《生生结》 第一章 王爷回京(一) 大楚天朝 楚历四百一十五年六月十二 大楚九皇子陈子墨在五月底就和慕容鹰交接了手中的事物,带着一部分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用了十多日的时间才风尘仆仆的赶回京都。 京都城郊外四十里,长长的队伍没有因为热毒的太阳而萎靡不振,反而是整齐有序的向前进行,彰显出军人应有的精神面貌,一个个英武不羁! “报,王爷,前方传来消息:太子殿下亲迎到京城外三十里!”传信兵跑来传信。 太子殿下亲自迎接! 宁王身后的一干众将士,听见太子殿下亲自迎出京城,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可见宁王治军严谨。黑色高头大马上的陈子墨抿唇不语,太子亲迎?陈子墨幽深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太子殿下亲自来迎接难道不应该吗?王爷抬起胳臂一挥手,大部队立刻有序的向前进行。 太子殿下陈子彦则亲自带着一群官员迎出城门三十里,皇宫中栖凤宫的赵皇后带着丝丝的怒意坐在大大的铜镜前。早两年太子如能听话,肯娶了李将军的女儿为侧妃,何至于要亲自去迎接回来的九皇子! 九皇子陈子墨除了战功赫赫,并没有任何的后背力量,也没有母族可以依靠。现下大楚和匈奴签下了停战协议,正是拉拢九皇子的好时机。而离京十年回来的九皇子也需要选择他应该站的队伍,是选择林家十皇子一系,还是选择赵家太子一系? 赵皇后还记得宁王当年与惠亲王府的那个老来子乔世子交好,他会选择淑妃与平王吗?不过,这都过了十年了,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身为一个皇子在皇储之争中要想置身事外是绝不可能的,太子陈子彦主动向九皇子示好,当然希望九皇子靠向自己这边。 赵皇后对陈子墨的母妃——兰妃,心中的恨从来没有减少过,即便是死了十年,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反而还在增加。活着的人竟然争不赢一个死人,你说赵皇后心中的恨得有多大?当然,赵皇后十分明白,现在太子正是用人之际,如果那九皇子能为太子所用,那就先暂时留他一命,等以后太子上位,一切稳定后,再慢慢收拾他不迟! 赵皇后想明白后压下心中对九皇子的恨,安静的坐在铜镜前,任由贴身的女官玉珠与宝珠精心的给她打扮,因为今儿晚上,皇上要办庆功宴,自然得好好的打扮打扮。 女官玉珠、宝珠、流珠和玄珠是四个八面玲珑的女子,是赵家从小培养的丫头,跟在赵皇后身边有些年头了。四个女子里玉珠和宝珠手巧得紧,赵皇后很是喜欢这两个女子。后来四个女子都升了女官,管理着皇后的宫殿。 熟知赵皇后的脾气,四个女官倒是小心翼翼的,谁都不敢乱说话,抿着唇小心的做着事儿。 经过片刻调整好自己的气息,赵皇后挥退了所有的女官、宫女、太监。赵皇后走到大床边,抬手在床头雕花的花心上轻轻一按,撩开大床后的帘子,竟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密室。赵皇后弯身进入密室,密室的小门很快恢复,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德妃的宫里,看起来有些高大的王嬷嬷正在镜子前帮德妃梳理着新的发式。德妃被选入宫后,王嬷嬷是偶然的一次机会得到了德妃的喜欢,才从御膳房里提拔过来的老嬷嬷。至从提拔过来以后,王嬷嬷负责管理德妃的发式和衣裙,是德妃跟前一个得力的老人。 “嬷嬷怎么看太子主动去迎接老九?”坐在铜镜前美丽的女人娇媚媚的声音问。德妃三十岁冒头的女人,保养极好,肤色白皙,五官精致看起来和二十刚出头的女人一般妩媚、动人! “娘娘,不用担心,九皇子母妃和皇后之间那些事儿,奴才想九皇子是心知肚明,没有那么容易被拉拢。何况林大人这边不是也有准备吗?”王嬷嬷一边细致的梳理手中乌黑的发丝,一边慢条斯理,轻声的回答着德妃的问题,手指有意无意的从美丽的女人脖子上、脸颊上划过。 美丽的女人微微的点头,兰妃和皇后之间的事儿,宫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不相信兰妃的儿子不知道?那小子自小就爱犯浑,一定是知道那些事儿的。既然知道,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被拉拢了的?如果仅仅因为太子亲自去迎接了一下,九皇子就被太子给拉拢了,那么九皇子也不可能成为让她忧心的人,宁王也不是宁王了。 再说,华儿娶了李将军最疼爱的女儿为正妃,为了他的女儿,为了他李家今后的荣辱,李将军也会替自己这方卖命。自己这方手中有可以抗衡的力量,并不比对方弱。何况赵家老太保赵凌云已经辞官退位,朝堂上虽然还有一些赵家的门生,可是赵家在朝堂上的根基和势力明显大不如前了!赵家老太后已经老了,赵皇后就是一个摆设,赵家老太保又退了,在德妃心里赵家已经快要成为过去,已经不足为惧了! 女人就是女人,后宫争宠中德妃也许能立于不败之地,但是朝堂大事儿上,德妃还是真不如皇后,别的不说,就那一份隐忍就不如皇后! 美丽的女人一想到这里,放下心中的些许担忧,这才感觉到脖子上划过的温度,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身后正梳理发丝的高大的嬷嬷,轻柔出声:“王嬷嬷帮本宫选选今晚庆功宴的衣服,其余的都下去吧!” 王嬷嬷深得德妃娘娘的信任,娘娘什么事儿都交由王嬷嬷去打理。 “是,娘娘!”听闻德妃娘娘的吩咐,屋里的宫女、太监都躬身垂头,悄悄的退了出去,留下三个德妃的心腹女官守在门外。 淑妃宫里,淑妃正指挥着贴身的嬷嬷在打扮十二公主陈玉,今儿晚上是宁王的庆功宴,自然请来了不少的青年才俊。淑妃想让玉儿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也好在皇上面前说道说道。 “母妃,庆功宴上老太师府的李公子会来吗?”十二公主才不会在意那些青年才俊,她的心里只有老太师府上的李公子——李君明。 淑妃一听,心里就不舒服,声音很自然的拔高了一些:“玉儿,那李君明有什么好的?你父皇招他入朝,他不入朝,现在还是太师府嫡长孙,还能仰仗老太师。今后呢,老太师已经七十几的高龄了,没几年去了。母妃看那李君明就什么都不是,一个白丁的身份怎么配的上你,大楚堂堂的公主!” ------题外话------ 新人新文,谢谢支持! 第二章 王爷回京(二) “母妃,儿臣谁都看不上,就喜欢李君明!”陈玉同样拔高了她的声音,似乎要和自己的母妃在音量上一争高下般! “你,你想气死你母妃吗?”淑妃抬手就打在十二公主的身上,面色一沉:“你二姐姐当年被送去匈奴和亲,你三哥又去了那么远的巴蜀封地。母妃身边就只得你一个了,你还来气母妃,想气死母妃不成?” 一见自己的母妃要发怒的前兆,陈玉立刻扑了过去,声音放低变软,抱住淑妃撒娇道:“母妃,孩儿心里真的就只喜欢李君明一个。”说到这里陈玉抬头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看着淑妃,见母妃沉着脸,她轻轻晃动着母妃的身子,引得正给她打扮的老嬷嬷不自觉的都笑了起来。 “母妃,您想想,老太师就这么一个嫡孙,凭老太师德高望重,即便今后老太师去了,李君明还是不愿入朝,父皇也会保得李家一门平安。母妃,您再想想,正因为李君明不入朝为官,儿臣嫁他不是刚好吗?” 淑妃沉默了下来,大楚朝的规矩,驸马不得入朝为官。如要为官只得去边关,而且还是五品以下的官员,终生不得升迁! 要想把自己唯一的女儿留在身边,身份、文采又能相配的男子还真的是屈指可数,而那李君明就这么说还是相配的!罢、罢、罢,就看玉儿能不能获得那李君明的心了。 “玉儿,你父皇招他被拒都没有逼他,李君明出了名的冷漠、无情,眼高于顶的人,母妃担心你……” “母妃,难道儿臣不美吗?”陈玉胸有成竹的说,只要李君明能出席,她就不相信凭自己的美貌,李君明会不动心?除非李君明不是男人? 十二公主肤色如玉,弯眉细长的眼,是大楚出了名的美人,不数第一也是第二的美貌。 “是呀,娘娘,公主这般的美貌,再眼高于顶的男人都会动心的!”老嬷嬷赶紧笑笑的说了一句,帮衬着十二公主。 淑妃长叹一声,面色上有些恢复,没在说什么。她为皇上孕育了三个儿女,大女儿陈灵十二年前和亲去了匈奴。唯一的儿子年满二十,封了平王去了蜀地,没有皇上召唤不得进京。身边就只有这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女儿了,自然想着把女儿留在身边,作为母亲也想为女儿寻一户好人家,而且身份、地位还得要相配。 在大楚要娶一个公主,男子要牺牲很多,因此很多有心为自己谋一个前程的男子都不会对公主抱什么想法!即便再美貌,再有才情,与一个男子的前程相比,自然还是男子的前程最重要!只有那种世家大族无心官场的男子有心娶公主,可惜,这种无心官场的男子要不是身份不高,就是本身无能。而像京都城五大公子这种有才情却又无心官场的男子,未成婚的就屈指可数,还有三个。这三个里有一个还是太子妃的亲弟弟。淑妃的女儿自然不可能嫁给他。就只有慕容左相家的公子和老太师府上的李君明了,就是不知这个侄子心里怎么想的? 啧、啧、啧,这可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看起来多么的高不可攀,其实,内里公主是愁嫁的! 陈玉见母妃不再多说,心里欢喜,只要李君明有心,母妃又不反对,这事就*不离十了,所以十二公主此时心里是美美的! 有人心里是美美的,有人却正急呢! 宜妃正急着招呼宫里的嬷嬷去把十七皇子陈昊给寻回来,十七皇子陈昊已经八岁了,还像没长大似的特别淘气。陈昊是这宫里最小的皇子,仗着皇上的宠爱,没人敢说十七皇子的不是,大有宁王小时候的风范。这不,宜妃安排人准备让他沐浴,晚上要参加庆功宴,却到处寻不到人影。陈昊哪里顾得上什么庆功宴呀,正带着两个小太监在冷宫附近野呢! “主子,该回去了,待会儿宜妃娘娘寻不到您,主子又该挨罚了!”两小太监是真的着急呀,伸着胳膊站在树下直跳。又怕小皇子从树上掉下来,又急着想回去。宜妃主子寻不到人,挨骂都是极轻的,挨打还是他们哥两的事儿,难道还能真的打在十七皇子身上? 原来陈昊跑冷宫附近来掏鸟蛋来了,这不正爬在树上忙呢。玩的高兴的孩子,满身大汗,哪里管挨打、挨罚呢? 京城外,太子殿下陈子彦率领部分官员亲自迎接到三十里之地,太子陈子彦骑坐在马背上眸光闪烁,对这个十三岁就离开京城上战场的皇弟颇有亲切感。赵皇后只有太子陈子彦一个儿子,名义上的兄弟倒是多,可还是孤独。 虽然九皇弟自小在皇宫里就爱惹事,那混世魔王的称号绝对不是凭空而来的,但太子陈子彦自小就对这个刺头颇有好感,在他的心里众多的兄弟中独独就喜欢这个弟弟。太子殿下不仅喜欢,甚至可以说还有些羡慕这个弟弟。 太子陈子彦年近三十,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儒雅而威严。一身白色镶明黄色边的锦袍,上绣着银色飞舞的蟠龙,头上戴着金冠斜插着黄玉的簪子。麦色的皮肤,透着温暖的笑容正骑坐在白色的骏马上,静静的等待宁王的到来。 相对而来的宁王陈子墨一身黑色的衣袍,上面同样是绣着银色的蟠龙,外面套着玄色冰冷的盔甲,缓缓地提缰而来。端坐在乌影背上的少年英姿勃发,透着高贵的王者之气。宁王和太子殿下的儒雅气质截然不同,英气十足,冷硬的脸是俊朗异常,一身上下都透着张扬的霸气。 “皇兄!”宁王双手抱拳,态度难得一见的恭敬。 “皇弟,辛苦了!”太子殿下微微一笑,犹如春花绽放一般。 是呀,身为一个皇子原本应该像那几个皇子一般,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到了年龄封王去封地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可是九皇子却小小年纪去了战场,九死一生的回来了。是呀,辛苦了,这一去就是十年,辛苦了十年,一个人又有多少个十年? 两人见面只有简单的一句,牵着马缰逐渐靠在一起向前并行。这两兄弟骑在马上,一黑一白,真真的是闪花了身后官员们的眼,搞得他们也是感动异常,兴奋之至。 第三章 王爷回京(三) 大楚朝的几位皇子中就数太子陈子彦儒雅温润,气质如玉,温润中透着上位者的威严和尊贵。而现在再看九皇子陈子墨,十年的磨砺把他锻造成了一把宝剑,锋利、霸气!这两位皇子在一文一武上都异常的优秀。 两位皇子齐头并进,一起带着人马向京城而行。一路上两人一问一答的,慢慢地说着,气氛融洽。太子殿下为宁王说着京城里的变化,宁王则为太子殿下说着边关的事儿。 三十里的路程就这么在交谈中不知不觉的走过,队伍到了城门外,宁王陈子墨抬臂一个挥手,部队立刻停下,动作整齐划一,彰显出严格的军纪。太子陈子彦一路上都是微微的勾着薄唇,此刻仍然保持着他的动作,只是眸子微闪。跟随在太子殿下身后的一些官员纷纷的点头,心中颇有感触,正因为宁王治军严谨,所以才能有大大小小的胜利,保得北方边关的平安! 京城人多,避免大部队进城引起不必要的骚乱,大批的军马和一部分的将士自然不能进京城,去在了京城郊外十里地的北郊大营。于是,宁王在前挥动着他的手臂,众将士看令。宁王安排了一部分军士直接去了京城外的军营,留下了很少部分,仅有四百人的军士随他进城。 随着宁王京城的军士们都身着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英气逼人,进城后受到京城里老百姓的夹道欢迎,男人们用他们一浪又一浪的吼声来表达他们对英雄的崇敬,姑娘们也忘记了女子该有的矜持,纷纷用她们手中的鲜花、荷包、手帕投向浑身英气十足的将士们,一时之间鲜花、荷包、手帕等等的漫天飞舞,大家以狂热的方式欢迎着这些用生命捍卫大楚安定的英雄儿郎们! 夹道欢迎的路很长,队伍进城后,走完被事先安排好的路线,陈子墨和太子殿下与一众官员才相互告辞。 宁王带人回了宁王府,宁王需要先洗漱一番后才能进宫。王府里自有人已经提前安顿好一切。九皇子陈子墨在三年前就被封为宁王,皇上扩建了兰妃原来在宫外的别院做为宁王府。陈子墨带着一些将士回府后,翻身下马,冷硬的脸才有了一丝的变化。脱下身上的盔甲,换下黑色的锦袍,沐浴一番,着了另一身黑色的王爷便装,冷硬的俊脸上看不出什么喜乐来! 老皇上陈贺为了迎接这个在边关驻守了十年的儿子,下令召开了宫宴为皇儿和众将士接风洗尘。宫宴十分盛大,宴请了五品以上官员,以及他们的家眷。各位官员的家眷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大家都心知肚明庆功宴上皇上也许会有指婚,就算自家的女儿不能指给宁王爷,指给宁王帐下的将军也是一桩好姻缘,因此在来之前这些个有点小心思的官员们已经着夫人们告诫了自家的女儿们,打扮漂亮点,不要去了丢脸! 一身黑色丝质长衫的宁王在太子殿下的亲自引领下,带着云和秦玄走进了大殿。大殿中原本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消失殆尽,太子殿下的温润儒雅,气质如兰,宁王的冷硬霸气,落入各位官员的家眷眼中,使得未婚的小女子们的心犹如小鹿乱撞。 整理发丝的整理发丝,整理衣裙的整理衣裙,女子们在花痴后都纷纷的关注着自己的仪容,生怕自己那里不妥帖! 众多的女子是含羞带怯的,偷偷打量的,轻咬红唇的,乱绞手帕的。 皇上陈贺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女子们拿眼偷偷的瞧着宁王,心里无比的盼望宁王能转动一下他黑亮的眸子,然后能看见美丽的自己。可惜,在大殿前首坐着的那个通身黑色的男子,酷硬的俊脸满是冷清,黑色的眸子情绪深藏,如漩涡一般深不可测,盯着手里的杯子,就是不转动他的眸子看向任何一个美丽的女子。黑衣男子气场强大,就那么安静的坐着一言不发,浑身的霸气都能给人强烈的压迫感,引得大殿中年轻的女子们窃窃私语。 德总管扶着皇上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皇上的一众妃嫔与几个年纪颇小的儿女。十二公主进来以后自然是在人群中寻找着她心仪的男子——李君明。 十七皇子陈昊则丢开宜妃的手,跑到皇太孙陈麒麟的面前,一脸得意的嘻嘻直笑。 陈麒麟是唇角直抽抽,十七皇子比陈麒麟还要小几岁,可十七皇上辈份比他高呀。陈麒麟只得咬牙唤了一声:“十七皇叔!” 唤完后陈麒麟行了礼转身就想走,离这个捣蛋鬼远点儿。可惜捣蛋鬼一把就抓住了陈麒麟的衣袖,昂着头献宝似的说:“看,皇叔给你带来了什么?” 陈麒麟眸子微闪,薄唇紧抿,他只得停下脚步,实际上陈麒麟被陈昊死死地抓住,暂时走不了。 陈昊从怀里掏出两个鸟蛋来,小心翼翼的举到陈麒麟的面前:“怎样,皇叔办到了!” “谁知道是不是皇叔亲自掏来的?”陈麒麟不相信。 “不相信?”陈昊挽起长衫的袖子,把受了擦伤的胳膊抬起来送到陈麒麟眼前:“看看,这伤能作假吗?自然是你皇叔亲自爬上去掏到的!” “哼!”陈麒麟鼻子哼了一声出来,谁知道你那擦伤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昊两眼一瞪,立马不顾身份挽起长衫一角,随手掖在腰间,弯腰挽起裤腿:“看看!” 原来腿上还有伤,陈麒麟一看,腿上的伤在内侧,说明真的是皇叔爬了树。 “嗯!”不情愿的承认。 “愿赌服输,东西拿来!”陈昊这下是真心得意呀,好不容易赢了一次这个骄傲的皇侄,真心不容易呀! “东西没在身上,明儿给皇叔拿来!” 陈昊撅撅嘴,明儿?只见他眼珠子一转,“好!明儿就明儿!” 嗯?皇叔今儿怎么好说话了?陈麒麟身上不自觉的就一寒,直觉下明儿把东西给他一定没好事儿! 两人正说话间,宜妃回头一声唤:“昊儿!” “来了,来了!”陈昊连忙回答,“别忘啦,明儿把东西给皇叔!”说完一蹦一跳得意的走了。 陈麒麟看着蹦蹦跳跳离开的十七皇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中暗笑,哼,想明儿拿东西,偏不!得,原来这也是一个倔脾气的孩子! 大殿中央歌姬引吭高歌,舞姬们卖力的扭动着腰肢,一边摇头晃脑的乐师们是激情弹奏,是一片欢乐的景象!在这样的景象中,只有那清淡、冷硬的黑衣男子和热闹的景象显得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第四章 大殿指婚(一) 宁王陈子墨身后的云和秦玄,两个身形高大的属下,与他们的主子一样冷硬着一张俊脸。两人都是一身深灰色的丝质长衫,静静的站在王爷的身后,毫无存在感,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们两。云是宁王陈子墨的隐卫首领,是近身护卫统领,在战场是也是一个将军。秦玄是宁王帐下的录事参军,两人是宁王的左膀右臂。此时,两人都抿着薄唇,他们眼里的冷清和他们的主子一般如出一辙! 两人的心里真心不是那么美好,还有些忧心。早前得了乔世子传来的消息,说今儿晚上的庆功宴上皇上要给王爷指婚,据传指婚的女子是慕容府家的嫡女——慕容雪。 慕容雪是公认的大楚第一美女,才情了得,又是左相大人的嫡女,还是慕容鹰将军的妹妹。原本这样的女子指婚给王爷是一件高兴的事儿,可惜慕容雪的心中有了自己心仪的男子。一个心里放着别的男人的女子,再美,也不能指给王爷呀!所以两人心中是真心的忧心,大殿中再好看的节目两人也无心欣赏。 远处的各大千金们是议论纷纷,这些未婚的女子们心里大都做着差不多的美梦,宁王又高大又帅气,身份尊贵,关键是这样高高在上的王爷还没有王妃!如果自己能成为宁王的妃子,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那该有多么的美好! 太子殿下除了太子妃,也只有两名侧妃,如果自己能入了太子殿下的眼,今后太子上位,自己也能当个娘娘什么的。未婚的女子们是越想越美好,有些害羞的低着头,有些傻傻的咧嘴笑着,有些口水都流了一地,有些女子两眼冒着红心,毫不掩饰自己心中所想,痴傻的盯着那清淡而冷硬的王爷,含羞带怯的扫视着温润儒雅,气质如兰的太子殿下! 大殿前首辞官归隐已经半年有余的前任老太保赵凌云,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已经全白的胡须,另一只手正把玩着手里的瓷杯,时不时的咳嗽几声。老太保赵凌云因年龄七十多,身子弱了,所以告老归隐。但是在朝堂上老太保的门生不少,势力仍然不可小看。 老太保虽然已经辞官半年有余,今儿的庆功宴皇上还是下旨,让德总管亲自去迎接了来参加,以彰显皇上对老太保的敬重! 离老太保赵凌云不远的桌子前,坐着几位美貌的未婚女子正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一个蓝衣女子不屑的说着她身旁的另一个绿衣女子,引得其她的几女子纷纷向绿衣女子看过来。 “哪里有?”那绿衣女子顿时满脸羞怯,扭捏的说,嘴里自然是不肯承认自己对宁王的动心。 “口水都流了一地了!”蓝衣女子拧着眉,有些鄙夷的语气毫不掩饰的说。 原本还有些羞怯的绿衣女子,脸上也露出恼怒之色,这绿衣女子名唤赵茹儿,是老太保赵凌云嫡亲的孙女,是最小的一个嫡亲孙女。赵茹儿也是赵皇后的侄女,赵茹儿还是户部左侍郎赵芸帛的三女。户部左侍郎赵芸帛是太保赵凌大人的长子,也是皇后赵芸卿的亲弟弟。 蓝衣女子也是太保赵凌大人的孙女,只不过是外孙女,是老太保三女赵芸馝与龙虎将军张天瑞的女儿,闺名唤张灵儿。两个女子是表亲,从小比较交好。这不,进宫赴宴两人都坐在一起。 “表妹,我来之前听我娘说了,皇上准备把慕容雪那个死丫头指给宁王,所以宁王妃的位置是慕容雪的!”张灵儿说得十分的肯定,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表妹不要去想了,那男人不是你的,皇上早就内定了,你要真想嫁给宁王只有当个侧妃了! 慕容雪? 桌子上其余的几个女子一听这话也是微蹙眉头,慕容雪? 是啊,为什么是慕容雪?离这张桌子有些远的地方,一个美貌的女子同样的在心里想,颇有些失落,难道我堂堂惠亲王府的嫡出小姐还配不上宁王吗? 绿衣女子拧起了眉毛,姑母说的?怎么没有听爷爷和爹爹说起呢?慕容雪号称大楚第一美人,又是左相慕容岩大人的嫡女,从身份上来说倒是配得上宁王。但是,慕容雪的眼里不是只有林家的那个病秧子吗?如果皇上指婚了,慕容雪还会自杀不?何况,我赵茹儿看上的男人,没有那么容易被别人抢走了的。哼!下来,大不了我去求皇后姑母,再不行,去求老太后。就不相信我赵茹儿看中的男人,还不能嫁了? 张灵儿看赵茹儿恨恨的盯着对面的慕容雪,那势在必得的表情,心中不屑,瘪瘪嘴,聪明的没有再说什么。总之我张灵儿已经提点过你了,剩下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你如果看得开呢,好说,等待下一次的姻缘。如果看不开呢,我也没有办法! 被赵茹儿狠狠盯着的慕容雪一直低垂着眼捷,不知看着什么正发呆,众女子的窃窃私语你要说没有一丝半句的落入她的耳朵里,打死也不会有人相信。只是看她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连密密长长的眼捷似乎都没有乱煽一下,看起来那些闲言碎语是丝毫不能影响她一般。 是呀,在这世上能影响她慕容雪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林右相家的林雪。 与慕容雪在一张桌上的慕容山听见各位公子和贵女们的议论,慕容山只是扫视了自家妹子一眼,如果自家妹子能指婚给宁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看今儿太子殿下的动静,是想把宁王拉进太子殿下的阵营,妹子如果真能嫁过去最好。 不过,很可惜。慕容山看自家妹子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唉,他心中一叹,很有些无奈,这个死心眼的妹子呀! 那右相府的林雪哪里能配得上自家妹子?先不说两家所站的阵营不同,林家自然是支持十皇子上位的。慕容家明面上看起来属于中立,实际上慕容山知道慕容家是支持太子殿下的。就说林雪那一副破身子,妹子嫁过去看着就会当寡妇,爹爹怎么会答应妹妹的要求?绝不可能。死心眼的妹子放着条件好的男子不嫁,心里却放着一个明知道不久就会死掉的男人,唉!慕容山按耐不住的又叹了一口气! 不过,只要今儿皇上当殿赐下婚来,自家妹子不想嫁也得嫁!抗旨一次,难道还能抗旨第二次?无论如何妹子应该是识大体的人,不会罔顾慕容家几百号人命不顾。想到这里,慕容山有了些许的放下心来,端起身旁的茶杯抿了一口。 第五章 大殿指婚(二) 大殿中的热闹并不会影响百官们心中的算计,各自算计着各自心中的事儿,自然算计得最多的则是谁家的女儿会被指婚给宁王?有些官员知道自家的身份有几斤几两,不该想的,自然不会去想,向身边的同僚们打听打听,谁家的女儿最有可能?结果一打听下来,心下了然了,原来是慕容家的嫡女! 端坐不动的宁王,耳力强悍,大殿中各种悄声的议论都能落入他的耳中。慕容雪?呵呵,看来本王的指婚对象并不是慕容雪,慕容雪只是父皇故意放出来的烟雾,真正要被指婚给本王的女子究竟是谁家的呢? 皇上陈贺远远的看着这个十三岁就上了战场的儿子,当年的混世魔王,十年后再见面的他成熟稳重,冷傲不羁,皇上心里升起不小的欣慰。皇上再仔细看向儿子的脸,他是越长越像他的母妃! 宴会上,皇上嘉奖了宁王陈子墨这十年来镇守边关的辛劳和多次打退了匈奴进犯的功绩。尤其这一次,二公主嫁过去后,人在匈奴通过多年的努力起到的作用很大,在二公主的协助下与匈奴单于栾提於夫罗达成了协议,使得北方边关能得到暂时的休养生息。虽然明白是暂时的,但是能争取到相对长的时日对大楚自然是好事。 无论是哪里,只要有战争,就谈不上任何的商业、农业的发展。暂时的休养生息可以恢复商业的往来,恢复耕地,使农业得到一定的发展,自然就显得是十分的重要。 因为陈子墨的战功,在二十岁刚满的那一年就已经被皇上封为宁王,而且宁王的府邸在他封王之时早已建好。宫宴上皇上再次重申九皇子陈子墨的宁王封号,而后,皇上又嘉奖了众位一起守护边关的将士,大殿中众人恭贺声不断。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恭喜、同喜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着!但这一切一丝都影响不到那穿着黑色长衫的宁王。只见他仍旧是一动不动,只有那幽深的眸子很有节奏的,也很慢的一闪一闪,他的视线在大殿中不急不慌的转了一圈都没有看见茹儿的影子,想起自己离开京城的时候,小丫头才四岁,十年了,不知这个丫头还记得他吗? 大殿中大小官员们纷纷猜测着宁王陈子墨这次回来后,现下既然边关已无战事,按照祖制封了王的皇子要去封地,没有奉召不得进京。皇上是否会给他划出封地?这封地又会指在哪里?应该什么时候动身去封地?大家正在各自猜测着,皇上的话就再一次响起:“为了边关,皇儿将自己的终生大事都耽误了。这次回来,最先需要解决的是皇儿的婚事,父皇特为皇儿赐婚礼部尚书严培之府上的二小姐。” 陈子墨听见父皇赐婚的话脸上毫无变化,这是回来之前早已想到的,身为皇子,他们的婚姻都是皇上指婚,换句话来说:都是交易婚姻,也是一种筹码!如果连这点意识都没有的人,那也不配身为一名皇子,当然也包括公主们的婚事! 礼部尚书严培之府上的二小姐? 云和秦玄的身子僵了一僵,眉头微微跳动了几下,怎么不是慕容雪? 皇上话一出口,并没有惊到陈子墨,却惊了下面的众人,为什么不是慕容家的嫡女慕容雪? 为何变了?不是自家妹妹!慕容山紧紧地抿唇看了一眼妹妹又望向坐在前面的爹爹慕容岩。 一直低垂着眼捷的慕容雪这才紧紧地闭上了她美丽的眼睛,仔细观察能看见她微微放松下来的双肩,如释重负一般,高高提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慕容雪的心里有自己心仪的男子,虽然两人不能如愿的在一起,但是慕容雪曾经在佛祖面前下过重誓,雪哥哥不在的那一天,也是她慕容雪离开这人世的那一天!这一世活着不能在一起,那就一定要死在一起,期待着来世能在一起! 这般痴情的女子自然不愿意被指婚给别人! 在大楚朝,民间普通男子年满一十六就可以论婚嫁,大部分在二十岁上就已经当爹了。大楚皇室的皇子原本年满十五岁就会指婚,皇子没有议婚一说,都是皇上直接指婚。后来在前朝张丞相的说辞下,皇子指婚的年龄从十五岁改在了十八岁,宁王十八岁的年纪时人在北方驻守边疆。而今宁王二十三岁的年纪还没有大婚娶妃,肯定是很晚了,皇上现在指婚是应当的,只是这指婚的对象…… 可这指婚的对象何时变成了严尚书的女儿了?有些自诩消息灵通的大臣在皇上说出指婚对象时是百思不得其解,宁王的指婚对象难道不应该是慕容家的嫡出四小姐慕容雪吗? 皇上身边的赵皇后和老太后都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皇上突然来了这么一手,打得她们是措手不及。 严培之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在她们的心中一点都没有底。严培之的女儿在她们的大脑中丝毫没有印象,想了半响,众人在大脑中仔细的搜寻来搜寻去,也没有一点严家嫡女的信息。 自然没有,严培之的女儿就没有出过大门,一直养病在府中。大楚朝的名家贵女们的各种活动里,那些个吟诗作画的活动中,严家的嫡女从来没有参加过,自然在他们(她们)的大脑中是没有一点的信息! 老太后赵巧玉看了看皇上,皇上这是出的什么招?老九身为皇子,一个获得了封号的王爷,不仅身份高贵还战功赫赫。无论谁来安排指婚大事,论身份,论战功他的指婚对象也应该是慕容家的嫡出小姐或者说至少也是一、二品重臣的嫡女或嫡孙女。之前不是有意于慕容家的嫡出四小姐,怎么零时换人不说,关键是还换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礼部尚书家的小姐,这身份低了几个档次。皇上宣布出来的这个决定,让老太后心里开始不舒服了,老太后觉得这指婚有些丢面子,只是不知道是丢了她的面子,还是丢了皇家的面子?总之,老太后心里不舒服了! 赵皇后的眼神斜斜的瞄了一眼一旁的德妃,德妃一如既往优雅的微笑着,并无一丝一毫的异样。 第六章 大殿指婚(三) 虽然疑惑但赵皇后很快就转过来了弯,老九虽然是皇子,但从小并不讨皇上喜爱,甚至还曾经是皇宫一霸,闹得皇上头痛不已。当然有本宫在他也不可能会讨到皇上的喜爱,要不怎会七岁时就被赶出了皇宫,要不怎会十三岁时就被丢到了战场上…… 很快赵皇后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只要对渊儿无害,至于给宁王指婚谁家的女子都无所谓,反而越差越好!只有越差,宁王才越需要寻找一个阵营,就越容易被渊儿拉拢! 但是老太后却暗沉了一张老脸,一个从二品官员的女儿哪里配得上自己的皇孙?当然暗沉的原因主要还是皇上指婚前都没有和她商量。老太后再看皇后的表情,结果很明显,自然也是没有提前和皇后说过,更别说她一个老太婆了。 张灵儿和赵茹儿两人吃惊的对望了一眼,不是说是慕容雪吗?两人又扫视了一眼对面的大楚第一美女,见慕容雪没有什么变化,甚至隐隐有点放松! 好家伙,这是从哪里又冒了一个严家千金出来,怎么在圈子里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严家小姐又是哪根葱?哪根蒜? 大殿上的皇上先看了看毫无变化的皇儿,嘴角微动了一下,自然大殿中的窃窃私语是皇上早就预见到了的。皇上微动又转眸看了看礼部尚书严培之,说出指婚之前皇上就曾经单独召见过严培之,提出准备为两个孩子之间赐婚的意思时,严培之还有些抵触。 当然皇上能理解严培之的抵触心情,都说皇子、公主身份尊贵,可皇上他心里清楚,并不是谁家都愿意把自己宝贝的女儿嫁入皇家,例如严培之就是一个例外。更别说娶看似尊贵的公主,娶了公主的男子,称为驸马,而身为驸马是不得入朝为官,自然也就断了那男子的仕途,因此大家族和权贵等的家族子弟大多不愿意迎娶公主。 大殿中其他臣子皆窃窃私语着,因为大家都认为皇上会把左相大人慕容岩家的嫡女慕容雪指给九皇子,那慕容家的小姐可是京城第一美女,琴棋书画才情了得,年龄一十八岁也非常合适宁王爷。而严家小姐连京城里的一切活动都没有参加过,看来应该是一个草包,或者说是一个废物,要不怎么会什么活动都不敢出来参加?都不敢露脸,长得丑呗,脑袋笨呗,自然是怕出来丢人啦!看看这就是人性,大家都是愿人比自己挫,不愿人比自己好的心态! 这下好了,各位官员、贵女和公子们就在这一刻就各自脑补出一个全新的严家嫡女:严培之的女儿也许是一个草包!也许是一个废物! 再等一会儿,大家又脑补出更加肯定的想法:严培之的女儿就是草包,就是废物!关键这个想法不仅仅是脑补,这一会儿竟然就成形了! 想想,这样的女子和慕容家的嫡女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年纪又小似乎才十五岁,听说前不久才行了及笄之礼。容貌相差就更别提了,慕容雪是第一美人,严家嫡女门都不敢出,可想而知那容貌多半见不得人,严家小姐和慕容家的小姐相差的不是三四个档次那么简单,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泥里,就是云泥之别! 大家偷偷的瞄了两眼皇上的脸色,不得不承认皇上是真的不喜这个皇子,十几年前就知道皇上不喜这个九皇子。当年的九皇子是皇宫一霸,打架斗狠就是一个混世魔王,皇上没法子七岁多就把他给赶出了皇宫,在外单独立了院子。这是大楚建朝以来第一例小小年纪就被赶出皇宫的皇子。即便是十年后,军功再大,也讨不到皇上的喜! 少数几个私心里为宁王不服的,宁王的母妃去的早,再加上母族现下也无人能为这战功赫赫的王爷撑门面。唉!也只有犹自在心里替宁王叹息,面上却也不敢有所表露。 臣子中严培之没有任何的变化,正与几个同样没有携带家眷来的同僚们坐在条形案几边上。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端着茶杯,轻轻地抿着,仿若别人议论的对象不是他家的女儿一样,表情淡淡的点着头回应着身旁恭贺他的官员们。 严玲婉在别人的眼里是什么,他无所谓。因为他的女儿他最清楚,女儿在他的心里却是他的心头肉,他是真舍不得把自己的心头肉嫁与皇家。但皇上亲自提出,还提到兰妃很喜欢自家的婉儿,表示出皇家很早就有此意,只等九皇子一回来就赐婚。 严培之后来又想起婉儿小的时候,曾经因为身子弱抱去林光寺,想求道真大师给孩子看看。那时林光寺的道真大师就说过,婉儿的身子弱,是命数的原因,因为嫁入皇家那是婉儿的命数,而自小就带有命数的人身子就是弱! 九皇子也的确算是一个人中龙凤,文武全才。而且最难得的是九皇子还没有娶妻,女儿嫁过去是正妃,皇上话里话外都透露着绝不给宁王再指别的女人进府,他才同意了这门婚事。 严培之对大殿中种种悄声的议论,种种的猜测漠不关心,他的女儿从没有在大家的面前露过脸,大家不清楚有议论是极正常的,所以他不担心,他只关注宁王。一双眸子一直在宁王的脸上,关注着宁王的任何表情变化,想看看王爷在这事儿上是什么意思?很可惜,宁王毫无变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喜乐来,这孩子倒是比起十年前来成熟稳重了不少。 听到周围众人的议论,陈子墨沉思了片刻才慢搭斯理的起身,饶过案几,撩起衣角,单膝跪地行礼,冷清的声音响起:“多谢父皇关爱,儿臣身为皇子,守卫我大楚边关是儿臣义不容辞的责任。再说如果没有父皇坐镇京城,为儿臣谋划,儿臣哪有这样的战功。至于儿臣的婚事,儿臣还年轻,父皇不必忧心,儿臣不急。” 不急? 严培之的眸子瞬间就暗沉了一些下来,不急,那意思是——不愿意!严培之这种在官场上混了多年的人,又是一个文官,自然对说话的艺术颇有研究。不急,简单的两个字,严培之立刻听出了宁王陈子墨的意思,王爷他是不愿意吧。 与严培之交好的几个官员脸上的神色一僵,听出了宁王的意思,纷纷担忧的看了过来。 第七章 大殿指婚(四) 皇上对他前面的话表示出很满意,但对他后面的话就不满意了,坐在高台上的陈贺两眼一瞪,声音瞬间拔高几度道:“还小?你今年都二十有三了!还小!你太子哥哥的长子陈麒麟再过七、八年都该娶妃了!你身为皇子,繁育皇室血脉也是你的责任,不可轻忽。你不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这么大的人了,还要父皇操心?再说,严尚书府里嫡亲的小姐温婉、贤淑,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配你刚好!”皇上的声音越来越高,语气越来越重! 老太后、赵皇后和一众妃嫔,还有太子陈子彦,十皇子陈子华,十二公主陈玉等等远远地看着陈子墨,都是面含微笑,实则有一些人的心里想看到另一番景象,宁王会当殿发怒吗? “皇上,依臣妾看,宁王是突然听到这个好消息,心里一定没有准备,所以才如此,等一会儿想过来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娇媚媚的声音响起,德妃突然插了一句,看似好心的帮宁王打圆场。 “是这样的吗!”老皇上低沉的声音问了一句,身旁的德妃娇笑一声,不再言语。很多事点到为止,很多话也是一样点到为止。 这个死女人!云和秦玄在王爷的身后暗暗咬牙。大殿中的窃窃私语哪里能逃过云和秦玄的耳朵,两人跟着王爷才回京城,还有很多人与事都不了解,自然别人议论的话就给听进了耳朵里。至于那些内容是否真实,还有待下来考证。只是似乎大家都在那般说,会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样的女子能配得上自家王爷?怎么能配自家王爷? “是,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让您操心了。”陈子墨看不出喜乐的继续道。 “那就赶快去下聘。”皇上面上有些不悦的说。 “儿臣遵旨。”陈子墨起身上前几步,跪地领旨。那就先答应下来,王府那么大,难道还装不下一个女人?不喜欢不去不就得了,让她在后院待着,不见就行了。 见陈子墨答应下来,皇上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儿子,在猜度这个儿子心里在打什么算版?这么快就答应下来,这不是老九的作风!这小子从小就喜欢和朕对着干,以为朕不知道,难道在外这十年改性子啦?皇上心里真的不是那么踏实。 严培之心情已经微沉,心中有一丝不美好的感觉,可想到皇上已经当众宣布了这个指婚,只得忍下心中的烦闷,只好看看再说。 “此事就由皇后全权负责操办。”老皇上继续的吩咐,大楚朝的所有皇子大婚娶正妃,都是由皇后亲自督促人操办。又不是纳侧妃,皇子正妃是有品级的,大婚后皇子正妃的名字是要登记入籍,自然要皇后亲自督办。 “是,皇上,臣妾一定办的风风光光的。”赵皇后表面上笑得温婉而贤惠,心里是即有丝丝的高兴又恨得不行。贱人的儿子娶个草包废物,皇后心里自然是高兴,可贱人的儿子大婚竟然要本宫亲自督办,自然又恨得不行。一双手在衣袖里抓得紧紧的,抓出了深深的印迹也不觉得痛! 谁让你是皇后呢?别的女人多想亲自操办宁王的大婚呀,可没有那资格不是? 德妃美目流盼的转动着眸子,看了一眼赵皇后,心里透着愉悦。一想到赵皇后要给兰妃的儿子操持大婚,德妃的心里就很美! 慕容山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失望,自家妹子没有指婚给宁王,在他的心里认为自家妹子配宁王应该是最好的结果。慕容家是朝廷重臣,自然慕容家的嫡女是不得自行婚配的,得等待皇上的指婚。而三年前皇上给妹子指婚后,妹子闹出上吊自杀的事儿,闹得直到现在,三年了皇上都不给妹子指婚。这次宁王回来,大家都认为宁王妃的位置呼声最高的是自家妹子,却没有想到突然冒出一个严家嫡女夺了宁王妃的妃位,那自家妹子这指婚还要等待到何时? 宁王妃的妃位没了,而其他皇子还小,至少还要等过三年四载的,妹子翻年就十九,再等个三年四载的都二十几岁了!难道皇上的惩罚还要继续下去?自家妹子不是得等成老姑娘了?十九、二十还没有出嫁的女子哪里还能找到好的婆家?再说哪有二十几岁的女子配十几岁的皇子? 慕容山是失望过后心里揪着疼,心疼自家妹子,何时才能有个好的归宿?真是一个让人感动的好哥哥! 像慕容山这样失望的官员还很多,并不只慕容山一个!密云公主最小的女儿中行妙丹是满心的失望,她打小就追着九皇子跑,打小就一心想嫁给九皇子,等了十年,等到的结果宁王妃却不是自己。十二公主同样的失望,因为她心仪的男子没有出现。 “阿德,把赏赐给严家小姐的礼物准备好,送到严尚书府。”皇上陈贺趁热打铁直接把这事儿给定下来。老九的脾气皇上最是清楚,还是赶紧定下来最好。 “是,奴才遵旨。”德总管笑嘻嘻的转身冲着身后的太监低声的交代着,那太监一个劲的点头后离开了大殿。 宁王陈子墨的大婚就这样被定了下来。 “严大人,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 大殿中一片恭喜的声音,有真心的,有假意的,有替他抱屈的,有嘲讽的,当然酸溜溜的更多!严培之的面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心情却有些低落。与严培之交好的两个大臣,听着一声又一声的恭喜,再看严培之一脸的淡笑,笑意却只在唇角。两个大臣明白他的心情,只在严培之的肩背上拍了拍多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当日晚间,钦天监的官员们就围在一起,仔仔细细的翻找着合适皇子大婚的好日子。官员们对应着宁王和严家嫡女的生辰八字,仔细的掐算着。一个皇子大婚是大楚的大事儿,何况还是大楚战功赫赫的王爷迎娶王妃,如果出了什么纰漏,后果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在几个官员全力的努力下,以极快的速度拿出几个宜婚嫁的吉日。钦天监的官员们把翻查出来的好日子往皇上跟前一送,老皇上扫了一眼纸上的几个好日子,大笔一挥就定下了最近的八月初三。钦天监的官员都有些吃惊,八月初三是不是太近了,内物府准备得过来吗? 几个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但是大家都不敢多说话,既然是皇上定下来的好日子,就只有遵从,只有大家不吃不喝的赶呗!几个官员倒是做好了不吃不喝的心里准备。 从时日上看,对于一个皇子迎娶正妃来说的确有些紧张了。但是,皇上不是怕夜长梦多,起变化吗?老九的性子是个什么样的,皇上心里清楚的很,那混世魔王的称谓不是白得来的。因此,必须赶紧把事儿办了,皇上才能放下心来。 第八章 皇家媳妇 皇宫里的宴席散了,许多的官员围着严培之,有羡慕的,有嫉妒的,大家围在一起,说着场面上恭喜的话。严培之站在人堆里却显得沉默,心不在焉的和一些官员说着客套的话。 回了严府,严培之绷着一张脸直接去了自己的书房。 “曹青,老爷怎么了?”曹管家见老爷脸色阴沉的回来,连忙拉着儿子问情况,想着能心中有个数,才好对应呀。 “爹,您不要问,那事儿等老爷亲自宣布,儿子不能说。”曹青跟着老爷去的宫门,虽然没有进皇宫,但在宫门口听见了那么多的官员给老爷道贺,曹青还能不明白?府里的二小姐被皇上赐婚给了才回京的宁王,不过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老爷却阴沉着一张脸,曹青不明白。 “好吧,快把茶给老爷端去。”管家见儿子不说,他自然不能逼儿子说,还是等着老爷宣布。 “嗯。” 曹青给端来一杯茶后退出书房,顺手关好门。严培之独自坐在椅子里,他神色有些暗淡,一直闭着眼睛。皇上的指婚,一直都不知道应该如何给顾玲娘说起,今儿晚上宣布了,明儿就会来宣旨,该如何说起此事,严培之有顾虑! 王妃,这个身份是显赫的,是尊贵的。可是严培之知道,皇家的儿媳妇不好当呀! 慕容府 “爹爹,皇上这指婚是什么意思?”慕容山回府后气哼哼的,在皇宫里还得绷着,这回了府不用顾忌那么多了,心里的不舒服全部呈现在了脸上。 “山儿,爹知道你是心疼你妹子。但是,不要妄自猜度皇上的意思!”慕容岩挥了挥衣袖,“山儿,爹爹告诉过你,凡事都不要轻易显露在脸上,看来你忘记了!” 一听这话,慕容山一僵,知道自己沉不住气了。可是,这里不是只有爹爹和自己吗? 慕容岩看了看沉不住气的儿子,微微叹口气,“其实,爹并不希望雪儿指给宁王。” “爹?”为什么爹爹并不希望妹子指给宁王,在慕容山看来,慕容家的嫡女当然是要嫁皇子的,而只有指给宁王最合适,其他皇子还太小! “慕容家现在地位如何?你哥哥从军在宁王麾下,你又在太子殿下手下,雪儿嫁给宁王,并不是好事!”慕容岩看着还有些气哼哼的儿子,抬起手臂在儿子的肩头拍了拍,什么都没有再多说回房休息去了。 爹? 爹的意思是一家子的荣宠太过吗?慕容家的荣宠太过? 慕容山自然也不是笨的,极快的明白了他爹的意思。是呀,一家子的荣宠太过,只有快速灭亡的份! 赵茹儿回府倒是不冷静的摔了好几样屋子里的摆设,气得呗。贴身的几个丫鬟都吓得跪在一旁,低低的垂着头不敢啃声。当然如果胆子大一些的此刻就能看见原本美貌的小姐扭曲的脸。 赵茹儿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心情是无比的烦躁。哼!明儿进宫请皇后姑母,请老太后给茹儿做主,本小姐一定要嫁给宁王成为宁王妃!小女人恨恨的想着,咬牙切齿的。 只是赵茹儿的皇后姑母心情也不好,但她毕竟不是小姑娘了,静静的坐在铜镜前,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而赵皇后每每一言不发的时候,宫里的大小宫女、太监是最紧张,最害怕的,就连皇后最得力的四个贴身女官玉珠等都暗自紧张,因为这是皇后爆发的前兆! 赵皇后不是恨给宁王指婚的对象是谁,她是恨这么多年来,皇上的眼里从来没有她。按照祖制皇子大婚皇上一定要与皇后商量,由皇后在重要的场合下宣布。之前的五皇子大婚,就是皇上亲自宣布的,把皇后当成了摆设。十皇子指婚李将军的嫡女,也是把皇后当成摆设,皇上就没有和皇后提前说一声。这次宁王的指婚又是不提前和她支会一声?真真的是没有把她堂堂的皇后给放在眼里,哪怕是面子功夫都不做一下!能不气吗? 有人气,自然就有人舒心!同样的也有人忧心! 翌日,李公公奉命带着赐婚的圣旨和一长队人马,每一个人手中都捧着东西。李公公心里泛着好奇,公主出嫁似乎也不过是这样级别的赏赐了。而严家嫡女那身份哪里比得上公主的身份尊贵?何况听说严家嫡女还那么不能入耳! 李公公带着圣旨和一大堆的赏赐,浩浩荡荡的往礼部尚书严培之的府上行进。 严家下人在一早得到老爷的吩咐,接到消息时就已经早早的到齐并等候在严府大门处。只是大多数的下人在一听说赐婚的消息后有些兴奋,府里的二小姐就要成为宁王的王妃,是一件多么傲人的事呀! 管家曹元平这些人则不同,很明显想的要多一些,深一些,因此面上是平平淡淡的。他吩咐人早早摆好了香案,招呼着下人在大门口恭候。 严府管家曹元平,原本是顾家的家生奴,顾玲娘嫁过来后就跟着过来到了严府当了管家,是府里的老人。 曹管家在大门口伸着脖子远远的眺望,看了半天终于眺望到宫里的人来了,立刻让曹青去请老爷夫人。 李公公双手捧着圣旨,严肃的面色,带着人到了严府大门,严培之也刚好提前一步出来。见到李公公的身影严培之带着府里的众人,上前迎接:“李公公,辛苦了!” “严大人,恭喜了!”李公公是皇上跟前侍候的老人,虽然在宫里的身份地位不及德总管,但也是皇宫里颇有声望的老太监。 李公公见严培之淡淡的面色,也不多话,扫视了一圈,见到需要接圣旨的女子,心里咯噔了一下,“严玲婉接旨!” “是!” 严玲婉和严府一众人全部跪下,李公公才打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严氏之嫡女严玲婉,聪慧贤淑,才德兼备堪为良配,特赐婚宁王陈子墨为正妃。八月初三宜婚嫁,吉日完婚,钦此。” 严家众人磕头齐声谢恩,传旨的李公公老道的面带微笑,将圣旨送到严玲婉手里笑道:“恭喜严大人,恭喜严小姐了。” 来传旨的李公公仔细的看了严家小姐几眼,据闻严家小姐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废物、草包,无才无貌无德。眼前的女子柔柔弱弱,羸弱的像一阵风都能吹走。接圣旨时发抖的双手,再看她散乱的眼神,找不到一处聚焦点,一脸害怕的样子…… 第九章 相互利用 唉!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李公公暗自在心里为宁王唉叹了一声,眼前的女子没有一个地方看得出来聪慧贤淑,才德兼备,更别说堪为良配了!看来传言不虚啊,还真是一个三无女子,这样的女子哪里配得上战功赫赫的宁王爷! 严玲齐给了谢礼,李公公十分坦然的收下谢礼才告辞回了皇宫。很自然的没有过多久,李公公眼见的一切就在皇宫里悄悄的传了开来。只是在个人的添油加醋之下是各种说辞都有,版本还颇多。 李公公在严府宣旨的时候,赵茹儿就动身进皇宫找皇后娘娘,也找老太后。小女子在老太后的耳朵边是一阵阵的软磨,小嘴又甜,倒是把个老太后哄得高高兴兴的答应她会在皇上面前给说道说道。 皇后坐在老太后身旁,看着赵家的这个侄女软磨硬泡的求着老太后答应她的要求。皇后一直保持着微笑,却没有吭声。一方面,心里暗自恨这个没有脑子的侄女,大楚那么多的优秀男子,为什么会看中那个贱人的儿子?还闹着要嫁给他?还真是愚蠢得紧!另一方面,皇后知道皇上一定不会答应,赵家的女子才艺再好,长得再美,都是绝不可能嫁给任何一个皇子的!这就是皇上对赵家无情的地方之一,也是皇后心里哽着的一根刺。 皇上陈贺利用了赵家的力量成功上位,可你赵家何尝又不是利用了皇上陈贺获得荣华富贵? 赵家细说起来,只是在前几代赵家的子弟发愤图强中,由一个小小的家族发展壮大,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成为大楚首屈一指的大家族。而目前大楚的老太后赵巧玉和现任皇后赵芸卿都出自赵家,当年的荣宠之盛,没有任何一家可以与之相比。皇上陈贺上位时赵家是鼎力相助,只是皇后赵芸卿心里明白,她与皇上之间原本就是利益的结合,因为是她自己要死要活的要嫁给当时还是四皇子的陈贺。而当年赵家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扶持大皇子,赵芸卿的妹妹赵芸琲是嫁与大皇子做了侧妃,可赵凌云不看好大皇子,大皇子性子残暴不好掌控。赵凌云认为四皇子陈贺才几个月大的时候就认养在了赵巧玉的名下,赵巧玉是自己亲亲的姐姐。四皇子陈贺的性格比起大皇子好了很多,又有姐姐赵巧玉的从旁协助,更加利于掌控,于是赵凌云舍弃了大皇子转而扶持四皇子陈贺。 四皇子陈贺在赵家的大力协助下发动了宫廷政变成功上位。陈贺上位后实现了承若,封了赵芸卿当了皇后。刚上位后的皇上陈贺心里是忌惮赵家的,他知道赵家的底线,这一点赵皇后明白,这么多年了当初再不明白的人也该明白了。 皇上上位三十年,对赵家就查探了三十年,可惜这三十年的查探进展极其的缓慢。六年前西北地区闹出贪墨大案,皇上派人一路保护押送进京的沈县令,可惜沈县令还是死在了进京的路上。皇上陈贺知道赵家养有私兵,私兵养在何处?谁人在负责训练赵家的私兵?赵家的私兵又是为何武艺那般的高强?很多的疑问一直缠绕在皇上的心头,安排了很多的人手去西北查探,六年下来没有丝毫的进展,赵家的底线究竟在何处?因为心里没有底,所以皇上陈贺不会轻易的对赵家动手。因为心里的忌惮,皇上就绝不可能答应任何一个赵家女子嫁入皇家! 这么简单的道理,能说老太后老糊涂了不懂吗?不,老太后自然也懂,当年老太后提出把赵家嫡孙女赵嫣然,就是赵茹儿的大姐,嫁给太子陈子彦做太子妃,自然想继续延续赵家的荣宠。 女人就是这样,过惯了荣华富贵的日子,过惯了大权在手的日子,过惯了好日子,荣宠了一辈子,当然希望自己的娘家能继续风风光光,因为娘家的风光能决定她们在宫里的地位稳不稳?决定她们的荣宠能否长久? 当年老太后的提议一出口就被皇上一口否决,老太后后来闹腾得多厉害,皇上绝不松口。原本皇上陈贺与皇后赵芸卿还保持着面子上的融合,因为这事儿两人算是彻底的撕破了脸。最后赵嫣然被皇上指婚给了镇国公府的大儿子,这件事儿才画上了句号,你能说老太后不明白吗?老太后心里明白,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这一次赵茹儿提出的事儿,老太后赵巧玉认为一个王爷侧妃的名份算什么?说的好听一些是王爷侧妃,说的实在一些也不过就是一个高级一点儿的妾,何况还是一个并不受皇上待见的皇子的侧妃名份? 当年那事儿是太子殿下,赵家求的是太子妃的位置,未来的皇后之位。而眼目前的事儿是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还是一个侧妃之位,老太后以为这一次皇上应该能答应的。 见老太后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赵茹儿心里是美滋滋的,在慈盛宫里陪着老太后说了会儿话才离开。人还没有走出皇宫,就露出了开心,笑容里带着丝丝的得意。因为赵茹儿已经在幻想自己嫁给宁王,一步一步成为宁王妃的美好生活了!严家嫡女又如何?一个草包、一个废物,就算是皇上赐婚的正妃又如何?只要本小姐进了宁王府的大门,要不了多久宁王爷的正妃就会换成本小姐。等到那时,严家嫡女还不被自己捏在手里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就算被人知道,又如何,量她严家也不敢与我赵家对上!等本小姐成了宁王妃,到那时看爷爷还小看我不? 赵皇后看着犯花痴离去的侄女,心里真是恨得不行! 赵茹儿正得意间,严府却大乱,二小姐严玲婉从假山上滚落下来昏迷不醒。严培之急急忙忙的进宫请求皇上安排御医,皇上一听就着急了:“阿德,快让刘太医跟着严爱卿去。” 刘太医?德总管身子一僵,好在回神极快:“是!” 德总管赶紧亲自带着一脸急色的严培之去找刘太医,有眼水的两个小太监跑前一步去请刘太医去了。 第十章 莫名穿越 6月中旬的一天上午9:00 办公室里开着空调,凉悠悠的。大早红火火的太阳就挂在了天上,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严玲婉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看外面,今儿室外温度得有多少度啊?37度还是38度?夏天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幸好自个儿生活在西南的大城市里没有那么热。看着艳阳阳的光,严玲婉直嘀咕,庆幸着自个儿没有生活在那火炉的城市里。 严玲婉拉上窗帘,转身坐回软椅翘起二郎腿十分的惬意,一手里扶着一杯刚调好的速溶咖啡,鼻尖闻着舒心的味道,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耳朵里听着在网上流行的歌曲,她的嘴里一直跟着音乐在哼哼。可她的心里却计划着,今儿晚上有一场欧洲的足球赛,一定要看的。大早上,在国外留学的侄儿就发来了微信,问她看不看?看,肯定得看!怎能不看?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有顶尖的足球赛她都会看。 别看她说起来三十几岁的人了,可是内心里还很年轻,跟十几,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区别。在学校与学生打得火热,在家里与侄儿、侄女打成一片,他们有共同语言,那就是一国的人。 端着咖啡抿了一口,心里开始了计划,中午吃过饭出一趟校门,到红旗连锁买两罐啤酒,小食店切点卤菜,待会发个微信问问同寝室的王老师她的男朋友来不来?如果要来就多买几罐啤酒,多切一些卤菜,今儿晚上大家好一起看球赛! 一个寝室里的王老师和她的男朋友,两人都是足球迷。严玲婉动了动头,希望校门口有三轮车,还能赶得及回来写毛笔字。如果没有三轮车,今儿中午的毛笔字得移到下午第四节课的时候练习了。 6月中旬,学校快要放暑假了,主科老师们都忙着准备期末考试。而美术、音乐、体育、科学、信息技术等等的副科老师们就相对的轻松多了,因为他们的期末考试都已经提前考了。 上午10:20,严玲婉正常上课,因为她的美术都已经考完试,并且成绩都上完了。数学杨老师拿着卷子跑到教室里来,请严玲婉守着学生做数学卷子。其实这些主科老师很想占用她们的美术、音乐等等的课,可是学校有规定,她们自然是不敢明着占课! 看着老师手里的数学卷子,学生纷纷苦着一张张小脸,好不容易盼着才有的一节美术课,就要这样被占掉,自然心里是老大的不高兴! “严老师,我们今天只有你一节美术课,其余的全部都是语文和数学!”学生们苦哈哈的说着,教室里是一片哀嚎声。 “好,好,好,这样嘛,数学卷子做完的同学可以画画!”数学杨老师走后,严玲婉看着苦哈哈的学生们,心里感叹着学生们的压力。但是她也没办法呀,这是一个讲究分数的年代。她只能尽量配合好数学老师,只得笑着给了学生们一个盼头,所以才那么宣布的,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做完数学卷子? “耶!”学生们打起精神,因为做完卷子就可以画画了,还是有些高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有些同学做题的速度很快,上讲台交了卷子然后领画纸下去画画去了。有些同学做题就很让人头疼,不懂的还得上讲台来问严老师。 “噗通!”一声响。 “快,快去找张老师!”站着的学生惊恐的大声叫着,因为正给他讲题的严老师突然倒了下去。 教室里顿时乱成一片,女生中大胆的几个连忙上前扶起倒在地上昏迷的严老师,另外几个机灵的男生则立刻放下手中的钢笔,跑去找班主任张老师。 很快严玲婉被救护车送到了离学校最近的医院,急救后医生给她打了点滴。诊断结果是美尼尔氏综合症,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学校还是立即通知了严老师的家属,并告诉了家属发生事情的前前后后,也说了医院的诊断情况,家属感谢了学校领导的处理及时,并当即替严玲婉给学校领导请了病假。因为快要期末放暑假了,再加上严玲婉并不是主科老师,请个病假到还是很容易,学校领导立刻点头同意了。 医院里严玲婉的老公送走了学校的一位领导,回到病房守在病床前,低头看着仿佛是熟睡的老婆,他微微的皱着眉头,眼眸有些发红,眼珠子上泛着丝丝的红丝,一看就是没有睡好的模样,他坐在凳子上是一支烟又一支烟的抽着。 严玲婉的老公打电话问了问他的姐夫美尼尔氏综合症,老公的姐夫是一位医生,告诉他:美尼尔氏综合症并不算什么大病,但是得了这病的人会没有任何预兆的昏倒,注意饮食,营养要跟上,尽量不要感冒,美尼尔氏综合症会自己消失。 大楚 头好痛,耳朵中的嗡嗡声一阵一阵的传来,眼皮很重,还连带着有一种恶心的感觉。严玲婉试着动了动,不行,眼皮子就像打了胶水一般睁不开。她感觉自己正躺在一个硬邦邦的地方,浑身骨头像散架了一样痛的慌。 她心里暗自咒骂道,这该死的美尼尔氏综合症,都吃了好几次天麻炖鸽子,怎么还能晕成这样?看来有一些民间的偏方还是不可全信啊,有一些人就有效果,有些人就没有效果,她当然明白人有个体差异,就像打青链霉素一样,有些人就不会过敏,但是她就会过敏! 妈给我炖的天麻鸽子,怎么吃了还是要晕,难道我就是那没有效果的?这运气是不是太差了些。也许买的天麻是假货,真是可恶,那些卖假货的,造假的都该拉去毙了!太吭人了!这年头是有毒奶粉、有毒大米、有毒胶囊……唉,还有什么不是假的! 她试着又动了动,噢!骨头!我的骨头,好痛!好像昏倒时还在给学生讲题呢,别把那孩子吓坏了。是不是倒下的时候,倒在讲台的台阶边上了,怎么这么痛!要命。毕竟不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了,不承认都不行啊!虽然是和小学生在一起感觉自己的心态很年轻,可是身体还是跟不上呀。唉!算了算了,还是闭着眼睛多休息一下,免得一会起来又倒下,这一身的骨头不经摔呀! 严玲婉静静地闭着眼睛躺着,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睡多久?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好像有人进来了,但是又听不到脚步声。 第十一章 我的眼镜 这是谁?是老公吗?不是他,不是他的脚步声,他平时走路脚步声都有些重,对她来说很熟悉。再说周末才和他吵了一架,自己闹着要离婚,他应该还在气头上吧!不过,这都过了几天了,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气了吧! 唉!以后吵架可不能动不动就说离婚了,严玲婉在心里开始自我反省着。女人就是这样,其实并不是真要想离婚,但每每吵架的时候就喜欢提离婚,就喜欢用离婚来要挟男人,逼迫男人低头! 在学校里待的这几天里严玲婉也想了几天。自己都闹不明白为了什么要给老公说离婚?办公室的同事说自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太平顺,幸福过头了,想找点刺激所以要想离婚。严玲婉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吗?因为日子过得太好了?说得严玲婉好像就是一个不懂珍惜的人一样!说得严玲婉好像是一个喜欢作死的女人一样! 在严玲婉同事的眼里,她老公不说是一个十全九美的极品老公,也是一个十全八美的极品老公。她老公常常开车到学校来陪她,陪儿子,每一次来都会带来大堆好吃的,每一次来帮她打扫寝室,给她们做好吃的,例如整火锅呀,然后邀约几个与严玲婉关系亲近的老师一起聚餐。这样的老公在她们的心里都是极为羡慕的,这严玲婉还不懂珍惜!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医生吗?可能,但又不像,咦!怎么不说话?严玲婉正想着又听到了关门声。严玲婉使劲的抬眼皮,终于睁开了眼,但却是模模糊糊,看不清,只觉得眼前灰茫茫一片。 严玲婉赶紧闭上眼睛,等了会儿才试着又睁开,怎么还是模模糊糊,她下意思的在侧面摸来摸去找她的眼镜,可是没有,到处摸都没有,咦,我的眼镜呢? “吱”的一声,门再次被推开。 严玲婉试着向发出声音的方向侧了侧头,只见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无声无息的‘飘’了过来,这儿到底是哪里啊,怎么感觉到处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夫人,快看,小姐醒了。”一个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 严玲婉听见说话的内容楞住了,夫人?小姐?什么跟什么啊?这是哪里?不是大医院吗?如果不是大医院,学校也不可能送我到小诊所啊!她又使劲的吸了吸鼻子,有一股一股的中药味道,是中医学院吗? 严玲婉正想着,就见模模糊糊的两个人影飘到了面前。一双手伸过来紧紧地抓住了她,透着一股温暖,给人一些安心。是一双女人的手,感觉很柔软,看样子是一双不做家务事的手! 半晌带着哭音的声音传来:“婉儿,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娘真担心你。哦,小桃快去告诉老爷,小姐醒过来啦。” 另一个声音好像很高兴的答道:“是,夫人,我这就去。夫人您也快别哭了,眼睛该又会痛了,小姐知道了又该心痛。”那被唤着小桃的小女孩说完转身快步离去了。 严玲婉听到这里不经再一次的呆愣,心里想着我没有坐马航呀,这种称呼是什么?娘?好像只有在东方的古代才有这称呼吧!严玲婉转了转眼珠向着人影的方向看去,禁不住发出了声音,用的是本地话在问:“请问这里是哪里?您又是谁?我怎么在这儿……” 正问话的严玲婉突然的戛然而止,收了声音不敢说话了,她的眼睛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耳朵没有问题呀?可是刚刚她却听见轻柔悦耳,如清澈泉水的声音,还带着稚嫩,那是谁在说话?似乎这声音是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来的? 呆愣的她感觉握着自己的一双手突然一紧,紧接着惊诧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哭腔在她的耳边响起:“婉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娘,娘再也受不住了,你可不能有什么事?婉儿你说的是什么,娘怎么都听不懂?婉儿你看不见吗?” 听不懂?哦,对哈,刚刚说的是本地话! 严玲婉清了清嗓子,不仅变成了普通话还放缓了语速,再次发问:“请问这里是哪里?您是谁?” “婉儿,这里是家呀,是你的闺房呀!你看不见了吗?我是你娘亲!”夫人这回听明白了,嘤嘤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 闺房?娘?完了,难道自己是穿越啦? “嗯,很模糊,只能看见影子。嗯,我的眼镜呢?”严玲婉抬着眉头望向那个影子回答,只是这一次她是有意识的在回答,正用耳朵仔细的听,这才明白那轻柔悦耳的声音,真的是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来的,天哪! 眼进? 自称是娘的人颤抖着一只手摸上严玲婉的脸,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眼进是什么?只明白了女儿看不清楚。于是妇人一个侧身,轻轻地坐在了床边,眼泪止不住的流,哭着说:“婉儿,你三天前听到皇上下旨赐婚的消息后,也不知为什么从假山上摔了下来,就一直昏迷不醒,你爹爹去求了皇上,皇上派了刘太医来,刘太医说你几天内就会转醒并无什么大碍……” 皇上!赐婚!太医! 严玲婉凌乱了,彻底的凌乱了,刚刚的猜测竟然成了真的!如果此时的严玲婉是站着的,一定会‘砰嗤’一下栽倒在地上,这是什么狗血的事情?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零乱的脚步声,好像来了好几个人,严玲婉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立刻归于平静,摸不清楚状况还是保持淡定得好。门外的脚步声走的很快,到了门口没有一点儿的停顿,是急急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婉儿,爹的婉儿,你终于醒了,爹来了。”一个颇具有磁性的男声传来, 声音里透着担忧,仿佛又带着安心。 “爹,您不要着急,妹妹醒来就好了。”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明显比 刚才的年轻,同样带着磁性很好听! 躺在床上的严玲婉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心里很是错愕,她现在搞不清状况又看不清,只觉得面前是人影重着人影,有一大堆,该怎么办? 冷静!冷静!心里不停的重复着冷静这一个词语来建设自己脆弱的心灵。 第十二章 不记得了 冷静下来的严玲婉决定听听他们怎么说,先获得一些信息再来判断自己该怎么做。俗话说:会听的人不容易犯错。严玲婉暗自做出决定后不再言语,一双眼睛就跟着人影打转。 他们说的话不是‘之乎者也’的古文,反而是通俗易懂的普通话,为什么是这样的?古人不是应该说文言文吗?不过,不是文言文还好些,否则自己还得去翻译古文。还好,还好,至少不会有交流障碍。 严玲婉正思量着语言方面没有障碍,是比较好的情况,就传来一阵低低的哭声。 严玲婉微蹙眉头,唉,刚刚的妇人怎么就这般的爱哭呀?别哭了好不好,我心里正烦着呢! “娘,您看您又哭了,妹妹都醒过来了,您还哭,应该高兴才对。”妇人的儿子上前劝慰着妇人。 “老爷,婉儿醒是醒了,但好像不记得我们了。老爷,您看这如何是好?” “婉儿不记得我们了?”问话的老爷有片刻的停顿。严培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目光凝固在了严玲婉的脸上,道真大师说的话是真的吗?道真大师说的话,严培之记了十几年,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但说句实在话严培之的心里也不是那么相信。 “嗯!”吸着鼻子,带着哭腔的夫人点头。 “娘,妹妹昏迷了三天这才醒过来,可能头还痛着呢,哪有那么快就清醒了,娘您别急,让妹妹多休息休息就会好的。”又是一年轻女子的声音传来。 “齐哥儿,你拿爹的腰牌进宫去找平公公,让平公公带你去请刘太医,一定要请刘太医来再给你妹妹看看,我们好放心。嗯……齐哥儿进宫小心一些,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先自称是爹的人回神过来立刻安排,并叮嘱着要去办事的人。他抬手取下了腰上系着的腰牌递给了年轻的男子。 进宫!进皇宫?哦!是了,刚才还听到了皇上赐婚什么的,有皇上自然就有皇宫啊! “是,爹,儿子会尽快回来。”年轻的男子接过腰牌转身出去了。 “婉儿,不要害怕,多多休息就会好的。爹和娘在这儿陪着你,有什么事喊一声,你嫂嫂说得对,再睡会儿,可能再次醒来就会记得我们了。”严培之轻声的安慰,仔细的打量着床上躺着的女儿。打量了半响,严培之也没有看出女儿有什么变化来?婉儿不记得我们了?这会不会是道真大师说的…… “嗯。”严玲婉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淡定,淡定…… 自称是爹的人拉着夫人的手柔声地说:“夫人,我们在这边坐会儿等一等齐哥儿,看刘太医来怎么说。你也不要着急,你身子本就不好又哭了几天了,伤了眼睛伤了身子,你让我怎么办?你可不能有事啊!” 严玲婉躺着在想,这些人说话的语气能感觉到温暖,看样子还是一个好人家。有父母,有哥哥,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是嫂子还是姐姐?而且这个老爷听起来像个好好男人,知道心疼女人的男人不错。 “爹、娘,儿媳和小柳去厨房熬点小米粥来,一会妹妹该饿了,三天没吃东西了。您二老在这歇着,儿媳去熬好就来。”那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哦,那个年轻的女人是嫂子。 “老爷、夫人您们都去歇息,奴婢在这儿守着小姐,小姐喜欢清静,一会儿小姐醒过来,奴婢来请您们。”先前那个叫小桃的丫环说着。 “这样也好,你可留意点,小姐醒了来叫我们。”自称是爹的人默了一下说,他转身扶起夫人:“夫人咱们也去歇息一下,这三天都没有休息好,一会再来。” 爱哭的夫人点点头被老爷扶着出了门,一屋子的人终于走得只剩下了小桃,安静多了。 严玲婉闭着眼睛但却没有睡。听到现在,得到了那么多的信息,再不明白她也明白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是这一家人的女儿。自己是进入了第四维空间?还是第五维空间?还是第n维空间? 她闹不明白自己年龄都三十出头了还能穿越,是不是也太狗血了点?那些穿越小说自己偶尔也看看!但都是一些什么特工呀,什么警察呀,穿回古代也能干一番大事业,而且人又年轻,还找到她们的真爱,可自己穿越到这里来算什么?年龄三十冒头,在古代来说都一当娘的人了,嫁的早的女子孩子也生的早的,说不定都当奶奶了。难道,自己还来这里找真爱不成? 躺着的严玲婉一下又想到了她热爱的足球赛,该死的!太不人道了,怎么让人这个时候穿越,好歹也要等我把今晚上的足球赛给看了呀!这下好了,今儿晚上的足球赛都看不成了。唉,我喜欢的球星们! 老天爷要你什么时候穿越,就什么时候穿越,有你这样抱怨的女人吗?还足球赛,老天爷可不知道什么足球赛不足球赛的! 不对,我死了吗!难道是死了后穿过来的吗?在那一世我是死了吗!这一想惊秫出了一身大汗,严玲婉却浑然不觉。 还能穿回去吗?天呐,我可爱的儿子、我的妈妈、爸爸……严玲婉心里难过了,眼泪止不住的就往外流。 难过归难过,人总得要面对现实,现在该怎么办?严玲婉使劲用脑想,想了半天,脑子里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一点都没有?不是说有一定的记忆传承吗?怎么到我这里就没有了。小姐呀你倒是走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给我留一点,真是的,好赖还是给我留点儿信息给点儿提醒呀! 严玲婉心里思索着,只能装失忆了,否则把我当怪物。这古时候的法制可是不健全的,先把眼目前的问题对付过去再想办法吧! 严玲婉动了动手指头,立刻就有声音响起,吓了她一跳。感情还有一个小丫头一直盯鼓眼的守着自己,要不怎么自己才动了动,就有声音响起? ------题外话------ 亲们,求收藏,明天有教研活动,要出去,感谢亲们的支持! 第十三章 骨头渣子 “小姐,您醒了吗?”小桃丫头一直盯着自家小姐,见到小姐手指头一动,就问出了声来。她拿着手帕,有些急切,两步就走到床边,身子一矮,跪在了床边,一边问一边去擦小姐脸上的眼泪。 小丫头刚坐在一边时心里其实一直在计较:小姐心里应该是不愿意的吧?丫头心里是真难过,小姐那温软的性子怎么能嫁入宁王府?如果那王爷的后院里女人成堆儿的多,小姐虽然是皇上指婚,嫁过去是正妃,可绝对不是那些个女人的对手,还不得没几天就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桃子丫头虽然生长在这样严谨的府里,但是听得多了也知道那些高门大户里龌蹉的事儿。尤其是厨房里的那几个婆子天天都有八卦讲,不是王家大夫人的丫头爬上老爷的床,成功收为王家的第几房姨娘。就是刘家的姨娘和家里的管事儿通奸在床,捉了现行后被发卖到了那里那里。就是张家的小姨子勾引自家姐夫用的什么手段,李家的庶女……这样的事儿常常听,自然桃子丫头也懂了不少。这世上哪一个高门大户的后院像严府一样是干净的?哪个高门大户像严府一样治家严谨,也不知老爷是怎么想的,怎么就会答应了呢? 能不答应吗?那是皇上下旨,不答应那是抗旨,是要被杀头的! 别的人家知道自家的女儿将会成为一个王爷的王妃,高兴、激动还来不及,可是严府却有些不同。整个严府因为上面的老爷对这事儿就是一种淡淡的态度,其他的人就算心里高兴也不敢怎么表露,因此府上显得很平淡。 曹管家一开始听说后是打心眼里的高兴,对于老爷的奋斗、努力,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位,曹元平是亲眼看着过来的人。他知道老爷有多努力,有多拼命,有多不容易。因为这门指婚,严家的地位即将前进一步,可是见到老爷淡淡的表情,夫人着急的样子,曹管家细细的思量下,也不是那么看好这门指婚了。 小姐那柔弱的性子哪里能在王府里生存?虽说现今嫁过去是宁王的正妃,但是王爷会有侧妃,会有无数的夫人。别没得几个月,小姐整个人都被王府给吃了,嚼得连骨头渣子都没有! 不看好的原因居然能一致?真心不容易。可是就算不看好,婚事是皇上指的,谁能说什么?谁都不能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严玲婉睁开一双泪眼,不知是眼泪冲刷过的原因,还是因为又歇了一会儿的原因,这次要看的清楚多了。看到一个小丫环跪在床边,好歹严玲婉也是一个有着十年教龄的人民教师,自然是不习惯有人跪在自己面前。 “你快起来,快起来,别跪着,我好多了。”严玲婉再次听见那悦耳的声音,瞬间的呆愣,两秒钟后,才再一次肯定,这真的是自己嘴里发出的声音! 严玲婉不由得轻蹙眉头,自己的大嗓门居然换成了这么清脆的声音! 严玲婉看到这个小丫头楞了楞神站起身来,才注意到这个小女孩梳着双环髻,头发乌黑乌黑的梳得整整齐齐垂在脑后,一张脸白白净净的,配上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一看就是一个聪明的小丫头,年龄大概在十六、十七岁左右。身上穿着淡黄色的衣裙,衣裙外套了一件绿色的小背心,腰间系着一根同色的宽腰带,腰带的侧面还打了一个结。长裙一直拖到地上,身高大概有一米六以上,个子还有点高就是很廋,身上看起来简直没有几两肉。小丫头那身板极像自己那个跳芭蕾舞的侄女一样廋高廋高,小模样看起来很是可爱,是一个看一眼就能让人喜欢的小丫头。 严玲婉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嘴唇,带着试探的语气轻声地问道:“你是……小桃?” “小姐,您记起奴婢来了?”小丫头瞬间激动的撑大了眼珠子,眸子里的激动难以掩饰。 记起来?记起什么来?严玲婉赶紧的摇摇头,出声否定道:“没有,只是刚才好像听到他们都这样唤你。小桃,有水吗?我想要喝点水。” 小桃听到小姐说没有记起时,有一瞬间的失落,眼里的神光暗沉了一些。她可是伴着小姐一起长大的,不过转念一想小姐一定会慢慢的想起她,又收拾起自己心中的失落:“小姐,您等着,奴婢给您端来。”小桃动作麻利的转身走到桌子边拿起杯子倒了水端过来。 严玲婉准备去接水杯一抬手之间,看见一个细杆似的手在自己的面前,不过皮肤看起来却很是白皙,也很细嫩。妈呀!这是我的手吗?她一瞬间的愣神,还是赶快伸手接过桃子丫头递过来的杯子,平复着心里的惊讶,不着痕迹的轻轻呼出一口气,才抬了抬头咕咚咕咚的两下就把水喝完了。 水润进了内脏,都能感觉到水顺着食道进入胃里,霎时间人就舒服多了,所以说水是人三大生命之源之一啊,是完全有道理的。看,头也没有刚才那么晕了,眼睛好像也清晰了。咦,没有带眼镜也能看那么清楚了! “小姐,再喝一杯吗?奴婢给您再去端一杯水。”小丫头眨巴着眼捷毛,见小姐似乎很口渴,赶紧出声问她。 严玲婉顿时小脸泛起了红晕,这古代的女子大约没有她刚刚那样喝水的吧,想起戏曲里的女子喝水还要用衣袖挡着嘴,自己刚才那喝水的样子就是牛饮,简直就是牛饮呀! 严玲婉有些囧,赶忙的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你!” 小桃听到小姐这么说又楞了楞神,伸手接过严玲婉手中的杯子,小姐原本就好脾气,现在更好了却透着一些生分,小姐这是怎么了? “小姐,这些都是奴婢份内的事。” “嗯……小桃,我记不起原来的事了,你都给我说一说,看我能不能想得起来一些?”严玲婉躺在床上动了动身子。 丫头小桃赶紧放下杯子,上前过来伸出手臂扶住小姐的身子,顺手拿了床里边的一床被子垫在小姐的头下。 严玲婉的嘴角向上扬了扬,这是一个细心的丫头,很乖巧,也很会照顾人。严玲婉头抬得高了一些斜靠在被子上,要舒服多了。 “小姐,您现在还不能动,您从假山上摔下来,伤到了骨头,刘太医说要休养一两个月呢。”小丫头细致的给她掖了一下薄薄的被角。 伤到骨头,是骨折还是骨裂?难怪浑身骨头痛! 小桃仔细的检查一番后,这才开始絮絮叨叨的给严玲婉讲她的过去:“小姐,您的闺名叫严玲婉,是玉的声音,温婉柔顺的意思……” 妈呀,严玲婉瞬间就撑大了自己的眼眸…… 第十四章 难度系数 哦!这具身子的原主竟然和自己的名字是一样的,也叫严玲婉! “小姐现有一十五岁,六月初一那一日,老爷和夫人才给小姐行了及笄之礼,是家里的二小姐……” 十五!那么年轻,一十五是虚岁还是实岁,记得古人不是讲究虚岁的吗?一十五岁了,这放到现代还在读中学,标准的初三学生或者高一的学生。老天!现在是要我老牛装嫩草吗?这个难度系数是否太高了点? 六月初一,儿童节?儿童节那一日是本小姐的生日! “老爷叫严培之,是当朝的礼部尚书,是皇上身边的近臣。老爷文采好,深得皇上的喜爱……”小丫头那小嘴巴是巴拉巴拉的讲着,倒是一个口齿伶俐的小丫头。 礼部尚书!严玲婉的心里开始回想,在历史上战国时期好像就有尚书这种职务了。当时还是小官,好像和“尚衣、尚食、尚浴”等五尚合称为“六尚”,就是从九品的小官。因为是专管皇上的吃、喝、拉、撒等生活琐事,是皇上身边的近臣,所以到汉朝中期时就被选拔为尚书、中书、侍书组成“中朝”,才成为实际上的中央决策机关,地位渐渐提高。南北朝时由北周开始才设有礼部尚书。隋唐时期为六部之一,礼部尚书是主管朝廷中的礼仪、祭祀、宴餐、学校、科举和外事活动的大臣。到明、清代时期为从一品的大官。相当于现在的中央宣传部部长兼外交、教育、文化部长。官还不小!哪……现在是哪个历史阶段? “夫人的本家姓顾,叫顾玲娘,是大富商顾世福之女,在顾家排老四,是四小姐也是顾家的长女。嫁给老爷三十多年来,从没有和老爷红过脸。夫人就生了大少爷和二小姐两位。听顾妈妈说,哦,小姐,顾妈妈是侍候夫人的一位老妈妈,是夫人嫁过来时从娘家带来的人,所以随了夫人的姓……” 大富商?是一个有钱人家! 严玲婉静静地听小桃讲,一边听还一边不时的点一点头,暗自在心里画着关系表。古代很讲究家族的,一个家族人数多,人物关系复杂,不理清楚以后将会麻烦不断。因此严玲婉习惯性的在心里画关系图,听着小桃的讲解不时的点头并鼓励着小桃继续讲。 这具身体的娘是大富商之女,经济上面应该不差,穿越过来体会一把官二代或者说富三代的生活,至少是一个不受穷的身子,想想也不错。 “顾妈妈说:夫人当时生大少爷的时候险些难产,伤了身子,一直就没再有孩子。大家都以为夫人再不会有子女了,老老爷就劝老爷纳一房姨娘,可是老爷都不肯。那些个大门小户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养着,可是咱们老爷就不一样,一个姨娘都不要。后来听说,就连皇上说要给老爷一个女人当姨娘,老爷都以夫妻共患难而来的感情不易,不愿伤了发妻拒绝了。”说到这里小桃露出很是尊敬、崇拜的眼光。 严玲婉听到这里看到小桃崇拜的眼神,这个老爷不容易。就是在现代,法律上虽说一夫一妻制,但那也仅仅是放在法律书上的数字而已,对于普通的平头老百姓来说是一夫一妻制。但对于那些有点钱的、有点地位的男人还不是在外面包养小三,有些男人还公开养小三、小四、小五的。现代的男人都如此,何况是古代?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名正言顺,反而没有三妻四妾的家庭太不正常,简直就是稀有品种,熊猫级别!连皇上赏赐人都敢不要,哇靠靠,那不是打了皇上的脸面吗?这个爹爹胆子还真不小!嗯,有魄力!我喜欢! 这个爹爹在严玲婉的心中一下有了好感,连一个小丫头都能如此崇拜或者说尊重家主,那这样的家庭氛围应是非常良好的。 小桃抿了抿她自己的嘴唇,继续说着:“就这样过了十三年,夫人又很意外的有了喜,听说夫人怀的很辛苦,好不容易生下了小姐您,二小姐您可是家里的宝呀!大家都喜欢您,老爷特别的心疼您。只是小姐您身子弱,特别易累,吃药是家常便饭。” 吃药是家常便饭,那不是林黛玉吗?难怪屋里有淡淡地中药味在周围,不过这中药香很好闻。 严玲婉小的时候也常常生病,她有遗传性哮喘,小的时候每一年的冬天似乎都会来那么一遭猛地。每一次生病,妈妈爸爸都会带她去医院看病,先看西医,两三天后又带去看中医,再喝中药调理,妈妈说要中西医结合。因此,小的时候她也常常喝中药,是学校里有名的中药罐子。后来就是儿子,常常感冒发烧,在学校里也是一个有名的小中药罐子。后来在大医院检查,发现也是遗传性哮喘,儿子要喝的中药还得严玲婉亲自守着熬,因此这中药味严玲婉一点都不排斥,还很习惯! 十三岁,这兄妹两的年龄相差也太大了点儿吧! “小姐的哥哥叫严玲齐,大少爷有二十八岁了,七年前成的婚。小姐,您的嫂嫂是老夫人的表侄女,是夫人娘家妹妹家的小姐。不过,小姐,奴婢听说五姨娘不是顾家的孩子,原本是顾家老太爷的亲戚。老太爷的亲戚一次外出跑生意,意外离世,孩子又没有娘。老太爷见孩子可怜就接到顾家,给改了名入了顾家的族谱,成了顾家五小姐。就是小姐您的五姨母,小姐的嫂嫂就是五姨母的女儿,在家里排二,是二小姐。少夫人的本家姓刘,叫刘惠莲,少夫人是个温柔贤惠的人,身边有一个丫头叫小柳,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少夫人发脾气。大少爷和少夫人感情很好,只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子嗣,所以夫人常常去庙里拜神,求神保佑少夫人能怀上小少爷。” 古代男人好像十六十七的样子就要成婚,哥哥二十一岁成亲,在这古代算晚婚了。哥哥这成亲都七年了还没有孩子,这是近亲结婚的原因吗? 第十五章 绝对奥秘 不,严玲婉很快否定了她自个儿刚刚的想法,近亲结婚的夫妻也会有孩子,只是孩子会有些问题。她还记得小的时候,住在一层楼上的一对夫妻就是表哥表妹的关系,近亲结婚的夫妻。只是夫妻两一直不要孩子,是不敢要孩子。你说古代人不知道近亲结婚的后遗症,可是现代人当然知道近亲结婚的后遗症,只是两人非常相爱,不要孩子两人都要在一起。两个家的长辈在他们一再的保证不要孩子的前提下才同意两人成婚组建了家庭。 古代近亲结婚是常事儿,古人喜欢近亲联姻,是想亲上加亲。不过,小丫头不是说了嫂子的娘亲是顾家的亲戚吗?只是不知道是远房亲戚还是什么亲戚?当然,成亲七年没有孩子其实有很多的原因,女方有原因,男方也有原因。 “哦!那哥哥成亲是有些晚呢!”对于这事儿,严玲婉只是附和了一句,没有多说。多说也无意义呀,两人都已经成婚七年,难道说出来让哥哥和嫂子合离吗?不可能呀。再说嫂子的娘不是说是顾家的亲戚吗?还是有一定的隔开,如果是顾家的远房亲戚最好,隔得还要开一些!而且,严玲婉不认为自己穿越来会当一个救世主,是来改变这个时代人们的思想的,她不是上帝!不是神仙!不是观音菩萨!即不会武功,也没有神力! “是呀,小姐,府里府外的人都说咱大公子是情痴呢?”小桃说到这里是眉飞色舞的。 情痴! “为什么?” “据说,咱家大公子十五岁的那一年,跟夫人去了一次顾家,当时见到少夫人,就喜欢上了。回来夫人和老爷商量后就把大公子和少夫人的婚事给定了下来,据说当时少夫人才*岁呢,少爷一直等到少夫人长大到了婚配年龄,才娶回少夫人的。而且大公子也没有妾,少夫人无所出,大公子都不要妾!”小桃晶亮的眼神完全崇拜! 哦,十五岁对上*岁,还真有点……看来这早恋问题是古今都有啊!只不过多少岁的年龄在这古代算早恋,十岁之前?十三岁之前?不过古人成婚原本就早,年龄原本就偏小,说不定压根儿就没有早恋一说。 呃!严玲婉的眸子一个转动,这小丫头的两只眼睛晶晶发亮,是不是也喜欢上了哥哥? “小姐,您知道吗?原本少夫人是想把她的随嫁丫头小柳给大公子安置在屋里头,被大公子知道后,对少夫人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啊,那可是唯一一次看见大公子对少夫人发脾气呢!”说到这里小丫头不仅仅是眉飞色舞的,还一脸的完全崇拜。 哦,还有赶着给自己男人送女人的女人!唉,这女人也真是可怜啊。没有孩子怎么啦,放现代,没有孩子的家庭多了去了。特别是欧洲的一些发达国家,不要小孩的夫妻多的是。不过,换一个角度来说,这具身体的哥哥还真是一个情痴! 这个家庭人物关系不复杂,主要人口仅有五位,还好没有电视连续剧里的纷繁复杂的后院,那些个莺莺燕燕的小妾、姨娘、通房之类的人物。还好,至少那些个宅斗什么的恶心人的事儿不在自己身边,能省掉很多心力! 严玲婉听着小桃的讲述,暗自想这个丫头其实也很不简单,言语表达很清晰,不似一般的女子吞吞吐吐,话都说不清楚。好好培养培养,应该是个人才,如果生在现代可以去当个秘书之类的。 “小桃,那现在是什么朝代?”严玲婉问道。 “小姐,现在是楚国呀!” 楚国? 严玲婉再次撑大了眼珠子,难道是春秋战国时期。不对呀!都有皇上的称呼了,怎么可能还在春秋战国时期,从秦始皇开始自封始皇帝,才有了皇上这一称呼,而且秦汉时期是没有礼部尚书官职的。妈妈咪呀,会是一个架空的时代吗?会是一个玄幻修仙的时代吗? 如果真的是一个架空的朝代,在历史的长河中都没有的朝代,什么都是虚幻的吗?我也是虚幻的吗? 哎呀,太玄了吧!这种事情绝对是奥秘! “小桃,那我听说的那个赐婚之事又是怎么回事?”沉静了半响的严玲婉终于从奥秘里拔了出来再次出声问小丫头。 小桃听见小姐问到婚事脸色变了变,神色复杂的变了两变才停顿了下来,想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的回答:“小姐,这事儿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三天前的一大早,老爷、夫人、大少爷等都在前厅正在说事,突然宫里来了人,带着圣旨,宣二小姐您亲自去接旨,夫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顾妈妈来后院传话。当时奴婢和小红正在房里侍候二小姐您练字,顾妈妈急匆匆到后院来传话让您赶紧去前厅接旨,还说大家都在前厅等着呢,您听说后就和小红去了前厅。” 圣旨,就是赐婚的圣旨,可为什么自己来了这里,严玲婉想知道这具身子的原主是为了什么离魂?找到原因自己才能想办法回去呀。 小桃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看小姐继续说:“结果宫里来的公公宣读圣旨是要您两个月后嫁给宁王殿下。听说您当时叩头谢恩接了圣旨,什么话都没有说。小红扶着您往回走,走到小花园时您说热要去上面吹吹风,小红就扶您上去,您在亭子里坐了会儿,把赐婚的圣旨交给小红,让小红放了圣旨回来顺道给您取书。小红就回来放下圣旨取了书,可是……” “可是什么?”严玲婉不解的追问,那可是后面的会是离魂的原因吗? “可是,当小红回去时就看到小姐您从假山上摔下来,躺在假山下昏迷不醒。小姐,您不知道,可把奴才们吓坏了,这三天夫人是天天都在哭,老爷是急的当时就进了宫求了皇上,请了宫里的太医来,太医来给您检查了说没有性命之忧,但伤到了骨头,要好好养,三四天之内可能就会醒过来。整个府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知道小姐您现在醒了,大家都松了口气。”小桃说完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双肩有明显的放下的动作。 ------题外话------ 多谢各位的支持,希望继续支持银杏的新文!银杏保证每天三更,并且不断更! 第十六章 多方调查 严玲婉一听明白了那就是说,红丫头也没有看见她们的小姐是怎么离魂的。唉,说了那么多,还是没有弄清楚这身子的原主是为什么离魂?自己是怎么来的?问题的关键在于小红丫头离开的那一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原主是遇到了什么事儿,才直接导致她离魂? 严玲婉的眸子顿时灰色了一点,算了,既然弄不清楚以后再说。不过,还有一个叫小红的丫头呢? “嗯,那你刚刚提到的小红是……” 提到小红,桃子丫头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很快眼眶里就布满了湿气:“小姐,小红和小桃奴婢俩都是您的贴身婢女,从小和小姐您一起长大。奴婢今年十七,小红今年十三。” “那个小红我怎么没有看到?”严玲婉问。 小桃听到小姐主动问起小红,心下一横赶紧跪下说:“因为小姐摔伤昏迷,是小红没有侍候好小姐所致,小红被管家打了二十大板,现正趴在她房里。”说到这里小桃红着眼睛要给严玲婉磕头。 严玲婉抬手阻止,“小桃起来好好说。” 可小桃跪在地上不起来,坚持跪在地上,眼里有忐忑不安,磕了头才哭着说:“奴婢斗胆求求小姐,一定要救救小红。管家曹伯说都是因为小红失职,小姐才会受伤,小姐您以后是王妃,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这个家就毁了,都是杀头的罪。管家说如果皇上大怒,还可能要什么、什么那个九族。管家还说等小红的伤好点就找个人牙子,要把小红卖了!小姐,奴婢求求您看在奴婢们从小就侍候您的面上,一定要救救小红。” 卖了? 严玲婉心中一惊,不过很快回过味来,这里是古代,卖一个两个丫头对他们来说真的是稀松平常! 严玲婉见到丫头眼底的忐忑,这丫头不简单。为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这么忐忑的跪地求人,这份心很难得!人心都是自私的,严玲婉相信无论什么时代,这些道理都是通用的。通常情况下,是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去得罪别人,尤其还是自己的主子。 株连九族?这可恶的旧社会。打了板子还要被卖掉,人贩子!被发卖出去的丫头命运就十分可怜了,运气好的继续当丫头,运气不好的会在青楼里或者军妓营里度过余生。想到这里,严玲婉浑身打了一个颤,才十三岁的小女孩如果让她面对那样悲惨的人生,想想都可怜! 女人在古代真没有地位!在男人的眼里女人只是一个传宗接代,帮男人生儿育女的工具。更别提这些丫头了,像个牲口似的被人买来、卖去! 跪着的丫头很是紧张,半响听不见小姐的声音,难道小姐也在责怪红丫头? 严玲婉看着这可怜的小丫头,跪在地上,眼底的忐忑,害怕、担忧、又有些期待,一双泪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她叹了口气说:“你快起来,以后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你跪着怎么去救小红呀!” 小桃一听惊喜的撑大眸子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姐,忐忑的心明显有些放松:“小姐不怪小红?” 怪那个小丫头吗?严玲婉抿唇笑笑,怎么能怪到那孩子身上,也许是这具身子的主人自己不小心摔伤的。 严玲婉没有随意迁怒别人的习惯,何况听说那丫头才十三岁!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能承担什么,在自己原来生活的那个时空里,都还没有承担法律的能力,出了错还得监护人负责,能责怪那孩子什么? “也许摔伤是个意外呢?小桃你去给管家说小姐我还需要小红侍候,换了别人来,小姐我不习惯。如果说有错,打也打了,罚也罚了。等伤养好了就让那丫头回来吧。” 桃子丫头一听小姐如此说,心下一喜,小姐这是愿意救小红?果然,小姐还是小姐,即便记不得咱们了,善良的心性还是没有变! 善良?严玲婉要是知道这丫头心里的想法一定会发笑的,我善良?只要不惹我,我还是善良的,一旦惹了我,就知道我善不善良了! “是,奴婢谢谢小姐救命之恩!谢谢小姐救命之恩!奴婢和小红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侍候好小姐。”小桃连连的磕头。 “还不快去!”严玲婉摆摆头,提醒丫头还不赶快去,万一去晚了,人已经被卖了可怎么办?在这里一没有卫星定位系统,二没有天眼、监控系统,没有任何的高科技,连个手机都没有,人不见了上哪里去追回来? “是!”丫头欣喜的站起身,不停的抹着眼泪。 “小桃,你现在就去找管家,把我的话告诉曹管家。我累了要睡会儿,你回来在屋外候着即可,我醒了自会叫你,去吧!”严玲婉说。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小桃抹着眼泪取下垫在小姐头下面的小被子,仔细的检查一一遍小姐身上盖着的被子,才轻轻地离开了,离开时还没有忘记关上门。 这小丫头其实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严府里丫头小桃去找管家,严玲婉继续躺下休息,只是她没有想到,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成了大家暗中关注的对象。 京城里正在调查严玲婉的人突然的多了起来,鬼影堂、隐楼等等的各大民间组织就同时接到这样的调查任务。严家丫头是谁?严家丫头是谁?结果调查出来的消息让他们都大吃一惊! “老大,如果银子都他妈的像这样好挣就好了!”隐楼里一个下属嬉皮笑脸的说。 是呀,只是调查调查,不用打打杀杀,就能挣如此多的银子那就轻松了,可惜,能吗? 被唤着老大的男人横了下属一眼,搞得他的下属立刻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老大,小的就是感叹感叹!老大,你说,那严家的女儿就是一个小病秧子,一个废物,大家都出银子调查她干什么?关键这一次还都那么愿意出银子?”嬉皮笑脸的属下表情严谨了一些,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呀,这么一个废物,有什么好查的? 被唤作老大的男人摇头,他怎么知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听说这个病秧子即将嫁给宁王!” 小病秧子?宁王?病秧子还要嫁给宁王?皇上的脑袋秀逗了? “老大,就是才回京城的那个宁王?” “不是那一个宁王,还有哪一个宁王?”被唤着老大的男人有些不耐烦。 “把消息给上面的人传上去!” “是!” 第十七章 发育不全 这边的人悄悄的调查严府,调查严家的嫡女,皇宫里皇上自然已经知道了。大殿上宣布了赐婚的事儿,自然会有些有心的人会去调查,皇上心知肚明。看着手里传回来的消息时,暗自笑笑,心里却有着丝丝地担忧。那小子会听话的把小丫头给娶回去吗?那小丫头真的如道真大师说的一般吗? 老太保的府邸里,赵凌云正独坐在书房里,拿着手里的纸,严培之的女儿身体羸弱,长年在家养病! 为什么皇上一定要把严家的女儿指婚给宁王,怎么说都说不通呀?赵凌云端起身旁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又放下杯子,起身走到窗户边,静静地看着窗外。 严培之的女儿大字不识几个,更加谈不上任何的才情,不能写,不能画,更别提吟诗作赋,连个琴都不会弹?如果严培之的女儿像慕容家的嫡女那般,那样的女子指婚给一个皇子才说得通呀!皇子正妃是要入籍的,这样的女子指婚给宁王,皇上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赵凌云知道皇上一方面忌惮着赵家,一方面又还要依靠着赵家。老太保为了掩饰赵家的锋芒,为了让皇上安心一些,才主动提出告老归隐,可现在皇上来这么一出是何意? 赵凌云才不会相信那些什么皇上不喜宁王的传言,恰恰相反,皇上正因为喜欢宁王才让其带兵获得大楚的一半军权。既然喜欢就应该为宁王选择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女子为妃,而不应该是如此不堪的女子?怎么想都说不通呀? “帛儿?” “爹!”书房外,赵芸帛一直立在门口,下朝回来就得到赵府隐卫传来的消息,知道爹爹这会儿一定是在书房里,所以赵芸帛直接来到书房外候着,等候爹爹的随时召唤。 “进来吧!”屋里传出声来。 “是,爹!”门外的赵芸帛抬脚进了爹爹的书房,先抬头习惯性的看了看书桌前,咦,没在?赵芸帛才扭头视线一扫,这才看见爹爹站在窗前。赵芸帛微微一愣,爹爹站在窗前,那严家的嫡女有什么大问题吗? 是呀,赵凌云都想不明白的事儿,自然有大问题!不过,既然皇上想把水给搅浑,那赵家就帮着也搅几棍子!水太清澈了没办法行事呀,水浑浊了才好浑水摸鱼呀! “熙儿那边,你安排一下,传信让他回来!”赵凌云回头吩咐了一声。 站立的赵芸帛一愣,熙儿应该回来了?老爷子的意思是让熙儿回来,老爷子这是要准备动了吗?可是,老六那边还没有任何的好消息传来呀! “爹,需要知会宫里的姐姐一声吗?”赵芸帛问。 “不必了!”赵凌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赵芸帛再次一愣,熙儿回来,这么大的事儿不用知会宫里的姐姐?爹这是要熙儿秘密的回来? “是,爹,孩儿立刻让人传信让熙儿回来,只是熙儿接到信交代手中的事物,再从西北过来还是需要一些时日的。” “嗯,熙儿回来的事不急,让他把手中的事物安排好再动身也不迟!”反正宁王大婚还早! 站立的赵芸帛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老六那边督促着抓紧!” “是!”赵芸帛转身去安排。 严府 严玲婉在小桃离开后,听到那么多的事儿,这么多的信息,真的很需要时间消化,因此她并没有真的睡觉。 小桃离开关上门后,她躺在床上消化着小丫头巴拉巴拉说了半天的那些个事儿,静静的躺着,一双眸子盯着床帐顶,频率极慢的煽动眼捷毛,半响后才深深的出了一口气,透着无奈。 是的,是无奈!莫名穿越搞得她很无奈,原来穿越这种狗血的事儿没有年龄限制!没有职业限制! 现在动又动不了,只能等这具身子好了,再到假山上去试试,看看假山那里是不是有什么时光隧道的口子,能不能回去。想了想暂时也改变不了现状,于是她抬起了胳膊,她看着这么细的胳膊,有些犯傻的盯了半天才又伸手进被子里摸了摸腰身。 严玲婉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毕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自然是爱美的。听到的信息消化完后最先关注的还是自个儿现在的身材。容貌暂时看不见,身材可以用手摸,感觉的出来呀! 摸了一下有些感叹,这具身子得有多瘦啊!这腰大概也只有一尺五六吧!苗条,怎一个苗条可言。她又摸了摸胸部,一惊,不是吧,这么平!心里暗自叹息原来是个发育不全的妞,还是一个太平公主。真是悲催,女人没有胸那还叫女人吗?不过,年龄还小,应该还有发育的空间。 知道身体不是自己的,说明是魂穿,那魂穿能穿回去吗?不清楚! 她自个儿解释不了这么玄幻的事儿,想了半天仍然没有头绪,于是转动着眼眸打量起这间屋子。这间屋子一看就知道是卧室,屋子还有点小巧,大概有十一二个平方米,屋子空间比较高,最低的墙高目测了一下大约有四米多。房顶中间就更高了,顺着房梁的方向由高到低,是典型的三角形屋顶古建筑。屋子还有一个外间,外间有多大现在还看不到。有一堵镂空花的木格门把屋子的外间和里间分开。木格门旁边有两个花架子,上面摆放着两盆花,从花叶上看好像是两盆兰花。屋子中间有一张涂着红漆的圆桌和四张相同颜色的小圆凳,小圆凳整整齐齐地放在圆桌下,一个方向放着一张小圆凳。圆桌上摆放着一套木质的茶具。圆桌前面有两组对开木格子窗户,窗户开着,有一阵一阵的风吹来。严玲婉使劲地吸了吸,这古代的空气就是好,没有一点污染,空气里带着充足的水分,还有泥土的味道伴着中药淡淡的香,很舒服。 对着木格架子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大概有五尺宽,在水墨钩勒皴染的基础上,敷设以赭石为主色的淡彩山水画。从构图上来说有一点近景和远景的区分,是一幅古画。画下面摆放着两张高脚方椅,椅子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小几,小几和方椅的红漆颜色与圆桌的颜色是一样的,小几上面什么都没有摆放。靠近床边有一个木架,可以用来挂衣物等,木架过去一溜是实木家具。有一张梳妆台,桌面上整整齐齐放着三个小柜子,每一个小柜子上都有错落有致的小抽屉。小柜子一色的暗红,上有一些简单的图案,颜色以红、绿、蓝三色为主。 梳妆台过去有两个大柜子,可能是衣柜,柜子下面都垫有柜架子,离地面大约一十五厘米的距离,可以起到防潮的作用。 严玲婉收回视线,屋子里的摆设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看起来朴素大方。还好,这具身子的主人还不是书中看到的花痴,没把房间弄得到处是红红绿绿地。这朴素大方是严玲婉喜欢的风格。 严玲婉正想着,就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赶忙闭上眼睛。 第十八章 没有资格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是小桃匆匆地赶回来,桃子丫头推开门悄悄地抬眉看了一眼里间躺在床上的二小姐。看到二小姐闭着眼正在休息,似乎睡着了,小丫头站在门口想了想,害怕吵醒了小姐,她又轻轻地关好门转身在门外廊凳上守着。 小桃的担忧终于放了下来。曹管家虽然让人打了小红,但却迟迟没有找人牙子来,小桃还是看出来曹管家并不想发卖小红。再说老爷夫人都围着小姐转,也没有人站出来说要立刻发卖,所以还拖着没有动静。现在有了小姐的话,自然曹管家更不可能发卖小红了。 小桃和曹管家说完话后,她都能明显感觉到曹管家松了一口气。再三确定了小红不会被发卖后,桃子丫头才先转到她们的屋子告诉了红丫头,小姐发话了不会发卖她,让她安心休养。 小红一听完桃子姐姐说的话是直哭,小桃想想小姐说要休息,应该不会那么快的就醒过来。她只得坐在床边安慰了小红几句,劝慰她一阵,见小红不再哭了,心中又担心小姐,起身赶快回来了。 严玲婉知道桃子丫头回来了,丫头只是在门边看了看,并没有进来。看来另一个丫头的事儿,她已经解决好了。于是,严玲婉闭着眼,倦意很快袭来,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宁王府 夏日炎热的太阳光照在静立的侍卫们身上,侍卫们身上的软甲,在阳光的发射作用下发出光芒,让原本就有些晃眼的光线更加的晃眼,显得更加的热,甚至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不过这些训练有素的侍卫们仿佛不知什么是热?不知什么是晃眼睛一般站的笔挺! 宁王的长随之一周瑾,端着茶水进了外书房,把茶水放在圆桌上,恭敬的退了出去,外书房里王爷陈子墨正在接待他的结义兄弟——乔子松。 “大哥,你才回京城不久,京都里的情况还有点不了解。二弟找人打听了一下,那严尚书家的二小姐在坊间的传言可不好哦!听说胸无点墨,一无所长。”乔林有一些着急的背着手,语气里透着丝丝的不解,甚至还透着一丝怒意,在书房里来回的踱步。那焦躁的模样就像他要娶那个胸无点墨,一无所长的女子般! 宁王陈子墨是他从小就结义的兄弟,兄弟的大婚是人生中的大事儿,再说兄弟这不是才回来吗,自然对京城里的人和事还不太了解。那么他这个做兄弟的自然得去为大哥操心操心啦,谁知道竟然操心出一个让人烦心的结果来。那严培之和他的儿子严玲齐,在大楚文人中都属佼佼者,父子两都是大家追捧的文化人,可这严培之的女儿究竟是如何教导的?京城里世家大族里身子羸弱的女子多了去了,哪家的女子多而或少的都要学习一些什么吧!可是,严培之究竟是如何想的,他的女儿竟然什么都没有学过?怎么能什么都不学?乔子松心里真的有些怒意,那女子要啥没啥!怎能当大哥的王妃?怎能当自己堂堂惠亲王府世子爷的大嫂? 心中有气,有怒。这不,心中不平就跑来宁王府,一通抱怨后他偏着头看着书桌前冷硬的陈子墨。 “二弟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皇上为什么把这样不堪的女子指给大哥,而且还是正妃!正妃啊!”乔林的声音提高了不知几度,无限的感叹! 那样的女子当个妾都没有资格!给皇子做小妾的女子,可以没有身份,可以没有地位,但必须得有才,有貌。至少得貌美如花,能歌善舞吧! 在大楚朝,太子在迎娶太子妃后可以纳四个侧妃,而一个皇子可以有一名正妃,两名侧妃,夫人的人数则没有限定。这般没有水准的女子做个侧妃都不够格,尽然还是宁王正妃! 乔林其实不是心里不明白,只是他心里觉得皇上再不喜宁王,可宁王好歹也是他的儿子。虽然小的时候是个人见人烦的混世魔王,但是现在已经是一个战功赫赫的人物,这指婚的对象表面上也要过得去嘛。这般不堪的女人指婚给一个王爷,一个皇子,难道不是皇上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这皇家人的脸面不要了?他一边来回的踱步,一边抬手敲打着自己的头。 皇家人的脸面真的不要了吗?怎会?皇家人是最要脸面的!乔子松是笨蛋吗?不,只是在这事儿上的确有点凌乱,主要是皇上给大哥的指婚对象太出人意料了,大家都懵了,所以一时之间理不出头绪来。 “听说,那女人从小体弱多病,由于身体的原因,严培之的夫人心疼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因此是顺其自然长大的。还听说就直接没有请过夫子,所以说胸无点墨,一无所长,就叫什么都不会。和严尚书家的大公子严齐飞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里。据说那女子的长相还很无盐,随时看起来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据说是长年和汤药为伴的女人!”乔林像个老太婆子似的絮絮叨叨的说着,语气里透着极度的不满。 “哦?”长年与汤药为伴?乔子松说了半天,一直冷硬着脸的王爷在听到长年与汤药为伴时,才有了一点回应。 是这样吗?难道父皇就那么厌恶本王吗?驻守边关十年,一回来就给本王指婚,原以为至少也会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没想到会…… 暗处的几个隐卫为了这个指婚早从宫宴回来就开始了抱怨,皇上这不是当着大家的面打了自家主子的脸嘛!哼,只要那个女人敢进门不整死她,他们就不是王爷的暗卫! 几个隐卫已经暗暗在想着要如何整死严玲婉的办法了,这抱怨也从老皇上的身上移到了无辜的严玲婉身上。 陈子墨的手指轻敲桌面,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但却能清晰的感觉到王爷似乎并不着急。 “大哥,子墨兄,王爷啊,还不想想办法!”看着依然冷静的大哥,乔子松都快要跳脚了。 “有什么办法?圣旨都下了,难道子松想让本王抗旨不成?不就是一个女人嘛,难道本王堂堂宁王府还养不起她,养着吧!不见不就好啦!再说,子松不是说她体弱多病吗,也养不了几年。好的话,养个几年,不好的话,说不定一年半载的就……”陈子墨有一下无一下的继续轻敲桌面,说完以上的话就没有再说了,剩下的自己去想。 第十九章 哥的风范 王爷那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不过已经够直白了。听话的女人,就养着,宁王府不缺那点银子。不听话的女人,随时都可能出点意外,再说她不是身子不好吗?出意外的几率自然会更高!一年半载,说不定一两个月就会出意外!一个病恹恹的女人出点意外极其正常,难道父皇和严家能把本王怎么样? “大哥?好……好主意,还是子墨兄啊!哈哈!”子松是乔林的表字,乔林和陈子墨是发小,相互之间称呼都是称呼对方的表字。乔子松想通了其中的意思,他着急的表情终于舒缓了下去,哈哈的笑了起来,原来大哥是如此打算的! 乔子松见宁王妃的事儿上大哥自有计较,那么这事儿他就不用操心了。这才发觉自己说的口干舌燥的,端起身旁的茶杯猛喝了几口茶水。于是,两人之间很快就转换了一个话题。 “大哥,茹儿妹妹前段时间和宓妃起了冲突,茹儿妹妹在御花园见到宓妃两人之间言语不合,吵了起来。后来宓妃在皇上跟前告了一状,皇上还没有说什么,茹儿妹妹就跑到宓妃寝宫,大闹了一场,据说还打了宓妃。皇上生气,茹儿妹妹被皇上禁足一个月,所以宫宴那天她没有出席。” 乔子松嘴里的茹儿——陈茹,皇室十六公主,今年十四岁和陈子墨乃一母同胞的妹妹。 哦?茹儿打了宓妃? 陈子墨低垂下眼捷,瞬间又抬了起来,既然妹妹打了宓妃,那就一定有打宓妃的理由。有些女人就该打!在陈子墨的心里,宫里的那些个女人,哪一个是省心的?茹儿打了就打了! 好,茹儿妹子有点哥哥的风范!陈子墨当年的混世魔王就是打架斗狠,上房揭瓦来的,打了宫里的哪一个娘娘算什么?没有整死都不是事儿。此刻,陈子墨听到乔子松说茹儿妹妹被禁足,幽深的眼眸更加黑沉。 “大哥,别担心。茹儿那丫头是个人精,不会委屈了自己的,你不在的这些年,宫里的那些娘娘可没少吃茹儿的亏。你说,皇上对你们两兄妹的态度差异怎么如此大?对你妹妹那叫一个宠,可以说是宠得无法无天,对你……”乔林打住了自己的话不再多说。两兄妹脾性相像,只是在皇上面前一个是宠的无法无天,成了皇宫里一小霸王。一个却是嫌弃的,希望他有多远滚多远,一辈子不见面才好! 在说到茹儿妹妹的时候乔子松一脸的得意,茹儿人精一个,哪里那么容易被人欺负?何况她身后还有一个那么偏袒她的皇上,有皇上给她撑腰,谁敢欺负她?宓妃不是被逼得急了,哪里会自找不自在去对上茹儿? “三弟和四妹怎样了?”陈子墨回来这些天里,每一件事儿都得亲自的打理,忙得来还没有抽出机会把兄弟几个约在一起见见面。十年没有见到的兄弟了,怪想的!二弟是见到了,三弟和四妹还没有见过,不知长成什么样子了?尤其是四妹,走的那一年,四妹才九岁! “三弟是名气大增,现下是皇上的专属太医,只要宫里没事儿他就常跑到外面义诊去,三弟在民间的名气可是不小。只是……”乔子松脸上的骄傲在说到四妹的时候顿了一下,看了看大哥又继续道:“只是,四妹还是那样,为了她娘亲的事儿,一直都有些颓废!”四妹的脾气还越来越暴躁。 乔子松说完陷入了沉默,谁家都有难事儿,四妹为了她娘亲的事儿从小就反叛的紧,大哥为了他母妃的事儿还不是一样,自个儿家里的事儿也不轻松,母妃和姨娘之间那么多年就没有停止过的争斗,还有就是自家嫡亲的妹子,庆功宴回去后,妹子就日日缠着自己想到宁王府来,找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乔子松自然知道妹子起了那不该有的心思。唉,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呀! 陈子墨鼻息沉重的呼出一下,四妹还是那样? 陈子墨、乔子松、刘文轩和张贝珮是打小结拜的异姓兄弟,四个人中除了刘文轩,另外三个小时候都是混世魔王一派的,他们四个可是打出来的感情。刘文轩不会武功,一开始是他们欺负的对象,但是刘文轩被欺负得毫无怨言。陈子墨和乔子松见他被欺负得厉害都还是要跟着他们两后面跑,得,这才良心发现不欺负了,拉了他入伙。而四妹一开始则是一个误会,四妹一直都是男孩打扮,所以他们打在一起,后来才知道老四竟然是女孩子,但是发现时四个感情都已经很是深厚了,于是结拜的异姓兄弟里老四是女子他们也认。 四妹还是那样,不用陈子墨多想也会是这样的结果。想当年,四妹家里的事儿,他们都那般尽力的去帮她都没有结果,何况这都又过了十年了。当年都没有任何的证据,再过十年哪里还能有什么证据?陈子墨抿着唇,眸色微微暗沉,暗自算算那事都已经过了十六年了,四妹家里的那事儿已经是不可能查出什么来了,只盼着四妹能自己看开一点,放下一切过好自己今后的日子! “四妹,还是放不开!”不是问句是感叹句,那样的事儿放谁身上谁都不会好过啊! “是啊!”乔子松也是难过,想想他们四个结拜的异姓兄弟,因为四妹的事儿,三弟过得也算不上好。 三弟对四妹的心思,自然两个兄长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些年,大哥不在京城有些事不知道,乔子松知道三弟家里多次给三弟提亲,三弟都逃跑。因为他一直在等待,他知道四妹心里的苦,所以不愿意逼她,一直等待着,等待四妹的眼里、心里能有他。三弟的家里没办法只好求到皇上那里,希望皇上用指婚的方式硬逼着他就范。庆幸三弟的态度十二分的坚决,皇上表示无奈也没有办法。 三弟的家人不知道他的心思吗?不,知道,为了此事据说府里还闹得不可开交。张贝珮虽然是龙虎将军的女儿,原本是嫡出的女儿,后来变成庶出的女儿。因为四妹的娘亲做了丢人的事儿,由正妻贬为姨娘,那么四妹自然在世人的眼中就成了庶出的女子,庶出的女子是配不上三弟的。再加上四妹娘亲的事儿当年是闹得极为的轰动,大楚的上层人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样的女子娶进家门,得多丢脸呀! 第二十章 一致传言 三弟虽然不是世子,也不是家里的嫡长子,但他是秘书令刘元知大人的儿子,当朝正二品大官的儿子,家世背景雄厚。这样的家族出来的儿子,还极其优异的一儿子想娶一个庶出的女子,还是名声那么难听的女子的女儿,自然是不可能,所以三弟家里反对得紧。 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在结婚的问题上看得开的多了,虽然有裸婚的,闪婚的,但大多数还是讲究门当户对。更别说古人了,更加讲究门当户对。嫡出与庶出的差异之大,姨娘的身份在家里和奴才差不多,有些大家族里姨娘的身份还没有头等丫头的身份高,自然姨娘生出来的孩子地位也不高。 乔子松和陈子墨在外书房里谈了大半日,从还没有进门的宁王妃开始谈到十六公主的事儿,又从十六公主谈到兄弟之间的事儿。见大哥对还没有进门的严家女子心里确实有计较,乔子松的心算是彻底的放松下来,两人逐渐相谈甚为轻松,乔子松留在宁王府用了膳食后才离开。 陈子墨从饭厅出来去了书房,一路上是紧紧地抿着他的薄唇,不着任何的声响。王府大管家武伯随在王爷的身后,跟着进了王爷的书房,试图把自己对皇上赐婚这事儿的想法给王爷说说,可是王爷像是十分疲惫般让他出来了。 武伯也很无奈,对于未来的王妃,满大街都是一致的传言,可是武伯总觉得这未来的王妃应该不会如传言那般。正因为传言太过一致,这难道没有问题?看着在书房里独坐的王爷,他只得重重的呼出几口气,还是自己把该做的给做全吧,希望王爷不要后悔才好! 再说严玲齐这边怀揣着爹爹的腰牌,大步踏出尚书府,跨上府门口小厮牵来的高头骏马向皇宫奔去。一柱香的时间,严玲齐奔到了宫门口,赶紧下马,把马儿牵到了拴马桩边拴好马缰绳,来到侍卫面前,掏出怀里的腰牌递给侍卫检查。侍卫一看是严尚书的腰牌,忙问道:“这位小哥,有何事?” 严玲齐两手抱拳对侍卫一敬道:“我乃严尚书之子,两位大哥这厢有礼了,我来求见平公公,劳烦两位大哥通报一下,严齐飞这厢谢过了。” 几位侍卫一听是严尚书家大公子,立刻站的笔直,眼睛里全是崇拜。几个侍卫同样两手抱拳,十分恭敬道:“失敬!失敬!严公子请稍等,我等这就去通报。”其中一位侍卫大哥说完转身向宫门里跑去。一刻后,这位侍卫大哥回来说:“请严公子随我一道。” 严玲齐赶紧再次抱拳说:“有劳。”侍卫带着严齐飞到宫门边的偏房,告诉他在偏房等候,平公公随后就来。 大约半刻钟后,一名身穿藏青色内侍服的老太监手里拿着拂尘进入了偏殿,身后跟着四个小太监。“严公子找洒家,何事?” 严玲齐听到声音赶紧转身向公公作了一个揖,看了看左右无人看着,跟着的四个小太监都低垂着自己的头,于是他从衣袖里掏出一袋银子塞给那个老太监,这才自我介绍道:“参见平公公,我乃严齐飞。家父让小儿来请平公公求刘太医再到府上一趟,小妹已经醒了。” 老太监接过了递过来的钱袋一听,手里顺带着颠了颠袋子的重量,还算满意,才顺手放入袖笼里。老太监脸上立刻堆起了谄媚的笑脸,伴着尖亮的声音说道:“严公子客气了,严家小姐醒来是好事,不日后嫁给宁王,成了宁王妃,洒家还要仰仗严尚书一家的提携呢!”老太监说完转身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吩咐:“小柱子,去太医院请刘太医,就说严尚书大人家的二小姐醒了,请刘太医看诊。小贵子去备好马在宫门口候着。”叫小柱子、小贵子的小太监连忙听命去办事。 老太监吩咐完回过身来审视着严玲齐,健硕的身形高大的站在面前,外露的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浓浓的眉毛配上细长的桃花眼,整个人看起来儒雅清流。身上透着一股子正气,温柔而沉稳。 严培之的这个儿子非池中之物,可惜却不愿入朝为官,如果能入朝,必当重任啊!更加可惜的是有个废物妹妹,听说全家人拿那个废物还当个宝!也别说,这废物运气还真好,皇上下旨赐婚于宁王,宁王正妃那是多少千金小姐,世家贵女做梦都想要的位置,居然给了个废物小姐?不过,虽然是个废物,可也不能得罪呀!毕竟是未来的宁王妃。 老太监想到这,满脸堆起了笑容对着严玲齐道:“齐飞大公子,令妹两月后大婚,洒家在这儿先提前恭获了。” 严玲齐面色不变,不卑不亢的答道:“平公公客气,这次平公公相帮,家父一定不会忘,我严家还要靠着平公公多多帮衬。小妹的大事一了,家父一定会亲自谢过平公公的。” 两人在偏房寒暄了一会儿,大多数都是感谢平公公的语言。那边小柱子带着刘太医拎着药箱,颠颠的就跑了过来。 严玲齐、老太监、刘太医三人分别见了礼。严玲齐对刘太医直接说明了来意,刘太医也没有任何的推脱,不说严家的女子是大哥未来的王妃,不说严家的女子还是自己将来的嫂子,就说皇上的重视度,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前去。因此刘太医直说:“走吧!走吧!快去看看。” 严玲齐再次回身给平公公作揖告别,与刘太医一起赶回尚书府。 刘太医打心里想去看看醒过来的严家女子,一方面是想看看那样的女子能不能配的上自己的大哥。另一方面就是刘太医打心里对严家父子清流文人的骨气是尊敬的,尤其是严培之大人在朝中口碑极好。 刘文轩其实是一个脾气怪异的人,难得有让他尊敬的人,难得有能让他看得上眼的人。而让他看的上眼的人不会超过两只手的指头数,可严家父子就是其中的两人。当然还有皇上的意思,严家的女儿被人传的极其不堪,可是很明显皇上对她有所不同。 第二十一章 忧心忡忡 黄昏时分,炎热的温度逐渐下降,一轮红日伴着一片片红霞,映照在天空,红霞透过云层映照在房顶上、树上、街道上。使得这些屋顶、树和街道都染上了一层层金光,染亮了落寞的一日残景,一眼望去,光华夺目,风光明秀。 夜幕渐渐降临,礼部尚书府前厅里,烛火通明。偌大的屋内,老爷严培之和夫人顾玲娘在前厅等候着齐哥儿请刘太医来。两人是一坐一站,一闲适一烦躁。顾玲娘在前厅里来来回回的走着,终于忍不住红着眼睛看向坐在一旁不动如山的清廋的男人,语气中有满满的忧心,问:“老爷,齐哥儿能顺利把刘太医请来吗?” 刘太医,刘修,字文轩。他是秘书令刘元知大人的第五个儿子,秘书令是当朝正二品的大官,家世背景雄厚。而刘太医又是当朝太医院里医术最好的太医,据传是鬼医的亲传关门弟子,医术自然了得,可脾气也大、也怪!刘文轩是皇上的专属太医,在宫里只给皇上看病,宫里那些个得宠的娘娘,就连赵皇后有个头痛脑热的,都还得不到刘太医的医治,别说是尚书府的小姐了。前一次刘太医能来都是老爷求了皇上,皇上可能是看在宁王的面子上格外的开恩,同意了刘太医来给婉儿看病,那是皇恩浩荡。今儿,齐哥儿就这么直接的去请,就怕刘太医不会来啊!所以顾玲娘能不急吗? 老爷严培之头也没有抬的把玩着手中的杯盖子,面色轻松的笑道:“夫人,别急,齐哥儿一定能把刘太医请来。再说不久婉儿就会嫁给宁王,是宁王妃,那是多少人盼望着想要嫁的人啊!咱们家婉儿是个有福气的人,那刘太医不看别的,也会看在宁王的脸面上来的。”何况刘太医还是宁王打小的结义兄弟,看在自己兄弟的面子上,或许会看在他自己好奇的心情之下,他都一定会来的。 顾玲娘一听严培之提到宁王,眼里的担忧之色更重:“老爷,您说皇上把我们婉儿指给宁王,是为了什么?怎么都想不透。那宁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大楚国是个人都知道,在老百姓心里就是一神呀!咱们婉儿从小因身体不好,什么都没有教过她。都随了她的性子,高兴了认两个字,练两笔。目前看来只有女红还算拿得出手,但都不是特别精。早知道,小时候应该请个夫子认认真真的教一教。说样貌没有丞相府的四小姐慕容雪漂亮,人家那可是楚国第一美人。老爷,妾身这几天想着这事都不能入睡,担心咱们婉儿。原想着婉儿长大后在您学生堆里选个好的人嫁了,还能一生幸幸福福,可现在怎么办啊?” 顾玲娘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眼泪沁在眼眶里直打转,她赶紧掏出手帕来在眼角处擦了擦。自家的女儿是什么样的难道自家还不知道?要嫁入皇家,现在虽说是王爷正妃的身份,表面上看起来是尊贵无比。可那王爷府里的侧妃、夫人的怎会少?婉儿哪里知道王爷的后院有多少女人?女人越多就越黑暗。自家的婉儿怎会是那些女人的对手?再加上自家女儿从小就体弱多病,被那些个女人多气几次,多折腾几下,还不得被折腾的……顾夫人都不敢往下想,泪珠儿就已经冒了出来。 严培之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轻轻的圈揽住他的夫人,知道夫人的担忧,知道夫人的不放心,可是他又何尝不担忧?宫宴中当宁王说不急,就表明了他的态度,婉儿在外的传言还很…… 严培之心里的担忧又不能在夫人面前说出来,他只得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夫人的手背安慰道:“夫人,别小看了咱们婉儿,咱们婉儿样貌虽说比上不足,那也是一个可爱的丫头,那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吗?样貌算什么?经不起岁月的蹉跎。几年下来还不是一样,以色侍人不会长久。才情嘛?咱们婉儿目前的确是很弱,但是……但是咱们婉儿非常善良呀!过日子嘛!还是要温婉善良才好呀!不过圣上的心思,谁能猜得透?”严培之说完,厅里陷入了沉默。 顾玲娘的担忧并没有因为老爷的话而减少,放眼去看,天下间能有几个像老爷这样心性的人呢?何况那是皇子,是王爷,能和老爷您的想法一样吗?很明显严培之的安慰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老爷,妾身就是怕宁王府里的女人可能不会少了,婉儿……”顾玲娘抹着眼泪。 原来是在担忧这个,严培之轻声的笑了起来:“夫人,放心,宁王府里没有女子,就连一个丫头、婆子都没有。” 没有女人? “真的?” “真的,相信为夫,找人多方打听了的。” 顾玲娘心里的担忧一听这话缓解了一些,不过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也没有,不行,还是担忧。 “爹、娘,刘太医来了。”严玲齐温润的声音响起,高大挺拔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厅里,严玲齐带着刘太医走进了前厅。 “刘太医,有劳了!”严培之夫妻两赶忙转身迎了上前。 “严大人,夫人,不用客气直接带我去看看。”刘太医也不客气的说。 管家曹元平很有眼色的往二小姐居住的水月阁奔去,想着那么难请到的刘太医,得侍候的舒服些。有本事的人脾气一般都比较古怪,如果哪一点不合心意,一个不高兴,如果不给小姐看了,那麻烦就大了! 严培之领着一众人陪着刘太医在后面边说边向后院走去。 管家冲在前面是跑着进了水月阁,一进水月阁就看到丫头小桃正坐在外廊的长凳上打盹。管家曹元平连忙上前叫醒桃子丫头说:“小姐怎么样了?还不赶紧侍候着,老爷陪着刘太医过来了。” 小桃一听说请来了刘太医,赶紧起身揉了揉眼睛进门。 “小姐,小姐,快醒醒,老爷陪着宫里的刘太医来了。”小丫头来到床前轻声地唤着小姐。 严玲婉被人叫醒,动了动眉头,才睁开了朦朦胧胧地眼,脑子还有些迷糊。桃子丫头见小姐醒过来,她连忙去搬来一张圆凳子放置在床边,赶快取出一张手帕覆盖在严玲婉的手腕处,然后才退到一边站着。刚做完准备,就听见老爷和人说话的声音,极快的就见进来了一大群人。管家曹元平又去搬来了一张小凳子放到小姐的床边,也赶紧退到门边,站在桃子丫头身侧。 第二十二章 专属太医 只见一个清廋的男人大约四十几快奔五十了吧,带领着一个身背药箱的年轻人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四十几岁模样的中年妇人。严玲婉收回视线,看着床前的这个背着药箱的男人,把药箱取下放在了他自己的脚边。看他也没有多说就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坐下,伸手扣住了严玲婉的手腕,当然是被手帕覆盖了的手腕把起脉来。 这隔着手帕,能准吗?伤到骨头把脉能把出来吗?严玲婉在心里暗自的嘀咕开来,这古医学有那么玄,难道比后世中的b超还厉害? 眼前的太医是否太年轻了点儿吧?在严玲婉的记忆中好的中药大夫好像都是些老头子!这个男人年龄看起来大约二十二三岁,一身青衣反衬出白皙的皮肤,他的五官分开看都不怎么样,但组合在一起还是斯斯文文地,不苟言笑的脸透着冷清,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总之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堂堂刘太医在严玲婉面前留下的第一印象是:耍酷! 严玲婉盯着刘太医看的眼神,引起了刘太医的注意。他不动声色的也在打量着这个坊间传言是废物的小姐,这个即将成为大哥正妃的女子。前一次来其实他见过严家小姐,可那时严家二小姐不是昏迷着的吗?自然没能看得清楚。 只见她一张精致的脸,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留下淡淡地剪影,一张小嘴,不过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血色,略显苍白。傲挺的俏鼻,苍白的脸色看不出长得美不美?刘文轩觉得就这长相……算一般吧,很是普通!赵皇后身边的四大女官似乎都比她美! 什么眼神?严玲婉虽然不是那倾国倾城的美女,但也不丑呀!何况别人现今还病着,脸色自然差了!刘文轩这也许是宫里的美女看多了,如若不是她那剪水眸子,像夜空里的星星那样的明亮,他连一般的评分都不会给她。不是说她很胆小吗?刘太医怎么看,怎么不像,能这么大胆的看着他,眼睛都不带眨的,就连宫里的那些女子都不敢直视自己,刘文轩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这个女人真的是胆子大还是被摔傻了才不怕自己的? “严大人,令千金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个把月,身体就能恢复。只是适才大公子在路上提到小姐记不起事的情况。是摔了头,脑里有积血块,只有让血块慢慢消失,才会慢慢记起以前的事情。”把完脉,刘太医收回他的手,回头对着严培之说。 脑里有血块!严培之微动眉头,婉儿不记得我们原来是脑子里有血块,还以为是…… “刘太医,那恢复要多久?”严培之担心的问,女儿的脑袋里有淤积的血块,那淤积的血块大还是小?那淤积的血块需要多久才能消? “这……情况因人而定,有人几天,有人几月,有人几年,也有人几十年。我给开几副药房子,都是活血化瘀的药,先吃来看看。只是这方子里配有安神的药,小姐吃了药,会很嗜睡,恢复会快一些。”刘太医不温不火的回答道,又嘱咐了一些别的注意事项。 切!竟说屁话,难得的严玲婉在心里说了一句粗话,这些忽悠病人的老一套!有人几天,有人几月,有人几年,也有人几十年,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躺在床上的严玲婉心里鄙视着眼前的太医,心里不禁在想,这就是这时代里最好的太医?落后呀!落后呀! 只见刘太医起身走到外间在桌上拿起毛笔写下药方子,刚抬手拿起药方子曹管家就立刻上前一步接过药方子。曹管家躬身的退下,到了外面交给外面的小厮,并吩咐小厮赶紧的去抓药。 “严大人,十天后本太医会再来,告辞!”屋里的刘太医见没有什么事了,转身背起他的药箱准备出去。 严培之点点头和严齐飞一起送刘太医离去。 留下的中年妇人在男人们都离开后,才轻轻地走到床前,一手拿走了覆盖在手腕上的帕子,拉起严玲婉的手:“婉儿,好些了吗?”另一手则抹着眼泪。 “嗯,娘!”严玲婉试探性叫了一声,心里怪别扭的。面前的妇人四十几岁,慈眉善目,还有几分姿色,皮肤也保养得当,一点不显老,看得出来年轻时应该是个美女。感觉眼前的妇人比自己都年轻,不对,自己更年轻,才十五岁! 妇人听见她叫娘,明显的松口气。 “娘,我饿了。”不是说睡了三天吗?饿得肚子难受。 顾玲娘唇角一动,有些酸涩的笑了笑说:“看娘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小桃去看看少夫人做的粥可以吃了吗?可以吃就端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小桃有些欢脱的跑了出去,看得出来小丫头的心情很好,不一会小桃就端着一托盘进来了。 顾玲娘端起托盘上的小碗拿着勺子,舀起一勺粥,先在嘴边吹了一吹,试一试温度,再递到严玲婉的嘴边,严玲婉看着这个妇人想起了妈妈,小时候自己生病时,妈妈也是这样喂她。眼泪忍不住的就流了下来,严玲婉有些失神的呢喃了一个字:“妈!” 三十几岁的严玲婉常常会想她妈妈,隔不了几天就会带着儿子跑回去吃妈妈做的饭菜,还常常是吃点菜。她妈妈常说她都三十好几的人还跟没有长大一样。可严玲婉觉得无所谓呀,三十几岁又怎么样了,四十几岁,五十几岁还不都是妈的女儿,女儿在自己妈妈面前撒撒娇又有什么关系? 吃完了一碗粥,顾玲娘安排好一应事物,让严玲婉好好休息,下令谁都不准吵闹,影响到小姐休息的一律家法侍候!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平静,严玲婉躺在床上,眼睛盯着纯白色的床帐,脑子里满是老公、儿子、爸爸、妈妈、姐姐等等,想着他们,想着想着疲倦再次袭来。 只是严玲婉没有睡多久,桃子丫头就叫醒了她,因为得喝药了。严玲婉在丫头的帮忙下斜躺着,下巴处垫了一块厚厚的帕子,她才接过温度适合的药碗喝了一口立即就吐了出来。妈呀,太苦了!药里加的有黄连吗? 这药比起后世中的中药苦了不止几倍,这药也太苦了点吧!真是不知是这里的中药忽悠人呢?还是后世的中药忽悠人? 第二十三章 准备大婚 “小姐,乖乖喝了药,这里有蜜饯。”丫头见小姐皱皱巴巴的小脸是苦哈哈的,立刻换了一种语气哄着小姐。 “呵呵……”桃子丫头一副哄小孩的语气把严玲婉给逗笑了,那一瞬间,严玲婉仿佛回到儿子小的时候,哄儿子喝药的情景。只是那情景瞬间就冒了出来,仿佛就在眼前,是那么的近,是那么的真! 呵呵几声过后,眼眶瞬间就红了,眸子上蒙上了一层雾气,不知道自己还能回去吗? 她只得使劲的眨巴了几下眼捷,狠狠的压下自己的情绪,她的情绪变化落入丫头的眼中,桃子丫头以为小姐还是如以往一般的害怕喝药,还是如以往一般的那么怕苦! 桃子丫头一手端着一碟蜜饯,一手帮着小姐扶住药碗,最后还是看着小姐一鼓着气的喝完了碗里的药,赶紧把小碟子里的蜜饯递给了小姐。 严玲婉赶忙接过来塞了一颗蜜饯进嘴里,皱眉瘪嘴的,表情变化之丰富。有了蜜饯嘴里的苦味略有缓解,可还是感觉难受得紧! 严玲婉才来了一天不到,自然还不能适应现下才十五岁的年龄。如果说她穿越到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身上,她可能适应起来还要快些,可以把原来的生活想成前一辈子的记忆还留存在大脑里,而这一辈子则是新生。可事实不是如此,她却要一下子从三十几岁的已婚妇女变成一个十五岁天真烂漫的少女,难度系数、难度值真高,自然不能适应! 无论严玲婉怎么想家人,日子还是照旧一天一天的,安安静静地过着。刘太医给她开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因此她特别能睡。好在连续下了五六天的雨,没有那般的热,否则严玲婉的背上一定会长热疙瘩。这些天严玲婉是躺在床上吃了睡,睡醒了吃,过着和猪差不多的生活,就连上厕所这种事都是丫头、婆子们帮着她才能完成。 在严玲婉昏迷三日醒过来之后,礼部尚书严府一下子陷入了紧张又忙碌的状态。只有严玲婉不知,还过着猪一般的生活,睡得昏天黑地。而府里的其他人是忙得脚不沾地,闲不下来,因为他们得为即将出嫁的小姐准备嫁妆。 至从赐婚的圣旨下了后,宫里的各宫娘娘无论心里如何计较,如何的不甘愿,无论她们私下如何的去调查严家嫡女。可堂堂的大楚皇子大婚,面子上也得做做样子,也得分别为宁王府和严府送一些上得台面的礼品来。更何况皇上都率先赏赐下不少的东西,而且很多都是上品,各宫的娘娘还不得跟着也送一些来。还有就是一些官员也纷纷的送来贺礼,例如慕容岩、林竹贤等等。虽然礼品不会少,但严家自己还得准备一些呀,所以顾玲娘开始忙碌了起来。 对刘惠莲来说小姑子受伤躺床上修养,自然没法子自己绣嫁衣了,而婆婆毕竟眼神不太好了,不能让婆婆再动手帮着小姑子绣嫁衣。于是少夫人刘惠莲带动府里的丫鬟婆子,还发动了娘家人,两个还未出阁的妹妹,一个刘惠馨,一个刘惠珂,发动那么多人做什么?刘惠莲带着她们为严玲婉绣一些嫁妆,例如荷包,枕头套子一类的东西,而严玲婉的嫁衣则是刘惠莲亲自带着桃子丫头和红丫头在绣。 严府在忙碌,宁王府也不落下,武伯自然奈何不了王爷,只能仗着自己与王爷母妃的那点关系,倚老卖老的不顾王爷的冷脸号召着府里的人准备新房,准备下聘的物品,同样是忙忙碌碌的。宫里的赵皇后吩咐了专人去宁王府,帮着准备新房,打理大婚的一切事宜。 日子就在这般忙忙碌碌中过着,赵芸帛用赵家的特殊联系方式传信去西北,让赵熙尽快处理好手中的事儿,准备进京! 严玲婉在床上修养,皇宫里的十六公主却不能淡定,陈茹原本禁足在月华宫,却听说了九哥的指婚,原本也没有什么,十六公主自然知道哥哥年龄不小了,而哥哥这次回来,父皇最先要安排的事儿就是哥哥的大婚。 可不知道哪一个多嘴的人把市井上的传言传进了月华宫,而月华宫里的小宫女也讲给了公主听。这下公主怒了,九哥的王妃怎能是那样的女子?一怒之下,公主不顾禁足的命令,冲出了月华宫跑到皇上面前大哭大闹,一定要父皇取消这指婚。 据说十六公主打坏了皇上喜爱的一个江南送来的瓷花瓶,据说十六公主情急之下拉坏了皇上的外沙衣袖…… 自然,老皇上一怒之下让德总管押回十六公主继续禁足。当然十六公主继续被禁足在月华宫里,不知高兴与得意了多少的娘娘,多少的妃嫔们!在她们的认知里十六公主陈茹就是一个无处不在,无时不在的惹事精!关键是惹事精年龄还小,很多事儿大人自然不好和她计较,只有暗自吃哑巴亏。而最为主要的是皇上还特别宠爱这个公主,所以各宫的女人们常常是恨得牙痒痒的,甚至想要咬死她的心都有。至从惹事精被禁足月华宫后,各宫的女人们都耳根子清净了不少! 这件事闹得大楚整个上层人物都知道,一时之间,正修养的严玲婉继指婚后,再一次成了上层贵族中家喻户晓的人物!而这家喻户晓的人儿却在床上嗜睡。 严培之常独自坐在书房里,想着自己同意这门指婚,对婉儿不知是好是坏?原本果断干练的人,却发现他自己竟然出现了莫名的情绪,第一次出现了让自己拿不准的想法。还记得当殿赐婚的时候宁王说不急,王爷那话里的意思明明就是不愿意,后来又点头同意,其实他已经明白了王爷的心意。但是道真大师说的话,严培之自然不能忽视。如果那真是婉儿的命数,他严培之是没有能力去改变的!所以,严培之有心想赌一把,赌一把宁王见到婉儿会动心! 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十天就过去了。对严玲婉来说,一眨眼十天就睡过去了,也苦过去了。 第二十四章 我要洗澡 这天,严玲婉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夏日的阳光强烈透过窗户射进来,照射在床边的地上,好像还冒着白色的烟雾,可见屋外的温度有多高。在床上睡了十天,浑身都不舒服,虽然没有大动,但毕竟还在夏末,天气还很热。而且每每吃了东西后,不论是药,还是粥,身上都会发出汗来,这些天的汗都粘在身上,真不舒服,整个人都有味了。不行,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争取洗个澡。 “小桃,今天我想洗澡,哦,就是沐浴,给我准备热水。”严玲婉唤来桃子丫头,冲她吩咐道。 “小姐,适才大公子来说刘太医要来了,让叫醒小姐等着。”小桃在外间回话。 “哦!”耍酷的男人要来?严玲婉只得睁着眼看床顶等。 没多会儿,就见严玲齐推门而入,后面跟着刘太医,小桃连忙起身迎到门口,福了福身子给两位见礼。 严玲齐摆了摆手转身对着刘太医做了个请的动作,刘太医也不客气,径直进来坐在小桃提前准备好的小凳上。刘太医和上次一样,一坐下还是不言不语直接扣上严玲婉的手腕开始把脉,而严玲婉的手腕上还是覆盖着一张手帕。只是这一次是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严玲婉,一副要把她看个透彻的样子。严玲婉也不躲闪自己的视线,睁着黑漆漆的的双瞳迎上刘太医的视线。房间里的一切瞬间陷入了怪异。如果说眼光是刀,严玲婉和刘太医唰唰唰地有了几十个回合互不相让。 这个太医是几个意思?严玲婉盯着刘太医看的行为,对于刘太医来说这是大胆不知礼义廉耻的行为。对于严玲婉来说平视对方这是尊重对方的意思。唉,还真是差异大啊! 刘太医细细的把完脉道:“想要沐浴,可以了。但要小心腰,不要太用力,最好喊几个老妈子,力气大些的来帮忙。齐飞公子,严小姐今天开始要换药,二十天后应该能好。”刘太医说完起身开好药方交给严玲齐,转身走到门口顿了顿,扭头看了看严玲婉,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回头走了。 刘太医出了严尚书府背着药箱径直往宁王府的方向走去,是时候该去看看大哥了。 宁王府书房 宁王手里正拿着隐卫雷调查的消息正独自消化。这个严家二小姐因是尚书大人中年得女,因此身体羸弱多病。但却很受家人宠爱。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容貌也只能算中等之姿,从出生到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林家的大公子,严家的二小姐,张家的三妮子,柳家的四喜丸子。” “云,这林家的大公子,严家的二小姐,张家的三妮子,柳家的四喜丸子。是什么?”宁王陈子墨喃喃自语。 “林家的大公子是林右相家的林雪,生患一种怪病,据说是一种心疾,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下去。严家的二小姐严玲婉,就是如今王爷要娶的礼部尚书严大人府上的二小姐,据说也是体弱多病,琴棋书画样样不懂,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还没有在公众前露脸过。张家的三妮子是张瑞将军府上的三小姐张贝珮,据说三小姐脾气火爆,打架斗狠少不了。柳家的四喜丸子是兵部尚书柳家的四胞胎,柳之东、柳之南、柳之西、柳之北,据说这十年来这四个还是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干正事,这几位就是京城里官员与世家大族中的异人。”云说完退到一边。 异人?异于常人的人?陈子墨皱了皱眉,又动了动唇角。张将军家的三小姐不就是四妹吗?四妹还是那脾气,看样子是改不了啦,算算年纪也不小了,快十九岁了吧!柳家的四胞胎王爷知道,那四个小子小的时候没少挨揍,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爷,刘太医来了,在前厅等候,您见不见?”门外大管家武伯一声喊,拉回宁王爷的思绪。 哦?三弟来了! “武伯,请刘太医到外书房去。” “是!”门外站着的武伯顿了顿脚步,心中想问问王爷准备何时去严府下聘礼?可是这问题像食物一样被含在嘴里,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唉!停顿了片刻的武伯还是转身去了前厅,准备先引着刘太医去外书房等着。 宁王府前厅里,刘太医背着的药箱放在了桌上,而他正微微的弯着腰在看武伯给准备下要去严府下聘礼的东西。看着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物品,尺子、梳子……刘文轩拿起这个来看看放下,又拿起那个来看看放下,他是满脸的困惑,下个聘礼竟然要准备这些个东西! 下聘礼是有规矩的,武伯倒是在知道消息后,早早的安排侍卫统领去京城郊外打一对儿大雁。这个季节要打到一对儿大雁倒是不难,侍卫统领带着人在郊外守了两日就打回来了两只大雁。王府这边礼书已经准备好,还准备下了红绸、金花等等物品。现下大雁已经打回来,只等王爷说日子,是明日还是后日?只要王爷定下日子,就可以让韩奇带着厨房里的人把聘饼做好,聘饼全部到位就可以去下聘礼了! 民间的三书六礼,在王爷的大婚前聘书不用准备了,下聘时送去礼书即可。而纳采、问名、纳吉、请期等,一些环节也没了。因为是皇上的指婚,纳采不用了,但是纳采要用的大雁还是需要准备的。问名、纳吉里男女两方的生辰八字等等早就被钦天监派人去取了后已经测算好了,据说宁王和严家嫡女的婚姻测算是天作之合,极其相配的好姻缘。请期也没了,是已经被钦天监算出日子,皇上大笔一挥就给定下了。只要完成下聘礼,只需等到迎亲了,迎亲的当日带上迎书,新人迎进门拜堂就礼成。完成洞房里的仪式,第二日进宫谢恩和第三日的回门礼,王爷的大婚就算完成! 洞房里的礼仪不需要武伯来安排,自有宫里的嬷嬷来主持。武伯就担忧着王爷这态度,什么时候去下聘呀? 第二十五章 故意诋毁? 却说自从皇上下了赐婚的圣旨,婚期也定好了,赵皇后同样安排了人调查未来的宁王妃到底是一个什么人?赵皇后一直忌惮着宁王手中的军权,如果这指婚给宁王如虎添翼,必定要想办法破了它。 渊儿虽说一出生就被指定为太子,但只要一天没有坐稳那个位置,就有可能发生变数,尤其这几年,皇上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赵皇后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几天下来,赵皇后却没有想到送上来的消息让她大吃一惊。这未来的宁王妃那么不堪吗?一个废物嫁给宁王,还指望什么争储呢?赵皇后看完消息后,放下一颗提着的心。皇上没有做出威胁到渊儿的事情,还算他顾虑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再说渊儿能文能武,就没人给渊儿挑得出不足的地方来! 赵皇后一想到她的渊儿,渊儿就是她的骄傲,脸上不自觉的浮起笑容! “皇后娘娘,这严家的女子那么不堪,一定十分蠢笨!”玉珠站在皇后身旁,搭了一句话。 赵皇后听了玉珠的话后,心中虽然放松但也不明,皇上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什么?两人毕竟生活在皇城里多年,虽然没有感情,皇上的想法,赵皇后不敢说能猜出*分,也能猜出六七分。不过这一次,皇后还真的没有猜出来皇上的用意是什么? 九皇子陈子墨是兰妃的儿子,皇上的心里藏着的女人是兰妃,赵皇后一直都知道。可这次为什么会指个如此不堪的女子给皇上他最爱的女人生的儿子?或者说皇上其实并不爱兰妃?皇上不爱任何一个女人,他只爱他自己,爱他的江山,皇上忌惮宁王的赫赫战功,才给宁王指了一个废物?赵皇后想了很多天都想不明白,想不通透! 也或许这女子是被人故意诋毁成这样的?而诋毁的人是皇上?难道是皇上故意找人诋毁的?赵皇后思来想去的,摇着头,不行,还得查! 后宫中除了皇后,还有一位德妃也很关注宁王爷的妃子,德妃看着自己的隐卫传上来的消息也是一样安心不少,但仍然有疑惑。 御书房 一个老太监垂手站在门边,精亮的小眼睛看着皇上来来回回的走动,不知此时皇上心里在想着什么?只见皇上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叹声气。 严培之的女儿从出生起,道真大师就断言了她是天星。因为道真大师的断言,那孩子从小就一直被悄悄地关注着。这么多年的关注,就连皇上自己都怀疑那孩子是不是天星?因为她从小体弱多病,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学过,这样的孩子会是天星吗?其实就连皇上他自己心里都没有底。既然是道真大师断言的人,应该不会错。皇上这样的想法不是基于严玲婉,而是基于对道真大师的信任。 是呀,这样的女子要皇上下定决心去指婚,对于皇上来说无疑是一场豪赌,赌上了他最爱的儿子终生的幸福,还赌上了他陈家的大好江山! 一旁的德总管看着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皇上,暗自猜测皇上这是被十六公主闹腾的吧! 十六公主为兰妃所出,这么多年来德总管自然知道皇上心里真正装着的女人是谁?皇上对十六公主那是一个宠溺,皇上是舍不得骂来舍不得打! “阿德,赐婚的圣旨都下了半月,宁王还没有到严府去下聘礼,你看是为什么?”皇上走到御书桌前突然问了一声,拉回正在神游的德总管。 原来皇上不是在为十六公主忧心,而是在为宁王忧心呀! 九皇子宁王这次指婚大出人们的意料,大臣们都在下面悄悄议论,言语中试探皇上心思的人也不少,就像皇后,还有一些妃子。就连几个年纪小一点的皇子、公主都颇有微词,十六居然能闹腾得皇上都头痛!议论的人,有心里暗自高兴的,有为宁王抱不平的,有看笑话的,什么样的心态都有。 当然老九自然也会找人去查严家的嫡女,查出的结果不会有第二种,老九心里的不如意,皇上不是不明白。但只有他心里清楚,当收到林光寺道真大师的消息后,皇上就毅然找来了严培之提出了赐婚的想法,得到同意后立即在庆功宴上下旨赐婚,谁说都不能改。首先因为天星和皇室秘辛有关系,只有历代的皇上才知道这个秘辛,等了两百年了,才等来一次天星降世。再说这次指婚还和兰儿有关系,也不知怎么的,兰儿至从那孩子还在几个月大的时候,见过一次面,就说了一定要把那女娃娃许给老九的话,兰儿去世之前,还专门提过此事,请皇上不要忘记。 “回皇上,奴才不知。不过皇上,老奴想宁王才回来,就论指婚这件事,准备聘礼也是需要一些时日的。听说宁王府的侍卫去京城郊外守着打大雁,说明还在准备当中。老奴大胆的猜测宁王至今都没有去下聘,或许是准备聘礼的原因。皇上,宁王孝顺,一定会听从皇上的安排,一定能体会出皇上的一片爱护之心。皇上不用担心,再等等看看。”德总管心里清楚皇上这是让他提醒提醒九皇子赶快去下聘礼。 “阿德,懂朕之人唯有你呀!”皇上颇有些感触,阿德是皇上七岁启蒙时先皇指给他的人,在皇上身边四十几年,皇上所有的想法,阿德基本上都能懂! 月华宫里,陈茹愤愤不平已经好多天了,从小看她长大的嬷嬷们轮番的劝慰。 而另一边的赵皇后命人操持着九皇子的大婚,赵皇后安排了皇宫里最好的绣娘去严府指导,安排了宫里的教习嬷嬷去严府,可严家丫头还不能下床,教习宫廷礼仪只得压后。太子殿下既然在拉拢宁王,赵皇后再恨宁王,也得明面上做的滴水不漏,不能让人抓着把柄,自然也不想给她自己的儿子找堵! 其实关注宁王大婚的人还有很多,调查严府二小姐的人自然也不少,例如老太保赵凌云赵家,例如悄悄潜进京都城的匈奴二王子。 宁王带着一部分的将士前脚回了京城,匈奴的二王子栾提呼厨泉也乔装打扮的带着十几个贴身的心腹后脚跟着也到了京城。二王子一到京城就被皇上下旨给宁王赐婚的对象给小小的惊了一把,大街上的传言是传的有声有色的,二王子的好奇心被大街上的各种传言给提了起来,他很是好奇宁王会如何对待这次的大婚? 第二十六章 清纯路线 礼部尚书府 严玲婉躺在床上,浑身的那味呀,真真的是难闻!在她要求下,顾夫人派了几个老妈子过来协助两个丫头。 很快进来了两个抬着木桶的老妈子,另外几个素衣的婆子把提着的一桶桶热水倒进木桶里,一会外间就升起了热水雾气。小桃带着顾妈妈走进来对着严玲婉说:“小姐,热水已备好,夫人让顾妈妈她们来帮忙,您别担心。” “好!多谢顾妈妈了。”这些天,严玲婉解决个人问题都是这个顾妈妈和桃子丫头帮忙的。 “小小姐,还说谢!您可是顾妈妈一手抱大的。”顾婆子笑着说了一句,小小姐是越来越客气,每一次帮忙完小小姐都会说一声谢谢。 严玲婉一听,就没有再说什么,自己都是她一手抱大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桃子丫头和顾妈妈一起,主要是顾妈妈力气大,顾妈妈伸出两手臂,穿过严玲婉的背和腰,小桃又帮忙抬起腿。在两人的合力下,严玲婉被抱起放在了木桶里。 温热的水立刻包裹住身体,严玲婉呼出一口气,终于可以洗澡了! 顾妈妈一手撑着严玲婉的背,一手帮她脱去了衣裙。另一个老妈子也上前来,在顾妈妈的对面也一样伸出手托着严玲婉的背。 在人前被人脱得精光光的,虽然是两个老妈子,虽然都是女人,但还是架不住那不好意思,囧得严玲婉是满脸通红。 两个老妈妈倒是不顾忌什么,手脚十分麻利的给她洗身上,还有一个婆子帮她洗头发。而小桃和小红这边也没有闲着,趁严玲婉洗澡那会儿把床单、枕巾、薄被等床上用的都给换成了干净的了。 换了两次水,严玲婉在皮肤上来回的擦了擦,没有了细小的垃圾,才觉得似乎是被洗干净了。有几个老妈子的帮忙倒是没有用多久就洗好了。顾妈妈用薄单子把严玲婉包裹起来,裹着人连着单子放在大床上,再帮她擦干身上的水。几个丫鬟婆子也上前两下帮她穿好里衣里裤。因为她还需要卧床静养,并没有给她穿衣裙。 舒服!舒服!真舒服!如果再有空调就更舒服了。 桃子丫头这边赶紧拿来干帕子帮着擦干头发丝。 严玲婉在床上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没有感觉到巨大的疼痛,只要手脚能动就好,“小红,给我拿个镜子来看看。” “是,小姐!”一个可爱的小丫头转身去拿铜镜,极快拿来了一面铜镜。 严玲婉伸手接过一面铜镜,这面铜镜不大却打磨得非常光滑,清晰度肯定没有现代的镜子好用,但也能照出大致的模样。镜里照出一张严玲婉似曾相识的脸,虽然严玲婉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清镜子里的那张小脸时,还是愣住了,太年轻! 也许是才洗过澡的原因,镜中的女孩,小小的脸庞雪白粉嫩,皮肤吹弹可破,淡淡的柳叶眉配上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又密又黑,小巧粉润的嘴唇水盈盈。脸上最惹眼的是那双眼睛,黑黑的眼仁大大的,像葡萄般晶莹透亮,闪着无辜纯净的光芒,让人有一种大夏天掉到湖里去了的感觉,很清爽! 呃?这眼捷毛是真的还是假的呀,怎么有这么长?严玲婉对着铜镜抬手轻轻的去拉扯眼睫毛,想看看这么密密长长的眼睫毛是真的吗? 一拉一扯之间上眼睑随着眼捷的根部运动。 呀,竟然是真的!严玲婉放下手抬眼看了看正怪异的盯着自己的丫头,仔细的看了看桃子丫头的眼捷。妈呀,桃子丫头的眼睫毛也是密密长长的,很漂亮,像动画片里芭比公主的眼睫毛,密密长长的! 哦,也是,这时空里哪里来的假眼捷毛呢?不过这样的眼睫毛可比那假的要漂亮多了,当然也自然多了! “小姐,怎么啦?”桃子丫头是满脸的怪异,完全不懂小姐这是怎么啦? “没什么,没什么!”有些疑问还是等以后再问吧。 其实在眼睫毛这个问题上,严玲婉的疑问应该是很多的。还记得妈妈说她出生的时候眼睫毛就很漂亮,黑、密、长、翘,后来听奶奶说修剪修剪眼睫毛还能长得更加的长而且翘,于是妈妈就听奶奶的话把还是婴儿的她的眼睫毛就给修剪了。可是事情的发展很明显没有随着奶奶的话在发展,所以严玲婉的眼睫毛黑、密,但却不长了,既然都不长了,自然也不翘了,在这事儿上,妈妈那是一百个后悔呀,早知道就不给小团子修剪眼睫毛了,还能更加漂亮。 读中学的时候,严玲婉还记得有一次她带同学去家里玩,当时妈妈看着其中一个同学的眼睫毛,她就感叹了半天,所以严玲婉有很深刻的印象。 严玲婉对着铜镜仔细的端详了一刻钟,这个长相虽然不像书里看到的什么绝世容颜,什么倾国倾城的美貌,也还是不差,给人清爽,干净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眸子,感觉很清纯,还……透着一些无辜呀!严玲婉想即使顶着这张脸做了杀人放火的事儿,都不会有人相信是她做的! 其实这样也好,太漂亮的女人容易变成祸水,自己可不想变成什么红颜祸水,中等的姿色是最好的。 严玲婉咽了一下唾沫,咧嘴笑笑,发现自己原来那黑黄黑黄的四环素牙齿不见了,换成了洁白的牙齿,还长得整整齐齐的,这牙齿都可以去打牙膏的广告了。而且一笑,脸颊上唇边居然和自己一样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拿着镜子的双手细嫩白皙,玉指纤纤。严玲婉喃喃自语:“mygod……”比在学校里教学生们画的古典美女还要萌,这走的还是清纯路线? “小姐,您在干嘛?什么是卖糕的?您是不是饿了,要小桃去给您取些糕点来吗?”小桃走来走去的在屋里收拾着东西,刚好听见小姐说的话,好奇的问道。小桃一连串的问话声把严玲婉带回到现实。 哦!这小丫头太有才了,上帝什么时候变成卖糕点的了? 我,严玲婉现在就长成这个样子,简直就一小美女!还好……还好,不是穿越到了什么恐龙的身上! 她放下手中的铜镜,对自己的新面孔终于是放心了,心里还有些小小的窃喜,也许不算大美女,但至少不丑! 女人就是女人,和年龄没有关系,都是在意自己容貌的,而且年龄越大的女人会越在意自己的身材,越在意自己的容貌,所以美容院里躺在美容床上做脸的大都是上了年龄的女人。严玲婉是女人,还是上了年龄的女人,自然会在意穿越到这里的容貌。 第二十七章 一抹苦涩 “哦,不是饿,不用拿什么糕点。小桃,我洗了澡人也舒服了不少,睡不着了,你到爹爹或者是哥哥那里去拿些书来,最好是历史类的书,我想看看。”严玲婉心道,不那么嗜睡了,趁这段时间多看些书了解了解现在外面是个神马情况?不能完全的两眼一抹黑呀! 小桃听了小姐的话,脸上的神色带着诧异,深深地看了小姐一眼,眸子里满满的疑惑,小姐什么时候主动要求过要看书?还要历史类的?不解,她摇摇头又看了一眼小红才转身出去,还是很快抱来了一大堆的书。 小红是一个年纪偏小的小丫头,自从严玲婉发了话后,管家倒并没有为难她,请了大夫给她治伤。说实在的严家还没有发卖过任何一个下人,那么小的女孩子发卖出去的结果不言而喻,曹管家也不忍心。再说曹管家也是有儿女的人,说是发卖可迟迟没有发卖出去,人就那么一直放在屋里。曹管家其实也是在等,在等二小姐醒来后做决定。二小姐醒来后桃子丫头自会去说,自然曹管家也落下一个人情,所以红丫头养好伤就回了水月阁,继续服侍严玲婉。只是,很明显红丫头没有原来那么爱说笑,谨慎多了,怕犯错!怕被卖出去! 这边严玲婉躺在床上,一翻开书,不禁的发出一声轻呼,和她想象的一样书中的字是竖着排的繁体字,这个到没什么,前世的她练习毛笔字时,有名的碑帖都是竖着排的繁体字。严玲婉发出轻呼的原因是都没有标点符号的间隔,原来练习碑帖时也没有标点符号,但那短啊,这书都是长篇大论的,长长的一大串,让人读起来就有点头痛。不过,她还是有点庆幸这书是纸张不是那笨重的竹简! 为什么大家说话是通俗易懂的语言,书上的东西却又是古董呢?想不明白。 虽然有点头疼,但还得硬着头皮看下去,顺便把标点符号给加上吧,“桃子,给我拿一支毛笔和墨来。” “是,小姐。”桃子丫头听说小姐要笔墨,又是一个愣神才放下手中的绣活,起身走了过去,拿过桌上的砚台加了水研磨起来。很快研磨好,小桃放了一个圆凳子在床头,又拿来毛笔和研磨好的墨放在小凳上。 桃丫头安顿好小姐和小红一起抬来了桌椅凳子,放在床边,桃丫头准备坐在小姐身边绣,好照顾小姐。桌子上放着大红色的嫁衣,嫁衣上的花样子原本是该小姐来做的,因为小姐受伤不能再做绣活,只好两个丫头来帮忙绣。嫁衣上的花样子是少夫人画的,桃丫头的女红非常好,因为这个丫头心思细密,所以做事儿细心,在女红上针脚细密又平整,就连府里的少夫人都常常跑来学习。那几日都是少夫人带着两人一起绣,今日少夫人有事带着小柳回娘家了,就只有两个丫头一起绣。 一时之间,屋子里是安安静静的,各做各的事。 严玲婉拿起毛笔沾了墨,手里的毛笔虽然没有后世中的签字笔那么方便,但是她庆幸自己七岁就开始练习毛笔字,拿毛笔对她来说就是小菜!她一手拿书,一手拿笔,边看边推敲,推敲定后在书上打上符号,多的符号也没有怎么用,就把一些主要的符号,例如问号、引号、顿号、逗号等几种常用的拿来断句用了。 桃丫头见小姐看书,自己坐在一边安安心心的在嫁衣上绣着花,不时的回答一下小红的问题,不时的查看一下小红的针脚。 看书的严玲婉,很快进入状态,慢慢地放下手中的笔,就见她放下毛笔的手在一旁缓缓的摸来摸去,好似在找什么? “小姐,您需要什么?”桃丫头刚好抬头看见这一幕,于是放下手里的绣活,快速的扫了小红一眼,在一旁不解的问出声,小红也抬起头看着自家小姐。 听到桃丫头的声音,严玲婉的眸子才离开了手中抱着的书,抬头微侧瞧见自己停在空中的另一只手,大脑里立刻就浮现出老公给她煮咖啡的画面。她愣怔了片刻,唇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抬眼看了看两个正盯着自己的丫头,紧接着叹了一口气道:“没什么。” 后世中她喜欢看书时,喜欢先喝杯咖啡再品茶。在家里,只要老公在家,都是老公亲手替她煮咖啡。在学校里,没人帮她煮咖啡,她就喝速溶的,但每一天都要喝至少一杯咖啡是雷打不动的习惯。到了这里这么些天,早之前都在昏睡中度过,还没有感觉。可这一看书,习惯自然就来了,因此手就不自觉的,习惯性的想去找咖啡杯! 可是,哪里能找的到呢? “丫头,有青茶吗?”严玲婉低垂着睫毛,掩饰住自己的情绪,问丫头要茶水。 呃? “小姐要喝茶吗?”桃丫头微蹙眉头,睁大双眼,小姐从不喝茶的,喝了茶水晚上睡不好,今儿怎么要泡茶了? “恩,有就泡一杯茶来吧!”严玲婉的眸子再一次放到了书上,低垂着睫毛,也不去看两个丫头有些发呆的脸,没有咖啡就品茶吧! “是!” 很快桃丫头端来一杯茶,她接过茶杯打开一看,杯子里哪里是茶叶,全是茶渣子!一喝绝对会满嘴、满牙都是茶渣子,她皱起眉头问丫头:“桃子,有没有那种成片的茶叶,就是还没有被捣碎的茶叶,不是这种捣碎的茶叶渣子?” 桃丫头愣了愣,小手抬起摸着她的下巴,沉思着,在大脑中想着似乎在哪里见过小姐说的那种泡茶叶的方式,想了半响才说:“好像大公子那里有,有一次小柳端茶时见过。小姐,奴婢去找曹欢问问,如果有就给小姐要点来?” “曹欢?” “小姐,曹欢和曹青都是曹管家的儿女,曹青是儿子,在老爷身边做事儿。曹欢是女儿,在大公子身边做事儿。” 哦!严玲婉点点头。 “那,你去找点来吧!”满嘴的茶叶渣子真心没法子喝。 “小姐,奴婢这就去找。”桃丫头转身出去找茶叶。 严玲婉刚刚转换了药方子,还是有些嗜睡,到了晚间,天色刚刚变暗,她就歪着脑袋睡着了。 桃子丫头在一旁看见了,唇角微微一眼,抿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绣活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帮小姐把歪在一边的书给拿走,把薄被子盖好,再把一旁的笔墨纸砚连带凳子一起给端走了。收拾好一切,桃子丫头才坐会了原来的凳子:“小红,你有没有感觉到小姐变了?” 第二十八章 做个抱枕 正绣嫁衣的红丫头停下手里的针线,她抬头看了看桃子姐姐,又想了想,桃子姐姐说得对,小姐昏迷过后今日的行为最为与往日不同,她点点道:“桃子姐姐,小姐会不会是担心嫁进宁王府才要看书的?” 桃子丫头没有回答,却点点头,因为她的心里也是这般想的,小姐也许是为了宁王才看书,要长进的? 现在是楚历第四百一十五年,历史在经过了漫长的史前时期后经历了夏、商、周、春秋战国和秦朝。公元前210年秦始皇病死,其次子胡亥在奸宦赵高的撺掇下即位,历史上称为秦二世。秦二世即位这一年秋,陈胜、吴广等人在大泽乡,因为大雨而延误了行程。依照秦朝的法律要被斩首,于是他们揭竿而起,发起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农民起义。 公元前208年陈胜被他的车夫庄贾所杀。农民起义被秦二世镇压后宣告失败。刘邦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役在公元前202年建立汉朝,后来的中国人常常称自己为汉人,说汉语,写的是汉字。可这里的历史在公元前208年这里开始发生了变化,也逐步偏离了轨道。陈胜被人所救并没有被庄贾杀死,而是或拉拢或剿灭当时反秦的其他势力,灭项羽、英布,杀刘邦。最后在公元前202年建立了大楚,陈胜学秦始皇自称楚始帝,定都陈郡,那一年是为大楚元年。陈郡在不断的建设中改名为陈都。 从建立大楚到现在已经经历了四百多年,而这四百多年也不是太太平平的。在大楚五世皇安帝陈志上位时期与北方匈奴的一场浩瀚的战争,使得民不聊生,人口锐减,天下大乱。大楚一百一十七年时陈季战死在疆场,其子陈炎即位,是大楚七世皇武帝,武帝陈炎提拔布衣出生的武将乔青和狄杰,内部剿灭起义,外部攻打匈奴。 提拔了一批文人,其中以世家大族的张家子弟张无忌为首,对整个朝廷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在原来沿用秦朝的制度上,改进了官员设置,改进了文字,改进了造纸术,使用了活字印刷术,朝廷还取消原来的世卿世禄制度,采用分科取士选拔官吏。也就是科举制。张无忌还提出迁都北方幽州燕京,震慑匈奴。 以张无忌为首的文臣在各个方面加强了中央集权制。因为新政促进了社会的发展,使得大楚政权得以延续,并在此后出现了“武惠之治”的盛世长达一百多年。 楚历一百三十三年时,也是武帝陈炎末年,迁都燕京。一直到现在大楚四百一十五年,使用的仍然是武帝陈炎时期的制度。现在在位的皇帝是陈贺,上位三十年整,朝廷上被封王的有三皇子平王陈子羽,五皇子建王陈子建,九皇子宁王陈子墨,其余皇子年少还没有被封王。 而在大楚朝除了这三位皇子封王,还有武王狄青、惠王乔原、文王张涵,这三王是当初武帝论功行赏封了王世袭下来的。 除了这些王,还有几个世家大族,例如莫家、田家、金家、中行家等等。 严玲婉就那么躺在床上看了几天的书,终于对自己来到的这个时空有了些许了解。还真的是一个架空的时代,她有些失望,后世的历史知识在这里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从时间来看相对应的时间段应该是西汉时期,从官员的设置以及品级来看相对应的是唐朝,但似乎有些地方有明朝官员设置的影子,从科举制度以及考核规定来看相对应的是唐朝。 哦,好混乱!还是争取尽快穿回去吧! 不过,她对张无忌非常好奇,直觉上那个张无忌绝对是个穿越前辈。他后来是否又穿回去了?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或许我能回去!想到这里严玲婉兴奋的说:“小桃,到哥哥的书房把有关张无忌的书全部拿来,我要看看。” 小丫头听到小姐的吩咐转身出去了,可刚没过一会小桃兴匆匆地又跑回来了,还大声的嚷嚷着:“小姐,听说宁王府来人下聘礼了,送来了礼书,老爷和大少爷这会儿正在前厅。” 小红一听桃子说宁王府来人了,立刻放下手中的针线,很想去瞧瞧。 “哦。”严玲婉听到小桃咋咋忽忽的声音也没有抬头看她一下,犹自研究着书中张无忌的光辉事迹。 原本满脸兴奋的小桃看着自家小姐冷淡的表情,面上一僵,这么大的事小姐竟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感觉至从小姐摔伤醒来后,有了很大的变化,可又不知道是为什么?小姐原来拿起书就打瞌睡,现在小姐特别爱看书,天天捧着书看,还要在书上圈圈点点的,都不嫌累。可不管怎么说爱看书是好事,连老爷和大少爷都不过问。可宁王府来人了,这么大的事小姐就不好奇?小桃耸了耸肩又激动的说:“小姐,奴婢和小红到前厅去帮您偷偷地看看?” 偷偷的去看?严玲婉这才抬头,看着两个丫头眸子里是精光一片,期待的盯着自己。 “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难道还有三只眼,两个鼻子的。”严玲婉低下头,淡淡的语气。 “小姐……”小桃还不死心的想说什么。 “好了,好了,想去你们就去吧,别吵我,记得把我要的书拿回来。”严玲婉挥挥手,看着冲出去的两个小丫头摇摇头,如果不让她们去会不会一直在自己耳边嚷嚷呀? 严玲婉继续自己看书,没了两个丫头在身旁,屋里安静的可怕。很可惜,安静了一会儿,两个丫头就失望的回来了。 严玲婉勾起唇角,难道是那王爷长得很丑,丫头们失望了? “两个,怎么啦?” “小姐,没有见着,王爷没有亲自来,据说是宁王府的大管事儿!”桃子丫头瘪着嘴,失望的说。 “哦,原来是没有来,我还以为是那王爷长得很丑,让你们失望了呢。”严玲婉笑了笑。 啥?宁王长得很丑? “小姐,不是,都说宁王长得很是英俊呢!”丫头反驳着。 严玲婉暗自摇头,没有再回一句话,只是低垂下眼捷,心里想还长得英俊?唉! 严玲婉的药换过后,用了几日的时间逐步调整过来再没有那么嗜睡了。只是没有安神的药,她晚上睡不着了,古人晚上没有什么娱乐,天色渐黑就休息。可是严玲婉很难过,白天看书,晚上也看书,丫头来铺床提醒她睡觉。可她也是望着屋顶,睡不着!怎么办? “桃子,明儿给我做一个大大的抱枕吧!” 桃子和小红眨巴着眼捷,大大的抱枕? “就是给做一个这么长,这么大的枕头!”严玲婉躺在床上比划着。 两个丫头看小姐的比划,大约的明白了小姐要的东西,点头表示记下了。 唉,没人哄她睡觉了,怀念起了老公的怀抱! 第二日,两个丫头倒是动作快,当然在严玲婉的指导下,给做了一个长长的抱枕,晚上抱着抱枕终于感觉好些了,才能睡得着了。但是天亮后,她的睡相把桃子丫头给吓了一大跳,小姐什么时候睡觉是这幅形象? “爹,您看过这几本书吗?”严玲齐喜滋滋的抱着几本书快步的走进了严培之的书房。 “什么书?”严培之抬眼看着喜滋滋的儿子,迷惑了。儿子从来都是温润的,天塌下来都不会着急的样子,还第一次如此喜形于色。究竟是什么书,能让儿子有了不同的神采? “爹,这几本书都是妹妹那里看完后送回来的……”严玲齐两眼放光,脸色兴奋,甚至于有些激动的说。 婉儿看书? 严培之是听过夫人提到婉儿这几天竟然自个儿在看书,夫人还颇有些好奇。夫人以为婉儿因为要嫁宁王而转性了,原来不喜欢看书的人,现今却是天天抱着书在看。 不过,看着严玲齐手里的几本书,婉儿这几天就看了这么多的书?一股喜悦之情慢慢地在严培之的心中升起。 不容易啊,婉儿丫头竟然看书了!就像一个原本成绩不好的学生,突然有一天开始热爱学习了,老师们会有多惊喜!家长会有多高兴!现在的严培之和严玲齐就有点像惊喜的老师和家长。 “一开始儿子也没有注意到,刚刚随手翻了翻,看看妹妹在看什么书,不想等儿子一打开书一看,吓了儿子一跳,妹妹在书上加了好多的圈圈点点。爹,您看……”严玲齐把手中的书放在桌上,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书递给了严培之。 圈圈点点? 严培之喜悦过后有些疑惑,他放下手中的笔,接过儿子递过来的书,翻开晃眼一看,书中是有不少圈圈点点的东西。 “……于是儿子就仔细的读了几页,读了几页下来,儿子实在是惊奇!”严玲齐继续激动的说。 “哦,惊奇?”严培之微蹙眉头,严玲齐的文采放眼大楚没有几个在儿子之上,齐儿竟然用了惊奇? 第二十九章 标点符号 “嗯,爹爹,您看……”严玲齐指着书中的章节说。 严培之定睛仔细的看,细细的读了一大段,这一下严培之的眸子也不禁一亮,激动之下立刻站起了身。书中的圈圈点点让他明白了它们的用处,每一处都有如画龙点睛,点得恰到好处,字里行间的意思让人一目了然,当真是玄妙之至! “这真是你妹妹点得?”严培之两眼放光,同样有些激动的问齐哥儿,他的手还不停又连忙翻看了其它的几本书,书中都是一样的被加上了圈圈点点。 “嗯,爹爹,儿子来之前,就先问过妹妹的桃丫头了,这些都是妹妹自己亲手点的。爹爹,您看是不是当真玄妙之极!每一处点得恰到好处,让看书的人一目了然!” 嗯,还真是! 严培之眸光闪动轻抚自己下巴上的胡须,点了点头,婉儿这次醒来是有了一些不同,看来道真大师说的是真的!道真大师当年的话,一直以来自己并不是全信。严培之沉思着拿着手里的书决定去看看,于是脚下大步向水月阁移去,丢下还在激动的严玲齐独自在书房里。 严玲齐举手一声“爹”还没有出口,就不见了爹爹的身影。唉,爹爹,儿子还有话说,婉儿现在要喝茶了,而且泡茶的方式还是前朝张丞相流传下来的新方式。 水月阁 “小姐,老爷过来看你来了。”桃子丫头在门口大声的通报后传来:“奴婢见过老爷!” 老爷?爹爹!爹来了? 来到这个时空也很有些时日了,还真没有仔仔细细的看过这个爹爹。严玲婉斜躺在床上正想着,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仪态从容的走了进来。眼前的男子一身藏青色薄薄的长衫,衣服是上等材料的丝绸所制成,裁剪得十分合体。头顶上没有戴帽子,一根碧玉簪子插在发间束着长发,他的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饰物,只有腰间挂着的一块碧绿如青草的玉器,一看就是一块极品好玉,除此之外就是手里拿着一本书。但严玲婉却被眼前人的气度给小小的震动了一下,那种睥睨万物,天下万物皆在脚下的气度可不是什么人的身上都能出现的,那气质,那气度哪怕是皇家人都不一定有。 难怪听桃丫头说,当年外公同意爹和娘的婚事后,娘却在外公的屋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坚持不要爹爹入赘而是娘亲出嫁。后来外公耐不过娘亲的坚持,才同意娘嫁给爹爹,而当时的爹爹据说还是外公家的家生奴。不得不说的是,娘的眼光真好!独到!爹爹从一个家生奴奋斗到如今当朝礼部尚书,这人生的经历应该很丰富,很曲折,也很精彩吧! 爹爹中等稍高的个头,用现代的数据说明的话大约在一米七八左右,年过五十,但看起来像四十几岁的人。身上没有一点发福的地方,眉目舒朗而不失俊秀,这般年纪,仍然有一点美男子的感觉,可想而知爹爹年轻时也是一位长相不俗的美男子。 爹爹身上的这些都不足以和他黑而有神的眼睛相比,那眼眸中蕴含着无比深沉的智慧,是一个智者的化身,一下让严玲婉想到犹太人的智者——拉比。 “爹爹!”严玲婉开口叫了一声,轻轻地。这声音轻柔无任何杂质,清澈如泉水,刚开始说话时,严玲婉都要适应适应,实在是和她之前的粗大嗓门有天大的差别,这段时间过来也有些适应这说话的声音了。 “婉儿,身子好些了吧!”严培之抬手在严玲婉的头上轻柔的揉了揉。 爹爹富有磁性的声音真好听!严培之说话的声音,习惯的动作,都透出对女儿的宠爱。都说母爱如温柔的河流,而父亲的爱则凝重如山!严玲婉的身份既是一个母亲,又是一个女儿,对于父母对自己孩子的爱,通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都能体会到。 “可以下床稍微走动走动了,爹爹有事?”她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是走近的严培之身上带来的。 “爹爹就是来看看你,还有就是爹爹想问一问,婉儿画的这些圈圈点点叫什么?”严培之把手中的书递给了严玲婉。 哦,原来是这个,爹爹是好奇了吧! “爹爹,这是句读,只是女儿的这相比之前的更加全面。” 其实,远在甲骨文、青铜器铭文时代,就已经有一种奇特的标点符号出现了。记得清代的史学家章学诚《丙辰札记》书中提到过:“点句之法,汉以前已有之。”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在先秦时期就有了标点符号,只不过不统一,也没有人来专门过问此事,就连秦始皇的几个统一中也没有涉及到要统一标点符号。 其实就两种符号,一个逗号,一个句号,也没有什么可统一的!不过古代的标点符号叫‘句读’,一大段话完结才一个句号,而读号类似于顿号,表示语气的停顿,句读号在文章中还不占位子,通常是标注在文字的一旁,因此文人学子在书写文章时常常忘记打符号。读书人读书时根据上下文的逻辑意义来理解,因此经常出现歧义,造成对文章字句的误解。 记得古代私塾老师教授学生时,是用红笔来断句,待学生水平提高后,不需要句读就能够通读文章。不过如果遇到私塾老师理解错误,那么教出来的学生自然也错误一堆。再则说没有标点符号的文章读起来十分的吃力,一般有文化的人,才能适应这种读法。 严玲婉想到此处轻声给严培之讲解着现代标点符号的意思:“只有一个圆圈的是句号,表示一句话说完了。有个小尾巴的是逗号,表示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但因为太长因此中间给个停顿。这个和书中的句读符号的使用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拿来通篇都用。而一个弯弯下面一个小点是问号,表示询问的意思,叹号……” 严玲婉巴拉巴拉的说了很多,严培之一直都没有插言,只是时不时的抬手摸摸下巴上的胡子,时不时的点点头,他听得很是仔细。 “……这符号标注不清会产生不一样的意思,或者让人产生歧义。例如:‘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爹爹,这句话中一共十个字,但在不同的位置上打上不同的标点符号,就会有不同的意思。” “哦?” “爹爹,我们试一试?”她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盯着严培之。 严培之心中一跳,婉儿的眼神好灵动,竟然能看见眼眸中透着的一丝狡猾,思虑一瞬间,严培之答了一个字:“好!” 严玲婉叫来丫头拿了白纸递给爹爹一张,自己留了一张。“爹爹,把你认为可以标注符号的地方,都写下来,看看结果如何?” 严培之接过白纸踱步到桌子边,严玲婉斜躺在床上仅用另外的厚书垫在白纸下,提起毛笔沾湿毛笔,墨汁适量,就悬腕书写开来,只是她没有注意严培之看她书写的姿势时眼里的光彩和顿住的身形。 是女儿回来了吗?严培之激动的心情使得他的手不住的颤抖。见婉儿认真的在书写,他也定了定心神,走到桌子边提笔在上写了开来。 两人都在写着的时候,严玲齐也追着爹爹的步子过来了,进来就见两人正在写着什么?严玲齐轻手轻脚的走到爹爹身旁,抬眸看爹爹在写什么? 很快严培之写下四句相同的句子,在第一句话上认为可行的地方打上符号,打完后读了一遍。又看着第二句,思考了一下,又在不同的地方打上符号。一连四句话都打上了符号,他仔细的读了读,又想了想才放下手中毛笔,抬头看了看身旁的儿子,又扭头看了看严玲婉,婉儿还在写。 严培之拿着自己写好的四句话的白纸走回到床边,严玲齐也跟了上来。严培之一双智慧的眸子晶亮闪着光,女儿的字洋洋洒洒,一气呵成,颇有大家风范! “妹妹的字?”严玲齐则呆住了,妹妹的字什么时候写的如此好了? 而一旁的两个丫头不知道老爷愣在了那里是看到了什么?小姐这次醒来后,和之前的小姐除了吃的方面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其他有好些方面都不同,例如之前的小姐不喝茶,不喜欢看书,不喜认字,更别提练字了,可现在的小姐喜欢喝茶水,喜欢看书!如果不是小姐压根儿就没有出过门,两丫头都会认为自家小姐是不是被调包了!那……那小姐是受了刺激才变成这样的吗? 是被调包了,是灵魂被人给侵占了! “爹爹!”严玲婉放下毛笔发现正呆呆看着她的严培之和严玲齐,陡然的心跳了一下,难道他们发现自己的不同了吗? 是的,严培之发现了她的不同,只是这不同却是严培之期待了多年的结果,因为这样的女儿才是完整的。 而严玲齐也发现了不同,却不理解为什么会不同? 第三十章 如此精妙 “哦,婉儿写好了。”严培之收回激动的心神,拿起严玲婉写下的纸,使劲的压抑自己颤抖的双手,这纸上的字怎一个妙字来形容。这字迹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不输于自己的字了!再看纸上的内容,又是一呆,纸上一口气罗列了不下八句不同地方标注符号的相同十个字的句子。严培之细细的品来每一句意义都不同,妙不可言,这标点符号竟然如此精妙! 眼前躺在床上的柔弱女子是他的女儿,是他严培之的女儿!看谁以后还敢说他严培之的女儿是草包?婉儿的名字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名震天下! 第二日皇宫中 皇上陈贺正坐在御书房里捋着下巴上的胡须,饶有兴致的翻看着严培之带来的几本书和两张纸。 德总管看着饶有兴致的皇上,他也伸长脖子想看看皇上手里拿的是什么?能让皇上如此有兴趣的东西,这年头已经很少见了,究竟是什么东西?好奇呀!好奇呀! 《大楚历》一般男子都少有看的书,那个丫头却看这样的书,竟然还看完了!严玲婉当然得看完了,要想了解一个时代,最直接的就是读它的历史,看它的发展,否则还不跟一个白痴差不多! 书上所标注的那些圈圈点点,还有严培之和严玲婉写的那两张纸,相同的句子,不同的地方标注符号或者相同地方标注不同的符号,每一句话的意思都不尽相同。妙啊!妙啊!竟然如此的精妙! 皇上陈贺立刻明了其中的妙处,此法一旦推进,对天下的读书人来说,可是莫大的好处。这真是那个孩子发明的吗?老皇上想着道真大师的话,又看看手中的书,压制着心里的激动。严培之的为人如何,自然是不用多说,清流文人,傲骨铮铮,这样的人绝对不会骗他。 老皇上放下手里的书和纸张,拿起一旁的纸条又读了一遍,这是京房大公子传给皇上的条子,说天下将有异动,东方天星初次放光,必有良人出世。 “阿德,把这些都拿给太师李大人,一定要李大人好好看看。”老皇上把书和纸都给了德总管。 “是!” 京房大公子给老皇上传进条子上的内容无一遗漏的也被传入皇后和德妃的手中。天星初次放光,如果能被自家所用,将会力量无穷! “传令下去,向东方寻找有异动的人。”皇后和德妃在自己的寝宫里,都无一意外的传令派人寻找初次放光的天星。 “是!” 今夜注定许多人无法入睡,皇宫中,老皇上在龙床上翻来覆去想着那绝妙的标点符号,如此之简单,却没有人提起,没有人想到!只要天星能帮到渊儿,大楚将会再出现一个盛世!怎么才能让严家丫头帮渊儿呢?这是一个大问题,皇上得静下心来好好想,好好的筹划才行。 身为女子该如何帮助皇儿,早些年皇上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皇后、德妃等人为寻找天星也是无法入睡。天星是皇家的秘辛,谁能得到天星的帮助,谁就能获得天下。皇后、德妃为了自己的儿子顺利坐稳那个位置,自然都想自己的儿子能获得天星的帮助。只是,她们发出的指令都是寻找有异动的男子。 月华宫中的十六公主还在为自己的哥哥不平,那样不堪的女子怎么能配上她的哥哥,心里想着要如何为哥哥报仇。 总管房里,德总管偷偷留下一本打了圈圈点点的书,正躺在床上看得津津有味,深深的感叹标注这圈圈点点的人是一个妙人儿。原本一本难读懂的书加上了这些圈圈点点,变得能容易掌握书中的内容,能轻易看懂写书人的意图。难怪,皇上要把这东西交给太傅李云大人去研究!看这架势是要向天下的读书人进行大力的推广,自然读书人会受益匪浅! 严府水月阁里的严玲婉也没有睡,她答应爹爹把标点符号的用法详细的写下来。因此她正在灯下忙碌着,把标号、点号和符号的基本用法以及例句做一个总结性的归纳。严玲婉采用了习惯性使用的表格法,这样的方法能让人一目了然。后世中常用的点号有七种,标号九种,符号有八种,严玲婉把名称、符号、使用说明和举例分别进行说明。她拿着毛笔,埋着头专注的在灯下竟然写了一个时辰多。 两个丫头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不时的问点儿问题,她也做一些简单的回答。 严培之则独自在书房里拿着道真大师的字条发呆,他手中的字条泛着黄色,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想着道真大师说的话,想着婉儿说的标点符号,想着婉儿灵动而清澈的眼眸,知道自己的女儿这次是真的回来了。 太师府,太师李云大人在府里脸上泛着红光,激动得手舞足蹈。他这是为纸上的字,为字里的意义,为书中的标点符号,为这些圈圈点点在书中的作用,也为全天下的读书人激动。想着全天下的读书人能够获得巨大的帮助,太师李云大人就激动得一会儿哭来一会儿笑!一旁的李君明则是用他冷情而不屑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爷爷,什么时候如此的没有正形了? 老太师何时是没有正形的,这完全是被刺激到了,给激动的! 李君明喜好研究一些奇门术数,对夜观星象颇有一些心得,在送条子进宫前他就研究了好些日子了。 赵府赵茹儿的闺房里,一地的瓷片,被迁怒的丫鬟婆子们跪了一院子。知道皇上不答应后,赵茹儿是天天发脾气,随时发脾气,想起来心气就不顺,就会发脾气。赵茹儿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才真的遭罪呀!都不知道小姐这脾气要到什么时候才到头呀! 赵府,赵凌云的书房里也亮着火烛,屋子里是灯火通明。 “去查一查,老太师手中有那什么的,那标什么号什么的东西是哪里来的?”赵凌云低沉而苍老的声音响起。 “是!” 栾提呼厨泉同样派出暗卫去查老太师手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又是如何来的?出自谁的手? 而同时在京城南街也有一户人家正忙着为他们的外孙女,侄女准备嫁妆,那就是大富商顾世福顾家。 顾家老爷子是白手起家,顾世福年轻时,常年跑江湖,江湖儿女气息严重,性子颇为豪爽。也正因为如此,当年才同意把女儿嫁给家生奴严培之,还给销了严家一家的奴籍。 严培之自小就显示出与众不同的性格,与众不同的才华,与顾世福的女儿顾玲娘是青梅竹马。当然顾老爷子自己也喜欢那小子,当年还想着让那小子入赘顾家,可顾家当年的那一个倔丫头顾玲娘硬是在顾世福的门前跪了三天三夜,要他改成出嫁,没耐何,顾世福只有点头同意了。后来想起来幸好当年同意了,严家小子竟然在科举上一路顺风顺水,现在是官至礼部尚书,六部之一,皇上面前的红人。当然顾家因为这个女婿自然也没有少沾光,在商业上面的发展是进入了一个完胜的阶段,现在顾家的财富在京城里虽然还不是前几名,但也能刚刚排到前十名以内。而现下顾家外孙女又被指婚九皇子宁王,即将成为宁王正妃,那身份将是何等的尊贵,何等的荣耀啊!顾家又要更上一层楼了,这么大的喜事,顾家怎么能不激动呢? 婉丫头现在要嫁皇子,还是战功赫赫的皇子,大婚以后就是宁王正妃,这嫁妆少了一方面显得寒碜,另一方面女子的嫁妆就是她将来傍身的财产,嫁妆丰厚的女子嫁到夫家身份地位都要高些。顾老爷十分清楚自己的女婿,这女婿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清流文人一个,浑身的傲骨铮铮,能有多大的能力给外孙女办出像模像样的嫁妆啊!顾世福可不希望自家的外孙女嫁到夫家去没有什么地位,再加上婉丫头从小身子就弱,多一点嫁妆,多一点力! 顾家在收到皇上下旨赐婚的消息时,全家都轰动了,顾家整个是上上下下个个喜色。商人在这个时空还属于末流,再有银子都没有用,还是没有地位。但是顾家的外孙女嫁入皇家后,自然顾家的身份和地位就会有所提高,而相应的好处自不必多说,就拿一点,顾家男子将来都能娶个像样点的媳妇,顾家的女子将来也能嫁个好人家!多大的好处呀!自然顾家的男男女女都能想到。 外孙女的嫁妆,外侄女的嫁妆,在嫁妆这个问题上,除了顾老爷子,自然顾家几个儿子也都想到这样的问题,四妹夫(四姐夫)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他们都心里有数。对他们来说,四姐夫(妹夫)还没有侄儿严玲齐会挣银子。于是顾家几个儿子更是卯着劲的给侄女准备嫁妆,就连出嫁的五女儿和五女婿也拿来一万两的银子给孩子添嫁妆呢! 第三十一章 惆怅万分 因为要准备嫁妆,顾家老爷子是好久都没有睡好觉了,亲自监督着操持外孙女的嫁妆。十几年前这严家小子竟然胆敢违抗皇命坚决不纳妾,从那一次后,顾老爷子把这四女婿当成自己的祖宗在尊重。 外孙子严玲齐也教养得好,当殿钦点的状元郎,只是不知道当年齐哥儿为什么拒绝入朝为官,至今顾老爷子都想不通。不过,皇上非常看好这个外孙子,希望他能入朝为朝廷效力的想法,到今儿都没有变过。 反过来再看看自己的这几个孙子,在读书上,就看着顾文绍那个小子资质要好点,但和齐哥儿都没得比,其余的几个孙子就更别提了。老爷子心里明白得很,以后的顾家还得依靠着严女婿家啊!今儿晚上是顾家准备的最后一批嫁妆入箱,整装好了一切老爷子才能放心睡觉。 大楚朝的京城,因为即将有一名女子嫁入皇家,也就意味着即将有一个家族会被抬升,官员,世家都会在这事儿中思考,摆出自家的态度,自然就有更多的人家睡不好而不能入眠! 翌日下了早朝,严培之悄悄的把婉儿写好的东西递给了德总管。严培之早已经知晓女儿现在被人盯着呢,自然不愿意暴露女儿的情况。 严培之一大早就到水月阁,桃子丫头早已经等着了,知道老爷大早上会来拿小姐昨晚写的东西。严培之将女儿写了一晚上的标点符号基本使用方法带在身上,准备下朝后将东西转交德总管,再通过德总管的手呈给老皇上。御书房里,皇上坐在书桌前,正拿着德总管呈上来的纸看,一边看一边变化着脸上的情绪,一会儿是沉思,一会儿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舒展着眉头。近一个时辰了,皇上看完表格后,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连声的叫起好来! 这连声的叫好把德总管惊了一身大汗,原来昨儿自己看的津津有味的东西是严大人家的二小姐发明出来的,这可真是稀了奇去? 皇上立刻招来太师李云大人,把那张表格交给了老太师李云大人,并让太师李大人好好琢磨一个可行方案,把这标点符号推行下去,让天下读书人都能受益。当太师李大人问起这绝妙的标点符号是谁发明的时候,老皇上却不说,竟然冲太师李大人打起了哑谜,告诉太师李大人现在还不是公开她的时候,等以后该公开的时候再告诉他,当然老皇上这一举动德总管是能明白的。 严家的嫡女在外面的传言是什么,德总管一清二楚,而且那样的传言是怎么传的,他更清楚,现在确不是公开的时候!再说,那丫头还没有嫁入皇家,成为皇家的儿媳妇,更不是公开的时候。 严玲婉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比较自我的人,她认为世界上有欣赏、喜欢你的人,自然就有不欣赏、不喜欢你的人,因此她的生活从来不喜欢为别人而过。严玲婉写出标点符号交给爹爹后,她知道这个时空女子都是被圈养在家里的人,东西交给爹爹,自然应该是男人们的事儿,自然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自然她就不会再去管那么多。因此,她每一天躺在床上静养,看书度日。 这个时空里的娘亲和嫂子倒是每天都会来报到,看看她的情况,陪她说说话,见她恢复的很好,她们心中的担忧也逐渐放下。 嫂子因为要带着两个丫头绣嫁衣,呆在严玲婉屋里的时候要比娘多。刘惠莲看见专注看书的严玲婉心里感触,常常和妹子的两个丫头,还有她的丫头小柳一起悄悄的议论,说着婉儿的变化。 只是二十多天后,当严玲婉可以下床单独活动后,发生的事儿让她们原本放下的心更加担忧!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北京城的街道是静谧的。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街道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晨,此时,街道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挺拔的槐树像健壮的青年舒展的手臂;草丛从湿润中透出几分幽幽的绿意,多么美好的的秋日清晨。一阵阵的花香淡淡的沁人心脾。轻柔的雾霭把池塘渲染得朦胧而迷幻。严玲婉站在荷花池塘边一动不动,像一幅水墨淡彩。 严玲婉在家人精心照顾下恢复得非常好,自从可以完全下床走动后,严玲婉是连续三天跑到假山上从上往下摔,可无论怎么换方法都穿不回去。吓得夫人和老爷商量后请了个捉鬼的道士在水月阁连续做了三天的法术驱邪。严玲婉终于不再闹了,但也不愿意说话了,浑身都透着冷清。 严培之常常看见在荷花塘边发呆的女儿,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和她一样站在荷花塘边静静的陪着女儿也不说话。全府上上下下再呆痴的下人都发现了二小姐的变化,大家闹不清楚二小姐这是为了什么?但也不敢在下面议论。严家小姐待嫁的日子是一天天的逼近,府里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而宁王府和皇宫里负责大婚的官员,也是按照皇子大婚的规矩按部就班。 严玲婉心里的忧愁却一天天的挥之不去。她可没有想到会穿到这个时空来嫁人,可这家人真的是好人,如果此时自己跑了的话,一定会连累他们。想起另一个时空的家人,她心里就惆怅万分!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洪水声。” 严玲婉看着眼前的景色,轻轻地念出晚唐李商隐的诗《暮秋独游曲江》。真的 回不去了吗?真的回不去自己该怎么办? 桃子丫头站在远处看着自家小姐,大气都不敢出,谨小慎微,生怕做错什么,说错什么? 严玲齐负手立在树后,原本儒雅的脸上此时神色变化万千,妹妹再也不像从前天天嘻嘻哈哈地追在他身后。现在是不笑、不说话,变化如此大。是不愿意嫁给宁王吧!看着妹妹的身影只感到惆怅、孤独和寂寥。 看见妹妹站在荷塘边发呆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姑娘能有的,妹妹那眸子里仿佛有无数的心事,有无限的伤痛! 严玲齐的心里就发酸,就凭妹妹那些圈圈点点的东西,就知道妹妹是一个多么聪慧的女孩子,可就怕妹妹嫁过去那王爷亏待她!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洪水声。’妹妹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文采?妹妹又在思念谁?那么多的疑问充满严玲齐的大脑,完全消化不了。 “小姐,该回去了。今天绣坊的师傅要送喜服来试穿。宫里的教习嬷嬷也要来教礼节。”小桃小心翼翼地说,透着丝丝的谨慎。她也怕说错话,做错什么事儿?小姐眼看着就要大婚了,可不能再出点儿什么了!否则严家倒了,她们谁都讨不到好去。 回去? 严玲婉无奈、落寞、惆怅的身影,在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后转动跟着丫头走了。 在荷花池的另一处,一黑衣人两眼炯炯盯着严玲婉,直至她们离去,凌空飞起消失不见。 宁王府 “爷,那严小姐的身体好是好了,可又闹出些别的,严尚书和夫人请了道士做了三天法。严小姐闹是不闹了,现在又安静地就像哑巴,不说话。今天一大早站在荷花池边一站就站了一个时辰,还念了一首诗。” 诗? “哦!雷,那女人作了首什么诗?”宁王陈子墨放下手中的书,好奇的看着黑衣男子,这废物还能作诗? “爷,那诗是: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洪水声。”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洪水声。宁王在心里反复的念着这首诗,好文采!是情诗! 那废物竟然能作出此等有深意的情诗来?陈子墨默了许久,原来闹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是不愿嫁本王。 “云,去查一查,雷继续监视。” “是。” “王爷,小爷又不好了。老奴已经安排人去请刘太医来看看。”武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宁王爷的思绪。 “知道了。”宁王爷起身走出书房,朝着秦宇阁走去。 晚上,严玲齐带上一个小布袋走到严玲婉面前,伸手把布袋放在严玲婉的眼前:“妹妹,给。” “是什么?”严玲婉眨巴着睫毛,看了一眼这个哥哥,好奇的接过小布袋。 “这是你最喜欢的核桃仁和松子。”严玲齐摸摸她的头,他最喜欢看自家妹子眨巴着密密长长的睫毛,一副迷糊不解的样子,因为那样的妹子心里是干净的,没有负担的。在严玲齐的心里,妹子是他自小抱着长大的,妹妹的第一次笑脸,妹妹第一次走路,妹妹第一次说话,妹妹第一次喊他多多(哥哥),妹妹所有的成长他都看在眼里。而在这个世上,他最为心疼的亲人就是这个妹妹了。 第三十二章 蝴蝶双飞 这个哥哥和爹爹身上的味道一样,也有一股淡淡的墨香。严玲婉因为近三十年不间断的画画,写字,对墨香有种特殊的依恋,因此爹爹和哥哥身上的墨香是她非常喜欢的味道。在这个时空里没有难闻的香烟味,是她感到最为让人舒心的地方。 核桃仁、松子,那个小女孩严玲婉喜欢吃!她接过布袋后小小的吃了一惊,因为她也很喜欢吃坚果一类的食物,松子是她最喜欢吃的零食。她摸着小布袋,打开来一看心里就是一阵惆怅,眼前浮现出老公用镊子帮她撕新核桃皮的画面,不自觉的眼里升起了雾气,原来自己其实是想念他的! 大抵人都是如此,只有在分开了才能明白! “谢谢哥哥!”微微垂着头的严玲婉声音很低沉,彰显出此刻的她心情并不好。 严玲齐眼眶有一些湿润,仿佛不懂般轻声的问:“妹妹是不想嫁吗?” “嗯,我谁都不想嫁。” 她说的很肯定,一丝的犹豫都没有。严玲齐忍不住再次抬起大掌摸摸妹妹的头,妹妹这是担心,害怕吧! “婉儿,别担心,宁王才貌双全,是难得的好男人。再说,爹爹也说那宁王是个好男人。”严玲齐想给妹妹一点儿信心,想告诉她将要嫁的男人其实是一个好男人,想要安慰她一下。 只是严玲婉眉角轻挑,好男人?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哥哥认为什么样的是好男人?”严玲婉抬眼看着严玲齐,时代的差异,好男人的标准应该不是一样的吧!曾经看过一次论坛,遇到这样的好男人,你就赶紧的嫁了吧! 什么是好男人?严玲齐闭上他的唇,在脑子里思索着该如何给妹妹说什么是好男人?宁王皇子的身份吗?以正妻的身份迎娶吗?他的长相英俊吗?一时之间严玲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妹妹在昏迷三日后醒来就有了不同,严玲齐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妹妹这般的变化他作为哥哥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哥哥,是个好男人,就要嫁吗?就像穿鞋子,鞋子都是好的,可是合不合脚,却只有自己知道。哥哥,不是好的鞋子都能合自己脚的!”说完话见哥哥半响没有一个字的回答,严玲婉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 呃!严玲齐一愣,不是好的鞋子都能合自己的脚。他细细的品着妹妹说的话,认真的想想,好像妹妹说的有道理。就像他自己和莲儿一般,比莲儿貌美的女子多了去了,自然比莲儿身家高贵的女子也多了去了,但自己就只喜欢莲儿。 俗话说: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这句话虽然粗俗了点儿,但是和妹妹说的意思是相投的。 离严玲婉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下聘那天,宁王都没有在严府出现过,府里的丫头、婆子和家丁们都是经过管家细心调教过的,倒没有任何人敢在严玲婉的面前多说一句。桃丫头和红丫头更加不会拿一些不好的话,不好的事在小姐跟前说,更加不会给自家小姐添堵,惹自家小姐生气。但是,外面却被有心人的谣言给传的沸沸扬扬,厨房里专门负责采买的两位婆子,一天出府去采买时在外面听见了不实的谣言,两个婆子忍不住那气,冲上前去想将那编排小姐不是的人嘴巴给撕烂。没想到谣言已经被传疯了,赖不过人多,两个婆子打不赢,自然挂彩回了府,气得把事情给曹管家说了。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们去在意那些干什么?我们知道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就行了,不用去理会那些谣言。再说也没有几日就是小姐出嫁的日子了,管好自个儿的嘴,别给小姐添堵!别给老爷夫人添堵!” 曹管家让人管好各自的嘴,总之这事儿不能让小姐知道。前儿才请人做了法,小姐总算是安静了。这才多久?可不能再生事端!哼,还三无女子!小姐只是不喜打扮,打扮出来美死你们,敢说小姐是三无!管家大伯在心里嘀咕着。 八月初一,初秋的傍晚,是热情而美丽的。像一个优雅的少妇,穿着五彩的裙裾拢鬓轻挽,雍容华贵。天是一片淡淡的蓝,时而浮云朵朵,一团团似洁白的棉絮。微风吹动着它们柔软的身体,浅吟低唱着,一路悠哉游哉。路边茵茵的绿草与鲜花儿呢喃,这当会儿再抬眼望去,那一片片似棉的白云,全变成“马尾”丝丝缕缕向天空散去……斜阳似血,霞光满天。最喜欢秋天的傍晚,美的醉人,美的绚灿! “婉儿,娘也算是看明白了,你是不愿嫁给宁王,看你闹的这些事,问你,你又什么都不说。可是婉儿啊,宁王是我们大楚的战神,那是多少姑娘想嫁的对象呀,娘是怎么都想不通啊!婉儿,不管过去怎样,娘都希望你放下心中的一切,用你的心去看看吧!你能体会到你爹的一片苦心……”顾玲娘在严玲婉身边不停的念着劝慰的话。 这门指婚既然是老爷点头同意的,就一定有老爷的考量,再则天下的父母都是为自己的子女考量的,没有害自己子女的人。顾玲娘一开始没有想通,后来也慢慢的想通了这个道理,其实她的道理很简单,那就是坚信了自己的夫君,所做之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严玲婉只是看着天边的五彩霞光,默不着声。能和您说什么呢?说我严玲婉其实并不是您的女儿,只是借用了您女儿的身子?说我严玲婉其实已经结了婚,有老公,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说我严玲婉忘不了自己的老公,不能嫁给一个面都没有见过的男人,哪怕那个男人身份再尊贵,地位再显赫? 这些话能说吗?自然不能。心里一直憋屈着的严玲婉,闷闷的! 顾玲娘却拉着她的手不停的劝慰着,严玲婉暗自叹气,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放下吧!放下吧! 真的放得下吗? “婉儿,跟娘去看看准备的嫁妆好吗?”顾夫人见自己说了半响,女儿都是淡淡的,只得提出去看看嫁妆,想转变一下女儿淡淡的情绪,想让女儿高兴一点儿。于是,顾玲娘拉起没有一点情绪的女儿去后院的库房看嫁妆。 严玲婉随着顾夫人来到一间屋子,屋子不大,里面大大小小的木箱子很多,还有一些家具等等。门边上有几十口崭新的箱子,还打开盖子敞放着。严玲婉随着顾玲娘的脚步走过去看了看,没有懂都是些什么?一把用红布缠过的剪刀,还有片糖,一个大柜子里放了一个很漂亮的大花瓶,其它的柜子里有好多的衣服,简单的晃了一眼,这衣服竟然装了几个大箱子!是怕嫁过去后没有衣服穿吗? “婉儿,这把剪刀是取蝴蝶双飞,片糖是取甜甜蜜蜜,花瓶是取花开富贵……”顾夫人自说自话,严玲婉就没有听进去,心里隐隐的有不好的感觉,谁说剪刀是吉利的意思,在她看来应该是不吉利的吧!还蝴蝶双飞?女人的第六感很多时候都比较准确,尤其是她的第六感。虽然不知道是哪方面会出现不好,不过没所谓不好才更好呢! “婉儿,那边十八个箱子都是你姥爷,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和六舅舅送来的,给你添置的陪嫁……”顾玲娘还在自说自语:“这些首饰头面是你五姨母送来给你添状的……” 顾玲娘一个劲的说着,严玲婉的思绪早已飘到了老远的地方。 翌日,曹管家提前请了一些人来,每一位都赏了不少的喜钱,工人们的脸上喜滋滋的。严玲婉的一部分嫁妆,像打制的家具等大块头的嫁妆,得头一天送过去。所以曹管家就请了一些工人来,在管家一再提醒小心的话语中,那些大件的家具被请来的人给浩浩荡荡的送去了宁王府。 顾玲娘与找来的全幅夫人是絮絮叨叨的说了多久,全幅夫人今日要随着送嫁妆中的大件东西去宁王府铺床。顾玲娘交代了又交代,亲自看着全幅夫人与女儿的部分嫁妆被人抬着送出府门,才折回了身子带着几个婆子去了水月阁。 “婉儿,娘让顾妈妈随你去王府,可行?你屋里的两个丫头年纪太小,娘再给你四个大丫头带过去,可行?”顾玲娘用商量的语气问严玲婉。 带那么多人过去干什么?打老虎? “不必了娘亲,就带桃丫头和红丫头两人就可以了。”严玲婉语气淡淡的说,她真心不愿意带着那么多人到别人的府上去。如果不久的将来,当离开的条件成熟时带着那么多人走都不好走! “这?” 顾玲娘皱着眉头,两个丫头懂事倒是懂事,可年纪太小,要是过去的话,她还真是不放心。虽然已经听老爷说了宁王府里没有女人,但是顾玲娘是真的爱这个女儿,恨不得把最好的给自个儿的女儿! “顾妈妈……”顾玲娘还想要试图说服女儿把顾妈妈带着,顾妈妈是顾玲娘出嫁时的丫头,一直就在身边用着,这样的人,有经验懂规矩又放心,给自个儿的女儿带过去最好不过! 第三十三章 讹诈傻缺 “不用了,娘亲。顾妈妈是您用惯了的人,还是留在娘亲身边。换了人,您也不习惯,我也不习惯!”严玲婉明白顾玲娘的心思,但还是不想带那么多的人过去,因此顾玲娘的话刚起头就被她给掐了话。 “小姐,老奴虽然岁数大了,但绝不会拖累小姐的。”顾妈妈着急的说。 “顾妈妈不必多心,娘亲身子不好,眼神也不是那么好,需要你的照顾。我身边有两个丫头,是用惯了的人,不会有事!”严玲婉简单的解释了两句,但是却态度坚决,不容反对。 顾妈妈还想再说点儿什么,顾玲娘拉了她一把,摇摇头。罢了,罢了,婉儿现在主意大,她不愿意就不会愿意的,还是下来把桃子跟红儿两个丫头叫来好好的交代一番吧。 赵府 “小姐,奴婢联系上了鬼影堂的人,他们说要一万两银子!”冬梅跪在赵茹儿的面前有些颤抖的说着。 “一万两?”赵茹儿腾地一下起身,顿时怒气出声,那样的女子值一万两? 值不值可不是你说了算,原本收银子要一条命也就五千两左右,可鬼影堂收银子调查严玲婉,收银子杀了她都收到了好几桩单子了,再来一个傻缺,那还不得多讹诈一些银子呀! “是!”冬梅缩着身子。小姐是不是疯了,那人可是未来的宁王妃呀,一旦出了事儿,皇家会查不出来?刑部会查不出来?不可能呀!冬梅悄悄抬眼看了小姐一下,看来小姐一定是疯了! 赵茹儿的确是有些疯癫了,为了能嫁给宁王,什么事儿都敢去做!在赵茹儿的心里,认为只要没有严玲婉这个绊脚石的存在,她一定能嫁给宁王。所以,她会想尽办法除掉这个绊脚石! “好,夏荷把小姐的首饰盒拿来!”沉思了半刻的赵茹儿下定决心,只要没有了那严家的贱人,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嫁给宁王,一万两就一万两! “是!”叫夏荷的丫头转身去拿首饰盒。转身时和跪在地上的冬梅交换了一下眼神,冬梅轻微的摇摇头,夏荷才扭头去拿首饰盒。 两个丫头都十分的明白,事败既是她们的死期。 赵茹儿打开首饰盒子,看着盒子里精美的首饰,心里是肉疼得紧。可这些首饰与宁王妃的位置比起来,还是宁王妃的位置来的吸引人一些。赵茹儿忍着心里的肉疼从盒子里挑出一些首饰来:“冬梅,明儿悄悄地拿去挡了,这些首饰应该值一万两了!” 冬梅吞咽着唾沫,接过首饰:“是,小姐,冬梅一定办得妥妥帖帖的。” “嗯!都下去吧!” 冬梅和夏荷收拾好房间退了出去。两个丫头走回自己的房间用眼神交流,可怕!太可怕了!小姐竟然要买凶杀宁王妃! 公主府 密云公主阴沉着一张脸,原本以为老太后出马能搞定中行妙丹的事,却不成想,一点儿的希望都没有!明儿那个女人就要嫁进宁王府了,该怎么做?找人杀了她? 早知道老太后解决不了这事儿,就该早下手杀了她,如今都要嫁进宁王府了,可能不是那么容易了,不过,不容易也不怕,总会有机会的。 “来人!” “公主,有什么吩咐?”一个黑衣人闪身出现在密云公主的面前。 “去联系一下鬼影堂或者隐楼,要宁王妃的命需要多少银子?让他们开个价出来。”密云公主端起身旁的瓷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语气淡淡的。 “公主,最近隐楼没有动静,属下担忧联系不上。” 密云公主暗自默了一刻,隐楼的杀手出马还没有听说过失手,最近几个月是没有听说隐楼的风声,实在是联系不上隐楼也只好找鬼影堂的人出手,“那就鬼影堂!” “是!” 鬼影堂很快又接到一单要宁王妃小命的咨询,在宁王妃这事儿上面鬼影堂的人也变聪明了,没有直接先开价了。因为明儿就是严家嫡女嫁入宁王府的日子,如果宁王对这个王妃并不重视,那宁王妃小命的价位大约就在一万两左右。如果宁王对这个王妃有所不同,一万两的价位自然就不行,至少得考虑在十万两左右吧?这京城里有银子的傻缺不少,为何在宁王妃这个女人的身上不多挣点儿?因此鬼影堂没有直接开价,而是说他们的老大没有在这边还开不了价。 等到晚上密云公主收到回报的消息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挥手让黑衣人退下去了。鬼影堂的那点儿小心思公主自然明白,想要讹诈公主的银子,也不嫌他们的命长?如果不是暂时早不到隐楼的人,本公主会找你鬼影堂? 楚历四百一十五年八月初三,大吉! 天色不亮,严玲婉就被人早早的拉了起来。来到这个异时空有些日子了,因为环境所迫,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她只得不断的改变自己的作息时间,每天尽量的调整睡眠时间,硬生生的把自己给变成了一个早睡早起的人。但是今儿她看了一眼外面依然黑漆漆的夜色,严玲婉很是无奈。据丫头说迎亲的时间在正午前一点儿,而她却要在这半夜的时间就被人拉起来摆弄…… 丫头端来了洗漱水,严玲婉刷牙后被推进去在丫头的侍候下洗她人身中的第一次花瓣浴。 此时顾家老爷子顾世福也是早早的把家人都叫起来,早早的就带着顾家人浩浩荡荡的来了严府。严培之的父母在严玲齐五岁时就相继过世,严培之既无兄弟也无姐妹。顾世福带来如此多的人是来给自家外孙女扎场子来了,一怕不热闹显得冷冷清清,二怕别人小看自家外孙女,显得娘家无人。 顾夫人、刘惠莲等女眷与宫里来的嬷嬷们早已候在水月阁等着新娘子沐浴出来,好给新娘子上头。 几个舅舅和三舅母带着几个表哥表弟在外帮忙,严玲婉香喷喷的花瓣浴还没有洗出来,大舅母、二舅母、五姨妈带着几个表姐表妹已来到水月阁。大家相互的打了招呼,都在恭喜顾玲娘好福气,能有个王爷做女婿。恭贺声中顾玲娘即是高兴,又是担心!能有个身份地位都高的王爷做女婿当然好,只是这王爷女婿不知会如何待自己的女儿?顾玲娘的心里自然是忐忑难安! 一洗完花瓣澡严玲婉就被人迅速的打理,紧接着又被推到椅子上坐下,顾玲娘让小桃拿来一些点心让她赶忙吃一些,上妆后就不能吃东西了,而拜堂的仪式是在傍晚,不趁现在吃一点垫垫肚子,一天下来会饿的头昏眼花的。 喜娘事先收了顾家给她不少的喜银,喜滋滋的拿细细的绒线在严玲婉的脸上一下又一下的绞着,嘴里还不断的念着一些吉利话,只不过严玲婉没认真去听扫过了耳朵却没有进心。她注意到一边的顾玲娘拿着一把新的梳子,握着梳子的手指有些发白,虽然是站在一旁看着,那眼里有欢愉,更多的却是眼底里的担忧。 天下的母亲都是这样的吧,想不起自己当年出嫁的时候妈妈是什么心情,只记得妈妈躲在厨房里给迎亲的人们煮着汤圆,怎么叫都叫不出来,后来汤圆好了才端着盛了汤圆的碗出来,眼圈微红拿着筷子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当时的妈妈应该和眼前的这位娘亲是一样的吧!温热的东西充满了严玲婉的胸腔。 这个时空,新娘子出嫁都是由母亲亲自绾发,顾夫人小心的放开严玲婉的一头黑发,拿着手里的木梳给她梳头,一样的念着吉利话,只不过拿着木梳的手不停的微微抖动着。 “娘,不用担心,婉儿会很好的!”严玲婉心里还真是感动,似是安慰着顾玲娘,又似在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 “呃,娘不担心……”顾夫人悄悄地抹着泪,那能不担心呢?嫂子刘惠莲扶着娘亲,看着满脸的喜气,还是难以掩饰她眼底里的担忧! 宁王府 “王爷,要到吉时啦。快换上喜服,是时候准备出发了。”陈子墨的校尉孟小东在书房门口小心翼翼提醒着。今日是王爷大婚之日,大喜的日子,王府里虽然被武伯布置的红通通的,可是王府上上下下却没有一点喜庆的气氛。而这些天王爷的烦躁,让府里上下都紧张。 陈子墨心情甚是苦闷,看向窗外口中低低的喃喃自语:“一个如此趋炎附势的女人!” “爷,您说什么?”孟小东没有听清楚王爷在说什么,他毕恭毕敬的立在门口。 “没什么,你去告诉秦玄,让他代本王去接亲,这堂也不必拜了,人来了就直接接进府就行。”陈子墨起身准备出去。 “爷,那您……”到哪里去,还没有问出口。陈子墨就甩过来一句话:“就说本王有重要军情到军营里去了!” 孟小东翻了翻眼皮,鼻腔里轻轻的哼哼了两声,心里苦逼的想,怎么这种苦逼的事总是我去啊! 第三十四章 撂下摊子 孟小东哀嚎了一句,转身去找武伯,看看怎么安排?孟小东知道今儿来王府观礼的朝堂大员们肯定不少,爷这么一撂摊子,把皇家人的脸搁哪里?还有那严家人的脸搁哪里?那嫁过来的女子还不得寻死觅活的,不气死都得气疯。爷,您这招可真狠呀! 暗处的几个隐卫一听王爷要当落跑新郎,心里都悄悄的激动了一把,尤其是那叫火的隐卫碰了碰一旁的另一个隐卫:“风,准备得怎样了?” “嗯!”风听到火问他点点头,自然是准备好了。风想起那四只大大小小的耗子,放进新房里会发生点什么,那画面一定很好看,一想风就暗自勾起了唇角。 “今儿晚上有好戏看了!”见到风点了头,火立刻幻想着那被吓得尖叫的丑女人的画面,想想都激动的很!隐卫里只有雷的视线有些暗沉,他在严府监视那女人这么久,心里虽然不能肯定,但还是觉得那女子不似传言中的那么不堪!何况,雷能感觉到严家的那位女子未必就想嫁给王爷,虽然王爷在他们的心中如神一般的高大,但是这不是严家人吗?严家的人就可能会有意外! 皇宫里,坐在御书房里的皇上,手里正在拿着准备赏赐给两个孩子的礼物。他爱不释手的摸着一个小巧的锦盒。兰儿,你定下的儿媳妇,今天,终于就要进老九的门啦!这支发钗也应该有人戴了,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皇上正想着,德总管却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在老皇上耳边低语了一句。阿德说完立刻站在一边,小眼睛是悄悄的瞟着皇上,宁王府出了这样的事,皇上要如何处理? “啪”的一声。这个兔崽子是翻了天啦,这是她母妃生前就说好的婚事。真真是要气死朕。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兔崽子,当真以为朕不会治罪于他啦? 呃!不急,不急。老皇上转念一想,朕可以趁此机会看看那孩子对今儿的事又会如何处理。 老皇上脸色的瞬间变化,都落在德总管的眼里,只见老皇上摸着胡子,微眯着眼睛,嘴角竟然微微上扬,难道皇上不生气了?德总管极其吃惊,错愕的瞪大了他的小眼睛,宁王爷闹出这的事儿,皇家的颜面,严家的颜面? 乔子松这边接到消息,连忙换上衣袍,骑马赶去了京城郊外的军营。 刘文轩也收到消息,心中倒是咯噔了一下。刘文轩到严府三次,每一次都能让他深深的感受到,严大人、严公子对那个病恹恹的女子的宠爱。大哥就这样的跑路了,严家会怎样?刘文轩真的不敢想,只希望大哥不要后悔他今儿做下的事。 唉!这准备的礼还送吗? 太子陈子彦也收到消息,背着手问了珏一句:“父皇有什么动静?” “没见皇上有任何动作!” “哦?” 陈子彦的眉头微微一动,父皇没有动静?父皇这意思是…… 消息极其灵通的朝廷重臣如慕容左相、林右相等几人收到了宁王爷落跑的消息,几人心中都各有各自的看法。但几人心中都不约而同的在等待这大婚的结果,严培之虽然是礼部尚书,但却是皇上十分信赖的大臣。按说六部最大应该是吏部,那可是给人封官的部门,是考核官员政绩的部门,可是皇上却偏偏很是看重礼部。这次把严培之的女儿赐婚给皇子,也是在表明皇上的看重,否则哪里有一个从二品官员的女儿嫁给皇子的?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下来……严培之还有那般的忠心吗? 在自己隐秘的院落里坐着的匈奴二王子,接到消息后,起身在院子来回的度步,一旁的贴身随从们那一双一双的眼睛就跟着他们的主子也是来来回回的转动。 正走着,栾提呼厨泉突然顿住脚步,邪肆的勾唇一笑,说道:“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凑凑热闹? 昆仑一怔,宁王大婚会有多少的官员到场,主子就不怕暴露? “收拾一下!” “是!” 夜色彻底退去,天边渐渐的发白。太阳出来慢慢移动到天空中挂着,看不出太阳的喜乐来,只是今儿的阳光淡淡的洒在身上。 两个时辰之后,顾玲娘身后一大群亲戚、丫鬟、婆子,看着在宫里嬷嬷的打理下的严玲婉,一群人都张着嘴巴合不拢,不敢认。 “天呢,这是婉丫头吗?”六舅母率先喊开来,“我还第一次看见如此美的新嫁娘!”六舅妈有点显得咋咋呼呼的叫声,她夸张的语气帮严玲婉吸引来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阳光下严玲婉头上挽着如意髻,发间戴金凤钗,坠着一串泛着荧光的明珠,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喜服上绣着一朵朵的金色的石榴花,喜服下摆是金凤云锦海纹。腰带和衣领是相同款式的金色五福纹,腰间挂着皇上御赐的八宝鸡血璎珞,在阳光下闪着熠熠金光。严玲婉皮肤细如羊脂,淡扫娥眉,樱桃红唇娇艳若滴,灵动清澈的眸子慧黠的转动,美得如此无瑕,一众人只觉得这水月阁漂亮得好似仙境,而这新娘子好似下凡的仙子。 “表妹好漂亮呀!”一个年轻女子惊呼起来。 那是谁?称呼我表妹?严玲婉清澈的眸子转动,唇角微微一勾,算是给那女子一个回应。 之前的那个小女子严玲婉长期养病在屋子里,从来都是素颜一张。这么打扮一下,再配上后来的严玲婉清澈而黑漆漆的大眼,在众人的眼中一看,原来婉丫头是这么漂亮呀! “是呀,表妹(表姐)好漂亮!” 舅母们也看呆了,就连顾玲娘也看傻了,她还第一次看见盛装下的女儿竟然是那么漂亮!顾玲娘掏出手绢忙去拭眼角的泪水,笑道:“看娘,这是多糊涂,大喜的日子……” “真美!小姐,您真美!那个王爷肯定会看呆了的!”丫头小桃说出这样的话引来了一阵笑声。 是啊,希望王爷能看呆了,顾玲娘略有些许的放心。 舅妈、表姐、表妹们,一竿子丫鬟,婆子都是眉眼弯弯的看着盛装打扮的她,嘴里直说着这么漂亮的新娘子,任谁都会看傻,连她们都看傻了,更别说男人! “吉时已到,请盖上喜帕。”喜娘高声的叫着。 当喜帕盖上头顶的时候,严玲婉全身激灵地打了一个颤,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生命真的要重新来过了吧!她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今天就要开始自己在这一世的新生活,不知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自己?前路茫茫,可还得必须面对! 三舅母带着人都去了前厅,六舅母扶着她回了屋子,让她休息着等待接亲的人来。顾玲娘走在最后,见到屋子里没有一个多余的人了,才悄悄塞了一本小册子到她手中,叮嘱她仔细看看后顾玲娘也去了前厅。严玲婉盖着喜帕,把喜帕掀起来打开,才低着头把小册子打开一看,顿时就很无语的合上,起身撩开床褥子把小册子压在了床褥子下。 宁王府来了人接亲,但是据说不是宁王爷亲自来的,不过在大楚王爷接亲可以不用亲自前来。严培之虽然心里不安,但面上并不显,既然有先例王爷可以不用亲自来迎亲,严培之不好说什么,淡笑着与岳父顾世福一起在大门口接待着来严府恭贺的人们。而知道王爷没有亲自来接亲,严玲齐的脸色确是不大好。 严玲齐一身淡蓝色的长衫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在妹妹的房间外面。这个时空里,如果出嫁的女子有哥哥,或者有弟弟,就必须要哥哥或者弟弟亲自背着出府门,交给新郎官,再由新郎官抱着新娘子上花轿,否则就会不吉利,所以严玲齐站在屋外准备背妹妹出府门。 看着盖上了红盖头的妹妹,严玲齐心里难过,鼻子酸涩,使劲的强自忍着要掉下来的眼泪。“上来,哥哥背你出去!”严玲齐轻声的说,声音有些变调。 严玲婉不能说话,在喜娘的协助下趴在了哥哥的背上,细胳膊圈住哥哥的脖子。顾玲娘站在女眷堆儿中,紧紧地抿着唇,早已是泪流满面! 严玲齐背着妹妹,妹妹身子瘦小,人就很轻,严玲齐走的极慢,主要是心中不舍,他舍不得妹妹就这样离开家!并不长的路却走了似乎许久,严玲婉感觉到哥哥的心情,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这里的规矩中有一条是:新娘子一出屋子脚就不能沾地。因为王爷并没有亲自来,就得舅子把新娘子送上花轿。 “哥哥,不用送嫁。”要上花轿之前严玲婉一句话阻止了严玲齐正欲上马送嫁的身影。 “妹妹……”严玲齐担忧的声音,还是听出来妹妹的坚持。 “哥哥,没问题,相信妹妹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有哥哥的感觉真好!只是严玲婉能感觉到今天的大婚一定会发生什么,不愿哥哥一起去,有什么自己能面对就自己面对,难道自己还解决不了! 第三十五章 哭闹疯癫 楚国京城。 今日是大楚国闻名遐迩的战神宁王爷的大婚之日,宁王爷十三岁上战场,镇守在边关十年,无一败绩。那是谁呀!是大楚国的战神。皇上下旨宁王大婚普天同庆!一时间轰动了整个京城。 宁王带着将士回京的那一日,不知有多少人当街见过跨马进城时英勇神武,长得一表人才,神话般的人物——宁王爷。 有听闻礼部尚书府二小姐,长相一般,身体羸弱,常年吃药,据说一无是处,就是一个草包,一个废物。 这样的大婚,谁能不好奇?没有,大家都好奇。 一大早,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跑到大街上来看热闹。从严府到宁王府的路上沿途都站满了来看热闹的京城老百姓。 喜庆的乐声悠扬响起,四匹白色的高头大马扬着马蹄在前开道,发出嗒嗒嗒嗒的清脆响声,后一匹白马上骑一人,只见这人身着深紫色的衣袍,俊朗威武,和前面四匹马上的人一样神情肃穆,看不出喜乐。八人抬着大红花轿向着宁王府缓缓前进,大红色帷幔铺顶,轿门前红锦随着轿夫的晃动有规律的摇曳。 喜娘在一侧扶着花轿,两个小丫头随着花轿一左一右,后跟着八名宫里来的嬷嬷,嬷嬷们的后面浩浩荡荡的三十六台嫁妆。两边的侍卫严阵以待隔开了迎亲队伍和围观的群众。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声势盛大,无不彰显着尊贵的荣耀。 大街上许许多多的人都促足观看,锣鼓喧天,看热闹的民众熙熙攘攘,纷纷探着脑袋打量着,议论的声音是不绝于耳。 “咱们大楚的战神今日大婚了!”路人甲。 “唉!只是娶的是严家二小姐,听说是个废物,可惜!可惜了!”路人乙。 “什么废物?”路人丙。 “这你都不知道呀?据说新娘子什么都不会,那不是废物吗?”路人乙眉毛一挑,一脸的八卦。 “啊?”路人甲。 “也不知道皇上是咋想的,硬要宁王娶这个废物!”路人乙。 “你这话就不对了,女人要那么能干有什么用,长得漂亮不就行啦。”路人丁。“漂亮!可惜这严家小姐相貌平平,一幅病恹恹地样子,都说是三无女子!” 路人戊。 “哦!三无女子?” “无貌、无才、无德!” “不要在这儿乱说,小心脑袋不保!”路人甲。 类似于这样的对话在街市的每一个角落热络的谈论着,看来,无论古今,老百姓对这种八卦永远都比较有兴趣! 拥护在华丽喜轿中,头罩大红盖头的严玲婉一路都听着这样的谈论,暗自发笑,这具身体原来还有个废物的光荣称号呀! 在府里倒不知道,这出了门还有这样的说法。不过想想也是,在尚书府这严玲婉毕竟是小姐,是府里的主子,是全家人的宝,谁敢说她是废物呀!听到这种话原本应该很生气的女子却扬起了嘴角,一抬手自己取下了盖头,有趣!有趣!没有想到自个儿竟然穿越到一个具有废物称号的女子身上! 既然路人都知道这个光荣称号,那个王爷也应该知道,他还会依照规矩大婚吗?突然之间严玲婉自己都有些期待,期待着发生点儿什么? 正想着的严玲婉身子突然向前一倾,摇晃的轿子停了下来,想是已经到了宁王府。霎时,鞭炮齐鸣,欢呼震天。 身着紫色衣袍的男子一个漂亮的纵身,从容的下了马,几个大步就来到喜轿前,男子对着轿门弯腰作一个揖说道:“王妃,属下是秦玄,是宁王帐下的录事参军。今日宁王大婚,但军中一大早来了紧急军情,宁王已经赶去了军中。特命属下代替迎亲,望王妃体谅!” 王妃两个字这男人都喊得没有一点诚意!秦玄的确从内心来说他并不想喊这一声王妃,因为在他的心里这女子不配!配不上他的王爷,自然喊得不情不愿。 军中紧急军务?花轿里的严玲婉唇角一勾,淡淡的笑了笑,紧急军务怕是借口吧!看来这宁王爷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废物、草包一说,耽怕是不待见严玲婉这个尚书小姐啊!很好,你不待见我,我也不想见你。严玲婉心中的担忧反而放松了下来,坐在轿子里淡淡的回了一声:“嗯!” 秦玄却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大红色的喜轿。这女人听到这样的事居然不哭不 闹,就这样?这反应不正常啊!看来是真傻呢! 什么是正常的?在秦玄的心中,在秦玄的认知里他认为女人遇事儿时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是正常的!他知道的,看到的,不都是那样的吗?可是,今儿秦玄就遇到了一个不正常的! 秦玄代替王爷去迎亲,一路上他设想了各种可能会出现的状况,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迎亲时他还不担心,因为王爷大婚可以不必亲自去迎亲。但是,秦玄知道王爷是落跑了的,喜轿到了王府门前自然没有王爷上前踢轿门,自然没有王爷和这女子拜堂。那时他秦玄该怎么处理,想了很多种这女人哭闹的场面,撒泼的场面,昏死过去的场面…… 想了种种的哭闹疯癫,但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只是淡淡的,甚至语气中透着丝丝愉悦的一声嗯?秦玄发楞的原因还有一点,从轿子里女子淡淡的回答声中,让秦玄听出似乎王爷没有在,她无所谓,还透着丝丝的愉悦? 她无所谓?愉悦?秦玄挑着眉站在原地发愣了,真的发愣了! 严玲婉的确是无所谓,她要有所谓就怪了!一个面都没有见过的男人,自己竟然要嫁给他,她都希望能发生点什么事儿出来呢!能有什么所谓呢?她又不是一个死心眼的女人,更不是古人,难道还要去寻死觅活的? 而宁王府大门口,远远就见喜轿过来,快到大门处喜轿停下。宁王府门前一 个四十多岁的胖子,其实也不是多胖的人正在原地不停的踏步,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拽着旁边站立不动,明显心情郁闷! 郁闷的胖子着急的冲大管家武伯说:“这新娘子都来了,王爷也真是,皇上怪罪下来怎么办呀!” 大管家武伯黑沉着一张脸,有些无奈的说:“王爷都不急,你急什么?皇上怪罪下来,自有王爷担着,要你在这儿急!新娘子来了按照王爷的吩咐直接迎进去就行了。” 武伯和明光熙都是王爷母妃的师兄弟,两人关系一直都很好,因为王爷这一跑路,弄得原本十分稳重的武伯都有些急了。武伯的心里真是闷的很,他在王爷跟前劝说了几次,严培之教养出来的女儿不可能如坊间传言那般!严家的嫡女为什么被传成那样,武伯不知道。说了几次,真是没有想到,事儿临了,临了,得,临到今天大早王爷还是跑了。这不,再稳重的武伯也急了! 这新娘子来了该怎么办?武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武伯心里是替王爷急呀,你说王爷你小时候顽劣,淘气,那也是小时候呀。现儿今都二十三岁了,难道还小?武伯心里很不是滋味,自然今儿说话是从没有过的冲! “是!”宁王府二管家明光熙倒是没有多想,王爷这一跑,丢下个摊子给他们两,他们两就得替王爷担着。一听武伯这么说,也是!明光熙当下一跺脚,整顿了一番面色,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毕竟是王府管家,应对能力还是有的。 “秦参军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二管家又对喜娘和宫里的嬷嬷们嘱咐道:“把新娘子迎进烟霞阁。” 不拜堂直接迎进王府? 喜娘和嬷嬷们吃了一惊,还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事儿,宫里的嬷嬷们心下着急,这可是皇子大婚,王爷迎娶正妃,怎么弄成这样?她们回宫该怎么交代呀?嬷嬷们相互看看,心下疑惑,面露难色:“这……我们回宫无法交代啊!大人。” 无法交代? 二管家一听,你们回宫如何交代,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交代,还管得到你们!明光熙没好气的皱着眉,语气也有点冲的对着八个宫里的嬷嬷道:“有王爷自会交代,你们按照王爷的吩咐做就好了,哪有那么多废话!” 王府门口的侍卫纷纷微微垂头,今儿大管家和二管家说话都有些冲呀! 喜娘和嬷嬷们都是心思百转的人,一听王府管家都这么说,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把惊疑咽进肚子里。喜娘点头应了一声,想了想,没有办法,谁叫别人是王爷呢!顾家虽然给了不少的喜钱,但是比起自个儿的小命来,还是闭上嘴,不要多言。于是,喜娘甩着帕子往喜轿前走。 小桃和小红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两人倔着嘴,满腹的委屈,冲着轿子里的小姐忿忿不平的说:“小姐,我们回去吧,那有这样的事呀!”小桃和小红为自家小姐不平。 皇上的赐婚,王爷竟然跑了!这还大婚什么?耍着咱们家小姐玩吗? 第三十六章 纤尘不染 走!她也想过走。但这是皇上指婚,如果她无声无息的走了,倒霉的绝对是严玲婉的父母一家,说不定满门抄斩都有可能。在古代,藐视皇权那是多大的罪过!她还是知道结果会是什么。要想走,也得是从宁王府走,而不是尚书府走。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大家不用见面。等大家不再注意她的时候再走,岂不是更好,又不会连累严玲婉的家人。 不待见她也罢,对严玲婉来说,也就是换了一个居住的地方而已。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更没什么可气愤的!不仅如此,严玲婉的心里还有些小小的高兴。 这可真的是应了一句话:因为不爱,所以不怨!在她的心里,她和那个落跑的新郎只是路人甲和路人乙,不会有什么交集。 纱帘后伸出一只白嫩而又纤细的手,缓缓拨开了纱帘的一角,纤纤皓腕,莹莹素手。四下里顿时抽气声一片,都面色期待的屏息瞧着,这样一只手的主人该是何等风华?乐声乍息,锣鼓骤停,整个天地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新娘子要出轿子了? 红锦缓缓的撩起,风华绝代的少女款款的步出:“无妨,王爷以国家大事为重,我等怎能不识大体!” 人堆儿里的不少男人都挑着眉,盯着出轿子的女子,脸上是不信,刚刚那么得体的话是她说的? 少女黑发蝉鬓,娥眉青黛,琼鼻朱唇,秋水为神玉为骨,一双水灵灵的眸子,让人直觉掉进了湖里,清爽,舒服!大红的吉服穿在身上,一身的喜服将她娇小柔美的身形衬托得更加纤廋,腰间的大红璎珞随着她出轿时的晃动,更显得她楚楚动人。 离严玲婉最近的就是替王爷去迎亲的秦玄,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刚刚从喜轿上走下来,所谓的无才、无德、无貌的女子。秦玄瞪着他的眼珠子,微张着嘴,完全愣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他被新娘子的美貌狠狠的惊艳了一把。这就是传说中的三无女子?这样的容颜还无貌?就凭刚才那句话还无才、无德? 秦玄顿时觉得十分的混乱,弄不清楚是别人混乱了他,还是他自身的混乱。狠狠地压下心中的惊疑,这么美的女子,他有些不敢看,赶紧把那眼神扫向周围,可是周围,看到了两个丫头身上,一个大丫头一个小丫头,大丫头…… 看清下轿女子一脸淡然的神情,大家被她那通身淡然的气度吸引,一些词语在看清楚的人心中升起——大气、沉稳、淡定、惊艳…… 武伯唇角微动,忍不住在心里叫了一声“好!”如此处变不惊的女子才是真正配得上王爷的人!武伯微眯他的眼眸,这个小女子,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有一种比成年男子还盛的稳重、淡定,就是显得冷清了点。武伯不自觉的扶住自己的额头,扭头看了看一脸吃惊相的明光熙。呵呵,严培之教养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如传言般不堪,应该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再细看淡然的女子,犹如跌落凡尘的仙子,白皙的肤色如羊脂,脸上的眸子黑漆漆圆溜溜亮晶晶,比夜空中的星星还亮,粉润的红唇像花瓣一眼的娇嫩。 “美!”新娘子的美是清纯、淡然,如出污泥而纤尘不染的荷花仙子! 站在宁王府门边的慕容山,在看清新娘子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爹爹说看人看眼睛,比星星还亮的眸子怎么可能是草包?怎么可能是废物?还真是传言误人呀! 原本王爷大婚,左相这般有身份的朝廷重臣是一定要亲自到场恭贺的,但是一大早收到王爷跑了的消息,自然堂堂左相大人不必来,假装告病让慕容山代表他来了。 人群中易容过的栾提呼厨泉在看清楚一身喜服的女子时,只觉得呼吸一窒,惊艳!这女子竟然是如此的惊艳!尤其是女子的眼睛,比起草原上夜空中的星星还亮!这女子的眼睛是栾提呼厨泉见到的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个最黑,最亮的,那一瞬间被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哈哈哈……哈哈哈……可惜!可惜了!原本应该在洞房里由陈子墨揭开盖头,第一个看新娘子美好的容颜,却变成了被众人先睹为快!陈子墨呀陈子墨,如此惊艳的女子竟被你弃之如敝履。好,好,好,实在是太好了!哈哈,哈哈,陈子墨你会后悔吗?会吧,一定会,那陈子墨你就慢慢后悔去吧! 严玲婉其实长得不算漂亮,比较清纯,但是白皙的小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黑漆漆圆溜溜的,非常灵动!非常的出彩! 只不过她的灵动,她的出彩,只有王府门边的一小堆人看见了,而且这一小堆的人中大部分都是宁王府里的人,而背着的人自然是没能看见的。 严玲婉无视街上围观的人们,背对着众人将淡然的目光投向了宁王府。宁王府屹立于京城的内街,宽厚的木门包着铁皮,大红的底色衬托着一排排金色的门钉。门前昂首衔珠的白玉石狮,形态威武。暗红色的高墙足有四米高,肃穆恢弘,气势磅礴。大门上正中一方金字匾额,上书“宁王府”三个大字,铁画银钩,流畅劲道!好字!严玲婉忍不住心中一呼,秀眉一挑,观字识人,这字霸道狂厉若天上的苍鹰,想来应是出自宁王的手笔吧! 王府门前围着许多人,满朝文武官员来了大半。有本来是来观礼的客人,有来看热闹的人,是行行色色。 “是谁说,这尚书府小姐不漂亮?”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是啊,这样一个如仙人般的女子,居然被人们传言成无盐女!站在王府大门边,看清楚严玲婉容貌的几个人在心里把造谣生事的人给大骂了几百遍,也太坑人了吧! “漂亮吗?”没有看见的人伸长脖子瞧,没瞧见,心里怀疑着说漂亮的人是不是眼花了! “你眼花了吧?”没看见的人不相信。 “嘶!”声不断,喜娘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率先回过神来:“小姐,哦,不对,王妃,盖头……” 严玲婉淡淡的眼神轻轻扫过,话音戛然而止,喜娘心神俱颤,凉意直冒。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好冷淡!喜娘疑惑的缩了缩脖子,这新娘子浑身的气度与那张可爱,清纯的脸可不怎么相符! “小姐?”看着要自己走进去的小姐,两个丫头眼里都是委屈的泪光。 “小桃、小红别多嘴,走吧,进府。”严玲婉看见了对面两双眼睛里的泪光,假装没有看见,扔下这句话,径自阔步向前走去,喜娘愣怔间赶忙钻进轿子拾起凳上的盖头,慌慌张张的跟上。 一阵淡淡的清香拂过,还站在门口呆若木鸡的一群人,嚷嚷到:“王妃呢?”一向老成稳重的武伯皱着眉头,注视着严玲婉已经走远的身影:“怪事年年有,今年到我家。秦玄还发什么楞,快走!小东快到前面去领路,王妃不知道烟霞阁的路。” “哦?哦!哦,是武伯!”呆愣中的秦玄被武伯喊醒,连续哦了三声。我的个祖宗,事情有变,得赶紧去军营告诉王爷! 可是,“严家那草包丫头被宁王丢在大门口啰!”这样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不到一个时辰就飞遍了整个北京城。没有亲眼看见那一幕的人们开始各自的脑补,各种的想象,添油加醋的乱传开来。 “喂,你听说没有?” “什么?” “宁王爷落跑了!” “啊?真的?” “啊,谁愿意娶个废材,草包女人,放你身上,你愿意不?” “那……不愿意!” 严家二小姐被宁王爷丢在王府大门口,大婚不拜堂的消息就飞遍了大街小巷。在没有电话,网络的时代,这样的消息能飞一般的传遍了大街小巷,还真的亏了一些有心人的协助! “可怜了那丫头啊,大婚连堂都没有拜!哎呦。” “草包一个怎配得上我大楚的战神,这样的女人不被丢,你捡到起?” “你个混小子,乱说什么?我只是觉得做为一个女人她真可怜!” “有什么可怜的?这么说我们大家都还有机会呦!”说这话的女子激动了起来,是呀,没有拜堂,还没有宁王妃,那就是说大家都还有机会! “哎呀呀,咱大楚战神再挑花了眼,也挑不到你面前来。”极度的鄙视犯花痴的女子。 赵府里 “小姐,小姐!”一个美貌丫头急急慌慌的跑进后院报喜去了。 “冬梅!要死啦?”一脸恼怒的赵茹儿坐在大大的铜镜前吼道,又是怎么了?一想到今儿宁王大婚,可惜新娘不是自个儿,赵茹儿心里都已经恨得不行了,这死丫头还急慌慌的叫什么!找死呀! “小姐,好消息!”丫头咧着嘴叫。 好消息! 赵茹儿满腹怒火,一挥衣袖打翻了身边的茶杯。宁王今儿大婚,好消息?好消息从何来? 第三十七章 真是狠心 “是什么?”怒吼着问。 丫头冬梅被小姐的怒吼声吓得往后一缩,紧接着冬梅还是靠向了小姐,因为她知道小姐会喜欢这样的消息。冬梅靠近赵茹儿,低头在她家小姐耳边低语了几句。 “真的?”赵茹儿瞪大双眼,眼珠子在丫头的脸上来回的转动,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丫头。严家嫡女被王爷扔了?这个消息太劲爆了,赵茹儿一时之间回不了神。 “真的,小姐。外面都传疯了!”丫头冬梅兴奋的一边比划一边说。 “没有骗我?”再一次的确定。 “真的,小姐,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冬梅嘴上说,心里想谁敢骗小姐你呀?不想要命了? “好,好得很,快帮小姐选衣裙,打扮打扮,我要去看看!”赵茹儿立刻起身,身子在这一劲爆的消息下微微发颤。 “是!”冬梅喜滋滋的去拿衣裙。 所有的人都津津乐道的谈论着,这一个消息不知安慰了多少未出阁的女子那哀怨的心!这个消息不知又挑起了多少好奇心重的人的好奇,不知究竟如何差的女子,竟然能让王爷落跑? 慕容山神色复杂的回到左相府,去了爹爹的书房。见到慕容岩把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说给爹听了。 慕容岩轻轻地拂动了两下下巴上的胡子,“山儿,你怎么看?” “爹?”慕容山的思绪万千,一时还理不清。 慕容岩拍了拍儿子的肩,“山儿,传言就像烟雾,会故意迷惑人的心。听到的不一定作数,看到的也不一定作数。好好想一想,皇上为什么会把一个传言那般不堪的女子指给一个皇子?” “是,爹爹,孩儿会多留意!” 看着出去的慕容山,慕容岩的眸子沉了沉,山儿还太年轻!太稚嫩了! “大哥,你可真是狠心啊!”乔林毫无形象的斜坐在椅子上,一副闲闲的样子,语调调侃的说:“刚刚传来的消息,说是一个大美女哦!” 乔林嬉皮笑脸的继续道:“二弟还以为大哥至少会拜了堂,再把那女人扔进后院,没想到大哥还做得更绝,直接把人丢在大门口!可惜了,可惜了……” 唉!说到这里乔子松竟然在心里唉叹了一下,发觉的时候自己都微微一愣。叹什么?也不知是为了结义大哥叹气,还是为那被抛弃在大门口的女子而叹气? 陈子墨此时正坐在城郊军营大帐中,喝着一壶好茶,慢慢地品味,留守在王府的隐卫早就传来了消息。原本王爷是想把堂拜了再把那女人给扔后院,再不用去看她,任由她在后院里自生自灭。可是这几日里那首诗总是跳到王爷的脑中,原本心里就不舒服,这下心中是极度的不舒服了,所以王爷才做出如此极端的事儿来。 严玲婉不知,无意识的一首诗竟然惹出了这般大的事来! 对于在宁王府大门口发生的事儿,王爷的心里不可否认的是有了一些好奇,这女人不是应该大哭大闹的吗?一哭二闹三上吊,寻死觅活的事儿难道不是女人们的惯用手法?这女人有点意思,她的表现是否有一些偏离了常规!在王爷陈子墨的心里,想了多种会出现的状况,就是没有想到这样的状况,能不好奇吗?不知是本王不懂女人,还是女人太会装? 大楚皇宫,御书房 袅袅青烟从仙鹤衔芝的青铜器中飘渺升起,一丝一缕的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阿德,你看今天老九这是唱的哪一出?”坐在御书桌后面的皇上,暗沉着脸看着站在一边的德总管,揉了揉他的太阳穴,开口问道。 严家丫头今儿一句话挽回了皇家的颜面,让皇上大为宽心,可是宽心后还得说说老九的想法吧! 皇上心里有些失望,也有一些失落,那傻小子就那么不相信他的父皇,他真以为父皇会指给他一个那么不堪的女子?严家丫头好不容易才从小保护到现儿今,以为朕容易吗?皇上越想脸色越暗沉。 “皇上,宁王爷也许真的是军情紧急……”德总管出言想宽慰皇上。 “哼!军情紧急!他这是在给朕抗议呢!今天这事也亏得是严家那丫头机灵,一句‘王爷以国家大事为先’,就把问题解决了。否则皇家的颜面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不过,严家这小丫头和过去真的不同了,否则也绝说不出今天这样识大体的话,去宣那兔崽子进宫。”皇上原本暗沉的面容说到严家丫头时,才好转过来。以至于说到后面,皇上谈到严家丫头时那语调里竟然没有一点生气的成分,反而有些愉悦的情绪? “阿德,明儿一早,不,立刻把赏赐的东西送到严府去。至于赏赐给宁王妃的东西还是等明天一早再送去吧!”皇上补了一句,想想再补了一句:“告知宁王府,宁王也不在府上,明儿的进宫谢恩就免了!” “是。”德总管恭敬的答应后退出了御书房。 宁王妃明儿的谢恩免了?宁王爷这是犯了再大的错,皇上都会帮他兜着,王爷自小就如此,德总管是看的明明白白,怎么王爷就是看不明白呢? 皇上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远处的青山,心里还想着林光寺道真大师说的话。 十六公主也收到了大婚的消息,高兴得在月华宫里拍手叫好!“好,好,好,那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本公主的九哥哥。哼,本公主的九哥哥少年英雄,英俊非凡,只有那如仙女般的女子才配得上九哥哥!”一旁的宫女、嬷嬷们看着这样的公主心中直汗颜。 当然高兴的不止十六公主,还有那些个要死要活,想要嫁给宁王的女子们,尤其是赵茹儿,带着丫头跑到大街上一听,到处都在说这事儿,可把她高兴坏了!觉得自个儿又有机会了呗! 严尚书府前厅里,顾玲娘正泪流满面地挡着怒气冲冲的严玲齐:“齐哥儿,别冲动!那是天家,我们惹不起。你妹妹今天这事,皇上总会有个说法。如果你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娘还活不?老爷快来劝劝啊!”顾玲娘是真的急了啊,她当然知道自家两孩子的感情有多深厚。但是婉儿的事儿毕竟是一个,再加上齐哥儿,严家还不得面对两个呀!顾玲娘虽然是深宅大院出来的女人,可是比一般的女子通透得多,关键时候人不会犯晕,面对一个问题容易还是面对两个问题容易,她自然分得清。 前厅中顾世福带来的家人还没有走,原本欢欢喜喜的气氛,被这突然传来的消息给怔住了。顾世福七十多岁的人猛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更别说其他的人了。 坐在椅上的严培之腾的一下站起身来:“齐哥儿,到军营给爹带个话:如果宁王爷实在是不满意,请王爷过一段时间找个理由合离。” 大殿中皇上赐婚时,严培之就已经明了宁王的心意。只是严培之以为宁王至少会和婉儿拜堂成亲,严培之以为只要宁王看到自家婉儿的好,一定会喜欢上自家婉儿的。他知道自家的婉儿是多么的优秀,多么的可爱,又是多么的善良,这样的女子王爷一定会喜欢上。但是,严培之却是没有想到会如此! 两个人连面都没有见上,自家的女儿就变成了弃妇了!还被传成那般难听!因此,严培之额头上的青筋微微的跳动,大掌握成拳头,紧紧地手指和手背都泛着白色,严培之怒了!婉儿是他捧在手心里,好不容易才长大的孩子,这么乖巧的孩子自个儿心疼都来不及,竟然遭到如此对待! “老爷……” “爹!没拜过堂,不算成亲。齐儿去把妹妹接回来!”严玲齐那个后悔啊,接亲时自己就应该坚持去送亲,至少现在妹妹一定已经被自己带回来了,哪里还会在别人府里受气! 古时的人讲究三书六礼,结婚的礼节哪一个环节没有做到都会被视为没有明媒正娶,而拜堂是最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算是皇子的指婚,有些环节省了,那是省到了宫里钦天监去了。可是宁王的大婚就这么没有拜堂,还闹得是人人皆知,自然,这样的婚姻是不被人们认可的。那妹妹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住在宁王府算什么?即便是今后回来,妹妹的名声也毁了。严玲齐越想越气,该死!可恶!就这么半日的光景,自家妹妹就成了弃妇了? “齐儿,接人回来可以不急。婉儿这事无论如何都是皇上赐婚,你冒失的接人回来把皇上放哪里?再说不解除这赐婚,婉儿一辈子都嫁不出去,谁敢娶!所以只有合离这个方法。”严培之怒了,但却没有失去章法,顾玲娘都能分得出大是大非,严培之还不能吗?能!他精硕的眼光注视着儿子,知道齐哥儿对婉儿的感情,兄妹两的感情至深,才会使从来都没有乱过方寸的儿子乱了心。 第三十八章 无福消受 “齐哥儿,你爹说的对,婉丫头是皇上指婚,不是普通人家成婚那么简单。要皇上解除了这指婚才能回来!”回过神来的顾老爷子也站起身来劝慰严玲齐。唉,现在压根就没有战事,哪里来的军情紧急?是婉丫头无福消受这皇家儿媳的身份,还是好事多磨呢! “外公!”严玲齐还欲说什么,却被父亲和外公的话噎在喉咙里。 一旁的舅舅们也纷纷劝慰着严玲齐,舅母们就劝慰着顾玲娘这个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直往外冒的女人。五姨母也插不上去,只得拉着自己的女儿,眼眶是红红的,难道是咱顾家福不至此? 今儿原本高高兴兴的一场,这事儿却来了一个大逆转,心里无不在惋惜,无不在难过,婉丫头还不如自家的惠莲啊!虽然惠莲至今没有生养,但是女婿是好人,女婿的心里一心一意只有自家女儿。可婉儿丫头就连大婚拜堂都…… 唉!五姨母叹口气,婉丫头以后可怎么过呀,这女人一辈子还不就图个男人顶着女人头上的那一片天!真如四姐夫所说婉丫头合离回来,那丫头又能找到什么样的好人家呢? 三舅母却直在心里疼他三房随的嫁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简简单单的随一份份子不就好了,可现在看来是打水漂了,那个肉疼啊!老爷子又在跟前,三舅母只拿那眼刀子狠狠地瞪着她男人。 “我严培之的女儿,不是嫁不出去。婉儿是一块稀世之宝,他宁王错把珍珠当鱼目,有眼不能识得婉儿的好,怪不得别人!夫人,婉儿与其这样不明不白,还不如合离了回来,总会有识得婉儿好处的男子,哪怕是一门小户人家,只要日子过得舒心就好。夫人,不要担心,大不了辞官,回乡下办个私塾开馆教学,在我严培之的心里,你们才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一家人开开心心比什么都强!”严培之狠狠的压着心里的疼,心里的痛,自家的女儿那是多么宝贝一样才养大的。 严培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我严培之的女儿是一块稀世之宝,总有一天会名震天下! “老爷!” “爹!” 顾玲娘、严玲齐、刘惠莲、顾老爷子,顾家所有人和一众下人都含着眼泪望着严培之…… 哼!还稀世之宝呢!都被男人给扔了,再珍宝能宝到哪里去,三舅母暗自翻着白眼,想着她们三房随的礼,心疼的紧。原本还指望着巴结到一个王爷,顾家能水涨船高,这一下却是鸡飞蛋打了! 一大家人正在悲痛,沉浸在相互的劝慰当中,曹管家揉着眼睛,带着德总管出现在了严府前厅,身后跟了一长串太监,每个太监手里都端着东西。 德总管亲自过来?严培之吃了一惊,赶紧的迎上前去。 “德总管!” 德总管?皇上跟前最红的太监!顾家的人虽然不在朝堂,但听说过德总管,自然知道来人的身份。 严府前厅里站着的人有先反应过来的,跟着严培之迎了上前,跟着严培之跪下,这下所有人才呼啦啦的跪了一地接旨。老皇上的意思是说宁王妃温婉贤惠,能如此识大体,都是严大人教养得好的结果,因此老皇上赏赐下一大堆的珠宝玉器…… 大厅中的人都盯着眼前这快堆成小山的赏赐有发呆的,严培之知道这是皇上在帮宁王兜着他犯的错,心里暗自发苦,皇上这意思是认定了婉儿的宁王妃身份! 曹管家递了一个装银子的小包给德总管,德总管见严大人神色严肃,看着一堆儿的赏赐,眸子更加的暗沉。他知道严大人心中悲痛,不太好劝,当然也不愿意严大人把怒气发在自个儿身上,简单的说了两句在曹管家的陪同下出了严府回宫复旨。 有暗自发苦的,自然也有偷偷乐的,例如三舅母,这一刻又感觉到这礼随得值了!出了这样的大事儿,皇上立刻送来了赏赐,那意思是不言而喻,严丫头做定了宁王妃! 是的,皇上就是这个意思。没有拜堂,你也是朕的儿媳妇! 眼皮子浅的女人就是那么愚蠢,只看得见那一点点的眼前利益,真心无耻! “咚”的一声顾玲娘倒在了地上…… 顾玲娘自然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婉儿要想合离回来看来都不行了,一个没有夫君的女子,再有身份又能怎样?难道要自家女儿守活寡,一辈子守着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宁王妃身份吗?我的女儿呀,怎么会这般苦命?得,这一急、一怒之下,晕倒在地。 “四妹(姐)!” “娘!” “夫人!” “夫人!”严培之赶紧扶起顾玲娘,知道夫人在急什么?温言宽语的在夫人耳边说着放心,婉儿不会有事!婉儿是聪慧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是的,不要急!不要气!有啥,不就是一男人嘛!他不要我,我还不要他呢!严玲婉一点儿都不急,一点儿都不气! 可惜,顾家人不知呀!顾老爷子看着女儿,又看看皇上的赏赐,暗自摇头,皇上和宁王这是要唱哪出戏? 发生这样的事儿,有人悲痛,自然就有人欢喜。只不过,相对于严家,欢喜的人却更多! 赵皇后心里暗自高兴,宁王如此丢脸,皇上本就不喜他,这一次一定要皇上把宁王手中的军权收回。只要收回宁王手中的军权,渊儿何须拉拢他? 德妃娘娘写了条子让人给爹爹传去…… 淑妃娘娘在宫中悠然的让宫女给她修剪着指甲,磕着瓜子,满脸的喜色压抑不住。 宜妃娘娘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正在检查十七皇子陈昊的学业。 太子府中陈麒麟正缠着太子妃闹,段鑫彤不准陈麒麟出府,陈麒麟偏要出府,两人正对峙着。 “母妃,让麒麟去看看嘛!”听说九皇叔大婚,陈麒麟就想要去凑热闹,孩子还不知发生的事儿,一心就想着去玩。 太子大早就收到消息宁王去了军营,原本想着让太子妃段鑫彤装做不知,仍旧带着孩子去参加大婚。可太子想了想还是没让段鑫彤去,此时去的人那就是看热闹的! 太子陈子彦并不怕父皇和宁王知道他的消息来源,他堂堂太子在宁王府外安插得有眼线。因为九弟是天亮后带着一队人骑着马走的,九弟敢如此招摇的离开,敢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就不怕人知道。陈子彦不愿段鑫彤前去,不是担忧九弟,九弟从小就脾气怪异,从小就喜欢和父皇对着干。何况现下反正人都跑了,有什么可忧心的。 太子他是为即将成为九弟妹的女子忧心,严培之大人是太子陈子彦尊敬的人,他是在为严大人忧心,为严大人的女儿忧心。而太子妃就像一个标杆,她不去,那些世家大族的女子多半就不去。如果太子妃前去,那些女子就得前去,因为太子妃都去了,你一个世家大族的女子算什么,自然就得跟着前去。而女人多的地方难免是非、口角多,九弟妹受到那般巨大的打击,那般的羞辱,面子里子都过不去,自然不愿人多,人越少越好!所以,太子陈子彦思考了半响后不允许段鑫彤前去。 但这些想法一个孩子是理解不了的,何况这孩子还不知道发生的事儿,所以陈麒麟想去,一大一小的母子两人在院子里对峙着。而一众下人都围在一旁,胆子小点儿的退得远远地,胆子大点儿的有点儿脸面的,附和着太子妃劝皇太孙不要去,院子里正乱着呢! 李侧妃知道了后拉着自己的孩子在院子里教孩子画画,安安静静。柳侧妃则带着小公主在一旁看热闹,时不时的说上一两句。 宁王府中建筑恢弘大气,线条刚硬,清一色的灰色地砖和房瓦,白色的房墙和外围暗红色的院墙相互相衬。院子里到处可见清脆的竹子和高大屹立的假山怪石,这绿幽幽的竹子配上怪石显得粗犷,豪放中又有细腻。 喜娘和宫里的嬷嬷们已被严玲婉遣散,烟霞阁里剩下小桃和小红两个丫头。这两个小丫头满心的委屈,可也不敢在小姐面前嘀咕,在新房里收拾着。自从严玲婉在严府里闹出那么多事情后,这两个小丫头也知道小姐变了,不敢像原来那样,在小姐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严玲婉走进最大的屋子,站在大桌子边上抬手就取下了头上沉重的金凤发钗和身上拖拖拉拉的装饰。把东西往桌上一放这才四下打量观看,这烟霞阁是两层的小楼,下层面积很大有五间,一间套着一间。 严玲婉知道两个小丫头心里憋着气,没有多说自个儿走上了小楼。二楼上有三个房间,相互连接,又被纱帘隔断,都是起居室,但明显楼上的面积比起一楼要小得多。最里的房间里四面八方以及放茶具的桌子上都点着大红的蜡烛,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再配上从窗户外射进来的阳光,整个屋子是金灿灿红艳艳,这就是古人的新房! 第三十九章 一个过客 严玲婉只觉得大面积的红色晃得眼晕,一双眸子向下看了看,几秒钟后等到略有适应才抬头再次看向这新房,屋里有一张古色古香的大床,床上铺着龙凤呈祥的大红綾被,绫被上堆满了桂圆、枣子、花生。床边是大红的帷幔,帷幔上绣着精致的图案。 窗户上也贴着大红的喜字,屋子中间放着一套玉石的桌椅,桌子上摆放着一面打磨的十分光亮的铜镜,铜镜上也贴着喜字。铜镜边上是四个错落有致的小柜子,伸手拉开柜子上的小抽屉,一看里面放了一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发簪,严玲婉随手把四个小柜子的抽屉全部拉开来看了看,结果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首饰,有项链,有手链,有发簪,有额花等等。 严玲婉的大脑中立刻浮现出满头都是这些玩意的自己,紧接着打了一个颤,咦……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看是好看,但我不要压断自己的脖子! 关上抽屉,眸子转动,一旁的椅子上面铺着大红色的垫子,严玲婉这才看清楚就连桌上的茶具也覆盖着大红的喜字。 咦,桌子上摆着一个……难道这就是盛酒的觥!椭圆形的身体,有四足,还带着盖子。 严玲婉走了过去伸手拿起仔细一看,是龙形觥。她暗自咂舌,这可是古董中的好货呀,她又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觥身,瘪瘪嘴,青铜器耶!后世中这样皇家用的青铜器,拍卖价格都是上了百万的。 旁边那一对儿就是古代的酒杯——爵啰! 看着这些像模像样的摆设,严玲婉有些迷糊了。 这宁王爷到底是真的不待见我呢?还是真的有紧急军情?还是说这王府里有另外的人还是待见我的? 现在看见眼前的情况,如果说宁王真的不待见我,完全没有必要准备这像模像样的新房,完全可以在宁王府里随便划一个偏僻的小院给自己住,不见不往来住到老死。如果说宁王其实是待见自己的,可是今天的遭遇也许是大楚历朝第一例吧,新郎把新娘丢在大门口,还给了一个看起来多么可笑的借口。满大街的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的现在并无战事,又何来的紧急军情,还非得是大婚当天? 那,就是第三种可能,那就是这宁王府还是有人待见我,而且身份比宁王还高?但是,有可能吗?严玲婉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能啊!王府里比王爷身份还要高的,没有嘛,那能是谁呢? 严玲婉转身走到起居室的右边,被一道屏风挡着,看不见里面。严玲婉转到屏风后面,才发现里面放着木质的一副架子,还有一个大木桶,边上还摆着一个小木桶,小木桶上一个木盖子,这就是传说中的净桶!之前在严家上卫生间就用的这种木桶,这些东西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沐浴室兼卫生间。 严玲婉转过屏风,走出来又向起居室的左手边的屋子走去,屋子很大,有窗户的那面墙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桌子,桌子面上镶嵌着白色的玉石,桌子边相对安放了两把椅子,上面铺着大红色的锦垫。房间里还有好几个木质的花凳,上面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几盆不同的花卉,看起来也是喜气的花卉。边上一排柜子、架子,另一堵墙边上放着一个软榻,可以斜躺的软榻。 软榻边有一道小门,门上挂着一块大红色的布帘子,严玲婉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外面有一个外廊,看起来有些像现代的阳台,外廊不宽,外廊上有宽宽的屋檐,如果下雨,雨水不会飘进外廊上。 严玲婉站在外廊上就能看见烟霞阁和一部分王府的风景,王府中的建筑在翠绿的竹叶中时隐时现,古代建筑在后世里少有见到,眼前的建筑屋脊上有陶制的装饰物,形状像鸱的尾巴,屋檐边角上的仙人走兽,排列着七个。再往下看能看见走来走去的王府下人和一些静立的侍卫。 一阵风过,竹叶的清香让严玲婉不自觉的深深呼吸,小胸脯一个很明显的起伏,心神皆宁静,难怪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严玲婉感叹啊,古代人会享受其实比现代人都盛! 心神皆宁静的她再次感叹自己的第六感之准确,没有让这具身子的亲哥哥送亲是对了的。这样的事发生在别的女子身上会是什么反应?因为不堪羞辱当场被气昏死过去?当场变成疯子?或者一头撞死? 严玲婉站在外廊上想了一会儿,也许是这样,也许是那样,只不过她知道自己毕竟并不是古人,没有那以男人为天,以男人为一切的想法。自然自己就不可能也许这样,也许那样。只是这样的羞辱她并不愿意让哥哥亲身感受到,哥哥毕竟是这个时空的人,一定受不了这样的羞辱,虽然严家人很快就能知道发生的事儿,但她就是不愿严家人亲眼看见。因为,她知道亲眼所见和听说之间是有差异的! 快到中秋,温度早已经没有那么高了,丝丝的凉风吹拂在她的面颊上,有几丝零散的发丝随着清风飞舞。此时的她面容平静,浑身都透着冷清、无奈和惆怅,看着小楼下的一切,严玲婉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算不算是一个过客?不知什么时候自个儿才能回去? “风,猜猜她会不会从二楼上跳下来?”火问。 另一个隐卫仔细的看了半响,摇头。这女子不像那种想不开的人,不像那种轻易就结束自己生命的人。 严玲婉在二楼站了一会儿才下了楼,楼下一共有五间房,其中有一个最大的房间,中间有一张大大的书案,书案上还堆着她先取下的凤冠霞披等一大堆拖拖拉拉的东西,严玲婉很喜欢这书案,想着这大大的书案最适合在上面画画,心情就有些愉悦了起来。书案边上有一个大大的四层高的书架靠着一面墙,但是书架上没有摆放任何东西,看样子是布置房间的人故意留给她好放自己的东西,这是一间书房。书房边上也有一个和楼上一样的卫生间,从书房另一边穿过是一个小小的饭厅,饭厅外是下人值夜的屋子,饭厅另一边穿过去是一间迎客的小厅。 严玲婉刚走出小楼就看到一位五十几岁的老人,他一身藏青色的素衣手里捏着一张纸站在烟霞阁院门口,眼前的老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利索、沉稳的人。 老人一见严玲婉走出来,连忙迎上前,“噗通!”一下跪在严玲婉面前,恭敬的说:“王妃,老奴给王妃见礼。” “您是谁?起来回话吧。”严玲婉瞬间的发愣后,赶紧伸出手臂,弯腰扶起那跪着的老人。 是真受不了这古人动不动就下跪,在严府里那两个丫头就爱跪来跪去的,可毕竟两个丫头年纪小呀。而如今面前这一个还是老年人呀,据说这样是要折寿的啊! “老人家,不要叫我王妃,我不是你家王妃,称呼我严姑娘。”严玲婉扶起老人,用平和的声音说。 刚刚被扶起的武伯听完严玲婉说的话,站在原地呆了一呆,这没有拜堂不是他家王妃,似乎她也没有说错。但武伯对这个不哭不闹,连半点抱怨都没有显露的小女子心升敬意。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一般的女子遇到这种事情,不闹得满城风雨,绝不罢休。可这女子却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把王爷惹的祸,王爷给她的羞辱降到了最低,不免在自己心里就高看了她三分! 一般的女子哪里配得了咱王爷,只有这冷静又聪明的女子才配得上。站在严玲婉眼前的老管家原本应该垂头看脚尖的,却有些失态的盯着这个让他意外的小女子。老管家的眼眸闪动,嗯?在她眼里看到的那是什么?好像是冷清,武伯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小丫头,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能有多少的阅历,竟然有如此冷清、冷淡的眸子? “谢王妃,老奴是宁王府大管事。姓武,大家都叫老奴武伯。王妃,您是皇上指的宁王正妃,这是不改的事实。老奴不敢越矩,坏了规矩,还是称呼您王妃。宁王爷走时交代老奴一定要照顾好王妃。这里是王爷专门为您准备的院子,这院子在王府东边,是府里的主院之一,虽然最靠东,但却是王府里最清静的地方。王妃您看看还需要添置些什么?说一声,老奴好给您准备上。下人要添几个也需要王妃给个数,老奴好安排。王妃,王爷此去军营可能会有些时日,已经吩咐老奴准备好了三天回门时要带的礼物,还请王妃过目看看礼单,可还有需要准备的,也一并说下,老奴好准备。”武伯说到院子的位置时才垂下了他闪动的眸子。 好好照顾? 唉!老人家您就别替王爷打掩护了,严玲婉是什么人,那些话是老人家自个儿添加的,难道还分不清,还拿她当小孩子! 第四十章 不谙世事 严玲婉抿着唇静静地看着大管家,密密长长的睫毛慢悠悠的眨动着,武伯心里咯噔一下,竟然有种被小王妃看穿的感觉!武伯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垂着眸子准备把手里的纸呈交给小王妃。 眼前这老人说话中气十足,皮肤黝黑。脸上有一道刀疤,经过岁月的洗涤,已经不那么明显了。花白色的胡子一直垂到胸口,一身藏青色的素衣,朴素稳重,不急不躁的个性尽显。低垂着眼眸,手里拿着一张纸。 严玲婉当下对武伯是有了几分好感,虽然心里明白老人家有点忽悠她,忽悠是出自善意,一方面给她面子,另一方面又维护了他的王爷。至少,维护自家主子的奴才是极其忠心的! 这是往好的地方想,她深深的知道往往是向好的地方去想事,人不累!严玲婉很明白自己来到这里其实什么都不是,干嘛要累自己? 严玲婉自然不会去戳穿老人家的忽悠,她伸手接过武伯递过来的礼单,看了看礼单说:“谢谢武伯,已经准备得很好了。至于需不需要增加人手,过些时日再说,武伯您看这样可好?”严玲婉商量的语气让武伯心中的敬意又加了一分。 “是!那王妃,今日您也累了,晚膳老奴已经吩咐下,小东会端到烟霞阁来。沐浴的热水也已经准备好了,老奴会吩咐他们给王妃送来。明天一早老奴再让府里的其他人来拜见王妃。” “好,谢谢武伯,今天大家都累了,您老也去休息吧!”严玲婉说完转身回屋去了。 王爷!武伯我几十年看人的眼光不会有错。武伯面上安静,心里窃喜的出了烟霞阁,找人去撤青庐。 烟霞阁的屋里 “这王爷是真的军情紧急,还是不满意咱小姐,桃子姐,我想不明白?”小红一边收拾一边小声的问小桃。 “我也不清楚,你看这要是不满意,还布置什么新房,这新房也还布置的像那么回事,该有的都有。但就是没有新郎官……”两个丫头看着屋里所有的布置,迷糊了,真的迷糊了,宁王爷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真的有紧急的军情才离开的? “小桃、小红你们两过来,我有话说。”严玲婉一进去就听到两个小丫头在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眸子微动轻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两个小丫头也是涉世不深,所以不知道厉害,祸从口出啊! “小姐?”两个丫头见到进屋的小姐,齐齐的轻唤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不满,更多的却是委屈。 自家小姐那么好,为什么就会被外面的人传言成这般不堪?小姐只是自小身子弱了点,怎么就能被传成草包、废物? 从严府出来,一路上围观的那些人的议论声,坐在轿子里的严玲婉都能听见,何况随着轿子一起走的两个丫头,自然也是听见了。小姐身子弱,是没有多少才情,但是小姐心地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美好的女子怎么就成了草包、废物了?两个丫头自然是想不通了,为什么会这般? 严玲婉看着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不谙世事,天真的丫头,知道她们在为自己委屈,心里真的是暖暖地。只是自己并不是原来的那个严玲婉,不仅没有感觉到委屈,反而还有点放松。 那王爷如此对待一个柔弱女子,对于要想离开的严玲婉来说可以说是期盼的。如果王爷正儿八经的和她拜堂成亲,她还怎么走?这个时空又不是后世,婚姻不满意可以离婚。在这里可不是离婚就能轻松解决问题的,严玲婉要想离开连个借口都没有。现如今有了这事儿,面对宁王妃的身份,面对皇上都能有个理由,这不是很好吗?因此对于严玲婉来说,这是好事儿,今后自己能走得更加容易! “你们两知道人为什么长了两只眼睛,两只耳朵,而只有一张嘴吗?”寻思了一会儿她才问出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毕竟还要带着两个丫头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她担心两个丫头因天真而吃亏,而误事儿! 一张嘴巴,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人不都是如此长得吗?哪有为什么?两个丫头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的看着小姐摇头:“不知道。” “那是教人多用眼睛看、多用耳朵听,少用嘴巴说,所以只给你们一张嘴是少说废话的意思。” 严玲婉的一席话,说得两个小丫头都撑大了眼珠子,人的五官为什么要这么长原来是这样的? 人的五官长成这样,是这意思吗?暗处的两个隐卫皱眉,不懂,但又觉得这女人说得似乎有一些道理。 “祸从口出没有听过吗?今日之事往大了说,那是杀头之罪。皇上下旨赐的婚,王爷再大还能大过皇上去了。皇上说的话一言九鼎,谁能不遵从,不遵从那就是忤逆,是抗旨,严重的还要株连九族。 这宁王爷是什么意思,不需要我们费脑筋。不管他是什么意思,纵使那王爷有十个,百个意思,现而今都只能是军情紧急这一个意思。明白了吗?” 株连九族?杀头的大罪?两个小丫头瞬间张大了她们的小嘴,惊得眼睛都变大了。 严玲婉看着两个小丫头吃惊的样子,顿了顿摇了摇头继续说:“就凭你们俩在王府大门口说的那话,拉去砍了头,你俩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说到这里,严玲婉用手指在脖子处划拉了那么一下,吓得两个小丫头赶紧的吞唾沫。 那是什么动作?暗处的隐卫唇角一勾,不过这女人看问题看得很清晰嘛,难怪她没有大吵大闹! “今日以后与往日不同了,我们现在是在宁王府而不是尚书府,两个丫头要记得这是有区别的,知道吗?多听多看少废话,都给我记住了。这府里的大管家武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一会儿我们吃了后沐浴休息吧,记住少说点废话,免得脑袋提前搬家!” 多听多看少废话!两个丫头无意识的点头…… “是,小姐。”两个小丫头在严玲婉的一通提点下,逐渐反应过来,才明白自个儿今天犯了多大的错。两个丫头相互看着心里都在后怕呢!两丫头吓得连连的伸舌头,小姐是越变越聪明了!不过,小姐怎么就看不出一点生气的迹象,清淡得就像不是她被丢大门口,而是别人一样! “咱们先安顿下来,相信我,要不了多久,我们会离开这里的!”见两个丫头似乎是懂了她刚才说的话,严玲婉才微微垂头轻声的说。像是说给两个丫头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只是声音极小,也不知道两个丫头听见了没有,总之暗处的两个隐卫是听见了。 原来她也想着要离开! 夜色见浓,夕阳终于耐不过时光磨砺,坠落在山谷里。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回到住处的栾提呼厨泉,端着茶杯坐在椅子上沉默着。而他的贴身侍卫们则是在屋外小声的议论今天看见的那一幕。 嫁入宁王府的女人即便不是倾国倾城的容颜,对于这些匈奴人来说,也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了。生活在广阔的大草原上,不说日晒雨淋,就说那像刀子一般的风,日日在脸上招呼,女人们的皮肤自然没有南方的女人好,再漂亮的女子和这里的女子相比都失去了几分水嫩!即便是匈奴的九公主,那个大草原上的最美丽的女子,和那个女人相比,都没有那么水嫩! 在栾提呼厨泉贴身侍卫们的心中,宁王就是一傻缺,这么美的女子竟然不要?这么水灵的女人放在大草原上该是多少男人争着要想娶的呀! 宁王是傻缺吗?不是。但在这事儿上却是冲动了,真心犯了傻! 严玲婉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身,披了一件单衣,轻手轻脚下了楼来到院子里。严玲婉抬头望着布满星星的夜空,院子里的微风阵阵略有凉意,凉风吹过心里虽然舒坦的多,但还是耐不过心里的惆怅。 这病恹恹的身体应该是和自己一样有哮喘,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只有通过锻炼来达到有效改善,来强身健体。反正那个劳什子王爷不待见自己,暂时也没有什么危险,不过也不是长久之计。要想办法离开,还不能连累了这具身体的爹娘哥嫂,他们都是好人。严玲婉和严家人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们对自己的疼爱,还是非常的感激。 月光下,一大片的乌云缓慢的移动着,黑沉沉的像要下雨了。严玲婉站在院子里待了会儿,心情低沉,可是再怎么发呆也回不去,能怎么办?她开始无聊的在院子里来回的踱步,即便想睡,她也睡不着。自个儿在院子里慢慢地走着,想着之前,想着现在,她始终觉得自己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跑这里来了,一定有什么原因吧,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第四十一章 叛逆青年 在漫长的历史中,人类社会一直处在落后的农业、手工业时代,当时没有发展起来的工业化生产。有了第一次与第二次工业革命才使得人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在后世中,以电力技术和电子技术为基础的电磁学理论,使人们大大的改变了生活。后世中的人想都不敢想,一旦离开了电与他们常用的电器,他们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的?工厂停工,交通会中断,各种电器都不能工作,电话打不了,电视不能看,电脑不能用…… 没有电,将会不堪设想! 可怜的严玲婉被突然发配来了这里,一个没有电,更别说电器的时代。之前她因为要养伤,总是睡觉,后来好点了又要了解这个时空,大量看书,那种感觉还不是很明显。可是现在没有电,没有她生活中一切熟悉的东西,没有她生活中用习惯了的东西,自然,痛苦的感觉就来了,就像有一只猫在抓一样,心里难受得紧!浑身都有些不得劲!这种感觉会不会像瘾君子戒毒呀! 只是瘾君子是戒毒,戒赌,而她是戒电,戒手机、戒电脑,等等一切习惯的东西!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可以用,这日子怎么打发呀!没有音乐听,没有小说看,好无聊,也不知他们好不好?严玲婉索性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静下心来抬头看着空中的弯月,这弯月和那里的是不是一样?心里升起一种感觉,她细细的去感受,原来是孤独,这样的感觉可是原来的她从来没有过! 孤独,在文字里的解释是独一无二的王者。都说孤独是一种状态,真正的孤独是高贵的,当一个人孤独的时候,这个人的思想是自由的,思想是放射的。不记得谁说过,不会享受孤独,就不会享受人生! 孤独? 自己是来学习这个的吗?后世中的严玲婉开朗,因为性格好,人缘关系自然也好,没有晚自习的时候,没有课的老师喜欢来找她聊天,天南地北的聊。聊到儿子下晚自习,再和儿子回寝室,每一天都忙,生活过的紧凑。像这样一个人看着月亮发呆的时候还真的没有。 静静坐在大石头上,严玲婉感觉着放空的自己,感觉着宁静的自己,享受孤独!用心的去享受孤独!可是这是享受吗?心里莫名的伤感起来,人就开始越来越难受,想妈妈,想爸爸,想儿子,想老公,想姐姐…… 老公,真是分开后才知道自己好想你呀!早知道会发生莫名其妙的事儿,我一定不会和你吵架,一定不会说离婚的话来气你! 老公,我好想你!想到这里心里酸涩,眼眶里不自觉的就有了一些雾气。 暗处跟着的两个隐卫有些犯傻的看着眼前坐在大石头上的小女子,月亮有那么好看吗? 严玲婉在烟霞阁感叹夜空中的弯月时,宁王陈子墨也在军营里,独自在营地里走着。紧急军情当然是借口,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子还是个废物,怎能嫁本王?本王就不拜堂,看父皇能拿本王怎么样? 陈子墨的霸道,混账的本性又出来了,他自己心里很明白,对于父王的安排,出于一种本能的他就想反抗。反抗了多年,从小就是那样,父皇要他这样做,他偏偏要那样做,就没有一件事儿是顺了父皇的心。得,原来宁王陈子墨就一叛逆小青年! 在跑路这事儿上,即便没有二弟带来的消息,即便没有三弟说不清楚的感觉,王爷也会有这样的选择。王爷浑身的反骨,那就是一种习惯! 再说,还因为隐卫传回来的那首情诗,在王爷的心里认为,严玲婉这个女人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子,明明心里有个男人,还不是贪恋宁王妃的身份地位,要不为什么要嫁过来?这样的女子难道不是贪慕虚荣的人还能是什么人? 云调查回来的信息,王爷漏掉了一些地方,严玲婉因为从小身子就弱,弱不禁风的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婚那天才是严玲婉有生以来第二次踏出家门,哪里去认识什么男人? 一向精明的男人在习惯的反骨思维下,竟然漏掉了如此重要的细节! 男人紧紧地抿着薄唇,如果她能安安生生的在府里太平度日,过一段时间就如了严家的愿合离,放她离开。 陈子墨被清流公子严玲齐一通不带一个脏字的冷骂,直说的他心里郁闷、憋屈,就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而且是当着面,那样的冷言冷语!如果严玲齐和王爷打一架,可能王爷还没有那么憋屈。严玲齐只有一些简单的护身的武功,他当然知道自个儿不是王爷的对手,因此清流公子严玲齐用语言羞辱了王爷,而且还是狠狠地羞辱! 陈子墨一个常年浴血奋战的男人,哪里会什么耍嘴皮子的事儿?会的是最直接的,打! 两个男人从小所感悟到的东西都不一样,自然在面对这件事上会有不同。严玲齐从小在严培之的家人是最重要的教育思想下长大,知道心疼自个儿的妹妹,再加上自己的妹妹身体不好常常生病,所以更加的心疼自家的妹妹。而陈子墨七岁被皇上赶出皇宫,即便知道自己有一个妹妹,能见到面的次数也是极少极少的,何况他还去了战场十年之久。 “家人”这一个词在王爷的心中十分陌生,陌生到可以说没有! 陈子墨也由衷的佩服严玲齐的胆识过人,不愧为京城五大公子排名第二的人物!不过严玲齐那护妹的模样,也让他发不出脾气。她还真是好命,有这么一个护妹的哥哥,还有护着她的家人!还说她是一块宝,哼,在本王的眼里她就是一根草! “云,严家大公子已经回去了吗?让火和风去跟着那个女人,有什么情况及时回报。” “是,爷!”云微欠了欠身,领命闪身消失。 陈子墨转过身去,背手而立,月光照射下,高大英挺的身材,美伦美焕。只是冰冷的双瞳射出了厌恶之光。陈子墨无情冷眸看着漆黑的前方,星眸微动,心事重重。 这些年自己依然孑然一身,回来的这两个月,见了那么多与自己靠近的女子,当面温柔贤淑,背面蛇蝎心肠。最讨厌这些贪图富贵,贪图身份地位,趋炎附势的女子,哼!为了这宁王妃的身份地位,还不是薄情寡意,这些虚伪的女人怎么能当本王宇儿的娘亲? 王爷别给自己找这么多的说辞了,说白了,宁王陈子墨就是一个凉薄无情的男人! 夜里下起了极细的小雨,小雨落在严玲婉的身上脸上,她只是动了动头,身子却没有离开大石头。 这女人看来是真的蠢,下雨了都还不进屋!是个呆子吧!我的个祖宗,幸好王爷跑路了,暗处的两个隐卫是无比的庆幸他们如神一般的王爷跑路了! “风,这是蠢吧?”一个隐卫问,他有些拿不稳自己的感觉。 另一个隐卫不语只是摇了摇头,他的心里也拿不准。你说她是愚蠢的吧,今儿白天在宁王府门口的表现又算得上是十分的精彩。说她不愚蠢吧,看个月亮能看上一个多时辰,下雨了吧还不知道躲! 严玲婉伸出手去接,雨很细也很绵像雾一般接不住,只是在身旁渐渐地形成了一层烟雾。她微微的勾唇,像雾一般的细雨落在脸上,她昂起头,仰着脖子闭着眼睛,用脸去感受,继续坐在大石头上是一动不动。 湿湿的雾气逐渐变成小雨,小雨细细密密的下着,悄悄地。倒是没有过多久,身上有了凉沁沁的感觉,小脸是早以全部打湿了,眼眶里也溢出了泪水,严玲婉像抹去雨水一般,抹去了流出的泪水。 下雨了,凉凉的,亦如她的心凉凉的! 慕容家 此时的慕容山无比的庆幸自家妹子没有被皇上指给宁王,如果宁王如此对待自家妹子,慕容家的脸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不过,如果宁王知道他要娶的王妃是雪儿,还会这样吗? 慕容山细细的想,半刻后他还是摇了摇头,其实也不知道答案会是什么?宁王就不是一个按照常理来的人。 慕容岩是朝廷左相,也是文官的领袖之一。堂堂的权相慕容家却出了两个习武的儿子,一个大儿子慕容鹰,二十四岁,至今在宁王麾下任宣武将军,是一个从四品的武官,另一个就是慕容山。 慕容山是慕容岩嫡出的第三个儿子,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现今在太子殿下麾下任昭信校尉,正六品的武官,是大楚朝前途大好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慕容家真正随了慕容岩从文的,在嫡出的子弟里就只有第二个儿子慕容苍,可是这个儿子却整日里与文亲王府世子张芸帛,老太师李云大人的嫡长孙李君明,礼部尚书严培之家的儿子严玲齐,刑部尚书段睿杰的儿子段东宁,几个大家公子常常混在一起。 第四十二章 轻描淡写 虽然几个大家公子都是才情了得的人物,混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天朝五大公子。可是这几个小子却不愿入朝为官,男人怎么能这样混到老死呢?这一直是慕容岩的心病之一。 最小的女儿慕容雪号称大楚第一美人,自然也学得才艺满身,自是慕容岩的骄傲。但却没有想到一次偶然的机缘,慕容雪喜欢上了林右相林竹贤的嫡长孙林雪。三年前皇上指婚,慕容雪不愿嫁,做出了让上层贵族纷纷侧目的事儿来,闹自杀! 因此,至今皇上都没有再给慕容家的小女指婚。又因为慕容岩的关系,没有人家敢来提亲。林竹贤的嫡长孙林雪,从身份才艺来说自是配得上他慕容家的女儿。但是林雪的身子不好,那是一个活一天算一天的年轻人,说不上哪一天就死了。 如果随了女儿的心,那真是说不上那一天自家的女儿就成了寡妇,慕容岩怎能把自家的女儿嫁给他?再说,堂堂的左相和右相家联姻,皇上能同意了?能同意了才怪!自然这慕容雪也成了慕容岩的心病。 唉,还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呀!家家都有不顺心的事! 宁王陈子墨却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皇子,陈子墨诡异、腹黑,常常出奇制胜,要不怎会在战场上十年无一败绩。做为一个将领,统帅着几十万的大军,如果不诡异,不腹黑,能打胜仗吗? 慕容山比宁王陈子墨小三岁多,原本两人之间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但因为慕容鹰的关系,慕容家算是极其了解宁王脾性的家族了,宁王陈子墨在慕容岩的眼里那就是一个混小子。小时候就腹黑无比的小子在军中,只会更加霸道,更加腹黑,更加诡异! 慕容岩并不看好自家女儿嫁给宁王,早之前听说了传言后还暗自的担忧了许久,他打心里不希望皇上把自家女儿指婚给宁王。大殿上皇上的赐婚一宣布,慕容岩当时就替自家女儿大大松了一口气,心里暗自的庆幸着,却又暗自为严培之惋惜着。 今儿这大婚之事宁王落跑算什么?相较于那混小子小时候做的事儿,并不算什么?在慕容岩的眼里至少宁王没有当场杀了严培之的女儿,血溅喜堂,严培之一家都应该感谢天,感谢地了! 那严培之知道这些事儿吗?知道,宁王小时候的事儿他都知道。只是严培之以为宁王在军中磨练了十年,当年再混账的小子也能有一定改变不是,心性应该更加的成熟不是,却没有想到是毫无改变! 不过,让慕容岩有些吃惊的是,在今儿这事中严培之女儿的表现,那一句话听起来轻描淡写,但却化解了很多很多。让慕容岩吃惊的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子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一、那句话说明王爷以国家大事为先,为宁王爷树立了正面的形象。任谁要 想指责宁王的行为还不行。人家宁王爷可是为了国家大事儿连大婚都给耽搁了,你能说宁王什么?什么都说不了不是,似乎还值得嘉奖。 二、挽回了皇家的颜面。一个皇子大婚还是皇上赐婚,竟然落跑!这是狠狠 的给了皇家一巴掌,换个角度来说也可以认为这是给了皇上一个极大的难堪。但是那一句话,却说明皇上教养出来的皇子忠君爱国,皇上脸上自然也能好看一些。虽然慕容岩知道皇上下来不知道会怎么收拾宁王,但是明面上皇上绝不会有任何动作。 三、自然也挽回了她自己的颜面,严家教养出来的女儿自然是明事理的,是 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子,知道孰轻孰重,在国家大事面前婚事算什么?怎么能斤斤计较?不仅挽回她自己的颜面,还显示出她严家良好的教养。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真正的原因,但明面上却被严家丫头一句话就给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把一件极其丢人的事儿给来了一个大翻转。这样的丫头竟然被传言是草包,是废物,真可笑! 严培之的女儿竟然如此之聪慧,那么严培之的儿子呢?慕容岩对严家丫头有了好奇,但也没有在三儿子跟前多说,对慕容岩来说再聪慧的女子也只是一个女子!一个女子能有多大的能耐?最多就是今后宁王府的后院会一直被她把持。 慕容岩很快把他的好奇转移到了严玲齐的身上,看来得找机会好好和自家老二慕容苍探一探。女儿都如此聪慧,儿子呢? 慕容岩都能在家里分析今儿发生的事儿,还分析得如此透彻,自然其他的人中也能有人能分析今儿发生的事,只是各自有各自的见解罢了! 林竹贤同样的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分析这事,慕容岩能想到的林竹贤也能想到。没有想到严培之的女儿竟然如此简单解决了这事,关键她还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宁王府!只是不知道这宁王妃的身份…… 慕容岩、林竹贤你们能想到的事儿刑部尚书段睿杰也能想到,太子殿下陈子彦不是在拉拢宁王吗?如此聪慧的女子哪怕现在入不了宁王的眼,相信宁王已经知道了今儿的事,要不了多久这女子一定会获得宁王的重视,只是可惜了这样的女子,身为女儿身,如果是一个男子…… 想了半天,段睿杰做出一个决定,看来得让段北宁到太子府去一趟,提醒一下彤儿,该如何去和这严家女子交集。自家女儿是太子妃,就是今后的皇后,可是太子殿下一日没有坐上那个位置,都会有无数的变化,段睿杰不得不小心。 皇子之间的夺位之争有多么的残酷,他自然知道太子殿下成功了彤儿是皇后,是段家荣耀。但是一旦失败,彤儿就会面对死亡,段家上百口的人都会面对死亡,段睿杰不得不小心。 想起宁王小时候的所作所为,上房揭瓦,随意打杀宫人,可以说坏事儿做尽。虽然每一次闯祸,表面上都以宁王挨打、挨罚做了完结,可是哪一次不是皇上给兜着过了的? 而现今皇上把如此女子指婚给宁王,段睿杰心中一紧,一种极不美好的感觉袭来,难道说皇上有心传位给宁王? 严玲婉一句随口挽回自己面子的话,被这些个官场老手给想来又想去,剖析了又剖析。原本简单的事儿拿给他们,翻来覆去的咀嚼,反而给整复杂了。 但是不怪他们呀,如果这话被一个原本就很聪慧的女子说出来,他们不会有多奇怪。怪就怪在这话被一个草包、废物说出来,自然就奇怪了,不怪他们会多想! 严培之在严玲齐离开后,送走了顾家老爷子和顾家人,夫人早就被几个婆子给送回房去休息去了,刘惠莲安排了曹欢去请大夫来给婆婆看看。 大夫说夫人这是急怒攻心,再受不得任何的刺激了,病人一定需要静养,大夫害怕夫人得血瘀证,否则神仙来了都救不了。大夫开了药方子,曹欢出府去抓药,刘惠莲和自己的丫头小柳则陪在婆婆的房间里。 原本应该欢欢喜喜的礼部尚书府,一片沉闷。没有一个下人敢大声说话,小心翼翼的做着该做的事情。 严培之独自一人去了书房,坐在椅子上,这才静下心来一点点的寻思着从大殿赐婚到今儿的事儿。聪明的人静下心来一想就通透了,发现还是婉儿会处理呀! 慕容岩等老奸巨猾的人都能想透彻的事儿,静下心来时严培之自然也能想透彻了。只是事儿毕竟是发生在自家婉儿身上,人就不能那么平静,就不能那么淡定,心里的怒,心里的气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平复。 人其实就是这样,当事儿发生在别人身上时,都能冷静、客观的去分析与对待。但是,一旦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者说一旦发生在自己的亲人身上时,就不会那么淡定,那么冷静了! 无欲则刚,关心则乱!说的就是这了。不过,只要是个人都能理解的。 在这个时空里,大部分的女子都只是学习弹琴、练习跳舞,极少的人家会让女儿简单认字。在男人的心中,女人是极其没有地位的。当然如果一些世家大族的女子,高官的女儿有机会入宫,有机会嫁入皇家,或者说有机会嫁给其中的某一位皇子,像这样的大家族,高官才会不遗余力的去请有名气的人来教家里的女子更多的东西。 而这更多的东西其实就是后院女子之间的手段,学习后院之争,或者说后宫之争。因此在面对今儿发生的事情上,男人与女人之间考虑的层面不一样,看到的也不一样,自然结果也不一样。 女人是敏感的,常常能直观的看透事物的发生本质,但是在面对已经发生了的事物时,处理方式和看法往往与男人不同。男人们更加看重事情的结果,或者说对事物的处理结果,而女人更加看重事物是如何发生的。 第四十三章 成何体统? “哼,愚蠢的女人,还真以为宁王是军情紧急?那是逃婚,愚蠢的女人还自以为是得紧呢!”太保府里赵茹儿把大街上听来的信息加以综合,得出以上结论,心里是既高兴又不屑。 大楚京城今儿像赵茹儿一般的女子一抓一大把,多的是女子原本失落的一颗心又被提了起来,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希望。今儿晚上除了当事人严玲婉睡得安稳以外,大部分的有心女子都处在兴奋和幻想当中,因为太高兴,太兴奋了直接导致睡不着。 中行妙丹就因为太过兴奋而睡不着,中行妙丹美滋滋的傻笑着。中行妙丹比宁王小两岁,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她从小就爱追在九皇子的身后,从小就立志要嫁给九哥哥,因此拒绝了很多有才气,有能力的青年,只是这一等就等了十年。 终于盼着九哥哥回来了,皇宫的庆功宴上皇上就给九哥哥指了婚事,可指婚的女子却不是她中行妙丹。中行妙丹与娘亲密云公主一起进宫找皇上闹过,但皇上的态度很坚决的否决了密云公主的所有提议。 中行妙丹这下是心都死了,可今儿的消息一传到密云的中行府,她那死了的心瞬间复活了过来,看来九哥哥的心里应该是中意妙丹的,九哥哥是愿意娶妙丹的,要不怎么会如此对待皇上给他指婚的女子?嗯,一定是这样,看来得让娘亲进宫去找皇上好好谈谈了! 清晨,空气清冷。快到仲秋,一早一晚的天气更透着凉意。严玲婉已经早早的起来,其实她一个晚上是迷迷糊糊的就没有睡好,一会儿梦见这个,一会儿梦见那个,总是做梦。 起身后的严玲婉自己捣鼓了一阵,穿不好那繁琐的衣裙,也梳不好那么长的发,她随手扎了一个马尾巴,站在大大的铜镜前,看了看又觉得不妥。散开发丝编了一个独辫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色衣裤,出了屋子。 她站在院子中做了几个深呼吸,带着丝丝凉意的新鲜空气直入肺腑,嗯!古代这空气真是倍儿棒,比起后世中动不动就是什么颜色的雾霾天气预警,舒服多了。鼻尖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夹杂着竹叶的清香,很舒服,有一种在吸氧的感觉! 站在院子中做着准备运动,压腿、扩胸、活动活动胳膊。她做完准备动作,沿着王府里的石子路,一路小跑。 呼、吸、呼、吸…… 天色渐亮,薄雾被金灿灿的阳光照得四下散开,王府中渐渐有了声音,晨起的侍卫陆陆续续的出现,见到跑步的严玲婉,有的捂着眼睛不敢看,有的张大着嘴巴合不拢,有的大叫一声迅速跑开,是一片乱糟糟。 跑步的女人眼眸子转动,一个挑眉,心里暗想至于吗?搞得鸡飞狗跳的?难道古代的女人不跑步? 是的,古代的女子不跑步! 这女人怎么这样?王府里的下人和侍卫闹不明白了,这女人是没有羞耻心吗?昨儿看起来还觉得这女人至少不应该是一个草包,可是今儿大早,他们认为这女人还真的草包、废物一个,就连羞耻之心都没有了,竟然能只穿着中衣中裤就出来跑步! 这样的女人不知廉耻!不懂规矩! 十二个时辰还不到,严玲婉就让王府里的下人与侍卫又有了一个认知变化,完全是一个大反转。严玲婉不知道,要知道她可能最多也只是撇撇小嘴而已,谁能穿着拖地的长裙跑步? 再说了,她是没有穿衣服吗?全身上上下下都被布料包裹完完整整的好不好。再进一步说,她就不是一个那么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严玲婉一贯奉行的是:自己吃自己的饭,自己做自己的事儿,自己走自己的路! 这一圈小跑下来,居然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严玲婉小胸脯快速的起伏着,在烟霞阁院子门口走动,做舒缓放松运动,抖抖腿,甩甩手。 这小身板还真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也太弱了点!原来在学校绕着操场小跑也能跑个十圈嘛!看来还得加上瑜伽练习,调理气息。 严玲婉站在烟霞阁院门前正想着要如何锻炼这小身板,突然后面传来了一声惊呼:“宁王府缺钱到斯呼!” 呀!斯呼?谁在说?严玲婉转过身,就看见两个大男人,一身华服站在她身后。一个年约三十岁,看起来成熟稳重,隐隐地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尊贵之气。另一个看样子不过二十,年轻的脸庞帅气而阳光,还有点霸道之气。 严玲婉暗自撇嘴,这是谁呀?还斯呼?害她差一点以为孔老夫子来了呢! “你在搞什么鬼?快把衣服穿好!皇兄,您看她成何体统!宁王府缺你吃,缺你穿了,等本皇子告诉九哥,好好收拾你。”年轻的男子带着怒气的小声吼道,声音里充满了不屑,眼神里填满的是鄙视! 我搞什么事儿,管你鸟事儿!还鄙视我?还想要收拾我?凭什么?严玲婉心中升起一丝怒意,你以为你是老几?看着长得挺阳光的,鬼个阳光。穿的人模狗样的,你是我的谁,凭什么来管我?严玲婉是一个只有爸爸可以说她的人,连老公都管不住的女人,会在意你才怪了? 严玲婉早上为了跑步方便只穿了白色的中衣中裤,头发太长,又不会梳那复杂的发式,自己就简单的编了一个独辫,用白色丝带束起垂在脑后,这打扮在古人眼中叫伤风败俗?严玲婉瘪了瘪嘴,眼神冷冷的看着说话的年轻男子,倒是没有说话。 年龄大一些的男子带着微笑,眸子闪烁,站在一旁不打算插言。 他叫那个男人九哥,眼前之人是个皇子,皇子又怎样?以为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这种人除去那个高贵的皇子身份可能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有什么好自大的站在这里对本小姐呼来吼去的? 严玲婉微微的一个扬眉,冷冷的说:“这是谁呀!大早上不在自家睡懒觉,跑到别人家来,又吼又叫!” 睡懒觉?又吼又叫? “……” 年龄大一些的男人眼底疑惑了,从昨儿这女人的表现来看,能说出那么经典的话来的女子应该是一个极其通透的女子。刚刚十皇弟已经称呼过了本宫皇兄,称呼过了宁王九哥,十皇弟已经表明了身份。一个通透的女子还能不知?不应该呀,看她的眼神变化她应该是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可是为什么竟然还这样冷淡?不屑?态度还有些嚣张? 严玲婉自然是听见了,知道,知道又怎样? 运动后的严玲婉,几缕打湿的发丝粘在额头上,白嫩的脸颊泛着粉色,像一朵洁白的莲花,亭亭玉立。素白的中衣几乎被汗水全部打湿,清晨的阳光下,她还算不上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 十皇子陈子华心头一动,低吼了一声:“该死的女人!”就风风火火地冲起走了。 严玲婉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该死?你才该死!你全家都该死!哼!严玲婉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 “十弟,不得无礼!”太子陈子彦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疑惑,出声提醒十皇弟这是无礼的行为,可太子的话刚出口十皇子陈子华已经跑得不见了人影。 太子陈子彦冲着十皇弟消失的方向无奈的叹了口气,老十成婚都快一年了,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罢了,罢了,十皇弟的面子被九弟妹损了,走了也好! 太子陈子彦这才回身过来,唇角轻扬,看着严玲婉缓缓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九弟妹别见怪,本宫这十弟就是这般风风火火的人。本宫是子墨的大哥,弟妹以后像子墨一样称本宫大哥就好。” 本宫!大哥! 那就是大楚的太子啰! 太子!古代的第二高位者。 难怪严玲婉隐隐觉得他的身上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尊贵之气。仔细的打量他一袭白色的锦衫,头戴黄金冠,斜插一根白玉簪,金线描绘绣出舞爪的蟠龙在他胸前,白色和金色的搭配衬托出他不凡的身份。俊美的五官如雕刻一般,出鞘般的剑眉下面是一双如墨的凤眸,眼若星辰,眉目转动间,是出奇的高贵。再看他唇带微笑,不失儒雅之气,这就是大楚国的太子爷!这样的男人瞬间就能让严玲婉想起杜甫的诗句中出现的词语:玉树临风! 这男人长得挺帅的,颜值颇高!据说他是一个文武双全的男人,见他看着自己是眉眼都带着微笑,丝毫看不出来有作假的迹象,这男人走的是亲民路线吧! 嗯,其实走亲民路线好呀,只是不知道是真的亲民还是假的亲民?不过,管他是真心亲民还是假心亲民,只要不要来惹我! 一想到这里,严玲婉再次看向玉树临风的太子殿下,看他的穿着,看他的气度,嗯,还有点那份儿!严玲婉在心中暗自给他打分,想了想给出了一个75分,良! 第四十四章 不懂礼数 严玲婉在心中为太子打了一个中不溜的分数,最主要的原因是陈子彦没有在她的面前端起一副了不起的太子爷架子,否则可能会不及格! 站在权利顶峰的男人,大多都戴着假面具,严玲婉对这种日日泡在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人没有多大的好感。 多年之后太子殿下都十分的庆幸在九弟妹的面前没有端架子,多年之后他都十分的庆幸他走的是亲民路线。没有拿架子与亲和的形象至少比威严、霸道式能让人容易接受,因此太子陈子彦给严玲婉的第一印象至少是不讨厌! 不过,他是太子,我需要给他下跪行礼吗?可是,这身打扮似乎……不适合!既然不合适那就装懵呗。大家都说严玲婉是草包废物一枚,不懂礼节应该没什么吧?严玲婉突然觉得自己有个草包、废物的光荣称号,还是很有好处的,至少这会儿就不用下跪。 意外!意外!这个女人竟然在打量本宫?明明知道本宫是谁,没说立刻行礼,竟然是上上下下的打量本宫!这一个发现让太子陈子彦有些意外,就连朝堂中的大员在本宫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小心侍候的。一般的女子见到太子殿下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的,哪一个不是立刻跪地行礼,头都不敢抬,更别提敢直视本宫!这个女人倒好,怎么会是这般的反应?她那表情……是在装懵吗?竟然敢!哈,有意思!严玲婉在打量太子陈子彦,而太子也在打量她。 严玲婉在自个儿心里掂量来掂量去的想了想,既然一开始就没有下跪,那现在也不用下跪了。得,找了那么多的借口,严玲婉压根就不想下跪,为什么要下跪?于是她仅仅福了福身子,才说了一句:“是,严玲婉见过太子。” “弟妹,你这是……”陈子彦看着她微微福身,并没有打算计较她的无礼。看着她那一身的打扮,迟疑的问道。 严玲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白色的衣裤,倒是大大方方的回答:“晨练呀,穿着裙子跑步多不方便!” 晨练?太子殿下心里觉得新奇,大楚的女子除了那几个喜武的女子大早会起身练练拳脚,还没有听说哪一个普通女子早上起来晨练的。不过他们练武时都是穿着劲装,身子利索的,是更没有听说哪一个穿着长袍或者穿着裙子练习的。 “小姐?”烟霞阁里的两个小丫头听见外面的声音早已起身,桃子丫头大一些,留下红儿在屋里,她自己走了出来,一直立在小姐的身后。等着两人说话,这会子见两人没有说话了,于是桃子唤了一声小姐,想要提醒小姐一些该注意的事情,例如在男子面前女子该有的礼节,例如小姐的穿着该赶紧进屋去换衣裙了。 严玲婉扭头看见一脸急色的丫头,轻声呵斥:“进去!” 呃?桃子丫头心里着急,但小姐似乎并不希望自己出现。见丫头没有动,严玲婉又呵斥了一声:“进去!” “是。”桃子听出小姐的不高兴,赶紧转身回屋去,顾不得作为一个丫头该有的礼节转身逃回屋里。 看似呵斥其实是在维护,弟妹对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如此的维护?太子殿下脸上的表情没变,心里却有些诧异。而能有如此深的用意,弟妹刚刚不行礼是在本宫面前装傻。一想到这一点儿陈子彦脸上的笑意加深,站在眼前的人仿佛不是弟妹而是九皇弟一般。 真想着却听到风风火火地脚步声再次传来,只是这脚步声沉沉的,重重的,显出一些故意的挑衅。太子的笑意瞬间减弱不少而严玲婉则有些不悦地皱眉,那男人到底要干吗? 严玲婉扭过头,就看见让她想笑的一幕。那个风风火火地男人怀里抱着一堆各色衣裙,艳丽的衣服衬上他小麦色的肤色、暗沉的脸,还真是好笑。他在前面风风火火地走,后面跟着武伯和一大群衣着统一的下人,屁颠屁颠的跟着跑。 十皇子陈子华几个大步就冲到严玲婉的面前,将怀中的衣裙一把全扔到她脚下,冷声低沉的呵道:“这样够了吗?武伯如果这样都还不够,到云绣坊报本皇子的名号去拿,别丢了本皇子九哥的脸!” 原来他是去替她找衣服了,这小子有点意思。可惜还是太年轻,所有的表情都显露在脸上,不像是皇家的孩子,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皇家的孩子应该是那种成熟的早,腹黑的,狡猾的,或者是阴深深的,书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严玲婉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打量十皇子。 皇家的孩子都应该是老谋深算的,即便是外表如太子这般看着儒雅,看着亲和,其实内心很腹黑的! 哼,好笑,丢了你家九哥的脸?你家九哥有脸吗?就算有,他自己都不要脸,还怕别人丢?她原本心中有些怒意,这会儿却被气笑了。就从这行事作风上来看,眼前的小子就不像一个心机颇深的人,当然说出来的话就缓和了许多,只是还是淡淡的。 “你很有吗?到云绣坊报你皇子的名号就可以取衣服,是要给我办个vip吗?何必那么麻烦,你干脆说一声,把那云绣坊直接送给你皇嫂不就得了。”严玲婉淡淡的声音引起周围一片倒抽。“这样,你皇嫂有漂亮衣服穿了,也不会丢你九哥的脸了,你看多好!” 你皇嫂? 跟着十皇子跑来的武伯先是一僵,紧接着就微微一笑,他也不急着上前说什么了,低垂着头颅做出一个奴才应该有的姿势。 你皇嫂?太子殿下深深的看了一眼九弟妹,有意思,因为她有资格在十皇子面前端架子,太子闭着唇,准备看大戏。 味爱批!那是什么?众人楞神! “你……” 十皇子陈子华一个愣神,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不懂礼数的女子!如此不把他当回事儿的女子!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子!气得他真想上前一步,一掌拍死她!可是,这里毕竟是宁王府,而且太子大哥还在,他不能对这个死女人太过无礼,只得狠狠地压制自己的怒意。 陈子彦看着陈子华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唇角一勾。眼前的女子和九弟小时候特别像,不是样子像,是那嚣张的感觉特别像。陈子彦发现这一点后,心底暗暗的好笑,这是不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陈子华见太子大哥微微勾起的唇角,又看了严玲婉一眼,心中的气怒忍不住,抬手指着眼前不懂礼数的女子。 “你你你……”陈子华指着严玲婉你了半天,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居然那么嚣张,还那个什么味爱批?哼!陈子华衣袖里的手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举着的手则微微的抖动,双唇蠕动了几下,没有说出什么话来,最后气恼地一摔衣袖拂袖而去。 严玲婉微笑着对着他怒火缭绕的背影说道:“下次来,不要忘了带上云绣坊的房契地契啊!不送!好走!” 哼,是个皇子了不起了! 房契?地契?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弟妹你这可是把十弟气得不轻啊!何为味爱批啊!”太子陈子彦在看见十皇弟彻底离去的身影后,才看着严玲婉,是完全的勾唇笑了起来。 九弟这女人有意思,明明知道是皇弟,居然还那么有胆识,不像那些女人唯唯诺诺的,在皇子面前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其他了。这么些年来敢给十弟叫板的人,都没有遇见过,何况还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被传言说成是一个草包废物的女人!看来,只要有空闲这宁王府以后可以常来看看戏了。 “哦!就是高级客户的意思。”她一头黑线的解释了一声。 严玲婉那说话的方式着实让一旁的武伯惊出了一身汗,惊得武伯连忙上前为严玲婉介绍:“王妃,这是大皇子太子殿下,那走的是十皇子。” 武伯担心小王妃说出更吓人的语言,他可以不在乎王妃如何对十皇子,却不能不注意王妃在太子殿下的形象。武伯悄悄地看看太子陈子彦,见太子似乎没有要训斥严玲婉的意思,这才暗暗放下心来。武伯退后几步,暗暗拍拍自己的手背,如果太子不在场,武伯一定会拍他的胸口,因为小王妃的胆儿不小! “恩,我知道。”严玲婉轻描淡写的回答武伯。 知道!知道还敢…… 我的个祖宗呀,暗处明处的人除了严玲婉、陈子彦和武伯,其余的都很是吃惊,这女子的胆子是真不小?还是真的愚蠢? 她是真的聪慧到了一定程度呢,还是真的愚蠢到了一定程度?暗处的两个隐卫有些想不明了。王爷昨儿晚上传消息来,让火和风暗中监视这女人,两人有些不情愿,但想着是王爷的命令还是来了。 知道,她当然是知道的。太子殿下陈子彦眸子微眯,昨儿原本太子也要去参加宁王大婚,正准备出府时收到消息,知道宁王竟然落跑了,自然太子就不用来参加什么大婚了,新郎官都没有的大婚,他一个堂堂大楚的太子当然不用来。 第四十五章 说话方式 殿下让人一直关注着后面的事儿,在得知这女子是那样轻巧的揭过了老九给她的巨大羞辱时,陈子彦是拍掌一击,还叫了一声好。今儿亲眼瞧见她如何对老十的,她明明知道,却没有该有的礼数。太子有些看不透,这女子让他生出看不透的感觉,这感觉很不好!作为即将上位的男人最不喜自己看不透的人,最不喜自己不能掌控的人。 “武伯!快!快!哦!王妃也在。皇上赏赐下来的东西快送到府门口了,请王妃快去迎接。”昨日在门口见过的胖子颠颠的从外面跑了过来。 “哦,王妃,这是府里的二管家明光熙。王妃,赶快去前厅迎接。”武伯着急的说。 “还是等一下吧!我就这样去?”严玲婉说完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白色的中衣中裤。 唉!急则乱啊,武伯捞捞头,哪有人穿成这样去领赏的呢?接个圣旨都要摆香案,小王妃穿成这般绝对是不行的! 屋子里两个丫头,经过昨天被自家小姐训了一顿与刚刚的呵斥,也不敢冒冒失失的出来,躲在屋子里急的直打转。 严玲婉刚刚抬脚,就被脚边上的衣裙带了带,原来脚边上还有一堆那十皇子抱来的东西。严玲婉顺带的看了看脚边那一堆的衣裙,抿了一下红唇,灵动的眼眸一个转动,密密长长的睫毛煽动了两下喊了一声:“小红!” 很快屋里跑出一个小丫头,低着头。 “把这些衣裙抱进去,你和桃子把它们分了!”严玲婉对着红丫头边走边说,转身很快进了烟霞阁。 小丫头是头也不敢抬一下的赶忙弯腰抱起地上的衣裙就跑回去了。 太子一愣,她嚣张,连她的丫头也不懂礼数?一个小丫头竟然也敢不给他见礼?但是太子还在发愣时,小红已经抱起衣裙跑回去了。 王府里的下人直觉的疯了!十皇子抱来的衣裙,她竟然让两个丫头分了! 不抱进去分了,能怎么样?让严玲婉穿吗?不可能的事儿,嫁妆里几大箱子的衣裙,自己带来的衣裙都穿不过来,严玲婉难道还缺了这几身衣裙?更何况还是那么嚣张的男人抱来的。她只是觉得扔了太浪费,烧了又太可惜,那自然就让丫头抱进去分了呗! 太子殿下认为她嚣张,严玲婉却觉得十皇子太讨厌,大清早的跑到别人家来指手画脚,她最讨厌这样的人。严玲婉独立惯了的人,绝不喜有人在她面前指手画脚的,却没有想到她自己在别人的眼里也很嚣张!武伯、明叔,王府里的部分下人和侍卫,加上两个暗卫都有不同程度的感觉到了她的嚣张。 而这边并不是红丫头不懂礼数,是被吓到了,脑袋都是懵的,所以只有抱了衣裙就开跑。这会儿跑回屋里小丫头是手脚发抖,此时此刻站在屋子外面的高大男人是太子,是太子呀。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她们这种渺小如蝼蚁的女子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日能见到太子殿下,可是今日竟然见到了太子!虽然只是跑出去的那一刻极其快速的扫过一眼,但也算是见到了,怎能不双手双脚的发抖呢? 小桃倒是要比红丫头冷静得多,当然她并没有直接面对,所以要冷静得多。当看到自家小姐回来,桃子连忙拿衣裙给小姐穿戴梳洗。 听见父皇的赏赐送来了,太子陈子彦心里吃惊不小,刚开始有些吃惊的是这女子的大胆,而现在吃惊的是父皇对这女子的态度。今天其实是十弟听说了昨日发生的事情想来看热闹,他一大早就跑到太子府,拉着他到了宁王府,没成想十弟好戏没看成,反而被这女子大胆的抢白一顿,恼羞成怒。不过九弟做出这么大的事,别说严尚书家的颜面,就连皇家的颜面,都丢的是一干二净。 当然因为她昨日的一句话,父皇为了皇家的颜面也不可能怪罪谁,这么大早送来了赏赐,身为太子自然明白这是父皇在维护皇家的颜面。可父皇是在给九弟遮丑呢?还是在告诉九弟,即使没拜堂,她也是你媳妇儿!同时告诉大家,即使没有拜堂,她也是宁王妃? 不过,太子转念一想,父皇送来赏赐是一定的,只有这样才能让昨儿的事儿真正的揭过去!否则就承认了宁王的落跑。 昨儿下午进宫,母后是很生气的。原本知道宁王落跑,母后会有一定的动作,可是没有想到这女子的一句话,让母后的打算全部落空。陈子彦知道母后与兰妃之间的瓜葛,母后心里的痛就在兰妃身上。自小陈子彦其实是喜欢九弟的,喜欢九弟的恣意妄为,不仅是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心生羡慕。陈子彦打出生那一日起,就被立为太子,自小是严格教育。在母后的严格管教下,从来不敢做出一丝一毫有辱太子这个身份的事儿。那么多的条条框框给了他太多的限制,所以羡慕九弟的恣意妄为,大家都骂九弟是混小子,可他却很喜欢!每一次九弟惹祸,他在暗中可没有少帮过九弟。 陈子彦也想像九弟那样恣意妄为一次,可从小就被灌输着责任,而这责任就像泰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跟着他长大,跟着他成熟。陈子彦做什么事儿,说什么话都要想想身上背负的责任!都要想一想母后的期待!都要想一想父皇的用意! 这事儿如果严玲婉知道,她也只会同情一下,可怜呀的感叹一下!谁让你身在其位就得谋其事呢,这是你的责任,除非你不当这个太子? 严玲婉在两个小丫头帮忙下几下穿好衣裙,小桃也来不及给小姐梳好看的发式了,手脚麻利的撤了她自己编的辫子,又简简单单的把头发挽起,顺手抓了一支白玉发簪插在发间。严玲婉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见自己收拾得差不多才赶忙从烟霞阁的屋里走了出来,她的身后面自然跟着两个小丫鬟。 太子陈子彦正想着心事,抬头看见焕然一新的严玲婉,太子陈子彦感觉自己的心在那一刻跳漏了一拍。只见这个女人一身淡粉色罗裙,领口稍宽,镶上了金色丝边,裸露出一截漂亮的锁骨。腰际扎一红色金边腰带,中间绣有一溜的金榴花,腰间挂着八宝鸡血璎珞,简单的发式上斜插了一支白玉发簪,额前一排刘海,两鬓侧有两小束头发,弯弯曲曲的顺耳而下,温婉大方,白净的脸上配上圆溜溜黑漆漆的眸子,不施任何脂粉的脸,干净的犹如出水的莲花。他呆愣的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太子发现这小女子其实是吸引人的。 太子陈子彦微动眉头,看见这样的女子,老九会后悔吗?虽然不知道,九弟从来都怪异,思想也和众人不同。但是陈子彦知道如果换做他,他一定会后悔!不过如果是他,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儿了。 严玲婉出来看到武伯等人还在烟霞阁门口候着。礼貌的给武伯等人一个微笑,但是严玲婉不知道她这一笑是多么甜,多么迷人,陈子彦只觉得迷醉在了她的酒窝里! 微笑,这是基本的礼节好不好!真是的不懂礼貌!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前厅,只见一个老太监和一群小太监端着一大堆的东西站在前厅,老太监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严玲婉赶忙上前跪在早已准备好的蒲团上行礼。 老太监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了严玲婉说:“宁王妃,这是皇上赏赐的南海夜明珠一对,还有这些,请王妃过目。” 老太监一上来就是一声“宁王妃”,跪着的严玲婉眉头微皱,说不出自己在听到这个称呼时的感觉。 严玲婉见老太监身后一群小太监,他们手里捧着漂亮的布匹、绸缎,还有珍珠,首饰,玉器等等。 “谢皇上赏赐,谢公公,公公辛苦了,二管家带公公下去休息。”严玲婉接过盒子起身递给了武伯。 “太子殿下也在这儿?参见太子殿下,洒家不用再跑太子府了,殿下,皇上宣您进见。”老太监抬头才看见了立在一边的太子殿下,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大清早的太子殿下竟然在宁王府!老太监连忙上前给太子陈子彦见礼。 可是,太子殿下为什么大清早的就在宁王府出现?看来太子是有心拉拢宁王爷并不是误传,今后这宁王府里的人还得小心的侍候着! “哦?既然父皇召见,弟妹,本宫就告辞了。”太子陈子彦也不多说就和太监们一起离开了宁王府。 严玲婉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太子殿下和太监离开。 “王妃,老奴把这夜明珠和其它的都送到烟霞阁吧!”武伯问道。 “不用了,武伯像这样的礼物赏赐,该放那儿就放那儿吧!我也用不着。”严玲婉表面上无所为的说道,其实心里还是很有些肉疼。不是严玲婉无所谓,而是她自己掂量了一下,认为自己不能吃下这些贵重的赏赐。 第四十六章 浪费可耻 就像在现代,如果有一天一个人捡了一百元,在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那个人能安心的吃下捡来的这一百元,可是如果捡到的是一万甚至十万,即便没有人看见,那个人自己也会知道吃不下来而交给有关部门。此时的严玲婉就是这个心态,把现代人的一些观念拿来古代用。 “这怎么能行!王妃,这是皇上赏赐的东西,以后如果需要,您又拿不出来,皇上是要怪罪您的。老奴还是都给您送到烟霞阁去,王妃您收好就可。”武伯赶忙给严玲婉解释着,皇上赏赐下来的东西都是有专人登记的,什么东西何时赏赐给了谁,等等都是登记在册的。 哦,真的,那就太好了!那,我算不算发了一笔小财呢!心里的小九九面上不显,“哦,那个,好吧!武伯今后不要说老奴好吗?” 大管家撑着眼珠子盯了一会儿淡然的小王妃,不要说老奴!小王妃和王爷说的话一样! “王妃,早膳已经备下了,到小厅去用膳吧!”武伯楞了会儿神,才想起来王妃还没有进膳。 “好,武伯前面带路好吗?” “是!” 严玲婉学着古代女子走路——莲步轻移,真是惊叹啊,自己竟然也能走出袅袅婷婷的感觉来,她心里实在有些好笑!这样走路不会踩着裙子吗?不过想想应该不会,这样走路,慢的跟什么似的,还能踩到裙子?可是遇到急事儿的时候,该怎么跑呢? 得,一典型的给闲得无聊的人! 严玲婉跟在武伯的身后,一路走一路看,院子里到处都是翠竹,难怪绿色多的地方,近视眼都会少很多! 几人转过几个弯走过几个院子才来到小厅,小厅是专门用膳的地方,孟小东和几个下人正在小厅里准备早膳。 严玲婉一走进小厅就见桌子上摆满了碗盘,有八碟凉菜,八碟热菜,有一小盘子里装了四个鸡蛋,还有一盘小笼包,一共八个,正热气腾腾的冒着烟,另外还有一大碗粥。 “武伯,那么多我一个人吃吗?”严玲婉有点吃惊扭头看了看武伯再转回去盯着桌上的东西问道。妈呀!吃个早饭需要这么奢侈吗?和之前的早饭比较起来也太那个啥了,之前的早饭一个包子或者一个面包,加上一盒牛奶或者一杯豆浆。与眼前的早饭比较,那差别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很多很多,太奢侈啦!她的大脑里不自觉的冒出一句教育学生的话:浪费是可耻的! “是。”武伯恭敬的垂手站在一边回答。 “武伯,每天的早膳都是这个规矩吗?” “是,王妃。王府里王妃的饮食是有规定的。”武伯的那意思是我们绝对是按规矩来办的,绝对没有一点违规的地方。 严玲婉听出武伯的话中话,莞尔一笑道:“武伯,我可以改一改这个规矩吗?”严玲婉问道,吃个早饭都有规定,规定可真多!但是真的太浪费了,她实在是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心。 “王妃,您要怎么改?”武伯皱起眉头心里想,这已经是按照王妃的规矩照办的了,还要怎么改?武伯一时没有闹明白王妃是什么意思。 “武伯,我的意思是那么多,我吃不完。以后的早膳改成,三个鸡蛋,一盘小包子,一大碗粥和两碟小菜就可以了。我和两个小丫头,我们三人就这些已经足够了。想一想这天下还有多少人在饿肚子,别浪费了。武伯把多的都拿走,让其他人吃吧!哦,武伯还有以后的午膳和晚膳准备三菜一汤,安排人送到烟霞阁就好。王府太大,吃个饭都要这样走来走去,浪费时间!”严玲婉坐在正位上,举起筷子都不知道该先吃哪一样才好。 武伯一愣,王府太大,吃饭都能浪费时间? “武伯,明早就改吧!”严玲婉自顾自说的,压根就没有看见发愣的大管家。武伯回神过来,听完严玲婉的改动要求,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要这样改。 站在一旁的孟小东和其他的下人都是一顿,看了看严玲婉,女人不都是喜欢摆谱的吗? “是,就按王妃吩咐的办。”武伯满怀感激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另外,王妃,早膳后老奴想为王妃引见一下这府里的人,让大家都认识一下王妃。” 要见府里的人?严玲婉眨了眨眼睛,见一见也好。 “好。” 严玲婉招呼大家一起坐下来吃早膳,可是两个丫头看着武伯和其他人不解的眼神站在一边没有敢动。小姐在严府这样没大没小的早已习惯了,但是昨儿小姐不是才说这不是严府吗?怎么今儿小姐自己倒是忘记了!哪有主子和丫头一起进食的,如果被别人知晓,还不知怎的说自家小姐?因此两个丫头站在一旁动也不敢动。 “快来呀,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严玲婉可没有这些习惯,吃个饭身后要站一堆侍候的人,那得多难受! 她又催促了几声,两个丫头才在几个人惊讶的眼神中,扭扭捏捏的坐下。 “武伯,也一起吃吧!”严玲婉又一次招呼。“你们也别站在那里,都去吃饭呀!”她觉得自己吃个饭,身后一堆人站着,也吃不好,有一种被人押着吃饭的感觉,自己又不是犯人! “是!”武伯见她坚持,于是挥退了其他人后,他才坐下来和严玲婉她们三人一起吃早膳,席间见严玲婉很是自然的给两个丫头和自己布菜,那动作像是做了几千遍一样。武伯心里顿时被一种热热的东西给包裹住,小王妃她真的与众不同! 原本是她一人的早膳,结果变成四人的早膳。 早膳后,武伯引领着严玲婉和两个丫头来到前院,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 一看之下,高高低低、乱七八糟的站了一大院子人,但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严玲婉出嫁前虽然听爹爹说过这宁王爷有些与众不同。但今日一见还是吃惊不小,都是男人,这些男人的年龄有大有小,但是每个人或多或少看起来,都有些受伤留下的痕迹。站在第三排右边的那个男人甚至还断了一只手臂,严玲婉吃惊的表情扭头看着武伯。 都是战场上下来的男人,哪里能没点儿伤? “王妃,这就是府里所有的下人,一共二百六十五人。他们都是跟随王爷在战场上经历了生死,现下已经没有了家人,所以王爷把他们都留在府里做事。他们当中各自有各自的分工,像刘福贵和鲁柱子是专门负责后院的树苗……”武伯在一旁给严玲婉解释着,巴拉巴拉的介绍了一大堆。 “大家都来给王妃见见礼,以后王妃就是这宁王府里的女主人,大家要听从王妃的吩咐。” 宁王府里的女主人?严玲婉微蹙的眉眼扫了武伯一眼。 王妃?王爷大婚之日就跑了,堂都没拜的人算王妃?这天大的笑话,全天下都知道了,还王妃呢!再看看今天早上穿的是伤风败俗,不伦不类,哪有王妃该有的风范?这些男人们各自在心里想着,眼里透出了不屑。 严玲婉却在想,妈呀,一个主子,下人却有二百六十五人,竟然要那么多的人来侍候一个人,围着一个人打转?太腐朽了,太腐朽了。就自己穿越过来后,有好多事都自己亲自做,没有假手让两个丫头做,她就没有要压迫谁的想法,当然最主要是自己不习惯,后世中人人平等的观念一时半会儿是转不过来的。 部队里操练过的男人居然站的乱七八糟,黝黑的面庞上是他们眼中的不屑,表达得清清楚楚!心中有了一丝了然,他们心里不服,为他们的王爷叫屈,故意给我甩脸子呢!哼!我严玲婉教书十年,什么叼样儿的学生没有见过? 严玲婉嗤笑一声,我没有武功,打不赢你们,但我可以说呀!于是,严玲婉摆出一张严肃的脸来回走了几步,用眼睛审视着眼前这一大堆的男人。 紧接着她摇头咋舌道:“啧啧啧,看样子宁王爷不怎么样嘛!带出来的兵士,就这歪瓜裂枣的站都站不直!行不是行,列不是列。武伯,这些就是跟随宁王爷打过仗的男人嘛?哪里有军人的样儿!因为军人的坚强,在我的心里像大山。因为军人的心胸宽广,在我的心里像大海。因为军人的勇敢,在我的心里像天上的雄鹰。虽然说现在已经不在战场,但军人的气质应该是永生的!看看你们现在,不觉得可笑吗?反倒像一群妇人!这就是你们王爷带出来的兵?” 哼!军训三天的小学生都比眼前的男人们强!原本这些军人她是打心底里尊重的,可他们先不尊重自己,就别怪我出言犀利。 听到严玲婉的奚落,毕竟是部队里出来的,大部分男人不好意思的都站直了身子。武伯却在心里暗笑,这小王妃牙尖嘴利的,就简简单单几句奉承军人的话,把军人扬的越高,就把他们扁的越低,这般就把人给洗刷了! 第四十七章 自知之明 严玲婉冷眸轻眯,一群莽夫,先洗刷洗刷!刺激刺激他们! “武伯,我想出门去一趟,能让孟小东去安排一下马车吗?”严玲婉准备对这些人先冷冷,让他们多站一站,反省反省再说。不懂尊重别人的人,她看不上。 “王妃,您今天就出门去不合适……”武伯听完她说的话后有些犹犹豫豫地说。其实不是不能出门,只是昨日发生的事,现在全京都城正谈论的热火朝天,这时王妃出门,那么难听的话还不被听个正着!所以武伯很快下了决定,一定不能让小王妃出门去。 “不合适,为什么?”严玲婉眨巴着眼捷,有些不解,不是听说成婚后的女人就可以自由出门了吗?难到这里不是?如果真的不能随便出门,以后逃遁的事儿还有待仔细的规划了。 的确还真的不是,成婚的女子要出门首先要征得自己的夫君的同意,才能说出门,并不是成婚后想出门就出门。 “王妃,主要是您昨个儿才嫁过来,都还没有过三朝回门的日子,就自己出府,别人会说王妃没有规矩。” 武伯那话的意思是至少要三朝回门后,方可自行出去。哦,妈妈咪呀,还要等到第三天! 没有规矩?严玲婉抬起了眼捷,看着巴拉巴拉正说话的武伯。规矩?哪有那么多的臭规矩?昨个儿才嫁过来?我昨儿哪里嫁了呢?严玲婉心里并不承认自己嫁了,只是在老人家面前她不想多说,所以听到武伯的话,心里有点不舒服也没有多言语。 “本来……按规定今天应该是要进宫谢恩的,但是王爷不在,皇上昨儿晚上传来口谕,进宫谢恩就免了。”武伯看见了小王妃抽搐的动作,不过他还是坚持把自己该说的话给说完。 严玲婉寻思了一下,算了,也别为难老人家了,于是她抱歉的对武伯说:“哦!既然有这样的规矩,那就不出去了。那武伯能帮我准备一些画画用的纸笔、颜料吗?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想去看看画画的用具。” 小王妃会画画?没有听说呢?武伯心里想着。 “不过,不用进宫是一件好事!”严玲婉自言自语道,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那些什么宫斗大戏她知道,可她更知道自己不擅长那些个什么宫心计,要自己去面对一群笑得比花儿艳,心比黑炭还黑的女人,宁愿自己暂时被关着。能不进宫自然是好事,能不用去和那些莫名其妙的女子见面自然是最好!不就是关三天嘛,得,看三天的书都比去看皇宫里的那些女人们强! “……”武伯离得近,听见小王妃独自嘟哝着不用进宫是好事后又是一愣,不知该说什么,小王妃果真与众不同! 严玲婉在心里嘀咕开来,算了,不出去就不出去,等三天以后,看我出去给你看,可是面子上还保持着抱歉的表情。 那不出门,这两天干什么呢? “王妃只要您吩咐下来,奴才们会好好办理的。您放心,老奴让小东到胡记笔行去给您买。那胡记笔行是北京城里最大的一家笔行,里面的文房四宝都是上等货。”武伯急急为严玲婉解释。 其实她想以去买笔墨为借口,出门观察观察地形,好为今后出逃做准备才是主要得目的。 “好,谢谢武伯。那我没什么事了。”又出不了门,那我还能有什么事儿?还是回去把自己给关着看书吧! “那王妃,这些人呢?”武伯小心的问。 “等他们在院子里多站半个时辰,好好想一想怎样做,才不会丢了他们王爷的脸!”严玲婉不客气的说完转身丢下武伯回烟霞阁去了。 丢了他们王爷的脸?他们王爷?他们?总之不是小王妃的王爷!看着转身快步离去的小王妃,武伯不自觉的眉头微微的跳动,小王妃的脾气怎么有点像王爷小的时候? 如果离开的严玲婉知道武伯的想法,一定会举双手反对:“我反对,我哪里看着像混世魔王了?” 回去的路上,严玲婉就盘算来盘算去的,皇上赏赐的那些东西会搬到烟霞阁去,那就是我的东西了,我的东西我做主,能让两个丫头偷偷带出去当了吗?换点银子回来,好跑路? 皇上赏赐的东西一定不会差,一定能当很多的银子,两个丫头识货吗?没得被当铺老板给坑了? 哎呀,皇上赏赐的东西是不会差,这般拿出去当了,会被发现吧?一想到这里严玲婉就摇头了,两个小丫头胆子又小,不能干这事儿呀!哎呀,什么时候才能挣足银子跑路呀? 回去翻翻书,给两个丫头换个名字得了,桃子、小红,这名字很不咋的,对了,回去换名字。 只是人还没有走回去,严玲婉的脑袋就已经开始百度了,边走边想。 《玉楼春》中的名句:烟中列岫青无数,雁背夕阳红欲暮。岫烟?《台城》中的江雨霏霏,雨霏? 岫烟,严岫烟。雨霏,严雨霏,这两个名字如何? “桃子丫头,以后你就叫岫烟,严岫烟,如何?” 桃子丫头停下脚步,小姐这是要为奴婢改名?严岫烟?奴婢怎么能姓严呢? “小姐?” 严玲婉没有想那么多,自己的丫头自然要跟着自己姓,如果她们两还记得自己姓什么那就保持原有的姓氏。可两个丫头都不记得自己原有的姓氏,那自然得跟着自己姓。 “今后桃子丫头就改名严岫烟,红儿丫头就改名严雨霏!”严玲婉一句话就给定下了两个丫头的新名字。 两个丫头对看一眼,是一脸的喜色。小姐不仅赐了名,还赐了姓,能跟着小姐姓那是多大的爱护呀! 京城郊外,一队一队训练有素的军士,拿着武器在军营周边来来回回的巡视着,就算军营大帐中传出气急败坏的声音,也不会影响军士的巡逻步伐。 “皇兄,你娶的那女人,也叫女人?穿着中衣中裤居然敢在府里跑来跑去?竟然敢做出这般没有廉耻的事来。不仅是丢了她爹严大人的脸,还给九哥王府丢脸。嚣张跋扈,气死我了。”十皇子陈子华气得是在大帐里吹胡子瞪眼的,在陈子墨的面前转来转去。 也叫女人?什么叫做也叫女人?陈子墨眉头微微的跳动了两下。不叫她女人难到叫她男人?奇怪了!宁王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气急败坏的陈子华,在陈子墨的眼里,一个皇子,虽然还没有封王,但是毕竟年满二十岁了,竟然被一个小女子气得在他面前乱转!真是有失体统!真的有*份! 对十皇子来说,想他十皇子陈子华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被一个丫头,还是一个被扔在王府大门口的小丫头那么无礼的对待,能不气急败坏吗?竟然敢在本皇子面前称皇嫂?能不吹胡子瞪眼吗?这不,十皇子陈子华回府后,想来想去,都想不过,这才骑马来了军营,来告状来了!那样的女子要样子没样子,要身材没身材,要才情没才情,就应该直接给她一纸休书,直接轰出王府大门! 陈子墨坐在大帐正中的椅子上,手里抱着一个黑瓷茶杯,他头上戴着墨玉冠,身着暗花祥云的黑色蟒袍,腰间系着墨绿色宝石黼黻腰带,足蹬黑色的软皮短靴,雍容华贵。 大帐中焚香袅袅,一张地图铺在大桌上。只是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地图上,而是跟着陈烨来来回回的晃动,可思绪早就飘的不知所踪。 那个女人似乎和陈子墨以为的女人不一样,隐卫传来的任何消息都让他有一些触动。她教训丫鬟的那个问题,很有趣,让陈子墨第二天独自在大帐中坐了半天,一直思虑着她说的人为什么长了一张嘴巴,两只眼睛,两只耳朵?想了大半天让一向精明的王爷都觉得这问题其实蛮有深意的,多看多听少说话! 言者,风波也! 一个人说话要特别注意,有时一句话是两面刀,害自己也害别人。祸从口出,这一道理谁都知道,一言可以兴邦,一言可以丧国!三寸之舌不管好常常捅娄子,让人麻烦不断!这就叫:言多必有数短之处。 可相同的意思,她的表达却更加直观,更加生动,更加的与生活贴切! 今日那女人大早却又穿着中衣中裤,穿得不伦不类在府中跑步,还真是一个行为和语言都与众不同的女人。不过,想到她能把十弟气得从城里冲到军营来告状,还真是不简单! 她竟然敢教训王府里的下人和侍卫!王府里的下人和侍卫都是随着本王战场上拼杀下来的人,身上都有很重的杀气,她不怕?当人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就像王爷那种高度,自然是不会怕那杀气。还有就是傻到了一定程度,也不会害怕,因为不懂。她竟然敢教训他们?是不怕死的人吗?是到了一定高度不怕,还是傻到一定程度不懂怕? 进个膳还要改?这一点倒是把武伯给感动了一把,陈子墨暗自笑了一笑。 这个女子是那么的矛盾,她是在装吗?对严玲婉这个女人的好奇因子彻底在陈子墨的心里生了根! 第四十八章 军营告状 再说十皇弟是德妃的独子,而德妃又深得父皇的宠爱,德妃还是当朝右相林竹贤的女儿,右相林竹贤在朝堂上也是一大权臣。十皇子娶了李将军的女儿为正妃,现而今还有李将军的帮衬,德妃的后背不容小窥,大楚朝堂上谁敢和十皇子叫板?就连太子陈子彦对十皇弟都和乐不得罪,这样一个皇子她敢叫板? 宁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打着,迷惑、不解、想不透,那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大楚武帝时,为了避免发生每一朝皇子上位,兄弟自相残杀的事情,规定嫡长子立为太子,其他凡是年满二十岁的皇子在封王之后,必须离开京都,不逢皇上的招见不得回京。这京城,除了太子殿下陈渊固守在京城,三皇子陈鸿封平王后,就一直在西南巴蜀封地;五皇子陈力封建王后也在江南封地。九皇子虽然也早就封了王,但因为长年在边关,所以皇上并没有给他划出封地。因此不战时,宁王是可以回京城的。 而十皇子陈烨刚刚年满二十,老皇上看似不舍,一直没有任何迹象要封王。在所以人的眼中这十弟的荣宠是无人能比,更别说谁敢给他一点不待见,连想法都不能有,也不敢有。这女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傻的不知所以…… “九哥,你不知道,那女人还说那个什么为爱批,居然敢骂皇弟是为爱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赶快回去把她休了……”陈子华不停的在大帐中走来走去,不停的在陈子墨的耳边叨叨,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陈子墨眉头挑动了一下,何为为爱批?火报过来的消息里怎么没有这个为爱批? “九哥,你在听我说吗?”陈子华看着似乎神识在神游的宁王陈子墨噘着嘴问道。 “急什么?”陈子墨黑沉着一张脸有一些不悦,虽说没有拜堂,休不休妻,或者说什么时候休,那也是本王的事。本王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大呼小叫的了! 陈子华见九哥黑沉着一张脸,心里得意起来。哼哼,恬不知耻的女人,哼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哼哼,敢骂本皇子,你就等着九哥的休书吧!哼,被王爷休了的女人,看谁敢娶? 如果严玲婉知道,一定会由衷的感激,真心的感激十皇子您的。她巴幸不得能轻易的拿到宁王的休书,可以正大光明的离开宁王府,这般又不牵连严家的事儿多好呀!她巴幸不得能立刻拿到宁王的休书,可以毫无顾忌的带着两个丫头离开宁王府,然后去快意人生,去笑傲江湖!哈哈!哈哈哈! 可惜,早知道十皇子会跑到军营来告状,严玲婉为了自己的自由,一定会骂的更加厉害,说不定还会像泼妇骂街一般蛮狠的对待十皇子,会更加的嚣张,更加的不顾形象!让陈子华彻底的认清什么才是真正的嚣张? 大帐外站着的云、秦玄,还有几个长随纷纷低垂着头,大帐里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没有见到严玲婉的几人心里是不约而同的在想,爷府里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听秦玄说长得还是很漂亮的嘛,不过听十皇子这般说,那女人看来是一个没脑子的! 几个人站在大帐外各自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各自在大脑中勾勒着那女人的形象,虽然秦玄见过那女人的长相,可那女人究竟是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秦玄自然也拿不稳。只凭着一句话,就判断那女人很聪慧是一件有些不靠谱的事。 “秦玄,你确定爷府里的女人长得漂亮?”一个长随在心中勾勒了半响都没有一点儿形象,只好低低的出声问秦玄,因为王爷的事儿是他们需要关心的头等大事儿。 “漂亮是真的,那天是我去接的人。她下轿的时候我离得最近,长相真的漂亮!而且……很惊艳!”秦玄小声的,肯定的回答,“她的眼睛非常的亮!” “难道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子?”另一个长随插话。 胸大无脑?胸大吗?似乎不大吧,秦玄歪了歪自己的头,其实他当时就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被惊艳了的他不敢多看那女子,更别提看她的胸了。只是,眼睛那般亮的女子会无脑吗? 这几个男人像孟小东一般从几岁的时候就跟着王爷了,他们也就十七*的年龄。虽然在军营里女人是男人们的交谈话题,只是宁王大帐外站着的这几个男人里就没有一个是成了婚的,没人能说得清女人。云是他们中年龄最大的,比王爷大几岁,二十八了,也没有成婚呀! 秦玄想了想那一天代替王爷去迎亲的时候自家看到的情形,那一个让他惊艳得不敢看的女子,有胸吗? 秦玄摇头:“不是!人很瘦,哪里有胸!” 人很瘦,没胸!人笨吧还没胸?摸着上下一样粗,这样的女人拿来有什么用?出声问的长随一个瘪嘴,难怪咱王爷要跑! “难怪咱王爷要跑路!” 几个长随一听,纷纷低低的笑了出声,被云瞪了一眼才赶紧收敛。咱王爷是因为这个跑路的吗?这几个看来是太清闲了,该给加点任务了! “是不是太清闲了?让卓都尉给你们安排点练习?”云沉声的说。 “呃?不是!” 站在大帐外的几个长随立刻安静下来,不敢再言语。再言语就证明自己太清闲了,云将军、卓都尉找的事儿会累死自己的,不能干蠢事! 而一身灰色衣袍的云见大家都不再言语,他也抿着唇,静静的听着大帐中的声音。从火传来的消息看,那女人应该不是无脑的女子,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呢?云呼出一口气,他也不知道只是什么? 太子府 太子殿下陈子彦从宫中出来就直接回了太子府,独自坐在书房内,唇角勾起,正想着什么出神。太子妃段鑫彤端着一碗燕窝粥轻手轻脚的走进了书房,正看着殿下俊朗的脸上神色柔和,带着笑意。 “渊哥哥!” “彤儿来了!”陈子彦带着笑脸起身,迈着稳健的步子迎了上前,长臂一伸揽上了段鑫彤的纤腰。 太子妃段鑫彤是刑部尚书段睿杰的嫡长女,段鑫彤打小就十分的漂亮,十分的乖巧,听话又懂事儿。皇上在她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后来就让她跟着皇子们一起随太师李云大人一起学习,当时就被大家公认是太子殿下未来的太子妃。不负众望,她年满十五岁后,就被指婚给了太子陈子彦。 两个人自小就常常玩在一起,段鑫彤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就追在太子殿下的身后,从小就爱慕着他,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他。而太子殿下对这个打小就开始每一天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也很喜欢。喜欢她的漂亮可爱,喜欢她的乖巧,喜欢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身影。两人可以用青梅竹马来形容,感情是真的好! 段鑫彤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可是体态轻盈,身材修长,仍然十分苗条,再加上十分注意保养,还真看不出是四个孩子的母亲。 一袭水绿色的丝裙,淡黄色的抹胸,抹胸上绣着牡丹,成熟女人的韵味十足。白皙的皮肤,配上娇媚的眼睛,一头黑发挽在头上,发间斜插了一只凤钗,没有多余的饰品简单又素雅,好一个娇媚而又韵味十足的女人! “渊哥哥劳累了,彤儿端来了燕窝粥,哥哥趁热进点吧。”段鑫彤的声音柔和悦耳,每每听到都能让陈子彦安心。 “好!” 陈子彦揽过段鑫彤,大掌接过小小的托盘顺手放在了桌上,把女人紧在怀里,唇落在了女人的额头上。女人乘势偎依在男人的怀里,一双小手搭在男人的胸前:“哥哥有什么好笑的事儿吗?” 陈子彦的下巴放在段鑫彤的头顶,想着九弟府上的那个小女人,脸上的笑更盛。好笑的事儿?她应该是一个聪慧还十分有趣的人! “嗯!”陈子彦只是嗯了一声,就没有声音了。 偎依在他怀里的段鑫彤眉头一跳,看来哥哥并不打算说,她也十分乖巧的没有追问。男人的事儿,他愿意说的自然会告诉自己,他不愿意说的自己追问也不会有结果,反倒惹男人烦。何况自己的男人是太子,自然有些事儿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两人静静的偎依着,半响后段鑫彤才又听见陈子彦的声音。 “彤儿,以后多到宁王府走动走动,宁王不在,多去看看宁王妃!” 段鑫彤的身子一个愣怔,多去看看宁王妃?那个女人能当宁王妃吗?段鑫彤不解,不过既然殿下提出,她自然要照着去做。 “好,彤儿记下了!” 段鑫彤答应了殿下的要求,自然明白殿下想拉拢宁王的心意。帮着殿下拉拢宁王,她明白女人的力量不可小看,但是那女子不是不受宁王待见吗?为什么要去看她? 第四十九章 唱对台戏 段鑫彤心中疑惑不解,因为这疑惑不解而耽误了几天下来,让她后来再去宁王府几次都没有见着人。 “殿下,柳侧妃来了!送来了一碗粥!”书房门外的侍卫在外面通报。 太子陈子彦眉头微动,柳侧妃是兵部尚书的嫡女,嫁给太子陈子彦已经六年了,为太子生下一个女儿。太子陈子彦有两名侧妃,一个是此时正站在门外的柳侧妃柳可心,另一个是老太师李云大人的嫡孙女李茗香。 两个侧妃中李侧妃爱待在自个儿的屋里,是一个喜静的女人,她喜欢画画,喜欢弹琴。李侧妃为太子孕育了一个儿子,取名为陈浩宇,年龄还很小,才三岁。 只有这个柳侧妃整天跑来跑去,虽然给太子生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太子也非常喜欢那个女儿,但是太子却不喜这个女人。 柳侧妃是赵皇后坚持要太子陈子彦抬进太子府的,陈子彦心里明白,当年母后就曾经极力的反对彤儿嫁给他,说了许多的大道理。但最后还是在父皇的坚持下,把段鑫彤嫁给了他。母后对彤儿是诸多的不满,逼着他娶了兵部尚书柳乘风的嫡女为侧妃,在彤儿生下麒麟儿后,母后才对彤儿有了一些好脸色。 一听说柳侧妃来了,陈子彦蹙眉,在太子府外面还给那个女人面子,但在府里,太子是不会给她面子的。 她来做什么?哼,看见本宫过来,她也跑过来!这个女人什么都喜欢和段鑫彤比,所以段鑫彤心里讨厌她得紧。 “让她把粥放下,回去休息吧!”无情的声音从太子殿下的嘴里出来。 书房外妖娆的女子听见殿下的声音,咬着红唇,手臂轻颤,一脸的不甘心。凭什么段鑫彤能进书房,她就不能进,狠狠地瞪着书房外的侍卫,恨得牙痒痒的。如果太子不在府中,柳侧妃的耳光早就挥到侍卫的脸上去了。 柳侧妃自认为自个儿美貌无比,比段鑫彤漂亮,比段鑫彤娇媚,自己又为太子殿下生下一个最喜爱的女儿,心里的骄傲让她昏了头,完全忘记了一个关键点,那就是太子的侧妃身份再高还是一个妾!还忘记了最最重要的一个关键点,那就是太子陈子彦压根就不喜她! 此时听见太子殿下的声音,上下两排的贝齿是咬的紧紧的。她身后的两个贴身丫头垂下头,安静的站在原地。 “是!”再不甘心,也得尽快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还得微笑着,轻柔的在书房外答一声,柳侧妃转身把放着粥的托盘交给了侍卫。 “请柳侧妃回去!”侍卫冰冷着脸接过托盘做出请她离去的动作,这个女人自以为是得紧,这些年来了书房多少次了?哪一次太子殿下让她进书房了?李侧妃就从来不会来闹腾这些事儿,在侍卫们的眼里看来柳侧妃真的很蠢! 太子殿下表面看起来儒雅,威严,但却是一个冷情的人。在太子殿下的眼里只有太子妃一人而已,李侧妃就懂这个道理,所以从不强求。嫁入太子府同样育有一子,每一天与自己院子里的嬷嬷、丫头教导着自己的儿子,或者自个儿画画,弹琴,过着自个儿的日子,乐得轻松自在,反而能获得太子殿下的尊重。而柳侧妃十年了还是不懂,每每跑过来撞个灰头土脸的,多没趣呀!这女人就是学不乖! 柳侧妃听到侍卫冰冷的声音,狠狠地压下心中的情绪,紧紧地咬着牙齿,漂亮的眼睛眨巴了两下,才带着丫鬟离开书房。 相较于柳侧妃的心情,皇宫里赵皇后的心情则好得多。 “呵呵,好,太好了!本宫倒是没有想到宁王大婚的事儿竟然能演变出这个结果来!”赵皇后悠然的靠在软榻上轻笑着和自己的女官说:“本宫还以为宁王会和小时候不一样,没想到还是一样的混账,还是一样和皇上唱对台戏,他父皇的面子都敢不给!好,太好了!” 赵皇后轻笑愉悦的轻抿了一口茶,而一听这话,守在一旁的四个女官顿时也附和着。 “可不是嘛,昨儿大早传来消息时说宁王跑路了,玉珠还不信呢,还想着宁王就算再不喜皇上指婚的女子,怎么也得拜了堂再说呀,结果还真的是没有想到,宁王就这么直接跑路了!” “那宁王和小时候相比简直没有长进!”玄珠瘪着嘴一说。 “玄珠说得对,宁王和小时候相比简直没有长进!严家的那个女子也是,昨儿传来她在王府大门口时说的话,宝珠还以为那女子不会和传言般那么蠢笨,结果,再看看今儿她做的事儿,可是结结实实的把十皇子给气惨了,说是把十皇子气得脸都绿了,后来是直接骑马去了宁王的军营,据说是告状去了!” 听宝珠这样一说,赵皇后不自觉的点点头,开始时她也以为那严家丫头应该是一个聪慧的,结果呢?聪慧到哪里去了呢?原来也不过是个假聪慧,看来严家丫头也不过如此! “可不是嘛,宁王这样做,对咱们太子殿下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嗯!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儿! “可不是嘛,宁王如此一来,严家算是吃了大亏,这口气谁压得下去?”流珠道。 皇后宫里几人纷纷点头,大婚不拜堂,直接给扔大门口,这样的奇耻大辱,谁能把这口气给咽得下去?严家的大公子不是去了军营吗? “你们四个还是要多关注德妃宫里的一切行动,不得掉以轻心!”赵皇后脸上的轻笑瞬间收敛,同时从软榻上坐直了身子吩咐道。 “是!”四个女官齐齐回答。 回来的宁王已经不足为惧了,唯一能和渊儿抗衡的还是十皇子,德妃!李将军!林右相! 想到这里赵皇后轻叹一声,唉,当初渊儿如果在此事上肯听本宫的话,先娶了李将军的嫡女为侧妃就不会如此弱了! “娘娘,看看能不能经过此事,想办法让严家靠向我们这边。”玄珠提议道。 皇后从软榻上直接起身站直了身子,严家靠向赵家? 这个提议很好,可是…… 赵皇后摇摇头:“那姓严的向来和本宫不和!就算他记恨了宁王,也未必会和赵家联手,本宫何必找那多事?” 在大楚朝,外戚干政虽然被控制得很严,但是外戚的影响绝对不能说没有。而针对于赵家,严培之是一直非常反对。因此,大楚朝堂上大多都知道严培之和原来的赵凌云是对头,为了隐藏赵家的势力,赵凌云已经在半年前辞官修养了,大楚的朝堂上针对外戚干政的声音才清静了不少。 所以,一听这话玄珠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过,此事的确让本宫舒心!皇上都送了安抚的赏赐,本宫的也不能太落后了,玉珠和流珠去选一些好东西出来送过去吧!就说严家嫡女识大体,明事理,不愧为德才兼备的女子,不愧对宁王妃的称号!” “是!那娘娘严家还要送吗?”流珠问了问,皇上是连着严家一起赏赐的,咱娘娘是不是也一起赏赐? “严家?” “回娘娘,皇上是严家一并赏赐的!”宝珠回话。 哦,既然是一起赏赐的?那就一起吧! “好,就一起吧!” “是!” 结果皇后的宫里给严府和宁王府送了赏赐,德妃的宫里自然也紧跟着送去了赏赐。皇宫里的皇后和最受宠的德妃都送去了赏赐,淑妃,宜妃也只得跟上她们的步伐,各院妃嫔,纷纷以严家嫡女识大体明事理为由送去了赏赐。 两日之间严玲婉是收了不少的赏赐,让她感觉自己发了一笔不小的意外之财。而严府也同样获得了不少的赏赐,但都是曹管家接了赏赐,让人安静的送到了府里的库房,把赏赐的东西具体的清单交给少爷,让曹青给老爷禀报了一声。 一次又一次送来的赏赐也是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呀,曹管家怎敢惊动到夫人!夫人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刺激,大夫可是说了血瘀证,血瘀证那是要死人的! 很快到了回门的日子,八月初五是三朝回门的日子,严玲婉早早起床在丫头的帮忙下收拾打扮好,带上两个丫头和武伯提前准备好的一堆礼物,坐着马车回去了。 马车一路上慢慢地摇着,严玲婉斜靠在马车壁边上,捧着一本书看。两个丫头挤在马车另一边,就那样一路无话的看着她们的小姐,小姐怎么一点儿都不急呢? 急?急什么?急就能一切都如意啦?严玲婉虽然捧着一本书在看,可两个丫头的眼神就一直在她脸上没离开过,她能不知道?暗自叹口气,眼睛离开手里的书道:“岫烟,雨霏回去后让爹娘,哥嫂操心的话就不要说了,明白吗?” “是!” 严玲婉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两个丫头,眼神是淡淡的。有些话多说无益,又改变不了什么,说了和没说都一个样,那何必多说,陡增大家的烦恼! 第五十章 三日回门 当宁王府的马车到了尚书府门口,马车里严玲婉撩开窗帘一看,爹爹、娘亲、哥哥、嫂子,还有管家曹元平等等就已经早早的在门口迎接了。 顾玲娘是强撑着身子起来的,一定要站在门口看她的女儿,严培之没办法,在一旁半搂半扶的都在大门口迎接严玲婉。 远远看见过来的马车,马车上下来三个人,只是最后下来的那一抹孤独的身影,让两位老人鼻子一酸,一个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别人三朝回门,都是成双成对,只有自己的女儿…… “夫人!”严培之的眼泪也差点掉下来,夫人心疼自个儿的女儿,他也心疼啊。眼眶红红的轻轻一声唤,“夫人,不是说好了吗,在婉儿面前我们要高兴些?” “知道,知道,就是……”顾玲娘赶忙掏出帕子一边小声说,一边擦眼泪,只是那眼泪怎么都擦不干! “娘!”刘惠莲上前递了帕子给顾玲娘,顾玲娘接过来自个儿擦了擦眼睛。严玲齐紧咬牙关,心里的恨是多年都消不了。 严玲婉下了马车,看着这些不是亲人的亲人,心里暖暖的,鼻子一酸,眸子里升起了雾气。突然来到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方,心里是不安的,幸好有他们的陪伴,才让自己的不安慢慢地散去。想到自己的事情,自然不愿他们担心,她还是硬生生的把眼中的雾气给压了下去,抬手抹去眼里的湿润,露出灿烂的笑脸。 “爹爹,娘亲,哥哥嫂子,我回来了!” 顾玲娘一把就拉住了她,一双慈爱的眼睛在严玲婉的脸上仔细的看,半响后见女儿似乎对那事儿真不在意,才算放了一些心。这两日,严培之没有上朝,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说了许多,还是宽慰了顾玲娘不少担忧的心。 顾玲娘拉着女儿的手进了府,顾妈妈照严玲婉的喜好,端上茶水,请示了严玲婉后带着两个丫头去厨房帮忙。严玲婉知道顾妈妈会私下问两个丫头自己在宁王府的情况,好在来时在马车里给两个丫头打好了招呼。 顾妈妈带着人走了,这边一家人纷纷落座。爹娘是轻言宽语的说话,哥哥和嫂子一直看着她,听着她讲这两日在宁王府里有趣的事情。 在府里和爹、娘、哥嫂说了会儿话,娘一直拉着婉儿的手是心疼、难过的眼泪又止不住了。严培之一直坐在一边静静地观察他的女儿,婉儿眼里真没有一点儿的受伤迹象,婉儿应该是不在意吧!看着这样的女儿严培之一直担忧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午膳很丰盛,桌上都是严玲婉爱吃的菜。古代的调味品并不丰富,不像后世中各种各样的调味品,做出来的菜是色香味俱全。顾玲娘不停的给她夹菜,知道她喜欢吃鱼,清蒸的鱼就摆在她的面前。 严培之动手给她夹鱼放在碗里,“婉儿,你喜欢的鱼!多吃点!” “谢谢爹!” 后世中的严玲婉也喜欢吃鱼,带鱼字的她都喜欢吃,百吃不厌! 严玲婉不想看到这些亲人为她难过的样子,吃了午膳后,严玲婉又与娘亲、嫂嫂说了会儿话。 顾玲娘乘人不备,悄悄从袖笼里掏出一个荷包,硬塞给了严玲婉,嘱咐她回去再看。严玲婉心里明白那一定是娘亲把她自己的私房给了她,她没有说什么,告辞了府里的高堂带着丫头出府。 严玲齐一直闷闷的送她出了大门,从怀里拿了一卷银票硬塞给她,才说了一句话:“婉儿,不开心了就告诉哥哥,哥哥一定带你离开!” “哥?”严玲婉拿着银票扫视了嫂嫂一眼,哥哥拿钱给妹妹,是不是应该要避开一下自己的妻子呢?后世中严玲婉拿钱给她姐用的时候都是挑老公不在场的时候,拿钱给公公爹的时候都会挑老公在场的时候。因为给钱和给谁钱,这是有讲究的,也是一门艺术。 哥哥这样当着嫂嫂的面给自己银票不是给自己找堵吗?待会儿嫂子会不会关了门和哥哥吵架呀?再说,哥哥究竟是做什么来挣银子的呢? “妹妹,拿着,哥哥嫂子不会短缺银两的!嫂子这里还有些,只是不多。”刘惠莲是真心心疼这个妹妹,那样娇弱的人怎么能生活在皇家人的府里?多准备点银票给妹妹傍身,也好应个急。刘惠莲见自家夫君给了妹子银票,她也红着脸从袖笼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银票递给了严玲婉。 “这……” 严玲婉有些吃惊,嫂嫂竟然也给自己准备了银票? 严玲齐长臂一揽,揽住刘惠莲的细腰,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妻子。原来莲儿也准备了银票与自己想到了一处,我严玲齐有妻如此,还求什么? “拿着,在那边生活,也许会有很多地方需要拿银子打赏。”刘惠莲道,那么大的王府,那些个下人,哪一个不是有眼水的,主子有打赏,下人做事都要勤快些,跑的快些! 打赏?相当于给小费? 严玲婉听嫂嫂这么说,原来还要给下人打赏银子!看来自己还真是欠考虑!不过,那个王府里的人,不像是做一点儿事还需要我打赏银子的! 嫂子真诚的眼神温暖着严玲婉,在这个时空里,严玲婉还没有体会到没有钱的感觉,但在嫂嫂的提点下,明白了。书上就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严玲婉也不是什么清高得视金钱如粪土的人,自然是自己手里有银子方便得多。明白了哥哥和嫂子的用心,才接受了哥哥嫂子的好意:“谢谢哥哥,谢谢嫂子!” “婉儿,自个儿想买什么自个买,银票没有了哥哥还会找机会给你送来。嗯,哥哥有,家里还不会缺了你的用度。”严玲齐又补充了一句,眼里满满的都是疼惜。 前儿下午严玲齐冲到了军营听到宁王说的话,气得他不行。可是当回来后爹爹把他叫到书房说出了心中所想后,严玲齐也平复了不少,承认自己当时在妹妹的事上少了理智。他没有想到在这件事儿上,他的处理方式还没有婉儿冷静,这真是关心则乱! 人就是这样,冷静下来仔细一分析,就知道其实严玲婉的处理方式是最为正确的。当然严培之在严玲齐骑马离开后,自个儿冷静下来后,静心一想才明白的,此时的严玲齐心里为自家的妹妹骄傲呢! “嗯!” 严玲婉看着手里的两卷银票,有些发呆,这就是古时候的银票!北宋时期的‘交子’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银票,银票的出现便利了商业往来,避免背着重重的银子去交易,当然也使商业交易安全了许多! “婉儿?”妹妹怎么看着银票发呆呢,是不认识银票吗?严玲齐想起妹妹在府里时需要什么都有曹管家安排人去买,似乎妹妹还从来没有自己拿着银票买过东西?这一想,严玲齐才发现妹妹连家门都没有出过,何曾用过银票?严玲齐心里再次的不安起来。 用钱还不会吗?哥哥你的担心过了! “哦,知道了哥哥,谢谢嫂子,哥哥不用担心!” 严玲齐那疼惜妹妹,自责他自己的眼神落在严玲婉的眸子里,有哥哥真好!后世有一个爱护自己的姐姐,这一世却有一个爱护自己的哥哥,这感觉十分的窝心,她笑着点头:“放心,哥哥,妹妹一定不会让自己难过,让自己受气的!” “好!” 严玲婉勾唇一笑,虽然她不喜欢惹事,可也不是一个怕事儿的主,要想找她的麻烦,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哪有那么多的软柿子,随意给别人捏的?严玲婉自认自己是一个平庸的人,但也不是小白兔,任别人欺负的人! 孟小东坐在马车上,离得有点远。小东是军中出来的人,又是不久前才随着宁王回京城的,自然响当当的京城五大公子,他不知道。再说一个粗人对文人也不会那么上心,他远远地看着那个女人被家人送出来,并没有去注意严玲齐。 严玲婉告别了哥哥和嫂子,带上丫头上了马车向王府的方向去。 她坐在马车上看了看天色,觉得还早,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出来,一定要在外面多转转,多看看,不转到个天黑绝不回去,其实转大街这不是她的兴趣。“小东,这京城里最大最好的首饰行是哪家?” 小东赶着马车,突然隔着帘子听到王妃问,他想了一下说:“王妃,这京城里最大最好的应当数谢记首饰行。” “那小东我们就去一下谢记首饰行吗?” “是!”小东愣了一下还是回答了一声,立刻改道赶着马车去了谢记首饰行,女人是不是都喜欢那些个东西? 是呀,严玲婉也喜欢,但只是喜欢,却不喜欢戴!一样两样还行,多了就不行了,像那些女子头上戴满,不嫌累吗?脖子不痛吗?她又不是傻缺,为什么要难为自己? 第五十一章 首次送礼 大楚国的燕京城确实很繁华,街道两侧都是三层高的房子,虽然比不上现代的高楼大厦,但也已经算得上是高楼了。街道两边店铺林立,铺子的门面上挂着五彩的布条,大红的灯笼,远远看过去,这繁华也不输于现代。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青石板铺设的路面光滑而平坦,宽阔的路面彰显着大国的奢华。 虽然已快到仲秋,但下午的阳光还是明晃晃的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照在身上却是暖暖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独自行走的女子也不少,严玲婉一行人走在街上并不突兀。 之前的严玲婉和后来的严玲婉,这都是第一次出门。第一次那么悠闲地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来到这个时空已经两个多月了,她大部分时间都躺着在养病。现在闲下来,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想起在现代的生活,那生活节奏是真快!每天大脑都属于高速运转当中,教学要有个性化,针对学生的不同层次,要有不同层次的教学方案。每天研究教学,上网查资料。还要学习儿歌,记游戏,学习学生感兴趣的东西,甚至还要学习一些简单的魔术。除了这一些,关键还有儿子的百万个为什么?就连晚上睡觉做梦都在上网查资料。 这些天下来,她悠闲得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重来一次的青春年华,完全像个退休人员一样养在后院等着变老。 她就没有当一个米虫的觉悟,多年以后自己想一想都觉得悲哀!自己又不是属牛的,怎么就是一个劳碌命呢!就不会玩,真的是要疯掉! 可此时的严玲婉需要银子,需要大量的银子,哥哥嫂子还有娘亲给的那点儿哪里够?所以想着自己是美术老师可以做一些首饰设计,把后世中的一些元素融入这古代,应该差不了。还可以画画拿到画行去卖,同时可以挣点钱,自己手里没有银子很不方便。 有了银子自己用起来也方便点呀,谁有银子都不如自个儿有银子强!再说,今后出逃或者说另立门户也需要银子啊,尤其是自己现在还是一拖家带口的主,还有两个小丫头得养呀。所以她想趁今天有机会出门,来看看这首饰和画行的行情和路线。对于严玲婉来说要先了解才能制定计划,做什么都要有计划,要有安排,成功率才能高。 一路上两个丫头倒是东瞧瞧西看看,这摸摸那捏捏地显得有些兴奋,严玲婉也是东瞧瞧西看看的,只是她是有目的的。她一路上都转动着眼珠子,仔仔细细的在看,正搜寻着她需要了解的,正感受着不同时空的不同文化。 只有孟小东安静地走在严玲婉身后,一声不吭,十分沉稳。 孟小东是宁王的长随之一,他是一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八岁起就跟着王爷了,那时王爷才十三岁,刚上战场。一个大孩子带着一群孩子,在军营里来来回回,在战场上拼命。在军队里孟小东慢慢养成个性沉稳,心思细腻的特性,他很聪明,反应又快,很是招王爷的喜欢,所以一直跟在宁王身边。回京城,那几个长随去了军营,孟小东与周瑾则去了宁王府。 孟小东随王爷回了京都城,王爷离开却留下他。他被武伯安排去保护那个女人,一开始他的心里是不愿意的,因为武伯安排了,所以他没办法只得照着做了。唉,多为难人家孟小东呀! 想想也能理解,一个堂堂的七品带刀校尉日日得跟在一个小女人的身后,心里的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所以不愿意说话,像个哑巴般跟在严玲婉的身后。 不说话就不说话,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子,正处在青春叛逆期,严玲婉自然不会去计较。 不远处有一家店面很是大气,门前一左一右蹲着两个半人高的石雕貔貅,店面上挂着一快匾,墨色为底金色大字上书谢记金行。匾沿下挂了一排大红灯笼。大门两边各立有一小厮。严玲婉唇角轻扬,这就是大楚朝京都城里最大最好的首饰行,看起来还不错。 严玲婉抬脚就往里走,立在门边的小厮赶忙迎上前,微笑着说:“夫人里边请,本店所售皆是这京城里的珍品,您随便看。” 这位夫人看起来衣着简单,气质却是不同。平常没有见过,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店,好好接待,哪怕这次不买,下次也会来买的,小厮在心里打着算版。 夫人?这一声‘夫人’,把严玲婉叫的心里怪怪的,你说这古人才十五岁的年纪就被人称呼为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老!她快速的翻动了几下自己的眼捷,以后不能让岫烟再给自己梳那什么妇人发型了,十五岁花骨朵儿的年龄就被变成了夫人,唉! 严玲婉随着小厮进入店堂,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店堂内四个角落都摆放着玉雕神兽,看着很是大气,店堂两边各有一排排摆放东西的展示台,上面陈列着不少的玉饰,还有珍珠饰品。两边的展示台都有人在看首饰,大部分都是女子,也有几位男子,看样子这谢记金行的生意不错。 小厮热情地为严玲婉介绍道:“夫人,喜欢什么样式的?小的给您推荐一下,您现在看到的这边是玉饰,那边陈列的是金银类的首饰,里间还有一些更为精致的玉饰和金饰。” “没关系,我自己慢慢看吧!”又是一声夫人,严玲婉暗自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以后出门坚决不要梳那已婚女人的发式! “是。”小厮回答了一声但也没有离开,后退一步还是跟在她的身侧。 严玲婉带着两个小丫头慢慢从玉器看过去,再看金银首饰,而后再看珍珠玛瑙饰品,从外间慢慢看向里间…… 一路上,都有人买了东西离开,又有人进来,孟小东都安静地站在严玲婉身后两步的距离。 “小东,看好她,似乎有人在跟踪她!”火传音给孟小东,孟小东微蹙眉头,微微的点点头,一只手把在了刀柄上。 “似乎没有恶意,只是跟着,小东看好她就行!” 有人在跟踪严玲婉,她不知道,还和两个丫头细致的在看展柜里的东西。 一路看过来,严玲婉对这家金行的总体印象相当不错,不管是布局装修还是首饰的品种都还满意,只是首饰的样式和现代的首饰款式相比显得单一了。 两个丫头站在一个柜台前小声的议论,严玲婉也凑了过去,两个看什么,连走路都给忘记了?很快三个小女人的头就凑在了一起,两个丫头小声的表达着她们自己的喜好,岫烟说这个白玉簪子好看,雨霏说那个琥珀色的簪子好看,严玲婉听在耳朵里,仔细的看看,两支簪子都还不错,质地很好,手工也精致。她笑笑,幸好哥哥嫂子给了一些银票。 “小二哥,帮我把这个,还有那个一起都包起来。”严玲婉回头冲着小厮道。 “好呢!夫人眼光真好!”小厮很高兴连忙转进柜台里面,还不忘记拍拍马屁,说些好话。小厮打开柜子,把严玲婉手指着的两根簪子取了出来。 两个丫头都笑着说:“小姐也觉得这两根簪子好看吗?” “嗯,既然你们喜欢,小姐就买来送你们。”严玲婉轻声的说,两个丫头对她可以说巴心巴肝的好,来了这个时空这是第一次给人买东西,就给两个小丫头一人买一支她们喜欢的簪子吧。再说小女孩哪有不喜欢打扮自己的?女孩子不就喜欢个胭脂水粉的,不就喜欢个簪子、步摇的! “小姐?”两个丫头一听很是吃惊,相互看看,原来小姐是买给她们的! “这可是你家小姐第一次送你们礼物,一定要接受,如果不接受,我会很没有面子的!” 很没面子?小姐这是怎么说话呢? 身后,孟小东的眉头微微跳动,意味深长的扫视了严玲婉的背影一眼。 站在柜台里面包发簪的小厮也笑了起来,原来是给自己丫头买首饰!这位夫人倒是个有趣的人! “夫人,一共是四百三十七两!”小厮包好发簪报了价。 “好!”严玲婉从腰带里取出哥哥给她的银票,却被岫烟的手给抓住了,岫烟摇摇头,“小姐,太贵了。” 是呀,两个小丫头何时佩戴过上十两银子的东西,这一下子小姐就送她们二百两还多的发簪,小姐是不是太大手笔了? 太贵了吗?严玲婉看看两个小丫头头上插着的发簪,相比起自己要买下的发簪是便宜了不少。可是这是自己第一次送人礼物,就被丫头提醒太贵了,是自己太大手大脚的了吗?这两个丫头倒是会替自己节约。 也不过才四百多两银子,不贵,不贵!等小姐挣了银子让两个小丫头吃好的,穿好的,戴好的,会花钱的人才会挣钱。严玲婉拉开抓着自己的岫烟:“不贵,相信小姐,咱们今后不会缺银子!” 不会缺银子? 第五十二章 大手大脚 可小姐这手里拿着的银票不是大少爷给的吗?两个丫头脑袋发懵,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小姐了,小姐能从何处找银子来? 严玲婉找了一张伍佰两的银票递给了小厮,紧接着把剩余的银票全部交给了岫烟:“岫烟,拿着!” 身后的孟小东再一次眉头跳动。 “小姐,这是大公子给您的,您拿着吧!” “岫烟,我不喜欢带钱!” “小姐?” 严玲婉冲着岫烟一个摆手,岫烟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得,给全部噎在喉咙里了。 “小二哥,你们老板在吗?”严玲婉抬头问正拿着银票的小厮。 “夫人,对不住了,今日老板不在,老板一般初一十五才来店上看看,平常都不在。” 又是夫人,唉! “哦!那就有点可惜了。” “夫人,您看这样行不?您留下一点信息,老板来时我和老板说说,夫人有事找,让老板这个月十五留在店里等您来?”小厮一边快速的找出一些散碎银子递给严玲婉身旁的丫头,一边征求着严玲婉的意见。 “好吧!我姓严,想和你们老板商量首饰设计的事情,看看有没有机会合作。那我这个月十五再来吧,今天辛苦小二哥了。” 严玲婉转身带着人出了谢记金行,又去转了几家别的金行和玉器店,还看了看画行的画,心里有了个底,设计首饰不行,她可以画画来卖呀。天色已经渐渐暗黑下来,于是一行人才坐着马车回了宁王府。 严玲婉回到烟霞阁用了晚膳,沐浴后就抱着一本书,躺在躺椅上看书休息,还继续着她的标注标点符号的事情。 暗处的两个隐卫,一个是火,一个是风。火皱眉不是说是草包吗?怎么这两天都看见她抱着书在看,一个草包能看懂书?她拿着毛笔在书上点什么?没得把书给糟蹋了? 孟小东把马车拉倒马厩边系好马缰绳来到了武伯休息的房间,把今天的行程和王妃说的话尽量一字不漏的汇报给了武伯。 “王妃想做首饰设计!”武伯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喃喃自语。“小东,快去把二管家请过来,我想和他商量个事。”王妃不是想做首饰设计吗?反正那“金玉良缘”的生意也不好,干脆就拿给王妃去操持,死马当活马医,万一王妃操持得好,还能起死回生,帮王爷挣点银子! 死马当活马医?那女人能行吗?总之孟小东一点都不看好,想着在首饰店铺里的事情,那个女人就是一个大手大脚的主,能帮着王爷挣银子?说句实在的孟小东不相信,不过还是去请二管家去了。 明光熙来到了武伯的房间,武伯让小东把今天发生的事又给二管家复述了一遍。明光熙看着武伯愣怔的想了想,又摸了摸自己的头。“武伯,光熙明白您的意思了,这个主意好是好,可是……” 明光熙猜测严玲婉这种千金小姐,应该只会涂脂抹粉吧!毕竟在这个世上,商人仍然是处于末流,哪一个大家闺秀是会打算版算账的?她能行吗?而且还是一个孩子! “我们就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也无妨啊!”武伯继续。 明光熙看见武伯希冀的目光:“好吧!明儿个就给王妃说说?” “好,就这么定了!”武伯激动的说。 第二日,严玲婉还是早早的起床去晨练,晨练后回了烟霞阁吃完早饭才来到前厅。因为孟小东已经提前告诉桃子丫头,武伯和明叔在前厅等王妃,所以,严玲婉吃完早饭就来了前厅。 “王妃,老奴有事想和王妃商量,可以吗?”武伯和明光熙一起站在前厅。 “哦,武伯正好我也有事找您。您先说什么事?”严玲婉抬着眉看着这个老管家,似乎听见了武伯说老奴!老奴这个词听到严玲婉的耳朵里,感觉真的不好,很不好! “王妃,其实王爷有许多产业,例如酒楼、金店、米铺、布行、农庄等等。而这些产业现在都是二管家负责在打理,王爷常年在外,也鲜有过问。金玉良缘就是一家卖首饰的店铺,一直以来都在亏本经营,王爷又坚决不同意把这家店铺转手给别人经营,因为这些店铺大部分都是兰妃留给王爷的,而这家店铺就是其中之一。 兰妃是王爷的母妃,在王爷十三岁那年去了,留下这些产业给王爷。王爷是舍不得啊!昨个儿晚上听小东说王妃想做首饰设计,武伯大胆想让王妃来试一试,看能不能改变一下这间店铺,不知王妃愿意吗?还请王妃恕罪,奴才大胆了。”武伯说完后微微的低下头,但却拿眼偷偷地瞄着严玲婉,想看看她的反应。 严玲婉听完武伯的话,沉静了一刻,王爷名下的产业和自己有关系吗?武伯是想给我来管,可我拿什么身份来管? 武伯见她不吭声,又说:“王妃不是想做首饰图画吗?” 首饰的画图师?是想做,可是为你们做我能拿到银子吗? “王爷从小就上了战场,哪里懂这些?就说我们两个管事的,就是二管家其实也不在行都是硬逼着在打理,武伯我就更不懂了。”武伯在‘从小上战场上’用了沉重的语气。 这王爷还是可怜的紧啊!十三岁,小小年纪就没了娘,都说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本应该还在学堂读书的人,就那么上了战场。十三岁的孩子能穿上那盔甲吗?能拿得动那武器吗?头脑里印出那滑稽又可怜的画面,唉,可怜啊! 看着王妃淡淡的脸,武伯垂下眸光心里有些不安,王妃这是不愿意吗?武伯很想王妃能答应下来,他希望王妃能学着打理王府,当然要学会打理王府就得先从管理和操持这些店铺开始。王妃可以先学习打理这家店,以后慢慢的王妃还可以多管理一些其他的店铺,慢慢的学会操持王府的日常事宜。 武伯为了今后,想得远了点,也想的美好了点,当然也操之过急了点。还没有搞清楚王爷的心意,自己就往美好的方向去了。不过,这是人之常情,是人都会向美好的方向去的。 明叔看着此刻安静的女子,心里却在想她能胜任吗?明叔没有武伯那么看好严玲婉,因此没有那么大的信心。 严玲婉感叹了一番王爷的可怜,又开始想这边,那王爷的金店,让我去经营,挣了银子也是他的,这买卖说白了我是白打工。不过,先找点事儿来消磨时间也好,否则大脑该生锈了! 严玲婉就奇怪了,古代的女子整日里都做什么?绣花、弹琴?女人和女人斗,婆婆和媳妇斗,正妻和小妾斗?这样的生活太没有意义了,她一个职业女性真心不能理解! “这二管家一个人,也是分身乏术,要打理王爷这么大的家业也不容易,辛苦二管家了!”严玲婉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至于打理这间金玉良缘店,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事先说好,店铺管理一切要听我的,每月店铺盈利我要两层。”严玲婉说完抬眼看着老管家。 其实严玲婉只是想找点事儿做,一方面好混时间,另一方面如果可以挣点银子,当然很好,也可以为以后离开时做准备。一旦离开,她不想回严家,也许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个逃亡的王妃,那样的身份怎么能回严家?那样可能会牵涉到严家,她只想带着两个丫头离得远远地。当然最好是正大光明的离开宁王府,谁也不牵扯是最好的。不过,凡事儿得往坏处想呀,心里就能有一定得准备! 武伯听了王妃的话回头看了看二管家明光熙,意思是你觉得怎么样?二管家能怎样?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那家店铺能盈利吗,还是一个未知数,唉!这小女子就先提出来要盈利的两层,何时能盈利,那就等到盈利了再说吧!明光熙听小王妃这般说,觉得小王妃还是幼稚了点儿,都还没有盈利就谈要两层的利润! “没问题,王妃,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这么快就答应了,严玲婉没有想到,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每月要提两层的盈利,不是小数目哦! “你们能做这个主吗?那个王爷会同意?”严玲婉很是惊异。 “王妃,王爷几乎是从不过问,都是明管家在打理,王爷曾经说过让明管家全权负责,所以我们能够做这个主。”武伯拉着二管家说。 明光熙被武伯拉着胳膊,心里明白武伯这是想让王妃来打理。好吧,反正那店铺也不盈利,就拿给王妃操持,当玩吧!总归也不会再差到什么地方去了。 严玲婉沉默的看了看两位,眼眸里有些不解,一个王爷从不过问自己王府的经济状况?这个王爷还有点……就算在外驻守十年,中途应该还是有时间回来的啊!甩手掌柜是因为信任吗?他还潇洒的有点水平呢! 还有这两位管家如此轻易的就要把一家店铺拿给自己去操持,那店铺有问题?口岸不好?经营不善?是一家死店? 第五十三章 完全颠覆 听了武伯的话她沉默了一刻后,她才点点头笑道:“好,那我就试试。” 武伯一听王妃答应了很是高兴,反而是明光熙有一点点的惊讶,这女子竟然答应了? “那今天就由明叔带我前去看看吧!武伯我想您帮我找一些碳条和鹅毛,鹅毛要翅膀上的。”既然答应了那说干就干,心动不如行动,这就是严玲婉的作风。 武伯一口就答应下来去找碳条和鹅毛,还高高兴兴的让人去找孟小东准备马车。 金玉良缘店在京城的东街上,其实从地理位置来说口岸很好,做生意不是很讲究口岸吗! 严玲婉进店一看的确客人都没有,生意怎么会好!严玲婉在店铺里里外外的看了一大转,又问了明叔几个问题,用自己的身体当尺子在心里估算了一下长宽高等各项长度。又转到店铺后面的手工制作坊去看看首饰工匠们的工艺程度,看了好久心里有个数才回了王府。 紧接着两天的时间里严玲婉都在案桌前是写写画画,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涂涂改改,严玲婉边画画,还边唱着歌,有事情做了,她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不知疲累的画呀画,一不小心整了一桌子的画出来。 岫烟和雨霏是从小就和严玲婉一起长大的丫头,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小姐学习画画和唱歌,虽然心里知道小姐有变化,但这一桌子的东西还是让两个丫头大吃一惊! 再说小姐唱的那些歌都是两个小丫头从来没有听过的,丫头们忙完手里的活都围着自家小姐看她画画,听她唱歌。小姐唱的歌有些很白话容易懂,当然还有些歌,两个丫头听不懂,那是韩文和英文歌自然是听不懂,但是听得懂的和听不懂的,丫头们都觉得小姐的歌很好听!可最让两个丫头不能理解的是每一次小姐要唱歌之前,喜欢自己叫一声哈喽,哭狗。哈不就是傻吗?一只傻了的狗还是一只仅知道哭的狗?但是每一次小姐这样叫的时候,小姐的心情都十分的愉悦!管他的呢,管它是傻的还是哭的,只要小姐高兴,哪怕是只瘸了的狗也行。 丫头们觉得自从小姐醒过来之后,一直都是冷淡淡,可这几天却是她最开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丰富了不少,偶尔得还能看见笑容,虽然王府里没有王爷! 这还不简单,手里有事儿做了,脑子里就没有那么想自己的家了,心情也就自然好得多了。没事干的时候就总是想家,想妈妈,想爸爸,想老公,想儿子…… “怎么了?认不得小姐了?”严玲婉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脖子,抬了抬胳膊又扭了扭腰。看着这两个可爱的小丫头,笑道:“还不快去把二管家找来。” 雨霏乖巧的点点头答应了一声,转身出了烟霞阁,严玲婉坐下继续修改她的图纸。 岫烟看着这些纸上漂亮的图案,有的像房子,还有一大堆的各种各样可爱的小猫。岫烟迟疑的问道:“小姐,您这画的是不是房子?” “是呀。” “那小姐,这些都是小猫吗?好可爱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小猫!”小丫头拿着图纸感叹着。 严玲婉抬起头“小丫头不错嘛!有点欣赏水平呀。” 什么是欣赏水平?不过看小姐的笑脸,应该是表扬我吧!岫烟高兴了,都好久没有看到小姐的笑脸了。 没过一会,雨霏领着二管家进了书房。 “明叔,我这儿画了一些图,您到桌前来看看。”严玲婉拿着图纸放到大桌子上,一张一张的给明叔讲解着……明叔的眼睛是越睁越大。 “明叔,找人按照图纸把店铺重新装修一下。嗯,装修完后图纸还留着,还有用处。”严玲婉把装修图纸递给了二管家。又拿起了旁边的一叠白纸,继续说道:“明叔,这边的图纸,就是金玉良缘店重新开业要推出来的新首饰款式,您先看看。”严玲婉又把另一叠的纸递给了二管家。 明光熙接过王妃递过来的图纸,两眼放光,惊喜的翻看着这些白纸。一只只姿态各异的小猫跃然于纸上,可爱乖巧。武伯说王妃不简单,绝不是坊间传言的那样。看着这些图纸,明光熙突然觉得武伯说的很对,这王妃还真是不简单!这几天的功夫就画出了这么多这么漂亮的图。自己作为男人都觉得这些小猫很乖,更别说女人了。 这京城还没有见过这种首饰设计图,二管家拿着图纸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很是期待呀! “王妃,这些图形太好了,我马上着手安排,按照图纸进行装修,安排工匠按照图纸做首饰。”二管家激动的声音响起。 “好,那明叔就去办吧!还有些后续的问题等我理清楚了再和明叔商量。”要把一家死店给盘活,不是那么容易的。例如要招募能说会道的员工,员工的岗位安排、员工的激励制度、员工的福利待遇、还有管理制度、开业的宣传等等,这些都是要好好考虑的事情。 严玲婉有事儿可做了,她整个人都精神奕奕的,浑身不自然的就散发出一种让人信奈的感觉。 接下来的这些天,严玲婉和明光熙是天天都有事情讨论,她给管家提出了各种方案,大家一起商讨,一起定板,又设计出一些别的图案,有以水果为主题的首饰,还有以糕点为主题的首饰…… 她每天与二管家是忙里忙外,不亦悦乎! 这些天对严玲婉来说过得很充实,有事情干,自然忙得很开心。可严玲婉的表现,对二管家来说冲击却有些大。 严玲婉这位占着宁王妃正妃位置的女人,也可以说是女孩,她才刚刚及笄就被皇上指婚。原本在明光熙的眼中应该是一个整天只知道对镜描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弱质千金小姐,可这些天的接触下来,达到了完全颠覆! 严玲婉的这具身子只是体弱,但是坚持锻炼后身体明显有了起色,哪里是什么弱质千金?她竟然被明光熙想成了一个弱质千金,这女人发起脾气来,可会吓坏一堆人的! 明光熙通过每一日的接触,仔细的观察这女子,在一些事上总结出了她的与众不同,而最与众不同的是小王妃的思维方式。 首先,她不是一个喜欢涂脂抹粉的女人,每天都是素颜和他在外面跑。 其次,给店铺做装修的工人都是一些大老粗,可是她却能和这些大老粗打得火热,指挥着这些大老粗滴溜溜转,并且按照她的意图干活。在这些男人堆里,一点没有娇弱的千金小姐样子,反而像个中老手? 再次,这些天她白天跟着在外奔波,回王府后还要画设计图。看的他都会忍不住劝她休息。可是她却说没有问题,还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做事时是两个大脑同时用。而女人不同,女人是分左大脑和右大脑,并且是分开用的。再说她画出来的图样新奇、新颖。就连给王府做首饰的老工匠,在看到图纸时都惊叹不已! 最后,她对招聘人员的训练,要求微笑时要露出八颗牙齿,要时时刻刻保持一种轻松的情绪,把欢乐和热情传递给顾客,要带着真诚的笑容,说这是微笑服务。对员工的待遇也有明确的要求,基本工资加销售提成,这种方法提高了工人的积极性。就连认为自己还能经商得他,在亲自接触下都不得不开始佩服这王妃啦! 还有一个让明光熙不解的事,王妃隔天就要到成衣铺和卖颜料的铺子去,王妃到底在这些铺子里定做了什么东西? 严玲婉只是按照后世的生活习俗给画了一些图,请人照着图纸做了一些她的生活必需品,例如内衣,小内裤等等。古代女人用的肚兜,她不习惯,穿了肚兜感觉和没有穿差不多。另一方面古人的内裤之大,和后世中的男式休闲短裤差不多,诸多的不习惯,所以画了胸罩和三角内裤让成衣铺子做。严玲婉其实还想画一些简单的衣裙,没有那么多带子的,可又担心自己太过特立独行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才忍着没有画外面的衣裙,只做了里面的改动。 再说这边,古代的颜料品种并不多,工匠们也不懂什么明度、纯度等等的。所以在卖颜料的铺子里,她得亲自示范调制,要求铺子的工匠根据她的需要制作颜料。 王府这边因为有大管家和二管家的提点,短短的几天,府里的人对严玲婉多多少少的都有了一些改观。府里的人这些天相处下来,大家都发现了一点,小王妃从来没有在大家面前说:“本王妃”三个字,都是以我为自称,丝毫没有架子。 这一点对严玲婉来说,真是没有这样的习惯。本王妃、臣妾、贱妾、贱内等等的词语在她的大脑中还属于找不到踪影的样子,自然她是想不到要自称什么本王妃?何况她又没有真的嫁给宁王,堂都没有拜过,哪里来的本王妃? 第五十四章 人的尊严 她的心里很明白,自己在这个王府的处境,属于极其尴尬的一个位置,也就是一个暂住客而已,哪里能摆什么谱?还本王妃本王妃的自称,自然就是我来我去的说咯! 一开始,明光熙看这位王妃的眼光虽然没有府里那些人那样的不屑,但也没有武伯那样的看好她。现在的明光熙看严玲婉的眼神和刚开始已经大不同了,对严玲婉的态度是以日为单位的在变化。 这些天下来,明光熙变得浑身充满了热情,他的激动、兴奋、期盼,无疑都被别人看在眼里,有的觉得他很怪异,有的感受到他的兴奋,有的……。 明光熙这些日子以来的变化,有小王妃对他的冲击,更大是因为看到店铺的未来而兴奋不已。直到有一天,上午因着店铺内照明的问题耽搁了回府,明光熙怕饿着小王妃,因此几人在外吃午膳。在进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明光熙对严玲婉彻底改观,是打心里崇拜,打心底里愿意尊敬她。 当时,一个卖猪肉的老人,进店想买半只卤鸭子,提前先付了一串铜钱,等卤鸭子切好打包后,掌柜的也许忙,也许是故意讹诈老人,总之是认为老人没有付钱。 老板自然又让老人付半只卤鸭子的钱,老人说已经付过了一串,掌柜坚持说没有付,结果两人在店里起了争执。倒是围了大群人看热闹,都没有办法帮老人证明付过铜钱,也没有办法帮掌柜的证明没有收到铜钱。还是小王妃用了一碗清水就分辨出老人是否已经付过铜钱。这件事明光熙回府后很是激动的把整个过程讲给武伯听,从那一天起,小王妃心思缜密,聪慧过人,心底善良的高大形象就在明光熙的心底扎了根。 明光熙自小家里穷,吃过很多苦。父亲病死后,母亲无力抚养他,每每母亲讨来的吃食,母亲一点都舍不得吃,全给了他,结果母亲活活的饿死在他的眼前,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迹。一个人在大街上流浪,被人欺负,差点就死在大街上。直到后来被师傅捡回师门,他和武伯、兰妃成为一个师门之人。 武伯与当年的兰妃在师门里处处维护他,才得以在师门中生存下来。明光熙因为小时候吃过苦,他对穷人,弱者有天生的爱护和同情。当掌柜和那位老者吵闹的时候,他看着老人满脸的焦急,明光熙当时就想去帮老人付钱。结果小王妃拦住他说:“明叔,您这样不是在帮他。老人自有他的尊严,最主要的是帮他证明已经付过铜钱,老人会感激你的。”只是明光熙和那些围观的人一样拿不出主意来,还是小王妃来帮忙,用了简单明了的方法证明了老人的清白。 这事儿对明光熙来说冲击非常大,人的尊严!这种问题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是啊,在这世上不是有钱就有尊严,有身份才会有尊严!可是小王妃的意思是每一个人都应该有他自己的尊严,每一个人都应该被尊重!尊严是每一个人灵魂中的一部分,是这个人活着的象征!不要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至少要去尊重尊严。当然不值得尊重的就不必要去尊重他了。 卖肉的老人满脸的焦急,从他的眼神里一看就是实诚的,但是如果贸然的帮他付钱,那就说明老人没有付钱,等于承认老人在撒谎。在尊重一个人的前提下,帮他澄清是最为重要的。当然帮他的方法很简单,对严玲婉来说,仅仅是从一个小故事里得来的原理帮了忙。 当然严玲婉所有的事儿都会无一遗漏的传到了陈子墨的耳朵里。 太子妃段鑫彤到宁王府一次,没有见到宁王妃,因为严玲婉带着岫烟丫头和明叔、孟小东出门忙着店铺的事儿去了。只是回来后听说太子妃来拜访,她怪异了半天,太子妃?跑来看她,要做什么?可是严玲婉明显不想见,她历来就不喜与那种院宅女子打交道,她嫌麻烦。宅院女子满脑子都是一些无用的东西,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话题可以和那种女子交流,她真心不知道,自然不见为好。 秦玄是八月初三,当天代替王爷接了亲后下午就离开王府去了军营,他算是完成了王爷跑路前交代的任务。 秦玄也是宁王的长随之一,比孟小东大三岁,今年已经二十一了。当天他到了军营,秦玄把接亲的整个过程,详详细细的都报告给了王爷听,最后还补充了一句:“爷,小王妃真的很漂亮!” 当时听了秦玄的话后,陈子墨只是皱了皱眉头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十皇子就来告状了。单论长相,严大人和严大公子的长相就不俗,一家人里还能出来个极丑的吗?不过,陈子墨认为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也不差她一个。 那是,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只是聪明的女人却少的很呀,尤其是能引领男人的女子,就是不知道宁王爷你会不会后悔? 只用清水分辨出铜钱上是否有油,以此来证明老人是否付过铜钱的事儿也传到了宁王陈子墨的耳朵里。陈子墨在品味这事儿半天后说了一句:“还是有些小聪明!” 只是一些小聪明吗?云真心的疑惑,王爷心里对那没有见过面的王妃明明就是有了十分的好奇心,王爷还不承认。云是看出来了,就凭大婚那日,王妃说的那句话,那么经典,当时王爷听说后,眉头直跳,手指在桌面上直敲打,云可是看见了。再加上这次仅仅用清水就能分辨的事儿,那王妃还只是一些小聪明?王爷也真是舍得说,只是一些小聪明!这样的女子如果只是一些小聪明,那就找不到聪明的了! “爷,回王府看看吗?”看着低头沉思的王爷,云试探的一问。云认为王爷既然有了好奇心,那就回去看看呀,好就拿下她,为什么还缩在这里?这不像王爷的作风。 听到了云的问话,陈子墨沉思了一下,才摇摇头:“不急!” 宁王陈子墨在八月初三大婚那天,听到了严玲婉的那句经典话语后,就已经不相信传言了,只是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被传言成那般?应该是有心人故意散播那样的传言,而有心人又是谁?其实这些天里他都在想这个问题。严家人对外面的传言不可能不知道呀,为何没有任何动作,而是采取了一种不管的态度?难道真的以为流言止于智者,才这么放着不管的吗? “爷,火传来的消息说发现有人在跟踪府里的女人,目前看来并没有恶意,究竟是谁在跟踪,还不是那么确定!”云把火传来的小纸条交给了王爷。 哦?不确定的事儿火通常是不会传消息的,这一次却传来不确定的消息,是为了什么? 跟踪她?连火都不是那么确定,是什么人?什么组织?宁王紧紧的抿着薄唇不言语,幽深的眸子闪动。半刻后才说:“仔细查,让雷去!” “是!”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严玲婉在宁王府里住的很自在。后世的她或许是已婚的原因,或许是职业的原因,常常待在家里,有点宅,属于宅女一类。所以如今的她自然的宅在烟霞阁里,除了与明叔、孟小东出去,回来后都宅在烟霞阁的屋子里画画、看书,眼睛疲累了就在院子里看看院子里的树,看看绿色的树叶,做做眼保健操,修身养性得紧。总之,人是规规矩矩的,一点都不乱跑。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极其尴尬,算是宁王妃吧,又没有拜堂成亲。不算是宁王妃吧,皇上送来的赏赐又让世人都知道她就是宁王妃。这种身份很是尴尬,有点像后世中俗称的踩线生,努力一把就能上重点,不努力自然就读普通学校。自己现在的情况就像踩线生一般,高不成低不就,左不成右不了,如此尴尬还是少出门去惹事儿为妙! 严玲婉为自己划定好界限自然就宅在宁王府里了,倒是有些个女人忍不住了,中行妙丹软磨硬泡的说动了密云公主带着几个人回了京都城住在公主府里。中行妙丹原本想来宁王府示示威的,被密云公主给拦住了,于是在密云公主的安排下,在京都城的公主府里安排了一场赏花会。 当然这场赏花会邀请了一些世家贵女,这个有点身份的女子,那个有点名气的女子,所谓的美女,所谓的才女,邀约了一堆儿人去参加。而严玲婉现而今可是一个非常有身份,有名气的女子,自然不能落下了她,于是给这个所谓的宁王妃发来了帖子,邀请她去参加。 其实邀请宁王妃到场才是密云公主的主要目的,可是这一场赏花会宁王妃没有出现。公主府不能总办聚会,于是在中行妙丹的鼓动下,贵女圈的女子们纷纷举办一些吟诗、赏花、赏画等等的聚会,纷纷给宁王妃下邀请的帖子目的就是想把宁王妃给请出宁王府。 第五十五章 光荣称号 而这些送过来的帖子每每经过了武伯的手到了她的手里,就没了下文,她通常是看也不看就给扔一边去了。 倒是岫烟开始时还要问问小姐的意思,什么这是哪一个官员的千金发来的邀请函,什么这又是哪一个王府嫡女发来的邀请函,严玲婉都是摇头。 “小姐,您不去参加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 “那个……” “岫烟,你家小姐在外面的传言是什么?” “是……”草包,是废物,岫烟不会说,小姐这般聪慧,哪里像外面传言的那般? 见岫烟住了嘴不说话,严玲婉笑了笑:“是草包,是废物!既然都是草包,都是废物了,还邀请我去参加什么花会,诗会,丫头们想想,她们想做什么?” “小姐?”两个丫头愣神了,是呀,外面都盛传小姐是草包、废物,还邀请小姐去做什么? “用脚趾头想想……” “小姐,脚趾头怎么想?”雨霏奇怪的打断了严玲婉的话,脚趾头怎么可能会想什么? 严玲婉看了看雨霏,并没有认为雨霏打断了自己的话就该生气,反而是笑了笑:“霏儿,小姐那意思是这种事情都要用脑袋去想的话,脑袋会觉得很委屈的,所以用脚趾头去想。” 两个丫头顿时一脸的愕然,脑袋会觉得委屈?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她们这是变着法子的想把你家小姐我给骗出去,好给她们羞辱着来玩呢。岫烟,雨霏,她们羞辱我,也许还算是轻的,如果有那恶毒的女子,可能还会给你家小姐下点儿下三滥的媚药,然后再安排一个、两个男人等等的,奸夫也有了,最后再在大家的亲眼见证下毁了你家小姐的清白,”说到这里严玲婉嘟了嘟嘴,看着两个丫头愕然的脸,她清淡的眼神扫视了一圈,问:“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去?” 奸夫? “……”小姐说的话有道理,只是…… “小姐,别人会说您……”什么呢? 严玲婉打断了岫烟丫头的话,语气有些重:“丫头,记得小姐说的话,人活在世上就是被人说的,有人说你好,就有人说你不好。如果你要管别人怎么说,你还活吗?那得多累呀!走自己的路,吃自己的饭,做自己的事儿,人要为自己而活,为自己在意的人而活,不是为别人而活!那些不相干的人你管她们做什么?” 为自己而活,为自己在意的人而活! “你家小姐不是草包,不是废物吗?有这么一个光荣称号那自然得多多利用,没礼数才能说得通呀!” “……” 岫烟和雨霏丫头听了小姐的分析,明白了小姐的想法,虽然心里觉得小姐这般会不会不好,却觉得小姐这般很潇洒,这下两个丫头也不再多问了。而今的小姐自个儿有主意,别看平素淡淡的,只要是她不愿意的事儿她是绝对不会去做的,任你如何劝,都没用! 光荣称号?暗处的两个隐卫猛然一听,竟然觉得好笑。 一开始武伯还有些怪异,去还是不去,怎么小王妃没有一个表态呢?不过多来两次,武伯就明白小王妃不喜参加这些个聚会。想想也是,这些个聚会最好不要去参加,那些女子早恨死了小王妃霸占了宁王妃的位置。自然,后面再来的帖子武伯自己就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帖子了。 严玲婉才不喜欢去参加这些伤脑筋的聚会,她们和自己之间从来不曾有过交集,为什么要邀请自己去?用大脑去想都是羞辱自己的智商,还是用脚趾头去想,虽然也有点儿对不住自己的脚趾头,总比脑袋好吧! 她们打的什么主意?还不都是一些闲得无聊的女子,或者是一些嫉妒她进了宁王府的女子,想着法子羞辱她的聚会,自个儿为什么还要去?自己的脑袋又没有被门板夹过,为什么要跑去?自己去找罪受,她才不是那样的人! 再说,严玲婉压根就不喜和那些个无聊的女子有任何的交集。 虽然严玲婉这种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的想法有点儿偏执了,但是不得不防呀!既然自己是草包,是废物,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不是很相符吗,不懂礼数就不懂礼数,又咋的! 草包、废物这个光荣称号多好,自然得多多利用! 贵女们的各种聚会,因为所谓的宁王妃绝不到场,搞得那些个贵女们是兴趣缺缺!当然这样的事儿一样不差的传到宁王的耳朵里,陈子墨则是难得的勾勾唇,为自己而活,为自己在意的人而活,有趣,有趣! 赵府的赵茹儿是气得在府里直发疯,当然还有几个女子是暗自生气,那个蠢女人想要羞辱她竟然还找不到机会?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什么聚会都不来,人都见不到哪里来的机会?给脸不要脸的女人,大家邀请她来参加聚会还不是看在她宁王妃的身份上,要不是宁王妃的身份摆在那里,谁会吃饱了撑的去主动邀请她来参加? 机会?我严玲婉有毛病,为什么要给你们机会? 身份?虽然这宁王妃的身份本姑娘压根儿就不稀罕,但本姑娘也不是随意给你们玩的! 无聊的女子们气得牙齿痒痒的时候,严玲婉则是在烟霞阁的院子里晒晒太阳,画一画画,唱一唱歌,看一看书,再标注一些标点符号,独自带着两个丫头在宁王府里休闲得紧! 这是她人生当中最为休闲的时候,比起后世中的寒暑假还要休闲。后世中寒暑假里,自己其实是非常忙碌的人,还得去培训学校上上课,在家里还得为下学期的课程备备课,写写教案,有不太清楚的地方还得上网查查资料,配合课程做点ppt。儿子那边还得陪着儿子去老师的家里学习小提琴,辅导儿子的各项功课。相比之下,现今的生活真的是从来没有过的休闲。当然如果有手机或者电脑,就可以说安逸两个字而不是休闲了。 王府的下人在她安安静静的生活中逐渐的适应了她的生活方式,适应了她的晨练,觉得这个女人不是那吵吵闹闹的女人,还是可以接受她的存在。 暗处跟着的两个隐卫,是闲得蛋痛,这女人是不是太安静了? 没过几天,京城里就流传出一些宁王妃不敢参加各种聚会的传言,更加的坐实了她草包、废物的称号。 二王子栾提呼厨泉在自个儿的院子里悠然的晒着太阳,没有想到,那个让他惊艳的女子还很聪慧。想着她奇怪的方法,却很有效果的方法,二王子眯着眼睛,勾着唇角,斜躺在院子里的软榻上,手里轻轻地抚弄着精致的茶杯。 这些日子需要联系的人没有联系上,他反正是无事儿,只要一得到消息说宁王妃出王府了,他就会带着人易容后跟着。可以说严玲婉在宁王府外的一举一动,除了宁王知道,还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匈奴的二王子栾提呼厨泉。 当然严玲婉在宁王府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二王子就不可能知道了,自然还是宁王要清楚得多! 如此有趣的女子,要怎样才能弄到手呢?那小女子不过十五岁的年纪,聪慧是聪慧,但好在没有什么阅历,应该很好拐到手。二王子呀二王子,你想的多简单呀,还应该好拐到手?严玲婉是你容易拐到手的女人吗? 栾提呼厨泉五个手指头轮流的敲打着软榻的扶手,哎呀,陈子墨呀陈子墨,既然你不要她就不要怪本王子拐走了她。栾提呼厨泉继续着他的美好想法,直接拐回去? “主子?”身旁的昆仑见主子的唇角在抽动,主子这会儿又在打什么主意? “昆仑,好好想一想,如何能把宁王妃给拐了来!”栾提呼厨泉轻声,带着丝丝的笑意说。 什么?把宁王妃给拐了来?昆仑一个吃惊的眼神过后就垂眸自己默了一下,想起那个小女子倒是让人惊艳,难道主子对那个女子上心了?可那是宁王的女人呀? “昆仑?” “是!”昆仑垂头答应,真心要拐来一个小女子还不容易吗? “昆仑,” “是?” “是现在下手拐走她好呢?还是等陈子墨发现她的好之后再拐走她好呢?”二王子突然有些想看看陈子墨后悔的脸,想知道陈子墨一成不变的脸会变成什么样子?好好奇呀,实在是好奇呀?栾提呼厨泉有点纠结起来了。 昆仑又是一愣,沉默了半刻道:“主子,属下认为自然是等宁王发现她的好之后再下手拐走有意思多了。现在宁王都没有见过他的女人,把她拐走了,对宁王来说是不痛不痒的,没有意思!等宁王发现她的好之后,再带走她,虽然那时拐走她的难度会有所增加,但是会更加有意思!就像猫捉老鼠一般,玩起来才有趣!” 猫捉老鼠!猫捉到老鼠后,放掉、再捉住,放掉、再捉住,玩死它! 栾提呼厨泉点点头,恩,就是这个理! 就是不知道,真的那个时候,谁是猫?谁是老鼠? 第五十六章 上门闹事(一) “昆仑,那边还没有联系上?”栾提呼厨泉半刻后突然问起。 “主子,还没有。我们这边已经发出去两次暗号,至今还没有人来接头!”昆仑垂头。 “嗯,看来他们很谨慎呀!”栾提呼厨泉说完后起身,对方谨慎点儿好,否则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他活动活动了脖子道:“让我们的人也小心点儿!” “是!” 八月十五,中秋节,远在西北云水的赵家老宅里收到了京城传过去的消息。 “给熙儿传信,让他把山里的事儿交代好,准备回来!” “二哥,是京城传来的消息吗?”赵芸光问。赵芸光是老太保赵凌云的儿子在家里排六。被唤为二哥的赵芸锦在家里排五,是赵凌云的第二个儿子。当年江南富商鲁家的女子鲁瑞兰嫁与赵凌云,先连续生下三个女儿,后又孕育三个儿子。 老大赵芸卿嫁给当年的四皇子陈贺,现今是大楚的皇后。老二赵芸琲是当年的大皇子侧妃,大皇子上位后被封为琲贵妃,大皇子上位仅仅四个月就被四皇子陈贺拉下位而老二赵芸琲就死在了皇宫里,连带着肚子里才四个月的孩子。 老三赵芸馝当年爱上了年轻的将军,闹死闹活都要嫁与张天瑞,就算是做妾都要嫁,现下是龙虎将军府被扶正的妻子赵夫人。 老四赵芸帛喜文走了入世之路,现今在户部任左侍郎一职。老五赵芸锦与老六赵芸光从小喜武,被赵凌云送回西北云水赵家老宅,两人与其他几房的子弟一起打理着赵家的产业。 “是啊!”赵芸锦扫了一眼老六。 “看来京城有异动呀!”老六一脸的凝重。 “嗯,行了老六,别想那么多,依照长房大哥说的去安排吧!” “嗯!三哥,熙儿回来,走了后……山里边没人负责了,能让青儿去负责吗?”老六问。 赵芸锦沉默了一刻点头,算是答应了。山里的事儿十分重要,那里有赵家的根基,熙儿离开,也怕那些个眼皮子浅的人胡搞,那就让青儿去管着吧! 这个时空的西北山地颇多,其中的积山就是赵家人世世代代关注的地方。云水赵家老宅里住着赵家的后人,赵家长房子弟在京城里,其他的子弟均在西北云水,各房各自负责着家族中的一部分职责。 赵芸帛从京城传出的消息此时才到达云水,赵熙是赵家有名的人物,文武双全,深受老太保的喜爱,众多的子孙当中,就数赵熙能入赵凌云的眼,所以很多的重要事情都是赵熙在负责。 京都城 因为宁王妃的绝不到场,举办聚会的贵女们的兴趣很快就冷淡下来。把赵茹儿、中行妙丹这些急于想找宁王妃错处的给气得不行,赵茹儿毕竟有赵凌云守着,她害怕被爷爷知道自己做的事,在行事上要收敛得多,可中行妙丹就不一样。 失望了几次下来,脾气大了起来就连密云公主都压不了。这不,老太后一场病躺在了床上,今儿密云公主大早得了消息进宫去陪伴老太后去了,公主府里没人压制得了中行妙丹,于是中行妙丹直接杀向了宁王府。 哼哼,本小姐今儿就要去看看那个蠢货,不要脸的还赖在宁王府上不走的草包! 宁王府的下人非常有规矩,严玲婉忙于画画,除了大清早在府里跑跑步,绝不出烟霞阁去招惹谁,他们也不去招惹严玲婉的不痛快,大家相安无事的一个府宅里相处着。 早上晨练完毕,她习惯性的要沐浴换下有汗水的衣衫,在丫头的协助下收拾打理好自己。三个人在烟霞阁里用膳已经成了习惯,她的早餐量不大,但很注重营养,豆浆或者小米粥、馒头或者小包子,鸡蛋加上两碟小菜。 今日孟小东送来的是豆浆,鸡蛋不能与豆浆一起吃,于是严玲婉拿着鸡蛋在手里把玩,温热的鸡蛋在手心里通过触觉传递到全身,那感觉很舒服。吃过早膳严玲婉握着手里的鸡蛋出了屋子,正准备招来孟小东安排今儿出门的事情,却见烟霞阁外面好些下人面色凝重往大门方向走去。 怎么了? 是出事了吗? 还是那个劳什子王爷回来了? 严玲婉站在烟霞阁的门口看了会儿,还是决定跟着去看看,“岫烟跟我出去看看,霏儿留下来收拾。” 岫烟赶快放下手里的活跑出屋子跟在小姐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说着话跟着下人去宁王府大门口。 宁王府大门口,一个身穿火红色衣裙的女子柳眉倒竖,正与一个侍卫统领僵持着,那个红衣女子恶狠狠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给本小姐住嘴,不过是个下人,竟然敢对本小姐指手画脚?” 火红女子正是中行妙丹,她带着自己的四个小丫头大清早的就杀来了宁王府,王府门口的侍卫自然不会让她进府,于是阻拦,四个丫头已经被挡在了一边。中行妙丹嚣张跋扈惯了,几个下人,几个奴才居然敢阻拦她? 中行妙丹的四个丫头也不甘示弱的在一边吼道:“放开我家小姐!” “狗奴才,看清楚,我家小姐是中行世家的小姐!” 中行世家的小姐?侍卫统领一愣,这女子会是密云公主的女儿吗? “啪!”一个巴掌已经挥到了侍卫统领的脸上,那侍卫瞬间睁大了他的眼睛,咬牙切齿的瞪着中行妙丹。 而严玲婉与岫烟走到大门口看见的就是那个一身火红的女子扬手甩了侍卫统领一巴掌的画面。 严玲婉微蹙眉头,这红衣女子是谁呀,居然敢跑到这里来闹事?她正想着,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那红火色的女子就看见了严玲婉,女子立刻丢下那侍卫统领,一个旋身,就像龙卷风似的带着不小的风力旋身到了严玲婉的跟前。 严玲婉下意识的闭了闭自己的眼睛,她担心这阵风刮起灰尘吹进眼睛,闭上眼睛的同时,立刻感觉到一阵疾风刮来,脸颊两侧的发丝都飞舞了起来。 “你?就是你!你这个草包、废物,怎么不滚出九哥哥的王府?” 严玲婉睁开眼睛就听见了这般嚣张的声音,还是辱骂自己的声音。再看眼前火红的女子,柳眉倒竖,双眼喷着怒火,原本打扮精致的妆容因为倒立的眉毛而显得有些扭曲,一个长相美貌的女子因为扭曲的脸而显得丑陋! 宁王府的人还是第一次看见竟然敢这般嚣张的闹上门来的女子,一时之间都有些愣神。 严玲婉眯了眯眼,“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子下巴一抬,倨傲的瞪着严玲婉,鼻子里哼哼了两声道:“你?整个京都城谁不知道你?一个草包,一个废物妄想嫁给子墨哥哥做王妃!” “你……”岫烟丫头忍不住了,这女人怎么能这样羞辱自己的小姐?小姐哪里是草包了?哪里是废物了?气得岫烟丫头双眼一瞪,作势上前就要发作,可她刚刚发出一个音,就被小姐一个挥手给挡住了下面的话。 妄想嫁给某人做王妃?严玲婉原本就冷清的脸,更加的冷戾,双手环抱在自己的胸前,眸子一转,自己不去参加那些劳什子的聚会,这女人竟然忍不住直接跑来王府闹腾,原来这个出口成脏的女子就是来找自己晦气的! 严玲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把这个大早上起来不知道刷牙,满嘴喷粪的东西给我打出去!” 不知刷牙?满嘴喷粪?大门口的人齐齐一愣,他们从来没有听见过这女人出口说骂人的话,今儿第一次,原来她也会骂人哟? 红衣女子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严玲婉在骂她,顿时一蹦三尺高,尖锐的声音扬的更高:“你个蠢货,你知道本小姐是何人?敢打本小姐?” “呵呵!”严玲婉冷冷的笑了两声:“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打出去!” “你敢?”红衣女子气极,“当今皇上是本小姐的舅舅,密云公主是本小姐的娘!”红衣女子吼完嘴里的话,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哼哼,看你敢把本小姐怎样? “哼哼!”严玲婉再一次冷冷的笑了两声,一个公主的女儿而已。至从进了宁王府还从来就没有用宁王妃的身份办事、说话的严玲婉这一次也端了架子:“当今皇上是你舅舅又怎样,他还是本王妃的父皇,你说是舅舅亲呢,还是父皇亲?” 本王妃?这还是第一次听她这般说,从府里赶着走出来的武伯听见后欣慰了一番。 本王妃?小姐这是准备认可这个身份吗?岫烟看着小姐的背影想。 谁说要认可了?这不是事急从权吗? 本王妃?这三个字刺激到了中行妙丹,她怒目瞪着严玲婉,嫉妒有愤恨的吼道:“真是不知羞,你何时与子墨哥哥拜过堂了,居然在本小姐面前自称本王妃?”说完中行妙丹还夸张的嗤笑了一声。 “哈哈,真是笑话,即便没拜堂,我也是宁王妃难道你不知道?哦,本王妃明白了,原来你在质疑宁王爷忠君爱国,凡事以国事为先的忠心?原来你质疑皇上的决策!” 第五十七章 上门闹事(二) 严玲婉瞬间就将两顶大帽子给中行妙丹扣了上去,顶得中行妙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你……才没有……”她哪里敢质疑皇上的决策?送她十八个胆子也不敢! “切,话都说不清楚,还敢到宁王府门口来闹事。拜托你先弄清楚事情的详细状况后再来闹事,还能显得你有点儿脑子。回家去吃点儿猪脑子补一补,脑容量都不够的人还来跋扈?”严玲婉没有武功,可她的嘴巴不弱。不会吵架说脏话,并不代表不会损人。 猪脑子? 脑容量? 脑容量都不够的人,得有多愚蠢! “噗嗤”一声,有侍卫直接笑出声来。 “还是我给你指一条明路,进宫去找你舅舅,得到圣旨允许你进宁王府做侧妃或者夫人后再来与本王妃挑衅,本王妃一定奉陪你!” 找你舅舅?这下王府侍卫都笑了。 岫烟丫头也笑了,小姐的嘴巴这般厉害,威武! 严玲婉说话就像打机关枪似的,巴拉巴拉的压根就不给中行妙丹回话的机会:“等你进了宁王府,到时候本王妃再来给你立规矩,调教调教,就你这般没脑子的人还真是拿不出手。不过现在本王妃可没有那个爱心来调教你,本王妃还没有那个闲暇来把你给教乖了,想接受本王妃的调教你还不够资格!” “你……” “你打了宁王府的侍卫就是打了本王妃的人,你都出了手,本王妃不出手怎么看都吃亏,不过本王妃不想脏了本王妃的手,所以……”严玲婉看向侍卫统领:“是宁王府的人,就不能被欺负了去,刚刚她打了你几下,十倍的给本王妃打回来,一切有本王妃承担!” 霸气!这女人霸气! “是!”几个侍卫齐声的回答,宁王府的人怎么能被人随便欺负?当然不能! “放肆!你敢?” “看本王妃敢不敢!动手!”严玲婉的手一指,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握着一个煮熟的鸡蛋。 中行妙丹气结,七窍生烟“唰”的一下从腰间扯下一条软鞭,“啪”的一声响,将软鞭抽打在了地上,“本小姐今儿一定要教训你这个愚蠢的贱人!” “啪!”严玲婉手里的鸡蛋扔在了中行妙丹的脸上,因为两人站的较近,目标大,严玲婉还投得很准! “嗯,就是教训你这个愚蠢的贱人!” 别说,煮熟了的鸡蛋打在人身上还是挺痛了。 “我要杀了你!”中行妙丹挥舞着手上的鞭子,忍着脸上被煮熟了的鸡蛋砸中的疼痛,还有一股腥味向严玲婉打过来。 武伯扑了过来想用身子挡住中行妙丹的鞭子…… “小姐!”岫烟丫头吓得一声惊叫,想要扑过来的身子被武伯给挡住。 严玲婉没有武功自然跑不了,眼看着鞭子就要落在严玲婉的脸上,严玲婉下意识的再次闭上眼睛并抬手去捂脸,突然从严玲婉的身侧闪过一抹黑色的身影将鞭子牢牢的抓在手里! “中行妙丹,这里是宁王府,不想找打就请回!”抓住鞭子的黑衣人是火,是宁王的隐卫,他冷冷的对着中行妙丹说。 他一个稍稍的带力,软鞭的另一头从中行妙丹的手里脱落,再一个挥手软鞭就在扑过来的武伯手上了,紧接着一个闪身就消失了。 他?她?她的身边竟然有隐卫?中行妙丹愣在了原地,美目圆瞪,脸上的神色变化万千,是子墨哥哥给她的隐卫? 火现身严玲婉与岫烟丫头两个人都没有看见,严玲婉被那一刻给吓得闭上了眼睛,岫烟丫头则是刚好被武伯挡住了。严玲婉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声音,她还以为是武伯在训斥那嚣张的红衣女子! 严玲婉等了一刻预想的鞭子没有抽到身上,她才睁开眼睛,就看见正拿着软鞭的武伯在自己的身边,而那个的红衣女子一脸的不相信,怀疑、纠结、一张脸神色变化不停愣愣的站在那里。 子墨哥哥竟然给她隐卫?这个想法让中行妙丹真心不能接受,下意识的直摇头。一刻后逐渐回神过来的她柳眉再次倒竖,狠狠一跺脚,冲上前来抢过武伯手里的软鞭,一声:“走!”带着几个丫头扬长而去。 “武伯这是谁?”严玲婉看着离去的背影问。 “回王妃,那是密云公主最小的女儿,中行妙丹!”武伯看着离去的红色背影,眼中有些担忧。 那中行妙丹打小就喜欢跟在王爷的身后,打小就喜欢王爷,曾经大放厥词非九皇子不嫁。那时的中行妙丹似乎十一岁,大家听后都当做一个笑话,没有人当真。王爷回京,中行妙丹这般不顾忌的闹上门来,除了羞辱王妃,还想抢宁王妃的位置吗? 如果,皇上会站在哪一边?中行妙丹?小王妃? 不,不,不会的,小王妃是皇上下旨赐婚的女子,皇上不会站在中行妙丹的那一边,否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严玲婉没有武伯想得多,中行妙丹?四个字?中行是复姓,这复姓真心少见。密云公主的女儿,她与那王爷不是近亲吗? 哎呀呀,这些古代女子,还真是喜欢亲上加亲呢!也不知道当生下几个怪胎来改找谁去哭? “宁王府的人听着,虽然你们的王爷不在府里,记得你们不能随便被人欺负了去。今后再有此等无理取闹的人来闹事,给王爷打回去!” 给王爷打回去?武伯老脸一僵,还以为小王妃认可了她的身份,看来不是呀! “是!” “刚才的那一个鸡蛋算是我帮你报仇!”严玲婉转动眸子看了一眼侍卫统领。 鸡蛋?报仇?侍卫们纷纷看向地上那一个蛋壳碎的很是彻底的鸡蛋,眼角微微抽动。 “多谢王妃!” 当严玲婉这边与中行妙丹闹腾时,远在城外军营里的王爷收到皇上准备宣宁王妃进宫的消息,陈子墨换了衣服带着秦玄与云骑马往回奔。 那女人是有些小聪明,可面对的宫里的女人,她还不是她们的对手。陈子墨接到消息后直觉上府里的女人就不是宫里女人的对手,她会吃亏! 虽然没有与那个女人见过面,但王爷听消息也听了十几天,俗话说窥一斑而知全貌,那个女人与坊间传言是真的不同,而且出入还很大。想到她进宫一定会吃亏,王爷立刻就不淡定了。 云心里想笑,爷,您不是不管的吗? 刚离开军营半个时辰后正在往城里赶的路上宁王收到最新消息,停下来一看难得的唇角一勾,本王爷府里的人自然不能随便被人欺负了去。不过,为什么是给王爷打回去? 王爷骑在乌影的背上,看完消息后原地停顿了半响,才招呼秦玄与云继续出发。 皇宫里老太后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想找些事情来让她自己心里舒服一些。皇上反对了老太后提出的想法,自然心里是堵得慌。 刚好今儿密云公主进宫陪着老太后说了会儿话,心情舒畅了不少。 想着密云公主说的,老太后心里还是有些想法的,今儿是中秋节,讲究一个团圆。既然皇上认可了那个女子宁王妃的身份,今儿就一定会召进宫来的,到时候让她出点儿丑,宁王妃的位置自然不可能还坐的稳! 老太后还真心想对了,皇上让李公公去宁王府把宁王妃宣进宫,晚间有赏月,祭月的活动,宁王妃作为皇家的儿媳妇自然得参加。 其他人的邀约严玲婉可以不管,不去,不给面子。但皇上下旨进宫,她还没有那个胆子敢不进宫。 下午严玲婉正伏在书案上在画图,“小姐!”丫头岫烟迈着小碎步匆匆跑了进 来,“小姐,武伯说宫里来了人,正在府门外等着接小姐进宫,让小姐赶紧着收拾收拾好进宫。” 进宫?严玲婉一怔,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炭笔,大婚到现在她都没有进过皇 宫,当然那王爷也没有在,自然是能不进宫最好,撑着眸子问道:“今儿为什么要进宫,做什么?” “小姐,您忘了,今儿是十五啊!”岫烟出言提醒。 十五?哦,八月十五,中秋节! 因为是中秋节,赵府的嫡女赵茹儿得到老太后的懿旨进宫庆贺节日,过赵府来传话的小太监还专门传来了老太后一句话:皇上宣了宁王妃进宫同过节日。 赵茹儿是心里暗喜,有皇上的圣旨看你还出不出大门?今儿有好戏看了。赵茹儿让自己的丫头给几个贵女传了话去,说宁王妃今儿要进宫,让她们也想办法一起进宫。 烟霞阁 “必须要去吗?”严玲婉可不想去那麻烦集中营,不需要直觉都知道那是麻烦集中营,看到岫烟点头,她扁着小嘴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似乎必须去。 “唉!”一声叹息响起,“岫烟,皇宫就是一个麻烦集中营的代名词,小姐我今儿要是命殇皇宫,记得告诉我爹爹去收尸哦!” 隐在暗处的火和风在听见这女人的话后差一点齐齐摔了出来,两人互看了一眼,真心不理解这个女人!大早上面对中行妙丹的时候不是那般威武,那般霸气的吗?这会子竟然会害怕进宫? 第五十八章 丑不拉几 两个隐卫真心不能理解应该哭闹的事她不哭不闹,像大婚被丢在门口,换个女人要嘛大哭大闹,要嘛寻死觅活。她却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好像和她一点关系也无似的,安安静静的居然过了那么多天,就连在人背后偷偷抹一次眼泪都没有! 偷偷抹眼泪?那是我能做出来的事儿?严玲婉正高兴着呢,为什么要偷偷的抹眼泪? 至从答应操持首饰店后,一天到晚跟着明叔在外面跑,她倒是跑的高兴,回到王府来拿起笔一画画,人还更高兴。应该高兴的事,像进皇宫,她却…… 暗处的两个古代男人哪里能理解后世中的职业女性特点?严玲婉就属于闲不下来的人,闲下来她会浑身不舒服。 别的女人听说有进宫的机会都是激动万分或者欣喜若狂,恨不得把天下所有漂亮的,好的都给自己戴上、穿上,都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只盼能被太子,或者皇子看中,招为王妃或者侧妃,一朝麻雀能变成凤凰! 只有眼前的女人竟然说那是一个麻烦集中营,还能那么的调侃自己!不过,麻烦集中营这个说法还很有些贴切! “唉,还是不要爹爹来收尸了,会牵连他们的。”严玲婉又补了一句。 “呸,呸呸呸呸!”岫烟皱着眉一连说了几个呸字:“小姐,快点跟奴婢说呸呸呸呸呸,您那是什么话,多不吉利!”小丫头拉着严玲婉一定要她跟着说。 严玲婉看着一脸着急的丫头,笑笑后冲着岫烟丫头嘟囔着:“那本来就是啊!” 历朝历代,电视电影里不都如此演的!书上也是这样写的呀!都是一些为了能生存下来,变得狠毒的女子。在这样的想法下,她下意识的就为自己竖起了一道屏障!下意识的对皇宫就有了敌意! “小姐!”岫烟丫头着急了。 “好好好,我说:呸呸呸呸呸,五个。好了吗?”见岫烟心急的涨红了小脸,严玲婉竟然有些恶趣味的逗她玩。 “封建迷信!”她摇摇头。 封建迷信!是什么? 岫烟眨着眼,小脸红红的看着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小姐这是个什么心思,哪有自己说自己死的人啊? “丫头,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来帮我梳头。”严玲婉好笑的说。 “弄个简单的就好了。”严玲婉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岫烟给我梳个姑娘的发式!” 岫烟眨巴着眼睛看着小姐,小姐这是想进宫做点什么吧?她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王爷也不回府,小姐不可能一辈子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过日子,小姐真是不幸竟然遇上了这么个倒霉的王爷。唉,小姐怎么说就怎么做! 岫烟无奈的给小姐梳了一个看起来简简单单的发式,很快收拾好,严玲婉在镜子前照了照,简单的发髻仅用一支自己设计的珍珠步摇固定,选了一件浅绿色的罗裙,配上白色的夹衣,简单而素雅! 每一次岫烟帮她梳头发,穿衣裙,她都会感叹一番,主要是感叹岫烟丫头手很巧,就会感叹自己有多笨! 严玲婉到了这个时空,对穿衣梳头是那个无奈呀,衣裙上的带子一大堆,幸好有丫鬟帮忙,否则她有时都会想,如果没有丫鬟帮忙,她自己绝对穿不好那复杂的玩意,连门都出不了。还有就是梳头,那么长的发丝得在头顶上七绕八缠的,如果能像后世中梳个马尾巴,多方便! “岫烟,把绿色的斗篷拿来。”严玲婉吩咐着。 仲秋的季节早晚清冷,还是带上一件斗篷吧,这身子可不怎么好,万一生病又得喝那苦死人的中药,俗话说得好:和什么过不去都不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她可不想喝那苦死人的药。 岫烟听话的转身去拿斗篷,严玲婉看着铜镜中娇小白皙的可爱女孩,拿起毛笔沾上墨在自己的鼻子上,脸颊上点了许多的小黑点,点完后,双手冲着脸连续的扇风,能干得快点。然后再对着镜子,眨巴着眼捷仔细看看,这才露出了笑脸,很满意! “如果能做一个暴牙,就完美了!”看着镜子里满脸黑点点的自己,想起香港的电影,有些故意丑化女主角的电影里那些镜头,就自言自语的说。 暴牙? 暗处的火和风又是一阵扶额,她还是女人吗?女人不都是爱美的吗,这个女人却故意丑画自己是为何? 火和风在大婚那一天晚上就接到云的命令守在这个女人身边,她每一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吃了什么等等都会及时传到王爷耳朵里。这么些天,不是随明管家出门,就是在屋里画画或者看书,她看起来都是清清淡淡的一个人,还算正常啊。今儿要进宫了,怎么这么反常呢? “小姐!”拿了斗篷回来的岫烟见严玲婉一脸的黑点一阵惊呼,小姐把自己弄得是丑不拉几的,怎么见人呀?进宫是多严肃的事情呀,而且还是小姐第一次进宫,如此轻视,这可如何是好? “小姐,难得的进宫机会,别人都是精心打扮自己,您倒好,自己把自己弄得如此见不得人是为何?”丫头着急的扑了上来,心里是那个急啊! 是啊,为何?火和风也百思不得其解。 “唉,丫头,皇宫里的人哪里是赏月呀,很明显是想借这个机会赏我!”严玲婉抬手挡住了岫烟丫头,嘴里轻描淡写的说道,就要打扮得丑不拉几的恶心她们! 赏我?赏小姐?丫头被自家小姐给说懵了。 岫烟丫头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赏小姐呀?火虽然摇着头,却是觉得这女人真的是人精一个! “我是那么好赏的吗?想赏就赏,小姐我还没有那么掉价。还有就是我想,也许皇上见我如此丑陋不堪,说不定就解除了我和那个什么王爷的指婚呢?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不能错过机会了,懂吗?”严玲婉说道,不自觉的嘴角浮现了一抹明显的弧度,心情很不错,脑子里已经浮想连篇的在想离开王府的快意生活了! 原来小姐(女人)是打的这个主意! 原来小姐心里还是会委屈的,之前看小姐那么的无所谓,还以为一点都不在乎,看来小姐只是把委屈放在自己一个人的心里,不想让我们跟着委屈。 唉,这样好的小姐那个王爷就是看不见!可是求皇上解除指婚哪有那么容易,而且解除了指婚小姐该怎么办呢? 看着一副无所谓的小姐,丫头都要愁死了,小姐一点不着急!唉,但……也没有必要把自己弄得如此不能看啊! 别以为只有你家小姐委屈,我家王爷也委屈呀,要娶一个草包、废材,这事放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身上都不会愿意的,何况咱爷还是皇子,是王爷!火和风在暗处也十分的委屈。 虽然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草包,不是废物了! “小姐!”岫烟还是有些想不过来,不能理解。 “别叫了,你想把大家都叫来看我吗?走吧!”严玲婉自顾自的走了出去,丫头在后面是那个无奈啊,别人都恨不得把自己打扮的像天仙似的,自家小姐这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是呀,就是跟自个儿过不去了,她凭什么身份去?以宁王妃的身份吗?不可能,自个儿就不愿意,更别说三书六礼都没有走完,堂都没有拜过算什么宁王妃? 没有过得硬的身份,就只能是严家的嫡女,以严尚书嫡女的身份去。既然被传言的那么不堪,那就丑化自己,她们不是想看自己笑话吗?那就去恶心她们去!严玲婉心里的恶趣味冒出来就收不回来了。 走到王府大门,武伯正和宫里来的李公公拉家常,孟小东站在一旁。武伯和孟小东一回头看见严玲婉时,两人不约而同的愣了愣。宫里来的李公公在看见宁王妃时也是一愣,但明显这李公公在宫里是混老了的,也是人精一个,一瞬间的愣神,立刻收拾起来。皇宫里都传遍了,大家都知道这宁王妃无德无才又无貌,不过这不仅仅是无貌,似乎太无貌了…… 李公公眨巴了两下,早之前去严府宣旨时,似乎不是这样的? “洒家见过宁王妃,给王妃请安!” 尖锐的声音响起,严玲婉顿时觉得自己那小心脏被什么金属的东西划了一下,那难受啊!一时都找不到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明明知道不应该对这种人有歧视,可…… 太监的声音像女人又不像,和后世中t国人妖说话还不一样。尖细的声音入耳是真难受,宫里的人天天听,年年听,居然没有难受死,一大奇闻呀! “宁王妃,皇上口谕接您进宫赏月。”李公公恭敬的说明来意。 赏月? 天上一个月亮,地上也有一个月亮! 知道了,我就是那月亮!她在心里暗自调侃着。 “谢谢公公,知道了。”严玲婉看了一眼丫头,正犹豫着想问一问,能不能带一个丫头进宫,可是又怕万一有个什么,这丫头涉世不深很容易被人算计了去,还是算了吧!那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第五十九章 故意丑化 一旁的武伯看出她的心思,上前道:“王妃,孟小东陪您进宫,岫烟丫头是不能进宫的。” “嗯,知道了。” 武伯转过身给孟小东交代着注意事项,眼中的担忧之色更加浓厚。 中行妙丹大早上来闹事儿,王妃就应该知道,现在的她绝对是众矢之的,那些倾慕王爷的各家小姐们,早就将王妃视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拉出来狠狠地踩上几脚。 之前的贵女们聚会,王妃都能全部拒绝,倒是把她自己给保护得好好的。可是今儿进宫拒绝不了。哎呀,王爷又不在,真的急呀! 虽说有个宁王妃的身份,可是这身份又很尴尬,谁都知道王妃和王爷并没有拜堂,严格来说还算不上宁王妃。王妃又是一人去,连个帮扶的人都没有,不知今儿有多少人要找她麻烦,王妃竟然还把自己弄得如此模样,真是急死人啊! 严玲婉就站在一旁,听着武伯对孟小东耳提面命,各种交代。这么些日子以来,武伯在严玲婉心中的印象就不是一个啰里啰嗦的人,今儿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在异时空里竟然除了家人外还有人能如此担心她,心里真窝心! 不过,看来今儿的日子不好过呀! 武伯想到的她也想到了,不过自己还能被那些女人吃了吗?严玲婉心里其实也拿不准,古人的智慧其实也应该蛮厉害的吧!于是她迅速的把自己知道的宫斗大戏里的那些个整人的计量在心里回想了一遍,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想欺负本姑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公公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时辰差不多了,皇上还等着呢。” 带着孟小东扔下担心的武伯和岫烟,随着李公公一起坐上马车往皇宫去。马车一路颠颠的走着,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停下,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宫门,严玲婉被人请上软轿,又是一阵颠颠,一盏茶的功夫又被宫女请上另一顶软轿,但是这一次换轿后孟小东被拦在外面,只能严玲婉独自进去,太复杂了! 严玲婉正嘀咕着,早知道如此孟小东就没有必要跟着一起来了,还害得别人在宫门口等,如此之荒废时间,在宫门口的时候就应该让小东回去。 严玲婉最是讨厌等人,一旦等人超过五分钟她必然会发脾气,自然自己也不喜欢让别人等她,太浪费时间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还有两个人被皇宫隐卫挡在了外面。 严玲婉正嘀咕的同时,陈子墨已经带着秦玄与云赶到了皇宫,在宫门口就看见站在那里百无聊赖的孟小东正低着头与隐在暗处的火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什么,风则一个人在暗处东瞧瞧西看看。 他轻蹙眉头,看来那个女人已经进去了。陈子墨从没有这么急急地赶回来过,虽然还没有见过那女人,但是这段时间耳朵里充满了的都是她的信息。她说了什么话,她看了什么书,她做了什么事,因为她又发生了什么事,无一遗漏的都在他的耳朵里。 大早接到她要进宫的消息,一想到那样家庭出来的女子,即便是一个聪慧的人儿也绝对不是皇宫里的女人的对手,王爷就那么急急地带着人跑了回来。别人却已经进去了,他突然有些懊恼自己的行为,她有个什么与自己何干? 虽然还没有见过她,但是陈子墨绝不承认那个女人对他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 骑着马儿到了宫门口,他纵身下马大步的向孟小东走去,孟小东瞬间感觉到熟悉的气势,连忙抬头一看,爷已经到了近前:“爷,回来了!” “爷!”火和风也连忙行礼。 “嗯!人呢?” 人?哦,是王妃。 “爷,刚刚进去。” 刚进去?陈子墨望了望宫门,应该还来得及。 陈子墨让秦玄和孟小东他们四个全部回府,他一个人带着云进皇宫。 陈子墨刚刚转身离开,火就撺掇着风留下来看大戏。 “风,咱们不回去,留在这里等爷出来!” 风眉头一抬,快速的看了看火,火正在给他做眼色,风就明白了。于是,风点点头。 “秦玄,你赶了半日的路,一身的尘土也累了。你和小东两人先回去吧,我们两留这里等。” 秦玄合计了一下,急冲冲的从军营里赶回来,是有些一身尘土,那就先回去? 秦玄与孟小东,两人一合计就决定先回去,留下火和风在宫门口等着爷一起回府。 密云公主不想留在皇宫里与皇上起争执,与老太后告辞后直接回到公主府,见到中行妙丹气呼呼的脸色,“妙丹,你的事娘找了老太后帮忙,等等消息吧!” 密云公主早已知晓老太后帮不上任何的忙,找了鬼影堂的杀手,只要宁王妃出了王府遇到意外死了,那不就行了。只是密云公主不想让妙丹知道她让人找的是杀手。 哦,娘找了老太后帮忙?也许这一次能成,一想到这里中行妙丹的心情一下就好了很多,“娘,怎么没有留在宫里参加晚上的祭月?” “你呀,还不是想早些回来告诉你,妙丹你千万不能着急,惹出事来,皇上刚好有理由拒绝你!”密云公主宠溺的在中行妙丹的脸颊上捏了捏。 “妙丹不会惹事的。” 屋子里的下人暗自吞咽唾沫,大早上的小姐跑到宁王府去大闹一通,还不算是惹事?那什么才算是惹事? 陈子墨带着云提气几个闪身来到了慈盛宫,视线一个全面扫视,就知道哪一个女子是严家的那一个。王爷刚好见到从软轿里出来的女人,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赶上了! 远处着一身墨绿色斗篷的女子十分瘦小,身量也不高,看起来十分的柔弱。斗篷的帽子是放下来了的,看得见她的头。打扮倒是素淡清雅,发间的佩饰仅有一支珍珠步摇,陈子墨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明叔不是按照她的设计图给她先做了一些首饰头面吗?再看那小脸,陈子墨的眉头皱的更加明显,身旁的云表情和他如出一辙。 这小女人故意丑化自己想做什么? 这边严玲婉一出软轿,立马就有几名宫女迈着小碎步迎了上来,躬身垂首的给她行礼道:“给宁王妃请安。奴婢们奉命在此等候,请宁王妃随奴婢们来。” 严玲婉直接的忽视了躬身垂首的几个宫女,仿若没有听见一般。 哦豁,可惜了! 原本在马车里时还想好好看看这异时空的皇宫,听说这皇宫的名字也叫紫禁城,她来的时候就在想这皇宫和后世的紫禁城是一样的吗? 谁知被直接抬了进来,没有看到这个时空里紫禁城的大门,有些失望。难得进一次皇宫竟然没有看见,心里不自觉的就冒出了小小的遗憾,可惜了,可惜了! 此时的严玲婉还能站在这里可惜,不知道以后她还得要常常跑皇宫,宫里的景致看的她都嫌烦! 身旁的几个宫女没有听见宁王妃说话,也不敢抬头起身,只得继续躬身垂首的半蹲在那里。 哎呀,不要怪她,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去了,没有注意到那几个宫女,是无心的好不好! 严玲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抬头望天,蓝蓝的天空中不时的有一些不知名的飞鸟飞过,伴着几声清脆的鸟叫,真好!后世的雾霾天气伴着大家,已经很难看见这样的蓝天白云啦。此时此刻的她好想化身成那空中不知名的飞鸟,飞的越远越好。 她在看什么?躲着的宁王幽深的眸子盯着一身淡绿色的小女人。 再蓝的天空宁愿站在旷野里看也不愿在这皇宫里看,想到这里都为这皇宫里的女人可惜,悲哀!很快她视线下移,灰色的墙,青色的瓦,高高的柱子,这……这是个什么宫殿呀? 看来与后世中的紫禁城不一样,只是名字一样罢了。不过,仔细的再看看,这黑色的柱子高高的矗立在这里并没有减少一分一毫皇宫的威严,相比较似乎……似乎还要更加的沉稳一些! “宁王妃,这是慈盛宫。”身旁躬身垂首的几个宫女中,一名大胆一些的宫女见这宁王妃迟迟没有让她们起身,所以微微的抬眸真好看见她在看宫殿,见到她眸子中的变化,好似看出她心里的疑问,轻声的说。 慈盛宫! 严玲婉听见宫女的声音,她这才转眸看了看和自己说话的宫女。几名宫女都躬身垂首的微蹲在自己的身旁,她一怔,才赶紧说:“都起身吧!” “谢宁王妃!”几名躬身垂首的宫女这才站直了她们的身子。 规矩的宫女继续垂首立在一边,胆子稍稍大一些的宫女则抬眸去看宁王妃。宁王妃的名气太大了,大家对这个被宁王抛弃了扔在大门口不拜堂的三无女子好奇的不得了! 现下有机会近距离的看看三无女子,胆子大的宫女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于是胆子大的宫女抬眸去看,可是在看清她的脸时,心里还是真的一个激灵! 第六十章 十七皇子 宫女们面上尽量的保持平静,但是她们眼里划过的,很快的那一丝惊异,还是落入了严玲婉的眸子里。 严玲婉眸光一闪,她故意抬着满是黑点的脸,冲着她们笑笑。吓得胆子大的宫女赶紧垂下眼眸,再不敢直视她。 远处的宁王眉头微微的跳动了两下,她在那里做什么?怎么感觉有些使坏的样子? 这边,严玲婉有些坏坏的笑着,突然心里升起一丝很爽的感觉,难怪有些学生喜欢故意使坏! 这时又过来一名宫女,比起刚才来迎接她的几个沉稳不少。她恭敬的见礼,在听到宁王妃说起身后,恭敬的说:“请宁王妃脱下斗篷。” 哦! 严玲婉边脱斗篷边在大脑中搜索着,听说过慈宁宫、坤宁宫,还第一次听说慈盛宫,是皇后的宫殿吗?这些宫女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这具身子和皇后应该没有仇吧! 不过,记忆中宫殿名字如果有个慈字一般都是老女人住的地方,例如皇上的老娘,太后之类的大人物。 这时皇上陈贺身后跟着德总管和一群人也来到慈盛宫,门口的太监宫女早被打了招呼,皇上安静的进了门,远远的就见到了她正抬头望天专注的神情,“阿德,走回廊。” 走回廊? 德总管吃了一惊,皇上什么时候走过回廊?他视线一扫发现皇上正在看那抬头望天的女子,皇上似乎有意要回避那正抬头望天的女子,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宁王妃!德总管赶忙低下头陪着皇上从回廊走过,悄悄的进到大殿的后面。 “太后娘娘一早就念叨着宁王妃了,特命奴才来此恭迎。宁王妃,别让太后娘娘久等了。”那名宫女在一旁恭顺的说着。 果真!是老皇上的母亲——太后。 念叨我!念叨我? 她把脱下的斗篷折叠了一下搭在自己左手臂上,一旁的宫女见状连忙上前取过她搭在手臂上的斗篷:“宁王妃,奴婢先替您拿着,进去后要给太后娘娘见礼,王妃您拿着斗篷不方便。” 哦,那意思是说拿着斗篷不恭敬吧,好吧,说得有道理,严玲婉听从建议松开手任由那宫女拿走了自己的斗篷。 严玲婉随着宫女进入慈盛宫,大殿内外早已聚满了各府的夫人、小姐们,当然还有后宫中的一些娘娘、公主和几个年龄看起来较小的皇子。 有人说一个叽叽喳喳的女人就是五百只鸭子,严玲婉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女人们,在现代她数学成绩那么好,这会儿都有些算不过来这里究竟有多少只鸭子?她的头顿时嗡嗡作响,好吵! 她只得伸手揉了揉额头。难怪历朝历代的宫斗大戏都是导演们亲睐的剧本,翻拍的乐此不疲的,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多的女人,得有多少台戏?这个一点那个一点的,都能拖拖拉拉的演好长了! 当她随着宫女走进时,不知是谁先看见了她,一声尖叫其实声音并不大,但却异常尖锐:“啊,快看!” 这一声下来,安静了不少。严玲婉轻呼一口气,耳根子清净了点儿,于是她放下扶额的手臂,抬头挺胸的走了过去。知道你们今儿不就是想赏我吗,看吧,看个够! “还真是长得丑呢!”一个声音响起,不大不小,刚好大家都可以听见。预料中的话语,她觉得其实就算自己不在脸上打黑点,也会是长得真丑啊,反正都是这样的结果,就让它更加坐实!再则自己又不是什么展览品,凭什么要这样被大家赏来赏去的。 “难怪宁王会逃婚,如此丑女,如果是我,我都不愿意!” “这么丑,还出来丢人现眼。”那意思严玲婉就该在屋子里躲着,怎么能出门来吓人呢? “本小姐的眼睛!”哀叹自己的眼睛受到伤害似的,一副被荼毒了的音调! “哈哈哈哈哈哈……”十七皇子陈昊在看清楚走进来的女人时,先是一愣,再细看,不自觉的就打起了哈哈,九哥的王妃好有趣!有意思,有意思! 严玲婉右脸上的黑点也许是顺手的原因,看起来很逼真,左脸上的黑点因为不顺手,她打的时候比较小心,还是很逼真。靠近左脸耳朵的地方,有一个点看起来却有点细长,不知是打的时候给她忽略了,还是什么原因,总之严玲婉没有注意到。而靠近耳朵处又有头发丝,不下细的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她走动的时候,发丝微动,而十七皇子正好处在她左边,那有点细长的黑点刚好落在陈昊的眼里。十七皇子陈昊虽然才八岁却是人精一个,仔细的审视了她脸上的黑点,就发现了问题。 九哥的女人堂堂的王妃,顶着一脸的黑点儿,难道她不知被老妖婆发现后的后果?绝不,只能说明是她自己打上去的。哈哈,哈哈,她这是故意的,故意丑化自己进宫来恶心这帮女人的! 皇宫里的女人那么多,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女人会丑化自己,就连自个儿的母妃那么低调也没有说要丑化自己。而故意丑化自个儿的女人,大楚可能只有她一个吧,能没趣?这么一想,陈昊还能忍住?自然忍不住就打起了哈哈来。 “十七皇子?”身旁的女子问,十七皇子笑得太过怪异,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吗? “本皇子就不告诉你!”陈昊连续打了几声哈哈,忍住,忍住,母妃说在太后这边要有形象。哎呀,不过太难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女子暗自瘪嘴,这十七皇子就是一小疯子! 小疯子见她昂着头往里走,不自觉的脚步就跟上了。 奚落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着,伴着严玲婉高昂的头,缓慢的脚步…… 进了殿门,里面或站,或坐,一大殿的人,纷纷回头、抬头看她,响起丝丝的抽气声。 看样子大殿中更冷,呵呵! 一扇高大的屏风前,正中坐着一位笑容和蔼,面色红润的老太太,满头银丝被额帕围了一圈,只是那额帕上缀满了大颗的珍珠,银丝上金灿灿的凤凰步摇,一身土黄色的锦衣华服彰显出着她的威望。 大楚皇上的母亲老太后,今年已经七十一的高龄,但在皇宫这样的地方保养得当,看起来像六十几岁的样子,让严玲婉想起书中的贾母,至少此时看起来是和蔼可亲的脸。贾母,假母也! 老太后身旁那些已嫁或者未嫁的女人堆里,瞬间的静默之后又开始了小声的议论。议论的内容和进来之前听到的话差不多,严玲婉就像听不见似的微微低头随着宫女走到那老太太跟前。 “太后娘娘,宁王妃到。”宫女说完退到了一边。 严玲婉心中长叹,深宫中的女人没有单纯了的,单纯的早死了或者说早就被打发到冷宫去了,现下这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人每一个都不是省心的。严玲婉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会发生点什么,否则怎么赏她呢?心中丝丝的坏笑,但脸上依然冷清。 “臣女严玲婉拜见太后娘娘!”严玲婉微微低头福下身子,算是给太后见礼。 臣女?有好些女子已经注意到了宁王妃的自称是臣女,并不是本王妃、宁王妃或者孙媳,看来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此时太后身旁的一名女子端起一碗茶水:“太后娘娘,喝口茶,这是绿风,茹儿刚刚泡上的。” 太后就像没有看见严玲婉似的,仍然和蔼可亲的转头接过那女子递过来的茶杯:“茹儿真是乖!”一句话完,打开杯盖慢慢的去拂动那茶水上漂浮的茶叶,把严玲婉晾在一边。 严玲婉虽然是礼部尚书的嫡女,但她,不过是一个三品大员的女儿,放在后宫中哪一个女人的身份都比她高,没有背景的女子在她们眼中什么都不是! 在外面笑够了的十七皇子陈昊喜滋滋的跟着人进了大殿,站在老太后座位旁,一见赵茹儿早不端茶,晚不端茶,心里就明白赵茹儿打的什么鬼主意。 在皇宫生活的人,这种程度的下马威早就见惯了。十七皇子想看这女人怎么应对?敢故意丑化自个儿的女人,如果连这些小小的手段都不能应对,那本皇子会很失望的,一定不要让本皇子失望呀! 周围的人一见,面上纷纷露出会心的笑容,可下一刻会心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这女人还真…… 严玲婉的身子还在呈现半蹲状的时候见一旁的女子端茶递水,心里明白这是太后在变相的给她下马威,这就开始了吗?能不能来点新的花样?这些老套太没有新意了。 想她难受吗?门都没有!于是严玲婉唇角一勾,而后便自行款款站起了身,反正我该做的都做了。 那短短的一刻所发生的事刚好被后面赶进来的陈子墨看见,大殿中的人都被她的无礼惊呆了,陈子墨进去时没人注意到,陈子墨很快闪到了人群后。 陈子墨见严玲婉直接站起身来,莫名的有一些担心,太后没叫起身自己就起身,视为大不敬!眼前的女子柔弱不堪,胆子却不小! 第六十一章 立马让你 没有等到老太后发话自己就站直了身子,再次引发了窃窃的议论声…… 老太后端着茶杯的双手也几不可见的顿了顿,这女子竟然不等哀家发话自己就起了身? 老太后眼里漫过一丝的不快,她看向严玲婉。当看到她的脸时,不禁目光一闪,似乎是有些不忍似的。老太后原本就不满意皇上给老九的指婚,可是皇上的意思很是坚决,太后其实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九皇子。可毕竟是她的皇孙,又在外征战多年,心里还是有些怜惜这个皇孙。 在她的心中和皇孙相配的女子身份怎么能如此低,至少也应该是一品重臣的嫡女。再则太后从宫里嬷嬷们听来的消息中知道这九皇孙媳竟然是草包废物一枚,现在一见之下,这女子如此丑陋还没有家教,对这个孙媳妇就更加的不满了。 十七皇子陈昊张着嘴要笑不笑的,严家的女子是九皇嫂,胆子不小。好!没让本皇子失望,本皇子喜欢! 起身后的严玲婉才不知道会有一个小屁孩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喜欢自己,她环顾了一圈,十分敏锐的感受到大殿中众人对自己的敌意!她心中暗笑,瘪了瘪自己的唇角。 她的小动作一丝一毫都没有逃过某王爷的法眼。 一旁的另一女人怒目道:“大胆,太后还没有叫你起来,怎么自己就起身了?这般不懂礼仪规矩!” 严玲婉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一个如仙的美女正怒目看着她。严玲婉翻了一个白眼给她没有搭理,也不恼,转回眼神注视了一眼前首的老太太后又看向那美女,心里暗笑还贾母,还真是一个假母! “你,你……”没有想到这个丑女人竟然敢给自己翻白眼,那如仙的美女指着严玲婉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个所以然。 “你什么你,原来皇宫中还有如此长蹲不起的礼节规矩,臣女不知,是臣女失礼了。”严玲婉嘴里虽然如此说,但却面色淡淡。 屏风后的德总管悄悄的瞄了一眼老皇上,见皇上面上并没有不悦的迹象。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太后给宁王妃下马威,就是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 “还真是,家教不严拿不上台面!”又一个打扮不俗的美女不屑道,一旁的闺秀们听见那美女说她上不得台面,也纷纷议论开来。 “家教?这位不知是谁的,礼仪规矩可以学,今后臣女也可以效仿你们,见人长蹲,越是蹲得久这家教就越好!臣女今儿受教了,原来无视别人是你们良好的教养。”严玲婉依然面色淡淡转过身来对上那不屑她的美女不紧不慢的说,声音淡淡的,冷冷的。 不知是谁的? 陈子墨身边的云在一旁差点笑出声,这女子说的有理,被无视还得忍气吞声,那就是礼仪?那就是规矩? 那就是后宫中女人们整人的小手段,云的心中升起一股痛快,但却有些担心,这女子在宫中如此嚣张,老太后发怒收拾人的手段可不一般呀! 好!九皇嫂,本皇子认下你了,今后本皇子挺你!十七暗自在心里下了决定今后要力挺严玲婉。所以,孩子就是孩子! 十七皇子陈昊在皇宫里为什么那般的淘,就是不喜欢这规矩,那规矩的。现下出现一个和他一般不喜讲规矩的人,十七皇子的心里自然就觉得亲切起来。 更何况九皇嫂说的人还是父皇近期新宠的宓妃,这宓妃近期仗着父皇的宠爱在母妃面前飞扬跋扈的,他早看她不惯了,正想法子要教训她呢! 十七皇子陈昊顿时得意了起来,看,本皇子看不惯的人九皇嫂也看不惯,说明咱是一路人呀! 一个才八岁的小屁孩,谁和你是一路人呀? 屏风后面的德总管又悄悄的瞄了一眼尊贵的皇上,那美女可是新近得宠的宓妃娘娘。 “你!”宓妃娘娘一拍椅子的扶手,面露恼意站起身来,平日里哪有人胆敢这么对她说话,即便是德妃、皇后,也是客客气气的! 看看,在父皇面前多温柔,多端庄呀,这会儿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看着宓妃发怒,十七皇子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如此没有家教,怎堪担当宁王妃的身份?”又是一位美女出声,并伸手拉了宓妃娘娘一把。 气怒的宓妃回头一看,是赵茹儿,暂时闭了嘴巴。 拉人的美女刚刚似乎还站在老太后身边,像那个端茶水给老太后的那名女子。是的,严玲婉想对了,就是故意端茶水给老太后的女子,这女子是赵家的嫡孙女赵茹儿,身份高贵,钟情于宁王,所以故意在刚才端茶水给老太后。 很可惜这么多的美女严玲婉一个都不认识,都叫不出名字。她眉毛一皱看了看四周,这些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她,一时之间感觉自己像个外星人一样,突然有种孤军作战的感觉。 这时自己如果有超人或者蜘蛛侠的能力就好了,再不济来个后世在网上看到过的那什么m2hb式的机枪也好呀,再四周来个横扫,想到这里严玲婉的脑袋里就跳出了一幅幅可笑的画面,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竟然笑! 大殿中的女人大惊,她竟然笑?她竟然还能笑?这女人是真的蠢到家了! 严玲婉原本就是一个后世来的现代人,还是一个被人尊重的老师,因此她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而这群女人一来就丝毫不给面子,她为何要让自己受委屈,去热脸贴冷屁股?装出懦弱,好让这群女人得寸进尺?她不是那种人!怎么就不敢笑? 老太后内心里升起怒火,却还要保持她高贵的身份,面部僵硬,微微有些扭曲。 “宁王妃?臣女不稀罕,这身份你要是稀罕你就拿去呀。再则,我也不是宁王妃。”严玲婉笑呵呵的边说还边耸了耸自己的肩,并且歪了歪自己的头。 云不敢看自家王爷,就连斜眼去瞧一眼都不敢,这女人好似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宁王妃的身份,不知爷怎么想? 什么?九皇嫂不想当九皇嫂?这可不行,十七皇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与他的脾气合得来的人,那哪行? 当不当这个宁王妃,不是她说了算,本王说了算!王爷根本就不在意她说的话,却在意起她紧不紧张。她竟然不紧张? 在这般的场合下一般的女子早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竟然还能如此笑脸斗嘴?陈子墨仔细观其手脚,竟然是安稳如常! 陈子墨虽然是皇子但在宫中地位并不高,从小就练就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人在紧张之时,意志力最弱,面动;意志力稍强者,面静身动;意志力强者,面静身静肢动;意志力超强者,全身皆静。 他十分仔细的观察了严玲婉的手、脚,却发现其就是在斗嘴时都是静若怡然,原来她并不怕,自己还急急地赶回来,看来她应该有本事化解。 严玲婉并不怯场,这与她后世的职业有关系。她是一名老师,上班天天对着那么多的学生讲课,而且她曾经还在医学院里当了两年的辅导员,那两年里每周一全校大会,面对几千大学生训话都不紧张,何况现在大殿中一百人还没有,有什么可紧张的? 老皇上站在屏风后虽然没有吭声,但听到这里也微皱眉头。这丫头居然看不上朕的皇儿?他们两应该还没有见过面,就是不知到见过面后这丫头还会不会这么无所谓的说话? “哼,那你还赖在宁王府住着干什么?被宁王抛弃还不知道羞耻的跑出来,你都不会不好意思吗?”那美女再次说话,刻薄的话语从那看起来十分可爱的小嘴里吐出来,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厌恶、嫉妒、恨!已经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了。 面对如此明目张胆的羞辱,严玲婉暗自咬牙,自己虽然不喜惹事,但也不是怕事的主。 面上却有些好笑的侧了侧她的头,原来又是一个爱慕他的女子,严玲婉的笑容淡了淡,似笑非笑的说:“美女,难道你不知道这是皇上指婚的吗?你以为我想赖在宁王府吗?只要你能让皇上解除这指婚,我,严玲婉立马让你!看来这位美女是爱慕宁王的人,我听说一句俗话,怎么说的呢……” 严玲婉唇角一勾,眨巴着眼捷故意做出思考的样子:“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何况如此大美女,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我相信只要美女你主动去追宁王,一定会追到手。加油哦,我很看好你!” 严玲婉个子虽小,但她抬着头斜睨着眼前的美人,眼神在赵茹儿的身上来回扫视一下,那模样看起来竟然有些痞子气息,坏坏的! 太后一直坐在位置上,看似和蔼的看着她们斗嘴,不发一言。其实心里的怒意翻腾得厉害,这丑女人竟然如此的伶牙俐齿!老太后没有发作,坐在椅子上隐忍着对这个无礼,丑陋女子的厌恶。 她能感觉到皇上对这个女子的维护,自然不能明面上与皇上对立。再说作为太后,身份高贵,也不能轻易的和一个小女子为敌,传出去她太后的脸面还要不要? 第六十二章 浑身是刺 美女? 怎么有点痞气,陈子墨脸色微沉,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闷,这么些天的消息里怎么没有她这种感觉的? 大殿中响起小声的耻笑声,只是这声音很快就消失了。这些贵女们心中暗自喜欢宁王的人不在少数,像这样直白的在宁王妃面前展现自己的心思的女子,虽然勇气可佳,但却被人如此大胆的羞辱,看她笑话的女子们轻声的耻笑起来。 但看见老太后微动的眉头,悄悄耻笑的女子也赶紧收了声音。那赵茹儿是老太后的嫡亲的外孙女,还是把自己的那一点小心思藏好吧! 在这个时空里一个女子敢去追求心仪的男子,那无疑是自己找死! “你……你……你……”美女一下红透了小脸,胸脯剧烈的起伏,发抖的小手指着严玲婉,结巴着不知该说什么? 严玲婉做出一副无害的模样,满脸的信任,我都让你亲自去追求了,你还要什么?严玲婉对着她再次耸了耸肩,噘了噘嘴,一副只要你能说动皇上取消指婚,我立马走人的态度。 “啊!”美女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最后疯狂的抱着头尖叫了一声跑出了大殿。 赵茹儿原来也就这点能耐,几句话就被她给气跑了?有几个是赵茹儿专门派丫头去传话后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进宫来的,原本准备好好看一场大戏的女子,是完全懵在了那里。 “呃,别辜负了我的信任呀,机会给你不要吗,这样就落跑啦!”严玲婉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原则,本着既然你要作死,我一定成全你的原则。举起白皙修长的手指,指着奔出大殿的美女背影,不饶人的大声说道,最后还来一声:“切!” 屏风后面的德总管摸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那冲出去的女子是太保赵凌云大人家的嫡亲孙女,名唤赵茹儿,年芳一十六。宁王回京时宫宴上见过一面,谁曾想那女子就一直要死要活的要嫁给宁王。 据说在老太后跟前哭了多次,也求了多次。老太后心疼她,在皇上面前为她也提过多次,先是要皇上改变指婚,让赵茹儿当宁王正妃,皇上不同意。 老太后又改成同一天嫁宁王,成为平妃。皇上还是不同意,老太后退了一步又一步,请皇上答应赵茹儿嫁给宁王做个侧妃都行,皇上仍旧不同意,最后老太后说就让赵茹儿那丫头给严家女子做滕妾,绝不会辱没了严家的丫头。 滕妾是什么?陪嫁的女子,曾经的女英就是舜的滕妾。那赵茹儿的地位是一降再降,可是,就这样皇上都不松口! 老太后的闺名是赵巧玉,可是太保赵凌云大人的嫡亲长姐,皇后是老太后的嫡亲的侄女,赵茹儿是老太后的亲亲的外孙女,自小这女子嘴甜又乖巧,讨得老太后的喜爱。因为这宁王妃的事儿,老太后没少被皇上置气! 见那赵茹儿跑出去,德总管再一次的瞟了一眼皇上,见皇上还是不动声色,心中是骇然! “这宁王妃说话还真有趣!”一个温柔清脆的声音在那一堆美女中响起,打破了大殿中一时的尴尬场面,“太后听听,只是这宁王妃的长相和臣妾想得不太一样。” 老太后随着声音点点头,听说无盐,却也没有想到如此丑陋!就让这些人教训教训这不知规矩的大胆女子也好,老太后配合着她点头。有人替她出头,当然最好! 严玲婉看向发声的美女,哟,这些女人是准备更换方案了?说话的女子年纪比这些女人看起来稍大些,看样子是一个什么娘娘,“那对不住你了,没有按照你希望的样子长!” 那女人的笑在脸上一僵,立马又恢复了她的笑容,轻声细语的说:“还真真的是一个有趣的人儿!” “阿德,别老看朕,难道阿德不觉丫头有趣吗?”老皇上都发现阿德悄悄地看了他好几次了,是担心他发脾气吗?不过,严家这丫头真真的是胆大呀,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得罪!难道胆子大也能成为家族特征吗? 皇上心中疑惑,严培之胆子就大,敢拒绝朕赐的美人。严玲齐的胆子也大,朕钦点了状元也敢当殿拒绝做官,而眼前这丫头胆子同样大! 有趣?严家那丫头有趣?德总管在心里暗自腹诽,这叫有趣,十二分的不赞同皇上的说法。皇上呀,这叫不知死活好不好? “难道,不觉得像老九小的时候,浑身都是刺!”皇上小声的说。 像宁王爷小的时候?德总管细细的一想,还有点那么像,主要是那不怕死的嚣张气焰像! 大殿中的人这才发觉这宁王妃牙尖嘴利,并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 “宁王妃,这边坐!”一个看起来十分温婉的美女冲她招手,“这边来喝口茶,离晚宴还有些时候呢!”那美女给身后的宫女说:“端茶来!” “是!”那宫女回答了一声后深深的看了严玲婉一眼才转身离开,眼眸里的深意不言而喻。 意味深长的眼神?她是在提醒自己吗? 严玲婉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些女人明着整人不行了,开始暗地里来了,茶无好茶呀!这宫女以后找到机会得好好谢谢她。 很快宫女端来茶水,严玲婉伸出双手接过茶杯,道了一声谢谢!她微垂着眼眸,慢搭斯理的打开杯盖,拇指与食指捏着杯盖一下又一下的从茶杯边沿划过。 严玲婉知道自己并不懂武功,也不懂药理,闻不出茶水里是不是放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尤其是那些什么无色无味的毒药,或者是让女子失去清白的媚药等等。 但她的一双灵动的眸子,已经在余光里看见满殿的人眼里透出期待的神色,什么武功,什么药理这些东西自己是不懂,但有一样懂,虽然只是皮毛--心理学! 她们在期待自己喝下去,然后呢? 屏风后面,隐在皇上耳边耳语了一句什么,只见皇上眉头紧了紧,又放松下来。后宫里的那些事他当然知道,但是今儿竟然敢拿来运用到朕看中的人身上,敢用,就要有承受的能力! 大家都在期待什么? 期待自己喝下这杯茶水。只是这茶喝下去以后是发疯,让她们看笑话呢,还是发情,让她们捉奸呢?严玲婉揣摩着…… “可惜臣女不喜喝茶,多谢了,浪费了茶叶!”严玲婉一脸的可惜,慢吞吞的盖上茶杯盖子送还到刚刚给她茶水的宫女手中。 不喜喝茶? “噗!”十七皇子陈昊忍不住噗嗤一声,九皇嫂,牛! 故意的,这是故意的!先做出一副要准备喝的模样,把大家的期望吊的高高的,然后再来一个大反转,让大家从高高的地方一下掉下来,呵呵,这小东西!陈子墨已经放下了原本担忧的心,这小东西看来不需要本王紧张她! 大殿中大家愣神后一股失望,屏风后面老皇上面露愉悦,而陈子墨心中却是感觉到一种放松。 “原来宁王妃不喜喝茶呀!”大殿中的人又换了一种表情,像看乡下人似的,平素看样子没有喝过好茶,顿时鄙夷的目光扫在严玲婉的脸上,也就是一个乡下女子,认为她上不得台面的感觉更加强烈。自然心中对她的恨就更加的强盛,要把她拉下马的决心也就更加的坚决! 又一个美女,二十岁的样子款款的走了出来:“老太后,这里人多,宁王妃可能不喜人多,臣妾想着带几个好姐妹陪宁王妃到明湖去游玩一会儿可好?” 老太后正欲点头,大殿中却及时响起了严玲婉的声音:“别了,这位美女,我的游泳技术比你好!” 明湖?还带几个好姐妹?切,到时候大家把自己往那明湖里一推,也许真的就名殇皇宫了,也许死不了。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要是没有死呢?可这小身板基础原本就不好,又要喝多少苦药,受多少罪,那可都是自己受着,凭什么自己要受着?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死呢? 那美女的脸色是变了又变,红、白、青、紫,无比的精彩! 那美女的脸好像调色盘呀!严玲婉真想拿着笔在她的脸上摆弄几下。 云拼命的忍!真有趣!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像爷小时候,尤其那嚣张的劲儿。 陈子墨一只手放在云不停抖动的肩头,自己也有些想发笑。这个据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第一次在皇宫中并不是紧张、害怕,或者说是恭敬、谦卑,反而如此的淡然,还有些嚣张,不对,应该说很嚣张。 从来没有见过第一次进宫就如此嚣张的女人,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这样的女子哪里有废材的样子? 后宫争斗,后院的争斗,陈子墨也知道得不少,后宫中这些女人整人害人的手段,竟然一招接着一招的来,不过还好,都被她一样一样的识破。 呃,严家没有女人众多的后院,她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招数呢?站在众人身后的王爷满脑子的问题。 第六十三章 彻底激怒 如果严玲婉知道此时某王爷认为她很嚣张,她一定会十分的委屈。这叫嚣张吗?难道被别人欺负自己都不能还手吗?难道明知道是圈套还要傻乎乎的去跳吗?真是好笑! 后世中她对儿子的教育都是:自己不要主动去招惹别人,但是如果被人招惹了,一定要还回来! 九皇嫂,小十七崇拜你! 德总管已经满身大汗,原本心中的担忧此时此刻却变成了惊骇,他的惊骇不仅来自严家丫头,更多是来自皇上。 不见皇上发脾气,反而见到皇上微微点头,这点头是什么意思?从皇上的眼神来看,似乎……似乎有些欣赏! 这种程度的嚣张、狂傲在皇上眼中看起来是满意的,是合格的!因为她是天星,所以她有这个嚣张、狂傲的资本,如果连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都对付不了,皇上还真的要去请道真大师来一趟了,问问她究竟是不是天星? 这边严玲婉的嚣张气焰终于彻底的激怒了某些人。 “太过无礼了,真是丢人现眼!”似乎是刚刚之前对她发难过的其中一位美女大声的吼叫起来,看起来十分的愤怒! “是吗?没有喝下也许有什么的茶水,没有被你们推下什么湖水,就无礼啦?”严玲婉继续慢搭斯理的说着,“美女,在你的心里什么才算是有礼的呢?” “……” 是呀,云也在心里想,什么算是有礼的呢? 是呀,陈昊也在心里想,什么才算是有礼的呢? 被问的哑口无言的美女满脸通红,气得磨牙! 大殿中的女人们激愤起来,早之前就想要羞辱她,为了让她出王府的大门,她们想了各种办法,举办了各种的聚会,可这该死的女人就是不来。今儿知道她要进宫,自然不能错过如此好的机会,而且想要她命的女子不下一个两个,所以她们精心的准备了好几套方案,可竟然没有一种用上,而且还如此直白的被她说出来,实在是愤怒! 她凭了什么竟然能坐到宁王妃的位置上,要容貌没有容貌,要才能没有才能,就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 扭曲!扭曲的心态可怕呀!扭曲的女人的心态更加的可怕! 激愤的女人中出现一名愤青,那就是宓妃娘娘,她仗着皇上最近宠着她,再加上宓妃娘娘发现太后已经看了她好几眼了,那意思是什么,不用说她自然心里明白。 于是女愤青宓妃娘娘很快会意,跋扈的夺过一旁宫女手中的茶杯,狠狠得向严玲婉砸来,“啊!”尖叫声响起,严玲婉因为早有思想准备一个闪身,茶杯里的茶水泼了空,茶杯当的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啪的一声裂开成了几片,一地的瓷片和茶水。 严玲婉也立刻抢过刚刚给她递茶的宫女手中的茶杯,轻轻地一送,茶杯里的茶叶带水一股脑的招呼到了宓妃娘娘的头上,茶水顺着发丝顺着衣裙流了下来,茶叶却堆在发间和头顶上,头顶上的鲜花也被茶叶水打掉一些花瓣,散乱的花瓣顺着茶水掉下来,当然也有少数几片花瓣贴在脸颊上,茶叶子顺着水流下也有一些贴在了脸颊上,真真的狼狈! 严玲婉一个后世来的人,在她的眼里没有什么娘娘的存在,只有女人和男人的存在。人人平等的观念早已经根植在她的大脑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敢欺负她就要承担她的怒火,她也不是一个吃素的女人,虽然平素清淡,那只是说明不喜惹事,但并不代表她是一个怕事的女人。 宓妃娘娘被这一杯茶水给泼呆了,愣愣的站在那里,在后宫里除了皇后和太后,就连德妃、宜妃她们现如今对她都是礼让三分。 这些女人们平素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只有她们收拾别人,打杀别人,哪里有被人收拾过的时候? 因此她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丑女人竟然敢泼自己的茶水,所以她没有任何的防备,自然就接了严玲婉一次结结实实的招呼,只是被招呼了一杯茶水和茶叶! 云快速的扫描了一眼王爷,暗自在心中叫了一声,我的祖宗哎!未来的主母是一个如此泼辣、嚣张、强悍的女子! 十七皇子陈昊的眼珠子是瞬间撑大,瞪着满脸满头都是茶水和茶叶渣子的宓妃,我的个祖宗,九皇嫂比本皇子都强悍! 大殿中瞬间犹如时间停止一般,呆住了,下一刻又顿时一片混乱,尖叫的尖叫,乱跑的乱跑。大家闺秀们有呆愣的,有惊异的,有轻声叫出声来,众位闺秀无一例外没有了形象,大殿中的场景顿时有些失控,陷入一片混乱当中。 十七皇子陈昊迈腿想要上前去拉住九皇嫂,想要去护住九皇嫂,可他毕竟年龄小,被乱跑的人给挡了个结结实实。 陈子墨想要挤到严玲婉面前,可被乱跑的人挡来挡去的,一时之间没有移动几步,但就在这时…… 大殿上首,屏风前坐着的太后再也装不下去坐不住了,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太后拧起眉头,厉声的呵斥道:“放肆!来人……” 同时“啊……”的一声尖锐响起,压过了太后的“来人”,愤青宓妃娘娘终于回神过来,一声尖叫冲向严玲婉,那份狼狈,那份羞辱,是从来没有过的,使她红着眼睛像要吃了严玲婉似的。 “皇上驾到!”屏风后面被震呆的德总管被老皇上一推,出了屏风,他条件反射的叫道:皇上驾到! 立刻一身明黄的老皇上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女愤青宓妃娘娘终于奔到了严玲婉面前,可这时又皇上驾到了,悲催的她条件反射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就跪在了严玲婉的面前。 真真的好笑!愤青美女跪在自己面前! 严玲婉没有那种成为习惯性的下跪行为,虽然大殿中早已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可她还站在原地。 此时此刻大殿中有三人站着,一人坐着。老皇上、德总管和严玲婉站着,太后原本是怒气冲冲的坐着,此刻见到皇上出现在她的眼前,立刻放下举着的手,同时换回刚才和蔼的容颜。而其他人等都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殿中是黑压压跪了一片。 “吾皇万岁,万万岁!”高呼声后,严玲婉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应该跪下来,于是极不情愿的,慢慢地跪了下来,心中早已经对那规定要下跪的人儿千咒万咒了n遍! 老皇上冷戾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就看见了人群后面的老九和老太后身后的十七,而跪在皇上面前的人则无一不是战战兢兢。皇上收回冷戾的眼神这才审视了严玲婉一眼,出声问她:“是严家丫头吗?” 严玲婉有些诧异,看着满屋子微微颤动,这会子好像很害怕的人们,皇上有那么可怕?呃,不过,等严玲婉回过味道来,皇上怎么一来就问她呢? 是呀,就连德总管都是一脸的错愕,皇上今儿怎么没有先问候老太后,给老太后问安?德总管看见老太后脸上不愉,赶紧低下头,撑着他的眼珠子盯着地上。 “是!”严玲婉回答。 “随朕来。”老皇上说完转身就走。 皇上?老太后心中的怒火直往上窜,双手紧紧的拽住衣袖。很明显,皇上这是不高兴了,那严家丫头究竟有什么值得皇上连敷衍她一下都不做了? 其她的女子不明白了,皇上进来怎么没有给太后见礼,直接把那丑女人给带走了?是直接拉出去杀了? 父皇这是要做什么?陈子墨幽深的眸子闪动,还是直直的跪在那里。 “父皇!”十七皇子不顾规矩,见九皇嫂要被父皇带走,怕九皇嫂吃亏。立刻跳将起来,奔到严玲婉身前。 严玲婉一愣,哪里来的小孩? “十七?”皇上停下脚步。 “父皇,不要带走九皇嫂!”孩子就是孩子,声音里竟然带着丝丝的不安。 这孩子在担心我吗?严玲婉发懵,盯着这突然跑出来的粉嫩小孩,她不认识他呀! 皇上愣了一下,这调皮鬼居然在维护严家丫头?今儿两人才第一次见面吧,十七竟然喜欢她!皇上不用看严家丫头的表情,都知道她不认识十七。 “父皇和你九皇嫂有事谈!”皇上解释了一句。 九皇嫂?跪在地上的一众人在心中掂量起来,皇上这般说,是确定丑女人的身份?那确定了丑女人的身份,刚刚她们所做的事儿,那可是大罪呀!有人偷偷抬眼看太后,太后在隐忍怒气,可自个儿该怎么办? 十七皇子的眸子瞬间闪亮起来,父皇在解释?父皇在解释! 皇上说有事谈,正好,我也有事谈。严玲婉伸手在十七皇子的头上揉了揉,十七皇子,我记住了! “哦!” 严玲婉答了一声,这才抬眼去看皇上发脾气了吗? 咦,皇上没有发脾气呢?严玲婉一顿之后迅速跳将起来跟在皇上身后。她暗自在心里翻转着,其实此时此刻的她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因为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是什么时代,不是她曾经生活的时代。 这是一个一人说要砍她的头就能砍她的头的时空,她悄悄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头还在! 第六十四章 至理名言 “皇上……”大殿中响起不可思议的声音,不过很小,丑女人如此嚣张,皇上竟然…… 大殿中跪着的黑压压的那一片再次齐声呼道:“恭送皇上。” “跟朕到御书房来!”老皇上再次说道。 “哦!”严玲婉乖巧的答了一声,见皇上转身过去,有些小得意的她还没有忘记回头冲着那些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这一切的美女们做了一个鬼脸,伸出舌头,挤眉弄眼的摇晃了一下脑袋,身后全是目瞪口呆的人儿。 调戏了一下这些自以为是的女人后又送了十七皇子一个灿烂的微笑。只是她忘记了一脸的黑点配上她灿烂的微笑,很丑! 她这才微微低下头,亦步亦趋的跟在老皇上的身后向御书房走去。 哼,想整我,窗户都没有,更别说门了!毛爷爷可是说过,与天奋斗,与地奋斗,与人奋斗其乐无穷!有些小得意的严玲婉发现这其实也是一种乐趣,原来怎么没有发现呢? 有趣归有趣,可是本姑娘没那么多的时间和这些无聊的女人操练!也没有那份心去操练! 谁关照你都不如你自己关照自己来的牢靠,这可是至理名言! “……” 看见未来主母的鬼脸,云的眼珠子差点儿就瞪出来了。 她的鬼脸落入了宁王的眸子里,这女人的胆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呀!宁王陈子墨呆愣了一瞬后唇角慢慢的微微勾起,就那一张点了无数个黑点儿的小脸,这会儿看起来都顺眼得多了! 严玲婉跟着皇上离开慈盛宫不久,赵皇后、德妃等人才陆陆续续的到了慈盛宫。一到慈盛宫,就听见她们七嘴八舌的讲宁王妃,那宁王妃是如何如何的丑陋,那宁王妃是如何如何的没有家教,那宁王妃是如何如何的牙尖嘴利,那宁王妃是如何如何的配不上宁王。 说了好一大堆,后来的人自然没有亲眼见到她们嘴里形容的牙尖嘴利的女子而有些惋惜。 赵皇后微蹙了一下眉头,看向眸子里充满怒气的太后。对这个所谓的宁王妃彻底的放下心来,敢得罪这么多的人,真真的是一个愚蠢的女人! 这宫里的女人,一个女人就代表一个家族,一个势力。虽然家族的大小和家族的势力有区别,却个个都不能小看。而头一次进宫就得罪了那么多的女人,就得罪了那么多的家族,不蠢,还能怎么想? 而晚来的十六公主陈茹气得直骂她的宫女,都怪这些宫女动作慢,笨死了,让她们准备个东西都准备了半天,半天才出月华宫,害得她都没有看见刚才那精彩的场景,虽然心里也很高兴那丑女人教训了宓妃娘娘,但自己准备亲自教训教训这个蠢女人的东西也没有派上用场!陈茹在慈盛宫门口是气得直跳脚。 十七皇子陈昊什么时候离开慈盛宫的也没人注意。 严玲婉跟在皇上的身后有好几步远,德总管离她三步远的距离,但却是平行的跟在皇上身后。一路上,隔开几步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太监或是宫女站着,只是远远看见他们过来就立刻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低着头齐齐的呼着:“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皇宫的宫廷礼仪就是不一样,太监宫女们这跪姿也不知道练习了多久?跪着时那背都挺得笔直的!严玲婉跟在皇上身后,小脸上有点囧的看着两边跪了两排的太监和宫女,不自觉的伸手摸着她的头。 岫烟丫头和雨霏丫头都好不容易被她调教来不用下跪了,这里竟然还给跪了一排又一排的,虽然知道不是跪的自己,但还是很难接受! 不习惯,不习惯呀! 后世中,有时寒暑假期间,安顿好儿子后也会跟着老公和老公的一帮朋友,到一些装修十分豪华的地方去吃个饭,去唱个歌。那些地方的礼仪都已经很好了,见了客人都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可没有这样跪了一地的! 严玲婉红着一张小脸,内心里只希望快快到目的地吧,这种感觉,她十分不习惯! 严玲婉红着脸的囧样落在德总管的眼里,德总管微微的唇角一勾,低下他的眼珠子。 刚才那嚣张、狂傲的样子怎么没了?这些个奴才给她下跪就不适应了?这女人还真是奇怪的紧!尾随在他们身后的陈子墨心里想着脚下的步子加快,随着他们往御书房走去。 这些个奴才又没有冲严玲婉耍手段,她们又没有得罪她,为什么要对跪在地上的奴才们嚣张?她又不是神经病,见人就嚣张吗? 御书房内,宫女奉上茶水就退了出去并关上门,大大的屋子里只留下皇上、严玲婉与德总管。 这就是传说中的御书房!严玲婉一双大大的眸子四处转动,屋子里装修豪华,每一样看起来都是那么精美,那么华贵,极尽的奢华!难怪有那么多的人,舍得一切都想坐上那个位置! 转动的眸子终于看见那一抹明黄的身影,大大的案桌后坐着一明黄的身影,眉目冷峻深沉,五官有棱有角,眸光中带着洞察人心,深不可测的犀利,给人一种压力。 严玲婉站在案桌前,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坐在椅子上的老男人,大楚国的皇上陈贺,这男人周身透着一股强势,不愧为一国之君! 见宁王妃打量皇上,而皇上竟然没有责怪?这要换个人早被拉出去杖毙了。德总管心中暗自摇头,人与人就是不一样,这严家丫头与其他人就是不同。 见宁王妃打量了一会儿还没有意识要给皇上行礼,德总管不得不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嗓子来提醒她不要忘记了该有的礼节。严玲婉听见德总管的轻咳声,这才后知后觉的垂下头连忙跪下,给皇上行礼。 见到丫头跪下了,案桌后的皇上扫了一眼德总管,没有说让她起身。严玲婉暗自的心里掂量了一下,皇上可不比那老妖婆。一个不高兴自己的脑袋就得搬家,没让起身就不起呗,得,那就跪着吧! “严家丫头,朕让你来赏月,你看你把朕的皇宫闹成什么了?慈盛宫被你闹得人仰马翻!”皇上责备的话却没有责备的语气,平缓的声音传入严玲婉的耳朵中。 咦!皇上没有责怪? “哪里是赏月吗,明明是她们合伙想整我!”严玲婉胆儿肥了点的抬头看了看皇上的脸色,没有发怒的意象,于是选择直白的方式。 整她?德总管垂下眼,丫头你不要那般张狂,就不会合伙整你的。 是吗?德总管,您老在宫里生活了多少年,什么没有见过,没有听过?我不张狂她们就不会针对我了?您老人家也不会相信的吧?皇上也不会相信的吧? “她们整你,整到你了吗?”皇上微挑眉头。 “没有整到。”如果不是后世的书籍看的多,今儿可能真要被整!看吧,多看书就是有好处! “那你凭什么认为她们害你?” “咦,皇上难道一定要被害到才能证明吗?我凭的是自己的第六感!再说如果真被害到,我还能在您面前吗?” 丫头居然反问朕?皇上不言不语,看起来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中,其实心中在笑。皇上自然知道那些女人合伙想整她,想羞辱她。 德总管虽然今儿被这小女子惊得不浅,但德总管到如今的这一刻算是看明白了,皇上是不会责罚这丫头的。于是他也尖着耳朵在听,在想第六感?第六感是什么? “臣女今儿是来请求皇上取消这场无名无分的指婚的。”严玲婉发现老皇上正在思量着是什么,还是赶忙出声,说出今儿冒着生命危险进宫的目的。她担心再不说,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无名无分?皇上微抬了一下眉头,又放下来。 “为何?”老皇上停下他的沉思,坐在上首问道。 这该死的下跪,跪得膝盖处生生的痛,难怪小燕子要做跪得容易!严玲婉慢慢地身子后移,悄悄的坐在自己的小腿上,像h国人一样的跪坐,一下子就缓解了膝盖处的压力,她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皇上,是无名无分的呀,臣女再不懂礼数,还是知道要拜堂礼成才算是夫妻吧!”严玲婉直白的说。 皇上和宁王妃之间直白的对话,让一旁的德总管直吞唾沫。宁王妃的大胆,刚才在慈盛宫就已经见识过了,可现在是和皇上对话,丫头竟然还是那么大胆,这丫头哪里来的胆子? “皇上,宁王在后面。”隐在暗处用传音的方式告诉皇上,宁王爷来了而且正站在后面,请示皇上,是让王爷留下还是不留下? 哦,老九来了!来了也好,就等他亲眼见见这个有趣的小丫头也好。皇上微不可见的点点头,隐迅速的退到后面开了后面的门让宁王进了书房。 而发生的这一切,跪坐在地上的严玲婉毫不知情。她正想着如何说才能说动皇上,又不牵连严家,还要顾及皇家的面子,尤其是皇上老大人的面子…… “难道朕的皇儿配不上你?”皇上的声音微微低沉。 第六十五章 视为杂草 “皇上,这不是谁配不配得上谁的问题,而是没有被人尊重,在婚姻里没有平等的夫妻关系,这样的婚姻不是婚姻。” “哦?” 老皇上对婚姻平等关系有些不能理解,当然理解不了!严玲婉也没有指望一个三宫六院的皇上能理解婚姻中的平等关系与婚姻中的相互尊重,不过提一提,表示出自己对这事的态度而已。 “大婚前,臣女的爹爹告诉我,他即将是我的新郎,大婚过后,他就会是我的夫君,是一生的伴,而他的一切都将和我紧密相关,祸和福都要共同担当……”严玲婉跪坐在自己的腿上,不紧不慢的说。 老皇上静默着,这话像是严尚书能说出来的话。 德总管在一旁暗自点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嫁了人就是这么个理!男人是女人的一切! 站在后面的宁王一动不动,听见前面女人的声音,女人的每一句话都落在他的耳朵里,陈子墨幽深的眸子闪着光。 “……但是他却没有把我当成他的新娘,大家都说我是草包,是废物。草包就草包,废物就废物,可是即便我是草包是废物再不堪,也是从小在自己父母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人。” 草包就草包?废物就废物?就连皇上在听见这话的时候唇角都抽搐了一下,虽然正巴拉巴拉的女子看不见,可是德总管却看的清清楚楚! “对我的父母来说,他们把我视为他们的宝贝。而他是我的父母用心托付的人,他却将我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履。既然一开始不愿意,而他身为皇子,难道不能提出反对意见,一开始就表示出他的意愿。却要以如此伤人的手段来表示自己的意愿。他把别人家视为珍宝的人随意践踏,随意侮辱。难道皇上会认为这样的男人会是我的良人吗?”如果我还看不清事实,那就是我严玲婉的脑袋被门板夹过了,这样的话她可不敢说出来。 站在后面的王爷眸光暗沉,本王伤人了吗?本王伤到她了吗?可是听人说过她的反应,看起来不像有受伤的迹象呀! 老皇上一直静静的听着,也无任何表态。 “我相信皇上不会认为只有自己的皇子、公主才是宝,我相信皇上是能理解天下父母的心情的,对于每一个父母来说,孩子都是他们疼在心里的宝……” 老皇上想说什么,动了动嘴皮子又没有说出来,这丫头说的话合情合理的,搞得皇上原本的话被噎在了喉间,一个字也没法说。 “……一开始,就如此的不对等,我的父母教育我,婚后夫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的一切,我接受。但没有想到他却把我视为杂草,试想一想,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这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婚姻能有幸福可言吗?不是有相敬如宾的说法吗?幸福的婚姻应该是相亲相爱,互相关心,相互体贴尊重对方,都把对方放到自己心里去爱护,那才是婚姻。” “当然听说王爷常年在外,不在皇上身边,自然也受不到皇上的亲自教诲,这自然是他的不幸……” 这女人,一开始就说明了她严家人对这件事的态度,没有一点的不敬。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男方这边,现在又来说明是当事人的问题,而不是皇上这个父亲没有教育好自个的儿子,而是当事人没有机会接受皇上的教育,自然就…… 虽说是仲秋时分,早晚清冷。严玲婉跪坐在那里巴拉巴拉的说着,一点都看不出来对皇上的惧怕,但是德总管却明显感觉到自己背上的汗,已经打湿了自己的衣服。 严大人的女儿说出来的话句句在理,就连坐在上首的皇上也没能说出来一句反对的话,这胆量比朝中大臣可都强。 眼前被传言成废材的女人如此的措辞严谨,条理分明。能想出那么精妙的符号,让天下读书人受益的人怎么可能是废材呀! 老皇上静默了许久,她巴拉巴拉了一大堆的话,起先老皇上还听进去几句话,认为有些道理。可是后面老皇上都没有听进去,被她说话的方式,跪在地上的姿势给吸引了。 她说话的语言方式像先皇告诉他的一样,她(他)们这样的人喜欢用你、我、他,而不喜用本王,本妃等等表示身份等级的词语。而像她(他)们这样的人对下跪的行为十分反感,反感心理是非常强烈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不会向别人下跪的。 而眼前的她,就凭一句一个我,一句一个他的说话方式,还有跪坐在自己腿上的行为,普天之下,当面对皇帝时也只有她一个敢这么跪坐在腿上! 老皇上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心里暗自窃喜。好,很好,一点一点的在证明着道真大师的话。 德总管悄悄的瞄了一眼皇上,看要不要呵斥一声。从来没有哪一个皇子、公主跪在皇上面前时敢这样的,无论哪一个都是跪得直直的。 这哪里是在跪完全就是坐嘛,德总管见老皇上一脸的听之任之的意思,没敢出声训斥严玲婉这样的跪姿,只得继续顶着汗水打湿的后背,热气从脖颈处往外冒。 要想朕取消这场婚姻是绝不可能的,老皇上就像看戏似的看着严玲婉的小嘴巴拉巴拉的动,耳朵扇过她叽叽喳喳的话。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的父母亲也很受伤,据说母亲大人天天是以泪洗面,据说父亲大人是常常哀叹,我不能伺候在他们身边尽孝,却还要让二老如此担心,自己竟然如此不孝,愧对自己的父母亲,因此我想了很多与其大家都如此痛苦,不如解除了这样的婚姻,他也能找他心仪的女子为妃,而我的父母也不用如此的担心,希望皇上取消这样的婚姻。”终于说完了,严玲婉明显的呼出一口气,眨巴着她的眼捷。 不过这兔崽子惹的祸还得想办法摆平啊,婚姻是不能解除,还得给老九一些机会,但又不能让她完全没有机会,这要如何是好呢? 老皇上的手指在龙椅的扶手上开始有节奏的轻轻敲击。虽然这动作很小,声音很轻,对严玲婉这种没有任何武功的女子来说,压根就看不见也听不见。但是身旁的人却都听见了。 德总管发现皇上轻轻敲击的动作,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会答应吗?不该呀,这指婚是道真大师给指的呀?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答应还是不答应呢!站在后面的陈子墨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阿德,让人端水来,丫头起身洗把脸吧!”老皇上道。 “是!” 跪坐在地上的严玲婉一愣,这是什么意思?yes或no您倒是给表个态啊!这算什么,转移话题?那就是不答应了,顿时脸上挂起了失望的神色,小嘴里嘟囔起来。 老皇上见她一脸的失望,心里更喜:“丫头,今儿明明知道是朕邀你来赏月的,为何打扮成这样,是故意的吧!起来把脸洗干净让朕好好看看。” 终于可以不用跪了。耶,皇上怎么看出来的?严玲婉揉着膝盖站起了身。 “哼,就你那点小心思,洗干净再说。”皇上轻声的呵斥了一句,丫头胆子不小,敢当着朕的面揉膝盖! 很快进来两个宫女,一个端着洗脸的热水,一个拿着帕子。宫女几下绞好帕子递到她的手上,严玲婉接过帕子覆盖在脸上,来来回回的抹了几下,墨汁在热水的作用下,严玲婉的脸和脖子全黑了。洗了帕子再擦,连续这样洗了四次,换了两次水和两张帕子,才终于露出她白皙的俏脸。 随着严玲婉将脸上的黑色洗干净,站在后面的陈子墨目光出现了几许波动。这长相……还算过得去,白生生的小脸上看不出有十五岁,似乎还要小一些。陈子墨忍不住躲在后面偷偷的审视着,因为热水的原因,严玲婉的小脸有些红扑扑的,脸上和脖子上的墨点没有了,看起来粉嫩粉嫩的皮肤,配上灵动的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和刚在慈盛宫时见到的人不一样了,现在的她有些……可爱,对,是可爱! “对了嘛,这样才受看多了。丫头,哪有自己把自己往丑里打扮的?嗯,这样看,丫头长得像你娘亲。你爹为了你娘连朕给的人都不要啊!”老皇上愣征了一下,亲眼目睹严家小丫头的“变脸”过程,想起刚才这丫头的那副尊容,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一旁的德总管也拿眼偷偷的瞧,这时的严玲婉虽说不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但仍然不失为一个小美人! 咦,皇上见过娘! 这下老皇上才开始了他不紧不慢的说词:“丫头,朕的皇儿你还没有见过吧?朕相信丫头见过后,会改变决定的。” 见了会改变决定?皇上的意思是那男人长得很帅,很吸人眼球。可是,她早就过了懵懂的年龄,而且她也不是外貌协会的,严玲婉心中好笑。 第六十六章 自己逞能 “不会!”严玲婉斩钉截铁的答道,见过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没有任何的事物和人能改变她想自由生活的决心! “哈哈,哈哈,丫头不要这么肯定。这样……丫头你答应朕三个条件,朕就考虑你的提议。”皇上陈贺的眸子里闪动着光芒。 德总管站在一旁缩了缩脖子,这丫头能答应皇上什么条件? 阴谋?圈套?严玲婉愣了愣盯着老皇上,三个条件? “不敢答应呢,还是本就不想取消这婚姻?”老皇上竟然用上了激将法。 “哪三个条件?” “朕还没有想好,但是朕可以保证不违背丫头你的道义。只要你答应,丫头,你和老九的婚姻三个月,朕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三个月后,丫头你还是决意要取消这婚姻,朕会立刻下旨取消,以后婚嫁互不相干。当然作为代价那就是三个条件。” 严玲婉有种被老皇上算计了的感觉,但取消婚姻的机会就在眼前,让她不自觉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好,我答应皇上的三个条件,但也请皇上记得三个月的期限,到时候可不能不认账。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从现在就要开始算。” 老皇上顿了顿,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那是,时间肯定要从现在开始算起,如果那什么王爷一直不回来,我的那三个月岂不是遥遥无期! 严玲婉小心眼的想着,如果皇上敢耍赖,到时不把个宁王府折腾得鸡飞狗跳,我不姓严! “好!”老皇上笑着从龙椅上站起了身。“丫头,现在还想去赏月吗?与朕一起去?” 一想起那一群女人,严玲婉立刻头大:“谢皇上,不用了,我有早睡早起的习惯,现在想回去了。” 严玲婉想着大事已经解决了,虽然不是马上解决,但好赖是看到了希望呀!她就不想呆在皇宫这种地方,而且还是和那一群可怕的女人! 老皇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早睡早起,这理由也太烂了点,就知道丫头不喜进宫呀! “晚宴后,要祭月,也不去吗?”皇上再次问出声,心里真的是有点期待丫头能一起去祭月。哼,有朕在看谁还敢整那些个幺蛾子? 祭月! “不去!”十二分的干脆。严玲婉就这样的性格,干脆! 老皇上听了后,默了一刻也不生气笑笑道:“好吧,阿德,让人送丫头回去。” “是!” 严玲婉告别了皇上,出了御书房。德总管招来一名候在书房外的老太监,给他交代了一下,严玲婉就跟着那位老太监,脚下迈着小碎步,慢慢地走着。 她看着前面带路的老太监,一身暗红色的衣袍。老太监也在悄悄的打量她,刚刚进去的时候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严玲婉倒是忘记了自己脸上的变化,关注起自己的长裙来,心里想我能不能把裙子提起来走路呀,这样极容易踩到裙边,容易摔跤。 不过严玲婉边走边看,那小眼神直往两边飞,还真没有哪一个宫女走路是提着裙子的,她只得走的慢一些忍着心里的冲动。后来上了软轿,一路才颠颠的往宫门口去了。 御书房里 “出来吧!”老皇上在丫头离去后,脸上的神色立刻严肃了起来,冷厉的声音响起。 陈子墨高大的身躯从后面转身出来,刚刚准备给皇上行礼,一本书就已经飞到了他的眼前,陈子墨条件反射的抬手一挡,飞过来的书变换了角度,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你个兔崽子!”老皇上怒骂出声。 德总管躬身出了御书房,站在外面。德总管想不通,为什么刚刚对那个丫头就那么的和颜悦色,现在对九皇子又是另一番的态度? “父皇!”陈子墨一声父皇刚刚叫出口,另一本书又飞了过来,这次陈子墨没有再挡下来,书狠狠地砸在了他的手臂上后散乱的掉在了地上,陈子墨的手臂隐隐的有些麻,陈子墨知道这一次父皇是真生气了!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两本书,放到案桌上。 “兔崽子,你还知道朕是你父皇啊?”老皇上抬手扶住自己的胸口,“你母妃临走前,给你说的什么,你不记得了吗?” “儿臣记得!” “记得?那刚刚你也听到那丫头的话了,你说怎么办吧?” “……”陈子墨没有想明白母妃临走前说的话和那丫头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老皇上刚刚有些平复的怒气又升了起来,如果太子子彦晚出生个几年,或者说晚出生个十年那丫头都绝不会指婚给你,以她天星的身份绝对会指婚给太子。以她天星的身份辅助太子,一定会让大楚继续延续!只可惜太子渊儿刚刚大婚,才知道那小丫头的存在。 “父皇,儿臣也希望解除这样的婚姻!”陈子墨想起了严玲婉做的那首情诗,虽然此时此刻自己有些闹不清自己的想法,但不想心里念着别的男人的女人是自己的女人。 “你……”老皇上气得随手抓起手边的什么东西,是举了举,顿在空中想了想又放下。老九不知道天星的能力,罢了,把他逼急了也不行,给他时间自己去发掘吧! “错过了这个丫头你会后悔的,父皇不希望你后悔!”老皇上慢慢的放下手中抓住的东西,心里哀叹一声后无奈的给了陈子墨一句忠告。 “……”陈子墨不答,会后悔吗? “那就三个月,刚才你也听到了,三个月的期限,三个月后只要你不答应,父皇绝不解除你们的婚姻!”老皇上见他不答话,还是选择了自己退让一步。 “是,父皇。” 陈子墨低沉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三个月的期限,三个月?这三个月本王会后悔吗? 看着离去的儿子,皇上乏力的坐了下来,抬手扶额,自己揉着额头,心情有些低沉。傻小子,难道世上还有不爱自己子女的父母? 丫头那性子就是一个桀骜的人,唉,傻小子呀,就怕那丫头伤了心不给他机会呀!要怎么样能让老九看见丫头的好呢? 出了皇宫,严玲婉有些傻眼的看着眼前,这不是记忆中的故宫正大门,这是哪里?她环绕了四周一圈,判断不出方向,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自懊恼。刚才太监还说用马车送她回去时自己就该答应下来,干嘛要自己逞能呢?现在自己在什么方位也不知道,也没有看见一起来的孟小东。 没有看见孟小东,小小的郁闷了一下,不过这小小的郁闷很快就被三个月后的希望给化解掉了。三个月,不就是三个月吗?哇,严玲婉突然觉得前途是一片光明,顿时心情大好。 “啊!”严玲婉在皇宫门口冲着空中大叫了一声,“呦呵!”如果是在大山里这么来几下就更好,被皇宫的乌烟瘴气侵染的肺部绝对会全部恢复清爽。不过,这样也不错,那么多天的郁闷疏散了不少,心中顿觉舒坦! 她倒是舒坦了,却没有注意身后有些受惊的火、风和侍卫们。咦,这个时候应该来一曲狂点的?还是潇洒点儿的?周杰伦的逆鳞、杨坤的无所谓,还是exo的咆哮,还是…… 得,让人听不懂的鸟语还是少说,少唱为妙,没得让人听去了把我当怪物了! “诗仙百篇画圣千卷,不如她回眸一笑春风三月间……”不对,“不如她回眸一笑秋风八月间。笙瑟琴弦万世经典,不如她一声……”哼着歌儿的心情是倍儿棒!她也不再迈着小碎步走路了,大步大步的往前走着,还边走边蹦跶,像一个放学的小学生正沿着回家的路愉悦的蹦跶一样。 紧跟着严玲婉的火与风一楞又一愣的,两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盯着前面,他们认为疯癫了的女人。从来没有见过这女人如此的形态,难道这才是她的真性情吗? “喂,你说,她之前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呢?”火是真心的有些凌乱了。 “嗯!”风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我们俩跟了她有半个月了吧?” “嗯!” “今儿才总算是见到了这女人的真面目?”这女人的真面目是这样的吗? “嗯!” “我说,风,你多说点话会死吗?” “嗯!” 我的个娘啊,火是一阵捶胸顿足啊!你真是…… 远远见到前面的大街热热闹闹,严玲婉向着大街一边唱着歌儿,一边踢踢踏踏的,时不时的还蹦跶几下。主要是心里美了,情绪就很高,虽然要答应皇上的三个条件,但是希望就在前方不是! 再说,来到这里,今儿还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这样走在大街上,没有人监管着,可以恣意的潇洒走一回! “啦啦……月色中醉,桃……”不对,“桂花下眠,酒醒后嬉笑怒骂洒脱市井前,不炼金丹不愿坐禅,谁比我修行圆满自在清闲。你笑我太疯癫,我笑你看不穿……”严玲婉左右摇摆并扭动自己的肩膀,打着节拍,大声的唱着,时不时的还要打几个响指,正自娱自乐的快活。 第六十七章 道真大师(一) 火和风此时是完全风中凌乱!这女人竟然是如此随性,如此真性情的人! 两个隐卫之前都是跟着王爷的,常年在军营里,打交道的大部分都是男人。火的性格开朗,风的性格要内敛一些,但是都是比较耿直的性子。刚开始接到云的命令来监视这女人的时候,两人都暗自悲催过。 半月来,天天守着这么一个安安静静的女人,还以为这女人是一个毫无生趣的人。半个月来生活平静的毫无波澜,两人自己都觉得闲得有些发霉的感觉。今儿早上这女人的变化,两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晚上的不同真心让两人吃惊! 陈子墨从皇宫中出来就带着云,随着严玲婉的脚步跟在了后面,眼眸黑沉的盯着眼前又是耸肩,又是点头的女人,都说窥一斑而知全豹,这丫头的性格,自己以为应该算大致了解,但是皇宫中的她和眼前的她,判若两人,真真的让王爷觉得有些看不透了! 前面的女子怪异的行为,让云直皱眉头。偶尔的回头,女子干净白皙的脸倒是撞进了云的视线,没有了那些故意画上的黑点,漂亮的小脸倒是难得一见的清纯。 只是,那小模样要想入了爷的眼,可能还不行呀!小女子的模样是不是太过清纯了? 男人似乎应该是喜欢那种娇媚媚的,或者说是那种风情万种的女人吧?女人的小模样倒是完完全全的比不上太保赵大人家那要死要活,非得要嫁王爷的赵茹儿。只是,不知王爷会喜欢哪一款的?是清纯的?是娇媚的? “……逍遥快活似神仙。太疯癫你看不穿,归隐田园悠然南山桃花换酒钱,”不对,严玲婉给改词继续唱到:“桂花换酒钱,富贵如云烟虚名何须恋,浮生若梦游戏人间,啦啦啦……” “哈哈,哈哈,好一个富贵如云烟虚名何须恋,浮生若梦游戏人间!”一个洒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严玲婉的歌声,她闭上小嘴,顿住了前行的脚步,肩也不耸了,头也不点了,回头一看,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和尚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这个和尚一身灰色的长袍,松松的穿在身上。他面色红润,稀疏的白胡子在下巴上看起来有些古怪,有几根眉毛都长过了眼睛,一看就是一长寿命的老和尚。 能在这个异时空中,看到和尚她一点也不觉得惊奇。虽然佛教开始的时间是公元前五百多年,佛教经典在汉朝就已经有了部分的传入,到唐朝时达到了普及走向了辉煌。毕竟这里是异时空嘛,也许发展得快呢! 严玲婉转动眸子看了看老和尚身后,有没有什么又酷又炫的神兽?可惜,什么也没有!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被人打断了自己唱歌的悠哉摇哉的心情,但眼前的和尚毕竟是一个老人,尊老爱幼的思想告诉她得有礼貌,于是她冲老和尚浅浅一笑…… 紧跟在身后的陈子墨顿住脚步,那老和尚不是那…… “爷,那老和尚不是道真大师吗?”云在多年前跟在陈子墨身边时见过道真大师,这大师还是这么的不着调! “是!”陈子墨继续静默着,他们认识吗?陈子墨心中的问题下一刻就听到了答案。 严玲婉微笑过以后才仔细的审视了几眼老和尚,老和尚因为喝了酒,身上有淡淡的酒香,老脸上泛着红晕。哦,原来是一个酒肉和尚!严玲婉心里的小恶魔就有些冒头了,调侃的冲着老和尚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个酒肉和尚!” 酒肉和尚!这女人居然说道真大师是酒肉和尚!云忍不住暗暗吞咽了一下口水,刚好瞄到王爷几不可见跳动了一下的眉头。 “爷!”火和风这时也看见了紧跟上来的王爷。 “你们回去歇着吧,这里有爷在。”云回头说让他们回去休息。 “别介,老大,今儿我们和爷一起。”火和风心中都同时在想,今儿难得见到这女人的真面目,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怎能如此放过,老大也真是太不地道了,这么难得的大戏怎么能错过呢?也不知道这女人后面还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好奇啊!好奇的要死啊! 云瞪了两人一眼没有再说话,算是默认了两个跟屁虫。 哈哈声更加响亮,“丫头,你怎知我是一个酒肉和尚?” “一身的酒气,油乎乎的双手和嘴巴,难道没有偷吃油荤?”严玲婉伸手扇着鼻子,那意思是味道如此大,还能不知道吗!严玲婉紧接着耸了耸肩道:“不过,酒肉和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老和尚好奇的盯着她。 “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是哪个大师说的呢?是济公吧,不过记得信佛的同学说过这两句话只是断章取义!不过,这两句话却成了那些个贪吃酒肉修行人的最好借口。 “好,好一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丫头,你很对我胃口呢!” 你也不过是一个贪吃的修行人而已,严玲婉不屑的瘪瘪嘴,我又不是菜,对你的胃口! “丫头,刚才那歌好听,再唱一遍。” “为什么?”严玲婉一个抬眉,不愿意! “没有什么为什么?词好!” “老和尚,误会了吧!词好!我当然知道词好啦。我的为什么是指你说再唱一遍我就要再唱一遍吗?那我成什么了?”心里暗自翻着白眼,我又不是点唱机,你想我唱,我就唱? “丫头,别那么小气嘛!再给唱唱,真的很好听。” 小气?严玲婉呲牙咧嘴的嘀咕着:“我哪里有小气?不过凭什么你让唱我就唱!” 暗处的人都齐齐的唇角猛抽了几下! 老和尚听见她小声的嘀咕,眼珠子一转道:“丫头,老和尚今儿送你一个东西,作为唱歌的谢礼好不?” “谢礼!什么谢礼?那要看看值不值!”严玲婉噘着小嘴。 老和尚从腰间取下一块木牌,放在手里准备呵一口气…… “哈哈,老和尚您以为您在吹仙气吗?哈哈……”严玲婉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丫头,别打断我。别小看哦,这还真是一口仙气!”老和尚对着木牌重新认真的呵了口气,紧接着把木牌放在手掌心里来回的搓着,一边搓着,嘴里还一边的念着。 仙气?严玲婉心里嘁了一下,老神棍! 好吧,尊老爱幼,那就好好的配合一下他。于是,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眨巴着密密长长的睫毛,认真的看着。 道真大师如果能算出来此时严玲婉心里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吹胡子瞪眼气得哇哇大叫! 一些细小的木削掉了下来,远处的人儿都看见了,处在面前的人儿反而没有看见还瘪着嘴不解的问:“老和尚,您来回搓什么?” 老和尚一点不受影响,很快来回搓动的双手停了下来,“丫头,猜一猜是什么?” “切!木牌子呗,还能是……”什么两个字严玲婉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老和尚就摊开了他的手掌,刚刚的木牌子不见了。严玲婉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只见老和尚的手心里躺着一块墨黑的圆圆的像一种玉石一样的东西。 她微微的张着小嘴,是自己眼睛有问题?还是这个世界本生就如此玄幻?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她伸出白皙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捻起那东西,一点都不凉,反而是温热的。颜色纯黑,但却不浑浊,黑得透亮。 “这,这是什么怪咚咚?”太神奇了,木头的东西能变成玉石的,还记得物理课上的那什么物质,那什么密度的知识。物体的物理特性都发生了改变,可这应该不是魔术啊! 怪东东? 老和尚见她的模样,有些得意洋洋的说:“这是极品的黑色暖玉!” 黑色极品暖玉!天下间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吗?暖玉?记得没有这样的说法,玉分软玉和硬玉两种。这老和尚忽悠我呢?但是看他的眼神又不像,是不是这时空里真的有暖玉一说呢?严玲婉不得而知,只好保持沉默,既然老和尚说是暖玉那就暖玉吧。 黑色极品暖玉!世上仅此一块。道真大师竟然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她,而且仅仅是为了再听她唱一遍刚才的疯疯癫癫的歌曲?别说火和风,这次就连陈子墨都没有稳住自己的身形。 道真大师想做什么? 黑色的极品暖玉是墨家的巨子身份的人才能拥有,换句话说就是谁手里拿着它,谁就是墨家的巨子,巨子令一出普天之下的墨家子弟谁不听令?道真大师为什么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以这样的方式送给小丫头?陈子墨想来想去,想不通。 “老和尚,是魔术吗?”严玲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魔术,什么魔术?” “就是那大变物体的表演!” “胡说!丫头,这谢礼还可以吗?”老和尚很得意。 “谢礼可以是可以……” “这样的谢礼都不行吗?”老和尚忍不住叫了起来。这丫头片子贪心不足呢,这么好的东西!在她眼里竟然还不行? 第六十八章 道真大师(二) 严玲婉见老和尚着急的样子故意做出很为难的表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唉!” 唉,这样的谢礼居然还……唉?老和尚想不通了,急的手开始乱挥…… “噗!”的一声,严玲婉笑出了声,这老和尚好玩!她不紧不慢的说:“不是不行,是太……行,了。”说到这里还故意的拖着声气。 严玲婉这一笑,晃花了暗处人的眼,白皙的小脸上两个甜甜的酒窝。 太行了?当然太行了,那是墨家的巨子令,还能不行?老和尚回过神来:“丫头,你逗我玩呢?” 严玲婉耸耸肩,挑挑眉,那表情是承认了,就逗您玩了咋地! 暗处的人纷纷吞咽着自个儿的唾沫,胆儿还真大,敢逗道真大师玩!也不怕自个儿的脑袋搬家? “极品黑色暖玉,应该是十分珍贵的东西,可不是我这样的人需要的,我一个弱女子拿着它,本姑娘担心一会儿我的小命就该休矣!不该本姑娘的东西,本姑娘我可是不会要的。因此,老和尚,您的谢礼本姑娘不需要。不过呢,今儿个本姑娘高兴,就免费给您唱一遍吧,谁让我心太软呢!” 老和尚呆愣住了,这丫头竟然……是……不要他的谢礼! 小丫头竟然不要?是怕麻烦?应该是不知那黑色暖玉代表着什么吧?陈子墨想了想,应该是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小丫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知道什么墨家? 这一点陈子墨猜对了一半,严玲婉后世来的人墨家怎么可能不知道?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最为有名的是儒家、墨家、法家、道家、纵横家、阴阳家、名家、杂家等等,而且墨家和儒家是相对立的一大显家,她那里不知道!但是道真大师手中的黑色暖玉她的确不知道代表什么?只是秉着不想惹麻烦,不该自己的就不要贪的观念,所以她并不想要那极品暖玉! “不过,老和尚,本姑娘有个好奇的……”严玲婉顿住了话,小手快速的伸到了老和尚的下巴,抓起那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几根胡子大力的拉了拉,“咦,这胡子是真的呢!” 这还心太软?紧跟在后面的人再次齐齐的瞪大双眼。火和风已经开始崇拜他们跟随的女人了,有胆量,居然敢拽道真大师的胡子!别小看了道真大师的这几根胡子,那可宝贝的紧,世间人都知道不能碰大师的胡子。今儿就有人碰了,还是个丫头片子! 陈子墨紧紧地抿着自己的薄唇,轻挑眉头,想起小时候他摸了一下道真大师的胡子被父皇一顿好打,珍贵的胡子今儿居然被这丫头不仅摸了,还给拽了! “痛!”瞬间还在发呆的老和尚大呼出声,可想而知她的力度。 “臭丫头!”老和尚抬起双手,在严玲婉的眼前快速的挥动他的手指,瞪着眼睛,呲牙咧嘴,哼哼的发出了两声响,表示抗议! “前面很是热闹,本姑娘要去看看,老和尚要去吗?要去就边走边听!”严玲婉理都不理他的怪相扭头就走。 老和尚放下双手,再次“哼”了一声,移动脚步紧紧地跟上了严玲婉。 暗处的人看到这样的一幕,惊奇得不得了,就这样!道真大师就这样,算完了?道真大师居然没有发脾气! 陈子墨紧抿的薄唇要笑不笑的,有趣! “诗仙百篇画圣千卷……”歌声再次响起。 一个小丫头,一个老和尚,左右的摇摆着自己的身子,还很有节奏的耸着肩,头是一会儿左右摇摆,一会儿又变成前后点头,那珍珠步摇也随着左右或者前后摇动。大街上只见两个人动作一致,边走边唱,正无限开心! 严玲婉到这个时空已经几个月了,每一天都小心翼翼的过,还没有这样的放纵过自己,今儿这般毫无形象的放纵自己,对于两世为人的她来说都算是头一遭。 记得在现代的时空里,曾经网络上流行过一首解压神曲,老公还在手机里放给她听,记得她当时说这词是不是太那个啥了点?不过,还记得那解压神曲中部分的歌词,其中最有名的是:老子明天不上班,爽翻,爽翻!当时的她听完后只是笑笑就过了。可是今儿的她也有种想让自己心里爽翻,爽翻的感觉,这样一想浑身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你笑我太疯癫,我笑你看不穿……”大街中的一老一小都毫无形象的扯着嗓子吼,两人大笑着对着唱,引得大街上的人是纷纷侧目。这两人是谁呀,大街上的就这么吼来吼去的成何体统? 暗处的火最是激动,一路上都跟着严玲婉的节奏扭动着自己的身子,他发现自己真的有点热情似火的感觉,从来没有如此的尽情释放过自己,好爽呀! 风偷偷的拉住云问:“老大,咱爷是在笑吗?”对于风来说,跟在爷身边也快十三年了,他真真的没有见过爷的笑容。不过老大十岁就跟着爷了,也许见过爷的笑容,因此风忍不住问了出来。 只见云摇了摇头,云也没有见过爷的笑容,在云的记忆里爷就没有笑过! 风再次凌乱了,爷您那是笑吗?真的是笑吗?如果真是笑的话,好想劝劝爷,您还是别笑了,爷您不知道您这想笑又不笑的样子看起来和哭差不多,让人心里犯怵,难受! 眼前疯癫的两个人,道真大师的不着调,他一直都知道。可那个小丫头也是这么不着调的人吗?想起在皇宫里,她对那些女人狠戾的一面,在父皇面前狡猾的一面,在道真大师面前如此有趣的一面,丫头究竟有多少面,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你? 疯癫的两人拐了一个街角,很快的走到了最为热闹的街区,原来在这个时空里八月十五晚上除了赏月还要看花灯,这习俗与后世中的一样。 大街上各式各样的花灯五颜六色,街道两边一路都挂着彩灯。街道中有大家人边唠嗑边赏灯的,有大人拉着孩子在一边放爆竹的,有年轻的成对的人儿相互偎依猜灯谜的,大街两边有卖各式花灯的,有卖零嘴的,满大街是人来人往,热闹喧嚣。 眼前的一幕,使严玲婉顿住了脚步。看着这五彩缤纷,热闹的场景,放飞的心情也回落了下来。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仿佛看见一大一小两个熟悉的身影,大的拿着手机正在忙着选景准备拍照,小的却贪嘴正忙着吃手中的小吃,不知不觉间眼眸里升起了雾气!严玲婉想家了,想老公和儿子了! 她在看什么?在想什么?某王爷幽深的眸子闪动着。 严玲婉紧紧地抿着小嘴,一双灵动的眸子随着一大一小熟悉的身影转动着。老和尚看她神游的样子,在心里叹了一声气,“丫头,那边有卖花灯的,好像可以自己动手制作!” 被老和尚拉回神识的严玲婉顺着老和尚的手指看过去,不远处有两个年轻人摆着一个小摊,旁边立着一块牌子,上书可以自制各种花灯。 老和尚拉起严玲婉的衣袖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往那个摊位走去。 “两位要自己制作花灯吗?”年轻的小伙子看着眼前拉着衣袖的怪异组合,小心的寻问,站在身旁的年轻女子悄悄的拉了拉小伙子的衣袖。 这怪异的组合,一个老和尚,一个小丫头!是爷孙两吗?孙女都十四五岁了,还有爷爷出家的吗?年轻女子眨巴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发现女子的眼神小伙子又回扯了扯女子的衣袖,对她做了一个眼色,年轻女子才收回自己好奇的眼光。顾客是什么关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卖花灯。 “要,要,要自己做花灯。丫头,自己做一个花灯吧!”老和尚连忙回话,又拉了拉她的衣袖。 自己做花灯吗?回过神来的严玲婉连忙点头,豪迈的拍着自己的胸口道:“好,老和尚本姑娘要多做几个花灯,送你一个。” 一听她说要送他一个,老和尚顿时精神百倍,一副老顽童的神色挂满了脸,那愉悦的心就要飞起来了! 只见严玲婉指挥着小伙子按照她的要求改造他们事先准备的竹篾,指挥年轻的女子翻找红色的灯笼纸。严玲婉抬起手,拿着小摊边上为客人准备的毛笔,沾湿毛笔,提笔用现代的简体字在红色的纸上写着什么,两个年轻人都看不懂这写的是什么? 严玲婉写上祝爸爸,妈妈身体一定要健康等等的字…… “丫头,你写的这是什么?”老和尚别过头来看,“这像字又不像字的东西,是画吗?” “你不懂!”严玲婉并没有要想解释的想法,因为她准备制作孔明灯,然后放飞。这玩意叫又天灯,是祈福用的,相传是诸葛孔明发明的,目的在于传递消息。在现代的时候可没有少做过,教儿子、学生制作,正月十五都要做,因此对她来说熟练无比。 老和尚耸了耸鼻子,哼哼了一声,那意思就是不懂才问你的呀,见过懂了还问的吗?见她不想解释,也不多问,老和尚的热情很快就被其他的事情给吸引走了。 第六十九章 问题严重 “风,你看她会做吗?”火今儿算是大开眼界,激动了一回,心想着也只有秦玄与孟小东那两个老实人,让回去就回去了,今儿还算他机灵留了下来,否则这么有趣的画面哪里去看? 风摇摇头,应该不会吧?千金小姐哪有会做这些玩意的? “我看会!”现在的火其实在心里开始挺这个女人了,他盼望着,也相信着她能弄些不同的东西出来,让他再激动一回。 这边小伙子的竹子也削好了,严玲婉亲自动手制作花灯,很快一个又一个的大红色的花灯就做好了,只不过此时的花灯还是扁的,并不好看不说,其实很丑。小伙子虽然好奇但还是拿来绳子和挑花灯的竹棍子,年轻的女子也是一脸的好奇,紧紧地随着小伙子,小伙子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不用这些,给我五根稍微大一点的蜡烛就行。” “姑娘,不用这些,您怎么拿走啊?”小伙子不解的问道,虽然客人自己做的那灯好丑,但是小伙子还是问出了声来,年轻的女子也自己在点头附和着小伙子的话。 跟着的几个人心里和小伙子一般也有同样的想法,那是花灯吗?太丑了点吧! 丑?放到空中就好看了! “不拿走呀!”严玲婉回答道,孔明灯是放夜空中的,拿走做什么? 自己做好的花灯不拿走?这是什么意思?两个年轻人摸不着头脑,相互看看,是觉得太丑了,所以不拿走?两个年轻人有些发神! “小伙子,叫你拿大一点的蜡烛你就拿大一点的蜡烛就好了,年纪轻轻地怎地如此啰嗦!”老和尚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磨磨唧唧的都着急。 紧跟着的几人也奇怪,难道她只是做着玩的,做完就完? “噢,好,好……”小伙子被老和尚一顿说,也觉得自己多事了,转过身轻轻地拍了拍女子的手背,别人不拿走就不拿走呗,与我们又无关系,只要自己最后收到钱就行了,于是小伙子向一旁的摊位老板买了五根大一点的蜡烛。 严玲婉神情专注的伸手进入花灯的内部在里面转了转,鼓着腮帮子往里面吹气,顿时大红色的灯笼就被打开了。紧接着她固定好蜡烛,找了引绳,点燃了手中的蜡烛。 大红色的蜡烛被点亮,红彤彤的甚是好看。 严玲婉一双小手不停的在红色灯笼上面东捏捏西捏捏的…… 火一脸的不解,“捏什么呢?”火在一旁自言自语的说。风是比较闷骚型的人,平素就不爱说话,这是跟云和爷久了的结果。火常常派出去办事,因此火要活泼好动得多。风虽然没有说话,但也在心里问道。 不过现在,无论是活泼的,好奇的,闷骚的,冷静的,都在心里想她在花灯上捏什么? 很快周围就围了几个人来观看。大红色的花灯因为点燃的蜡烛,慢慢地产生了热量,很快花灯就胀的鼓鼓的,严玲婉见灯笼越来越饱满,于是慢慢地松开双手,奇迹发生了…… 围在严玲婉身边的人动作一直的张大着嘴巴,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徐徐而动的花灯! 竟然……竟然能自己飞起来? “嘶!”周围响起了抽气的声音,只见大红色的灯笼慢慢地腾空自动的飞了起来,借助夜晚的清风,越飞越高,大红的颜色在夜色中对比如此的强烈,十分的醒目! 此时再没有人认为她做的花灯丑了。 放飞了一个,严玲婉紧接着点亮第二个,灯笼鼓胀以后立刻放飞。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丫头,等等,等等。”老和尚着急了,还剩下一个,不是说要送自己一个吗,好赖也得自己亲自放飞一个呀! “丫头,给我留一个!” 严玲婉把手中最后一个灯给了老和尚:“给,会吗?” “会,会!”老和尚激动的接过花灯照着严玲婉的样子点燃蜡烛,也在花灯上面东捏捏西捏捏的依葫芦画瓢,终于鼓满了热量,徐徐的自动升空。 “呀呀呀呀呀……”老和尚一连串的呀呀呀的,那是一个激动啊! 严玲婉回头赏了老和尚一个不屑的眼神,送了他四个字:“矜持一点!”老和尚顿时像泄了气的球一样瘪了下来,但也就只是瘪了那么一下下,就又开始了,这一次不再呀呀呀的了,变成了哇哇哇哇的大叫! 矜持一点! 今儿的大师竟然被小丫头给教训了,还一脸的嫌弃!有人心里像开了花似的高兴,有人则气鼓鼓的瞪了小丫头一眼。 看着空中红彤彤的孔明灯,严玲婉心里所有的烦忧在这一刻都沉淀下来。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密密长长的睫毛一煽一煽的,跟着孔明灯的方向越抬越高,一直随着孔明灯在飞翔。她咧着小嘴,此刻只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暗处的王爷,发现自己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放下,像有一种放松,又像一种心情豁然开朗的感觉! “快看,那边有一个花灯飞起来啦!”远处有不少的人纷纷指着空中那飞翔的花灯,有些少女掩嘴惊叫了起来,眼里带着惊艳。有些孩子跳起老高,想用手去抓。一时之间议论纷纷,兴致盎然! “快看,快看还有一个。”又是一阵惊呼。 “还有一个!” “还有!” 这一下,满大街的人,无论大人还是小孩,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纷纷的站在原地抬头望向夜空中,看的是目瞪口呆!时间仿佛在此刻停顿了一样。 陈子墨也抬着头看向徐徐升空的花灯,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五个大红色的灯笼前前后后的升起,空中就像牵起了一串闪亮的星星,十分夺目!而他此刻的眼眸如星辰一样的闪亮,上扬的唇角散发出迷人的微笑! “老大、风,看看我说能呢!”火如愿以偿的再次激动了一回,天空中的花灯真好看,关键是那花灯不仅不落,反而越飞越高! 风终于看见了爷的微笑,真是迷死人!难怪爷回到京城后的那两月,只要见到爷,那些女子就会发狂! “如果是成千上万的祈愿灯都飞在空中才好看呢,这几个就……”严玲婉面上任然是淡淡的,只是她独自嘀咕道:可惜了,太少啦,稀稀拉拉的有什么可激动的! 老和尚听到她的嘀咕声,立刻在大脑中幻想着成千上万的大红花灯在天空中的场景,那场面…… 天呢,天呢,不得了!老和尚又激动了,一张老脸难掩饰他的兴奋,手脚并用的大叫起来:“真的,真的,我们再做?” 相对于老和尚严玲婉就显得淡定了,她冲着老和尚翻了一个白眼,小嘴一撇,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老和尚,再做?就算您付银子,我还不想做呢! 见小丫头不愿意,老和尚顿时像一个几岁的孩子一样,拉着严玲婉的衣袖摇啊,摇啊!“我们再做嘛!” 暗处的几个人狠狠的抽搐着他们的唇角,道真大师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眼前的老和尚那行为,实在太过违和了,严玲婉眨巴着眼捷,艰难的咽下口水,“您先把银子付了再说!” 银子? 老和尚瞬间呆住了,自己起先喝酒吃肉身上已经没有银子了。刚才为了拉回丫头不该想的东西,自己才拉她来做花灯,这会儿她竟然要老和尚我付银子?这个死丫头!老和尚我容易吗?还不是为了你! 严玲婉一看老和尚那表情,立刻眉眼一瞪,“不是您出银子,难道还是我出?今儿本姑娘是去……,”皇宫两个字噎在了喉咙里面,不能说出来!“……身上可没有带银子。再说也是您硬拉着我来做什么花灯的,又不是本姑娘要来的,自然,这银子得您出!” “咦,呵呵,老和尚您是想留着银子晚上吃花酒吗?”严玲婉抖着自己的双肩说。 “死丫头,老和尚我身上没有银子!”老和尚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说:“哪来的银子喝花酒!死丫头,你也真敢胡说!” “真的没有?”严玲婉这下才有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别人是卖花灯的,当然以挣钱为前提,可现如今两人身上都没有钱,还放飞了别人的花灯,这怎么办好呢?她站在原地,愁眉苦脸,哪有平素的淡定清冷的样子! 暗处的王爷视线黏在了她的脸上,就那愁眉苦脸的小模样落在他的眼里有些娇俏百媚! 娇俏百媚?陈子墨皱皱眉头,自个儿怎么对她用了这个词? 严玲婉转动着自己灵动的眸子,苦哈哈的看着卖花灯的两个年轻人正一脸期待的看着她,顿时她的小脸酡红一片。完了,完了,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今儿付不出银子走不了人咋办?必须得想办法,要不别人把他两扭送到官府衙门都是应该的,或者逮着他们两打一顿,一想到这些严玲婉浑身一颤!她的小身板可经不住打呀! 借? 她的视线扫视了一圈,周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向谁借?垂下眸子想着该怎么办? 第七十章 天价花灯 紧跟着的四人也听到了他们两的说话声,“爷,属下给送点银子过去。”火问道。 陈子墨见她垂着眼眸,似乎正在想什么?于是王爷默了一下说:“不用!” 某王爷沉默着,他就想看她能想到什么办法来解决眼前的事情? 火瞄了一下自家爷,爷这是怎么啦?很明显小王妃身上没带银子,而道真大师身上也没有银子,两人都付不出来银子,不赶紧着送点银子过去解决问题,难道爷就想看到两人被那个啥…… 火其实没有注意到,在他的心里那个女人已经在这一刻的担忧中变成了王妃。 卖花灯的年轻女子拉着小伙子到了一旁,悄悄的给小伙子说:“春生哥哥,芸儿看他们两人也许是真的付不出银子来。芸儿想,我们今儿来卖花灯当然是想多挣点钱,好办咱两的事……” 说到这里,那年轻的女子一脸的娇羞,她微微的低下泛红的脸继续说道:“春生哥哥,那飞到空中的花灯真好看,咱们就当是赏了花灯。芸儿的意思就别收他们的钱了,你看好吗?”女子小声的征询着小伙子的意见。 老和尚看向年轻的女子,眼眸一片精光!严玲婉不知道两个年轻人在嘀咕什么?皱着眉头,心里还在想有什么办法能立刻挣钱? 今儿晚上帮他们做活用工钱抵消花灯银子,他们会同意吗?或者,帮他们画花灯的图案? 小伙子笑着拉起女子的手说:“好,芸儿说不收,我们就不收。” 老和尚裂开嘴笑了起来。 两个年轻人商量好来到严玲婉面前,小伙子笑笑的对着严玲婉说:“两位,没关系,付不了钱,我们就不收了。” 严玲婉猛然的一听,啥?别人不收钱!怎会?“你们两……” 小伙子笑的温暖,年轻的脸竟然泛起了红色,实诚的说:“客人,下个月就是我们两人成婚的好日子,我原本是想趁十五赏花灯之际挣点钱,想给芸儿买一件她可心的礼物。客人没有钱支付,也没有关系。芸儿说,她很喜欢姑娘您做的花灯。” 严玲婉一看小伙子身旁红透了小脸的女子,原来如此!再一看笑的犯贱的老和尚,冲老和尚瞪了一眼。 严玲婉伸手取下发间的珍珠步摇说:“小伙子,谢谢你们没有将我们两人送到官府去。这支珍珠步摇是我亲自设计的,也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珠钗,送给你们作为成婚的贺礼。” 小伙子和姑娘愣住了,相互看了看,姑娘冲着小伙子摇摇头,小伙子立刻回头道:“姑娘,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这是姑娘我的一番心意,收下吧。” 老和尚这时也上前帮腔:“只有世间独一无二的珍珠步摇才配的上你们的感情。是不,丫头?”严玲婉连忙点头。“嗯!就是这意思。” 这!小伙子有些为难的看着女子,女子也沉思了一下轻轻地点了头,小伙子才接过珍珠步摇道了一声谢。 严玲婉看着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互动,两人的感情是真的很好!在世间能找到相互喜爱的人很不容易,尤其是这样的时代,大多都是成婚当天才第一次才见到对方,才第一次知道对方长得什么样。而眼前的两人能相互喜爱,真的不容易! 火轻呼一口气,拍手欢迎,王妃竟然运气如此好,遇到两个善良的年轻人,别人都不要她的银子。不过王妃送出了自己设计的珠钗,没钱的事就这样解决啦! “羡慕啦!”老和尚笑着说。 “嗯!”真的羡慕他们两,严玲婉点头。 咦!这丫头一点都不藏自己的感觉。羡慕就是羡慕,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好!真性情! 她与她的情人是否也有这样的感情?陈子墨有些冒酸的想。 这时远处来了一群人,边走边打听刚才飞上天空的卖花灯的人在什么地方?远远的就见有人向着他们的地方指过来。 严玲婉灵动的眸子一转:“小伙子,咱们挣钱的机会来了!” 小伙子又是一愣,“别楞啦,记住我说的话:刚刚飞起来的花灯叫祈愿灯,可以把祝福写在红纸上,祝福就随着灯升到空中,这样祝福就能实现。马上就会有人来问这样的灯,我们还是以自己制作的方式,不过要一两银子一个花灯的价格,记住了,千万别说错了。” 一两银子一个?天价? 天价,还真心没有说错,严玲婉就不知道一两银子具体能买到多少的东西?所以张口就一两银子一个了! 哦?小伙子还发愣呢,严玲婉使力的拉他声音提高了一些的说到:“记住关键词,祈愿灯,祝福,一两银子一个!” 紧跟的几个人都在想,这灯能卖到如此高的价钱吗?不由的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开始了担心。 人群来到近前,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冲着小伙子一个拱手:“打听个事儿,刚刚能飞在天空中的花灯是这里卖出来的吗?” 严玲婉推了推小伙子,她见小伙子还发愣当中,真是一个老实的小伙子!严玲婉只得自己赶忙接着来人的问话回答:“是呀!” “那问一下,还有吗?”来人十分客气的问,见小伙子呆呆的,微侧过身子和严玲婉说话。 “有。” 来人一听说有,面上有一丝的放松。如果没有了,买不回去那能飞的花灯,今儿晚上叶家人和他们都不要想休息了! “那样的花灯多少钱一个呢?” “一两银子一个。” “姑娘,小小年纪就张口胡说,哪有那么贵的花灯呀,说个实价!”来人笑道。 “客人,便宜的花灯随处都有。我们的花灯贵,是贵了点,不过却也有它贵的理由啊!”要不,你们怎么找来的? 火与风在心里也共鸣啦,是啊,咱王妃做的花灯当然有贵的理由! 老和尚扒拉着自己的胡子站在一旁继续他的笑,不搭腔。 来人噎了一下,继续笑道:“说出能够服人的理由,本人今儿要五百个。” 哼,五百个,狮子大开口激我的吧? “理由,那听好了您呢,第一,咱的花灯为什么能飞起来呢,而别家的花灯飞不起来呢。这就是巨大的差异,就是创意!” 创意? 是呀,是创意,古人又不懂热气球原理,自然是创意了! “这巨大的差异应该值七八成银子吧。第二,咱的花灯成本比一般的花灯高许多,这也是差异吧,这差异当然也要算钱呀。第三,咱的花灯上面可以写下祝福的语言,当然您会觉得别家的花灯也可以写下祝福的语言,但是咱的花灯不是能升天吗?那不是离天上的神仙近得多吗,当然天上的神仙就会在第一时间实现咱的花灯上的祝福语言……” “噗嗤!”一声,陈子墨终于忍不住裂开了嘴笑出了声。这丫头是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说,离天上的神仙近的话都敢说! 还是一个什么都敢做的人儿,宫里的娘娘也敢泼茶叶水,他突然发现自己活了那么大,竟然还没有眼前的小女子活的那么随性,只是若被泼的不是宓妃娘娘而是皇后,那场面会是什么样的,他实在是好奇的很! 看见王爷咧嘴而笑,云、风瞬间呆愣,这……这……爷在笑?爷竟然在笑? 他们跟了王爷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王爷笑。 呵!两人呆愣后齐齐互相看了一眼,一贯沉稳的云都是双肩微微抖动在心里闷笑。只是不知道是见到王爷笑而开心,还是因为那随性的女子胡乱忽悠人的语言而笑!火则张嘴做出大笑的动作,当然不敢发出声音,只是做做动作而已! “哈哈,哈哈……”老和尚开心的大笑出声。 那来人身后的人也都忍不住发出笑声,都觉得小姑娘有趣的紧。严玲婉可不管别人怎么笑,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儿,不是她的事儿。 她的心里想的是怎么能把来人的五百个花灯的银子给忽悠出来,那可是五百两银子,虽然她并不清楚五百两的银子能买到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应该不是小数目! 卖花灯的小伙子和女子都在严玲婉的身后紧张的不敢抬头看,五百两银子的花灯,真的是天价!紧张得两人只能用耳朵听,就算两人只用耳朵听,也听得他们的小心脏是扑通扑通的直跳! 严玲婉沉稳的继续忽悠他们:“……世人都希望求神拜佛来保佑自己或者家人平平安安,万事大吉,大发横财。可是,神仙也忙呀,不可能面面俱到,大家要多多体谅一下,可咱的花灯……” 严玲婉灵动的眸光看了客人一眼才继续道:“您看神仙能第一时间看到祝福语言,在第一时间实现它。您说,这样的花灯难道贵点还没有理由吗?因此贵点是贵点,一个字:值!是不?因此咱的花灯不二价,一两银子一个。” 严玲婉说完,镇定的走过去整理着小摊子上的东西,多一眼都不瞧一下来人,好像那卖花灯的小摊子是她的似的。 “可是,在下很是好奇姑娘你的花灯怎么飞起来的呢?”来人问。 咦,想套我关键的技术? 第七十一章 告我欺诈? “哎呦喂,客人,我想您来之前就已经看见了飞在天空中的花灯吧。咱把这样的问题都回答了,咱家还挣什么钱呢?”都给你挣了。 顿时,被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姑娘给识破了自己的用意,来人有些尴尬,他抬手摸摸他的鼻尖。 严玲婉眨巴着她长长的眼睫毛,心里笑了笑:“客人,您还要五百个能飞的花灯吗?” 刚才天空中突然出现能飞的花灯,叶家的小少爷叶文瑾就闹着一定要买这种能飞的花灯,老爷夫人实在被闹腾不过,命他带人一定买回去。叶家人口不多,就一大一小两个儿子,尤其是那小儿子宠的是没有办法,要什么给什么。 “邹爷,买吧,买了回去好交差。”来人身后的人悄悄的说着,叶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五百两就五百两吧! 那邹爷深深的看了严玲婉几眼,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五百两的银子就拿来买了花灯,而且还是一放飞后就没有了的花灯!似乎太不值了,这姑娘这么会挣银子?邹爷从他们的衣着来看,看来这姑娘和他们并不是一道的,为什么姑娘会帮着他们出头呢? 邹爷想着夫人护孩子的那样子,如果今儿买不回这花灯,担怕今儿晚上大家都不好过。想了一想,算了,当自己做了善事。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买吧! “好,要五百个。”邹爷定下了买五百个花灯。 咦,好家伙,还真的是五百个! “银子!”严玲婉伸手放在邹爷的眼前。 邹爷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给了严玲婉,她接了银票,仔细的看了看,好家伙!还真的是伍佰两,这下好了轮到严玲婉该发狂了,这、这哪有五百个花灯呢? “客人,五百个有些多,烦请您多等些时辰。”严玲婉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说。 邹爷再次笑了起来,“不急!” 您不急,我急!该死的! 严玲婉立刻转身拉着小伙子和姑娘到后面,先把手里的银票递给了他们,再把五百个花灯的事给说了一遍,让他们两赶紧找材料和人手来,她可以等到人来后教他们制作花灯。 严玲婉推着嘴唇颤动的两个人出去而后又转身回来,只见那邹爷稳如泰山的身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老和尚,去借几张椅子来,客人好坐。”严玲婉大大咧咧的使唤着老和尚,总要安顿好这财神吧。 老和尚立刻一副不愿的样子,被严玲婉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也只得扭扭捏捏,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借椅子去了。 陈子墨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父皇那么尊重的道真大师,今儿晚上被不屑、被嫌弃、被教训,现在还被使唤上了,父皇此刻如果在此,不知会有什么样的表情?真是好奇呀! 其实一个时辰后,皇宫中的皇上就知道了严丫头和道真大师之间的那点事,也一样的弄得皇上的脸直抽抽,德总管直汗颜! “爷,咱也去帮忙不?”火试探性的一问,其实在看见那升空的花灯时,他的手就已经痒痒了,这会儿王妃要做五百个,得做到什么时候呀!虽然这会儿,王妃看起来是一脸的镇定。 风也在一旁点头。 陈子墨眼刀子一扫,火顿时没了想法,低下他的头,爷,我想哭,火眼巴巴的望着王妃他们! 很快,小伙子和姑娘找来了十几个人,人人手中都抱着材料。严玲婉一看,太好了!她暗自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严玲婉挽起衣服袖子,一副要大干一番的模样。她麻利的给来人分工,交代他们要如何做,而且只做其中的一样。很快每一个人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老和尚借了四张椅子,一手拎了两张回来,麻利的安排了邹爷等四人坐下,也加入了制作大军。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邹爷,一直看着他们。他刚开始的时候还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五百个花灯,我就要看看,你今儿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但很快,微笑就逐渐收敛起来。他发现这些人在小姑娘的分工下,看起来都做着很单一的事情,开始因为不是很熟悉,动作有些慢。可是后面熟练了手中的动作就越来越快。 心里有些吃惊,在他的心里估计五百个花灯,十几个人制作至少要两个时辰,可是现在看来还不到半个时辰,五百个花灯就已经初具规模了!这小丫头是如何做到如此快速的呢? 邹爷正想着,突然坐在身后的一个手下拉了拉他压低声音道:“邹爷,您看那个老和尚。” 邹爷眯眼看向老和尚,觉得他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是谁? 手下再次靠近他压低声音道:“邹爷,你看像道真大师吗?” 道真!怎么可能? 邹爷直觉的就否决了手下的话,不过细看是有些像。六年之前,他曾经随叶家老爷子去拜访过道真大师。 听自家老爷子说:道真大师是大楚最为有名的得道高僧,就连皇上对大师都是尊重有加。如此声名赫赫的大师怎会在这里做着这些活?而且还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指挥来指挥去的?一定不是,邹爷觉得最多只是长得有些像而已的一个老和尚。 那手下也不敢多说了,毕竟大家都是在六年前见过一次大师,大家都没有办法去确认,又不能直接上前去问。算了,都把他当成了只是长得像的一个和尚,这个念头很快就过了。 很快,刚过半个时辰,五百个灯笼就制作完工。除了邹爷,还有几人都在心里估摸,如此快的速度是如何做到的? 严玲婉让小伙子连忙安排人手包装五百个花灯,而她自己则把如何放飞的技巧仔细的教给客人,特别强调注意安全,小孩子如果要玩一定要在大人的看护下才能玩! 邹爷让手下收好花灯,他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犀利,一直盯着严玲婉。 “客人,还有什么问题吗?”严玲婉早就发现了来人的眼神。 “小姑娘,本人姓邹,邹玉竹,是南大街叶家的大管事。今儿如此有缘,在下能和姑娘结识,不知可否问问姑娘尊姓?”邹爷两手抱拳,一个标准的江湖礼仪。 严玲婉呆了呆,问我的名字?难道是发现我忽悠他了吗?难道是想退货,要回伍佰两银票?或者是把我扭送官府告我欺诈? 邹爷的手下都楞了一下,邹爷做什么?一个卖花灯的姑娘至于要爷如此礼遇,还给行礼吗?南大街叶家,京城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可惜,严玲婉就不知,也不晓。 “你这人好没有礼,姑娘家的姓名是随意打听的吗?”老和尚一听来气了,宁王妃的名字也是你这等货色随随便便问的吗? 做花灯的一众人等也觉得来人好没礼,南大街叶家,财大气粗,他们都知道。可是别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家的名字,哪里是一个男人随便打听的,再则打听了来想做什么,娶回家吗? 叶家!陈子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身后的云立刻上前一步,低声的报备着这叶家的基本情况。 “爷,南大街叶家是惠嫔叶玉儿的娘家,现在叶家的家主是惠嫔的大舅舅叶玉庭,惠嫔在宫中没有子嗣,娘家也久无在朝的人了,因此在宫中并不受宠。叶家人在经商上面近十几年来还颇有建树,发展至今快比上顾家了。” “这个邹玉竹是叶家大管事,是一个商业奇才,那叶玉庭和他是八拜之交的兄弟。” 嗯?王爷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言。 邹玉竹被老和尚一声吼,见众人的眼神和脸色,知道有些误会。他连忙再次诚恳的说道:“各位,误会了。在下是见小姑娘才能出众,因此打听一下,想着难得今儿也算是认识了,今后谁也说不清还会不会有缘再见,说不定今后有合作的机会,是不?因此在下才打听一下姑娘的姓名,抱歉让各位误会,是在下的不是。” 哦,原来如此,严玲婉这才觉得那伍佰两银票算是挣稳当了。 哦,原来如此,江湖人嘛,喜好结交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人们的误会立刻就烟消云散啦! “本姑娘姓顾!”严玲婉眨了眨眼睛,睫毛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煽动了几下,很郑重的说出了自己的姓,不过用了娘的姓,天下姓顾的人多了去了,他知道是哪一个? 邹玉竹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顾姑娘,好才能!本人想问问五百个花灯,正常制作大约需要两个时辰,可今儿他们却仅仅用了半个时辰多一点点就完成了,本人很是好奇,顾姑娘这是如何安排,能提高的如此之快?本人不才,希望顾姑娘给讲一讲。”邹玉竹说完再一次对着严玲婉作了一个揖。 哦! 严玲婉笑了笑道:“客人,您刚才不是已经研究过了吗?这叫流水作业线,每一个人只需要做单一的工作,就能变得十分的熟练,不需要有多高的要求,他只需要熟悉他自己的工作环节,最后再完成组合即可。” 流水作业线?没有听过,全体看着她。 第七十二章 为她保媒 邹玉竹摸着自己的下巴,自己刚才的确研究了很久,竟然都被小姑娘发现了,这姑娘得有多心细呀!不过听了姑娘的解释,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叫流水作业线。这方法用在工厂里,能提高生产效率! “多谢姑娘赐教!邹某十分感激。”邹玉竹抱拳说完话,深深的看了一眼严玲婉:“姑娘一定不会姓顾!”现在都能如此机灵,在过个两三年…… 严玲婉一听他说自己一定不会姓顾,她一愣,咦!被他发现自己被人忽悠了! “姑娘未知可曾定亲?叶家大公子叶文柏今年一十有九,一表人才,姑娘若还没有定亲,邹某愿意做个和事老。” 邹爷身后的下属纷纷呆愣,邹爷是什么意思?竟然给大公子做起媒来。 暗处的几人,火就要冲了出去,那可是咱家的小王妃,你个癞蛤蟆竟然敢异想天开!火被风拉着:“沉住气!” 严玲婉一听,愣怔了一下,这古人的婚姻大事儿就是这么简单对待的?大街上的几句话说对路了就要给人定亲? 愣怔过后她笑笑道:“客人,您可失望了,本姑娘自小就定了亲了。” 是吗?邹爷邹玉竹一脸的失望,如此的商业天才竟然已经被人定下了,可惜,可惜了! “恕在下冒昧了!”邹玉竹眼眸中闪过遗憾。 邹玉竹一脸失望深深地看了严玲婉一眼,带着众人抱着灯笼离开。 “丫头,什么叫流水作业线?”老和尚跑过来也是一脸的好奇,好新奇,没有听说过呢,不过那姓邹的问的问题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老和尚,怎么什么都喜欢问呢?你是《十万个为什么?》”严玲婉有点不耐烦的说,流水生产是现代工业的一种生产方式,以生产产品单元为单位的一种生产模式,这种模式不需要工人掌握很高的技术,主要能提高生产效率。 十万个为什么?大家一愣。 “说说嘛!” “就是分工合作,可以提高生产效率。”什么都好奇,这老和尚快赶上儿子的十万个为什么了。 原来如此! “顾姑娘,今儿,我们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的结果。这支珍珠步摇应该还给您,那是您自己设计的独一无二的东西,在您的心里应该是很珍惜的。”芸娘拿着珠钗准备还给严玲婉。 两个年轻人今儿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的结果,原本小伙子准备了八十个花灯,每一个花灯三十文,全部卖完,今儿晚上能挣到大约二两银子,就可以买下芸儿心心念念的那件首饰,做为结婚礼物送给芸儿,芸儿一定会很高兴。 没有想到眼前的两人虽然没有付钱支付他们制作的花灯,可姑娘送了一支步摇给芸儿,那步摇一看就是上等珍珠配上黄金加工制作的,市面价值早就超过了二十两银子。 在姑娘的帮忙下还挣了伍佰两的银票,春生暗自算了算,就算把来帮忙的乡亲们都暗双倍的工钱结算清楚,都还有四百九十多两银子。 这些银子买下一间宅子,再置办两间商铺都还有余。小伙子寻思着无论如何,姑娘的珍珠步摇都应该还给姑娘! 芸娘和春生眼神相对一看,大家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芸娘要还步摇给严玲婉! “顾姑娘,您可是我春生的贵人!因为今儿晚的事,我想,我春生和芸儿今生的命运都改变了。姑娘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该再收下您的珠钗。”小伙子红着脸诚恳的说,说着说着就要跪下来,被严玲婉立刻扶住。 这古代人就那么爱下跪?唉! 周围的人都在点头,可不是吗!普通人家一年也就能挣个二三百两银子,春生也不知什么运气,竟然让他遇见这位姑娘,一晚上就挣了伍佰两银票。 那是普通人家两年的收入,春生和芸娘有了这一桶金,再加上春生勤快,芸娘又会持家,这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这姑娘的确是他们两的贵人! 老和尚站在一旁也一脸的和蔼可亲的点着头,就像鸡啄米似的。 “小伙子,春生?姑娘,芸儿?”严玲婉扶住春生,不让他下跪。这古人动不动就下跪,奴性呀! 远处的王爷眉头微动,想起之前几个暗卫传来的信息,说过她不准她的丫头下跪。之前在宫里,那么多奴才下跪时看见她红着脸的囧样,这女人应该是不喜人下跪,这女人是对人下跪很反感吗? 春生愣了愣,他想下跪来表达他最最诚心的感谢,可是姑娘好似不愿意。于是春生稳住自己的身子,看了芸娘一眼,两个年轻人相互点头。 “这珍珠步摇是送你们成婚的贺礼,是祝福你们以后生活幸福美满的,难道真要姑娘我收回吗?” 众人一怔,没有想到姑娘会这么说。是啊,祝福怎能收回呢! 春生和芸娘都是一呆,楞了半响,幸好两人都不是纠结的人,想了想两人齐齐的给严玲婉行了礼,算是承了这份情。 “丫头,你都有贺礼,老和尚我也不能落下了。”老和尚从怀里摸出一个,紧接着又摸出一个,原来是两个纯金的菩萨挂坠儿。“来,来,两个小娃娃,一人一个,菩萨保佑你们今后生活平顺!这可是道真大师亲自开过光的哦!” 哦!道真大师亲自开光的,还没有等两个年轻人反应过来,一众人呼啦一下就围住了两个年轻人,争相目睹菩萨挂坠儿! 哇,还是纯金的呢! 咦,这老神棍,怀里揣着纯金的东西,敢给我说他没银子!严玲婉脸色一变再变,心里蹭蹭蹭的升起了丝丝的怒意。 不过那么多人都围着看,自然不能坏了两个有情人的好事儿。严玲婉嘟着小嘴,狠狠地压下心里升起的怒意。 “哇,真的呢,年前,我那小姨子的干娘的姑父就好不容易得了一块道真大师亲自开光的菩萨挂坠儿,就是这样的!” 妈呀,这是什么关系,饶了多大的弯? 老和尚得意的冲着严玲婉笑笑,感觉今儿晚上一直被这死丫头压得死死的,终于是搬回了一局,老脸还算是没有丢光! 得意? 严玲婉呲着牙冲着老和尚送了他一记怪相,哼,想翻身,别说门,窗户都不给你!只听见严玲婉“哼!”了一声,老和尚瞬间就觉得头大,丫头又要做什么?怎么感觉心里苦哈哈的呢! 只见严玲婉几下扒拉开围着的人群,对着芸儿道:“本姑娘送你们一首歌,歌词就是本姑娘要送你们的话。” “他将是你的新郎,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紧密相关,福和祸都要同当……”芸娘再次羞红了小脸低着头。 是啊,成婚后春生哥就是她一生的依靠,春生哥的高兴就是她的高兴,春生哥的痛就是她的痛,春生哥的一切都会和自己紧密的相连。 围着的众人听了歌词都纷纷点头,女人嫁了人后丈夫就是天,就是一切! 严玲婉又冲着春生继续唱道:“……她将是你的新娘,她是别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顾对待,苦和喜都要同享……” 春生温柔的看着满脸娇羞低着头的芸娘,拉起芸娘的小手心中暗暗的下定决心,春生今生一定会加倍照顾呵护你! 严玲婉把两人拉倒一起:“……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他多爱你几分,你多还他几分,找幸福的可能……” 可不是吗!春生是这条后街上出名的穷小子,几岁上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不是十年前芸娘家遭遇家变,怎会认识这穷小子,这不是特定的缘分吗? 春生揽住芸娘的细腰:芸儿,我一个穷小子能得到芸儿的心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芸娘低头想着:春生哥如果我芸娘没有你的保护,现在也…… 严玲婉穿过人群冲着老和尚挑挑眉头,老和尚听到这里,再见严玲婉那故意气人的小模样,他嘴巴一撇看来今儿是甭想打翻身仗啦! “……从此不再是一个人,要处处时时想着念的都是你们,你付出了几分,爱就圆满了几分。” 这首歌是后世中婚庆场合中常常用到的歌曲,严玲婉觉得歌词写得特好,每每听到都颇有感触! 生活不就应该是如此的吗?夫妻之间应该是平等,互重,互爱的。陈子墨想起她在父皇面前说的那些话,原来她是如此看待夫妻关系的。 另外三个男人听了歌曲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的主子,主子却是一脸故作沉思的模样! 严玲婉与老和尚与众人又疯了一会儿,见天色真的很暗了,才起身告辞。 严玲婉今儿晚上是闹腾得厉害了点,好久都没有这样疯过了,这会儿累了不想说话。她默默的往前走着,漫无目的的走着,一副走到哪里算哪里的样子。 丫头不知道又在想什么?老和尚一路上都在观察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要走到何时,要去哪里? “丫头,你去哪儿?”老和尚忍不住开口问她。 第七十三章 混蛋王爷 去哪儿?严玲婉停下脚步,看着脚下和前面的路,眸子里是满满的茫然。暗自苦笑,去哪儿?我能去哪儿?我还能去哪儿? “回府呀!”她低低的声音充满了无奈,显示出极不愿意回去,可又不得不回去的心情。 “知道哪条街吗?”老和尚歪着脑袋看着她问。 “哪条街?”再次站住,再次抬眸看着前方。 哪条街?糟糕,还真不知道哪条街?严玲婉挑了挑眉,微微张着小嘴,抬起一只手挠了挠头,迷糊了! 平素出门都有明叔和孟小东在一起,还真的从来没有注意过宁王府在哪一条街上。 老和尚见严玲婉一脸的茫然样,这会儿开心了,丫头居然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人精似的人儿还有如此迷糊的时候?哈哈,哈哈…… 后面跟着的火可就着急啦,王妃呀,王妃呀,您居然连宁王府的大门儿朝向哪里都不知道?我的个祖宗呃! 陈子墨皱起眉头,怎么会有这般迷糊的人? “有什么好笑的?”严玲婉嘟着小嘴不满老和尚的笑声,不知道宁王府大门朝哪里?是我的错吗? “如果这时本姑娘不回去呢,老和尚,您说现在本姑娘跑了,就是消失了会怎样?” 其实这时候跑还真的是一个好机会,不过王府里的两个丫头可就要遭罪了。唉!不说为了严家,现在就是为了那两个小丫头,自己都得回去啊! “会怎样?丫头,老和尚我告诉你,会翻天!哼,想跑!那结果你承受不起。”老和尚不解的看她,继续道:“首先,不说你今儿才答应了皇上三个条件。就说你王妃的身份,你跑了,你爹,你娘……” 答应皇上的三个条件…… “打住!打住!”严玲婉瞪大了眼睛叫到。“老和尚您怎么知道我今儿答应了皇上三个条件?您怎么知道我那什么混蛋王爷的王妃身份?” 严玲婉奇了怪啦,这老和尚穿的邋里邋遢的样子,看起来也不是能认识皇宫中什么人的样子…… 混蛋王爷!陈子墨的唇角抽抽,眸子暗沉。 有什么可抽抽的,难道人家严玲婉还说错了?身为一个男人大婚竟然跑路,当了一个落跑新郎,你说新娘子长得其丑无比,或者蠢笨得跟猪一样,你跑路别人能理解。可是,这么冰雪聪慧的人儿,你有什么不满意要跑的?严玲婉说你是混蛋都还是客气了! 混蛋王爷!火此时特别的想大笑,王妃您牛,您说牛人,您是大楚第一个敢说王爷是混蛋的人! 而风却紧紧地咬着下唇忍啊,忍啊,忍得真辛苦! 云死死地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她居然说爷是混蛋王爷,大楚有这么帅的混蛋王爷吗?有被称为战神的混蛋王爷吗? “丫头,我没有告诉你我是谁吗?” “管你是谁?和我有关系吗?本姑娘是问你怎知道这些的?”严玲婉提高了说话的声音,提快了说话的速度,表示出现在本姑娘心情不佳,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赶快招! “我就是道真大师。”老和尚自报家门。 “道真?道真是谁?”严玲婉嘀咕着,围着老和尚打圈圈。 “这个丫头,别打转了,转的我头晕!”老和尚叫到。 “您怎么知道的?回答问题专业点好不。还嫌晕,晕不死你!” 晕不死你?天! “难道,你在皇宫里安得有间谍?哦,就是暗桩?”严玲婉撑大眼珠子盯着老和尚,这时代没有窃听器,他哪来知道的?难道老和尚是什么情报组织的人? 皇上的御书房里只有皇上、一个老太监和自己。那个老太监是老和尚的眼线?她看着老和尚的眼神怪异了起来,出家人怎么能如此六根不清净? 间谍?暗桩?我道真至于到皇宫里去安什么暗桩吗?这小丫头倒是什么都敢去想!什么都敢说! 间谍?暗桩?陈子墨有些好笑。 “我是大师,自然能掐会算啦,算得呗!” 老神棍,您逗我玩呢! “您逗我玩吗?那您说说我是谁?” 不相信?老和尚这时才理了理身上邋遢的袍子,正色道:“你既是严玲婉,又不是严玲婉,丫头,我可说对了?” 既是又不是,严玲婉完全呆愣! 既是又不是,是啊,既是又不是严玲婉,是另外一个叫严玲婉的女人跑来占据了这个严玲婉的身体,因此既是又不是,真的有人能掐会算呢。 他怎么知道我是严玲婉,又不是原来的严玲婉?我被他看出来了!是什么时候被看出来的? “走吧,丫头,老和尚我今儿送你回去。”道真大师拉起呆愣的严玲婉静默的往前走去。 既是又不是,陈子墨微缩眼眸,是什么意思? 呃,他竟然能算出我来,那我能不能回去也应该…… 严玲婉突然停下脚步,两眼放光的盯着老和尚:“老和尚,那我能不能……” “打住,打住。”老和尚急忙打断了她的话,见她两眼放光,就知道她想问什么,立刻打断了她即将问出来的问题。“丫头,别花费精力去想一些没用的。” 没用? 呃,老和尚说想一些没用的,那意思是回不去? 严玲婉皱眉之后再次陷入静默,一颗心下沉得厉害,失望!很失望! 老和尚摇摇头拉着她的衣袖,两人就这么再次拉着衣袖静默的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老和尚叹口气:“丫头,羡慕刚才卖花灯的两个年轻人吧!” 严玲婉被突然的问题打断自己无法思考的空想,羡慕吗?应该是羡慕的吧!“应该是羡慕的吧!” “丫头,心里难过吗?”老和尚又突然的问。 心里难过吗?难过什么?难过自己突然跑到了这里来!难过突然离开了自己最亲的人!难过这具身子大婚被丢大门口,还是难过自己再也回不去的事实?难过,应该难过的吧! 嗯?突然而来的酸痛像电流一样袭击了全身,这是怎么回事?严玲婉的眼眶中迅速沁满了液体要流下来,突然的心好痛,像要被撕裂般! 突然来的痛严玲婉很清楚这不是自己的感觉。暗自在心中问:是你吗?小丫头,你在心痛吗? 拉着严玲婉衣袖的老和尚这一下可慌了,因为丫头现在是皱着眉捂着胸口,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很是伤心!那痛仿佛来自骨髓里。 小丫头严玲婉的情绪很快袭卷了严玲婉的所有情绪,此时的她完全是悲从心中来,痛哭不已!哭现在,也哭过去,哭她(原主),也哭她严玲婉,哭得似乎此时此刻全世界都对不起她一样。 暗处的几个人纷纷出现不同程度的呆愣,王妃竟然哭的那么伤心,之前没有过,原来并不是不伤心,只是藏得太深了!火低下头。唉,风默默的在心中叹口气,原来王妃也有这样的一面。 陈子墨僵硬着身子立在暗处,有一刻钟的呆怔,她泪流满面的小模样,那一瞬间像有什么东西被置入了一样。她单手捂在胸口的模样,使陈子墨竟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也觉得他的胸腔闷闷的,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顺畅。 “哭吧,好好哭一场就对了。”老和尚就像知道什么一样,轻拍严玲婉的后背,任由她大哭不止,哭的昏天黑地! 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止都止不住的往外冒,两辈子都没有如此哭过,真是哭得心肝都在痛!严玲婉也不去擦,任眼泪流。 不知哭了多久,终于有了消停的迹象,严玲婉的大哭变成了抽泣,一下一下的抽气,老和尚在她的后背不停的拍,帮她顺气。 “丫头,发泄够了?”老和尚见她抽气的频率低了许多才出声问道。 严玲婉点点头,两辈子的眼泪都给流了,还没有发泄够的话她可以不要活了,这么突然的,没有预兆的大哭还是不要再来了。这才抬起手臂,将就手臂上的衣袖去擦脸。 衣袖擦脸? “丫头,老和尚有个问题想问你?”老和尚看着密密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的丫头,心里有些心痛。 有问题? “问吧!” 老和尚笑笑,“你怎么舍得你的珍珠步摇真的送他们?现在不后悔吗?” 严玲婉抬眸看了看老和尚:“珍珠步摇是我自己设计的,当然喜欢。不过再喜欢那不也是一个死物,人这一生再喜欢的东西还能喜欢多久,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如果能帮到他们也算那死物,物有所值了,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丫头竟然比我这个老和尚还看的透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 “走吧,老和尚您说送我回去的。” “丫头,不跑了?” “跑什么?我跑了,府里的两个丫头怎么办?” “……” 老和尚盯了一会儿眼睛红肿的丫头,嗯,就知道丫头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丫头,还难过吗?” 再难过又回不去!严玲婉不答老和尚的问话。 “走吧,老和尚我送你回去。” “嗯!”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并肩往宁王府的方向走去。 “老和尚,您说您是道真大师?” “嗯。” 第七十四章 能掐会算 严玲婉点头表示记住了,“道真大师,如果以后我想见到您,该到哪里去找您呢?” “林光寺!” 林光寺!嗯,严玲婉再次点头表示记住了,可是转念一想不行啊:“大师,还是您来看我吧!” 咦,为什么?道真大师不解的望向她,严玲婉不好意思的说:“呵呵,我不是路痴一个吗?还是您来看我吧,而且,本姑娘很会做好吃的,绝对是大师您从来没有吃过的,您来看我,我就给您做好吃的。” 路痴一个?暗处的王爷扶额,小丫头还是单纯了,怎么能这般就告诉别人自己的不足之处呢? 老和尚一听从来没有吃过的?眼眸里闪着精光,这个诱惑太大了! “好,今后老和尚我来看你,丫头,记住要做好吃的不能赖账哦!” 严玲婉使劲的点点头,“虽然,今儿我们才认识,不过本姑娘觉得我们很是投缘,所以本姑娘把老和尚您拉入群里边了,就是划在了朋友的名单里了。” “群?朋友?”记忆中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说是朋友,胸口处暖了暖。 “荣幸了吧,得意了吧,您从现在开始就是我严玲婉的朋友啦!” 荣幸?我道真需要荣幸吗?不过细想好像还真的是荣幸呢!那就荣幸吧! 道真大师需要荣幸吗? “丫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进宫去找皇上,皇上会帮你,而且是无条件帮你。”道真十分认真的看着严玲婉,他的眼神和之前的不着调判若两人。 老皇上会帮我?还无条件呢!严玲婉噘起小嘴,解除指婚的事不是就附加了三个条件吗? 道真就像会读心术一样,哈哈笑了两声:“当然除了解除指婚这一件事以外,皇上都会无条件的帮你。” “切,那有神马意思!我要的就是解除指婚这一事!”严玲婉暗自腹诽,解除这指婚才是她的首要任务,那些个乱七八糟的都不是她想的。 老和尚说皇上会无条件帮我,为什么? 严玲婉很是不解,世界上只有亲身父母可能会无条件帮助他们的子女,但自己既不是他的子女,又不是他的谁,连儿媳都不算,皇上为什么会帮她?而且自己除了想解除指婚这一件事情,目前应该没有要皇上帮忙的事呀。 再说世界上没有无理由的事存在,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或多或少都有利益的交换,才谈得上帮助。 老皇上帮我就说明我有什么是老皇上看中和看重的,但自己有什么能被皇上看中呢? 想起三个条件,应该是老皇上想利用自己的什么来帮助他完成什么大计,一国之君在乎的不外乎是他的江山,他的权力。 可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一个柔弱女子能在江山、权力上帮到他什么呢?一个女子又不能入朝为官,替他分忧解难,能帮他什么? 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这里又不是唐朝,思想开放一点。也不是后世,男女各占半边天,女子能进入职业大军成为养家糊口的主力军之一。 我又不懂武功也不能上战场,别说杀敌人,喊我抓只鸡都不敢,这样的我能帮皇上什么? “丫头,你的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是柔弱女子一名,但……用你的智慧去帮他吧!”道真大师道。 “大师,您会读心术吗?怎么我想什么您都会知道?”严玲婉好奇的问。 “大师我不是说过能掐会算吗?死丫头这么快就忘了!”得意! 能掐会算? “丫头,这是你的命数!” 我的命数?严玲婉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和尚,转回眸子,看着脚下的路,呵,我的命数? 我的命数是帮助皇上?帮助皇上什么呢?严玲婉不懂,治理天下吗?征战匈奴吗? “丫头,宁王是文武双全的男子,是这世上难得的好男儿,你不要错过了如此的好男儿。”大师压低嗓音说。 老和尚的思维跳得还快呢!从皇上那里一下跳到那个男人,又不是下跳棋!严玲婉动了动唇,不以为然。 “切,天下好男儿多了去了,婚姻是讲爱情的,没有爱情为基础,那不是婚姻,就像佛门讲一个缘字,要与佛有缘才行啊!再说,我的婚姻讲的是一夫一妻,就是一生只有一个女人,他能做到吗?” 和古人讲一夫一妻,严玲婉都觉得真真的有些滑稽。 缘分,丫头你和他的缘分……道真大师深奥的微笑起来,不说话。 一夫一妻?一个女人?难道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陈子墨有些发愣,自己身为一个皇子,能做到她的要求吗? 一生一世一双人!王爷能做到吗?三个隐卫各自在心里摇头,身为王爷,他的身份就决定了,王爷肯定做不到! 不知不觉间两人边说边走已经走到了宁王府大门,武伯焦急的在大门口来来回回的转着身子像是在等着谁?一众侍卫也伸长脖子在看什么? “武伯!”严玲婉唤了一声,抬脚踏上了台阶。 “王妃回来了!”武伯见到立在门口的严玲婉,有些急切的眼光上上下下的在严玲婉的身上扫视了几遍,只有脸上的黑点点不见了,其他没有什么异常,就好。武伯呼出一口气,一直的担心终于放下了。 武伯这是……怕我吃亏吧!严玲婉笑笑。 “王妃!”侍卫们都是齐齐的恭敬行礼。 明眼人一见武伯和侍卫的反应就知道大家都在等她,顿时严玲婉脸上升起愧疚的笑容,她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头。来到这个时空到现在她都还不会算时辰,没有手表,没有任何能看时间的东西,她只知道天黑了,疲倦了就睡觉,早上醒了天亮了就起床。她抬头看看天空除了圆月就是满天的星星,现在是十一点、十二点、半夜一点还是半夜两点,真真判断不出现在是什么时间? “对不起,都在等我吧!”严玲婉缩了缩脖子,愧疚了,连声道歉。 侍卫们都愣了愣,从来没有主子给人道歉的! 跟在后面的人也是一愣,她居然给侍卫道歉? “武伯,孟小东回来了吗?” 小东?武伯楞了一下,王爷让他和秦玄先回来了,看来小王妃不知道,又没有看见王爷和王妃一起回来。那,王爷还不想和小王妃见面吗? “王妃,小东已经先回来了。” “哦,回来就好,我怕小东还在等。”严玲婉心里很是歉疚,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打哪一个门出来的,担心小东在另外的门等她,既然人已经回来那就好了。 这时,武伯见到严玲婉身后的人楞了一下,走上前去准备行礼的动作被道真大师的一个摆手阻止了。 武伯嘴里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小王妃怎么和道真大师一起的? “谢谢您啦,老和尚,我明天就开始酿一种特别的酒,十天以后就可以喝了。”严玲婉说。 “啊,丫头那意思是还要等十天后才能来喝酒吗?”老和尚一副等不及来喝好东西却来不成的遗憾满脸都是。 “嗯,就是说,这些天别来烦我啦!”严玲婉开心的冲老和尚做了一个鬼脸,原来自己还有如此童心未泯的心态,真好! “老和尚,拜拜!” 拜拜? 严玲婉说完话转身进了王府,丢下瞪着眼的一干人等,自顾自的去了烟霞阁。 今儿是玩的真疯呀,想起了皇宫中那什么娘娘满头挂着茶叶子的画面,想起了祈愿灯在天空中的画面,哈哈,哈哈…… 快乐是一天,不快乐也是一天,为什么要不快乐呢? 如果我的命数就是来到这里,听老和尚的意思,我似乎还要做出一番大事来?如果三个月的期限到了,皇上不能兑现他的诺言,我可以搅骚宁王府不得安宁,似乎也可以搅骚一下皇上的江山?做个祸害? 呵呵,一想到这里严玲婉就呵呵的轻声笑了两下,有些坏坏的。 想到这里严玲婉把烦心的事儿往脑后一丢,不管了,三个月的时间总有了盼头不是吗? 今天真累,赶紧洗个澡上床觉觉! “岫烟,洗澡水!” “小姐准备好了。”岫烟丫头听见声音迎出了屋门。 宁王府大门口 “还不出来?”道真大师那不着调的样子在严玲婉离开后,立刻烟消云散。 陈子墨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道真面前还没有来得及叫一声,道真大师的手就已经打在了王爷的头上。 “啪,啪,啪!”道真大师在陈子墨的头上重重的打了他三下,一副恨恨的模样训斥道:“十年了还是不知长进,十年的军中生活还没有教会你凡事给自己留条后路吗?你说你怎么就做出那等愚蠢的事来,大婚不拜堂,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小丫头聪慧过人,就怕你到时候想抓都抓不住?” 训话的道真大师哼哼的一摔衣袖,“那丫头说的对!” 什么说得对? “说你混蛋,说的对!”道真大师气得哼哼的转身就离开了。 混蛋说得对? 身后的三个暗卫立刻低着头盯着地上,同时后退了好几步。开玩笑,自家王爷被打的画面还是不要看为好!至于王妃说王爷混蛋那话,他们三个可不敢评价。 不长进?后悔?大师与父皇是一个意思? 第七十五章 悲催之人 聪慧过人?本王只觉得她很嚣张,聪慧嘛?倒是有些小聪明。 严玲婉回到烟霞阁,顾不上看一眼正在屋里眼皮子打架,正等待她回来的两个丫头,着实的口渴的厉害,大步走到桌前抱起水杯子,毫无形象的咕咚咕咚大口喝了些水。 “小姐!”两个丫头看见小姐进屋,立刻轻叫了一声迎了上来。岫烟丫头上下打量了几圈,见小姐没有受伤的迹象,一颗担忧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小姐先洗洗,沐浴的水准备好了!”雨霏见小姐回来了开心的说。 “好!谢谢我们霏儿丫头了!”笑着说。 丫头们已经备下沐浴水,严玲婉快速的沐浴,几下收拾好自己就倒在床上,抱着她的抱枕极快的睡着了。 岫烟倒是想问问小姐进宫后,解除指婚的事情说了没有,但见小姐一副好像很累的样子,心中犹豫了一下,算了如果能说小姐自己会说的。 话说站在暗处的某王爷回府后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头脑里全部是淡绿色的身影,耳朵里全部是那女子过说的话。他使劲的摇摇自己的头,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不要去想,想把那女人的身影从眼前赶走。 “见鬼了!”他突然翻身坐了起来十分的恼火,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越想赶走那小女人的样子,可那小模样却越发的清晰起来,陈子墨站起身背着双手在屋里来回踱步。 道真大师说以后有本王后悔的时候,会后悔吗?之前坚定的心现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他暗自叹口气披上长袍,出了自己的主院向烟霞阁走去。 经过那事儿,顾玲娘大病一场,十几天的修养下来好得多了。今儿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家家团圆的日子。 想着自家可怜的女儿,上午顾玲娘是硬撑着身子和儿媳妇一起,加上婆子们一直在厨房里做了好多的团饼。 让顾妈妈拿了四个大篮子装的满满的下午送到宁王府去,婉儿喜欢吃她做的团饼!那宁王府高门大户的,不知道四篮子的团饼够不够他们分? “夫人,团饼送过去的时候,小姐没在,听岫烟丫头说,小姐进宫了!”顾妈妈做完手头的事,正和顾玲娘在房里说话。 “岫烟?”顾玲娘眉头一挑,婉儿身边何时有这么一个丫头? “夫人,岫烟就是桃子丫头,是二小姐给改的名字,红儿丫头改为雨霏了。” 哦,原来如此! 婉儿进宫了?这一消息让顾玲娘愣怔了一瞬,联想到婉儿大婚当日,事发之后皇上当日送来的赏赐,不由得她在心里叹气。 唉!顾玲娘叹了口气,心中酸涩再度升起,眼眶又变得红红的了。皇上宣婉儿进宫,尤其是这么一个家人团聚的节日里被宣进宫,这是承认婉儿的宁王妃身份。但是一个女人,有身份算什么? 身份只是一个空壳而已,没有自己男人的疼爱,再有身份又如何!再有地位又如何!就像当今的赵皇后,堂堂大楚皇后,身份多么尊贵,多么高贵!但日子过得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多么精辟的见解,对于一个后院长大的女子,活在院中的妇人来说,这既是她从自己的生活中总结出来的,又有看到别人家的女子的感悟。 赵皇后为什么那么恨兰妃原因就在这里,她有身份有地位,家族背景强大,就算是付出了所有,却仍然得不到皇上的爱。因为皇上的爱都赋予了兰妃,兰妃没有高贵的身份,没有家族的背景,但却获得了皇上满心的爱恋。 谁是幸运的,自然是兰妃!赵皇后这一生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就是太子陈子彦,如果没有太子陈子彦,她活着都不知道能期盼什么?可怜的女人! 依照严玲婉的观念来说,那是她自找的。又要贪恋身份、地位,又想贪恋爱情,不现实! 人们常说痴男怨女,男人的痴情,对感情的专一,对于男人来说,男人的爱只有一次,给了他最喜欢的女子,对于其她的女子就只剩下*。皇上的爱也只给了一个人,那就是兰妃。 半夜时分,严玲婉被饿醒了,她起身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完,抹了抹嘴巴上床躺下。 这世上最悲催之人莫过于自个儿了吧!过个中秋节竟然是饿着肚子过的! “咕……咕……”的声音在喝了一杯水后再次传来,原本想喝杯水忍忍,忍到天亮就好了,可是看样子忍不住了,实在是饿的慌。进皇宫别说吃东西了,连杯水都没有捞到。她自个儿也不敢吃,不敢喝呀! 她起身寻思了一下还是去找吃的吧!饿着肚子不可能睡得着,不想撑着眼睛到天亮,还是去找点儿吃的吧!于是她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拿起烛火,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楼下两个丫头睡得安稳,严玲婉不忍打扰她们睡觉,于是自己端着烛火出了门。 刚一出门,一阵风过,顿时眼前漆黑一片,夜风把手中的烛火给吹灭了。刚被吹灭的瞬间是最黑暗的,严玲婉闭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她借着月光想往前走,可走哪里去呢? 她现在才是两眼一抹黑,肚子又饿,又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吃的。只要在这个王府里,似乎自己总是在屋子里呆着画画、看书,哪里是厨房还真的不知道? “真是!倒霉呢,饿着肚子睡又睡不着,这下好了,看又看不清楚!”严玲婉自己在那里嘀咕着伸出一只手在眼前摸索着想往前走,脚下一个不稳,“啊!”一声轻呼严玲婉已经摔在了地上,烛台也瞬间脱手掉在了地上,“啪嗒”一声,蜡烛和烛台分离了,蜡烛和烛台咕噜咕噜的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笨呀,笨呀,真的是猪是怎么死的,是笨死的!”严玲婉瘫坐在地上,一脸的懊恼,一边轻轻拍打自己的额头,一边小声的嘀咕:“怎么就不知道拿灯笼出来呢?” 暗处的人仅仅是晃了晃身子,就没有了下一步动作,仍然待在原地,唇角上似笑非笑的,自己说自己笨的人?是够笨的,住了半月了竟然还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是够笨的! 本王会后悔吗?不知道。 严玲婉一双手在身边摸索着,正借着月光找烛台,岫烟打着灯笼出来了。原来严玲婉的那一声轻呼把丫头给惊醒了,于是丫头赶忙披了一件衣服打着灯笼出来一看,小姐坐在门口的地上双手正在地上乱摸着。 “小姐!您在做什么?”岫烟连忙伸手把小姐扶了起来。 “嘘,轻点!还是把你给吵醒了,霏儿呢?” “小姐,霏儿还睡着呢!” “轻点,大晚上的把人都吵醒了不好。” “嗯!不过小姐您做什么?”岫烟压低了嗓音问。 “我饿了,想出来找点吃的,风又把烛火吹熄了,看不到就摔了一跤,也没什么。”其实也怪自己,干嘛拿烛火,不提灯笼呢,真是笨呀!看来人在饥饿的时候就连最基本的思维都没有了。 饿了!小姐在宫里没有吃东西吗? “昨儿进宫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更别说吃的了!”真是悲催的中秋节!什么月饼就更加不敢想。 啊?一口水都没有喝上? “皇上连水都没有赏赐一杯?” “不是,是在老太后的慈盛宫,女人太多,那水你敢喝吗?”严玲婉小声的说:“小姐我不敢喝,万一里面有媚药,万一里面有毒药呢?” 岫烟丫头吓得一缩脖子,不敢言语了。万一有媚药,王爷不在,找谁去解毒?那小姐的清白就尽数毁完?万一是毒药,小姐就没命了? “岫烟,扶我起来。” “哦!” 唉!岫烟叹气扶着严玲婉进了屋子,顺手把灯笼插在门边,再把小姐扶到大书桌边上坐下,紧接着把书桌上的烛火点亮。就见岫烟走到一边去端了一盘子东西过来。 “咦,月饼!” 月饼? “小姐,是团饼!” “哦!”原来这里不叫月饼叫团饼。 岫烟倒了一杯热水放过来,“小姐,来喝点热水下团饼。” 真好!严玲婉拿起团饼就开始咬…… 看着这样的小姐岫烟心里一酸,眼泪就忍不住了,多好的小姐呀! 严玲婉嘴里包着团饼渣道:“岫烟,还是你好,还记得给小姐留团饼!” 岫烟丫头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岫烟,怎么啦?”一股暖流流过心间,在这个世间还有真心关心自己的人!严玲婉宽慰着丫头:“小姐我没有摔到哪里,没事!这团饼如果是蛋黄的就好了!”在后世中严玲婉只吃蛋黄的月饼。 “小姐!”小姐明明知道奴婢指的不是这个。“这是今儿夫人打发顾妈妈给送过来的。” 夫人?是娘! 严玲婉包在嘴里的东西顿时不知是什么滋味?眼眶都红了。 “小姐,夫人今儿打发了顾妈妈送了好多的团饼来,这些是特意给您留的,其余的大管家分发给了府里的其他人。” “你们两个吃了团饼吗?” 第七十六章 正大光明 “吃过了,小姐。” 严玲婉看了看手里被咬的剩下一半的团饼,又看看盘子里的团饼,圆圆的,和后世中的月饼造型一样,都是取月圆人团圆的意思。 大嚼的动作变成了细细的品尝,团饼虽然没有后世中的月饼好吃,但有家人的味道。想起后世中的妈妈,中秋节的月饼都是妈妈自己做,别人送来再昂贵的月饼都没有妈妈自己做的月饼好吃。这团饼也有妈妈的味道,严玲婉的眼里有了雾气,想妈了! “小姐!”岫烟带着满眼的泪水,满眼的担忧。 “丫头,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昨儿进宫收获蛮大的,教训了一些讨厌的女人,而且皇上还答应三个月的期限,等三个月一满,小姐就带你们正大光明的离开这个王府!”严玲婉压下眼里的雾气,笑着说。 岫烟有些惊讶,先是惊讶小姐居然在皇宫里教训了一些讨厌的女人,皇宫中的女人那不都是娘娘吗?小姐就那么轻易的得罪了那些娘娘!再是惊讶皇上不仅没有怪罪小姐,居然还真的答应了小姐的要求,并且给了小姐一个期限。 “小姐,您进宫得罪了那么多的娘娘,以后可怎么……”岫烟丫头有些着急起来,语调都变了。 “得罪?丫头呀,忘记小姐说过的话啦?”严玲婉摇摇头道:“你以为不收拾她们就没有得罪吗?错啦,只要和那劳什子王爷沾边就已经得罪了!” 严玲婉放下团饼继续说:“你想呀,那什么王爷按照这里的标准来说,应该是很多千金小姐趋之若鹜的,是她们恨嫁的对象,用小姐我的标准来说就是那种高富帅。你想呀,条件那么好的男人居然要娶你家的草包小姐,你家小姐不成了众矢之的吗?” 唉,严玲婉暗自叹气,吓着小丫头了? “所以呀,其实早就得罪了那些千金小姐,或者说是早就得罪了那些个娘娘的妹妹呀,侄女呀什么的,因此进宫得罪了她们又怎样?而且,这世上就是有种人自视甚高,喜欢将对方的忍让当成懦弱而得寸进尺!” 见过太子陈子彦和十皇子陈子华,都长得很是帅气,那男人的长相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加上身份又是皇子,难道还不是高富帅,再说还没有母妃,拿后世的说法就是还没有婆婆妈,这条件要多好就有多好! 得罪了又怎样?这小东西的胆儿不是一般的大呢!暗处的人唇角微微抽动了两下,站着继续听,不过,小丫头还是很会分析嘛!高富帅又是什么? “高富帅?”岫烟丫头皱眉。 “哎呦,高富帅就是指人长得高又帅气,还很有钱,就是又有银子,就叫高富帅。”严玲婉见丫头似乎有些明白的点头。 她继续道:“你见过太子和十皇子,那两个皇子都长得很帅,自然这什么王爷的也不会差。再说,从基因学说来看,他也会长得很英俊,很帅气,身份又是皇子,既然是皇子肯定也很有钱,因此就是高富帅喽!” 基因学说? “哦!”岫烟丫头懂了。是啊,如此好的条件…… “因此,那些女子不仅是现在,早之前对你家小姐就是羡慕嫉妒恨,各种的不满,甚至可以说吃了我的心都有!”严玲婉一副无所谓的边吃月饼,一边和岫烟丫头说。 羡慕嫉妒恨! “不过再怎样,你家小姐就是到宁王府来打酱油的,高富帅也不是你家小姐的菜,三个月期满就拜拜了您呢!拜拜了宁王府!”严玲婉说这话时透着期盼,心里是真的很高兴。 能正大光明的离开宁王府,丢掉这尴尬的宁王妃身份,又不会把严家陷入危险当中,自然是最好不过。 当然此事对严家的影响一定会有,对自己的影响也会不小,无论影响有多大,总之比现在好! 打酱油是什么?不是她的菜?本王何时成了菜?站在暗处的人心里一寻思,你也不是本王的菜! 只是在知道离开王府她就很高兴时,隐在暗处的王爷不知怎么的心中就是一闷,就像有人拿了一块布把他的心脏捂住,一点一点的用力、收紧,心里闷得不得了。 “三个月吗?”岫烟丫头听小姐的分析,点头! “嗯!皇上答应的三个月!丫头,放心,三个月很快就会过去。”严玲婉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宽慰了不少岫烟担忧的心。 雨霏年龄毕竟小得多,很多事又不懂,也不敢给她说,很多担忧都自己藏在心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小姐看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但是她知道小姐心里一定很苦。 只是不愿她们跟着难过,所以把痛偷偷的藏起来,压在心底,一个人受着,因此面上一点都不显。昨儿小姐进宫请求皇上取消指婚,她心里担心的快要死了都不敢和雨霏说半句。 “三个月会很快的,小姐!”岫烟知道对自家小姐来说三个月的期限是她的期盼,是希望!看着小姐眼眸里的光亮,岫烟的心情却很复杂,小姐离开王府会怎么过? “嗯,三个月会很快的!”严玲婉用劲的点了点头,心情颇好。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只希望那个劳什子王爷不要回来,这三个月会过得更快! 可惜,希望是美好的,现实则是骨感的!劳什子的王爷不仅回来了,此刻还就在窗外。 屋里两个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可是暗处的陈子墨却已经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了,他只知道自己很不舒服,心里闷,有些堵,于是转身一步一步的离去。 当晚,被泼了茶水的女愤青宓妃、欲带严玲婉去明湖的珍妃、示意宫女在茶水里放药的云嫔,三妃同时被打入冷宫,再也没有翻身的日子了。 同时还有几个妃嫔被降级,皇宫中的女人们都非常吃惊,不懂老皇上为什么会那么明着维护那丑陋不堪,还没有家教的丫头? 皇上此举就是在向大家说明一点,他是承认这个皇子媳妇的,即便没有拜堂,那也是皇上亲自指婚的皇子媳妇! 只是有些大人们认为这是皇上想通过此事儿维护皇家人的面子,一系列动作中的一个,那些被贬的妃嫔都不是份为高的妃嫔,不就是几个女人嘛,当然是维护皇家人的面子重要。 有些大人却不这样想,一个愚蠢的女人能怎样,这个女人是引子吗?这是捧杀吗?捧杀严大人?还是捧杀宁王? 赵皇后当时并没有在场,只是听人说了当时的情况,心里其实是有些小小的高兴,但也有些担忧,再次命人去查这个宁王妃。 十六公主听人说她这个嫂子满脸的麻子,奇丑无比,心里恶心的就像吃了苍 蝇一样的难受。父皇怎么能给哥哥指这样的女子,气得十六公主在寝宫里绝食抗议。公主选择了激烈的方式为自个儿的哥哥抗议,皇上听说后去了十六公主的寝宫。 “茹儿,不准再胡闹了!” “茹儿没有胡闹。” “你这丫头,就这么不相信你父皇?”皇上怒气出声。 “……” “丫头,要相信父皇!”皇上有些无奈,有些无力。 大楚朝堂,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实则早就暗潮涌动。老十陈烨能干,但是心机不深,李家、林家是野心勃勃。还有虎视眈眈的赵家,而赵家的目的比林家、李家还深…… 如果渊儿不能摆脱赵家,今后的天下还是不是陈家的天下都说不清,皇上也很无奈,赵家根基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 严家丫头,现在还不是暴露她的时候。孩子们都不理解父皇呀,父皇是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给你们,一个二个还与朕闹? 皇上陈贺心里的无奈谁能懂呀! 十七皇子陈昊才不管宫里的人怎么看九皇嫂,把他母妃的警告丢在脑后,暗自计划着出宫去会会九皇嫂。 被羞辱了的赵茹儿回府就像疯子一般的发泄着她心里的不痛快。 “一定要鬼影堂的人杀了她!,杀了她!” 心理学家指出:人的潜意识里都有一种犯贱的心理,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当一个女人在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或者感情的时候,会疯狂!会迁怒!而当这个女人为爱疯狂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变成了恶魔! 在知道皇宫里发生的事儿后,很多的官员对自家的女儿都打了招呼,不准去招惹宁王妃,虽然通过了好几件事看来那宁王妃的的确确是一个愚蠢的女子,但是也不能去招惹! 或许皇上没有想到为宁王指婚的女子真的是愚蠢,可是没办法更改,即便现在皇上心里有后悔也没法子更改,只能将错就错。何况,皇上怎么可能有错? 看看皇上的态度,不难得出结论,所以,即便严家的嫡女再愚蠢,她也会占定了宁王妃的位置。还是让自家的女儿安分点,没得到时候惹祸上身,害了一家人。 如果严家的女子是皇上捧杀宁王或者严大人的引子,就更不能去招惹她! 第七十七章 请缨赈灾 自然皇宫中所发生的事严玲婉并不知道,对她来说日子很快就恢复到进宫前,只是第二天宫里出来了一个太监,把严玲婉的绿色斗篷给送了回来,还带来了一盒首饰说是皇上赏赐的。 那是皇上看着她打扮太过素雅了,想着严培之的清流傲骨,老九又对那丫头不管不问的不上心,肯定那丫头没有几件可心的首饰,于是第二日让德总管安排人给送来的。 严玲婉喜欢看首饰,喜欢摆弄首饰,但却不喜欢戴。她不喜欢戴的满脑袋都是,重!俗气! 后世中的她喜欢看,但绝不喜欢买,家里的那些首饰都是老公给买的,她从来没有自己去买过首饰。 只是严玲婉没有想到,经过皇宫这一次她的丑女、悍女和愚蠢的名声却在大楚的上层慢慢地流传开来。 宓妃娘娘一头茶叶子的形象也被传的越来越离谱,做为当事人的严玲婉才不管这些,丑就丑,愚蠢就愚蠢,无所谓! 其实头上顶着草包、废物的光荣称号还好处多多,至少她可以无礼,至少她可以嚣张,至少她可以视一些规矩为无物! 严玲婉照旧每一天和明叔、孟小东一起出门,回来后就在烟霞阁里画画,累了就在软榻上看书,又标注出了好些有标点符号的书,她很快恢复到那冷冷清清的状态。不过她很守约定,第二天买了许多的梨回来,酿制果酒! 这个时空里的水果品种很少,这季节只能买到一些梨子,用梨子加上冰糖来制作果酒,可以润肺,口感也不错。 岫烟倒是在小姐换下来的衣袖里发现了一块墨黑的玉,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玉,摸在手里还是暖暖的。 岫烟以为是宫里的皇上赏给自家小姐的玉,没有多想,找来一个锦盒把墨黑的暖玉给收捡好,还想着得空做一个漂亮的流苏把这块墨玉打扮打扮,好给小姐挂在腰间。 火和风完全觉得眼前的女人就是一个谜!这女人一回到王府立马就恢复到那清冷淡淡的状态,搞得火竟然觉得中秋节那晚所发生的事,是不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火弄不清楚一个人的脾气变化怎能如此之大? 皇宫中 “皇上,太师李大人求见!”德总管是摇着头在御书房门口通禀,德总管越来越猜不出皇上的心思! 这几天太师李云是天天守着皇上,缠着皇上要想知道那写标点符号的人是谁?先不说那标点符号具有多大的意义,就那一笔漂亮的字都让他晚上睡不着! “皇上,今儿您不说出那人是谁,老臣不走了!”老太师李云一副赖在御书房的样子,看皇上怎么说吧! “太师呀,再等些时日朕让她亲自来拜见您,怎样?”皇上笑着说。 “真的!” “真的,她原本就是您的徒孙。”皇上是太师老大人的学生,而严玲婉又是皇上的儿媳妇,自然就是太师大人的徒孙。 徒孙!我的徒孙!李云摇头,徒子徒孙那就多了去了!好,只要皇上肯答应让老臣见到他,几天就等几天吧! 前段日子河南发大水,发生了水灾,难民纷纷往京城涌来,皇上这些天正为此事犯愁。德妃让十皇子陈子华去主动请缨赈灾,只要这次赈灾顺利完成,皇儿回来将是他更大的政绩。 德妃认为不怕你陈子彦从出生起就是太子,却没有什么说得出来的政绩?太子陈子彦因为身份的原因,外出自然有危险,皇上从来都没有答应过太子外出去挣什么政绩,而是带在身边教他如何处理朝政。 陈子彦就没有离开过京都城,自然谈不上什么大的政绩,因为每一次的事儿都是派人去处理的。因此,这一直都是德妃一系在朝堂上占据上风的原因。 一个没有政绩的皇子,哪怕你是太子,也不能服众!就连九皇子都有傲人的政绩,那就是在战场上无一败绩! 十皇子陈子华十六岁开始常常主动请缨外出,例如剿匪、赈灾等等的,自然十皇子陈子华的政绩说起来比太子陈子彦的都多。朝堂上,李将军、林右相等人一直拿此来说事儿。 再说,翻年十皇子陈子华二十一岁,如果不能上位,那就只有封王去封地,自然不是德妃一系喜见的!因此德妃一系只等这次赈灾之事完结后他们就准备行动了! 赵皇后听说老十又主动请缨去赈灾,她心里嗤笑了一下,皇上对她再没有感情,但是对皇儿却是真的好。 皇上在太子陈子彦的身上从来都十分上心,从小请最好的老师教,朝堂之事亲自教导。在这一点上赵皇后心里非常有底气,不怕你政绩再多! 赵皇后的确有这个底气,即便皇上已经多年不进皇后的寝宫,在太子陈子彦的事儿上她就是有这个底气。 严玲婉第二天请武伯安排了人去严府,带了话过去,她一切都好,让娘亲和爹爹放心,团饼她吃了,很好吃。 宁王府的下人与侍卫都好些年没有吃到团饼了,之前在军队里哪里有人做?早就忘记了八月十五还要吃团饼。 回了京城,府里没有女人,谁能想得起做? 今年小王妃进了府,却吃到了好些年没有沾过的团饼,心里既是喜悦又充满了惆怅。 昨个儿武伯让人分发团饼的时候,大家脸色怪异,武伯就看出来了,心中也颇有感触。当时就让人准备回礼,等明儿看小王妃还有什么交代,到时好一并送到严府。 顾玲娘收到消息,心里轻松了一些。只是一想到女儿,就要哭! 刘惠莲倒是天天陪伴着顾玲娘,劝解顾玲娘。顾家老爷子这些天跑严府也比较勤,主要是劝解,让女儿放宽心。 皇上把严家丫头进宫发生的事儿,还有在御书房里和皇上的谈话内容都说给了严培之听。严培之是心里既有些吃惊,还有些不是那么信,自己的丫头竟然有那么嚣张?皇上竟然不怪罪? 皇上没有怪罪,严玲婉的嚣张符合皇上的心思,没有一点脾气今后哪里能压得住人?皇上还指望着严家丫头呢! 皇上却是打着哈哈,笑着说:“那丫头的脾气和老九小时候一模一样呀!”严家丫头的嚣张、犀利,真与老九小时候像极了,只差没有动手开打了! 严培之听完之后,倒是有那么瞬间的沉默。心中有几分的暗喜,要想欺负我的婉儿,没那么容易! 不过,皇上说:婉儿的行为与宁王小时候一模一样。他严培之不认同,那不是被逼的吗? 如若不是,婉儿是绝不会那样说话的。那些话,按照常理来说是大逆不道了。但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儿的人是自个儿的女儿,当然得维护自个儿的女儿了。 再说皇上不是已经处理了那几个妃嫔吗?不就是说婉儿没有错吗?因此,严培之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那还不是被逼得!” 自家婉儿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就是相信自家的女儿,无论婉儿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无论婉儿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是他严培之的女儿!他都会维护她! 皇上听了严培之的话,清流文人维护起自己的女儿也一丝不含糊呀! “严爱卿,还有多少日子各州府开始考试?”皇上转换了话题。 “回皇上,还有二十日,各州府就要开考了,臣安排了人手去各州府监管,今次考试开始实行糊名字的方法,尽一切可能的杜绝徇私舞弊。”一说到科举考试,严培之神情严肃。 “嗯!”皇上点点头,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是为了朝廷选择有才干的能人之士,徇私舞弊的现象一定要杜绝。 经过严玲婉这一通的折腾,左相、右相大人们是真的看不懂了,看不懂严家嫡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说她聪慧吧,中秋节的事儿为她自己树立了多少的敌人?得罪了多少的世家大族?难道她不懂?说她愚笨吧,大婚当日的羞辱一句话就能摆平! 真真的看不懂! 严玲婉两耳不闻窗外事儿,压根不知道自己竟然能成为一个在别人心里思量的人物。被人思量,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在宁王府过了四天安静的日子,这四天里,她的心情是美好的,因为有期盼。期盼着时光快快的过去,三个月的时光就这么快快的流过,最好剩下的日子里那王爷都不要回来,两个人最好不要有见面的时候。 天天画画、看书,悠然自在,日子过得很惬意! 八月十九这天晚上,为了新店后日开业做宣传,选了一件首饰明日要在京都拍卖行拍卖。 严玲婉正和明管家在书房里商量着细节的事情,只见一向稳重的武伯急冲冲的进了烟霞阁,叫道:“明管家,少主不好了,已经派人去通知王爷,快去请刘太医。”武伯说完急冲冲地又扭头走了! 呃! 严玲婉有点不解,武伯今天没有看见我吗?在严玲婉的印象中武伯还从来没有如此急冲冲过,记得武伯刚刚连王妃都没有叫? 第七十八章 将心比心 倒不是严玲婉计较这些个虚礼,而是有什么重大的事儿,能让武伯都失了往日的稳重? 一听到这个消息,明光熙腾的一下就站起身来,“王妃,我们就按刚才商量的办,今日暂且到这!” 说完二管家明光熙也急冲冲地跟着武伯的身影跑了出去,留下屋里一脸茫然的严玲婉与两个丫头。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又看看自家小姐,刚刚不是商量得好好的吗?小少主?是谁? 严玲婉眨巴着眼睫毛,武伯是这样,明叔也是这样?少主是谁?她在这个王府里住了半个多月了,没有听到谁提过什么少主? “霏儿丫头留下,岫烟跟我出去看看。”严玲婉楞了一下回过神来吩咐两个丫头。 “小姐!”雨霏丫头也想跟着去,眼巴巴的看着小姐。 “霏儿你留下!”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儿,雨霏丫头太小,不适合跟着去,严玲婉出声让她留下。 “……”雨霏丫头还想说点什么,嘴唇动了动,还是乖乖的听话留下了。 严玲婉带着岫烟走出了烟霞阁,只见一众下人往一个方向来来回回的,有跑来跑去的,有端着东西快步走来走去的,但都无一例外是满脸的着急。大家都焦急的忙里忙外,没有人注意到严玲婉与岫烟。 “小姐,小少主是谁?”岫烟忍了半天没有忍住,问出了声。 严玲婉摇头,她哪里知道小少主是谁?只知道是个孩子。男孩?女孩?多大的年纪?一切的一切都不知道。 王府里藏着一个孩子,她们在这里住了近二十天,竟然都没有听说?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嘛! 看来王府里的人把她想成一个万恶不赦的女人了,武伯也是这样想的吗?明叔也是这样想的是吗? 站在边上的严玲婉心中很是无奈,但细细想来,觉得可以理解。后妈这种角色原本就让人没有好感,何况自己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他们瞒着自己情有可原,可见那孩子在众人的心中,地位很高。严玲婉自己也是一个当妈的,在不明情况之下不敢让儿子跟着一般人去玩,就怕出点什么事儿。想一想,将心比心,他们的行为其实可以理解,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不被人信任的感觉,还是让人很不舒服呀! 岫烟悄悄的看着小姐,看着小姐脸上的变化,知道小姐心里的不舒服,但是她聪明的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静静的陪着小姐,跟在小姐的身后。 严玲婉站在一边看了会儿,知道了方向,于是带着岫烟也跟着来到一个小院,严玲婉这时才发现自己早上晨练时都跑过这个小院子,但从来没有进去看过,原来那个少主就住在这里。 严玲婉的脚步没有停下往里走,进了屋子只见一群男人正围在武伯的身边,武伯皱着眉毛看着床上的小人儿。 “都让一让,我看看。”严玲婉边说边扒拉着双手往里挤。 一屋子的大男人都没个有主意的,没办法呀,他们都不懂,没有一个会医术,小少主是王爷疼在心尖上的孩子,自然没有一个人敢乱出主意,只有等待刘太医的到来,所以一屋子的男人都只能干着急。 “哦,是王妃来了,这边坐。”武伯看见挤进来的严玲婉赶忙起身让座。武伯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事儿一直瞒着小王妃,她会不会生气? 严玲婉挤进去一看,一个漂亮的小男孩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红通通的皮肤,像煮熟的虾子,哼哼唧唧的很痛苦的样子。 严玲婉走至床边,看了看情况,没有温度计只能凭手感,于是她伸出两只手,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额头,一只手摸着男孩的额头。 这一摸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好烫!在发烧,温度还不低,至少39度5以上,她又一个附身,两下扒开孩子的衣服,耳朵紧紧地贴着孩子的小胸脯…… “王妃……” 武伯刚刚叫出声,严玲婉一个挥手,示意大家安静,这里没有听诊器,全凭耳朵去听,大家再吵吵一下,更听不清楚了。她的一个挥手让武伯把下面的话,生生的噎在了喉咙里。 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严玲婉俯下身子靠着孩子的胸腔上,用耳朵听着男孩的呼吸,喉咙里发出哼儿哼儿的声音,已经明显有啰音。 严玲婉皱着眉头,都烧成这样了,一屋子的男人围在这里做什么?发烧对小孩子来说非常危险,极容易引发脑膜炎、脑萎缩、癫痫等等,十分危险! 她直起身子立刻说:“武伯,孩子在发高烧,明显有啰音,至少已经是急性支气管炎,如果等太医来,怕是已经烧成肺炎了!” 严玲婉又翻了翻孩子的眼皮,摸着小孩的肺部感受着孩子的心跳与脉动,飞速的回忆着儿子发烧时中医医生给开的药方。 武伯一听王妃这样说,也是急的不知怎么好?这医又不懂,也不敢乱开药,刘太医又迟迟不到,哎呀,真是要急死人! 屋子里的男人也满脸的焦急,小少主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全府的人都难辞其咎! 严玲婉赶快起身走到桌子边,抬手拿起笔写下药方子,递给武伯:“武伯快先按照药方抓药,命人熬好赶快送来。还有立刻找一瓶白酒,端一盆热水来,我要先给孩子进行物理降温,帮他退烧。” 武伯接过单子,一看就皱起了眉头,每一种药名字的右下方都写着多少克,克是什么? “等等……”严玲婉又把刚刚递给武伯的单子给抓了回来,因为她刚刚写的药量单位是:克,后世的中药方子都是用克这个计量单位,严玲婉情急之下就用了克。 看见武伯皱眉,才想起来,这里应该没有克这个单位,所以必须得改成钱,几钱重。拿回单子,在心里估算着十克的药大约几钱,改好单子后才又递给武伯。 “快去抓药吧!” “好!”武伯转身把药方子交给了一个下人,下人拿着单子看了看严玲婉,又看了看武伯才飞奔而去。 先试一试这个法子,如果不行就得把孩子泡在温水桶里强行降温。严玲婉这才看了看一屋子的人,眉头一皱:“大家都出去,打开窗户通通风。” 哦!屋里立即出去了好些人,其中一两个顺手打开了窗户。几个一听王妃说,虽然不懂她说的什么物理降温,但还是纷纷跑出去找酒的找酒,端水的端水,抓药的抓药去了。一部分的人却站在窗户外面,没有离开。 不一会儿热水端了过来,白酒也拿来了,严玲婉拿出身上的帕子,放入热水盆子里打湿拧个半干,拿起帕子一手先掀开盖在孩子身上的被子,又撩起孩子的衣服,用热水帕子在孩子身上前胸、胳膊、脖子、后背来回的擦了一遍,又让武伯把孩子的亵裤撩起来,用热帕子擦腿,反复的这样擦了几遍。 严玲婉又把帕子使劲的拧干沾湿了一点白酒,用帕子把白酒涂抹在孩子的额头、耳朵、后脑以及四肢,并且这样反复的涂抹。 因为白酒擦在身上,凉飕飕的,再加上严玲婉嘴里不停的吹着气,孩子舒服了,哼哼声小多了,体温渐渐下降,脸色也渐渐的接近正常。 严玲婉这才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嘘出了一口气,烧退了下来,虽然只是暂时的。严玲婉这才擦拭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细汗说:“孩子的温度已经退了下去,但也只是暂时的,一会儿还会反复,必须把炎症降下来,才不会再发烧。” 炎症? 这时药熬好端来,严玲婉翻手就把孩子的上身抬了起来,左手端着药碗,试了试汤药的温度,右手从孩子的脖子下方穿过,让孩子的上半身靠在她的身上,手指却反过来捏着孩子的下巴,一捏男孩的嘴就张开了,端着药碗送到孩子的嘴边,一边捏,一边喂,动作之熟练,就像经常做一样,很快一碗药就喂完了。 武伯看着孩子的表情没有那么痛苦了,也稍稍放了点心。 武伯一直看着严玲婉做着这些事,像是做过很多遍,给孩子翻身擦背、喂药这些手法非常熟练。其实自己也没少给这个孩子喂药,尤其在昏迷的情况下,很难喂进药。可是严尚书府中没有小孩啊!她哥哥还没有子嗣,小王妃从何处学来的呢? 严玲婉看着武伯的表情忙说:“我原来生病时,娘亲就是这样做,可以缓解病情。” 哦,原来是这样,武伯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 “这儿有我和武伯看着,小东留下看着厨房,一定要保持热水。岫烟也留下熬药,一个半时辰就要喝一次药,还要帮我换水!”严玲婉起身对着屋里屋外着急的男人们井井有条的安排着这里的一切。 她的沉稳与熟练的手法,让屋里屋外的男人们安心不少。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会在这里守着。”严玲婉吩咐了一声,大家看了看武伯有些犹豫。在看见武伯点头后,他们才纷纷退出了房间。 就这么不放心我?严玲婉在心里小小的郁闷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题外话------ 男主角即将上场,男女主角将要第一次见面了!谢谢读者的支持!还望继续支持! 第七十九章 秦宇少主 屋里的几个大男人退了出去,屋里的空间顿时多了不少,严玲婉这才注意到门边的一角落里还跪着两个男子,他们埋着头看不清脸。 “武伯,这是……”严玲婉惊异地扭头问武伯。 “是段大力和周毅,他们两是专门看护少主的。没有看护好,正罚跪呢!” “是谁罚的呢……” “他们自己,让他们起来,他们也不起来,坚持要跪在那里。”武伯摇摇头说。 “……” 严玲婉想说点什么,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古代人的观念,她不是那么懂,想了想不好多嘴,她转身回到床边,严玲婉这才有机会认真的端详这个漂亮的小男孩。 暗处的两个隐卫,直勾勾的盯着严玲婉看,这女人还会医术?太出人意外了,她是在哪里去学到的呢? 严玲婉哪里是会医术?她只是在医学院里工作过两年,自己比较好学,常常去听课,学到了一些东西。再加上她家里有病人,自然就知道了一些。 孩子暂时的稳定,严玲婉和武伯都能歇口气坐在床边休息。床上躺着的孩子脸色恢复正常,看起来是粉嫩粉嫩的,长得十分可爱。 这么小的孩子,在她的眼里就一个学前班的孩子,比自己的儿子小一点儿。她的唇角微微的勾着,严玲婉认真的,爱怜的看着。 “武伯,他的名字是什么?” “他叫陈秦宇。” “武伯,他是王爷的儿子吗?” “是义子。” 义子?严玲婉有点吃惊,那种没有责任心的男人还会收养义子?太不可思议了吧!以为过是那个男人的儿子,还以为过是那个男人的私生子,却是没有想到是义子!那么没有责任心的男人会收养义子? “武伯,他有多大了?” “六岁。” 六岁?就没有父母了? 她的眸子里顿时溢满了怜悯,多可爱的孩子却成了一个孤儿,这孩子还真的是可怜呀!伸出手握住孩子的小手,来回慢慢的摩挲着孩子的手背,满眼的疼惜尽数落入武伯的眼睛。 小王妃眼里对孩子的疼惜不是假的,那么府里把这事隐瞒着王妃,就不知道小王妃心里会有疙瘩吗?武伯心里暗自咯噔了一下。 “看起来不像六岁的孩子,好廋小!不过,他长得真可爱!”严玲婉真的有感而发,摩挲着孩子的手,他看起来太瘦小,只是不知道是营养没有跟上呢?还是遗传的原因才会如此瘦小的? 武伯沉默着不说话,严玲婉也没有继续再问,想起自己的儿子。儿子因为早产,所以一直体弱。读书后因为常常生病,每一学期都会耽误至少一周的课程,被耽误的课程都靠着她来补。还好这个妈妈肯下功夫,所以儿子的学习倒是从没有被拉下过。 小少主从他母亲手中接过来以后,一直跟着王爷在军营里,军营里的伙食能好吗?再说了军营里都是男人,怎么懂带孩子? 几月前这孩子才跟着王爷一起回了京都城,这还算是养的有些起色了,身上也有能长点肉了。可是,小王妃还说太瘦小! 一整晚上,如严玲婉说的一样,小男孩体温反复的升高,她就反复的给他进行物理降温,又喂了两次药,反复的频率没有那么高了。 孩子睡觉的时候,严玲婉用自己的手一直握着孩子的手,这样可以让孩子睡得安稳一些,可以增加孩子的安全感。 天刚朦朦亮时,二管家才把刘太医请了来,原来刘太医没在宫里,出外义诊去了,二管家是连夜赶到义诊的地方去把刘太医找回来的。 刘太医一走进屋子径直来到孩子的床前,摸了摸脉搏,面上一愣,孩子的病情已经缓解了。他松了口气这才看见严玲婉,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我怎么不能在这? 武伯赶忙上前解释,把昨晚的情况一一说给刘太医听。刘太医不愧是鬼医的弟子,一下就捕捉住严玲婉说的专业术语。 “发高烧!啰音!急性支气管炎!物理降温!”刘太医记得在师傅鬼医的医书中看到过这种说法。可是这女子怎么知道这些? 糟糕,严玲婉暗自叫了一声,心想着自己说的太过于专业了,武伯他们也许不懂,可是这太医就……。 武伯又把严玲婉开的药方子递给了刘太医。刘太医奇怪的看着严玲婉,这女子居然敢开药方子,他皱着眉看了一眼被改过的药方子。 突然定住了一般,撑着眼皮子看着手里的那张药方子,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这药方子真是你给开的?”刘太医的声音微微变调,一脸探究的问严玲婉。 “是。”严玲婉不知刘太医是什么意思,也不多话。 “不可能,不可能,这药方子开的是正好对症,你肯定学过医术,否则不可能能开出这么对症的方子。”刘太医等着严玲婉给个解释。 正好对症?武伯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小王妃。 正好对症?暗处的两个隐卫同样有些吃惊,能治是一回事儿,正好对症又是一回事儿,王妃竟然会医术?这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可惜了,只是歪打正着。”严玲婉不愿多做解释。从时间上来说以前生活的时空就叫后世,后世的她在医学院工作过两年,曾经带过一届进修临床医学的学生,担任他们的辅导员。 她因为好学,经常和学生们一起学习,一起听课。但是中医药没有学过,只是那时的儿子从小身体不好,常常到桂王桥那里的一个中医诊所去看病。她又有很好的记忆,记住一些药方很正常。 刘太医瞪着严玲婉,探寻的眼神想要把她给看透,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不是说是个废物吗? 这是刘太医第三次和严玲婉见面,前面的两次她还病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而现在的她脸色略有些红润,灵动的眸子黑漆漆圆溜溜的,哪有前两次看见的柔弱,原来这女子也不是那么普通! 刘太医死死地盯着严玲婉的眸子,可是很遗憾,在她的眼里看不到有什么变化,没能从严玲婉的嘴里听到他想知道的。刘太医这才一改他严肃的表情对武伯说:“武伯,小宇的病就用这药方子,再抓两幅药吃。那我就告辞了。” 哦?武伯一个挑眉。 那就是说小王妃给开的药方是完全正确的? 武伯算是王府里最待见严玲婉的人了,严大人家里出来的女子,应该是知书达理的女人,接触了这么些日子,小王妃也没有让武伯看走眼。但是武伯从来没有想过小王妃还能开药方? 那就意味着小王妃会医术?之前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应急。但是刘太医这么一说,武伯心中肯定一点就是小王妃会医术! 冤枉,我不会,真心是缺牙巴咬虱子,运气好罢了! 怎么感觉自己有些不务正业了呢? 刘太医没有来之前,武伯就沉默的在想,一般家族里是开医馆的,或者有行医的,家里人才会学医。严大人家没有听说谁行医呀?顾家也没有谁是行医的呀?小王妃哪里学到的呢? 先不说小王妃开出来的药方对不对,从她照护孩子的熟练手法来说,武伯就有些疑惑。后来孩子的确有了好转,武伯就不得不沉思了。 刘太医来了后武伯故意当着小王妃的面把药方拿给刘太医看,而刘太医的话证明了小王妃开出的药方是正确的,武伯的疑惑就大了。 只是武伯疑惑归疑惑,心思却从疑惑转到惊喜,小王妃会医术,那岂不是更加能入王爷的眼了吗? 二管家一听刘太医要离开了,他连忙上前陪着刘太医出去了,刘太医还要赶着回义诊的地方。 屋子里一下归于平静,严玲婉等几个人一宿都没有合眼,不过她知道今儿还要出去,参加京都堂的拍卖。 “王妃回去休息吧,这边会安排人守着的。”武伯让她回去休息。 “武伯,今天在京都拍卖行还有个拍卖,待会儿我和明叔要一起去,我要回去准备准备。岫烟留下照顾孩子,药记得一个半时辰要喝一次,如果还发烧就按我的方法来降温,如果孩子醒了多给他喝点热水。岫烟你也得空就休息休息,听见了?” “是!”见岫烟答应,严玲婉叮嘱完才转身出去,刚出了院门就碰到送刘太医回来的二管家。 “王妃,您昨个儿忙了一宿,也没休息,今天的拍卖会,您就不去了吧!在府里好好休息一下,明叔去就可以了。”明叔担心王妃的身子吃不消。 小王妃身板瘦小,这都连着画了多少天了,也没有见她怎么休息,听说昨儿又熬了一整夜,还是会心疼。 武伯也赶了出来:“是啊,王妃去休息吧!” “武伯、明叔,没事儿。你们不是也忙了一宿吗?今天是我们金玉良缘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好,我这就去梳洗一下,一个时辰后在门口碰头吧!” 第八十章 首饰拍卖(一) 严玲婉自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娇气的女子,那时候为了看h剧通宵不睡觉的时候常有,第二天不是照常上班吗?一宿没睡觉算什么?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只是严玲婉忘记了这具身子有多弱,虽然有了一定的锻炼,有了一定的起色,但是耐不住基础弱呀! 她出了院子按照记忆中晨练时跑过的路回到烟霞阁,简单的洗漱后让雨霏帮着穿好衣裙,梳好发髻,进了早膳才让雨霏去换换岫烟帮帮忙。她才跟着明叔和孟小东出了王府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忙碌,对严玲婉来说,她的日子被一件一件的事儿给填满了,忙碌一些是好事儿。只有这样,她才不会那么想家人。 只有这样,日子才过的快一些。不是每一个穿越者都能随遇而安的! 严玲婉就是这样的人,来了这里有些月份了,都还不能既来之则安之,她就是做不到。 只要一想起过去的生活,生活里的人,心里就痛,痛的难以呼吸。有时她都怀疑这具身子是不是有心脏病,否则怎么会这样?只有靠着忙碌的生活,用各种各样的事儿填满她的生活,好去冲淡她的思念。 严玲婉是一个生活幸福的人,可谓生活是顺风顺水。小的时候就很得父母的疼爱,进了学校当了学生,能歌善舞,能写会画,成绩又好,同样老师们也很喜欢。 工作了,谈恋爱结婚后,有老公的疼爱。她就没有离开过家人的关爱,自然体会不到思念,思念是什么感觉不知道,自然难以体会痛彻心扉的思念,那种感觉她以为是心脏病,所以怀疑!后来才明白过来,是思念。 忙碌一点对她来说是好事! 京都堂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拍卖会场之一。京都堂的拍卖会每十天就会有一场,每一个月的初十、二十、三十都有拍卖,每一次的拍卖从午时开始一直到准备的物品拍卖完,才会结束。 到了京都堂,孟小东去安置马车,严玲婉与明叔跟随着众人走进了京都堂,楼里面彩灯高挂,美酒飘香,欢笑声阵阵入耳,好不热闹。 严玲婉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热闹的地方,忍不住四下观看。 内堂很大,一共有三层,一楼是大厅,大厅里摆满了圆桌。二楼和三楼有许多的小包间。 到处都是护卫,看来今天应该是有好东西拍卖,这三层的地方几乎都坐满了人,包间里也是男男女女人满为患了。 严玲婉和明叔一起到拍卖场的后堂去见了拍卖师,她和拍卖师说了一会儿话,才与明叔从后堂转出来,来到大厅。 严玲婉在大厅最偏僻的角落找到一张没人的桌子,她与明叔在这张桌子边坐下来。明叔低低地声音问:“王妃,我们要的底价这么高,会不会适得其反?我很担心。” 小王妃的底价开价就很高,弄不好,会适得其反,明光熙很担忧。 在王妃的提议之下,用拍卖会的宣传来做广告,虽然不懂广告,也明白是要大家都知道的意思。参加拍卖他也是第一次,心里没有底,就没有底气。 严玲婉也是第一次来拍卖行,其实心里也没有底。但有一点,有钱人都会有一种喜好,就是觉得贵的东西就一定好!而且,还有一点,贵的东西显身份! “明叔,别担心,要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我看今天来的人里锦衣华服的不少,人都好面子,虚荣心很重。好的拍卖场会刺激客人的攀比心。本来首饰就是奢侈品,买与不买其实是一种心境。不要太过担心,慢慢看看吧!”严玲婉镇定自若的坐着。 其实她心里也在打鼓,但表面还要装的镇静自若。如果她都乱了,明叔会不会吓跑了? 严玲婉的担忧多余了,明光熙在宁王府管着经营这一大堆虽然是赶鸭子上架,但他也是有武功傍身的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了,杀过人,算得上双手沾过血的人,哪里能被这样的小事儿给吓跑了! 桌上摆着一些瓜果,严玲婉显得有些悠闲,磕着瓜子,抿着茶,倒是让明光熙安心不少。孟小东停好马车也进了场,很快找到他们。 拍卖会很快拉开了帷幕,看得出京都堂为了每一次的拍卖都下了不少的功夫。 首先来了一个精彩的开场表演,获得了一片掌声和叫好声,一下就把拍卖场的气氛提了起来。不多时,正戏开始了,一件件拍卖品被陆续搬上台,被拍卖。 突然拍卖场里的灯大都被熄灭了,主持人一手拿着一支烛火,一手托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出来。 “下面这一件物品,在下敢给大家保证,是你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你们想看看吗?”主持人用这吊胃口的语言刺激着这些看客。 只听异口同声的声音叫道:“想。” “大家要看看吗?”主持人继续吊胃口。 “要。”响彻拍卖场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主持人把手中的夜明珠举得高高的,一手慢慢的打开盒子。 一片抽气声响起,大家都愣住了,那是一件放在黑色的绒布上的首饰。只见这件首饰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五彩的光芒四射! 是一只慵懒的小猫,两颗钻石的眼睛熠熠发光,身上排着的也是一颗颗略小的白宝石,在黑色绒布的反衬下,全身发射出银色的光芒,又不同于银器的光,那可爱的姿态让人见了,只想去拥有它,去保护它。 “姐姐,你看太漂亮了!” “夫君,我想要!” “夫君一定要拍下来,我想要嘛!” “……” 拍卖场里各种声音都有。主持人拍了拍桌子说:“它的设计师是远方来的青藤道人。这件物品,材料稀缺,就那两只眼睛,诸位可看清了那是两颗钻石,做工考究。它的底价是一万两银子,每叫价一次是五百两。老规矩价高者得,开始叫价。”这时有人陆陆续续的点亮了会场的灯火。 钻石! “我出一万五千两。” “我出两万两。”一声叫出,就听到一女子激动的声音:“夫君,你真好!” “两万一千两。” “……” 京城里的有钱人真不少,如此高的底价依旧还是有无数的人争相叫价。听到报价在不断的攀升,严玲婉镇定的坐着,可明叔开始坐不住了。 拍卖行里前面的叫价被称为虚价,后面出声的才是真心想买的主,严玲婉才一点不着急,因为真正的大买家还没有出来呢! 就在这时,三楼的包厢里轻飘飘的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出四万两。” 来了!严玲婉来了精神。 顿时,拍卖场里议论纷纷,这是谁呀?出那么高的价。四万两白银不是小数目了。拍卖场里安静了下来。主持人在台上激动的大声叫道:“四万两一次。四万两两次……” 怎么只有一个大买家,可惜了。能多两个大买家多好,相互抬价,价位自然能高的离谱。 一个就一个吧,严玲婉觉得时候到了站起来说:“我出五万两。” 瞬间周围的抽气声再次响起。明叔不可置信的瞪着严玲婉说不出话来,王妃……您这是要自己毁了自己吗?哪有自己用高价买下自己的拍卖品的人啊! 明光熙这人让他杀人上战场可能还适合一点,但那王爷却让人去管账,搞经营?还真真的有点为难他的感觉,这经商还是要有天赋的! 坐在一张桌子上的孟小东是一个军人,更加不懂这些,他只是好奇明叔的一脸着急,而那女人却一脸的淡定。 五万两,不是小数目,难到那女人仅仅是想用拍卖来造势,并不想卖掉那首饰? 可是明叔的惊讶还没有过,更让他惊讶的事情接踵而来。 三楼包厢那女子的声音再次轻飘飘的响起:“我出六万两。” 严玲婉微微一笑,从那女子的语气中感觉还有上升空间,自然也不示弱:“那我出六万五千两。” 三楼包厢那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却隐有不耐烦的情绪:“我出八万两。” 八万两!全场一片哗然,八万两自然比六万五一下子高出了许多。 严玲婉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耐烦,看来不能再加价了,自己再加价对方有可能会选择放弃。都没有出现追着叫价的情况,真的有些可惜!不过,八万两就八万两吧,严玲婉笑道:“看来这只可爱的小猫与我无缘啊!”严玲婉不再叫价了,一派闲适的坐了下来。 主持人楞在了台上,拍卖场里首饰这种类别的物品还从来没有拍卖到如此高的价格。大厅里的客人也是激动的帮着主持人叫道:“八万两一次,八万两两次,八万两三次。成交!” 拍卖会场从来没有如此疯狂过。拍卖会场的老板看着主持人还在发呆,只好跑上来提醒他。 主持人连声恭喜三楼包厢里的客人。最后幸好他还没有忘了严玲婉交代的话“今日没有拍到的客人也别气馁,明日东街上的金玉良缘店隆重开业,欢迎客人们到时光临。” ------题外话------ 学校的教育研讨月即将开始,这些日子银杏忙得团团转,就像一个陀螺一般。感谢读者的支持! 第八十一章 来者不善 对于后面还要拍卖的物品没有多大的兴趣,严玲婉悄悄地起身吩咐明叔去后院结清手续,约好孟小东驾上马车在拍卖场大门右边的布店汇合。 她起身离开,明叔和孟小东他们两人也悄悄地离开了会场。 一走出拍卖会场,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严玲婉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眼皮子有些沉,眨巴了两下想睡觉! 通常累了人才会想睡,拍卖还算顺利,心里紧绷的弦终于放松,立刻感觉到疲累,这身子还得要好好的调养才行! 站在布店门口,远远的一道目光向她射来,严玲婉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眼角余光瞄了瞄那道目光的主人,不认识。 在这个时代严玲婉就认识那么几个人,不认识不奇怪。可那人好像认识她,似乎冲着她一直在微笑。 那是一个男人,穿着青色的长袍,个子高大,严玲婉远远地看着,他的肤色似乎有些泛黑。 男人站在远处,目光有些幽怨,有些探寻,唇角却一直是勾起的。见着严玲婉也看着他,男人并没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一直保持着那站姿,站在远处一动不动。 他认识这具身体的原主吗?总之严玲婉是不认识他的。 二王子栾提呼厨泉听说宁王妃坐着马车出王府去了京都堂,很好奇,京都堂是有名的拍卖场所。是她要买什么东西,还是要拍卖什么东西? 于是二王子易了容带着几个侍卫一起去了京都堂。见她和王府的管家一起坐在一个角落里,见她起身要价,一副想要买下那首饰,最后没有成功。 首饰没有买下来,也许是失望了和管家离开了京都堂。没成想,一刻后侍卫就来报告他,是宁王妃自己设计的首饰拿来京都堂卖的。 原来如此!二王子勾唇一笑起身离开了拍卖场,出来就见她正站在布店,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站在那里的她并不是那么出众,可是却很清新,尤其是那灵动的眸子闪着光是那么的亮,再次的映入了二王子的眼,映入了二王子的心! “怪人!”严玲婉也不愿意去多想,因为她累了,累了的她那大脑就有点僵,不愿意思考。 严玲婉站在布店门口等了一会儿,孟小东赶着马车来到约定地点,二管家也结清了手续出来。严玲婉一双白皙的小手正在小脸上来来回回的揉搓,她主要是想让自己精神起来,才揉揉皮肤。 出来的两人见她的动作,想着昨儿一晚不眠不休的照顾小少主,一定是累了,两人都看出了她的疲惫来。 “小东,咱们赶紧回去吧,王妃好休息!” “嗯!” 见马车过来,严玲婉还回头看了那人一眼,才钻进了马车。二管家和小东一起赶着马车往宁王府的方向去。 可是路上严玲婉说她饿了,孟小东只得在路边上随意找了一家小馆子,把马车停靠在一边,三人在小馆子里简单的对付了一顿就往回走了。 孟小东驾着马车慢悠悠的走在路上,严玲婉累了两天一夜,从拍卖行出来时就眼皮子沉重,吃了东西后,大脑完全不能思考,昏昏的,在马车有节奏的摇摆中她不知不觉中很快的睡着了。 严玲婉睡着了,也幸好她睡着了,她并不知道在她睡着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儿? 孟小东驾着马车,走进一条街道的时候,前面竟然站着十几个黑衣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孟小东面色一凝,瞬间变的杀气腾腾。 他静心的听听了马车里的动静,听见有均匀的呼吸声,知道王妃是睡着了。小东立刻停下马车,他和明光熙抽出身上的佩剑,严阵以待的守在马车边,因为来者不善! 孟小东驾着的马车是宁王府的马车,马车上自然会有宁王府的标志,一般老百姓看到马车上的标志,都会离得远远地。 这些黑衣人明知道是宁王府的马车还敢现身出来,这不明摆着是冲着宁王府而来的吗?此时还不清楚是冲着王爷而来,还是冲着小王妃而来? 无论是冲着谁来的,都是冲着宁王府来的,这怎么能行? 孟小东极其谨慎,因为小王妃正在马车里睡觉!还因为不知道这十几个黑衣人后,还有没有黑衣人?而此刻加上火和风,他们也只有四个人。 暗处的两个隐卫一现身,这十几个黑衣人还不够他们二人练手的,他们哪里是铁血一脉培养出来的暗卫的对手?没几下十几个黑衣就没气了。 火与风是暗卫,他们的招数招招都是杀招,没有一丝一毫的花招,每一招下去必定会有一个黑衣人没命。 解决了十几个黑衣人,火上前挑开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衣衫,看了看身上的标志,什么都没有说,只让孟小东他们带着那正睡得沉的王妃回去。 这十几个黑衣人都是鬼影堂的杀手,因为宁王大婚时落跑,鬼影堂想在宁王妃的身价上抬银子都抬不起来。于是分堂的堂主直接安排了一些新进的人员来练手。 幸亏如此,否则今儿严玲婉很难逃过一劫,因为都不是级别高的杀手,所以没几下就被火与风解决了。 鬼影堂是杀手组织,究竟是谁买凶杀人呢?而且还是要杀马车里的女人?她有仇人吗?两个隐卫有点困惑。 她平常看起来冷冷清清,可是骨子里却很是嚣张,但是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样的仇人?会是中行妙丹吗? 她有仇人吗?跟在马车后面的二王子栾提呼厨泉看着刚才在他眼前发生的一幕,靠在远远的街角并没有出手。只是当看见两个隐卫现身时,眉头跳动了几下,她身边竟然有隐卫? 让栾提呼厨泉心惊了一把,从隐卫的一招一式来看,那两个隐卫是宁王身边的人,现在竟然在她的身边,陈子墨是在意她的吗? “主子,她身边的两个隐卫是铁血一脉的人,难道是宁王身边的?”昆仑同样皱起了眉头。这女人身边竟然有铁血一脉的隐卫? “主子?” “走吧!”她的身边既然有铁血一脉的杀手,相信那几只小耗子难不倒她身边的人。 “是!” “昆仑去查一查!”栾提呼厨泉想知道究竟是谁在针对这个小女人?只是想要吓吓她,还是想要她的命? “是!”昆仑的回答十分的干脆,他们跟踪了宁王妃很多次了,只要宁王妃出门他们必定跟在其后。 主子对宁王妃的好奇,昆仑是心知肚明,就连他都好奇,不怪二王子会更加的好奇! 陈子墨中秋节当晚在王府住了一个晚上就立刻回了军营,仍然是每天都能收到王府里的消息。严玲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都了如指掌。 只是那么长的时间云还没有查到那个情人是谁?到底有没有那个人?他都闹不清了,只得命令云继续查找。 中秋节后第三天,德总管亲自到军营来了一趟,带来了父皇的话与一本说是加了标点符号的书让他看看。 这个女人竟然是母妃和父皇商定好的指婚对象?为什么?王爷在军营里想了这么几天,都没有参透,为什么父皇和道真大师都似乎很有些看重她? 父皇为了她,竟然把宓妃等人打入了冷宫,旗帜宣明的在明面上摆明他的态度,父皇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行为,实际上是把她推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父皇的态度让陈子墨迷惑不解。 而道真大师为了她甘愿被她不屑,被她使唤?还悄悄地把墨家的巨子令塞在她的衣袖里?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子能承担起墨家巨子的身份吗?能号召上万的墨家弟子吗? 还有这一本书,陈子墨低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书,父皇是什么意思?究竟父皇是看重她还是要毁了她?难道这本有标点符号的书也与她有关吗?那所谓的标点符号是她创造的吗? 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了一种想要探究的想法。中秋节后,那小女人的模样无时无刻不在他的眼前出现,晃来晃去,三个月的期限还有两个多月,要不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越是想挥走她的样子,越是不成功,反而越来越清晰。嚣张的、忽悠人的、得意的、大哭的、迷糊的,他见过的各种表情,来回交替着在他的眼前上演,梦里出现。 弄得陈子墨在军营里是烦躁不已,脾气大涨。搞得他身边的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出了什么错漏! “王爷这是怎么啦?” “不知道!” “是不是想女人啦?”一个长随促狭的笑。 “去,滚一边去。你以为王爷是什么人?一般的女人哪里能入咱王爷的眼,真是蠢!” “那,你说是为什么?”之前一直守在边关,没机会想女人,现而今都回来了,一个正常的男人会不想女人?王爷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呀,就不想女人,打死他都不相信! “不知道!” 军营里的人思来想去,不明白。只好让秦玄去好好问一问,试探试探王爷究竟怎么啦? 秦玄哪有那个胆呀,实在推脱不过,只得悄悄的找云问。 “云,王爷这几天究竟怎么啦?” 第八十二章 王爷归来 云看了看秦玄,深沉的想了半天说了一句让秦玄凌乱不已的话:“王爷的心里也许有了一个女人。” 也许有了一个女人? 什么意思?秦玄怪异的看着云求解释,没有听说王爷有了女人呀?难道是王府里的那个女人,想着大婚那天,那个女人像个仙女似的,那么惊艳,只是冷清的吓人,“难道是王府……” 云点头说:“是,王府里的那个女人!” 还真的是? 秦玄撑大了眼珠子,一副见了鬼似的猛摇晃着他的头,一脸的不相信。爷一开始把人家给扔大门口,现今儿又为了那个女人烦躁?是后悔了? 王爷绝对不会承认他此刻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后悔,没有,绝对没有! 云憋了憋嘴,耸了耸肩,又点了点头,秦玄更加的凌乱了,想了半天,憋出来了一句:“云,就是十五那天爷回去见了一次,就……” 是啊,爷只见了一次,那么特别的女子,极其嚣张,但却很真实,不做作!至少云是这么看那个女人的。比起那些个假情假意的女子来不知好了多少,至少云是这么想的。 天不见亮的时候,收到武伯派人传来的信息,宇儿生病了。原本烦躁不安的陈子墨在军营里再也呆不住了。 宇儿生病的消息,似乎是给了王爷一个正大光明回王府的机会,既然给了一个台阶自然就得下来啊。于是宁王命令秦玄带上五十个亲兵侍卫,换了衣袍往王府赶。 中午时分陈子墨一行人才赶回王府,一回到王府他就赶到秦宇阁去看儿子。宇儿已经醒来,岫烟一个半时辰喂一次药。又喝了两次,没有再发烧了,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陈子墨一进宇阁就看见武伯正指挥着一个丫头给宇儿喂水。 “宇儿!” “父王……”躺在床上的孩子弱弱的声音响起,看着进来的父王,小脑袋不自觉的就往后缩了缩。 “王爷您回来了。”武伯和岫烟忙站起来迎接。 “奴婢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岫烟忙跪下行礼。 “你是?” 武伯上前说道:“王爷,这是王妃随嫁的丫头,叫岫烟。” “起来吧,先下去。” “是。”岫烟随小姐嫁到王府,半个多月了。之前在尚书府,宁王府的人来下聘礼时,离得太远,没有看清楚来人究竟是谁,后来才知道是皇后安排的人和宁王府的管家来府里下的聘礼。 这会儿见到王爷,紧张得她是大气也不敢出,猛然听到王爷吩咐让她下去,岫烟如获大赦,连忙收拾了东西退了出去,王爷究竟长得怎么样,她没有看清。 只是觉得人很高,气势很吓人!小姐与王爷站在一起就不是那么配,一个那么高大,一个那么娇小。一个那么有气势,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一个那么温暖,柔顺如水。 从屋里赶紧退出来的岫烟竟然在心里有些发愁起来,她私心里觉得王爷与小姐两个人似乎不是那么相配! “大力你们两个起来吧!”陈子墨其实一进屋就看到了跪在角落的两个人,知道他们是因为自责。 “属下等没有看护好少主,请王爷责罚。” “看护小孩本就不是容易的事,你们也辛苦了,快起来吧!”让两个大男人带一个孩子原本就为难,有什么可以责罚他们的。 “父王,都是宇儿的错,不怪大力叔叔和毅叔叔。”陈秦宇小声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陈子墨。 都有好多天没有见到父王了,如果宇儿没有生病,父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幸好宇儿生病了,父王才回来了,孩子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 “你就是调皮。”陈子墨宠溺的眼神看着宇儿摇了摇头,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回过头对大力他们说:“还不快起来!” “是,谢王爷不罚。”大力和周毅跪了一晚上,两人的腿打着颤,相互扶持着起了身。 “先下去休息吧!”陈子墨对府里的这些旧部下都很好。 “是。”两人站直了身子,行了礼,颤着腿下去了。 “宇儿以后不准再这样了,你看两个叔叔为了你……还有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为了你辛苦,再这样不听话,父王要打屁股了!”陈子墨温柔的搂着宇儿,轻轻地拍着他瘦弱的背。 “是,父王,宇儿以后会很乖。”陈秦宇又缩了缩脖子。 武伯看着王爷只有在宇儿面前才露出的柔和,心里想着王爷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王妃的好,能有自己的儿子就更好了。 宇儿喝了水在陈子墨的怀中慢慢地睡着了,陈子墨把他轻轻放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静静地坐在床边听武伯说发生的事情。 原来宇儿昨天趁段大力和周毅不注意,自己偷偷地跑到井边喝了几口井水,晚上就发起烧来。 武伯把这些天的事情都给陈子墨一一说了个遍,主要是有关于王妃的事情。 “王爷,您的事老奴不该过问,不过老奴还是想说说。” “武伯,您看着本王长大,是本王的长辈,有什么您说。”陈子墨虽然是王爷,但对王府里的两个管家却是恭敬的,尤其是武伯。 “王爷您大婚的事,不论皇上是真为王爷,还是补偿于王爷,还是别的什么。总之,这严家小姐已经嫁过来了。王爷,武伯这些天和那严家小姐相处,看的出严家小姐是一个心底纯善的好女子。王爷,人都既然来了,好好相处试试,给自己一个机会。”武伯心里是真觉得那小女子不一般! “武伯,大婚的事,本王这些天在军营中也好好想了想,本王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她哥哥到军营说了严家的想法。说他们家也不想攀附皇家,如果本王不满意他家女儿,过一段时间找个理由合离。她出嫁前……” 陈子墨停顿了一下,说到这里,心里竟然又出现了闷闷的痛感,“好像有自己喜欢的人,虽然还没有查出是谁,云一直在调查。” 其实,陈子墨做得过分的事儿多了去了,只是这一次,他自己静下心来竟然反省了自己的行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严玲齐不带脏字的谩骂,让一向霸道的男人竟然反省了自己的行为! 有自己喜欢的人?武伯这下有些着急了,王妃有心上人,王爷怎么办?可是,武伯转念一想,不像呀,有心上人的女子不应该是这样清淡的反应? 陈子墨想到中秋节时看到的人儿,想起她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只觉得闷痛感越来越强烈,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陈子墨和武伯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陈子墨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武伯却在分析小王妃有心上人这事儿的可能性有多大? 武伯是分析来分析去,还是得不出个明白结果来,最后武伯叹了口气说:“王爷,武伯还是那句话,既然人都来了,好好相处,就算严家小姐有个意中人,王爷也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女人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有些人错过就是一生。而且,严家小姐来到王府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武伯就觉得安心了不少。” 陈子墨沉默的想了一想,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吗? “武伯,您知道母妃为什么要指定她是本王的王妃吗?” “哦,还有这样的事?”武伯有些吃惊的摇摇头。 “是德总管来说的,应该不会有错。”陈子墨在军营里参不透,只好回来问武伯,武伯这反应看来他也不知道。 “她到底哪里好?母妃要这样。据说,母妃只见过她一次,而那一次还是她刚出生三个月大的时候。” 三个月大?小王妃才三个月大的时候,兰儿竟然就给王爷指婚了吗? 武伯皱起眉头,默了半响后还是一阵摇头,他也不解,那为什么那时候没有直接为王爷与小王妃定下娃娃亲呢? 真实的是兰妃当年还真的提出过,皇上不知严玲婉能不能顺利长大,不敢轻易定下这娃娃亲,皇上以严家丫头身子弱为理由说服了兰妃放弃那个想法。 严家丫头本身就体弱多病,能不能顺利长大是一说。如果从小就与一个皇子定下亲事,还不等于把她从小就放在火上烤,能不能顺利长大这是二说。如果顺利长大了,好说。如果不能,岂不是拖累了九皇子的名声? “武伯那……她人呢?” “王爷,武伯和二管家商量了一下,把东街上的金玉良缘店拿给王妃来操持,王妃这段时间是忙里忙外。昨晚守了少主一夜,今天一大早和二管家去了京都堂拍卖场,还没有回来。” “武伯,那本王先去沐浴,她回来,让她来书房吧!就说本王有事找她。”陈子墨决心与她正式见面,这样躲着不见也不是一个办法。 父皇语重心长的说,害怕他一生后悔,道真大师大骂他不长进,而武伯的言下之意是就算她有心上人,是好女子,自己喜欢了,抢也要抢过来! 武伯看着这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心痛啊!都二十三岁了,还孑然一身,自己死了都无颜去见师妹。 第八十三章 明显撮合 傍晚,那片火烧云笼罩了西边的天际,似一幅绚丽缤纷的水彩画。最初是一片鹅黄色打底,一层淡淡的橙红;橙红中加一条淡蓝色的彩带;彩带的一端满满的展开,一面宽大的血色丝巾,渐行渐远一直扯到天边……就这样把夕阳衬托更加鲜红艳丽。 这么美丽的夕阳,严玲婉却在马车里睡得昏天黑地。马车外面的打打杀杀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马车到了王府人都还没有醒,孟小东只好把马车拉回马厩,自己在马车边上守着熟睡的王妃。 二管家明光熙去找武伯,听说王爷在书房等王妃,二管家拉着武伯径直来到书房,把今天拍卖的银票从怀中掏出放在桌子上,武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么一沓的银票。 只带了一件首饰去拍卖,居然拍了那么多足足有六万两还有多。二管家明光熙是难以掩饰的兴奋,绘声绘色的讲着今天在拍卖行里的事。王妃是如何提前教主持人吊客人胃口,王妃又是如何大胆与别人抬价,最后以八万两的价格成交。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聪慧又沉稳的女子。”二管家明光熙对严玲婉的崇拜写的满脸都是。 陈子墨虽然安静地听着,但他的神识早已经回到了中秋节的那天晚上,让武伯与明叔都称赞不已的女子那疯癫的样子。 总觉得她是与众不同的,应该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儿,因此道真大师才会高看她几分吗? “明叔,那她人呢?”陈子墨问道。 明光熙一呆,紧接着“啪”的一声,明光熙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哦,王爷,叔一激动把这茬给忘了,王妃回来的时候,在马车里睡着了,小东已经把马车赶回马厩了,王妃还在马车里。” 明光熙看着王爷:“王爷,您看天色也晚了,这府里都是男人,找谁去把王妃抱下马车?王妃那两个丫头肯定是抱不动的,不能让王妃在马车里睡一晚上呀!” 武伯给二管家投了一个赞扬的眼色,只要王爷愿意去抱王妃下马车,王爷与王妃就算有了肌肤之亲,以后两人就一定能在一起! 武伯只要一想到两个人能够在一起,他心里就高兴。 唉,被抱一抱就要在一起,那还得了,严玲婉才不会在意这些!小的时候和男生打架,哪一次不是和男生抱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打的架?隔着衣服被抱一抱就算有了肌肤之亲? 那后世里那些衣裙穿的曝露的女人,裙子短的快成打底裤的女人,被男人蹭来蹭去,吃尽豆腐的行为又算什么?这古代人的思想也太不搭调了吧! “爷……”明光熙还有话没有说完,王爷就已经走了。他想了想,得,反正火会告诉王爷的。 陈子墨想了想起身随二管家往马厩的方向走去,跟在他身后的明叔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这么明显的想撮合王爷和王妃的那点小心思,王爷自然看得出来。松口气是王爷没有生气,能不能说王爷其实是愿意见王妃了? 能不能说王爷是愿意接触王妃了?明叔想着以小王妃的脾气,只要接触应该就会喜欢上的,他有信心王爷一定会喜欢上小王妃。 武伯倒是咧着嘴轻拍了一下明光熙的肩。 王爷走到马厩时,孟小东仍守在马车旁。 “小东……”二管家正开口想喊小东,只见王爷把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二管家下面的话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陈子墨轻手轻脚地上了马车,车里昏暗,只见一个瘦弱的,小小的人影斜靠在车壁上,均匀的呼吸声显示着她睡得正香。陈子墨蹲在马车里静静的看了会儿才慢慢地伸出两只手臂,小心的穿过严玲婉的背和腿,一下打横把她抱了起来,缓慢的移动身子,长腿一迈下了马车,缓缓的向烟霞阁走去。 武伯、明叔和孟小东还是静静的跟在王爷身后,只是觉得今天的王爷有些怪,究竟怪在了哪里,三个男人都说不出来。 孟小东不仅有些奇怪,还有丝丝的担忧,担忧着王爷,心里想着王爷千万别把小王妃给扔地上了! 孟小东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担忧,但就是不希望王爷把小王妃给扔地上了! 至从王爷回了京城,想爬上王爷床的女人不少。除了宁王府那些女人没办法进来,茶楼、酒楼,王爷有可能出现的地儿,那些女人可没少动脑筋。被王爷轰出去的,还算有点儿面子,直接给摔出去的,面子、里子都没有的也不少! 王爷哪里是懂得伶香惜玉的男人?这会儿千万不要一个不舒心,把小王妃给直接扔地上了! 陈子墨边走边静静地凝视着怀里的小女人,她被自己抱在怀中,感觉很轻很轻,就像一片没有重量的叶子一般的轻,那点重量和抱着宇儿的感觉竟然是一样的。 这段日子以来让他烦躁不已的女人,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女人,总在他梦里出现的女人,而今在他的怀里? 抱着一个瘦不拉几,长得还并不漂亮的女人,抱着她本王为什么会透着小心?这感觉十分怪异,说不清楚这小心是什么样的感觉? 王爷怀里的女人正做好梦,睡梦中,严玲婉见到了自己年幼时的爸爸妈妈,还有姐姐。爸爸是一位语文老师,却最喜欢在吃晚饭的时候给她们两姐妹讲历史故事,妈妈是一个会计。 一家人正围坐在餐桌边,爸爸一边讲着历史知识,一边给她夹菜。她和姐姐听得入迷,那时候一家人是多么温馨和快乐。温柔体贴的妈妈,知识丰富的爸爸,急躁却热心的姐姐,他们的生活是多么幸福! 梦境一转,梦中出现了老公和儿子,老公正带着儿子在河水公园放风筝。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嘻嘻哈哈地前后跑动,儿子拉着风筝线跑的满身大汗,打湿的头发一撮一撮的立在头顶上。儿子满脸的笑容,哈哈声伴着风筝越飞越高。 严玲婉睡得正香甜,感觉有一个温暖的东西靠过来,真舒服!她不自觉的向温暖的地方靠了靠,小脸无意识的在陈子墨的怀里蹭了蹭,又伸出手臂抱住了温暖的来源。 她的唇角微微地扬起,逸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陈子墨的身子明显的僵了一下,顿住了脚步,这女人的手臂环抱在他的腰上! 他的背脊也比刚才挺得更直,王爷没有碰过女人,从来都不知道女人的身子是那么的柔软,快软到心里。这会儿竟然能清晰地听到了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跟在王爷身后的武伯和明叔见到王爷僵硬的背脊,心里是暗笑。小王妃能打开王爷的心结,让王爷能有人气儿一点就好了! 明叔说从没有看过她涂脂抹粉,果然,女人身上没有一丁点儿的脂粉味,只有淡淡的体香钻入了他的鼻中。 严玲婉的体香让王爷闻起来很舒服,而她轻轻浅浅的呼吸一点一点的融化着他的僵硬。带着几分隐忍,搂着她的手紧了紧,陈子墨抱着严玲婉去了烟霞阁。 一路上,王府中的侍卫和下人都有些呆愣的看着他们的王爷,王爷竟然抱着那个女人? 侍卫和下人们相互看着,一开始是满脸的茫然,看着王爷抱着熟睡的女子走过,脸上的茫然不见了。是不是,从现在开始要叫那个女人王妃了呢? 再亲眼看见王爷抱着那个女人进了烟霞阁后,他们再次相互的看看,心里确定了刚才的想法,看来是该改口了! “王爷……”烟霞阁里岫烟瞪着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一幕,自家小姐还是被王爷抱着走进来的,岫烟真心不知该作何反应? “下去吧!”陈子墨很轻的声音,害怕把她吵醒。 “是。”岫烟赶紧对着雨霏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丫头闪身出了屋子。 “岫烟姐姐,那个人是……是王爷?”被岫烟丫头拉出屋子的小丫头,半响才回神过来。雨霏第一次见王爷,只觉得高大,还有……还有些吓人。 “嗯!”岫烟丫头看了看被惊吓到的雨霏,抿唇不语,她也不知道该给小丫头说什么,也许雨霏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吧! 陈子墨小心的抱着严玲婉上了二楼,把她放到床上,顺手拉过床边上的棉被盖在她身上。 烛火下,她娇美的容颜,纯真甜美,微微扬起的唇角,伴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她在做什么好梦? 眼前浮现出那一老一小一起疯疯癫癫的唱歌的画面,浮现出制作花灯的画面,浮现出她痛哭的画面。 唉,现在的你梦里又是什么?露出如此甜美的笑容,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吗?他不自觉的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摩挲着她甜美的脸颊。 浓密纤长的睫毛像扇子伏在眼下,如凝脂般白皙的面容上,嫣红的唇瓣,肉肉的像樱桃般小巧可爱,他一阵闪神,身上升起了一股燥热,俯下身去把这樱桃含在了嘴里…… 第八十四章 瞬间心动(一) 一个柔软温暖的什么东西压上了她的唇,唇上的压力加重,严玲婉在这不断的打扰下皱起了眉头。 梦境中一身休闲装的老公,夕阳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帅气十足。 老公正温柔地拥她入怀……这样的美梦,她真不愿意醒来。身子被人轻轻地翻动,后背落空,瞬间阵阵凉意袭来,让她清醒了几分。 严玲婉猛然惊醒,睁开眼时,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孔,就在她的眼前,一个男人? 他的目光深邃,有种复杂的情愫在其间流转。乍一对上他的墨眸,严玲婉瞬间瞪大了眼眸楞在了原地,他是谁?他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晃了一眼他的脸庞,发生了什么事? 浑身上下陡然地惊出了一身冷汗,回神过来的人陡的使劲推开他坐了起来,垂眼看了看身上的衣裙,还好!还好!衣裙还完好的穿在身上。 她所有的眼神变化和思绪,一一落入了陈子墨的眼中。 在对上她双眼的那一刻,突然有什么东西咚的一下,掉入了陈子墨的心海,多么夺目的眼眸! 她的眼珠子很黑,又大又圆,像一汪清泉,清澈、干净!又像夜空中的星星,很亮。睫毛是密密长长的一排搭在眼睑上,白皙的脸,黝黑的眼,对比分明。 这一瞬间陈子墨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心都亮堂了起来,她的眼眸太干净,太干净,干净的让他想拥有…… “你……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严玲婉连续眨巴了几下密密长长的的睫毛,再次对上他的黑眸,有些迷糊的问道,脑子一时半会儿之间还不是很清晰,眼前的男人那眼神竟然是那么的熟悉,怪了? 她的情绪有些小小的波动,眸子里尽是怪异,惊奇!自己被人劫持了吗?明叔与小东有危险吗? 因为她情绪的小小波动,她眼里的星光瞬间跳动,看得陈子墨一怔。之前见过一次,都离得有些远,今天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她的脸,看她的眼,才发现自己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心动了,他的心跳竟然有些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别怕,本王是陈子墨。”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惊喜,被她一问回过神来,坐在床边,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看见她脸颊上粘着被汗水打湿的发丝,抬起手想去帮她拂开。 严玲婉迅速四周扫视一圈知道自己在烟霞阁里,才收回自己的眼神,视线微微下垂,密密长长的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忽煽忽煽。 她下意识的在心里告诉自己,眼前的男人只是眼神像,并不是他。见男人抬手过来,他要做什么?下意识的抬手阻止他的动作:“陈子墨?陈子墨是谁?” 陈子墨是谁?严玲婉一时之间完全处于迷糊状。 陈子墨停止了他的动作,手顿在了半空中,看着迷糊垂着睫毛的人儿,陈子墨是谁都不知道吗? 还有如此糊涂的女人? 也是,想一想在宁王府住了大半个月的女人连宁王府大门开在哪一条街上都不知道的人,很有可能不知道他是谁?想到这里,他难得的挤出一丝温柔的笑:“陈子墨是九皇子,陈子墨是宁王爷,陈子墨是你的夫君。” 严玲婉这一段时间忙里忙外,心思都放在店铺装修上、首饰设计上了,这个王爷反正又不回王府,早把这个王爷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得,看看,看看她的小日子过得有多自由,有多惬意,画画看书,自个儿竟然还没有发现。宁王府里王爷不在,就她一个明面上的主子,没有人需要她晨昏定省,需要她侍候,而府里都是侍候她的人,惬意得把个宁王府里正经的男主人给忘得一干二净! “九王爷?宁王?夫君?”严玲婉睫毛垂得更低,长而密的睫毛快要搭在下眼睑上了,轻蹙眉头在心里回想着谁是宁王,谁是夫君? 等她明白过来,严玲婉才抬眼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在她抬眼之间,陈子墨再一次感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漏掉了一拍,因为有许多的星星在他的眼前跳动,太亮!闪得他眼疼!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一声不吭就把新娘子丢在大门口的男人。这就是大楚国的战神,就是那没有一点责任心的男人——宁王爷陈子墨。 严玲婉眯了眯眼,微微的张着小嘴,一脸的好像明白过来的神情打量着他。 严玲婉不是没有见过帅哥,后世的老公就帅,儿子也帅,小小的年纪就能收到女生的情书。这世的哥哥,也是帅哥。只是面前的帅哥帅得堪比给牛仔裤打广告的帅哥,不止是帅,还……很性感。 是的,是性感。严玲婉在脑袋中搜索着各种词语,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性感这个词语是最为贴切的。 只见他墨黑的长发束到脑后,如星的美眸,浓黑的剑眉,鼻梁高挺,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带着浅浅的微笑。烛光下的肌肤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散发着男子狂烈的气息,俊朗英挺! 严玲婉晃了晃脑袋,不要看!不要看!这学美术的就是这点不好啊!对美的、帅的特别敏感。简直就是好色啊!这是好色。不能当个色女呀,这是花痴才干得出来的事,不能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啊! 陈子墨见她摇晃自己的脑袋,眸子闪动,她摇头晃脑的做什么? 严玲婉闭了闭眼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在心里提醒着自己,淡定!淡定!要淡定!然后睁开她的眼眸,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恢复了常态。 “原来你就是那个一声不吭把我丢在大门口的男人。”她很无所谓的语调,溢出一丝清冷,她的心里怎么想的嘴里就如实的说了出来。 后世中的严玲婉是一个开朗直率的女人,就不喜欢那些个弯弯绕的东西,像皇宫中那些个女人喜欢弯弯绕的,狠毒的阴招,是严玲婉最不喜的。 她喜欢要收拾人都会收拾到明处的那一种,我就是收拾你了,你要怎样?有本事儿,你就报复回去,没本事儿,你就受着! 严玲婉就是那种典型不喜阴谋喜阳谋的人。 听到她的话,陈子墨有瞬间的愣神,把她丢在大门口,她似乎是无所谓! 王爷的心里划过了一丝的不舒服。是的,不舒服了!愣神后的王爷,脸色黑了一层。 难得今天有机会见到他,今天不说,不知何时才有机会说了? 严玲婉清咳了一声,也不管他的愣神,也不管他的黑脸,自己理了理嗓子冷静的说道:“宁王是吧,我正好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好好谈一谈? 她前一刻还迷糊的像只小猫,下一刻却冷静打量着他,陈子墨黑沉着一张脸,想要听听她想谈什么?能说出什么来?于是,王爷便在床边调整了一个坐姿,冷声回道:“说!” 严玲婉在床上也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舒服一点。 她也不拖泥带水直接的说,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字字清晰:“我知道,皇上把我指婚给你,你并不高兴,也不想娶我,要不然怎会大婚之日,甩我死耗子,送了我一个如此大的礼物。很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愿意娶我,而我也不愿意嫁你。既然如此,我来提一个解决方案如何?” 严玲婉暗自寻思了一下,觉得如果一来就把她和皇上之间的约定拿出来说,眼前的男人肯定会说不通,毕竟这种身份高贵,地位又高高在上的人最是要面子,尤其是高高在上的男人更加看重面子。 自己和皇上的约定说出来的话,有种用皇上打压他的感觉,说不定他会暴跳如雷,到时候反而一点转机都没有。那就……不说,先看看他的反应。 死耗子!是何意? 陈子墨难得挤出来的那一丝微笑在听到她的话后僵在了脸上。 是的,父皇的指婚他当时就是不满意,母妃在世时,父皇对他做什么,他就不满意。何况母妃去世后,父皇做的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满意! 就因为各种的不满意,他是习惯性的反抗,习惯性的作对。 他眸子暗沉下来,变了脸色,就连声音都冷冷的:“大胆,不准你呀你的叫,要称呼本王王爷。” 称呼王爷?哦,好像是。好吧,那就称呼王爷! 这个男人脾气不好!也是,像这种身份地位的男人脾气哪里能好!一个二个的都是自大,自以为是的主,她暗自在心里不屑着。 “有什么方案说!” 严玲婉翻了一个白眼,撇了撇嘴,继续说道:“我想,我还需要在王爷您府上继续生活一段时间,时间就定三个月。等大家都不在注意这件事了,你,哦不,王爷,我们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合离,要不休了我也可以。” 严玲婉停顿了一下,煽动着睫毛看了他一眼。用了看这个字算是温和,可以说是白了他一眼。 休了她也可以? 第八十五章 瞬间心动(二) 还说得如此轻飘飘的?男人已经很是意外了,这会儿竟然见她冲着自己翻白眼,就更加的意外了! 哼,居然给本王翻白眼!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提出来的方案都与她哥哥说的差不多。不过,她怎么不提她与父皇之间的三个月的约定呢? 陈子墨的手握起拳头是紧了又紧,这女人对自己还真是狠!女人不都是最看重名节的吗?她一个进了王府的女人,合离?还休了她也可以?合离或者休弃出去,会是什么结局不言而喻。 合离?休妻?陈子墨心里无端的烦躁起来,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烦躁?王爷微蹙了一下眉头,何时本王的情绪竟然能被她搅动了? 唉,心早就被她搅动了,只是在军营里王爷坚决不承认罢了! 严玲婉虽然看见了他暗沉,冷硬的脸,她当然知道这样的话题肯定不会愉快。就当没有看见,她鸵鸟般的想着仍然选择继续说:“这样王爷您也可以恢复王爷您原来的生活,过王爷您原来的日子,我也可以过我想要的生活。王爷您意下如何?” 左一个王爷您,右一个王爷您,还真是拗口!叫你多好,直接明了,否则那人称代词发明来是做什么的? 陈子墨冷着脸,目光凝聚在她白生生的小脸上,眸色暗沉。 想走? 她想离开? 陈子墨盯着严玲婉的小脸看了好大会儿,心里极不舒服,闷了一会儿他才一字一顿的回了三个字:“不、可、能!” 不可能? “为什么?反正我们又没有拜堂也算不上是夫妻啊!”严玲婉诧异的瞪大了她的眼睛。是你不满在先的,又不是我?我主动给你挪地儿,这个臭男人竟然还给我说不可能! 不算夫妻?不算吗? 王爷心里堵得慌! 对父皇的安排他开始是真的不满意,可这会儿听到这小丫头明显不认同这婚事的话语,而且还是在看清他的容颜后,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想他陈子墨从边关回到京都这短短的时间里,哪个女人不是一看到本王的脸就会脸红心跳的?尖叫着想要爬上本王的床! 只要本王一个眼神示意,主动送上门的女人肯定会排长队,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居然无视本王? 再听到她说,他们没拜堂不算夫妻,说这话时居然是云淡风轻的?王爷的心没来由的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扎了一下,痛! 陈子墨冷冷地看着她,静默了半响,才有些狠狠的说:“没有为什么?既然进了本王的宁王府,就不要妄想离开!” “妄想离开?”严玲婉的怒火蹭蹭蹭的一下就升了起来,声音顿时高了八度,尾音也挑了上去。不要以为你是个皇子就了不起,不要以为你是个王爷就了不起,姐,不稀罕! 陈子墨微抽唇角,眼前的小女人之前直冒星星的眸子,现在正冒着火苗,还没有哪一个人敢这样跟他吼的,更别说女人了,这才是她的本性吧! “你以为你是谁?是个皇子,是个王爷就不得了啦,全世界的人都得围着你转吗?混蛋!”严玲婉瞪着眼睛,皱着眉咆哮起来,两手还叉在了腰上。 混蛋!那晚就说本王是混蛋王爷!胆儿还真不小呢!陈子墨咬了咬牙梆,一个侧目,浑身的气压更低,他要做什么无须向一个女人解释,陈子墨桀骜的说道:“就那么急着合离,拿休书,是想见你的情人吗?” 严玲婉气得不轻,原本还想着大家和和气气的谈,这个方案想好久了,他又不吃亏,说起来她才是最吃亏的那一个,白白的就成了下堂妇。 自己都没有计较,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要这般平白无故的编排一个情人出来? “你又不吃亏,说起来,我才是最吃亏的一个,白白的就成了下堂妇。我都不计较,你还计较?咦!情人?你刚刚说情人,什么情人?” 陈子墨见她前一刻怒气冲冲后一刻又迷糊起来,幽深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前一刻还在冒火苗的眸子,下一刻又变得迷迷糊糊的眼睛,她的变化怎么能有如此的快?如此的多? 王爷心下有些好笑,但面上依然桀骜慢慢说道:“你……之前,不是有个相好的吗?是谁?” 相好的? “谁?我哪有什么相好的?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严玲婉气得一扭头,也不看他,这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自己来到这个时空才多久,养伤的时候门都没有出过,大婚那天才第一次出严家大门,就直接被抬来了王府,什么时候能去认识什么劳什子的情人? “拜托你,好好的去调查一下吧,八月初三那一日似乎是我第一次踏出家门吧!”严玲婉翻着白眼:“拜托,我到那里去认识什么相好的?真是的,莫名其妙,哼,无稽之谈!” 莫名其妙?无稽之谈? “真的没有相好的?”陈子墨低了一度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里有了一丝暖意,只是两人都没有注意。 严玲婉再扭了扭头,不理他,再次翻白眼。你又不是我的男人我给你解释这些干什么?再说了,我又没有说外文,还能有听不懂的吗?这男人看起来干练得紧,没有想到还是一个啰里啰嗦的,干嘛总是问这个问题? 啰里啰嗦! 宁王爷要是知道在小女人心里竟然认为他是一个啰里啰嗦的男人,一定得气得吐血!本王怎么就啰里啰嗦了? 陈子墨看着她满脸怒容,还居然敢给本王甩后脑勺?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像是假的。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甩后脑勺的,更别说女人,今天这个小女人给了他太多的居然敢。 敢给他翻白眼!敢冲着他咆哮、敢冲着他叉腰吼叫!敢甩他后脑勺!小东西的确很是嚣张呢,有趣,有趣,很有趣! 如果真有相好的,以云的手段还会这么久都查不出来?他的心里划过了一抹喜悦。倏地站立起来,高大的身影再次横在了严玲婉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又低了一度的问道:“真的没有相好的?” 严玲婉听到他又问这个问题,纠结的男人,真没有劲!她没好气的回过头连声大叫:“没有!没有!没有!够了吗?” 好痛!“啊!”一声痛呼。 整个手腕因为他的使力痛了起来,他要是再用力,她的手骨估计会断掉了,严玲婉痛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忍了又忍,终于还是痛的流了下来。 陈子墨听到她的大叫声,看到她的眼泪划过脸颊,回过神来,赶紧松开了手,只见她的手腕上被他抓过的地方淤青一片,而没有抓过的地方是红白一片。王爷快速的扫了她一眼,睫毛上挂着泪珠子,眼里沁满泪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小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丝的妥协。 这女人竟然如此的倔犟! 王爷心神一个激灵,再看着被自己抓来已经淤青的手腕,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又痛了一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被他这样抓一下,会有多痛!他还是想象得到,但是道歉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看,多自以为是的男人,霸道得很! 烟霞阁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子墨忽然大喝一声,“谁都不许进来。” 听到叫声赶到门口的一大堆人脚步一滞,武伯急声问道:“王爷,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秦玄的声音低沉的响起。 “小姐?”丫头们着急的望着二楼上。 刚才那是王妃(小姐)的叫声,不知道王爷和王妃在屋里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两人才第一次见面,到底是什么事啊?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王爷刚才那一声吼中气十足,倒不见得有多担心他,可王妃…… 岫烟、雨霏两个小丫头是急的在外团团转,急的是眼圈都红了,王爷今天才和小姐见面,先前不是好好地吗?小姐还是被王爷抱着回来的。这会儿就听到小姐的呼叫声,也不知道小姐怎么了? 屋内,严玲婉虽然满脸的泪水,痛呼一声后,扁着小嘴,倔强地咬紧牙关不出声。 陈子墨当然知道有多痛,可看她忍的辛苦就是不出声,好一个倔强的女人! “你们都下去吧!本王没什么事。”屋内传出王爷低沉的声音。 屋外的人一呆,我们知道王爷您没有什么事,是想问王妃怎么啦?王爷这是要干什么?王爷这是要圆房吗?王爷与王妃争执了吗?各种猜测在屋外的众人心中来回的打转。 两个丫头更是着急,雨霏毕竟年纪小,眼圈红红的就掉下泪珠子来,她紧紧地抓着岫烟的胳膊,依在岫烟的身边。秦玄扫了两个丫头一眼,不动声色的移到了岫烟的身侧,小声的说了一句:“没事儿!” 没事儿?怎么可能? 岫烟没好气的回头瞪了秦玄一眼,小姐都在叫,还没事儿?一肚子的气不敢冲王爷发,也不敢冲管家武伯发,就冲着秦玄发了,直拿两圆溜溜的眼珠子是狠狠的瞪着他。 秦玄一愣,得,这小丫头!原本想安慰她一下的,这下可好,被人恨上了,秦玄是那个冤枉呀!不过,丫头瞪人的模样蛮可爱的! 看吧,男人是不是都有点犯贱呀?瞪着他,他竟然觉得蛮可爱! 第八十六章 瞬间心动(三) “好了!好了!王爷都说没什么,大家都散了吧!回去休息。”武伯略显高兴的声音响起,要是今天王爷和王妃圆了房,那么明年是不是就可以抱小王爷了!武伯暗自在心里想,完全是独自在心里偷着乐呢。 屋内,陈子墨移到她的面前,再次抓起她的胳膊,但这一次却是轻轻地,透着小心,另一只手伸出来在她的胳膊和后背上轻点几下。 “陈子墨你要干什么?”严玲婉挑着眉毛直呼其名的大吼出声,连王爷也不叫了,忍着痛问道。 在我手臂和背上戳什么? 难道是点穴? 原来电视里演的点穴功夫,还真的有呀!一直都以为是电视导演为了吸引观众的眼球,整出来忽悠大家的。好奇怪,手腕真的没有那么痛了! “呵!本王点了你几个穴位,不会再有那么痛了,”这个倔犟的丫头居然敢吼本王,而且还直呼本王的名字? 小东西胆子不小,陈子墨被气笑了,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你会有这么好心?嘁!严玲婉揉着自己的手腕。 “你躺下歇息吧!” “好,我要休息了,你可以出去了。”她也不客气的撵人,虽然还瘪着嘴,虽然眼捷上还挂着泪。 陈子墨斜视了一眼严玲婉,居然还敢赶本王出去? 他看着气呼呼的严玲婉,瘪着一张小嘴,挂着泪珠儿,突然生出想逗弄她的心思。 “本王为什么要出去,这是本王的宁王府,本王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你……你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吗?”她气得再次大声吼叫起来。 这下屋子外面的人脸都变红了,男女授受不亲? 王爷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武伯和明叔满脸的喜色,秦玄和孟小东低下头,两个丫头是撑着眼珠子,王爷如果要用强,小姐哪里会是王爷的对手,小姐该怎么办? 急!急!急! “岫烟姐姐?”雨霏大急。 “别进!”秦玄一看,就知道两个小丫头在想什么,怎么能让你们进去坏了王爷的好事?秦玄的眼神一个示意,他与孟小东两人的身子各往前一步立即挡住了岫烟与雨霏。 “你们……” “男女授受不亲!本王当然知道啊!进别的女人的房间是不可以,但进你的房间是再正常不过了,你是本王的王妃啊,你忘了吗?这是我们的新房啊!”陈子墨看着严玲婉吃惊的小脸,继续使坏。 新房?王爷也认同这里是他的新房了!屋外有武功的男人都听见了王爷说的话,武伯的喜气之色更浓。 “什么王妃不王妃的,我不知道。陈子墨你的记性可真好啊!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王妃,我怎么都不知道呢?”严玲婉怒目瞪着眼前的男人,应该称呼王爷的也不用了,直接直呼他的名字。 这男人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就那么厚脸皮呢?怎么就那么无聊?怎么就那么无耻?此时的严玲婉恨不得把一切的贬义词语都用在他的身上。 陈子墨?又直呼本王的名讳,还瞪本王!陈子墨也不说话,优雅的站在床边开始慢搭斯理的准备脱衣服。 严玲婉见他不说话只是脱衣服,急的她腾地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好!好!那你在这,我出去。”她从床上快速的下了地,拖上鞋就要往外走。 陈子墨见她要走,怎么可能让你走?心里的恶趣味也瞬间收拾了起来,于是他长臂一伸,就将她扯入自己怀里,一只大手立刻钳住了她的小腰。 突然的力量毫无预兆的把严玲婉带到了一个结实又宽阔的怀抱,头晕目眩的,撞得鼻子生痛。 她揉了揉鼻子,一股竹叶的青香之气,她懊恼地抬起头,就看到正上下滚动的喉结,再往上,对上了一双如云如雾般深邃的眼眸,深沉如大海,波澜不惊。楞楞的,严玲婉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起先她一直在床上,现下站在陈子墨的身前,她那身形和身高在陈子墨面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男人高大健硕的身躯,再加上与生俱来的威严和尊贵,强大的压迫感使她不由自主的想后退一步。 可大脑里想的指令,在现实中却是没用的,她被陈子墨圈在怀里一动都不能动。 小东西!一开始只能看见她的头顶,等她慢慢地抬起头来时,煽动的睫毛一下一下的慢悠悠的,一脸的迷糊样,黑白分明的小脸该死的勾人! 陈子墨看着她再一次的迷糊可爱的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男人默了默,如果继续逗她玩,以她那脾气一定会炸毛的,陈子墨彻底收起捉弄她的心情。 王爷微微的俯下身子,温柔地低下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轻声说道:“你留下休息,本王出去。” 屋外的男人们听到王爷出来的动静,纷纷快速的闪人,只留下了两个发呆的丫头还站在院子里。开玩笑,如果让王爷看到他们,还不得脱成皮去,还是赶快闪人吧! 陈子墨心情极好的出去了,留下神情复杂的严玲婉还独自站在床边发愣,他刚刚做了什么? 居然吻了自己的额头,那是老公的专利,这个混蛋!她抬起细细的胳膊,扯着她的头发,发恼的气怒出声:“啊!” 严玲婉在屋子里大叫一声,双脚也在木地板上跺出声来,一下,一下,屋外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那咚咚咚的跺脚声,很重,昭示着她此刻暴怒的情绪。 疯子!疯子!这男人一定是疯子!严玲婉咬牙切齿的想咬死他!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有给他两耳光呢? 真的给他两耳光,严玲婉能打到吗?答案是肯定不能。 宁王爷那海拔,严玲婉哪里够得着?何况王爷的武功高强,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女人打耳光? 对武功这一词语,严玲婉近乎属于白痴状,不懂,只有后世中电影电视里看见的那种概念,但是那种概念是什么?虚幻的,电脑制作出来的,那些能在天空中飞来飞去的镜头,都是制作的,都是特技! 就像有一个词语:飞檐走壁。记得语文老师在讲这一个词语的时候,专门讲过古代的建筑高度,尤其是围墙的高度,还记得语文老师笑着说围墙那么矮,你们都可以飞檐走壁! 因此那高深的武功,那能飞来飞去的武功,对她来说是虚幻的,不存在的,自然她压根就没有把之前霸道又讨厌的男人想得有多厉害! 陈子墨正走到烟霞阁院门口,一声大叫从楼上传了出来,继而就是一下一下的跺脚声,他扯起了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好笑的回头看了看。 他也摇了摇头,自己不是很厌恶她吗?中秋节见过后她的模样就挥之不去,而今天看到她纯真甜美的睡颜时,好像那厌恶就烟消云散了,只觉得她迷糊得可爱! 心里冒着甜水,难道真的有一见倾心,听别人说过一见倾心,自己是对她一见倾心了吗?也许是吧!要不然,怎么会心情如此好?陈子墨心里蹭蹭蹭的冒起了甜水,咧着嘴大步的离去。 隐在暗处的雷和电都扯了扯嘴角,房间里发生的事他们是再清楚不过,王爷这是怎么了?王爷居然在笑?火和风也扯了扯唇角,不过却是一副我们已经见过了的样子。 “火,爷怎么啦?”雷好奇啦。 “王妃是一个极有趣的女人,爷应该是上心了吧!” 火居然称呼那个女人王妃?爷上心了?雷和电完全被雷倒了,王爷是什么时候对着女人上心的?两人对视一眼,看来他们两外出错过了很多的精彩呀! 王爷上心了的女人,他们能不叫王妃吗?看来以后他们两也得改口了。 屋里严玲婉慢慢平复了自己的怒意,下了二楼,见到两个小丫头那没有闹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的眸子,她挥挥手,冲着两个丫头说没事,让她们两个先下去休息。 两个丫头是真的没有闹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岫烟上前一步想问问,但是严玲婉挥挥手。岫烟见小姐不想说,只好忍着心里的疑问,带着雨霏下去休息去。 两个丫头走了,屋子里顿时空荡了,严玲婉紧抿唇瓣,心中的怒意逐渐平复,一刻钟后已经下去了至少一半。站在那里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委屈了,想老公了! 思绪飞的极为遥远,遥不可及的地方,他在做什么?自己离开了那么久,他是不是又有了新的女人? 原来每每和老公生气都是想妈妈,到了这里发现有几次都是想老公了!严玲婉抬手揉着自个儿的额头,心里闷得不行,越来越痛,唇瓣轻颤,泪水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默默地站在那里流泪,暗处的火一直皱着眉头,看着不出声却只流泪的小女人,能感觉到小女人的各种情绪,惆怅、孤独、思念、那眼泪就像有魔力一样,为什么流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去体会她的心情? 难怪他们说:男人最见不得女人流眼泪! 第八十七章 戾气尽显 半响之后,严玲婉的情绪才慢慢的完全平复下来,原来的她就不喜欢哭,看见女生哭,她都会皱眉的女人,来了这里这都哭了几次了?是自己的心气变了,怎么变得喜欢流泪了? 眼泪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想了想抬起衣袖摸干眼泪,走到书桌边接着她就翻了一张纸出来,拿起让人专门制作的铅笔,在白纸上画了一些横线、竖线,制作了一张三个月的表格。 她把已经过去的日子划去,还有两个多月。严玲婉看着桌子上的表格,轻轻的拍打着胸口,为了严家,好,我忍!不就是两个多月嘛! 外书房里的王爷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也不就寝,就那么默默的坐在椅子上,只是脸上的表情变化有点丰富。 王爷不睡,自然云也不好睡,站在一边只好陪着。 云见王爷一会儿嘴角微扬,一会儿又微微摇头,虽然不知道王爷在想什么,但有一点云是看明白了,王爷千年不变的冷脸如今有变化了,说明王爷对小王妃不仅起了兴趣,还上心了! 是的,王爷上心了。在军营里常常独自纠结,独自烦躁,不知道是为什么?在看见她眼眸的那一刻,心敞亮了,也明白了。 陈子墨明白自己在纠结什么,烦躁什么了。脑子里还是刚刚小东西那变幻万千的脸,一会儿云淡风轻,一会儿迷糊可爱,一会儿倔犟不语…… 风在王爷离开后没过多久就离开了烟霞阁,自然没有看见严玲婉流泪的场面。风来到王爷的书房,把今儿回来时遇到鬼影堂的事儿给王爷汇报了。 “鬼影堂?” 鬼影堂是一个杀手组织,谁要杀她? 鬼影堂派出来的低挡杀手,是看她容易杀还是出银子的是个女人?或者出价并不高,所以没有重视? 小女人没有一点自保的能力,看来得加强保护了。 宁王眸子里的戾气尽显,哼,鬼影堂的人敢接这样的单,竟然敢对本王的女人起杀心! 云和电非常熟悉王爷那冷戾的眼神,看来鬼影堂该连根拔除了! “电,查!” “是!” 雷这边去查了跟踪她的人,竟然是匈奴的二王子栾提呼厨泉!在这个小女人的身上他有什么企图?还是冲着本王来的? 说对了,就是冲着王爷来的! 僻静的小巷子,安静的院子,屋外没人随意发出声音,都像木头人般静静的站在一个地方,不敢挪动分毫。 “昆仑,宁王既然回府,让他们都撤回来!” “是!” “昆浩明日该到了,安排人手接应他!” “是!” 屋里的栾提呼厨泉手背在身后,来回的走着,狡黠的眸子闪动着光芒,宁王回府了,宁王府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栾提呼厨泉原本到京都城来有重要人物要见,可是来了这么久,要见的重要人物还没有联系上。这不,重心移到了宁王府身份尴尬的宁王妃身上。 第二日,八月二十一,天气晴朗。 京城东街,今天是‘金玉良缘’重新开张的好日子。 严玲婉本想偷偷带着两个小丫头出门去看看热闹,看看开张是否顺利?可都快溜出二大门时被武伯发现,武伯的眼睛还真是厉害! 武伯的眼睛当然厉害了,王府里笼统就只有三个女人,还是三个小女人,都是瘦弱型的,就那瘦弱的身影,在武伯的眼里一晃就知道是谁,能看不出来吗? 再说武伯知道今天是‘金玉良缘’重新开张的日子,小王妃对店铺上的事儿那么上心,能不去看看开张的情况吗?肯定会去的。所以武伯倒是一大早就安排好了,只是没有想到小王妃想自个儿带着丫头出门? 小王妃都不知道昨个儿鬼影堂刺杀她的事儿,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就敢这样带着两个什么都不会的丫头出门!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唉,让人操心呀! 幸好王爷安排了火与风在小王妃的身边,只不过原来是监视,现在是保护!想到这一点变化,武伯这心里就能乐开了花! 一大早,严玲婉和两个小丫头特别穿了一身男装都被识破,只得在武伯的安排下带上小东一起出门。 小东不是不好,一个十七八岁年纪轻轻地小伙子,一天到晚总板着个脸,整天摆冷酷,装深沉!也不爱说话,除非是你问他才答,才能听到他说话,否则你会以为他是一个哑巴。 严玲婉一行四人来到东街,下了马车她知道在金玉良缘店铺对面有一个茶楼,原来和明叔来过几次店铺,她和明叔就在对面的茶楼坐过。 她带着两个丫头一直等着孟小东停放好马车,才向那个茶楼走去。大早上茶楼里人不多,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 他们四个一起进了茶铺,茶铺里还有很多的空桌子,她在一楼大厅靠窗户边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因为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对街的店铺。 重新开张的吉时快要到了,只见对街的店铺门前摆上了一盆盆高大的植物和一盆盆的鲜花。店铺上面挂着七彩的丝带,七彩的丝带宽宽的,按照彩虹的颜色排列在店门口,宽而艳丽的彩虹老远就吸引来了许多的人在店铺门前打着堆。二管家明光熙、钱掌柜和新招的伙计是忙里忙外的跑个不停,好一派新气象! “京都拍卖行说的就是这一家首饰店吗?”围在外面的客人看了半天开始议论起来。 “看清楚了,金玉良缘是店名。”一位客人指着悬挂在上方的店名。 “就是这儿没错了!夫君,今天一定要送我一件可心的首饰!”一位红衣女子娇滴滴的声音,正挽着一高大魁梧的男人。 见男人点头,娇滴滴的红衣女子脸上立刻开满了鲜花,男人伸手在女子的脸上捏了一把。 “这店一看就好大气派!”一位瘦高个儿的男子感叹着。 “那当然了,没有听说吗?” “什么?” “什么?” 一听这话周围的人立刻围成一堆儿,看来,哪里都少不了喜欢八卦的人呀! “昨天,他们在京都拍卖行里拍卖了一件首饰。你猜?拍卖了多少银子?”说这话的男人一脸的卖关子。 “多少?快说!快说!”不知道的人急切的想知道答案,催促着正卖关子的男子。 “八万两啊!”卖关子的男人伸手比划出两个手指头。 八万两? “那么高?” 惊叹和一片抽气的声音响起,让茶铺里的严玲婉觉得十分的协调,看来昨儿的宣传效果不错! “经过昨天那一出,这家店想不出名都难啊!” “看看他们的衣袍,好怪异呀!” “没见过!” 围在店铺门前的人越聚越多,大家是议论纷纷,指手画脚的,但是个个都带着好奇与期待。 知道大哥的铺子今儿要重新开张,乔世子和刘太医都准备了贺礼,刘太医还暗自帮老四张贝珮准备了一份。两人带着小厮,小厮抱着贺礼还没走到近前,远远的就被那宽大,七彩的丝带给吸了眼球。 “老三,你看!”乔世子呵呵的笑了起来,伸手指给刘文轩看,“这颜色……漂亮!还真的是老远就能吸引人的眼睛呢!” “嗯,这难道是一种新的招牌?”刘文轩不太懂经商,只觉得这一招挺新颖,挺吸引人,也挺有意思的! 乔子松也不是那么懂,但还是附和着刘文轩的话点点头,也许是! 两人带着几个小厮走到近前,就见早已是人满为患了。明光熙眼睛尖看见了王爷的两个结拜兄弟,赶紧的跑了出来,扒开人群把两人迎了进去。 “呵呵,明叔,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呀!”乔子松笑嘻嘻的说着吉利话。开张大吉,大家都图个吉利,即便是旧店重新开张也是同样的。 明光熙扶了一下额头笑着道:“世子爷,借您吉言了。” 两人进来就注意到了店里人员的怪异发型和服装,这些都是那个新请的图画师弄得? “明叔,听说请了一个新的画图师?”刘文轩好奇的问。 “是呀!” “从哪里请来的?”乔子松问。惠亲王府名下也有一些店铺,如果这画图师好的话,下来和大哥商量商量,大家一起发财嘛! 明光熙自然知道乔世子的用意,可是新的画图师是小王妃,他可不敢随意做主,“世子爷有意的话,最好与王爷说说!” 乔子松点头,明白这种事儿自然还是自己和大哥商量最好,总在明叔面前说显得有些为难明叔。 身后的小厮把贺礼交给了钱掌柜,退在了一边安静的等着。 两人让明叔自己去忙,他们随意看看,于是两人去看那些新款的首饰去了。 对面的茶铺里,严玲婉看见明叔亲自迎接了两个人进去,其中一个是给自己治过病的男子,似乎姓刘,另一个不认识。不过见明叔的表现,两人要不是身份高贵,要不就是和那个王爷有特殊的关系。她回头看了看孟小东,见孟小东没有一点要说话的意思,她也不问。 也没什么可问的,有些事儿,今后自然会知道! 第八十八章 顺利开张 吉时一到,突然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彻整个东街,金玉良缘开张了! 二管家和钱掌柜带着新招的伙计在店门口成对称形人字排开,左边一排是伙计,发型怪异,右边一排都是美女。 他们都穿着统一的服装,男子是青色的长袍外罩一件白色的长袖短衫,女子则是粉色的衣裙外罩一件白色的短衫,长袖短衫外套了一件白色小背心,小背心前开了一个衣兜,里面别着一朵粉色的绢花。脖子上带着一个像蝴蝶,又像花一样的东西,看起来精神异常。 只见他们对着门外的客人们做了一个一致的动作,微微地弯腰,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长伸,异口同声的说着:“欢迎光临!” “小姐,这些都是您想出来的吗?”岫烟和雨霏两个小丫头,是那个直冒星星眼,满脸的那个崇拜呀! 在她们的心中小姐已经与以前有了一个大变样,再不是原来的不爱说话,再不是原来的不喜读书,就连身子看起来也比原来好得多,有一段时日没有喝药了! 现在的小姐是一个极有主义的人!比起原来也爱笑了,爱唱歌了,还是现在的小姐让人舒心,她们喜欢这般变化下的小姐! 只有孟小东毫无变化的坐在位置上,继续深沉。但是,实际上此时此刻孟小东的心里正澎湃着。 “叫公子。”丫头在外面乱叫,她轻声的纠正道。大家都穿着男装的,还小姐小姐的叫,这不是乱叫吗? “是,公子。”两个丫头是眉眼弯弯的答着。 只见店铺那边,伙计们喜气洋洋的脸上笑颜不变,他们在门口迎接客人,再把迎进的客人交给一个个美女,由一个个美女带着这些客人在店铺里参观、讲解,美女讲解一路全程陪同,直到客人购物付账后,再由美女送到店门口:“客人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从店铺里出来的客人都高兴的买了东西陆陆续续的离开。 “哎呀!这家店真不错,好热情啊!”从店里出来的人是喜笑颜开的说。 “就是就是,特别是那美女讲解真是……” “哈哈,哈哈,你小子就知道看美女!赶快把东西给你媳妇拿回去,小心你媳妇今夜不让你小子上床呀!” “我本来只是想来看看,结果首饰漂亮自不必说,热情的不买东西,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出来!”男子把手里包的漂亮的盒子举起给旁人看了一眼,又收了回去道:“给娘子带回去,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还不快回去!” “是呀,这就走,改日再聚!”买了首饰的男子抬脚大步离去。留下的人又和其他的男人、女人议论起来。 店里看了半响的乔子松和刘文轩也分别买下了一套首饰,乔子松给自己的世子妃买的,刘文轩自然是给张贝珮买的。刘文轩看着手里包装精美的盒子,就是不知道珮儿何时才愿意戴上它呀? “听掌柜的说,这些首饰都是一个叫……青藤道人设计的。” “青藤道人?青藤道人是谁听说过吗?” “没有听说过,不过这一下,再没有听说过也有了名气不是?” “是呀,是呀!”看今日开张的势头这青藤道人要不想火都不行呀! 议论的一群人手里拿着包装盒陆陆续续的离去,店里又陆陆续续的出来一些人。 “姐姐,太漂亮了,难怪拍卖行能拍卖出那么高的价!”女子的声音。 “是呀,一眼看着就特别想要买下来。可惜今儿带的银子不够,回去让你姐夫再多给些,明儿还陪姐姐来,只希望那海豚的手链没有卖出去。”另一女子无不惋惜的说。 “是呀,是呀,妹妹也觉得那海豚手链好漂亮。那说好,姐姐,明儿燕儿等你来找我。”女子开心的说,明儿又可以出门来玩一玩了。 严玲婉坐在桌边听着从店铺里出来的客人们的种种议论,唇角轻扬,看来她的各种小措施能被人们认同,开张很顺利。心里升起一丝丝的得意,出了一口粗气,今天的开张应该还算成功。 岫烟、雨霏站在一边也听见了这些客人们的议论,对望一眼,又摇了摇头,小姐什么时候变成了那个什么青藤道人?我们怎么不知道! 丫头呀,你两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严玲婉懒得解释,只是抿着唇。 二管家明光熙和钱掌柜在对面是忙得团团转,经过培训的招待越来越熟练的接待和讲解。严玲婉看着对面的一切,热闹的场面,她的面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有些担忧的心也放了下去。 既然开张顺利,就去办自己的正事儿吧! 严玲婉起身准备带他们去琴行,把画好的小提琴图纸拿去给琴行师傅看看,不知能不能弄出来? 严玲婉虽然敢肯定之前的那个张无忌是个穿越前辈,但还不清楚那个穿越前辈到底带来了多少现代科技? 以前儿子学习小提琴时,自己也是一名光荣的陪读家长。没办法,这授课的老师可是音乐学院里有名的老师,还是到处托的关系,老师才同意教。 这小提琴课一周上一次,一次一个小时,儿子又小,老师讲的内容不可能全部都能消化吸收,家长不光要陪着,还要陪着一起学,否则回家后孩子没有办法练琴。 练不好琴,那下次只有被老师骂啰!多被老师骂两次,老师绝不会再教了。正是在这种压力下,严玲婉的小提琴那也算是一高手了,虽然自知比不上音乐学院的老师和学生,也就一业余选手! 平时自娱自乐,学校每一学期的活动,也能登台表演一番。 来到大楚国生活了快三个月了,养病时都不说了,只能在床上待着看看书。现在每天是画画,但没有音乐,人生是痛苦的啊! 记得贝多芬曾经说过:音乐是比一切智慧、一切哲学更高的启示,谁能渗透音乐的意义,便能超脱寻常人无以自拔的苦难。再说,音美不分家,音乐和美术是相辅相成的艺术。 如果能做成,也可以教教王府里那个孩子。宁王府那一大堆的男人,在加上那个渣男,能教出什么文武双全的人来,她持保留意见。 那孩子六岁,虽说学乐器算晚了点,但勤能补拙。音乐最能开发孩子的智力,钢琴估计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试一试小提琴,小提琴可是乐器之‘后’,拉出来的旋律优美动听,是开发孩子智力最好的一种方式之一…… 唉!也不知道儿子今年小提琴六级去考了没有…… 正走到门口,突然一个小女孩对着她就冲了过来,严玲婉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一下就闪到了她的脚下。那个小女孩扑到了她的脚下,瑟瑟发抖的说着:“公……子……救救……我……” 小女孩颤抖的手紧紧地抱着严玲婉的腿,满脸的泪水和汗水,惊恐的双眼死命的盯着她,满眼的求助。 严玲婉楞了一下,才看清楚抓着自己脚的是一个小女孩,年龄和雨霏差不多大。 她还没有来得及多看一眼,就见外面又冲进来两个大汉,只见这两个大汉穿着一样的衣服,长得是贼眉鼠眼的,张开的嘴露出黑呼呼的门牙,还大声的叫嚷着:“死丫头,还跑!我看你往哪里跑?” 隐在暗处的两个隐卫和孟小东没动,看着这一幕,想知道他们的这位王妃会怎么做? 两个大汉直接就冲到了严玲婉的面前,嚷着就要伸手来抓人。孟小东皱起眉头,就见王妃眉头一拧,手一拽,就把小女孩给拽到了她的身后,把小女孩藏在了她自己身后。 岫烟一见自家小姐的动作,就明白小姐是想救这个小女孩。于是她也机灵的配合自家小姐的动作,把小女孩拉到了她们三人中间,保护起来。 严玲婉这才厉声呵道:“什么事?这大楚国还讲王法吧!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好意思不?” 暗处的火冲着风点点头,王妃还真是一个善主! 两个大汉伸出抓人的手顿在半途中,小眼睛打量了一下严玲婉不屑道:“看你瘦精精地,怎么着!想给她出头,好呀!拿五百两银子来就可以了。” 瘦精精?严玲婉的眉头快速的跳动了一下,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居然敢骂我瘦精精的? 孟小东皱起的眉毛此刻已经拧在一起了,居然敢说王妃…… “公子,他们吭人……”小女孩急急地说。她很是害怕公子不救她,哪里是五百两银子,昨天才五两银子,今儿怎么就变出那么多来了? 小女孩可怜兮兮的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严玲婉,她实在是怕呀,向公子求助就是在赌。 记得娘说过眼睛闪亮的人心肠都比较好,所以小女孩在看见严玲婉的时候,她闪亮的眸子最先映入小女孩的眼,因此小女孩毫不犹豫的冲向了他。 可是追来的人要五百两,五百两那么多,公子会不会救…… “是什么事情?你说说,看我能不能为你做主?”严玲婉回头对着小女孩面色温和,轻声地问。 第八十九章 一脸惊喜 “公子,您是好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哥哥生了病,无钱抓药。他们当初说卖身做丫环,可今天大早把我带到夜香楼,要我学唱曲以后好接客,给妈妈挣钱。我不从,他们就打我……昨天卖身才五两银子,这……五百两……” 小女孩呜呜的哭着,脏兮兮的小手在脸上摸着。 小女孩看起来也才十三四岁的样子,身上到处都是伤,伤得不轻,有些地方还渗着血,严玲婉一听就是怒火中烧:“你们还有没有王法,这是逼良为娼!走,到官府衙门去,夜香楼是吧!记下了!” 两个大汉见严玲婉身着华服,虽然人长得精瘦了点,但气度不凡。两人略有些迟疑,互相看了看:“拿一百两银子也可以。” “哼!昨天她拿你五两银子,算上昨天的住宿和伙食,给您二十两都绰绰有余。要就拿去,不要就去见官。”严玲婉不客气的回道,甩了二十两银子在地上。 “二十两,就想打发我们……” “王爷!”这时孟小东突然上前叫道,还冷冷的斜了两个男人一眼。孟小东是上过战场的人,跟着宁王在战场上泡了十年下来的人,那身上的杀气一旦释放出来,还是挺吓人的。 那两个大汉一听王爷,这是哪个王爷?紧接着又被孟小东满身的杀气给吓得浑身打颤。 两个大汉不自觉的缩了缩,算了算了,可能是惹不起的人物,不要银子没拿到手,倒把命给丢了。两个大汉一对眼,捡起地上的银子转身就跑了。 只是两个大汉跑出去没有多远就被跟上的火一人一下就给解决了,结果命还是丢了! 自然那二十两银子跑到了火的包包里,火掂着二十两还想着兄弟几个什么时候可以去喝酒痛快一下呢,自然严玲婉并不知道这些。 “小东你真行啊!”严玲婉看着两个大汉慌不择路的跑得不见了人影,回头给了孟小东一个灿烂的笑容。 表扬?这是在表扬我吗?小东感觉被王妃表扬了,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耳朵根有些泛红,有些羞涩的没说话,赶紧的低下了他的头。 “岫烟、雨霏你们扶着她,我们先上马车去医馆。”严玲婉吩咐。小女孩满身都是伤,要先去医馆治伤! 几个人一起上了马车,孟小东驾着车往有医馆的地方去。 马车上,严玲婉看着小女孩问她:“小姑娘你是哪里人?” 小女孩抹着眼泪抬头看了看她面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公子,刚才听说是王爷,自己要叫这个小公子王爷吗? 严玲婉看出她心里的疑惑,也没有想要去纠正,只拿她一双大大的眼睛,微笑着看她。 小女孩在严玲婉的微笑中,慢慢地安心下来,才详详细细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原来是这样,小女孩名叫霍丁玲,十三岁。是河东郡平阳县人,家里遭了水灾,娘带着他们兄妹两来京都找爹爹。 可是路上又遇盗匪,娘为了保护他们引开盗匪,却被盗匪杀了。他们两来到京都找不到爹爹,又没有钱,兄妹两只好住在城外的一间破庙里。 哥哥在地下赌场帮人打拳,可是前两天地下赌场来了一个高手,哥哥不敌受了伤,赌场不给伤药费,没钱抓药。 已经没了娘,不能再没了哥哥,于是霍丁玲自作主张昨天跑去卖身,要买她的那个人说是给一大户人家做丫环,于是丁玲把自己卖了五两银子,悄悄把五两银子放在了哥哥身上,就跟那个男人走了。 谁知今天一大清早那男人把她带到了夜香楼,要她学习唱小曲,她才知道自己被骗了。那夜香楼的妈妈就找人给了她一顿鞭子,说她不识好歹。那人打了她后,把她关在夜香楼的柴房里,她趁人不备的时候跑了出来,后来就遇见了严玲婉。 “公子,应该叫您王爷吗?您是个好人,今天多谢您了!”霍丁玲低声的道谢。 严玲婉听她说的话自己在心里小小的抽抽了一下,也不解释,只是笑着说:“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外面那赶马车的人吧!他可是只用了两个字就把那些人给吓走了。” 小姑娘隔着马车帘子看了看外面,垂下了头。 “公子,我担心哥哥醒了发现我不在了……”丁玲可怜兮兮的看着严玲婉,哥哥要是知道她不在了会急疯了的,哥哥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 霍丁玲现在是知道她的自作主张给他们两兄妹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小姑娘不知道自己的要求会不会有些过分,拿期待的眸子盯着救了自己的小公子。 “你哥哥在哪一间庙子,你带我们去吧。”严玲婉记得小女孩说哥哥受伤了,她才跑去卖身的,那就两个一起带去医馆吧。于是,她吩咐小东转道按着丁玲说的方向先去城外。 “你哥哥叫什么?”严玲婉顺口一问。 “哥哥叫霍去病。” “霍去病!霍去病?”严玲婉的眸子突然睁大,她猛的大叫了一声,站起身来,一脸的惊喜! “砰!” “嗷,我的头!” 她突然的站起身,头撞到马车顶,痛的她呲牙咧嘴的叫了一声,脸上的惊喜瞬间变化又即刻蹲下了身子。 只见她抬起右手摸着头,严玲婉的心早被霍去病这个名字给吸引了,头痛神马的都顾不上了,还在想那个什么霍去病! 霍去病,是大汉朝的那个霍去病吗?是饮马翰海,封狼居胥的那个霍去病吗?不对呀!没有汉朝啊? 可是就霍去病这个名字对她来说都有好感!霍去病和卫青是严玲婉最喜欢的大将军。那怕不是那个霍去病,就这一个名字,他在她的心里都已经有了好感。 两个丫头就没见过自家小姐那么激动和吃惊的神情。 霍去病是谁?她们也不知道,难倒小姐认识?小姐从哪里认识霍去病的呢? 霍丁玲也是一脸茫然的盯着严玲婉,半张着她的小嘴巴,愣愣的。哥哥的名字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她弄不懂。 她与哥哥这是第一次跟着娘出家乡,哥哥不可能在外面有认识的人呀,小丫头低下头是百思不得其解。 外面的孟小东也奇怪,霍去病是什么人?王妃竟然能那般激动! “那你……有没有亲戚叫卫青?或者叫卫子夫?”严玲婉不死心的又尝试问了一问。 霍丁玲细细的回想“卫青?卫子夫?”没有这些亲戚啊!“公子,没有啊!”霍丁玲茫然的看着严玲婉。 两个丫头更加的茫然看着自家小姐,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没有,看着霍丁玲摇头的茫然样,看来真的不是那个霍去病,严玲婉的心里有一些失望,一双大眼只是盯着霍丁玲看。 “王妃到了。”孟小东在马车外提醒。 “王妃?”霍丁玲吃惊的看着严玲婉。今天救了她的人不是一个小公子吗?不是一个王爷吗?居然是个王妃!可她穿着男人的衣服? 严玲婉对着霍丁玲笑了笑也不解释,掀起车帘说道:“丁玲,快来看看,是不是这间庙子?” 霍丁玲爬到马车边上,向外面看了看,熟悉的场景让她不停的点头。 严玲婉见她点头,冲孟小东点点头。孟小东下去稳住马车,马车上的人才依次下了车,霍丁玲快步跑向破庙:“哥哥!” 一声呼叫后,等了会儿破庙门口才出现一瘦高的人影,他拖着一条腿扶在庙门上,腿上到处都是血迹,血都凝固在裤子上。 衣衫破烂但却难掩他一身的傲骨和满脸的英气。只见丁玲飞奔而去,扑进了那瘦高的怀里,泣不成声。“哥哥……哥哥……” 瘦高的男人眼眶通红,抱着扑过来的妹妹顺着庙门就滑了下去,竟然是连站立都成问题。 原本在爹爹离开后懂事儿不少的少年,在娘亲离去后,彻底变得坚硬的男儿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转,是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夺眶而出。 怀里的那五两银子,是怎么来的,他不敢想。现在抱着大哭不止的妹妹,看到了妹妹衣裙上的血迹,他更不敢问。只要妹妹能好好的回来,就好! 他瘫坐在庙子门口,宠溺的摸着妹妹的头,轻声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哥哥,对不起,玲儿以后不再乱跑,就在哥哥身边。”两兄妹是抱着头,一个大声痛哭,一个隐忍流泪! 怎能不大声的哭?如果今儿没有跑掉,如果今儿没有遇到王妃,后果都不是她自己能承受的! 现在在哥哥的怀抱里,满心的委屈,强忍的害怕全部释放出来了,怎能不大哭? “是哥哥不好,对不起玲儿,委屈了玲儿。”霍去病颤抖的声音,让严玲婉她们几个心里都不是很舒服。 尤其是岫烟,如果今儿自家小姐没有遇见那个大哭不止的小丫头,小女孩的一生就会在青楼里度过。当然也许还有别的人救她,但是也许是以后,是不是多年以后,可人的一生就变了。 霍去病醒来后见不到妹妹,刚开始还以为她出去找吃的了,后来发现了身上的五两银子,这下心里是急的不行,不知妹妹究竟做了什么换来的银子? 第九十章 诚心相请 他正在破庙里想着许许多多的可能性,正在准备出去寻妹妹,就听到妹妹的声音…… “不,是玲儿不好,让哥哥担心。” 严玲婉一行四人站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她心里有些发酸,古代无论是遇到天灾,还是*,老百姓都是最苦的,这兄妹两…… 她的眼眶也忍不住酸涩,微微的泛红。 两兄妹互相道着歉,哥哥霍去病抬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四个人,有些戒备的问道:“玲儿,你身后那四个人是谁?” “哥哥就是他们救了我。”霍丁玲拉着哥哥的手,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说。霍去病审视了一会儿他们四个,为首的人明显比他小,身着华服,一定是哪个有钱的世家公子。 于是,霍去病抬手对他们一抱拳:“请恕在下有伤在身,实在无法站立为公子行大礼。在下霍去病,多谢小公子搭救舍妹。” “哥哥,是王妃。”丁玲站起身抬眼悄悄的看了一眼严玲婉,小声的纠正道。 是王妃?霍去病抬头打量着严玲婉。 王妃、王爷,那都是高高在上的人,那都是身份尊贵骄傲的人,让人仰望的人,那种人对他们小老百姓都是不屑,都是聛睨的。 而眼前的女人却没有高高在上感觉,她给人的感觉是……安静的,是平等的,是…… 霍去病赶快收回打量她的眼神,因为她正眼眶微红的看着他们。 严玲婉眨巴着眼睛,也上前几步,停在了他们兄妹两四步距离的地方。“不必,举手之劳。” “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请招呼一声。”霍去病恭敬的答道。 “如果……我说,现在我就有需要你的地方,你会帮忙吗?”严玲婉犹豫的问。 其实她有些私心,第一,这两兄妹很是可伶,任其在外面流浪她不忍心。 第二,虽然那个哥哥不是历史上的霍去病,但就是不愿意有着相同名字的人过得没有未来。 第三,如果让霍去病去了宁王府,万一有机缘呢?万一霍去病又能有不一样的发展呢? 霍去病诧异的看着严玲婉,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恩,是这样的,王爷……哦,就是宁王爷常常不在京都,身边没个人保护我的安全,我听令妹说你在地下赌场当打手,想你功夫一定很好,想请你和你妹妹到宁王府上去帮我。恩……” 说到这里严玲婉小心的看了他一眼,继续:“你呢,就跟随我保护我的安全。令妹呢,就与岫烟、雨霏一起。你看这样好吗?” 严玲婉是绞尽脑汁才找到这样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理由,不想看他兄妹两遭罪,但那哥哥一身的傲骨,不是轻易说得动的。 要给他足够的自尊,不能伤了面子,更不能让他感觉到对他的同情:“哦!我尊重你的决定,不急,你们想好再到宁王府去找我吧!” 孟小东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嘴角,王妃是不知道,王爷早已安排了火与风在她身边保护她,那是江湖上闻名的两大高手啊! 那是在暗处的保护,武伯安排自己在明处保护,这一明两暗的保护,王妃都不知道。如果保护的人手不够,王爷自会向铁血一脉要人来,哪里需要眼前的年轻人呀? 再说,眼前的年轻人是有一身的功夫,可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人都没有杀过吧?这样的人怎么能跟着小王妃? 暗处的火噘了噘嘴,可惜他们是隐卫,王妃不知道他们两! 岫烟和雨霏却是高兴的拉着丁玲说:“丁玲妹妹,你一定要来,我们一起好多个伴。” 站在一边的严玲婉勾唇笑了笑,两个小丫头心性纯善。 “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们兄妹两找个大夫好好看看,把伤养好,决定好了来找我,宁王府随时欢迎两位。还有我不出门的时候,你就可以去忙你的事。那时就由你自由支配你的时间,我不会横加干涉。”严玲婉又向霍去病补充了一些优厚的待遇,让岫烟拿了二十两银子交到丁玲的手中。 “我等你们好消息,告辞。”严玲婉带着众人离开了破庙。 “哥哥!那是宁王妃,你不是最喜欢宁王殿下吗?哥哥,我们好了以后要去投奔王妃吗?”霍丁玲激动的抬头问哥哥。 “玲儿,等哥哥好好想想,好吗?” “嗯,哥哥,王妃的眼睛好亮呀!”丁玲发出感叹。 是呀,她的眸子好亮!霍去病第一次看见这么亮的眸子,小的时候娘亲说过眸子闪亮的人心都比较善!她会是吗? 看来必须得好好想一想了,凭自己的力量要想保护妹妹是很难! 这一点,霍去病不得不承认。所以才不敢问妹妹做了什么换来的银子?心里怕,爹爹没有找到,娘亲却为了救他们兄妹两死了,如果一直找不到爹爹,这世上就只有他们兄妹两相依为命。 自己该凭什么养活自己与妹妹?在地下拳场打拳已经行不通了,该怎么做? 霍去病揽着妹妹的肩头,看着远去的马车,该到宁王府去吗? 霍去病拿不定主意了,高门大户的外表光鲜,内里龌蹉,*,见不得光的事多了去了,霍去病在地下拳场听得多,见得多了,因此害怕宁王府也是那样的高门大户。 另一方面,宁王妃清澈、宁静的眼神又让他想去,他需要一个可以靠的依靠。妹妹还需要长大,待妹妹长大,嫁一个放心的人,有了终生的依靠,今后才能有脸面见娘亲。妹妹如果一直跟着自己漂泊,能有什么终生的依靠? 都说女人在当女儿的时候,娇柔而弱。在当母亲的时候,就会强大有力。男人其实也一样,当他必须有担当的时候,也会迅速长大,变得坚强,变得有了大局观,变得知道一切为家人考虑。 尤其遭逢变故的时候,少年会一夜之间长大,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霍去病就是遭逢变故,家乡水灾,亲眼看着平素打着招呼的乡里乡亲,他们的尸体漂浮在水里。好不容易躲过水灾逃出来,又亲眼看着娘亲被强盗所杀,还得死命捂住妹妹的眼睛和嘴。 一身的武功却救不了自己的娘亲,那一夜这样的少年疯狂的哭了一夜。一夜之间变得坚强,变得冷硬,彻底的脱去少年的稚嫩。 一个与孟小东年纪相当的十八岁的男子,一个把所有的痛都压在自己心里的男子。 如果只有他一人,想得绝不会有那么多,有妹妹就必须想得多些! 因为霍丁玲的事,严玲婉一行人赶回城已未时,过了吃饭的点,大家都饿了,尤其是严玲婉肚子一个劲的叫,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后世中,为了减肥,常常晚上的那一顿不会吃,都没有这样咕咕的叫过,这才多大一会儿,肚子就一个劲的叫饿?真是丢人呢! 岫烟看着小姐的囧样,泛红的脸道:“小姐,岫烟饿了,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嗯!小姐,霏儿也饿了!”雨霏附和说。 这两个丫头!看来大家都饿了,不过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过了吃午膳的时候了吗?没有手表真是不方便,她真心的看不出来现在是十二点钟,是一点钟还是两点钟? “岫烟,现在是什么时辰?”严玲婉压低嗓音问岫烟。 马车外面坐着的小东,练家子一个,压低的嗓音他一样能听得清清楚楚,王妃不识时辰? “小姐,已经过了未时了!”丫头也贴心的压低嗓音回答。 哦!过了未时! 严玲婉虽然不识时辰,但知道未时是下午一点至三点,过了未时,那就是说已经下午三点过了?难怪,肚子咕咕的叫,两个丫头应该是早就饿过气了。 “小东,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大家都饿了!”想想现在的自己才十五岁,还在长身体的时期,不能不吃饭呀,否则这太平公主就得一路到底! 严玲婉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自己都好惊讶呀,自个儿竟然还在长身体的时期! “是!” 孟小东知道大家都饿了,饿着谁都没有什么?饿着小王妃,回去后武伯还不得在他面前唠叨个半日? 小东驾着马车,双眼在路边扫视着。一行人在路边看见一家饭馆,孟小东停下马车,大家下马车走进小饭馆。 因为过了饭点,饭馆里的客人并不多,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她们在大堂上随意挑了一张空闲的桌子,简单要了四道菜。很快伙计把菜端了上来,大家一起安静地吃饭。 这时走进来一位一身黑色服饰的男人,长得很是高大,一看就是北方人的健壮体格。 高大的男子没有被挡住的半边脸肤色黑黑的,看起来似乎是那半边脸有什么见不得人被黑色的布挡住。 他的腰间挂着一把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刀,一只大手时刻都握在刀柄处,男人的眼神冷戾得紧,看起来随时都处在戒备中。 “客官,里面请。”伙计热情的上前招呼。 “本店现在还有……”饭馆的伙计热情而周到,一边向客人介绍菜谱,一边把客人引到空桌边。 这大楚国的餐馆中,只有豪华大型的酒楼才会准备晚上的餐点供应,一般的小馆子通常只准备从早上卖到中午的,过了中午以后有些菜品就没有了。 第九十一章 胡乱崇拜 中午过后一般都是伙计给客人介绍还剩下的菜品,客人在伙计介绍的菜品当中选择自己能吃的菜品,否则点了也没有。 这一点不像后世中,有好多的餐馆都是通宵营业的,当然后世中的人夜生活是很丰富的,为了这一批人自然就有了通宵营业的餐馆、夜摊。 这高大的男人一进来先扫视了一番饭馆里的情形,见到没有几个人,然后才随伙计的引领,在空桌边坐下来,刚好与严玲婉面对面的坐着。 严玲婉正夹菜吃饭,抬头一看,“侠客!”她悄悄地说着,并投去了晶亮的眼光。 “公子!”小东轻轻的唤了她一声,意在提醒她别看。 那是一个匈奴人,孟小东八岁跟着王爷,八岁就上了战场与匈奴人打仗长达十年,匈奴人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匈奴人为何在这里出现?回去得给王爷说说。 听到孟小东的声音严玲婉只好收回视线,低着头继续吃饭,好吧,原谅我好奇心太重了。 武侠小说中写到的这种人,好像大多都是侠客,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那种杀富济贫的侠客?她突然有一点小小的兴奋。 严玲婉在父亲的影响下,从小就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在读小学和初中时为了看书,跑去学校图书馆当清洁员。因为做事认真,深受图书馆老师喜欢,特别同意她可以随意借阅。 小学六年加上初中三年,一共九年的时间里,学校图书馆的书是被她看了一个遍。 那时候看书是一阵喜欢武侠,一阵喜欢琼瑶,又一阵发疯般的喜欢三毛。那日子除了画画、练毛笔字,就是抱着一本书看得昏天黑地的。 看书看得起劲的时候,上课都在看,爱看书的孩子不多,别说像她那样喜欢书的学生,老师是喜欢都来不及,可就是有些分不清场合,弄得老师们都是直摇脑袋。 后世中的严玲婉,书籍对她的影响之大。例如读高中的时候,一个班的同学和她的关系比较好。那同学早恋了,喜欢上了一个正在读大学的男孩子。 可是那大学的男孩嫌弃女生年龄小,不愿意和女生交朋友。可是严玲婉那女同学是爱的死去活来的,想了各种方法,用了很多手段,天天追在那男孩的屁股后面,大学的男孩都不理她。 女生在严玲婉的面前是哭得那个惨呀!看得严玲婉实在没有办法,最后给她出了一个主意,让她骂那个大学男孩一顿,而且还要狠狠地骂。 女生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你是不是不想我好呀?那时的严玲婉哪里谈过恋爱,还不都是书上看来的,严玲婉鼓励女生去咆哮,说:只有这样你的感情才有可能有转机。 结果女生虽然怀疑,但还真的跑去大骂那大学的男生一顿,没有过五天,大学的男孩反过来找了女生,最后女生如愿以偿。 几年以后,当严玲婉和那女同学都走上工作岗位时,严玲婉仍然没有谈过恋爱,那女同学已经与当年的那个大学男孩结婚了。女同学曾经问过她,怎么想到那么绝妙的办法的? 严玲婉微抬眉头,轻描淡写的说:书上看来的,书上说男人喜欢追不到的女人,书上说男人首先会喜欢有个性的女人,几年以后才会希望他的女人是一个温柔的女人。 她的同学直点头呀,精辟!精辟呀!其实严玲婉并不能理解,那些话都只是书上的理论而已! 所以,看书对严玲婉有多大的影响,影响了她三十几年的生活,影响了她的一切! 武侠小说中,她特崇拜乔峰那样的大侠,杨过那样潇洒不羁,又是感情专一的极品高手。而眼前的这个高大男人会是乔峰那样的大侠吗?好威猛呀! 好奇啊!严玲婉的心里好奇的不得了。 孟小东如果知道让他有了改观的王妃心里是怎么想的,一定会很生气的。一个匈奴人,能是大侠吗? 这边伙计介绍完后询问客人要吃什么:“客官,您看您是来点什么?” “有馒头吗?”‘侠客’问道。 “客官,有。” “那给我来二十个馒头,一盘牛肉,一壶好酒。” “好呢!二十个馒头,一盘牛肉,一壶好酒。”伙计重复着客人的要求,下去准备去了。 二十个馒头,严玲婉一听,妈呀,他胃口真好!一顿饭能吃二十个馒头。想起自己刚读大学的时候,从西南地区去了华北地区,那地方的人就爱吃馒头。在学校食堂里,早上卖馒头,中午卖馒头,晚上还是卖馒头。 没过几天,她看着馒头就开哭,吃不下呀,哪有天天顿顿都吃馒头的。忍不住的时候还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在电话里哭,整得她爸妈心痛不已。 一放寒暑假回家的时候,妈妈常常都会做好吃的。每一次假期结束,妈妈都会给她准备一大堆的好吃的,为了让她轻松,东西都办托运,直接送到学校。 还记得因为纪念老夫子的生辰,学校搞了一次美食节,给每一个学生发了一张餐劵,当时可把严玲婉给高兴坏了,终于可以吃顿好的了。 约好同学一起去参加,最后她悲催的从头走到尾,手里的餐劵都没有用出去。因为那些美食实际上就是北方人热爱的面花,有各种的造型,很是漂亮,只是看在严玲婉的眼里全是馒头。 后来西南地区一起去的老乡写了请愿书,还是集体的力量大,学校让食堂单独的蒸了米饭,给要吃米饭的学生单独开设了一个窗口,才算解决了她的伙食问题。 对于一个开朗活泼,不爱哭鼻子的女人来说,后世中的记忆里让她哭的事儿就只有为了不吃馒头这一点事儿,因此记忆是深刻的。所以,这会儿猛地一听那个男人要吃二十个馒头,能不惊吗? “妈呀,二十个馒头!”严玲婉感叹的声音悄悄的响起,垂下头伸了伸舌头。 两个丫头也很吃惊,三个人齐齐低头。 孟小东一看,暗自发笑,一个成年男人,长得牛高马大的男人,挂着大刀的男人,一顿饭吃二十个馒头,极其正常!何况还是一个匈奴人,他们的饭量原本比中原人的都大,二十个馒头不算多。 孟小东见三个小女子一副被惊吓的样子,三个小女子都埋头吃饭不敢吭声,他暗自笑笑也埋头赶紧吃饭。心里知道对方是一个匈奴人,他得护着三个小女人,如果闹出点儿什么来,他担心自己护不住,回去再告诉王爷吧! 就在此时,冲进来一群黑衣人,个个手里提着家伙,有的拿剑,有的拿刀,冲着那‘侠客’刺得刺,砍得砍。 顿时饭馆里乱作一团,叫的叫,跑的跑。伙计刚端上来的馒头和牛肉也被打翻,馒头掉在地上滚了一地。 这时,孟小东腾的站了起来,挡在严玲婉她们和那一群人之间。因为她们一行人坐的位置在饭馆偏里,一时半会又退不出去,只好站在原地。 严玲婉倒是没有多想,只要不是杀她的,后世中那看热闹的脾气没变,看看热闹有何妨? 她顺手把两个受了惊吓的小丫头拉到她自己身后护着,孟小东回头一看愣了一下,立刻回头继续守在她们的前方。 是匈奴人内斗吗?孟小东瞪着眼珠子,严阵以待的站在那里。 严玲婉不懂武功,只看见那‘侠客’手拿那把破破烂烂的刀,上下翻飞。别看那‘侠客’人高马大,上窜下跳,动作还真是非常灵敏。 只见刀光剑影的上下翻飞,可是比电影电视里拍得好看不少,这可是现场版!看热闹的女人,心里的那点激动蹭蹭蹭的往上冒。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严玲婉就属于这看热闹的外行。 不一会,那些黑衣人就被‘侠客’打翻了一地,有抱着腿的、有抱着胳膊的、还有抱着头的、还有就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一个人对那么多人,以少胜多,功夫不错!高手! 高手的封号是那么容易给的吗?这女人是看别人打得热闹就给别人封高手了。就这武功放在宁王眼前,都不够资格给宁王爷看! 这个匈奴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孟小东持剑皱眉,匈奴人善于骑射,武功并不高强,但却力大无比。眼前的这个匈奴人明显武功中有中原武功的套路,究竟是什么身份的匈奴人会习得中原的武功? 那边是打得热闹,这边严玲婉忍不住一声大叫:“好!” ‘侠客’顿了一顿,抬头扫了严玲婉一眼,冷列的眼神瞬间射过来,直让严玲婉打了一个冷战,抖了一抖。 ‘侠客’没有多逗留一个翻身想从饭馆里冲出去。这时又出现一群黑衣人,大约有二三十人。 他们一上来就围着那‘侠客’,那么多人围杀一个人,渐渐那‘侠客’有些不支,他一边打斗一边后退,还受了伤,衣袖被划开,衣袍下摆被切割的没有了,很是狼狈。 他边打边退,不一会儿就退到了严玲婉他们附近。 “火、风。”孟小东第一时间感觉到危险,毕竟昨儿才经历过一次暗杀小王妃的事儿,不过昨儿有明叔在,而现今只有他一人。 第九十二章 心中豪气 今日他身后可是三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他一人难敌众多。所以,孟小东快速做出判断,他一声轻呼之后从他的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守在了严玲婉的身边。 他的轻呼声后立时出现两个黑衣人加入了战斗。严玲婉眼前一花,一个楞神,什么时候自己身后多出来两个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貌似自己的身后只有两个丫头呀,想到这里严玲婉回头看看,身后是只有两个丫头呀。 关键是两个丫头的身后就是墙面,那两个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会不会是那种隐者,从土里冒出来的?太好奇了! 严玲婉只在电影、电视里见过这种场面,不过电影电视里那都是假的呀,她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打打杀杀如此的刺激场面。 脑子里不知道该想什么,只有兴奋,只有好奇,完全忘记了一个女子在中场面中是不是应该要害怕一下? 如果此时有人问她害怕吗?她一定会回答:有什么害怕的,又不是来刺杀自己的! 那两个人也是一身从头到脚都是黑色,只露出两只眼睛。这古人都喜欢穿黑色衣服吗?眼前完全是一片黑色在翻飞。 黑衣人在听到小东一声大叫火和风后,在当场楞了楞,只见他们分出一部分继续围杀那‘侠客’,另一部分和突然冒出来的两个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严玲婉把吓傻了的两个丫头扯到墙角边,两个丫头何时见过这种阵势,吓得是手脚发抖不能言语。 火、风又是谁?怎么听小东的话,小东一声命令就出现了,严玲婉是诧异的一脸错愕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两个人。 战斗中加入了火和风,孟小东持剑立刻退守到了严玲婉的身前,严玲婉只见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招招都是杀招,没有多余的花招,一招下去,就会有一个黑衣人倒下。 武功明显比那‘侠客’高,刚才那‘侠客’只是伤了那些黑衣人,而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却是招招毙命。瞬间地上就铺满了黑衣人的尸体,一地的血。 哇塞!严玲婉两眼放光,晶晶亮! 她丝毫没有身在其中的危险感悟,就觉得自己是一个观众,一个看戏的,自然一个看戏的需要紧张什么? 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观众看得很入戏啊! 其实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种气概,那就是英雄气概,男人有女人也有,只是男人更加外露,更加多一些罢了。 严玲婉别看是个女人,自小就喜欢看金大侠、梁大侠的武侠小说,自小就十分崇拜小说里的那些豪气万千的男人。 生活慢慢地把她磨砺的有些圆滑了,虽然因为要带儿子,满脑子都是如何教育儿子,如何提高儿子的记忆能力?如何锻炼儿子的身体素质?如何让儿子在学习上有成就感?但是她心底深处那被埋藏的豪气丝毫没有减少! 现在的她似乎有种重生的感觉,或者说有种重走一会青春的感觉,那压在心底的豪气自然就有些冒头了。 再加上她又是一个画画的人,心中浪漫情怀很严重!看个h剧都能一个人抱着纸巾坐在电脑前哭的稀里哗啦的。 有时下起蒙蒙小雨,她能带着儿子去雨中漫步,还不打雨伞。用她老公的话来说她,是一个过于感性的女人,是一个过于浪漫的女人。 可她坚决不承认自己感性,她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性的人,都说理科成绩好的人是理性的,为什么总说她感性呢?她的理科成绩就很好,尤其是数学和物理。 “你们是铁血一脉!”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最后的黑衣人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们两个,倒地而亡。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铁血一脉的人会在这儿出现,还坏了他们的大事? 只能说凑巧了,并不是严玲婉她们故意要来坏了他们的事的! 铁血一脉是一个很隐秘的组织,但是来头很大。据说这铁血一脉组织并不算庞大,组织中一方面收集各种信息,另一方面收银子杀人或者收银子保护人。 铁血一脉里面出来的人个个武功高强,从来没有人见到过他们的真面目,当然如果有幸见到了,都不能幸运的活下来,所以没有人见过,因此很神秘。 铁血一脉在江湖上名头十分响亮,在要被杀的人或者在要被保护的人选上面他们十分谨慎,并不是那种见银子就接单的组织。 不会轻易答应,不会轻易接单。但是只要一旦接了单,费用是相当高。当然只要他们收了银子,答应了条约就一定会办到,因此在江湖上信用值很高。还有一点,就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头是谁? 再看那‘侠客’一身的伤,来到她们面前,盯着严玲婉看了两眼。刚才那些杀手说的铁血一脉他自然听见了,看来眼前的小公子是被铁血一脉的人保护起来的人。 ‘侠客’原本想和眼前的小公子多接触接触,但是他受伤了没有办法留下,也担心还有黑衣人出现。 侠客坚毅的声音响起,冲着严玲婉一个拱手道:“多谢!”说完在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把手里的金子仍在桌上,作为赔偿,一闪身出了饭馆。 ‘侠客’闪身出了饭馆,提气进了一片林子,这时他的手下赶来,一看主子浑身是伤,都不敢说话,地上跪了一片。 “去查一查那年轻的小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是!” 留下两个属下,其他的人则战战兢兢的陪着那‘侠客’去了他们的驻地。 ‘侠客’究竟是谁?是匈奴二王子栾提呼厨泉的另一个助手,也是昆仑的弟弟,他叫昆浩。 这一次是专程从西北过来与主子汇合的,没想到一路上一直都很隐秘,到了京都城竟然遇到了对手。 是谁泄露了他来京都城的消息?刚才的小公子又是谁?竟然有铁血一脉的人在保护? 昆浩,匈奴人,八岁时被自己的主子送到了南方。栾提呼厨泉在京城联系了几次都没有人来接头,不知是联系方式有误?还是对方出了什么事?栾提呼厨泉不敢耽误,送信让昆浩从西北赶来。 在与黑衣人交手时,昆浩就知道对方是左贤王的手下。左贤王怎么会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行踪?能说明二王子身边有内奸吗?如果有,内奸又是谁? 二王子栾提呼厨泉在知道宁王回来后就选择了龟缩在他的驻地,宁王是一个谨慎的人,二王子还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在京都城了。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火报告了有隐秘人在跟踪严玲婉,宁王就派了雷去查探,所以宁王已经先两日知道他在京城的消息,就连他隐秘的驻地也已经知晓了! 这边严玲婉看着‘侠客’出了饭馆,回过头想看看突然冒出来的那两个人,“咦!”那两个人消失不见了,这才多久,一秒钟吧! 速度那么快,跑哪里去了? 严玲婉抬头看了看屋顶上没有,她转动身体看了看,没有!她又弯腰看了看桌子下面,还是没有!咦,究竟跑哪里去了,真的遁地了?遁地太岁土行孙?严玲婉扶额。 “遁地了吗?” 遁地? 已经闪身躲在暗处的两个人看着王妃东找西找的样子,撑着一双大眼睛,密密长长的睫毛忽煽忽煽的,满脸的疑惑不解。 嘴里嘟哝着遁地了吗,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笑,原来小王妃以为他们两遁地不见了! 到处找不到,严玲婉回过身看着小东,也不说话,只撑着黑漆漆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眨巴着密密长长的的睫毛,满脸都是给个解释吧!是怎么回事? 孟小东对上严玲婉看他的眼神,知道王妃希望给她一个解释。可是武伯有交代,武伯不愿意小王妃知道有人暗中在保护她,怕她害怕。 总之,有武伯的交代,他就不能说。不能说就只有装憨了,孟小东一副看不懂严玲婉的意思。 装!严玲婉挑眉,心里哼哼了起来。哼!不说,好吧,总有人会给我解释。 严玲婉见小东不说,好吧。她抿唇低垂下睫毛,自个儿分析起刚才发生的事儿来,刚才那两个黑衣人明显就是保护她们一行人的。 严玲婉其实并不介意有人跟着她,就像孟小东一样,天天跟着她。严玲婉也不介意有人暗中跟着她,是监视也好,保护也好,她都无所谓。 但是,她想自己能清楚知道究竟是谁在监视她或者说是谁在保护她。她不喜欢自己身边的人,哪怕是暗处的人,她自己都不清楚,神秘的身份会让人不安! “小姐!”两个丫头带着哭腔,一双眼睛红红地,一双手这会儿都还在微微的抖动,是真的被吓到了。 严玲婉回神后把两个丫头拉过来上下的看看没事儿,想想,两个丫头何时见过这种场面,是被吓到了。 如果能带两个丫头去看电影《变形金刚》,电影里大黄蜂、擎天柱、威震天等等变身时,两丫头会直接被吓疯掉的! 别说变形金刚,就是此时突然出现一架飞机,哪怕是遥控的飞机,都能把她们给吓疯掉吧! 严玲婉是想想那画面都好笑,得,忍不住就真的笑了起来。 第九十三章 咫尺天涯 “小姐?”小姐莫不是被吓傻了? 才怪?你家小姐那么容易就被吓傻了! “没……没事。”严玲婉忍下自己的胡乱想法。 孟小东被严玲婉的笑声给弄懵了,一脸的莫名其妙,小王妃这是被吓到了吗?刚才怎么不见有异样,是这会儿才有反应的吗? 这会儿才有反应?我有这般迟钝吗? “没事儿,没事儿!”严玲婉忍住笑,竟然发觉自己其实有些坏呢?是因为年轻了吗?像后世里喜欢恶搞的年轻人。 都说青春是犯错误的时期,这具身子十五岁,的确很青春,的确是犯错误的时期,犯犯错误也没啥吧? 乔子松和刘文轩在金玉良缘买下了首饰,告辞后各自离开,乔子松怀里揣着首饰回了惠亲王府,直接去了世子妃的住处。 乔子松的世子妃是工部左侍郎吕修洁的女儿,名唤吕珂。惠亲王爷一贯的低调作风,坚持要乔子松娶了吕家的女儿为世子妃。 吕修洁,工部左侍郎,大楚朝从三品的官员,工部在六部里位置靠后,比不上吏部、礼部和刑部,因此地位还要低一档次。 惠亲王府按理可以找条件更好的人家接亲,惠亲王爷却愿意儿子低娶。吕修洁为人严谨,甚至有些死板,教育出来的女儿必定是中规中矩的。 惠亲王在大楚是外姓王,不需要儿媳妇的身家背景要多高,反而低一点儿好些,上位者能放心,所以还是低调一些最好,当然这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意思。 吕珂嫁入惠亲王府四年有余,端庄贤淑,对上孝顺,对下温和,是老王爷满意的儿媳妇。 美中不足就是怀了两次身孕都滑胎了,因此还不曾为乔子松孕育下一男半女。在老王妃的坚持下抬了三房妾室进府,可乔子松坚持王府要先有嫡子,所以乔子松三个妾室至今还没有一个有孕。 乔子松是惠亲王爷老来得子,因此惠亲王爷和惠亲王妃想抱孙子的心情自然就有些急切了,至于老王妃心中对这个儿媳妇还满不满意就不知道了! 乔子松对自己的世子妃说不上有什么感情,老王爷做主娶的女人,乔子松心里只有敬重。 乔子松是不懂爱吗?不,爱的女子早在婚前被老王妃做主给打杀了。 原来十年前陈子墨离开京都城,八年前刘文轩跟着鬼医也离开后,结义的四兄弟,就剩下他和老四。 老四是女子,没有那么多的机会出门,何况老四自己的事儿都够难的了。所以,乔子松一个人就孤独了。 十五的年龄应该要懂人事了,于是老王妃安排了几个漂亮的丫头进他的院子,自然几个漂亮的丫头就是老王妃安排给乔世子的通房丫头。 几个丫头里有一个眼睛大大的唤青儿的,调皮又可爱。一来二去的乔世子也喜欢上了青儿,懂了人事的乔子松欲娶青儿为侧妃。 王府世子正妃都还没有进府,那怎么可能先有侧妃,何况还是一个通房丫头?惠亲王府再低调也不能说堂堂一个世子爷娶丫头吧! 再说那丫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子的手段,迷惑了世子爷,这般有心计的丫头哪里能留? 于是老王妃趁乔子松一次外出,让人把青儿那丫头给打杀了。等乔子松获得消息赶回来,青儿丫头早已气绝人亡,回天无力。 唉,一个青少年的初恋就这般被人给打杀了,磨灭了! 乔子松也没有大吵大闹,安安静静的亲手把青儿给葬了。至宁王回京城,乔子松都不多言多语,与老王爷、老王妃形同陌路。 刘文轩回京,陈子墨回京,乔子松在兄弟面前才话多了些。 吕珂是老王爷做主娶进门的女人,两人之间可以说真正的是相敬如彬,彬彬有礼的彬。 那三房妾室是老王妃做主抬进来的女人,乔子松更加不感兴趣,打着必须先要嫡子的旗号,去都不去妾室的屋子,三个妾室何来的身孕? 吕珂进府四年有余,该私下打听的也打听了,知道世子爷的心里曾经有个丫头,可那叫青儿的丫头早已不在人世,吕珂的心里再不舒服也没辙。 没有哪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的夫君心里藏着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死了的女人! 为此事在回娘家时还委屈的把这事告诉了她娘,好在吕修洁的家规很严,吕珂又是高攀,所以她娘让她多关心,多体贴,多孝顺,来获得世子爷的心。 要不能怎么办?闹吗?争吗?一个活人与死人争什么?越闹,越争只能把自己的夫君越推越远。 还好,吕珂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听了母亲的话,也知道母亲说的有道理,于是多关心、多体贴、多孝顺。 让吕珂心里能平衡的是世子爷压根就不进三个妾室的屋子,三个妾室还威胁不到她,而她需要调理好自个儿的身子赶紧怀上孩子。 吕珂第一次滑胎,是自个儿的原因,毕竟没有经验,意外的滑胎失去了第一个孩子。过了一年,好不容易又怀上,却再一次滑胎,只是这一次她心里怀疑是被二姨娘使了手段才导致滑胎。 当时三个姨娘和她自己,还有几个丫头一起在院子里赏花,说话。吕珂起身却被一股力量给推了一下,身子不稳,结结实实的给推来坐在了地上,直接导致第二次滑胎。 吕珂私下想了很久,三姨娘、四姨娘还没有那个胆子,只有二姨娘是老王妃娘家的女子,仗着老王妃在三个姨娘里最不老实,最不安分。 而二姨娘是吕珂第一次怀上孩子时,老王妃说她身子不方便侍候世子爷,抬进王府的女人。 此事吕珂告诉了世子爷,世子爷只是让她养好身子,调理好自个儿的身子多的没有说。当时吕珂的心里气得不行,暗自是哭了多少次,流了多少的眼泪呀! 乔子松与吕珂之间,离得近却又很远! 乔子松拿着首饰进了吕珂的屋子,见她正埋头在做衣袍。吕珂的陪嫁丫头小雨上前来见礼,吕珂也没有抬头,仿佛不知似的,一动不动,丫头小雨见小姐一动不动,暗自叹口气退出屋子。 “夫人!”乔子松先开口。 “爷,回来了!”世子爷都先开口了,吕珂也不好再装做不知,抬头起身,放下手里的绣活。 “给!”乔子松把手里的首饰盒子递给吕珂。 吕珂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一支发簪?吕珂楞了一下,是买给自己的吗?她抬眸看了看乔子松,面上不见喜色。 唉,乔世子暗自叹口气,走近吕珂把发簪从盒子里取出来斜插入她的发髻。 吕珂还是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站在面前。 见她不说话,愣愣的,给她买了发簪都不见她有喜色,乔子松第一次觉得无趣,转身就出来了。 “小姐!”吕珂的丫头见世子爷进屋才多大一会儿,就那般冷着一张脸走了,心里一着急,就小跑了几步进来。 吕珂的丫头名唤小雨,是从吕府跟过来的丫头,自然是吕珂贴心的丫头。从小姐嫁进惠亲王府以来,小雨自然知道小姐的委屈,知道小姐原本一颗热络的心在世子爷的冷脸面前,努力了又努力,坚持了又坚持。 小姐原本想用一颗心去捂热世子爷仿佛死了一般的心,可世子爷一颗心还没有被捂热,小姐的心却冷了下来。 两人就这般看起来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相处着,任谁看着都别扭! 小姐两次滑胎,对身子的影响不小,这都又过了两年有余了,还是没有消息,小姐是心灰意冷,可世子爷也没有进姨娘的房子呀。 小姐这般冷淡只有把世子爷推得越来越远。等哪一日世子爷进了姨娘的屋子,宿在姨娘的屋里了,小姐就彻底无望了! “小姐,小雨知道您心里的委屈,可是别总记得自个儿的委屈。这几年世子爷从来没有进过那三个妖精的屋子,那是世子爷心里明白。毕竟那二姨娘是老王妃娘家人,有些话世子爷不能说出来,说出来那是大逆不道,老王妃毕竟是世子爷的亲娘。但是,小姐,您看世子爷虽然嘴里没有说,但是行为在做,” 小雨真心急:“小姐,您仔细看看,世子爷不是为了您连自个儿妾室的屋子都不进!换个男人,哪里会不进自个儿姨娘的房?” “小姐,世子爷心里是有您的,您就别在这般冷脸给世子爷看了,好吗?”小雨是语重心长的说,恳求小姐不要再给世子爷冷脸看了。 他的心里有我吗?吕珂看着小雨,她的眸子闪动了几下,又沉了下去。 小雨见了赶紧继续道:“世子爷心里没有您,怎么会送发簪给您?怎么没有送发簪给别人?” 是吗?吕珂抬手取下发髻上的发簪,仔细的端详了半响,成婚四年有余这似乎还是世子爷第一次给自己买的礼物呢! 是呀,这是乔子松第一次给吕珂买的礼物!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是看着那精致,造型独特的发簪就想给吕珂买下来,于是乔子松就买了! 第九十四章 替爷抱屈 乔子松冷着脸离开了吕珂的院子,被二姨娘的丫头看见,喜滋滋的回去报信。 乔子松出了惠亲王府来到宁王府,陈子墨见二弟有些闷闷的,陪着他一起在外喝了点酒,说了半日的话,才离开酒楼。 陈子墨和乔林分手后回到王府,听武伯说严玲婉带着两个丫头与孟小东一起去了新店。 这女人就那么喜欢在外面跑来跑去的?陈子墨却是有些不理解,女人不都在家里的吗?看她那嚣张的脾气,也知道她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可再不安分也没有这般爱往外跑的吧! 王爷真心不能理解,陈子墨在大门口闷了片刻,有心不想去,却又想知道她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 于是,他沉思了片刻转身就出了王府,纵身一跃,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打马离开。 看着转身离去的王爷,武伯摇摇头,叹了口气。 不安分的主?谁说女人不能出来抛头露面的?凭什么女人就得圈养在家里?严玲婉才不是那能被圈养在府里的女人,当然如果府里有电脑,她一定能常驻在府里。可是一无电视,二无电脑的,三无手机,想要天天把她框在府里,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儿! “云,王妃如今在哪里?”出了王府的陈子墨一个纵身骑在骏马上,奔出去了一段距离,才想起还不知道她在哪里?王爷却没有注意,他一出口就说出了王妃两个字。 王妃? 王爷自己叫那个女人王妃了? 终于,爷自个儿叫王妃了! 云愣了愣,立刻回神道:“爷,王妃一大早去看了新店开张,据传回来的消息说,王妃后来救了一个小丫头,又与那丫头一起去了城外一个破庙,那丫头的哥哥受伤在破庙里,现正在回来的路上。”云简单的陈述了大致情况。 陈子墨对严玲婉不仅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还真的心动了。昨儿晚上王爷独自在书房里想了很久,明确他是心动了。 陈子墨一直都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知道他想什么?要什么?既然动心了,就会要了她。只是还想自己亲自多看看,换句话说就是想自己暗中多观察观察。 想着她那双灵动,会说话又干净的眸子,这样的眸子会长在一个草包的脸上,就好笑了! 想起她在慈盛宫时那嚣张的身影,嚣张的语言,她才不是草包呢,人精一个。关键这么嚣张的人很真,是真实的,不像那些表面温柔如水,背地里蛇蝎心肠的女子。 他准备好好的探一探这个小丫头,陈子墨骑着马向着回城必经之路去了。 马车一进城,孟小东看天色不早了,就立刻请示:“王妃,我们是回府,还是去琴行?” 严玲婉知道今儿发生的事,孟小东肯定回去后是要给武伯汇报的,但这吓傻的两个丫头,到现在都还回不过神来,现在就回去……怕对这两丫头不利。先在外面缓缓神再说吧!还是按照原计划去琴行。 “去琴行。” “是。” 孟小东驾驶着马车出发去琴行。 严玲婉坐在马车里看着眼圈红红的两个丫头,突然想到后世中电脑里转过很多次的一个故事,故事原本有些长,但是有些后世的东西不能说, 于是严玲婉在心里腹稿了一下,缩短了内容,还把故事给古代化了,否则她们听不懂。 “丫头,小姐给你们讲一个小小的故事听?” 两个丫头茫然,小姐就不怕吗?还有精神给我们讲故事? 严玲婉也不顾两个丫头回不回答,就开始了她的故事。 “有一个村子里有一个美女,有一天这个美女外出回来的时候晚了点。村子外的一个男子一直尾随着这个美女,自然这个美女就很害怕啦,美女一路上都在想办法,刚巧这美女走到一片坟地。男人一看是坟地,机会来了,他正要想对女子下手,行不轨之事,美女几个大步走到一座坟前大声的说:‘爹爹,开门,女儿回来了!’” “噗嗤”一声,严玲婉讲到此处,传来马车外面孟小东忍不住的笑声。雨霏也咧起了嘴,只是没有发声。 严玲婉双眼立刻瞪得老大,加上自己的表情来渲染这个故事,继续讲:“老天,是女鬼!结果,这一下子把那男人吓得拔腿就跑!” 岫烟也笑了起来。 “美女一看男人被吓得拔腿就跑,正为自己的聪明而得意,笑的咯咯咯的。哪知笑声还没有完,从坟墓里传出一个阴深深的声音:‘闺女,你咋又忘记带钥匙了呢?’” 严玲婉故意阴深深,怪腔怪调的说话,加重了渲染力。 “哈哈……”孟小东的哈哈声打得响。 严玲婉继续:“吓得美女尖叫着也跑了,这时,那坟墓里钻了一个老男人出来说:‘影响我盗墓,看我不吓死你!’” 盗墓! “哈哈……哈哈……” 这下两个丫头才哈哈的笑了起来,只是那哈哈的声音没有马车外面的孟小东大。 陈子墨出了王府往城门去,没过多久远远见到孟小东驾着马车进了城,却不是回王府的方向。 马车正向着西市的方向前行,天色也不早了,这小丫头想要做什么还不回去?相对陈子墨的年龄,严玲婉十五岁,自然在王爷的眼中就是一个小丫头。 听了笑话的孟小东坐在马车前笑过后心思飞转,他没有注意到隐在路边上的王爷,驾着马车慢悠悠的走着,从王爷的身边经过,他也没有看见。 当然王爷自个儿要避开,远远地躲着他们,自然孟小东不会看见。 孟小东对严玲婉的看法也是一点一点的在改变。一开始,王府里都在传王爷要娶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府里上上下下都替王爷报屈,当然也包括他。 孟小东八岁起就跟着王爷,风里来雨里去的。王爷治军严谨,赏罚分明,军队里没有不服王爷的,都拿王爷当神一般的敬着。 多的不说,这些年镇守边关,保得一方平安,那可是拿命去换来的!王爷在他们心中就是一神! 这京都的王公大臣哪一个不是美女在左,才女在右。就连那没有封王的十皇子,娶的都是骠骑大将军家的三小姐李云凤,那李云凤的才气在这京都不排第一,也是排第二的才女。 自家王爷战功赫赫十年回来,娶妻不说第一才女,也应该第一美女吧!可皇上说什么都不同意,必须,只能,娶严家二小姐,而且还是那么一个不堪的女人,在坊间被传言是废物的女人。 你说王府的上上下下怎么会高兴,大家都对这女子没有一丝的好感,大家都替王爷抱屈。 王府里只有老管家武伯一个人不说不表态,武伯是王府里年龄最长的人,是王爷母妃的同门师兄。 他从小看着王爷长大,据说王爷小的时候武伯还救过王爷的命,武伯在王府里虽说是大管家,名义上也算是个下人,但王府里从来没有人敢把他当下人看,就连王爷都是尊重有加。 武伯安排人把府里的烟霞阁打理出来,说这宁王府里是清一色的男人,这好不容易要来个女人,而且还是礼部尚书严家的小姐,严培之与严玲齐父子两的文采是出了名的好,这严家的小姐也应该不会差。 就算不是第一的才女,不是那倾国倾城的貌,至少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儿。武伯还说严家教出来的人,绝不会像坊间传言般不堪,希望大家替王爷想一想,那可是皇上的指婚,谁又敢说什么? 王爷再不满意,不还是安排人到严家去下了聘礼? 大家在武伯的劝慰下是不情不愿的把新房布置出来。可是能和王爷相配的女子岂能至少一个知书达理就行了,大家的心里仍然是抱屈的,替爷委屈! 大婚当天王爷一大早以紧急军情为由,把这烂摊子丢给了武伯。他们都背着武伯偷着乐了一把。 因为不拜堂,三书六礼就没有走完,也就是说这女人哪怕是进了宁王府,也没有任何身份,算不上王妃。 再说了不拜堂哪一个女人会肯?如果那女人是个蠢女人就会在王府门前闹腾,王爷就能以不识大体为理由,一纸休书把这个女人休回去。 可是大婚当天,看到她的模样时,大家都有一些意外,虽说真不是那倾国倾城的貌,但也有着如仙般的气质。当天自己看到她时就觉得像看到了一朵红莲,站在府门前亭亭玉立。 再说,遇到那种事,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女人也让全体大为意外。 当天晚上,当她带着丫头休息以后,武伯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把他对这新王妃的看法又与大家分析,再分析。 全府上下在武伯的分析下,决定观察这女人一段时间。如果真是一个趋炎附势,或者是个恶毒的女人,他们会一起帮王爷制造理由,好让王爷休妻。 结果大婚那天火与风准备的老鼠也没有派上用场,现在想来幸好王府里有武伯这样的老人,镇住了火和风才让那几只老鼠没有派上用场。 第九十五章 逐渐改观 后面当严玲婉知道这事儿后,她主动的找武伯说了谢谢的,严玲婉最讨厌的动物就是老鼠,其次是蟑螂。 后世中的儿子曾经想养一只狗,磨了她好久,可怜兮兮的小摸样,就连老公都看不下去帮着儿子说话,她都坚决不同意。 不是她没有爱心,她和儿子都有遗传性哮喘,必须少接触那些有毛的动物,害怕过敏,于是家里只养鱼、养乌龟。 都说后娘恶毒,虽然小少主不是王爷亲生的儿子,那也是王爷认了的义子,是真正痛在心里头的孩子。 于是大家把小少主的事情也给瞒下了,在这事儿上武伯算是点头默认了的。小少主生病没有太医的情况下,这女人像个主事的人,镇定的安排一切,又细心的照拂孩子一宿,一句多话都没有,至少赢得了府里一部分人的尊重。 大婚第二天早上闹了那一出,太子殿下与十皇子原本是跑来看王爷笑话的,可这女人面对皇子一点也不给面子,让十皇子与太子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倒惹了一肚子气,大家私底下都觉得有一些解气。 早膳的安排又让武伯感动的老泪都流了下来。自己就在当场,对这个女人也颇有好感。 宁王府早已是外强中干,那么多人都要吃、穿、用,开销都不小。王爷又不管,全凭武伯与二管家精打细算,当然府里的人都知道。 大家齐心协力,该节约的节约,不该浪费的绝不浪费,靠着王爷的俸禄和一些店铺的收益在过日子。 宁王府有这么穷吗?看来早之前说宁王是高富帅,看来不是呀! 这女人所做的这一切的一切你说要是没有感动大家,那是假的。 今天一大早武伯就找到自己,今天店铺重新开张,王妃是肯定会去看,昨儿发生的事儿,担心今儿还会来,可王妃不知危险,武伯让自己给王妃当随侍,有备无患,保护好王妃。 自己是欣然同意,今天这一天的事情,尤其刚才在饭馆里发生的事,换个女人早就吓晕死了,可咱们这王妃一点都不知道怕,还冲着那人叫好?后面那是一地的尸体,一地的血,一般的女子早就吓傻啦,可这王妃都没有说乱了章法,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唉!严玲婉不是不知道怕,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看戏的观众,因此才不害怕。 后面火与风出现时,地上死了那么多的人,她其实也是害怕的,只是压着,忍着的。因为如果她表现出来害怕的话,两个丫头可能会怕得崩溃掉,所以她只是强制自己忍着的。 如果是直接面对她要杀她的话,还能不害怕?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经过什么特殊训练,又不是什么特工,什么杀手。又没有上过战场,对于血腥的场面哪里就能免疫? 严玲婉只是一个一直以来都过得平平顺顺,幸福的,被父母,被老公宠惯了的女人而已! 丫鬟在这个时代是奴才,是低贱的人,主人高兴了赏点东西,要感恩戴德,主人一不高兴,那是或打杀或买去做妓。 在那般危险的时候,王妃居然把两个吓傻了的丫头扯到自己身后保护起来。丫头害怕,她竟然想法子让丫头笑? 她是什么身份?是王妃啊!小东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武伯曾说王妃不是一般的女子,小东真的相信了! 严玲婉就没有把岫烟和雨霏想成低贱的奴才过! 孟小东通过一件又一件的事,对严玲婉这个小女子是有了逐渐的改观! 孟小东坐在马车外想着这王妃进府前后发生的事。严玲婉却在马车里继续着她的笑话。 两个小丫头单纯,她是把她们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在严玲婉的古怪笑话下终于缓过神来,心情好了很多。 木子琴行是京城最大的琴行,琴行在京城西市后面的小街上。小街很安静,少有人走动。 大楚国能学习音律的人并不多,只有官宦子弟和门阀子弟才学的起音律,一般的老百姓哪有那个闲钱和空闲来学习音律? 孟小东驾着马车进不了小街,只好把马车停在了小街口上,严玲婉只能下马车,走进去。 一路跟着过来的陈子墨心中好奇,他当然知道小街里只有一家老字号的琴行,这琴行是大楚最好的琴行,幕后老板是老太师的嫡孙京房公子,她跑到这里来要做什么?难道她还懂音律? 今天新店开张一切顺利,又碰到一个叫霍去病的人,那年轻人真的要是历史上那个勇猛的霍去病就好了,她想想都觉得自己有些兴奋,霍去病耶! 呵呵,哈哈,她不自觉的笑着迈着欢快的步子,严玲婉却不知有个人跟着她。 这小丫头,出了王府就那么高兴?跟在王府里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某人的脸就黑了下来。 严玲婉一走进琴行,就有一个老人上来招呼她:“公子,有什么需要老朽帮忙的吗?” 严玲婉拿出她之前画好的图纸递给老人家,客气的说:“老人家,我想请你们琴行帮我做一种琴,您看看行不行,就是图纸上的这种。” 老人接过图纸看了看,微蹙眉头,这是什么琴?没有见过。 严玲婉的图纸边上写着做琴的要求和一些数据,老人把图纸转过去,转过来的看了半天,没有看懂。 好奇的问:“公子,您这种琴,是什么琴?我们没做过,不过……可以试一试。”老人说这话心里还是有一定底气的,毕竟这木子琴行是大楚最好的琴行。 如果他们的琴行都做不出来,其他的琴行更不可能做出这样的琴,这点自信老人家心里还是有的。 严玲婉听老人家说愿意试一试,她高兴的抓住老人家的手说:“太感谢了,老人家,这琴叫小提琴。 它是由三十多个零件组成,其主要构件有琴头、琴身、琴颈、弦轴、琴弦、琴马、腮托、琴弓、面板、侧板、音柱等……”严玲婉兴奋的给老人家解释着图纸上的东西。 小提琴? 这时候从琴行里间出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这男子是听到严玲婉的声音从里间出来的。 小提琴?这乐器的名字听起来很是优雅。男子的好奇心让他忍不住走出来想看一看,是谁要做这样的琴? 李君明一出来,见一个瘦瘦小小的俊美小公子,约莫十四五的年纪,正兴奋的在与林伯说话。 不对,这身形细看就不是男子该有的身形,再细看那身段,明明是一女子,却要做男子的打扮,李君明心里了然一笑。 严玲婉的男子装扮轻易的被人识破了,她没有想到。在王府里被武伯识破呢,那是因为武伯熟悉她呀,可是这男人也能轻易识破,她不知道。 孟小东停好马车,让马车里的两个丫头看好马车,他自己则赶忙跟着进了小小巷子。一脚跨进去就见王妃正与店里的人在讲什么,孟小东薄唇一抿,安静的站在门口没有出声。 “……这个部分叫做共鸣箱……面板要用云杉制作,背板和侧板用枫木。琴头、琴颈用整条枫木,指板用乌木。这琴有琴弦四根,羊肠制的裸弦,低音弦就是这一根,要包以银丝,如果能用天蚕丝做琴弦更好。这是琴弓……” “老人家,图纸上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严玲婉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 “公子,我们尽力试一试,用天蚕丝做琴弦太难了,主要是不好找啊!”老人家客气的说。 呃,不好找?大楚最大的琴行都不好找? “林伯。”从里间走出来的李君明站在一边听了好一会了,这会听说要用到天蚕丝,忍不住走了过来。 一位白衣男子走了过来,严玲婉抬眼看去,只一眼,严玲婉就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男人,和男女之情无关。 只因为这男子身形修长,白皙、干净,俊美中透着优雅,如一潭清澈的湖水淡定、宁静,让人一见难以忘记。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严玲婉想了想,对了,是丁香花的味道,很舒服。这样的人在人群中必然是焦点,即便不说话,往那里一站,就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一看就知道他出生高贵,却处处透着亲切,从骨子里都能散发出来温润儒雅之气,严玲婉相信哪怕一个乞丐站在他面前,他脸上的表情,依旧会是平易近人的,严玲婉呆愣的看着白衣男子。 暗处的某王爷郁闷了,李君明难道比本王还好看?一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 昨儿晚上她可没有这样看过本王!某王爷的心里酸酸的,有些不舒服。 “咳、咳……”李君明轻咳了几声,提醒着严玲婉的晃神。 回过神来的严玲婉也不好意思的笑笑,哪有女人看男人能看成这样的,丢脸了。 她回神后双手抱拳,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失态:“对不起,突然之下见到公子,被公子浑身温润如玉的气质给吸引了,多有冒犯,请公子见谅。” 温润?大公子温润吗? 第九十六章 眼拙之人 林伯看了严玲婉一眼,这小公子眼拙了吧,大公子才不温润,是寒冰一块! 连林伯心里都这么想,可见严玲婉真的是眼拙呀! 温润如玉?京房温润如玉?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世人皆知京房李家大公子冷心冷情,某王爷不得不在心里开始怀疑,这小女人看人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 李君明听她说,倒是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她刚才的失误,竟然还说自己温润? 二十多年来,她还是第一个这般形容自己的人。温润?李君明自己都觉得好笑。 “大少爷!”一旁的林伯打岔道。 李君明冲老人家笑了一笑说道:“林伯,把我的天蚕丝给这位小公子用吧!” “大少爷?”老人家惊异地看着自家大少爷,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是因为这小公子说大少爷温润?刚刚竟然还冲自己笑了,是眼花了吗?老人有些错愕的说;“那您的琴……” “无妨,我的琴以后再做吧!再说那小提琴如果能够做出来,也不枉我的天蚕丝。”李君明说完转过身子,对严玲婉说:“公子,我把我的天蚕丝给你用,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天蚕丝是一种细细的丝线,其锋如刃,其柔似水,韧比蝉翼刀。天下诸物,已无可断!茧丝无雷结,丝质独特。有的拿来做武器,有的拿来做琴弦,非常精贵。 条件?什么条件?得听听再说,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自个儿知道。自个儿能办到的可以答应,自个儿办不到的,就只有忍痛了,严玲婉心中暗自下着决定。 “什么条件?” “小公子,我的条件就是,我要第一个听到它的声音。”李君明说出他的条件。 第一个听到它的声音?就这条件?严玲婉心想,这有什么,小事一桩! “没问题。公子大名能告知在下吗?在下不胜感激。”她松了一口气,满口答应了。别人并没有提出一些古怪的条件,只是想听声音,简单,自然要感谢的。 “李君明。” 一旁的林伯再一次错愕,眼前的人是大公子吗? 严玲婉心里哦了一下,点点头,李君明!记下了。 如果是历史课本中出现过的人物名字,她倒是都记得,像霍去病、卫青、董仲舒等等的历史名人,她记得。可是李君明是谁?她自然不知道,她只知道李君明是琴行老板。 紧接着她又问道:“那需要多久?” 老人家心有不甘的回道:“弦已经有现成的了,五天后就可来取。” 五天!还行。 “一共多少银两?” “三千两!”林伯说。 三千两?贵不贵她心里没有谱谱。 严玲婉只是想到已经用了人家的天蚕丝,不好意思再讲价了。其实她也不会讲价,后世中她买东西大部分都在超市,超市里明码实价,那是不需要讲价的。偶尔在外买个东西,她一般都是问了价格,直接就买下。 再加上对这个时空的银子能买到什么她真的没有多大的概念? 其实这三千两银子不算贵了,林伯报出来的价钱还算公道。可对她来说还是太贵了,她自己手里可没有那么多银子。 拍卖首饰的银子,二管家还没来得急给她呢!今天带出来的银子,为了霍氏兄妹也已经用了四十两了,所剩不多,怎么办? 也不知道这古代可不可以先付定金,等到货后再结款,就像在现代的时候,她就喜欢在京东商城上网购,因为大多可以货到付款,poss机刷卡又放心又方便。 严玲婉已经把娘亲和哥哥嫂子给的小金库的银票给忘记了。 李君明看到她犹豫和踌躇的表情,笑道:“公子,您可以先付五百两定金,余下的银两取琴的时候付清就可以了。” 五百两的定金,其实李公子提出来的付款方式已经很是合理了,可是…… 严玲婉看着李君明的笑容,知道别人已经给她方便了,可自己身上是真的没有那么多银子。不好意思的说:“多谢李公子,我能回去取了银子,明天再来交付定金吗?” “那……”李君明真的没有想到这样的支付方式她竟然都还不行,李君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清澈的眸子让人想去相信她。 “公子府上在哪里?”李君明今天是为了那没见过的小提琴,破例又破例,弄得一旁站着的林伯表情一直都很怪异! “宁王府!” “……” 李君明心里一惊,脸上可没有表现出来。 宁王府!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宁王府里清一色的男人,那这女子应该是‘天下闻名’的严尚书府的二小姐,严玲婉! 她……废物二小姐,大婚当天被宁王扔下没拜堂的宁王妃。李君明漫不经心,悄悄地打量她。 严玲婉见李公子打量她,也没有往心里去。得了别人的天蚕丝,最后还没银子付定金,肯定是要多看几眼的,换成自己也会多看几眼的。 看就看呗,又不会少什么?只要答应自己的要求就好,她可没有往自己大婚的事情上靠,依然很淡定。 暗处的某王爷瞪着李君明,看什么看? 李君明见她柔美的小脸,微微煽动的睫毛下一双黑漆漆圆溜溜纯透的眸子,想了想:“好。”看在那小提琴的份上,还是爽快的一口答应了。 “少爷!”林伯在一旁再次惊呼。 “谢谢!”真心的感谢,严玲婉没有想到能这么顺利! 从琴行出来,严玲婉上了马车,见两个小丫头哭过了心情已经平缓了许多,只是哭得鼻子红红的,眼睛像兔子! “小东,我们在外面吃了晚膳,等两个丫头完全平复再回吧!” “是,王妃。”孟小东在马车外回答,声音里透着恭敬,这恭敬是发自内心的。 孟小东带着严玲婉一行人到离王府比较近的湘东食坊,他们一行四人都是男装打扮,在酒楼里吃饭不会引起什么不便。 她们一行四人点了几个菜,伙计端上来一壶茶水,给他们四人分别倒上一杯,很有眼色的看出来坐着的那小白脸才是主子,伙计恭敬的把严玲婉的茶水双手奉上后才转身出去安排。 湘东食坊在燕京城里不算很高档的酒楼,所以里面的菜品价格比较适中,不是很贵。 正因为不是很贵,所以来就餐的客人也比较多,应该说老板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 不过,这样的酒楼自然和中午的小店不在一个档次上,酒楼的装修要比中午的小店好得多。 严玲婉左顾右看,喝着自己的茶。酒楼里热热闹闹的,人来人往。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其实在这里生活也蛮不错。空气清新,人口不多,生活节奏又慢,不会紧张,多好呀! “客官,你们点的菜来了。”小二将她们点的菜品端上来,望了她们四人一眼后,放下筷子离开。 “恩,谢谢小二哥。”严玲婉轻声的回了一句,然后拿起筷子,招呼着两个丫头和小东准备吃饭。 两个丫头知道小姐吃膳的习惯,孟小东也知道王妃进膳的习惯,三个人都不扭捏,在她的招呼下坐在一张桌子上,大家一起吃。 只是总是会出现一些让人讨厌的东西来,这还没有吃几口…… “把他们统统撵出去,大爷我要喝酒。”传来一声极为霸道的声音,进来了几个男子,为首的男人高冠束发,一身锦衣华服,满脸通红。 已经是不知在哪里喝了一通酒的人,步子不稳有些摇摆。身后的几个皆穿着相同一款的青衣,一看就是华服男子的狗腿子。 众人听到那声音,脸色在瞬间都变了,有些胆小的吓得腿软,有些还没有上菜的客人,纷纷站起来慌慌的逃走了。上了菜的胡乱扒拉几口,便要想出去。 当然,也有静坐不动的。 严玲婉没有动,心里有些愤愤的想,今天好不容易出来吃两顿饭,竟然都不清静。看来,这大楚的社会治安竟然是如此的不太平! 严玲婉她们的邻桌,靠窗的桌子上坐了一名男子,也没有动。只是,脸上也挂起了怒意,他手中握着茶杯略显用力的放在桌子上,些许的茶水溅在桌面上,茶杯边上放着一把剑。 四妹?暗处的王爷心里有一抹痛,十年没有见到四妹,虽然长得高了不少,但是那倔犟的脸,没怎么变! 门口嚣张的身影摇摇晃晃的闯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狗腿子。嚣张的男人看见酒楼里竟然还有人,狠声道:“好大的胆子,大爷我来了,还不滚……” 此时,从里面慌慌张张的出来两人,一老一小。小的抱着一柄陈旧的琵琶,老的也拿着一把二胡,一看就是在酒楼里给客人唱曲的。两人低着头想要从那嚣张的身影边上过去。 “站住。” 两人的身子一颤,站在原地不敢动,小丫头的头低的更低。 “小丫头,抬起头来。”嚣张的男人伸出手指挑起女孩的下巴,原本霸道的声音此时变得满满的邪气,色眯眯的上下审视着小女孩。 第九十七章 叔婶不忍 片刻后男人说:“嗯,还看的过去,丫头跟着大爷我……吃香的喝辣的,不唱小曲了。”言罢,就狼急的要将那小丫头往怀里拉…… 小丫头惊慌的叫了一声,“爷爷!”下意识的要躲避,无奈身形瘦削力气又弱小,愣是被那嚣张的男人给抱了一个满怀。 男子的嘴急急地凑上去欲要亲嘴,看到他这般急色的轻薄那少女,几个狗腿子得意的出声起哄,笑的无比猥琐。 “不要!你放开我!爷爷!”小女孩又惊又怒吓得抬脚乱踢,急急地叫着,在男子的怀里仓皇的躲避。 好巧不巧的少女踢到男子的小腿,男子一吃痛抱着她的手一松,少女挣脱男子的怀抱直往老人身后缩。 严玲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怎么那么熟悉?电视里好像常常看到的桥段,这么狗血! “这丫头不识相呢?跟了我们爷吃香的喝辣的,锦衣玉食,不比你在外抛头露面的给人唱曲强?”几个狗腿子在一旁闹着。 “说那么多作何?直接抓回去得了!” 一个狗腿子欲上前去抓人…… “爷爷?老头子,把你孙女卖给我……”嚣张的男人一手扶住桌子,一手伸出去抓住躲在老人身后的小女孩。 小女孩惊恐的哭出声来:“爷爷,爷爷……” “大爷,放过小的吧,丫头还小……”老人的话还没有说完。 “啪。”一声,欲去抓女孩的狗腿子手半道转弯,甩了那老人一个耳光。清脆的耳光扇到了老人的脸上,打的老人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 “爷爷,爷爷……”没有了老人的抵挡,下一秒小女孩被那嚣张男人抓住,在男人的手里挣扎着。 “哭什么?本大爷看上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不知好歹的东西!”那男人狠狠的说。 这边正闹着,酒楼里的伙计站在一边也不敢上前去劝,伙计们认得这嚣张的男人,畏惧这些高官子弟,所以没有一个人敢动。 “小姐……”两个丫头拉着严玲婉轻声的唤着她,不知是想让小姐上去帮忙还是让小姐不要多管闲事? 孟小东看着这一切,注意着小王妃脸上的神色变化,看着脸色,心想小王妃差不多已经在爆发的边沿上了,看来这闲事今儿小王妃是要想管一管了! “不要……”少女无助的哭泣。 “大爷,饶过我们吧!”老人哀求着…… 少女的哭声和老人的哀求声就像是魔音一样一声声地划过她的耳膜,直直的钻入心脏深处。 严玲婉胸间的怒火越烧越旺,蹭蹭蹭得就冒了起来。虽然知道不能多管闲事,但她已经忍无可忍了,“叔可忍,婶不能忍!” 叔可忍,婶不能忍!跟着她们的某王爷挑起眉头,老夫子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怎么到她的嘴里就成了叔可忍,婶不能忍?与叔叔婶婶有什么关系? 严玲婉猛的一拍桌子,腾地就站了起来,“败类,人渣!” 哈!一直尾随她们的陈子墨见严玲婉猛的一拍桌子,心下有些好笑,这小丫头还是性情中人?是真善良还是只是烂好心? 云则暗自笑了起来,这样脾气的女子配得上王爷! “爷,要不要进去?”云在一旁问道。 陈子墨摇摇头,这几只小耗子,小东就能解决,再说还有火和风在,哪里需要他们进去?何况还有四妹。 严玲婉快,可还有人比她快。一把剑,突然横在了那男人面前,下一刻剑尖离那男人的咽喉不到一寸的距离。 突然出现的变故,吓得那嚣张的男人一下松开了抓住小女孩的手,小女孩再次挣脱那嚣张的男人赶忙去搀扶她的爷爷,严玲婉见有拿剑的人出来帮衬,她也不急了。 没办法啊,她又不会武功,既然有会武功的高手出场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去添乱了,于是她心里默了一下转身走过去帮忙把老人扶起来。 “谁,是谁,敢管大爷我的好事?”嚣张的男人吓得脸色都变了,酒也清醒了三分,但嘴上却还在逞强。 几个狗腿子也被突然的变化弄得呆愣在了一旁,一时没有反应。 拿着剑的男人见他竟然还在逞强,手中的剑,突然下移,顿时,整个酒楼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声。剑割破了嚣张男的手背,顿时有血流了出来。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本大爷,大爷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嚣张的男人痛的直跳脚,嘴里却还在说狠话。 “冤有头,债有主,有种的来找我,我是张家老三,张贝珮。哼,西大街张家。你是柳家老几?”拿着剑的男人无半点畏惧,还带着嘲讽的语气,豪气十足。 张将军家的小妮子?嚣张的男人晃晃发晕的脑袋,眯着眼珠子看。 四妹还是那样的性情呀!呵呵,今儿有好看的了,四妹与十年前差异不大呀!不过,既然有四妹在,暗处的陈子墨更不着急了,反而准备安安心心的待在一边看好戏。 西大街张家是什么大家严玲婉是不清楚,可那个嚣张的男人却很清楚。 “你,你就是张家老三,看你这不男不女的样子……张将军家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儿子,哈哈,哈哈……” 姓柳的男人哈哈大笑,仿佛忘了自己才刚在别人手中吃亏的情景,抬起另一只手指着张贝珮,继续嚣张的大笑。 严玲婉仔细的看了看那张贝珮,衣领处没有喉结,原来是个女子,还是张将军家的女子。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装,笑了笑,女子出门在外穿男装不容易惹事儿。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看出女子的样子,那张贝珮的身量可要比严玲婉的身高高出了近一个头去。 唉,她怎么就能长那般的高,真心的好羡慕! “这张臭嘴,不用问就知道一定是柳家老大。”张家老三也狠狠的说。“欺男霸女,干些见不得人的事,还好意思出来丢脸。滚,还不快滚,再不滚就吃我一剑。” 柳家老大柳之东好没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叫我滚?都给老子上,打她个满地找牙。” 张贝珮在大楚京都城是一个自小就出了名的人物,只是这名声并不好。你想,一个与混世魔王宁王混在一起的人能有什么好名声? 几个狗腿子得了主人的命令,全都冲上来,拔剑的拔剑,提刀的提刀,围攻张贝珮。 “哼!几个打一个,算什么?小东上去帮忙!”严玲婉瘪嘴很不耻这些男人的围攻行为,于是命令小东帮忙。 男人打女人?最是丢人,最是让人不耻,严玲婉最见不得打女人的男人! “是!”小东听令拔出腰间软剑,一闪就不见人影了。早就想上去教训教训他们了,这一下得了王妃的命令立刻闪身上前。 站在一旁的伙计看打起来了,其中一个伙计赶忙跑后面去找老板去了。 只见酒楼中间打成一片,虽然是打成一片,可真没有看头,因为有孟小东的加入,很快几个狗腿子就被打的满地找牙了。 严玲婉没有想到孟小东的武功还蛮厉害的。她自己想了想,也是,孟小东据说是上过战场的人,那一剑一剑的挥下去自然与这些恶奴相比不止高了多少个档次,严玲婉点点头,看来不错嘛! “没用的东西!”柳之东怒骂了一句这几个跟班,这几个狗腿子平时都跟着他们家大少爷留恋花间,虽然年轻但身子还是很受损,哪里是孟小东的对手?没几下就被小东打得地上乱滚,鲜血直流。 见解决了几个狗腿子,张贝珮冲着孟小东双手一抱拳,冲严玲婉也是一抱拳,表示了感谢。 严玲婉也学着她的动作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嗯,张贝珮女汉子,我喜欢! 两个丫头这下放心了,雨霏在一旁低声说:“公子,小东哥好厉害呀!” “嗯。”严玲婉点头嗯了一声。是啊,孟小东的武功不错呢! 张贝珮提剑来到柳之东的面前,张家老三张贝珮举剑在柳之东的鼻尖前一晃,那柳之东嚣张的气焰顿时就下去了不少。 “我滚,我马上滚。”嚣张的男人转身就走。 “慢着!”严玲婉一看,这就想走了,窗户都没有更别说门了! “这就想走了?窗户都没有更别说门啦!”严玲婉是心里如何想的,嘴上就溜了出来。 孟小东和张贝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都回头看着她。 小姐?丫头们也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像这种恶人就该打一顿,让他滚的远远的。 呵,小丫头要做什么? 陈子墨原本在外看热闹的也忍不住隐住身形进了酒楼,云跟在身后。 “想滚就了了吗?门都没有,小子,做人要有担当。先来算算酒楼的损失,小二今儿这一架打坏了酒楼多少东西,算一算有多少损失,让他赔了来。”严玲婉慢搭斯理的说着,身上透着一股痞痞的气息。 这家伙真没有担当,下午的侠客还扔下一锭金子作为赔偿呢! 刚刚被伙计喊来的酒楼老板一听这话,心里充满了感激,哪一次这些人来闹事,不是自认倒霉的?哪一次这些人是留下银子赔偿过的? 第九十八章 另类教训(一) 今儿竟然有人让他算损失,心里是真的感激啊!可是老板也知道这些人的银子却不能收啊,今儿你收下了明儿多的都得赔出来。 老板颤微微的走出来,双手一抱拳道:“多谢侠士好意,今儿这损失就算了吧!” 侠士?他竟然叫自己侠士? 严玲婉在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一把,这才有了点穿越的感觉。呵呵,侠士,心里直美! 可是算了!为什么?严玲婉有些不解。小东明白王妃的不解,上前给她解释了一下老板为什么说算了。 哦,原来如此!害怕报复,看来古今都是如此。在现代也是如此,菜市场上小偷偷钱,就算那些卖菜的商家明明是看见了,可也不敢啃声提醒一句,就是害怕被报复。 严玲婉就亲身有过这样的经历,虽然不是在菜市场而是在公交车上,被小偷偷了包,车上那么多的人都看见了,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说一声,那怕是碰她一下提醒她都没有啊,等小偷下了车,这些人又来这个一句那个一句的说个不停。 柳之东见她一时没有说话,那气焰又有一些复活,就像打不死的小强。 “既然老板都说算了,那在下就滚了。”虽然说得是滚,但却高傲的没有一丝要滚的迹象。 “慢着!”严玲婉再次吼出声。无论什么时代不都是强权的吗?更何况这还是古代,官大一级都要压死人,今儿我就要压压他,收拾收拾他! “小东,我们可以仗势欺人一下下吗?”严玲婉小声的询问了一句。 仗势欺人一下下? 孟小东再一次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盯着她。 “好。”一个轻声的回答在她的耳畔响起,陈子墨隐身在她的身后,突然听到她说今儿想要仗势欺人一下下,居然还征询小东的意见,有趣! 他隐在身后帮发愣的孟小东回答了她的问题。 仗势欺人?有点儿本王的精神头,某王爷心里有些嘚瑟。 只是不知道她要如何仗势欺人? 看样子这小丫头是准备亮出自己的身份来,只有亮出身份来才能用得上仗势欺人一说,只是不知她会亮出什么身份? 是尚书府的二小姐,还是宁王府的宁王妃?她应该不知道那柳之东是兵部尚书的儿子吧,如果亮出的身份是礼部尚书的二小姐,绝对压不住柳之东,只有宁王妃的身份才能压柳之东一头。 隐隐的陈子墨有些盼望着她能亮出宁王妃的身份,心里竟然有些隐隐的忐忑! 隐在一旁的云,唇角猛的抽动了一下,爷这是怎么啦? 在这个女人面前做着从来没有过的事,就像今儿这个样子,什么事都不做,跑来跟了女人大半天。这会儿女人要仗势欺人,王爷竟然同意了? 虽然女人说要仗势欺人一下下,他也很好奇,好吧,爷都亲自回答了那女人,自己还是别惹爷不高兴了,边上看着吧! 火与风就没有云的淡定,他们两跟着王妃的时间最长,比孟小东的时间都长,王妃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对别人的态度是什么样的,尤其是在中秋节后,他们两是最有发言权的。 火与风其实是看出来王妃的骨子里也是一个很是豪迈的主,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只不过一个女子被养在深闺里,不显而已。 今儿王妃突然说出要仗势欺人一下下,差一点让他们两激动得破了功现出身形来,被云狠狠的瞪了一眼才稳住。 今儿王妃又有什么能让他们两大开眼界的,是准备好好的痛打一顿那臭小子吗?王妃没有武功,没有任何内力,一个柔弱女子如何仗势欺人一下下,太好奇啊! 严玲婉只听到一个好字,也没有去分析这好字是从谁的嘴里发出的声音,其实她没有武功,真的去分析她也分析不出来。 孟小东被好这个字拉回了神,可是呆愣中一时没有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他暗自运功探查着到底是谁在回答? “别乱用你的内功,爷就在你旁边,是爷同意的!”云用密音给孟小东递了这个消息。 “……” 啊,是爷说的好! 孟小东内心里惊愕了一下,爷何时跟着他们的,他竟然没有发现? 王妃要仗势欺人明显就是胡闹嘛,爷怎会同意王妃的胡闹呢? 孟小东不懂,不过他转念一想,爷的心思原本就不是他一个下属能看得懂的,孟小东放下心收了内功站一旁,准备安心的看王妃要如何仗势欺人一下下? “老板说算了,就算了?哼,我来帮忙算。”严玲婉虽然来了这个时空那么久了,其实自己还真不知道现下的银子一两能卖到什么东西,就连中秋节那晚上忽悠了别人五百两银子,给两个卖花灯的年轻人能带来多大的转变,她都完全没有概念。 张贝珮拖着柳之东走上前来道:“在下适才估摸了一下,今儿打坏的东西加上其它的损失,大约要二十两银子。” 这么多的东西才二十两银子?太少了,至少也要来个假一赔十,损一赔十。想到这里:“哼,损一赔十,柳之东让你的跟班拿二百两来赔偿!” 一旁的人全都在心里抽气,尤其是老板更加的害怕了,这些打坏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些碗盘,一张桌子,连十两都不到,这小公子竟然要柳公子赔偿二百两? 今儿自己要是收下这二百两银子,这小小的酒楼也不用开了,自己一家人也没有活路了! “你抢钱啊,你直接抢钱得了!”柳之东不服气的声音瞬间变大,人也跳了起来,张贝珮及时的,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噢!”一声痛呼! 抢钱?好呀,今儿本姑娘还就抢你钱了! “哼!”严玲婉鼻音再次重重的哼了一声,双手环臂,身子斜斜的站着。 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一条腿上,那后世中香港电影电视里,那混黑社会的大头目的形象就浮现在了她的大脑里,顿时一个脸上写着抢钱两个字的纨绔就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抢钱?今儿就抢你钱了,咋的,你不服气?咬我呀!那就两千两银子拿来才能走人!” 原本在心里暗自抽气的这声音也不用暗自了,全都齐齐的抽出声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涨了十倍到百倍,一瞬间就变成了两千两银子! 张贝珮扫了严玲婉一眼,够嚣张! 两个丫头有些错愕的盯了自家小姐一眼,小姐一直以来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哪怕后来大婚前出了事儿醒来后,也只是比较冷清。中秋那天大早见过小姐修理那红衣女子,但似乎不是今儿这形象? 今儿,还第一次亲耳听见小姐如此的嚣张,霸道的语气!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小姐,一副纨绔子弟的形象? 两个丫头真心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两个丫头真心凌乱,脑袋里是乱哄哄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亲耳听见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亲眼看见的? 暗处的宁王,眼底里的笑意,不想掩饰。本王的王妃,这点儿嚣张,这点儿霸气算什么? 隐在暗处的几个隐卫有些想笑,抢钱都敢说到明处,今儿就抢你的钱了,咋的!嚣张!霸气! 不亏是咱宁王府的王妃! 咱宁王爷的王妃要的就是这样的女人,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不适合咱王爷,只有眼前的女子适合王爷。 云看见王爷眼底的笑意,他暗自想一想,也是,就连皇宫里的娘娘都敢整的人,比起在皇宫里,现在这点儿嚣张和霸气算不上什么,让云暗自有丝丝的激动的原因是小王妃那浑身的气场是越来越像王爷了。 小王妃似乎喜欢把那些个龌蹉的事儿,那些个见不得阳光的事儿说到明处,在皇宫里那些个娘娘背地里整治小王妃的动作,都被小王妃一一说到明处。 今儿就连抢钱也是说到明处,就抢你钱了,一副你要认为我是坏人那我就是坏人,咋的,你不服气? 如果不是还隐身在暗处,云真想好好的拍一下自己的大腿。好,小王妃这气势配的上王爷! “老板,他敢不服气,如果报复你,就到太子府来找我。”严玲婉终于抬出一个身份,既没有说自己是礼部尚书家的二小姐,也没有说自己是宁王府的王妃,却选择说自己是太子府的人,可没有说自己到底是太子府的什么? 隐在暗处的陈子墨不觉竟然有些失望,她没有说自己是宁王妃,反而说自己是太子府的人,幽深的眸子暗了一些,她就如此不愿意做本王的王妃吗?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陈子墨的眸子就又亮了起来,这小丫头成精了! 柳之东刚一听太子府的时候,那气焰顿时全无,一丝一毫都找不到。如果他真的是太子府的人,还真是踢到铁板了。 柳之东的胞妹柳可心虽然是太子殿下的一位侧妃,按理说他在听到太子府的时候应该更加嚣张才对,但是柳之东的爹爹是多次告诫他们四个,如果谁敢和太子府的人作对,就不要怪爹爹下手狠辣。 因此在听说对方是太子府的人时,柳之东顿时偃旗息鼓。 第九十九章 另类教训(二) 张贝珮却眼露亮光,那是,太子府的,那不仅是皇子,是太子,而且还是大楚未来的皇上,太子府的人这背景够硬了。 “老板,到太子府来找我的时候报顾林的名字就可以了!”严玲婉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是呀,如果连个名字都不报给他知道,那就说明你是假的,很容易暴露。严玲婉一时之间用了娘亲家的姓,选择了自个儿名字中的一个字,发音相同,给自个儿编了一个假名——顾林。 顾林?暗处的陈子墨勾唇笑了笑。 云算是看明白了一点,要阴人谁不会?小王妃是一个不喜欢耍阴谋的人。但她喜欢阳谋,就算我阴了你,那也是阴在明处!还让人喷嚏都打不出来一个!高!实在是高! “顾林?”下来找机会好好问一问妹妹,这顾林是什么来头?柳之东暗自在心中计较着,知道名字就好办! “老板,还害怕吗?有太子府给你做后盾呢!本大爷我会定期来这里吃饭,只要这个酒楼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柳之东,本大爷我就找你算账!”严玲婉的声音高了几度,只要你有胆儿和太子府作对! 那嘚瑟的劲,那痞痞的样子,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那什么仗人势!但绝不能说自个儿是那什么? 本大爷! 王爷微动眉头,眼底里尽是笑意! 本大爷!王妃这身男子的装扮,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就算是个男子,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也是毛都没有长齐,就敢在人前充大爷?何况还是一个女子,暗处的几个人都是“扑通扑通”了好几下,心脏得到了一些锻炼。 两丫头惊异的看着自家小姐,岫烟比雨霏的反应要快得多,岫烟快速的拉了雨霏一下,虽然心里惊异得不行,但两人至少在面上恢复了正常。 孟小东却是第一次见识王妃这般样子,虽然也很是诧异,但总比两丫头要镇静的多。 不过这可真是一个好办法,定期来吃饭,有问题就找你柳之东!如果你柳之东不想这家酒楼出事儿,是不是还得请人来保护这家酒楼呢? 柳之东也不是一个愚笨的人,太子府的人,一个管家也是太子府的人,一个下属也是太子府的人。 太子府的人哪怕是个门房,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可这一有问题就找我,我不成了冤大头? 柳之东细细的盯着她,眼前的人看起来十四五的年纪身形很是瘦小,皮肤白皙而细嫩,脖子上也看不到喉结,当然也许年龄小还没有到长喉结的时候,就充大爷了? 这小子年纪虽小但气度还真的不凡,这通身的气度倒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居然敢盯着自己,冤大头你也得承着! 怎么,在怀疑?严玲婉也不是弱的主,当场拿出原来瞪学生的那气势,大眼微微一眯一开,散出迫人的气势,柳之东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暗自揣测究竟是太子府的谁? 孟小东见柳之东那模样,知道他还在怀疑了,王妃会不会穿帮呀? 暗处的宁王摸出自己怀里的玉佩,交给云。云立刻传给了孟小东,小东到手一看,就明白了。 小东假意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块玉佩来,他上前在柳之东的眼前一晃,一个清晰的陈字刻在玉佩上。 柳之东彻底的服输,身子一软,摊在地上。 陈!那是皇族之姓,普天之下可没有人敢拿着皇族的姓来开玩笑的,看来今儿自己真的遇到了惹不起的人,踢到铁板啦! 手里能拿着太子殿下的玉佩的人,一定是太子殿下最得力的人,怎么办?该死! “滚一个去拿银子来换你家的少爷。”严玲婉一声冷呵,吓得一旁的狗腿子直打哆嗦,听完她的吼声其中一个连滚带爬的出了酒楼,飞奔而去,去拿银子来换人。 “现在再来说说你的事怎么处理吧。”严玲婉继续慢搭斯理的说,看了看一旁毫无存在感的唱曲的爷孙两。 “喜欢美女?”严玲婉望着瘫软在地的柳之东。 张贝珮道:“哼,就是个恶贯满盈的东西,多说都嫌脏了我的嘴!” 哦,原来如此。严玲婉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张小姐,本公子想到一个主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不是喜欢美女吗?今儿我们就投其所好,让他喜欢够!” “哦,说来听听。”张贝珮好奇的问,为什么要让他喜欢够? “你看,他穿的衣冠楚楚的,尽做衣冠禽兽的事。这么欲求不满,看样子是不肯掏银子去花楼找姑娘的,就是不知道柳公子是掏不起这银子呢,还是就喜欢这口。不过今儿算你运气好,遇到本大爷心又好……” 这是明目张胆的讽刺柳家大公子掏不起银子,只能干些强抢民女的行为。 暗处的陈子墨轻蹙眉头,唇角微扬,小东西又在想什么招数?云则是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火与风再次激动了起来。 “……花楼里的姑娘服务技术又好,叫、床声又嗨,包你满意……” 陈子墨原本上扬的唇角僵在了脸上,这小丫头在说些什么?上扬的唇角换到了云、火与风的脸上,扶额的动作换到了陈子墨的手上。 岫烟和雨霏听到这里满脸通红,小姐说些什么呀? 孟小东也是满脸的红晕,低着头,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今儿大爷我大方一点,一会儿银子拿来,我们就带柳公子去花楼如何。我想吧,既然柳公子喜欢,今儿喜欢够,照柳公子这欲求来看没有睡够十个姑娘,不,十个都少了,三十个姑娘,这欲求……今儿应该能满足柳公子了吧!大爷我大方些,三十个姑娘的钱,爷帮你出了,你只管去嗨。看看,爷是不是大好人!” 柳之东被她一通戏弄,心里藏着狠戾。今儿认栽,回头找妹子问问,这小子是太子府的谁?敢骑到我柳家头上,敢欺我柳之东! 飞奔而去的狗腿子拿了银票飞奔而回,严玲婉拿了二百两给酒楼老板,又拿了五百两给唱曲的爷孙两,让他们赶快离开此处,不要再唱曲了,爷孙两个是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严玲婉与张贝珮一众人带着柳之东去了外街最大的花楼——春暖楼。春暖楼是装饰精致的三层高的楼,一看就知道耗资不小,绝对是一个销金窟。 刺鼻的香味迎面扑来,严玲婉抬起手指挡在鼻尖前,她不喜欢闻这些脂粉的味道。 大堂中间坐满了人,古代人的娱乐项目太少,因此,一到晚上人们都扎堆的去花楼,吃喝玩乐,十分的热闹! 一进花楼严玲婉就看见穿的极少还花花绿绿的女子们陪酒的陪酒,猜拳的猜拳,唱曲的唱曲,当然,更多的是动手动脚儿童不宜的场面。 严玲婉回头示意两个丫头看地上:“看地上,儿童不宜!” 两个丫头听话的低下头,红着脸看地上。 儿童不宜? 这时一个徐老半娘的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手里捻着一块粉绿色帕子,翘着兰花指,一脸灿烂的微笑,说话那是一个酥麻入骨的迎了上来。 “哎呦,几位公子看着眼生,是第一次来我们春暖楼吧。”老鸨抖着她的绿色帕子:“这可真是有缘……” 嗯,严玲婉冲着她上下一扫,顿时有些不寒而栗,是给恶心的!身上升起了许多鸡皮疙瘩,她忍不住隔着衣服袖子在自己的手臂上相互的上下抹了抹,脸上忍不住恶寒,这老女人脸上的粉得有多厚呀! 陈子墨见她的动作,笑了,这小东西! 孟小东拎着柳之东跟在严玲婉身后,王妃来逛青楼他也不着急了,总之有王爷在! 到了花楼,暗处的几个隐卫后知后觉的才发现王爷今儿的行为之怪异! 王爷从来都不来的地方,王妃要来,王爷竟然能同意王妃来花楼?虽然是收拾柳家的败家子,但王爷如果不想王妃胡闹,王爷有的是办法帮王妃收拾人,有的是办法不让王妃来花楼,可是…… 难道说这是爷在宠着王妃吗? 其实,今儿这事宁王自己都没有闹清楚,为何小东西说要仗势欺人的时候,他就答应了?为何小东西要来花楼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止? 两个丫头低着头,很听话一双眼睛什么地方也不敢看,盯鼓眼的看着地上,脸颊通红。 老爷夫人啊,今儿小姐是疯了,一定是疯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花楼啊! 张贝珮脸颊也有些红晕,但想着要好好收拾这柳之东,也忍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心情配合着这个精瘦的小公子。 只是张贝珮的头也不敢抬得太高,害怕遇见什么熟人,如果这事传到爹爹耳朵里,自己可就更加没有好日子过了,肯定得被禁足在家! 只有严玲婉虽然鸡皮疙瘩一身,恶寒了一下,鼻子也很受罪,但她却是有些激动的,这是青楼啊,古时候的妓院呢,今儿居然有机会来逛青楼!眸子中不觉的亮光闪闪,太有趣了,真真是有趣! 第一百章 另类教训(三) “老鸨!” 叫声花楼的老鸨,给柳公子安排三十个美女。吓得老鸨的嘴张得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惊得兰花指也翘不起来了,要睡三十个姑娘,那还不得睡的一辈子都不举呀? “公子,这样睡姑娘会一辈子不举的……”老鸨撑着一双小眼睛盯着眼前的小公子。 “老鸨,话多了吧,柳公子是男神,怎会不举呢?”严玲婉一脸的不悦。不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好让他一辈子不举! 噗嗤…… 男神!王妃真是天才,火与风对王妃的崇敬之情犹如滔滔江水。 “是,是,是。” 这花楼的老鸨连声答应着,当然她也不是吃素的人,见柳公子被一个小子拎着,站在眼前精瘦的人身后,眼前这人……原来是个女子。 老鸨闻到了严玲婉身上发出的女子的体香,淡淡的,只有女人才会有的香味。 柳之东是兵部尚书的大儿子,常常来花楼,老鸨怎么会不认识? 可是今儿这是……看样子是得罪了眼前的这个女子,花楼老鸨微微眯了一下眼,就是不知道眼前女子是何等的身份,连柳大公子都敢得罪?难道是公主? 老鸨暗自给一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边上的人会意离开。 陈子墨给云使了一个眼色,云跟着那人出去…… “老鸨,你花楼里的姑娘睡一晚要多少银子?”严玲婉大声的问。 “公子,价格不等啊,你看如果是楼里的头牌就贵了,一晚上要……” 老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严玲婉打住了:“打住,打住。别介,麻烦!这样一千两银子包干。什么样的货色都行……” 严玲婉回头看了一眼柳之东,哼了一声:“还想睡头牌?美得他?厨房里那烧火的女人,给客人洗脚的女人都行!” 厨房里那烧火的女人,给客人洗脚的女人?还不得恶心死柳家的老大!边上的张贝珮唇角抽抽。 “是,是,是。”老鸨连声的答应。 “够了吧?”严玲婉提高音量,有些威胁的意味,那意思是你敢说不够! 张贝珮心里暗笑,这小公子有意思得紧。 “够,够,够!”老鸨连忙答道,也不知道眼前的是哪一个小祖宗,不敢轻易的得罪,不够也得够! 严玲婉拿出一千两银票给了老鸨:“再给我们安排一桌吃的来,再叫两姑娘来给我们唱唱小曲!” 这小东西是跑花楼里来享受呢,还叫两个姑娘唱曲儿? 陈子墨心里开始不舒服了,要怎样做才能把这小东西弄回去。正想着就见花楼门口进来四个锦衣华服打扮不俗的公子,自有人上前去招呼。 “是,马上就来。”老鸨连忙答应着下去安排。 “小东,拎着他去!” “是!” 先说孟小东拎着柳之东跟着一个大茶壶去了二楼的大包间,把柳之东往床上一扔,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手就听到柳之东问他:“这位,能告诉我你家主子是太子府的谁吗?” 孟小东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蠢货!” 这柳之东可不就是一个蠢货吗? 很快门外就响起了女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冲进来一群花花绿绿的女子,孟小东一见这阵仗,浑身恶寒,赶忙退了出来。 严玲婉这边一众人被安排在了二楼的另一个大包间,一进屋子,她不自觉的再次皱着鼻子,包间里的装饰很是豪华,环境很不错,外面可以看到街景。 严玲婉招呼大家坐下,才四处打量这花楼,被香薰过的房间气味难闻,严玲婉是闻不惯这些味道。 在后世遇到一些洒了香水的女人时,她都会离得远远的,与老公过第一个情人节时,老公送了她一瓶香水,都被她无情的转赠给了别人。 严玲婉有职业病,对异味非常敏感,不喜欢香水等脂粉味,后来老公再也不送她那些东西了,知道她不喜欢。 屋子角落处摆放着三盆常绿的翠竹,郁郁葱葱,雕花的木桌子摆放着木制的茶杯,桌子边有几张漆过的木椅,墙上挂着几幅春宫图,还真是青楼! 张贝珮好奇的盯着屋里的东西,在看到墙上的画时不由得脸更加的红,看来也是第一次来花楼。 两个丫头很听话,不敢乱看,一直都只看地上,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墙上的春宫图。 严玲婉读大学时见过油画系的学生画人体,后世的她虽是已婚人士,但是对春宫图还是有些无语。 她的视线扫过就扫过了,没有做任何的停留。不敢做任何的停留,觉得看这种图丢人! 暗处跟着的陈子墨和几个隐卫,也快速的跟进了屋子,严玲婉四个女子中,张贝珮都没有发现跟着闪身进来的人,就更别说严玲婉她们三个了,自然不知道。 王爷见小丫头看春宫图的时候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他的脸色再一次的黑沉下来,这还是女子吗? 别说未婚女子看这些图会脸红,已婚女子在看见这些图的时候也会脸红。这小东西究竟是不是女子呀?看着这些羞人的图画,她竟然脸色丝毫不见变? 陈子墨黑沉了一张脸,心里不高兴了。 严玲婉要是知道,得冤死! 几个暗卫有点儿发抖,因为冷。他们不敢看王爷的脸色,知道王爷不高兴了,身上自然而然的就会释放出冷气。 进了屋子四个女子依次坐下,张贝珮坐在了严玲婉的对面,两个丫头各在一边。 刚坐下来的严玲婉是感觉到后背怎么突然有点冷了呢?不过,她回头看了一眼,原来身后是打开的窗户,有凉风吹进来,自然有点儿凉! 很快还真来了俩长得美貌,但衣着暴露的女子,一个抱着琴,一个拿着笛子,两人低头进了屋子,微微福身算是行礼。 一人坐好,摆好琴,一人站在一旁,事先说好是听曲,两位姑娘规规矩矩的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几位小公子想听什么小曲?” “什么都行,就来你们拿手的吧!”严玲婉大大咧咧的说。 “是,那奴家就来一曲《阳春白雪》。” “好!”严玲婉刚刚说完好字,花楼里的下人就端来了吃食,一样一样的纷纷摆在桌上,吃食看起来很是精致,不比王府里的差多少。 孟小东也很快过来,几人在酒楼里就没有怎么吃东西,这会儿面前一大桌子的酒菜,大家一起坐下提起筷子边吃边聊。 张贝珮和严玲婉的性格相近,两人骨子里都是豪迈的人儿,只是一个外露,就像张贝珮。另一个没有机会外露,就像严玲婉,来到这个时空还没有机会让她表露自己的真性情。 张贝珮再说是男儿打扮,可是毕竟骨子里是一个女子,是女子就会喜欢说话,尤其是脾气相投的两人。只是张贝珮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与一个小男人那么有话谈论,而且还能谈论盛欢。 两人坐在一起,巴拉巴拉之下很快就熟识了。 正天南地北的说着,忽然,楼下传来了吵吵的声音,有男子大声呵斥人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摔打的声音,很快就有人跑动后带动了桌子,椅子在地上拉动的声音,总之楼下听起来是一片混乱! 屋里的两个女子也停下她们手中的演奏,严玲婉放下筷子朝一旁弹琴的女子问道:“怎么回事!” 两女子也不明白怎么啦,但是从她们的脸色来看,很明显并不慌乱,看样子是常见了。 严玲婉在心里一寻思也不奇怪,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见多了,就不会慌乱了。 四人都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出了门,隐在暗处的几个也跟着闪身出来。严玲婉一出屋子就见大厅中来了一群人,当中有三个锦衣华服的男人,其余的手中都提着家伙,胳膊粗的木棍子在手里拎着摇来晃去的,一看就是哪一家的恶奴,看来是来砸场子的。 “二公子,就是他们!”一个恶奴向二楼上的严玲婉一群人指了过来。 大厅中没有离开,留下来瞧热闹的人也随着恶奴的手纷纷向她的方向看过来,结果一瞧,柳家大公子居然被这么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给欺负了,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严玲婉走出来一看,二楼上早已站了许多的人在看热闹,有的还在穿衣服,有的还在系腰带。一晃中,她见到了一个认识的人,怎么他也来逛青楼? 她见其中一个恶奴向自己这个方向指过来,一寻思就明白了一定是柳家的人来报复。 古代人的娱乐方式很少,有些男人是真的来逛青楼,而有些男人则是来青楼听听小曲,看看舞蹈,因此有些文人也会来青楼喝酒听曲赏舞,被视为一种风雅之事! 她向那认识的男人看了看,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不知待会儿他会不会帮助自己? 张贝珮轻声在她耳边说:“是冲我们来的!” 严玲婉点头表示知道了。 原来孟小东一离开房间后,春暖楼的老鸨就带人进了屋子,挥退了那些个女子,问清了柳之东发生的事,老鸨再次安排了人去柳大人府中。 关键是老鸨还告诉了柳之东,一群人中为首的那个小公子,其实是一名女子。一听之下,气得柳之东差点吐血。 女子! 第一章 心中舒服 醉酒的他早就彻底清醒过来,在老鸨的提醒下,柳之东在心里细细的回想,还真的是一个女子。 那就说明她不是太子府的人,那她是谁?拿着陈姓的玉佩,那玉佩不是假的,她哪里来的?是偷得?是抢的?得,常常做龌蹉事儿的人,心里的那点思想都充满了龌蹉。 严玲婉能从哪里偷来玉佩?能从哪里抢来玉佩?柳之东真真的是一个蠢货,孟小东就没有骂错! 柳之东在大脑里翻找来翻找去的都没有翻出一点头绪来。 大厅中的这帮恶奴是柳家的家丁,平素只有他们欺负人的,何时被别人欺负过?因此柳二、柳三、柳四都带了家丁来为大哥报仇! 大厅中的三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就是柳二、柳三、柳四。 此时大厅中不见老鸨的身影,不知躲在哪里去了。柳家公子不是她能得罪的,当然她心知肚明那个丫头也可能是她不能得罪的人。 罢!罢!罢!都不是她能得罪的主,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二弟、三弟、四弟!”一听见楼下的吵闹声,柳之东知道一定是自家人来了,因此从包间里出来,看清来人后几部就跨下了楼。 “大哥,就是这个瘦小子欺负你吗?”柳二咬牙说着,他们几个兄弟除了皇子,从来都是横着走的! “二弟,是个丫头!”柳之东狠狠的说,自己竟然看走眼了,被一个女人给耍得团团转! 丫头? 花楼里的人纷纷再次看向她,原来是个女子。仔细看看那眉眼,那身材,细皮嫩肉的,果真是个女子! 花楼里的人纷纷鄙视起柳家的老大了,柳之东平素留恋花丛间,竟然连个女子都没有看出来,还是男人吗? 柳之东是那个气啊!虽然一开始自己是看走了眼,但也不能被人怀疑自个儿不是男人呀? 张贝珮转过头来看向严玲婉,仔细一端详,看那细细的腰身,还真是个女子,那耳洞还在呢,自己怎么就没有注意呢?奶娘常常说自己粗心大意,还真是! 严玲婉也回头冲她笑笑,没有说话,女子又怎么啦? “爷!”火和风是摩拳擦掌欲上前教训柳家的四个臭小子。 陈子墨微笑着摇头。既然有他在,想知道他会不会降低身份来救她? 爷?两个隐卫不解。 “臭丫头,居然敢冒充太子府的人。你可知我们是谁,还不赶紧下来磕头认罪,趁现在爷的心情还好,待会儿心情一不好,就不好说了!”柳二恶狠狠的说。 那意思是识相的趁现在爷的心情好,磕几个头就了啦,不识相的那结果就不好说了…… 严玲婉向那人看了一眼,见他周围几个公子在听完话后也齐齐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他却向自己这个方向望了过来,脸上仍然是一副温和的笑容。 严玲婉的眼捷一个眨巴,咦,自己说是太子府的人,他看起来好像并没有生气,看来有救! 花楼里的众人又一次看向她,太子府的人? 他周围的几个公子看了看严玲婉,很确定他们并不认识,作为太子陈子彦的发小,太子身边有些什么人他们都认识,突然冒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子,不,丫头出来,也不是宫里的哪一个公主呀? 几个公子再看看陈子彦,咦,脸上竟然是温和的笑容?顿时也提起了他们的好奇心,几个公子相互使了使眼色,也不着声。 严玲婉看见他温和的笑容,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这才低下头看向大厅中的一群小丑。 “本……”大爷两个字不能再说了,反正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女子了。“……姑娘今儿心情好,为了满足柳大公子,今儿柳家大公子来花楼的开销还是本姑娘给出的,不知道感谢本姑娘,竟然妄想本姑娘磕头谢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严玲婉的话一出,花楼里的人顿时议论纷纷,原来柳家大公子来玩姑娘还是眼前的姑娘给开销的银子。 柳家大公子没有银子开销吗? 花楼里的人纷纷道,如果有人为自己付账,高兴还来不及呢! 花楼中的人各种眼色看向柳家一群人,当然也有看向严玲婉的。 “柳家大公子就连一个卖唱的小丫头都看的起,要强买了回去做暖床的,看这春暖楼里的姑娘貌美如花,要胸脯有胸脯,要屁股有屁股的。哪一个不比那卖唱的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强呀!本姑娘为柳家大公子着想,不能凭的就降了柳公子的档次,看来啊,好心没有好报呀!难道说这就是柳家的家风?”严玲婉不慌不忙的娓娓道来。 哈哈,哈哈…… 这是个女子能说出来的话吗? 二楼上的几个公子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就连太子陈子彦也笑了起来,弟妹原来还是真性情的人儿,联想起中秋节晚上的事,那晚闹事时他虽然没有在场,不过后面听人说的津津有味,他都笑了好久。尤其一想到别人形容的宓妃娘娘满头茶叶子的样子,只要他一想就会笑起来。 再看看眼前的人儿说的那话,唉呀,这般出格的话,都能顺嘴就溜出来了。有趣,有趣,陈子彦抬手扶额刚好把望上来的眼光挡住。 暗处的宁王脸色已经多次不好看,小东西什么话都敢说呢!这种话是一个女子能说的吗? 柳家人听到二楼有大笑声,当然也有窃笑声响起但都没有二楼的突出。柳家几个抬头看,哪家小子敢笑话咱柳家? 一看原来也是几个大家的公子,都是熟人,他们的身份地位差不多。 原本如此,花楼里的姑娘明码实价,只要你有钱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天天来睡都没人说你,原来柳家大公子喜好这口,喜欢玩小女子! 没长成熟的小女娃子有什么可摸的?花楼里的人又纷纷看向柳家几个人,眼里的不屑、鄙夷之情是表露无遗。 柳三、柳四见状跳将起来:“别听这臭小子,不,臭丫头胡说,先给她一个教训!”提着木棒的家丁在自家公子的命令之下正恶狠狠的从一楼望上冲…… 花楼里的人们一看即将发生打架斗殴的事件,花楼里的姑娘们早早的躲在了墙边,有胆小一点的往边上靠,胆大点的站在原地不动,希望打起来的人开始噢,噢,噢的叫起来,生怕待会儿打的不精彩! 此时花楼里是一片乱糟糟。 花楼里就听见严玲婉一声大呼:“大哥,他们欺负我,你还不出来!” 张贝珮摆好了打架的架势,做好迎战的准备,突然听她一声叫楞了一下,她曾经说她是太子府的人,这丫头是谁呢,张贝珮转头在花楼里用眼神扫着…… 爷,原来您不让上去帮忙,是早知道太子爷就在此哦! 两个丫头突然听自家小姐叫大哥,更是楞住了,严家大公子从来不会来这种地方,小姐在这里叫大哥,大公子难道也在?两丫头不相信的抬头也在花楼里寻找着…… 楼下的柳之东突然听见严玲婉的这一声大呼,心中一个激灵,脑子里闪过她说她是太子府的人,那就看看她唤的大哥是谁? 远远的就见到她冲着自己喊大哥,就冲这一声大哥,陈子彦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什么?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莫名的就认为自己是义不容辞的要出面给她帮忙,替她出头。 陈子彦收住笑容站了出来:“大哥在这儿!” 他居然舍得惹上一身骚,去帮她?陈子墨眸子闪动,要说王爷不吃惊真的不可能。 陈子彦周围的公子们都十分的吃惊,错愕的盯着太子陈子彦。太子殿下不是那么爱官闲事的人,再说让人知道太子殿下逛青楼,那会影响到多少人与事,难道殿下不知? 是啊,对于其他人来说逛青楼是风雅,是潇洒。但是,对于太子陈子彦来说就是不务正业,有辱身份,不知轻重! 原本在朝堂上林右相、李将军就拿太子没有政绩来说事儿,现在再让他们知道太子殿下竟然不顾身份来逛青楼,真不知这事儿会让大楚整个朝堂刮起多大的风波? 皇上将会收到多少弹劾太子的奏折,皇上又将如何帮太子抹平这事儿?几人对看一眼,真心不明白。 其实太子自个儿都不明白!就是一种感觉,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就想去帮她,就想替她出头! 当这事儿完结后,皇上问他当时为何时,太子殿下默不着声,自个儿真的答不出个一、二、三来,只知道帮她的感觉和小时候暗中帮老九的感觉一样,心中舒服! 他们及其不解的皱起眉毛,但还是纷纷让开他们的身子。此时一楼的柳家几个小子才看见一人站了出来,并且向那可恶的丫头走过去。 柳家四个小子当然认识那走过去的男人,柳之东顿时双腿一软,心道:不好! 小子竟然真的是太子的人!难怪那么嚣张!柳之东腿一软就跪在了大堂的地上,连声大呼:“住手!住手!” 柳家恶奴已经冲到了二楼,突然听到自家大公子的惊呼声,硬生生的收住了自己的腿,全部站在原地,相互不知所措的看着…… 第二章 背了黑锅 张贝珮也看见了走过来的太子陈子彦,她与乔子松在一起的时候曾经见过太子殿下好几次,因此认得太子陈子彦。 这丫头还真是太子府的人! 不,她叫他大哥,她就应该是一个公主,不过她是哪一个公主?瞬间的愣神张贝珮就连忙半蹲下身子大呼了一声:“给太子殿下见礼!” 张贝珮这一声呼,太子殿下!花楼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太子殿下? 严玲婉可不会管别人怎么想,这会儿她只有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不放,否则她们几个人那里是那柳家恶奴们的对手! 她再次呼了一声:“大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人能听见,她低下头做认错状。 原来那细皮嫩肉,如花似玉的丫头是公主,花楼里的人自己脑补道:皇宫中的公主常年被关在皇宫中,也有偷偷跑出来玩的,他们也能理解,只不过看来今儿是这柳家的公子们运气不好得罪了公主,纷纷在心里咋舌! 花楼里的人各自脑补完后呼啦一下,纷纷跪下并高呼:“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公主殿下!” 躲在暗处的花楼老鸨也是吓软了身子,她拍着自己肥大的胸脯暗想幸好自己没有出面,没有得罪那丫头,原来还真的是个公主! 公主?太子陈子彦脚步微顿,眉头挑了挑,但还是向严玲婉走去。 陈子墨勾起唇角,这小东西故意叫的大哥吧! 几个隐卫心中得意,小王妃做了没有面子的事儿,有公主们帮她担着!有意思!当然,小王妃称呼太子殿下也没有错呀! 公主?严玲婉唇角狠狠地抽了抽,这一瞬间自己就被误会成了公主,因为她称呼太子大哥,又是女子,所以只能是公主啦,难道还有哪家的王妃出来这般胡闹的? 是呀,没有人会想到宁王府的王妃就要出来胡闹。 皇宫中的公主们真是躺着都能中枪,很不幸的帮严玲婉背了一次黑锅。 她冲陈子彦伸了伸舌头,那意思不是我说我是公主,是大家以为的与我无关啊。但是她绝不会站出来解释:对不起我不是公主,我是严家二小姐。 那不是自个儿犯二吗?误会就误会了呗,又不是自己让他们误会的,有人替自个儿担着多好! 她那样子落在某人的眼里看起来是极其的调皮。 春暖楼里,太子殿下挥手让众人都起了身,兵部尚书家的四个公子恶贯满盈,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也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再说这四个还是柳侧妃的哥哥。 于是陈子彦采取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措施,把一干人等都招到了二楼的大包间里,问明白所发生的事后,简单的教训了几句柳家的几个小子,然后就让柳家四个公子带着家丁离开了花楼。 张贝珮也赶紧的随后离开了花楼,要是被奶娘知道了可不得了! “太子哥哥,谢谢!”严玲婉也准备带着小东和丫头赶快闪人。 陈子彦知道老九已经回了京城,说不定现在正隐在哪一个暗处,还正就跟着这丫头呢,他想了想也不好多说她什么,见她一副急着想闪人的样子,温暖的笑容升上脸庞:“以后不要这样胡闹了,回去吧!” 事实证明太子陈子彦的想法完全正确!宁王爷还就正在他们的身后。 一听太子让她回去,“yes,sir。”严玲婉如获大赦一样举手在头上做了一个行礼的动作,赶紧带着人出了包间。 耶,色儿?陈子彦皱眉,这又是什么?弟妹的嘴里总是冒出一些从来没有听过的词儿! 等严玲婉离开了包间,呼啦一下,那几个跟着太子陈子彦的公子纷纷围了上来问道:“殿下,那是哪家的妹子?如此有趣。” “殿下,何时冒出来的妹妹,兄弟们都不知道呢?”这句话问得有些促狭了,刚刚那女扮男装的人自然不会是宫里的公主。 他们以为那是太子殿下在外的什么人,所以用那种口气问话。 不过,因为他们几个都是发小,太子陈子彦知道他们一定是误会了,听到朋友的口吻也没有生气。 九弟妹这般女扮男装的跑到外面来,如何解释?有些事儿,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还不如不解释。 就像刚刚被误会为公主时,九弟妹就没有解释,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而本宫也没有在第一时解释,如果此时本宫来解释,岂不是相当于打了九弟妹的脸,还打了本宫自己的脸? 于是,太子陈子彦在几个兄弟的促狭态度之下,只是微微一笑! “子彦兄,一定引见一下,那丫头太有趣了,哈哈。”见太子不解释,几个兄弟心中想的就更加的确定,那女人一定是太子殿下在外的相好! 陈子彦温润的笑着不说话,弟妹是他认识的人里最有趣,也是最有胆儿的一个:“不急,要不了多久,你们自然会认识。” 于是第二天京城里就传出来不知道是哪一个公主跑出了皇宫,收拾了兵部尚书柳家的四个公子,还逛了花楼! 春暖楼也因此名气再度飙升,太子殿下,公主殿下都去的花楼一定是最好的花楼! 因为春暖楼的名气飙升,引起了醉香楼等其他的几个青楼的艳羡,都变着法子的想让太子殿下也能在他们的楼里露露脸,这都是后话,后面再讲。 兵部尚书柳乘风第二日在朝堂上被言官上奏,气不打一处来,四个逆子!竟然被公主收拾不说,还有太子殿下!让他的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柳乘风回府冲着四个不争气的儿子就是一顿吼,吼过了再仔细的一问,才知道哪里是什么公主?引起事端的女人,很显然那是太子殿下的外面养的女人。 即便是太子在外养的女人也不是柳家能惹得起的。哪一日太子就把那女人给抬进府去,等太子上位,凭着殿下对她的宠爱,封个妃子什么的,那不是给女儿树敌吗? 那个女人惹不起,柳家岂能白白的吃亏?自然柳家记下了张家三丫头的仇,准备把气撒到张将军的女儿身上,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这人就是,明明知道是谁的错,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却喜欢迁怒于别人,这种人永远都没有错,错的永远都是别人。 而迁怒于人时厉害的又知道自己惹不起,自然就会把自个儿吃的亏往弱小的身上算。 严玲婉四个人从春暖楼里出来,即刻上了马车。马车里两个丫头就盯着自家小姐,岫烟捂着她的小胸脯道:“小姐,今后可不能再到花楼里去了,不能再这样胡闹了,今儿奴婢两都快要被小姐给吓死了!” 严玲婉盯着两丫头笑:“这那里是胡闹,那柳家四个臭小子就是欠收拾,小姐我还觉得没有收拾够呢!” 丫头们两眼珠子瞪的圆圆的,还没有收拾够? “不过花楼我们以后是不会再去了,那香气快把我给憋死了,今天鼻子受罪了,那老鸨说话的声音,嗯……” 严玲婉坐在马车里故意怪声怪气的,说到这里还浑身打了一个抖,动作十分的夸张,逗笑了两个丫头。“恶寒,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那老鸨脸上的粉刮下来都可以做一个大馒头了!” 鸡皮疙瘩! 哈哈……哈哈…… “小东,觉得王妃有趣了吗?”火和风在小东一左一右的坐着,马车外面的孟小东唇角上扬。 孟小东想起柳之东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就好想笑,咧嘴点头。结果火在激动之余就把中秋节那晚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给孟小东讲了一遍,一路上可是把孟小东笑惨了,原来王妃竟然如此有趣! 如果云的性格像火,那皇宫中他们王妃教训那些个女子的事会更让他们大开眼界,大笑不止! 见两个丫头开心大笑,严玲婉也放下心来,她拉开了马车边上的窗帘,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原来古人的夜生活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贫乏嘛,偶尔的这样打打架,闹腾闹腾,还是蛮有意思的!突然有种越活越年轻的感觉。 生活要像调味品,不要像白开水! 马车里,严玲婉忽然看见一家点心铺子,铺子门口还排着队,看样子这家点心铺子的糕点比较好吃。 这家点心铺子一下让她想起了宫廷桃酥的味道来,于是严玲婉要小东停下了马车,让岫烟下去排队也买一些点心。 大家在马车上等了会儿,很快岫烟就回来了:“小姐,点心买来了,您是饿了吧,赶紧吃点。” “不是,我不饿,是看见有人排队,感觉应该很好吃,是给宇儿那孩子买回去的。”严玲婉说着,“小孩子都比较喜欢吃零食的!” 给孩子买的!零食! 马车上大家逐渐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严玲婉还有些激动,甚至用有些亢奋来形容她也不为过,想一想两世为人的她今儿竟然去逛了青楼!太劲爆了! 她觉得今天这一天的经历还挺那个啥的,够刺激! 马车在路上慢慢地行进,一首许巍的《蓝莲花》飘出马车。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我的心了无牵挂……”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一首蓝莲花,一句自由的世界,让马车里的,马车外的都沉浸在她的歌声里。原来她向往的是自由的世界! 第三章 科学道理 小姐想离开王府,去过自由的生活?那小姐用什么来养活她呢?岫烟丫头知道小姐的心思,雨霏则是迷迷糊糊的,她不懂小姐为什么要想着离开王府? 王府里的人都很好相处呀,大管家对她们又和蔼,并没有因为她们两个是丫头就对她们指使来指使去的。雨霏年龄小,心思单纯,觉得只要对她们好就应该继续在王府里生活。 丫头,不用你们两个操心,小姐我今后要养活你们的方法多的是,还担忧我养不活你们? 小王妃的心了无牵挂?难道小王妃不牵挂王爷吗? 是的,不牵挂,他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牵挂他? 暗处的陈子墨和云也听到了这首歌,她不牵挂本王!是呀,本王那样待她,以她的脾性,是不可能牵挂本王的,可本王牵挂她了! 爷牵挂小王妃了吗? 王爷还没有见过王妃,仅仅听了秦玄回来说的情况,从那时开始,王爷常常独自坐在大帐里,轻敲手指,王爷就已经在想王妃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了。 从那时开始王爷的心里就有了牵挂,否则怎么会一听说王妃被招进宫,担心王妃吃亏,巴巴的从军营里赶回来? 回来见了一面后,虽然再次回军营,却不能好好控制王爷的脾气,王爷在无端端的烦躁,王爷在无端端的不安,这些云都看在眼里。 小少主生病了,王爷立刻带人回了王府。回了王府巴巴的跟在王妃身后,竟然能让他们几个跟了王爷十几年的隐卫第一次看见王爷的笑容! 没有牵挂,巴巴的跟着王妃做什么?牵挂了吧,云如此的想着。 店铺开张很顺利,今儿一日都是人来人往的,二管家明叔已经结好当天的帐,回了王府。明叔回了王府,他是生生的压住内心的激动,可是轻快的脚步却泄露出他的心情。 他冲着还在前厅等王妃回来的武伯说:“武伯,您猜猜,今天开张第一天店铺收入了多少?” 武伯瞟了他一眼,看他红光满面的:“看你那得瑟的样子,今天的收入应该不少,那我就猜猜……大约有两到三万两吧!” 明光熙瘪了瘪嘴,摇头:“少了!” 少了,两到三万两银子少了!武伯哑然的盯着明光熙,竟然少了! ‘金玉良缘’原来一直亏损,每年需要拿酒楼的微薄利润去贴补,钱掌柜每年在明光熙手里拿钱时的尴尬还在他眼前,更别说利润什么的,那是没有的,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现下有了王妃的设计与筹划,再加上昨天拍卖行的造势。今天的情行应该比较好。其实也没有指望能挣多少,能扭转亏损的局面就已经不错了。自己猜的两到三万两已经算是往上说了。还不止,那…… “五万两?” 明管家得意的再次摇头,开张之前他就睡不好,王妃给首饰下的定价很高,明光熙担心卖不出去,一直是忐忑不安的,但是事实证明王妃的定价很有科学道理,当然科学道理是王妃自己说的。 严玲婉说的科学道理是什么呢?那就是消费者的心态,推崇心理、面子心理、从众心理、炫耀心理、攀比心理等等。 很大一部分的人认为贵的东西就是好的东西。既然自己的东西是好的,那就没必要把价格定得很低,就要把价格定得较高,一方面是迎合了消费者的心态,满足了消费者的心理需求。另一方面利润空间增加,加大商家的利润。 王妃讲的科学道理,二管家当时听了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挡不住他自己心里没有底呀! 没有想到一天下来竟然能让他从担忧到安心,从安心再到惊喜,所以此刻的明光熙是得意的说:“再往上。” 什么,五万两都还不止? 那不就是说今儿得了一个大大的开门红? 是的,大大的开门红! 武伯惊愕过后就是高兴,有些兴奋的武伯开始在心里打算版。五万两的收入,纯利润也在三万两以上了,这还不止,今年王府上上下下都可以添置一件冬衣了。武伯越想越高兴:“到底是多少?快说一说。” 这时已有一些侍卫和下人听到两位管家的话,慢慢的聚拢来。 明光熙十分得意的头一抬,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人大声说:“各位,从今天开始,因为王妃,我们宁王府要改头换面啦!武伯,今天一天的收入一共是十一万六千五百四十两银子,我和钱掌柜反复核算后的利润是七万两千两百五十四两,今天一天的利润,可是咱们王府好几个店铺,加在一起一个季度的利润啊!” 一天的利润是好几个店铺一个季度的利润?包括武伯在内都是目瞪口呆的!用他们简单的大脑来想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因此,嘴巴越张越大! 明光熙越说越激动,看着周围的人张大嘴成o型,包括武伯。他继续着他眉飞色舞的豪情演讲:“怎么样?有了王妃,咱们王府是不是真的要改头换面了。王妃是我们王府的福星!是财神!” 这天大的好事,在王府里一传二,二传三。不一会,全府的人都听到了这个消息。有一部分人聚拢在前厅,七嘴八舌的说着,这日子要好起来了,欢庆的气氛在王府里蔓延。 等严玲婉他们一行人回到宁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严玲婉从外回来,她可不知道这些事情。 当她一踏进王府,就感觉怪怪的,前厅里怎么站了好多人?大家都看着她,好像要把她看穿! 严玲婉赶紧把自己小脸上兴奋的表情收起来,撑大了她的眼珠子左右转动,出事儿了? 严玲婉挑了挑眉头,赶快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就是一身男装,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又赶快转身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三人,也没有什么不妥啊! 她心里“嘎噔”一下,难道是她们去逛花楼的事他们都知道了? 不对,没那么快就知道了呀,这时代又没有手机通讯、电视新闻的,没那么快知道我去逛青楼去了呀!难道是那孩子…… “武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孩子有什么?大家这是做什么?”严玲婉左看看,右望望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没有注意武伯满含感激的眼神正看着她。 “王妃,小少主好多了,大家这是高兴。王妃,您设计的那些首饰今天都买的七七八八,快断货了。还得请王妃再多设计一些花样,工匠们好赶着制作出来。要不……明叔担心后天咱们店里就因为缺货而休息了。”二管家明光熙连忙上来插了一嘴。 哦!孩子没事就好,她呼出一口气。 “孩子没事就安了,这是给宇儿的点心。”她把点心递给了旁边的一个下人,“给孩子拿去。” 她的心情也从刚才的紧张变到放松,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哦,听明叔说要卖断货啦,这是好事情啊!没有想到这京城竟然有如此的购买能力,强!真强! “哦!如果没有货物可卖……也不能关门休息。我明天就赶制一批图样,画两份,一份拿去给工匠,另一份留在店里。客人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图样,让他们看图下订单,交付定金,货制作好后,再付余款。” 严玲婉脑袋一转说道:“明叔,这次我还要设计一些成套的首饰头面,但是每一样只能制作出一套,绝不能有第二套一模一样的首饰。我要它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这样我们整套首饰头面的价格,可以比别家高至少三倍、五倍,甚至会更高。” 王妃真是太让人佩服,看图下订单这样的主意都能想到,还要制作独一无二的首饰!明叔的眼里冒着贼亮的光芒。 一番话说得让王府里的人更加的振奋,说的武伯的双眼直接冒精光。 “明叔,我今天在木子琴行定了一把琴,没有付账。已经和老板谈妥,明天给他们,这明天我要设计图样,时间紧急,不能出去了……” “王妃,您放心,明天我一定把事情给办的妥妥帖帖的,您就安心的设计图样吧!”明光熙一脸的笑容:“王妃,银子是多……” “三千两!” 三千两? 这数字如果是放在以前,明光熙还要心疼一番,什么琴竟然要三千两? 可是今儿不同了,就今儿的收益区区三千两不算什么?何况还是王妃要的琴,值三千两! 回到烟霞阁的严玲婉可不知道明叔心里在想什么,今儿是早出晚归的,在外面晃荡了一天,也是累了一天,早早的沐浴后她就歇下了。 这边陈子墨带着人全部早早的就回了王府。 半夜时分 “轰隆隆、轰隆隆……” “轰隆隆”的惊雷把熟睡的严玲婉打醒,一阵阵闪电,照得屋里一阵阵的明亮,大雨哗哗的下了下来。 岫烟也被雷声惊醒,手脚麻利的披上一件外衣,跑上了二楼赶快把窗户关上。小姐最怕打雷,每次打雷下雨,她都会把屋里的火烛全部点亮,然后缩在被子里等到雷雨过后。 岫烟关好窗户,把抽屉里的火烛全部搬出来,准备点亮…… 第四章 异样安心(一) 突然一道闪电腾空而起,如一条白龙直冲云霄,要和黑暗进行大战似的。白龙瞬间被吞没,瞬间白龙又照亮整个大地,但很快又被黑暗吞没…… 吓得岫烟拿着火烛的手都在颤动。 闪电过后,雷声轰隆隆的来到,天崩地裂的声音在耳侧响起。雷声还没有过,又一道闪电放出耀眼的银光,照亮了大地。 瞬间电光消失,天地再一次连成一片,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没! 这么大的雷雨,儿子小的时候最害怕。每次一遇到雷雨天,都会惊恐的跑到他们夫妻两的大床上来。不知秦宇…… 严玲婉想到此处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下床顺手抓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就准备下楼往外跑…… “小姐,下那么大的雨,你这是要去哪儿?”岫烟急急地问道,两步跑上去抓住她。 “岫烟,把油布伞拿来。我去看看宇儿就回来,你别出来了听见没!我不会有危险的,在王府里不会有危险。丫头,你放心去睡吧!” 小姐要去看孩子? 岫烟原本想跟上,但她心思剔透,寻思了一下,觉得自个儿还是不要去了,等小姐自己去。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让小姐与孩子单独相处,以小姐的善良心性,能与那个孩子打成一片最好。 如果这样,那……王爷会不会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善待自家小姐?时日长久一点以后,王爷会不会与小姐在一起? 岫烟虽然认为宁王爷与自家小姐不是那么般配,可是根深蒂固的观念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岫烟觉得小姐既然住在宁王府,再加上宫里一次又一次送来的赏赐,都是赏赐的宁王妃,小姐最好能与王爷走在一起。 如果不能走在一起,小姐就算如愿的离开了王府,还能嫁给谁?谁敢娶小姐?不说休弃,就说合离过的女子那日子过得有多难,岫烟还是听说过的。 岫烟很希望王爷能看到自家小姐的好,虽然现在王爷并没有在王府里,但是她坚信小姐的消息总会有一天能传到王爷的耳朵里。 烟霞阁里的三个女子,都不知道其实王爷已经回王府了,她们三个以为王爷只是那一天回来后第二天又走了。 严玲婉如果知道岫烟的心思,一定会说你这丫头真是瞎操心,你家小姐需要那男人善待吗? 雨霏也披着衣服上了楼,见小姐要出去,她是满脸的着急:“小姐,外面雨太大了,您出去做什么?” 岫烟拉了雨霏一把,摇摇头:“没事儿,小姐出去有事儿!” 雨霏不解的看着岫烟姐姐,严玲婉没有再多做解释,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她解释,她想着岫烟会给霏儿丫头说的,再说人就在王府里能出什么事儿? 三人一起下了楼,岫烟快速的跑去偏屋拿来了一把油布伞。 严玲婉接过了油布伞就冲出了烟霞阁。 “小姐……”霏儿丫头迷惑得紧。 “雨霏,去睡吧!小姐难得与小少主呆在一块儿,就让他们相处一下不是很好吗?” 雨霏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明白过来岫烟姐姐的用意。雨霏只是年纪小,是有些事儿不懂,想得没有岫烟那么多,那么远,那么深,但是人也不笨。 她们三人在王府里生活了近一个月,王府里的人都是男人,对她们三个还是好的,所以雨霏也希望小姐能在王府站住脚,即便今后还有王爷侧妃,夫人等等的女子进府,不是也比不上自家小姐吗? 何况自家小姐现在是那般的独特,按照小姐目前的独特来说是不会被那些女子欺负了去的。 严玲婉撑着雨伞一路向陈秦宇住的地方跑去。雨很大,风把雨水刮起,即便严玲婉走的路线全部是回廊,可没一会儿她的裙子和鞋子还是被打湿了,打湿的衣裙贴在腿上,凉意通过皮肤直往骨头里钻! 好在这会儿没有听到很大的雷声了,但是闪电还时不时的在夜空中闪现。 秦宇阁里只有微弱的一点火烛,火烛罩在灯罩里,风不断从窗户缝隙里钻进去,那微弱的烛火也在灯罩里摇摆不定,显得是忽明忽暗的。 “宇儿,宇儿不怕,姐姐来陪你。”她一边快步走,一边念着宇儿不怕,担心她突然出现反而吓着孩子,尤其这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最容易让人想到鬼啦等等吓人的东西。 古人不是很迷信的吗?他们对鬼怪有一种执着,坚信世上有鬼怪,坚信有地狱。 严玲婉一进屋就见那孩子正裹着被子缩在床角落,挣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张着嘴巴,看着自己。 陈秦宇并不是第一次看见严玲婉,早之前他曾经偷偷的,远远地见过严玲婉好几次。只是这一次却是近距离的看她,这就是父王娶的女人?这就是前天晚上救了我的那个女人?还知道给我买点心回来的那个女人? 陈秦宇撑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手里拿着一把滴着雨的伞,发丝微乱,贴在脸上,打湿的衣裙贴在腿上的女人。 严玲婉一见床上的孩子就是一阵心疼,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府里都是男人,而且还是战场上下来的男人,哪里有那么细致?哪里能知道雷雨天大部分的孩子都会害怕? 她赶紧把手里的雨伞收起来靠在墙边,走到床前,伸出手臂把陈秦宇颤抖的身体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鼻子发酸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小宇儿,不害怕,姐姐来陪你。” 陈秦宇楞在了她的怀里,别看他才六岁,可是一个小人精! 好温暖! 娘亲的怀抱也是这么温暖吗?秦宇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发芽,而且快速的生长,蹭蹭蹭的直往上冒。 好像在娘亲的怀里! 这一刻,感觉大雨再大他也不怕了。陈秦宇有一瞬间希望这大雨不要停,雨就这么一直下,闪电就这么一直闪,就可以这么一直在娘亲的怀里。 不自觉间陈秦宇流下眼泪,他的眼泪打湿了严玲婉的肩头,湿润的衣料贴在严玲婉的肩头,知道孩子在无声的哭泣。六岁的孩子应该是天真烂漫、稚嫩的,她却感觉到了他不符合年龄的心理。 抱着孩子好一会儿,孩子才不再颤抖。 “我才不怕!段叔叔和周叔叔都夸我是天下最勇敢的孩子呢!”秦宇偷偷地摸了一把脸说道。 听到孩子稚嫩的声音响起,严玲婉的眼眶忍不住湿润了起来,悄悄地抬手用手背把自个儿的眼眶给揉了揉。 “是,姐姐也认为我们宇儿是这天下最勇敢的孩子呢!可是姐姐害怕啊!姐姐最害怕打雷,因此,姐姐需要全天下最最勇敢的宇儿来保护姐姐好吗?”严玲婉松开孩子的身子,和孩子面对面的说话,并做出一副自己很害怕的样子,轻柔的说。 “好!”她听到孩子这会儿豪迈的声音。 “那姐姐再去点两支蜡烛。”她抹掉眼泪,起身在桌子抽屉里找出几根火烛,一一点亮,屋里变的灯火通明。 窗户外的走廊里,站着一个身子僵硬的人。陈子墨站在屋外,直感觉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今晚是火值夜,突然打雷下雨却看见王妃打着雨伞,从屋里冲出来往秦宇阁去了,连忙汇报王爷。 陈子墨听到火的汇报,第一时间赶到秦宇阁。他们刚好看到她撑着雨伞跑进秦宇阁,王爷跟在她身后,她并不知道。 王爷闪身躲在窗户下,看她这大雨的天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跑出来做什么?原来…… 别说王爷现在不知什么滋味?就是他们几个贴身的隐卫,现在也是眼圈红红心里不是滋味! 屋里传出来的声音惊醒了站在外面的人。 “宇儿,困了吗?睡吧!宇儿,姐姐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严玲婉搂着躺着的秦宇,轻柔的给孩子抚摸,就像儿子小的时候一样,要她摸背或者轻轻地抓头才能睡得着,她也轻轻地给孩子摸背。 “姐姐给你唱歌,想听吗?” “想!” 她轻轻地哼起了一首老歌:“我张开一双翅膀,背驮着一个希望。飞过那陌生的城池,去到我向往的地方……” 邓丽君的歌轻轻柔柔,嗓音甜美,最是适合拿来当睡前的歌曲,不过这是她个人认为的。 “在旷野中,我嗅到芬芳,从泥土里我摄取营养。为了吐丝蚕儿要吃桑叶。为了播种花儿要开放。我走过丛林山岗,也走过白雪茫茫。看到了山川的风貌,也听到大地在成长……” 歌声轻轻柔柔,甜美宁静,一遍一遍的唱着。不一会秦宇在严玲婉的怀里安静地睡着了,还带着幸福的笑容,做个好梦吧,孩子! 歌声也唱入了那窗外人的心中,温暖、温柔、甜美!王爷的思绪已经飞的老远了,他还记得小的时候,曾经母妃也是这样柔声的唱歌给自己的听。 孩子很快睡熟了,严玲婉轻轻地给孩子盖好被子。她尝试着退出自己的手臂,但是她的手臂一动,睡着的孩子就会跟着动,孩子睡得不是那么安稳。 第五章 异样安心(二) 为了孩子能有安全感,所以她想了想只得趴在床前,长伸着自己的右手臂让它继续压在孩子的脖颈处。 屋子里安静下来困意也很快向她袭来,眼皮子开始打架,打了几个呵欠,没一会儿严玲婉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听见屋里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屋子外站着的某人才轻轻的推开门走进了屋,再关好门。见到的景象就是小东西趴在床边,手臂垫在宇儿的脖子下,宇儿在床上盖着被子,唇角上扬睡得很熟,看来在做好梦了。 陈子墨走过去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严玲婉的睡穴,在不移动她的手臂下巧妙的把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而他则坐在了严玲婉刚刚的位置上。 在火烛下,陈子墨慢慢的欣赏着小东西的睡颜,火烛的跳动引得睫毛下的影阴也随着跳动,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挺翘的鼻子小巧可爱。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的在她脸颊上摩挲,轻柔的在她鼻梁上移动,皮肤细嫩的触觉引得他内心一阵阵的荡漾! 握起严玲婉纤细柔软的一只小手,陈子墨不由得微扬唇角,她的小手只有自己手掌一半大,自己的大手衬托出她的小手更加的白皙,更加的小巧。 握住她的小手反复的摸,那柔软的触觉,细嫩犹如婴儿的皮肤,她的手指细细长长,指腹圆润,怎么看怎么可爱! “小东西!” 这一瞬之间融化掉了某个男人心里坚硬的一角,有种暖流在房间里流窜,也在他的心里流动,陈子墨微微的合了会儿眼,静心的感受! 这小女人能让他感觉到温暖,就算一句话不说,就算像这样睡着了也能让他感到安心,竟然有一种异样的踏实! 难怪武伯说有一种安心,踏实的感觉!因为,此时的王爷从没有过的平静,从没有过的安定! 这女子毫不扭捏,毫不做作,自然而清新,她是那般真实,生气了就生气了,发怒了就要吼出来,高兴了又唱又跳! 看着看着,不由得陈子墨看得有些痴了,一双深邃的眼直直的盯在了严玲婉的唇上,那唇不是很红润,粉粉的,却充满了诱惑! 不由得陈子墨的手指移动到唇上,慢慢地摩挲…… 一下,一下…… 陈子墨低垂着眼,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感觉。柔软,富有弹性,指尖一用力,就凹陷下去,指尖一移开又变得饱满起来。一下,又一下,他迷恋的不忍停下,就像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个可心的物件,一个可心的玩具般,不忍停手。 因为他的手指不停的动,严玲婉虽然被点了睡穴,似乎仍然能感觉到被打扰了,不舒服。又似完全无意识般的微微一动,小嘴微翘。 突然的微微一动,陈子墨瞬间睁开幽深的双眸,熟睡的小东西此时小嘴唇一弩,似乎对什么有些不满,又似乎像是在向他发出邀约,陈子墨一愣之下,欣然接受了这个邀约。 移开他的手指,一个俯身低头吻上了粉红的嘴唇,但他并没有去撬开那吸引人的粉唇,只是唇瓣轻轻地贴在一起。他再一次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这柔软的唇瓣。 这是第二次贴上她的唇瓣,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柔软,只觉得自己坚硬的心被这柔软的粉唇给变软了。 丝丝的甜蜜,慢慢地填满了胸腔,整个人都变得轻了,有一种想要飘起来的感觉。小东西,原来你竟是如此美好! 不管屋子外面再大的雨,屋子里都静静的,充满温情的。 王爷沉浸在美好中,却没有注意到屋外的几个隐卫,张着能塞进鸡蛋的大嘴,正从窗户缝往里偷看…… 王爷竟然能有如此温柔的眼神?爷竟然能有如此温柔的时候,抱着小王妃是如此的小心? 不能怪几个隐卫吃惊,这样的王爷,他们就没有见过,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怎么能不吃惊? 不过,下来几个隐卫细想一下就不奇怪了,面对这般独特的小王妃,王爷动心了难道不正常吗? 不怪几个隐卫们吃惊,就连后面王爷回到书房时自己独坐回想刚才的举动时都是吃惊的。 “本王是魔怔了吗?”陈子墨不是一个滥情的男人,相反他对女子是反感,不愿接触,更不喜女子近身。在面对被自己扔下的女子时却没有一丝的反感,不仅不反感。还想一直那么抱着她,想一直亲吻她! 王爷确定了他自己的心,确定了他的感情!确定了目标,就要去攻克,可是该怎么攻克呢? 陈子墨为难了,小东西的脾气大概就这样了吧,本王该如何做才能得到她的心? 就连大婚被本王给扔下,都没有听说她有过一丝一毫的难过,她对本王是毫无感觉,这一点王爷的心里十分明了。 她想要的一夫一妻,本王能做到吗?她的要求与一般女子都不同,本王应该能做到她的要求! 陈子墨把女人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给一大一小两人盖好被子出了宇儿的屋子,去了书房。 王爷独坐在书房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小东西与众不同,普通的手法对她是不会有作用,只有采取特殊手段,可是该用什么样的特殊手段? 王爷只觉得有些头痛,竟然比打一场仗还难? 直接要了她?王爷摇头,否决了。 多年后,王爷想起当时自己的决定,摇头否决是十分明智的决定,否则他将会永远失去她。 话说昆浩这边留下了两个人跟在小公子身后,打探情况。一直到天色黑沉,两个属下才回来,一听结果,倒把昆浩给惊了一把,在饭馆里冲自己叫好的那个小公子是宁王妃? 这么大的事儿昆浩不敢有所隐瞒,把今日进了京都城所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的说给了他的主子听。 让昆浩更加吃惊的是主子竟然听完后很平淡?是的,二王子栾提呼厨泉听完昆浩说的话后,只是勾唇一笑,什么都没有多说! 翌日,大雨停止,一地的水还没有散去,雨后清新的空气,透着凉意,空气里弥漫着竹子的清香与泥土的味道。 秋天的雨那是一场雨一场凉,岫烟担心了一个晚上,小姐一个晚上没有回来,虽然知道小姐可能一个晚上都陪着小少主,可是小姐穿的单薄,担忧小姐受寒。 于是,雨一停岫烟就立刻抱着一件外袍跑去秦宇阁。 严玲婉是闻着清新的竹香醒来的,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睡在宇儿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只是压在宇儿脖子下的手臂完全没有知觉,不能动。 咦,她什么时候上的床呢?记得自己是趴在床边的呀,难道自己夜游,有夜游症?不可能呀! 她使劲的回想,想不起来趴在床边上后的事情,大脑里是一片空白。她知道自己不常做梦,但是夜里睡觉还是比较警醒的。 儿子身体不好,晚间睡觉时只要儿子一动,她都能醒过来,现今竟然睡得那么沉? 她不解,想了一会儿也许是这具身子的原因,毕竟现在的她很年轻,想想自己十五岁的时候,也得睡不醒,天天盼着睡懒觉呢! 严玲婉倒没有多想,忍着无感的异样慢慢从孩子的脖颈下抽出手臂,自己摔动手臂,揉捏着手臂,想尽快疏通血脉恢复知觉。 很快手臂就从无感变得麻麻的,她用手使劲的捏,上上下下的捏着麻了的手臂,看见宇儿微笑的睡颜,再麻再痛也值了! 大约一刻钟后,手臂才恢复了知觉也不再麻了。她下床直起身活动活动身体的各个关节,推开窗户,一阵凉意袭来,一个深呼吸,雨停了可以晨练了。 早饭后先给宇儿做蛋糕吃吧!世上哪里有不爱吃零食的人,大人都爱吃零食,何况是孩子? 后世中她可是在儿子期待的眼神下学会了很多零食的做法。奶油蛋糕、饼干、面包、巧克力等等。 每一次做了零食,儿子都会带上一些到学校送给他玩得最好的同学。同学们眼里的羡慕,儿子满脸的骄傲,都是严玲婉幸福的回忆。 严玲婉想了想反正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不会耽误画设计图的。她如此想着,刚好岫烟跑进秦宇阁,“岫烟,我教你做奶油蛋糕吧!” 岫烟迷糊的看着小姐兴奋的模样,点点头:“是,小姐。可是,奶油蛋糕是什么?是用的还是吃的?” “当然是吃的。” “哦!” 吃的!岫烟是一个机灵勤快的丫头,虽然是严玲婉的大丫头,算是高门大户里的头等丫头,可也没有少进厨房。从来没有听说过奶油蛋糕,所以有些发懵。 严玲婉兴奋起来才不管发懵的丫头,拉起岫烟就走。管也没用呀,她说的东西她们都不懂,只有让她们亲眼所见,亲自品尝以后自然就会懂。 她们快速走回烟霞阁,雨霏早已准备好早膳,在烟霞阁屋门口等待了。远远看见小姐和岫烟姐姐回来。 “小姐,洗漱水准备好了!” 雨霏年龄小就是好,睡了一觉起来,就能变得开开心心的,严玲婉就喜欢这小丫头的单纯。 第六章 奶油蛋糕(一) “嗯!一会儿带你去做奶油蛋糕!” “好”雨霏顿时满脸的喜色十分的欢快。 严玲婉大步走进屋子,几下洗漱好,在丫头的帮忙下收拾好自己。坐在了餐桌边,快速扒拉着碗里的小米粥,嘴里一口就塞进了一个小笼包。 妈呀! 看她撑着眼珠子,岫烟丫头连忙放下手里的碗筷,站起身来帮她顺着后背。 吃的太快了,一个包子就给噎住了,岫烟帮着顺后背,自己拍打着前胸,好不容易把包子给顺了下去。 赶紧喝了一口小米粥,才呼出一口气,自己都笑了笑。真是的,有什么好急的,吃个包子还能被噎着。 严玲婉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她的心情是欢快的,当知道王府里有个孩子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了一个孩子,母性使然。当过妈妈的女人本能的心里就有了一个孩子,本能的就想为孩子做点什么?所以才会有些急。 “好了,岫烟快吃饭!”严玲婉挥挥手让丫头吃饭,自己没几下就喝完了碗里的粥。等着两个丫头把碗筷收拾好,就带着人往小厨房走去。 小姐何时下过厨房? 两个丫头相互看看,紧接着又一起摇摇头,不知道?虽然不解,但却很欢快,尤其是雨霏,欢快得想蹦起来。 严玲婉带着两个丫头走进小厨房,小厨房里的下人吃了一惊,不知道王妃到厨房来要做什么? 其中一个机灵点的下人跑去找大管家武伯,其他人都退到一边,静立着等待王妃发话。 严玲婉只是看了看他们,没有发话。她首先看了看灶台,心里想着幸好叫上了两个丫头,这么大的灶台,这么大的锅,自己不会用古代人的炉灶,还好有丫头可以帮忙。 她的视线在小厨房里扫视了一圈,下人们忐忑的站在一边,偷偷的对视,摇头。小厨房里的大厨叫韩奇,王府里主子的吃食都是他在负责,是今儿早膳有问题吗? 王妃突然的到来,韩奇也不明,独自想了想,很肯定今儿的早膳没有问题。古人的奴性很重,尤其是身份卑微的人,奴性更重。 严玲婉自是看出了他们的忐忑,但是她又不是什么精神领袖,这种根深蒂固的东西不是仅凭她一人之力能改变的。 她看见灶台边的墙上挂着几张围裙,走了过去取下一张围裙,围在自己的腰上,动作很是熟练。 看在韩奇的眼里,像是做了千遍万遍一般的熟练,站在一边的下人大吃一惊,王妃要下厨? 她在小厨房里转了转,寻找她需要的食材。 “王妃,您要找什么?”韩奇上前问。 “谢谢,我要几个鸡蛋、面粉、白糖……”严玲婉柔声的说。 韩奇立刻转身去取王妃需要的东西,原来王妃是想自个儿做点什么,不是咱们哪里没有做对,韩奇放心了,去一一找来王妃要的东西放到一边。 “还要一大一小两个碗!”严玲婉冲韩奇比划着碗的大小。 “是!”厨房里另一个下人又赶紧去取碗。 桌上很快就放好了严玲婉需要的东西,她检查了一遍,看看还缺什么不? “我们先做奶油,再做蛋糊……” 小厨房里有与岫烟相熟的下人偷偷地问:“岫烟,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给小少主做奶油蛋糕。”岫烟丫头一脸茫然的回答,她没有见过奶油蛋糕长得什么样?味道怎么样?自然也没有办法给他们形容。 奶油蛋糕!奶油蛋糕是什么?厨房里的下人脸上的表情与岫烟一般,大家都没有见过,没有吃过!韩奇倒是抬眼看着严玲婉,眼里闪着光亮。 严玲婉瞄了一眼身边的人解释着:“是一种吃的点心。” 哦,是一种吃的点心!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站在一边的下人和韩奇发现小王妃柔柔的,似乎比较好说话,才慢慢的放下忐忑不安的心围了上来,想看看奶油蛋糕怎么做? 严玲婉的视角扫到了他们的动作,唇角一勾,没有说什么。 严玲婉就是一个行动派的人,有些东西既然解释不了,就让他们去感受,去体会。亲自感受到的,亲自体会到的比她说一百遍都管用。 只见严玲婉拿起一个鸡蛋,在桌子边一敲,把蛋壳打开,然后两手左右一晃,鸡蛋黄和蛋清就分别打入两个碗里了,只是蛋清放入了一个大大的碗里,连续打了四个鸡蛋,又见她拿出面粉、油、糖、盐和小苏打粉放在一边。 只见她在鸡蛋清里放了一大勺的糖和少许的盐,一只手抱着大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在大碗里不停的搅动。 她一边说还一边做给雨霏看,岫烟在旁边跟着一起做。鸡蛋清在她的搅动下慢慢的发泡越变越大…… 用面粉做蛋糊时她已经没劲了,于是换成韩奇来搅拌。男人的力气就是大,没多久蛋糊被韩奇搅拌得很是均匀。 “霏儿把火升起来,在锅里摸上一层油……” 雨霏丫头赶紧照做去做,岫烟在一旁看的仔细。 “对,很好,就是这样。”严玲婉见霏儿操作完全正确,嘴里同时表扬着,把做好的蛋糊倒入锅里,盖上盖蒸。她一手把着自己的脉搏,一边嘴里开始数数1、2、3、4、5…… 没有手表真是不方便! 大约十七八分钟的时间,打开锅盖,一股香气飘了出来,小厨房里的下人瞪大眼睛看着,这做的是什么?好香!好甜的味道! 两个小丫头激动的看着锅里的所谓的蛋糕。严玲婉用筷子试了一试,很是可惜的说道:“要是有五颜六色的奶油就好了,会更漂亮!好了,岫烟把它装入盘子,冷后切成小块,啰!就切成这么大。切好以后把先做好的白色奶油堆一些在蛋糕上,”她边说边比划着需要切的大小。 “是,小姐。”岫烟高兴的说。 “当心!烫!别烫着手。”严玲婉又交代了一句。 因为蛋糕的香味,又吸引来了一些下人,这是什么味道? 好香,还有点甜,他们在王府里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好闻的味道!他们站在小厨房外面好奇的往里偷偷地瞧,还用鼻子使劲的吸。 他们也是好奇的打听:“王妃这是做什么?” “做奶油蛋糕给小少主的。” 严玲婉从小厨房里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她冲着他们笑了笑,可没有走几步又倒了回去。 “岫烟,白色的奶油还是我来做吧!你去找一张硬一点的白纸来。”她吩咐道。“还有再拿一把剪刀来。” 不一会,岫烟拿来了她要的东西。大家只见她把白纸卷成了一个圆筒,只是这个圆筒一头是尖的。 严玲婉拿起剪刀在尖头的那一边,斜斜地剪了一刀。然后把白色的奶油倒入圆筒的纸里,再用手从上往下挤压。 那白色的奶油从口子里面冒了出来,她弯下腰在切好的蛋糕上,先平平的挤上一层奶油,又来来回回的在上面一边挤压,一边画画。 “哇!小姐,太漂亮了!”两给小丫头是撑大了眼珠子一惊一乍的叫着,小姐太聪明了,这样都能画东西出来? 韩奇和小厨房里的男人们纷纷撑大了眼珠子,通过二管家的宣传,知道小王妃画画很能干,王爷名下的首饰店用的图样子就是小王妃画出来的。 不过,还第一次看见这图画也能用到吃食上的?一时之间纷纷倒吸凉气! 只见两朵白色的小花开在了蛋糕上。那白白的小花像玉,旁边的叶子一片高高的立起,一片却好像被小花压着,躺在蛋糕上。 武伯和明光熙听到小厨房里的下人来说王妃到厨房去了,不知道小厨房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周到惹王妃不高兴了? 现在的王妃已经像个财神一样在二管家明光熙的心里贡着呢。两人也急急忙忙的来了小厨房,远远就见一大群下人围在小厨房门口,还飘过来一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好香啊!这是什么东西的味道? 王妃正弯着腰在蛋糕上面画画,大家都安静地站在旁边一边享受着那香甜的味道,一边看王妃画蛋糕。 他们两人也挤不进去,只得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些下人的反应,应该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他们也稍稍安了点心,一句话也没有说。 严玲婉做好一个奶油蛋糕,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弯着腰,直到把所有的蛋糕都画上不同的画。 “岫烟,这边几块蛋糕,一块送到秦宇阁,小宇儿醒了就可以吃了。另外两块一块送到武伯那儿,一块送明叔那儿,一块送到小东那里。让他们都尝一尝,看好吃不?霏儿你拿一块你们两分着吃吧!今天做的不多,还有的……”她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下人说:“就让他们也尝一尝。” 她没有看到站在人群中的武伯和二管家,交代完就离开了小厨房,她可没有忘记答应明叔的首饰设计图。 岫烟见小姐离开了,周围又围满了眼馋的下人。 她在人堆中看到了武伯和明叔:“雨霏,小少主的那块奶油蛋糕你去送吧!我来给大家分这边的蛋糕。” “好呀!”雨霏欢快的答应了。 岫烟看着雨霏端起盘子,用一个大一点的托盘托着,挤出了人群,向秦宇阁走去。 第七章 奶油蛋糕(二) “大管家、二管家,快来尝一尝,这是小姐刚做出来的奶油蛋糕,还是香喷喷的呢!” 围在岫烟身边的下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武伯和明叔走过人群,看着盘子里精致的奶油蛋糕。 其实这奶油蛋糕也是一般般了,看起来都是粗制滥造的。再加上没有黄油的蛋糕,味道没有那么纯正,没有那么香。严玲婉想想这样的东西,对这些古人来说,也算是精致的了! 他们接过岫烟递过来的盘子和勺子,两位管家相互看看,王妃做的这奶油蛋糕,看起来小巧还非常漂亮,味道闻起来也是香喷喷的,让人都舍不得吃。 这么好的东西除了他们,连小东都有份,心里感激的同时,也隐有一些担心,王妃没有准备王爷的那一份。再怎么说,他们也不能主子都没有吃,他们就吃了,还是给王爷留下一块送过去吧! 严玲婉为什么没有给王爷留下一块奶油蛋糕?不奇怪,在她的心里,连想都没有想起过,她怎么可能会给他留蛋糕? “武伯,我这一块送去王爷那里……” “光熙,我这一块送去王爷那里……” 武伯和明叔同时说道,两个人都想到了一处,两人相视笑了一笑,自动的留下一块他们认为画的最好看的奶油蛋糕。 武伯把那块奶油蛋糕递给了旁边的一个下人,交代了一声,下人捧着盘子,小心翼翼的送去王爷的书房。 武伯和明叔两,一人拿了一个勺子,在蛋糕上舀了一勺,只觉得勺子舀下去时软软的,有弹性。 奶油蛋糕一入口,那香甜的味道钻的满嘴都是,还略有一点点甜腻甜腻的感觉,奶油很快就融化在嘴里,嗯……口感非常好! 武伯和明叔也没有贪嘴,一人一口尝了一下,转手就递给了旁边的人说:“来,大家都尝一尝,觉得好吃,以后就请王妃教教你们。” 二管家吃着这么美味的奶油蛋糕,眯着眼睛,又有了什么想法在心里滴溜溜的打转。这个东西甜甜的,让人学了用在酒楼里,女人与孩子肯定会喜欢! 岫烟看到武伯把蛋糕转给了旁边的人,回过身把厨房里还剩下的蛋糕全部端出来:“来,大家一起都来试一试。” 话说雨霏端着奶油蛋糕,从小厨房挤身出来,满脸的喜色一路往秦宇阁走去,路上碰到的人都在问她端的是什么? 她也一路的解释过去,这是小姐给小少主做的奶油蛋糕。 雨霏端着奶油蛋糕来到秦宇阁,见宁王爷也在,原本很是欢快的雨霏给吓了一跳。王爷不是压根就没有在府上吗?王爷第二天不是走了吗?这是什么时候折回来的? 雨霏在王爷浑身的大气压下顿时紧张了起来,偷偷的吞咽唾沫,手上不是还端着托盘的话,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放她的手脚? 王爷不在王府?谁说的?没有人说王爷不在府上呀! “奴婢给王爷请安。”雨霏低着头,赶紧福了福身子。 “你是……”这个丫头好像不是上次看到的那个丫头,那个丫头好像叫……岫烟,这个丫头又叫什么? “回……回王爷,奴婢叫……雨霏。”雨霏蹲着向的下身子,在王爷出声一问,紧张的双腿一个打颤,跪在了地上,手里端着的蛋糕差点掉在地上,她埋着头结结巴巴的回答了王爷的问题。 原来是小东西的另一个陪嫁丫头,这丫头比那一个丫头小很多。 “嗯!起来吧!” “……是!” “是什么?”陈子墨看见她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装着一块很好看的东西,味道很好闻,不知道是什么? “回王爷,这是小姐刚刚做出来的奶油蛋糕,让奴婢给小少主送来吃的。” “奶油蛋糕?”王爷微蹙眉头,没有听过。 陈秦宇刚起床,正在里间小解,听到外面的对话,心里高兴那姐姐好像是做了什么好吃的端来,他连忙提起裤子,从里间冲了出来。 “什么奶油蛋糕?快给我看看……”他几步就冲到了雨霏的面前,看见一个小姐姐手里端着一块漂亮的东西。他快速的伸出手接过了小姐姐手里的托盘,鼻子凑了过去,使劲的吸了吸,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这就是奶油蛋糕?真香!真漂亮!” 秦宇把托盘放到桌子上,围着这奶油蛋糕转了一圈又一圈,看来看去都舍不得吃,害怕吃了就没有了。 雨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少爷别担心,小姐说了,您只要觉着好吃,再给小少爷您做。” 秦宇听到说吃了还会有的,这下才拿起勺子,在蛋糕上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哇!美味!美味!”秦宇吃了一口,眉毛和眼睛都眯起来了,表情十分的夸张,大声地叫道。 “父王,快来!您也来尝一尝。”秦宇又舀了一勺,递到宁王的嘴边,陈子墨含笑的看着秦宇。 “来,父王张大嘴巴!”陈子墨配合的张大嘴,小秦宇把勺子送到父王的嘴边,喂了宁王爷一口。 软软的,又香又甜。真的非常好吃!皇宫里的御厨也做不出来这什么奶油蛋糕,小东西的花样不少呢! “父王,再来一口。”秦宇又舀了一勺,递到王爷嘴边。 “宇儿,你吃。好吃你就多吃点,父王不用了。”他宠溺的看着这孩子,想起他的亲生父亲临死前托付他的话。 “宇儿,父王还有事,你要乖乖的听话。”他起身走了。 陈子墨心里暗想,这么好吃的蛋糕,应该也有他的份吧!他心情大好的去了书房。 不是武伯留下一块,这奶油蛋糕哪有他的份?下人把奶油蛋糕端到书房,放在桌子上就赶紧跑回去尝蛋糕去了。 十皇子陈子华拉着太子陈子彦这时来到宁王府。 “咦!”十皇子奇怪的问太子:“太子哥哥,九哥这府里是怎么啦?都没见几个人,这人都跑哪里去了?” “本宫怎么知道?”太子陈子彦也是一脸的茫然。 当然见不到几个人啦,大多都跑到小厨房去了。 “我们到九哥的书房去吧,也许九哥在书房。”陈子华说完,也不管太子陈子彦同不同意,拉着太子到了书房。 书房也没看见一个人影,陈子华嘴里嘟嘟囔囔的:“这是怎么啦?九哥没在书房,九哥平常没事时不都在书房吗?” “太子哥哥,九哥是不是在小秦宇那里?我们到秦宇那里去。”陈子华拉着陈子彦又准备要去秦宇阁,他们都知道九哥可宝贝他那个义子。 “别去,就在书房等他吧!”还是太子要稳重的多。 太子陈子彦今天能与十弟来宁王府,其实他心里,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不是有一些期待,希望能看到那个一笑有两个酒窝的女人,希望能看到那个率真性格的女人。 想起昨儿晚在春暖楼的女子,他轻抿唇角,知道九弟才从军营回来三天,不知道那女人…… “咦!这是什么?看起来很漂亮,闻起来又香又甜。”陈子华发现了放在书桌上的奶油蛋糕,他细细的观察着这放在盘子里的东西。 一种莫名的念头冒了出来,这东西看起来应该可以吃,试一试? 他的心里如此想着,手上也如此的动起来,陈子华端起桌上的盘子,放在鼻子前使劲的闻了闻,好香啊! “太子哥哥,来咱们尝一尝这个什么东西,看起来应该很好吃。” 太子陈子彦也发现了桌上的东西,可他没有像十皇子那样……这十弟还是个小孩心性。 陈子华没等太子发话,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盘子边的勺子舀了一口,放入嘴里。 “嗯!”陈子华两眼放光,好吃!又舀了一口放入嘴里,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这东西叫什么?回去问问母妃,皇宫里的御厨会做吗? “太子哥哥,快来……尝尝,真好吃。回去让宫里的御厨……也做来尝尝。”陈子华满嘴包着蛋糕,急切的说着,手里的动作可没有停。 太子陈子彦看十弟吃的欢,真的好吃吗? 太子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只有一个勺子,他想吃都没有工具呀,难道让他用十弟用过的勺子! “本宫不吃!”太子一向儒雅,自然不会和十皇弟争吃东西。 陈子华一听太子哥哥不吃,他老实不客气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陈子墨一脚踏进书房,正看到十弟陈子华满嘴的蛋糕,嘴边还敷着白色的奶油在与太子陈子彦说着什么? 陈子华一看到陈子墨进来,急急忙忙的往下吞:“九哥,你府里还藏着这么好吃的东西,也不叫上我们,真小气!” 陈子墨见那盘子已经见底了,瞬间就不舒服了,当着太子的面就沉下了脸。 陈子墨幽深的眸子闪动了几下,太子的脸色有些不好,不用猜就知道今儿太子被弹劾了,王爷眸子一转,看在他帮了小丫头的份上就不发作了。 只是冷着一张脸,看着都怪吓人的! “九哥,这是什么?你府里的厨子做的吗?赶明儿到我府里来教教我府里的厨子,学会了也好给我做。这东西味道真好,软软的,入口又香又甜……” 陈子华只顾着自己说,也没有注意陈子墨的一副冷脸。 第八章 笼络不了 太子陈子彦见到九弟的冷脸,感受到九弟浑身的冷气。殿下连连给十弟使眼色,可是陈子华说的激动,并没有注意。 “那是奶油蛋糕,是王妃自己动手做的。”陈子墨没好气的说。 哦!这么好吃的东西叫奶油蛋糕! 陈子华了然的点点头,可是下一刻却呆了一下:“呃!王妃?”陈子华才反应过来,好像听到九哥说王妃? 太子陈子彦和十皇子陈子华都清清楚楚的听到陈子墨称那女人王妃,九弟(九哥)认了那个女人啦?这才三天,那女人就让九弟(九哥)认了她,她……好手段啊! 惊愕之下,陈子华这才注意到九哥的冷脸,他下意识的说着:“呵呵,九哥,还有十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赏菊会。我们是来提醒你别忘了,到时候和九皇嫂一起……” 他一边说一边赶快把盘子与勺子放回书桌上,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傻笑了一下。 见九哥的脸色冷得吓人,陈子华立刻拉着太子陈子彦闪身出了书房。 不过,他还没忘记补上一句:“是父皇的口谕。还有……还有就是,明日大早十弟就要出发了。” “呼……”离得远远的,陈子华才松了口气,九哥的黑脸好吓人啊! “太子哥哥,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九哥称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王妃?”陈子华转头问太子陈子彦。 太子陈子彦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他听到了。 陈子华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九哥才从军营回来三天,这女人就把九哥给俘虏了?真是,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啊?呃!太子哥哥,九哥也不是一个好色的人啊?再说那女人也不漂亮啊!还那般粗鲁……” 是啊!那女人也不漂亮,算不上美人,但却十分有趣,这些日子里自己偶尔的会想起她。可听到九弟称她王妃的时候,太子陈子彦也是闷闷的。 十皇子一想那女人好手段,心里就恶寒得紧,一把拉着太子殿下的衣袖,急急地逃出宁王府。 逃出宁王府的大门太子殿下和十皇子翻身上马,只是没有什么事儿,于是两人一人一骑慢悠悠的离开宁王府。 “大哥,昨儿怎么想起去花楼了?” 今儿的早朝,一批大臣弹劾太子殿下不顾忌自身的身份竟然去花楼,虽然被父皇给压下来,陈子华不明白,太子大哥和他的一帮朋友其实也常常去花楼,但都很是隐蔽,昨儿怎么就给暴露了? 花楼里的那个女扮男装的人是谁?陈子华当然知道那个女扮男装的人不是宫里的公主,皇宫里的公主哪里有那般容易出宫的? “没什么,只是与几个好友去喝酒,刚巧碰到友人才出面帮帮!”太子陈子彦不愿多说,十弟虽然没有那么多的心机,但德妃却不是。 “哈哈,哈哈,友人?是大哥养在外面的女子吗?”陈子华促狭的问,大家都是男人,懂的,看来彤儿姐姐也笼络不了太子大哥的心啦! 太子陈子彦瞪了十弟一眼,抿唇不语,养在外面的女子?那样的女子不是他养的起的! 陈子华见太子大哥不回答,心想可能大家的推测是真的,看来还真的是太子大哥养在外面的心头好! 只是大哥这心头好真的有点特别呀,竟然敢去花楼?也不怕太子大哥宰了她! 陈子华侧面快速的扫了一眼他的大哥,大哥今儿回去怎么与彤儿姐姐交代呀? 是呀,怎么回去与彤儿交代?太子的确心里有些闷。告诉彤儿那女子是宁王妃?不行呀,那样九弟的颜面不保。该怎么给彤儿说这事儿呢,脑袋疼! 严玲婉回到烟霞阁站在大书桌旁,拿出炭笔,用小刀把铅笔的一头削尖。拿出白纸,做好了准备,开工…… 她一直埋着头在书桌前画着,心情很好,自然就边画边唱,什么时候岫烟回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雨霏回来她也不知道。大半天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岫烟和雨霏办完小姐吩咐的差事回到烟霞阁,见小姐埋头作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画上。 她们知道自家小姐做事儿时不喜被人打扰,说要打断她的设计灵感。因此,两个小丫头自然是不敢打扰,各自安安静静地在外间做各自的事情。 “岫烟姐姐,刚刚我送蛋糕见着王爷了!”雨霏把自己见到王爷的事儿给岫烟说了。 王爷?王爷回来了? “王爷回来了?”岫烟有些茫然,王爷不是第二天就离开了吗? 王爷回来的那一晚上,王爷和小姐之间很不愉快,她们两个知道。第二天两个丫头又随着小姐在外面跑了一天,回想起来是没有见到王爷,所以两个丫头以为王爷走了。 可是并没有任何人告诉她们两个王爷离开了王府,这下岫烟明白过来,是自己误会了。以为没有看见人就走了,其实王爷并没有离开。 那昨儿晚上小姐去陪小少主的事儿,王爷应该知道了? 想到这里,岫烟丫头心里有些欢快!只要王爷能看见小姐的好,就一定能喜欢上自家小姐的。 “嗯!”雨霏连连点头:“岫烟姐姐,王爷好吓人呀!” 雨霏看见王爷的时候就莫名的害怕,虽然王爷坐在那里只是问了一下她的名字,可是雨霏还是怕得浑身哆嗦。 没有办法,有些人天生就注定了气势强大,一言一行,哪怕一个眼神都能让人倍感压力,他们是天生的王者,让人不敢小视。 而宁王陈子墨就是这样的人,军队里出来的男人刚毅、冷峻、霸气,还有杀气。何况雨霏见到的还是王爷,当然吓人啦! 岫烟这次没有啃声,想起她第一次见到王爷时的感觉,高大的身躯,浑身的气场是那般霸道,想一想王爷是很有点吓人!咱小姐会害怕吗? 哎呀,真是瞎操心,你家小姐是那会害怕的女人吗? 陈子墨看着被吃光的盘子,脑子里不自觉的就浮现出她的身影。脑子一动,她在做什么? 他在书房里迈出的长腿又收回来,下一刻收回来的长腿又迈出,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抬脚向烟霞阁走去。 陈子墨一走进烟霞阁,看见她的两个随嫁丫头在屋外打扫。 两个丫头正要上前行礼,陈子墨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该做什么做什么。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书桌上,照在严玲婉的身上,整个人都被金色包围着,像被镀了一层金光。 王爷还没有走进屋,就听见好听的歌曲,走进屋见到的就是被金色包围的女人。见坐在书桌旁的严玲婉,一只手拿着一块木板,另一只手拿着一支细细的笔,正在一丝不苟,专心致志的作画,嘴里还断断续续的哼着歌,曲调欢快,彰显出她此刻心情很好! 她一身淡粉色的衣裙,一根同色的丝带把黑发束在脑后,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的装饰,却生生给人一种清丽的感觉。 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好像会发光一样,圣洁而美丽。没来由的就吸引了陈子墨的注意力,让陈子墨呆呆的站在她的身后,看的痴了! 武伯和明叔走进来时,陈子墨竟然都没有发现,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严玲婉的身上,她埋头作画的专致将他带入了她的世界。他在她的身后站了多久,他已经不知道了。 武伯与明叔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是专心致志埋头作画,一个是痴痴地在身后观看。 武伯给明叔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悄悄地转身出了烟霞阁。 “武伯,你说哪天晚上王爷成功了吗?”离烟霞阁有一定距离的时候,明叔才坏坏的问出声。 “哪天晚上?”武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微动眉头,看来自个儿是真的老了,脑子转不过来了。 “就是拍卖哪天晚上,王爷在烟霞阁里闹了那么大的动静。”明光熙闪动着狡猾如狐狸的眼光。 “唉!”武伯唉呀了一声,是那一天呀,“那天晚上啊,我也希望王爷能得手。可是,第二天大早,我看王妃走路没什么变化。看来咱们王爷的路还长呢!”武伯又摇摇头。 “咱这王妃时不时的弄点新鲜的,没有见过的。你看那首饰设计的图样,还有今天的奶油蛋糕,这么聪明的人儿,咱王爷可要抓紧啊!”明光熙感叹着。 “谁说不是?可是咱王爷做的事,放在哪个姑娘身上,都是不小的伤害。”武伯语言里透着无奈。 “武伯,您是说大婚那天没有拜堂的事?” “是啊,对女人来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丈夫就是她们的天。一生就嫁那么一次,哪个女人不是盼着自己出嫁的当天能风风光光!可咱们王爷……”刚才看见王爷痴痴地站在王妃身后的样子,就知道王爷对人家是动心了。 可王爷给王妃的伤害,怎么弥补啊? 武伯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王爷当时能听进去他的劝就没有现在的事儿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身体的伤好医治,心里的伤可不好医治! 第九章 自动屏蔽 “是啊!”明叔眼里的亮光也暗沉了一些,他也同意武伯的看法,心里不禁想起王爷大婚当天的事,他和武伯在知道王爷跑了后是急的团团转。 “武伯,咱们找机会提一提,让王爷与小王妃补拜一次堂如何?”明光熙说。 补拜?能行吗? 这男人八卦起来也不得了! 暗处的隐卫听到武伯和明叔的话,也开始为自家爷担心起来。火是暗暗下定决心,如此有趣的人儿,一定会是他们的王妃,必须得是他们的王妃! 火已经彻底忘记了大婚当晚他让风捉来老鼠要吓王妃的事情了。 中午的时候,岫烟远远的看见孟小东端着午膳过来,她赶忙放下手里的绣活起身迎了上去。 “小姐还在画画,不能打扰,小东哥先端回小厨房吧!待会小姐画好了,我再到小厨房去端。” 岫烟因为几次和严玲婉一起出门和孟小东也算熟识了,自然说话也显得随意了一些。 孟小东一听,站在原地想了想说:“好,那我把饭菜热在锅里,你记得去端。” “好的,我知道了。”岫烟站在原地蠕动了一下嘴唇,腻了腻道:“那个,小东哥……” “什么?”孟小东原本就要转身走的身子停了下来。 “王爷……王爷也在里面!”丫头压低了嗓音。 王爷在? 孟小东怔了怔,爷是要在这边进膳吗?想着那是不是要多准备一些? “好,我知道了!”孟小东并没有多说,转身又把饭菜端出了烟霞阁。 “……” 这下岫烟为难了,这王爷进了屋子已经很久了。那这午膳,王爷是留在这里用还是不在这里用? 屋外的丫头正纠结着,屋里的女人才感觉到饿了,“咕,咕……”的声音响起。 “咦,什么声音?”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响起。 陈子墨站在她的身后,真是笨的可以! 咦!好像是从自己肚子里发出的声音。她放下手中的铅笔,站起身来,因为坐得久了,腰有些疼。 她扭了扭腰,抬了抬胳膊,站在座位上活动活动身体,严玲婉自言自语的说:“哎呦我的老腰!画的忘记了时间,好饿啊!岫……” 老腰?呵呵。 “来人,端午膳进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她的身后突然的响起。吓得她一个激灵,手不自觉的一抖,把放在旁边的铅笔给碰掉到了地上。 严玲婉迅速的转过身来,看见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身上没有任何的佩饰,站在她身后,高大英俊,优雅中带着尊贵和无尽的霸气,什么话都不说,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便给人卓尔不凡、高贵不可侵犯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眼睛,帅哥就是帅哥,视觉就是不同,严玲婉不得不承认美男看起来还真是养眼呢! 难怪年轻人喜欢看颜值高的电视剧,帅哥、美女养眼呀! 眼前的帅哥很有男人味,不是那种看起来白皙的,雌雄不辨的妖孽美,是非常健康,酷酷的,力量型的那种美男。 他与琴行里看见的李君明完全不是一类人,眼前的男人浑身是霸气,李君明则像个妖孽,皎洁如月,温润如玉。严玲婉只承认眼前的美男养眼,其余的都被她自动屏蔽。 好一会严玲婉才收回发愣的眼神,调整了自己的思绪,她淡然的说:“陈子墨,拜托你进来的时候发出点儿声音好吗?冷不丁儿的这么来一下,人是要被吓死的?” 严玲婉淡淡的瞪了一眼微微发愣的男人继续说:“你怎么在这儿?”严玲婉的意思是你怎么回王府了,不是去了军营吗? 这女人,记性真不好,又直呼本王的名讳? 看来得帮她长长记性,陈子墨收起了笑容迈动稳健有力的腿,缓步朝她走近,逼近的气息带着要被吞噬的危险,强大的气势随着他的缓缓逼近迎面而来,逼得严玲婉有那么一瞬间的喘不过气来。 但严玲婉是谁,还能害怕了你一个毛头小子?很快严玲婉调整好自己镇静下来。 嗯?陈子墨眉头挑动了一下,刚才故意释放自己的气压,她不怕?她居然不害怕? 王爷似乎不相信般的上前几步,把她挡在书桌与他之间。 严玲婉是不怕,虽然从小身体不是那么好,一到冬天容易翻哮喘,但严玲婉却是一个与男生打架打到大的人,还会害怕? 读大学时为了节约火车票与一帮男生爬火车逃票的人会害怕?不想付电影票钱与一帮男生自个儿画电影票的人会害怕?工作后带着游客去尼泊尔与游客一起去玩降落伞,在空中玩滑翔的人会害怕? 再说,严玲婉还是一个极其自我的人,会害怕那不成笑话了! 陈子墨伸出手,捏住她的小下巴:“你严家的礼仪,就是这样教的?” 嘿? 下巴传来的痛感让严玲婉惊异的撑大了眼珠子,眼珠子一个转动向下看了看正捏着自己下巴的大手,又抬眼看着男人。有点不相信这男人竟然捏自己的下巴?他凭什么捏自己的下巴? 她心中的怒意蹭蹭蹭的窜了起来,怒意使得小脸发红,原本就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更大,眉毛也纠结在一块儿。 只见她伸出手“啪”的一下,使劲把陈子墨的手打开,皱着眉头,怒目圆睁:“我严家的礼仪如何,不需你来说道,比你强就行。” 严玲婉不羁的昂着头,不服气的挑着眉头,忍着痛想揉揉下巴向男人挑了挑眉,你算个什么东西?动手动脚的,你就有礼仪啦?还来说道我严家的礼仪,比你强就好! 这小丫头居然敢打他的手? 王爷的眸子瞬间睁大,他有些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幕,心里也升起了一丝怒意,放肆! “本王……” 不屑!鄙视!嫌弃!在她的眼里竟然是不屑、鄙视、嫌弃! 一股怒气在他的心里升起,他堂堂的宁王爷,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如此对他? 目前也只有她严玲婉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不仅不把他当回事,还敢直视他的眼睛,脸上竟然还是一副不屑、鄙视、嫌弃他的表情,丝毫不加以掩饰! 一时之间,屋里安静异常,两人都怒气的相互瞪着对方,不说一句话。 陈子墨的眸子瞬间暗沉下来,眼捷一眨不眨的,冷着脸盯着她,她到低是个什么样的人? 见过她纯真甜美的睡颜,迷糊可爱的样子,让他心动。 见过她温柔宁静的一面,陪宇儿睡觉的样子,让他感动。 见到过她狡猾狠辣的一面,敢与宓妃等人对立的样子,让他觉得有趣。 见到过她忽悠别人疯癫的一面,让他跟着开心。 刚刚又看到她专心致志,认真做事的样子,现在又是一副不羁与不屑的样子。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陈子墨盯着她,一副想要把她看穿的模样。 老天,我严玲婉有那么多面吗?那我不成了多面人了? 现在的她浑身都是刺与昨儿晚上的她太不同。自然不同,昨儿晚上的严玲婉不是被你点了睡穴了吗?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当然是温顺的了。 比眼力!好呀!严玲婉也一动不动的瞪着他。 长得帅又怎样?身份尊贵又怎样?姐才不稀罕,反正姐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要不了多久就离开了,怕神马? 两个人是电光火石的打着,瞪着,可苦了岫烟这丫头! 在屋子外就听到喊端午膳,她跑去小厨房端来了饭菜。可一进去就看见小姐与王爷剑拔弩张的相互瞪着,也不知道该不该端进去? 好难啊!小姐,你谁都能相处的很好,就不能和王爷好好相处吗?夫人要知道又该着急了。 岫烟丫头顿住了脚步,想了想,算了,两位大神打架,哪一位都不是她们丫头能管的,等会儿吧,岫烟端着饭菜折身又退出了屋子。 “岫烟姐姐……” 雨霏丫头奇怪了,岫烟姐姐怎么又端出来了?刚问出声,见岫烟姐姐连忙给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小丫头撑着眼珠子立刻闭了嘴。 岫烟努努嘴冲着屋子里面,赶紧的摇头,霏儿丫头连连点头,看样子王爷进去与小姐不愉快了! 雨霏乖巧的缩了缩头,在外廊上坐下,岫烟则端着饭菜去了小厨房,等着小姐叫了再去端吧! 屋里,严玲婉的心里在想,看谁能坚持到最后,所谓的剩者为王,就是现在了。你一个大男人还盯着我看,不行了……姐的眼睛好痛,坚持到底,坚持就是胜利。 陈子墨看她倔强的样子,还是忍住了怒气,先收起了自己的眼神和浑身的气压,这个倔犟的女人居然不怕他? 陈子墨有点懊恼的想,本来是来看看她,却没想到把气氛弄得那么紧张,接下来该怎么办? 竟然有些无力,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可是宁王爷从来都没有过的感受! 陈子墨收回自己的目光,向下转动了一圈眸子又抬了起来,极快的速度恢复到他一贯的样子,冷! 幽深的眸子闪动了几下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刚转身的王爷就听见身后一声“切!” 王爷怔了怔,最后某王爷是拽着拳头暗自磨着牙出去的。 第十章 属螃蟹吗? 严玲婉蹲下身子捡起炭笔,再次发出一声:“切!跑这里来耍横,你以为你是属螃蟹的,横着走!真是神经病!” 属螃蟹吗?神经病? 暗处的火与风差点儿掉出来,两人在心里暗暗着急,爷在王妃的心里压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位置,怎么办好呢? “岫烟!”严玲婉一声大呼,屋子外面的丫头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小姐?” “去买一只狗回来!” “狗?”丫头不解,小姐要狗做什么?养来玩?不会吧,小姐小时候被狗咬过,一直就不喜欢狗的呀! “小姐,是要哪一种狗?是养来玩的小狗吗?”丫头想了半天问出声。 养来玩? “要狼狗,以后那个什么王爷再进来,就放狗!”严玲婉咬牙说,哼,看不咬死你! 啊!火与风对视了一眼,王妃要买狼狗回来是防范王爷的? “小姐?这是宁王府,您要……”丫头大吃一惊,小姐竟然是买狼狗回来防范王爷的? 小姐,这是宁王府好不好,王爷可是正儿八经的主子,买狗回来防范别人家正经的主子,有这种事儿吗? “哼,我的地盘我做主!”严玲婉哼哼着直接的打断了丫头的话。 我的地盘我做主?这是什么道理? 丫头撑着眼珠子盯着自家小姐,小姐是被王爷给气糊涂了吧?这里明明是王爷的王府呀!王爷的王府什么时候变成小姐的地盘了? 我的地盘我做主?我的个祖宗!火只有瞪着眼珠子望天,小王妃这话他们两可不敢汇报上去。 “他的王府又怎地!这烟霞阁现在是我在住好不好,既然是我住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私人空间,我的私人空间就是我的地盘!” 严玲婉看出丫头的疑惑,继续愤愤不平唠叨着:“他以为他属螃蟹的,到哪儿都是横着走?是个王爷就了不起啦!” 螃蟹? 岫烟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不停的跳动,小姐这是什么理论? 王妃就是嚣张,就是霸气,就是牛!火心中暗想,同时有些感触:爷的路好长呀! “小姐!” “好了,丫头,快去端吃的来。”严玲婉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 “是!”岫烟既是不解,又是无奈的去端饭菜去了,走到门边看了一眼伏在门框上的雨霏,摇了摇头,越来越看不懂小姐了。小姐的那些个歪歪理是从哪里学来的呀? 雨霏就更加不懂了,岫烟姐姐都不解,她就更别说了! 岫烟很快端来了午膳,严玲婉也许是心里有气,也许是饿了,进食特快不说,那菜还被她的筷子剁来剁去,完全把盘子里的菜当成那该死的王爷了。 “王妃,大管家请您快去接旨!”一个侍卫在屋外大声的通禀。 “小姐,接旨!”岫烟紧接着冲进来重复着侍卫的话。 岫烟很是紧张,前一回小姐进宫,她就紧张的很,这一次皇上下旨又会是什么事儿? 接旨?好吧!严玲婉起身整理了一下发丝和裙摆与丫头一起出去了。 王府大厅,德总管拿着一个拂尘站在中间正和宁王陈子墨正说话,大厅边上还站着两个太监,各自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的东西都被藏青色的布盖着,看不清楚是什么? 大厅边上围着一群人,正悄悄的,小声的议论着,究竟是什么能让德总管亲自来下旨? 德总管眼尖的看见了过来的严玲婉,只见她不紧不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朝服一做好皇上就命他亲自来传皇上的口谕,一路上德总管都晕乎乎的,当然皇上的意图原本就不是他们可以猜测的! “王爷,请屏退所有闲杂人等,皇上的口谕对宁王妃!”德总管一说出口中的话,就见宁王疑惑的神色在眼眸中一闪而逝。这女人与父皇之间的约定,他知道,很是好奇父皇会给出什么条件? 严玲婉一愣,我一人听吗?看来是皇上的条件来了! 陈子墨一个挥手,左右依次退下。 “王爷,皇上说王爷如果有兴趣也可以留下来。”德总管看着不愿意退下的宁王,抿了一下自个儿的唇,再次说道。 陈子墨沉默的点头留了下来,他自然也想知道父皇的第一个条件会是什么?这女人能担得起父皇的什么期待?何况巨子令还在这女人手里。 德总管手一挥,两小太监把托盘端过来,放在大厅中的桌子上后也立刻退的远远的。 此时整个王府大厅只剩下三人:德总管、宁王陈子墨和严玲婉。 王府中被屏退的人纷纷站在远处,大管家武伯和二管家明光熙两人在远处来回度步,心里猜测着究竟是什么口谕还要屏退左右? 一盏茶的功夫,德总管带着小太监离开了王府,大厅中剩下端着托盘的王妃和微微皱眉的王爷。 陈子墨看了一眼正处在神游状还端着一个托盘的小东西,原来早之前德总管给他的那一本有标点符号的书还真是这小东西弄出来的。 陈子墨在知道小东西和父皇之间的约定时,他就在想父皇会有什么条件?想过多种的可能,却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的条件! 父皇的口谕竟然会是让小东西女扮男装,用别人的身份到国子监去任教半年! 小东西是有些聪明,但是国子监那都是大楚的文人、才子最集中的地方,让这小东西去给那些眼睛长到头顶上的才子们当夫子? 国子监里的夫子都是有官职的,从古至今就没有女子入国子监任教,看来她手里端的托盘放的应该是官服了。 父皇的口谕已经让他大吃一惊了,可让他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小东西居然就这么淡然的答应了?难道她不怕吗?难道她不担心吗? 陈子墨的心里升起很是不安的情绪,有些许的烦躁,因为竟然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 严玲婉的确不怕,也不担心。她有什么好怕的?她原本就是教师出身,莫名来到这个时空的,她原本生活在一个拥有五千年文化历史的时代,有较强的文化底蕴。 她原本就是一个从事教育十年的老师,有比较丰富的教书经验。她原本是生活在一个拥有高科技的时代,电子网络信息的时代,知道比这个时空多无数倍的知识与他们之间有着不同的理念。 她的社会阅历比起你宁王都来得丰富,有什么好怕的? 严玲婉并不知道宁王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她知道陈子墨正在奇怪,这个时空并没有女子抛头露面的,更加没有女子从事社会事务的。 不过此时的她顾不上陈子墨的奇怪,因为这个男人的好奇心和她无关。因此,她正在大脑中百度着她所知道的历史知识——国子监。 历史上在西周时期出现太学,一直到汉武帝采纳了董仲舒的建议在长安正式建立太学,从此后太学成为历史中的最高学府,太学后来逐渐发展变化,到了隋朝出现国子学,唐朝出现国子监。 国子监在历史上是隋朝以后的中央官学,是古代教育体系中的最高学府,除了是国家传授经义的最高学府外,更多的是承担了国家教育管理的职能。 而这个时空没有经历汉朝,难道太学被直接迈过了吗?也许是张无忌那个穿越者的建议,这个异时空才出现了国子监,才出现了科举制? 想了想,自个儿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的,否则说不通。 端着一个托盘的严玲婉只能独自猜测,心中暗自叹气,老皇上的这第一个条件还算没有违背自己的道德标准。 只是她没有想到,从现代混到古代,从一个时空混到另一个时空,混来混去自己还是要当老师? 只是似乎自己从一个小学老师混到了大学老师的级别,猛的一看还升了几级呢,看来自己还真是一个当老师的命! 只不过换个角度来看,老皇上也不是一个拘于俗套的掌权者,敢让一个女子担任夫子的角色,在这异时空的古代似乎是没有先例的。 当然历史上的武则天、上官婉儿等等优秀的女性代表也有,但是在历史的长河中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屈指可数。 这个异时空在秦朝末年就转弯了,老皇上能有如此大胆的想法并付诸行动,是他勇气可嘉呢?还是他对自己的信任太过?期待太大? 皇上的确是期待太大!大楚朝的皇室在知道有异时空人的存在时,一代一代的皇上都在心里期许着能让自己这一代遇上。可是他们等了一代又一代,好不容易这一代等来一个天星,怎么能不期待? 皇上陈贺自然是十分期待的,也是十分小心的,因为这一代的天星是女子,身为女子比起男子来,要想做事的难处那是多得多,皇上自然心里明白,因此给她找了一个男子的身份在外行走。 可是为什么老皇上对我严玲婉有些不一样呢? 是因为爹爹的原因吗?是因为宁王的原因吗? 很快两种原因都被推翻,道真大师的话就说明了皇上的行为与爹爹和那个男人无关,那便是与自己有关,这真是我的命数吗? 第十一章 纨绔子弟 严玲婉又不知道什么皇室秘辛?又不知道什么天星?自然想不通,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命数? 所幸这女人不是一个纠结的人,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算了算了,想不明白的事多想也是浪费脑细胞。 她掀开手中托盘上盖着的布,一看原来竟然是两套青色的衣服和一顶帽子,这是国子监的工作服吗? 后世里各个单位讲究企业文化,都有自己企业统一的工作服,就像她们学校也有统一的工作服一样。 严玲婉放下托盘打开了其中的一件衣服一看,咦,衣服的前面后面都有一个补子,上面绣着图案,一只鸟朝着太阳,不过是什么鸟?一时之间严玲婉也想不出来。 这似乎不是简单的工作服,好像是记忆中的官服?看不出来是多少品级的官服,又打开另一个一看居然是一双靴子,原来一身的行头老皇上给都准备好了。 官服?严玲婉知道自己一旦穿上这身官服就意味着自己要踏入朝堂,心中装的不仅仅是家人、亲人,还有老百姓了。 那……会不仅仅是教书吗?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的肩头上有了一些重量。 自己去国子监具体做什么?好像德总管说要等太师李大人安排,至于品级等等还是等到国子监报到以后可能才知道。 想了一想,严玲婉又把官服和官帽给盖好,因为下面需要解决的事情还有些多,例如去国子监上班的交通工具,总不能打火腿走去吧。再例如要女扮男装,这长长的黑发也得剪掉一截吧。 当她打开布看的时候,陈子墨就瞄到了那盘子里的东西。 “陈子墨,一般人去国子监是坐轿子还是坐马车?王府里有马车,有轿子吗?”严玲婉转头问向盯着她看的男人。 严玲婉不喜坐马车,主要是被颠得痛,只要有机会宁愿坐轿子! 陈子墨? 这小东西直呼本王的名讳看来是上瘾啦! 于是某王爷心里不舒服,脸色一沉:“叫本王什么?” 严玲婉一呆,哦,忘记了应该叫王爷。 于是她重新拖声拖气的问道:“请——问,王——爷,是坐马车去还是坐轿子去?”说完这话暗自嘀咕:这些古人真心不能理解,名字取来不就是给人叫的吗?还名讳,名讳个鬼。名字里有父母、师长对这个人的期许,为什么不能叫? 听见她的暗自嘀咕,王爷眉头微动,古人? 这声气!得,让某王爷的脸色更加黑沉,那眉头不自觉的就拧到一起去了,恨不得走过去在她屁股上拍上一巴掌! 她不说先担心自己能不能在国子监胜任,不说先担心自己一个女子去国子监任教,竟然先担心的是轿子? “哼!”王爷哼了一声,很是无语。 哼? 啧啧啧,看看这些古代倨傲的主,不说算了,哼什么哼? 严玲婉丝毫没有一点认识自己无礼了。得,不说就不说自己去问别人,她把两个托盘一上一下的一重,端着两个并不重的托盘转身就走。 什么在王爷跟前还要告退才能离开的礼仪也不顾,转身就走,气得某王爷一把拉住要走的女人。 “咦!”严玲婉刚刚迈出的脚只得收回来,托盘里的东西差点掉下来,她回头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煽忽煽的对某王爷:“你做什么?你不愿意说,我自己去问武伯。” 某王爷一手拉着她,一手扶额,磨着牙道:“谁说本王不说?” “你不是哼哼吗?”严玲婉嘴角一瘪再次端稳托盘翻了一个白眼,那难道不是表示不愿意说的意思吗? 天,这小东西就是有气人的本事! 陈子墨拉着她的衣袖心里独自叹口气,担心的说:“大家都多是坐轿子去,王府里的人都是习惯骑马,府里没有轿子,本王让武伯安排人去给你买一顶轿子。” 坐轿子!太好了,不用坐马车了,耶! 咦,坐轿子去会迟到吗?自然轿子比马车慢得多了,严玲婉想了想,还是不愿坐马车,大不了早点起床,早点出门啦! “早说不就结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咦,他的眼里怎么会看到了担心的情绪?他在担心什么?担心我用了他的银子吗?严玲婉暗自摇头,如果是,那这男人是个小抠! 某王爷握紧了拳头真想教训教训这个小东西!如果知道此时她竟然以为他堂堂大楚王爷是一个小抠,会气得闭过气去! 只是严玲婉的这想法很快被自己推翻,客观的评价了一下,一个账都不管的人不会是小抠的! 这边陈子墨立刻安排武伯派人去买一顶轿子,还给安排好了两个抬轿子的人,让云传了消息过去,让北郊大营的人接到消息立即出发,连更连夜的都要赶来! 王爷又担心她的安全,让孟小东给她做长随,让孟小东以后就跟着她并且保护她的安全。又让云送信去铁血一脉,立刻再调几个武功好的女子来。 她那两个丫头只能在府里做些日常的事,如果遇到危险,什么都帮不上不说还会添倒忙。 她身边又不能没有人侍候,全是男人也不行,调几个武功好的女子来最好不过。 书房里 “云,放消息出去,宁王妃身子骨不好,需要去别庄修养!” “是!” 看来王爷要为小王妃清扫了,鬼影堂也该收拾了,竟然敢收赵家的银子暗杀小王妃,也不掂量掂量,宁王妃都是他鬼影堂敢杀的? “赵家那个不安分的,如果再敢做下作的事儿,直接处理了!还有查一查中行家在朝为官的人,身家清白吗?” “是!” 云是极其的痛快,一个愚蠢的女人,竟然敢肖想咱家王爷?一个愚蠢的女人竟然敢跑王府来闹事? 衣服鞋帽不重,严玲婉端着两个托盘相互一重就踢踢踏踏的走回了烟霞阁,一路上收获了无数个疑问的眼神。 她一回屋子放下官服和靴子,她就忙开了。首先取下了耳环,让雨霏取了一点面粉过来,自己又调了一些肉色和着面粉做了一点糊把耳洞给密封了。 岫烟和雨霏一直在边上看着,小姐把耳洞给糊住做什么呢?两个丫头挑着眉毛,撑着眼珠子,相互看看,不由得冒出丝丝凉意。 想起那一次小姐去花楼的情景,心里不自觉的就开始紧张起来,难道小姐又想女扮男装出去胡闹! “小姐!您……”两个丫头都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急切的问出声。 严玲婉一摆手阻止了岫烟下面的话,见丫头惊异的目光就知道她们在担心什么,她悄悄的告诉了两个丫头皇上要她做的事。 这事儿两个丫头特定得知道,否则就每一日大早穿那衣袍都成问题,只要两个丫头知道保密就好。 岫烟和雨霏听完,都是两眼瞪得大大的,这…… “你们两要注意保密!”严玲婉故意做出很紧张的样子,逗着两个小丫头玩:“否则,你家小姐的脑袋搬家了,你两的脑袋也保不住!” 脑袋搬家!保密! 嗯,知道了。 两丫头吓得不住的点头,心里不停的打鼓。岫烟原本就紧张皇上的圣旨,这下知道原因了,更加紧张。 岫烟丫头虽然没有学过什么,但是也听说过国子监是男人们读书的地方,小姐要去国子监当老师? 她真心的很是惊讶,小姐至从大婚前醒过来,是有了很大的变化,是越来越聪慧,也是越来越大胆,可是一个女子能去国子监吗? 严玲婉继续着她的动作,没有管两个吃惊不已的丫头,总得给两个丫头吃惊和消化的时间呀。 封住了耳洞,紧接着严玲婉又放下乌黑的发丝,让岫烟给她剪短一些。 好在岫烟丫头回神快,岫烟丫头拿着剪刀是不忍下手,最后在严玲婉的不断催促下才一个狠心,把小姐的发丝剪短了一些。岫烟丫头把发丝像男子一样的盘在小姐的头上。 雨霏按照吩咐找来长长的布,两个丫头帮着在严玲婉的腰间一圈一圈的缠,一直缠到和胸差不多宽厚为止。 她摸着如此粗的腰十分庆幸现在是秋季,正好天气凉爽,缠这么厚还能忍受,如果是夏季像这么缠布条还不得热死人啊! 再拿来青色的衣服穿在身上,第一次穿古代男人的衣服,原来以为应该比女人的衣裙简单吧,结果还是大出所料,只好让岫烟帮忙。 好不容易穿好,一看,一个活脱脱的十四五的小公子就出现在了两个丫头面前。白白嫩嫩,长长的睫毛忽煽忽煽的,更加衬托出充满灵气的眸子。 戴上官帽,穿上官靴,抬着头大步的走几步路,看了看,又换成踢踢踏踏的走几步路。得,一个小号小白脸。一个纨绔子弟就此诞生了! 走着,走着,她就抬起胳臂来看,为什么古人要做这般宽大的衣袖?还俗称广袖,实在是浪费衣料。 女子的衣裙衣袖宽大嘛,那是不做事的人呀,一个男人的衣袖也搞得这般宽大,太碍事了! 第十二章 吊儿郎当 走着,走着,手里似乎少了点什么?严玲婉回忆着在大街上看见过的那些年轻公子手里拿着什么?她一拍脑门,少了一把扇子!少了就少了呗,拿在手里其实应该怪碍事儿的! 得,扇子就过了,严玲婉对着铜镜左看看右看看,还有什么地方不对?看了半天,突然发现了问题所在,眉毛! 严玲婉抬手就“啪!”的一下,打在她的脑门上。 “小姐!”总打自己的额头做什么? 男子的眉毛一般粗壮,比较浓黑,而女子的眉毛一般是细长、秀气的。严玲婉的眉毛细长,就这眉毛都会泄露她真正的身份。她拿起眉笔把细细的弯眉描粗,再仔细的看看,似乎就这样了。 “风,王妃这般打扮,我怎么这般的不安呢?”不安的情绪在心里腾腾的爬,就像被猫抓一般,但又说不清具体在哪个方面不安,火困惑的问风。 不安?火也有?似乎自己也有一点,风淡然的答:“嗯!” “你说,皇上打的什么主意,让王妃到国子监做什么呢?” 风摇头,没有回答。爷都猜不透的事情,他们更猜不透,还是照爷的吩咐在暗中保护好王妃的安全就行。 只是火的担心里似乎比风的担忧还要多一层,王爷已经让云发出信息,族里调来几个女子以后,他们还能不能继续跟在王妃的身边?因为他发现跟在王妃的身边是多么有趣的事情呀! “岫烟,小姐像个男人了吗?”严玲婉站在铜镜前转过来,转过去的看。 两个丫头也是左瞧瞧,右看看的,最后一致的摇头道:“不像!” 不像?怎么不像? “怎么不像?哪里不像?” “不像男人,像男孩!”雨霏很直接的回答。 男孩?也对着身子的年龄才十五,原本就是一个男孩呀! “男孩也是男的呀!”严玲婉摸摸自己的脖子,知道这里没有喉结,再怎么看也不会像一个成熟的男子! 皇上也没有说送点儿什么变声音的药,或者说能变出喉结的药来,男孩就男孩罢! 那当然男孩也是男人,难道还能变成女子不成? “如果,小姐这样出去调戏几个良家妇女,能成功吗?”严玲婉眼眸转动,冲着两个小丫头调侃。 啊!调戏良家妇女,还几个? “小姐!” 两个丫头张着大嘴,只觉得现在的小姐说话是越来越离谱了,撑着大眼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严玲婉冲着两丫头坏坏的笑,有些吊儿郎当的说:“走,跟小姐我一起去调戏良家妇女去!” “啊!”两个丫头完全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小姐,尖声的叫了起来,立即躲得远远地。 “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严玲婉住了嘴,算了这两个古人还有待继续开发。 想起后世读大学的那几年,常常与男生一起端着饭盒就坐在路边上,大声的评价哪一个系的哪一个女生长得正点,长得漂亮,身材性感。 音乐系的女生常常荣登美人榜,中文系等等偶尔有几个也能上美人榜,那些历史系、数学系能荣登美人榜的就极其稀少了。 “哎,看美女,喝啤酒的时代不复存在了!”严玲婉盯着躲得远远的两个丫头感叹呀。 看美女?喝啤酒?是什么? 暗处的两个隐卫死命的忍!小王妃说话不要这么生猛好不好,他们发现小王妃时不时的会说些让他们都忍不住想爆笑的话出来。 就像收拾柳家的人一样,小王妃说的那些话,简直就……就怎么说呢?两个隐卫觉得自己没有文化,这时竟然连一个贴切的词都找不出来! 唉,没有文化真是悲催呀! 严玲婉笑笑,尝试过自己男子打扮和穿官服的效果后,觉得还行,就等第二日去国子监报到了。于是她放心下来,褪下男子装扮,恢复女子样子接着坐在书桌前画她的首饰图去了,也不理睬小心肝还在发抖的两个丫头。 其实这两个丫头的小心肝在严玲婉的训练下已经强健了很多了,好不好?强健了吗?差得远啊! 两个丫头那个担心啦,小姐都不怕吗?要在男人堆里过日子,小姐一点都不担忧?这事儿该不该让老爷知道呢?可是小姐又说要保密的,哎呀,该怎么办才好呢? “小姐,那里……那里全都是男子,您就不担心?”岫烟忍不住。 在男人堆里工作有什么可担忧的,严玲婉从不担忧,后世中难道没有男老师吗? 严玲婉扫了一眼岫烟,笑笑:“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家小姐如果在女人堆里待着才是你们要担心的!” “……” 两个丫头齐齐张嘴,木愣愣的表情,小姐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在女人堆里要担心? 严玲婉不多做解释,继续埋头画图。两个丫头见小姐一点儿都不担心,很是无奈的各做各事儿去了。 严玲婉画了几幅图就到了吃晚膳的时候,岫烟提着食盒带回来晚膳,三个人都闷闷的不发一言吃着晚膳。 两个丫头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小姐要像男子一样在外抛头露面,哪一家的小姐不是在自家养着,哪一个王府里的王妃不是在府里养着? 小姐至从进了王府所做的事,所说的话,都是她们想也不敢想,也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严玲婉闷闷的在想到国子监究竟是做什么?三个人就这么从没有过的一言不发吃完了晚膳。 唉,管他呢,车到山前必有路! 严玲婉这点好,一时想不通的事儿,就不想了。 严玲婉这边倒是没有怎么担心,严府里严培之也收到皇宫里皇上传来的口谕,知道严玲婉将步入国子监,他暗自忧心,严培之第一次有些后悔他的行为。 当时,激动之下,只想到了那标点符号对天下读书人的巨大好处,却没有想到会把自家的女儿推到人前。 女儿在国子监不知道能不能胜任,能不能对付国子监里的男人?颇多的担忧,他后悔把女儿的标点符号呈给皇上。 严培之心里是担忧,可是他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帮助女儿才好。婉儿虽然会顶着一个男子的身份进国子监,但她毕竟是女子,很多事儿上面不是那么方便,该如何是好? 严培之想来想去,如果齐哥儿能到国子监去,守在婉儿的身边,有儿子在一旁提点着,他也能放点心。可是齐哥儿骨子里的傲然,儿子不喜入朝为官,他自然心知肚明,要如何说动儿子呢? 还有顾家,老丈人知道会怎么想? “曹管家!”严培之呼了一声,曹管家本就候在书房门口。 “老爷?” “准备马车去顾府!” “老爷,这么晚了还要去顾府?”曹管家不解。 “嗯,去准备吧!” “是!” 乔子松回到王府,在吕珂的院子门口站了会儿,想起吕珂那冰冷的脸,转了个方向去了自己的书房。 丫头小雨原本看着世子爷要进来的身影又离去了,心里难过。小姐与世子爷之间相敬如冰,两人的心都不往一处使,怎生是好? 乔子松知道自己有问题,一直都在告诉自己,过去的人要忘记,过去的事同样要忘记。只是有些人,有些事越想忘记却越忘不了,他也很烦躁! 吕珂的屋里,小雨端着鸡汤:“小姐,世子爷刚去了书房,您去看看吧!” 吕珂不答话,盯着丫头端着的鸡汤发愣神。 小雨叹气,不是吕家夫人对她有恩,小姐也不是那般脾气怪异,容不得丫头、下人的主子,小雨哪里会这般用心。 换个丫头,自家小姐与夫君冷战,不正是好机会,使点儿手段爬上男主人的床的人多嘛,只要爬床成功,还不得挣得个姨娘来做做,比起丫头好吧! “小姐!”小雨矮下身子:“难道今后小姐都想如此过日子了吗?如果小姐铁了心和世子爷要这般冷冰冰的,小雨也就不再劝了!” 今后都要这般吗?吕珂盯着鸡汤的目光换到了小雨的脸上。自己这一辈子还长,今后都要这般过吗? “小姐,端着鸡汤去看看世子爷吧!”小雨扶起吕珂:“想想世子爷给您买的发簪!” 发簪!发簪! 吕珂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发簪,接过托盘,小雨暗自松口气,只要小姐还愿意听她的意见,就好! 吕珂当然知道小雨是为了她好,只是心里憋屈得紧,刚刚明明听到世子爷的脚步声,以为他会进来,没想他站在门口半响后不仅没有进来,还转头走了,吕珂心里能舒坦吗? 原本还想看在世子爷送了发簪给自己的份上,两人之间是不是也该转暖了,却在刚才那会儿心里又不舒服了。 得,这吕珂还是有些孩子气! 小雨陪着小姐一直走到世子爷的书房外,吕珂停下脚步,看向小雨。小雨示意她进去,吕珂才端着鸡汤前进一步,伸手轻轻敲了敲书房门,门立刻打开来。 乔子松的跟班南顺从书房里出来,一见是世子妃,立刻行礼。 “爷,世子妃来了!”南顺在书房外通禀。 书房里安静了一会儿,才听到一声:“让她进来!” 第十三章 洪水猛兽 南顺这才把书房门开的大些,吕珂端着鸡汤垂着头进了书房,南顺随手把书房门关拢来才退到一旁。南顺见小雨站在远一点的位置,知道丫头是在等世子妃,南顺垂下手站立在门外。 “过来!”乔子松眼皮子一抬,就看清了,知道吕珂这会儿来是做什么?乔子松眸子向上一移,就看见了自己送她的发簪正好好的插在发髻之间,心里舒服了一些。 吕珂老老实实的端着鸡汤走了近前,乔子松起身从书桌后转了出来。 “先放下!” 吕珂抬眼看了看世子爷,听话的放下手中的托盘,垂眸立在乔子松身旁。 “爷给你买的发簪不好看?” 没有不好看呀?吕珂再次抬眸看了看乔子松,摇摇头。 “你这摇头是表示发簪不好看?” “不是,”吕珂赶紧出声:“不是,发簪很好看,造型还十分独特!” “那,意思是好看了!” 那既然好看为什么还冷着一张脸?乔子松就不明白了。 “很好看!”吕珂点头肯定自己刚才的回答。 “既然好看,为什么不高兴?”乔子松问。原来这是一典型的不懂女人的男人呀! 不高兴?没有呀? 看着乔子松的脸色,吕珂不知该怎么回答小嘴挪动了一会儿才出声:“爷,不是发簪不好看,也不是妾不高兴!”吕珂的声音逐渐降低。 既不是发簪不好看,又不是不高兴,那是什么?本人好赖也是王府世子,难道还要看女人的脸色? “是……是……” “是什么?说呀!” “妾说了,爷不要生气?”逐渐降低的声音,变得更小。 “好,爷不生气!” “是,这支发簪是妾身嫁进王府四年以来,爷第一次送给妾身的,所以妾身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在发愣。”吕珂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自己都有些听不清楚了。 第一次送的?本世子爷第一次送的吗?这下换乔子松呆住了。吕珂嫁进王府四年了,本世子第一次送她物件? 乔子松抬眸见吕珂不安的神色,站在自己的面前显得有些小心,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似乎还真的是! 如果不是大哥的首饰店重新开张,他也许还想不起来要给吕珂买一个物件! 唉! 乔子松靠近吕珂,轻轻一带,把吕珂搂在了怀里,大掌在她的后背慢慢移动,能清晰感觉到吕珂的身子在微微的发颤。乔子松不语,默默的搂着自己的女人。 这女人虽然不是自己爱的女人,但作为惠亲王府世子妃,她是合格的。进府四年有余,孝顺公婆,照顾妹妹,从没有过怨言。这般一想,乔子松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对不起她! 后来严玲婉知道了两人之间的事儿后,在陈子墨面前直说:“两个都是没有长大的孩子,还是两个别扭的孩子!喜得好吕珂是一个传统的女子呀!” 换成她,四年有余?早跑了! 晚膳后,雨霏收拾好碗筷。严玲婉下巴搭在书桌边,焉塔塔的样子。画了一天也画累了,不想动笔了,主要是她没有了那个心情,一旦她没有心情就没有灵感了。 想起王府还有一个孩子,一想起孩子心里有些伤感,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最是敏感,也最是可怜。 走,去换个心情,找孩子玩去。于是,她带着两个小丫头跑到宇儿的屋里去,一进屋,就见段大力正在给孩子换衣服。 “姐姐来了!”还是宇儿眼尖,第一个看到严玲婉。 段大力连忙给她见礼:“王妃!” “你好,我是来陪宇儿玩的。” 段大力一愣,王妃给他说你好? “真的,耶!姐姐真好。”宇儿一听有人来陪他玩,虽然人小鬼大,可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于是拍着一双小手,高兴的叫了起来。 “你叫段大力吧。” “是的王妃,奴才叫段大力。”段大力回过神来有些结巴的回答。 “你别紧张,我来陪孩子玩会儿,晚上我会陪他睡着再离开,你要有事就去忙你的吧!哦,还有以后不要说奴才,说你的名字!” 段大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妃说她是来陪孩子玩的,还要陪孩子睡着再离开?还有,就是王妃让他以后不说奴才? 严玲婉见段大力愣神的样子,好笑! “段大哥,我们小姐说要陪宇少爷玩。”岫烟和雨霏把小姐的话再次重复一遍。 “哦,哦,哦,好,好,那属下去忙了。”段大力慌乱中有些无措,顿时就红了脸。 盯着眼前的三个小女人,愣了半天的神才冒出了一句话,说完话他赶紧放下手里的衣服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还被门槛被畔了一下。 “好!” 那个……我是洪水猛兽吗?至于吓成这般?还是这古代的男人真是喜欢害羞呢! “哈哈,哈哈。”屋里留下的人看着惊慌的段大力逃离的身影,哈哈的笑着。 段大力慌里慌张的逃出了屋子,不知该往哪里走,想起周毅来,转身去了洗衣房。 “大力,你怎么出来了?少主呢?”周毅正在洗衣房里洗孩子的衣服,抬头就见失措而愣愣的段大力正摇着头走过来。 “那个女人,就是那个王妃在陪孩子玩!”段大力拉着周毅满脸怪异的情绪说。 王府里的人对那个女人的好感是越来越盛,其实段大力也是一样。 他知道周毅对后娘这一种人物有很深的怨怼,还没有转变对王妃的看法,所以段大力心里其实是高兴的,脸上却还不能表现出来,这表情落入周毅的眼里就是怪异的。 “你是说王妃在陪孩子玩?”周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怕是没有听清楚吧,他皱眉、瞪眼的重复着段大力的话。 “嗯。”段大力重重的点头。 “你、你怎么能把孩子一个人留下,万一,这万一……我们两个死定了!”周毅打心里就还没有接受这个王妃,这个女人。 在他的心里,天底下的后妈都一个样,一样的万恶!万一,如果那女人是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孩子现在会不会…… “哼!”周毅冲着段大力狠狠地瞪了一眼,把手里的衣服往盆子里一扔,拔腿往屋子跑去,在他的大脑里已经是严玲婉正在打骂孩子的画面,周毅不由得加快了他的脚步! 段大力摸着头,没法也跟在周毅身后。 刚跑到院子门口,就听到一屋子哈哈、哈哈,咯咯、咯咯的笑声,孩子咯咯,咯咯的笑声最清脆。 少主在笑? 周毅不由得放缓了自己的脚步,慢慢地靠近屋子。 周毅的心里充满了惊异,至从王爷把孩子抱回来后,就是他和段大力两人在照顾,孩子从来没有这样的笑过,这笑声是真的,这笑声是发自肺腑,这笑声是由心而出! 原来严玲婉在屋里先给孩子讲了一个格林童话,现在正给宇儿做脑筋急转弯的游戏,因为每每正确的答案都出乎意料,所以把孩子和两个小丫头逗得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祥瑞茶楼 严玲婉给宇儿讲笑话做游戏的时候,陈子墨正站在二楼的包厢,从窗户往外看。大街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大哥怎么了?”乔林从外面一走进来,就大声的调侃陈子墨,随手一挥把南顺挡在了门外。今日上午两人才见过面,这晚间又约,大哥有何事? 乔林在府里和吕珂一起进了晚膳,就接到大哥的邀约,大哥邀约自然要来,在屋里又抱了会儿吕珂才出来。 “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陈子墨的眼里划过一抹无奈。 无奈? “咦!本世子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子墨兄的这种表情啊!什么事,什么人把我们的战神都给难住啦?”乔林收起他调侃的语调,伸手在桌上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从没有见过子墨有这样的表情,一副好像被人鄙视过而不甘的样子。那么多年的交情,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那是知根知底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满心的好奇冲击着乔林。 陈子墨的确被人鄙视了,还被人嫌弃了,还被一个女人踢了! “子松……”陈子墨顿时红了脸,支支吾吾的。 那小东西对他不理不睬的,该怎么哄她呢?王爷对女人真的很无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别啊!说出来看本世子能不能帮你出出主意啊!”乔林好奇,什么大事能让这个冷淡无情的兄弟红脸? “是……” “说啊!吞吞吐吐的不像你。”乔林鼓励他继续说,茶水进嘴。 “没什么。” 一个大男人,连个小女人都搞不定,这实在是很丢人,王爷想来想去,还是不打算问这个风流成性的结拜兄弟了,回去自己想办法吧! 乔子松哪里风流成性了? 活到这般大,有过的女人也只有两个,一个是早死了的丫头青儿,一个就是嫁给他四年多的世子妃吕珂,何来的风流成性? “噗!”乔林刚喝到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没什么?”乔林呆楞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阵怒意! “没把人当兄弟!”乔林真的有些生气了,瞪着大眼盯着陈子墨,两人之间是有事不能说的关系吗? 第十四章 朝臣弹劾 陈子墨收起情绪,瞧了乔林一眼。这事说出来乔林会笑话他一辈子。事关自己一辈子的面子,算了,这种事不能问他,坚决不能问他,还是自己想想吧! “真的没事?”乔林再次问道,他绝对不相信会没事儿,只是乔林知道如果大哥不愿说,大哥就不会说。 “真的!”陈子墨无奈的语气响起。“就是叫你来喝酒的。” 喝酒?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乔林在心里揣摩着到底是什么问题? “见到四妹了!”陈子墨的语气暗沉了下去。 “哦!”原来是见到四妹了,所以才喊本世子出来喝酒? 不对呀,看见了四妹大哥也不应该脸红呀!虽然王爷皮色古铜,一般看不出来他脸红,但乔林是多年的发小,大哥的情绪他都十分熟悉,刚刚大哥明明是脸红了? “嗯,四妹还是那样!”陈子墨对四妹是心痛的。 说到四妹,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沉默,一时间屋里没有声音。 “大哥,太子今天不好过呀!”乔林见陈子墨沉默,转移了话题。 陈子墨没有答话,他自然知道太子陈子彦今天不好过,今儿陈子彦来王府时,脸色就不好。 昨儿太子为了小东西那么高调的出现在青楼,他就应该知道今儿会被轰!陈子墨一点儿不担心,太子的事儿自然有父皇去帮他抹平,压根不需要谁去替他操心! “朝臣弹劾太子竟然不顾身份,去逛青楼,这下有他受的了!” 是啊,有他忙得了! 陈子墨继续沉默,乔林继续说:“兵部尚书姓柳的,今儿也被弹劾了,皇上责令回去好好教育他的那几个儿子。” 柳家是该好好的整顿一番了! “不过,大哥,昨儿究竟是哪一个公主出来闹腾?”乔林好奇得紧。 哪一个公主?哪一个都不是,是那个让本王都有些搞不定的小女子! 两人在茶楼里喝茶聊天,直到天色渐渐黑沉,两人才分手各自回府。 陈子墨和乔子松的四妹,就没有严玲婉那般好运气。朝堂上弹劾,顺道提到了张将军府上的三小姐,自然龙虎将军极没有面子。心中的怒气一直压到将军下朝,回府后命人把张贝珮带来,仔细一审。得,张贝珮被打了二十棍子。 张贝珮被打,龙虎将军府里的嫡女、庶女可没有少在张天瑞面前添油加醋,自然这二十棍子是结结实实打在屁股上了! 心疼的张贝珮的奶娘守在床前直哭!哭小姐命苦,哭小小姐的命也苦!小小姐的苦何时才是个头呀? 柳家安排了人去了太子府,带话让柳侧妃打听打听,究竟是哪一位?顺道告诉柳可心,太子殿下在外面可能养的有一个女人,要想办法抓住太子殿下的心。 想办法抓住太子的心,柳可心也想呀,可她努力了这么些年也没有抓住能怎么办? 抓是抓不住了,但柳可心听说这事情后,心情大好,赶紧着丫头把事情传到段鑫彤那里去,能为段鑫彤添添堵也是一件让柳可心高兴的事! 柳家人自然也不是笨蛋,宫里的公主掐指一算就能知道是谁?可是在花楼里的小女人明明不是公主,可是为何称呼太子‘大哥’,关键是太子为了这么一个小女子竟然公然出来帮她? 今日朝堂上柳家被弹劾,但主要是冲着太子殿下去的,这一点兵部尚书心知肚明。 究竟是哪一个女子,能让太子殿下不顾身份站出来帮她?这个暗处的女人将来有可能会成为女儿最大的敌人吗? 那女子究竟是谁?难道是太子殿下养在外的女人?柳乘风想了半日,得出这么一个猜想。如果那女人是太子殿下养在外的,他还不是那么担心,男人嘛!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刑部尚书段睿杰同样在府里想,太子妃段鑫彤同样在太子府里想,那个女子是谁?知道是谁才好想法子对付呀! 朝堂因为太子殿下去花楼的事儿给闹得热火朝天,当然最终有皇上的摆平,各大官员都觉得有些荒谬,各种猜想下,竟然有好些官员都同时猜到那女子会不会是太子殿下在外样的女人? 但也有官员不认同,太子殿下是什么身份?需要在外面养女人?滑天下之大稽! 唯独严培之对这事儿并没有过心,更没有往自家婉儿身上想,在严培之的心中婉儿怎么可能会和这种事儿沾上边? 陈子墨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一进内院就见严玲婉和两个小丫头一起往烟霞阁走去,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走着。 “小姐,您的游戏太好玩了,岫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游戏,太有趣了!小姐尤其是您出的那一题:为什么两只老虎打架,非得拼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您不知道,段大哥头发都挠掉了一把还是回答不出来,结果答案是:因为没人敢劝架!这答案太出乎意料啦,真有意思!”岫烟摇着头哈哈的笑着。 小姐?陈子墨的眉头皱起。王府里的人全都称呼她王妃,她的丫头竟然还称呼小姐? “是啊,是啊。你们开始都没有注意到,段大哥和周大哥开始时在门口偷听了好久,后面听着听着的就移到了屋里,还是小姐您看见后让他们坐下来听,只是小姐您没见他们那高兴劲!”雨霏也赶忙的补充说明。 两个丫头是笑的咯咯,咯咯的,这种简单的游戏也只有讲给她们听,如果放到后世,不仅没人会笑也许还会被人赏一记白眼,古人的笑点还真是很低! “哦?”段大力和周毅是高兴的吗?一开始不是觉得我像洪水猛兽吗?就这么几下就转变啦?说句老实话,严玲婉不是那么相信。 一个人的观念是从小养成的,没有那么容易转变的,比如说她自己,就不是那么容易转变的人。 “真的,小姐。”小丫头单纯的声音。 严玲婉笑一笑,不多话。 “好玩吧!明天晚膳后,我们又去陪宇儿玩,小姐我还有新的游戏呢,你们小姐脑子里的游戏、故事多了去了。”严玲婉今天是闹够了,说话也有点大套了,顿时有种感觉:天上的牛在飞,地上的严玲婉在吹! “不过,丫头们,回去后教教我,我想给孩子做衣服。可是,小姐我不会,但只要你们教我,保管我这个徒弟很快就能出师!”严玲婉赶快转变话题。 “好呀,小姐只要肯学,一定能一学就会!”两个小丫头连忙说,还边说边点头。 暗处的人一听,她要给宇儿做衣服?她竟然要主动给宇儿做衣服?陈子墨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脚步不自觉的就跟着她走。 三人一路走一路说笑,伴着雨霏咯咯的笑声回到烟霞阁,严玲婉把上次老皇上赏赐下来的布匹翻出来,拿起布匹相互的比了比,看看要怎么搭配,衣袍才好看。 她喜欢男孩子穿的艳丽一些,尤其是h国连续剧里的小正太们,那些小正太的打扮都可爱,男主角还不是穿的很艳丽?粉红色、嫩黄色,不是只属于女孩子的。 挑了半天,她才挑出几匹布,都是适合孩子色彩艳丽的布匹,丫头们也是真的很认真的教她。 暗处的陈子墨就见三个人在书桌前站着,在布匹上比比划划,严玲婉用她的小手在布匹上量着长短,又拿着笔在上面画。画好后让岫烟丫头确定了才拿着剪刀开始在布匹上剪,把布剪成一些大大小小的布块。 严玲婉剪着剪着,觉得天气越来越寒凉,北方的天气说冷就会立刻冷下来,既然要做就应该给孩子做一身薄的棉衣裤和一身厚的棉衣裤。 因为是临时起意,羽绒服暂时不可能做出来了,不过可以明儿让武伯去找人收集一些鸭子的毛。 不知道这具身子过冬怎么样?有哮喘的病人最害怕过冬天,害怕感冒,一感冒就容易翻哮喘。 “岫烟,大约还需过多久会下雪呢?给宇儿做的衣袍应该考虑要加棉花了,我们有棉花吗?” 这个时空现在有棉花吗? 自己好像还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棉花是在南北朝时期传入中国,之前只有木棉,没有可供织布的棉花。 历史书中曾经看到过这么一段有意思的记载:9世纪阿拉伯旅行家苏莱曼在他的游记《苏莱曼游记》中,这样诉说:棉花,是在花园里被作为“花”来观赏的。 棉花应该在宋朝时期才在中国开始大量的种植,后来成为服装的主流原料。 “有,但不是很够,做一件衣袍好像都不够!”丫头连忙回答。 岫烟一听小姐说下雪,是啊,应该把小姐的冬装给翻找出来了。説冷就会冷,小姐的身子弱,不能受寒! “哦,那你去找大管家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如果有,就多拿一些来。”严玲婉有些吃惊,竟然有棉花! “小姐,我这就去。”岫烟转身去找大管家。 屋里严玲婉情绪极高,只要有事儿做她的心情就好,看别人多会玩,她就不行,典型的犯贱! 第十五章 穿针引线 继续剪她的布匹,她又开始唱歌了。 “五百次回眸只为你经过,岁月的蹉跎让爱犯了错……佛说错错错,太多的过错,全部都怨我,就此忘了我。佛说莫莫莫,莫要再情多,让思念沉默,心莲一朵朵……” 严玲婉后世特别喜欢听歌,不上课时随时耳朵上都挂着耳机听音乐。她喜欢的歌手很多,所以老公给她买的手机内存都很大。手机上网都办的是包月的,不限流量,好方便她随时要下载歌曲。 她会唱的歌真的很多,英文的、韩语的,在学生面前严老师是一个很潮的老师,很多刚刚在学生中开始流行的,严老师就有了,或者是严老师就会了! 学生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一个老师,而是当成与他们一样的同龄人来看待,有时讨论exo里谁是最帅的?有时候讨论李敏浩演的哪一部片子最好看?有时候讨论贾斯汀比伯的哪一首歌曲跳街舞最带劲? 后来发现那歌手是个脑残,还连带学生都不喜欢这个脑残了。 “小姐,您今天的这首歌比那几次的都还要好听!”雨霏真是佩服自家小姐,小姐越来越聪慧。 “好听,喜欢吗?” “喜欢!” “那要我教你吗?” “真的吗?小姐愿意教我吗?”雨霏惊喜道,小姐在她的眼里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 因为小姐的求情,她才没有被人牙子卖掉,危险的时候小姐还把她保护在身后。 因为小姐,现在她开心的时候越来越多。因为小姐,她觉得生活如果每天都如此就太好了!真希望小姐能一直快乐下去。 雨霏头原姓李,家里穷,爹娘养不起,就打主意卖她,刚好遇到曹管家外出办事儿,见实在是可怜,又想起小姐没有什么伴,于是曹管家才起心把她给买回去。 所以雨霏是打小被严家买了去,就一直跟着体弱多病的小姐。严府不大所以府里下人不多,主子也不多,整个严府主子、下人加在一起还不到五十人。 府里的老爷为人严谨,因此整个府里风气很正。加上她自身年龄小,雨霏这孩子心思很单纯! “我唱的时候,你先记歌词,多记几遍。然后再跟着我唱几遍,你就能学会了。”严玲婉笑着说。 “好的,小姐,我跟着学,您唱。”雨霏激动地脸都红了,现在的雨霏比起在严府里要明显开朗多了。 严玲婉把这首‘佛说’一遍又一遍的唱着,雨霏也认真的学,没过十遍,小丫头就可以跟着唱个大概了。 暗处的陈子墨没几遍就学会了,婉儿,你知道吗,你的微笑才是本王永远的魔,从马车上抱着你下来时,你甜美的睡颜,就让本王着了魔。 咱们还没有开始呢,你怎么能忘了本王!本王也绝不允许你忘记本王! 唉!王爷的感情犹如离弦的箭,已经飞的很远,很远,而严玲婉的感情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布剪好,准备穿针。只见严玲婉对着火烛,轻蹙眉头,憋着一口气,无比的认真,无比的仔细,眯着眼睛,架势十足。 暗处的王爷变换了一个位置,刚好看见她鼓着腮帮子,撑着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珠子,架势十足的穿针,可就是半天穿不进去! 她穿了十几次都没有把线头子给穿过去,还啊,啊,的叫了好几下,是被针扎的。倒着的针尖都能把自己给扎了? 不得不说严玲婉这女人就是一朵奇葩,画画,那么细致的活都能画好,说明她应该是一个特细致的人。可在生活中的她不是,看吧,穿个针线都能被针扎! 后世中的严玲婉有一个能干的妈妈,哪里用得着她们两姐妹做那些活? 两姐妹的穿的都是她妈妈一针一线的做出来的,工作后穿的都是买的,哪里需要她穿针引线? 衣裙上的扣子不见了,儿子的衣裤出问题了,拉链坏了,她都是拿到楼下的布兰奇干洗店去找店里的人给补上,给缝上,哪里有机会让她摸针呢? 今儿晚上提出来要给孩子做衣袍,严玲婉是兴奋的,是激动的。如果做成,这可是她人生中做的第一件衣袍呀,而且还是古人的衣袍耶,想想她都会激动死。 哪里还能去管被针扎的事儿,扎几下算什么?又死不了!严玲婉自认自己不是那么娇气的人! 但严玲婉其实就是一个娇气的女人,只要老公说了让她听着不高兴的话,她立刻就要噘起嘴巴不高兴,更甚的会直接带着儿子回妈妈家! 听见小姐的叫声,一旁的雨霏要帮着她穿针,她又不让,急的雨霏在一旁打圈圈。自家小姐的手都被扎了好几下了,看着都眼疼,能不着急吗? 暗处的王爷皱着眉直摇头,这小东西怎么连穿针都不会? 这边在感叹,那边努力的女人终于成功了! “耶!雨霏看吧,穿过去了!”她无比高兴的抬起右手,一张小脸笑的像朵花似的,闪得王爷也跟着笑了起来。 某人好不容易穿针成功,一高兴,得,后世里的习惯动作来了,“啪!”的一声,打了一个响指,轻呼一口气,终于成功! 暗处的王爷皱眉,刚升起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那是什么动作,他当然知道,可是这种动作一般仅仅存在于市井流氓的身上,她怎么会这些动作? 岫烟去武伯那里要棉花,武伯知道王妃要给少爷做衣袍用后,他欣慰的找下人去拿来棉花,还亲自帮着岫烟丫头抱着棉花一起来到烟霞阁。 亲眼看到小王妃给少爷做衣袍那快乐的样子,武伯的眼里既是感动,又是担忧。心底的担心还是没有减少一分一毫,毕竟王妃还是一个十五岁刚满不久的女子,对这个世道能有多大的了解,也猜不透皇上是个什么心思,怎么会让一个小女子去国子监? 明天就要去国子监报到了,就要去和一帮男人混在一起,难道说王妃还能帮皇上治理天下吗? 武伯心中的不解也是明光熙心里的不解! 明光熙不仅不解还很着急,眼看着首饰店重新开张,这才几天呀,才刚有个起色,王妃又要去国子监,首饰设计图可怎么办,王妃还能有机会画设计图吗? 没有好的设计图,店铺要怎么办?难道又要让店铺恢复成过去的样子?不能呀,所以明光熙他着急啊,是真的着急!急的一个人在自个儿的屋里直打转。 忧虑着急的人不止宁王府的几个人,严府的严培之此时正坐在顾府的前厅,前厅里只有三人,顾家老爷子顾世福,顾家大儿子顾子明,还有一个就是礼部尚书严培之。 顾老爷子是紧紧的抿着唇,沉默的没有任何话,顾老爷子是被惊呆了,坐在那里暂时没有办法思考。 婉儿丫头明儿要去国子监报到,这个消息一个老头子消化了半天都消化不了! 对于这个时空的古人来说,很多东西,很多想法,很多的观念都是根深蒂固的,深入骨髓的,老头子消化不了。 可是,消化不了也得去试着消化。顾世福明白一点,婉丫头的事儿已经是铁板钉钉,为了顾家只能配合皇上,配合女婿,配合外孙女! 顾子明同样是紧紧地抿着唇,低头没有说话,顾宛是他的小儿子,想起小儿子最后的时光,最后的模样,心里难过! 严培之说完话后同样的沉默着,眼底里既有担忧又有骄傲,是的也有骄傲。还没有女子进国子监任教的,婉儿将是大楚第一人!我的婉儿是稀世珍宝,要不了多久一定能证明这一点! 既然我家婉儿是稀世珍宝就要让她闪光,严培之心中突然升起豪迈,一扫之前的不安和后悔。 要让世人擦亮眼睛看看我的婉儿,让那王爷去后悔去吧!如果因此能让宁王珍惜婉儿也是一件好事儿。 严培之心里想也许这就是婉儿的命数! 是啊,这就是严玲婉的命数,皇上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大胆的做出这一决定。 皇上陈贺并不担忧,既然严家丫头是这个命数,她就应该能胜任,再说严家丫头有朕在她身后做她最大的依靠,有什么好担忧的? 老太师李云同样接到皇上的口谕,他知道是那创造出标点符号的小年轻人。心里很是高兴,下午在国子监就安排好了明儿接待的人,让人安排了年轻人的休息间。 朝堂重臣大多收到这一消息,皇上钦点了一个九品小官去国子监,这区区九品小官还不值得他们放在心上。 可嗅觉敏锐的几个重臣却在心里掂量,一个区区九品的小官,为何要皇上来钦点?自己需要安排人手去盯着点吗? 别人为了九品小官有睡不着仔细揣摩皇上意思的,也有不以为意的,不论什么想法都影响不到那个当事人。 晚间,严玲婉撑着一双眼睛是毫无睡意,躺在大床上发呆,也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 隐隐听到有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她想了想,反正也睡不着,索性的爬了起来,披上厚厚的披风就下了楼,走出屋子。 第十六章 准备报到 原来隐隐听到的声音是箫声,严玲婉在院中站着听,谁在这半夜吹箫呢?不知是什么曲调,断断续续,但却透着淡淡的忧伤。 在这静谧的夜里,听在耳朵里原本是淡淡的忧伤都能变成浓浓的悲伤,让人不知不觉的就惆怅了起来。严玲婉在院中站着听了许久,也想了很多,箫声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她也没有注意到。 放空自己的脑子,如果这是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那该来的就让它来吧!我严玲婉不怕! 第二日,大清早天还没有亮,严玲婉就被岫烟唤了起来,起床后洗漱完毕,在两个丫头的帮忙下,照着昨日的模样打扮好自己。 穿好官服,又在外披了一件藏青色的斗篷把官服藏在里面,官帽用布巾子包好,做好一切掩饰,看看没有遗漏才准备出屋子。 她不知道王府里的人怎么看这事儿,这突然的烟霞阁里钻出一个小男人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最好先掩饰好! 两个丫头陪着她一起出了屋子,三个人一出烟霞阁就见到孟小东早已立在阁院门口。 孟小东是武将,武将也有武将自己的官服,他身上穿得是七品校尉服,腰间配着一把刀,整个人干净利落的看起来很是精神,很是英俊! 孟小东见她出来一愣,原本以为小王妃打扮成男子会像那一日一般的不伦不类,没成想今儿明显的不一样。猛的一见,小王妃的气质都变了,不仅没有小女子的娇媚之气,反而落落大方。 乌黑的发丝尽数被一块带着碧玉的束发带给高高的束起,五官看起来是英气十足,浑身都张扬着大气,霸气。 若非孟小东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很难想象她是一个女子,尤其见她走出来的步伐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的痞气?这气质与女子怎么都搭不上边。 孟小东不敢多看收回自己的视线并且微微下移上前抱拳行礼,严玲婉冲他点点头算是回了礼,她回头冲着两个丫头挥挥手,示意两个丫头回去休息,还可以补个眠。 可是两个丫头满脸的忧心,站在屋子门口不肯挪动一步。严玲婉有些无奈的回身冲着两个丫头笑笑:“来,都给小爷笑一个!” 岫烟、雨霏与孟小东都是一愣,“小姐,奴婢都担心死了,您还开玩笑?”两个丫头瞬间声音都拔高了一度,快哭出来了。 “担心什么?又不是去打架,小姐我只是去上班,去工作。好了丫头,笑一个回去睡觉!”严玲婉大大咧咧的说。 两个丫头不是不肯,是笑不出来,挤了半天都没有挤出一丝笑容来。 “那小爷给你两笑一个。”严玲婉咧嘴一个灿烂的笑容摆在脸上,随手把手里包好的官帽递给了孟小东。 “小姐!”两个丫头眼圈瞬间就红了,这一次真的要快哭出来了。 “乖了,听话,回去睡个美容觉!咱们的两个小丫头今后才好美美的嫁人!” “……” 孟小东低头,抿唇微笑。孟小东自然明白两个丫头是在担心她,说句实话孟小东都担心,一个柔弱的女子到全是男人的圈子里去混,真心的担忧! 严玲婉随着孟小东出了烟霞阁,心里却是暖暖的,而两个丫头一直站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回去。 心里担忧着小姐,又害怕小姐会出事儿,哪里睡得着呀?于是两个丫头收拾好屋子准备给小姐做几件男子穿的衣袍。 “岫烟姐姐,我的心怎么一直都咚咚咚的跳个不停?”雨霏丫头捂着自己的胸脯皱着眉头。 “别担心了,小姐聪慧着呢!”岫烟自然明白雨霏在紧张,在担忧,嘴里这般的说着,其实她的心跳的也很快。 是呀,小姐与以往早就不同了! “雨霏,小姐可能会很长的一段时日都会这般,咱们多给小姐做几身男子的衣袍,还要做冬季的。” “嗯,还是岫烟姐姐想得周到。”雨霏立刻有些羞愧的红了脸。 “别那么想,你还小,多经历一些事情就能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了。”岫烟笑了笑。 雨霏点点头,埋下头认真的做手里的活。她一个被父母卖掉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命运,为了能好好的活下去,在府里乖乖的听话,认真的做事。 这些年下来,也活的好好的,她很是感谢当年买下她的曹管家。她的运气很好被曹管家买回府并分去侍候小姐,小姐又是一个善心的主儿,比起别人家的丫头,她算是活在天上了,所以雨霏是带着这般心情跟着小姐,跟着岫烟姐姐的。 可是,绣着绣着雨霏丫头的眼泪顺着还是流了下来。 “霏儿?” “岫烟姐姐,霏儿忍……忍不住,还是很担心……小姐……呜呜……”得,雨霏丫头直接呜呜的哭了出来。 岫烟也红了眼圈,放下手里得绣绷子与针线,轻轻的拍着霏儿的背…… 陈子墨和她一样也是早早的动身去了国子监,想看看她在国子监里能做什么?当然还有一层就是想去看着她,护着她,毕竟是第一次去国子监那种老油条齐聚的地方,心里担心她会吃亏。 两人一起大步向王府外走去,孟小东趁此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轻声的给她报告:“王妃,昨儿爷命人从军中调来两人,一位是崔逸,一位是崔信,他们是兄弟两,武功高强,以后专门为王妃抬轿子!” 军中调人?专门抬轿子?武功高强? 严玲婉顿住了脚步有些吃惊,眸子微微变大回头看了孟小东一眼,武功高强的人来给我抬轿子,还是专门从军中调来的高手!人才……难道就是这样浪费的吗? 只是她还不知道过几天还会来四个武功高强的女子来保护她,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更加吃惊,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每一天带人出去打架的主? 孟小东也停下脚步,见她微微变大的眼眸就知道王妃可能不相信,于是孟小东再次说道:“是的,王妃。是爷亲自安排的人,王妃完全可以放心。还有,王妃,从今儿起小东就是王妃的长随,王妃有什么吩咐直管告诉属下,属下一定尽心尽力!” 长随? 严玲婉挑了挑眉头,扯了扯唇角,第一次张口结舌,眨着眼捷说不出话来,要不要这样?自己似乎只是去教个书,又不是去混黑社会,需要这么多人的保护吗? 孟小东看着小王妃变化多端的表情,就知道小王妃有很多事儿并不知道。就像前些日子里王府已经来了两批杀手,都被王府里的侍卫给解决了。而小王妃出府也遇到过三次杀手,都是两名暗卫给解决的。 王爷是下了命令,不能让王妃知道,所以大家都是三缄其口,就连小王妃的两个丫头都不知道,是一点风声都没有。 孟小东私心里想,其实王爷应该让小王妃知道这些事儿,知道了人的心里就会有防备。有防备总比没有的强,如现在这般,小王妃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天下一切太平呢! 唉,王爷心里怎么想的,不是他一个属下能懂得!自个儿着急有什么用? 王爷心里能怎么想?就是不想严玲婉知道,想她毕竟是女子,想她毕竟年纪小,会害怕,会担忧。 王爷不想他的女人整日里的害怕,整日里的担忧呗! 难道他一个堂堂的王爷还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就想把这个如精灵般的女子保护在自个儿的羽翼下,让她活的无忧无虑的! 严玲婉这边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儿,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还能体会到带保镖的感觉。不过,社会治安有那么差吗?这个时空法制到底如何,还真不好说。 想到此处,严玲婉心中又释然:“好!”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王府。 府门口两个二十岁左右,牛高马大的男人正站立在一顶藏青色的轿子边,一见王府里出来两人,孟小东在军中是七品校尉,同时也是王爷的长随之一,崔家两兄弟自然认识,于是两兄弟连忙转身相迎:“孟校尉!” “崔家兄弟!” 双方相互抱拳打了招呼,崔家兄弟则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孟校尉身侧的另一人,一看之下,两兄弟都同时瞬间愣神,眉毛连续的跳动了好几下。 两兄弟来之前就已经知道此次的任务明处是轿夫,暗里是保护宁王妃。可眼前瘦瘦小小,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样子,活脱脱一个还没长毛的俊美小子,一点都看不出女子的娇弱,反而还有些男儿气概,这是他们今后要保护的王妃吗? 孟小东向二人点点头,两兄弟心中明白了。得,以后要保护的人就是眼前这小男孩!不,小王妃! “崔家兄弟,这就是你们今后需要保护的人,顾大人!” 这就是? 两兄弟连忙收起愣怔的心神,齐齐向严玲婉抱拳行礼:“小的崔逸(崔信)给顾大人见礼!” 严玲婉也不矫情,同样抱拳给予回应:“多谢两位,今后本公子还需仰仗两位!” 崔家两兄弟再次呆愣瞬间,王妃竟然这样给他们回礼! 第十七章 报到考验(一) 严玲婉去国子监的事王府里几位主要人物都知道了,老皇上给她安排了一个新身份——顾宛,宁王妃娘家表哥,因此严玲婉出府就是顾公子。 四人彼此心照不宣也就不多言语,严玲婉从孟小东的手里拿走了包好的官帽坐进轿子,崔家两兄弟抬着轿子,孟小东则在轿子一侧,一起向国子监走去。 国子监不比衙门,在皇城左后方的成贤街,街道两边一色的槐树,四季常青,高高低低把国子监掩映在一片绿色中。 坐在轿子里一摇一晃很让人有再次想睡觉的冲动,她抬手掀起一边的轿帘,街道上轿子、马车、行人,大多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那就是成贤街的国子监。 见到眼前行色匆匆的一幕,大有后世早上上班的感觉,不觉眼眶有些湿润…… 严玲婉不清楚自己会在国子监里担任什么样的职务,不过,无论是做什么要想好好开展工作,必须先和同事们保持良好的关系。她打开布巾子,拿出官帽戴在头上,正了正帽子! 严玲婉一到国子监,下轿前脱下身上的披风,下轿后留住了崔家两兄弟,只带了孟小东一人与自己进了国子监。 眼前高大粗壮的柱子,白色的墙,青色的瓦,黑色的柱子。晨风送来一阵阵的植物清香伴着泥土湿润的味道,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未来的半年将在此打拼,不就是一个学期的时间,十年的教书生涯还怕了这半年? 严玲婉昂首挺胸前脚刚刚踏进大门,立刻有一身穿青色官服的男人上前打招呼:“请问,这位是顾大人吗?” 严玲婉停下脚步向那人看去,三十多岁的样子,满脸胡子,身上穿的官服颜色,还有胸前的补子图案与自己的一样,应该和自己是一个品级的官员。 严玲婉顿时脸上堆砌起公式化的微笑回答了他一句后与他一样彼此相互打量着对方:“在下正是顾宛,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眼前的男人雷迪雷子进,举人出身,前不久才补了官,跟着太师李云大人,是一个前途无量的男子。 雷子进几天前就听太师李大人提及顾大人的事,尤其是太师大人一提到标点符号和那手毛笔字的时候那激动的心情渲染的他们都十二分的好奇。 在亲眼见过顾大人的字迹后更加的盼望见一见顾大人的风采,昨儿听说顾大人今儿要来国子监任教,同僚们都争着要来接他,雷子进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自己可以第一个率先目睹顾大人的风采。 今儿一大清早就早早的等候在国子监大门,生怕错过了顾大人,满脑子都在想象这顾大人的形象。可,眼前之人似乎是太年轻了吧! 与心中想象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他十二分怀疑能让太师大人激动万分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小子,先不说这小子的容貌,俊美英气,皮肤白皙细嫩像个女子,就说那年龄,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 就算他一出生就开始练习毛笔字,也不可能写出那样的字? 他雷子进六岁启蒙,七岁练字,十岁之前手握笔写字时是没有力度的,写字时手都在抖,一直到十七八岁时写字才算有小成,自己都还被世人称为天才! 可眼前的小子太……太年轻了吧,这老天爷打击人也没这么打击的吧!他一定不是顾大人,一定不是顾大人!雷子进在心中大声的呼叫道…… “大人,大人?”严玲婉见眼前之人游神已经一会儿了,她只得出声提醒。 “呃!”雷子进被严玲婉呼回神识,一脸被打击的样子,让严玲婉与身后的孟小东都十分不解。 “顾大人,鄙人雷子进,奉太师李大人之命在此等候。”雷子进心中的悲,此时此刻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就算天才也没有眼前小子这么年轻的,他轻皱眉头,眸子里的悲慢慢地变成了怀疑…… “雷大人,小弟在此见过。”严玲婉抱拳回一礼。 孟小东见自家小王妃待人接物十分有度,看来王爷是瞎操心了! “顾大人,请随我来,带你去见太师李大人。”雷子进的脸色有些暗沉,主要是被打击到了。 心中的怀疑在看清他身上官服时不得不放下,那身官服不是谁都可以穿上身的! “多谢雷大人!” 严玲婉随着雷子进一路往里走,一路上有许多人停下脚步,有的在关注严玲婉,因为他十分年轻的容貌却身穿九品的官服。 有的在关注雷子进大人,为什么黑沉着一张脸。有的想上前打声招呼,但又止步不前,不过大部分都是在路边上行注目礼。 国子监里的学生和后世中严玲婉在网络里了解的不一样,在历史上,唐朝的国子监有书学、算学、律学、四门馆、广文馆、太学、国子学,而且国子监里学生是有等级的,国子学、太学、广文馆招收七品以上官员的子弟,而低于此级别的只能到四门馆等学习。 这一路上见到的都是成年人,从服装上来看似乎都是有品级的官员子弟,家里的经济条件看来都不差,一副贵族子弟的派头。 一路上七绕八绕的跟着雷子进过了几重院门,来到国子监后院。 国子监整体给人庄严肃穆的感觉,只是因为这个架空的异时空是延续秦朝下来的,因此在建筑色彩方面黑色的地方还是运用较多,例如这些建筑里肉眼能见,高处的横梁的都沿用了黑色。 此国子监非彼国子监,与后世去京城旅游时见到的国子监还是有很大的差异,毕竟不是一个相同的时空! 一路上雷子进虽然沉着脸但也没有忘记太师李大人吩咐的事,他一路都在给严玲婉介绍,哪里是教室,哪里是仓库,哪里是学生宿舍,哪里是食堂与厨房?厨房只有老师可以进去,主要是老师可以自己带午膳到厨房去热。 她十分感谢雷子进一路上的介绍,当然后院的介绍也没有落下。原来国子监的后院是任教老师的办公室和休息室,严玲婉数了数大约有四栋都是两层的楼房,一楼全是办公室,二楼是老师的休息间。 每一位在国子监任教的老师都有休息间,有学生宿舍,有老师宿舍,这与后世的寄宿制学校很像! “顾大人,昨天按照太师大人的吩咐已经替您办好了三张进出国子监的牌子,顾大人可以把牌子给您身后的兄弟,拿着牌子可以出入国子监,尤其是午膳的时候,他们可以凭牌子在食堂进膳。”雷子进说着从怀里掏出三块木牌子递给了严玲婉。 太好了,自己原本还想着要如何安顿这三个人,结果出入的牌子就来了。她接过牌子递给孟小东,雷子进接着说:“顾大人,有了牌子,您的轿子就可以直接进来,轿子放在那里就好。” 严玲婉扭头顺着雷子进的手指一看,哦,还真是,那边摆放了一排的轿子。轿夫们都缩在轿子后面,打盹的打盹,悄悄说话的悄悄说话,那边还真有点后世的单位车棚的感觉。 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随着雷子进进了一间屋子,俗称办公室。原本热热闹闹的屋子在她进去的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撑着眼珠子盯着她看。脸上的表情比起雷子进见到自己的时候要丰富些。 “孟大人,这位就是顾宛顾大人!”雷子进躬身向一位朱红色官服的男人说。 大家仿佛没有听见雷子进的介绍,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的盯着她看,有两个与刚刚在国子监大门口雷子进的反应如出一辙。 屋里最为醒目的是那一身朱红色官服的男人,腰间那银色的鱼袋特别的显眼,年纪大约五十几岁,下巴上蓄着山羊胡子,冷淡的脸上配着有些凌厉的眼睛,看不出一点欢迎自己的情绪。 严玲婉想起曹丕的《典论·论文》中说道傅毅和班固的事,自古文人多相轻,有点才学再有点背景的文人,相轻得更是厉害。 现下国子监里的任教们毕竟也算是知识分子集中的地方,读书人一多自然矛盾也多。 严玲婉唇角微微抽动上前行礼,向朱红色的男人一个躬身。“孟大人,下官是顾宛,今日来报到。” 朱红色官服的男人眉头皱起极其明显,这个小子…… 屋子里的人中只有那着朱红色官服的男人约五十几岁,其余的几人都是二十几或者三十左右的年纪,要年轻得多。 孟大人不做声,其余的几个也不好出声,不知孟大人是个什么意思?他们自然不好表示自己的态度。 如果孟大人不喜这个小子,自己太过热络怎么能行?如果孟大人……不过仔细看看,孟大人似乎没有什么表情,看来应该是不喜这小子吧? 大家都在相互的打量,都不敢轻易的表态,一时间屋里安静异常,尴尬的气氛慢慢地衍生。 对面的几人在见到传说中的顾宛时,那反应都和雷子进差不多,他们打心里就不相信让他们羡慕不已的那手字是眼前的小子写出来的! 第十八章 报到考验(二) 严玲婉也不说话,等着他们慢慢打量。今天来之前,她就做好了思想准备,自个儿现今的模样太年轻,只看外貌自个儿是没有一点儿说服力的。 他们这样的反应极其正常,这是正常人应该的反应。既然是正常人的反应,那就给点时间让他们去反应喽! 雷子进见屋里尴尬,揉揉他的额头正欲上前为严玲婉一一做介绍…… “哈哈,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中气十足,进来一位七十多岁的老者,面色红润,白胡子飘飘,如仙之姿! 看来这位就是太师李云大人,一身紫色的官服,腰间同样挂着一个袋子,只不过是金色的鱼袋。 咦?银色的鱼袋和金色的鱼袋似乎、好像是唐朝的官员的一种级别标志! 听说这位太师李大人曾经是老皇上的老师,然后是太子殿下陈子彦的老师,现又是陈麒麟的老师,也就是说是皇太孙陈麒麟的老师。是真真可以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来比喻他也不为过。 这样一个智者,严玲婉那是由衷的尊敬,由衷的佩服。严玲婉忙上前作揖,十分的恭敬:“顾宛,见过太师李大人!” 紧接着屋子里的人都纷纷给太师李大人行礼,太师李云一抬手,屋子里的人纷纷退开一步。 太师李云一双智慧的眼睛盯着严玲婉,审视了半天直摇头! 看吧,我就觉得这小子一定是假的,怎样,连老太师都在摇头!屋里的人相互的看着,默默地用眼神交流,交流完还不忘看看孟大人。 见到太师李大人摇头,孟小东也不解的皱皱眉头,太师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太师看见他身后的年轻小伙子,问起严玲婉身后的人。 孟小东听老太师问他,立刻上前作揖:“下官孟小东校尉见过太师老大人!现今奉命为顾大人的长随。” 校尉?七品带刀校尉?屋子里的人齐齐瞪大了眼睛,只感觉身上在发热,在冒汗,怎么刚刚没有注意到他呢? 书学部的人心里震惊,七品带刀校尉竟然是这小子的长随,而且他刚刚似乎还说是奉命,奉了谁的命? 难道说这小子大有来头? 似乎早之前听说是皇上钦点的顾大人,难道说是奉了皇上的命令? 这时他们身上的汗,冒得比刚才厉害了,齐齐的想着,相互看看,还好刚刚大家都没有出言难为他,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暗处的某王爷点头,孟小东是个可塑之才! 严玲婉唇角微微的动了两下,这孟小东极聪明,冷不丁的来两句话或者来两个字,能让人想多久。那男人把孟小东给了我,他还真是舍得呢! 太师李云收回视线,点点头,再次哈哈的笑了几声,“后生可畏呀,如此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才能,想想自己十几岁时,还浑浑噩噩的不知天地!” 老太师这话,这笑声透着公式化,严玲婉明白,这就是官场规则。 “太师谬赞,顾宛实不敢当,太师十几岁时,就已经是国子监的祭酒,下官比起太师还差的远呢!”国子监祭酒是大楚从三品的官员,相当于后世的大学校长,就算在后世也难找十几岁的校长呀!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再次响起。 “来,来,来,写几个字让老夫看看,你的字太漂亮了!”太师李云拉着严玲婉走到大大的书案边,亲自为她铺纸。 还呆在一边的几个人,从震惊中回神,见老太师竟然要为顾宛铺纸,这怎么能行呢?几人也赶忙上前帮着铺纸的铺纸,研磨的研磨,拿笔的拿笔。 严玲婉心中一默就了然。太师大人是想让自己展现一下才能,这样才能服众!文化人嘛就是一个词:心高气傲!当然也许还有一层就是太师也想亲眼见证一下我的能力。 想明白太师的用意,写什么好呢?严玲婉抿唇在心里默了一下,看看窗外的美景,微微垂眸,寻思了一会儿提笔饱蘸墨汁,洋洋洒洒的就开写。 屋里的几个人齐齐的抽抽,有的是脸部肌肉抽抽,有的是唇角抽抽,因为他们几个都是教书法的,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严玲婉后世从七岁起,每天中午练字一个半小时,算算时间,二十多年了,她还怕了写几个字吗? 只见她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屋里的几个人见后齐齐的头上都在冒黑线,老天爷打击人还真的一点都不手软呀!就连孟含翰都皱起眉头来,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还有天! 第一幅行书写完,满屋就响起了连连的叫好声,通篇笔势纵横,意气淋漓,整个的潇洒飘逸,每一个字笔法圆转如意,轻重疾徐,疏密斜正,前后呼应,无一处不妥帖。 暗处的某王爷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小东西还真是长脸呀! 纸上的字,笔力苍劲。一看就是练了好多年,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夫,是写不出来这样的好字! 看见屋里那几个原先还摆着一张张疑惑脸的男人,现在却是大变脸色,再听见他们连连的叫好声,此时的孟小东心里很是得意。 孟小东专门看了看那朱红色官服的男人,见他眼里有藏不住的震惊,哼哼,孟小东在心里得意的哼哼了两下。小王妃真行,一下就把这些学究们给震住了! 太师李云大人连连点头,他满面红光,激动的下巴上每一根白胡子都在颤动,此刻的顾宛在他的眼中简直就是一颗璀璨的明珠。如此人才,难怪皇上要藏着掖着的!他看起来还如此的年轻,再过个几年前途无量啊! 雷子进在顾宛提笔的那一刹那间,对他的怀疑就烟消云散了,现在心里是只有佩服,无比的佩服! 不过,这小子难道从出生起就开始练字了吗? 这时孟璟孟子玉念出声:“秋词--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好诗!” 又是一连串的叫好声,这一首诗打破了文人悲秋的传统,立意新颖! “自古逢秋悲寂寥,”一开始就直言千古悲秋的老调,毫不隐讳。“我言秋日胜春朝。”同千古悲调相反,大赞秋天胜过春天,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最为精华的一句“晴空一鹤排云上,”画面中一只奋争的孤鹤,搏击长空,一展雄姿!“便引诗情到碧霄。”更是展现出他积极、乐观、向上的坚定信念! 看着身边激动的几个人,严玲婉心中暗自叹气。唉,刘禹锡同志,我严玲婉对不住您老人家啊,谁让这古人就喜欢写个诗,来个词的。 但是我严玲婉还真的是不会写诗,今儿只得先将您老人家的两首大作借来用用! 严玲婉十分的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就算她有较强的记忆能力,把后世中看过的书籍全部记下来,也不可能成为这个时空的什么大儒! 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她知道自己没有做诗的天赋,后世的思维和三十多年的眼光早就形成了一定的定式。打油诗大约能写点出来,可是古人讲究诗的意境等等的,想要自己硬生生的瘪点出色的诗篇来,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庆幸自己的记忆能力,后世中那么多诗词大家,随便挑一个大家的作品出来都会是绝品!就让自己当一个女抄夫吧! 在他们叫好的时候,严玲婉用楷书又开始了第二副,这次写得要慢一些。 严玲婉选择了唐朝著名诗人刘禹锡的《秋词》二首,这两首诗是她比较喜欢的。 这两首诗不同于一般文人悲秋的传统,严玲婉喜欢这两首诗不仅只是秋天的生气和素色,更是因为它唤醒人们为理想而奋斗的气概和高尚的情操,有深刻的美感和乐趣。 两首诗其一赞美秋气,其二是咏秋色,气以励志,色以冶情,景随人移,色由情化。两首诗相互关联,又各具特色。 严玲婉后世没少练习颜真卿的楷书,她的字至少练至六七分神似,在这一屋子人的眼里那字就是丰腴雄浑,骨力遒劲,通篇规规整整,竟有凛然的气概! “好!”又一次的叫好声,严玲婉这一出手是真真实实的震住了在场的人。 “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试上高楼清入骨,岂如春色嗾(sou)人狂。”孟康孟子复念出了第二首。 诗与字都超越了他们,就连太师李云也在心里想,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写的字都没有眼前的小子强! 第二首前两句写秋天的景色,如实地勾勒了秋天的本色,明净清白,流露出高雅闲淡的情韵,如一位文质彬彬的君子,令人敬肃。 如果你不信,试着高楼一望,便能使你感到清澈入骨,不会像那繁华浓艳的春色,教人轻浮若狂,最后一句生动形象的衬托出诗的宗旨。 悲秋可以说从来都是诗人的职业病,他却要反其道而行之,热情的讴歌了秋天的美好,这两首诗反应出他豪迈,乐观之情,看到了他开朗,积极的性格。更有一种让人昂扬奋发的感情。 第十九章 报到考验(三) 两首诗整体爽朗明快,使人心胸开阔,以诗言志,打击人啊,就连太师都感觉到了打击,更别说其他人啦! “好,好,好……”太师李云大人激动的连叫几声好,直摇头:“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太师李大人的两次后生可畏,语气上颇有不同,第一次说的时候是居于之前在皇上嘴里的了解,而后一次说的时候是在亲眼所见后深深的感概! “顾宛比君明都强啊!”老太师感触地说。 君明?是谁? 老太师说得话很是中肯呀!孟大人心中也是如此想的。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国子监书学部就没有一个外行,一副行书,一副楷书,两幅字,两首诗都是极品!一时之间屋里一片静默,静默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的“嘶嘶”声。 严玲婉则淡然的站在一边,暗处的人大为欣慰,原来父皇(皇上)给本王(王爷)指了这么好的一门婚事! 小王妃的才能别说女子,那些个什么美女,什么才女,在王妃面前,只有统统靠边站。 小王妃的才能,就连大部分的男子都不如,从太师李云大人和孟大人的反应来看,小王妃的才能竟然不输于盛名在外的京房公子。 隐卫们真正的高兴了,但某王爷真的开始担心了,想起父皇与道真大师的话,想起自己做的事儿,自己怎么就那么笨呢! 大婚不拜堂,等于大婚的仪式都没有完,严格来说,小东西都算不上他的王妃。如果不是父皇指婚的圣旨,还有第二天皇上的赏赐摆在世人的眼前,就算没拜堂她也是宁王妃。 还有中秋节宣她进宫,也在向世人宣布她是本王的王妃。换一个层面来看,如果小东西不是顾忌她严家的安危,按照小东西的脾气来说,她完全可以转身就离开! 宁王盯着眼前善良、聪慧的小女人,让人震惊的小女人。想起严玲齐站在自己面前傲然的话:我的妹妹是这天下最珍贵的宝! 终于,某王爷后知后觉的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本王都做了什么? 宁王想对了,严玲婉如果不是顾忌严家,她还真的会毫不犹豫,转身就会离开! 以她的大脑,在这个时空里自己挣银子养活几个人根本就没有问题,哪怕是那三十六台嫁妆全部都不要,也有娘亲和哥哥、嫂子悄悄塞给她的五千两银票。就凭那五千两的银票做为起头的资金,还做不出来点什么是不可能的。 “顾大人,”太师李云说道。 “太师,直呼下官的名字,或者叫小顾,小宛都行,这样亲切些!姨父也是如此称呼在下的。”严玲婉觉得让一个七十几岁的老人,而且还是自己十分尊敬的老人,称呼自己某大人,太那个啥了! “好!顾宛。”太师李云也十分的高兴,年轻人就要如此的真性情! “是!”严玲婉满脸的笑容,温和如春日开的花! 她眸子深处的那份自信与愉悦的笑脸闪花了暗处某王爷的眼! “严大人的大公子与你的才华,相较如何?”老太师好奇,顾宛与严玲齐的才华。 这老头子也真是的,怎么一来就让我和哥哥比较? “不瞒太师下官不知,不过顾宛想哥哥比我强。我三岁就随师父游离于山水之间,回来后和姨父在一起就一些学问上的事儿曾经谈过几次。只是,下官没有想到姨父会把标点符号的事情上禀皇上,更加没有想到能蒙圣恩,下官十分的惭愧!” 严玲婉那意思就是顾宛也就是一个山野村夫,没有傲人的身份,没有让人紧张的关系网,你们不用紧张我! 老太师李云哈哈的笑了两声,严玲齐是他的弟子,是他的骄傲,也是他心中的痛。严玲齐的表字齐飞,都还是他给取的,就是希望他能与文亲王世子张芸帛一起齐飞。 不过,眼前的顾宛小小的年纪,说话却进退有度,谦虚有礼,这一点让太师对他好感更盛。太师李云深深的看了看顾宛继续道:“说到标点符号,老夫都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 屋里的众人见二人和谐互动如一幅画,他们还没有介绍自己给这小天才认识呢,再说这小天才还真的是皇上钦点,还是礼部尚书严大人的侄子,无论那一层关系搞好,对自己只有益处,无一不利。 想到此处都有些着急的看着孟含翰孟大人,于是孟大人打断了二人之间的交流:“太师,我们之间还没有机会相互认识……” “哦?” 太师李云扫了雷子进一眼,怎么回事? 雷子进急着想解释,严玲婉却急忙抢过雷子进的话道:“太师大人,不怪雷大人,是顾宛不知时辰,来的晚了,刚刚才进来,太师您就来了,因此大家还没有来得及相互认识。” 听了他的解释,太师李云才摸着白花花的胡子点点头,看来是他前脚进来,自己后脚就进来了。心下了然,脸色温和起来,雷子进连忙向顾宛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严玲婉抢先进行了解释,比起雷子进自己解释效果要好得多,她笑笑没有多说话,话说到点子上就行,不必多讲。 “好,来,顾宛,老夫来为你介绍。” 太师李云首先指着身着朱红色官服的上年纪的男人道:“顾宛,这位是孟含翰,孟子书大人,是当朝的正五品的官员,在秘书省任秘书郎一职,也是国子监书学部的部长。” 原来这挂着银鱼袋,身穿朱红色官服的人是正五品的秘书郎。“原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大人,久仰大人的大名,下官姨父曾经多次提到孟大人的才学,姨父很是佩服,下官也是如雷贯耳,下官这厢有礼了。” 严玲婉双手抱拳给他恭敬的行了一个礼,毕竟是部长,可是以后的直接领导嘛!严玲婉其实认都不认识什么孟大人,不过这公式化的恭维还是需要的。 孟含翰一早听太师李云大人提起顾宛时,心里就有些不平,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子,不知走了什么样的后门,结交上了太师李云大人。刚进来一见人,年小不过十三四岁,孟含翰的确心里生出轻视,还不小。 亲眼目睹他的字与诗作后,不得不佩服这年纪轻轻的小子还真有那么点才气!难怪可以入了老太师的眼。 “不敢,不敢!”孟含翰刚才的一脸冷淡一扫而光,再听到顾宛说自己大名鼎鼎的,心里还是高兴的,于是连忙作揖,算是回了礼。 人嘛,都是喜欢听舒心的话的,孟含翰也不例外! 暗处王爷心里颇有些得意,小东西奉承人的本事也不小嘛!怎么在慈盛宫时就不知道呢? 不过,那些个无聊的女人也不用本王的女人去奉承! “这位年轻的是孟璟,孟子玉大人,是孟大人的长子,在国子监里任教书法,是正九品官员。” 正九品!原来自己身上的官服是九品官服,九品芝麻绿豆的小官!这么小的官!老皇上还真舍得给!严玲婉在心中暗自鄙视皇上。 “孟大人!”严玲婉作揖。 “顾大人!” 因为他们是两父子,每一次介绍时都会连着介绍。 太师李云紧接着介绍身着草绿色官服的两人,指着其中一位道:“这位是萧?(jing)萧子冲大人,是当朝的正七品的官员,是国子监的书法博士。” “下官见过萧大人!”草绿色的是正七品,记住了。 萧子冲抱拳回礼:“顾大人!” “这位是姜桀,姜子桀大人,也是七品的书法博士。” “下官见过姜大人!” 姜子桀同样抱拳回礼:“顾大人!” “这位是八品官员孟康,孟子复大人,孟大人是国子监书法助教。” 八品!还是比自己高,官服也是青色的,但是胸前补子图案和自己的不一样,也是一只什么鸟,暂时看不出来,回去问。 “下官见过孟大人!” “顾大人,以后还请多多指教!”态度更加的恭敬。 也姓孟?严玲婉看看他,又看向孟含翰和孟子玉两人,他们是一家人? 孟子复见她的眼神扫向大伯父和表弟,微笑着自己介绍着:“顾大人,孟大人是本官的大伯父,孟子玉大人是本官的堂兄弟。” 哦,还真是一家人,沾亲带故的! “最后这位是九品官员何炅,何子明大人,在国子监教书法。” “何大人!” 何炅? 有李美女吗?有善于搞笑的谢美女吗?严玲婉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暗自笑了笑。 “顾大人!” 大家这才算是打了一圈招呼,相互认识。 接着太师亲自告诉她具体的安排,例如上课的时间、地点、学生情况等等,再例如,推广标点符号的具体计划等等,说了近一个时辰。 原本这些事儿是交代雷子进他们完成的,不过在亲眼看见顾宛的才华后,老太师李云决定自己亲自讲,老太师李云是一个惜才的人,自然想与顾宛多交流。 暗处的某王爷算是明白父皇的用心了,他也放下心来,小东西还真的适合,见她轻松的面对这些男人,这些事,那心智比好多的男人都强! 如果小东西是个男人,真不得了! 第二十章 报到考验(四) 陈子墨暗自庆幸小东西是女子,也明白了父皇的意思,只要本王不点头同意就不会取消他们之间的婚事,有如此才能的女子只能是皇子媳妇,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没有哪一个皇上会把自己不能掌控的人放在外面,任其自由发展成为自己的对立方。 原来这个时空的国子监与史上的国子监还真的不一样,史上的国子监下设国子学,教授三品以上官员子弟;太学,教授五品以上官员子弟;广文馆教授进士等学生;四门馆教授七品以上官员子弟。 律学则是专项学习;书学和算学教授八品以下官员子弟和庶人子弟,而且书学没有存在很久,记得在唐朝的某个时段就被取消了。 这个时空的国子监它没有经历董仲舒的“独尊儒术,罢黜百家”思想的洗礼,反而有些后世中学校的雏形。 首先,国子监只招收官员子弟,只要是上九品官员子弟即可,没有任何一位学生是老百姓的孩子,难怪进来时看见的学生都是锦衣华服。 孔夫子的有教无类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古代的等级制度竟然如此森严让严玲婉颇为震动。 老百姓的孩子只能去读民间办的私塾,遇到真正有学文的老师,孩子终生受益,可是遇到混吃混喝的老师,孩子就白费了。 男子只有拼命苦学通过科举考试,成为官员,文官武将都行,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与子女的命运。 因为只有官员子弟才能读这些官办的学校,国子监原来是一所真正的官办贵族学校! 想到这里严玲婉满心的佩服一个人,那就是她的爹爹——严培之。能从一个家生奴奋斗到如今礼部尚书的位置,真心付出了不少。 别人付出十分的努力,爹爹一定是付出了一千分的努力,说不定还更多! 其次,这时空的国子监是按照学科来分,分为国学(相当于后世的语文),算学(数学),律学(法律),书学(书法),医学,武学,艺学(音乐、美术),一共七门学科。 国学是必修学科,每一位进入国子监的学生都必须学。然而学生还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选择最少一门,最多两门其它的来学习。 在国子监里国学部是老大,算学部是老二,律学部是老三,书学部排第四,医学部排第五,武学部排第六,艺学部排最后。 这个时空里的学生主学国学,再选修一门或者两门,比起后世的学生来说真心是轻松多了! 严玲婉因为那一手字,初来就被太师李云安排在了书学部,任教书法。当然按照严玲婉心中希望的,也是最对口的应该是艺学部,去教画画。 再次,国子监里的任教老师中有些是大楚朝堂高官,例如书学部的孟含翰大人就是朝堂正五品官员,大楚朝六品(包括从六品)以上的官员是要上朝的。 孟含翰这类的官员因为要上早朝,因此他们的课程在时间安排上往往比较靠后,大多在下午。 严玲婉这种小官是不用上早朝的,他们上课的时间多半安排在上午。因此小官可以上午在完成教学任务后就可以散学回家,不必坐班。 严玲婉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抓紧点时间上午办事上课就可以回去,下午回府画画,这样明叔也不会着急了,再说也不会耽误和孩子在一起学习和游戏的时间。 过两天再悄悄问一下,国子监有小学生吗?那些贵族子弟小的时候怎么学习的,都是请夫子在家里教吗? 只要有机会带孩子一起来学习,总比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教他强,最主要的是能认识许多小伙伴! 说句实在话,她的心里真担心孩子如果一直像这般被关在王府里,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会不会有小儿自闭症? 最后,就是休息日的事情,让她不停的在心里暗自骂人。每一月休息三天,每一月分上旬、中旬、下旬,每一旬最后一天为休息日。 换成后世的说法就是每一个月一号到十号为上旬,而十号那一天作为休息日。十一号到十九号上班,二十号是休息日。二十一号到二十九号上班,三十号是休息日。 当然二月下旬就根据是平年或者闰年来定,换句话就是可能是二十八号休息,或者是二十九号休息。 妈呀,不管怎么说上九天班才休息一天!这古人难道都属牛吗? 严玲婉很是崩溃,崩溃! 之前在严府和宁王府的生活就像过暑假,这一下有种暑假过完了,要开学了,可是却有人突然告诉她,没有双休日了! 你说严玲婉怎么能不崩溃?双休日早已经远离了她! 崩溃归崩溃,严玲婉的自我调节能力还是很强的。其实在历史上,古人似乎还没有休息日的说法。 直到唐朝才有一种假期——旬日,就是每一旬的最后一天休息。而后有些端午节、中秋节、过年之类的固定假期,对于学校来说是没有什么寒暑假的。 看看,比一比,后世中的学生又是多么的幸福,还有寒暑假! 老太师应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紧接着太师李大人安排雷子进带顾宛去看看他的休息间需要添置的东西,今天就可以回去准备,明天就开始正式上任! 严玲婉拜别太师李云大人后随着雷子进去了休息间看了看,休息间不大,但是该有的都有,就需要准备床单和被套,自己再带个水杯,其它的东西都有。 严玲婉谢过雷子进,带着孟小东出了国子监,崔家兄弟两一直在轿子边上等着,见他们出来站起身来。严玲婉钻进轿子说了一声回府,崔家兄弟两抬起轿子,四人往宁王府的方向走去。 严玲婉在国子监里报到的时候,宁王府里,武伯正在给王府里的下人和侍卫们召开紧急会议。 武伯晚上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武伯就找王爷把他的想法给王爷商量了一下,王爷沉思了很久还是同意了武伯的做法。 于是武伯才在王府里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在会议上把小王妃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出了王府就是顾宛的事给大伙都说了,而且顾宛会在国子监里任教的事儿也给大伙说了。 当然武伯强调这么机密的事儿,是王爷相信大家才告诉大家,希望王府里的人继续保持高度一致! “王爷把这么重要的事儿托付给了我们,是王爷对我们的信任!” 信任! 这些男人虽然从军中退下来,却无一例外都是热血男人,都是从尸体上摸爬滚打出来的,都是经过浴血奋战留下的。信任这两个字的意义对他们有多么的重要! 王府里的男人无一例外的心中有一团火,王爷对他们信任与在军中一样,这般重要的事情都能告诉他们,是王爷对他们的完全信任! 宁王府里的人吃惊、震惊、欢喜,但大伙心里却知道,这事儿要保密,这样的意识达到了空前的一致!高度一致! 武伯的考虑是正确的,严玲婉一会儿女子身份在王府里出现,一会儿男子的身份在王府里出现,还会穿官服在王府里来回晃动。 如果藏着掖着的大家各自脑补,可能会整出更加奇怪的事儿出来。武伯还担心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说错话,给王妃与王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这样,还不如给大家说开好,说开了,大家会更加紧密的团结在王爷手下,因为王爷对他们的信任,男人对信任的在乎,比生命都重! 当然,最后武伯还强调了王妃穿女装就是王妃,王妃穿男装就是顾大人!这说法虽然怪异,但却是事实。 话说国子监里,严玲婉写得两幅字正放在太师李云大人的办公室书案上,差一点就被那七个人盯出十四个洞来。 孟含翰孟子书大人直是摇头,真是后生可畏,一代比一代强。大家此时此刻真的庆幸,无比的庆幸自个儿没有故意为难他,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大家正暗自在心里庆幸,这时进来一人,见大家都围在书案边上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发呆的发呆,怎么了?他们在看什么?来人皱起眉头走过去…… “好字!好诗!”来人在看完书案上的两幅字后发出感慨的声音。 站在书桌边上的七个人都同时点头,赞同着发出声音人的意见,而来人也开始摇头加入了七人之列。 “这诗的意境真美!”来人再次感叹出声。 这时孟子书大人才抬头,看见进来之人是谁后,孟子书冲来人一个抱拳:“大公子!” 大公子? 众人才纷纷抬头,回神过来纷纷给大公子见礼。 大公子就是大楚太师李云大人的嫡孙李君明,也是大楚鼎鼎大名的京房公子,才学之高,孤傲清高! “大公子,这两幅字是今儿来国子监书学部报到的顾宛,顾大人的墨宝。”萧?萧子冲告诉李君明,难掩眼里的精光。 “顾宛?”李君明皱起眉头,大楚虽然人才济济,但有名气的还不就是那几个,何时冒出一个顾宛?这顾宛是何许人? 第二十一章 太师偏心 萧子冲继续说:“顾大人,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年纪,据说是礼部尚书严大人的侄子,今儿要不是我们七人一起亲眼所见,见到顾大人亲手所书,现场作诗,打死我们几人,我们绝不会相信这是那个小子写的!” 一不留神,那小子这样不敬的词语从萧?的嘴里冒了出来,他顿觉不妥,但已经说了出来,他只好立刻闭上自己的嘴巴,再不敢多话。 李君明眉头微微跳动两下,哦,十三四岁?竟然那么年轻,看来这人本公子一定要认识认识! 那严玲齐在李君明的眼中算得上是个人物,又冒出来一个顾宛。是严大人的侄子,就是严玲齐的表弟,严家还真是出人才呢! 李君明自觉的就把顾宛划到了严家,忘记了别人姓顾,叫顾宛,是顾家人好不好。 “据说还是皇上钦点的九品官员,而且皇上竟然派了一个七品带刀护卫做他的长随!”姜子桀补充说明。 七品武官保护九品的文官?李君明眸子一顿惊讶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大楚朝文武皆重,没有轻视文官,也不轻视武官。但也不会让一名七品带刀护卫做一名九品小官的长随! 何止李君明惊讶,屋子里的人其实都是惊讶的。 大家再一次陷入沉思中,各自在打着主意明日那顾宛来自己该如何对待他。 李君明却有些惋惜,早知道今儿就不到琴行转那一圈,应该从太师府直接到国子监,就能亲眼目睹这顾宛的风采了。 真是,还要等到明天,明天一大早先来国子监! “哈哈……哈哈……进来一见你就明白了。”远远传来了太师李云大人爽朗的笑声,老太师李云大人正带着国学部的部长周鸿宇周大人来书学部观看顾宛的字和诗。 原来严玲婉随着雷子进出了办公室后,老太师李云大人随着就去了国学部,在他的计划中要推广标点符号自然离不开国学部的全力配合。 老太师亲自去找来国学部部长周鸿宇,至少要让周大人对顾宛有一个良好的印象,这也没有办法,谁叫那小子竟然那般年轻! 其实当太师李云大人看见顾宛的那一瞬间心里也是咯噔过一下,皇上只说是徒孙,太师自己猜测能提出标点符号,能写出那样的字来,大约得有二十几岁。 练字是一个长期坚持不懈的事儿,没有常年的积累,哪里能有那么好的字?但亲眼所见之下太师也没有逃过被震了那么一下的命运。 在太师的眼中那顾宛就还是一个孩子,一个男孩!如果老太师知道那小男孩还是女子,还是宁王妃,会被震呆的,而且在一年后,真正知道的那一天,太师真的被惊呆了! 太师在见到顾宛后,笑着让他立刻写下几个字,当然想亲自证实到底是不是那个孩子写的字,另一方面也想为那孩子立点威望,否则就他那个小样子,在这国子监里谁能服他呢?不说多了,就书学部的几个人都会不服他! 太师李云带着周鸿宇进了屋子,屋里的人都还围在书案边。 “爷爷!”李君明给自己的爷爷行礼,“周大人!” 老太师李云一见:“君明也来了!” “是,爷爷!” “周大人!”孟含翰也上前和周鸿宇打了招呼,他们两人中周大人的级别要高很多,因为周鸿宇不仅是国学部的部长,还是户部的右侍郎,从三品的大员。 其他人纷纷见过礼就不一一细说,只说周大人被太师李云领到书案边,周鸿宇猛的一眼见到两幅字后也是瞪大双眼愣了多久后又直摇头。 老太师李云见周鸿宇的反应很是满意的捋着他的胡子,当然他想顾宛的这两幅字任何一人来看都应该会是这样的反应!因为字好,诗好! “太师,这……这真的是皇上钦点的顾宛顾大人的……”周鸿宇有些气结,这么有才的人太师竟然安排在书学部,应该去他们国学部,太师大人还真是有些偏心呢! 原来国子监书学部是太师李云大人一手一脚亲自带出来的,因此周鸿宇大人觉得这是太师大人的私心。 “太师,这顾宛应该来国学部呀,为什么您安排在了书学部?”周鸿宇也是太师李云的亲传弟子,因此他们之间说话有些直白。 但是这话落在书学部几个人的耳朵里,尤其是孟含翰大人的耳朵里就有些不中听了,什么叫应该去你们国学部? 咱们书学部怎么啦,好不容易来一个如此惊才绝艳的人儿,哦,你们国学部又想挖起走,哼,想都别想! 老太师李云大人当然知道从顾宛看向窗外感受秋天,紧接着写下这两首《秋词》的时候,他也知道应该让顾宛到国学部,但是…… “周鸿宇呀,你呀,不是不派给你国学部,而是顾宛目前还不适合去国学部!他太过年轻,老夫担心他还镇不住堂子呀!”老太师说。 “哦,学生不明白,太过年轻,能有多年轻?”周鸿宇不解。 “那顾宛看起来还是一个孩子!”老太师说完,屋里的七人都在点头。 孩子?还是一个孩子?周鸿宇更加的吃惊,还有些错愕!皇上竟然会钦点一个孩子?他明显有些不相信,难道这顾宛还有什么奇才? “明天顾宛就会来正式上任,今儿只是办了上任手续,明儿你就可以亲眼目睹!”老太师也没有办法解释,只好让周鸿宇明儿亲自来见。 “太师大人明儿学生一定会来亲眼见见这顾宛。” 老太师李云点头,“明儿他来后,我们还要一起商量推广标点符号的大事,这大事还要你国学部全力的配合,我们先试点,成功后就可以大行推广!” 边上一直沉默的听他们说话的李君明这才想起让爷爷手舞足蹈的标点符号来,竟然是这个顾宛首创的,心里竟然有些骇然! “哦,太师,您之前给学生看的标点符号就是这顾宛首创的?”周鸿宇再次瞪大双眼,盯鼓眼的看着太师!顾宛是真有奇才呀! 老太师再次点头:“是的!” 屋里全是抽气声! “太师大人,您老给咱们大家说说这顾宛吧!”孟含翰殷切的望着太师李云,说完大家都附和。 “好吧!”老太师见大家的脸色都不平静,心中明白也就同意了,于是把从皇上哪里听来的消息说给大家听:“这个顾宛,是顾家……” “太师,是不是大富商顾家?”萧?插了一嘴。 “是!” 屋里的人都点头,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子弟! “是大富商顾家老大顾磊,顾子明最小的儿子,三岁的时候,据说机缘巧合被一游方人士看中,那高人要收他为徒,顾子明答应后这顾宛就随着那高人离家学习,期间没有回顾家一次。” 当然回不了顾家一次,严玲婉的大舅舅顾子明是真的有一个叫顾宛的儿子,只不过三岁的时候得了一场热病死了。皇上经过调查,才决定给严玲婉这个身份。 “前不久皇上不是为宁王爷指婚严尚书的女儿嘛,顾宛在那个时候才告别师傅,算是出了师门,才回到顾家。外面都盛传严尚书家的女儿不好,于是顾家就让顾宛到严家去教未来的宁王妃,因此那时顾宛就住在严家。” 老太师李云端起茶杯润了一口茶水。 宁王妃三个字,让李君明想起来琴行做小提琴的女子,那样清澈干净的眸子,他绝不相信那样的女人是草包,是废物! 李君明轻轻蹙起眉头,明明就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却被人传成那个样子,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顾宛叫严尚书姨父!”屋子里的人都这么听到的。 “他们在一起就这标点符号讨论过,严尚书认为十分可行,于是上禀皇上,皇上见过后也认为对天下读书人有好处,于是交给老夫,让老夫推行。” 原来如此! “只是皇上担心顾宛太年轻,于是派了一名七品带刀护卫给他,而且据说顾宛现在居住在宁王府,还继续担任宁王妃的教导。” 大家纷纷点头,哦,竟然还住在宁王府!那不是与宁王也很熟悉了吗? “呃,你们说宁王大婚那天,宁王妃说出那么得体的话是不是这顾宛教的呢?”萧?问道。 大家都点头,应该是吧。 真正的草包废物是绝对说不出那么得体的话,把皇家颜面挽救回来! 听了这般多周鸿宇也明白过来,太师大人一直没有提过顾宛的科考情况,说明顾宛是没有经过科考直接被皇上钦点的官员。如果学生知道一定不会服气,因此太师大人才说担心他镇不住堂子! 顾宛,别说举人,连个秀才出身都不是,的确是镇不住堂子! 不过他们不知道,严玲婉同志是不可能去参加科考的,因为顾宛是女子,是宁王妃! 一屋子的男人围着严玲婉的两幅字继续着他们的八卦,等一屋子的男人离开后,紧接着严玲婉的两首《秋词》就在国子监里快速的传播起来。 第二十二章 自作多情 再说这边,见小姐全须全尾的回来,两个丫头才算是安心下来,雨霏赶紧去张罗了午膳,岫烟则帮着小姐换下官服,换了一身青色的男子常服。 听小姐说午膳后要出去准备一些东西,三个人快速的用过午膳。正准备出门去置办东西,秦玄就带着几个侍卫抱着大堆东西送到烟霞阁。 严玲婉一看后,那脸上的表情变化只有那么丰富! 秦玄摸着脑袋弄不懂,今儿爷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从国子监回来后,竟然带着他们几个去逛大街,买了大堆女人用的东西:粉红色的床单,粉红色的被套,粉红色套着牡丹花的水杯…… 这些东西他们明白一定是给小王妃买的,让他们凌乱的是爷逛大街的时候一直咧着嘴在笑,笑的满大街的女人都盯着他们看,最后还一直追着他们跑,搞得他们狼狈不堪! “那个……王妃……呵呵……” 就这样买回来的东西,小王妃看了怎么会是一脸这么变化丰富的表情?弄得秦玄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是突突的跳,呵呵的傻笑几声也想不明白呀! 秦玄不明白了,一个武夫哪里能想得到那么多。战场上的事儿还能多想点,这对付女人的事儿,还真的不行。 “这……些都是你们王爷买的?”严玲婉手里拿着粉红色的杯子,声音里充满了无奈,这男人怎么知道我喜欢粉红色的? “是,王妃。是王爷带着我们去买的!”秦玄点头。 严玲婉扶额,吞咽了一下唾液,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别人那么用心去买的东西竟然被自己嫌弃,太那个啥了! 但是不合适的东西拿来又没有用,放在那里不浪费了吗?还是还回去好点!“哪里买的哪里还回去行不?” “啊?”秦玄更加闹不明白了,张着大嘴巴,还回去? 暗处的王爷皱眉,身上正放冷气,好不容易放下一回脸面,亲自跑外面去给她买东西,竟然是满脸的嫌弃不说还要还回去? 一旁的暗卫低头不敢看王爷的冷脸。王爷那是多骄傲,亲自去买的东西小王妃竟然嫌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王爷是不是太主动了?小王妃是不是太不知道好歹了? 严玲婉如果知道一定会撇嘴,谁让你去买的,自作多情! 岫烟看着直摇头,怎会有这般木凳的人那?怎么打的胜仗呢? “秦参军,王妃在国子监是男人身份,王爷买的都是女人用的东西,那颜色不适合小姐在国子监用。”岫烟出声解释了一番。 原来如此,王爷黑沉的脸色才好了些,有点转暖的感觉。 有了岫烟的解释,秦玄明白小王妃的意思了,再看看那一堆儿粉红色的东西。也是呀,王妃在外是顾宛,是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很小,但也是一个男人,怎能用这么娘的东西呀! 哎呀,王爷呀!看看您选的都是什么呀?得,秦玄在心里把王爷给抱怨上了。 可是再让他们还回去,算了,打死都不愿意,街上的女人太可怕了! 哪有自家王府里这三个女人可爱呀,想到这里秦玄的脸上泛起了红色,偷偷看了岫烟一眼。 秦玄这一眼,屋里的三个女人不知道,可没有逃过暗处陈子墨和几个隐卫的法眼。 这小子看上了小东西(王妃)身边的大丫头?几个隐卫相互看了看,秦玄是什么时候看上王妃身边人的? 秦玄也有二十一岁的年纪,长期在军中,王爷在哪里,他就在哪里,所以一直未有说成婚的事。 当然在他的心里,爷都没有女人,他们怎么能有女人! 王爷大婚的那一天是秦玄代替某人去迎亲的,那一天岫烟与雨霏作为陪嫁丫头,在这个时空里也算是要嫁过去的人,通常是会被收房的。 因此那一天按照习俗岫烟与雨霏也是打扮一新,自然也是那一天岫烟纯朴、美丽的模样留在秦玄的脑子里并生了根。 可是王爷当时对王妃那态度,秦玄不敢想王妃身边人,而现今王爷明显的对王妃上了心,是不是代表着他也可以想一想王妃的身边人? 于是秦玄才第一次敢悄悄地近距离的看了岫烟一眼! 只不过那悄悄地一眼还是落在了某王爷和几个隐卫的眼中。 陈子墨却想看看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向小东西讨来这大丫头指给秦玄。 这个时空里随着小姐嫁人的丫头,稍微有点姿色的,机灵一点的,一般最后都会被男主人收房,成为一个妾。岫烟和雨霏按照常理来说,都应该是这样的命数。 但是她们二人的小姐可不是那寻常的人,她想让两个丫头嫁给自己可心的人,过的幸福。 “王妃,重新买可行?”秦玄问。 重新买?不还回去?他的意思是这样的吗?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的为难,还回去很为难吗?既然为难,就算了吧! “我想带孩子一起出门,我们自己去看着买,你们就不用辛苦了。”严玲婉回身吩咐雨霏去通知孟小东准备马车,吩咐了岫烟去接孩子。 她准备自己带着孩子去买,只要有机会她是想多带孩子出门去看看,看看这个世界,看看王府外不一样的天空!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正是求知欲旺盛的时候,怎么能天天都关在府里?严玲婉最不赞同这样的教育方式。 秦玄带人出了烟霞阁,屋子里就剩下严玲婉一人准备出门,正收拾东西,陈子墨暗处一打手势,隐卫全部闪出烟霞阁,在几个方向守护着。 “啊!”的一声惊叫刚发出一丝声儿来,就被陈子墨的大手给严严实实的捂住了。 严玲婉惊魂未定双眼瞪得溜圆,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到了,连眼睫毛都忘记了还要煽动。眼前的男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半响后,严玲婉才回神过来,快速的眨巴了几下眼捷,王爷的大手也才终于拿开了。 “你怎么进来的?”严玲婉呆呆的问,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一直对着门口的呀,明明没有人进来啊! “本王从楼上下来的。”陈子墨咧开嘴笑着。 二楼?那不是我的卧室吗? “你在二楼干什么?”严玲婉眨巴着长长的睫毛,这人怎么总喜欢吓人啦? “本王在等你,等你回来。”陈子墨发现自己竟然能接受她对自己,你呀你的叫了,再一次听见你,也不觉得有那么反感了,似乎能接受了! 什么叫等我回来,怎么说的好像多年的夫妻在等另一半回家一样!严玲婉晃晃头,浑身一个恶寒,鸡皮疙瘩,鸡皮疙瘩! “本王等你,你不高兴?”她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我为什么要高兴,你是我的谁?”严玲婉扁着小嘴扔出了一句能让人立刻气死过去的话。 是呀,你是我的谁?严玲婉就是一个说话很直白的人,她不喜欢弯弯绕! 一句你是我的谁,让陈子墨愣住了瞬间,原本有些愉悦的心情直线下降,心情开始烦闷还有些痛。 大婚没有拜堂成了宁王心里的硬伤! 但是很快陈子墨就摇头告诉自己此时不能烦闷,绝不能,必须避开这个问题! “本王买的东西……颜色你不喜欢?”陈子墨暗自鄙视着自己,明知故问。 严玲婉想起那一大堆粉红色的东西,这男人还知道去帮她买东西,难得的是这男人竟然知道她喜欢的颜色!唉,算了,算了,懒得与他计较。 她难得的调整了自己咄咄逼人的说话语气,记得后世中,妈妈就总说她说话像吃了秤砣,重死了!好吧,好吧,轻柔一点,毕竟这个时空没有那些男女平等的说法。 严玲婉语气放软道:“不是,粉红色的确是我喜欢的颜色,可是我现在出去以后就是男人呀,那粉红色不适合。” 见她的语气放软,陈子墨也放宽了一下自己有些闷痛的心情。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去帮我买东西。” 她说谢谢本王,可以视为一种进步吗? “你想自己去买?” “嗯!”她点头,“我想带着宇儿一起去,孩子需要多出门,让他去接触,去看这个社会,才能见多识广。” 见多识广!嗯,不错! “本王陪你们去!” “……” 陪我们去?他要做什么? “就是想陪陪你……们。”陈子墨看出她眼眸中的疑惑,解释的结结巴巴。 王爷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还有说话都不利索的时候,就是想陪着她,就是想看着她,就是想在她的身边! 当然还担心再次遇见杀手,那几次的刺杀都失败了,如果买凶要她命的人还坚持,只会一次比一次厉害。 “如果你是想陪陪孩子,那就……一起吧!”既然他是孩子的爹,多花时间陪陪孩子也是好事。 “好!” 见她同意了,他的心终于落回到了胸腔,陈子墨暗自松了一口气。 很快宇儿过来了,三人一起坐马车出门去买东西。 等三人离开后,王府里竟然是呼声一片,吓得两个丫头惊慌失措的跑出烟霞阁的院子,一看大家伙似乎是在欢呼着什么? 第二十三章 如坐针毡 “岫烟,别担心,大家这是高兴!”秦玄走过去说,他也随了王妃的叫法,心中更加的愉悦! 高兴? “王府里的人,可以说今儿是破天荒第一次看见王爷的笑容!”秦玄摸了摸他自己的脖子给岫烟解释。 “啊!你们……王爷原来都不笑的吗?”岫烟太惊讶了,眨巴着眼睫毛看着秦玄,那是一个什么人呀,都不笑吗? 她完全想象不出来一个人长久的不会笑,那生活得多无趣呀! 想起自家小姐,虽说从小身体不好,可是却活得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的。于是,善良的岫烟在心里开始同情起王爷来了。 秦玄的一张俊脸被岫烟盯得有些红,他低垂着眼睫显得有些暗淡。 笑?谁都想呀,难道王爷不想吗? 可是没有能让他们笑的事儿,即便打了大胜仗,他们也笑不出来。因为自己这方也死了许多的兄弟,都是平日里生活在一起的兄弟,平日里亲如手足的战友,就那么死在自己的眼前,哪里笑得出来? 多年下来,都忘记了人还要笑! 尤其在哥哥死后,更加不知道笑为何物?每每面对小少主的时候,即便孩子笑颜如花的站在秦玄的眼前,他都笑不出来,却是心里更加的难过。 “是的,就拿我来说,我十二岁的时候,王爷救下我开始,我一直没有离开过王爷。九年了,就连我都没有见过王爷的笑容,更别说他们了。今儿王爷第一次因为王妃有了笑脸,自然府里的人都是高兴,只是这是军人表示高兴特有的方式!” 九年了,一次都没有笑过? 岫烟太惊讶了,惊讶得她撑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秦玄。看的秦玄脸色更红,她才回神过来,堪堪的来了一句:“哦,原来如此!” 岫烟感叹人与人之间的不同,王爷九年了都没有看见过他笑,也许还不止九年呢。 是的丫头,不止九年,时间还更久远。 岫烟暗自叹息,自家小姐从小就是快快乐乐的,老爷、夫人的宠爱,哥哥、嫂子的疼爱,似乎小姐也很容易满足,笑容就没有怎么离开过小姐的脸。即便生病躺在床上的时候,也能看见小姐的笑脸。 “我们小姐,就像一个暖炉,会温暖人,也会照亮人!”一说到自家小姐,岫烟满脸的骄傲。 可是一想到小姐和皇上谈条件的事儿,她的娇傲瞬间消失了。小姐那么好,只可惜王爷现在才看到,可是小姐在皇上那儿已经有了三个月的期盼,现下是两个多月的期盼,只是到时候小姐会怎么做呢? 小姐与之前有极大的不同,小姐自个儿认定的事儿,没几个人能改变她。 秦玄在一旁听到她的自语,暖炉? 他点头,希望如你所说,就让小王妃去照亮王爷的心,让王爷天天都能有笑脸吧! 话说马车上的三个人,严玲婉是紧紧地抿着自个儿的粉唇,她着实没有话和他说。 宇儿虽是一个人精,也是一个孩子。见气氛诡异,也不说话,只拿一双眸子转动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间马车里安静异常。 陈子墨坐如针毡,知道自己应该找点话题来说,可是又不知自己该选择什么话题才是小东西感兴趣的? 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反而是宇儿与严玲婉两人一会儿见他摇头,一会儿见他抓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最后,严玲婉皱眉,终于忍不住问出声:“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啊!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陈子墨懊恼死了,这样的心情之下都没有注意严玲婉对他的称呼——你! “那,你刚刚一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抓头,不是头疼吗?” 头疼?陈子墨有点哭笑不得:“是,头疼!” 是真的头疼,打仗都没有头疼过,面对她却会头疼! 是不知道与你要怎么说话才头疼!第一次让他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笨,笨得来说话都不会了。 “真的是头疼,就别硬撑着,先去医馆看看吗?”有些人就是无聊,不舒服就是不舒服,痛了就痛了,早点儿解决呗,就喜欢忍,忍来忍去最后忍成大问题。 凡事都要及时的解决,真心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可装的?严玲婉的心中极其不喜这般装的行为,语气硬邦邦的。 陈子墨眸子亮了,虽然语气重重的,可小东西这是在关心本王吗?谁在关心你? 见他不说话,也许没有那么严重?想一想,还是算了不与病人计较,于是严玲婉放软了声音,语气就显得软软糯糯的,她试探的问:“那个……需要我帮你揉揉吗?” 严玲婉是天真的家伙吗?不是,其实严玲婉只是把他看成孩子的父亲,再说别人先还帮她买东西了。 别人还在军中调来两个高手保护她,这样的一份心,严玲婉是感激的,给他揉揉头算做感谢吧,她可不想欠人情! 可有人却惊喜了!呃,好,小东西要帮本王揉揉,太好了!心里的喜悦是蹭蹭蹭的直线上升!能说明小东西愿意接触自己吗? 严玲婉如果知道他现在的想法,肯定会说:王爷你想多了!后世中,洗脚房里,男师傅给女客人按摩,小妹子给男客人按摩,那多了去了,不光要按摩脚,还有捏小腿呢,揉揉头算个什么? “嗯,就是这里有点痛。”陈子墨一下就变成了头痛病人,看的宇儿一愣儿一愣儿的,父王,这是想…… 宇儿狡黠的盯了父王一眼,陈子墨立刻给孩子眨巴了两下眼睛,那意思是小子你可别坏了你父王的好事! 父子两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几年的人,父王眼神里的意思,宇儿自然能读懂,自然不会去破坏父王的计划,于是孩子乖乖的坐在马车一边安静的看着。 马车外的五大隐卫和孟小东是齐齐的忍啊,忍啊! 严玲婉听他说是头疼,立刻移动了自己的身体到了他的一旁,示意男人躺下来,他那么高,自己得一直抬着手会很累的。 陈子墨很听话立刻躺了下来,但还是比较注意他的头并没有枕在她的腿上。严玲婉调整了自己的位置,伸出白皙的手指放在他的太阳穴,开始揉动…… 嗯哼……真好!那柔软的手指在自己的额头上来来回回的揉动,某王爷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恍神,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蔓延! “需要加大力度吗?” “就这样,力度很合适!”某王爷愉快的语气说道,那颗原本跌在地上的心又愉悦地飞了起来!小东西的力度就像羽毛在额头上拂动,佛在心里,痒痒的,不过很舒服。 “这样揉一揉,疼痛的感觉有一些缓解吗?” “嗯!” 那好嘛,既然感觉要缓解一些,就多帮你揉一揉。 看着一脸享受的父王,孩子暗自嘀咕开来,父王也太腹黑了点吧,就这样欺负姐姐,不对,要说哥哥。哼,等以后我长大了也要像父王一样,嗯,不过,这样追女孩子自己也很享受! “如果……过后都还痛,最好去医馆找大夫给看看!”严玲婉好心的说。 严玲婉后世没有少给她爸爸按摩头,早已经练出了一定的技术,自然就把某人给按摩得舒舒服服的。 “嗯!”享受的人轻声回答。 严玲婉在认真的按摩,她却不知道其实马车早就到了,但是孟小东为了王爷自作主张的绕路而行。 孟小东一点也不着急,王爷肯定不会生气,还会很高兴。而王妃一定发现不了,因为他早就发现王妃是路痴一个,到现在还是打不清楚方向,分不清楚时辰! 每每与王妃说东南西北的时候,王妃都会看看天然后再呆呆的看着他。与王妃说时辰的时候,王妃都会不自觉的扶额。 虽然王妃画画,写字,作诗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就分方向和分时辰这两件事来说,王妃就弱的很,可以说弱的连普通的孩子都不如! 不得不说孟小东你的观察很仔细,严玲婉的确是一个路痴,的确是分不清时辰的女人。 于是大街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幕,一辆马车在两条大街上慢悠悠地一圈又一圈,绕着圈圈在走! 暗中的几个隐卫纷纷向孟小东树大拇指,小东好样的! 才十八岁的孟小东早就是宁王的七品校尉,可不是紧紧凭借王爷的喜爱来的。 那都是他心思细腻,观察仔细,脑子灵活得来的,王爷也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机灵的年轻人。享受的某腹黑王爷暗自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的表扬表扬孟小东! “好些了吗?”严玲婉觉得手指有些累,她问出声。 “嗯,谢谢,好多了!”为了今后,今儿不能一次用完。陈子墨及时的提醒着自己,无论心中有多不舍那双温暖、柔软的手! 听他说好多了,严玲婉才放下双手,自己活动了几下手腕,两手相互的揉捏揉捏手指,移开了她的身体。 好了,这下还了他的一番心意,不欠他的情了,严玲婉的一颗心也安定了! 第二十四章 招蜂引蝶 “需要去医馆吗?”严玲婉问:“小病及时看,不要拖成大病了才想着去看!” “好多了!” “真的不用去医馆?”我的按摩技术有这么好吗,都不用去医馆? “嗯,不用去!实在需要会请太医!”本王又不是真的头疼,怎么能跑医馆去,到时候揭穿了真相,小丫头铁定会发毛。 哦,原来人家是瞧不起普通的医馆,要请太医!好吧,是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想多了。 两人,是一人一个心思,这下不说话了。 “爷,到了!”孟小东及时出声,在时机上面把控的十分完美。 “知道了!” 很快大街上就多了三个人的身影,两个大男人一个小男孩。不,其实应该说大、中、小三个男人。 严玲婉一直牵着孩子的手,大街上人多,怕走散了孩子。大人走散好办,但是孩子走散了不好办。 就像后世逛公园的时候,尤其每一年看灯会的时候,公园里的广播室常常都是:某某人,您的家人在什么地方等您,请赶快过去。或者就是一脸着急的大人正拨打手机找人的情景。 而现在哪里有什么广播帮你找,更别提手机通讯了,因此还是牵好孩子的手才是上上! 可是,毫不意外,当王爷出现在大街上时,再一次的引起了街上老百姓的围观。 陈子墨是习惯了,至从回京都城以后,每每上街都会这样。王爷神情淡然,不喜不恼,跟随在中号与小号的两个小男人身后,犹如一个保护神一般。 “那是宁王吗?” “是呀,宁王回京的时候,我见过呢!” “好俊的男人呀!” “……” 大街上,小女子含羞带怯的眼神盯着身后的王爷看,严玲婉不是不知道,身后围了那么多的女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她能不知道吗? 哼,嘚瑟,招蜂引蝶的臭家伙! 严玲婉瘪瘪嘴,无视! 其实含羞带怯看的女子还有看着严玲婉的,白生生的年轻小子,同样英俊的模样自然也是女人们喜见的,何况他们还牵着一个粉嫩可爱的孩子。 招蜂引蝶的王爷跟在严玲婉的身后,看着一些年纪轻轻的小女子含羞带怯的望着前面牵着宇儿手的人,他的眸子有些暗沉。好在心思转动得快,小东西这般招惹女人他不担心,千万别招惹男人! 三人几进几出,好在严玲婉买东西的目标性很强,她没有后世中那些女人们逛来逛去的喜好,买一样东西都要需要花去半天时间,不把能走的大街给走完,不把能进的商场都给进完,就下不了决心付钱。 她要买什么十分直接的去看,看好就买,拿了就走,这样的习惯多年养成。因此几个进出间,很快就买了一大堆的东西。 也没有办法呀,身后跟了一个招蜂引蝶的男人,自然不敢在店铺里多逗留,她还害怕那些个花痴女子把人家店铺给挤坏了,不好控制。 原本想带着宇儿好好逛逛街的心情,早被身后围满了的那些个花痴女子们给破坏了,以后再也不要和这个招蜂引蝶的男人一起上街了,严玲婉恨恨的想。 只得以极快的速度买好她需要的东西,直到三人都回到马车上才算松了口气。 “晚上,我们在外面吃好吗?”陈子墨试探着问严玲婉,“为了感谢你刚才帮本王,本王请你们去吃好吃的好吗?” “那个就不……” “哦,好呀,好呀!”宇儿欢呼了起来。 “那个……哦,好吧!”严玲婉还没有来得及表示出她的反对意见,宇儿已经先她一步欢呼起来。 看了一眼孩子灿烂的笑脸,严玲婉不忍反对,算了,算了,不就是吃一顿饭嘛! “小东,去醉香楼!”王爷的语气里透着轻快,幽深的眸子盯着她,原来她是一个喜欢孩子的女子。知道她原本不想去,却在孩子的欢呼声中,小小的纠结了一下就改变了主意。 “是!” 一行人去了有名的醉香楼,一进醉香楼,严玲婉就被楼里的装潢迷了眼,醉香楼里的装潢十分雅致,墙上挂着许多画,有著名的四君子梅、兰、竹、菊,有傲然的松。 大堂中间布置着人工的微型山景,小桥流水,文人的儒雅之气,让进来的客人觉得十分的舒适。 陈子墨看她眼眸里满满的亮光,有些小小的兴奋,心中愉悦,看样子醉香楼是来对了! 他们一行人上了二楼,要了一个小包间,点了几道醉香楼的招牌菜,店里的伙计很快端上来一壶好茶。 酒楼掌柜的来见礼,没办法,王爷一身的黑衣,到了那里都知道他的身份。堂堂宁王爷来了酒楼,自然掌柜的不敢怠慢,所以赶紧的来见礼。 掌柜的与宁王寒暄两句,似乎是原来就认识,并且还有些交情之人。严玲婉垂着头抿着茶水,掌柜的倒没有多去注意一旁一直垂着头的严玲婉。 直到伙计端上菜来,掌柜这才告辞出去。酒楼上菜的速度很快,陈子墨招呼了孟小东一起坐下来吃晚膳。 饭桌上某王爷一次一次的为她布菜,每一次布菜都会获得她客气的两个字:谢谢! 每一次的谢谢,很是生分,但是看在陈子墨的眼里,听在陈子墨的耳朵里,他自动把它视为一种进步! 至少本王为她布的菜,没有被她第一时给夹出来扔在桌子上,就是进步。 宇儿眨巴着眼睛,哀怨的望着父王,眸子里尽是父王重色轻儿子!严玲婉低着头吃饭没有发现。 某王爷被哀怨的眼神给盯得烦,只得给某小人精也布了一回菜,小人精才咧着嘴吃开了,陈子墨直摇头! 孟小东在心里暗笑,是否这样的王爷也有了人气! 而此时严玲婉书写的两幅字正躺在皇宫御书房的书桌上,老皇上满脸的喜气,毫不掩饰! 这满脸的喜气不仅仅是这两幅字,两首诗。最主要是隐报来的消息,说宁王下午陪王妃逛街,而此时还一起在醉香楼吃晚膳,看来这小子总算是开窍了! 只要那小子开窍了就好呀,皇上对自个儿的皇儿那脾气是最清楚的。打小老九就是霸道,就横。只要是老九想要办到的,极少有办不到的,他会想出各种办法去办到,即便是用抢的都会得到。 严家的丫头只能是皇上的儿媳妇,绝对不能被其他的家族得到! 德总管却是站在一旁,眼里全是皇上脸上的一丝丝喜色,德总管也是不停的暗自摇头,暗自惊叹着宁王妃的才气! 更加惊叹皇上的眼光,给宁王妃做官服的时候,自己就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皇上会让一个女子做官,难道仅仅因为她伶牙俐齿…… 眼前的字和诗说明了一切,就是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胜任其他的,因为皇上已经让他为宁王妃在做七品官服了,看这情形,还会有五品、三品甚至更高品级的官服! “阿德?”德总管一脸的纠结,落入皇上的眼中。 “回皇上,老奴是担心宁……顾大人这般高调出现会树敌不少。” “高调?” “是呀,皇上。”德总管是不解,难道皇上就不担心?一个女子整日里混在男人的堆儿里,难免会露陷,事情露陷后皇上怎么向天下的文人交代?何况这般高调的出场,岂不是给宁王妃招来不少的嫉妒吗? “放心,她会运用高调来保护她自己的。” 皇上陈贺明白德总管的担忧,他有他的考量,严家丫头毕竟是一个女子,太过低调,怕她不能引领那几个眼高于顶的家伙。既然不能低调,那就高调,相信以她的脾性,只要善加利用,高调也不失为一种更有利的保护! 何况朕已经没有那般多的时日等待她从低调走向高调,已经没有那般多的时日来保持朝局的平衡,太子必须尽快的胜出! 顾宛的两首诗词被国子监的学生纷纷的传抄带回家,给自己的父亲大人,给自己的兄弟看。严玲婉的两首《秋词》就像长了翅膀似的,向四面八方飞去。 有些重臣看过后暗自点头,皇上钦点的九品小官看来还是有些才气的。 礼部尚书严府 素雅清逸的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书案后面当朝礼部尚书严培之儒雅清流的神情一瞬不瞬的看着书案上从国子监里传抄出来的两首《秋词》,严培之是抿唇不语。 如果这是在以前,他一定会高兴的大声叫好,可是婉儿现却在国子监里写出如此绝世之诗作,怎能不让他担心呢? 虽然在顾府时,有那么一时的想得开,可毕竟是发生在自家婉儿身上的事儿,哪有不担忧的? 他心里很明白,婉儿越是光芒万丈,就越是危险。严培之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担忧、为难的情绪。 严玲齐听曹平说后匆匆的赶了过来,进了父亲的书房,入眼的一幕就是严培之皱着眉头沉思的样子,脸上有不解的情绪,有担忧的情绪,还有为难的情绪! 严玲齐眉头微动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父亲!” 第二十五章 直逼京房 严培之陷入自己的沉思中,竟然没有听见齐哥儿的唤声! “父亲!”严玲齐提高声音,见爹爹那模样,他的心里更加的担心,是不是妹妹的事? 严培之回神过来才抬眼看见了进来的齐哥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齐哥儿来了,过来坐下。” “父亲?” “齐哥儿,为父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严培之有些为难,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志不在朝堂,可是现下该怎么办呢? 到底是什么大事,竟然让父亲如此的为难!严玲齐换了一个称呼:“爹爹,您说!” 一声爹爹,让为难的严培之宽心不少。“齐哥儿,爹爹知道你不愿意为官,否则怎么会殿试中钦点了状元,都不愿入朝为官……” 为官?难道是皇上又逼父亲了? 严培之似看出儿子的心思,他摇摇头,这一次还真的不是皇上再逼他:“皇上没有逼为父,而是你妹妹……” 妹妹?严玲齐瞪大双眼,双拳紧握,妹子受那王爷气了? “你妹妹为了解除和宁王的指婚,据说中秋节那天进宫和皇上谈判,你妹妹答应皇上三个不违反她道义的条件,皇上答应三个月后如果你妹妹仍然不愿意为宁王妃,皇上就解除这指婚。” 妹妹与皇上谈判?还三个条件?严玲齐一时半会儿有些发懵,妹子什么时候胆子变大敢与皇上谈判了? “可是,爹爹,妹妹的解除指婚和儿子入朝为官有关系吗?”严玲齐不解。 “皇上第一个条件就是钦点了你妹妹正九品官员,现在任国子监书学部教习书法!” 什么? 正九品的官员? 严玲齐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瞪着双眼惊愕的看着他的父亲! 严培之的这一句话震惊了严玲齐,妹妹……正九品官员……国子监书学部……教习书法……女子为官,皇上一定疯了,一定是疯了! “爹,皇上是疯了吧?” 严培之摇头,皇上哪里是疯了,这是要一步一步的让婉儿帮他呀! “今儿上午,你妹妹已经在国子监办完上任手续,关键是太师李云大人让你妹妹当场书写,你妹妹不仅当场书写了,还当场做了两首《秋词》,而这两首《秋词》不到半天的光景,据说已经传遍了国子监,就连国学部的部长周鸿宇大人也是大为震惊,惊叹你妹妹的诗作。” “李云大人当着众人的面说你妹妹的才气直逼那京房,老太师的孙子李君明。爹爹担心的地方……关键在你妹妹的新身份没有科考,为父担心你妹妹风头太盛……”虽然有皇上在背后为她撑腰,可还是担心呀。 妹妹还真的去了?才气直逼李君明?严玲齐更加的吃惊! 严培之点头,你妹妹真的去了! “这事儿,先不要告诉你娘亲,她会担心!” “这个……孩儿知道,爹放心!”这事儿是不能告诉娘,如果娘知道了,还不知娘得有多担心! 严玲齐点头赞同父亲的分析,女子为官,这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竟然还是自家妹子! “爹爹,妹妹的《秋词》是……” “唉,桌上就是,爹爹抄回来的。其中之一是: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啪!”的一声紧接着“好!”的一声,严玲齐听完一手拍在身旁的桌子上,这诗豪气! 眼睛落在了纸上,有些兴奋。如果严家父子两能看到严玲婉亲手书写的字,会更加兴奋! “另一首是: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试上高楼清入骨,岂如春色嗾(sou)人狂。” “好!”严玲齐再一次叫好。 “是啊,你妹妹这两首《秋词》算得上绝品。可正因为如此,为父很是担忧,你妹妹还是女子……” 严玲齐明白父亲大人的担忧是为了什么? “好,爹爹,儿子愿意入朝为官!” “齐哥儿,你想清楚再回答为父,爹爹也不愿意让你为难?” “爹,儿子想清楚了,不为难!”严玲齐有些感慨,自家妹子都敢入朝为官,自己还能躲闲吗? “在外,你妹子是顾宛,是你大舅舅家最小的儿子,也是你的表弟。” 顾宛,大舅舅最小的儿子三岁时不是死了吗? “你妹妹这个身份,是皇上调查过后给的,记得,在外你妹妹是顾宛,是你的表弟。” “为父明儿一早就去找皇上,不管任命你什么品级的官员,为父都会让你在国子监任教,守在你妹妹身边。” “是,爹爹放心,儿子一定会照顾好婉儿!” “好,齐哥儿,明儿一早做好准备,听消息,下去休息吧!” “是,爹爹也早些休息。”严玲齐出了爹爹的书房,回到自己的院子。 严玲齐回到小院后思忖再三,夫妻之间要相互信任,这是严玲齐与刘惠莲之间的约定,自然要遵守。 而他要开始去国子监的事儿是瞒不住的,每一日要穿着官服进进出出,莲儿还能不知? 妹妹的事儿爹爹瞒着娘亲是知道娘亲会担忧,看着娘亲这些日子以来身子好多了,可不能再急来倒下。 莲儿不一样,严玲齐回到自己的院子时,还是把事情简单的给刘惠莲说了说,两人都惊奇着婉儿的变化,同时心里也有些些的骄傲。 “齐哥哥,莲儿觉得婉儿妹妹至从那次昏迷三天,醒过来之后就与从前不一样了!”刘惠莲托着她的香腮道。 当时刘惠莲还和婆婆说道过妹妹的变化,只是以为妹妹想让自己配得上宁王,才自个儿开始看书的,当时并没有多想,现在想想还真是变化大呢! 严玲齐暗自点头,是啊,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严家人在为严玲婉感叹的时候,大楚中朝廷重臣一个二个的也不是聋子、瞎子,自然没有闲着。 国子监里有多少的夫子是朝廷的臣子?又有多少的学生是大臣的子孙?突然冒出一个叫顾宛的小年轻,还是严大人的侄子。 最近严大人家的事儿与人常常出现在他们的思维里,前段儿是严大人的女儿,这下又是严大人的侄子。 这个侄子还是皇上钦点的九品文官,虽然九品的小官在这些个大臣的眼中什么都不算,芝麻小官一个。 但是,心思明朗的臣子看的出来,顾宛虽然目前是九品小官,今后的前景却很可观,就凭皇上的钦点!就凭七品校尉的长随!就凭今儿的两首《秋词》! 心思明朗的都知道大楚即将出现新贵,皇上跟前的新贵,一个叫顾宛的新贵。 皇后在寝宫里发出指令,查! 德妃在寝宫里发出指令,查! 这个顾宛会是她们之前查的天星吗?后宫的女人们心里惴惴不安。 顾宛是什么来历?大家都想弄清楚,知己知彼才是上策! 皇宫院墙外,隐带着他的隐卫队,打下几只鸟。看着属下交上来的小鸟腿上绑着的小纸条,隐低声的呵呵了两下! 隐打开纸条,一张一张的查看,看过后又原封原样的给绑回小鸟的腿上,再把小鸟全部放飞。 “皇上,皇后、德妃还有淑妃都发出指令,让查顾宛!”隐回到御书房把刚才查看到的信息一一进行了禀报。 皇上捋着胡子,点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知道这些个不安份的东西要去查,就让她们去查吧! 看她们能查出什么东西来?皇上能给严玲婉这样的身份,自然一早就部署好了一切,正等着大家去查呢! 皇上陈贺这是故意让顾宛这么高调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如果不是宁王自己安排了七品校尉在明面上,皇上说不定还会安排五品的将军在明面上保护她呢! 第二日,正常上班了,严玲婉早早起身出发。 崔家兄弟抬轿子十分平稳,一路进了国子监,只是这一路上崔家兄弟和孟小东收获了不少热情的眼神,让三人有不同程度的不解。 “这就是顾宛,顾大人的轿子!” “看清楚了吗?” “肯定是,其他大人的轿子都看熟悉了,这顶轿子就一定是顾大人的轿子!” 孟小东已经粗略的猜测出,这些人热切的眼神是为了什么? 崔家兄弟是完全没有闹明白,是顾大人的轿子没错,难道是不允许进吗?可昨儿拿了牌子不是说可以进来的吗? 轿子一路上顶着多少热切的目光才走进了书学部,停在了昨儿看见的停车场,严玲婉一下轿就顿住了脚步,满院子的人,都热切的看着自己。 她稳住自己的头,忍着没有低头往自己身上看的冲动。心里却在想,出门的时候自己与丫头两人检查了又检查,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才出的门。 那这就是欢迎的方式?她的眉头轻跳。 这的确是欢迎的方式,昨儿顾宛的两首《秋词》已经传遍了国子监大学部的每一个角落。 “这真的是顾大人?”问的人不确定,眼前的小白脸就是顾大人?这顾大人完全是男孩子一枚嘛! “真的是,昨儿顾大人是雷大人亲自陪着走进来的,进来时我们都看见了,是不是兄弟几个?”说是的人找着一旁的人来证实他的语言。 “是,就是顾大人没有错!” 人群中抽气的声音不断的响起,这个小白脸就是顾大人? 第二十六章 正式上任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试上高楼清入骨,岂如春色嗾(sou)人狂。” 不知是谁率先念起那两首《秋词》,慢慢地大家附和着,声音越来越大! 原来如此! 严玲婉露出淡淡的微笑,唇角微微勾起,她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了过去。如果再有点聚光灯,来一群记者等等,她还真有一种走红地毯的感觉。 难怪那些美女们明知潜规则,还是挤破头都想进娱乐圈!她暗自摇头,看来每一个人都有虚荣心,只是多少而已! 自己的虚荣心看来也不小呢! 暗处的王爷和几大隐卫心中花儿纷纷开放,本王的小王妃就应该如此,淡定!沉稳!大气! 咱王爷的小王妃就应该如此! 人群中的严玲齐见自家妹子身着官服,看起来竟然是如此英气,让他第一次觉得官服还是很好看的,他低头看着自己一身草绿色的正七品官服,有些感慨! 原来大清早严培之就急急忙忙的进了宫,与皇上讲明来意,没有想到皇上就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样,立刻下旨钦点了正七品的博士,当然实际上自己的儿子也当得这正七品的官员。 于是太监立刻领出官服带着圣旨到了严府,严玲齐领旨穿上官服骑马就来了国子监,结果竟比严玲婉还早了一步。 人群中的李君明同样是大早赶来国子监,他认认真真的打量走过来的小子,除了身形不是那么像,当然身形是可以改变的。其它,无一不像见过的女子。 尤其是那干净清澈,闪亮的眸子,这顾宛与宁王妃竟然是一模一样! 难道这顾宛是宁王妃?还是只是两人长得很相像? 据说两人是亲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亲戚吗?似乎不应该有吧,两人又不是双生子?李君明迷糊了。 而此时柳家兄弟也站在人堆里,只是离得很远,不大看得清楚。 “顾宛!”人群中冒出一声。 严玲婉侧头一看,眉头一挑,咦,哥哥,还是……那颜色是七品官服,哥哥怎么来了? 在这种场面上见到亲人,心里大大的激动了一把,面上掩饰不住的愉悦。激动之下严玲婉几个大步就冲到了严玲齐的面前,淡淡的墨香瞬间钻进鼻尖。 一个熊抱,抱住了严玲齐并同时跳将起来,像一只考拉熊一样立刻就挂在了严玲齐的身上:“哥!” 暗处的某王爷微微蹙起眉头,大手是握住又松开,松开又握住。心里开始咕噜咕噜的冒着东西,就算是亲哥哥也不带这样抱的吧! 王爷那酸味飘到了几大隐卫的鼻尖处,几大隐卫齐齐的在心里叫嚣着:“爷,要稳住,要稳住!这是小王妃的亲哥哥,不是别的男人!” 人群中的太师李云大人一个愣神,下意识的扶额,顾宛还真真的是一个孩子,看他挂在严玲齐的身上就直摇头! 太师李云大人身旁的官员同样齐齐的愣住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跟在她身后的孟小东瞬间愣住,这男人是谁?一身的儒雅之气,让人觉得沐浴在阳光里,十分的温暖! 严玲婉三日回门那日孟小东应该见过严玲齐,只是那时的孟小东压根就没有认真去看严家的人,因此没有注意到严玲齐。 李君明原本迷糊不定,现下却暗自摇头,应该不是那来做小提琴的女子。 在世人的眼中哪里有如此行迹的女子,即便是亲哥哥,也绝不会有如此抱着自家亲哥哥的妹妹。 李君明想起自己的两个妹妹,庶妹就不提了,就连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子都没有如此抱过自己。李君明不自觉的就放弃了一些想法,看来他真的只是与宁王妃长得像的顾宛! 人群中因这一声哥,骚动了起来。礼部尚书严家大公子竟然身着七品官服站在这里,怎能不引起骚动!那可是京都城五大公子里排名第二的严玲齐呀! “那是谁?”有不认识的问。 “笨呀,那是礼部尚书严大人的大公子。” “真的?” “殿试上,皇上钦点的状元郎严玲齐是也!” “状元?” “是啊!” “而且还是当场拒绝了皇上封官的状元郎!” “真的?” “真的!严家有两件事,当时都是被传得天下皆知。” “哦?” “一是严大人拒绝了皇上赏赐的姬妾,一直到如今府里都只有一位夫人。二就是严家大公子当殿拒绝了皇上的封官,钦点状元不当官。” “啊?”很是不可思议的声响。 挂在严玲齐身上的某假小子听到议论,原来严家人有如此多的不可思议,自家老爹不要女人,不享齐人之福。自家哥哥曾经是状元,竟然不想做官。 她笑着说,语气里却透着丝丝的得意:“哥,状元郎不当官,天下可能就你一枚吧!” “呵呵,还不下来,那么多人看着!”天下女子做官的可能也就你一个,还好意思说哥哥,这小丫头! 哥哥那宠溺的声音让严玲婉无比的安心,十分的舒服!突然觉得来到这个时空其实也挺好的,有爱她的家人,有如此宠她的哥哥,真好! 后世中的她就特想有个哥哥,尤其是小的时候与男生打架时更想有个哥哥! “看就看!”假小子才不管这些。 暗处的某王爷真想冲出来在小东西的屁股上狠狠地来那么几下,竟然敢挂在别的男人身上还上瘾了! 五大隐卫看见王爷那脸色比锅底还难看都开始齐齐的祈祷,默默的念:王妃快下来吧,再不下来,王爷要冲出来了,王爷发脾气后果是很严重的! “齐飞来了!”太师李云走上前一声喊。 一听到太师李云大人的声音,严玲婉伸了一下舌头,调皮万分,小男孩的模样十分可爱,她赶忙哧溜一下,立在了地上。 呼,王妃终于下来了,几大隐卫都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王妃的亲哥哥——严玲齐,孟小东也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听说过严玲齐,但从没有如此认真,仔细的打量过。今儿一见之下,心中顿升敬意! 刚才不是没有听见王妃叫了一声哥,只是他在惊讶王妃的动作,而忽略了那一声哥。 严玲齐赶忙抱拳恭敬道:“学生严齐飞见过太师老大人!” 太师李云端详着这个让他得意又失意的学生。严玲齐的才学放眼大楚都是佼佼者,自家那个孤傲清高的孙子李君明就只佩服几个人,这几个人中,就有严玲齐。 李君明佩服严玲齐当殿拒官,佩服严玲齐的才学,佩服严玲齐淡薄名利的心性!这世上能有几人做到? “太师老大人,今儿学生来报到!”严玲齐说着拿出怀中的圣旨,恭敬的交给太师李云大人。 咦,圣旨不是应该像电视里的那种卷轴式吗?怎么哥哥拿出来的却是一块像手帕一样的方巾子?而且还是黑色的? 太师李云接过打开一看,“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太好了,今儿又有喜事一桩啊! “周部长!”太师把手中的锦帕递给了身旁的周鸿宇大人。 周鸿宇大人接过一看,两眼放光,昨儿想挖书学部的墙角,没有挖成,今儿就送来了一名状元郎实在是太好了! 学生们都沸腾了起来,原来这状元郎严大人将要在国学部任职,是来教他们的,怎么能不沸腾? 人群中的李君明一时之间没有转过弯,严玲齐不是最不喜官场的黑暗,怎么会来当官了呢? “太师老大人,家父说顾宛还太小,学生的娘亲与大舅母也十分担心,表弟好多人情世故他都不懂,特命学生来带带他。” 太师李云点头,这小子的确是不懂人情世故,刚刚那动作就完全的小孩心性,还真的需要有人随时提点提点他。不过有了严玲齐在国学部的全力协作,标点符号的推广会更加顺利。 原来是来照拂顾宛的,李君明心中了然。 紧接着各部部长挥散了围在书学部的学生,书学部恢复正常,严玲齐随着周鸿宇大人去了国学部,严玲婉跟着孟含翰大人进了办公室。 老孟大人客气的交给她一张类似于课表的东西,严玲婉仔细一看,好呀,所有的课程都安排在上午巳时。 严玲婉在心中换算着时间,子、丑、寅、卯……巳时大约在九点至十一点之间。雷子进早已帮他领来了一应的办公用品,例如笔、墨、纸、砚等等。 严玲婉谢过雷子进后,安排孟小东去帮她把休息间打理出来,自己则手脚麻利的把办公桌整理了出来。 一个素雅的笔筒,里面放了一大把严玲婉专门找人制作的铅笔。一个蓝色牡丹花的茶水杯子,桌子靠墙边放上了三块大小各异的长方形画板,画板边上放了一叠被裁的规规整整的白纸。 萧?、姜子桀、孟子复等人见顾宛的年龄小是小,但办公桌整理出来还像模像样的,各自在心里点头。顾宛虽然年龄小,看来是否并不需要他们操心! 因为还没有到上课的时间,严玲婉倒不担心。于是她坐在椅子上,拿出白纸在上面开始写推广标点符号的计划书。 第二十七章 差点迟到 当然办公室的同事们也都开始各做各的事,只是不时的抬头看看顾宛,见他做事认真专注,大家再次纷纷点头。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小,就东一下,西一下的,而是十分认真的在写着计划书。 其实他们不知道严玲婉已经在心里是忍了又忍,因为她做事时喜欢哼歌,但自己又觉得第一天来就哼歌感觉不太好,于是在心里忍呀忍,难受! 只有暗处的王爷皱着眉毛,小东西在忍什么? 忍什么?严玲婉就那点爱好,喜欢唱歌的爱好!后世中的同事、朋友们喜欢打麻将,斗地主,她不喜欢。她就爱看个书,听个歌,哼个曲,所以有时同事与好友会说她是古董。 到了这里看书的爱好是受限,听歌的爱好就没有了,除非去花楼,找姑娘来唱曲,哼歌的爱好得保持呀,要不严玲婉这日子没法过了! 办公室里的同事根据自己任课的时间,一个一个的出了办公室去上课去了,只留下了认真写计划书的严玲婉。 她抬眼见办公室里无人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张开小嘴开始哼唱起来:“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就在那里……” 陈子墨心中暗笑原来小东西在忍这个,陈子墨想起之前听过她唱歌,她的歌真的很好听,与大家唱的不一样,画面感和故事情节都要强的多! 严玲婉断断续续的唱着,声音也就断断续续的传到了隔壁,隔壁屋子是太师李云大人的办公室。 平常李君明来国子监就在他爷爷的办公室里,这歌声一点一点的传入李君明的耳朵…… “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我脸庞,想起你轻柔的话语,曾打湿我眼眶,嗯……啦……嗯……啦……” 李君明的脚随着歌声移到了她的门口,一见之下,原来是顾宛在唱歌!他竟然能一心二用?他还懂音律,而且还是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一种…… “我们曾在田野里歌唱在冬季盼望,却没能等到阳光下这秋天的景象,就让……随西风飘荡,就像你柔软的长发,曾芬芳我梦乡,嗯……啦……嗯……啦……” 大脑中出现一幅画面,风吹过漫天盖地的麦子,歌声似乎在一望无垠的麦田里飘飘荡荡,让人听了,好像眼里掉进了沙子,还不能揉,一揉就要流眼泪,让人有一种欲哭无泪的酸楚! 画面随着歌词在不停的变化,这首歌别具一格的风格,深深的激起了李君明的好奇心,他一直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眼前浮现的画面既是美丽的,又是酸楚的! “好冷,雪已经积得那么深,merrychrismastoyou我深爱的人。好冷,整个冬天在你家门……” 虽然中间有两句听不懂,但并不妨碍李君明对整首歌曲的理解,淡淡的忧伤,一片一片的雪花似乎变成了精灵,把这个世界打扮成一个白茫茫,干干净净的世界,痴痴地等待爱雪之人的到来。 可是积得再厚的雪也抵不住春天的脚步,当你看不见莹白色的世界时,会不会正因为春天的到来而欣喜,忘记了给世界带来纯洁的雪精灵?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让你知道,就让我扑向大地,悄悄地融化在大地中…… 歌声在变,画面也随着改变!一幅一幅美妙的画面再李君明的脑中呈现又转换…… “阵阵晚风吹动着松涛,吹响这风铃声如天籁,站在这城市的寂静处……只有青山藏在白云间,蝴蝶自由穿行在清涧……” 朴素的歌曲,正在净化着自己的心灵。李君明的脑海又浮现出另一幅画面,寂静悠远,辽阔又深邃,用大自然中最朴素的画面打开了他的心灵,而这画面竟是那样的和谐。 那些简单的意象,松涛,风铃,蝴蝶,晚霞犹如随手拈来的缤纷花朵,令人感到陶醉! 三首歌曲使得李君明竟是心中震撼,这个顾宛是因为年龄小而天真烂漫,还是看透领悟了人生,竟然有如此深的哲理! 他的声音竟然像他的眼睛一样干净清澈,像山涧中流动的溪水! 严玲婉的歌声吸引住了李君明,也震住了暗处的人! 李君明被她吸引陈子墨并不担心,现在想想小东西以男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其实也很好,至少他知道李君明并没有断袖之癖好,不会对小东西有非分之想! 此时远处传来孟小东跑的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李君明听见脚步声顿了顿,立刻闪身消失。 原来孟小东正在打理休息间的时候,突然想起王妃不是分不清楚时辰吗?他抬头看天色,巳时快到,王妃一定不知道,于是他放下手中的被套,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跑进屋一看,王妃还真的坐在椅子上,正悠然自得的边唱边写。孟小东连忙走过去俯身告诉王妃:“顾大人巳时快到!” 严玲婉抬头看着孟小东呆愣了一瞬间,巳时快到?她立刻倒抽一口凉气,妈呀,要迟到了! 她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一个起身,拿起另外一边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冲出了办公室。丢下一句话就跑了:“谢谢小东!” 跑到外面,严玲婉脑袋就疼。唉,这不分时辰的问题之前不明显,但现在就成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老天呢,今儿不是小东来提醒,第一天上课自己就要闹出大笑话来,怎么办好呢? 严玲婉抱着东西往前面跑去,一路上就听见孟小东追在身后说往左边,往右边,一楼第二间…… 有了孟小东的提醒,严玲婉才顺利的找到教室。孟小东见王妃去教室上课去了,才折回身子回了办公室,不知道王爷还在不? 回了办公室孟小东试探性的呼了一声:“爷?” 陈子墨一现身,孟小东就上前在王爷耳边耳语了一句退下,只见王爷的黑眸幽深了一层,似乎在想着什么? 小东说小东西分不清方向,分不清时辰,需要多两个人提醒着她。陈子墨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来,还记得她曾经和道真大师说过她是路痴,小东西似乎真的有这个问题。 “火!” “爷?”一个黑衣人一闪站了出来。 “以后要记得提醒王妃时辰,还有方向!小东在自会提醒,小东不在的时候,你要记得提醒王妃时辰和方向。” “爷,那王妃就知道我们的存在了?”火有些疑问。 陈子墨想了想:“迟早她会知道的。” “是!” 这么聪慧的人儿,竟然分不清方向和时辰? 陈子墨心中有些想笑,再完美的人都会有弱点,小东西的弱点就这两个吗?事实上严玲婉的弱点不止这两个,因为没几天,王爷就发现了她弱点一大堆! “风也一样。” “是!” “云,派来保护王妃的人还有多久到?” “爷,收到的信息是明日就能抵达,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明日,好吧! “火与风还要继续保护好王妃,只是来的女子在有些方面比起你们来要方便一些……” 一听说还要继续保护王妃,那就意味着还能有很多的有趣事儿等着他们,火是一脸的喜色。 陈子墨正说着,“爷,快来,王妃遇到麻烦事了!”雷急冲冲的赶回来。 “说!”麻烦? “王妃要更衣!” 更衣! 陈子墨一呆,这问题比不分方向,不分时辰更加的严重! 国子监里学生多,自然茅厕也修的多,但是国子监里都是男人,因此茅厕自然都是为男人而修的,换句话来说就是都是男厕所。 这突然冒出一个假小子来,自然没有女子可用的茅厕。 “走!”几个人随着王爷几个闪身就来到了王妃身边。 陈子墨就见小东西在茅厕门口转啊转的,他立刻命令人进去看茅厕里有没有人? “爷,里面没有人。”电闪出来道。 “婉儿,快进去,本王在这里守着。”陈子墨现身出来。 “呃,好!”严玲婉把手中抱着的东西往某王爷怀中一扔,就急急地钻了进去…… 某王爷黑沉着脸,垂头看看自己怀里抱着东西,蹙着眉头站在茅厕门口! 汗!几大隐卫都快速的扫视了一圈,然后赶紧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却在想王妃真是牛人一个! 堂堂的战神宁王爷今儿竟然守在了茅厕门口,在一个时辰后老皇上收到隐报来的消息时,笑得哈哈哈哈的是眼泪横飞,差点背过气去,吓的德总管是不停的帮着皇上顺气! “有意思,有意思!”朕的这个皇儿看来还只有严家丫头能治他呀! 国子监这边,严玲婉很快出了茅厕冲着陈子墨呼了一声“thankyou!”,抓过某人怀中的东西,人就奔教室去了。 “……” 三咳油? 陈子墨眉头微微颤动两下,虽然不解小东西说的是什么,但却扶额暗自失笑。 五个隐卫强忍笑意,自从有了王妃,爷笑的时候越来越多。 可是,王妃要如厕这么大的问题,该如何解决呢? 一定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否则以后小东西每一次入厕都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那,当然不能! 第二十八章 游刃有余 陈子墨陷入了思考中,请父皇也安排一些女子来国子监当学生?这个想法瞬间就摇头被否定了,陈子墨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被这样的问题给难倒了! 入厕,这是多大的问题吗?竟然把个王爷给难倒了,严玲婉要知道一定会笑死的。大不了早上起来少喝水,整个上午不喝水呗,这能是多大的问题? 话说严玲婉上课这边,异常顺利。 毕竟她是有着十年教学经验的老师,虽然隐藏在十五岁的身体里,但是强大的灵魂面对这些教学时是游刃有余! 两堂课下来获得了学生和几个来听课大人物的好评! 她先用王羲之学习书法的故事做蓝本,自己编了一个名字来讲这个故事,主要是给学生立下一个学习的指路牌,告诉学生持之以恒的道理。 紧接着出示自己事先写好的几种字体,有楷书、行书、篆书、隶书、草书。 其实在历史上楷书是最晚形成的字体,始于汉朝末年,但在后世中大部分学生在学习书法时都会选择先学习楷书,因为掌握好汉字的间架结构非常重要。 只有在打好基础上变化,才会写出好字。她告诉学生先学习楷书的好处,并现场做出示范。示范之前先教会学生制作米字格,利用米字格来书写楷书,利于更好的掌握汉字的间架结构。 她的现场示范自然更加的富有说服力,再加上她选择了一首珍惜时间的诗词,是陶渊明的大作:盛年不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这一首《杂诗》她现场用五种不同的字体书写出来,她的字与诗再一次震撼了教室里所有的人。 今日的两堂书法课不仅奠定了,也稳固了严玲婉在国子监,在学生心中的地位,还使顾宛这个名字从此开始在大楚慢慢地传播开来。 严玲齐与几个部长一直坐在学生堆里,算是旁听了一节课。见妹妹在课堂上游刃有余,不慌不忙的神态,严玲齐安心了。 爹爹的担忧也可以放下了,妹妹做事儿有条有理,不慌不乱,就像站在前台有许多年似的! 可是妹妹从哪里学来的呢?严玲齐不明白。 身旁的老太师和几个部长小声的议论,大家都是一阵点头,脸上都是认可的神情。 连着两节书法课边讲边练习,学生练习时她进行个别辅导,快结束的时候,她要与激动的学生交流一下学习心得,作为课堂小结,布置下适量的课后练习。课后再为个别学生进行一些解惑,严玲婉才抱着东西回了办公室。 李君明被顾宛的歌曲吸引,因为李君明原本爱好音律,今儿突然听见另外一种音律风格,自然感兴趣。因此他舍不得离开,一直在太师李云大人的办公室里坐着等。 等什么?等顾宛下课回来想见上一面。估摸着时辰,顾宛应该下课要回来了,于是李君明稍稍提前了点到了他的办公室里等他回来。 严玲婉抱着东西一进办公室就见到李君明,咦,这不是那个琴行的老板吗?他也是这里的学生吗? 严玲婉黑漆漆圆溜溜的眸子就停留在了李君明的身上,密密长长的睫毛慢慢地煽动着,她很喜欢李君明身上给人的那种感觉,通身雪白,干净温润!她也很喜欢李君明身上的丁香花味道。 暗处的王爷不舒服了,今儿还不到半天的时光里王爷就吃味了两次。 “咦,你是……谁?”严玲婉审视了李君明两眼,才开口说话,一说话差点就说出李君明三个字来。 意识到差点露馅她顿住了自己的问话,李君明三个字不能说出来,因为现在自己是顾宛。 “见过顾大人,在下李君明。”李君明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盯着严玲婉的眼睛看,想通过眼睛看穿什么似的! 李君明?还真的是那琴行老板!严玲婉大大方方的走到自己的书桌边,放下手里抱着的东西,才再一次抬眼看着李君明。 “李君明,有事?”严玲婉态度蛮好的问眼前高大而温润的男人。 “是的,在下想向顾大人讨教一些问题。” “哦,那好,什么问题?”她回答得十分干脆,让李君明有一瞬间的愣神,后来一想这顾宛据说一直随着他的师父云游在外,也是才回来不久,要说顾宛不知道他李君明,京房是谁也有这个可能性。 “顾大人之前在这里唱的三首歌曲,想请教一下歌曲名字?” 三首歌,那都是上课之前的事儿了,他在哪里听到的呢?严玲婉默不着声。 “顾大人,在下听见特别好听,因此站在门外,没有敢冒失进来打扰顾大人。” 哦,站在门外听到的。严玲婉点点头,还好自个儿没有唱什么外文歌曲,没有唱什么爱来爱去的歌曲,否则会不会当成那个什么词艳曲的? “嗯,第一首是《风吹麦浪》,第二首是《雪人》,第三首是《旅行》。” 李君明喃喃的重复着三首歌曲的名字! “能请教一下歌曲里似乎都有什么故事吗?” “好!” 严玲婉给他介绍每一首歌曲的故事…… 两人正说着,书学部的同僚们陆陆续续的下课,一个一个的都回了办公室。他们见顾宛和大公子聊得正欢,顾宛是说的巴拉巴拉的,大公子在一旁不时的点头。 大家仔细的用耳朵听,似乎这两个人在说什么故事?于是他们也觉得好像插不上嘴,自然没人敢上前来打扰。 开玩笑那是太师老大人的嫡亲的长孙子,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京房公子,用前朝张丞相的话来说,京房公子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虽然大公子现在没有任何的官职,但是他们心里都明白得很,皇上是屡招而不得,如果大公子点头,以大公子的才学还不得至少是三品以上的大员! 严玲婉还以为李君明是国子监的学生,学生与老师之间的交流,别的老师自然是不会来说什么。 通过交谈,严玲婉难得的发现了一个能接受后世的通俗歌曲的古人,因此两人交流的十分的愉快。 李君明从顾宛的反应来看,发现顾宛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与顾宛的交流让他第一次感到十分的舒心。 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平等交流,一点没有那种唯唯诺诺的感觉,也没有一点恭维他的感觉,也没有那种疏离的感觉,真好! 大家忌讳着他的身份,忌讳着他的名声,所以与他说话能有五层是真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李君明发现与顾宛说话,与顾宛一起讨论音律,能听到很多他不知道的,看来这些东西都是他的游方师傅教的,真的是高人呀! 李君明心里是由衷的敬佩顾宛的游方师傅。 “顾大人,能画出您刚才说的五线谱,本……人能看看吗?”李君明问。 “好呀,你看着。”严玲婉起身在书案上铺上一张白纸,拿起自己自制的铅笔在纸上刷刷刷的画出五线谱,还把刚才的《雪人》其中的一段乐谱写在了五线谱上,并告诉李君明这是多、来、咪、法、梭、拉、西,用简谱来写就是1、2、3、4、5、6、7…… 他们两又巴拉巴拉了好久,正午已过,两人都觉得还没有说尽兴,于是约好明日下课后办公室继续! 严玲婉和李君明巴拉巴拉的时候,一直在暗处的某王爷也没有离开,一直尖着耳朵同样的在听。 陈子墨身为皇子,他的音律也不差,吹得一手漂亮的笛子和萧。 但是几个暗卫不懂音律,听小王妃唱歌舒服、享受,但听枯燥的乐理知识就不那么舒服了。 李君明离开办公室,老孟大人这才插上了话:“顾大人,下个月初连续三天,皇上要带着皇子百官去秋闱,咱们书学部准备在二十九那一晚去醉香楼聚一聚,算是咱们书学部大伙儿给顾大人办欢迎宴,到时候一定要出席哦!” 哦,欢迎宴!嗯,明白了,与后世一样,看来这吃吃喝喝的场面在什么地方都有! 严玲婉点头道:“多谢孟大人,到时候顾宛一定到场。” 大家见他同意了也纷纷放下心来,这可是好好巴结他的机会,一定不能出错了! 年轻人中只有那个叫何炅何子明的年轻人,看起来高高瘦瘦的,五官倒也有几分端正,就是面容苍白,看起来面上带着一丝病气。 何炅,何子明是河北人,有举人功名,三年前来京都参加省试,却不想省试前两天一场伤寒误了省试。好不容易病好后,经同乡介绍拜在了太师李云的门下,当然何子明自身的才气是让太师李云大人喜欢的。 因此太师出马帮他补了一个九品小官,并且在国子监书学部太师手下教习书法,同时温习功课准备下一届的省试,也就是开春后的省试。 在国子监任教有朝廷的俸禄可以拿,但是大病一场还是花了他不少的银子,再加上何子明的妻儿也从老家来到京城,一直以来手头都十分紧张。 办一场欢庆宴通常都会把几个部长大人邀请到场,人数大约二十来人,自然欢庆宴的费用都是大家凑份子,可是何子明这个月的俸禄都还没有领到手,何子明心里有些发愁! 第二十九章 祸害别人 顾宛的欢迎宴又不得不去,不光因为顾宛的才气让他佩服,还因为与顾宛交好的结果是大家都预见到的光明。 身为一个男人,谁不想在官场上混个风生水起,如鱼得水的。这也是自己拉人脉的一次大好机会,看来还得下来在同乡手里借些银子来凑份子! 何子明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但却都看在了严玲婉的眼里。 严玲婉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问,收拾好自己的办公桌带着孟小东,坐上轿子回了王府。只是在路上让孟小东去查一查这个神色千变万化的何炅何子明大人。 她在王府大门口下轿,问了问大门口的侍卫,今天有没有姓霍的两个人来找她?听到侍卫回说没有,严玲婉有些忧心又有些失望。 霍去病的伤还没有好吗?也不知道给他们留下的银子够不够看病?早知道应该多留些银两给他们。会不会是伤好了那两兄妹不愿意来呀? 严玲婉默了一下才给侍卫强调如果有姓霍的两兄妹来找她,请一定好好招待,来人是她的朋友。 侍卫们都十分恭敬的表示记住了王妃说的话,开玩笑,现在王妃入了王爷的眼,再没有眼力的人都看出来了。 再说王妃有能力让王府所有的人改善生活,现在大管家武伯正在安排给所有人添置冬衣的事情。王妃设计的首饰卖得好,收入高了,就能改善生活,而且这两天他们顿顿都能吃到肉了,这不都是王妃的功劳吗? 王妃还在国子监里任教,要领朝廷的俸禄,王妃是大楚朝第一个女子入朝为官,别说有一天会是大楚朝的骄傲,至少现在已经是宁王府的骄傲了。这般情况下,谁还敢不记得王妃交代的事,那完全就是自己找抽! 侍卫们的想法,严玲婉自然不知道,她只是有些忧心,有些不明白霍去病两兄妹为什么还没有来找她?是又遇到什么事了吗?是伤还没有好吗? 暗处的男人自然知道她闷闷不乐的原因,某王爷想不明白,两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最多就是天底下众多可怜人中的两个。小东西心地善良,他是看明白了,可是天底下可怜的人何其多? 何况两月前河南发大水,据说十皇子主动请命去河南赈灾去了。天下又要增加多少的可怜人?可怜不过来呀,难道这个道理小东西不懂吗?看那脸色,真是让人揪心! 陈子墨只得派人到城外的那间破庙去找霍去病两兄妹。找到两兄妹后又让人送去了最好的药,送了一些衣物与吃食,并留下几个侍卫暗中保护着两兄妹的安全。 希望两兄妹能赶快来宁王府,省的他的小女人天天揪心,让他也跟着心里不舒服。 只是陈子墨没有想到的是,他今日揪心的结果,使他换来了未来大楚朝的大将军,他的揪心也成就了大楚朝一代名将霍去病! 严玲婉进府后,两个丫头早已准备好午膳,三人一起吃了午膳,严玲婉上床休息了一会儿,她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只是躺在床上撑着眼珠子想事情。 哥哥当年那般风光的时候都没有当官,现在入朝是为了我吧?因为我女子的身份进入国子监总会有各种的不方便,哥哥是来照应我的,这……是爹爹要求哥哥这般做的吧! 下午下起了小雨,雨雾蒙蒙,气温下降,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凉!越来越冷,严玲婉起了床不自觉的就缩了缩身子,看样子是寒流来袭,给孩子做的衣袍要加紧速度了! 于是她让丫头把做衣袍的东西搬过来,下午时分和丫头们一起给孩子做衣袍,因为要蓄棉花,不能让棉花随时从布里面跑出来,她又让人去找纱布,把棉花蓄在纱布里,纱布外面连上衣袍的布料。 只不过这纱布的孔洞较大,比起渔网的孔洞还是要细密得多。 结果这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的功夫全砸在了缝制衣袍上了。在丫头们的帮助下,孩子的新衣袍做好了,看着新的衣袍,严玲婉就掩藏不住自己的成就感。 深深的被古人做衣服的能力所折服,可真是纯手工,一针一线的,每一个针脚都要仔细,力度要均匀,否则缝制出来的衣袍就会不平整。 因为她的不熟练,被岫烟挑了线重新再缝,返工了多次,终于做好了两件衣袍。 她这哪里是在做衣袍嘛,完全是在祸害岫烟,岫烟自己给小少主做一件衣袍还要不了这么些时日,小姐缝的地方她基本上都得挑了重新来过。 可是祸害了别人的严玲婉没有一点儿的自知还十分的喜悦,十分的嘚瑟,爱不释手的摸着新衣袍。 如果此时有照相机或者手机就好了,她一定会拍下来,发在qq空间,或者微信里去显摆一下,也留做纪念,那可是她亲自做的古董,可惜了! 摸了半天也欣赏了半天,她才让岫烟把两件衣袍给宇儿送了过去,然后静下心来想标点符号推广的计划。 要推广一件东西或者一件事,就需要让人们看见有它与没有它之间的区别,没有标点符号的文章和有标点符号的文章只要一对比,人们自然会选择对他们有利的。 然后再让人们了解标点符号的意义,掌握如何使用标点符号的方法,最后就是多多练习。 严玲婉按照这个简单的想法写出详细的计划,还找来很多资料。 幸好严玲婉是一个爱看书的人,再加上她的爸爸是一个语文老师,从小给她灌输的国学知识很多。 先秦时期的文学,她涉猎得比常人多一点点,为了标点符号的顺利推广,她让人帮忙收集了大量的先秦时期的书籍,《左传》、《春秋》、《五帝本纪》、《战国策》…… 亲自看完后还标上标点符号。 暗处的王爷颇多感叹,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子成天没事儿就抱着书看,还看的是普通男子都不愿意看的书,她却看的津津有味。 看着只要是一做事,小东西就专心致志,心里寻思着这些天也观察得差不多了,自己应该从暗处转到明处了,否则小东西看不到本王也不行啊! 第三日,严玲婉开始正常的,规律的上班了。 她用了两天的时间把推广计划书写出来后交给了太师李云大人,顺带了两本早就标好符号的书,选择了一套《战国策》,一本《墨经》。 《战国策》是古代记载战国时期政治斗争的一部最完整的著作。它是纵横家游说之辞的汇编,而当时七国风云变幻,合纵连横,战争绵延,政权更迭,都与谋士献策和智士论辩有关。 这个异时空经历了先秦时期和秦朝,虽然没有经历汉朝,但在大楚建朝初期仍然出现了一个叫刘向的人把原有的《国策》、《国事》、《短书》、《事语》、《长书》、《修书》等名篇进行了校录,最后编订出了《战国策》。 严玲婉当时在严玲齐的书房里发现《战国策》时,还一度激动了一把。《战国策》是一部文辞优美,语言生动,富于雄辩与运筹的机智,常用寓言阐述道理。 著名的寓言就有“画蛇添足”、“亡羊补牢”、“守株待兔”等等儿童都能说出口的寓言故事。《战国策》在古典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再加上严玲婉又喜欢鬼谷子,所以选择了《战国策》。 《墨经》也是这个叫刘向的人校队编订出来的。此书内容博大,包含政治、哲学、伦理、逻辑、科学、军事等方面。 这样的书籍作用大,因此严玲婉选择了这两套书,她把计划和书一并交给了老太师李云大人,然后她就不管了,悠然的等着太师大人与其他大人们的讨论通过。 太师拿着他写的计划反复的研究推敲,与国学部部长周鸿宇大人,与严玲齐等等国学部的众位大人们,经过反复的讨论终于拿出一份具体可行的方案,上报朝廷,上报皇上。 经过反复推敲的计划上报朝廷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整得大楚整个朝堂都知道国子监有个正九品,叫顾宛的年轻有为的官员。 隐在自己院子里的栾提呼厨泉一时之间没有闹清楚哪里来的顾宛,在昆仑和昆浩的调查下知道这个顾宛和宁王妃有一些亲戚关系,现而今还住在宁王府。 于是二王子易容在严玲婉身后是整整跟了两日,两日下来,二王子已经猜测到了顾宛是谁,因为只有她的眼睛才会有那么亮! 大楚的皇上把她推出来是想做什么?一个女子能做什么?而且,她的胆儿也太肥了点儿吧,竟然真的敢上任?二王子心中即是佩服又是不解,不过却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陈子墨在考虑是不是应该从暗处走出来时,二王子也在考虑要如何接近她?不能接近她又怎能拐走她呢? 是打昏了她直接带走?还是当着宁王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走?她身边有暗卫,就算是打昏了直接带走都需要不少的人手牵制她身边的暗卫才行。 如果是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走,那么第一次的出场该选择哪一种方式才好呢? 第三十章 别具一格 严玲婉这几天有了孟小东的提醒,她都能按时上课,上午她会尽量减少喝水量,避免入厕这种尴尬的事情。 这几天下课李君明就会准时到她的办公室来讨教有关于现代音乐的问题,严玲婉都尽量的教他。给他讲了一些现代音乐的乐理知识,尤其是简谱方面的基本知识,例如:音的高低,音的长短,什么是休止符,连音线等等。 还给他画了一些这个时空里没有的乐器图,就是不知道他的琴行能不能做出来?她一直以为李君明是国子监的学生,还猜测了半天,自以为是的认为他可能是选修艺学的学生。 看看自个儿脑补出来的信息和真实之间的信息差异之大! 之前她做的小提琴占用了别人的天蚕丝,一直都似乎有些对不住别人的想法,因此她也不好意思问,只觉得李君明天天到她那里报到,办公室里的人也不说什么?她有些奇怪。 然后就是严玲齐每一天都会到书学部去看她,自然她每一天的消息回府后都会告诉严培之。几天下来,严培之也不再那么担心了。 只是严玲齐对于妹妹的变化,他心中的疑惑是越来越大,这些都看在严培之的眼里,严培之只是告诉他,那才是他的妹妹,是他真正的妹妹! 严玲齐虽然对父亲的话疑惑不解,也为自己有如此聪慧的妹妹颇有几分的骄傲! 顾家这边,严培之早早的就给老丈人顾老爷子和大舅哥打好了招呼,一开始猛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把两人吓得够呛,后来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时才略略放松下来。 经过这几日的慢慢消化,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也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如果有人找到顾家去,他们知道该如何应对! 铁血一脉派来了四名武功精湛的女子暗中保护她,加上火和风,一共有六人在暗中保护,明面上还有崔逸、崔信和孟小东。 王爷暗自在心中合计了一下,三明六暗这保护的阵容比起他自己都强了几倍,谁让这小东西让他上心了,让他操心了呢! 这些天与顾宛的相处,让李君明大为兴奋。不仅学到了一些乐理知识,还得到严玲婉给他的两首曲谱。每一天回太师府后在自己的房间研究顾宛写给他的简谱,并且在瑶琴上试着练习,越发觉得这种乐理别具一格。 虽然每天都要去国子监报到,但是天天回来严玲婉都有设计图拿给明叔。严玲婉是一个非常会抓紧时间的人,每一天坐在轿子里一来一回的时间,她都拿着画板在画画。 没有时间那是借口,她坚信时间都是自己挤出来的,善加利用,时间总是有的。后世中周六带着儿子去上课,一来一回在公交车上的时间长达四十分钟,那就是儿子背英语的时间,她阅读的时间。 遇到老公周六休息可以接送他们,那在车上的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也不会改变她的习惯。 她的这一行为给陈子墨的感觉,小东西是能把一个时辰掰成两个时辰来用的人,让陈子墨有些心疼。 而这边明叔是拿到图样就赶紧找工匠做,尤其是小王妃设计的那些个整套的首饰头面,一点儿不敢耽搁。 整套的首饰头面在店里卖的特别好,即便价位比同行业的店铺的价位都高,但就是卖的好,自然利润也大得多。 钱掌柜天天是脸都笑僵了,店里的伙计忙前忙后,大家都不亦乐乎!生意好大家的提成就高,生意好自然大家都好! 明叔每天都能拿到图样,担忧的心终于放进了他的肚子里。 不过王妃画了一张奇怪的桌子与奇怪的锅子图样,让他找人照着图样制作。明光熙是拿着图样子转过来换过去都没有弄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桌子,为什么中间要有一个长方形的大洞?长方形的锅子却要分成四个格子? 问王妃呢,王妃只是含着笑说等桌子做好后,一用就明白,也不给他多说一下。 严玲婉其实是想吃火锅了,想吃烧烤了,因此画出桌子的图样让明叔找人做。对于明叔的不解,她看在眼里,心里原本是想解释给他听的。 火锅,这些古人没有见过,更没有吃过,就更别提什么冰激凌、咖啡、巧克力了,自己解释得再多,他们也不懂。 等他们亲自吃一吃,尝一尝自然就能懂。再说自己答应过道真大师,只要他来,自己就要做好吃的给他。 严玲婉也没有忘记打听孩子入学的大事,她在太师大人口中为陈秦宇讨来了一个能入国子监学习的机会,只等九月初四,时间一到孩子就可以正式入学啦! 严玲婉就是一个喜欢让自己过得充实的人,每一天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可是晚上仍然不忘去给孩子讲故事、做游戏。 她还用了三个晚上教会宇儿不仅能唱还会跳《小苹果》,孩子的笑声越来越多,笑脸就常常挂在脸上,府里的人都很欣慰。 孩子不能常年呆在王府,得走出去学习,见识更多的人,见识更多的事儿,才能成长! 孟小东报告了何子明的事情,严玲婉只得默然,何子明家里的经济状况她解决不了。 还是没有霍氏两兄妹的消息,令她有时会独坐发神。但她的表现看在陈子墨的眼里,却让王爷不明白那霍家两兄妹怎么在她的心里就那般重要? 如果严玲婉知道陈子墨心中的不解,她肯定会摇头,无知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卫青,霍去病那可是她生活过的那个时空里世界级别的知名大将军,当然重要。 虽然说这个时空没有经历汉朝,但是社会总会不断发展,前进的,既然在这里出现了刘向,刘子政,西汉时期的经学家、目录学家、文学家。为什么就不能出现西汉时期的霍去病? 而现在出现了霍去病,那就极有可能是这个时空里未来的大将军!霍家兄妹两在她的心里当然重要,而且是十二分的重要! 但这话她却无法说出口,毕竟现下的霍去病还什么都不是! 时日一日一日的过着,严玲婉的身边有隐卫跟着,她自己不知道,隐卫们帮着她解决了一波又一波想要她命的人。 宁王让云放出去的假消息,让鬼影堂受了重创。宁王亲自带人在别院清扫那些个耗子,致使鬼影堂在那一次的行动中直接损失了一个分堂的人手,鬼影堂的人不得不给总堂主发消息去。 李君明这边很是感激顾宛无私心的教授他新的乐理知识,于是,今儿估摸着顾宛要下课就等在她的办公室,想请他出去吃一顿,而且还想把他的一位友人介绍给顾宛认识,相信顾宛一定会很高兴认识她。 严玲婉下了课抱着东西回办公室就见李君明和往日一般在办公室里等她,她冲着李君明微微一笑,这学生还挺有毅力的,天天来学习! 严玲婉放下手里的东西才回头问他:“李君明,昨儿讲的回去练习了吗?” “嗯,练习了!”李君明同样的温润如玉,带着微笑。李君明的微笑犹如春天的梨花绽放一般晃人眼睛,严玲婉赶紧转移眸光,垂下眸子去整理了一下办公桌。 “顾大人,今儿中午想带您去一个地方,认识一个人,我想您一定会很高兴认识她!” “哦?”严玲婉抬眉,认识一个人?什么人? 李君明见他是一脸的茫然,于是伸手就拉住了他的胳臂:“走吧!”李君明不由分说拉起严玲婉就往外走。 什么人呀?这么急切?原来李君明也有不那么淡定,不那么温润的时候,不过他说的人究竟是谁? “好,好,好,走吧!”严玲婉只得连声的答应。 李君明见他连声答应,这才顿了一下脚步,放开拉着顾宛胳膊的大掌,只感觉到顾宛好瘦小,拉着他的时候似乎像拉着一片叶子一般的轻!这感觉有些怪异,李君明也没有多想。 两人一起并肩走出院子,严玲婉告诉孟小东她要与李君明去见一个人,让他安排一下崔家兄弟。 去认识一个人?什么人? 孟小东对李君明同样不熟悉,自然不知道李公子会带自家王妃去哪里? “大人,属下和崔家兄弟两还是跟着您,属下一定不会打扰到您!”开玩笑,王妃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怎么跟王爷交代呀!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小王妃最好! “那……好吧!”严玲婉同意他们三个跟着。 几人慢悠悠的先到了一个地方,是一家成衣店。李君明知道顾宛这一身装扮去春花醉不好,所以提前带着人来成衣店。安排了店里的绣娘为顾宛拿来一套合身的蓝色衣袍,绣娘帮顾宛穿戴好,两人才离开。 严玲婉把官帽交给了孟小东,没问任何的问题就跟着李君明走,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到。 严玲婉抬头一看竟然是一家青楼——春花醉! 她抬眼看了看李君明,又垂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蓝色的衣袍,难怪他会让自己换一身衣袍! 穿着官服当然不好进花楼! 第三十一章 再进花楼(一) “走!”李君明一声走,就率先踏进了大门。他的两个小厮李华与李欢跟着后脚也走了进去。 这个男人,看着温润如玉,原来也是喜欢来这种地方的人呀!这一刻李君明在严玲婉心中的形象是大打折扣。 孟小东心里有些不安,王妃来这种地方,王爷一定会生气的。前一次王妃进青楼,有王爷在。可今儿大早王爷才离开去了军营,王爷不在京城里。王妃又跑来花楼的事儿,等爷回来知道了,自己还不得被扒了一层皮去! “公子!”孟小东想到这里出声想阻止王妃进花楼。 公子?小东没有称呼自己大人?严玲婉见孟小东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 严玲婉想想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进花楼,现下她可是一个男人,偶尔的进进花楼应该不算什么吧? “没事儿!” “这个……” 孟小东见自家小王妃大大咧咧的,一个转移就见李君明向自己看过来,有些迟疑。得,见王妃闪亮的眸子,大不了自己寸步不离的守着呗,何况暗处还有几个隐卫在。 于是,孟小东胆子肥了一回,他给崔家兄弟两一个示意,安置好轿子三人一起跟着严玲婉就进了花楼。 严玲婉这边跟着李君明进了花楼,二王子那边早就得了消息,知道今儿大早宁王去了军营,宁王妃散了学却跟着京房去了花楼。 如果世人知道堂堂的宁王妃竟然去逛花楼,而且还是春花醉,不知大楚的各位官员,大楚的老百姓们会如何想? 二王子栾提呼厨泉易容后带着人也去了春花醉,他得去看看,女人逛花楼的场景,应该十分有趣! 严玲婉这边几人一起进了花楼,一看,这个时段花楼里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他们几人。 “李公子!”一个小厮模样的小子见到李君明连忙上前,一脸的恭敬。 “是四儿呀!” “是,是。”名唤四儿的小厮看见李公子明显心情颇好。 “四儿,琴青姑娘起了吗?”李君明问。 起了吗? 严玲婉微微抬眉。哦,也对呀,这种地方的女子都是过夜生活的人,自然第二日没有那么早就起身的,当然也没有他们那么早就进花楼的客人。 “李公子,琴姑娘已经起身了,刚姑娘的丫头还来拿了姑娘的东西回去。”四儿恭敬的回答。 姑娘?那姑娘是李君明的相好?是李君明的知音?严玲婉随在李君明的身旁安静的不语。她也没法说话,那琴青姑娘是谁她都不知道,何况琴青应该不是那姑娘的本名,一个不认识的人她能说什么,自然是安静的呆在一旁为好。 姑娘起身了就好,李君明勾唇淡淡的一笑,“四儿,去给我们几人安排一下午膳!” “是,大公子请自个儿去,小四这就去安排。”那叫四儿的连忙躬身退下。 李君明在前面带路,严玲婉跟在后面,看着他是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看样子李君明是这琴姑娘的常客呀! 琴青姑娘是春花醉的头牌,原姓沈,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平素也喜欢自己谱个曲的。 这琴青姑娘也是官宦出生,从小喜好跳舞唱歌,家里也很是花了一些银子去培养她。只是六年前遭逢家变,据说是她的父亲被人告发贪墨。 因为此事牵连甚多,案子颇大,皇上命押进京城再审。尊贵的身子哪里经得住一路的颠簸,一路的受辱,在押往京城的路上,姑娘的父亲、母亲一病不起,没几天就死在了路上。 这一下案子就算是冤枉的也没法翻案了,沈家一大家子被判为奴、为妓。而琴青姑娘颇有几分姿色,自然被留下送到了春花醉为官妓。 而这春花醉就是京都城里鼎鼎有名的官妓楼! 三年前,琴青姑娘上街买东西,差一点被一匹马撞上,被李君明遇见并给救下,姑娘感激李公子的救命之恩。一来二去,两人颇为熟悉,加上有共同爱好,所以李君明就成了春花醉琴青姑娘的常客。 而李君明从不晚间来,大多都是午膳期间来,两人之间单纯的说说话,弹弹琴,唱唱曲。 李君明曾经一度想过为她赎身,可是没耐何,琴青姑娘是官妓,没法子! 这些日子以来,李君明在顾宛那里学了那么些东西,兴奋之下想让顾宛与琴青姑娘见上一面,所以今儿就带着顾宛来了春花醉。 李君明带着严玲婉一路向后院走去,后院还真的是别有洞天,琴青姑娘就住在后院的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里。 屋外的丫头看见进来的李公子,立刻堆起笑容说道:“李公子来了!” 李君明只是点点头,没有言语,丫头也不为怪,看样子是早就见惯了。 在春花醉里专门侍候姑娘们的下人,这三年里也是习惯了李君明不爱言语,所以李君明不回答丫头的话,丫头都能欢快的转身进了屋子去禀报。 李君明带着严玲婉在院子中间站住,严玲婉想了想,回头对着小东说:“你们三个就留在这里吧!” 孟小东扫视了一眼这个院子,点头答应。 这时屋里传来了一个极好听的声音:“李公子来了,请进来吧!” 门外的李君明听到琴青姑娘的声音转身冲着严玲婉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严玲婉赶紧同样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李君明唇角微勾,转身抬脚先进了屋子,严玲婉随后三步才跟着进去。 屋子里别有一番景象,布置颇有些华丽,每一样家具,每一样物件,都十分的精致,一看就能知道全都是好东西。严玲婉暗想,这就是头牌的待遇吗? “公子!”一个一身素衣白裙的女子,垂头向李君明盈盈一拜。 李君明也双手抱拳算是回了礼,这才介绍顾宛:“琴青姑娘,这是顾宛顾公子。” 顾宛,顾公子?琴青这才抬头。 “敢问是国子监里写下两首秋词的顾宛顾大人吗?” 严玲婉听琴青姑娘这么问,倒是一愣,花楼里的姑娘怎么知道顾宛的? 琴青微微一笑,如兰花一般的清雅,让严玲婉再一次愣住。这般清雅的女子竟然沦落风尘,实在是可惜了! “顾大人在国子监里做的三首诗,琴青这几日以来,早已是耳熟能详。大人不必自谦,大人的名声这几日里是不绝于耳!” 哦!严玲婉有些不自在,自己的名气居然在花楼里传播,该作何感想呢? “正是!”严玲婉只能学着李君明的样子双手一个抱拳,算是有礼了。 相互之间见过礼都站直了身子,两人一时之间相互的打量。 琴青姑娘一身白衣、白裙,白净的脸上灵动的眸子,密长的睫毛很有规律的煽动,落在严玲婉的眼中她颇有几分姿色。 身量比严玲婉要高一些,大约有一米六五六的身量,配上凹凸有致的身子,真真的是一个大美人呀!严玲婉扫了一眼琴青的胸部,难怪是头牌! 严玲婉到了这里,皮肤,身材和牙齿都有堪称魔鬼般的变化,可是在十分关键的地方还是不尽如人意呀。 第一就是身高,身高上是一点变化也无,所以身高就成了她心里的遗憾,一米六都没有,太矮了! 张贝珮多高,至少有一米七,眼前的这个姑娘也比自己高,大约一米六五,悲催的是就连岫烟都比自己高,也有一米六几。 唉!就不知道自己的身高还能不能长点儿呀,如果能有一米六几就好了! 第二个遗憾就是她的胸,那哪里是女子该有的胸?太平,太平了,与琴青姑娘的一比,完全悲呀! 严玲婉正想着她自个儿的身量与胸不尽如人意,琴青姑娘就奇怪了,姑娘在心里思量开来,眼前的小公子从年龄来看极为年轻,穿着宝石蓝的衣袍,更衬托出小公子皮肤的白皙。 虽然没有穿官服,可是顾宛的名气随着国子监学子们的宣杨,花楼里的人大多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九品官员。 眼前的小公子,可谓是大楚最年轻的官员。他的眼眸极其灵动,极其黝黑,应该是一个很是聪慧的小公子。 琴青姑娘见李公子对顾公子的态度也能知道,能被李公子看入眼里的人都不简单。 琴青在春花醉已经有六年了,可谓是见过了许许多多,形形色色,各种男人的嘴脸。眼前小公子是见到自己时最为淡定的,虽然他也在打量自己,但他的眸子却清亮如孩童! 打量清楚后,心中有了计较,琴青对李公子带来的小公子有丝丝的好感。 如果李君明带来的是一个女子,担怕就不是丝丝好感而是别的什么了!当然也没有好人家的女子会去花楼里的! 李君明反客为主的招呼着顾宛坐下,很快丫头端来茶水。三人在屋里有一句无一句的交谈,主要是严玲婉还不清楚琴青姑娘的背景,暂时不知道说什么? 李君明也不是一个善于交谈的男人,只有琴青姑娘自己想着法子和顾宛交谈。 孟小东带着崔家兄弟三人是几步一个人站在屋子外面,守着门口,只有孟小东尖着耳朵在听里面的交谈。 第三十二章 再进花楼(二) 交谈几句之下,琴青姑娘明白李公子今儿带顾宛顾公子来春花醉的目的,而顾公子甚少说话。 琴青姑娘也是一个七窍玲珑心的女子,于是自话自说的把自己的情况粗略的说了一遍,严玲婉心中颇有些吃惊。 没有女子会是自愿到这种地方来的,这个道理她当然明白,大多都是家里穷,或者是遇到了可恶的主子被卖到这里,却没有想到眼前素白的女子是官妓! 官妓是供奉官员的妓女,极少部分的官妓是从小培养的,那是当间谍被从小培养的,大多数的官妓都是大户人家被抄家灭族后的女子充当官妓。而官妓都不是单有姿色那么简单,因此她们都会诗书琴画等等。 事实上在古代不乏出自官妓人手的文学艺术作品,许多名人也从官妓处寻找灵感创作出不少的文学佳作,像苏东坡这样的大文豪也经常出入官妓场所。 历史上有不少朝代规定朝廷官员不能出入民间青楼,只能招官妓。 古代官吏多是文人,文人一向自谓是高雅之人,也只有与之相对应的妓女才能满足其身份的需要,而这样的女子具是颇有才华的,而且,貌似才华还不低! 严玲婉自然不敢小瞧了眼前的素衣女子,因为这样的女子比起她来要有才华得多! 严玲婉知道自己最多类似于一个搬家公司,把后世里的一些东西搬到这个异时空,让后世里的东西服务于这个异时空,这样的她哪里能与这些有真材实料的女子相比? 听着琴青姑娘的一席话,谈吐不俗,严玲婉还算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只是这琴青姑娘言谈之间,偶尔透露出一丝的思念、惆怅之情。 看着琴青姑娘和李君明,严玲婉不仅在心中羡慕,两人之间是真正的君子之交呀! 自然很快话题转至音律方面,李君明对顾宛是推崇有加让琴青姑娘吃惊不小,琴青姑娘自然要向顾公子请教一二,严玲婉只好点头答应,琴青姑娘忙命丫鬟铺好纸笔。 严玲婉在大脑中搜寻了一刻钟后才提笔写曲,写词。李君明与琴青姑娘一直盯着顾宛,见他沉思,见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李君明微微一笑,心里很期待,期待顾宛能带来不一样的东西。 李君明的眸子因为期待而闪亮,闪亮了一旁一直注视着他的琴青。琴青知道李君明极其难得会露出微笑,这还是琴青姑娘第二次看见,不由得垂下了她的眸子。 严玲婉写下一首《寒江雪》,是后世中她十分喜欢的歌曲。 写好后交给了李君明,李君明的眸子是闪亮闪亮的,看了一眼纸上写的曲谱,又看看顾宛,唇角上扬的幅度加大。 见他笑,严玲婉也勾起唇角,那微笑的小模样突然让李君明觉得很是熟悉,似成相见。在大脑里寻思了一刻,想不起来,只得把顾宛的微笑暂时的放在一边,眸光搁在了纸上。 李君明用琴青姑娘的琴先弹奏了一遍《寒江雪》,两个人原本就是音律高手,琴青姑娘听了一遍立刻就能找到感觉。 在李君明的第二遍练奏下琴青姑娘就有大部分的地方能跟上,两人的天赋让严玲婉心中大吃一惊,暗自摇头。 老天,这天赋放后世里面至少得是一音乐大家了! 琴青很快找到了感觉,拿起身旁的胡琴跟上李君明第三遍的练奏。当两种乐器一起弹奏和拉动起来时,严玲婉点点头。 《寒江雪》是一首韵味十足,感染力很强的歌曲,严玲婉很喜欢,常常是单曲循环的听。 “……可怜白屋佳人,春华换银蝶,这一切,只因为你的离别……”严玲婉张嘴轻声的唱着,“……这一夜,谁在等谁的出现……” 随着音乐,随着歌曲,三个人的思绪都飘飞了起来。 严玲婉和李君明在春花醉的同时,早知道皇上要去林光寺有三日的法事,宫里有些不安分的人坐不住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皇上出宫,老太后为了赵茹儿的事儿对皇上不满,还不死心的人自然会趁着皇上不在宫里,给宁王送两个美人过去就要让那蠢女人膈应。 当然,这两个女子也算是为赵茹儿打前阵,只要她们能进宁王府,赵茹儿也能进宁王府。 哼哼,等两人进了宁王府皇上即便回来知晓了也无法说什么? 于是老太后好不容易等到皇上出宫,立刻找来人安排,送了两个美貌的女子去宁王府打前阵。 只要茹儿进了宁王府,凭着茹儿那丫头的手段,宁王妃的位置迟早就是茹儿那丫头的。只要宁王被茹儿拽在手里,还怕宁王不被赵家所用? 老太后的算版可谓是打得稀里哗啦的响呀! 春花醉走进来三位公子,都是锦衣华服,守在大厅里的小四一看满脸含笑地迎上前。 这三位虽然不是官场官员,见他们身上的衣袍面料,也知道是世家大族的子弟,这种人与官员不同,他们往往出手大方。这种人与李公子也不同,他们是真正来寻欢作乐的。 “三位客官,今儿赶巧了,咱春花醉刚好新进了一批姑娘,个个是貌美如花,原本今儿晚上妈妈要安排赛花会为她们开苞,不过三位客官早来一步,可以早些挑选不是?” 小四的双手上下比划着,嘴里说的是油爆爆的,哪里能见之前迎接李君明时的恭敬? 此时的小四就是春花醉的迎客小厮,自然得把花楼里的姑娘说的赛天仙。脸上促狭的神情那意思是早来早得,一副你们捡了便宜的模样! 三位进来的客官是何人,正是易了容的匈奴二王子栾提呼厨泉、昆山与昆浩,三人扮成大楚世家大族的子弟,今儿是来会会宁王妃的。 昆山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随手丢给了满脸堆着笑容的小厮,小四见客人真的出手大方,脸上的笑容更甚,殷勤的在前方引路。 此时正待中午,春花醉没有什么客人,大厅中的好几个年轻的男子正在搭台子,他们动作熟练,一看就是常做所以手法熟练。 大红色的地毯正卷着堆在一边,地毯旁站着几个女子,即便这天已经进入深秋,凉气很重,但她们仍然穿的曝露。几个女子站在那里,娇娇弱弱,那般模样直叫人想揽入怀中,好好的疼惜一番。 可惜跟着小四进来的三人,眼神在几个女子身上过了一遍就不再看她们。 呃,难道这几个女子不能入了三位客官的眼?小四心中暗想,看来三位客人的眼光颇高呀! “小四,李公子来了吗?”昆山低声的问。 李公子?小四一愣,他们怎知自己的小名?一般的客人的确没有中午就来逛花楼的,难道他们是李公子的好友?约好一起来的吗? “呵,原来三位是李公子的好友,不早说,李公子在琴青姑娘的院子里。”小四脸上那一贯的表情不见,摆上了恭敬的神色。 呵呵,二王子在心中暗笑,李君明的好友?好,那就李君明的好友!嘴里不答,面上却笑了笑。 小四脸上原本的促狭不见,换上了恭敬,昆山暗自嘀咕,这李君明的名气倒还真是不小,一表示出是李君明的好友,看看,连花楼里的小厮都满脸的恭敬之色! 小四一见心里就叫开了来,难怪,见到那几个女子,多一眼都不看,看来这三人与李公子的脾气很相近呀! “三位公子,李公子带着一位小公子在琴青姑娘单独的院子里,三位要去吗?”小四想着既然是李公子的好友,那就问问,别的倒没有多想。 “不用了,小四。给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等着李公子出来就好!”二王子沉思了一下说。 昆浩转眸看了看主子,知道今儿主子打着要结识顾宛的主意,自然是要去见的,这会儿怎么又不去了?是顾忌有李君明在吗? 栾提呼厨泉是有些顾忌李君明。 小四楞了一下,三位既然是李公子的好友,按礼数来说也应该进去和李公子见个面,怎么这会子到不愿意进去了呢? 是因为今儿李公子带来的那个小公子吗?小四自然不明白,只得领着三位到了二楼的包间。 三人吩咐小四准备饭菜,酒水,又随手给了小四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小四接了银子高兴的退出去安排去了。 包间里的三人,昆山与昆浩自然的立于一旁。二王子打开二楼包间的窗户,窗户刚好能看见后院里的情况。 后院一间屋子门外站着一个丫头,五个男人。那五个男人就是孟小东、崔家两兄弟,还有李君明的两个小厮。 栾提呼厨泉的目光刚刚扫到,孟小东立刻感觉到有一股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小东迅速抬头向二楼打开的窗户看过去。 栾提呼厨泉赶快一偏头,退回了脑袋,他暗自皱眉,她身边的校尉竟然这般敏锐? 孟小东只见一道身影一闪而失,没有看清楚是谁? 这是谁?是一般的嫖客还是查探王妃的?孟小东冲崔家两兄弟做了手势,崔家两兄弟微微的点头,有人在关注小王妃! 第三十三章 再进花楼(三) 屋子外面已经进入一级戒备,而屋里的严玲婉什么都不知道,与李君明、琴青姑娘还沉浸在曲子里。 二楼包间里的二王子退开窗户,在窗户边坐下运功探听楼下屋里的情况。听见楼下的屋里传出来的曲子和歌声,二王子勾唇一笑,李君明又做出了新曲? 听了听,栾提呼厨泉就摇头了,这曲子的风格与往日的不同,应该不是李君明做的曲子,会是她做的曲子吗? 匈奴人对音律并没有兴趣,只是栾提呼厨泉毕竟是一个王子,是一个贵族,在匈奴贵族女子中耳濡目染的久了,对音律不能说十分的精通,却也能分辨出不同。 而昆山、昆浩两人则完全是门外汉,与屋子外面守着的三个男人一般,只能觉得好听,多的就没有了。 严玲婉一曲《寒江雪》,致使那二人被曲子所感染。 琴青姑娘想起了过去有爹爹的时候,一大家人在一起的时光,只可惜爹爹死了。爹爹的冤屈还没有地儿申诉,自己留在这官妓楼里已经六年了,还没有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琴青姑娘想起自己的娘亲,自己的两个妹妹,不知道三妹妹现今过得怎样?琴青的心里是惆怅不已! 李君明想起失踪的爹爹与去世的娘亲,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中。严玲婉更能体会这首曲子的感情,所以三人的情绪都不是很好。 好在琴青的丫头把之前小四安排好的午膳端了进来,三人这才收回了低沉的情绪。 李君明让丫头同样为屋外的五个人安排了午膳,屋里一时之间陷入静谧,三人都不说话,只有慢慢的进食。 屋里三人进膳的速度极慢,琴青没有吃多少,自然是情绪低落没有胃口。严玲婉吃的多些,显得有些没心没肺的。三人进了午膳,严玲婉就起身告辞了。 李君明陪着严玲婉走出春花醉,说了两句转身又进去了。跟着严玲婉的三个男人见小王妃终于出来了都松了一口气。 就怕等王爷回来知道这事儿三人特定会挨骂,只要小王妃不出任何事,他们宁愿挨骂!孟小东赶紧让崔家兄弟去侧院抬轿子。 孟小东站在严玲婉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站在春花醉门口等着崔家兄弟过来。 严玲婉这才仔细的看看这条街,放眼一望,这是一条不大不小的街道,街面并不是十分的宽。街道两边搭眼一看,我的妈呀! 街道的两边竟然全是花楼,啧啧啧…… 严玲婉暗自摇头,不得不感叹,这青楼在古代就能有这般好的生意? 严玲婉正感叹间,一阵风呼的一下,一个人撞了她一把就跑了。 严玲婉被人撞得直打转转,她身后的孟小东瞬间紧张起来,他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小王妃,见小王妃打了几个转站立不稳,直往自己面前退。 孟小东一咬牙,不得不伸出胳臂来扶住小王妃直退的身子。 严玲婉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儿,紧接着又是一个身影从严玲婉的眼前闪过,而且速度极快,严玲婉只觉得眼前一花! “公子!”孟小东扶住了已经倒在自己怀里的小王妃,身子一僵,瞬间回神,小东的胳臂一个带力,严玲婉就稳稳地站在了地上,离开了他的怀里。 “公子!” 严玲婉虽然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地上,但是脑子还是晕晕的,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这是什么情况?她摇摇头,抬手扶额清醒着自己的脑子。 “呀!”严玲婉一声惊叫,她的手向怀里一摸,原本怀里放着哥哥给的小布包,这下不见了!虽然知道小布包里的东西不值几个钱,但那是哥哥给她的,可恶的小偷! “公子?”孟小东知道隐卫会把小王妃的东西给追回来,他倒是一点儿不着急。 “没什么,就是哥哥给我的小布包被偷了!”严玲婉不知道有隐卫,只是觉得就几个核桃还要孟小东去追,似乎有些大材小用,算了!算了! 只是想着是哥哥给的,被小偷给扒了还是有些不舒服,所以噘着小嘴。 “东西重要吗?”孟小东见王妃噘着嘴,心下有些着急。 “不重要,小布包里是哥哥给我夹好的核桃!” 核桃?夹好的核桃? 孟小东一愣过后就想笑。看来是小偷把小布包当成了装银子的布包给偷走了。小王妃原来在严府得有多受宠呀,夹好的核桃还要哥哥给亲自送来?咱王府没有核桃吗? 是呀,严玲婉在严府就是极受宠,有爹娘疼,有哥嫂护的! 而孟小东是个孤儿,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记不住,能记得的事儿就是从小在大街上讨生活开始,直到八岁后跟着宁王,能吃饱了,能穿暖了,人却又上战场了。 八岁的孩子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见了多少死人?他自己又亲手杀了多少人? 受的苦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样的人能吃饱穿暖,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因此他想象不出小王妃在严府里得有多受宠爱?吃个核桃还是哥哥夹好了送来的! 是不是女子都是这般娇养的?孟小东不懂,只是在孟小东正不懂时跑了一个人过来。 “小公子,这是你的东西吗?” 严玲婉正噘着小嘴,突然看见哥哥给自己的小布包,小嘴也不噘了,瞬间就裂开来。 她抬头一看,得,还得仰头! 一个身形高大,头上有细汗,长得英俊的男子手里拿着小布包正站在自己面前,正微微的喘着气。 严玲婉一愣,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古代的男人个子都这般高吗?都不用催长剂吗?都没有补钙吗? 男子见她盯着自己发愣,唇角勾起,弯起好看的幅度:“小公子,这是你的东西吗?” “哦?哦!哦,是,是我的,谢谢!”严玲婉结巴的回答,有些傻兮兮的。哇,一个做好事儿的男人呢!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接过男子递过来的布包。 男人见她拿稳了布包,冲她一笑,哇!好帅! 严玲婉的眼珠子瞬间撑大,仅仅一秒钟,赶紧收回来,不要犯花痴,虽然对方是一个大帅哥,但自己不认识,淡定!淡定! 她的神色变化全部落入男人的眼睛,男人还是笑笑,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走。 “喂,公子您贵姓呀!”严玲婉突然出声问,别人帮她追回了东西总得要感谢一下吧。 男人身子都没有转动一下,很是潇洒的抬起衣袖挥了挥手,走了!只是潇洒离去的男人唇角一直勾着的,他背对着她,知道她看不见。 哇,做好事儿还不留名?严玲婉眨巴着眼捷,这是谁? 这是谁?她身旁的孟小东也在想,这个男人是谁? 这个男人就是今儿专门出来要想和她结识的栾提呼厨泉,匈奴的二王子! 男人一直走到看不见严玲婉为止,停下来,站在角落里,想起严玲婉的神色变化,男人一直勾着的唇角就扬的更高。 “主子,怎么没有多说几句?”扮成小偷的昆山奇怪,今儿趁着宁王不在,就是专门出来结识这宁王妃的,主子选来选去的,用了这么个办法,为什么不多说几句? 何况宁王妃不是主动开口问主子的贵姓了吗?主子为何不回答呢? 栾提呼厨泉瞪了昆山一眼,昆山连忙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得,咱不问了还不行吗? 栾提呼厨泉是想放长线掉大鱼,宁王妃能被大楚皇上这般重用,他自然想弄清楚,这个小女人究竟在什么地方能被皇上重用? 国子监任教也许只是第一步? 是的,国子监任教只是皇上的第一步。 至从宁王回府后,二王子就一直憋在自己隐蔽的院子里,满脑子都在想这事儿。想了这么些日子,二王子就想到了这一点,却满脑子的疑问。 从各方消息来看,严玲婉是一个十分谨慎的女人,防备心极重。这般女人,第一次结识就巴巴的贴上去,只会遭到她的反感,会适得其反,只能慢慢来! 幸好本王子的这张脸还能入她的眼,想起她亮晶晶的眼眸在看见自己那一刻的呆愣,二王子心情就很好! 严玲婉站在春花醉的门口,拿着小布包在手里抛了几下,晶亮的眸子盯着离去的身影,心思飞转,这个男人是谁? 为何要帮助自己?仅仅是做了好事,还是另有目的?是想用这般方式接近自己吗?或者说是故意的,甚至于小偷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站在那里,严玲婉越想越像,书上不常常都是这般写的吗? 老天,这还真是书看多了,心里就有了各种想法!不过,却越猜越准! 崔家兄弟把轿子抬来,严玲婉回头看了看春花醉,唇角斜勾,上了轿子与孟小东他们一起离开了春花醉。 李君明急着转身回去是想练习那首曲子,并不知道门口发生的事情。 回到琴青姑娘的屋子见琴青正独自在弹奏那首曲子,他坐下与琴青一边弹奏,一边轻唱,好几遍下来,李君明不唱了,却是苍白着一张脸离开春花醉。 琴青姑娘无声的落泪,这首曲子似乎是写进了她的心里,不自觉的悲从心中起,何时才是个头? 第三十四章 太后送人 严玲婉坐在轿子里心情也不是那么的好,满脑子都在思考问题,一句话都没有闭着眼睛坐在轿子里。轿子颠颠的走了半响,才缓慢的停下,不知不觉已经回了宁王府。 “公子,回府了。”孟小东出声提醒她。 到了?哦,到了! 她在轿子里默了一下,有些疑问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如果那个男人是有目的的,相信过不了几日他和自己还会在某个地方偶遇。 一下轿子就看见在王府大门口转来转去的武伯,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是点头的。严玲婉没有武功自然没有孟小东三人的目力和耳力,只是觉得好奇,武伯转悠来转悠去的在做什么? 孟小东三人却听到女人低低地声音,那声音很明显不是王妃的两个丫头,似乎在抱怨什么?小东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让崔家兄弟去停放轿子。 严玲婉跨着大步走近王府门口,武伯见王妃回来赶忙的迎了上来,“大人!” “嗯,武伯有事?” “是,大人。宫里老太后懿旨给王爷送……送……”武伯说到这里变得结结巴巴的起来,心里正斟酌着这事儿该怎么说? 老太后就这么急急忙忙的送了两个女子过来,事先也没有个消息,明明知道王妃与王爷……老太后这么做这不是在打王妃的脸吗? 严玲婉眉头一挑,抿唇不语,正等着武伯的后话。王府大门边上就窜出来两个女子来,两名女子来到严玲婉跟前微微一个福身算是行了礼。 “武伯?”严玲婉转动眸子呼了一声武伯,这是什么事儿? “顾大人,这两名小女子是宫里老太后赐给宁王爷的人,老太后有懿旨命她们两往后在宁王身边侍候!”一个送两名女子一起来的公公上前道,公公的语气中透着不善。 慈盛宫的公公来之前就知道宁王府的规矩特别,不过,公公想着是送美人过来,所以才浑身来劲。 却从来还没有遇见过此等事儿,老太后赏赐给王爷的美人竟然还能被拦在王府大门口? 竟然还说要顾大人来决定,这事儿关乎顾大人什么事儿? 公公知道顾宛,所以公公的心中不屑,区区一个九品小官如何来决定堂堂宁王爷的事儿? 公公瞪了一眼武伯,老太后赏赐的人那是天大的恩宠,竟然会被拦在府门外?自己带来的两个美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还有男人不喜美人的?公公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老太后的话就是懿旨,这懿旨到了宁王府竟然会走不通?这不是抗旨吗?公公在心里上纲上线的想,但是宁王府的人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慈盛宫、栖凤宫等等,只要是皇宫里出来的太监都知道来宁王府办差自己最好是警醒着点儿,千万别在宁王府摆架子拿大。说不定前一刻摆了架子,下一刻就脑袋搬家了。 公公心里有点儿谱谱,可很明显两个美女不明白! “哼!”一个女子愤愤的瞪着武伯哼了一声,下一刻美目一转,一副我见犹怜的看着严玲婉。 严玲婉听完公公的话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眼两名女子,两名女子年轻俏丽,一个着一身淡绿色的宫装,一个着一身淡粉色的宫装,衣饰鲜亮,身姿婀娜,无处不惹人怜爱。 严玲婉都看得眼前一亮,漂亮!只是那嚣张跋扈的态度有些打折扣以外,是两个漂亮的女子。 打量完两名女子,严玲婉才看向武伯,老太后赏赐给宁王爷女人是故意要给自己难堪的,可武伯说这要顾大人来决定?这又算什么事儿?武伯的意思是希望我用顾宛的名义把这两个女子给拦下? 可是这是宫里老太后的意思呀!老太后的懿旨能随便抗的吗? 严玲婉眨巴着密密长长的睫毛,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后,不语。她心里打着小九九,真心要拦住这两名女子进入王府并不难。 可是,如果这两个美女进了王府,这宁王府会不会很热闹呢? 嗯,一定会!好期待呀,好想看看那个男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呀! 得,严玲婉心里的小恶魔冒头了! 武伯看着小王妃的神情变化,王妃明明知道武伯的意思,可是小王妃怎么看着两个女子眼里泛着光芒? 武伯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武伯与孟小东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有一种不美好的感觉。可是转念一想,小王妃压根就不是一个按常理来出牌的人,应该不会答应让这两个女子进府的吧? 但是,为何小王妃是这种表情,有些坏坏的?小王妃是何意?得,老管家心里开始不确定了。 “武伯,既然是老太后赏赐给王爷的人,是老太后的一片爱护之情,怎么能让人在外面站着,还不安排进去!”严玲婉坏坏的一笑。 那公公与两名女子听了严玲婉的话,心下一松,面上露出得意之色。其实两名女子也怕进不了宁王府,老太后赏赐的人被赶了回去,还能有她们好果子吃? “大人?”武伯心里不美好的感觉立刻被王妃给证实了,武伯一呆。那可是老太后送来给您添堵的人呀,怎么能进去? 即便今后王爷要抬侧妃,纳侍妾,必得是王爷亲自领进门的才行。众所周知,宁王府绝对不是女子能随意进来的! 孟小东看了看严玲婉,王妃呀,这两个是来与您抢男人的人,还让进?小王妃呀,您是不是昏了头了? 昏头?那又不是我的男人,要想抢,抢去好了! 严玲婉才不会在乎呢,反正还有两个多月就离开了,至于别的女人爱怎么抢,就怎么去抢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武伯见小王妃是一脸不在乎,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只得拿出王府大管事的强势道:“王爷有令,王府之外的人不能进去,等王爷回来知晓此事后,由王爷来定夺了再把人送来不迟!” “你?”公公一听,老羞成怒,不识抬举的恶奴!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拦我们?”着淡绿色宫装的女子一出口就辱骂武伯,心里想等我们入了王爷的眼,第一个就要你老东西好看! “啪!”一个耳光脆生生的响起。 “你?”淡绿色宫装的女子捂住她自己的脸,瞬间撑大了眸子,有些不相信,刚刚还说让自己进去的小公子,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了? 严玲婉在那女子出口后,一个抬手就打在了女子的脸上,严玲婉原本心里有些坏坏的心思瞬间没了,这样的贱人竟然敢侮辱武伯,她是完全暴怒:“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东西,就你们这样的货色还想进宁王府?滚!” 王府大门口的武伯、小东和一旁的侍卫在一个愣怔,咱的小王妃还有如此彪悍的时候?暗处的几个隐卫这才觉得有好戏看了。 众人愣怔后,侍卫们纷纷拔出佩刀,围着几人。 “原本还想着让你们进去,竟然如此没有德行,张口就是没有德行的话,一定是在宫里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欺骗了老太后!敢对王府的大管家不敬,敢在宁王府大门口闹事,我看你两是活腻了吧,再不滚,侍卫!” 装出一副贤良淑德?欺骗了老太后?对,就是这理! “在!”拔出佩刀的侍卫齐齐回答。 “跺了她!”她的语气突然变得狠戾起来,这么蠢的女子竟然是假太后送来的,档次也太低了点儿! 跺了她?霸气!火在暗处冲着王妃比了比大拇指呀! 这顾大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王府门前的侍卫一声是,就围了上前。他们早就不耐烦她们了,在王府门前是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王爷欠了她们什么似的? 这会儿竟然敢辱骂武伯,武伯是王爷都十分敬重的人,真的是活腻歪了! 送人过来的太监原本以为这趟是美差,平素这种事儿谁不是拿到不少的好处,太监就想当然的以为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一定能到手不少的赏银,却没成想今儿怎么就变了? 公公心里暗自叫苦,早知道如此就不会与李公公争了,还不如让李公公来。这完不成老太后交代的差事回去……这可怎生是好? 可是,看这架势是决定的进不去了,这两女子也是蠢得厉害,大门都还没有进就嚣张起来,蠢!蠢!蠢!公公在心里暗自连骂了三声蠢! “公公!” “啊?哦!在。” “还不把这两个带走!”严玲婉冷戾的声音,公公是不自觉的就打了一个颤,走? “嗯?”严玲婉眉眼一抬,故意拖长了鼻音,嗯了一声,尾音还抬得高高的。不带走吗?那就留下王府侍卫来处理? 公公抬袖擦了一把他的脸,深秋的下午竟然一身的汗,公公赶紧垂下头连声说:“是,是,是。” “我们凭什么走?”两个女子涨红了脸,柳眉倒竖,上前一步质问严玲婉,就差用手去指着她了。 你又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九品小官,不就是写了两首破诗,凭什么让我们走? 两个女子哪里肯就这么回去? 两个女子在宫里什么大官没有见过? 第三十五章 童心激发 “我们是老太后懿旨赏赐给王爷的人,你凭什么让我们走!”两个美人齐齐出声,美目一瞪是一脸的质问。 “放肆!你们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大人说话!”孟小东上前大呵一句,冷冷的。 两个美人浑身一颤脸色顿时尴尬、难看,可还是不死心的说:“大人是不顾忌太后的懿旨吗?” 严玲婉唇角一勾,嘲讽一笑,假太后的懿旨本姑娘就是不顾忌,她眉头一挑说道:“两位,这是在质问本大人吗?” 两个美人一听脸色大变,心脏突突的剧烈跳动,没有想到这小公子竟然如此厉害? 心中暗自叫苦,质问他?她们两人怎敢? 两名女子这会儿回神了,眼前的小公子再是区区九品小官,那也是朝廷命官,哪里轮到她们两来质问? 可又不甘心就这样回去! 两人拿眼神扫视了一眼武伯,大管家?说的好听是大管家,说的不好听点儿还不是一个奴才! 宁王会尊敬一个奴才?哼,说破了天去都没人相信! 眼神不善? 严玲婉眉头一挑:“武伯是宁王都十分敬重的老人,你两算什么东西?” 严玲婉眸子微眯,双手背在了背后,瞬间释放出杀意,作!喜欢作死的人,她一定成全! 两个女子浑身打颤,堪堪的往后退了两步,被吓到了,这个小公子好可怕! “侍卫!” “在!” “她们两喜欢作死,就成全她们!”一声令下。 “是!”侍卫们的声音响亮,上前去抓两个女子,两个女子哪里是王府侍卫的对手,还没有转身开跑就被抓住了。 两个侍卫一拧一压,两个女子就被摁在了地上,跪在地上直打颤,衣裙发髻也变得凌乱不堪。 可把送人过来的公公给吓得脸色发白,两个蠢货死不足惜,可他回去怎生交代,送去的美人竟然被砍了? 如果真的被砍了,他的头也保不住了,公公想想都发寒,而这边侍卫举刀就要砍下去…… 公公是不得已的噗通一下就跪在了严玲婉跟前,脸色苍白的说:“大人饶命呀!饶命呀!” 回去最多一顿打,总好过在这里丢了命强呀!所以公公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是呀,回去最多一顿打,今后抬不起头来,总好过在这里丢了命强。两个女子转过弯来也齐齐出声求饶:“大人,饶命呀!小女子知错,知错了!” 严玲婉赶紧一挥手,原本也没有想要她们两的命,吓吓得了,她又不是杀手,毕竟是人命大事儿。当然,得要见她们求饶,才挥手阻止了侍卫欲砍下去的佩刀。 “知错了?” 两女子已经不再娇美俏丽,而是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咬唇认错:“大人,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那还不给大管家赔罪!”严玲婉冷冷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过,刚刚还我来我去的,这会儿就变成了奴婢? “是,是,是,大管家,奴婢不懂规矩,冲撞了大管家,还望大管家原谅奴婢一二?” 武伯没有出声,两个女子又说了一遍。 “滚!”小东在一边吼了一声,难得看,恶心! 送人来的公公和两个原本俏丽的女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的离开了。 “武伯,委屈您了!”见人走远了严玲婉这才软声的说话:“那两个女子是老太后赏赐的人,如果没有一个让大家都信服的理由,怎么撵她们走?老太后那里无法过关,所以刚刚才……委屈武伯了!” 严玲婉这才解释了为什么刚刚要答应她们进王府?那种女子虽然是奴才,但在皇宫里一样是娇生惯养的,早就养成了眼高于顶的恶习。 在一知道能进入王府,有可能成为宁王爷的侧妃或者说是夫人、侍妾,那也是皇子夫人,王爷的女人不是,自然是得意洋洋。 没成想人来了却被一个管家给拦在王府门外,心里自然是不会舒服的,会恨得牙痒痒的,甚至说恨不得把武伯一口咬死的心都有。 当事情再来一个转变,又可以进王府了,自然那眼高于顶的恶习,愤愤不平的心态就会立刻冒出来,只有这样才能抓住她们的辫子,有了理由才好阻止呀! 原来如此!孟小东眼眸闪亮深深的看了小王妃一眼。 原来如此!武伯这才明白小王妃的意图,原来王妃不是没有看懂,原来不是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原来心中早已经有了主意,自己却…… 原来如此!侍卫们也了然了,她们这么一通闹,德行有亏,自然就有理由阻止了,而且老太后还无话可说! “我可没有兴趣和时间与那些女人玩勾心斗角的游戏!” 严玲婉身后的众人纷纷抽搐了几下唇角,没有兴趣?勾心斗角?游戏? 严玲婉进府后换了一身岫烟与雨霏赶着做出来的衣袍就跑去找宇儿玩,至从知道宇儿后,她的童心完全被激发了起来。让周毅找来了簸箕和绳子,带着宇儿准备去院子里捉鸟。 深秋的北方越来越冷,小鸟出来觅食的少了,但是还是有,所以严玲婉准备捉鸟玩。 做好一切准备,簸箕下洒了一小把的米粒,绳子一头拴在小木棍上,一头严玲婉拿着的。 严玲婉带着陈秦宇远远的趴在地上,缩在草地里一动不动,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就那般直愣愣的盯着斜扣在地上的簸箕,这幅画面让王府里的侍卫和下人纷纷瞬间面瘫。 躲得更远处还有几人,严玲婉带来的两个丫头已经有些习惯小姐的与众不同了。想想,小姐连花楼都去逛过了,还能有什么不能适应的! 得,你家小姐似乎在两丫头的心里不停的刷下限呢? 两个丫头倒是一派淡然,而专门看护小少主的段大力与周毅还有些不是那般适应,尤其是看见草地上趴着的一大一小,两个一动不动的身影,其中一个是堂堂宁王府的王妃呀! 有什么不适应的?后世中的严玲婉在儿子还在读幼儿园的时候,春天里,老公开车带着一家人去彭州菜园子玩,她就能带着儿子去菜地里捉菜青虫,还抓得满手都是。 带着孩子玩,自己就得先变成孩子,那才有趣,那才能和孩子玩到一处去! “快点,快点,快点进去呀!”趴了近半个时辰,才有一只小鸟落在簸箕边上,小鸟在簸箕边上飞过来跳过去的蹦跶,就是不进去,宇儿有些沉不住气了,小声的嘀咕着。 “别着急,它正在试探,试探下来安全了才会进去,要有点儿耐心!”严玲婉附在宇儿的耳朵边上低声的说。 宇儿点头,好吧,反正都趴了这么久了,也不再乎多趴会儿,两人再次安安静静的趴在草地里。 来回试探的小鸟终于缓慢的走进了簸箕,严玲婉手一拉,绳子一紧,小木棍就倒下来,簸箕把小鸟给盖个正着。得,小鸟被抓住了。 “欧耶!” 院子里响起了欢呼声,因为可怜的小鸟被抓住了! 趴在草地上的一大一小一个翻身,站在草地上,还不忘蹦跶一下,两人欢实的跑到簸箕边上。 宇儿连忙伸手压住有些晃动的簸箕,小鸟正在里面试图逃走,所以正使着它全身的力气顶簸箕。 躲在院子外面的丫头听见欢呼声,快步走进来,知道捉住了小鸟,也很高兴。 “周毅叔叔,把鸟笼子拿来!”宇儿欢呼着。 “来了!”周毅把早已准备好的鸟笼提了过来。 宇儿趴在地上,寻思着该怎么伸手进去抓鸟? “宇儿,让周毅叔叔伸手进去抓,咱们两一人一边,把簸箕的缝给挡住!”严玲婉原本想说当心手被小鸟给啄伤,可是觉得这般说,那不是让周毅的手被小鸟的嘴啄伤吗? 虽然周毅的手皮糙肉厚的,男人的手被一只小鸟的嘴给啄一下算什么?但总归不好,哦,你的手就是手,就不能被啄伤,别人的手难道就不是手,是木头吗?于是,她极快的换了一个说法。 “好!”陈秦宇想了想,也对,自己的胳膊太短,可能抓不住反而会让它飞了。 三个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小鸟被抓住放进了鸟笼子,周毅赶忙关好鸟笼子。小鸟被关在笼子里可怜兮兮,唧唧的叫着。 几人正站在院子里看着笼子里的小鸟,享受着捕鸟的乐趣,就听侍卫进来报:“大人,十七皇子、皇太孙来访。” 十七皇子?皇太孙? 陈昊?陈麒麟?严玲婉一个抬眉,这两个小子跑来做什么? “去请王爷呀!”陈家人上门来访自然该他来招呼啰。 “大人,王爷在军营,不在府上!”侍卫正说间,远远就传来了小孩子的声音:“带本皇子去见九皇嫂,本皇子是来找九皇嫂的!” 九皇嫂?严玲婉微蹙眉头,找我做什么?这两个小祖宗我又不认识。 中秋节那一日严玲婉进宫,她的真性情,她的嚣张都给陈昊留下了极深的印象。陈昊把自己看到的,知道的,甚至是猜测的都一一的说给陈麒麟听了,得,这两小子就把九皇嫂和九皇婶给惦记上了。 所以,十七皇子一直都在找机会偷偷溜出宫,而今儿就是最好的机会。 第三十六章 果不其然 今儿皇上和太子一起去了林光寺,十七皇子才得以出宫。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自然先弯去了太子府,拉上了陈麒麟,两小子就直奔宁王府来了,来干嘛呢?找宁王妃玩呗! 得,皇上去一趟林光寺,就得有多少人在打宁王府的主意呀! 陈秦宇也不知道谁是十七皇子?谁是皇太孙? 他拉了拉严玲婉的手,严玲婉垂下眸子就看见有些不安的陈秦宇,她微微一笑,拍拍陈秦宇的手背,轻声的安慰了孩子一句:“没事儿!” “嗯!” 武伯领着一高一矮的两个孩子进来,矮的那个孩子一身蓝色的衣袍,晃眼一看之下与宁王有些挂像。 个子高一些的男孩子一身暗红色的衣袍,艳色的衣袍上都绣有暗花。两个孩子头上戴着一顶小金冠,配上粉嫩的脸,一看之下真真的端的是尊贵! 两人小孩走进院子一看穿着男装的严玲婉,个子矮一些的男孩小嘴巴就噘了起来,“本皇子要找九皇嫂!” 武伯看着小王妃,一脸的无奈,十七皇子您面前站着的不就是九皇嫂吗? 严玲婉挑了挑眉,矮个子的小孩似乎在哪里见过? 想了想,脑子里一回忆就想起中秋节那一日进宫,自己泼了一个女子一头的茶水后,皇上出来让自己去御书房,记得当时就有一个小男孩出来伸着手臂想要挡住皇上的命令。 这个小男孩是他吗? 严玲婉打量了一番才出声问:“你是谁?找我表妹有事儿?” 十七皇子一听,眼前这人竟然是九皇嫂的表哥?那这人就是母妃提到过的顾宛?进来的两个小子仔细的打量这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人。 “你是顾宛!” 十七皇子歪着头,看来看去的,一时间没有说话。这顾宛看不出来竟然和九皇嫂长得极像! 陈昊唇角一歪,有些想不明白了,两人是双生子吗?而陈昊身旁的陈麒麟没有见过九皇婶,打量了一番之后,转头去看陈昊。 “像,顾宛,你与九皇嫂长得真的极像!”十七皇子陈昊不停的摇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感叹的说了一句。 陈麒麟这下也好奇了,再次打量严玲婉。陈麒麟见过双生子,那是长得真像,他们常常分不清楚两人中哪一个是哥哥,哪一个是弟弟呢! 顾宛和九皇婶也是双生子吗?不对呀,是表哥、表妹,哪里能是双生子?就这一会儿陈麒麟的脑袋都已经打了几个转了。 不是双生子,亲戚也有长得极像的吗?看来,明儿得去问问老太师李云大人! 身旁的武伯动了动,原想抬起手臂来揉揉额头的,又给忍住了。 严玲婉的眸光闪亮,这小子? “是呀,我们是亲戚,是长得像!”严玲婉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这一高一矮的两小孩。心里思忖着,这两小孩是来找茬的吗? 亲戚?长得太像了点儿吧! “唧唧……” 鸟笼里的小鸟停顿了一刻后,见大家似乎都不看它了,小可怜似的又唧唧的叫了起来,顿时吸引走了两个孩子的目光。 “咦?” 面前两个个子比秦宇高的孩子,一个是十七皇子,和父王是一个辈分的皇子。一个是皇太孙,是太子的嫡长子,两人的身份自然都比秦宇高。 看两个似乎对才捉住的小鸟很有兴趣,如果他们出言要小鸟,姐姐,不对,是哥哥会给他们吗? 心里一时之间有些不确定,不给吧,他们两人的身份高贵,给吧,自己又不愿意。 所以在心里暗自纠结了一下,陈秦宇小心眼的拉了拉严玲婉的手,嘴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那小眼神却显露出他的想法。 严玲婉垂眸一看就笑了起来,知道宇儿在担心什么?孩子都是这般心性,自己的东西被人窥视了,惦记上了,心里绝对都会不舒服,却又担心这两个的身份? “这小鸟的叫声好好听,你,把它给本皇子!”果不其然,十七皇子出声了,一出声就是想要刚刚才捕获的小鸟。 陈昊抬手指着正端着鸟笼的周毅,一脸的跋扈样,在他的面前周毅就是宁王府的一个奴才,从小被骄纵的脾性这会儿是显露无遗。 严玲婉盯着十七皇子看,陈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严玲婉看着就来气,在皇宫里陈昊帮了她的那一点点儿好感顿时全无。 她的小嘴一瘪,理都不理他。只扭头冲着正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周毅说:“周毅,给我!” 周毅端着鸟笼正筹措,一个是皇子,皇子的命令不得不听。可手里的小鸟是小少主和王妃好不容易才捕获的,还没有玩过就得送人,心里自是不愿意。 一听王妃说给她,周毅立马把鸟笼子递给了小王妃。 严玲婉接过鸟笼子,淡然的摆摆手,示意周毅退下。周毅躬身向后退了好几步,站得远远地。 而站在严玲婉身旁的武伯唇角直抽抽,这些皇子就是这般霸道的吗? “为什么要给你?想要自己抓!”严玲婉勾起左边的唇角,鄙视着眼前的小屁孩,我就不给你,你要怎么样? 十七皇子陈昊与皇太孙陈麒麟同时撑大眼珠子,都不相信他们刚刚听见的和看见的,什么?不给?还想要自己去抓?胆子太大了吧! “大胆,你说什么?”陈昊瞪着眼,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严玲婉,声音顿时提高到八度,“哼,你是仗着自己是九皇嫂的表哥,本皇子就不会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吗?” 大胆?仗着九皇嫂表哥的身份?严玲婉唇角抽抽了两下,我需要吗? 武伯垂下头,勾起的唇角被胡子挡住,心里暗笑。 “我就仗势了,你要怎么样?”严玲婉嚣张的脾气又来了,“还皇子,身为皇子就能随意抢别人的东西吗?”严玲婉把‘抢’这个字故意拖长,故意拔高了音量。 “呃?”十七皇子顿时有种被噎住的感觉。顾宛与九皇嫂不仅长得像,就连脾气也像? 想他堂堂大楚十七皇子,要什么没有?至于要抢一只小鸟吗?说出去得多丢人呀! 陈麒麟心里暗笑,十七皇叔在皇宫里嚣张跋扈惯了,可能打心眼里就没有想到今儿会栽倒在宁王府! 不过陈麒麟出来时母妃提醒过,千万不能在宁王府里惹事。于是,陈麒麟拉了拉陈昊的衣袍,“十七皇叔!” 陈麒麟那意思是这里毕竟是宁王府,是九皇叔的府邸,顾宛能住在宁王府,就说明他的身份不低并且能受到宁王的重视,何况眼前的人还是九皇婶的表哥! 十七皇子自然也不是笨蛋,嚣张归嚣张,却不蠢,当然知道不能在宁王府闹事儿!可是被顾宛这么挤兑,也太没面子了不是? 陈麒麟见十七皇叔眼光闪烁,心里就明白这是十七皇叔想让人给他递个台阶,才好下台呀!不过,陈昊常常仗着他皇叔的身份,仗着他比自己小,还不是常常挤兑自己。呵呵,今儿本皇太孙就不给皇叔递梯子! 得,没人给十七皇子面子,陈昊这会儿想下来也不好意思下来了,心里纠结了,他看看顾宛,顾宛还是保持着那一副鄙视他的眼神,顾宛是不可能妥协的了。 他又看看陈麒麟,陈麒麟眼神看着小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不痛快了,哼,这小子,今儿要翻天了? 严玲婉见两小孩之间的行为,心里暗笑,看来这小子平素没有少欺负皇太孙呀!也是,十七皇子是皇太孙的皇叔,辈分就要高出一头去。 关键十七皇子的年龄还要小皇太孙几岁,皇太孙的老师老太师还是十七皇子的外公。这关系,这辈分,得有多乱呀,陈麒麟得有多尴尬呀! 就是,就是,看本皇太孙就是这般尴尬!唉,还是顾宛明白呀! 一时之间大家都不出声,十七皇子没面子,嘴巴忍不住的噘了起来。 “你会捉鸟吗?” 得,最后还是严玲婉给他递了梯子。想想自己在皇宫里时,这熊孩子不是想保护自己吗? “会!”见顾宛问问题,十七皇子顿时有梯子了,可以下台了,于是他赶紧的回答。 陈麒麟裂开嘴,笑了起来。 “那你都是怎么捉的?”严玲婉把手里的鸟笼交给了陈秦宇。 “爬树呀!”十七皇子嘴里回答着,眼珠子则跟着鸟笼子打转。 严玲婉笑笑:“周毅,再去找两个鸟笼子来!” 远处的周毅连忙回答是后转身离去。 “你们两过来看看,看我们是怎么捉鸟的!” 她带着两个小孩走到簸箕边上,陈昊和陈麒麟蹲身下去一看,簸箕、小木棍,绳子,还有一些米粒。紧接着两个孩子抬起头来看顾宛:“就用的这些?” “是呀!” “不用爬树?”想起前一次捉鸟,脚下打滑从树上掉下来,屁股给摔得生痛,为这事儿,自己身边的几个太监都被打了二十板子,陈昊下意识的就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是呀!” 不用爬树就能捉鸟,太好了!陈昊的心里欢腾了起来,满眼星星的看着顾宛,这顾宛与九皇嫂都好玩,那以后找顾宛玩好了! 严玲婉眉头一挑:“试一试?” 第三十七章 四个宝气 “试!”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回答,既然有好方法,那一定得试一试,一时之间两个孩子把自己来的目的给抛在了脑后。 “来!”严玲婉带着三个孩子,教他们做好准备,绳子拉住,开始了新一轮的捕鸟行动。 得,王府上下再一次集体面瘫,缩在草地上的人变成了四个,一个是大楚十七皇子陈昊,一个是大楚皇太孙陈麒麟,一个是大楚宁王府小少主陈秦宇,一个是大楚宁王府堂堂的王妃! 这画面要有多奇葩,就有多奇葩,要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再说灰溜溜离开宁王府的三人是狼狈不堪的回到皇宫,老太后一问原由,带人去的公公少不得添油加醋的胡乱告状,气得老太后是一通大骂。上不得台面的蠢东西,白白的培养了那么些年,浪费银子! 自然两个蠢女人被拉出去一通打,至于能不能承受,活不活的下来那就要看自个儿的造化了! 哼,顾宛是吧?得,老太后把顾宛给记住了! 很快在林光寺做法事的皇上就收到了消息,皇上会心一笑,看来朕之前帮她挡住的那些个赏赐完全是多此一举呀,压根就不需要朕多操心,丫头自己能解决好! “皇上笑什么?”道真大师睁眼问。 皇上把手里的消息递给了道真大师,大师接过来一看,也笑了起来。那丫头那么聪慧,怎会想不到办法阻止这样的事儿? “人精子!” “嗯!”皇上附和着,是呀,严家丫头就是一个人精子! 皇上与老太后并不是亲的母子,皇上的母妃姓文,温婉贤淑,生下陈贺后没几个月据说就病死了。 当年的赵巧玉有一子,可惜赵贵妃的儿子在一次秋猎时坠马身亡,先皇体恤她失去了儿子,把当时才几个月大的陈贺过继在了赵巧玉名下。 陈贺登基成了皇上,赵贵妃就母凭子贵成了太后。不是亲亲的母子,两人之间一直都是面上过得去,而太后也知道皇上并不与她亲近。 兵部尚书柳家 柳家四胞胎被柳乘风限制在家中,可是四个宝气哪里在府上待得住,悄悄地溜出府,严玲婉在国子监正式上任那一日,他们四个可是在人堆儿里站着的,当时人多,看不真切,但是严玲婉上课时,他们却看清楚了严玲婉的容貌。 四个纨绔心里一百个疑问,却无人能解答。 一方面暗自跟着严玲婉,想弄明白这个在国子监里晃来晃去的顾宛究竟是谁? 另一方面找人画了顾宛的画像,派人悄悄的送去太子府找柳侧妃打探,这个女人究竟和太子是什么关系?究竟是不是太子殿下养在外的女人? 听说她是皇上钦点进国子监任教,皇上难道不知道她是女子? 如果皇上不知道她是女子,那就是欺君大罪,查清楚后要株连九族的。可是,这欺君大罪同样连着太子殿下,而自家妹子是太子殿下的侧妃,这株连九族的大罪,到时候柳家也逃不掉呀! 如果皇上知道她是女子呢?四个宝气不敢轻举妄动,想想都怕,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只得下来查探。 四个宝气那一日被教训,在他们的朋友圈里简直是抬不起头来,心中怨恨不已。自然是不甘心被一个还没有弄清楚身份的小女人给耍的团团转,一口气是一直憋着的。 时间对于严玲婉来说过得很快,两日一眨眼的功夫就过了,到了八月二十九。 李君明这两日却不是那么好过,李君明原本就是一个不爱言语的男人,春花醉一行下来,他更加不爱言语。 老太师原本想他一起去参加书学部的欢迎宴,却被拒绝了。自己的孙子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老太师也无法,只得听之任之。 这边因为晚上有欢迎宴,太师大人的意思是下午就过去,因为昨日皇上才从林光寺回来,而后日要出发去秋闱,所以今天下午散学早,大家早点过去,还可以多些时间讨论一下推广标点符号的事情。 于是上午上完课,严玲婉又按时给李君明讲了讲简谱上的基本知识,只是感觉到李君明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他看自己得眼神有些怪,仿佛在回避着什么? 今儿的中午严玲婉就没有回王府吃饭,而是留在了国子监吃午膳。午膳后学生和其他的任教老师都去午休,可是严玲婉三十几年不午休的习惯,也没有那么容易改变。 她安顿好孟小东和崔家兄弟就抱着一块画板到院子后面,寻了一个清幽的地方,身子靠着树干,盘腿坐在一棵大树的边上,一手支撑着画板看着风景,用*的铅笔开始画起写生画。 “松柏掩映的屋檐,风铃在耳边参禅,情若是前世的缘,注定了今生会遇见……一部经书诵读了千年,面壁只为破解这情关,爱的面前谁能抽一个上上签……” 远处传来钟声,“噹……噹……噹……” 似乎那钟声正敲在自己的心上一样,严玲婉顿时觉得心灵被撞击了几下,内心中充满了静谧,心突然的平静了下来。 她独自一人坐在树下,抬眼望着蓝色的天空,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突然就冒了出来! 上上签,谁都希望自己的生活犹如上上签中的签文一般,过得是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的,可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得到上上签般的生活? 严玲婉靠着的大树上此时正坐着一人,被茂密的树叶挡住,严玲婉不知道。但树上之人,坐的高看得远。 这人看着他抱着一块木板过来,看着他盘腿坐下,看着他一笔一笔的在纸上画画,看着他奇怪的画画方式,听着他一句一句的唱歌,看着他静静的凝听悠远的钟声,看着他抬眼望天。 竟然在这个男孩身上看见多种情绪,有惆怅,有孤寂,有伤感,有怀念,甚至还有一种看破红尘的超然! 大树上的人很是不解,想起树下之人,那一天挂在他表哥身上的画面,孩童心性是如此的明显,即便听人说他从小就随师父云游四方,可是毕竟小小的年纪摆在那里的,能感受到多少人生真谛? 可是就那么一个小男孩今儿却在这里感叹人生,感叹恩怨交织上演,感叹面壁破解情关! 心里就不由的想笑。他如此年纪,怎能参透这人生的大道理? 大树上坐着的人听着树下的小孩子唱歌,不由的想发笑,这顾宛还真是有意思! 还是看看他的画吧,树上之人心里想着,于是一个纵身从大树上跳了下来,站在严玲婉的身后,这一看让他大惊,画纸上的画面竟然和眼前所见的风景一模一样,除了颜色,竟然是如此的逼真! 严玲婉画了一幅铅笔的风景图,自然与古代人的画法不一样,她的画讲究透视,讲究比例。 树上下来之人原来是林雪,林子健。是国子监艺学部的博士,教学生画画。林雪最喜爱的便是书画,可以说对书画达到了如痴如醉的境界。林雪还是当朝右相林竹贤大人的嫡亲长孙,身份特殊。 “你……”林雪盯着严玲婉手中的画出声想问,但一时之间又不知该问什么?于是他皱起眉头。 严玲婉听见声音抬头见一个男子,精瘦的身形配上他的身高,显得更加的消瘦。再看其面容,面颊消瘦,高挺的鼻梁,一张不薄不厚的唇,明眸如月,生了一副好面相。 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像是一个贫血患者。眼前的男子一身墨绿色的长袍,腰间挂着碧绿的玉石,缀着一个紫色的流苏,只是衣袍看起来厚厚的,似乎他很怕冷! 严玲婉盯着他腰间紫色的流苏一直看,紫色?这颜色这个时代应该没有吧?紫色是一种高贵神秘的颜色,还略带忧郁,是让人不忍忘记的颜色。 喜欢紫色的人大多都体质较弱,或者说是过敏体质,神经质的人较多,他们感觉敏锐,感受性强烈而丰富,同时很有人情味,相当受朋友欢迎! 她盯着他的吊坠看,眼前的男人却正吃惊的盯着她的画! “你是……”严玲婉不认识眼前的男子,自然而然的就问出声。 林子健回神收起他眼里的惊异,微微一笑开始了自我介绍:“顾大人,在下林雪,林子健,是艺学部教绘画的老师,但是在下没有官职。” 他的声音如同他的气质——清凉!这感觉如果放在大夏天会很舒服,但是现在会让人感觉发冷。不过,幸好他的眼神是温暖的。 严玲婉一听是教绘画的老师,哎呀同行耶,不自觉的就愿意和他交谈。“林雪老师,你好。” 眼前的男人虽然冷,不过感觉很好。 “顾大人,刚才林雪见到你的画,十分的惊奇。林雪自幼喜欢书画,也见过许多有名的书画,但是顾大人的画法却是林雪第一次见到,想问问顾大人师从何人?”林雪有些激动,第一次看见另类风格的绘画,他的眸子闪动着。 师从何人? 能随口说一个后世老师的名字吗?万一这人是一个较真的人就难办了,还是用皇上给她找的游方师傅吧。 第三十八章 病弱林雪 “顾宛的老师是云游世外之人,不喜让人知道他的大名,顾宛答应过师傅,绝不提起师傅的名讳,还望林雪老师见谅!” “……” 林雪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世外之人,尤其是高人脾气乖张,不喜让世人知道他们的名讳这也是真的,林雪想通后对顾宛的画好奇心再起。 “顾大人,你用的是什么来画的?”林雪好奇的问。 严玲婉笑着回答:“用石墨制作的特殊铅笔。” “哦?这个还真是新奇,可是画出来的为什么会如此的逼真?” “这叫素描画,讲究透视。” “透视是什么?”林雪从来没有听见过透视这样的词语,顿时他的好奇心被吊得高高的。 这个同行是不是好奇心太重了点?不过能理解,教绘画的而且还是一个老师,感兴趣是因为他对美术的爱好是发自内心。 “透视,简单的说就是近大远小的原理。你看……”严玲婉巴拉巴拉的说着,一只手还在林雪面前帮他比划着,让他能懂什么是视平线,什么是近大远小。 透视原理原本是很复杂的东西,例如平行透视,成角透视,散点透视等等,只能挑一些简单的讲解给他听,能听懂多少算多少! 听了顾宛的一堆解释,再加上他的比划,让林雪对这个透视原理有了些许的了解。“顾大人,那你说的这个素描能画人吗?” 严玲婉笑笑:“当然能!” 哦,不仅能画出如此逼真的风景,还能画人?林雪的好奇心从来没有过的高,太想看看了。 “能画我吗?”林雪试探性的一问。 “能!”严玲婉淡定的回答了一个能字,林雪脸上的惊讶掩都掩不住,就是不知道他的笔画出来的画是个什么效果? “林雪老师,可以坐下,暂时不动,顾宛为你画一幅头像。” “好……好!”林雪立刻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让顾宛画像。 “公子?”一个声音响起,想要阻止林雪坐下的身影。严玲婉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厮打扮模样的人,他走上前来扶着林雪的胳膊,欲把林雪扶起来:“公子,您的身子受不住……” “无妨。”林雪笑笑道。 “公子?” “下去吧。” 严玲婉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她没有出声。直到那小厮听话的走开,林雪问她可以开始看吗?她才迅速换好纸张,拿起铅笔隔空对准林雪的鼻子,横着量了一下,又竖着量了一下。 林雪一愣,他在做什么? 严玲婉很快下笔,下笔的过程中又隔空对着林雪量了几次,五官、头的外形等等比例全都出来了。 走开的小厮再一次出现,手里拿了两个蒲团,先放下一个蒲团让林雪坐了,又拿了一个蒲团递给严玲婉:“大人,用这个吧。” “谢谢你。”严玲婉说了一声,接过蒲团垫在自己的屁股下面。小厮见两人都坐在了蒲团上,这才悄悄的退了下去。 严玲婉没有说话,却觉得这个小厮真心很会体贴人,他家公子的身子得有多弱,能训练出一个如此贴心的小厮出来? “打扰到顾大人了,他是我的书童,唤小福子。” “嗯。” 严玲婉简单的嗯了一声,不打算多说什么,继续手中的行为。林雪见顾宛不说话,做事很是专注,也闭上了嘴。 严玲婉时不时的抬头看林雪,在纸上飞快的画着,不到一个时辰,画好后,严玲婉起身把画交给林雪。只见林雪睁大了他的双眼,脸上毫无意外的露出了惊异之意。 半响后,林雪才很轻很轻的发出哈……哈……哈的声音,太神奇了! 这画真叫绝,无比的逼真,逼真到林雪在大脑中搜索了半响也没有找到一个词语来贴切的形容,真真是一模一样! 素描人物头像是绘画中对物体的一种精细描绘,它和国画中的人物像不同,尤其是古典的国画,国画人物讲究形似神似,自然两种画法下,画出来的画差别之大,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画……与真人真的是一模一样!”林雪感叹着。 “和照片比差远了!” 照片? 严玲婉顿时止音,糟糕,又说多了!当然画和照片能一样吗? 林雪见她戛然而止,好奇,他不懂什么是照片?但是明显顾宛不愿意讲,于是他也不强人所难,立刻转回到画上。 林雪觉得自己活了这二十几年,今儿算是真真的开了眼界。 想到顾宛的两首《秋词》与一首《杂诗》,他看顾宛的眼神是十足的欣赏,还有崇拜,他的才气果然不是虚传的,难怪皇上钦点,眼前的顾宛小小的年纪却可以说:诗、书、画三绝呀! “顾大人,这画能送我吗?”林雪显得有些小心的问。 “好!”严玲婉十分干脆的回答,本来画的就是他,不送他送谁,难道自己还要拿着一张男人的画像回王府? 这种事放在后世没有什么,但在这里可能就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于是严玲婉拿起铅笔在画的右下角落下自己的英文名字的字母缩写,这是她习惯性的行为。 “顾大人,这是?”林雪不懂那是什么,有几个弯弯的线条? “我的标志!” “……”林雪点头,哦,顾宛的标志!只是,这标志是什么? 严玲婉那标志是什么?就是她的英文名字而已,三个英文字母。 严玲婉也不好给他解释说那是英文字母,说了他也不懂。只不过严玲婉对顾大人这样的称呼有些膈应,尤其还是一个同行在自己面前顾大人顾大人的叫,这种膈应的感觉更甚。 于是她润了润自己的嘴唇:“林老师以后叫我顾宛,我也叫你林雪好吗?” 林雪一愣,林雪看着顾宛,发现他的眼神十分干净,是那种不被尘世所染,是那种清澈见底,难怪在他的身上能感到一种超然。 顾宛眼里的真性情悠然而现,让林雪心内一动后就笑了起来:“好,顾宛!” “林雪!” 两人互相叫了一遍对方的名字后,相视一笑。 “今儿晚上有欢迎宴?” 严玲婉视线一扫,点头。 “少喝点酒!你还小!” 少喝点酒?你还小! 严玲婉勾唇一笑,林雪的这一句话让严玲婉有种他是邻家哥哥的感觉,与严玲齐给她的感觉有些像。 一句关心的话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想到这里她轻声吐出一个字:“好!” 见他回答,林雪也难得的勾唇一笑,此时此刻的顾宛给他的感觉像邻家的小弟弟,很亲切! 林雪收起画像又和顾宛说道了一会儿有关绘画方面的事儿,林雪下午有一堂课,他见时辰差不多了,两人才一起往办公室走去。 林雪带着顾宛送给他的画去了艺学部的教室,自然引得学生们的围观和一阵阵惊叹。 下午,学生们与任教的同僚们休息好后,该上课的上课,各自都理着自己的事做。 严玲婉回到办公室,大家是各忙各的,也没有她什么事,她再次拿起纸坐在桌子前埋头画起首饰图样。 严玲齐忙完手中的事情,走过来准备叫妹妹与他一起去醉香楼。严玲齐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见孟小东站在门口,严玲齐冲他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在严玲齐的心里,孟小东是妹妹的长随,是保护妹妹安全的重要之人,那就是他的朋友。 “大公子!”孟小东低头恭敬的行礼问候王妃的亲哥哥。 “辛苦你了!”自家妹子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在国子监里,保护起来真要比别人辛苦得多,因此严玲齐对着孟小东道了一声辛苦,在他的肩头轻轻的拍了拍,由衷的感谢他! 孟小东听见这样窝心的话,心里暖暖的。 这些才子通常是眼高于顶的人,看不起他们武夫才是正常的行为,不过王妃家里的人真好,难怪王妃如此的心善! 严玲齐走进严玲婉的办公室就见她正埋头画画,他张嘴叫了一声:“顾宛!” “哥!”严玲婉听见声音,放下手中的活。 “走吧,哥哥过来接你!” “好,哥哥等我一下,把这里收拾好。”于是严玲婉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严玲齐走过去拿起一张纸一看,是首饰的设计图,特别的神韵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他一时觉得妹妹画的图样子还真别具一格,有一种说不出来,却很特别的神韵在图样里。 “哥哥,宁王府有一间金玉良缘的店铺,前不久,应王府大管家武伯和二管家明叔的邀约,我答应了帮他们设计首饰图样。” 严玲婉见哥哥疑惑,于是悄悄地附在严玲齐的耳边给哥哥解释,为什么自己要画这些设计图? 金玉良缘?严玲齐微挑眉头,听说过这家店铺,最近一段时间名声雀起的新店,尤其在前段时间重新开张后,据说生意好的不得了,里面的首饰现在是整个京城里女子们倾尽财力都想拥有的。 据说那里的成套的首饰头面还是那叫什么限量版,独此一套,别无第二。 莲儿都去那家店铺买过一套首饰头面,原来如此,似曾相识的感觉是这样来的。 据说那首饰店里的首饰是新请的一位叫‘青藤道人’的设计师设计的,店里所有的首饰全凭设计师新颖,独特的设计而取胜。 原来这个设计师竟然是自家妹子! 第三十九章 挨个介绍 严玲齐看着自家妹子,婉儿还有什么是哥哥不知道的? “那青藤道人是……” 严玲婉面上透着丝丝的无奈耸耸肩,调皮的伸伸舌头,“是我!” 严玲齐在确定以后,暗自叹气的看着自家妹子,如此有才气,如此聪慧,如此灵动的妹子竟然会遭到那王爷的嫌弃? 难怪爹爹说婉儿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瑰宝!自家妹子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瑰宝,那认不清的人是他的损失! 严玲齐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在妹妹的官帽上停顿了一下,他紧了紧自己的手指,这一刻好想像以前一样摸摸妹妹的头呀! “你嫂嫂还在金玉良缘买了首饰呢!” 哎呀,严玲婉一脸的愧疚,应该想着给娘亲与嫂嫂各自设计一套的,怎么倒让嫂嫂先去买了? “哦,那下来我专门给嫂嫂设计几套首饰,绝对的天下无二样!”哥哥嫂嫂对自己多好,对这具身子的原主多好呀!还得给娘亲也设计几套。 严玲齐笑笑,不言语。除了娘,莲儿和婉儿是他这一生最在意的两个女人! “哥,向你打听个人。”严玲婉嬉笑过后,表情严肃的问严玲齐。 严玲齐放下想去揉妹妹头的大手,见自家妹子眨巴着长长的睫毛,那羡慕死人的温润的笑意就爬满了脸:“嗯,谁?” 在严玲婉看来哥哥有着一张万年不变温润的脸,不仅十分的帅气,还十分的温暖! 像哥哥这样的人,每一天就让人看着都舒心!如果放在后世一定是个明星级别的大帅哥! “哥,就是林雪。” 林雪?严玲齐看了一眼妹子,暂时没有开口。 “哥,今天中午,我到林子里去画画的时候碰到的,他说他叫林雪,林子健。只不过他看起来似乎有一身的病,脸色苍白,人很是瘦弱。” 严玲婉见哥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的巴拉起了两人怎么见的面,大致说了些什么,自己又给他画了一幅画送给他等等。 “林雪,是林右相大人的嫡亲孙子,十五岁的时候得了一场病,据说是请了无数的大夫看,都看不出究竟得了什么病,就那般活着的人。”说到此处严玲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活着等死的人。 活着等死?天,他好可怜! 严玲齐继续讲到:“林雪是哥哥的好友,至从得病后,性情大变,原本一个开朗的人,变得天天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后来我们之间的来往就十分少,可以说在他十五岁后,我们之间没有再见过一面。婉儿,宫里的德妃娘娘是林雪的亲姑妈。” 严玲婉眨巴的眸子,德妃是他的亲姑妈?德妃是谁?不记得自己见过这样的女人,既然是姑妈,还生下十皇子,十皇子二十岁,那女人年纪应该不小了。 之前进宫和自己大战的女子中,太后就不说了,似乎其他的女子看起来都还十分的年轻,应该没有那个德妃。 哥哥说林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儿怎么看到他了?“哥哥,他说他是艺学部教画画的博士?” 严玲齐再次叹气:“他自小就酷爱书画,颇有才华这是真的。听说过他在国子监里教画画,但是哥哥还没有抽出时间去看他。听说他是国子监里唯一没有官位的老师,就是因为他的身体,他不愿领官!子健这个字还是太师老大人亲自给他取的,就是希望他能健康起来!” 哦!原来如此! “周大人,杨大人,罗大人,王大人,抱歉,抱歉,下官来晚了。”严玲齐、严玲婉和孟小东到了约定的醉香楼时已经有四位大人先来了,正坐在三楼大包间里喝着茶说话呢。 这醉香楼之前来过一次,给严玲婉留下较好的印象。三楼大包间比起二楼的小包间简直大了几倍,里面的装潢更加让人舒适。 “顾宛,哥哥给你介绍介绍,这几位不仅是国子监里名望最高的几位大人,还是大楚朝堂上身居要职,是大楚的顶梁柱呀!这位是国学部部长周鸿宇周大人。”严玲齐挨个的准备开始给妹子介绍来人。 严玲婉看了严玲齐一眼,心想哥哥说起逢迎人的话来也不差嘛,看这马屁拍得也非常精到嘛,可是为什么哥哥之前不愿为官呢? 严玲齐是九年前的殿试状元,文采之高不用多说,那是有目共睹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九年前严玲齐当殿拒官,成为当时轰动一时的大事。 “顾宛见过周大人!”严玲婉恭恭敬敬的行礼,周鸿宇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含笑点头。 “这位是算学部的部长杨智超杨大人!” “顾宛见过杨大人!”继续恭恭敬敬的。 “这位是律学部的部长罗文星罗大人!” “顾宛见过罗大人!” “这位是艺学部的部长王艺淼王大人!” “顾宛见过王大人!”严玲婉依次恭恭敬敬的给四位大人见过礼,就见四位大人看着她是齐齐摇头。 “真是后生可畏呀!”杨智超杨大人发表感叹,另外三人附和。 刚才的一场介绍其实并不附和规矩,但是四位部长都知道,眼前的两位,一位虽然说目前是七品,但那位是皇上曾经钦点的状元。 另一位虽然说才九品,但是皇上能派出七品带刀侍卫,做他的长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眼前的两位与礼部尚书严大人的关系匪浅,一个是严大人的儿子,一个是严大人的侄子。 朝堂上尚书令一职空缺已久,皇上是想提严培之上任尚书令一职,他们早就听过风声。一旦宣布下来,大楚的权利核心,左右丞相,尚书令和秘书令,两相两令的四大重臣就完善成形。 因此,以他们老道的眼光都能看出,眼前两位年轻人将是皇上的重臣,前途无量啊!说不定今后自己还需要仰仗这两位呢,四人哪里敢表示出刚才的介绍不附和规矩呢! 四个人心里的弯弯绕,严玲婉是不明白,虽然不明白,但是她也觉得哥哥的介绍有些奇特。 再怎么说,在后世中介绍人一般都是把小辈介绍给长辈,至少这是从礼节上来说的。哥哥今儿的介绍却是把四位大人介绍给自己,反了过来。 严玲婉快速扫了扫四位大人的脸色,没有见到有什么不悦之情。咦,什么意思? 在她的心里一场介绍还能有多大的讲究,反过来就反过来呗,别人也没有不高兴。可是严玲齐却是明白四位大人心里那点弯弯绕,先不说自家妹子是某王爷王妃的身份,就比在座的几位高。 如果说出来,他们四位都是要下跪给自家妹子磕头的。再说自家妹子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宝,就连皇上都明白这一点,自然自家妹子比在座的又要高几分。 严玲齐这些天加上刚才知道自家妹子是青藤道人时,他就想通了环节,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醉香楼的掌柜亲自给后来的两位年轻人端来了上好的茶水,醉香楼是京都城里达官贵人们十分喜爱来的地方,就因为它清流儒雅,因此醉香楼的掌柜认识许多的官员。 掌柜几天前听说国子监要在醉香楼办一场欢迎宴,欢迎新来的两位官员,其中一位是当年轰动一时的钦点状元,另一位则是才冒出来的诗、书两绝的才子顾宛。 顾宛的三首诗作已经传遍了京都城,而顾宛则成为文人才子爱慕的新贵。 掌柜因此亲自过来想见一见自己心中崇拜的对象,当然能求得一幅墨宝岂不更好! 掌柜的亲自端上茶水,进来后依次与几位大人交流,就是不想离开,那眼神一个劲的看着严玲婉。 严玲婉不禁轻蹙眉头,这人是什么意思?是小二,看他的穿着又不像。是国子监里的哪一位大人,哥哥又没有介绍。 周鸿宇大人见张掌柜的一个劲盯着顾宛瞧,就知道他的心思,张青山虽说只是一个酒楼掌柜,但他还是文亲王府的老王爷最小的弟弟,这身份也不一般。 于是周鸿宇大人哈哈大笑起来:“张掌柜,这位是顾宛,顾大人。” 周鸿宇平素也爱到醉香楼来坐坐,自然与张掌柜的十分熟络,这样一介绍算是帮衬了他一下,也算对得起他。 话头子是帮他起了,至于他能不能得到顾宛的墨宝,就要看他有无缘份了。 “顾大人,在下张青山,是醉香楼的掌柜。今儿得见顾大人的尊容实属在下的荣幸……”张青山开始对着顾宛一阵巴拉巴拉。 严玲婉坦然的听着,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严玲齐却在一旁抿唇一笑,这张青山是出了名的酷爱书画的人,对着妹子巴拉巴拉了一大堆,自然想求得妹子一幅墨宝喽! 听了半天,严玲婉才明白了张青山的用意,这掌柜的想要一幅自己的字挂在醉香楼里。 “顾大人,如果能赐一幅墨宝,在下一定给顾大人留一个固定的包间!” 哦,留一个固定包间!大包间里的人都看向顾宛,这可是极高的报酬了。 严玲婉想起那一天带着宇儿来这里吃饭的情景,掌柜留下一个包间,意思是自己可以随时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包间,这条件不错。 “张掌柜说的可算数?”严玲婉歪着头看着张青山,眨巴着睫毛。 第四十章 兰陵美酒 “算,当然算数!”张青山一愣之下,连声回答。这顾宛还这么年轻,完全就是一个孩子,竟然歪着头求证自个儿说的话可算数! “那好,准备纸笔吧!”只要算数就好,不就一副字嘛! 呃,一听顾宛答应了,张掌柜高兴坏了,立马命人准备纸笔等等。 很快下人端来一个大盘子,上面全套文房四宝。张青山接过来就在大包间里帮着铺纸,研磨…… 严玲婉在房间里踱步,心里在想写什么好呢?她抬头见到周鸿宇大人正端着一杯茶水轻抿,有了! 严玲婉提笔就来,一手行书潇潇洒洒,一口气连贯而成。 “嫩芽香且灵,吾谓草中英。夜臼和烟捣,寒炉对雪烹。惟忧碧粉散,常见绿花生。” “好!” 这个时空中,饮茶还不像后世中人们泡茶的习惯,大多数人通行的饮茶方式是将茶叶捣成粉末,然后冲水饮用。 前朝的张丞相带来了新的冲饮方法,因此朝廷大臣和一些世家大族里有追捧前朝张丞相的人都喜用新法,但一般人家或者说老百姓都还是沿用的将茶叶捣成粉末的方式饮茶。 张青山看着眼前的字如获至宝,十二分的高兴,能得到顾小公子的诗作,又能让他的醉香楼名气大震一时! “张掌柜,又得到宝了!”几个大人围着看,这一手的字,这一首诗,又会引起不小的波动呀! “是呀!是呀!多谢顾大人!” 张青山立刻吩咐酒楼里的下人好好招呼,一边高高兴兴的拿着纸出去,准备立刻装裱上墙。 张青山连番感谢后才离开,六人相视而笑,只是各自有各自笑的理由,哈哈一阵后,六人才坐下开始了一番亲切的交谈。 时间一点一点的推后,天色逐渐暗沉下来,太师李云大人才带着其余的人一起到了醉香楼。 醉香楼的掌柜张青山一见太师大人,立马毕恭毕敬的迎了上来,“太师大人您来了,包间里周大人等几位大人已经在,现在随时可以上菜了。” 太师大人拍拍张青山的肩:“青山,你忙你的吧,招呼着他们上菜就行了。” 张青山是前朝张无忌丞相大人的嫡传子孙,但因为不是嫡长,没有资格世袭王位。 不过此人自小酷爱诗词字画,同时无意于官场,因此开了这间酒楼。因为他的爱好,这间酒楼的装潢特别,再加上他的刻意结交,性情又豁达,因此文人墨客们喜好到这家酒楼来,很快醉香楼成了燕京城里最为有名的酒楼。 而官场中人也喜好到这样儒雅之气的酒楼来,一来二去,太师大人与张青山也成了忘年之交,交情匪浅! 大约是因为现在正是晚饭点,大厅、二楼包间很快客满。 太师大人他们人员到齐,张掌柜就开始吩咐醉香楼下人上茶的上茶,准备上菜的上菜,开始了他们的忙碌。 三楼大包间里一阵阵的热闹声,在太师李云大人的介绍下,严玲婉又认识了医学部部长张思远大人,武学部部长戴青汶大人,算学部的博士段北宁大人。 相互之间寒暄一番,在太师的招呼下,纷纷落座。主位上坐着太师李云大人,左手边紧接着是严玲齐,严玲齐旁边坐着严玲婉,太师大人右手边是周鸿宇大人,其他人依次就坐。 醉香楼里的小二已经开始陆续上菜,上了一些都是醉香楼的招牌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精致可口。 雷子进和萧?一起招呼着小二搬来了几坛子的酒,都是醉香楼有名的自酿酒,名为东阳酒。 严玲婉对酒没有什么研究,只知道一些后世的名酒,例如五粮液、茅台等等,酒分为酱香型和窖香型,然后就知道一些泡酒。 她自己曾经制作过葡萄酒和一些简单的果酒,因为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她才去了解和亲自制作,别的就没有研究过了。 东阳酒的名字猛地一听,其实还惊了她一头,她还以为是东洋酒,一种岛国酒呢。结果严玲齐见她吃惊的表情,知道妹子不懂酒,于是他十分耐心的在一旁给她解释。 原来张青山的祖籍华东苍山东阳,此酒取的是地名东阳。 此酒系采用重酿工艺制成,取黍米为原料,以纯净甘冽的深井水制糊,放麦曲糖化,再添入优质大曲酒,入瓷缸密封,重酿半年后启缸。 此酒常饮有养血补肾的功能,属于一种黄酒类的滋补酒。 小二把酒启封后一股天然的混合香气,飘到严玲婉的鼻尖,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酒浓郁袭人。 “好酒!”姜桀、孟子复等几个年轻的男子就一声声的叫起好来,太师大人也皱起鼻子在感受这香味。小二满脸笑容的把酒倒入碗中,酒色呈琥珀光泽,晶莹清澈,的确是好酒! 真应了李白的一句诗: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此时应该是:东阳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严玲婉不知道后世中东阳这个地名正是兰陵的前身,而东阳酒正是兰陵酒的前身。唐朝时李白曾经为兰陵酒赋诗一首,就有这两句。 严玲婉不知这酒有多少度,只敢放在唇边轻轻地一抿,口味醇厚绵软,大约在二十度左右。 菜肴基本上齐,酒也倒上了,太师李云大人举起酒杯道:“来,来,来今儿老朽说两句,第一,老朽代表国子监里所有的同僚,欢迎顾宛和严玲齐两位的加入。哈哈……哈哈,第二嘛就是大家今儿晚上尽兴,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老太师还是如此的豪放。 “好!太师大人,不醉不归!”一群人见酒放开了心性,大声的回应,附和道。严玲婉与严玲齐双双起身举起酒杯,感谢了一番,于是大家喝了碗中酒。 此时皇宫中,老皇上命人告知太子陈子彦,让他去醉香楼参加国子监的欢迎宴,太子陈子彦虽然不明就里,他明白父皇是希望他能多一些自己的力量。 国子监为严玲齐和顾宛举办欢迎宴的事,几天前他就知道了,虽然他也很喜欢顾宛的两首《秋词》和一首《杂诗》,虽然他也对当年才气之盛的严玲齐赏识。 但就一个七品严玲齐和一个九品顾宛,似乎不值得他堂堂太子亲自去参加这样的欢迎宴会吧? 皇上的力量,也就是皇上的重臣,这些重臣们年纪老大不小了,就算他们全无二心的支持本宫,也支持不了几年。 何况皇上的重臣中林右相林竹贤,就是德妃一系,而骠骑将军李冲的三女儿李云凤,在去年德妃极力的促成后嫁给了十皇弟,为十皇子正妃,自然李将军也是德妃一系。 十皇弟迟迟不封王,父皇的用意在陈子彦的眼里有些看不透。为此事他与赵皇后私下里,多次猜度皇上的意思。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目前朝堂上分三派,支持十皇弟的为一派,支持自己的为一派,自然剩下的就是中立派。 而明眼人也看得出来德妃一系的力量比他大,明里暗里投靠德妃一系的人也很多。 而朝堂上龙虎大将军张天瑞,左相慕容岩这两个老狐狸的站队至今还不明确,一副保持中立的样子。 而太子陈子彦目前只有母后一族,太保赵家的支持实在是太少,因此太子陈子彦必须要趁皇上这两年身子还能拖的时候,大力的建立自己的力量势力。 德总管说皇上希望太子多与顾宛相与,太子就更加不明白了,一个小小的九品官,至于吗? 一个七品的严玲齐,他出面亲自拉拢还有点说道,毕竟是曾经的状元,文采,能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那九品的顾宛只是严大人的外侄子,家族上还是经商的,一点背景也无。 主要是此时的陈子彦没有把宁王妃与顾宛连接起来,等他亲眼见到顾宛时,就有些明白父皇的用意。 德总管见太子殿下轻蹙眉头,也不多说,只附在太子陈子彦的耳朵边轻声道了一句:“请太子殿下一定相信皇上,会有巨大的惊喜!” 太子陈子彦见德总管一个略略长的眨眼,“请德总管回父皇,儿臣一定立刻就去。” 于是,太子陈子彦换了便装,披着深色的斗篷,带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命侍卫抱了两坛好酒,十分低调的往醉香楼去了。 大家正热闹间,大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披着深色的斗篷,充满贵气的男子走了进来。 身材颀长的男子进了大包间,紧接着进来几个侍卫,其中两个抱着酒坛子的侍卫,侍卫放下酒坛子冲着男子一个躬身后退到了门外。 看清进来的男子的瞬间,老太师、几个部长和严玲婉都出现了一丝呆愣。屋里除了老太师李云大人,几个上早朝的部长见过太子,就是严玲婉见过他了。 咦,太子大哥今儿怎么跑来了?严玲婉微凝眉头。 其实是皇上让太子陈子彦来参加严玲婉的欢迎宴。太子要接他的皇位,人脉还不够,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拉拢一些人,只有陈子彦强大了皇上才能放心把皇位交给他! 第四十一章 有惊无喜 “大哥!”严玲婉一声清脆。春暖楼的那一次,这位太子大哥可是无条件的帮助过她,她自然记在心里的,因此一声清脆,响亮的大哥,再次拉近了她和陈子彦的距离。 而此时的陈子彦在看清顾宛的脸时,心里也突突的跳了两下,原来顾宛就是九弟妹,是宁王妃。 好在也就跳了两下,毕竟是太子,见过的事多了,处变不惊的心性还是训练有素,很快就调整过来。 难道德总管说的惊喜,就是这个? 有惊还没有感觉到喜。 太子陈子彦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脸上还是快速的挂起了微笑,他优雅的脱下深色的斗篷,立刻就有侍卫上前接过他的斗篷,然后都训练有素的全部出了大包间,守护在门外。 脱去斗篷的陈子彦此时露出一身银龙白袍,头戴黄金冠,一身的高贵和威仪,再加上他的面容姣好,俊美英气的脸闪了屋里的几个年轻人。 顾宛一声大哥,让老太师和几个部长,寻着声音向顾宛望了过来,纷纷在心里猜测顾宛和太子殿下的关系究竟是什么?为何顾宛会叫太子殿下大哥?结拜的兄弟?何时结拜的? 其余的,例如姜桀、孟子复、萧?等等,他们不认识太子,一开始见突然走了一个人进来,还没有细看下只是疑惑这是谁? 后来听见顾宛一声大哥后,再见几个部长不寻常的表情,他们几个这才仔细的看了看进来的人。 只见一个儒雅的年轻人,但他的儒雅和严玲齐不同,严玲齐是那种让人温暖的,淡淡的儒雅,如山里的清泉水。 他却有着高贵和威仪的儒雅。再仔细看他的穿着,银色的龙配着白色的袍子,面料是华贵气派的云锦,白色镶明黄色边的腰带上挂着一个玉佩。 等等,银色的龙?云锦?镶明黄色边的腰带?几个人大吃一惊,只有皇子的衣袍上才能有龙形,而只有太子的衣袍上可以镶明黄色的边,还有那寸锦寸金的云锦是皇家的御用品。 想到这里几个人猛的吞咽了一下他们的口水,这应该就是大楚的太子殿下陈子彦。而刚才,似乎听见顾宛竟然叫太子大哥? 几个人发现自己好混乱,混乱得他们都不知道此时该做点什么?说点什么? 严玲齐就十分的淡定了,自家妹子称呼的大哥,再看他的一身装束,也明白了他的身份。 太子陈子彦冲顾宛笑了笑,那光芒,那气质真不是盖得! 等大家都弄明白了进来之人的身份后,全部都站了起来,老太师李云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会来,他呆愣了瞬间后立刻起身朝太子殿下走去。 老太师李云是父皇的老师,也是自己的老师,现而今还是麒麟儿的老师,而且自己的侧妃李茗香还是太师老大人嫡亲的孙女。太子殿下见到过来的太师老大人,他也急忙向太师李云走去,怎么能让恩师来…… 太子陈子彦几个大步抢先走到太师李云大人面前,他弯腰恭敬的行礼:“学生见过太师大人。” 太师李云伸手扶住他:“殿下来了!” 太师李云大人听见顾宛一声大哥,原来顾宛的背景也不简单呀,能与太子以兄弟相称! 屋里的人心里的震撼实在不小,尤其是何子明感觉今儿借了银子来参加这欢迎宴是真得很值,非常值!太值了!竟然看见了太子殿下! 几个部长大人一一和太子陈子彦见礼后,老太师李云欲让太子殿下坐主位,可是大家却见太子陈子彦走到顾宛的身旁,自然有人十分识趣的让开了座位,让太子陈子彦坐在顾宛的身旁。 太子陈子彦快速的打量了一眼宁王妃身旁淡定的严玲齐,只见他二十七八,身着七品的官服,宽肩窄腰,五官呈现健康的色泽,容颜清俊儒雅,尤其是一双充满智慧的凤眼,乌黑深邃,像两颗黑色的宝石,散发出清幽的光。 严家这两兄妹的眼睛都极像其父亲,哥哥的深邃,妹妹的灵动,但都充满了智慧! 陈子彦不得不在心里暗自感叹,严玲齐见太子打量自己,他更加的淡定。 太子陈子彦收回自己的眼神,冲着大家大方的摆了摆手先落座后,大家纷纷落座。 这时响起太子陈子彦的声音:“今儿的欢迎宴,大家不要拘束一定尽兴,本宫带来了两坛子的兰生酒,顾宛是本宫的兄弟,有些年不见了,因此今儿晚上这顿本宫来请!” 屋里所有的人刚开始知道来人是太子殿下,都有些局促,像何子明等人就有些诚惶诚恐,以他们几个的身份,想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同太子殿下同桌。 可诚惶诚恐的几人见一脸淡定的顾宛,竟然看不到一丁点儿异色,就像他们是经常见面的老朋友一样。 严玲婉不是心里没有紧张,有,不过一瞬间,主要是这样的事还不到让她惊慌失措的地步,因此她仅仅是眉毛微微的跳了几下,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太子大哥有些年不见的兄弟了? 严玲齐比起严玲婉来更加的淡定。 几人听完太子殿下说带来了兰生酒又都是一愣,兰生酒可是宫中的名酒。今儿真是沾了顾宛的光了,不仅能和太子殿下同桌,还能喝到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宫中美酒——兰生酒。 几个部长和他们的想法一样,太师李云却是喝过兰生酒,知道这酒的美妙。 太师李云大人的眉毛也不自觉的突突的跳,面对太子殿下,严家的这两个小子居然如此淡定,比一比那几个小子的诚惶诚恐,严家这两个小子就这份冷静前途就不可限量,尤其是那顾宛。 如今朝堂上太子的力量还没有德妃一系大,严家两个小子看样子是皇上给太子的助力。 太子身份尊贵,还是自己的孙女婿,也是君明的妹夫,如果君明能入朝堂帮助太子,自己也不会那么累,七十几的人了真的想休息了,可是却又赶在了皇位即将交替的时候! 可惜自家的君明,如果君明能多和顾宛接触接触,也许,说不定会改变他的想法! 太师李云自己在那里想,却不知自家的嫡亲孙子李君明早就和顾宛在接触了,而且顾宛对他的影响还不小。就这两日李君明是自己把自己关在屋里,一遍又一遍的弹唱那一首《寒江雪》。 李君明的两个长随李华和李欢在外面是一脸苦哈哈的对看。 “兄弟,大公子是不是想女人了?”李华问李欢。 “想女人?怎么会?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公子的脾气。当年为了大公子能成亲娶一妻子的事儿,老夫人和老太师没少被气。为了抗婚大公子差点出逃的事儿,怎么可能会想女人?”李欢明显不赞同李华的想法。 “知道,但是这不是又过了几年了吗,难道大公子就一点儿变化都没有?”李华认为什么都在变,难道大公子不变? 大公子周围的几个好友成家了,就还有两三个没有娶妻了,难道大公子都不羡慕一下,哪怕是暗自羡慕一下也应该是有的吧! “大公子能有变化就好了!真的能想女人就好了!”李欢暗自叹了一口气。大公子也许还在想他出事的爹吧,都这么多年了! “兄弟,那大公子怎么一遍又一遍的唱这曲子?”李华摆摆头示意李欢认真的听听大公子在唱什么? “谁知道,这曲子又是那琴青姑娘做的吧!” “不清楚!”那一日大公子去了春花醉回来后除了出门,在府里的时候都是在弹唱这曲子。要说和那琴青姑娘没有一点儿关系,也不可能。但要说有关系,这曲风似乎和琴青姑娘原来的曲风不一样。 李欢和李华跟李君明多年,自然是了解大公子的,包括大公子认识的人,包括大公子的曲风,都是他们所熟悉的。 这曲子明显和以往的都不一样,难道是琴青姑娘新谱的?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特点,这曲风明显和琴青姑娘的特点不服,所以不清楚究竟是不是琴青姑娘作的曲子? “难道大公子心里有一个深爱的女子?” 李欢摇摇头:“不会的,大公子如果有深爱的女子,你我还能不知道?” 李华想了想也是,他们两跟着大公子十几年了,从小就跟着,大公子见过什么女人他们自然都知道。 “难道是琴青姑娘?”李欢低低的惊呼出声,想起三年前大公子还想为琴青姑娘赎身的事儿。 李华也想到了这点但是他立刻摇头否认了:“不会!大公子和琴青姑娘只是纯……纯粹的君子之交,没有男女之情!” 李欢和李华其实都明白大公子和春花醉里的琴青姑娘是因音律而交往,是呀,两人之间压根就没有男女之情。 “难道,大公子有隐疾?”李欢小声的道。大公子都二十四了,这年龄怎能让人不着急? “啪”李华一手拍在李欢的后脑勺上:“不得胡说!” 李欢吐吐舌头。 相较于李君明,严玲婉这边可是极其的热闹。 第四十二章 不假辞色 太子殿下亲自打开带来的酒坛子,一股淡淡的香气溢了出来,酒香如兰花。严玲婉顿时感觉自己的内脏被这淡淡的如兰的香气抚慰了一遍,真是好酒啊! “嗯,大哥,好酒!”严玲婉深吸鼻子,感叹真是好酒。 太子殿下微笑着,没有接话。 姜桀与何炅急忙起身示意大家把碗里的酒喝干,“殿下,下官来盛酒。” 姜桀与何炅一人抱着一个酒坛子主动承担起倒酒的任务,到底是男人,动作很麻利,依次帮大家满上了兰生酒。 暗处的六大隐卫,火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心,他还没有见过王妃喝酒,也不知道王妃的酒量如何? 担心王妃如果喝醉了,会发生什么他还真的不好猜测。 虽然王妃的亲哥哥在场,但还是觉得此时如果王爷在场就好了。于是他担忧的问了一声:“爷回来了吗?” 新来的四个美女隐卫,其中一个叫墨竹的摇摇头,另一个叫紫竹的回了一声:“王爷在回来的路上。” 铁血一脉派来四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分别是墨竹、紫竹、青竹、风竹,她们四人除了武功高强外,每一人都还有自己特别的一方面。 她们四人都是同年的女子,统一的十七岁,只是月份不同。风竹是老大,春天出生,性格沉稳,通常由她做出一切判断,并且她会缩骨功。 青竹是老二,轻功最好,力气也大,可以随意提起上百斤重的东西在空中来去自如。如果遇到危险,像严玲婉那点重量的女子,青竹能不费吹灰之力拎着她先离开危险之地,用严玲婉后来的话来说青竹就是一个空中直升机。 紫竹老三,夏末出生,是四人里性格最为跳脱的一个,思维也是最活跃的一个,自然她的点子最多,在四人里有智多星的称号。 墨竹是年底出生的,年龄是最小的一个,但是她满身的杀气,杀人的招数狠辣无比,在铁血一脉的女子里有杀人机器的称号,许多的男子都有些忌惮她。 宁王的五大隐卫也是从铁血一脉里出来的高手,四个美女隐卫一来就与火、风搭档保护宁王妃,把雷和电羡慕了好几天呢,这两个小子自从跟了王妃怎么运气就那么好! 四大美女隐卫一来就接受了王爷的亲自考核,某王爷满意后才留下来,并交代了王妃的一切事项。 有了四大美女隐卫到场后,陈子墨在二十六那天大早就带着秦玄和几个侍卫去了军营,处理一些日常事宜,又交代了一些接手的事宜。 王爷未来将有一段时间不能来军营,那是因为某王爷觉得自己的女人还是自己亲自守着放心!而且自己亲自守着能增加感情不是! 陈子墨知道二十九晚上有欢迎宴,因此交代完手中的事宜,带着人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像这样的欢迎宴,怎能没有酒?他不知道小东西能不能喝酒,也不知道小东西喝了酒后会有什么反应?因此担心,因此急急地往回赶。 醉香楼里虽然有太子殿下的加入,但是陈子彦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太子架子,因此大家举杯动箸,席间满是愉悦的声音,气氛十分好。 严玲婉在酒桌上,游刃有余,与满桌的人天南海北的谈天,她的新鲜说辞让满桌的人是推杯换盏,笑声不断…… 大包间的隔壁坐着的人听着一旁的对话,感受着一旁的热闹气氛,同样是一直的勾着唇。 太子举起酒杯要和严玲婉碰杯:“今儿本宫要和顾宛兄弟喝个痛快!” “好,顾宛今儿陪大哥,不醉不归!”严玲婉也端起酒杯,豪迈的说着,其实她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了。 “来,子进也来,一起一起……”雷子进喝多了,有些吐词不清的说着。 三人一起碰杯,一口喝下酒杯里的酒,严玲婉把酒杯翻过来在她的头顶上一晃,那意思是我已经干了。 “雷大哥,你的酒杯里面还有,还有,你养鱼啊?”严玲婉指着雷子进的酒杯嚷嚷开来,那意思是我的干了,你也得干了! “好,干了,不能养鱼……”雷子进道。 最大的包间里是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隔壁的包间坐着几个安静的男人,栾提呼厨泉带着昆家两兄弟正坐在隔壁。 二王子的唇角勾起看起来是邪魅无比,事情发展越来越有趣,顾宛是宁王妃,是严培之的女儿他都是知道,只是没有想到这小女人竟然能在男人堆儿里游刃有余! 看来得尽快得安排一次偶遇了! 严玲婉望着手里的酒杯,虽然有哥哥帮她挡酒,但是这个一杯酒,那个一杯酒,还是喝了不少。 十几杯的酒水下肚,头已经开始晕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她哈哈的大笑起来,有多久了?真的记不得有多久了?自己好久没有如此痛快的喝过酒了? 严玲婉摇摇自己的头,抬眼之际,望着眼前这一群人竟然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他们的面容。她狠劲的摇摇头再看,还是看不清! 难怪人们常常说喝醉酒的人脑袋越喝越清明,此时的严玲婉虽然看不清楚东西,但心里清明的跟镜子一样,这时更要像男人一样哈哈大笑,像男人一样大口喝酒,才不会露陷! “太子殿下,太师老大人,顾宛醉了,下官送他回去了,各位继续喝!”严玲齐起身去扶摇摇晃晃的严玲婉。 “哥,我没醉,今儿……大家说好不……醉不归的……”严玲婉知道自己实在不能再喝了,今儿似乎是喝高了! 但是她却觉得自己真的没有醉,心里清明的很,怎么会醉呢?她摇摇晃晃的身子靠向严玲齐。 “来……来……来……”严玲婉挡开严玲齐伸过来扶她的手。 萧?起身还欲来敬酒,正端起酒杯要说话时太子陈子彦发话了:“严大人,顾兄弟醉了,送她回去吧!” 既然知道了顾宛就是九弟妹,怎么能让一个女子喝的醉醺醺的,因此太子陈子彦出言阻止了萧?的敬酒。 原来想敬酒的萧?见太子发话了,只得放下手里的酒杯。不过顾宛的样子,看起来也实在是不能再喝了! 严玲齐扶着她给众位大人告辞后出了醉香楼,一出醉香楼严玲婉就被一双大手抢了过去。 “大舅哥,本王会带婉儿回去。”突然冒出来的某王爷抢过严玲婉。 王爷的手臂一晃之下,严玲婉头上的官帽咣当的一下掉在了地上,一直等在醉香楼外的孟小东连忙上前捡起王妃的官帽,无声的退到了崔家兄弟身边。 严玲齐皱起眉头,对眼前的王爷不假辞色,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冷冷的语气响起:“这里谁是王爷你的大舅哥?” 不是眼前的人,妹妹怎么会…… “……” 某王爷愣了愣,婉儿的哥哥,就那么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竟然能他感觉到压力,竟然有些心慌! 也是原本就是自己做错了事,该说,怨不得谁。陈子墨扶住严玲婉的手臂紧了紧:“大舅哥,婉儿是本王的王妃,自然您就是本王的大舅哥!” 陈子墨紧了紧的手臂让严玲婉不舒服,只觉得胃被什么东西压迫住了,原本有些火辣辣的胃,此时很难受。 “王妃?”严玲齐挑着声音来了两个字,那语气,那语调显示出他不小的诧异,这里何来的宁王妃? “没有想到王爷的记性那么差吗?还记得谁说过,我严家的婉儿是一根草?既然是一根草,怎能是宁王爷的王妃?”严玲齐仍然是淡淡的,冷冷的语气,伸出手想要去扶婉儿。 “……” 当初,严家大公子气冲冲的到军营指责王爷时,王爷就是这么说的,现在严家大公子用原话回王爷,王爷还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某王爷顿时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扫到严玲齐伸出的手臂,竟然第一时间有些惊恐,惊恐小东西被抢走,害怕小东西离开自己怀抱的感觉。 想堂堂的大楚战神,可以说杀人无数,心狠手辣,腹黑无比的王爷,此时面对一个儒雅清流的翩翩公子,心里竟然出现惊恐,竟然有些许的无助,有些许的害怕,这不像他,这不是他! 于是王爷抱着严玲婉的双手加大力度的紧了紧,严玲婉感觉被什么东西压迫的更紧,呼气有些不畅,极不舒服,她在某王爷的怀里开始扭动,想挣脱这种压迫感。 暗处的九个隐卫静默,四个女子看着五个男人,她们来之前知道王爷大婚落跑的事,一个月不到,又向师傅传信要人来保护王妃。 这一前一后的巨大变化,具体的细节,师傅没有说,因此她们并不知道,相互对视一眼后,瞄了瞄五个男隐卫。 “是本王的错,请大舅哥原谅!”陈子墨诚恳的道歉声低沉的响起,武伯说过,在王妃的事情上做错了就要道歉,尤其在严家人的面前。 他……眼前的王爷在认错吗? 淡定的严玲齐伸出去的手顿在空中,呆愣住了,他竟然在给自己认错! 爷在认错! 这个认知吓了他们一大跳! 第四十三章 三头六臂 五大隐卫齐齐现身恭敬的冲着严玲齐一个抱拳,齐声道:“请大公子原谅!” 隐卫齐齐的挡在了严玲齐的身前,是要他原谅王爷之前犯的错,还是原谅他们现在挡住自己身影的错,严玲齐不得而知,也不想细究。 某王爷一个打横,双臂搂着喝醉的严玲婉一个闪身提气就消失在了严玲齐的眼前,留下不淡定的大舅子站在风中独自凌乱! “主子,跟上吗?”昆浩看着吃惊的主子,别说主子吃惊,就是昆浩自己也被震住了,这会是宁王第一次这般诚心的认错吗? 栾提呼厨泉看着远去的几人,摇摇头。宁王爷在她的身边,自己还跟什么跟,只要跟上很快就能被发现。 再说说醉香楼里,两个被欢迎的主角离席后,太子殿下又陪着太师和大伙喝了一通才告辞离去。 太师李云见天色差不多,招呼大家准备散席,书学部的部长孟大人让小二找掌柜的来结账,小二告知大伙太子殿下已经派人结清了账。 太子殿下已经结清了账目?屋里原本有些醉酗酗的人在听清小二的话后,酒都醒了大半,各自想着心事,一时之间大包间里静默的犹如无人之地。 被陈子墨抱在怀里的女人不老实的乱拱,严玲婉眯着一双勾人的眸子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好奇怪哦,你是……哪吒吗?” 哪吒?是谁?陈子墨皱起眉峰。 “哪吒,你都……不知道?看来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哪吒就是托……塔李天王的儿子,就是那个三头……六臂的小儿。” 不学无术的爷? 托塔李天王?三头六臂? “不对,不对,你怎么有好几张……脸?你不……是哪吒。”哪吒只有三张脸,他怎么有那么多?六张,七张,还是八张? 好几张脸?喝的还不少呢,醉成这样。 “你究……究竟是谁?”她的手指又爬到陈子墨的脸上,使劲的捏,可着劲的掐! 跟着的几人全都拧起了眉毛,小王妃这是…… 路上稀稀拉拉的行人有一个两个的促足不前,路边上也有的探头探脑的望着他们,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再听那娇滴滴的声音就知道是什么? 零星的行人里有摇头的,暗叹世风日下呀,两男人竟然能在大街上抱在一起! 她喝醉了的样子太娇,太媚,陈子墨抱着人给紧了紧,知道她喝醉了叹了口气道:“你的夫君!” “夫君?”严玲婉左右的摔了摔头,笑道:“夫君?夫君是……什么?别急,等……等我百度一下……” 严玲婉这是醉的不轻,夫君这一个词竟然还需要百度一下! 夫君?唉!两个断袖竟然用夫君的称谓,丢脸呀!行人再一次摇头。 陈子墨压根不管行人的摇头,他拧着眉峰在想摆渡一下是什么意思?难道婉儿想去游船吗? 百度?摆渡?王爷你太有才啦! “哈哈,哈哈,你是……什么人呀,还夫君?笑……笑死我,笑死我了。都什么年……代了,夫君?”女人小手乱晃,闭着眼睛哈哈的笑起来。 什么年代? “夫君,不就是老……公吗?别说的拽二五八的,不要……古文,要通俗易懂的,understand?你的明白?要……通俗易懂的!” 老公?古文?通俗易懂?可是你说的本王都不懂!尤其后面那个什么得儿,什么石丹,不懂呀! “老公,那酒……真好喝,再来一杯……”她眯着眼睛伸出粉红的舌头舔着自己的上唇,还在回味那美酒的味道。 却不知道她那样子有多么的勾人,该死的!陈子墨低低的咒骂一声,再一次紧了紧怀里不安分的身子,把她的小脸转过来藏在怀里。 外面的冷风吹来,醉醺醺的女人头脑稍稍清醒了点儿,模模糊糊的感觉到有一双有力的手臂正搂着自己,让她很安心! 被男人藏在怀里的小脸乱动,“老公,我……我还要喝酒!”不安分的胳臂攀上了男人的脖子。 “好,回去喝!” “老公,你……你真好,我要喝兰……兰生酒……”傻笑的女人娇媚媚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绽放在王爷的眼前,该死的!不过,被小东西叫老公的感觉很好! “好,回去喝兰生酒!” 像是哄着一个任性的孩子,咦?婉儿的老公叫的是谁? “小东西,你叫的老公是谁?”千万别怪王爷趁此机会打探一下,小东西之前的情诗,还没有解惑呢! “嘻嘻,老公就是老……公呀,就是……就是你说的夫君呀!” “那是谁呀?”对上那迷离又水润润的眸子诱哄的问。 “老公,你傻了,你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啦?”严玲婉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嘟哝着,还伸出手指在陈子墨的胸膛上撮了几下。 我傻?本王傻了吗? “陈凌呀!” 陈凌! 王爷的眉头一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唇角一勾,把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 一种不美好的感觉很快向严玲婉袭来,身子被勒得紧紧地,胃里开始了翻江倒海,一阵一阵的往喉咙处冒,难受,要吐! 严玲婉拼命去推抱着她的那人,舌头打着绞绞,完全说不清楚话,拼了命才冒了一句话出来:“我……想吐,要……垃圾桶……” 垃圾桶?但还是听到了她说想吐。 陈子墨脚步一顿,想吐?他立刻听见小东西喉间发出来反胃的声音,迅速放她下来,长伸一只手臂拉着严玲婉的一只手。 严玲婉双脚一沾地面,身子立刻软下来跪在地上,头即刻耷拉了下来,她毫无形象的跪在那里一会儿就“呕”的一声,吐了起来。 一群人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自家王爷和跪在地上的王妃! 陈子墨弯着身子拍打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一手还拉着她一直没有放开过,眉头皱起:“既然不会喝酒,干嘛喝那么多!” 陈子墨见她吐了一地,双手抱起她移动了一下位置,给她换了一个干净的地儿继续吐。 暗处的九个隐卫和跟着走的孟小东、崔家兄弟,十二个人从来没有见过王爷侍候人,还是侍候一个酒醉的女人? 胃里的食物合着胃液,伴着酒水,顺着口腔、鼻腔往外直冒,感觉胃都要吐出来了,难受得紧。 严玲婉只感觉眼睛、鼻子、嘴、胃,身上就没有一个地方舒服,此时的她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此时严玲婉什么狼狈,什么难闻,在陈子墨的眼里都没有。只感觉小东西拉着他的手,是紧紧地抓着的,那般本能,那般毫无心机的依赖他的感觉,让他心情舒畅。 陈子墨见她没有东西可吐后,又让她在地上跪了一会儿,才掏出帕子扶起她。 知道她才吐过人没有力气,让她倚在自己的怀里,手臂紧紧地揽住她的后背,一只大手却拿着帕子仔仔细细的,轻柔的帮她擦嘴巴,擦眼泪,擦鼻子。擦完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仍了那帕子。 可是,严玲婉难受呀,吐了后接着就嚷嚷开来:“痛,喉咙痛。臭,我要漱口,臭死了,要水,水……” 肯定痛了,再怎么说也是白酒,烧辣了喉咙。肯定臭了,合着胃液的食物,是酸臭酸臭得!嘴里,鼻腔里,到处都充斥的是那味,能不难受吗? “水!”王爷眉峰再拧,叫了一声,立刻有人递上了水袋。 “婉儿,喝点水漱漱口!” 陈子墨一臂揽着人,一手举着水袋靠近严玲婉的唇。 严玲婉喝了点水,无意识的在嘴里来回几下,陈子墨轻放下她的头,嘴里的水就吐了出来。 反复几下,嘴里难受的味道没有了,仅仅剩下了兰生酒的酒香还萦绕在她的唇边。 暗处的火捅了捅风竹,示意风竹去帮忙,他们几个男的肯定是不好上前去帮忙,但是风竹她们四个是女人,应该可以上前去帮王爷。 谁知风竹甩了火一个冷眼,意思是你眼睛瞎了吗?没有看见王爷侍候王妃的那仔细劲,王爷那是要自己亲手侍候王妃,绝不会假手他人。这点眼水都没有,真是白混了! 火原本是一番好意,白白的挨了风竹一个冷眼,气得他鼻孔差点翻起来。 死丫头片子,对同门师兄就这态度? 以后有机会一定得好好教育教育,什么态度才是对待同门师兄的? 风竹懒得理火,赏了火一记冷眼后转头看都不看火。 看着火在才来不久的师妹面前吃瘪,风在心里暗自的乐!这下好了终于有人收拾他小子了。 火平素常常埋怨风不爱说话,这下来了更加不爱说话的四个漂亮师妹,今后四个师妹日日赏火冷眼刀子,想想心里都乐得不行! 严玲婉刚刚漱完口,吐了后胃子要好受了点,可实在没有力气,意识模糊,只知道有个人抱着她,她也不管是谁了,软在那人的怀里。 慢慢地好受点后,不时的竹叶青香阵阵的传入鼻尖,青香的味道让她隐隐约约的知道是谁,一种安心的感觉传来让她很快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子墨皱起眉头抱着小东西,吐了人就安静了下来,此时的小东西像只猫儿一样的缩在他的怀里,不闹了。 王爷垂眸一看,怀里的人睡了! 第四十四章 醉宿墨阁 虽然人是不闹了,但王爷不敢施展轻功,怕颠到小东西的胃,小东西会更加难受,只有抱住她大步的往王府走去。自然某王爷边走也没有忘记问火,这两日的与今儿晚上的情况,王妃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火是事无巨细的一一禀报,听完火的禀报后,王爷只是“嗯”了一声,就没有其他的话了。 本王才离开了两日,各方都有动作,老太后送人来,那完全是自取其辱,婉儿处理的十分得当!哼,宁王府是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吗? 李君明带着婉儿去春花醉?李君明是何意?琴青姑娘又是谁? 一串一串的问题出现在王爷的大脑里,这小东西变成男人如果都能惹上一堆风流债,本王才真的叫欲哭无泪呀! 有人想结识婉儿吗?竟然用了那般方式?下来得好好查一查,是否是别有用心? 小十七与陈麒麟跑王府来做什么?只是跑王府来玩的? 王爷好累呀,才离开了两日就有了如此多的人在严玲婉的跟前跳动,低头看看怀里的小女人,你呀,就不是个省心的女人! 一回到王府,陈子墨抱着沉睡的女人直接去了他的院子——墨阁。 “准备沐浴的水!”王爷进屋前吩咐了一声。 走了一步后,他顿了顿又吩咐道:“找人去告诉王妃的丫头,就说王妃在这里,让丫头拿王妃的衣物来。不,让王妃的丫头把干净的衣物交给去的人带过来,再熬点醒酒汤过来!” 墨阁从来没有女人进去过,现在见到的宁王府,其实原来是兰妃在宫外的一所宅子。 陈子墨从小就不喜住在皇宫里,他七岁的时候就搬到了这里来,一直住到出征。后来,中途他也回过京城,也住在这里。 二十岁时被封了王,要建王府,皇上知道他不愿意离开这所宅子,因此在这所宅子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建,才变成了现在的宁王府。 墨阁一直就存在于这所宅子里,陈子墨无论是出征前,还是回来后都一直住在墨阁里。 墨阁里的主屋比严玲婉现在居住的烟霞阁要大得多,虽然也是两层的楼,但上下两层的房间多,主屋的书房也比烟霞阁的书房大,都是三间屋子套在一起的。 王爷不喜女人进墨阁,其实在八月初三之前,整个宁王府都没有女人。 现下王爷亲自抱着王妃进了墨阁,府里的下人、侍卫和他的长随周瑾才有些发呆。 他的长随周瑾呆愣了一下,今儿是王妃第一次进主屋,那意思是…… 随即长随周瑾一喜,想通了,明白了,屁颠屁颠得跑去忙了。 烟霞阁里的两个丫头,知道小姐喝醉在王爷的阁院里,才放下心来,岫烟是极快的找出小姐的换洗衣物交给来人。 两个丫头在烟霞阁里讨论起王爷对小姐的态度,雨霏看不明白王爷对小姐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岫烟却是看明白了,王爷对自家小姐上了心,动了情。可是就不知道自家小姐会是个什么心思? 三月期满后小姐会如何做? 今儿晚上,看样子小姐是要留宿在王爷的阁院里,自然是与王爷宿在一处。 而王府里除了小姐,就只有她们两个丫头,刚才来人要去了小姐的换洗衣物。看样子是王爷会亲自给自家小姐沐浴更衣,王爷与小姐有了肌肤之亲,小姐又会如何做? 岫烟满脑子的问号,一时之间心里各种情绪纠结不清。 “岫烟姐姐,小姐不回来吗?”雨霏问。 “嗯,咱们先睡吧。” “小姐,这般算与王爷圆房了吗?”雨霏眨巴着睫毛的问,小姐与王爷住在一起应该算圆房吧? “不知道?”岫烟不清楚小姐这样住在主院里,会不会? 墨阁主屋里二楼主卧室,一身酒气,满脸酡红的女人被某王爷轻轻地放在了大床上,陈子墨连忙脱去自己身上的略厚的外衣,只穿了一件里面的长衫。 这才去脱女人身上的官服与靴子,解开头上的男子头巾,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轻柔的发丝略过陈子墨的手臂,手背,心里也是一阵阵的轻柔,竟有丝丝的甜蜜。 衣物一层又一层的,脱到后面,某王爷的脸开始发热,手开始发抖! 小东西太瘦,需要好好养养,得长点肉起来才好!王爷这般想着,用转移思维的方式压制自己身体上的反应。 “爷,沐浴水准备好了,王妃的衣物在浴桶旁边!”周瑾在楼下说完立刻退出墨阁。 陈子墨“嗯”了一声,几下褪去了严玲婉身上的衣物和缠在腰间与胸前的布条。 她很瘦小,又因为身体不好发育迟缓,胸并不大,可陈子墨浑身的血液流动还是忍不住的开始加速了。 她的下身穿着成三角形的小裤头,粉色的小裤头上面还绣着颇有层次的小花,穿在如玉的皮肤上,就像皮肤上开满了花儿一样,有种说不出来的艳丽,十分好看。 此刻她纤细的小腰,平坦的小腹,漂亮的肚脐,手臂上那一点红艳艳的守宫砂,使某王爷下腹一紧,鼻子痒痒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浑身的血液顿时在身体里叫嚣开来。 某王爷只得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扭开他的头,移开他的眼,闭上眼睛把小裤头往下一退就脱了。 拿起单子把身无寸缕的小东西裹住,这时某王爷发现自己额头、后背竟然有一层薄汗,而且口干舌燥,浑身燥热无比。 抱起人下楼进了他的浴室,解开的单子顺手放在了浴桶的宽沿上,把人放入浴桶后,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刚入浴桶的严玲婉浑身打了一个颤,并没有醒,还继续在和周公打醉拳。 而此时,“啪嗒”,某王爷很是不争气的流下了鼻血,有几滴鼻血滴在单子上,有两滴滴在了他的长衫上,一滴滴在了浴桶沿上,他匆忙之中放开严玲婉的身子,想去拿帕子擦鼻血。 可是他一松手,严玲婉哧溜一下就向下滑去,顿时浴桶里的水就淹过了她的头顶…… “咳咳……咳咳……”连续咳咳的声音立刻响起,被水呛到了。 陈子墨立刻快速的出手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提起来,浴桶里的水在他快速提起的力量下,而某女人也拍打着浴桶里的水,“哗啦”几下,喷洒在了他身上,打湿了他身上的长衫。 从水里出来,严玲婉连续的咳咳了好些声,手臂在水里划拉,拍打了几下水,鼻腔能呼吸了就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了。 陈子墨看了看还没有醒的小东西,又看看自己染了鼻血又被打湿的长衫,暗自叹气,看来这侍候人的事儿还真不好做! 陈子墨见小东西呛了水,这般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真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酒?于是某王爷使劲的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止住鼻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手提着严玲婉,一手快速的褪去自己的衣物,也钻进了浴桶。 都说男人不醉,女人没机会。换个角度来说是一样的,只是女人更加不能喝醉! 浴桶中,某王爷尽量小心不直接碰到她的肌肤,用大大的帕子隔开她的肌肤,并用另一张帕子帮她洗,好在王爷速度极快,没几下就给洗好了。 王爷帮她沐浴那感觉有点儿像把她直接放水里,打湿后过了几下就给提了起来,也就是说过了过水就洗完了。自然那小王妃的身体,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就被很没品的王爷看了个遍! 如果严玲婉能少喝点酒,绝不会发生这种事。可惜严玲婉还在和周公同志进行亲切会晤,哪里知道这些事? 很快洗好,陈子墨抖开单子把小东西裹了起来,再把人放在一旁的软榻上。 他自己几下收拾好自己,才拿起干净的衣物,抱起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上了二楼,抖开睡裙给严玲婉换上,再把小裤头给她穿上,但那一堆干净的衣物里有一个奇怪的东西。 陈子墨拎起来在眼前晃动了几下,一开始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放下在衣物堆里翻找肚兜,找来找去的发现没有,再次把那东西翻来翻去的看了看,这个东西难道就是她的肚兜? 陈子墨拿起那东西在他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一下,笑了起来,这小东西,就连肚兜都与别人的不一样。最后是极细心的用干帕子一下一下的去擦那湿哒哒的,乌黑的发丝。 半响后,听见周瑾的声音说醒酒汤好了,王爷才放下手中的帕子,下楼端走了醒酒汤,上了楼扶起严玲婉:“婉儿,乖,张嘴,这是醒酒汤!” 可是还在和周公同志亲切会晤的女人,一点儿不配合,动也不动一下。 陈子墨皱起眉头,喝醉酒的人如果不喝点醒酒汤,明日醒来头会十分痛!刚才既然已经有了十分亲密的肌肤之亲,陈子墨也不做多想。 端起醒酒汤喝了一口,含在他的嘴里,俯身低头,对上小东西的樱唇,渡在了严玲婉的嘴里,再吹上一口气,一口醒酒汤就进了严玲婉的肚子。 陈子墨反反复复之下才把一碗醒酒汤喂进了小东西的肚子里。然后某王爷很是自然的抱着女人睡在自己的大床上,长臂一揽抱着女人盖上被子睡了。 第四十五章 留恋不舍 陈子墨一个古人,一个皇子,一个王爷,高高在上的身份,在他的心里觉得只要是他看中了,动心了的女人,就一定会是他的女人! 在他的心里严玲婉是自己的女人,自然自己的女人自己来侍候,被自己看是极其正常的事,他安心的做完认为该他做的事,一点没有自觉的认为自己有做错的地方,也没有一点不安心的感觉就搂着他的婉儿睡了。 这一觉,陈子墨怀里抱着娇小温软的身子,鼻腔里全是小东西的体香伴着兰生酒的酒香,让他睡得极沉! 墨阁外,电有点激动的问大伙:“爷今儿能圆房吗?” 除了云,其他的几个隐卫,包括四大美女,此时都有志一同的赏了电一记白眼。 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电,摇头道:“蠢,王妃都醉成那个样子了,爷是那趁人之危的人吗?” 一句话,呃,电顿时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了吧唧的!是啊,如果爷真的那啥,爷成了什么人了? 雷好心的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我们都想爷能尽快圆房,只是,不能是今儿晚上!” 如果今儿晚上爷要了王妃,那爷成了什么了?禽兽?得,这个想法最好想都不要想。 “……” 云的心里有些担心,其实他心里的想法和电一样,真希望爷赶快找机会要了王妃,反正也是皇上指婚的王妃,虽然没有拜堂,但也是秦玄去迎亲,接回来的王妃。 王爷杀伐果决的心性怎么在王妃的事上就那般慢吞吞的了?三个月期满后,王妃会怎样选择?他的心里都是没有底的。 可是自己在这里干着急有什么用?云动了动身子,挥手示意让火和青竹留下,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刚睡没多久,严玲婉被陈子墨抱着她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热得她受不了开始蹬被子。 她一动王爷就睁开了眼睛,见小东西白花花的腿露在被子外面,长伸手帮她盖上被子。 可是刚盖上的被子即刻又被蹬开,王爷眉头挑了一挑,再一次长伸手盖上,下一刻又被蹬开。 “乖,盖好被子。” “唔……热……” 热? 王爷摇头,把人往怀里一紧,长腿一伸固定住小东西的细腿,再一次的长伸手臂盖上被子。 “热……” 抱着人的王爷手臂一动,大掌在小东西的背上轻轻的,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嘴里发出极轻的声音,像哄小孩睡觉一般的哄着,怀里的小东西这下才不乱动了。 严玲婉这下子是真的没有乱动了,主要是王爷的动作对她来说是无比的熟悉,她以为是老公在她的身边,是老公在轻轻的拍打她,所以安心的熟睡过去。 好在王爷这哄人睡觉的行为没人知道! 天色渐渐亮起来,墨阁里的王爷竟然还没有动静,墨阁外的隐卫们都知道这是王爷十几年来睡得最为沉,最为久的一晚!往常这个时辰,王爷要不是没有睡就是早醒了。 云试探到墨阁里均匀的呼吸,今儿是天色渐渐发亮,王爷都还在沉睡当中。三个值夜的隐卫有志一同的没有提醒王爷,让王爷继续睡在温软中。 天色见亮,王府里的下人起来打扫的打扫,该做什么的去做什么,有条不乱的该怎么就怎么开始一天的事。 上午,阳光柔柔的照了进来,光线慢慢地移动,从桌面上移动到了大床上,照在床上躺着的两个人身上。小鸟在枝头上欢快的叫着,不时的发出煽动翅膀的声音。 陈子墨睁开双眼,看了看天色,微微眯了一下幽深的眸子,小东西温软的身子附在他的臂弯里。 细细的胳膊搭在他的胸前,一条腿同时搭在他的肚子上,乌黑的发丝挡住了她一部分的脸,看起来那小脸更加小。 小脸半侧的趴在他的胸膛上,均匀的呼吸显示出小东西睡得还很沉,他动动嘴一下就拉开了好看的弧度。 抬起另一只手去碰触那密密长长微微上翘的睫毛,指尖一碰小东西的睫毛就微闪,他咧着唇扬起了微笑。紧接着他又去碰触严玲婉的脸颊,温热、光滑的触感从指腹传来,真好,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她,这种感觉真好! 陈子墨不自觉的紧了紧被严玲婉压在身下的手臂,把小东西小巧柔软的身子往他的怀里紧了紧,低头在小东西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要怎样才能让她不离开本王?或者说要怎样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本王的身边呢? 王爷的心刺痛了,这么美好的女子自己怎么就给扔了呢?只有两个多月了,到时候她会怎样选择,陈子墨的心里没有底,但是要他趁她喝醉酒在她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要她,自问王爷是做不出来的。 唉! 陈子墨躺在床上留恋了会儿,不舍的起身。他狠狠地压抑自己,如果再不起身,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想此刻要了她的想法。 一个温软的女子抱在怀里,还是一个自己已经动心动情的女子,你要说没有反应那是不可能,他可是一个身心健康的正常男人。 陈子墨迅速起身,转身帮小东西掖好被子,怕她受凉,再以极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大步出了墨阁。 严玲婉睡得挺久,一觉睡到天色大亮,醒过来都已经巳时,就是后世九点过,十点左右。这一觉也是她来到这个异时空里睡得最沉的一晚,因为有人抱着,有人哄着,所以十分安稳! 严玲婉睁开眼,还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怎么不一样,好像和以往睁开眼时看到的不一样,这是哪里? 她倒吸了一口气,难道自己又穿越了?穿回去了? 严玲婉一个激灵翻身起来,迅速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一眼之下,发现身上穿的是自制的睡裙。唉,还是那款式,还是那浅浅的花! 但自己在哪儿?她扶住额头,昨天发生的一切像放电影似的一点一点,断断续续的在她的大脑中回放,有些记得,有些记不得了。 昨天的欢迎宴上自己喝酒了,她点点头。似乎自己喝高了,她又点点头。似乎自己还吐了,她点点头又摇头,更多的就彻底记不清了。 似乎有个人抱自己回来的,似乎有什么味道,抱自己回来的那人似乎是…… 他会有那么好心? 那,这里应该是他的院子! 严玲婉从床上下来,左右看看,没有找到自己的衣裤,正想该怎么办…… 听见楼下有人在问:“王妃醒了吗?属下是周瑾,是王爷的长随。” 哦! 楼下的周瑾再次说道:“王妃的衣裙,爷走的时候放在隔壁桌上,请王妃自己去取。” 王妃的衣裙是爷大早上的时候吩咐他去取的,还特意交代过,王妃要休息四天,去取衣裙来,一直等到他取来,王爷返身上楼放好后,爷才出去。 “哦,谢谢你,我知道了。”严玲婉客气的回答了楼下叫周瑾的话。 楼下传来“呃”的一声,顿了顿又再次响起声音:“王妃,这是属下该做的,爷吩咐了不让人吵您,属下这就去安排早膳。” 楼下传来离开的脚步声,严玲婉才轻轻呼出一口气,她转身到隔壁房间拿来衣裙。 准备脱下睡裙换衣服,一拉睡裙的领口,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睡裙里,上半身是空的,她下意识的双臂抱着自己,可是看了看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又缓缓地张开双臂。 这……这…… 严玲婉一双水润润的大眼在屋子里扫视着,才看见自己的胸罩放在枕头边,她赶紧抓了过来,穿在身上,再把中衣中裤穿上。 小手抓起衣裙往身上套,可是古代的衣裙之复杂,穿起来之繁琐,没有丫头的帮忙她自己根本就搞不定。 手里抓着一大把的带子,没一会儿她就开始在心里嘀嘀咕咕,前前后后的弄不好,多弄两次她就彻底的怒了。一甩手,放弃了! 站了会儿转身去梳头,长发虽然剪了一截,但还是很长。梳了一会儿,讨厌,衣裙穿不好,这头发也梳不好! 周瑾很快端来早膳,放在一楼饭厅里,他有些疑惑,王妃怎么还没有下来?就听见楼上王妃清澈美妙的声音:“是周瑾吗?” “是,王妃。” “能帮我把岫烟丫头叫来吗?” 周瑾愣了会儿,墨阁除了王妃还没有第二个女子进来,爷要是知道,他得脱层皮,可是王妃又…… 严玲婉在楼上等了半会儿了都没有听见回答,怎么了?是去叫人了吗? “王妃,墨阁是王爷的院子,”周瑾有些犹豫,想想还是实话照说,看王妃是什么意思再做决定。 “嗯,知道!”刚开始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 “王妃,爷的院子从来没有女子进来过,王妃您是第一个进来的女子,是王爷亲自抱进来的女子。如果……如果……没有王爷允许,属下擅自做主让别的女子进来……” 哦,原来如此。 没有女人? 那昨儿晚上谁帮自己洗的澡呢?谁帮自己脱得衣服呢?又是谁帮自己穿的睡裙呢? 天呀!一想,严玲婉顿时红着脸,囧的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还能有谁,只能是那个男人啦。 妈呀,丢死人了! 第四十六章 他是女人? 楼下的周瑾半天听不到楼上的声音:“王妃,王妃!” “啊……哦!我在。”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周瑾,那就不叫了,我自己想办法解决!”严玲婉赶快对周瑾说,生怕为难了他。 说完又有些呆,自己怎么办? 就这样出去,放在后世也许会认为是一种艺术,哪怕是走在大街上,都没有人说什么,最多是议论议论。可放在这里就…… 她摇摇头,开始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找东西。 楼下的周瑾听见楼上走来走去的脚步声,“王妃?” “哦,我在找斗篷,王爷这里有没有斗篷?” 斗篷? 斗篷,王妃找斗篷做什么?火和青竹不解的相互看了一眼,但也不敢进屋子,王爷的墨阁二楼是绝不能进的,他们有急事都只能在一楼说,王爷听得见就行,二楼是绝对不能进的。 全王府只有周瑾、武伯和明叔可以上二楼,但其实他们三个都不常上二楼,就像周瑾只有帮王爷整理衣物,换床单被子时才会上二楼,整理好立马就会下来。 而武伯和明叔都好多年没有上过二楼了,在王爷还小的时候上去过,王爷这次回来,几个月里武伯和明叔一次都没有上过,就更别说他们几个隐卫! “王妃,在右手边有一间专门的屋子,屋里有斗篷。” 火听到周瑾说有,有就好! 有就好,严玲婉按照周瑾的提示很快找来斗篷,把斗篷往身上一盖,帽子一戴,仔细瞧了瞧,没有梳过的发丝和身上乱七八糟的衣裙被盖在了斗篷之下,她松了一口气才下了楼。 下了楼就见一位三十几岁的男子站在楼下,疑惑的看着自己,严玲婉双手相互摸着自己的手背,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要借借王爷的斗篷。”说完就逃跑似的冲出了墨阁。 刚冲到墨阁门口,“砰”的一声响,紧接着“啊”的一声尖叫,逃跑的女人就撞进了刚回来的王爷怀抱,疼的她呲牙咧嘴的揉着她的鼻子,眼泪顿时就打湿了睫毛。 严玲婉抬眼一看,原来自己撞进了那男人的怀里,这人是铁吗? 陈子墨看着撞进自己怀抱的女人,下意识的长臂一揽,挡住了女人反弹的力量。他挑了一下眉毛,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声,就看见周瑾追出来的身影,同时听见周瑾喊着:“王妃,早膳!” 铁臂紧揽,小东西身上披着他的斗篷?她的衣裙呢?早膳还没有吃?说不定还没有洗漱? 陈子墨幽深的眸子暗沉了一下,不说话,只是铁臂一提,像拎小鸡儿似的就拎起了严玲婉,往墨阁里走去。 “哎……”正揉着鼻子的严玲婉一下被提起,双脚离地,虽然还是紧紧地依在他的怀里,可是很没有安全感! 于是她双脚乱蹬,也顾不上还痛的鼻子,大声的叫到:“陈子墨,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周瑾呆愣在了院子里,王妃叫王爷什么? 陈子墨理都不理她,几个大步就拎着她进了墨阁,又几个大步上了二楼,这才放下她。 陈子墨微微弯着身子对上那亮晶晶正瞪着他的大眼睛:“你披着本王的斗篷要做什么?” 呃!她倒抽一口气,顿时有种被人逮了个现行似的,立刻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也不嚷嚷了,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斗篷,立在地上。 原本嚷嚷的小嘴此时张成了o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子墨几不可见的轻笑,伸手去拉她身上的斗篷。 “不要!”严玲婉一声尖叫,让伸出的手在中途顿了顿。 楼下的周瑾,外面的隐卫齐齐皱眉,不要什么? 陈子墨微蹙眉头,难道斗篷里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心里想着手就开始了行动,他伸出拉斗篷的双手稳稳地抓住了严玲婉紧紧抓斗篷的手,稍微用一点力就拉开了斗篷。 “啊!”严玲婉继续尖叫,无耻的男人! 拉开斗篷一下就看见里面乱七八糟的衣裙,王爷一愣之下,又去取斗篷的帽子,帽子取下,乌黑的发丝立刻散乱的披了下来。 小东西?陈子墨有些不解,眉头微跳,难道小东西不会穿衣裙,不会梳头?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陈子墨就狠狠的抽动着唇角,轻轻地“呵”了一声。 见他那样子,严玲婉心一横,横也是丢人,竖也是丢人,反正都看见了,脸也丢了,人也丢了! “是,是,是,谁叫你们的衣服那么复杂,到处都是带子,谁知道哪根带子对哪根带子。我只会梳马尾巴,就是男子的发式,不会那些复杂的东西!” 严玲婉自认为小声的嚷嚷着,还有些气冲冲的样子,这能怪我吗? 那么多的带子,谁知道那根带子和那根带子系在一起?哪里像后世的衣服,不是扣子就是拉链,或者直接往身上一套就好了,多方便! 带子?心里暗自呵呵,有趣,太有趣!小东西不仅不分方向,不分时辰,还不会穿衣裙,不会梳发髻!这是小东西的致命弱点吗? 因为王爷回来,墨阁外的隐卫除了火和青竹,立刻增加了云、电和雷,五大隐卫全体听见了王妃嚷嚷的话,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错愕。 最惊异的自然是青竹,这王妃还是个女人吗?居然穿不好衣裙!居然梳不好发髻!这些都是身为一个女人应该会的,必须会的,可她竟然不会? 马尾巴又是什么?还是男人的发式?男人的发式哪里叫马尾巴呢? 他把斗篷取下来,严玲婉也没有反抗,噘着小嘴,有些别扭的站在那里任由他动作,反正都知道了,想笑就笑吧! 陈子墨的嘴唇是动了好几下,忍了又忍,他的确很想笑,可是见她满脸的怒意,才生生的压下他此时想笑的情绪。 屋里陷入安静,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在脱衣裙!难道是爷在帮王妃脱衣裙? 还真给他们几个猜对了!陈子墨把她身上乱七八糟的衣裙脱了下来,再一声不吭的慢慢地重新帮她穿上,把纷繁复杂的带子一根一根的系上,前面的带子还被他打出漂亮的蝴蝶结来。 咦,严玲婉有些凌乱了,眨巴着长长的睫毛,亮晶晶的眸子跟着陈子墨的一双手转动,一会儿这,一会儿那。 “咦,这么难的你竟然会耶!”严玲婉惊奇的小声出声,这么难的事情,他竟然会耶! 难?陈子墨唇角微动,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屋外的几大隐卫,就连云都不例外张着嘴,双眼瞪得溜圆,爷在做什么?爷在给王妃穿衣裙? 在这个时空里,男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地位,就算是穷人,平民家里,也不会有男人侍候女人的。 昨晚王爷侍候王妃沐浴,已经是他们几个能承受的极限了,因为他们想那也许是王爷喜欢的调调,喜欢来个鸳鸯浴。 但今儿王爷帮王妃穿衣裙就不一样了,在他们的心中那是完完全全的侍候,超出了几个男人心中能接受的底线。 他们听说过有些男人给妻子描眉的,听说过有些男人给妻子梳发髻的,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男人给女人穿衣裙的? 破天荒的,今儿第一次知道,而且还是他们杀伐果决的王爷,是他们战功赫赫的王爷! 但是青竹和他们的想法却不一样,她低下头,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脸在发热。青竹觉得这样的王爷好温情,真好!自己能在这样的王爷身边真好! 屋里,严玲婉的呆样子一点不漏的落入陈子墨的眼里,呵呵,小东西的呆样子真可爱! 帮她系好所有的带子,穿好了衣裙,陈子墨拉着还在凌乱,还在惊叹的女人走到一旁的屋子,让她坐在铜镜前。 王爷抬起手放在一团乱的发丝上,开始帮她理顺乱糟糟的发丝。从铜镜里只见到陈子墨修长的手指来回的翻动,主要是严玲婉的头发被缠住了,猛地一看完全是乱成一团。 陈子墨小心的翻转,先把发丝理顺,严玲婉的发质很好,墨黑亮泽,她的发丝通畅而干爽,没有几下发丝就被理顺了。 陈子墨才又拿起梳子,一下一下的梳头,她的发丝没有用那些女子常用的头油,所以味道很好闻。 他还会梳头,那么复杂的发式,他竟然会?严玲婉亮晶晶的大眼睛睁得更大,太打击人了吧,怎么感觉他是女人,自己是男人一样! 严玲婉从铜镜中看见他先把发丝梳顺,再挑起前面部分的发丝在头顶上轻轻的盘绕着,七绕八绕的看不明白。 两个人都不出声,一个坐着不动,一个小心的梳理。 陈子墨小的时候常常帮母妃梳头,但今儿却是第一次给喜欢的女子梳头,奇怪呀,原来如此有趣,飘逸的发丝在自己的手指中来回穿梭,这种感觉真的很温暖。 很快盘绕好后要用发簪固定,他想找发簪固定,伸出的手停在空中,才想起来墨阁没有女子的发簪、步摇等物品。 “火,去拿些王妃的发簪、步摇来!”陈子墨吩咐道。 只听见一个字:“是!” 严玲婉一直呆呆的,没有回神,这个男人帮她穿衣,现在还帮她梳头?他刚才说去拿王妃的发簪? 王妃? 第四十七章 理所当然 我听错了吗? 他这般是什么意思?是有什么可图吗?他图我什么呢,和皇上图的一样吗? 几个眨眼间,火取回来了一个盒子交给周瑾大哥拿了上来。 陈子墨打开盒子,取出一个极小的黑色发夹,把刚才盘绕好的发丝固定住,又挑起一部分的发丝,也是七绕八绕的盘在头上,再拿出一个极小的黑色发夹固定住,那动作和岫烟丫头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在铜镜里看着这一幕,仿佛回到后世中,每每洗了澡出来,老公怕她感冒,总会用吹风机帮她把发丝吹干,发丝在老公的大手间来回穿梭的画面。 唉!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呀,严玲婉的心中升起一丝的惆怅和无奈! 陈子墨抓着她的头发反复的盘绕了好几次,才把乌黑的发丝大部分盘在了头上,余下小部分的发丝披散在肩背。 从铜镜里看见她在发呆,这会儿也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陈子墨故意加了一点儿力度,扯了扯她的头发丝。 感觉到痛,严玲婉才神游回来。再看他慢搭斯理的在盒子里挑来选去的,挑中一只发簪,插在发间。 严玲婉一看那是自己设计的一只发簪,紧接着又看见他在盒子里取出一个漂亮的蝴蝶步摇,动作轻柔的斜插在她的发间。 衣裙穿好了,发髻也梳好了,从大大的铜镜里看见一个娇媚媚,清纯可爱的女子,顿时看的陈子墨的眼睛都直了,这小东西! 他看起来似乎很是熟练,给女人穿衣,给女人梳头。难道他经常给女人穿衣吗?难道经常给女人梳头吗? “你,经常给女人穿衣吗?经常给女人梳头吗?”严玲婉舔了舔自己的唇,忍不住终于问出了声。 陈子墨刚插好步摇的手在空中顿了顿,又慢慢地放下,拿起一对纯白色的珍珠耳坠挂上了她的耳垂。 他的手指碰到耳垂,好痒!严玲婉浑身一颤。 感觉到小东西的颤动,原来小东西怕痒,他暗自记下才慢搭斯理的回答她的问题:“不,你是第二个!” 我是第二个,那么谁是第一个呢? “想问第一个是谁吗?”陈子墨从铜镜里扫了她一眼,像知道她的想法。 哟,肚子里的虫! “第一个女人在那里!”陈子墨淡淡的说,同时伸出修长的手指往墙上一指,就没有再多的话说了。 严玲婉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这时才注意墙上有一副画,一个女子正闲适的躺在一个长榻上,周围全是花儿,女子在花丛中看书。画中女子的容貌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太漂亮了! 他的心上人? “真漂亮!”她感叹道。 “是母妃!” 哦,他的娘! 兰妃!难怪他长得那么帅,有如此的优良基因,想长得丑点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当然世事无绝对,想起原来学校里就有那么一个孩子,她的父母一个漂亮得像芭比娃娃一样,小巧可爱。一个高大帅气,走哪里回头率都很高。 可就如此优质的两夫妻,生下来的女儿就是丑得很。不过显然眼前的帅哥不是特殊例子,毫无例外的遗传到了优良的因子。 “哦,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呢!”严玲婉端详着墙上的画,无心的顺嘴一说,不怕死的来了那么一句。 女朋友? 陈子墨微蹙眉头,幽深的眸子满是暗沉升起一丝怒意:“你……” 你什么?声音听起来有些怒意!小气的男人! 虽然她说的女朋友不懂,但是还是能猜出是什么意思。本王的女人不就是你吗?这小东西真有气死人的本事啊! 严玲婉仔细的端详着墙上的画,陈子墨也不说话,见她还在看画,自己在这里生气,轻“哼”了一声,也看向墙上的画。 想起刚才给她穿衣裙,梳发髻,仿佛回到了过去,小时候的他就喜欢帮母妃系衣裙的带子,还记得母妃也特别不喜欢带子多的衣裙。犹记得他喜欢帮母妃梳头,帮母妃选发簪…… 仔细端详的严玲婉,心中暗自咦了一声,没有发出声来,怎么画中的女人除了与王爷像,还和另一个人有丝丝的挂相呢? “昨天晚上是你帮我那啥……”严玲婉扭头望向他。 呃,小东西的思维还真是跳脱,刚刚还在仔细看画像,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这个问题了。 陈子墨想起两人在一个浴桶里的情景,感觉到脸有些发热,古铜色的皮肤上却看不出什么异样,但他的眼神有些微的闪躲,还是落在了严玲婉的眼中,还真的是! “嗯。”既然是本王的女人,给自己的女人沐浴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因此陈子墨大大方方的说了一个是字,只是想起让他血脉喷张的身子温软在怀,觉得脸上有些发热,躲闪着眼神不看她。 还算你小子没有撒谎!不过,他岂不是…… 陈子墨见小东西顿时爆红的小脸,眉毛拧都在了一起,但却没有他预想中的发脾气。 “你……你……你怎么没有把我送到烟霞阁?”那意思是你明明知道烟霞阁里有我的丫头,我虽然是喝醉了,但烟霞阁里有丫头可以照顾我,为什么不到烟霞阁而来了墨阁? “本王担心她们照顾不好……”陈子墨闪躲的眼神瞬间消失,换成了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你喝醉了!” “……”严玲婉憋着嘴。 他什么意思,丫头照顾不好?还理所当然? 严玲婉不知道该骂他两句什么,两世为人的她不太会吵架,压根儿就没有和人吵过架。 坏蛋?似乎别人好心好意的把喝醉的自己从醉香楼给抱回来,自己还吐得到处都是,也不知道有没有吐到他的身上,怎好意思说他坏蛋! 流氓?似乎别人亲自在照顾喝醉酒的人呢。这么一想,自己似乎还不能骂他耶! 脑袋瓜子一疼,哎呀,混乱一片! 严玲婉突然想到自己的酒品怎么样,有没有做什么不能见人的事?自己有没有发什么酒疯? 她轻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那小摸样在陈子墨的眼中,要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在陈子墨的眼里此时看见的严玲婉就是一脸的思索,纠结,自责,后悔,还有些气愤和懊恼,他在心里暗笑,小东西这一瞬间竟然有如此多的情绪在脸上闪现! 好想在小东西的脸上使劲的捏捏,这复杂多变的小摸样要有多讨喜就有多讨喜! 两个人的思维差别之大,完全代沟!真是南辕北辙,一个在想该不该骂他,一个却在暗自愉悦! 纠结了半天的严玲婉才懊恼的吐出了一个词语:“那……那,虽然你很流氓,但是还是谢谢你照顾我!” 自己吃了亏可是还得谢谢他! 真是的,从没有过的觉得憋屈,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比这还憋屈的事了。 以后绝不喝酒,如果喝酒一定不能贪杯,绝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 本王很流氓?谢谢本王?照顾? 小东西没有发脾气,纠结了半天,纠结出这样矛盾的结果,出乎陈子墨的意料。小东西的脑袋瓜子究竟是什么做的?陈子墨在听到她说的话后那一刻就是这么想的。 “我回烟霞阁!”严玲婉立刻扭头,带着愤愤不平、憋屈和懊恼,各种情绪快速转身离去。 “婉儿,还没有……”吃早膳,三个字还没有说完,伸出去欲抓住她的手臂还在空中,小东西就已经急不可耐的跑,应该说逃下了楼。 陈子墨放下手臂,帮她沐浴这样的事儿她竟然没有发脾气,是不是说明她能接受本王? 王爷露出迷人的笑容,那颗心像小鸟一样飞的老高! 八月三十,中午,天气晴好。 阴了几天,今天终于放晴了,可是严玲婉也顾不上看难得的大太阳,她逃跑着出了墨阁,凭着自己的胡乱记忆,横冲直闯,完全是逃进了烟霞阁。 她一路上的奔跑,让王府里的人都以为墨阁里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怪物,否则王妃怎会跑成这样? 一副逃命的感觉?王府里的人纷纷促足,停下来,瞪大眼睛看着逃命的王妃,像阵风儿似的从眼前过去了! “小姐?”雨霏站在院子里正在扫地上的落叶,象风一样跑进来的小姐带起地上的落叶,呼啦一下就不见了,惊得丫头大声呼喊了一句小姐! “当心,慢点!”岫烟也同时出声,两个丫头见到跑进来的小姐,都急急地惊呼起来怕她摔了,再次受伤,又得在床上躺好多天。 严玲婉理也不理两个丫头,快步的冲上二楼,扑上大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就把脸埋进被子里,昨天晚上的事丢脸死了,脸都丢到了爪洼国去了! 一双小手握成拳头,一下一下的打着被子! 跟着她回来的隐卫暗自发笑! “小姐?”岫烟追上楼来,担忧的叫着小姐。昨儿小姐宿在王爷那儿,难道小姐被…… 岫烟顾不上什么身份不身份了,反正在小姐这里也没有什么身份差,主要是丫头有些后怕,担心小姐如果被王爷用强了,小姐想不开会怎样? 如果真的发生了丫头想象的事情,按照严玲婉的思维来说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更别说丫头担心的什么轻生等等愚蠢的事来。 第四十八章 再次偶遇 岫烟大胆的拉起小姐的手臂,撩起衣袖,在看见手臂上那红艳艳的守宫砂时,呼出一口气,小姐没有与王爷发生什么就好! “小姐!”岫烟明显安心不少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严玲婉埋在被子的脸抬起来,看了岫烟一眼,又看了看岫烟还拉着自己手臂的手,明白她在担心什么,这丫头! “哦,没有什么?不用担心!”严玲婉这才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起身去倒水喝。 “小姐?”岫烟见到小姐身上是穿得好好的衣裙和头上梳得好好的发髻,有些惊疑,小姐什么时候学会了穿衣梳头? 严玲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凉水,润了润唇,见岫烟在打量自己身上的衣裙和头发,顿时有些脸红,如玉的肤色上泛起浅浅的红潮,不好意思道:“是……陈子墨帮我弄的。” “……”岫烟完全的张口结舌,真不知道该说小姐什么?王爷的名讳是小姐这般就叫出口的? 王爷帮小姐穿的衣裙! 王爷帮小姐梳得发髻! 岫烟盯鼓眼的看着小姐,伸出舌头润润她的嘴唇,一脸的错愕相。你说那么聪慧的小姐怎么就学不会穿衣梳头呢? 学了那么久就是弄不好,每次学的时候,刚开始还好,没几下就要不耐烦,再几下就要发脾气。脾气那么好的小姐,就在这个问题上会不自觉的发脾气。 现在倒好,让王爷帮她穿衣梳头?岫烟盯着自家小姐直摇头。 “岫烟,别再发愣了,小姐我还没有洗漱,还没有吃早膳,饿死我了!”严玲婉立马换了一副脸色,顿时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看着岫烟道。 “啊?啊!”岫烟连续的啊了两声退出去,她下楼赶紧的安排着雨霏去端洗漱水,自己又去了小厨房,看看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吃的? 严玲婉洗漱完毕,岫烟端来了早膳,其实是周瑾把墨阁里准备的早膳给端了过来,正好遇见去小厨房的丫头,于是就给了丫头。 严玲婉是稀里哗啦的吃完早膳,这时她才看了看屋子外面的天色,今儿天色真好,出太阳了! 她算了算时间,早都过了该去取琴的时间,严玲婉心里透着愉悦,小提琴应该做好了。 她原本准备带着丫头出去逛逛街,但是武伯找人来把两个丫头要去,说教厨子做蛋糕,好吧,武伯说的话自己一定支持! 于是她又转头找人去问宇儿愿不愿意陪她去取琴,很快宇儿就一蹦一跳的跑了来。 岫烟与雨霏要在小厨房里教府里的厨子如何做奶油蛋糕,崔家兄弟两被严玲婉安排出去办事去了,所以今天只有孟小东陪着她和宇儿出门,她穿着王爷帮她弄好的粉色衣裙,一手牵着孩子出了门。 后世的她非常喜欢浅浅的粉红色,是一个典型的粉红控。 但因为生了孩子后,身材始终恢复不了,粉红色就离她而去,天天不是灰色,就是黑色,没办法,只有这几种颜色的服装看起来显得瘦一些。 可是现在不一样啦,这具身体那么瘦,那么苗条,还那么年轻,关键是皮肤那么的白皙。 记得后世中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一白遮百丑。这么好的条件正好满足她喜欢穿粉红色衣裙的愿望。 刚好今儿王爷拿到的衣裙就是粉色的衣裙,她一身淡粉色的衣裙,长长的黑发被王爷简单的挽在头上,斜插了一支自己设计的发簪,另一边是一只蝴蝶步摇,耳垂上挂了一对纯白色的珍珠耳坠,随着她的走动,步摇和耳坠正一晃一晃的来回闪动,宛如荷花仙子,清新淡雅。 当她走出王府一双清灵的眸子看着孟小东的时候,孟小东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看了好些天王妃的男儿打扮,这突然一下恢复女孩子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是那么的柔美! 暗处的六个隐卫中四大美女隐卫在见到此刻的王妃时,也有些吃惊。因为她们四个接手保护王妃的那天起,见到的王妃就是男子打扮,完全就是一个小白脸。 现在一下变成女子的模样,那娇柔、调皮、灵动的气质,让她们还真觉得一定要好好适应一下。 难怪王爷要向族里传信要人保护她,这么特别的女子是该有人保护! 严玲婉牵着宇儿上了马车,先到了闹市上帮宇儿选了一些上学需要用的物品。大街上,严玲婉牵着宇儿的手,两人是一人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吃的津津有味,和着就是亲亲的姐弟两! 自然,无论两人买什么,都有孟小东在后面付款,她还真没有习惯身上放钱。 看着前面的一大一小,手里还拿着糖葫芦的两个身影,跟在远处的栾提呼厨泉一直勾着的唇角,把身旁的昆浩和昆山给雷得不轻。 主子是对宁王妃上心啦?昆浩想起刚到京都城的那一日,她在一旁叫好的情景,这宁王妃与一般的女子真的不同,一点儿没有矫揉造作,反而随性得紧,这般女子的确很有趣! 栾提呼厨泉一直勾着唇,不断的在寻思着该怎样才能来个偶遇呢?用过的招数自然不能再用,该怎么做好呢? 二王子知道她有隐卫跟着,是引开她的隐卫再偶遇呢?还是当做不知道,当着她的隐卫来个偶遇? 二王子正纠结,跟着严玲婉的几个隐卫发现了他们跟着小王妃和小少主。二王子三人虽然都是易容过的,只是他们三人专属北方人种,马背上长大的男人,身量比起京都城的普通男子略高一截,走在人群中还是有那么一些打眼。 只是六个隐卫一直没有感觉到他们三个身上的杀意,所以六个人还任其跟着。 “火,这三个人中有一个极像几日前帮王妃追回布包的那个男人。”可是跟着跟着的,一向不爱说话的风今儿居然主动开口了。 火与风竹都仔细的打量着跟在王妃身后不远处的三个男人,看了一刻,火点点头。 王爷离开王府的那一日,王妃从春花醉出来时突然冒出一个偷儿,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帮着追回王妃的东西。 当时那偷儿跑的极快,帮忙的高个子男子也跑得极快,就连火都没有追上。回来后火与风细想过,总觉得那偷儿与帮忙的男人有问题。 首先那偷儿轻功很高,有如此高的轻功,绝不可能跑去做一个普通的偷儿。再次就是帮忙的高个子男人,轻功明明了得,可回来把东西给王妃时,故意气喘吁吁的,是为了哪般? 所以那偷儿与帮忙的高个子男人一定有问题,下了这一结论。 今儿帮忙的男人再一次出现,看似漫不经心的在逛大街,实则是跟在王妃身后。这一想,大家都提起了十二分的警觉! 火一打手势,几人迅速分布开来,青竹和墨竹靠了近前,以备不时之需,青竹的轻功极好,下手带走小王妃丝毫不用担心,而小少主就交给墨竹。紫竹与风竹则护在一侧,火与风断后。 身后的人可以说都齐齐的进入了一级戒备,而吃着糖葫芦的一大一小还毫不知情的在大街上悠然自得的逛着!两人买了一堆的东西,当然主要是为宇儿买的学具。 “快闪开,快闪开!” “啊!” “啊……” 惊呼声从后面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片嘈杂,严玲婉回头只见一辆马车飞奔而来。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刚紧了紧牵着宇儿的手,正准备拉起宇儿往边上跑,只觉得眼前一花,脑袋就晕乎乎的,好在牵着宇儿的手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事儿而放开。 惊魂未定的女人是被转昏了,头晕乎乎的还天旋地转着,紧接着劈里啪啦的声音从耳边冲过,一阵又一阵的疾风从身边刮过,只感觉周边的尖叫声不断。 牵着宇儿的手拽得紧紧地,天旋地转之际她知道自己似乎被一个人正抱着,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双脚是腾空…… 一只手赶紧的抱着头,紧紧地闭着眼捷,深呼吸,调整。 “好了吗?”温润的声音响起,很有磁性,也很好听。 闪动的眼捷煽动几下才撑开,一双灵动的眸子在眼眶里乱转,仿佛看清楚了什么似的立刻瞪大了,这一幕看的栾提呼厨泉心中一动,原本就勾着的唇角咧得更大。 “姐姐!”宇儿在耳边唤,严玲婉才扭头一看,宇儿也在自己身边,呼出一口气,孩子没事儿! “叔叔,放我们下来吧!”陈秦宇说,心里却第一次觉得姐姐真是弱爆了,唉,女人就是女人! 放我们下来? 严玲婉赶紧双脚晃荡了一下,发现脚还属于腾空状。顿时不好意思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谢谢你,可以放我们下来了!” “好!”栾提呼厨泉这才放下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抱着她的感觉就像抱了一个孩子。栾提呼厨泉扫了一眼严玲婉,太瘦小了! “谢谢你!”严玲婉双脚站稳立刻后退三步,先扫视了一眼四周,发现在一条小巷子口,没有多余的人,这下放下心来。 第四十九章 不相干的 她一个福身,标准的女子礼节,再次感谢,脑子也清醒了。 微微抬头仔细看看眼前高大的男人,发现他有些眼熟! “小妹妹,你没有受伤吧!”栾提呼厨泉见她的动作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却不说破一直保持着笑脸。 小妹妹?是呀,今儿出门穿着女装,被一个大男人给抱住了,只能是一小妹妹了,否则会不会被沉塘呀? 只是,这做好事儿不留名的男人咱们又见面了! 上一次是帮我追回了布包,这一次直接是救命之恩,这‘偶遇’是不是来的快了点儿?严玲婉心里嘀咕着,脸上升起了灿烂的笑容,露出甜甜的酒窝。 栾提呼厨泉见她笑颜如花,灵动而清澈的眸子好比夜空中的星星,看得他心里一跳,仿佛看见她大婚时站在宁王府大门口般! 小妹妹就小妹妹,这身份还好些! 可是需要装出一副女儿家的娇羞来吗?她想了想娇羞?这难度系数有些高,不会呀! 那就表现诚恳一点儿吧,严玲婉不担心,知道自己长了一张呆萌的脸,她微张小嘴:“谢谢大哥哥!” “呵呵!”栾提呼厨泉呵呵的笑着,她一声大哥哥清醒了自己的脑子。 大哥哥?装的吗? 可是见她清澈的眸子又不太像是装的,堂堂的二王子自认自己阅人无数,一个区区十五岁的小女子还没有那本事能欺瞒他! 只是二王子那笑不达眼底,严玲婉装着没有看见,他发现自己在装了吗?不管,要装就要装到底,眨巴着眼捷继续说着:“多谢大哥哥救了小妹妹一命,请恩公受妹子一拜!” 恩公?栾提呼厨泉唇角抽动了一下,还得继续保持那自认为迷人的微笑。 说完严玲婉再一次福身,即刻被高大的男人出手阻止,“刚巧而已,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垂着头的严玲婉暗自一瘪小嘴,哪有这般多的刚巧,刚巧帮我追回小布包?刚巧救我于惊马下?上一次是男装的我,这一次是女装的我,这人…… 知道我是谁? “小姐!”孟小东闪过一丝错愕的唤了一声。 严玲婉抬头、直起身子,回头一看,是孟小东驾着马车回来了,马车后是一片凌乱的大街。 呃? 原来一辆马车不知因何受了惊,驾车的人哪里驾得住?死死地拽住缰绳任在大街上狂奔,眼看着马车就往王妃与小少主奔来,孟小东打了手势,示意几个隐卫保护主子。他一个纵身上了马车,想制服惊马,惊马不制服会伤到更多的人! 谁知青竹的轻功竟然没有栾提呼厨泉快? 青竹还没闪到跟前就被栾提呼厨泉抢了先。这哪里能怪青竹呢,有心之人和突发状况反应之下的人,两相比较自然有差异。 栾提呼厨泉抢先一步,两只长臂分别一揽,一手抱起孩子,一臂揽起严玲婉,同时救下了两个人。 栾提呼厨泉也没有办法,就那般紧急的情况下她竟然没有只顾着自己丢开孩子的手,反而是拽得更紧,只得把两个都一起救了! 原想趁此机会带着她走的,这下多出来一个小子,还是宁王的义子,只有改次再带人走了。 一见有人救下了两个主子,隐卫自不必现身了,只是暗处的几个隐卫都认出了这个高大的男子就是前一次帮了小王妃的人。 几个隐卫相互看看,心里不约而同的开始揣摩这个男人在打什么主意?想要接近王妃对王妃不利?接近王妃对王爷不利? 而孟小东以为隐卫会救下两个主子,所以制服了惊马驾车回来。结果一看却不是,竟然是上次帮忙小王妃的那个高大男人?所以脸上有一丝的错愕,只是极快的闪过。 “小东回来了!”见他从马车上跳下,马车上还有一个惊魂未定的男子,严玲婉就明白了刚才小东做什么去了。 “是!多谢这位公子帮忙,救了我家小姐!”孟小东同样冲着高大的男子一个拱手。“未知公子贵姓,还望公子告知一二,属下主子一定会上门谢恩!” 栾提呼厨泉也得装:“不必了,不必了!” 孟小东一愣,对方是否太客气了? 严玲婉笑笑,你小子继续装吧:“多谢大哥哥的救命之恩,家父一定会感谢大哥哥的!” 严玲婉一口一个大哥哥,孟小东心里直犯怵。 “不必!真的不必!在下只是一介商人,敝人姓刘,字提夫,在家排行老二,大家都称呼敝人刘二!” 刘提夫?刘二? “多谢刘大哥!”严玲婉再次感谢。 “二公子,终于找到您了。”一个青色布袍的男子跑了过来,一头的汗水,一副找了很久的模样。 刘提夫转身看了看来人,不答来人的话,转身一个拱手,“小姐与小弟弟不用多想,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今后如果有缘还会再见的。家仆找来了,告辞!” 严玲婉故意伸了伸脖子看看来人,再看看刘提夫笑了:“好,恩公哥哥再见!” 刘提夫转身唇角直抽搐的和家仆走了。 “公子,让小山好找,刚刚惊了马,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马车?好在有一个年轻人把惊马制服了,否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伤?”青色布袍的男子跟在刘提夫的身后絮絮叨叨的念着,一主一仆就这般走远了。 “主子!” “哦,”严玲婉才回神过来,看了一眼孟小东,衣袍整洁,看起来没有受伤,“没受伤吧!” “没!那人?” “不相干的人,走吧,我们去取琴!” 严玲婉在心里想了想,他两次的偶遇,一定有目的。刘提夫,可能是一个假名。既然他是有目的,就还会见面,不急! 刘提夫?得给爷说说这人,下来好好查查! 受惊的马不知何时被人牵走,严玲婉蹲下身帮宇儿整理了衣袍和发丝,“怕吗?” 宇儿摇摇头,严玲婉抱抱孩子,是呀,他也许是真的不怕,从小在军营里见过的可怕的也许更多! 姐姐害怕了吧?陈秦宇从小在军营里长大,哪能没有见过惊马?可刚才惊马飞奔而来时,姐姐抓住自己的手在颤抖,宇儿是感觉到了。 是的,听到惊呼声刚回头那一刻,见一匹惊马向自己奔来,那一瞬间严玲婉是真的害怕,呆了,懵了。 那一刻紧紧地抓住孩子,死死地闭上眼睛,其实那一刻她比陈秦宇害怕。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数马了! 后世中老公曾经带她和儿子一起去骑马,第一次骑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马儿不听话,她被摔下来,直接多处骨折,躺床上近两个月,整个暑假全部躺床上过了,至那以后她对马就莫名的害怕。 能避开一定会避开,绝不会为了面子而去与马儿有任何的交到! 孟小东把散落在一旁的东西整理好,提在手里,三人这才离开大街,走了没有几步就看见府里的马车。三人上了自己的马车,小东把东西一一的放进马车里才驾车去了木子琴行。 一走进木子琴行,严玲婉就见到李君明正安静的坐在大厅里,林伯在和大厅里另外两位小姐说话,一看她们的衣着打扮,就知道应该是高门大户的小姐。 一个是一身天蓝色的衣裙,面料是严玲婉没有见过的,轻盈梦幻。另一个是一身淡绿色的衣裙,穿的是从江南地区上贡来的丝绸,看着也是富丽明艳。 这个时空的纺织技术竟然如此的高超,真的让她没有想到! 原本有些闷闷的李君明连续弹唱了几日的《寒江雪》,深深的被曲子打动。小提琴早就作好了,李君明这几日都是早早的坐在琴行里等待严玲婉的到来。 其一是因为小提琴已经加班加点的完工了,可是他自己拿着琴倒腾了几个晚上,都没有弄明白这琴是如何弹的? 李君明是弹、拉都用过了,小提琴依然没有发出优美的声音,怎么折腾都不对。 其二,他还有一个心,想看看顾宛与宁王妃究竟有多像?两人是一个人吗? 李君明夜观星象,天星是越来越亮! 但是这两日宁王妃都没有出现,李君明只得早早来等,等到一定时辰就快马加鞭赶到国子监听顾宛给他讲解一些自己从来都不知道的音律知识,一听完又快马加鞭的赶回琴行等待宁王妃的到来。 宁王妃的事情人尽皆知,大婚当日被宁王遗弃在王府门前,当天就传遍了京城,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中秋节又传出她大闹皇宫,据说是收拾了皇宫里几个女人,而且后面还听说宫里三个娘娘被打入冷宫,一些妃嫔因此降了妃位和嫔位。 一时之间,宁王妃再次被疯传,成为了整个京城里响当当的没有礼数的女人!那草包、废物之名也被坐实! 想起第一次在琴行里看见的那个瘦小的女子,虽然那一次她以男装示人,还是被自己识破。她清澈、纯透、干净无一点杂质的眸子,还有脸颊上两个甜甜的酒窝,都深深的留在了自己的心里。 第五十章 取琴风波 此刻,手牵着一个孩子走进来的女子举止大方,姿容优雅,一袭的淡粉色衣裙,莲步轻移从外面走进来,远远看着就令人瞩目,尤其是那双清明而又灵动的眸子,更是让人离不开眼。 如此坦荡荡,不扭捏的女子倒是少见,这般女子哪有传言中半分的不堪? 李君明的眼睛就没有从进来的女子脸上移开,她的脸与顾宛实在是太像了。不过,顾宛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感觉,而她则是清明灵动的感觉。两人的面容有*分像,但气质却不同,看来还真的不是一个人呀! 李君明在琴行里等了她几日,今天终于等到她来。 李君明勾起唇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眸中的温暖与亲切在刚走进来的严玲婉看来还是一如第一次见到的一样。 琴行边上的两位女子回头之间也看见进来的女子,不过自持身份高贵对之则一副不屑,刚好和李君明的温暖亲切形成了对比。 严玲婉对那两位女子视而不见,反正又不认识,不相干的人她可真没什么兴趣。她牵着孩子莲步轻移向李君明走去:“李公子,我来取琴。”严玲婉大大方方的说。 “宁王妃,琴已做好,稍等片刻,本公子让人去取来。”说完他转身吩咐林伯去取琴。 宁王妃?这讨厌的名号还得跟着自己多久呀?严玲婉有些无奈的暗自嘀咕。 宁王妃? 旁边的两位女子却立刻转过身来,穿着淡绿色衣裙的女子仔细的端详她。她并没有传言中的丑陋不堪,大姐说她满脸,满脖子的麻子,没有呀? 不仅不丑反而是清纯明丽的感觉,穿着淡绿色衣裙的女子对着李君明:“大公子,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宁王妃吗?” 大名鼎鼎?自己已经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了吗? 宇儿不解的抬头望向她,忽闪着大大的眼瞳,在心里想姐姐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吗? 是呀,大婚被扔在大门口,都没有去自杀的女人还能不大名鼎鼎? 另一位穿天蓝色衣裙的女子则明显有些心直口快,当下走了过来上下扫视一遍后便脱口而出极不客气的道:“听说大婚那天被九哥直接遗弃在府门口的那个女人,堂都没有拜过,还王妃?” 孟小东和陈秦宇一起拧起眉头,这个丑女人是谁? 九哥?严玲婉一听,眉头一抬,眸子转动间看向另一位女子。 严玲婉密密长长的的睫毛很有规律,不急不缓的煽动,淡淡的打量她。 九哥?眼前的女子叫那个男人九哥,看来是一个公主。 长得嘛?还算漂亮,在不说话的情况下,还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萝莉。不过……一开口就不是那样的了。 只不过是在深宫中被娇养的一个的女人,飞扬跋扈,不知礼数…… 孟小东听到那女人对王妃极尽侮辱的语言,对他来说王妃怎能被别人随意说长道短?再说侮辱王妃也是侮辱了他们的王爷,怎能不教训一下呢?孟小东才不管对方是不是公主,他正欲上前…… 严玲婉瞄见了孟小东欲要上前的动作,她赶忙用眼神制止了小东,让他不要上前。再说,大婚时被那人丢在大门口也是事实,没什么好争的,只是她收起了脸上的微笑。 她的脾气没有立即发作,还有一点其实她想看看李君明会怎么做?此刻的她不是顾宛,是严玲婉。李君明如果帮了她今后就是朋友,如果只是站在一边看戏,那就没有以后了! 孟小东看见王妃的眼神,顿住了脚步,他涨红了一张脸,胸口充满了气怒,使得他紧紧地握住拳头,这个丑女人! 呃,李君明看见了孟小东,这不是顾宛的那个七品带刀校尉吗? 天蓝色衣裙的女子认真的看了一眼严玲婉,嗯?与中秋那日在宫中看到的人似乎不是一个人,记得宫中见到的人满脸的黑点,一脸的麻子,要多丑有多丑。可是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却是清新素雅的。 “咦,你不是一脸的麻子吗?”她再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觉得五官看起来还算有些像。 女子心思一转,美目瞬间微睁,原来中秋那日是故意的! 这女人竟然敢,竟然敢故意…… 好呀,好呀,回去告诉老太后,看老太后怎么收拾你? 严玲婉微微笑了一下,淡定的紧了紧宇儿的手,与宇儿一起向旁边移动了几步,离那两个女子远点。对严玲婉来说不懂尊重别人的人,这样的人不值得她尊重,自然也不愿意和这样的女子站在一起,疯子还是离得远点好! 何况严玲婉对养在后院里只知道勾心斗角争宠的女子,皇宫里飞扬跋扈,拿着什么都不是的身份耀武扬威的女人一点儿都不感冒。 如果真要问她对什么样的女子感冒?她会选择张贝珮或者琴青姑娘,就算琴青姑娘是官妓都比这些自以为是的,所谓身份高贵的公主强! 可严玲婉的动作看在那女子的眼里,却是严玲婉在怕她。想到自己高贵的身份,想着那么嚣张的女人在本公主面前还不是害怕!女子更加的得意,高傲的神色也很快地挂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目光在严玲婉的身上兜转,最后凝定在她头上的发簪上,眼眸中不禁闪出几分贪婪,她头上的发簪真好看! 她生性喜好漂亮的首饰,遇见好的首饰,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弄到手。如今这般好看的发簪竟然插在一个废物头上,她暗暗的握了握手,心里的恨、嫉妒是一丝一丝的划过,哼!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手。 “十二公主,乔姑娘,这是宁王妃!”李君明语气极冷,他当然了解这十二公主的脾气,就不是一个善主。 他瞳孔紧缩,浑身霎时释放出冷气,冷淡、不悦地声音低沉的响起,是在警告她们俩,这是在他李家的琴行里,不论来者何人,都是他李家的客,还轮不到她在这儿放肆! 李君明一开口,严玲婉透过他的语气知道不用她出面,有人会摆平。严玲婉就在一旁冷眼看着,好像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不过是一个看客。 原来那个温暖亲切的男人也有这样的一面,浑身的冷气堪比空调,一句冷冷地话就能把这高高在上,娇滴滴的人儿给惊得不知所以。她淡淡的一笑,对这个第一印象非常好的男人有了多一些的认识。 在国子监里天天与他说乐理,讲简谱。李君明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温暖的,亲切的。 陈玉身上一抖,听到他不悦地声音,也不敢太放肆,收起了自己的脾气,只不过涨红了脸尴尬的站在原地,偷偷地瞄了一眼李君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原来是十二公主——陈玉,也是当今皇上疼爱的公主之一。 穿淡绿色衣裙的女子是乔子松的妹妹——乔莲。乔莲是惠亲王府的嫡女,在家排行第七,她与乔子松一样是惠亲王爷的老来得女。 前面除了一个哥哥还有五个姐姐。十二公主的母妃淑妃娘娘就是惠亲王爷的长女,也是乔莲的长姐,不过两姐妹之间的年龄相差三十多岁。 知道十二公主喜欢李公子,今天好不容易求了姐姐才带公主出宫。乔莲的辈分比起十二公主高一辈,不过两个年龄相近,因此走的比较近。 乔莲今儿是投其所好的带她来了木子琴行,没想到会遇见宁王妃,还被大公子…… 乔莲见情况不妙,连忙拉了拉公主柔声地说:“大公子,今天您有贵客,我们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讨教一二。” 十二公主也知道这是乔莲在给她下台阶,可是心有不甘,好不容易出一趟皇宫,刚与大公子相处了一会,话还没有说上两句,这倒霉的女人就来了,害得她都没有与大公子好好说会儿话。 下次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宫?心里不由得气恼上了严玲婉。乔莲再次拉了拉她的衣袖,公主看了看李君明的冷脸,转身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李君明一直冷着脸,直到她们两人离开,才变脸恢复到温暖亲切的样子对严玲婉说:“王妃,请恕在下无礼!” “无妨,无礼的是公主,不是李公子。”严玲婉中肯的说。本来嘛,无礼的又不是李公子,总不能拿别人来撒气呀! 好,李君明,今儿你帮了我,就是我严玲婉的朋友! 李君明听到她的回答,有些意外的唇角微动,在他的大脑中记得一般的女人不是都很擅长迁怒他人的吗? 但是,当他对上她亮晶晶的眸子时,知道了一点,这个世上还有不善迁怒别人的女子,很明显眼前的宁王妃就不是一个迁怒他人的女子。 “这是?”李君明转移刚才的尴尬,低头看着她牵着的孩子。 “是秦宇。”严玲婉简单的回答了三个字,但却把孩子往她的身边带了带,一副护犊的样子。 “你好,宇儿!”李君明友好的给孩子打招呼。 “叔叔好!”宇儿回答。 严玲婉蹲下身子在宇儿的脸颊上“吧唧”的亲了一下,再给了孩子一个大大的笑容,表扬他是一个有礼貌的孩子,宇儿十分的高兴。 见王妃对小少主的态度,孟小东严肃的神情缓解了不少,拧着的眉头也平展了些许。 第五十一章 业余水平 李君明见两人之间的互动,自然而亲切,就像亲姐弟般的温情,这画面生生的温暖了他的心! 李君明很小的时候,那年他也才六岁与眼前的孩子一般大。他的父亲李玉鹏,在一次出使任务的时候发生了事故,在北边失踪了,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回来。 当年失踪的消息传回来时皇上派了许多人去找,完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半年之后李君明的娘亲就因思念过度也随着去了,给太师李云留下长孙李君明,二孙女李茗香,与不满周岁的三孙女李玥怡。 看着眼前如此亲情的一幕,李君明的脑中划过母亲的容貌,父亲因为常常出任务,父亲的影子在还幼小的他心里没有多少痕迹。 只有太师书房里的那副画像让他知道父亲长得什么样。但是母亲的影子是深刻的。 因为母亲喜欢诗词,喜欢歌舞和瑶琴,所以他也喜欢诗词,喜欢弹奏瑶琴,喜欢听歌看舞,而且他唱歌很不错。 幼小的他每每思念母亲的时候,就会发狂的弹奏瑶琴,似乎只有在音乐中,母亲才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李公子!”严玲婉起身见他出神,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暗沉的眸子,但她还是轻声的唤了一句,提醒已经神游不知到了哪里的李君明。 李君明有些尴尬的回神,冒了一句前后不接的话:“王妃,您没忘记答应过我的条件吧?” “没忘,我会第一个拉给你听。” “多谢!” 林伯这时从后面把小提琴拿来了,严玲婉拿起琴,试了试琴弦和琴弓,不错。她又把琴夹在左边下颚处,左手在琴弦处反握琴弦,右手拿起琴弓。严玲婉试了试琴音,这天蚕丝真不错,与后世的小提琴有的一比。 嗯?原来这琴是这般拉而不是弹的,难怪自己弄了几个晚上,都不对。 做好准备的严玲婉,亮晶晶的大眼向宇儿眨了眨,又冲宇儿笑了笑,开始拉动小提琴。 看着她非常熟练的抬起右手,拿着琴弓在琴上呈十字来回的一拉,那美妙的声音顿时响起。 一首《加勒比海盗》在严玲婉的演义下,轻快、热情、勇敢,不怕困难的形象在音乐声中出现。 音乐声中那不畏强权的气势和气魄,惊得李君明楞在了旋律中久久回不了神。一个如神抵一样高大的形象在他的面前,那激扬的旋律在他的耳边回响。 这首曲子带给李君明的震撼不小于《寒江雪》的震撼! 此时的她专注、投入的神情与顾宛好像,真的好像,两人都是那么的投入,丝毫不受外界影响,自成一个世界! 当然像,原本就是一个人! 一曲拉完,严玲婉放下琴,只见店铺里几个人都呆愣在了当场。她伸出手在李君明的眼前晃了晃,不见动静。 看着李君明与林伯沉迷的表情,就她那点儿业余水平竟然能让两个音律上的高手失神?她耸了耸肩,很是无奈,只得拉起也楞在当场的孩子,招呼了孟小东一声就离开了木子琴行。 而愣住的李君明以至于严玲婉她们是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李君明才从那激昂的旋律里面慢慢地清醒。他猛的摇摇自己头,一个问题,只有一个问题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就是到底顾宛是天星,还是宁王妃是天星? 顺带提一句,严玲婉他们在琴行拉琴的时候,十二公主与乔莲出了琴行,原本火和风没想要怎样的,可公主离开琴行就大骂王妃如何如何的无耻,如何如何的下贱,如何如何的可恶等等。 他们又都是练家子,就算离得有一定距离,以他们的听力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于是惹火了几个隐卫。 火与风一个眼神示意风竹她们四个看好王妃和小少主,两人闪身就跟上了十二公主和乔莲,在她们的身上洒了点什么东西,两人才挑着眉头坏坏的笑了笑返回琴行。 返回琴行的火和风,刚好听见王妃拉小提琴,美妙的乐曲震撼了他们,也震撼了李君明,见李君明的样子,顿时火和风两个隐卫满脸都是骄傲。 哼!不看看那是谁的女人,是咱爷的女人! 唉,严玲婉也就一后世来的业余水平而已,完全仗着这个时空里没有小提琴,还没有这般曲风而已! 而一天之后,十二公主与乔莲就浑身发包,满脸满身都是大红的包块,吓死人了。御医看了一个又一个还是不见好,气得两个女人在宫里(府里)大发脾气,她们周遭的人遭殃的遭殃,倒霉的倒霉。 宫里的淑妃娘娘去求皇上请刘太医给十二公主医治,皇上却说刘太医出宫义诊去了,暗处的隐知道皇上一定是想趁此机会教训教训十二公主。 一听说刘太医不在宫里,急的淑妃娘娘一回到她的宫里就抱着公主大哭不止。御医都束手无策,如果好不了,她的公主脸就毁了,怎能不急? 惠亲王府 乔子松亲自去妹妹那里看了看乔莲的情况后,看过之后一脸的怒气,盯着他的妹子说了一声:“自找的吧!” 乔子松身后的吕珂一惊,她就不明白了,小姑子这满脸的红疙瘩怎么就是自找的了? “哥哥?你还是我哥哥吗?我怎么就自找的了?”乔莲满心的憋屈,想起在琴行里见到的女人心里就不舒服。哥哥也不帮帮她,讨厌!讨厌哥哥! 乔子松冷着脸横了乔莲一眼,挡住了准备进宫请御医的老王爷:“父王,不用管她!” 老王爷一愣,仔细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脸上有怒气,却并没有担心,看来给乔莲下药的人是儿子认识的,儿子认识又熟知的人还不就是那几个。 想着乔莲磨王妃说的事儿,看来对方是宁王的人。皇上对宁王的态度一直不明朗,他一个外姓王府还是不要与皇家有牵扯! 老王爷回头看看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自个儿的女儿一脸的红疙瘩,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毕竟是自个儿疼着长大的小幺女。 “子松,好好劝劝你妹妹!”老王爷说完抬脚就走了。 吕珂这才明白,一定是乔莲自己在外惹了不该惹的人,人家给她下药想吓吓她,没有大碍。 宁王的几个隐卫,乔子松十分的熟悉。十年前,他们还曾经可以说战斗在一起,因此他们的脾性他是知道的,他们用的药他也知道,妹子明显是被宁王的隐卫下了药,他敢肯定是自家妹子惹了宁王府的谁,才会遭到隐卫下药。 乔子松沉思了片刻,就知道一定是那还没有见过面的宁王妃!妹子对宁王的心意他一直都明白,但他也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妹子的心意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达成的。 劝过多次,都还看不懂,听不明白,转不过弯来,他也没有办法!看来还是催催父王赶快把妹子的亲事定下来,否则会发生什么,他都预测不了,想到这里乔子松转身去了他父王的书房。 乔莲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凭什么?凭什么?狂怒的心不停的叫嚣,那心中的恨意有增无减! 严家的嫡女身份哪里能与乔莲比,而且还是一个草包,哼!被王爷丢在大门口,这么丢人的事儿,怎么不去死? 乔子松的世子妃吕珂知道小姑子心仪宁王,多次找借口想世子爷帮帮她,可世子爷就是不松口。世子爷不松口,老王爷与老王妃更不敢松口。 吕珂明白大家反对这事儿的道理,首先惠亲王府是大楚的外姓王府,荣宠过了只会带来灾祸。 这事她吕珂出嫁前就明白,因为她自己就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女子出身,却被迎娶进了惠亲王府,出嫁前爹爹就十分透彻的亲自的为她分析过。 惠亲王府的嫡女想要嫁进大楚真正的皇子府,那不是给自个儿的王府招祸吗? 其次宁王的婚事儿是皇上指婚,宁王正妃的位置永远都没有可能是自家的小姑子,难道小姑子想要嫁过去做侧妃? 再则,想到这里吕珂抬起眉眼扫了一眼世子爷,世子爷与宁王是八拜之交,关系那般的铁,为这事儿却一直都不松口。 还记得前儿回娘家时,爹爹提过宁王十三岁就上了战场,常年在军中,脾气乖戾。连皇上指婚的正妃,大婚时都敢给扔大门口,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般怪脾气的男子,真心不适合小姑子,他哥哥是真心心疼这个妹妹,可这妹妹却不能理解。 乔莲见父王抬脚就走了,心中的怒气更甚,随手拿起身边的物件就给砸了。 乔子松气极:“你就这般不懂事,大道理,小道理,什么道理都给你说尽,还是不懂。你就这般教养,还真是长了哥哥的见识呀!” 吕珂见世子爷发怒,站在一旁自然不敢多言,垂着头跟在乔子松身边。 “哥!你还是我哥哥吗?” 哥哥竟然拿教养来说她?乔莲气得小脸通红,呼吸急促。 一个女子被人说教养,那是极其严重的。 吕珂也诧异的抬眸扫了一眼又垂下,此时的小姑子看起来就像得了失心疯一般! 第五十二章 惹来桃花 “不服气,好好去拿铜镜照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乔子松真心被这个妹妹气得无话可说了,狠狠的丢下一句,拉了一把边上垂着头的吕珂,走了! “啊……”乔莲气得跺脚。 与乔莲一样想法的人还有赵家的赵茹儿。买了杀手去杀她,竟然几次都失败了,气得赵茹儿脾性大变,就连赵茹儿身边的丫鬟都是战战兢兢的。 武亲王的后院里,狄巧馨正抱着她的娘亲,就像搅糖一般扭着她的身子,嘴里还不断的哀求着:“娘……娘……您就答应馨儿嘛,娘……母妃……给父王吹吹风,娘……” “胡闹!”武亲王妃叶玉音低声的训斥了一句:“馨儿,你是武亲王府嫡女,你的婚姻大事皇上说了算,哪有一个姑娘家自个儿去挑夫婿的,羞也不羞?” “自己的婚姻大事皇上说了算?凭什么?”狄巧馨不满的嘟哝道。“娘,您就在父王耳边吹吹风,让父王出面在皇上跟前提一句,皇上还能不卖武亲王府的面子?”小丫头不死心的哀求着。 叶玉音气得伸出手指头在狄巧馨的额头上就是一撮:“娘不答应,你看看你都看上的是谁?顾宛,一个商户出身,还是区区九品小官,就那两首破诗?他哪里配得上你?馨儿,不是娘说你,看看,你看人的眼光就这般?” 破诗? 狄巧馨见死缠烂打似乎不起作用,一张可爱的小脸冷了下来。小丫头至从知道了顾宛的诗作,跟着哥哥见过了顾宛的一手好字,在国子监大门偷偷见过了顾宛,顾宛的模样就印在了脑中,再也抹不掉! 见女儿脸色沉了下来,叶玉音正色道:“娘平素都是怎么教你的?作为女子,要谨言慎行,自然会有好姻缘上门,你急什么?有了好姻缘,你父王自会在皇上跟前提。” 狄巧馨其实年龄不大,也才十四岁而已,皇上自然还没有为她指婚。 “可是,娘,馨儿也要嫁人,馨儿就是想嫁给自己心仪的男人,哪怕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是!” 叶玉音听出女儿的话语中竟然带着丝丝的酸涩之意,心中一惊,这丫头才跟着几个哥哥出门几回,这心就被勾走了? “娘,顾宛现在虽然是九品小官,可他有大才呀,还怕将来不当大官?什么都要等到将来,女儿还有机会吗?” “啧啧啧……”叶玉音连续啧啧几声,“看看,这就是堂堂武亲王府的嫡女说出来的话!你也不觉得自个儿丢脸?” “娘!”狄巧馨立刻有变得乖巧可人,抓住叶玉音的胳膊直摇晃:“娘,真的,等顾宛今后大才了,哪里还有女儿的机会?” 叶玉音心知女儿说的不错,“那等你父王去考察考察,看看顾宛的大才究竟如何,再定夺!” 狄巧馨一听娘松了口,满心的欢喜,眨了眨眼,一脸的娇羞,顾宛的才气一定能通过父王的考察! 叶玉音看着女儿一阵恍惚,抬手抚上女儿的小脸,感叹道:“馨儿生得是越发的好了……” 狄巧馨被娘亲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来:“娘!” 叶玉音笑道:“馨儿,少跟着你几个哥哥在外面跑,被人知道了,有损你的声誉,嫁不出去,到时候娘可帮不上你。” “娘!”狄巧馨跺了跺脚,小腰一扭跑了出去。哼,本小姐就要在外面跑,反正都是跟着哥哥的,又不怕被人欺负! 女儿跑了出去,叶玉音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来,目光移到窗户外,看着满院子秋色发神。是呀,馨儿竟然都十四岁了,明年就及笄了,该考虑女儿的终身大事了! 叶玉音垂下头,她心里也希望自己疼爱的女儿今后能嫁一个爱她的男人,她又中意的男人! 这顾宛是得让王爷好好考察考察了! 有女人惦记着宁王想要嫁进宁王府,有女人惦记着顾宛,想要嫁给这匹潜在的黑马,也有女人惦记着要如何才能弄死严玲婉? 琴行里出来的严玲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的另一个身份顾宛才在世上露脸几日就能惹来桃花! 严玲婉三人出了木子琴行,一阵凉风吹过,孟小东觉得自己的脸还是有些发热,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低着头。 严玲婉牵着宇儿的小手,看看孟小东微微发红的脸,以为他还在气那两个女人说的话,于是轻笑了一下,宽慰孟小东道:“走吧!小东,有一些人或者有一些事,我们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把自己气坏了不划算!” 她一手牵着宇儿,一手里拿着小提琴,原本愉悦的心情,被那公主一番无礼的言行,闹腾的来也没有了。不过她也不会往心里去,她是不会为了一个自己都不在意的人而生气,这可是三十几年的生活练就出来的。 “姐姐,为什么自己气坏?”宇儿天真无邪的问道。 “就是说……拿刚才的例子来说,那两个女人在姐姐的眼中就是疯子,疯子自己是意识不到什么是发疯,但是我们不是疯子呀,我们是正常人,我们能判断出什么事不该做,什么话不该说。” 听到王妃的话,孟小东发热的脸也不热了,在王妃的心中那两个女人是疯子,王妃说得太好了,那两个丑女人就是疯子! 暗处的六个隐卫暗自吞唾沫,王妃高见! 宇儿点点头,严玲婉继续:“疯子发了疯,她们没有意识,自然就不会生气。我们不是疯子,在受到了骚扰的情况下,自己还把自己气得够呛,是不是不划算呢?” 宇儿似懂非懂的点头,严玲婉牵着孩子的小手笑笑道:“因此,我们以后看见疯子就要绕着点走。” 宇儿不懂了,为什么要绕着走? “疯狗咬了你,难道你还要在疯狗身上咬回来吗?” 宇儿摇头,人怎能在狗狗的身上咬呢? “如果绕不开,那就灭了那疯狗!”严玲婉又补了一句。 孟小东与六大隐卫有志一同的点头,灭了它,就是这个理! 严玲婉牵着孩子上了马车,宇儿有睡午眠的习惯,因此孩子在回王府的路上睡着了。 她翻出马车里准备的毯子盖在孩子的身上,把他抱在自己的怀里,看着熟睡的孩子,想起了儿子,不知道儿子此时在做什么? 暗处的风竹其实对她们保护的主子心存疑惑,小小的年纪照顾起人来有板有眼的。有时候觉得主子比她们都大,甚至有时感觉她比王爷都成熟稳重,可她明明才十五岁,明明比她们都小。 宇儿自然是不幸的,出生不久就没了父母亲,但宇儿又是幸福的,因为他在宁王府,王府里的人都爱着他,因此他也是幸运的。严玲婉低头在孩子嫩嫩的脸上亲吻了一下,把孩子更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 这些天与陈秦宇的接触,她发现这孩子非常的聪明,特别的懂事,不多言不多语的。想着没有几天孩子就可以去上学了,他一定会高兴的,会认识很多小伙伴,也会交到他的好朋友! 她想起后世那会儿,为了培养儿子的各种能力,去学习围棋、学习小提琴、学习跆拳道,在学校还要跟着她学习画画,练习毛笔字。在学校儿子围着她转,一到周末她围着儿子转。儿子三年级了,又要学习奥数,学习新概念英语。 为了儿子不输在起跑线上,还买了一大堆的犹太人的教育论方面的书籍来看。为了培养儿子的记忆能力,那时每天都要求儿子背诵一些好的东西,例如:那必背古诗词、还有那日有所诵…… 那时有周末吗? 这个问题自己都回答不上来,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儿子真是累,自己也真是累。相比较,这古代的孩子真是幸福啊!至少没有奥数,至少没有新概念英语…… 皇宫中 赵皇后招了太子陈子彦,两人正坐在皇后的寝宫里。 “母后!”太子陈子彦恭敬的坐下,坐在赵皇后身边。 “皇儿,昨个儿见了顾宛,怎么样?”赵皇后温和的开口,说话的同时,眼里有些期待的看着太子。皇上传信让皇儿去见顾宛的,赵皇后立刻让人一打探,就知道了国子监新冒出来的一个年纪轻轻的文人。 只是赵皇后昨儿想了一个晚上,一个小小的九品文官,皇上为何要让皇儿亲自去见呢?难道这顾宛就是皇家要寻找的天星? 想了很多种可能,赵皇后最后仅留下了这一种可能性,否则堂堂大楚太子殿下亲自去见一个九品小官,怎么也说不过去? “母后,见到了。”太子陈子彦不知怎么的不愿意在母后面前多说顾宛,顾宛是宁王妃,太子一个晚上没有办法消化这一个事实! “是个有趣的人吗?” “是,母后。顾宛年纪虽小却胜在眼界极宽,据说他与他师傅到过许多的地方,老太师和国子监里的几个部长对她的谈吐都十分欣赏。”太子回想起酒桌上严玲婉侃侃而谈的模样,她的话语生动,有趣,可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呢? 哦?老太师都十分欣赏! 第五十三章 心中的刺 “哦!”赵皇后点点头心里越发肯定她想了一个晚上的事儿。 如果顾宛真的是天星,皇儿能获得他的帮助,上位就稳当了。看来皇上在大位上并没有要移交给老十的意思。 这下赵皇后心中底气更加的足,心中暗笑,哼,林玉,找来找去没有想到天星就在太子身边吧! 林玉是德妃的名,兰妃已去,就是德妃和淑妃了。而其她的妃嫔暂时还没有那个能力,不是家族背景不够给力,就是皇子年纪还小。 九品文官?看来,皇上是想让顾宛一步一步成长起来,从最低层成长起来,这样也不容易被人发现,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皇儿,听你父皇的话,多与顾宛接触!”赵皇后再次温和的开口道。 “儿臣知道了,母后放心!”太子陈子彦心里不解,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小女子,为什么父皇要本宫多与她接触?现今母后也要本宫多与她接触? 太子陈子彦足智多谋,但是这会儿也很难以消化,要让他堂堂一个太子去拉拢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子? 古人男尊女卑的思想太严重,女子的才能再大,也不过就是写写画画,弹弹琴跳跳舞,顶天了能做几首诗,还能怎样?难道一个小女子还能打理朝政吗?这绝不可能! 太子陈子彦哪里知道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子身体里藏着一个一千八百年后来的一抹强大的灵魂? “现如今朝堂上,能与皇儿分庭抗礼的就是十皇子,林家那老匹夫拉拢李将军就是在给十皇子加力。但是,只要皇儿多与顾宛接触,让他成为皇儿的心腹,只要顾宛能为皇儿所用,林家与李将军在朝中的势力,本宫还不放在眼里!” 赵皇后心中有了底气,天星在他们这一边,再加上有几百年传承的赵家,区区林家与李家算什么? 父皇对她显然是有信心的,母后竟然也这般说,这是为何? 国子监的欢迎宴,一个顾宛,一个严玲齐,都和严培之大人有关,自然引起很多人的关注。 尤其是顾宛高调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右相林竹贤,左相慕容岩,秘书令刘元知,还有退下半年的老太保赵云……他们是打探的打探,调查的调查,一时之间顾宛的名号闹得大楚的京都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真的很是热闹。 只是这热闹还没有摆在明面上,各大朝廷重臣都在私下里关注着新冒出来的新贵——顾宛。 杀手组织鬼影堂接手刺杀宁王妃的单子,进行了两次刺杀都失败。第一次是直接围杀,想着一个弱女子,还是一个被宁王厌弃的女子。于是派出了二十几个下等杀手,原本是想拿那女子来练练他们的能力的,结果轻敌了没有成功。 后来接到消息,宁王妃因身子不好需要去宁王的别院修养,第二次鬼影堂派出了好几个上等杀手,去了一个分堂,没有想到全部覆没。 肯定得全军覆没,因为那是宁王爷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就是想给鬼影堂一个警告,宁王府的王妃都敢刺杀,作死! 被大家在茶余饭后私下议论的人却在教育宇儿,该让道的让道,该灭的就要毫不留情的灭了! 孟小东驾着马车慢悠悠的回到王府,小东先一步下了马车,帮她抱住了孩子。天气日渐转冷,孩子又在睡觉,最是容易感冒,因此严玲婉拿披风在孩子身上结结实实的裹了一转,才交代小东送孩子回去睡觉。 而她的大脑立刻就回到孩子的教育上,只要她一思考脸上就是严肃的神情。自己没有注意,就习惯性的下了马车,又习惯性的往烟霞阁的方向走去。 孩子在学习方面的问题可以交给国子监的老师,实在不行自己还可以帮忙。想起孩子生病的样子,锻炼孩子的身体是刻不容缓的事。 如何锻炼呢? 没有篮球可以打,那就跳绳。跑步、跳远、游泳的……呃,不对,这古人的体育好像是练武术。 问问武伯,是请个老师来教功夫,还是直接在王府里挑一个有功夫的侍卫来教孩子功夫。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霍家两兄妹,这么久了,看来他们是不会来了,如果他们能来,还可以请霍去病教孩子功夫。唉!一声叹气,难掩眼底里的失望。 她一路上在想事,大脑就没有停过,尤其想起霍去病时那一声叹气,落在别人的耳朵里,就变了调。 她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气氛,那样子在别人的眼里,那是在生气,在独自心痛,在独自难过,尤其是还听见一声叹气。 孟小东抱着孩子先一步进了王府,严玲婉跟在身后,叹气的声音自然也落在了武伯的耳朵里。他注意到了孟小东的脸色不好,而小王妃的脸色似乎也不好,一定发生了什么? 武伯一声不吭跟着孟小东,等小东放下孩子出了秦宇阁,他才拽住小东一问,孟小东自然把在琴行里发生的事儿一字不漏的说给武伯听了,听完后武伯明白了! 可是明白了,又能怎样? 武伯朝着烟霞阁的方向凝视着,那事儿全府上下闭口不谈,但封不住外人的嘴啊! 武伯知道那事儿会像一根刺,一直插在小王妃的心里,留也不能留,拔也拔不出来,即使拔出来了,那也有一个洞,身伤好医,心伤不好治。 这可怎么是好呢?看来得替王爷想想办法。武伯为了王爷,为了王府,下定决心,不怕万难! 沉醉在教育大计里的严玲婉如果知道武伯在想什么?一定会说什么刺不刺的,不在意的人,不在意的事儿,能成为刺吗?一天到晚瞎想什么? 书房里的陈子墨知道她回来了,似乎有些不高兴,于是找来火问了问,知道了发生的事。王爷的眼里升起了怒意,立刻放下手中没处理完的公务,从书房里出来快步向烟霞阁走去。 严玲婉要是知道因为自己对秦宇教育大事太过于的专注,而导致府里的人都误以为她伤心难过,需要独自整理心情,她在回府的时候肯定会表现的很开心。 陈子墨大踏步地往烟霞阁走时,发现自己的胸腔突突的跳着,竟然有些期待能看见小东西暗自抹泪的画面。之前都没有听说过她哭或者暗自抹泪,今儿发生的事她会悄悄地伤心吗? 如果她悄悄地伤心,能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有本王吗?真希望能看到一个偷偷抹泪的小东西! 当陈子墨满心期待的走进烟霞阁时,发现烟霞阁里安安静静,两个丫头正在给府里的男人补衣服。 岫烟与雨霏眼前一黑,抬头就见走进来的王爷,两人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准备行礼:“王……”爷字还没有出口,已经被王爷的手势给挡在了喉咙间。 岫烟神色变化的看着已经进去的背影。王爷这般一来烟霞阁就直接进去真心不好,岫烟知道小姐在画图时极其不喜有人打扰,可惜她真的拦不住王爷啊! 先不说王爷那冷冰冰的脸,就王爷那高大的身子在那里一站都能让她心惊胆战。王爷再淡淡的扫过来一个眼神,岫烟的双腿就会发软…… 别说想要拦住王爷进去,只要靠近王爷,岫烟就会觉得周边的空气稀薄,呼吸难受。 岫烟转动眼眸看了看身边皱起眉头的雨霏,霏儿与自己的感觉是一般的吗? 王爷几个大步走了进去,那小东西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趴在书桌前,手里拿着铅笔正写着什么。 “你……” 她竟然什么都没有? 她竟然平静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王爷顿时心里闷闷的,她心里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本王! 陈子墨不愿意相信自个儿眼睛见到的,握紧双拳,心里是失望,挫败,受伤…… 本王就那么挫吗? 严玲婉听见一个你字,她抬起头,看着走进来的陈子墨莫名其妙的站在那里,呆呆的不说话,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是变了又变,似乎像个变色龙。 她暗自撇了撇嘴,想起早上的事,暗自咬牙没好意思给他摆脸色,只是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有事?” 陈子墨没有看到预想的画面,失望,挫败,受伤的感觉瞬间就冒了出来,小东西真的不难过,真的不伤心! 本王在她的眼里就那么没有吸引力吗?陈子墨第一次对自己不自信了。 严玲婉因他的突然到来,打断了她默写必背古诗词的思绪。她略略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又问了一遍:“有事?” 小学生必背古诗词七十首,又不是谁都能记得全,这一打扰闪了神,后面还有好几首的名字想不起来了。这人也真是的,不在军营里待着,跑回来干什么? 完全是添乱嘛,真是讨厌! 陈子墨此刻要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会气得吐血! 不仅无视他堂堂的王爷,还嫌弃他,认为他讨厌? 面对有些不耐烦的她,王爷只好自己调整自个儿的情绪,谁让王爷先上心了呢? 他伸出手在背后打了一个手势,云和电闪身出来点了外间屋子两个丫头的睡穴,两个丫头什么都不清楚就被暗卫放倒在椅子上,沉沉地睡去。 第五十四章 理直气壮 云一个挥手,几大隐卫全部退出烟霞阁,守在阁院门口,不准任何人靠近。 陈子墨几个呼吸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走上前:“婉儿。” 他动作自然的伸手取下严玲婉头上有些松的发簪,把旁边散乱的几根发丝拢了拢,又重新把发簪插了上去。 鼻尖又闻到了淡淡的竹叶清香,可是,婉儿?我们俩有那么亲近吗? 严玲婉一阵错愕,不要以为帮我穿衣梳头就亲近了,不要以为帮我洗……就可以怎么了,她全身戒备起来想往后退,可是身后就是书桌,退无可退! “别那么叫我,说的好像我们有多么亲近似的!”疏离的语气清淡的响起。 “……” 有那么亲近? 陈子墨听见了她的话,刚调整好的情绪又有些压制不住,王爷的面色瞬间的暗沉下来。 陈子墨张了张口,想要训斥她两句呢,担心两人之间的距离会更远。不训斥她两句呢,心里又堵得慌。 严玲婉已经问了两遍他有事吗?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像真有话说,自个儿寻思了一下,还是不要与这种霸道的男人硬碰硬,否则没有好处。 于是她一改刚才说话那清淡的语气,“陈子墨,你有事吗?” 一改刚才的疏离与清淡,此时的声音细细而柔软,陈子墨心中的郁闷疏散了一些些。 被她细软的声音刺激,她那白净的小脸,干净的眸子是极亮,还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她的娇言软语,轻轻柔柔的一声陈子墨,此刻听来竟然也好听了! 再见她眨巴着密长的眼捷望着自己,一脸的小呆样儿,陈子墨的呼吸变得有些炙热起来。王爷喉间动了动道:“婉儿说呢?昨儿晚上……” 他刻意的提起昨晚的事,想让小东西自己充分的去发挥想象。 昨儿晚上? 他要干什么?难道昨晚上真的发生了什么? 可是上午的时候他也没有说什么呀,一脸不解眨巴着水润润的眼望着他。 严玲婉手里还捏着铅笔,她得昂着头才能望着他的眼,那是什么?委屈!居然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不一样的眼神。 严玲婉的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他是什么意思?似乎一脸的委屈,像个被自己欺负的小媳妇,难道是我耍酒疯了? 难道昨儿晚上我欺负了他,反调戏他了吗?自己的酒品有那么差吗?应该不会吧? 严玲婉使劲的眨巴了几下长长的眼睫毛,小嘴微张,再次盯着眼前的男人。得,不争气的脸色蹭蹭蹭的迅速变红。 “我……没有……欺负你吧!”声音很小试探性的一问。 陈子墨眸子闪烁同时唇角扯出一丝轻笑,小东西的话激起了他的恶趣味,“你要负责!” 这一句话,他说的很委屈! 外面的隐卫电一个踉跄,好在风扶了他一把,否则电就从暗处掉出来了,原来爷喜欢这个调调! 要我负责?负责什么?严玲婉愕然,皱眉、抬手、挠头…… “啊!”一声轻叫,铅笔戳到了头皮,“好痛!” 陈子墨赶紧抓住她的手,拿下她手中的铅笔,顺势握住她的一只手。见小东西的小嘴微微的张开着,白生生的小脸上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他暗笑的靠近严玲婉的耳朵,极度魅惑又充满委屈的声音在严玲婉的耳边响起:“你喝醉酒欺负了本王,要负责!” 严玲婉狠狠地吞咽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其实是口干舌燥,根本就没有唾沫给她吞咽,是一个下意识的行为! 我喝醉了酒,欺负了他? 严玲婉懵了,完全被这个腹黑的男人给忽悠的发懵,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怎么欺负了他? 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都能看清他的毛孔,脸上能感觉到他呼出来的热气。她下意识的想去推开,但刚抬起的另一只手在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就被他捉住,又被握在他的手里了。 烟霞阁外的几个隐卫,云的内力最好,他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既然爷让他们把丫头都给弄昏睡了过去,这么好的机会,赶快要了王妃呀,爷才好安心,他们也才好安心! 云突然听见爷说王妃喝醉酒欺负了爷,爷要王妃负责时,云抽抽的低下头,发觉自己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竟然在替爷不好意思,原来爷还有这般的恶趣味! “我……我喝醉酒了不知道,难道仅凭你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严玲婉一副准备不认账的态度,一门心思正在思索如何不用负责,因此她没有看到某个恶趣味的王爷眼里闪过的笑意,自然某王爷的小动作也没有注意到。 陈子墨轻轻地抬起她的手,他的身子贴在了严玲婉的前面,他顺势把她抵在了桌前不能挪动,他的一系列动作严玲婉都没有注意到。 “是啊,你喝醉了,所以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可本王没有喝醉呀,本王知道呀。” 严玲婉完全愣住,可是她转念一想,就发现不对:“就是啊,你没有喝醉,而且你是男人,你的力气又大,即便我喝醉了,我也不可能欺负你,除非……除非是你自己甘愿被我欺负!” 严玲婉理直气壮地说,想起他还帮自己沐浴,下面那句话声音就变小了,囧的她脸色也变得通红起来:“应该是你欺负我呢,好意思说我欺负你!” 陈子墨唇角扬起一把搂她进了自己的怀里,聪明的丫头! 呃? 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严玲婉的耳朵和脖子上,他的气息是迷惑人的,她的身体莫名的一僵定在了原地,心脏是跳得扑通扑通的,脸色蹭蹭蹭的红了起来。 严玲婉的呼吸有些紊乱,灵动的眸子有点不相信,自己竟然被骚扰了? 心中的怒意蹭蹭蹭的升了起来,下意识的想抬手赏他一耳光的,但是抬手之间,才发现自己两只手都在他的大手里抓着的,她开始扭动双手,试图挣脱抓着她的大手。 “那个……”严玲婉又怒又囧,轻舔红唇,一时之间理不出来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尴尬得不行。 陈子墨捉着她乱动的手,一条铁臂就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小东西刚才想抬手做什么?想打本王?想到这里陈子墨心中憋闷,手臂上的力度加大了一些,圈得更紧。 “放手!” 死男人! 严玲婉心里恨得不行,女人在男人的手里是讨不到便宜的,这一点她是明白的。心中掂量了一下自己实在没有那个力气,只得出声让他放开她。 “不放!” 不放!严玲婉撑大眼眸,不相信的瞪着理直气壮的男人。他……竟然……还理直气壮地,他凭什么理直气壮的? 看着平日里云淡风轻的女子小胸脯快速的起伏,怒目圆睁,此时的她就像猫儿一般伸出爪子,即将要发狂的样子。 陈子墨笑了,上下打量了一眼,靠近…… 屋外的几大隐卫一听屋里的动静是纷纷后退,离得远点儿安全! 严玲婉瞪着大眼,想歪着头躲开他。 陈子墨一条铁臂紧紧地箍住她的身子,腾出一只大手瞬间用手掌固定在她的后脑,严玲婉想躲开也躲不开,两只胳臂又被紧紧地箍在他的怀里,她抬起脚去踢…… 可是陈子墨更快,铁臂一提,严玲婉就离开了地面,也不知道他的长腿是如何拧起的,就把她的腿夹住了,气得她浑身都颤栗起来。 陈子墨见她仍然瞪着大大的双眼,眸子里满满的吃惊、怒气,还有点儿不服气! 陈子墨心里暗笑,趁机俯身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婉儿,九月初九,宫里要举行一年一度的赏菊会,晚上有宴会,你跟本王一起去参加好吗?” “……” 严玲婉紧抿樱唇,怒目相瞪。 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却是完全动不了! “别动。” 他低沉的声音略带黯哑,虽然是大白天,她本来就是他的王妃,他并不介意此时此刻就要了她。 感觉到男人的变化,严玲婉扭动的身子不敢再乱动,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眼里冒着绿光,很是危险。 做为一名过来人,她当然知道男人的身体起了变化,会有什么后果。她又没有武功,现在的她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再说经过刚才的一番较量,她发现自己在他面前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你、你、你别冲动……”她低声的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都变了调,声音竟然在发抖! 箍着她的陈子墨听见她发颤的声音,低笑出声。 她是浑身不自在,这两个死丫头,平时就在耳边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关键时候就不见人影,今天这是死到哪里去了? 两个丫头是自己都还没有弄清究竟发生什么了,就被点了睡穴,那里顾得到小姐啊!要知道她们的小姐这会儿正怪她们,绝对会委屈死。 再说,平时她们两也没有在小姐耳边叽叽喳喳过呀! 被他抱着,她老老实实的一动都不敢动。逐渐感觉到他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下来,“你……你别闹,快放开我!” 她恼怒的小声吼道,她不知道他后面会做些什么,也不敢大声的冲着他吼叫。严玲婉试图推开他,天晓得如何能推得动! 第五十五章 倔犟丫头 平复的男人把小女人往桌上一放,把着她的肩膀,扳过她的小脸,拇指在她的脸上轻轻地磨蹭。 他又想要做什么? 小东西微微扬起的小脸白皙得像羊脂玉般洁白,细滑,圆溜溜黑漆漆的眸子呆呆的盯着他,被吓傻了? 男人就是这样,一旦被自己认可了的人,做什么都是可爱的!哪怕像现在这般呆呆的,傻不拉几的模样,都可爱得紧! “叫本王子墨或者凌!”他附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想听她说话,想听她用那细细软软的声音呼喊他的名字。 凌?子墨!还红墨,蓝墨呢!什么墨都不叫。回神的严玲婉心里暗自腹诽着,红唇微动倔犟的眼神瞪着他。 倔犟的丫头! “叫一声子墨来听听!”充满了魅惑的声音继续魅惑她。 严玲婉坚决不出声继续用冒着火的大眼瞪视他,为什么要叫他,想让人叫就叫吗,自己又不是他的宠物! “那就叫本王老公!” 老公?他还知道这种称谓?严玲婉有些吃惊的挑了一下眉,撑大了眼珠子,这时空里也有老公这称呼? 见她的眼神瞬间变化,有不解,有迷惑,看来美男计不起作用! 严玲婉冷冷地白了他一眼,自己很想冲他大发一顿脾气,可是又怕他有过分的行动! 如果这男人要用强的,自己绝对的吃亏! 可是被人欺负了,心里觉得憋屈得紧,于是严玲婉呲牙咧嘴后,带着怒气的两眼一瞪,红唇紧抿不好意思骂他,悲! 王爷一看,不怒反笑,怎么就有这般可爱的女子? 她就是呲着牙,怒目横瞪着本王的时候,本王也觉得她可爱极了! 受虐?犯贱? 严玲婉见他竟然笑?想也没想抬起脚,一脚就踢到了王爷的腿上。 陈子墨见她呲牙恼怒的小脸,知道她心里正恼,倒很是配合的“啊……”了一声,双手抱脚跳动了两下。 王爷? 小王妃那一脚能有多大的力量?王爷您至于这般演戏吗?还要“啊”的叫一声? 严玲婉恼怒的小脸在男人啊声后,有所恢复。见到男人抱着脚跳,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小脸上这才有了一丝丝幸灾乐祸的表情,微微勾起的唇角有一丝得逞。 王爷心中暗笑,不过,小东西,无论如何本王一定会拿下你! 想到这里某王爷又充满了希望似的笑了起来,他抖了抖腿,婉儿,本王会缠,缠到你能全身全心的接受…… 等陈子墨出去严玲婉走到了外间,这才看见两个丫头正歪歪斜斜的睡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肯定是被他点穴了。 她走了过去,小手在两个丫鬟身上使劲的摇了摇,推了推,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能让两个丫头醒过来。 “哼,是什么人嘛!”严玲婉气呼呼的进了里间,坐在书桌前,气得她那小胸脯一起一伏。 严玲婉在屋里坐着,越想越生气,原本就不爱发脾气的人,她那情绪就这样被慢慢的酝酿了起来,哼,我还收拾不了你? 今儿我还就不相信了! 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她站了起来,在书桌上拿了一点儿东西,走到外间的时候,扫了一眼还在昏睡的两个小丫鬟,小姐去给你们报仇! 一张小脸十分坚决的,蹬、蹬、蹬的就去了墨阁。 火与青竹见到王妃坚决的模样,小王妃要做什么?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又齐齐的摇了摇头,两人都不知道。 但是,两人的心里都齐齐的突突直跳,直觉就不是那般美好,总觉得有什么事儿会发生? 想了一瞬间,得,虽然是在王府里,还是选择跟上吧! 在王府里,保护王妃的安全用不了那么多的人手,他们一般只留下两个人,其余的人就会去休息,今天轮到了火和青竹,因此只有两个人跟着她。 严玲婉大步迈出了烟霞阁,不知道身后竟然有两个大尾巴,她大步走进一个大大的庭院,宁王府占地面积很大,与后世里的大型公园差不多。 站在庭院里的严玲婉有点傻眼了,走出她的院落,就有些找不着方向了。她左右看看,这个庭院有七个出口,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早上从墨阁里跑出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注意是哪一条路,就记得这个大大的庭院了,现在该怎么办? 她扫视了周围一圈,发现庭院边上有一个侍卫,于是她向侍卫走了过去。“请问侍卫大哥,去墨阁的方向,该往哪里走?” 火与青竹都暗自好笑,他们已经知道王妃不识方向,可是没有想到在王府里,小王妃都能不知道方向,还真是好笑! 侍卫大哥一个愣神,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心里激动万分,王妃叫他侍卫大哥!侍卫大哥! “侍卫大哥!”看到侍卫瞬间涨红的脸,严玲婉再叫了一声。 回神的侍卫立刻低下头,“见过王妃。” 想起王爷的吩咐,如果王妃向他们问方向一律要用左右来回答王妃,规定不允许在王妃面前说东南西北。 侍卫大哥毕恭毕敬的给严玲婉指了方向,还十分认真的告诉她,出了庭院要如何如何走。 严玲婉有些好奇,他们不是说东西南北的吗?怎么今儿这个侍卫大哥说的是左右了呢? 不过她只是好奇了一下,也没有多想,没有多问,就顺着侍卫告诉的路线走了。因为是左右方向就很容易找路,顺利的到了墨阁门口。 跟着她的隐卫,火是直摇头,对他心目中的神是再一次完全佩服,王爷的观察就是仔细,看看给王妃讲左右,王妃就能容易找到她要走的路。 青竹却觉得她要保护的女主子真是一个人间极品! 严玲婉在墨阁门口,东瞧西望的看了一看四周,没人,太好了!猫着腰悄悄的溜进了墨阁。 火暗自皱眉,贼兮兮的王妃想做什么? 贼兮兮的? 好吧,是有点儿贼兮兮的! 火只觉得他的眉头突突的跳动,心里越发的不安,看了看同样皱眉的青竹,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火就看见王妃出来,躲在一大丛的竹林后面,火只觉得王妃两眼睛是闪闪发亮,而且还偷偷的发笑。 嗯?疑惑涌上他的心头,王妃进墨阁究竟做了什么?火示意青竹留下,他准备去找周瑾,让周瑾进去看看。 火还没有找到周瑾,王爷已经从另一栋房子里出来,直接就进了墨阁的主楼。 原来墨阁是宁王府的主院,主院里相距一定的位置还有几栋屋子,昨儿晚上严玲婉进去的房子是主院里的主屋,是王爷休息的屋子。 “爷……”火很想呼住王爷,但是王爷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没有听见,头都没有抬一下的就进去了。 很快火就浑身一个激灵,打了一个颤,因为屋里传来了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有盆子从高处掉下来的声音,有水哗啦落下的声音,紧接着一声暴吼“谁?” 那一声怒吼响彻整个王府,火再一次打了一个颤,心尖尖都在抖! 火迅速的扫了一眼躲在竹林后的女人,只见那女人已经两手捂着嘴巴,眉眼弯弯的笑得上半身都在抖。 天呢,我的个祖宗耶! 小王妃到底进去做了什么? 王爷以前最多是不笑,冷硬着脸,还从来没有发出刚才那么恐怖的怒吼声! 王爷的那声怒吼,自然让一些人发呆,自然也引了很多人赶过来。就像现在,青竹与门口的侍卫们还在发呆之际,他们无比崇拜,无比爱戴,如神一般的王爷已经站在了门口。 只是在看见王爷时,都是目瞪口呆。 陈子墨脸上、身上湿哒哒的,头发上,脸上还有五颜六色的东西顺着酷硬的脸颊往下滴着水珠子,像个落汤鸡似的站在了墨阁门口,那脸黑的和炒菜的锅底一样。冷硬,黑色的脸上还搭配了一点儿彩色,真好看! 火、青竹还有墨阁门口的侍卫们,狠劲的抽搐着他们各自的脸,呼吸变得有些短促起来,手脚是微微的抖动,是被吓的。 墨阁门口的人都齐刷刷的低下了他们的头,不敢看,不敢看王爷那形象。 火的胆儿要大些,虽然也低下了头,但他那眼神却悄悄的瞄了一眼,王爷这是什么造型? 陈子墨的那样子落入罪魁祸首的眼里,真好笑! 看的严玲婉实在忍不住了,缩着身子继续躲在竹林后小小声的:“咯咯……咯咯……”的笑,还笑的眉眼弯弯,还笑弯了她的腰! 那是王爷吗?眼前的景象实在是骇人,奔过来的一大群人此刻都集体石化呆愣在了当场。 因为那一声怒吼,赶着跑过来的武伯、明叔、孟小东、秦玄等等,都呆呆的站在墨阁门口,耳朵里除了能听见王妃小声的咯咯咯,还能感觉到自个儿收紧的心脏那咚、咚、咚的跳动声! 这个死女人竟然敢笑的花枝乱颤? 陈子墨满眼的怒气,额头上凸起的青筋微微的抖动着,狠狠地咬动了一下他脸上的肌肉,当即几个大步就向躲在竹林后的严玲婉走去。 …… 一见不好,严玲婉拔腿就想跑,得逃离现场啊! 第五十六章 火上浇油 看见过来的男人,她心里是那个后悔呀,早知道就早点跑路啦,可她又想看看胜利果实,所以严玲婉才躲在竹林后面。 原本想看一眼就偷偷溜走的,可是那男人的造型太完美了,太爽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大彩蛋! 真应该用手机给照下来,发在网上给晒晒,说不定比起犀利哥、背篼哥还厉害,再来个永久性纪念! 因为太好笑了,得,就忘记了还要跑路了! 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哪里跑的赢呢? 她那速度哪里是那男人的对手,男人个儿高自然腿长,在怒气中的男人,迈步都比平素大,几个步子就来到了她的身后。一个探手将想逃跑的严玲婉给拧住,再一个打转,人就给转了过来…… “啊……”严玲婉顿时一声尖叫,被瞬间袭来的压迫感弄得很不自在,那一秒钟感觉心脏都要从喉咙里冲出来了。 陈子墨大掌立马就卡上了她的脖子,紧接着一个带力,严玲婉的身子已经被拽到了他的面前,很近,很近! 他因为怒意而变得粗重的呼吸,立刻喷在了她的头顶上。 突然而来的压迫感,令严玲婉有两秒钟的发懵,放佛她的气息都被锁定在了宽大的怀抱中,因为他就像老鹰把人给罩在了阴影里。 “……”严玲婉发傻的抬头去看鼻子前高她太多的男人。仰头,直可惜男人太高,她只能看见他的下巴和喉结。 严玲婉那个儿用后世的尺寸来说大约一米五八,五九,总之赶一米六还差点点,而男人大约有一米八五,八六的高度。 所以岫烟第一次见到王爷时就感叹过王爷与小姐太不搭配了!一个是那般高大,一个却是那么的娇小! 岫烟在严府看惯了大公子与少夫人,两人那么般配,无论站在哪里,看着都是协调的、完美的! 大公子与宁王的身高差不多,但是少夫人可比小姐高多了,两人站在一起是多么般配呀! 严玲婉那个儿,只到陈子墨的胸膛,男人俯身低头看着被自己卡住的小东西,男人喷出来的怒气立刻就从头顶移动到严玲婉的脸上。 不笑了,小嘴巴不安的紧紧的抿着,密密长长的睫毛也不记得还要煽动了,又大又黑的眸子就那么撑着,带着些些的惊恐! 是的,这一刻的严玲婉被吓到了,心里有恐惧! 唉,男人在心里叹气了,同时收了不少的力道,王爷手背上因怒气而暴起的青筋瞬间平复了不少。 小东西眸子里任何的细微变化,他都看进了眼里。 周围的人此时只听得见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只看得见王妃顿时变红的脸,只是不知道是被王爷的大掌给卡红的,还是小王妃自个儿吓红了的? 王爷的大掌瞬间卡上了王妃的脖子,周围的人和暗处的人都不自觉纷纷的缩了缩自己的脖子,脑子里全都是恐怖的画面,小王妃的脖子那么细,只要使上那么一点力气就能给掐断,被掐断了怎么办? 周围石化的人们都被王爷的动作给吓醒了,齐齐的大叫起来“爷?” 他那眼神好恐怖,严玲婉后知后觉的发现,下意识的想吞咽一下口水,才发现自己的脖子被生生的卡主极其的难受。 “爷!” “王爷!” 武伯也是一个激灵,见到王爷那副模样,知道王妃今天是把王爷惹火了,武伯急忙叫了一声:“王爷!” 某王爷在武伯的声音响起之前就已经收了不小的力道,武伯的声音响起,大掌再一松,力度立刻减小了*成! “陈子墨你放开我,陈子墨你个混蛋,放开我!”一得到呼吸的女人,涨红的脸色渐渐恢复中,严玲婉抬手就去掰他的大掌,掰不开,就两只手挂在他的手臂上,双脚开始使劲的蹦跶,一声一声,大声的嚷嚷着…… 严玲婉心中有委屈,虽然害怕他,可还是倔犟的嚷嚷着。 陈子墨刚开始是真的有些急怒上头,王府里谁有这般大的胆儿?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她! 看到武伯冲过来的那一瞬间,急怒的情绪其实就已经被控制住了,武伯叫他的那一瞬间,力度更小。 卡在她那细细的脖子上的大掌,就没有用劲,否则哪里还能任由她又吼又叫! 混蛋! 周围的人再一次像被雷击了似的,呆呆的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小王妃竟然骂王爷是混蛋!无论是武伯,还是明叔,无论是秦玄,还是孟小东,无论是几个隐卫,还是王府里的侍卫,在那一瞬间心脏都齐齐的飞到了喉咙间,噗通!噗通! 尤其是云与火,心里最是急,之前他们是听到过小王妃骂王爷混蛋,但那时的情形不同呀。 现在,爷正在暴怒中,王妃这个时候居然敢骂王爷混蛋,我的个祖宗呢,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紧张得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都没有见过这般能闹腾的小王妃,那嚷嚷的模样,那使劲蹦跶的模样,一副要与王爷不死不休的样子,简直是骇人! 呃,谁让他那么无礼?谁让他点了丫头的穴道?活该! 严玲婉心中的委屈和怒意难平,小祖宗还没有意识到自个儿犯了多大的错?小祖宗还没有明白她的行为挑战了一个王爷的尊严?小祖宗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什么时代?男人的面子,男人的尊严,什么的统统都被她忽视了。 此时,小祖宗只记得自己委屈了,怒了,所以还可着劲的蹦跶着她的细腿。 明叔心里急啊,要想上前,被武伯给拽了一把道:“没事儿了,王妃还能吼人,王爷自己知道控制!” 明叔愣了一下,想想也是,小王妃不是骂了王爷混蛋吗?王爷还能允许小王妃骂人,说明王爷那气儿至少是顺了七八成了。 明叔和武伯反应要快得多,但是王府里其他人明显就要慢一拍。 某女人还没有一点儿做了错事的反应,知道他生气了,严玲婉瘪了瘪嘴继续吼,生气的人应该是她好不好? 谁让他那么无礼,明明知道别人喝醉了,没有送回来,竟然把别人带到了他的地方,这个死男人还无耻的说自己欺负了他? 哼!世上竟然有如此无耻的人,还给自己的丫头点穴,好让他为所欲为。欺负本姑娘没有武功,我一样能收拾你! 可严玲婉这收拾人的事儿做的有多幼稚呀! “陈子墨,混蛋,放手!”严玲婉怒气不减的继续嚷嚷着。 听见王妃不断的嚷嚷声,周围的人与暗处的人才松了大口气,心里已经知道王爷没用力了,王爷那力道,真用起来,还能有王妃现在的嚷嚷声?才怪了。 这小东西胆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做了错事,竟然还敢跟本王瞪眼珠子,敢跟本王吼,敢跟本王蹦跶着嚷嚷,那小模样就是欠收拾! 今儿一天之内让陈子墨见识到了严玲婉的脾气。 只是一直瞪着眼前的小东西那嚷嚷的小模样,心里的气怎么那么快就消散了呢?换个女人,敢这般跟本王蹦跶、嚷嚷,早就被掐死了! 几个隐卫最先看见王爷眼底里的情绪,那是什么?王爷眼底里竟然有丝丝的笑意?王爷这是气极反笑吗? “好笑吗?”锅底压着怒沉的声音,放开了卡在她脖子上的大掌,但是没有完全离开。 “……” 严玲婉立刻闭上嘴抬眼望天,不看他,当然好笑!五颜六色的彩色男人,还能不好笑? 哼,如果自己的力气再大点,满满一盆子的水,会更好看,她竟然在暗自想着更愉快的景象。 如果现在看他的脸,自己肯定又会忍不住想笑,因为就这样她的唇角都忍不住在抽动。 陈子墨的大掌还在严玲婉的脖子边上,见她扭头偷笑,大掌又卡在了她的脖子上,再一个带力,带着严玲婉走动起来。 “呃,陈子墨你松手……”严玲婉踉跄着步子跟着他不停的叫嚷,他的步子大,她哪里能跟上他的步子? “王爷!” 这一幕再次让周围的人呼声四起,气氛顿时再度紧张起来。 陈子墨顿了一下脚步冷戾的目光,四周扫视一圈,周围的人立马都不敢吭声了,纷纷向后退了一步,紧紧地闭上了他们的嘴。得,主要是怕被王爷迁怒! 陈子墨就跟魔王一样,直接伸手就把人给拧了起来,往肩上一摔,就给扛在了肩上。王爷大步走进了墨阁,丢下了墨阁外面一众目瞪口呆的人。 “陈子墨,你个混蛋……”严玲婉被倒着扛在他的肩上,因为他那一摔,让她头昏脑涨,天旋地转,难受极了。 走进墨阁的陈子墨另一只手在身后一挥,想挥退众人。 好得很,小东西,有胆儿! 王爷心想今天不好好收拾她一顿,她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她都不知道谁才是她的天? 墨阁外的众人还呆呆的待在门外,大家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能调整过来他们心里的惊骇! 就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大胆儿的女人,当然,也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刚才那么五彩斑斓的造型! 胆儿大的几个从惊骇中回神过来,想想王爷刚才的造型,心里想笑可又不敢,只得生生的压着。 第五十七章 无法无天 墨阁里,陈子墨后来升起的丝丝怒意早在把她扛在肩头上的那一瞬间就彻底消失了。不过,王爷还是板着冷硬的脸,因为他想好好的收拾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女人。 还没有走几步,肩上的小东西嚷嚷的声音变小了,嚷嚷的内容也变成了:“陈子墨,我难受,我头晕,放我下来……” 严玲婉被他头朝地的扛着,整个人已经晕头转向,胃子又被他的肩头顶着,自然十分的难受。 陈子墨在听清楚她小声嚷嚷的内容后,舍不得了,心软了,原本想好好收拾她的想法瞬间也没了!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赶忙把人一个打转,就变成了打横抱在他的怀里。 严玲婉的头晕的一塌糊涂,在他打转的那一刻,完全是天旋地转的。被他抱在怀里,靠在他的胸膛上,那彩色的东西自然也染了一些在她的胸口上、衣裙上。 晕乎乎的她只感觉到有力的手臂正搂着自己,耳朵边咚、咚、咚,是他有力的心跳声,让她竟然生出心安的感觉,一瞬间好想一直这么靠着! “不闹了?”冷硬而低沉的声音反问着她,胆儿不是那么大的吗?才倒着扛了一会儿,这就受不了啦? 严玲婉头还有点晕晕的,没有回答他的问话,闭着眼睛想让自己晕乎乎的头能找到点儿方向,这不是想闹腾都不成了吗? “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话都敢吼,你胆子还真的不小呢!”男人冷硬的声音继续的说道。 我的胆儿大吗?严玲婉不服气了,睁开眼睛盯了一眼抱着她的家伙。 “谁让你欺负人来着!你不欺负我,我会整你吗?”严玲婉嘟哝着,也不知道是现在她后怕了呢?还是自个儿心虚了?低声的嘟哝,密密长长的睫毛也低垂了下来,总之没有敢抬眼瞪他。 “本王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你,你怎么这样,做了坏事还不承认,你当然欺负我啦!”严玲婉生气了,男人怎么都是这个样子,明明自己犯了错,总是不承认! 哼!严玲婉抬起眸子,嘟哝的声音变大了,又开始嚷嚷了:“昨儿晚上,你明明知道我喝高了,就应该送我回烟霞阁,但是你却把我带到了墨阁。而且……而且……” 严玲婉嚷嚷的声音变得小了,“我今天看到……换了衣服,是你昨晚上换的,还……哼!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我都被你看光光了,还敢说你没有欺负我!”最后一句话,那嚷嚷声儿又变大了。 被看光光?本王还摸光光了呢! 本王的女人还不能看吗?昨儿晚上还是本王帮你洗的身子,还是一起洗的呢,陈子墨想起昨儿晚上一起沐浴的画面,心里就想笑。但面上还得忍着,只是脸上的冷硬已不在。 “最可气的昨天欺负了人,今天还来骗我,还想倒打一耙,竟然说我欺负你?哼,我能欺负你吗?就我这点儿力气,还能把你给欺负了?” “还点了我两个丫头的穴道,现在两个丫头还昏迷在烟霞阁里,怎么都弄不醒。哼!”她气哼哼的说着,越说越气,声音也越说越大。 这小东西就那般不识好歹?陈子墨是听出来了,让她最气的是点了她两个丫头的穴道。不过,为什么没有送她回烟霞阁的原因还得说说,否则小东西还不得记恨在心里? “你真的冤枉本王了!” “我冤枉你?冤枉你个大头鬼!”严玲婉皱眉,心里愤愤不平,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冤枉?我都冤枉你了才怪了! 大头鬼? “婉儿,你仔细想一想,你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你那两个小丫头有谁能搬得动你?”陈子墨放低了声音,放柔了声音,准备好好的给她讲一讲道理,否则还真心不知道小东西会记恨到何时? 呃?搬得动自己……严玲婉想了想,两个丫头年纪小,人又瘦,的确是搬不动自己,她噘起嘴不出声了,可是鼻子里还哼哼着,还透着不服气。 “府里除了你两个丫头,其余的都是男人,本王不抱你,难道说……你想其他的男人来抱你?”陈子墨故意顿了一下。 呃?严玲婉一呆,身子一僵,那个……当然不是!相比起来,肯定还是他抱自己要好得多。 唉!都是喝酒惹的祸,都是喝酒惹的祸呀!今后绝不能那么喝酒了,严玲婉在心里暗自发誓! 陈子墨见她一呆,很满意她的反应。 “那……” “婉儿,你不仅喝醉了还吐了,你知道吗?不帮你换衣服,难道你想自己就那般脏兮兮的,臭烘烘的睡觉?”陈子墨的反问又来了,但是他只提到了换衣服,没有提帮她沐浴的事儿。 下午的时候,他提过是他帮她沐浴的,只是现在的严玲婉被陈子墨给绕的晕乎乎,一时之间是不会想起来了。 严玲婉轻蹙眉头,自己吐了吗?她使劲的回想,似乎是吐过,晚上不换那沾了酒和胃酸味道的衣袍,她是绝对不能忍受的。想到这里,她继续不出声,只是鼻子里的哼哼声小了许多,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了。 “所以,本王才带你到墨阁,本王亲自照顾你,还不识好歹。本王何曾欺负你了?” “那……那……好嘛,好嘛,就算昨儿晚上的事儿,我冤枉了你。可是今儿,你刚才还来说我欺负你,关键你还点了我两个丫头的穴道,你就是不安好心!” 陈子墨五颜六色的脸上笑开了:“婉儿,你还就是真的冤枉本王了,你的丫头被人点了穴道,又不是本王点的,你怎么能冤枉是本王点的穴呢?” “哼,别掰扯那么远,就算不是你亲自点的,那也是你指使的!你授意的!”严玲婉冲他翻了一个白眼,“王府里没有你的示意,谁的胆子那么肥,敢点我的丫头穴道,除非他嫌命长,不想活了!” 王爷一怔,瞬间开怀的笑了起来,声音爽朗极了。 “哈哈……哈哈……” 这小东西,有的事儿好哄,有的事儿还真的哄不到她,陈子墨开心的笑了起来,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此时成了彩色落汤鸡的事情。 墨阁外面的一干众人还没有离开,这会儿王爷打着哈哈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朵,让他们更加的吃惊! 有几个握起拳头塞在嘴边,想咬咬看自个儿有没有做梦。 有几个差点儿是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忍不住用手掏掏各自的耳朵,刚才那哈哈声是王爷发出来的?是油盐不进,一身怪癖,腹黑无比的王爷发出来的? 不太相信自个儿耳朵的人眼珠子乱转,相互扭头看看身旁的人,见到大家的脸色变化,这才相信似乎不是自个儿的耳朵有问题,刚才的哈哈声真的是王爷发出来的! 看来王爷对王妃是完全动心动情,这几声哈哈,透着爽朗,透着开心。这一点是整个宁王府里所有的人,上至武伯、明叔,下至下人、侍卫,包括原来的五大隐卫,包括后来的四大美女隐卫,全部都有志一同的这样意识到了! 王爷被王妃整成那般样子,都能压下火气,现下还能打哈哈? 王爷那火气对王妃可真是来的快,去的更快!刚才还一副要掐死王妃的样子,现下就能听到王爷朗声大笑了! 不过这是第几次听到王爷的笑声了?几个隐卫在心里在算着第几次? 大家伙都是大大的松气,放松了他们紧绷的身子。武伯看看明叔,明叔也看看武伯,两人再看着大家,不约而同的都裂开了他们的嘴。 武伯和明叔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至从有了小王妃,王爷那百年不变的冷脸也有了变化了,这可都是小王妃的功劳呀! 秦玄和火则是眉眼弯弯的笑得最开心,大多数的侍卫和下人则是抬手按压在他们的胸膛上。 秦玄包抄的手肘戳了戳孟小东的胸膛:“这女人有趣吧!” “这女人?” 秦玄顿时抬手捂嘴:“口误!口误!要称呼王妃了!” 孟小东点头,是附和秦玄说要称呼王妃,还是附和秦玄认为王妃有趣,也许都有吧! 云抬手扶住他的额头,重重的按压他的太阳穴,至从有了小王妃的存在,大家的生活再也没有原来的平淡了! 火却觉得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很好,平静如死水的生活有什么意思?还是要这般该笑的时候大声的笑,该杀人的时候使劲杀,生活才有趣嘛! 好不容易生活终于有变化了,有了些许的刺激,他十分期待在小王妃的带动下他们的生活能多姿多彩! 墨阁里,高大的男人紧紧地抱着他的小女人从另外一个门穿过,直接往后面走去。 “好嘛,好嘛,算本王的错。”没良心的小东西,帮了她还讨不到好!男人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占了便宜!王爷呀,你那叫帮忙吗? 男人就是这样,明明占了女人的便宜却绝不认账! “什么叫算你的错?”严玲婉嘟哝着本来就是你的错,还算是…… 陈子墨笑笑的盯着怀里的小东西,突然觉得什么男人的自尊,什么男人的面子在她的面前一钱不值。 第五十八章 有些心虚 于是王爷放下身段,轻声道:“是,是本王的错,算扯平好不?” 算扯平? 严玲婉煽动了几下眼捷,噘起小嘴想了想,好吧,算扯平! 男人一般都很好面子,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何况还是一个王爷,被自己整的跟落汤鸡似的,跟一个巨大的彩蛋似的,满身湿哒哒的在自己的属下面前,如此形象,换个男人会不会像恶鬼般掐死自己呀? 想一想,严玲婉真的有些心虚起来,尤其是想起刚才自己咯咯大笑的时候,周围那些目瞪口呆的一干众人,那恐怖的,扭曲的面部表情她当时不是没有看见。看见了,只是还顾着自己笑去了。 现在想一想,也知道他们当时那恐惧的心脏一定是咚咚直跳。 严玲婉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完全融入这个时空,暗自再次告诫自己,这不是后世,这是一个男权的时空! “好吧,扯平!既然都扯平了,还不放我下来?”心里一发虚,说话的声音也轻柔了下来,听在陈子墨的耳朵里是软软糯糯的,很好听! “本王一身的颜色,得去洗洗。” “你去洗,我又不用去洗,喂,放我下来呀!”严玲婉不愿意,两人之间什么关系都不是,怎么能一起去洗? 只是自己意识到这里不是后世,既然是男权的时空,这反对的意见也小声了许多。 “一起去泡汤!”声音轻且柔,但不容反对。 严玲婉瘪瘪嘴一起去泡汤!泡什么汤?严玲婉习惯性的开始在大脑中搜索泡汤是什么,百度一下,即没有说话,也没有乱动。 怀里的小东西浑身的刺终于完全收了起来,软软的声音像羽毛在他的心里轻轻地来回拂动,陈子墨心里冒着泡泡一个低头,用他五颜六色的脸在严玲婉的小脸上蹭。 越蹭越来劲,竟然是使劲的蹭,蹭得严玲婉也是一脸的颜色还有些生痛。 “呃,你这人怎么这样?”严玲婉有些恼怒的小声吼了起来,双手就去推他的脸。 脸痛,怎么能不恼怒? “只许你把本王整成这个样子,就不许本王也回报你一点儿?”男人眼里的温柔能腻死人,可惜严玲婉没有看见。 “不许,就不许!”严玲婉嚷嚷道,嘟着唇抬手去阻止,这大男人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能吃呢! 陈子墨默不着声,才不管她如何阻止他的行为,就蹭!谁让你把本王整成这样的? 要像花猫,大家都得像花猫,才公平不是? 男人无论年龄有多大,有时却孩子气特重! 两人闹腾着进了一栋只有一层的房子,一进房子,温热的气息和淡淡的硫磺味扑面而来。 哦,泡汤就是泡温泉! 原来京城里大部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都从凤山引进温泉,宁王府在兰妃进宫之前,居住在这里时就引进了凤山的温泉水。王府中的墨阁和兰苑里面都有可以泡温泉的地方。 这些古人,有高贵的身份就这么奢侈! 后世中要想泡温泉还得开个车去专门的地方才行,这里的人竟然把温泉水直接引进自己的家? 想想她都直咂舌,这就是差距呀! 陈子墨抱着严玲婉进了屋子,放下她的身子站直,没有松手拉着她转身就进了里间。 里间白色的雾气,使严玲婉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清楚。其实里间才是泡温泉的地方,中间有一个大大的水池冒着白色的雾气,水池边上有一排木凳子,可以放东西。 陈子墨自小就习惯了里间的摆设,再加上长期练武,眼力、耳力都较常人强得多,何况他的武功高强,眼力、耳力更盛。 哪怕是半夜摸进这里,他都能看得清,知道哪里有什么?那里是哪里? 严玲婉不同,后世中的她从八岁起戴眼镜,二十几年长期戴着眼镜,来到这个时空,虽然适应了不戴眼镜的生活,但是突然进入一个雾气沉沉的屋子,什么都看不清,心里还是下意识的就升起了不安。 严玲婉下意识的抓紧陈子墨的衣袖,叫了一声:“陈子墨!”只是声音有些变调。 听到她有些变调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安,陈子墨低头就看见她抓着自己的衣袖,心里暗笑,不是胆儿很大的人吗?王爷都敢整的女人,还怕了这点儿雾气? 不过,他还是答了一句话:“本王在,不怕!”他接着说了一句:“不怕,只是雾气!” 不过他的这句话真的宽了严玲婉的心,让她放心不少。 后世中的老公常常对她说不怕,在听到不怕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心里就会有一种习惯性的安心。 陈子墨一只大手抓着她的胳臂,一只大手去解开自己身上的衣袍带子,衣袍带子全部解开。 在屋里多待了一会儿,眼睛逐渐适应,她环顾了一圈,能看得到屋里有些什么,但还是朦朦胧胧的不是很清晰,她刚才的不安这才彻底没了,紧紧抓着他衣袖的手也松开了。 一回头隐隐约约的见到他在脱他的衣袍,这个男人怎么能当着女士面脱衣服呢? “先生,你做什么?怎么能在女士面前脱衣服呢?你也太不要脸了吧!”严玲婉撇着小嘴嚷嚷开来,只不过嚷嚷的语调变了,带着一些调侃! 先生?王爷眉头微微一动就不搭理她。 表面上全是指责他的话,其实她也不着急了,也不发怒了,委屈也平了,雾里看美男跳脱衣舞,还是免费的,不错! 这叫什么来着?雾里看花?雾里看男花! 咦,小东西怎么是这种反应? 陈子墨幽深的黑眸盯着这个大大方方看他脱衣服的女人,眸光闪动,他慢搭斯理的脱着,只是两个黑眸死死地盯着她。小东西这般看男人脱衣服,都不会害羞吗? 有什么可害羞的,后世中大夏天里,大街上多的是脱了上半身,只穿一条大裤衩裸露半身行走的男人。这样都要害羞,大夏天里女人都不要上街了! 衣袍脱至两人两手相抓的地方,他仍然慢搭斯理的换了另一只手过来,一个错手间,换了一只手还继续抓着某人,脱下了他湿哒哒的衣袍,顺手把衣袍挂在了墙上。 他的身上剩下白色的中衣中裤,其实他身上那白色的衣服,领口与袖口处早已被染花。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染花的衣服,又看看手里抓着的罪魁祸首,一样五颜六色的小脸上此时还保持着淡笑。 某王爷伸手过去解她的衣裙带子,这衣裙带子还是早上他亲自穿的呢,现在就由他亲自来解。 “你做什么?”淡笑的女人淡笑不下去了,撑大双眼叫了起来,两只手去挡男人的手。 男人两只大手一动就抓住她的小手,再一拧,两只手就给背到了身后,再一只大掌就给固定住了。 严玲婉想挣脱,怎么动都挣脱不开他的大掌,手臂却痛了起来,小脸迅速涨得通红,怒气蹭蹭蹭得上来了,再次开吼:“流氓!你还真是一个流氓!” “又胡说啦!”男人皱眉低怒出声。 严玲婉立刻闭嘴,但她停顿了几秒钟又出声了:“谁让你拧着我的胳臂的?我自己会脱。” “会脱吗?”男人的大手顿住。 “解开带子还是会的。”严玲婉心想自己又不是笨猪,穿不好,还不会脱吗? 陈子墨想了一想,松开她的胳臂,“不准再说本王是流氓!” “那……一会儿,你在一边,我在一边,你不准偷偷过来,以后我就不骂你流氓。” “好!”陈子墨低笑出声,原来小东西的目的在这里! “说话算数!” “嗯!”陈子墨点头,隔得再远他也看得到。 得到了保证的严玲婉不开口了。过的幸福的女人防备心真的没有那么强,在皇宫里那么强的防备心,完全是从书中、电影电视里看来的。 此时,当严玲婉得到了王爷的保证,心里就安心了,她完全忽略了一个武功高强的男子在身边的危险性! 陈子墨放手走开后严玲婉才几下解开带子,脱下一样被染了颜色,同样被打湿的衣裙,穿着白色的衣裤就下了池子。 嗯,泡泡温泉还是真的舒服,对身体又有好处,烟霞阁又没有,不泡白不泡。 她下水前先是把长发打着圈圈捆在头顶上,再是站在水里几下洗着自己的脸,又洗脖子,温热的水扑在脸上、脖子上,很是舒服。 见到手上没有一点颜色了,她才安心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这些有钱,有地位的人可真会享受呀! 陈子墨很遵守他自己说的话,两人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隔得远。 严玲婉放心的在水里脱下衣裤,仅剩下她的胸衣和小内裤,就当穿的是比基尼。原本瘦小的她,胸并不大,要不她怎么会觉得自己这身材苗条是苗条了,可还是有巨大的遗憾,那就是太平了! 她在对面很安心,觉得隔得那么远,而且还有那么厚的白色雾气,他怎么可能看得见?他又不是千里眼! 小女人泡在池子里安心的玩得不亦乐乎,在水里摆着各种造型,一会儿跳起来,一会儿打水,一会儿抬着腿在水面上乱动,在那边玩得是花样百出。 可,武功高强的男人就是千里眼! 第五十九章 不会寂寞 另一边的男人一直咧着嘴在笑,他心想着以后的人生里有她伴着,本王一定不会寂寞了! 是呀,这辈子一定不会寂寞了,严玲婉童心还很重,有时候和一个孩子差不多,能闹出很多幼稚的事儿! 两人各在一边,大家都很安静。一个安静的看,一个安静的玩。半刻钟后泡了一会儿,严玲婉也觉得玩累了,再说泡温泉也不能泡久了,还有就是那味道挺刺激鼻子的。 “陈子墨,你还泡吗?”严玲婉扯着嗓子大声的问隔着重雾看不见的男人。 “怎么啦?”低沉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嗯,我不想泡了,我想起来了。” “好。” “那个……哪里有擦水的单子?” “就你身后的长凳上有。” “知道了。” “可是,我没有干的衣裙怎么办?”她又出声问。 “单子旁边有一套男装,你先穿。” “哦!”好吧,就先穿他的。 严玲婉在水里站了起来,白皙的皮肤被泡得发红,看起来粉嫩粉嫩的,如出水芙蓉般吸引人,陈子墨的鼻子不争气的又开始痒痒了。 看着那样的女人,他抬手捏住他的鼻子,心里有些鄙视自己的鼻子,这鼻子怎的就不能争气点儿? “你答应了不会过来的!”严玲婉不放心的说,强调男人答应过的事儿。 “嗯!” 再一次得到保证,严玲婉又仔细的听了听,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才背对着那边的男人,自己走出了池子。 她身上的水顺着瘦弱的身躯往下流,人站在长凳边,找到了单子,放在身侧,她又侧耳仔细的听了听,没有任何动静。 另一边的男人暗自摇头,这样也能防住本王吗? 没有任何动静,她伸手去脱身上湿透的胸衣,紧接着又脱下小内裤,用单子在身上仔仔细细的擦了起来。 她擦干了身上的水,赶忙把那套男装套在身上,但没有系带子,暂时让衣袍敞开着,主要是热。 这边的男人鼻血已经顺着流了下来,使劲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就悄悄的起身,取了一张单子围在腰间,几个大步间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严玲婉的近处。 严玲婉这边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在靠近,她低头把头顶上的发丝打散开,用单子使劲的擦,擦了好多下,她晃动了几下头还是长长的发丝,一只手穿过发丝来回的摆摆动了几下,才把头发从前面一摔,摔到了后面,抬起头来…… “啊……唔……” 刚刚叫出的声音就被堵在了嘴里,变了调! 身子被一个大力一带,还半裸的身子就被提起,搂进了一个火热的,还湿哒哒的怀抱。 双脚离地的她瞪大了惊骇的双眼就见到男人的俊脸,大脑一时没有任何反应,懵了! 她一只胳膊被紧紧地箍着,不能动弹,另一只胳膊使劲去推他的脸,推不开,又去抓扯他的耳朵,似乎没有效果,又去抓扯他披散的发…… 被她抓扯得有些难受的男人拧着眉,松开她,喘着气低声的说:“婉儿,别乱动,本王只想好好的吻你,如果你乱动,本王就不……” 他的目光泛着绿色,有些吓人,瞬间让严玲婉想到《动物世界》里的饿狼,而自己像一只被逮住的兔子,像要被吃掉一般,那一瞬间竟然让她有些害怕,怕他! 她有些发愣的看着他,抓扯他发丝的小手在发愣间停顿了下来,无意识的舔了舔下唇:“什……什么?” 陈子墨呼吸急促的点头,目光在她粉嫩的舌尖露出一角时再次变得炙热,感觉到她激烈起伏的胸膛,才不舍的放开,大掌扣上她的后脑勺,紧紧地扣在他的脖颈处。 两人紧紧地贴着,一个是大口大口的直喘气,一个是急促的呼吸但很快就调整好了。 严玲婉早已软在他的怀里,无力的挂在他的身上,浑身就跟着了火似的,滚烫滚烫的! 半响,平息后的男人快速的把原本套在她身上的男装整理好,赶快挡住了她诱人的小身板。如果还这般搂着她,他会忍不住在这里要了她,还是赶快把衣袍给她穿好吧! 整理好她的衣袍,把还在喘气的女人放在一旁的长凳上坐稳。他才抓起另外的单子擦着他的身体,几下穿好他的衣袍。 还在喘气的她,整个人都是软软的,没有力气,脑子也是晕晕乎乎的。当身上被男人捆好了衣袍后,倒是瞬间有了一些安全感,虽然里面打着空档,毕竟外面已经有了遮挡的东西了。 女人喘着气半响后缓过劲来,满脸愤怒瞪着他道:“你,你无耻,你说话不算话,你说了不过来的……” 这个男人的话简直没有可信度,信用值为零! 不是,信用值是负数,以后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如果不是王爷还记得三弟说过小东西的身子很弱,十五岁了还没有来月事,身子还没有长成熟,否则男人早就化身为狼要了她,哪里还能等到现在? 眼前的小东西竟然还喋喋不休的抱怨他说话不算话!得,不算话就不算话,在本王的女人面前,对于这种事儿,不算话又怎样? 男人丝毫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嗯!”陈子墨用单子擦着他自己的发丝,朗声的回了一个字。 是,本王说话不算数了,随你怎么想,无耻也好,说话不算数也好,谁让你那么诱惑本王呢?总之,他的心情此刻是无比的愉悦。 严玲婉如果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给气笑,我诱惑你?你有什么可值得我诱惑的? 呃,算是承认了吗?严玲婉起身打算走,离他要离得远远地。 “等着,本王送你回去!”男人长臂一伸,大掌一拉,就把人给拉住了。 “不要你送!你是彻头彻尾的混蛋!”大声的吼叫出来,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他的大掌。 彻头彻尾的混蛋? 陈子墨眸子一沉立刻扔下手里的单子,一个大步跟上从后面一把再次提起她,转身就放在了长凳上,他的动作又快又麻溜,严玲婉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坐在了长凳上。 个子小可真吃亏呀!男人动不动就能一把提起她来,要想反抗一下,腿在空中都找不到支撑点! 陈子墨把她按在了长凳上,见她老实了一点,这才蹲下他高大的身躯,抓起一旁的单子,仔细的擦干她脚底的水,又拿起干净的袜子,往她脚上套,袜子是他的所以很大,套在她的脚上像捆了两个大布袋。 看着蹲着正为自己穿袜子的男人,熟悉的画面向她袭来,又想怒吼出声的女人一下就闭上了她的嘴。 她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并且很快眼眶还湿润了。想起了老公,心里委屈了,眼眶里的湿润一堆积,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 自己莫名其妙的穿到这个时空,莫名其妙的嫁给这个男人,这男人还想着法的欺负她。在他面前是毫无反抗的能力,一种孤独的感觉,一股无助的怅然充斥了她的心。 她紧紧地抿着唇,想妈妈了,想爸爸了,想家了,实在是想得慌,心里痛! 后世中的严玲婉生活平顺,幸福。都说生活幸福的女人长不大,严玲婉就是这种长不大的女人。 小的时候被父母和姐姐捧在手里,爸爸把她当成儿子养,所以胆子大。长大了,成家了有关心体贴的丈夫,丈夫把她当成女儿来养,一点儿委屈都舍不得给她,所以娇气。 生了儿子,儿子三年级了,学习成绩又好,除了小时候老生病要让她操心,就没有什么事儿能让她操心了! 一遇到点儿事儿,就想妈妈了,那样的她与一个孩子有多大的差别?别看她的年龄三十出头,那心智就没有见长! 这会儿感觉到被人欺负了,委屈了,自然也就想妈妈了! 可是,可是,欺负自己的男人正蹲着身子在给自己穿袜子,这感觉好奇怪! 她的眼泪水滴在了他的手背上,滴在了他的手臂上,王爷低着头给她整理袜子,知道她这会儿心情一定不好。 唉!原本想让她泡泡汤,心情舒畅的,可是…… “怎么啦?” “呜呜……呜呜……”男人不问她还好点儿,似乎还能忍住。得,这一问,就忍不住了。 继续流泪,还哭出了声,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摸着眼泪。 “婉儿?”男人伸出的手指在空中顿了顿,伸出手臂去抓她的胳膊。 他的大掌抓在她的胳膊上,力道控制得很好,不痛! “没……没什么,想……我妈了,呜呜……”密密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子煽动着,抽抽搭搭的哭。 想妈妈?妈妈? 陈子墨暗自叹气,看来小东西这是觉得委屈了,所以想家了! 好想把她搂入怀中好好的安慰安慰,可又怕她更加的委屈! 怕!本王何时竟然生出怕的感觉来了? 小时候的混世魔王,长大后的战神,心中竟然生出了怕这个字,说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 面对严玲齐的时候,怕她哥哥把她带走,第一次生出怕的感觉来。今儿面对她的时候,再一次生出怕的感觉,怕她委屈,怕她难过! 第六十章 睡相难看 虽然昨儿小东西喝醉后说他是老公,可经过了一个晚上,再愉悦的心情也该冷静了,冷静了人的理智也就回笼了。冷静下来的王爷明白小东西的心里现下还没有他,可为何又承认本王是她夫君? 都说酒后吐真言,难道小东西的心里还是有他的?要不怎么会说出老公的名字——陈凌。 陈子墨,姓陈,名凌,字子墨。在大楚,陈是国姓,是皇家的姓,而宁王的名字大楚也只能有一个。 只是,很可惜严玲婉口中的陈凌非此陈凌啊! 后世中名字叫陈凌的男人多了去了,要计数的话,得以“万”为单位,这个名字极其普通,还很大众化。 王爷不解,觉得小东西很矛盾,难道女人都是这般矛盾的? 陈子墨总觉得这小东西有秘密,但也知道现在问她不是时候,等她能接受自己的时候再问,可能能得到答案,总之现在还不行。 王爷抿唇不语,沉默的给她穿好鞋子,让她坐在长凳上哭,他也不说话,只是心里有些堵。陈子墨起身坐在她的身边一直等着,默默地,就那么一直等着。 等到她抽抽搭搭的,等到她不哭了,洗了帕子帮她擦干净小脸,又帮她擦干净小手,才打横抱起她。 严玲婉这会儿是老实了,哭够了,安静了,不吼了,也不哭了! 陈子墨抿唇不语,静静的抱着人走到门口时,顺手抓起一件斗篷裹在她的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给送回了烟霞阁。 烟霞阁里,严玲婉重新穿戴好,头疼了起来,主要是脑子很乱。为了平复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坐在大桌子边埋头画画,直画到很晚才上床休息。 一躺在床上就开始胡思乱想。一会儿觉得自己是个色女,居然没有抵抗住美男,觉得对不起老公。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现在才十五的年龄,没能抵抗住美男的诱惑是可以理解的。回想起那一瞬间动心的画面总感觉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似乎很是熟悉。 脸上是阵阵发烫,连着用手去搓,想着降降温。没办法,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数羊子都不知道数到几千几万了。 直到后半夜,眼皮重得再也抬不起来,才迷迷糊糊的睡了。 她只知道她是折腾了一个晚上,却不知道另外还有几个人,也是在床上折腾了一个晚上没睡着。 一个是今天与她偶遇的栾提呼厨泉,黑灯瞎火中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盯着自己的胳膊,自己抱过她的那一只胳膊,抱着她的感觉与以往哪一次抱女人的感觉都不一样。 她如星辰闪亮的眸子总在眼前晃动,所以二王子睡不着。坐到了后半夜,栾提呼厨泉摇摇头,总是想她,可能是这些日子自己都没有碰过女人的原因吧? 另一个睡不着的是这些日子以来沉浸在乐曲中还拔不出来的李君明,顾宛的脸总在他的脑中浮现,难道自己真的有问题?是不是要找一个女人来试试? 还有一个就是陈子墨,陈子墨不像她一会儿责备自己,一会鄙视自己,一会又给自己找理由。 心里还想着以后一定要多带她去泡汤,小东西现在心里没有他,他明白。只有尽快让小东西离不开自己,心里有了自己才敢安心带她回家。 王爷终于折腾到后半夜,实在不能再如此折腾了,一个翻身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就往烟霞阁的方向去了,几个闪身就潜入了严玲婉的睡房。 云瞪大了眼睛跟在他身后,这……还是咱王爷吗? 小王妃的睡房用的着这样潜入吗? 难道王爷不应该是大大方方的进小王妃的睡房吗? 严玲婉是刚刚睡着,陈子墨就潜入了她的睡房。 后半夜,王府里安安静静的,某个王爷已经钻进了严玲婉的卧室。 只见屋里点着一支火烛,那倔脾气的小丫头穿着浅花花的睡裙,发丝凌乱的散落在枕头上,手脚并用的抱着一个巨长的枕头,正侧躺在床上。被子是被蹬到了一边,有睡觉睡成这样的吗? 王爷暗自皱眉,这丫头怎的睡相这般难看? 这睡相也太不雅观啦,他走了过去弯腰提起早被蹬到了一边的被子,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他在床沿边上坐下来,看着她不雅的睡相微笑着发呆。 严玲婉这睡相都是后世中老公给养出来的,从来都是挂在老公身上睡觉的人,老公不在就得抱一个大大的抱枕,否则就会睡不着! 初来这里的时候,有安神嗜睡的药,这问题不明显,没了安神嗜睡的药后问题就出来了,只得让岫烟给做了一个大大的抱枕。 这抱枕和古人的枕头是有很大的差异,按照严玲婉的要求做出这么大的抱枕时两个丫头都十分的惊奇,这会儿不怪王爷奇怪。 严玲婉成亲那一日早早交代了岫烟一定不要忘记带来的,所以晚上自然得抱着这个奇异的大抱枕睡觉。 没办法,不抱着她就睡不了! 正在王爷发呆的时候,严玲婉突然动了动,并且翻了个身,小腿一蹬,才给盖上的被子又被蹬到一边去了,她抱着的枕头也随着翻了个方向,整个人大半边都趴在抱枕上,人还没醒。 可这一翻身却让出了一半的床,陈子墨笑了笑顺势躺在了床上。大掌再度一拉,盖上被子,钻入她的被窝伸出手从背后把她抱在了怀里。 一只大手轻轻地挪动了她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上,盖好被子。这小女人睡得可真死,这般动她都没有醒! 刚刚才睡着的人,睡的最沉! 抱着她的身子在怀里,心里感觉满满的,暖暖的,也软软的。从没有过的满足,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他也是一晚没睡,这会儿抱她入怀,心里的满足冒着泡泡,没一会勾起了他的睏意,不知不觉中他搂着她沉沉睡去。 王爷是满足的睡了,可苦了那几个隐卫。 “云,王爷是要有新的动作了吗?”电是这几个隐卫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他忍不住问了问。 “笨蛋,昨个儿下午发生的事儿,都还没有看出来吗?以后不能说这女人了,要改口叫王妃啦!”雷抢了云的话,一副觉得怎么反应那么迟钝的样子看着电。 “雷说对了,不是早给你们说了吗!”火敲着胸口,一副教育者的口吻。 云白了几人一眼,用内力静听了听屋里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爷睡下了,该去休息的就回去休息,该守值的就在这里好好守着。” “是!”留下两个,其余的都转身去休息。 岫烟与雨霏昨天醒来后,两人对望了望怎么就睡着了呢?以后可不能大白天的睡觉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 岫烟悄悄地走进书房,见小姐还在书桌前写东西,她们俩呼了一口气,没有被发现。 却不知在她们被点了睡穴放倒时,小姐在鬼门关都走了一圈回来了,为了她们两还跑去恶整了王爷一番。小姐已经知道她们被点了穴道,只是没有说而已。 今天一大早,岫烟早早的起来,呃!怎么没听到小姐的动静,岫烟看了看窗外,往常的这个时辰小姐已经起床收拾准备去晨练了。 她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来到屋里,就见到令她震惊的一幕,王爷与小姐躺在床上并且还盖在一个被窝里,两个人还睡得正香! 顿时惊得岫烟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不知往哪里放? 傻愣愣的站在屋门口呆住了。其实岫烟一上楼,陈子墨就已经知道了,他故意不动,假装熟睡想让她的丫鬟看到这一幕。 岫烟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退出来时遇见雨霏打来了洗漱水,正要往二楼走。她一把抓住雨霏,紧抿着嘴唇冲雨霏摇头,示意她不要上楼,两人悄悄地退了出来。 “岫烟姐,小姐怎么啦?”雨霏压低了嗓音问。 “王爷与咱小姐在一起。” 雨霏一开始还没有明白过来,岫烟冲着二楼努了努嘴,双臂环抱做了一个搂抱的姿势,雨霏才似乎明白了过来。 雨霏看明白了岫烟姐姐的手势,张嘴伸了伸舌头,连忙拍了拍她的胸口,刚才要不是岫烟姐姐拦得快,她肯定已经闯进去了。 小姐生气,她们不怕,可王爷生气,后果好像会很严重。 两个丫头虽然压低了嗓音,但几个隐卫那都是练家子,是听得一清二楚。几个隐卫听到两个丫头的对话,羞红了脸。王爷啊,大半夜的跑来就是与王妃睡会儿觉? 天色已蒙蒙亮,王府里的人都起来了,他们过上过下的走着,都能看着两个丫头在屋外来来回回的打转。 小秦宇今天也起了个大早,自己收拾完就往院子外跑,段大力和周毅在后追着他跑。 “少主,您慢点,当心……”周毅在孩子的身后唤道。 “少主,您这是去哪里?慢点跑……”段大力跟在周毅身后叫道。 “段叔叔,周叔叔,我去找婉儿姐姐。你们别跟来,我要姐姐给我做奶油蛋糕。”小秦宇在前面边跑边回头说。 第六十一章 有了娘亲 “少主,说过您怎么还记不住。不是姐姐,您要叫王妃。” “就叫姐姐,我高兴。” 今天又想吃奶油蛋糕了,可是只有婉儿姐姐做的奶油蛋糕最漂亮、最好吃。 岫烟姐姐与雨霏姐姐做出来的奶油蛋糕总比不上婉儿姐姐做的蛋糕。陈秦宇穿着新袍子一路小跑来到烟霞阁。 “爷,小少主来了。”云用内力传音进去。 陈子墨听见后一怔,赶忙放开怀里娇软的身子,自己一个翻身起了床,回身帮严玲婉掖好被子,自己整理好衣服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这小兔崽子,不好好的多睡会儿,跑来凑什么热闹? 陈秦宇蹦蹦跳跳的进了屋子,立刻被岫烟给抱住。 “少主子,小姐还睡着呢,您轻点!”岫烟嘴里说着让孩子轻点,自己却大声地叫着,给二楼屋里的两个人提个醒,那意思是少主子来了。 岫烟哪里拦得住陈秦宇?孩子扭动小身板,两下就从岫烟的怀里出来,蹬蹬几下就跑上了二楼,某王爷刚刚坐好。 “咦!父王,您怎么在?”小秦宇一上二楼就看见父王竟然坐在椅子上,好奇的问道。 可是对孩子来说,再好奇的问题这会儿也没有奶油蛋糕的吸引力大。他丢下一句问话,也不管答案是什么冲到了床前。 拉起严玲婉的手直摇晃:“姐姐,姐姐快起来,宇儿想吃奶油蛋糕了。” “宇儿,你怎么叫姐姐呢?”陈子墨轻声的呵斥着他。 严玲婉被孩子吵醒,模模糊糊的听到奶油蛋糕,又听到一个男人轻轻地呵斥声。这是哪里,那么吵? 怎么回事,什么人都往我这里钻吗? “宇儿……” “咳咳!” 她睁开睡眼看到陈子墨正准备再次呵斥孩子,心里一急,连咳两声打断了陈子墨的话。 见他闭了嘴,这才收回了视线对上孩子,顺带着两眼再次一瞪,瞪得边上的王爷莫名其妙,这小东西瞪本王什么? 严玲婉收回视线,温柔的眸子含着笑意盯着宇儿问:“宇儿,想吃奶油蛋糕了吗?” 这差别对待? 边上的王爷皱眉。 “恩。”小秦宇忽煽忽煽的眨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的期待。 严玲婉笑了起来,小馋猫! “好,姐姐这就起来。” 严玲婉揉着她的眼睛,想要翻身坐起来,才想起自己身上穿的是吊带的睡裙,她赶紧呼了岫烟上来帮忙。 岫烟把秦宇带到外廊上,她才坐起身来。 “呃?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时她才想起来这个无耻加混账,还厚脸皮的男人怎么会在这儿? “本王也是想要吃那个……”陈子墨的脸色不变,快速在大脑里寻找各种理由,突然想起宇儿的理由,对、对了,就这个理由。 “哦!原来你也是想吃奶油蛋糕啊!”严玲婉拖着长音怪怪的说。 “你,就允许宇儿吃,就不允许本王也吃啦!”陈子墨忍着尴尬。 啧啧啧! 也亏他说的出来?严玲婉朝陈子墨撇了撇嘴,意思是别以为我好骗,编出这么烂的理由,骗谁呢!算了,孩子面前,姐不与你计较:“转过去!” 见他转过身去,严玲婉两三下换下睡裙,穿上衣裤。 雨霏打上来洗漱水,她几下收拾好自己,在雨霏的帮忙下穿好衣裙。岫烟见小姐收拾停当牵着秦宇的手从外廊回来。 她打着哈欠看着小馋猫道:“好,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做,你个小馋猫!” 她伸出手在小秦宇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送了孩子一记甜甜的微笑,才带着两个丫头下了楼。 等严玲婉下了楼出了屋子,陈子墨故意冷着脸对孩子说:“宇儿,不能姐姐,姐姐的叫,要叫王妃。如果……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叫娘亲。” 可以叫娘亲? 小秦宇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父王在说什么?孩子撑着眼珠子,忽煽着眼捷,有些呆愣愣的看着王爷。 “宇儿!”王爷轻声呼叫了一遍孩子的昵称,脸也冷不起来了,瞬间恢复了正常的脸色。大手在孩子粉嫩的小脸上轻轻地捏了捏,宇儿应该是能接受她的吧! “父王?” 呃,父王刚才好像还说可以叫娘亲? “父王,您是说……宇儿可以把姐姐叫娘亲吗?”小秦宇仰着头,眨巴着眼睫毛,满眼都是期待,期待着他父王肯定的回答。 姐姐叫娘亲?看这辈分是乱的哟! 小孩子是世上最敏感的人,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小孩能很快就感悟到。陈秦宇从小就跟着王爷在军营里混大的,军营里的男人什么话都说,什么荤话都讲,毫无顾忌。 再加上他们认为孩子太小,懂什么?陈秦宇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孩子听得多了,即便一开始不懂后面也能懂。所以严玲婉会觉得孩子比同龄的孩子心智要成熟得多。 陈秦宇作为王爷的义子身份,军营里的男人都十分的宠爱他,再加上他死去的亲生父亲又是他们身边最亲的战友。宁王爷身为皇子,肯定会迎娶王妃,都说后娘心狠,心黑。 军营里的男人自然会告诉孩子,让孩子学会自保,自然没有少在孩子面前教他。 陈秦宇跟着王爷回宁王府,听段大力和周毅说王爷要迎娶严家的小姐,段大力与周毅害怕孩子吃亏,大婚前可是没有少说后娘的坏话,自然还给孩子举了很多身边的例子。 尤其是周毅,周毅的后娘是如何对他的,都讲给了孩子听。可以说陈秦宇在严玲婉还没有进宁王府大门时,陈秦宇对她只有防备! 严玲婉进门时,段大力和周毅一直陪着陈秦宇,他们其实悄悄地在暗处看过严玲婉无数次,只是严玲婉并不知道。 严玲婉的温和、对下人侍卫的态度,让孩子对她的防备减少,孩子多次想出现在严玲婉的面前,都被周毅拦住。 一直到孩子生病,严玲婉知道了孩子的存在,细心照拂生病的孩子,第三天主动给孩子带回来点心,最主要的是第三日当晚,雷雨交加的夜晚,严玲婉冲过去陪伴他,让孩子喜欢上了她。 严玲婉每天都会带着两个丫头去陪孩子玩,给孩子讲从来没有听过的故事,玩从来都不知道的游戏。很快,严玲婉走进了孩子的心,因此孩子喜欢她,很喜欢她! 陈子墨古铜色的皮肤上看不出来脸红,他拉过孩子,大掌一搂把宇儿抱在怀里:“宇儿,你喜欢这个姐姐吗?” “喜欢,姐姐可好了,给我做好吃的,还给我讲故事,姐姐还教宇儿下五子棋。姐姐会的东西好多,姐姐讲的故事可好听了,父王你也可以让姐姐在晚上的时候给你讲故事呀!”孩子天真的语言响起。 王爷宠溺的抱着孩子,唇角弯弯,晚上给本王讲故事? 唉,本王倒是很想呀! “宇儿,你喜欢就可以叫娘亲。”就知道孩子能接受她,陈子墨放心了。 “父王,我真的可以吗?” 陈子墨肯定的在孩子面前点点头。 “噢!我有娘亲了!我有娘亲了!”孩子高兴的挣脱了王爷的怀抱,一路蹦跳下了楼,跑出屋子,对着屋外的人大声地宣布着。一边宣布这天大的好消息,一边朝着小厨房跑去。 王府里的侍卫和下人,惊异地盯着满脸喜色的孩子。 昨儿王妃把王爷整成那个样子,王爷都没有生气,大家知道王爷已经承认了王妃的身份。 现在孩子这么一咋呼,我有娘亲了!说明王爷不仅认同了王妃身份,还承认了王妃是孩子娘亲的身份,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跟着孩子过来的周毅与段大力吃了一惊,段大力极快回神,小王妃对孩子是真心好,他早看出来了,只是周大哥…… 段大力看了一眼周毅,见周毅吃惊过后脸上还是有些僵硬,却垂着眼眸。也不知道周大哥在想什么,段大力暗自叹口气说:“周大哥,王爷这是认可了小王妃了!” 周毅抬眼看了看脸上喜色的段大力,没有说话神色淡淡的再次垂下眼眸。目前看来她还好,只是不知道时日长久了会如何? 周毅这防备的心还是没有完全放开。 武伯听到这个消息时,两眼顿时湿润了,站在抄手游廊来回的走着,嘴里反复喃喃的说着:“兰儿,你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这个儿媳妇,是子墨他自己承认的。我一定好好安排安排,让他们来见见你,还有你的渊儿。” 明叔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那个激动啊!王妃可是个福星,能给王府带来好运气。他本来还想着和武伯好好商量,看看能不能把王府其他的产业也让王妃给出出主意? 现在好了,王爷承认了王妃的身份,也就是承认了王妃的地位。那让王妃给其它产业出谋划策,就不算是违规了。 小东听到这个消息,咱王爷英明,以后王妃出门,再也不会为了这个问题而伤心难过,也可以挺直腰板说话了。 岫烟与雨霏听到这个消息,两人抱在一起,高兴的跳起来。替自家小姐高兴,小姐终于得到王爷的承认,以后小姐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这消息,一定要想办法让老爷和夫人知道,好让他们也跟着高兴高兴。 激动过后,岫烟又开始担心起来,三月之期到了之后小姐会怎么做? 第六十二章 神圣称呼 王府里一干人等,都只想到了王爷的态度,却没有人想王妃的意思会是什么?还好有个岫烟还知道担心自家小姐的想法! 不过,在男权社会里,他们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王爷都认可了你,难道说你还不认可王爷?得,男权社会里的男人,都是以他们为中心,女人嘛都是围着男人转的生物,男人大概都是这样的想法。 除了在小厨房里做蛋糕的严玲婉和几个打下手的,王府上下一片都觉得今天的天真蓝呀! 小秦宇跑到小厨房门口时,顿住了脚步。他蹑手蹑脚的靠近她,在她身后用沙哑的声音叫了一声:“娘亲!” 严玲婉正埋着头专心的画奶油蛋糕上的图样,第一声没有听到。 秦宇又走近几步,孩子压住心里的忐忑,稚嫩的嗓音叫道:“娘亲!” 这一声,严玲婉听到了。 娘亲! 她顿住了手,微微的呆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姐姐不高兴吗?小秦宇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本愉悦的心情下沉了不少。 严玲婉转过身来,见到孩子眼里有雾气:“宇儿,你刚叫什么?” “娘亲!”秦宇不知道姐姐会不会高兴,姐姐愿意做他的娘亲吗?心里十二分的忐忑,十二分的紧张,看不出姐姐的脸色,只能看见姐姐睁大的眼眸。孩子声音压低了一大截,听起来似乎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 严玲婉最受不了孩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多年的母亲和老师的身份,让她在面对孩子时,都是小心的,温柔的,孩子的心是世上最敏感的,也是最脆弱的,不都说孩子的心是玻璃心吗! 小秦宇低低的一声娘亲,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心里没有任何想法。她连忙放下手里的奶油,又擦了擦手,蹲下身来。 严玲婉明亮的大眼睛带着笑意对上了孩子的眸子,孩子的眸子里有太多的情绪,有期待,有忐忑不安,有紧张,最多的还是期待! 严玲婉心中一紧,看来孩子很喜欢自己,才愿意把如此尊重,如此亲密,如此神圣的称呼给了自己。 严玲婉轻柔的拉过秦宇,把他抱在怀里,小小的身板直让人想保护他,严玲婉用下巴搭在孩子的肩头说:“姐姐愿意做我们宇儿的娘亲,我还想听。” “娘亲!”孩子紧张的眸子里顿时灿烂如烟花! “嗯!”严玲婉答应着。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孩子是全身心的靠向了她,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这早熟的孩子打开了心门,孩子我会给你加倍的温暖,加倍的爱,她在心里发誓。 “娘亲!” “嗯。” “娘亲!” “嗯。” 两人一蹲一站抱在厨房里,宇儿是一声一声的喊,她则一遍一遍的回答,只有韩奇几个站在一边摸着自个儿有些湿润的眼睛。 “宇儿,想帮娘亲做蛋糕吗?”严玲婉放开孩子的小身板,微笑的盯着他。 “想。”孩子就是孩子,一听做蛋糕,立马激动起来。 “好,你找一找这小厨房里有水果吗?找到就给娘亲拿来。”严玲婉很快就进入了娘亲这个角色,这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难,而且还是一种心理补偿,她可以把对儿子的思念,对儿子的爱,全部放在小秦宇的身上。 “是,娘亲。” “小少主,属下来吧!”韩奇道。 “不要,韩叔叔,宇儿自己来!” 韩奇笑笑退后一步,不再多说。 孩子立刻转身开始找水果,只是愉悦的背影,让身后的严玲婉咧着唇角,看他像一个小精灵一样,东翻西找,感谢老天爷赐给她这个孩子! 这个粉嫩可爱的孩子,在这个时空里能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孩子陪着她,一下觉得自己游荡的心都有种能靠岸的感觉了,真好! 武伯进来就看见这温馨的一幕,他也帮着小秦宇找水果,还真给找到了几个苹果,孩子拿到她的面前,像献宝一般,璀璨的眼眸闪着亮光看着她! “宇儿真能干。看娘亲给宇儿做不同的奶油蛋糕,要变戏法啦。”她首先给孩子一个大大的表扬,才拿起一个苹果,洗干净,削皮切成小丁,把苹果丁放在蛋糕中间,外面用小勺均匀的涂上奶油,在上面画上了一朵花。 “呃!宇儿你的生肖是什么?”她埋着头问。 “娘亲,大家都说宇儿是属龙的。”宇儿依着她的身子,在一旁回答。 属龙?她抬起头眉眼弯弯看了看孩子,笑着说:“看娘亲变戏法,把宇儿画在蛋糕上。” 娘亲要把宇儿画在蛋糕上?小秦宇盯着她的手,一眨也不眨,害怕错过什么?紧张得孩子鼓起他的腮帮子,大眼瞪得老大。 严玲婉用手里的白色奶油熟练的在蛋糕上几弄,几弄,咦!还真是一条小龙,抬着头,身子盘在蛋糕上,活灵活现的。 “娘亲,真的是一条龙!”小秦宇高兴的拍起手来。“武爷爷,韩叔叔,快来看真的是一条龙。”宇儿的话让她抬起头来,见武伯在宇儿身后。“武伯。” “王妃,恩,那个、那个王妃,王爷是属猪的。”武伯脸上笑着,却有些期待、还透着丝丝犹豫的开口。如果小王妃能主动示好,相信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定会更进一步! 他是属猪的? 他的属相与老公的属相是一样的? 她翻眨着眼捷,深深的看了武伯一眼。看的武伯顿时老脸都微微泛红,是给囧的,为了王爷武伯都上阵了呀,就是不知道小王妃会做吗? 武伯的意思是也照着宇儿的蛋糕,给那男人也做一个。她看了看武伯很是期待,泛囧的神情。 好吧,也给他做一个! 她没有说话转身埋头又快速的动起来,很快又做出另外的一个蛋糕,一只可爱的小猪,它睡卧在蛋糕上,懒洋洋的。 这下武伯安心了,小王妃愿意听意见,这能说明小王妃心里其实也是有王爷的吗? 做个蛋糕就心里有他了吗? 不可能! 武伯,您老人家想多了吧! 看着这两个奶油蛋糕,她又做了一些普通的花样,吩咐了人专门给崔家两兄弟送了两块去,再把其他的蛋糕分给大家,然后才取下身上的围裙,端起托盘领着孩子,两人一起回到烟霞阁。 话说陈子墨这边,他在屋里待着无事,下楼走到书房,翻看了一下严玲婉这两天正在看的书——《韩非子》,鲜少有女子愿意看此类书籍,可小东西就喜欢看。 陈子墨眼眸转动,桌上还铺着一些纸张,铺了小半边桌子。王爷顺手拿起看,有一些是毛笔写的,有一些是用铅笔写的。 毛笔写的还认识,可那铅笔写得字大多都不认识,那写得是什么?他拿起桌上用铅笔写的东西,这缺胳膊少腿的是文字吗? 仔细端详上面的字,猜了半天,好不容易猜出来几个字来。他放下那看不懂的东西,又重新拿起毛笔写的纸,翻看了一下,发现每一张纸上都有一首诗。已经写了好几张。 王爷知道小东西的文采很好,于是他把纸放在面前,轻轻地读着起来。 可是,王爷越读越惊讶!越读越心惊! 《江南》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咏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风》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登鹳雀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敕勒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陈子墨放下纸,凝视着窗外。她的字与诗在国子监就知道写得是真好,而这几首诗的内容和那两首《秋词》相比,也不输于那两首诗。这几首诗可以说是字字珠玑,让人回味无穷。 《风》写得能让人看到风的力量。风,能使晚秋的树叶脱落,能催开早春二月的鲜花,它经过江河时能掀起千尺巨浪,刮进竹林时可把万棵翠竹吹得歪歪斜斜。 《登鹳雀楼》这首诗的前两句“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是登楼望见的景色,却用尺幅千里之势把千里之外的景物收入眼中,有如身临其景。写的景象壮阔,气势雄浑。 后两句写所想,“欲穷千里目”,写出一种无止境探求的愿望,还想看得更远,看到目力所能达到的地方,唯一的办法就是要站得更高些,“更上一层楼”。诗句中包含了多少希望,多少憧憬。 再说那首《春晓》以清新活泼、明朗畅晓的语言来描写春天的秀丽景色,墨淡而意浓,景美而情切,并且给人留下鸟啼无意,而落花有情的不尽韵味。 最让他吃惊的……是《敕勒歌》那首,前面的几首诗就算听别人说或者是她自己对生活的感受,可《敕勒歌》不应该…… 第六十三章 心中疑问 北方草原的自然特点,无遮无拦,高远辽阔。以及北方匈奴人所特有的明朗豪爽的风格。整首诗境界开阔,音调雄壮,语言明白如白话。 尤其是那一阵风儿吹弯了牧草,显露出成群的牛羊,多么形象生动地写出了那里水草丰盛、牛羊肥壮的景象。 他在北方驻守十年,当然了解牧民生活,当然更知道严玲婉写得这首诗,如果不是对草原牧民生活非常熟悉,绝不可能能够一下抓住特点,不必用力雕饰,就能展现出牧民生活的图景。 真真的想不通,她怎么可能…… 一个一个的疑问,瞬间充满他的大脑,她的确有许多让人不解的地方。陈子墨想起道真大师说的,既是又不是,那究竟是何意? 他默默地背下这几首诗,他一定要亲自再次调查。心里的疑问如果不能得到解答,他手里有几十万大军,他掌握着大楚国的一半兵力,如果……他不敢往下想。 王爷知道她有秘密,难道她是匈奴人安排的奸细?难道严家是匈奴人在大楚的联络地? 哎呀呀,不就是一首诗嘛,王爷您方向错了! 严玲婉写下的这些都是后世中的《小学生必备古诗70首》中的前面几首,《小学生必备古诗70首》里的古诗都是历代传诵的名篇佳作,是五千年历史上的诗歌精华之作。 多年的教书经验与培养孩子的经验中,都告诉她孩子需要大量的阅读,阅读中外名作,孩子在阅读中才能培养灵性、悟性。 后世中有一句常常被老师挂在嘴边的话: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这句话出自陈寿的《三国志》,但是老师们,尤其是语文老师们是不厌其烦的引用。 唐诗宋词中有不少传诵千古的绝句名作。如王维的绝句堪称“在泉为珠在壁为绘”。李白的绝句如天马行空,有着极高的造诣。杜甫、白居易、杜牧、李商隐等等的诗作堪称绝唱。 还有不少的诗人虽然仅仅留下极少数的作品,却能深深打动人心,像王之涣只留下六首绝句,但却是首首经典。 这个时空里没有唐诗三百首,也没有宋词,所以严玲婉就把后世中教育部指定的小学生必备的古诗拿来让陈秦宇学习。 后世中的国学教育被有心人搞得是轰轰烈烈的,难道在古代还能不学吗? 在严玲婉的教育大计中,还准备把后世中的《日有所诵》里的经典外国名篇写下来,像泰戈尔的散文,短小的诗篇,纪伯伦的格言等等都给写出来呢。因为日不间断的记诵,就是炼心的过程。 光有智商是靠不住的,什么叫智慧?就是对应做和必须做的事情专心致志。 而背诵就是炼心,就是修戒定慧,就是培养聚精会神的能力。当孩子聚精会神时,他便能融入对象,成为对象。就这样兴趣盎然地一路背下去,或早或迟,或深或浅,所读所诵,都将内化为孩子们的精神气质。 在后世中,犹太人对子女的教育那是全世界闻名。犹太民族历经坎坷、四处流浪,在他们的眼中财富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也许早上还腰缠万贯,到晚上就有可能一贫如洗。 犹太人将知识当做他们最稳妥的财富,因此,惟有知识是不会被夺走的东西! 严玲婉非常认同这一观点的,尤其是现在的她,莫名的到了这里,丈夫不在身边,儿子不在眼前,父母姐姐都不在,朋友同事更加没有,唯一有的只有脑子里的那点知识了! 作为一个从一千八百年后来的灵魂,很自然的就带有后世中的习惯,无论生活习惯还是学习习惯,无论是思维习惯还是职业习惯。 而习惯是一个人最不容易改变的,原本就是积久养成的一种方式,因此会深深的印在脑海中,会不自觉的就冒出来! 只是严玲婉万万没有想到,她的习惯方式引起了一个不该有的误会。其中的一首《敕勒歌》被王爷看见,竟然产生了怀疑,怀疑她是细作! 《敕勒歌》是北齐人斛律金所唱的敕勒民歌,原为鲜卑语,后被翻译成汉语,此歌最早见于唐朝李延寿撰写的《北史》,是一首充满画面感的优美佳作。 严玲婉要是知道此时王爷心里的想法,不知得有多冤! 在写下这首诗作的时候,严玲婉也的确是欠考虑了,她忘记了这是什么时代?王爷的怀疑并不是毫无根据的! 而此时的王爷,正懊恼着他自己,怎么这般快的就坠入了感情的网,没有多分析分析。懊恼自己怎么在这事上一点都不冷静。 王爷越想越不敢往下想,严玲婉所做的一切都被怀疑了,怀疑是故意为之。王爷抿唇不语,双拳紧握,暗沉着脸,转身出了烟霞阁。 “云,去准备一些‘回忆’的药,今天就要。”他很快的吩咐着,这事宜早不宜迟。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不是她?今天晚上就去一趟严府,亲自去查! “是。”云发现王爷暗沉的脸,浑身都散发着冷气,这是怎么了?刚不是好好的吗?小王妃还去做奶油蛋糕去了,但王爷有吩咐,云心里再有疑惑,他也会照着去办。 “风、火继续好好监视着。”王爷紧接着又吩咐。 “是?”火和风条件反射似的回答,瞬间反应过来时,语调微微向上扬,连续翻眨几下眼睛。 监视?监视谁?监视小王妃吗? 监视?怎么又变成了监视? 风与火对视了一眼,又看看云,爷这是啥意思? 云垂下眼帘,他也不知道王爷这是怎么了?王爷要用‘回忆’这药是要想查什么? 再说严玲婉她们三人拿着蛋糕回到烟霞阁,屋里没有见到人,她也没有多想,让武伯把那奶油蛋糕拿去王爷的书房,她和宇儿在屋里吃蛋糕。 吃完蛋糕的她走到书桌面前,见自己写的一些诗被人翻动过,她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就和孩子玩在了一起。 “王妃,前厅有一位公子来访,请您到前厅。”下人来报。 “有公子来访?是姓霍吗?”一听到有人来访她有些激动,是霍氏兄妹两来找她了吗? “回王妃,来人不姓霍。” 不姓霍,失望! “哦,那应该请王爷去接待啊?” “王妃,来人指定要拜见您,还带来了一些礼物。”下人再次恭敬的回。 哦!谁?还指定要见我? “说清楚,是宁王妃还是顾宛?” “是拜见宁王妃!” 宁王妃?她满脑子的问号,带着宇儿和两个丫头跟下人一起走出烟霞阁。 “那位公子有没有说他姓什么?”她一边走一边问。 “回王妃,来人的帖子上写着姓李,现在大管家正在前厅接待那位李公子。” 哦?姓李的……是谁呢? 来到这个时代,几个月里,严家没有姓李的,宁王府,就连王府里的下人都还没有认全,这又是谁?国子监里的?国子监里的应该是找顾宛而不是宁王妃? 先去见见再说,总之武伯也在。严玲婉这是一时半会儿没有想起爱好音律的学生李君明来。 陈子墨听到雷的汇报,他的眉毛皱的更紧,这边还没有调查清楚,那边又来了一个世家公子。 李君明究竟要做什么?难道他发现顾宛的真实身份了? 李家大公子李君明,是太傅李云的嫡长孙,也是皇上十分在意的人。因为此人善于把灾异与朝廷政事相联系,他还把这种联系置于《易》学框架之内,非常的有才华。 对当下各方面格局有相当的了解,他的洞察力极强,能够做出比较准确的分析,从而令人耳目一新,深得父皇的信任。因其人才华横溢,拜在他门下的弟子不计其数。 但因为他的站队不明,私下里几位皇子、皇妃都有拉拢他的举动,包括太子陈子彦也有意拉拢他。但此人很狡猾,哪一个皇子,包括太子的队伍,他都不站。 甚至父皇要给他封官,他都不要,平日里非常高傲、冷漠。 李君明不是不选择自己的站队,他深知自己的站队会影响什么?他的身份早就决定了他李君明不可能置身事外,只是他还在寻找天星。 现在天星出世,能确定天星是谁?对李君明来说很重要,天星站在哪一方,他李君明就站在哪一方! 在这个即将皇位更替的时期,一个不好就会战火四起,自然要谨慎! 如果说来找顾宛,陈子墨还想得通,两人就音律方面的问题,天天在国子监里一起讨论。可是今儿李君明是指明来找宁王妃,这一点让陈子墨有些诧异,这女人怎么和他有的交集? 陈子墨步出了书房,暗沉着脸向前厅走去。 严玲婉牵着秦宇的手走到前厅,见武伯正客气的陪着一位公子在叙话,孟小东站在武伯的身后。 那公子侧着身子坐在椅子上。身后四个小厮一字排开,一人捧着一个盒子,高傲的抬着头站在那里,像四只高傲的小公鸡。 她一踏进前厅,那位公子在下一秒正过身子,起身相迎…… 李君明? 第六十四章 上门拜访(一) 李君明一身白色锦衣,腰间束着镶嵌宝珠的玉带,光芒灼灼,身上的饰品不多但却贵气逼人,让人无法忽视。 他跑这儿来做什么? 武伯还客客气气的和他说话,严玲婉很是不解,难道他看出来自己就是顾宛? 陈子墨悄然的来到前厅,他站在厅外的假山旁边,没有打算要进去。 “武伯。”严玲婉先给武伯打了招呼。 武伯见小王妃过来,本想上前来介绍的,可严玲婉眸子转动已经开口了:“李公子,有事?” 他脚步稳健,神态从容,那温暖的微笑和浑身透着的亲切,没有因为这是在宁王府而有所打折,笑意盈盈站起来。 李君明见到她手里牵着的孩子,微笑着给孩子打了一个招呼:“宇儿,还记得李叔叔吗?” “记得,李叔叔好!”宇儿脆生生的声音。 给孩子打了招呼,他才仔细的端详面前的宁王妃,越看越像,他的唇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她与顾宛真像! 双生子似乎都没有这般像的? 严玲婉挑了挑眉,面容罩在阳光下,她不知他来为了何事?虽然她很喜欢他给人的那种感觉。 “你来了。”他说话自然大方,也不谦虚也不客套,倒似与严玲婉是好朋友一般。 武伯在一边只觉得好奇,这太师府的李公子冷淡高傲出了名,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天居然看见了不一样的李公子? 严玲婉又挑了一下眉,抿唇不语,只是看着他在等着他说下面的内容。虽然见过他好多次面,在琴行见过两次,在国子监是天天见。 严玲婉对他印像的确很好,而且想起在琴行的两次他都帮了她的忙,一次是给了他的天蚕丝,另一次则是维护了她。 李君明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二小姐,别叫我李公子,叫我李君明,我们是朋友。” 严玲婉眉头一挑,之前不是称呼宁王妃吗?今天怎么改口了,二小姐?还朋友?屋里屋外除了严玲婉以外,其余的人都是满眼的惊讶! 他身后的四个小厮相互瞄了一眼,心想:公子,今天中邪啦!这是什么情况? 大公子今天是天不亮就起来亲自准备礼物,原来是来宁王府巴巴的求人家和他交朋友? 公子一定是中邪了! 武伯听到这话时,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眼角不停的抖动,不怪他五十几岁的人了,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 王妃年纪小,不知道李家大公子,他可知道,那是多高傲的人呀,除了在皇上和他爷爷面前低过头,这辈子至今还就没有找出第三个让他低头的人。 那般高傲的人,今天干巴巴的带着礼物来见咱王妃,居然是求着咱王妃与他成为好朋友? 这不合礼数吧? 武伯偷偷地拿眼瞄着李大公子,果见李君明一脸的笑意,脸上的神容少见的温润、亲切,完全不复往日的高傲、冷淡。 他高傲吗?严玲婉没有这感觉。 严玲婉和李君明两人站在一起,一个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朗朗如月。一个一身淡淡的粉,玉洁冰清。武伯心中说不出的不舒服,因为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居然该死的登对…… 武伯一看这样的李家大公子,不由得有了一些忧虑,如果李家大公子看上了咱王妃怎么办?咱王妃还没有和王爷圆房,甚至细细说来堂也没有拜,还不算是成亲,更不算是王妃。 从刚才起他就一直不叫王妃,而是直呼二小姐。咱王爷这就有情敌啦!这可怎么办好? 武伯正在一边纠结的厉害,那李家大公子的声音已经再次响起来。 “顾公子今儿没在府上?” 严玲婉面上淡淡的微笑,是看出来了吗?应该不会,最多是觉得像,淡定、不要慌! 严玲婉无害的眸子认真看着李君明,做出一副萌动乖巧的样子,柔声的回答:“表哥说难得放三天的秋闱假,一放假表哥就回家了,李公子是来见表哥的吗?” 她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慌乱,这一点与顾宛真像,可是李君明原本很精明的一个人却被严玲婉清纯的小模样,被严玲婉无害的眼眸又给忽悠了! 他现在不确定自己的想法了,也许不是吧! “不,主要是来拜见二小姐的,顺道也看看顾公子,我们两人在国子监算得上是同僚。” 同僚?李君明不是学生吗?严玲婉点点头,一副原来是表哥的同僚的模样。 李君明后面的四个小厮里有两人一位叫李华,一位叫李欢,两人是李君明的长随,这两人听到自家大公子说和顾公子是国子监同僚时,小心肝都狠狠的抖了一下。 如果自家大公子愿意入朝为官的话,至少也会是一个二品大员,哪里会和一个九品小官成为同僚,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哦!原来如此。可能明儿晚上表哥就会回府,等国子监开课表哥肯定会回府的。”严玲婉说完这话,真想给自个儿一下,什么时候撒谎了? 竟然能说得如此的淡定!如此的平静!她知道这具身子长了一张无害的模样,长了一张清纯的小脸,只要眼神淡定,应该不会被发现。 远处的陈子墨见到一口一个表哥喊着的女人一脸的平静,一脸的淡定,这撒谎的功夫还真高! “二小姐,其实我有一个疑问。”李君明还想试探一下,因为两人长得实在是像! “请问。” “二小姐与顾公子,你们两长得真像!”会是一个人吗?这几个字好想问出来呀! 这明明是一句感叹句,不是疑问句。 严玲婉心里咯噔了一下,故意笑了起来,白皙的小脸上现出两个酒窝,顿时甜美的笑颜出现在李君明的眼前,她是那么的灵动,是那么的可爱,她竟然是那么的甜美? 她的气质与顾宛不同,顾宛是少年老成! “是啊,原来在家的时候,家里的人也这么说,我与表哥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是他比我大一个时辰。外公都会怀疑我们是不是双生子!” 明处、远处、暗处的人儿都暗自咋舌,这女人(王妃)可真能编!明明就是一个人,还同年同月同日生!还双生子! “原来还有如此一段,难怪我会觉得你们真像!”李君明眼神黯淡了一丝,其实他多想他们能够是同一个人呀! 因为李君明在国子监里与顾宛相处那么些天后,他发现自己脑中开始有了挥之不去的人,而那人竟然是顾宛,一个还称不上男人的男孩! 真希望他们是一个人,至少可以说明自己没有病! 难道自己这么多年不喜接近女人是自己有断袖之癖?不可能,不可能,这一个想法冒出来后即刻被李君明狠狠地压下去,不会的,不会的! 李君明?王爷心中暗自惊讶,李君明怎么会? 李君明眼里的小小失落,落入严玲婉的眸子里,他在失落什么?失落我不是顾宛? “李君明,后天开课就能见到表哥!” “二小姐说的是,国子监开课就能见到顾公子了。”李君明讪讪的笑了一下,掩饰着他内心里失落的尴尬。 “二小姐,今天我顺路带来了几样小玩意,看你喜欢不?”很快李君明就完美的掩饰了自个儿的失落,瞬间恢复了在宁王妃面前的温润样子。 说来也奇怪,李君明第一次见到宁王妃的时候一种奇异的感觉让他改变了他自己一贯的冰冷,改变了他一贯的拒人三尺之外,在宁王妃的面前李君明就冰冷不起来,她干净的亮眸让他无法拒绝。 他说完手一招,身后的四个小厮走到严玲婉前面把手里的盒子一一打开,一道道亮光闪了严玲婉和周围人的眼。 有一颗如小孩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比上一次皇上赏赐的夜明珠还要大一点。一柄玉如意,莹润而剔透,一看就是上等的好玉。 一个玉石做的珊瑚,小巧玲珑,这玉呈红色,好像是传说中的血玉,珍贵异常。还有一支毛笔,毛笔的笔杆也是那血玉做的。 小玩意?严玲婉的眉头微微的跳动了几下,不怪她穷鬼一个,即便在后世里她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仅仅是不愁温饱的收入阶层。这么些珍贵的古董放她眼前能不心跳加快? 想着李君明刚刚说的话,这样的东西在他的眼里是小玩意! 哎呀,有钱就是好,所以世人才会为了钱拼命啊!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也不过只是小玩意。 严玲婉看了看盒子里那精美的‘小玩意’,无事现殷勤,非奸即盗。再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能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虽然说自己对他颇有些好感,可也不能不防。 “李公子,你这是……”她得探一探他的目的,送来那么贵重的礼物,这目的可应该不小,可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 称呼从李君明变到了李公子,生生的给人距离感,李君明知道如果不说出自己的目的,她绝不会收下礼物。 从拿出礼物到此刻都没有见到一丝的异色,她很小心,在她的眼里看不到一丁点儿的贪婪,只有淡淡的眼神扫了扫盒子。 第六十五章 上门拜访(二) 女人对首饰、珠宝的喜爱,他是懂得,二十几年中贪婪的女子见多了,只是有些女子隐藏的好,有些女子则明目张胆罢了。 今儿还第一次见到如此淡然的女子,李君明对这严家嫡女又多了一丝好感,不亏是严大人府上教养出来的女子,不亏是严玲齐的妹妹! 严玲婉作为女人,同样的喜欢漂亮的东西,她也不能免俗。只是她有一点儿特好,就是心不贪。 她一贯奉行的话:命里该你的就是你的,跑不了。命里不该你的就不是你的,强求也不会得到。 “娘亲,那颗珠子真好看,真亮!”小秦宇也好奇的凑上前来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他还没有见过那么大那么亮的夜明珠。 宇儿好奇的目光正打量着盒子里的夜明珠。珠子莹亮圆润,是一颗上等的明月珠。大白天都能发出极弱的光,像周围长了一层绒毛似的非常漂亮。 孩子晶亮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珠子,是好奇得紧,盒子里的珠子怎么这么漂亮!孩子就是孩子,好奇心重,严玲婉勾唇一笑却什么都没有说。 武伯看着这一幕暗自在心中点头。 “二小姐!”李君明的温润亲切不改,看了看站在武伯身后的小东继续说:“昨日听到二小姐的琴音,犹如天外之音,在下今天登门来是想再次听一听二小姐的琴音,然后……” 李君明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温润亲切的脸上泛起一抹红色,“然后就是想求二小姐能给我那琴谱吗?” 他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暗自松了一口气,今儿这是怎么啦?李君明自个儿都不明白,在面对严家二小姐纯真的眸子时,竟然有一丝丝的紧张,有一丝丝的忐忑? 想他李君明是何许人,怎么会出现这种感觉?李君明真的不明白。 大楚学习音律的人太少,学得好的人就更少,李家大公子把传统的十二律扩展成了六十律,音律上的造诣使得他的名声更响。 这样的人来求婉儿的琴谱?他陈子墨都不相信,更别说其他的人。 严玲婉听他说出目的,暗自松了口气,知道目的就好办多了。李君明的目的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其实就是想要那琴谱。想想自己那个时代,想要个琴谱还不容易,网络上一搜,就有了。 她放心了,不就是一首琴谱嘛! 又见宇儿喜欢,心想:既然是别人口中的小玩意,又是他亲自送来的,不收白不收! 可是那么多,也不能全都收下,如果全部收下,一方面显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有多贪心的女人似的。另一方面也担心全部收下,他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如果自己办不了,该怎么办? 其实严玲婉真的想多了,大楚上层人物中懂音律的多,但会谱曲的人确实不多,好的曲谱没有那么容易得到,即便今儿严玲婉把李君明带来的四样礼物全部都收下也不为过! 可惜她不知道,也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过。 “李公子……” “叫我李君明。”她正想说,被李君明打断,再次强调叫他的名字。 “好吧!李君明”她扫了他一眼,叫了他的名字。 听她叫他的名字,他的笑容更盛。 “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不过你的礼物太贵重,我不能全收下,宇儿喜欢那珠子,我就收下那珠子好了,其它的请你拿回去吧。”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收下珠子换琴谱。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交际,一副明码实价的感觉,李君明的心里划过一抹失落。她虽然不是顾宛但在音律上也是真心想结交的。 “好!”李君明一个挥手,拿着珠子的李欢上前把盒子递给了她。 她接下递过来的盒子,转手交给了小秦宇,“宇儿喜欢,娘亲就送你玩。宇儿,可以把这珠子放在你的床头,晚上当夜灯用。” 她的一句话,雷倒了屋里、屋外,明处、暗处的一干人,他们有志一同的都觉得真是败给了她。只收下那颗珠子,其它的都不要?还拿来当夜灯用? “谢谢娘亲!”小秦宇接过盒子,拿到一边玩去了。 她不知道别人的想法,想着小东昨天已经见过那小提琴了不会弄错:“小东,去烟霞阁把那小提琴拿来,再把纸笔准备一下。” “是。” 小东不一会儿从烟霞阁里拿着那个造型奇怪的琴正往前厅走,刚走到假山处,见到王爷站在假山后。 “爷……”他正想给王爷行礼,被陈子墨摇摇头阻止了。孟小东会意过来走进前厅,“王妃!”小东走进前厅恭敬的把琴给了严玲婉。 “李君明,还听昨日的吗?”她拿着小提琴一边准备,一边问,那意思是我还有其他的琴曲。 “二小姐,昨日的也好,其它的也好。我就想再听一听那天外之音。”他隐忍着心里的激动。 今天能这么顺利的要到琴谱,已经很满意了,现在还能听到其它的谱子,当然更好,只是不好意思太得寸进尺,任严玲婉来选择。 严玲婉有一个特点,她不太喜欢重复,于是她另外选了一首小提琴曲。 只见她举起琴放在左肩,头微微一偏,用左脸颊压住那琴,右手拿着一根棍子,陈子墨在远处就看到的一幕就是这般的。 就拉一首宫崎骏的《天空之城》里的曲子,严玲婉想了想,定好曲目,双手开动,优美的乐曲就从她的手里飘了出来。 一种带着淡淡的忧伤,在凄美中,充满憧憬、向往、奋进、不屈不挠,明知结果,也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乐曲飘了出来。 大厅里外的人都促足而停,大家认真的听着,有一种回归自然的享受,乐曲飘逸轻盈里透着寂寞。 屋子外的人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经历生死,这曲子让他们想起了再也见不到的兄弟,想起了生死相隔的家人。 这曲子直指人心最为脆弱,最为敏感的地方,重重的拨动了人的心弦。 透着淡淡忧伤的旋律再次吸引了孩子,他放下手中的夜明珠认真的倾听。 这般空灵的天籁之声,使人进入旋律久久回不了神。 所有的人都静静地保持着一个动作,久久不动,呆在了原地,包括假山后的陈子墨。 她在向往着什么?音乐中的忧伤是……陈子墨心里隐隐地担忧,拉琴的那一刻,她自成一个世界,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不能打扰。 她身边的一切都消失了一样,在他的眼里只有她。一阵风过,好像要随着乐曲飘走一样,他动了动手,想要抓住,可……他伸出去的手顿在了衣袖里,探寻的眼光粘在她身上,久久不愿离开。 小东西,你千万不要是细作!千万不要是细作! 就在大家呆愣还在回味那美妙的旋律之际,门房又来通报:有两个人求见王妃,自报姓霍。 姓霍,一定是霍丁玲两兄妹来了。严玲婉面露喜色,手中的琴一把塞给了一旁的孟小东,冲着门房欢快的问:“他们在哪儿?快带我去。” 她一个人冲在前面往大门口走去,对身后的人也不管不顾,亲自去迎接。门房跟在她身后,岫烟也跟在后面。 世家大族的修养教育就是好,李君明嘴角很轻微的抽动了一下,立刻就恢复了那温润亲切的表情。 那四个高傲的小公鸡也是伸长了脖子,望向大门口。什么人竟然能劳动到这宁王妃亲自去迎接?把咱们家大公子凉在这儿,难道身份比咱公子还要高? 仔细数一数这京城里没有这样的人啊!世家大族里就没有姓霍的。他们悄悄地偷看了一眼他们的大公子,还好!还好!公子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不然回去可有得他们受的。 武伯与小东也很吃惊,王妃至于要自己亲自迎到门口吗? 宇儿好奇啦,“武爷爷,是谁?” “是……” 能让李家大公子李君明,也就是天下闻名的京房吃瘪,这天下可就属她是第一人。 这小妮子还真是一朵奇葩,别人请都请不到的贵人,她竟然能把人活生生的凉在一边,去管别人!不过想想她对自己的态度,对李君明的态度都算好的了。 那京房的嘴角抽动的那一下,别人没看到,可不代表他没有看到。姓霍的他当然知道是谁,马上就会有更精彩的戏码要上演…… 没过一会儿,严玲婉带着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的两个人进来,她是真高兴他们能来找她。 只见她领进来的这两个人衣着朴素,小的矮的被岫烟牵着,她们俩有说有笑的走进来,大的高的跟在她身后。 男子一袭青衣,脸色泛白,眸光如月般的清冷,剑眉飞扬,气质刚硬,好一个俊朗的容貌,彰显出他不凡的气质。 远处的陈子墨暗自在心里一声叹,好一个硬汉! 四个骄傲的小公鸡一看,就这两个小叫花子,居然叫咱公子在大厅里等!四人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眼珠子。 好俊朗的男子! 李君明瞬间愣怔,即刻恢复了他的温润亲切,一点也看不出来他的不快,只是手在衣袖里握着。 第六十六章 霍氏兄妹 “宇儿,快来,快来,这是霍哥哥和丁玲姐姐。”她高兴的叫着宇儿,小秦宇跑上去拉着两人的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霍哥哥,丁玲姐姐。” “去病,丁玲这是大管家武伯。以后你们也叫武伯,这是……”她给来人叽叽呱呱的介绍了一通。 “武伯,他们是我的朋友。给他们兄妹俩安排一下房间……”她的一句话,定下了这两人在王府的地位。 他们两兄妹是王妃的朋友,不是王府里的下人! 李君明的手握的更紧,这两个布衣是她的朋友,那自己……还不够她的朋友?这种感觉,第一次该死的打击到他了。 是的,对于严玲婉来说,李君明只是一家琴行的老板,是国子监里见过的人,是一个大富人家的子弟,有钱而已。对她来说是一个有一些感激,不讨厌的人! 可霍去病不同,也许这个霍去病不是历史上的霍去病,就因为相同的名字能让她对他有莫名的好感。 “岫烟,你先带丁玲他们去休息,仔细的安排着。” “是,小姐!”岫烟欢愉的带着霍去病兄妹俩下去了。 “李公子,请到这边来。”她安排好霍去病俩兄妹的事,也没有忘记大厅里的李君明。 “李君明。”李君明又一次强调叫他的名字。 这人还真心有些倔,一再的强调自己要称呼他的名字做什么?拉近关系?大可不必,自己以宁王妃的身份出现在世人之前的机会是少之又少。只是严玲婉没有拂了他的面子,微微一笑还是答了一句:“好,李君明!” 她这才走到桌案边拿起铅笔,在纸上画出五线谱,用自己的方式画简谱。只见她在上面飞快的写着什么?陈子墨伸头想看 李君明走过去看着她在纸上画的与顾宛画的,讲的一样的东西。纸上画着一排一排的横线,每五条线为一组,在横线上画着一些顾宛说的符号。 李君明看着那一样的简谱,想起了顾宛。“二小姐,这是顾兄弟教的吗?” 顾兄弟?我两有那么熟吗?都称兄道弟了? 严玲婉见李君明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冲着他笑了笑,“是呀,是顾宛教的。李君明,这是五线谱,上面这是简谱,这是1,也是‘多’,也是你们的‘宫’。这是2,也是……” 这一笑,笑花了他的眼,如一缕阳光照进了他的心田,尤其是她脸颊上甜甜的酒窝。顾宛的脸上似乎没有看见过那甜甜的酒窝,李君明暗自想着,看来顾宛与宁王妃的确不是一个人! 当然看不见,在国子监里严玲婉故意让自己严肃一点,因此她尽量不笑,实在要笑都仅仅是浅浅的咧咧嘴,自然就看不见迷人的酒窝! ‘李君明’这一声叫,终于不用纠正,李君明的心里透着愉悦,他失神的看着她。对于她后面的解说,说了一些什么?他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李君明,李君明。”严玲婉发现他在走神,连叫了两声。 “……这就是琴谱。你收好啦。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就像以前教学生后都会说这句话: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老师。成了一种习惯,到了这个时空都还不忘。 “我可以来找你?”李君明听到那句话,他有些不确定。 难道这宁王妃就不顾忌世俗的眼光,能轻易的让男人到王府来找她? 严玲婉对他又是一个微笑,点点头,肯定了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她哪里是不顾忌?而是压根就忘记了她自己身处的时空,只是一种习惯使然。 李君明见她坦荡,心中一喜,一扫之前被凉在一边的不愉悦。看,本公子不是断袖,对上二小姐也有不同的感觉! 跟着李君明出来的四个小厮中李欢和李华是他的长随,看着与平素不一样的大公子,脑子完全乱乱的,这还是咱太师府的大公子吗? 李君明离开后,严玲婉带着宇儿一蹦一跳的跑到院子里,去找霍去病两兄妹玩去了。 霍去病被安排在了离烟霞阁最近的偏院,武伯亲自让人给他搬来了新的被子、褥子、枕头等等生活用品,又找来几身秦玄的衣物,霍去病和秦玄的身形相差不大,还给了他一块宁王府出入的牌子。 霍丁玲则被两个热情的丫头要求与她们一起,因此丁玲就住进了烟霞阁,霍丁玲的身子娇小,她觉得和自己的身形像,再说她的陪嫁里那么多的衣物,放在柜子里,也是浪费,放久了还生虫呢,于是让岫烟给丁玲抱来了几身应季的换洗衣物。 严玲婉见武伯都已经安顿好了一切,就想着今儿要弄点好吃的出来欢迎他们的到来,于是她让雨霏去问明叔,那桌子做出来了吗?因为她好想吃火锅呀,想起那辣辣的味道顿时就刺激到了她的味蕾! 很快,雨霏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其中两个人抬着桌子,一个人拿着一个方形的锅和一个方形的盘子,明叔也跟在后面。 严玲婉一看就激动了起来,雀跃的安排着谁去找炭火,谁去弄什么,她决定今儿晚上在院子里来个火锅大餐! 院子里没有见过的人都围着桌子打转转,为什么中间有一个方形的大洞? 严玲婉也不管这些人们眼中的好奇,转身招呼了几个人和她一起去了小厨房,因为吃火锅要炒料,要吊汤。 严玲婉到了小厨房,让厨房里的厨子帮她找了需要的东西,于是熟练的配好佐料,厨房里的韩奇站在锅边打下手,帮着严玲婉递东西。 很快严玲婉把火锅料几下给炒了出来,满厨房的香味,辣味,让她深吸几口气,这味道真是久违了!如果能有西南盆地的干辣椒和花椒,那味道才真是不摆了! “咳……咳……”韩奇忍不住咳了几声。北方人不怎么能吃辣的东西,所以闻着这么重的香辣味,忍不住咳。 见韩奇都在咳,小姐那身子还不得咳起来,于是岫烟上前想把小姐拉倒外面去。 “小姐,快外面去,这辣味太呛了!”岫烟自己捂着鼻子拉着她准备出去,厨房里油烟味太浓,这呛人的味道待会又让小姐咳起来,会难受的! 后世中的严玲婉并不擅长吃辣的食物,她有遗传性哮喘,辣味的东西吃多了容易上火,容易扁桃发炎,而扁桃发炎会直接导致她哮喘,所以她的吃食都比较清淡。 但是,她的老公却很爱吃辣的,两人一起生活近十年,慢慢地她也能吃辣的了,不过与她老公比还是相差很多。比如两人一起去吃火锅,她的老公要辣椒的干碟,她则只能用油碟,而且油碟里还要加上一定量的醋,她才能吃。 不过,此时厨房里的香辣味却是家乡的味道,她怀念这样的香辣味,所以她深深的吸,顾不上吸进肺腑的不舒服,还是贪婪的吸,只因为是家乡的味道。 “小姐!” “没事儿,岫烟,我喜欢这味道!” 喜欢? 严玲婉不管丫头的不解,继续留在厨房里捣腾着。 炒好底料,把骨头汤放在另一个火炉上熬,想到宇儿还小,吃辣的东西对他的胃不好,得做鸳鸯火锅。 弄好这边,又去教他们准备菜。吃火锅的菜准备起来不难,喜干净切好准备在一边就可以了。 关键是准备油碟,吃麻辣火锅油碟很重要,油碟的味道不好,直接会影响火锅的味道。严玲婉在小厨房里,欢快的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指挥着大家,不亦乐乎! 趁着吊汤的空,她再次亲自做了一次奶油蛋糕,这一次做的奶油蛋糕,还是让人给崔家兄弟两各留了一份。 崔家两兄弟话不多,是实诚人。两兄弟给她的影响很好,最主要是两兄弟被王爷从军营里调出来,专门给她抬轿子,说是抬轿子,其实也是保护她。严玲婉只感觉是委屈了两个大男人,心里有些觉得亏欠。 其余的蛋糕岫烟端出去,按照小姐的吩咐,亲自给霍去病与霍丁玲端了一份,并且按照小姐的吩咐亲自看着他们完。宇儿是一直陪着一起吃的,不过今儿的他可是吃了两块。 霍丁玲喜欢得不得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香甜可口,于是她大口大口的吃着,干净的小脸上是满脸的笑意。 霍去病却是细细的品尝,心里有股暖暖的东西,见妹子脸上的笑容,他宽心了不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这会儿看来应该是没有错,就是不知今后……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才准备好,于是严玲婉招呼着大家把准备的菜端出去,又把钢锅装好汤料,一半是辣的,一半是骨头汤。 明叔帮着端锅,外面武伯按照严玲婉的要求把桌子下的炭火准备妥当。方锅一放入方洞,明叔就明白这个方洞是做什么的了。 看着围着围裙,忙来忙去的小王妃,王府里的其他人似乎都不觉得哪里奇怪,只有霍家兄妹两,哥哥的眸子随着她的身影打转,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行径的王妃,亲自下厨做吃食? 第六十七章 亲自去查 烟霞阁的人们都在忙碌的时候,云这边准备好了药。 武伯找人去请王爷过来吃王妃做的火锅,陈子墨说有事,来不了,让他们尽兴。 严玲婉倒没有多想,王爷不来,大家还更放得开些,否则处一尊大神在这里,他们都会吃得不自在的。 就像后世中单位聚餐,即便嘴上不说,不过大家都懂,都不愿意与领导们一桌共进,不自在! 西南地区的人吃火锅讲究大家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法上比较豪放,不像有些地方吃火锅一人一个小锅子放在自己的跟前。这种场合王爷不来最好! 王爷现在是心里有怀疑,又期盼着严玲婉不是细作,正独自郁闷呢,哪里有心思来吃什么火锅呀? 严玲婉招呼来武伯、明叔、孟小东、秦玄、霍去病以及三个小丫头,她则亲自带着宇儿,一共十人围坐在大桌子边,她教大家如何烫菜,能吃辣的就这边,不能吃辣的就另一边。 岫烟端来了小姐做的果酒,大家一品,好喝! 喝着果酒,想起道真大师来了,说了十天后来喝酒的,人也没有来。 “岫烟,明天装两坛子果酒,让人给道真大师送过去。” “知道了小姐!”岫烟欢快的答应下来。 “嗯,王妃,这是酒吗?是不是太甜了?”秦玄喝了一口,这酒顺吞,一点都没有辣喉咙的感觉。 “是酒,只是它是一种度数很低的酒,老少皆宜,用水果酿的,所以有点儿甜,可后劲还是有的。”严玲婉也抿了一口。 秦玄点头,再喝了一口,挤身到了岫烟身侧,坦坦荡荡的坐在了一旁。严玲婉看了看,扫了一眼秦玄,又扫了一眼正一脸嫌弃的岫烟。 她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眨巴了几下眼捷,秦玄喜欢岫烟? 身旁的雨霏懂事的让开了一些,给秦玄让开了刚好可以挤下身子的位置。 严玲婉看着这一幕什么都没有说,快速的移开了她的眼眸,咧嘴一笑:“来,来,来,吃菜!吃菜!” “吃菜,吃菜!” 霍去病抬眸看了看岫烟,心里奇怪,他发现宁王府里的人都称呼她王妃,她的丫头却称呼她小姐,这是为何? 烟霞阁里是一片热热闹闹的,大家吃的很是欢,宇儿吃的一直都很嗨,因为宇儿的所有吃食都是严玲婉亲手给他烫的。严玲婉也怕烫到孩子,孩子的皮肤多娇嫩,烫到得有多痛! 当然饭桌上,严玲婉提出让霍去病有空的时候教教孩子武功,也顺道提出她想学习点穴的功夫。 霍去病极不爱说话,听到她的要求后只是微微点头,表示答应。 一阵一阵的欢声笑语从烟霞阁的院子里传出来,院子远处站着王爷,一身黑色的绣龙衣袍,他冷硬着脸,背着双手,长身而立。 吃完后,她教岫烟打捞干净锅底,告诉她下次还可以吃。 晚上三个小丫头挤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会儿笑,一会儿闹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传到二楼,让二楼的严玲婉都暗自摇头感觉青春真好,她却忘记了在这个时空里,她也很青春,才十五岁呀! 楼下丫头们的嬉闹声不时的传上来,严玲婉睡不着。得,干脆翻身起来抱着她的特大号枕头跑到楼下,挤上三个丫头的床一块儿闹! 严玲婉对丫头们的纵容再一次让四个美女隐卫大开眼界,从来没有见过有这般行事的小姐,竟然能与丫头们闹腾到一起? 四个隐卫纷纷暗自咋舌,只有火与风不以为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似乎这个小王妃对人的态度就是这样! 虽然怪异,不过他们早已见惯了。只是火他们不明白王爷是怎么啦,今儿大家一起吃火锅多好的机会,王爷竟然没有来? 屋外大树上的霍去病,听着屋里四个女子的嬉闹声,抿唇不语。霍去病担心,表面上看来是很和谐的宁王府,不知背里是怎样的?世家大族的哪一家不是表面上光鲜,内里却让人看不得! 霍去病迟迟不来宁王府,一方面原本还需要养伤,另一方面就是担心这些。可是妹子还小,自己又需要依靠,因此犹豫再三才过来的。 当天晚上,在烟霞阁里玩的嗨皮的人热闹够了,等到大家都累了。两个丫头再次帮着严玲婉洗漱收拾妥当后她才抱着她的大枕头上楼,躺上床睡下。 闹腾的厉害了,是真的疲倦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一刻钟后,大家都睡得沉沉的。 半夜时分,烟霞阁里的人睡得沉沉的,可墨阁里的人在准备出门。 “爷,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云早就换好了夜行衣,走进来。 陈子墨一身黑衣,正等着云准备的药。 “走!” “是!”云、雷、电跟着王爷闪出屋子。 陈子墨几人在黑夜中,提气很快来到严家。严培之陪着皇上去秋闱,带走了曹青几个下人,所以府里没有几个人。 他们几人几转几转就闪到了后院,来到一排矮房前,云推开一扇门。王爷打了一个手势,雷与电留在外面把风。云与王爷两人闪身进了屋,就见一个老妈妈躺在床上正睡得沉。 “爷,这位是顾夫人当年的随嫁丫头顾妈妈,严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她都应该知道。”云轻声告诉王爷,陈子墨点了点头,从她身上问那女人的事是再好不过了。 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在她的鼻子下来回晃了几下,就收在了怀里,退到一边。 陈子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抿唇不语,用了药还得等半刻钟。半刻钟很快过去,陈子墨才起身来到床前,拍拍床上睡着的人问:“你是谁?” “我是夫人的侍女,大家都叫我顾妈妈。”中了药的顾妈妈在睡梦中回答着宁王的问题。 “你家老爷是谁?” “老爷是礼部尚书严培之。” “你家老爷有几个孩子?” “老爷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 “……” “你家小姐是谁?” “二小姐是严玲婉。” “她是个怎样的人?” “二小姐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她的才情如何?” “二小姐身体弱,从没有请过夫子教她,谈不上才情。” “……” 两人这么一问一答,陈子墨问得很仔细。她谈不上什么才情,那她的那些是从哪里来的? 云站在一边,暗自思忖王爷问得这般仔细,王妃从小到大的事情,大小事宜都问了个遍。在这么问下去,天都要亮了。 “二小姐身上有特别的印记吗?” “特别的印记?有,三年前有一次外院的狗不知怎么的跑到里院了,当时那狗追着她的丫头小桃要咬她,二小姐为了救她,挡在丫头前被那条狗咬伤了,伤在大腿,就在左边的大腿处。” 小桃? “爷,就是岫烟。” 陈子墨点点头,这是一个三年前的印迹。 “还有吗?” “还有,二小姐七岁那年,不小心摔了一跤,当时砍在石头上,幸好没有伤到眼睛,她的眼皮处有一条很细长的伤痕,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只有闭着眼睛的时候才看得到。” 她的眼皮有伤?本王都没有注意到,回去得好好看看。 “……” 只要身上有伤就好办,尤其是多年前的旧伤,很多伤口都是外表好了,内里还有印迹,而这种印迹是怎么掩藏都掩藏不了的。 陈子墨又问了一些问题,似乎该问的都问了,王爷才闪身出了屋子,带着三个隐卫回到王府。 一回到王府,王爷就迫不及待的去了烟霞阁,云是一直都跟着宁王的人,宁王七岁的时候被皇上赶出皇宫之后他就一直跟着王爷,王爷的一举一动他都明了,王爷的心思他更明了。 王爷这么迫不及待的去了烟霞阁,是想尽快的去证实,让王爷动心动情的女子究竟是不是细作? 陈子墨进烟霞阁之前对隐卫打了一个手势。他才一个闪身提气直接就飞上了二楼进了屋子。 悲催的丫头,现在是三个小丫鬟了,又被云一一的点了睡穴。因为岫烟与雨霏热切的希望丁玲与她们住在一起,严玲婉答应她们仨在一起,因此现在悲催的丫头变成了三个。 云与几个隐卫守在烟霞阁外,霍去病也没有闲着,他一直隐身在院子里的大树上,当他看清楚是宁王爷进了屋子,他并没有动。 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王妃,王爷进王妃的屋子合情合理,只是,为何不有走正门,要这样…… 陈子墨来到屋里,屋里照旧点着一支火烛,微弱的火光照在严玲婉熟睡的脸上,娇颜如花,发育不全的胸部在内衣的掩盖下若隐若现,随着她轻浅的呼吸一起一伏。 陈子墨的呼吸为之一窒,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差点忘了他的目的,收敛心神,调整呼吸。 他站在床前,一点不担心她会突然醒来,这小丫头睡觉一点都不警醒。 王爷低下头仔细观看她的眼睛,因为是闭着的眼睛,他很容易找到了那一条细长的疤痕,刚好在左眼皮的双眼皮折痕处。 只要她一睁开眼睛,绝对看不到疤痕,难怪一直没有发现! 第六十八章 验明正身 这眼睛上的标志找到了,下一步是大腿上……陈子墨抬起身来看了看,深呼吸,他大手一挥,正准备去撩开她的睡裙,意外发生了…… 他寻找眼睛的伤痕时,因为离得太近,他的鼻息全部喷洒在她的脸上,把她惊醒了。 正欲伸手去撩开睡裙的王爷就见撑大眼珠子的严玲婉正惊慌的看着他,眸子里有刚刚睁开眼睛时的迷糊,有看清后的惊慌! 陈子墨一个俯身,压在了严玲婉的身上,把她困在自己的身下。 “啊……” 严玲婉的尖叫声刚要冒出来,就被陈子墨大手一堵,堵在了嘴里,眸子里的惊慌变成了惊恐。 她惊恐的睁着大大的眼睛,条件反射的试图挣扎。可很快她就发现她一点都动不了,手脚皆动弹不得,也叫不出声来,这种无助的感觉,让她不知该怎么办? 再次定睛看清楚原来是他,半夜三更的他想怎样? 陈子墨目标明确,不可能给她一点挣脱的机会,大手堵住她的嘴。下半身紧紧压在她的腿上,腾出一只手继续去撩开睡裙…… 他、他、他,他竟然—— 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侮辱,严玲婉瞪得溜圆的眼睛里瞬间装满了泪水,眼泪无声的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之前严玲婉并不讨厌他,哪怕大婚把她丢在大门口,哪怕知道她喝醉后,他帮她洗澡,看光了她的身体,她都没有讨厌过他。可现在她是完全讨厌,完全厌恶这个欲对她非礼的男人。 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打湿了陈子墨的手指,王爷浑身一僵——那样的眼神,疏离、冷淡,带着厌恶,比看陌生人都不如,顿时让他觉得此时的两人离得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他顿了顿手,微抖,心里发慌,可是一想到几十万大军的生命不是小事儿,王爷还是不停…… 睡裙被撩开,大腿一寒,冷! 白花花的细腿让他再一次的闪神,看到她的眼泪,但是一想到她有可能的身份,陈子墨脸色又是一沉。 他的黑眸微眯,紧紧地盯着白皙的大腿,带有薄茧的手掌在严玲婉的大腿上轻轻地搓动,不一会儿,大腿上的伤痕,伤到的内里的肌肉由里而外的显现出来,被狗咬过的伤痕出现了! 看到那个伤痕,陈子墨的心中一阵狂喜,眸子中划过亮光,她真的是严玲婉!她不是什么冒名顶替的奸细!再是绝顶的易容高手,身上这些多年的痕迹是做不出来的。 陈子墨一天的忐忑不安,此时此刻终于放下了! 再看向被他压住的女人,正毫无表情的,冷冷的盯着他,昏黄的灯光下,她发丝凌乱,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他倒吸一口凉气,该死! 他缓缓的松开大手,慢慢地移开他的身体,低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本王……” 陈子墨的手刚一离开,本想解释一下,可严玲婉不给机会。 “啪!”一个耳光响亮的在他的脸上开了花。相较于陈子墨的好心情,愤怒的严玲婉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送了他一个字:“滚!” 火、风、雷等几个隐卫都不约而同的看着云,用眼神询问,咱王爷这是干了什么?被王妃打,还被吼滚? 云的心里清楚,黑着脸也不理他们几个询问的眼神,他抬着头看天,一副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响动,霍去病微皱眉头,宁王晚间进入宁王妃的睡房,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协调的声音出现?虽然他不明白,却立刻从大树上闪身下来,欲冲进去瞧瞧是怎么回事,毕竟他们兄妹两是受宁王妃的邀请而来的。 见到欲要冲进去的霍去病,云第一时间拔出佩剑挡在了霍去病的面前,虽然知道他是王妃请回来的近身侍卫,但只要是威胁到王爷,或者说打扰王爷办事,不管是谁,想都别想。 云与霍去病两个人开始了默默地较量,眼刀飞来飞去,几十个回合,谁也不动一下。 屋里,趁他离开,严玲婉抓起床边的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一向灵动温柔的眸子这会儿冷得像冰山一样,只是那样淡淡的看着他。牙齿却咬的咯蹦咯蹦的响,大有他再敢上前一步就和他拼命的架势。 挨了一个耳光的陈子墨闪动着黑眸,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唇角微微的动了动,他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好一会儿后他才转身朝屋门走去,走到门口时他顿住了脚步,背对着严玲婉带着几分局促,嘶哑着声音说道:“本王会负责!” 负责?谁要你这个混蛋负责?严玲婉冷淡的声音响起:“滚!滚出去!” 陈子墨顿住脚步,脸色暗沉,还从来没有人敢叫他滚!幽深的眸子微眯,一双大掌紧了紧,想回头说点什么,最终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他大步走出屋子,看了一眼被云挡住的霍去病,他冷眼一扫,浑身的寒气,让霍去病怀疑冬天是不是提前来临,怎么那么冷! 一天的烦躁不安,一天的胡思乱想终于可以放下了,王爷的眼里这时才透出了一丝笑意。王爷知道小东西怒了,女人嘛,发发脾气,还不是就会过去,事后再买点小东西好好的哄一哄,不就好了。 可惜,陈子墨想左了。别人的这些招数对严玲婉来说,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这些招数只适合普通女人,用在她的身上只会让她更加恶心他。 她可不是普通女子,她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绝不是那种哄一哄就可以过去的女人。 霍去病在陈子墨离开后,进入屋子但没有上二楼。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她一定不愿见人。 二楼的严玲婉大口大口的出气,发丝凌乱的坐在床上。 “主子?”霍去病在一楼小声的叫道。 “没事,一个渣男而已。去病,你去休息吧!”她无力的回道。 霍去病一惊,渣男,是什么?应该是…… 严玲婉从床上起身来到桌前,端起一杯水,咕咚咕咚的猛喝了几口,用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然朦朦亮。 霍去病出去后,严玲婉坐在椅子上发呆。心中的怒气慢慢退去,她想起了以前的生活,想起她的老公,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下来。 人就是不知珍惜的动物,也是一种犯贱的动物。当时自己怎么就觉得原来的生活是无趣的,可是现在却好想,好想…… 不知在椅子上坐了多久,等严玲婉回过神时,天色已经从朦朦亮到大亮。严玲婉吸了吸鼻子,将脸上的泪擦掉,哭解决不了问题。于是唤了岫烟她们进来,给她打水洗脸。 岫烟、雨霏和霍丁玲进来时,见严玲婉一脸的泪痕,发丝有些凌乱,也不敢说话。雨霏低着头将水放好,又乖乖的退在一边。 两个丫头与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小姐待人宽和。可是宁王爷到底是喜欢咱小姐,还是不喜欢?这一会儿天上,又一会儿地下的,两个丫头看不明白,更想不明白。 霍丁玲递过来帕子,她把帕子放入冷水中,帕子拧成半干,用冷帕子敷了敷眼睛,帮着消消肿,才放下帕子。岫烟则上前帮着梳头整理衣裙。 “小姐,今天要画画吗?”岫烟见严玲婉情绪低落连忙挑严玲婉喜欢的事问。 “画画?要画。”严玲婉暗自在心里思忖:离开王府的事必须提上日程。 之前帮忙首饰设计时,说好的两成利润,也没有办法找二管家要,那两成银子肯定只能打水漂了。 还是画几幅画让霍去病悄悄地拿去拍卖,只要有了银子还怕不好办事吗? 无论是哪个时代,钱虽说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这个道理她自然明白。何况离开王府后她还得养起几个人,除了自己,还有三个丫头,一个霍去病。 有了钱,在京城自己置办一处宅子,至少要五六个人居住的宅子,需要多大?这又不是现代,有公寓楼,买个三室两厅的公寓,五人就足够了。 按照现在的行情来讲,会不会要买个什么别墅?现代买不起,跑古代来买!那得要多少银子? 不行,不知道啊!还得让霍去病去打听打听,需要多少银子?哥哥嫂子给的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 下一步……不行,刚想到的自己置办一处宅子的主意,又被推翻。既然要离开,就走远点。在京都没几天就会被找到,去哪里呢? 干脆去西南地区,不知道这里的西南是个什么样的?记得自己的家乡在古时候叫过龟城,还叫过益州。这里叫什么呢? 还得找个机会回一趟严府,要该怎么和这具身体的亲人说呢?说我不是你们的女儿? 她敲着头,头痛,而他们对自己又那么的好,得好好想一想,真不想伤害到他们! 还有就是多画一些首饰设计图样吧,这府里大管家武伯和二管家明叔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人,还有府里的这些下属侍卫们。 其实让严玲婉头痛的最主要原因还是那孩子,想起宇儿对她的依恋,想起宇儿忐忑的对自己叫娘亲的时候,想起宇儿和自个儿一起上街的欢快的情景,自己就这么突然的消失不见,宇儿该有多伤心啊! 第六十九章 喝西北风 可是,孩子,只有对不起你了! 唉!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可是答应皇上的条件怎么办?时间是半年,她想了想,做出决定,还是在京城里买一间宅子,以顾宛的名义买,住在那里完成皇上的任务再撤离吧! 可以假死逃离,这个时空隐姓埋名还是极容易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要好受了一些,脸色也恢复了一些。 边上的丫头见她的脸色好转,果然,一提到画画,小姐的脸色要好得多。两个小丫头暗暗松了一口气。一个去准备纸笔,一个去准备颜料。 暗处的火与风沉默的盯着王妃,眼前的小王妃又恢复到刚进王府时的冷清,冷淡的状态,两人暗自着急。 风竹四个也不多问,知道火与风在担忧王妃。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该她们隐卫担忧的,她们只要保护好主子,没有性命之忧则安! 孟小东端着早膳站在烟霞阁门口,犹豫着是否这会儿端进去,他们已经知道王爷做的事情了。 武伯在门口向他招手,小东端着托盘子移到武伯的身前。 “小东,进去看看王妃有事吗?仔细点。”武伯小声的交代着。 小东抿着唇,点点头。 霍去病听到外面有响动,走到门口看见端着托盘的小伙子。他细看了一下,想起那一日,在破庙时见过:“你是?” “霍大哥,我是孟小东。”他冲着霍去病微微一笑:“大家都叫我小东,霍大哥您也叫我小东。” 孟小东和霍去病都是十八岁的年纪,但是霍去病一进王府就是王妃的朋友,孟小东尊霍去病为霍大哥没有错。 “霍大哥,王妃她……”小东犹豫的问道,想知道现在送早膳进去合适吗? “小东,端进去吧!主子没事。”霍去病微微一笑。 “谢谢霍大哥。”小东感激的说,端着托盘进了烟霞阁。 走进屋子,看见王妃很平静的坐在书桌前画画与以前一样,悬着的心终于安了下来。 严玲婉用了早膳,岫烟收拾好碗盘。她继续画画,时间在笔尖中慢慢地流过,太阳也从东边到了西边。丫头端来了午膳,又端走了午膳。 火与风隐在暗处自个儿在心里直犯嘀咕,王妃这个样子连个脾气都不发,可怎么办好? 人生了气,受了委屈得找地儿发泄发泄才好,王妃这般还真怪,遇事从不大吵大闹,冷冷清清的,只要一拿起笔,或者说,只要她一做事,似乎是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在她的眼里。 不过今天还是有些什么地方不一样,对了,今天王妃没有唱歌! 火和风都情愿看见王妃发脾气,摔个东西,骂个人都好,千万别这般静! 严玲婉不知道还有人在背后嘀咕她,她现在是一门心思想着画出画来,卖了画拿到钱就立刻离开。没办法呀,她现在很缺银子,得攒够银子才能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难道带着她们跟着自己去喝西北风?这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严玲婉融汇了现代的技法,模仿着她最喜欢的徐渭——徐文长的画风,画了几幅泼墨大写意画,运用勾、点、泼、皴等多种笔墨形态,将牡丹之雍容、紫薇之隽秀、竹子之萧疏、霜菊之孤傲、寒梅之挺洁的神韵刻画的入木三分,分别舒展九尺与五尺的梧桐和芭蕉,直冲画外,不见首尾,与密如骤雨的葡萄、虬如蟠龙的藤蔓构成了巨大的张力,充溢在画面中的纵横之气和豪放境界更是前所未有。 几幅画的画面层次分明,虚实相生,水墨淋漓,生动无比。气势纵横奔放,不拘小节,笔简意赅。再配上诗词,画中有诗,诗中有画。 在过去,她最喜欢徐渭的画,常常临摹他的作品。那是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而每每临摹完他的作品,都有畅快的感觉。 而后,严玲婉又给自己挪用了徐渭的另外一个名号——“田水月”,田水月是徐渭的另一个名号,她最喜欢的‘青藤道人’的这个名号,在首饰设计上已经用了,不能再用。 接着她又找到一块寿山石,虽然没有田黄玉石或者翡翠好,但现在能找到寿山石已经很不错了,就满足吧! 严玲婉雕刻出一枚不规则的椭圆形印章,在不久之后声名鹊起,号称万金一画的田水月,就诞生了。 严玲婉在房里画画、刻章,陈子墨也没有闲着,既然查明她不是细作,那就好好的补偿她。 于是,王爷安排了他的长随周瑾去买女人喜欢的东西,给王妃挑上两件首饰,送她点礼物,也许她就不会生气了。 再说皇宫里的赏菊宴还等着她与本王一同出席呢,她第一次与本王在众人面前亮相,一定要好好准备准备。 他找来武伯,让武伯把母妃生前最喜欢的那套淡粉色的衣裙和发簪拿去。 王爷的长随周瑾三十二岁,性子与王爷一般,不多言多语的还透着沉稳。也许是因为是男人的原因,也许是与王爷在军中待得长久的原因,宁王府里的男人中与宁王性子相近的人很多。 别说三十二岁的周瑾,就连十八岁的孟小东都是这不多言多语,沉稳的性子。就秦玄话多一些,活泼一些,就数明光熙了。在王府里就找不出来第三个话多一些的男人,因此宁王府才那般的沉闷! 周瑾领了王爷的任务出了王府,其实周瑾很头疼,他哪里知道女人喜欢什么样的首饰?王爷给下派的任务太难了! 周瑾站在京都城主街上,第一次踌躇。刚站了没多久身旁经过两个女子,边走变交谈,是准备去金玉良缘买首饰,自然被周瑾听见。 周瑾抬手就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一下,对呀,笨死了!怎么把王府自个儿的店铺给忘记了。 于是周瑾直接去了金玉良缘,到了店铺给钱掌柜一说,钱掌柜一听,原来是王爷要送王妃首饰,钱掌柜立刻拿出王妃自个儿设计的一支步摇。 周瑾拿在手里一看,这是一支蝴蝶形的步摇,黄金做底,上镶嵌着几溜的蓝宝石,下面缀着三串流苏。不懂女人物件的周瑾只觉得做工精致,再多的他就不懂了。不过看钱掌柜小心拿出来,应该是好东西吧! 让钱掌柜包好后周瑾回来交差,看着王爷把蝴蝶步摇拿在手里呆呆的,周瑾也不知道王爷这般做有没有效果? 只是直觉上感觉不会有什么作用,周瑾与王妃其实只见过一面,并不了解王妃,单从听说过的一些事儿上来看,王爷的作为不会有多大效果。 有没有效果,陈子墨其实心里也清楚结果,单单想起那冷淡之极的目光,王爷就明白结果。只是,还是很想送她一样女子喜欢的物件,似乎只有这般王爷自个儿的心里能安生一些。 陈子墨拿着蝴蝶步摇在手里把玩了近一个时辰,犹豫着要不要自己亲自送过去? 琢磨了很久才让人给王妃送过去。 烟霞阁,下人给严玲婉送来了一件首饰,说是王爷送给王妃的礼物。岫烟领着下人进了屋子,下人把首饰盒子放在王妃的手边,严玲婉头都没有抬一下,她眼珠子都没有斜一下,一个摆手就让下人给拿回去。 霍丁玲拉了拉雨霏的衣袖,雨霏回头冲丁玲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不要去管,小姐自个儿有主张。 小姐与王爷的事儿自然不是她们该多言的,丁玲明白后点点头退出来屋子。 见王妃头都没有抬一下,看都不看一眼王爷买的首饰,下人也只得把首饰盒子带走。 岫烟见小姐没有一丝要原谅王爷的想法,也不敢吭声,心中暗自叹口气,两人之前不是都融洽多了吗?王爷认可小姐的宁王妃的身份,就连小少主都称呼小姐娘亲了,究竟是什么事儿又把两人的关系给弄得如此紧张? 岫烟丫头是百思不解,在小姐身后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见小姐没有一点儿想抬头说句话的意向,她只得又默默地退出屋子。 严玲婉不想分心,也不想解释。有些事情没有必要给她们说,所以她继续在屋里埋头打造她的另一枚印章。 火与风心里有些着急起来,他们知道王妃是一个特立独行,思维就不与一般女子一样的人,王爷这般不会有用! 青竹四个却有些想不通,王爷都主动送了东西过来,那意思就是在道歉了,难道还真要王爷亲自来说出道歉的话?以王爷的身份,王爷的尊贵是不可能亲自来说出道歉话的。 一个女人不把自己的夫君拢好,还这般不搭不理的,这不是把自己的男人往外推吗?难道王妃还要在这件事上准备和王爷闹多久? 严玲婉埋着头一直不说话,专注的刻好印章,画也干了,盖好印章。严玲婉悄悄地将画卷起,唤来了霍去病,让他把画拿到远一点的地方去装裱,不要让人知道,装裱后拿到京都堂去拍卖。 霍去病带着画前脚出去,后脚陈子墨就知道了。 两人之间一开始就很不公平,她不知道他的一切,而他却知道她的一切,只要想知道,一问,她严玲婉的一言一行就全部报告到了王爷的面前。 她要卖画,又想做什么?一幅画才多少银子?她就那么缺银子吗?还是想拿着银子自己另立门户? 第七十章 她缺银子 严玲婉这会儿是缺银子了,缺离开王府的银子。是想拿着银子另立门户,绝不和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同住一个地方! 手里拿着被她退回来的首饰,陈子墨抬脚就出了书房朝着烟霞阁的方向走去,可刚走了几步,他又停下。现在的她应该还在气头上吧!还是等到晚上再去看她吧! 霍去病刚出去不久,孟小东过来传话,九月初九王妃与王爷要一起进宫,王爷让王妃早准备。 一听说初九要进宫,三个丫头都紧张起来,岫烟想起小姐第一次进宫,把自己打扮成丑丑的那个样子,她看向小姐,不知道小姐愿意进宫吗?如果愿意这一次进宫,小姐又会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 小姐的心思岫烟也慢慢看懂了。小姐心里压根就没有王爷,怎么可能与王爷一起亮相呢?可是小姐能胜过王爷吗?毕竟是王爷,身份尊贵的皇子,岫烟是那个担忧啊! 丁玲和雨霏就没有岫烟那心思,毕竟年龄还小。所以,两个小丫头在想一定要把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让小姐在王爷面前大展风采! 哎呀,这进宫该穿什么好呢?两个小丫头在屋里开始翻箱倒柜寻找着合适的衣裙。 岫烟没有动的看向小姐,见小姐一动不动,仿佛压根就没有听见一般,也许小姐在考虑提前离开王府的事,岫烟与变化之后的小姐相处了那么久,小姐是什么意思,她大致也能懂了! 此刻的小姐心里一定是极难过,极痛的,岫烟紧抿薄唇扭头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鼻子一酸,眼眶就变得红红的了。 桌子边严玲婉真的一脸平静,一点不受影响,继续她的设计大事业,在走之前她有好多的事要做。 “岫烟姐,你看小姐进宫穿这粉红的衣裙如何?”雨霏问完才发现岫烟姐没有在屋里。 “好看,不过我看小姐穿天蓝色的这一套会更好看。”丁玲说。 “可是我觉得这套粉色的会更好看。” 雨霏笑了笑说:“咱小姐肤色白皙,穿什么颜色的衣裙都好看。” 两个小丫头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可怎么办啊?挑花了眼,不知道该穿哪一件? 傍晚,丫头们正着急的时候,武伯小心翼翼的拿来了准备好的衣服与一套行头。 “王妃,王爷让您进宫时穿这套衣裙。”武伯微笑的看着她。 武伯进来,严玲婉起身相迎,听完武伯说的话:“谢谢武伯。” “天啦,小姐快来看,这衣服太漂亮,太漂亮了。”雨霏接过武伯手里的托盘。 “快看,这发簪也很漂亮,做工好精致。” 两个小丫头都激动了,两个围着衣裙和行头,叽叽喳喳的说过不停。只有岫烟不说话,武伯看看这个大丫头,大丫头的表情…… 看清楚王妃身边大丫头的表情,武伯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开始在心里拿捏自己该怎么说,王妃才会留下衣裙与首饰? 严玲婉看了看武伯拿来的衣裙和行头,的确很好看。衣裙的面料好眼熟,像在哪里见过。衣裙的面料轻盈梦幻,在配以淡粉色由浅粉到白的变化,更加的梦幻。 她小心的展开衣裙,发现上面还有银色丝线绣着的一朵朵的荷花,在灯光下一闪一闪,透着夺目的华贵,很是好看! “武伯,这是……” 严玲婉心里奇怪,如果真要用宁王妃的身份进宫,不是应该送象征王妃品级的朝服或者宫装过来? “回王妃,这是王爷特意为您准备的,也是王爷母妃生前最喜欢的衣裙之一。王妃可还满意?”武伯小心的说道。 呃……我就说这一府的男人,居然能找到如此好看的衣裙。原来是他妈生前的东西。 “如此珍贵的东西,我看还是不用了,请武伯拿回去吧!”严玲婉才不想用那个男人的东西,再说这是他娘的,万一有个好歹,自己怎么赔啊!在走之前,还是少惹事为妙。 武伯一脸的难色,早知道就不说是王爷母妃的东西,他为难的说:“王妃,王爷特意吩咐老奴准备的。” 严玲婉瞬间捕捉到‘老奴’这个词,她直视着武伯的眼睛,武伯好久都没有在自己面前自称老奴了,这会儿又称呼自己是奴才了,那意思是……希望自己别拒绝他。 如果拒绝,他在王爷面前不好交差,别为难下人,为难他。严玲婉看着武伯的眼睛,一片清明。 唉!好吧!穿就穿吧!谁怕谁! 其实严玲婉害怕武伯在她面前左一个奴才,右一个奴才的说。一个老人家在她的面前那样说自己奴才,她觉得心里膈应得慌。 “好吧,就留下吧。”她心一软松了口。 其实答应武伯留下衣裙还有一个原因,严玲婉想起,那赏菊宴不是初九吗?初九她应该要去国子监上课,到时候找个借口,没有时间回来换衣服,就用顾宛的身份去参加不就好了。 即避免了穿他给准备的衣裙,还避免了用宁王妃的身份去参加宴会。总之,他准备的衣裙自己是不会穿的,暂时放这几天,她也无所谓。 “那老奴去回话,王妃早点歇下吧。”武伯一听王妃答应留下,暗自松了一口气,恭敬的说。 “呃,进宫的时候可以带宇儿一起去吗?”严玲婉追问了一句。 “王妃请放心,宇小主那边王爷已经安排好。” 那就好,有个小人儿作为陪伴,进宫不会那么无聊。 “哦,好,那武伯也早点休息。” 严玲婉说完又坐到大书桌前,继续着她的首饰设计图样。她想尽最大的努力,多画一些出来,自己也能走得安心些。 武伯出了烟霞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如果不是王妃人心善、心软,刚刚怎么能逼着王妃留下那衣裙。 武伯揉着太阳穴,到墨阁给陈子墨回话。 一进去武伯恭敬的站在一边说:“王妃留下了衣裙。王爷,王妃希望小少主能一起去,武伯说王爷已经安排好了。武伯擅自做主,回了王妃说王爷早已有安排。请王爷责罚。” 哦,她留下了那套衣裙? 留下归留下,可不代表严玲婉就会穿! 陈子墨微扬着嘴角,他就知道请武伯去那女人不会忍心拒绝,那女人就是一个心软的人。 “武伯,她希望宇儿一起进宫,本王也正有此意。有宇儿陪着,有个相伴的也好。”陈子墨愉悦的说。 “是,武伯这就去准备。” 烟霞阁里一楼,严玲婉一直十分专注的画到后半夜,直到脖子酸痛,才发觉已经后半夜了。 赶紧收拾一下,只不过她把画好的画,分成了两部分,三分之二的画收在一个盒子里,才上床睡下,秋闱假期结束明天还要到国子监上班呢! 她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不像别的穿越者那样,当个能被男人宠爱的米虫,自己穿越了结果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个上班族! 严玲婉一直埋头画画,不知陈子墨也在暗处一直看着她。某人一直在暗处看到她画画,看到她起身,看到她活动脖子,看到她甩手腕,看到她上楼上床睡觉。直到听见床上之人传出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睡着,某人才从暗处走出来。 陈子墨走到床前,看着睡熟的人。好吧,小东西,本王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本王等,等你自己说! 可本王该如何做,才能让你看得到本王呢?本王该如何做,才能走进你的心?陈子墨一直站到天蒙蒙亮。 云一直跟着王爷,知道王爷心里的疑惑是什么?爷心里在不安什么?小王妃就是一个谜,爷怎么猜都猜不透! 霍去病把画带到了京城边的一家小店装裱,一路上他都能感觉到一直有人跟着他。霍去病在大街上七转八转的才把跟着人给甩掉,找了一间小店,把王妃的画拿去装裱,紧接着他就回王府,只是回王府时天色已经渐暗。 九月初四,大早。 严玲婉起身在三个丫头的帮忙下收拾着自己,丁玲一直都睁着大大的眼睛微张着小嘴巴,看着眼前的小姐是一点一点的变化,最后变成一个一身官服的男子,惊奇得她猛地眨巴着眼睫毛! 岫烟微笑的告诉了小丁玲,小姐要去国子监教书。 听完岫烟姐姐的话,小丫头是被完全惊呆了,再看着如此打扮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姐,除了惊奇,竟然还有些兴奋,有些骄傲。她没有想到宁王妃一个女子竟然还是朝廷官员,小小的年纪竟然还要去国子监教书! 站在院子中的霍去病,突然看见从屋里出来一个年轻男子,伸手就准备抽剑,但看清楚那英气,白皙的小脸时,大掌顿在了剑柄上。 严玲婉走出屋子之前,看见丁玲的吃惊样,就知道霍去病也会很吃惊,于是她一走出来,对着霍去病简单的把她平常要去国子监教书的事情说了说,然后又安排霍去病白天可以自由出入,去做自己的事。 但是丁玲太小,社会经验又没有,丁玲是不能随意出王府的。 如果一定要出王府,必须先告诉武伯知晓要去哪里,必须有王府的侍卫跟着,或者有哥哥陪着也行。 第七十一章 差别对待 霍去病眼里有诧异,才刚到的那一日,她给自己的印象是一个欢快开心的女子。然儿与宁王闹别扭后却是冷清淡然,绝不屈服的女子。今儿大早再见到的她则是充满睿智,沉稳大气的女子。 霍去病到宁王府这几日里竟然看见了几个不同面的她! 她对自己的交代,从话里看得出她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子,可她才多大? 武伯听见王妃的交代在一旁微微点头,表示记下了。 听着严玲婉的安排,丁玲想起那一次差点就被卖进青楼,想起自己都后怕。当时,如果自己没有逃跑成功,会怎样?当时逃跑出来,如果遇见的不是小姐,又会怎么样? 她偷偷的看了看哥哥,紧接着又瞄了一眼小姐,小姐其实比自己大不到两岁,听岫烟姐姐和雨霏姐姐说过,小姐懂好多东西呀。这时的严玲婉在丁玲的心中形象是无限高大,她红着脸低下头。 孟小东走进来:“王妃,王爷在饭厅等您一起用早膳!” 一起用早膳? 严玲婉闪着大眼睛,原本有着一丝微笑的脸瞬间变得冷淡。 有毛病,哼,谁想和他一起吃饭? 院子里的几人都迅速噤声,只是看着她们的小姐,小姐会去吗? 肯定不愿意去! 孟小东见王妃瞬间变色的脸,微微垂头赶紧补了一句:“王妃,小少主也在饭厅等您一起用早膳!” 宇儿也在?严玲婉抿了抿唇,眼捷翻眨了几下,宇儿也在的话,自己似乎就得过去! 孟小东偷偷的看了看王妃微蹙的眉头,小少主也在,这回王妃总得去了吧?王爷知道今儿王妃要带小少主去国子监报到,所以一大早让周毅把孩子带到饭厅一起用早膳,爷想与王妃一起用早膳。 严玲婉想了想没有立刻回答孟小东的话,她回转身去给岫烟交代了一些事才与孟小东一起去了饭厅。她要去接宇儿一起到国子监,今儿宇儿第一天报到,她要亲自陪伴孩子。 无论有多讨厌那个男人,孩子的事儿是大事! 在面对孩子的问题上,一切小事儿对严玲婉来说都是大事儿。严玲婉自认她还是一个能做到一码归一码,绝不混为一谈的人。 严玲婉毕竟不是真的才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还那么冲动,还那么感情用事儿。生活早已经教会了她很多的事儿需要理性的去看待,否则就会发生能让人后悔的事儿。 冷静,人们在冷静的时候考虑的事儿,做出的结果,不说都是对的,至少不会让人后悔,但是人们却常常说为什么当时没有冷静下来考虑呢? 道理大家都懂,只是真的面对的时候,却变得不懂了! 其实,严玲婉很多时候也很孩子气,也很天真,但有些时候却理性得可怕。所以她老公和朋友们常说她是一个矛盾组合体,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宁王府的饭厅离烟霞阁有一定的距离,一路上遇见的下人与侍卫都会垂下头行礼,即便是端着东西来来回回正在做事的人,在见到王妃过来时都会纷纷停下来退站在一边给她行礼。 严玲婉只好挤出一丝的笑容,一路的摆手,让他们自己做自己的事去。 孟小东在心里升起一丝无奈,王妃就是这般怪异,对下人与侍卫都能做到和善、客气,可就是对王爷一点都不和善,一点都不客气! 饭厅里,几个下人正在盛粥,摆放碗筷。严玲婉一步踏进去,就看见宇儿似乎还没有睡醒的样子,趴在饭桌边,一双漂亮的眼睛闭着,一看就是还没有睡醒。 严玲婉勾唇一笑,走了过去伸手在孩子的头上轻轻的揉了揉:“小懒虫!”温柔的话语透出她对孩子无边的爱意! 陈子墨坐在一边冷着一张的脸,毫无表情,小东西进来就看不见本王这么一个大活人吗? 是看不见,严玲婉能看见你才怪! 一旁的武伯暗自摇头,武伯是头痛,看着两个似乎有些好转的关系,这一下又回到了原地,可该怎么办呀? 小王妃的性格完全与众不同,想法更是怪异,但是王爷这么做又无可厚非,毕竟大楚几十万的军人,几十万的生命那不是能开玩笑的。王爷怀疑小王妃可以说没有错,但被人误会心里肯定不会舒服,就是不知道小王妃能理解吗? 武伯在替王爷找理由,严玲婉能买账吗?可以理解王爷的怀疑,可以理解王爷的行为,但严玲婉不会因此心里就有他。 心里要装上一个人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有些人能在一瞬间心里就能装上一个人,还能装上一辈子。可是有些人无论有多努力都没有办法被人装进心里! 严玲婉坐在孩子身边,才看见冷着脸的大活人,她冲他翻了一个白眼,眸子自然转动就移开了,完全无视! 一直盯着她进来的陈子墨再一次看见她对自己翻白眼,微微一怔,原本就暗沉的眸子更沉。 嗯?这个小东西,看来是真记恨上了。想到送去的礼物,据说她斜眼都没有给一个就让还回来了。 看着她冷淡、清冷、疏离的小脸,唉,要如何小东西才能原谅自己呢? “宇儿,宇儿,醒醒,吃了早膳,我们好出发了!”严玲婉细细柔柔的声音对着孩子,轻轻拍宇儿的背。 咦,小东西对着宇儿立马就能变换一副脸色,温柔亲切!陈子墨真是搞不懂女人的心,怎么能变化就那么快?比翻书还快? 这差别对待不是一点儿半点儿,是很大呀! 秦宇睡眼朦胧一时之间还没有清醒过来,但已经坐直了小身板:“娘亲!” “乖,我们吃了早膳,娘亲送你去报到。”轻言软语的说着。 乖!王爷心里有一丝丝的不舒服,但又不能说出来。 因为,此刻的陈子墨看着睡眼朦胧的秦宇,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嫉妒,是的,是嫉妒,嫉妒秦宇! 孟小东见到王爷那无奈的表情,唇角狠狠的抽动,神一样的王爷竟然被王妃无视到如此的地步! “宇儿,今天到国子监报到,就要留在那里学习,等下午散学的时候,娘亲会来接你。” “真的,娘亲会来接我?”朦胧的眼神瞬间清明。宇儿知道今儿要去上学,心里既高兴又忐忑。一听到娘亲会亲自送他去,还会去接他散学,心里是无比的快乐! “嗯!娘亲会来接你!宇儿,娘亲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牢牢地记在心里。”严玲婉不得不强调一些事情。 这孩子一直在军营里,回了京城后又一直被关在王府里,她不清楚孩子对社会的认知究竟在哪一种程度? 而这个时空特别讲解身份、地位,宇儿是宁王的义子,这身份和地位该算什么?她还闹不清楚,但也能感觉到宇儿的身份尴尬,也许和自己有些像吧,应该也是比较尴尬的! 她的身份就尴尬,说是宁王妃吧,又没拜堂。说不是宁王妃吧,皇上的指婚圣旨和赏赐又坐实她宁王妃的身份。 陈秦宇的身份也是尴尬的,毕竟不是王爷的亲生儿子,是不能入皇家的族谱,却又顶着皇家的姓。 她真担心发生一些事儿伤害到孩子,尤其是伤害到孩子的自尊心。可是不让孩子走出宁王府,又不现实,总不能一直把孩子与世隔绝的圈养的王府里吧? 王府里的人可以无私的对待孩子,但是世上的人呢?外人与宇儿没有任何关系,不可能像王府里的人一样。 秦宇毕竟是男孩子,长大后他有他自己要承担的东西,有他自己要担当的家,家人。不把孩子丢到社会上去锻炼,怎么能行? 最好还是给孩子打打预防针,让孩子有个心理准备。 孩子大眼圆睁,娘亲要说什么话? 严玲婉微笑着,尽量放柔和的声音也不想让孩子害怕。 “今天,我们宇儿会在学校里认识许多的小朋友,这些小朋友里呀,有些可能会成为我们宇儿的好朋友,甚至是今后一生一世的好朋友。但是孩子你要记住,不是所有的小朋友都会成为你的好朋友,有些可能不会。还记得娘亲给你说的,有些疯狗,我们绕着走,绕不开就灭了它的话吗?” 宇儿眨巴着眼睛望着她点头。 是呀,还是小王妃想得周到,武伯暗自点头。他们没有告诉小少主,不是不懂,而是因为王爷与小王妃闹得不愉快,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王爷一直冷静的看着说话的两人,眸子里的暗沉有了一些消散。 “娘亲的意思是,如果对你好的小朋友,你要对他有礼貌。如果对你不礼貌,不好的小朋友,甚至是欺负你的小朋友,一定要还手,该骂回来的就骂回来,该打回来的就一定要打回来。宇儿记得,我们不主动惹事,但也不要怕事!” 王爷微眯眼眸,盯着正说话的女人。我们不主动惹事,但也不要怕事!想起她第一次进皇宫时的表现,原来她对人对事是这般态度! “宇儿,国子监的小学部别看里面都是一些孩子,也是权贵起堆堆的地方,不需要咱们显摆什么?但也不能随意被人欺负。” 显摆? 宇儿听明白了娘亲的意思。他只是父王的义子,说白了他其实没有任何可以显摆的东西! 第七十二章 有人撑腰 “孩子,只要咱们做事儿凡事能占到一个有理,谁敢欺负你就打回去,只要不把人打死、打残了,有你父王给你撑着,咱们不怕,记住了吗?还有娘亲给你撑腰。”严玲婉继续着她的交代,“宇儿,没有被吓到吧?” 陈秦宇摇摇头。 是的,本王的义子,有本王在,谁想欺负宇儿,还得掂量掂量!知道她是真心对孩子,某王爷眼底里的暗沉又消散了几分。 严玲婉揉了揉孩子的头:“男孩子打架不算什么,不过要动手就要有赢的把握,打不赢就跑不丢脸,这是保存实力。咱们不能做那争强好斗,逞匹夫之勇的愚蠢人,凡事都要动脑筋想想。” 这些话都是严玲婉的爸爸从小就教她的,她的爸爸从来就没有那种女孩子就不能打架的观念,难道被人欺负了还不还手? 等她有了儿子后也这般教儿子的。小的时候,她虽然身体不算很好,但在班上威信很高。别看她是小女生,只要班里的男同学恶意欺负人,她都会出手教训的。 她学习成绩又好,出手打人绝不手软。老师们特别喜欢她,有她当班长,班里的风气很正,老师都不用多操心。 打不赢就跑不丢脸! 陈子墨紧紧的抿唇看着说的认真的女人,眼眸闪动,莽夫不可为,是男儿就要有血性! 严玲婉完全不知,她的一番话简单又直白,在宁王府里惊起了怎样涟漪?武伯站在她身后,看了一眼沉思的王爷,回眸又看了一眼一脸认真听话的小少主,武伯的鼻子都酸了。 他眼眶微红,使劲的忍,狠狠的眨巴眼皮子,假意整理发丝,用衣袖擦掉眼角的湿润。 “……在外面要叫哥哥!记住了吗?” 秦宇看看父王,又转回眼眸看着严玲婉。见秦宇点头,严玲婉在孩子的头上再一次揉了揉才说:“乖,咱们吃饭吧!” 严玲婉帮着宇儿布菜,一大一小端起碗来开始吃早膳,完全忽视了一旁的王爷。 唉!陈子墨闪动着幽深的眸子,提起筷子帮她布菜,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入她的碗里,又夹起一筷子青菜放进宇儿的碗里。 严玲婉看了看碗里突然冒出来的青菜,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不言语。她的眼睛在青菜上扫描了一下,也不抬眼看王爷一眼,继续吃她的早膳。只是那青菜一直在碗里,严玲婉不论怎么吃,就是不碰那青菜。 见她虽然没有把青菜夹出来,但也没有动,王爷的心里闷闷的,眸子又暗沉了下来,脸色难看。 宇儿平素并不害怕父王,但是父王的黑脸,他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宇儿不敢说话,害怕说错话,于是低垂着头快速的扒拉着碗里的东西。 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三个人,气氛怪异,一旁的人看在眼里,无奈在心里! 很快吃完,严玲婉与武伯告辞后拉着孩子的手出了饭厅,留下饭厅里一脸苦涩,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的王爷。 王爷盯着她用过的碗,盯了半响后才抬手扶额,他给她夹的菜一动不动的留在了碗里。 武伯在一旁看看王爷,又看看碗里的青菜。小王妃进府那么久,从来不剩饭菜,碗里的青菜因为是王爷给夹的,所以才不吃,这是不原谅王爷呀! 既然王爷心中的怀疑已经解开,还是赶快找个机会把误会解开,小王妃现在在男人堆儿里,国子监里长得不凡又有才的男人应该不少,那李君明不就是一个。 误会不及时解开,被其他的男人钻了空子,先入了王妃的眼,咱王爷该怎么办? 那天,那李君明看小王妃的眼神就不一样,王妃还要在国子监里,又都是一些个文人,小王妃年纪又小,万一小王妃与哪一个文人才子看对眼了,王爷不是连机会都没有了? 武伯是越想越担忧! “王爷,找个机会好好与王妃说说,把误会解开,王妃不是那无理取闹的女人!”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武伯忍不住说了一句。 “嗯,知道了武伯!” 是要找个机会把误会好好的说说,这个道理王爷自然是懂得。既然心中的怀疑没有了,就得好好与小东西说说。 只是王爷自个儿的心里没有底,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已经不是一件两件了,这误会要该从何说起呢? 她毕竟还那么小,军中的事儿,她能懂吗?细作的事儿,她能懂吗?本王的想法她能理解吗? 武伯看着离去的背影,眼中一片惆怅,严玲婉牵着孩子的手头也不回的一起坐进轿子向国子监去了。 “小姐,您慢点儿!”一个乖巧的小厮追在一个小公子的身后,嘴里唤着。 “荷花,又乱喊!你再不快点儿,公子我不等你了!”前面的小公子脚步不停,“母妃回来,咱们就出不去了!” 小公子一身水蓝色的长衫,快步的走在前面。身后名唤荷花的小厮喘着粗气小跑在后面。 这小公子是谁?正是武亲王府的嫡女,六小姐狄巧馨。早听说太子殿下答应了京都城五大公子中几位公子的要求,今儿要去国子监会会顾宛。所以大早就起身,把自己装扮成一个男子,带着装扮成小厮的荷花准备去国子监。 “出了门,别在叫小姐了!”狄巧馨嘴里交代着,一想到顾宛她的双眼就冒出了星星。 “是,是,是,小姐,哦不,公子!”荷花边跑边答应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武亲王府去国子监。 名声雀起的顾宛,两首秋词就把狄巧馨的一颗芳心给捕获了,她装成男子跟着哥哥在国子监里已经听过两次顾宛的课。 前几日还扭着武亲王妃答应自个儿,让父王在皇上跟前提一提呢。今儿太子殿下带人去会会顾宛,这般大事儿,她更加不能落下。 京都城一个隐蔽的院子里,二王子栾提呼厨泉正在往自己脸上覆盖一张人皮面具。一个小女子即将要与一帮大男人对局,而且这几个大男人还是大楚有名的才子,想想都觉得一定会十分有趣。 这般大事儿,二王子自然不会落下,所以正在易容,准备去国子监看看。 皇宫中的皇上也收到了消息,德总管有些心慌的盯着皇上,要不要去把太子殿下给招回来? 可皇上怎么看不出一丝的担心呢?顾宛毕竟是女子,对上京城五大公子,能行吗? 是呀,能行吗?皇上在心里想,应该能行吧! 大家伙都在猜度的人还一点儿不知,正带着陈秦宇在老太师的陪同下,办手续呢! 给宇儿的报到手续办起来很简单,有太师李云大人提前打过招呼,小学部那边的办事员自然没有为难,很快就给办好了所以的手续。严玲婉在孩子的小脸上一边一个亲吻,才把宇儿留在国子监小学部,严玲婉返回书学部。 严玲婉和陈子墨之间的不愉快,具体是为了什么陈秦宇不知道,当然也不会有多嘴的下人告诉他。但孩子却知道两个大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情不高兴了,所以娘亲不愿意与父王说话。 陈秦宇也许自小就知道自己只是父王的义子,所以他从来都不会提什么非分的要求,从来都不会给父王添堵,乖巧而懂事。 但看在严玲婉的眼中,总觉得这孩子缺少了一个小孩应该有的童趣,一个六岁的孩子看起来像个小大人似的。 早上的进膳,娘亲都不搭理父王。父王说了一句话,娘亲当没有听见。父王又问了一个问题,娘亲却顾左右而言他,父王再不说话,却沉着一张脸。 是个人都知道这两人之间有矛盾,在这种档口,孩子自然是乖巧的,懂事的。 好在,孩子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再懂事还是一个孩子。陈秦宇到了国子监办完报到手续和娘亲告别,就被一个老师领到一个教室。 他脱了鞋走进去,地面上铺着光滑的木板,看着宽敞的教室,摆放整齐的长条形桌子和软垫,其中一张桌子上还贴着自己的名字,孩子心里的担忧就给抛脑后了。 知道自己可以入学读书后,孩子是日盼夜盼,终于等来了今天! 陈秦宇细心的数了数,教室里一共摆放了二十四张长条形的桌子,这桌子也称书案。 学生都是跪坐在这些书案后面摆放的软垫上,二十四个孩子不算多,但在这里也算人数不少了,用后世的班级人数来看,算得上小班教学了。 陈秦宇走到贴有自己名字的书案边上,取下背上娘亲让岫烟姐姐给做的双肩背包,他把背包放在书案上,从背包里拿出娘亲亲自挑的笔墨纸砚,一一摆放整齐。 因为娘亲说过,男孩子一定从小就要养成整洁的良好习惯。孩子想成为父王的骄傲,所以娘亲说的话都认真的记在了心里。 陈秦宇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立刻就过来一个长得胖乎乎,看起来大约有八岁的小男孩。小男孩一副自来熟似的,他推了推陈秦宇的胳膊,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一个府上的?” 第七十三章 秦宇报到 陈秦宇眨巴着眼捷不答反问:“你又叫什么名字?是哪一个府上的?” “我是罗钰,是律学部罗部长罗文星府上的,你呢?”小胖子咧着嘴巴,丝毫没有介意新同学的反问。 陈秦宇默了一下,这才扬起眸子,声音软软的道:“我是陈秦宇,宁王府的!” 一听宁王府,小胖子罗钰倒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顿时换成了崇拜,不大的眼睛冒着小星星,“宁王府?你就是战神宁王府上的?” 陈秦宇点点头,小胖子一把拉着他,“羡慕死我了,哎呀呀,能请我到你府上去玩吗?” 羡慕?羡慕什么?陈秦宇一时之间没有闹明白宁王府有什么是能让这个小胖子羡慕的? “宁王是你父王吧?”小胖子问。 陈秦宇再次点头,小胖子拽着他胳膊的手立刻放开,在陈秦宇的眼前比划着,显得十分的激动,“你不知道你父王有多厉害吗?” 父王厉害?陈秦宇第三次点头,知道呀,父王当然厉害了! 见他点头,罗钰手舞足蹈的说着:“你父王可是咱大楚的战神,他是我最最崇拜的人!” 陈秦宇见一脸崇拜像的罗钰,心里了然了。父王当然是大楚的骄傲,那都是用鲜血换来的! 见陈秦宇明白过来,罗钰继续激动的与他攀谈,两个小朋友因为宁王而交谈甚欢,很快竟然成了好朋友。 这时教室里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一些同学,提着一个篮子,都脱了鞋进来后各自准备着自己的东西,摆放着自己的学具。 有两个孩子摆放得很快,听见罗钰和一个新来得正说得口沫横飞,也围了过来。这两个小孩一个是武学部部长戴青汶的儿子戴立,七岁。一个是艺学部博士祝河的儿子祝天宇,六岁。 “老师来了,老师来了!” 正围着的三个小朋友迅速的离开,极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书案边,一时教室里的小孩子都纷纷的跪坐在自己的软垫上,无论平素有多吵闹的孩子,此刻都安安静静的等待着老师进来。 上午第一节是国学课,小学部的国学老师有三名,一名是吴子桐,一名是邹守丞,另外一名是赵彦霖,都是国子监七品博士,今儿这课的老师就是吴子桐。 吴老师身后跟着一个提着小篮的小厮走了进来,刚走进来的吴子桐抬眼就往陈秦宇的方向看了看,紧接着坐在前面的书案边。身后跟着的小厮熟练的从小篮子里拿出学具,一一摆放整齐,然后退守到教室的门边上跪坐在地上。 “哼!”吴老师清理了一下嗓子,刚要说下面的话,从外面就跑进来一个孩子。只见他着一身褐色的衣袍,头上戴着小小的金冠。来迟到的孩子嘴里还嚷嚷着:“蠢奴才,还不快点!” 原来是十七皇子来迟到了,两个小太监正手忙脚乱的帮他脱鞋,慢了一点儿,皇子正骂人呢! 讲台上,正坐着书案边的吴子桐,原本想说的话,也不说了,闭上了嘴巴。教室里下面跪坐着的学生们几个一动不动,几个掩嘴而笑,几个摇头。 等鞋脱好后,十七皇子一个翻身跑了进来,陈秦宇这会儿才看清楚进来的是谁,原本想与他打个招呼的,可十七皇子跑的太快,没有看见陈秦宇,直接去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他坐好,教室里又恢复到安安静静的状况。 “既然都来齐了,老师给大家介绍一下新同学,”吴子桐冲着陈秦宇招了招手,示意陈秦宇起来。 陈秦宇立刻起身,站了起来。 “这是咱们班的新生,他是陈秦宇,来自宁王府!” 吴老师这一介绍下来,教室里是议论声一片。 “他是宁王的儿子?”工部右侍郎王景文的嫡长孙王棋问。 “不知道,应该是吧!”刑部右侍郎窦文守的儿子窦体锋小声的说。 “胡说,听我爷爷说他是宁王的义子!”说这话的小孩把义子两个字咬的特别的重,这是礼部左侍郎英植的嫡孙英楠在说。 义子?原来是义子!那就是说他是一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杂种! 就连刚开始围着陈秦宇说话的三个小孩都是一愣,义子?那他就不是宁王的儿子咯? 在这个班里,身份最高贵的就数十七皇子陈昊,接下来就是他们了,照着自家爷爷或者爹爹的官位来排,可是他们都是各府的嫡子、嫡孙。 而陈秦宇算什么? 如果他真是宁王的儿子,自然身份在他们之上,在十七皇子之下,在班里排第二位,可是他是宁王的义子? 义子?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进这个班来上学?大部分的孩子心里不满意了,因此,看着陈秦宇的眼光有瞬间的变化。 孩子们年龄虽小,但是根深蒂固的一些观念,什么是正统的身份?正统的身份代表着什么等等,从小就被人根植在脑子里。 吴子桐摆摆手让陈秦宇坐下,虽然学生们的议论他也听见了,心知肚明,不过老师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坐下。 陈秦宇的面色也不好看,好在出门前有严玲婉的交代,他默默的坐下。 “你出去!” 陈秦宇刚刚坐下,就听见有人发难。发难的人正是礼部左侍郎英植的嫡孙英楠,英楠正跋扈的指着他。 一个不知哪里跑来的臭小子,顶着宁王义子的身份,竟然坐在国子监里?竟然还要和他们坐在一间教室里?竟然要成为他的同学? 想想都有辱他们的身份! “就是,出去,咱们班不要这样的!”王棋附和着。 “不知哪里跑来的乡野小子!” 陈秦宇从来没有经历过这般的侮辱,几个月大就跟着王爷,虽然在军营里,可绝对没有人对他这般侮辱。 孩子原本盼望进学堂的心情被无情的打击了,还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孩子倔犟的坐在位置上,紧紧地咬着牙梆子,倔犟的忍着泪水。 严玲婉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谁呀,这般吵?”十七皇子坐在后面见秦宇被人欺负,一开始也想看看好戏的,可想起顾宛做的糖醋排骨,那美妙的滋味,想想都能流口水,那滋味御厨都做不出来。 想一想,如果帮了他,今后就可以和他一起去宁王府,仿佛有无数的糖醋排骨在眼前晃。 得,这小子为了糖醋排骨,什么身份,什么义子,那就是狗屁! 一听见十七皇子的声音,吵吵的孩子们小声了许多,心里对十七皇子陈昊是敬畏的!即尊敬他的身份,又怕他的身份。 一个孩子起身,冲着十七皇子说话时态度十分的恭敬:“十七皇子,我们大家是觉得他不应该在咱们班上,谁知道他是哪一个贱民的儿子?怎么能……” “放你的狗屁!” 十七皇子起身一个破口大骂,正说话的是窦体锋,被十七皇子的一声吼,吓得一抖,还没有说出来的话顿时噎在了喉间。 教室里还有几个小声吵吵的孩子立刻噤声,十七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坐在上首的吴子桐老师扶额,头痛,头痛。想他一个七品小官,哪里敢得罪十七皇子呢?就眼前的这些小包子们都不敢得罪,何况堂堂的十七皇子? 他只有闭嘴在一旁看十七皇子发威。 “狗胆大了,宁王是贱民吗?”十七双目一瞪,就是一声怒吼。 孩子们纷纷一楞,宁王哪里是贱民? “他是宁王的义子,也是儿子,既然是儿子,那就是本皇子的侄子,照你们刚才的意思,宁王是贱民,本皇子也是贱民啰?”十七皇子陈昊的声音瞬间拔高,眉眼一立。只要哪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感点头,就等着挨本皇子的收拾吧! 敢这般轻视小秦宇,那就是在轻视九哥,就是在轻视宁王,也是在轻视本皇子! 他的侄子?陈秦宇唇角抽抽,立刻能明白那一日陈麒麟的心情。 陈秦宇深深的看了一眼陈昊,之前在宁王府时十七皇子想抢他的小鸟,他对陈昊可谓一点儿好感都没有。这么一个身份高贵的皇子今儿竟然能出面帮助自己,娘亲说过,要记住这份情。好,十七皇子,陈秦宇记下了。 好几个孩子都开始发颤,十七皇子生气了,可不得了了! 他的侄子?论理还真是。 教室里的孩子们全部噤声,有几个垂下了头,谁敢说宁王是贱民?谁敢说十七皇子是贱民?除非他不要命了! “不……”窦体锋还想说点儿什么,却只抖出了一个不字来。他们再是朝堂重臣的嫡子嫡孙,与皇子也没法子比的。 一群孩子纷纷看了一眼发威的十七皇子与宁王的义子,紧接着尽数垂下了头。 “哼!陈秦宇的亲爹救了宁王的命,一命换一命,他爹是宁王的大恩人,没有陈秦宇亲爹的命哪来的宁王的命?”十七皇子陈昊眼眸一横,冷冷的扫了一圈,“没有宁王的命,哪里来的你们的命?” 一命换一命? 嗯!就是这么个理,今儿这混小子怎么懂理了? 吴子桐撑大了眼珠子,第一次发现这混小子发威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嘛! 一命换一命? 教室里的同学露出不同程度的错愕,尤其是罗钰、戴立和祝天宇,三个孩子错愕后心里升起了愧疚,刚刚怎么那样了? 第七十四章 扬名京都(一) 三个孩子悄悄的看了一眼陈秦宇,垂下头,秦宇可能生气了,还能不能和他成为好兄弟呢? “今儿大家不知道,本皇子不予计较,今后谁敢再说,就是与本皇子为敌!”十七皇子为了顾宛的糖醋排骨,真心舍得呀! 与十七皇子为敌?谁敢呀? 不满的孩子即便心里不满,这会儿脸上都不得不换成一脸讨好的神色,盯着十七皇子与陈秦宇。 这小子怎的这般的好运,竟能得到十七皇子的保护? “好了,好了,大家都坐下,准备上课!”吴子桐适时的出言结束了这场争论,不过心里对十七皇子的混账德行却有了丝丝的改变。 在老师的提醒下,学生们纷纷落座,开始了一日的课程。 只是课后,十七皇子跑到陈秦宇的面前说了一句:“秦宇,回去别忘记告诉顾宛,今儿本皇子可是帮了你的大忙。下次再去宁王府,本皇子还要吃糖醋排骨!” 陈秦宇一听,心都在抽抽,这小子竟然是为了糖醋排骨?亏得他还记住了他的一份情,原来是为了糖醋排骨! 再说严玲婉和陈秦宇告别后,直接到了书学部,坐在办公室里整理了一下办公室,巳时快到,在孟小东的提醒下严玲婉抱着东西向教室走去,发现教室外围了好多人,都在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 严玲婉眉头微动,不做声看看孟小东才走进教室,发现教室里的学生比起之前生生的多出了一倍来,教室里的座位全部坐满,还有一些站在一旁的学生,国子监里的护卫正在维持秩序。 孟小东眉头直跳,王妃的课讲得好,来听课的学生是越来越多,可从来没有这么多,竟然需要护卫来维持秩序! 严玲婉皱起眉头,有些愕然,怎么这么多的学生?站着的学生怎么上课,桌子都没有。但是学生的热情又不能打击,她只有不动声色带着微笑一步一步的走上讲台。 站在讲台上,再往下一看,这时才看见了好几个大人物坐在第一排,有太子殿下陈子彦,她先冲他点了一下头,同时又仔细的端看了一眼太子陈子彦的长相,但还是很快收回她的视线。 这时才发现太子殿下右手边坐着的人是李君明,难怪他说是同僚,原来别人就不是学生,亏得自己还一直把别人当成学生! 李君明身旁坐了几个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她也懒得操心就抛在了脑后。 暗处的隐卫火冲着风一个示意,风就消失了,风回去给爷报信去了,因为今儿王妃的课堂上都来了些什么人。 四个美女隐卫虽然知道这些人的名字、身份,但毕竟才出山,还对不上谁是谁,她们见风消失不见了,心中升起了警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着教室。 严玲婉见太子殿下左手边是艺学部部长王艺淼,欢迎宴上见过,她保持清浅的笑容也冲他点点头。 王艺淼部长身旁是艺学部唯一一个没有官位的老师林雪,还有一位看起来也是个大人物,因为穿着官服,但她没有见过,不知道是谁。 林雪见到顾宛的眼神一一看过来的时候,看到王俊霁的时候,眉头微动,于是林雪起身冲顾宛笑笑说道:“顾宛,这位是艺学部王俊霁博士,王博士与部长大人都看见了你送我的那副画!” “哦!”严玲婉轻轻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她冲着王博士还是轻轻浅浅的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王俊霁旁边是严玲齐,她的眉头再次抬起瞬间放下,哥哥! 严玲齐冲她笑笑,那温暖如沐浴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 教室外面的学生热闹非凡,一是因为顾宛的才气,二是因为今天来了太多的大人物,当然这些大人物是针对他们而言。 柳家的四个也在学生堆儿里,只是站在靠后面。 严玲婉只认识几个人,她还没有听说过京城五大公子的名号,就连她哥哥严玲齐位于京城五大公子第二她都不知道。 这些大人物首先是太子殿下,再次就是京城五大公子,今儿聚齐。 一就是张芸帛(文亲王府世子),二是严玲齐,三是李君明,四是李君明身旁的慕容苍(左相大人慕容岩的第二个儿子),五是段东宁(刑部尚书段睿杰的第二个儿子,也是太子妃的亲弟弟)。 能与太子殿下坐在一起的人身份自然不一般,难怪今儿的学生这般多,看来今天要上一次公开课了,严玲婉自己给自己说着。 她站在讲台上,倒是十分的平静。只见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小手一摆,下面立刻安静了下来,那十年的教师的仪态顿时震住了下面的几个大人物。 慕容苍是最先皱了皱眉头的人,这顾宛看来还真有一手,小小的年纪,就这么一站,就能让这个偌大的教室安静了下来! 严玲婉拿出今天学生们需要掌握的,需要练习的十个字的间架结构图,嘴里巴拉巴拉的讲着。 微笑看着她的有太子陈子彦,哥哥严玲齐和李君明。陈子彦见过她甜美的笑容,今儿见她严肃认真的样子,使她小小的模样生生的有了威严。 严玲齐见妹妹沉静而老练的讲课,那熟练的程度超过他自己很多。 严玲齐正想着,突然听见段东宁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小顾大人,您刚才讲的字体结构,咱们大伙儿都知晓,能不能请您为这些学生展示一下您的诗书画呢?” 小顾大人,这称呼似乎有点滑稽?严玲婉一挑眉头。 太子陈子彦与严玲齐瞬间皱眉,又恢复了他们儒雅的神情,看来五大公子里有人不服呀! 段东宁的话打断了严玲婉的讲课,但是她并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情绪,这是一个教师的基本素养,如果换做这个时空里其他的老师可能早就发脾气了。 严玲婉淡定的站在讲台上,专注的听段东宁说话,段东宁说完后她立刻淡淡的问了一句:“诗书画,以什么为题?” 段东宁和慕容苍微微一怔,没有想到顾宛连楞一下都没有,就这般接招了?竟然还直接问他以什么为题?是真有才吗? 下面的学生哄得一下闹开了,学生们当然都知道这是五大公子中三个公子在给顾大人出难题。 诗、书、画,如果顾大人能完成就是诗书画三绝的才子呀! “怎么办呀?”荷花抓住自家小姐,不,小公子的衣袖,她很紧张。 狄巧馨一脸泛红,两眼冒着星星,顾上去看心目的男子去了,这会儿没时间计较荷花的行为。 易容的二王子则勾起唇角,眸光闪动。 段东宁与慕容苍两人相互看看,段东宁定了定心神道:“顾大人,能以春夏秋冬各自为题吗?” 春夏秋冬? 严玲婉一直保持礼节,淡笑的盯着段东宁,心中暗笑,后世中这样的名篇太多太多,只是该选择谁的诗词呢? 大楚之前有过穿越者,如果选择不慎,就会撞上。李白、杜甫的诗她都不敢用,名气太大,知道的人就多。 严玲婉正在心中寻思着选择谁的好,不由得眉头就有些微皱,那样子落入段东宁的眼中,段东宁以为他出的题目难住了顾宛,心中颇有些得意。 还说这顾宛大人的才气直逼他们五大公子,看来也不过尔尔,不过是谣传呀! 段东宁心中的那一丝得意之色落在了严玲婉的眼里,原来今儿这么大的阵势是这个原因,她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顾宛的两首《秋词》一首《杂诗》和醉香楼里的《茶》,几首诗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于是好多的文人学子纷纷传抄,一时之间传出顾宛的才气直逼京城五大公子,让五大公子中的三个对顾宛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他们先找过严玲齐,因为听说顾宛是严玲齐的表弟,结果严玲齐闭口不提。 三个人才央求到了太子殿下陈子彦的名下,一定要来国子监会一会这顾宛,而太子陈子彦也刚好想知道一下宁王妃的才能究竟如何,为何父皇如此看好她?因此,太子顺水推舟的今儿就带着大家一起来了。 下面一个学生大声呼道:“如果顾大人完成段公子的题目,是不是说顾大人以后就成了第六位,以后京城五大公子改成京城六大公子?” 一听那学生的说法,下面的学生就更加的激动起来,而太子陈子彦和严玲齐对看看,相视一笑,她能成第六公子? 李君明却是冲着严玲婉笑,他是真的希望顾宛加入京城五大公子的队伍。张芸帛,慕容苍和段东宁沉思了一下,点头表示同意。 见三大公子都点头,学生们一片哗然,叫的更加欢快! 荷花原本紧张的神色开心了,她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小姐,自家小姐堂堂王府嫡女,千金小姐看上了一个区区九品小官,身份差异之大,即便小姐央求了王妃,可王妃不是还没有答应吗? 如果这顾宛大人能挤进京都城五大公子之列,王妃一定会认真考虑,王爷听王妃的话,只要王妃点头,王爷出马,皇上一定会答应,小姐的心愿就能达成。 第七十五章 扬名京都(二) 这一想,小丫头荷花的心里跟着就美了起来,荷花拉了拉小姐的胳膊,见小姐的脸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害羞都红到耳朵根了! 他们身旁的林雪,看着顾宛笑而不语,顾宛的诗书画三绝,他早就知道了,只是顾宛的画风与他们的不一样,不知…… 京城六大公子!我严玲婉需要这些虚名吗?当然要!不过今儿还真的要好好压一下他们劳什子京城五大公子的名号。 见严玲婉淡定的向书写台走去,学生们都激动的嗷嗷直叫,教室里是热闹非凡! 相较于国子监中的热闹,皇宫就冷清了许多,皇宫中的皇上听了隐的报告,知道渊儿带着五大公子去了国子监。 虽然五大公子中已经有两个在国子监了,但是另外三个还没有和那丫头接触过,让他们接触一下也好,如果那丫头能把那三个都吸引在她身边为渊儿所用才好。 他沉默的想着心事不着声,心里在想是否需要找个机会把一些事给渊儿讲讲了,就是不知渊儿会…… 陈子墨这边在听到暗卫回来报,说京城五大公子也去听王妃讲课的时候,王爷眉头一皱就觉得一定会发生什么事? 王爷心里不安,带着秦玄火速的骑马就去了国子监,一赶到国子监就听见段东宁向她提出挑战。 挑战?这群大老爷们居然挑战本王的王妃? 王爷眸子中的怒意,就像火一样要喷出来。得,王爷忘记了他的王妃此刻是男人! 直到见到她淡定着一张小脸走过去时,王爷才回神过来,小东西在国子监里是男子,是老师。王爷眸子里的怒意这才淡了一些下去,小东西似乎并不担心? 严玲婉的确不需要担心,后世里的诗词多得是,书画是她吃饭的本事,有什么可担心的? 严玲婉站在书写台前提笔蘸湿,调整墨汁的浓淡,又拿起一支毛笔,同样做准备,把颜料放入盘子,准备好一切。就见她抬手一挥再一抓,做了一个只有学生们看得懂的手势,教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严玲婉左手抓了四支笔,粗细不同,右手一支毛笔,在铺好的宣纸上,挥毫下笔,下笔流畅,只见笔下线条有些像屋子漏痕,沉着稳重,有些线条飘逸潇洒。 艺学部的王艺淼是起身站在她的身旁,看她一笔一笔的画,眉头微微的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而这时整个教室安静的犹如只有她一人,所有的眼睛都盯在了那个瘦小的人儿身上。 画中一个少女凭栏眺望,高卷起的帘栊,正看着远处的青山。院子里杨柳依依,秋千似乎还在轻轻摇动,院外有飞舞的春燕,啼叫的黄莺,小桥之下流水潺潺,落花飞红。 画中运用了不同的皴法表现出不同的肌理,线条的虚实使远景,近景空间感十足,她接着渲染上色彩。 严玲婉停笔凝视着画面,一动不动,半响下笔用了行书,一首春天的诗词就提上了画面。 艺学部王艺淼部长激动的替她读着:“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园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一副充满生机,春意盎然的画面出现在大家面前。 好!叫好声纷纷响起。 立刻上来了两个学生,帮忙把画移到了边上斜靠在墙边专门的作品展示台上。严玲婉这边又上来两个学生帮忙铺上新的宣纸。 严玲婉丝毫不受影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论身边的人在做什么,在叫什么,似乎和她都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学生堆儿中的陈子墨微扬的唇角抑都抑止不住,看着周围激动、兴奋的学生们,小东西真能给人惊喜! 秦玄早已经跟学生们闹成了一片,其实要说什么诗词,什么书法,什么画境,秦玄身为一介武夫,他自是不懂这些的。 但看着他身边这些学生们热情、激动、兴奋的模样,再见自家王爷舒缓的表情,他也能知道自家王妃的才情是多么的了不起,因此早就跟着学生们在王爷身旁也激动了一把! 孟小东却比较安静,沉稳的守在讲台一边,做着他应该的事,那就是保护好自家王妃! 暗处的几大隐卫中,四个美女很是惊讶,难怪王爷会对这个女人上了心,难怪王爷要师傅派她们四个来保护这个女人,难怪王爷疼爱着这个女人!展示台边上站着的小女人浑身的气场,比男人都强。 严玲婉有气场吗?她绝对不懂什么气场不气场的,她只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而已,只要一做事,就认真,就专注! 坐在第一排的段东宁开始坐立不安起来,暗自责怪自己小看了这顾宛。主要是顾宛的小模样给了段东宁一个误会,应该说是给了许多人一个误会。 一个男孩子,再是聪慧,毕竟年纪在那里,不自觉的就会让人小看了他去。段东宁是暗自摇头,原来这小子是真有几下子,是了,没有几下子,怎么能让皇上钦点? 严玲齐满脸的宠溺之情,自家妹妹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宝! 太子陈子彦却好奇了,九弟妹如此才情,为什么自小传出草包废物之名? 李君明满心的佩服,他转头扫了扫大家,见他们都是闪着晶亮的眸子盯着顾宛,心里暗自在想,他们还不知道顾宛除了诗书画,音律还是一绝! “大哥,是他吗?”柳家老四极其小声的问,只有大哥最清楚那人的模样。 “像!”柳家老大低声的回答。 “老四,太子在呢,不能胡乱来,等彻底查清楚了再说。”柳家老二说。 “嗯!” 展示台边,只见严玲婉调整了两只手中抓着的毛笔,又开始了第二幅。 几笔勾勒下,一个身着轻绢夏衣,手执罗扇的女子坐在纱帐中的藤席上,正静静地消受着宜人的时光,画面上没有夏天的燥热,喧闹的特征,而是一个静谧、清爽的情景,使人油然而生神清气爽的感觉。 她提笔一首诗用了隶书:“云收雨过波添,楼高水冷瓜甜,绿树阴垂画檐。纱橱藤簞,玉人罗扇轻縑。” 又是两个学生把画移开,又是两个学生帮忙铺上新的宣纸,但是教室中激动、兴奋的叫声却小了不少。 艺学部部长王艺淼看着第二幅画采用了不同的方法,用的是简单的白描,简单的画法,却让夏天的燥热一下转变,竟然让人对夏季的燥热都能生出向往来! 林雪知道的是顾宛的素描画,见到两幅毛笔画,觉得顾宛的毛笔画中都能感觉到他说的透视,让画中的层次分明,空间感十足! 严玲婉站在展示台边,继续第三幅。残阳映照着远处孤寂的村庄,炊烟淡淡飘起,几只乌鸦栖息在偻佝的老树上,远处的大雁正飞掠而下,划过天际,顺着它远远望去,山清水秀。 近处看霜白的小草,火红的枫叶,金黄的菊花,似乎在风中一齐摇曳着,颜色几尽妖冶,正是一派浓浓的秋景! 这幅画严玲婉用了重彩的画法,几尽妖冶的颜色突出了秋天的景色!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这一首用了草书。 教室里已经是安安静静的,学生安静的移开画,安静的铺上新的宣纸。 严玲婉没有注意到教室中的变化,没有注意到太子陈子彦和张芸帛早已起身站在了展示台边,而仍然专注的在她画中。第四幅黄昏的孤村,冷月雪山水滨,淡烟衰草,寂寥冷落。 “一声画角谯门,半庭新月黄昏,雪里山前水滨。竹篱茅舍,淡烟衰草孤村。”最后一首用了楷书。 完成了之后,她淡然的放下手中的毛笔,这才注意到教室里安静的可怕,抬头扫视了一圈,都安静的在看,有的在看画,有的在看她! 诗词后世中有的是,各个朝代中的名家都不少,书法、绘画原本就是她在后世中吃饭的看家本领,对她来说这些都不难,因此她才那么的淡然! 严玲婉用了元朝白朴的大作:《天净沙·春夏秋冬》,白朴和关汉卿、郑光祖、马致远并称“元曲四大家”。 他的杂剧例如《梧桐雨》,《梁山伯》等等很有名气,也许大家知道他的杂剧,其实他的诗词流传下来的也很多,但为人们知道的,耳熟能详的却不多,因此严玲婉选择了白朴的作品,这样不会发生相撞事件。 四幅画中题的诗,字字写景,全部没有直接抒发情感,而是在景物描述中透露情绪意蕴,非常的含蓄,委婉!让人畅想着四季的美丽,四季的魅力! 她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入孟小东的眼中,就连她画画时眼睫毛极细微的煽动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孟小东一直盯着严玲婉看,四幅画都画完了,直到见她落笔才回过神来,他大吃一惊,竟然盯着爷的女人看了这么久?还这么专注? 教室里安静的如无人之境,太震撼了,太震撼了!没有一个人动,就连呼吸都不敢使劲。 严玲婉一直又画又写,这会儿手累!她回头轻呼一声:“哥!” 一声哥,让太子陈子彦与严玲齐都是齐齐的看向她,两人见她轻蹙眉头,举着的右手轻轻地晃动,哦,原来是手痛了! 第七十六章 扬名京都(三) 两人都想上前握着她的小手帮她揉揉,一个是真正的哥哥,一个是被叫的大哥,也是哥哥。两人齐齐的向她迈出步子…… 远处的陈子墨在听见她那一声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动了。 但是,三人还没有走到近前,就被一帮学生挤开,激动的学生涌了过来,几个高大的学生把顾宛抬起来也不顾她错愕的小脸,大家就那么一个使劲往上一抛,严玲婉就被抛在了空中! “啊……”响起严玲婉求救的叫声。 “爷?”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孟小东欲上前的身影顿时停下,就见陈子墨几个大步冲上前,飞身跃起,接住落下的她。 严玲婉立刻落入了一个有着淡淡竹叶青香的怀抱,有那么一瞬之间的安心,有那么一瞬之间的心跳加速。但是想起那晚上,在落地之时,小脸上的冷淡、疏离就对上了王爷的脸。 呃,小东西变脸还真快呀!王爷暗自腹诽。 九弟?九弟来了!父皇秋闱让他参加,他不出现。此刻出现在这里,看样子是对他的小王妃真上心了,太子看了两人一眼。 也是,如此有才情的女子值得他上心!太子陈子彦看着他的九弟,眸子微闪,太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弟弟妹妹里,就对九弟和茹儿没有反感之情。 哪怕常常跟在他身后转的十皇弟陈子华,他都会有反感之情。但是,九弟没有,他出征之前没有,出征回来还是没有,哪怕出征回来的九弟冷漠如冰块,还是没有! 宁王!宁王? 教室中原本热闹激动的场面被突然出现的黑色身影中断,待看清来人是谁时,再一次响起哄闹声,战功赫赫的宁王爷出现在国子监,这是个什么情况? 黑色身影落地站稳,陈子墨放开严玲婉的身子,仍然是那张冷脸对着严玲婉,对着众人。 再讨厌眼前之人,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严玲婉还是选择说了一声谢谢,不过声音很轻,淡淡的,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反正自己说了谢谢的。 太子陈子彦主动走上前叫了一声九弟,陈子墨回了礼,但没有吱声。严玲婉瘪瘪嘴,还是太子亲民,这个男人真是没有一点风度! 教室中的人除了太子陈子彦与严玲婉,其余的人呼啦啦的一下子全部跪下,跪下给他见礼。不论你是谁,五大公子也好,国子监里的部长、博士也好,谁叫别人是王爷呢? 太子陈子彦身份比他高,自然不用跪下见礼。严玲婉就压根没那意识,自然也选择了站立在那里,再加上此时的她心中还无比的讨厌他,为什么要给他跪下见礼?她站在一边暗自翻着白眼,一脸的不屑。 太子陈子彦仿似习惯了九弟的冷脸,一点儿也不在意,很有风度的转身,见站立的严玲婉小脸上的那鄙视九弟的表情,心下好笑,唇角几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看来九弟还得加把劲呀! 陈子墨冲着那些人一摆手,让他们都起来。 张芸帛对着陈子墨出声了:“宁王也来了。”一句话清淡淡的,说完就慢搭斯理的把他的眸子移到了顾宛的脸上。 严玲婉眸子转动,眼前这个张芸帛明显就不那么买王爷的账,该有的礼节别人做到即可,看你能怎么样?心中愉悦,看来不买王爷账的人还有呢! 张芸帛确实是不那么买王爷的账,他们几人就连太子殿下都是淡淡之交,何况宁王? 张芸帛无视顾宛脸上的神情变化继续道:“顾宛大人,我们几个亲眼所见顾大人的诗、书、画,嗯,可以算得上三绝。” 学生们一听张大公子认可了顾大人的诗书画是三绝,下面立时之间起了不小的骚动。 张芸帛淡淡的扫视了一圈四周,四周的声音立刻消失! 这就是大公子的威望!就那么清淡淡的扫视一圈,就安静了下来,这五大公子的名头还真不是白得来的。 严玲婉暗自佩服,如果后世中的老师也能像这张公子一样,在教室里就那么轻飘飘的,淡淡的,扫视一圈,学生就能安静下来的话,我想后世中教师的职业病比率会大幅度的下降! 陈子墨站在严玲婉身侧,幽深的眸子一转,看样子他们几个还没有服气,还要继续考效小东西呢! 张芸帛继续他那那慢搭斯理的话:“不过,要想名列成为京城六大公子,还要先回答本公子一个算学问题,并且要在半炷香之内完成,如果超过了半炷香就算输!” 严玲婉眉头微皱,今儿,这几个人就是来为难我的!她看了看严玲齐,小嘴微动,长长的睫毛一扇,谁稀罕进什么京城几大公子的排名,我又不是男人,我是女人耶! 严玲齐温文尔雅的微笑还挂在脸上,一脸的放心,哥哥相信你! 这小东西遇到事儿不看就在身边的本王,去看她哥哥!某王爷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看了一眼哥哥,严玲婉才侧了小脸回来,问:“好,什么算学问题?” 张芸帛的眸子里闪动着亮光,继续慢搭斯理的说。“嗯,那么就请顾大人听好。”严玲婉想,这男人肯定是属乌龟的,慢的吓死人! 张芸帛顿了顿继续慢搭斯理的道:“这道题是:传说中有一种鸟有九个头,一 个尾巴,而另外一种鸟却是一个头九个尾巴。现在已经知道有四百九十五个头,有四百五十五个尾巴。问,两种鸟各有几只?” 哈哈,居然是一道鸡兔同笼的奥数题!不过鸡兔同笼的问题是我国古代著名的趣题之一,还记载在《孙子算经》一书中,当然也是后世中小学奥数题中的常见题型。 此题一出,那三大公子脸色又有了一些好转,诗书画三绝,并不代表算学也好。其他人纷纷去准备纸张。 陈子墨这下子眉头皱起,眉峰叠在了一起。 严玲婉却在心里想公式,用了假设法,在他们刚刚准备好纸张的时候,她就已经算出了答案,很快她就报出了答案:“九头鸟有五十只,九尾鸟有四十五只。” 刚准备好纸张的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那么快!太过惊讶,全场的人都看向两个人,一个是严玲婉,算得太快!一个是张芸帛,算得对吗? 似乎是点香的人都还没有点上香! 此刻张芸帛半张着的嘴,他惊愕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那就是算对了! 小东西还真行啊!某王爷的唇角微微扬起。 王妃太棒啦!暗处的人和明处的人都这么想。 “小……公子,顾大人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会子的丫头荷花比小姐狄巧馨都还激动。 “你……你怎么那么快,就算出来了?”张芸帛问。 “张公子,我用了假设法……” 假设法?传统上用的是砍足法。 “……假设全是九头鸟,那么尾巴就应该是四百九十五除以九,尾巴是五十五个,比实际的少四百个,而一只九头鸟比一只九尾鸟少尾巴八个,那么九头鸟有四百除以八就是五十只,九尾鸟有四百九十五减五十乘以九,答案就是四十五只。” 听着顾宛的讲解,学生中已经有人张嘴闭不上了,顾大人这计算能力是怎么练出来的? 严玲婉身边的几个大公子,包括严玲齐,都有不同程度的震惊,他(她)的心算能力真强! 严玲婉顿了顿:“因此,九头鸟有五十只,九尾鸟有四十五只。” “从一加到一百是多少?” “五千零五十!”严玲婉立刻回答,这种题不用计算都知道答案,后世中是个小学生,只要是学过奥数的学生都知道! 那么快?张芸帛半张的嘴现在是大张着,眼珠子也瞪了起来。 “很简单,一到一百用加法的交换律,一加一百是一百零一,二加九十九也是一百零一,三加九十八也是一百零一,那么从一到一百一共五十组,五十乘以一百零一就是五千零五十!” 段东宁和慕容苍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想起当年他们算这两道题的时候,虽然都是在半炷香之内完成的,但却是赶在香完的时候才算出来的,可没有顾宛那么快,这速度太惊人了! 两人对视了一下,关键是顾宛说的那方法,还是第一次听说。两人转头,扫视了一眼太子陈子彦,太子陈子彦、严玲齐和李君明那像开了花儿似的笑脸,那略有些得意之色的王爷,还有那同样惊愕的张芸帛。 其他人的脸色就更是五花八门的,有震惊的,有好奇的,有探究的,有佩服的,总之各色都有。 “还有吗?”严玲婉淡定的问。 还有吗? 张芸帛是文亲王府世子,也就是前朝丞相张无忌的后人,张无忌虽然当上丞相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的两年,但给后人留下了好些东西。 这不,张芸帛拿出了他的杀手锏——一个有着六种颜色的正方体。 教室里的严玲婉微微的张着小嘴巴,睁着她那清澈,纯透还亮晶晶的眸子,有些吃惊的看着张芸帛拿出的东西,那不是……那不是——魔方吗? 严玲婉吃惊的眉头微微跳动,轻轻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太玄幻了吧,魔方也能穿越来吗? 第七十七章 扬名京都(四) 魔方在后世中比较流行,尤其是在学校里很流行,对于学生们来说那可是玩疯了的一种益智游戏,几乎能达到男生中人均一个。 严玲婉曾经为了教儿子玩魔方,自己还专心的研究过,认真的学过,向数学老师讨教过。 魔方是匈牙利的建筑学教授鲁比克在一九七四年发明出来的机械益智玩具,与我国的华容道,法国的独立钻石棋(又叫单身贵族)同被称为智力游戏界的三大不可思议! 魔方有好多种,例如二阶魔方,三阶魔方,四阶魔方……十二阶魔方,还有异形魔方、变种魔法、镜面魔方等等,而张芸帛手里拿着的那一个是后世中最为普通的三阶魔方。 教室里的人在看见张大公子拿出的东西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全体安静。 张芸帛为什么是京城五大公子之首,一半都来自于他手中的东西。能玩出两个面的人才能和张公子成为一般的朋友,才有机会和这些大家公子一起。 教室里的人都齐齐的看着那东西。 严玲齐温文尔雅的笑容收了起来,微微垂眸,张芸帛拿这东西出来就是想最后压住婉儿,婉儿得翻转出两个面来,否则今天婉儿前面的一切努力都会泡汤,严玲齐已经见过太多的有才之人倒在这个东西上,当然也包括了他自己。 陈子墨皱眉看着那东西,那是个何物?他长年在外,没有见过张芸帛手中的东西,但见到大家纷纷变了的脸色,也知道那一定是最难的。 他们,在为难他的小东西,眼底逐渐淡下去的怒再次出现! 人堆儿中的人颇有些紧张,狄巧馨死死地抓着荷花的手,紧张的呼吸都不是那么通畅了。两个女子撑着大眼睛,惦着脚长伸脖子的盯着前面。 栾提呼厨泉也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她能行吗? “顾大人,能玩这个吗?”张芸帛恢复了他那慢搭斯理的说话速度。 严玲婉好不容易移开了看着魔方的视线,看着眼底里尽是得意之色的张芸帛,得意?得意吗? “怎么个玩法?” 张芸帛终于笑了,原本还在眼底的得意也摆在了脸上,怎么个玩法?顾宛当然不知道怎么玩啦,这个秘密武器是张芸帛的太爷爷做出来的,大楚朝除了张芸帛有,还没有第二个人拥有。 据说顾宛的师傅是一个游方隐士,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极有可能,师傅都没有见过,自然徒弟也没有见过,这一点毫无疑问。 张芸帛有些得意的微笑着和段东宁、慕容苍交换了一下眼神。 严玲婉的怎么玩法,哪里是她没有见过,那问题实际上问的是游戏规则! “就是翻转它,把颜色相同的转到一起,能有一个面,大伙儿承认你京城六公子,排名第六。能有两个面,今后顾大人就是我们几个的朋友。能有更多的面,我可以让你排名第一。” 排名第一? 所有人的眼珠子从张芸帛得意的脸上转到顾宛从容淡定的脸上,又从顾宛脸上转到张芸帛脸上。 一身白色的李君明眼底里尽是担忧,顾宛能翻转出两个面吗?不能翻转出来该怎么办? “时间?” “一炷香!” 一炷香?要那么长吗? “好!” “先打乱它。”张芸帛把魔方扔到了段东宁的手中,段东宁两只手稀里哗啦的翻转着。 “好了!”段东宁把打乱了的魔方先给张芸帛看了看,又举起手来让大伙看了看,得意洋洋的扭头,这才交给顾宛。 一旁点香的人点上香说了一声开始,大家就见顾宛两只白嫩嫩的小手,纤细的手指不停的左右上下的翻转,就像两只玉色的蝴蝶在魔方上面翻飞! 那速度之快,只有哗哗哗的声音在教室里响着!而顾宛手里的东西听话至极,顺着纤细的手指愉快的翻动。 开玩笑,严玲婉也算是个中高手了,算了还是谦虚一点,高手算不上,算一个中等水平吧。 后世中和学生比赛,她能一分钟翻出六个面!当然还有些男生更是高手。全国的记录是多少记不得了,但还记得六年级的一个男生玩魔方的校记录是三十二秒。 只听见“哗哗哗”的声音,教室里的人,那双眼睛在严玲婉的不停翻转中瞬间睁大,目瞪口呆的瞪着教室中淡定的人。 张芸帛的双手开始微微的发抖,太子陈子彦、严玲齐、李君明和陈子墨的脸色是越来越好看…… “好了!”严玲婉一声,一个翻转出六面的魔方摊在严玲婉的手掌中,就那样摆在了张芸帛的面前。 震惊!震惊!震惊! “不可能,这不可能!”张芸帛看着六个面的魔方,下意识伸出去想要抓住魔方的手顿在空中,都不敢去碰它。太神奇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张芸帛收回手围着严玲婉的手转来转去走动的看,嘴里连续说了两遍不可能,怎么能可能呢? 张芸帛想不明白,撑着一双溜圆的眼睛,瞪着严玲婉。 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在顾宛的手里稀里哗啦就好了,关键是张芸帛研究它多年还只能玩出两面,顾宛竟然一阵的稀里哗啦就六面! “顾宛,再来一遍,这次我来打乱可以吗?”从震惊中走出来的张芸帛小声的说。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语气诚恳得多。 严玲婉听见张芸帛说我,而不是本公子,于是她微笑了一下答应道:“好!”说完,她把手中的魔方抛给了张芸帛。 张芸帛连忙走近一步,接住近距离抛来的魔方又是一阵哗哗哗声,魔方再一次被打乱,而且这一次是由张芸帛亲手打乱的。 严玲婉接过魔方问:“可以开始了吗?” 张芸帛站在她的身旁,眼珠子都不眨一下的点头。 再一次看见两只玉色蝴蝶在魔方上面翻飞着,一分钟,一个六面颜色整整齐齐的正方体再一次呈现在张芸帛的眼前。 受刺激了!今儿受刺激了! 教室里完全静谧,全都呆住了!这怎么可能?就连严玲齐都呆住了。 张芸帛拿着魔方愣怔了一瞬间,他的眼珠子在教室里扫视一圈,什么世家大族的礼仪也不管了,他突然把严玲婉的一只手举得高高的…… 一旁的陈子墨抬手就去阻止,本王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就听见张芸帛冲着满屋子的人,大吼了一声:“顾宛是第一!” 陈子墨阻止的手才停在了空中,慢慢地放下来,但是那眼神暗沉。 这一举,严玲婉开始暗自嘀咕开来,我又不是拳击运动员,举我的手干嘛! “哄”得一下,在张芸帛的吼声后,教室里的声音完全达到鼎沸! 不过,男人就是男人,心胸不一样,挑战输了就是输了,张芸帛的那一声吼就是承认他们几个输了,认输! 严玲婉暗自感叹,如果换成是女人挑战的话,那手段、那花样之多! 几个大人物此时都不说话,任由着学生们在教室里嗷嗷直叫的激动! 严玲婉看了一眼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严玲齐,冲着她哥哥笑了笑。接着又看了太子陈子彦一眼,还是那儒雅威仪的样子,一旁的李君明也是那温暖亲切。 唉,哪里是儒雅亲切?那只是脸上被定格的表情,心里都大浪翻滚呢! 呃,怎么身旁这男人沉着脸? 严玲婉顺着黑沉着脸的男人的视线一看,哦,张芸帛还抓着她的手举得高高的,严玲婉心里一顿,这才有意识的往回挣自己的小手。 见她总算知道往回挣自己的手了,男人黑沉的脸色才有了一些好转。 张芸帛感觉到顾宛的手在往下挣,才有些回神的放开她的手。严玲婉轻呼一口气,悄悄地看了陈子墨一眼。 “咱们五大公子请求顾宛顾公子加入,成为六大公子之首!”张芸帛用眼神示意了那几位的意思,征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同,由张芸帛说出了学生们期待的话,加入他们,成为之首! 六大公子之首? 哗然,再一次哗然!过了好大一会儿,学生们激动的声音才慢慢地安静下来,学生们纷纷看着顾宛。 “好”顾宛大方得体,淡淡的回答了张芸帛的邀请。 “嗷”再次响起学生们的嗷嗷叫,教室里飞起了学生们抛起的东西。 大家都是激动的,看着激动热闹的学生,都选择了静静地等待,等待学生们安静下来。 一盏茶的功夫学生们才安静了下来。 陈子墨等学生们安静了下来,这时他才低沉着嗓音问了一句:“下课了吗?” 呃,下课了吗?什么意思?严玲婉没有弄懂,眨巴着睫毛有些发呆。 太子陈子彦一身的儒雅之气,带着威仪,其实这两种气质原本不相配,可是在太子的身上就能融洽的搭配在一起。他冲着陈子墨笑了一笑,立刻接了一句:“下课了!” “那好,本王要带顾宛去学习骑马!”说完,陈子墨就拉起发呆的严玲婉往外走去,丢下了温和的太子陈子彦,丢下了错愕的五大公子,丢下了震惊的部长、博士,丢下了发呆的众人,只有秦玄和孟小东随着他们的王爷出了教室。 严玲齐看着妹子被王爷拉走,快步跟上,可是没有走几步就被几个大人物给围住了,叽叽喳喳的问他顾宛的事儿。 第七十八章 不敢骑马 严玲齐只得无奈的伸长了脖子看着早已远去的两个人的背影,有那个男人在妹妹应该无事。 李君明则快速闪出人群,跟上离开的两人。 学习骑马?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学习骑马?我又什么时候要跟他学习骑马?真要学骑马,我不会找我哥哥吗?严玲婉还在想着各种问题就已经被王爷拉出了教室并已经走了一段路程。 “喂,我什么时候说过要……” 小东西现在连“你”都不叫了,竟然是直接的“喂”了? 陈子墨微蹙眉头,早上武伯说找机会好好说说,否则误会会更深,因此刚才他决定,就此时带她出去说清楚。 “走!”他就一个字走就打断了严玲婉下面的话。 他迫人的气势,让严玲婉硬生生的憋回了后面的话,暗自瘪瘪嘴,还真是霸道呢! 咦,我为什么要怕他?转过弯的严玲婉想转身跑开,立刻被男人又给拽了回去,“放开,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陈子墨不搭理她的嚷嚷,照样稳稳地箍着她的胳膊,拉着踉跄着步子的严玲婉一直走到国子监大门口。 王爷带着严玲婉走路那画面,啧啧啧,如果说宁王是一名挟持人质的罪犯更加的妥帖。 这时秦玄早跑前面去把王爷的马牵了过来。突然看见如此高大,通身全黑的马儿,严玲婉瞪着溜圆的眼珠子,倒吸了一口气,才想起来他说要骑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后世中的严玲婉玩滑翔伞,玩高空跨越都没有问题,而且还玩的可以说很是嗨皮,但就是不敢骑马! 她从马背上摔下来过,至从那次以后她再不敢骑马,可能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态吧,一看到马,她就会浑身痉挛! “不……不要……我不要骑马!”她瞪着溜圆的大眼睛拼命的摇头,惊恐的声音结结巴巴。她一只手使劲的摇摆,头也跟着摇,开始咽着唾沫想往后退。 可是,退不动呀,她另一只胳膊还被王爷的大掌给箍着呢。 嗯?小东西有那么怕骑马吗?她胆子不是挺大的吗?皇宫她都敢闹腾,国子监也敢来闹腾的女人,敢骂本王是混蛋的人会害怕骑马? 在王爷的眼里,严玲婉是一个胆大、嚣张的女人,他绝不相信,这样的人会害怕骑马? “别闹!”陈子墨有些怒气而起,胆儿不是很大的吗? 严玲婉头顶上方传来带着怒气的声音,身子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男人怔了一怔,感觉到了她的那一抖,真的怕?不会的,因此男人大掌上的动作没有任何变化,把人给拽近身边,还是放软了话语。 “不怕,乖,本王抱着你,不会伤到的!”放软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拉着她的大手却没有半点的放松。 如此宠溺的话儿,换个女人一定会感动死,一定会感激涕零的,可是严玲婉不仅没有丝毫的感动,反而发飙了,像个刺猬一样一下子就炸毛了。 开始蹦跶着双脚的闹腾开来:“不要,不要,陈子墨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暴君!独裁!*!你是恐怖分子!你是法西斯……”。 暴君!独裁!*!恐怖分子!法西斯!都是些什么东西? 秦玄与孟小东,还有暗处的几大隐卫都只觉得眉头是突突的跳,再一次看见小王妃跳着双脚闹腾的时候,那感觉都不是很美好。 小王妃那样儿能叫做撒泼吗?关键是这样子的小王妃与刚才在教室里那淡定的,沉稳的,光芒四射的小王妃是一个人吗? 陈子墨大手一松把人给顿地上,刚刚放软,温和起来的脸色再一次不悦的斜睨着她:“什么?” 严玲婉扭头就要跑,陈子墨大掌就没有松开,刚扭转的身子就给弹了回来,“你就是暴君!你就是恐怖分子!你就是法西斯……”某女人继续蹦跶着嚷嚷。 陈子墨脸色深寒了,暴君他懂,多半那恐怖分子,法西斯和暴君的意思是一样的! 严玲婉立马就跟小鸡儿一样被他给拎了起来,一双蹦跶的脚在空中乱蹬。 可是,唉!能闹腾得了吗? 某王爷今儿就是安了心要骑马带她去一个地方,闹是没有用的,哪怕你今儿跳断了双脚! 陈子墨铁臂一紧,严玲婉就被紧紧地箍在了他的怀里,他再一个纵身,带着严玲婉就坐在了马鞍上,一手揽着她,另一手打了一个手势后紧握缰绳,长腿一夹,马儿就开始跑了起来,同时伴随着长长的一声尖叫:“啊……”两人一马就奔离了国子监大门。 留下的秦玄与孟小东两人耸耸肩,相互对视了好一会儿。暗处的隐卫们也是相互的看看,大约能猜到王爷要带小王妃去做什么,解释误会这种事儿宜早不宜迟,自然也不可能让他们跟着,可是有爷这般强制着人去的吗? 远处跟着两人一起出了教室的李君明,温润的脸色不在,微蹙眉头,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顾宛和宁王之间怎么是这般的别扭? 李君明身后不远处还站着四个男子,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柳家老大才说了一声走,四人齐齐绕道离开了国子监。 顾宛的秘密太多,而牵扯的人也多,还都是一些他们四兄弟惹不起的人物,看来还是回去从长计议的好。 从教室里走出来的两男子装扮的女子,狄巧馨一直带着笑脸,脸色红红,第一次觉得自己像走在棉花上,脚步轻软。荷花不得不扶住她,笑。顾大人没有辜负小姐的一片心思,小姐的心愿这下能达成了! 辜负你家小姐的一片心思?你家小姐是谁,顾宛都不知道。 自作多情的女子被丫头搀扶着,一路上都傻兮兮的笑着回了武亲王府。 安静的院落里一个青袍男子正急急忙忙的往屋子里去,今儿大早顾宛在国子监和京都五大公子的动静太大了,这么大的事儿得及时让堂主知道。 青袍男子进了屋子,堂主早已坐在书桌边上,脸色不予。青袍男子的视线一扫,就扫到了角落里还跪着一个衣裳不整,发丝凌乱的女子,女子不敢吭声,梨花带雨的小脸,半边已经红肿。 唉,看来堂主是不满意这女子的侍候,这都找第几个女人了?青袍男子眉毛一挑,堂主对女人一向都不是那么挑剔,只要是美貌的女子即可,怎么这段日子以来改兴趣了? “三!” “是!”随着声音进来一个男子。 “拖出去,赏你们了!”青袍男子道。 “是!”男子走到瞪着大眼,一脸惊讶,直往后缩的女子面前大掌一抓,人就给抓了起来,女子两眼一翻昏了过去,男子带着女子就出了屋子。 “有事?”屋里干净了,上首坐着戴着一个面具的男子才出声。 “是!”青袍男子把打听到国子监里的事儿,尽可能的,细致的描述了一遍。 哦?戴着面具的男子站起身来,心中震惊。不敢相信,那个眸子亮过星星的小男人竟能有如此大才?能让京都五大公子都认输? “真的吗?” 不信,他真的不信,见过他多少次,一个小男人即便有些聪慧,也不可能和京都五大公子相比? “走,出去看看!” “是!” 皇宫里,隐送来了消息,皇上一听,满意了。丫头这是不负众望呀,几个眼高于顶的这下该是被刺激到了吧,该有点动作了吧? 几个是真的受刺激了,严玲齐与李君明都被刺激了,更别说张芸帛、段东宁他们三个。 太子殿下受到的刺激不小,还更盛。陈子彦从国子监到皇宫的路上一直抿唇不语,父皇这是想要把皇位传给九弟吗?如果是,本宫该怎么办? 陈子彦从出生满百日那天就是太子,就是大楚未来的储君,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哪一日他不是太子了,他会是什么? 从小母后就告诉他是大楚未来的储君,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要想到自己的身份。而父皇为他请了大楚最好的老师,在政事上更是亲力亲为的教导,父皇虽然与母后不亲,但同样的告诫他,他的身份与别人不同。 随着他的成长,这身份带来的含义、责任他也明白了,所以陈子彦一直以来谨记自己的身份,不敢做任何有辱这神圣身份的事。 只是唯有一次,就是那一日在花楼为了解九弟妹的围而暴出堂堂太子殿下竟然逛花楼,被言官弹劾。 一想到父皇的有可能,他的心乱了。 太子陈子彦正想着,到了宫门口,一个小太监早早的候在门口,见殿下过来,上前见礼后请殿下去御书房。 “渊儿,与顾宛一定要好好相处,她会成为你最大的助力。”皇上知道太子同样受刺激,心里在想有些事儿是现在说好呢?还是再等一等说? “渊儿,一定记得父皇的话,她与你九弟才是你真正的助力!” 她与九弟?陈子彦有些凌乱,父皇这么说是表明了不会把皇位传给九弟吗?可是九弟手握重兵,她又那般惊才绝艳? 父皇像是在谋划着什么?陈子彦抓住一丝丝的感觉,可又不清楚父皇究竟在谋划什么?在父皇的谋划里自己是一个什么角色?九弟又是一个什么角色?她又是一个什么角色? 还能是什么角色?当然是皇上手里的一颗棋子呗! 第七十九章 是很长脸 国子监门口 孟小东与秦玄见王爷带着人骑马跑了,于是回头招呼了崔家兄弟两,四个人,一顶轿子一起往王府走去。 先说孟小东他们这边,崔家兄弟两抬着一顶空轿子轻轻松松的回了王府。小东和秦玄一路都在说王妃的事儿,崔家兄弟一直认真的听,四个人倒是很快就回了王府。 原本就有些担忧的武伯看着几人回来,怎么王爷和小王妃没有见回来? “小东,王爷呢?” “武伯,王爷带着王妃单独出去了!” 单独出去? 武伯眉头一抬,早膳后不久王爷就带着秦玄风急火火的出去了,以为小王妃出什么事儿了,武伯一直都很不安。这会儿看着小东回来,武伯才赶快问问。 看来国子监里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安的心也安了,再听说王爷单独带着小王妃出去了,武伯的老脸上回神后浮现出笑容,眉毛也抬了起来,看来这一次的话王爷是听进去了,带小王妃出去解释误会去了! “国子监发生什么了?”是人都有好奇心,武伯也不例外。 发生什么了?发生大事儿了! “发生大事儿了!武伯,小王妃可真长脸呀!”一提到国子监里的事儿,秦玄两眼放光是满脸的激动,手舞足蹈用夸张的声音说着。 长脸? “如何长脸?”武伯不解,又看看平素就比秦玄沉稳的孟小东。 “武伯,是的,今儿王妃是很长脸!”王妃都成了京城六大公子之首了,能不长脸吗? 一向沉稳的孟小东点头附和了秦玄的说辞。是呀,小王妃今儿大大的长脸了! 哦! “快说说!”武伯也想知道小王妃是如何长脸的? “武伯,知道京都五大公子的名号吗?” 京都五大公子? 知道,武伯点头。秦玄、孟小东他们常年追随在王爷身边,也许不了解这五大公子,于是武伯为他们一一道来。 “这……五大公子都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哪一个都不能小看。排名第一的张芸帛,文亲王府的世子爷,是前朝张无忌丞相的后人,文采和算学是这位世子爷最为突出的。在百人挑战中是一人独占鳌头,那才气是轰动一时,名震京都。当然参与挑战的百人也是通过层层选拔而来,个个都是精英。” “这张芸帛就是那个说话慢吞吞的?”秦玄道。 孟小东想了想点头,似乎是他。 “原来他就是京都五大公子排首的世子爷!” “排名第二就是小王妃的哥哥严玲齐了,严玲齐一手好字,据说一字值千金呀!严玲齐是九年前皇上钦点的状元郎,只可惜他当年不愿入朝为官。这次是为了小王妃才如朝的,是七品的博士官衔,如果九年前就入朝为官,以严玲齐的才能,现在还不得早已经是五品或者四品大员?” “武伯,小王妃的哥哥一字值千金?还是状元郎?”秦玄张着大嘴巴,娘呀,写一个就要值千两银子? “嗯!” “难怪,小王妃的字写得那么好!”孟小东点点头,他以为小王妃的一手好字得益于有哥哥教导。 “排名第三就是那一日到府里来找王妃的李公子,李君明。李君明是老太师李云的嫡长孙,得老太师的亲授,这文采自不必说的好。关键是李君明喜欢奇门八卦,喜欢研究《易经》,喜欢音律并自成一系。” 我的个祖宗呀,得老太师亲授? “李公子都那么厉害了,还来找咱小王妃请教音律,看来,哈哈……哈哈,还是咱王妃更胜一筹呀!”秦玄得意起来,“看看,武伯说的这些个厉害的角色,今儿还不是败给了咱家小王妃!” 武伯也笑了起来,哦,那么厉害的都败给了咱家小王妃? “武伯,那排名第四的呢?”孟小东问。 “排名第四的是慕容苍,左相大人慕容岩的二儿子。” 慕容岩家的老二?那不是慕容鹰的弟弟!秦玄与孟小东的唇角是猛地抽搐了几下。 慕容将军是他们熟悉的人,慕容鹰深受王爷重视,是一个难得的文武双全的能人,这慕容苍是他的弟弟,呀,也是一个厉害角色! “那慕容苍就是慕容鹰的弟弟,堂堂左相府的二公子,在百人挑战赛中获得第二名,那文采仅在张芸帛之下。” 秦玄与孟小东点头,都是不简单的角色。 “排名第五的是刑部尚书段大人家的儿子,段东宁,段东宁是太子妃的亲弟弟。同样擅长算学,善于谋断!” “是太子妃的亲弟弟,那这段东宁也是段西宁将军的弟弟?”秦玄问。 “应该是!” “我的个祖宗,今儿都是些什么人呀!”秦玄心里无比的感叹,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咱家的王妃最厉害! 于是,今儿在国子监里发生的事儿,在秦玄手脚并用,口沫横飞,无比激动下一点一点的说给武伯听,而孟小东则不时的点头表示肯定,再补充上几个字。 听完后武伯是张大了他的嘴,京城六大公子之首? 武伯很是惊讶,小王妃有些才气,在小王妃去国子监报到那天就知道了,何况外面盛传着小王妃的几首诗呢! 但武伯也没有想到小王妃今日能成为京城六大公子之首! 长脸!是很长脸! 严培之大人的女儿才能不输他的儿子呀!这样的女子哪里不配咱们的王爷,哪里都配得上! 王爷是娶到了宝呀! “王爷这是娶到宝了!”武伯是楞了半响才感叹出声。 众人纷纷点头,是呀!王爷是娶到了宝,他们都认同,可是他们却把宝当成了草! 这可怎么办?好在王爷这会儿带小王妃去解释误会去了,只希望王爷好好解释,不要让小王妃继续误会下去才好! 在大街上转了一大圈的二王子回到他的院子,今儿亲眼看见与下来后听了那么多,竟然感觉有些消化不良。而一直跟着二王子的昆仑也不打扰主子,知道自家主子要时日来消化。 “顾宛”这个名字伴随着四首词,算学题,和六面魔方以极快的速度被传了出去,那么多张嘴,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添油加醋,很快再一次轰动整个国子监。 随着国子监里学生们绘声绘色的传递,顾宛的诗、书、画三绝名扬京城,顾宛新颖的算学解法名扬京城,顾宛的六面魔方名扬京城。而且跨入了京城五大公子的行列排名第一,京城五大公子从此改名为京城六大公子,大家开始称呼顾宛为小公子! 自然有世家大族,名门望族的人家消息灵通,就开始打顾宛的主意了,他们纷纷请了媒婆,动作快的立刻就跑到顾家去提亲去了。 想把自家的女儿嫁给如此有才情,如此有前途的顾家大公子!害怕媒婆去晚了女婿就跑了,害怕女婿被别人给抢了! 顾家在宁王带着严玲婉刚出城门的时候,就迎来了第一个媒婆,第一个媒婆是镇国公府上派出来的媒婆。 这个媒婆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媒婆,死的能被她说成活的,那张嘴巴极其厉害,是出了名的王利嘴。 王利嘴来之前收了镇国公府不少的跑腿银子,这事好办!顾家在大楚是富商不错,区区一个顾家,一个商户,只是有些钱,与镇国公府哪里能相比? 王利嘴收银子时还奇怪了,堂堂一个镇国公府的嫡出小姐至于要上赶着嫁给顾家的小公子吗? 顾家的小公子娶镇国公府的嫡出小姐,那是高攀,这样好的事儿顾家还能不答应?她就还不相信了! 于是,王利嘴晃晃悠悠的姿态拿的多高,在顾府前厅叽叽喳喳的说着。 可是顾家的人却毫无表情,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利嘴有点发懵,这还是她当了媒婆以来第一桩,好怪异,顾家人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事儿? 当大家还愣愣的听着,看着那个王利嘴叽叽喳喳说的天花乱坠的时候,紧接着又迎来了几个媒婆。 一问还都是世家大族派出来的,都是大楚京城里有名的媒婆。关键是登门的媒婆还越来越多,大有全京城的媒婆都到齐了的势头。 看着满大厅堂的这群媒婆,花枝展昭的,叽叽喳喳的,头痛,头痛! 媒婆们各自说着各自的小姐如何如何的漂亮,如何如何的贤淑,又如何如何的端庄,自家小姐的家世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有身份,如何如何的有地位。 听到这群媒婆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时,顾家的男人、女人都是头痛,他们纷纷不明就里的看着顾老爷子。 最主要是这事儿除了长房顾子明和老爷子心里明白,其他人都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顾宛是大哥最小的儿子,但是…… 顾子明的夫人李氏是顾家还没有发迹时娶过门的媳妇,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平素老老实实的,因此在顾家显得有些胆小。 李氏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她低着头紧紧地跟着自己的男人,站在自家男人的身后不敢吭声。 顾宛是她最小的儿子,可是三岁那年一场病孩子就没了。可爱的儿子就那么去了,她还伤心、难过了多久,她怎么会不知道顾宛? 再说顾府又没有分家,二叔、三叔、六叔都知道顾宛的事,今儿这是怎么啦?怎么都跑来要给已经没了的儿子提亲? 第八十章 媒婆登门 好在李氏知道事关重大,她抬头看了一眼,见公公与自家男人都坦然的坐着,似乎并不担心?因此她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继续低着头,安静的站在自家男人身后。 顾老爷子看着这群媒婆,刚开始真的有些头痛,他是真的扶额发愁呀,顾宛要真是他老爷子的长房孙子就好了! 不过很快顾老爷子心里就升起了得意之情,尤其是看着叽叽喳喳的媒婆们更加得意。 看我顾世福的一个外孙女,就能造成如此大的轰动,满脸的得意之情掩都掩不住,是个人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大家就更是惊奇了,老爷子是不是得病了,顾家哪里去找顾宛出来呀,老爷子竟然还能得意! 可是再得意,顾老爷子也知道顾宛就是严玲婉,是他的外孙女,顾老爷子只得按照四女婿严培之事先说好的办。 “对不住了,对不住大家的厚爱呀,我顾家长房小儿子顾宛,他从小就定下了亲事,要让大家失望了,而且与他定下亲事的女子是他师傅的女儿。” 顾老爷子一句话大厅中顿时安静,媒婆们顿时是满脸的失望,顾家人惊奇的脸齐齐上演。 王利嘴吃惊的长大嘴巴,这镇国公府还真是上赶着要嫁自己府里的嫡出小姐?这顾家小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多的世家大族挣着要嫁女儿给她? 媒婆们纷纷哑然,这顾公子已然定亲,难道这些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们会愿意委屈做妾吗?答案自然是不。 顾家人虽然不解老爷子发什么疯,但是本着一致对外的原则,此时不得不态度蛮好的一一拒绝,反复的说着顾宛早已定下娃娃亲,只等顾宛年满十八就办事。媒婆们才纷纷满脸希望的来,又满脸失望的去。 顾家在送走最后一个媒婆后,大厅里才安静了下来,除了已然不吭声的顾子明,其余的人都望着顾老爷子,满脸的求解释。 “爹,这是怎么回事儿?顾宛不是……”二儿子问。 顾世福想了想给大家说清楚也有这个必要,于是把所有的下人赶出前厅,离得远远地。 顾老爷子才把严玲婉的事儿给大家说了一遍,见到大家惊愕的脸时,老爷子最后还加上一句:“婉丫头现在就在国子监任教,是皇上钦点的朝廷官员,听说皇上还配了带刀护卫,专门保护咱们家的婉丫头!” 四妹(姐)的女儿,严玲婉变成了顾宛,还国子监!还朝廷官员! 大家都张着嘴,只觉得惊掉了下巴! 顾家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出来,顾老爷子又砸来一榔头:“婉丫头现在是京城六大公子之首,和那什么文亲王府的世子,齐哥儿,京房公子,左相家的慕容二公子,还有段尚书家的二公子段东宁,现在都是齐名的京城六公子!你们知道现在外面都叫咱家的婉丫头什么吗?哼,都叫顾家小公子!知道不!” 京城六大公子!顾家小公子!是的,好像、似乎刚刚有个媒婆提到过! 京城六大公子,四妹(姐)的一儿一女都在里面! “这是皇上的意思,如果谁乱传出去,坏了皇上的大事,是要株连九族的,顾家的女人们管好你们的嘴巴!”顾老爷子再次一榔头砸来。 株连九族? 太可怕了!刚刚还大张着的嘴巴,立马是“啪嗒”一下紧紧地闭上,女人们纷纷暗自使劲的吞咽唾沫子,一个二个的闭紧自己的嘴巴! 顾家大厅里的人们还在震惊中,没有撤离,就又迎来了一批媒婆,叽叽喳喳的又闹了一阵,顾家的女人们怕自己说错话,纷纷退避,株连九族不是闹着玩的,像这么重要的事儿还是交给男人们来解决吧!女人们自然就躲了! 媒婆里有先前失望而走的,回了大家族的话,可是这些个名门望族还是不死心,正妻做不成,那就做姨娘!于是又打发着媒婆来。 顾家的男人们又是一阵忙乱,以顾家男人娶妻不纳妾为理由再一次拒绝了,开玩笑,婉丫头怎么能娶妻? 一时之间,门槛都被踏破了好几次。 可是,后面有些精明的人家请了媒婆又去顾家,想把顾家凡还没有定亲的儿子、女儿,哪怕是才几岁的孩子都想给定下亲事,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皇宫中,太子陈子彦正坐在赵皇后身旁,赵皇后惊异于顾宛的才气,知道皇上有意让太子和顾宛交好。这一次闹得这么轰动,做为太子的母后,自然要问的清晰才行! “母后,父皇让儿臣接触顾宛,并要儿臣和顾宛成为兄弟,母后放心!”太子一直都没有说顾宛就是宁王妃。 听完太子的话赵皇后终于放下一直担忧的心,顾宛一定是天星,这一次是十分的肯定。皇上早已让渊儿和他接触,还让其成为渊儿的人,那么说明皇上绝对没有要换太子的想法。 宁王是没有机会的,赵皇后最担忧的是德妃的儿子,陈子华这一次主动请缨去赈灾,回来后又会有些政绩,目前朝堂上德妃的势力强过渊儿,如果渊儿能得到天星的相助,那就不一样了。 而之前一直想不通十皇子为什么迟迟不封王的问题,这下迎刃而解! “母后,儿臣现在明白了父皇的心意,母后您就安心吧!”太子孝顺的说,他知道母后的担忧是什么?现在一切都明了了,摆在眼前了,那母后可以放宽心了。 赵皇后点点头,是啊! 德妃这边却在她的宫殿里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华儿此去赈灾回来后,再拉拢一些中立的,就可以打太子一个措手不及。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顾宛,这顾宛难道是天星?德妃不是很肯定,还是等华儿回来拉拢拉拢看。 德妃立刻派人再次去打探顾宛的消息。 赵府里赵凌云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也有了兴趣,早几日知道顾宛的几首诗词,还没有放在心上。不就是几首诗词嘛,这些个文化人还能翻出天来? 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还稚嫩的很!这般年纪的小子还不足能让老太保重视,但是今日的这一场,足够吸引到老太保的视线了。 “帛儿,好好的查探一下这个顾宛,他的来历没有传言那么简单!” “是,爹!”赵芸帛低头回答,“爹,熙儿那边传信过来,说路上遇到了大风雪,他们要绕道走,会耽误一些时日。” “嗯,知道了!” 赵凌云是知道有关天星的传言,一旦查实顾宛就是天星,无论用何种手段,他顾宛都只能是赵家的助力! 接着再说说严玲婉这边,陈子墨带着她骑马飞奔出了城。 城里的老百姓大多是认识宁王的,即便不认识也知道他是一个王爷,因为那一身黑色的衣袍。 街上的人们看见宁王骑着马,而宁王的怀里还搂着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纷纷的惊讶,这是个什么情况? “兔子,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王爷?” “是吧?是王爷,说明我没有看错。”王爷抱着个男人算什么? “宁王是断袖?” “别胡说!” “怎么是胡说,我明明看见宁王抱着一个男子出了城!” “万一……万一是军情紧急,所以王爷才带着一起出城的?” “军情紧急,怎么只有王爷与那男子?” “……” “说不通吧。” “……”如果真是军情紧急,怎可能会是王爷一人与一个男子,至少王爷身后会跟着很多的将士。 难道咱们战功赫赫的宁王是个断袖?惊讶之余才反应过来,难怪宁王大婚那天把王妃给扔在了大门口,原来是这样。 于是宁王是个断袖的事悄悄的在老百姓的嘴里慢慢地传开了,但是断袖了谁,大家还不知道,却开始为大婚时被仍门口的宁王妃叫屈了。 马背上奔跑的陈子墨刚开始还听得见她尖叫的声音,感觉得到她在怀里挣扎的动静。可是刚出城门,就听不见她的尖叫声,完全感觉不到她挣扎的动静了。 陈子墨搂着怀里的人皱起浓黑的眉,小东西是适应了吗?还是……他一勒缰绳,放慢了马儿的速度,这下才去动了动怀里的人,不见动静,咦? 陈子墨立刻勒紧缰绳,让马儿停下。大掌扶住怀里的人一个举起交换,就把严玲婉给换了一个方向。刚开始严玲婉是后背靠在他的前胸,现在是前胸对前胸,面对面。 这一换,吓了陈子墨一跳,这才发现小东西已经昏迷了过去,煞白的一张小脸,毫无血色! 陈子墨大手一颤,立刻纵身带着小东西就下了马,刚好路边有一些大石,陈子墨抱着她坐在一块大石上,眉头皱起,轻轻地摇着她,轻声的一遍一遍的唤着她:“婉儿,婉儿……” 唤了半响还是没有动静,陈子墨开始着急了,这下大力的摇晃她,也提高了些微的声音唤着她:“婉儿,婉儿……” 陈子墨看着严玲婉煞白的小脸,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可怜兮兮的颤抖着,他是一阵阵的心疼,她真害怕骑马? 第八十一章 被扔城外(一) 严玲婉睁开眼脑子直接空白了几秒钟,才看清楚满脸焦急的男人正盯着自己。大脑清明以后,她只觉得胃里开始翻腾,眉毛一皱,人十分的难受,这感觉好像是要吐! “想吐!” 想吐? 陈子墨立刻抱她在路边上蹲着,一只大手扶着她,一只大手帮她拍背。 严玲婉也顾不得许多了,胃子里现在是翻江倒海,没一会儿,胃里翻腾的东西就稀里哗啦的吐了出来,那阵势像要把胃都给翻出来一样,这次吐得比上次喝醉酒还厉害。 现在的她是口水、鼻涕、眼泪一把抓,都糊在了脸上! 陈子墨抱起她给换个干净的地儿,像上次一样。见她没有吐了,才铁臂一拎,再次拎起她,掏出怀里的帕子想帮她把唇边、鼻子边、脸颊上的残留物擦干净。 严玲婉一歪头,避开了他的动作,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帕子顿在了她那脏乎乎的小脸边,还是一脸的冷漠,一脸的淡然,一脸的疏离。 唉,小东西的气性还真有些大呢! “乖,别乱动,本王给你擦擦,小脸上全都是脏东西!”陈子墨暗自叹过气后,是忍了又忍,调整好王爷的情绪才继续他轻柔而魅惑的声音说。 “谁要你假惺惺的?”胃里的翻涌一缓解,女人就怒气上头,眼眸里喷着火。她抬手就拍开了他的手,力度还不小,直接用自己的衣袖擦着自己的脸,才不管那是不是官服呢。 “你!” 陈子墨的脸色一下子暗沉下来,假惺惺的?本王假惺惺?眼底瞬间蔓延出怒气,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你黑脸,我不会吗? “你什么,不是你我会这样!”严玲婉的心里也是满满的怒气,她就不能骑马,该死的,都说了不要骑马,还强要她骑马。 现在吐得她那么难受,嘴里的味道合着胃酸味,那个难受呀,现在的她没有脾气那才怪了! 她又不是圣女没有脾气! 她才不管眼前的男人是谁,那脾气一上来,就止不住,先咆哮了再说,“混蛋,滚,滚开!” 陈子墨大掌握得紧紧的,额头青筋凸起,眯起眸子,冷戾的目光落在严玲婉的小脸上狠狠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走到马儿前一个纵身跃上马背,只听见一声吼:“驾!”黑色的身影就绝尘而去。 严玲婉气得连续大骂几声:“混蛋!” 大骂几声发泄发泄后,严玲婉心里舒畅了些许,她才扫视了周围一圈,这里是哪里?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扔这里了。 可是,从哪个城门出来的呢?想了想,摇头,完全是白想,也不知道。抬头看天,太阳在正头顶上,东南西北一时之间也判断不出来,该往哪里走? 她再度环绕着看了一遍,一个人影都没有。她取下头上的帽子,刚才骂了人过后的舒畅也没有了,小嘴巴就噘了起来,眼里升起了雾气,小胸脯一起一伏的。 抬眼望去,这个方向远处有小山,应该不是这条路。身后是一大片树林,来的时候她是昏迷的,不知道应该走那一条路,这该怎么办? 严玲婉瘦小的身子裹着一身的官服,手里拎着帽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画面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可是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呀,她左右看看,幸好没有路人看见她的狼狈样。最后她是念着儿时喜爱玩的游戏,点梅花,点到了一条路,她就义无返顾的往那条路上走去。 好在没有走多远前面出现一条小河沟,严玲婉拖动着身子到小河沟边上,双手捧着水一遍一遍的漱口,才把嘴里的味道给清除了。又洗了手,用湿湿的双手在脸上来回的摸,反复几下洗了一把脸。 嘴里难过的味道没有后,气愤的情绪压下来不少,噘着小嘴,拎着官帽继续上路。 而此时,宁王府里是一片喜气洋洋的,小王妃长脸呀! 三个丫头是喜滋滋的在厨房里忙碌,忙着准备做小姐最爱吃的菜,等小姐回来好犒劳犒劳。 陈子墨骑着马不到一刻钟就冲回了王府,纵身下马,他一回王府,刚好碰到霍去病回府与孟小东在王府大门口说话。 孟小东见王爷黑沉着脸一个人回来,他转动了眸子一扫,王爷身后什么人都没有,咦,王妃呢? 没有见到王妃与王爷一起回来,他皱起眉头,王妃呢? “爷,王妃呢?” 陈子墨黑沉着一张脸不答话,径直的走进王府。孟小东一见就知道两人肯定是又吵架了。 他猛地一顿,突然想起,王爷带小王妃走的时候,打了手势,一个隐卫都没有跟上王妃,那王妃现在在…… “糟了,王妃不知道回来的路,危险!”孟小东一声吼,转身就奔出了王府,霍去病也反应过来跟着孟小东就往外跑。 霍去病刚刚才从孟小东的嘴里听说了一些主子的事迹,不论是光辉的,还是不光辉的,自个儿还在消化中,这一下听说主子被仍城外了,心下一急,也跟着往外跑。 陈子墨往里走的身子也顿时顿住了,他这才想起带她骑马走的时候,他自己是打了手势,没有让隐卫跟上,那现在小东西岂不是一个人在那里? 他一个激灵,该死! 自己都做了什么?心脏像被大手使劲的捏了一下,钝痛! 大吼了一声“云!”,一口气提起轻功,飞起身来就冲出王府大门,飞身上马往城外奔去…… 云也吓了一跳,爷把小王妃给扔了? 小王妃那不知方向,不知时辰的毛病竟然被爷给扔了,还不知小王妃一个人在城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云赶忙招呼了隐卫们也施展开轻功,跟着王爷的马儿就追了出去。心里不停的默默念,只希望鬼影堂的杀手没有跟着小王妃。 这下王府门口的侍卫也急了,看着一个二个的都跑出去找人去了,侍卫转身跑去找武伯,爷把小王妃给扔在城外面了! 烟霞阁里的三个丫头听说后,急的直哭,岫烟要出王府去找,可是武伯下令,三个丫头谁也不准出府,大家都去找王妃去了,如果丫头出了王府再有个什么,王府还不得乱套啦! 马背上的宁王满脸的焦急,婉儿,一定要等我,一定要在那里等我! 王爷心中所有的怒气,在这一惊之下瞬间没有了,全部被焦急、后悔所代替了。 满脑子都被一些莫须有的想法和画面给填满,急呀! 严玲婉慢慢地走在路上,应该说她拖着又累又饿的身子走在路上,先就吐得胃里什么都没有了,这下还要自己走回去,心里骂着混蛋,原本要强的性格,在这一刻那委屈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挂在了脸上,一串一串的往下淌。 今天很不幸的事情,就是她的点梅花,这一次很不准确,她走在了与回去相反的路上,离城门越来越远。 但今天她又很是幸运,至少因为今日在国子监与五大公子的对战,使得人们处在震惊当中还没有回过神来,例如鬼影堂的杀手。如果今日鬼影堂的杀手是跟上了的,那么这会子也就一具尸体摆在城外了! 陈子墨骑马狂奔,顾不得惊叫的路人,一口气奔出城,奔到刚才扔下她的地方,没有人,心下更是焦急万分! 他打了手势,云和火跟着他,风、电、雷带霍去病去了一个方向,孟小东带着风竹四个又去了另一个方向,分成三个大方向去找。 陈子墨是骑马继续狂奔,其余的全是施展轻功,向三个大方向分头找去。 好在严玲婉本身没有什么力气,又在小河沟边上停留了一会儿,因此也没有走出去多远。 陈子墨继续向东边奔出去一段路,远远的见到一个小点正在慢慢的移动,策马奔近些才看清楚是婉儿,是小东西,她瘦小的身子裹着青色的官服,手里拎着帽子。陈子墨焦急的心这会儿才安稳了些,快马加鞭的追上去…… 严玲婉是饿到了极点,也累到了极点,她低着头,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往前挪动,用衣袖左一下右一下的抹着眼泪,刚被洗干净的小脸再一次变得和花猫差不多。 难得哭的人,心里除了有些害怕,主要是没有着落,心里没有底,还有一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充斥着她的身心。 突然来到了一个异时空,离开了亲人,离开了家,离开了朋友,心里有多么的无助,没有人知道。 幸好才来时严家人对她还算好,让她安心不少。可是,没过多久又被迫嫁到宁王府,离开了严家,再被人这样对待,她心里的无助和孤独死灰复燃,心里的难过程度可想而知,得有多大,心里得有多痛! 难过值满格的女人,疯狂的想家,又回不去,只有用哭来排解,那泪珠子就不停的往外冒! 似乎有马蹄声在响,似乎是朝着自己的方向来的。她停下虚弱到极点的身子,扭头,抬眼时,看见了奔过来的黑色影子。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刻僵住了,她满眼的惊讶,不可置信! 那个混蛋又骑马回来要做什么?心里不甘,要回来杀了我吗?要卖了我吗?严玲婉满脑袋不再有多的想法,只有一个字:逃! 第八十二章 被扔城外(二) 离他越远越好! 严玲婉一急之下,她慌不择路抬脚就走,完全不看路,歪歪倒倒的,结果就跌倒了,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尖叫,手里拎着的帽子脱手而出,飞在空中,画出一抛物线,咕噜咕噜的滚到了一边。 伴随着她的跌倒和那一声尖叫,脸上、嘴里全部扑满了尘土,合着唾沫之往外吐。 严玲婉想爬起来,可是很不幸,原本就没有力气,这会儿还崴了脚。她卷起身子,双手撑起才坐到了地上。 她赶紧抱着脚踝想去揉,痛的她眼泪直滚。伸手匆匆的擦了一把泪,又接着揉,痛的是全身打颤! 陈子墨骑马奔到了她的眼前,一个纵身跃下马背,几个大步冲了过来蹲在了她的面前:“别乱动,本王看看!” 一听到他的着急忙慌,还透着心疼的声音,地上的严玲婉立刻抱着头,发飙似的叫了起来,陈子墨双手掌在她的肩头用力摇晃着她:“婉儿,婉儿!” 见她不停,叫声反而更大,陈子墨只得以更大的声音怒吼了一声道:“婉儿!” 尖叫声立刻消失! 她呆呆的盯着陈子墨,一脸的呆傻样,主要是没有反应过来。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吼过她,后世中的老公从来都没有吼过她,他竟然那么大声的吼她? 严玲婉浑身一颤,唇瓣轻轻地颤抖起来,密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睫毛被眼泪打湿,几根几根的合在一起,在这么一煽动,两行泪就滚落了下来,眼泪是一串跟着一串顺着苍白的小花脸滚了下来,委屈,委屈的不行。 唉,心疼的陈子墨那颗坚硬的心直抽抽,长臂一紧一带就把人拉进了他宽阔的怀里。 王爷如果不大吼她一声,她那尖叫声能停吗?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婉儿,都是我不好!”陈子墨搂着人在她耳边轻柔的,也有些急切的道着歉,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明显的在打颤。 身子离开了一些,陈子墨大掌移向她泪湿的脸颊,抬手去擦她脸上的泪,刚擦掉眼泪跟着又来了,索性也不擦了,再次将人拉进宽阔的怀里,让她的脸靠着他的胸膛。 是呀,后世中的严玲婉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大的委屈,老公从来没有给过她脸色,在家里她就是一把手,她说了算。 儿子常常对人说:我们家,我妈是女王,在家里发号施令的,我跟我爸是平民,而且是没有反对权的平民。因为每一次反对的时候都是被妈妈一句:反对无效!就给终结了。 没有想到,居然跑到这里来,结个婚还被人扔,不骑马强制你骑,说两句还被扔路边,还要被人吼! 心底里的委屈此刻是无限放大,“哇……”的一下,这下开始哭的没完没了,眼泪鼻涕全蹭到了陈子墨的胸膛上。 陈子墨只得抱着她,一手在她的身后有一下无一下的给她顺气,也不乱动,静静的等待哇哇大哭的人,静静的等待她慢慢安静,静静的等着也不出声。王爷一直微蹙眉头,听着她的哭声他的心也在痛! 严玲婉的一只小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袍,一边哭一边在小脸上抹。 远处的两个暗卫纷纷低下头,云在感叹:爷那衣袍可是云锦呀! 火看着远处的一幕,觉得此时的王妃看起来就像个被主人扔掉的流浪狗似的,可怜得心里直抽抽。看着哭成这样的小人儿,心疼了! 哪家的女儿是这样的?哪家的女人是这样的? “火,走吧,通知他们去,爷找到王妃了,再传个消息回王府!”云拍拍火的肩头,冲火打了一个手势。 火听话的垂下头转身离去。 另外三边在收到爷找到王妃的消息后,孟小东与霍去病一起的人才算松了一口大气。 这边,陈子墨等到她停止了哭声,又抽抽搭搭的抽了半天,这才一个打横抱起她在路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抱着人,让她侧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安安静静的继续有一下无一下的给她顺气,直到严玲婉彻底安静下来。 “对不起!”陈子墨的声音才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 对不起?他在说对不起?可是,对不起的地方多了去了! “婉儿,对不起,听我说好吗?” 严玲婉这会儿才发现他没有说本王,说的是我。陈子墨大掌轻抚她的脸颊,把泪珠擦干。 “婉儿,我手中有几十万的楚军,而你又与传闻中的太不一样,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懂那么多的东西?害怕你是细作,所以去调查了你的事,他们说你身上有多年前的痕迹,那晚,我才……才到你屋里查看那些痕迹,我没有要强要你的意思,虽然……”本王真的很想要了你,但是本王更想要你的心! 呃,几十万大军?细作?原来他以为我是细作!严玲婉这才抬起小脸,紧紧地抿着小嘴巴,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盯着他,盯得陈子墨心里酸涩的不行。 “大婚的事,是本王的错!本王不应该听信传言,本王不应该把你丢在大门口,本王不该……”陈子墨说到这里喉咙里哽咽,停了下来,见到小东西呆愣的望着自己,心里愧疚的厉害,但同时心里又升起了一抹期待。 “你能原谅本王吗?”陈子墨期待的声音,他期待婉儿能原谅他,他期待婉儿不离开他…… 男人的心痛了,后悔了,没有想到这才多久,就应了皇上与道真大师的话。后悔了,现在王爷是彻底的后悔了! “你……不担心我是奸细了?”严玲婉细细软软的声音小声的问。真没有想到,自己堂堂一个老师,竟然跑这里来当了一盘细作! 细作!细作不就是间谍吗?自己要有间谍那本事儿,不早就走了,还留在你王府受累受气的! “你不是!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很低很低。 现在知道我不是了,早干嘛去了! 是的,早干嘛去了! “你不怕……” “现在不会了,我知道你有秘密。但是,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 秘密?严玲婉紧紧地抿着自己的嘴唇,自己是有秘密,可是这个秘密却不能说,她靠在他的怀里,不说话的想着。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一游魂野鬼吧!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一千八百年后穿越来的一抹灵魂吧! 她低垂着密密长长,还湿哒哒的睫毛,掩饰着眼中的情绪。 陈子墨见她不说话,知道她不愿意说,也不强迫。一手揽着她的后背,一手去轻抚她的脸颊,哭了那么久,泪水伴着尘土,那小脸是花的一塌糊涂! “婉儿,你能忍住吗?”陈子墨这才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捏了捏。 “痛!”严玲婉浑身缩了一下,眼底瞬间充满了疼痛之色,吓得陈子墨不敢再捏。 “婉儿,就那么……害怕骑马吗?”陈子墨突然转移了话题问她。 呃,他的思维还跳的快呢,严玲婉瞬间愣怔,怔怔的盯着他,是不敢再骑马!陈子墨却趁她愣怔间,两只手上下握着她的脚踝和脚腕,快速的一个错手…… “啊……”严玲婉一声尖叫,王爷刚才那快速的一错位,痛惨了。 陈子墨趁着她刚刚恍神的一瞬间立刻动作,将脚踝恢复过来,明白其中的疼痛,所以速度奇快。 陈子墨轻柔的声音:“好了,痛过了这会儿,可以试一试动动看。” 严玲婉惨白的小脸,黑溜溜眸子里的眼泪再次稀里哗啦的流下来,颤抖着唇瓣,下意识的去摸她的脚。 陈子墨心里一声轻叹,她是水做的吗?一见她脸颊上的泪水,顿时心里是软的一塌糊涂。 王爷的铁臂一紧,他再用一根修长的手指放在尖尖的下巴上就挑起了她想低下的头,一个俯身低头就吻上了花猫般的脸颊,脸颊上的眼泪被他轻柔的,一一的吻走了。 严玲婉呆呆的在他的怀里没有动,也没有反抗,是她忘记了反抗。只是还挂着泪珠子的睫毛一下一下的煽动,这个男人在做什么?他在亲吻自己的泪水,严玲婉的心里有不小的震动,她是完全呆住了。 只听得见“砰,砰,砰……”的心跳声,这……这……这…… “还痛吗?”陈子墨停下他的亲吻,柔声的问。 “啊?”呆呆的人儿才回神过来,轻轻的咬着唇,缓慢的动了动脚,看向脚踝,又抬眼看了看他,再动了动脚踝,泪湿的眼里带着一丝欣喜:“可以动了耶!” 陈子墨低低的闷笑出声,大掌握着她的手,抓起来放到他的唇边轻吻了一下。 严玲婉顿时囧的满脸通红,想抽回自己的手,咬着唇不说话。这样的心情,以前的她有过吗?不记得了。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还有如此小女孩的情愫,难道是因为这具身子的年龄还小的原因吗? 后世的她,生活一直都是非常平顺,安静。小的时候是人见人爱的孩子。是老师的宠儿,是同学羡慕的学生。即便是偶尔的打架那也不是她的错! 中学时还是那样,别的同学早恋,她不,因为那一个独特的梦,她安静的过她的生活,是人人都说懂事的孩子! 第八十三章 找个地缝 大学后工作了,也是那样,一直遇到梦里的人,很自然的和他谈恋爱,很自然的和他结婚,后来,很自然的为他生下小孩,再后来很自然的上班带孩子。 生活平顺、安静到极点,但是老公从不惹她生气,可是那时为什么自己一定要闹着离婚呢?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就想要离婚呢? 别的女人要离婚多半是另外找了人了,或者男人出轨了。但她的老公没有出轨呀,自己也没有其他的男人呀,可是为什么在发生这么狗血的穿越事件前的半个月里,自己就那么能闹腾还一定要离婚呢? 而且自己闹腾离婚没有多久,就发生了这么狗血的穿越事件呢? 到了这里,才发现她的老公没有哪里不好,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说过重话,从来没有对她的意见说过不字,从来没有给她脸色看让她难堪过,从来没有强要她怎么过,只要她说不,绝对不会强迫她,从来没有…… 想起老公的好,严玲婉鼻子一酸,那泪珠子再次来袭,一串一串的往下落,一定是老天爷在惩罚自己,一定是…… 见她又哭得呜呜的,慌得陈子墨一紧一带又把人往怀里抱,搂得紧紧地,轻声的唤着:“婉儿,婉儿!” 严玲婉抬起胳臂像后世搂老公一样,两只胳臂就搂上了陈子墨的脖子,这会儿的严玲婉是把陈子墨当成了后世的老公了。 可陈子墨却浑身一怔,小东西…… 慌乱的心安定了不少,女人细细的胳臂搂在自己的脖子上,是原谅自己了,看来一定是! 某王爷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紧张的心也舒缓了下来,唇角也微微的上扬了。 女人不管不顾的搂着王爷的脖子呜呜的哭,一直哭,直到哭累了,呜呜的声音变小了。 半晌过后,王爷轻声的问:“婉儿,我们回去了好吗?” 虽然小东西搂在他脖子上的这一刻,所有的担忧被愉悦代替,愉悦的他并不想动。 但是,小东西上午的时候上了那么一堂课,精神力高度的集中,再被自己强硬的拉着骑马,又吐得昏天黑地的,还被自己发脾气丢在城外,一个人无助的在这里,这会儿又哭了几场,早该精神力,体力不济了,再不舍也得回去洗洗吃点东西,否则身子受不了。 严玲婉放下胳臂低下头,小脸上真的是红霞飞! 她闭上眼睛,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呀! 完了,完了,心里不停的懊恼着,怎么会把他当成了老公?中邪啦? “婉儿,本王要点你的睡穴,回王府本王再给你解开。” 严玲婉还在自己的思维当中,没有出来,自然也没有听见他征求、询问的话。 陈子墨见她没有反对,立即行动点了她的睡穴,很快严玲婉合上睫毛,身子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就睡着了。陈子墨一个打横抱起女人,起身走到滚到一边的官帽处,伸手捡起官帽,抱着她纵身上马,才奔回王府。 三个丫头全部被禁足在了烟霞阁里,就怕她们趁着忙乱跑了出去给大家伙添乱。 武伯与一干侍卫都焦虑的在王府大门口来来回回的直打转,看见王爷搂着王妃骑着马回来了,大家才齐齐的放下心来。 秦玄他们得了消息早一步回了王府,这会子都处在大厅等着。武伯赶紧颠颠的跑上前去,帮着接过了马缰。 陈子墨也很遵守自己说过的话,一回到王府就解了严玲婉身上的穴道,她悠悠的醒过来时,还在王爷的怀里抱着。 抱着严玲婉原本准备去墨阁的王爷,在她转醒过来后,微微顿了顿脚步,想起她说过的话,脚转了个方向去了烟霞阁。 烟霞阁里也是人影攒动,见到三个丫头后王爷紧接着吩咐她们准备沐浴的水,准备午膳。 “我还要出去,还要去国子监,答应了宇儿下午散学后去接他的。”下了地的严玲婉说。 “本王安排大力和周毅去接他,你累了就在府里休息吧!”王爷一个皱眉,小东西不累吗? 不累?累,哪有不累?但是答应了的事儿就得做,尤其是答应的对象还是一个孩子,更得去做,这就是严玲婉的习惯。 “不行,我答应了的,孩子得有多期待呀,如果不去,宇儿会很失望的,何况今日是宇儿第一日上学,我一定得去,现在几点钟了?”女人明显有些着急了,几点钟都冒出来了。 几点钟? “哦,我的意思是什么时辰?还来的及吗?”她赶快换了一个说法,这个时空又没有手表,何来的几点钟? 原来是在问时辰,陈子墨看看天色,“抓紧一点还来得及!” “好!” 严玲婉一听抓紧点还来得及,立刻来了精神,呼啦一下,从陈子墨的怀里挣脱出来朗声的吩咐开来:“岫烟准备沐浴水,雨霏去拿一套男式的便装,丁玲去准备点午膳。” “是!”三个丫头立刻各自奔向各自要去的方向。 陈子墨一脸的愕然,感觉着空空的怀抱,看着空空的双手。这小东西究竟是什么做的呀?变得也太快了吧! 刚刚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会儿就…… 在陈子墨的眼里觉得小东西就是一个矛盾组合体! 陈子墨趁她沐浴的时候,他也回了墨阁换了一件衣袍,不过还是黑色的,他换好衣袍又快速回到了烟霞阁。 严玲婉洗了一个战斗澡,很快就沐浴出来,没有洗头,只是泡了泡身子。岫烟手脚麻利的帮她穿戴好男子的便装。 她一张小脸因为惊吓,呕吐,惨白没有血色,在兰色的衣袍衬托下更加的白! 丁玲端来午膳,她快速的把汤和饭伴在一起,直看得陈子墨眉头跳,这什么吃法?会伤到胃! “你……”他出声欲要阻止她的吃法。 “这是汤拌饭,不会伤到胃,我先吐了,就这么吃点就好。”她边说边吃,两筷子就吃完了,抓起一边的帕子在嘴上一抹。 “我吃完了,出发吧!”严玲婉一下蹦到陈子墨的面前。 陈子墨是直摇头,扶了一下他的额头,“走吧!” 这一次两人坐马车去了国子监,陈子墨再不敢带她骑马了,可是坐轿子去又担心来不及,于是坐马车去的。 马车在国子监另一个大门口停下,撩开帘子一看,已经有好多人家驾着马车在门口等了。 她着急的抓起陈子墨的手叫到:“快,快,快,我们来迟了吗?”她就要想往马车下窜。 陈子墨一带劲,就扣住了她的身子道:“还没有散学!” 要往下窜的身子被止住,她愣了一下,“哦!” 还没有散学,这下安心了。 “还好,没有迟到就好!”安心了的严玲婉呼出一口气,瞬间就恢复到了冷清的模样,让一直盯着她的陈子墨再次怔了怔,小东西真的就是个复杂体! 严玲婉其实是不好意思,想起自己竟然把别的男人当成了老公,心里就懊恼得不行,这会儿两人又坐在一辆马车里,十分的尴尬,如果不用冷清的模样,她还真心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眼前的男人? 两人坐在马车里,都不说话,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就连外面的孟小东都感觉到了。 还好,没过多一会儿,国子监小学部就散学了,一批一批的小学生从里面出来,陈秦宇夹在这些学生堆儿里一起出来了。 “爷,少主出来了!”孟小东一直盯着国子监大门,一看见秦宇出来,连忙给王爷报告。 一听宇儿出来了,严玲婉就要起身下马车,陈子墨一把拉着她说:“你还是在马车里吧,本王去带他过来。” 严玲婉抬头眨巴着睫毛,看了他一眼:“哦!” 安心下来的严玲婉这才感觉到累,是真累,心累是身也累!不由自主的靠在马车内壁上闭上了眼睛。 陈子墨下了马车,在人堆中眸子一扫,就看见了秦宇,而秦宇也看见了他,他那身量本来就高大,浑身那霸气十足的样子就站在那里,是想被人忽略都不能的气势。 再加上又是宇儿早就看熟了眼的黑色王爷衣袍,王爷处在那里想不注意都不容易。 国子监小学部大门口很多人,不过都是一些家仆在接自家的公子。还没有见过王爷亲自来接的,他们都愣在了那里,呆呆的看着,在王爷面前要行大礼的规矩早忘到了九霄云外。 出来的秦宇很快就看见了王爷,但是秦宇看见他之后,那眼珠子似乎在他的身旁找着什么?寻找了半天没有看见,宇儿噘起了小嘴巴,小脸上浮现出一抹失望。 王爷轻蹙眉头,心里咯噔了一下,孩子没有看见她还真如她说的一样,是一脸的失望! 他一个招手,宇儿虽然有些失望,但是父王能来接他,他也很是高兴,有些失望的小脸快速的又堆起笑容,才欢快的往他的方向跑来。 “父王!”一声喊,孩子就扑进了陈子墨的怀里。 “嗯,怎么见到父王有些失望呢?”陈子墨长臂一提,孩子也顺势往上一爬,很快就在王爷的怀里了。 “呃,娘亲说要来接宇儿的,可是……” 第八十四章 卡通玩具 王爷宠溺的伸手就捏了捏宇儿的鼻尖,小声的回了孩子一句:“娘亲在马车里!” 宇儿顿时睁大眼睛:“真的?” “真的!你个臭小子,上马车看呀!” 陈子墨抱着孩子大步走回马车旁边,双手抱着孩子往马车里一送,宇儿就爬进了马车,轻呼:“娘亲!” 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动着,娘亲真的在马车里,娘亲真的来接他了! 咦,娘亲怎么看起来疲惫不堪的闭着眼睛? 陈子墨也上了马车,见婉儿闭着眼睛靠在马车内壁上,满脸的疲惫,他轻蹙眉头:“宇儿,娘亲今儿讲课累了,可是娘亲还记得答应过宇儿要来接的,现在你也看见了,娘亲是真的累了,我们让娘亲在马车里好好休息休息好吗?来,到父王腿上来。” “哦!”孩子十分懂事点点头,没有去吵她,还轻手轻脚的趴到陈子墨的腿上,坐在陈子墨的腿圈里。 “小东,回府!”王爷低声的吩咐。 “是!” 马车一启动,惊醒了严玲婉,她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宇儿正坐在王爷的腿圈里,那画面似乎有些熟悉! 她立刻坐直了身子,咧着嘴,打开手臂:“宇儿!” “娘亲!”孩子立马欢实的就爬了过来。 “对不起,今儿娘亲累了,竟然在马车里睡着了,下次娘亲一定站到大门口去接你。”她慈爱的摸着孩子的小脸,一脸的歉疚。 “嗯!下次娘亲一定要到大门口。”孩子的小胳膊搂上了她的脖子,她的双手也搂在了孩子的背上。 “好,下次娘亲一定要到大门口接我的宇儿!”她点着头,十二分的肯定着。 三个人,严玲婉一路上讲着各种笑话,陈秦宇一路上咯咯的大笑,笑得来在马车里翻来滚去的。 陈子墨一路上没有啃声,默默地一直看着眼前的这一大一小,他的眸子里充满了温情,心里是柔柔的,这就是家的感觉吗?很舒服,让人安心,让人平静,让人放松的感觉! 赶马车的孟小东,眼睛弯起了好看的弧度。 不一会儿马车里传出严玲婉和孩子的歌声:“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火……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 “……有你的每天都新鲜,有你阳光更灿烂……你是白云我是蓝天……” 一大一小断断续续的歌声,不停的嬉笑声充满了马车! 回到王府,晚上严玲婉坚持给孩子讲故事做游戏,还了解了一下宇儿第一天上学的情况。 “宇儿,学堂里有人欺负你吗?” 陈秦宇眨巴了一下眼捷,摇摇头:“没有,还认识了几个朋友。” 没有?严玲婉笑笑的拍拍孩子的手背,这孩子一定是不想我们担心他才这般说的吧!看来还是侧面打听打听。 “记得,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还回去,不要怕,有你父王在!” 陈秦宇昂着头笑笑点头。就算今后有人想欺负我,大约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能否与十七皇子对上吧? “娘亲,十七皇子在班里还是同学!” 嗯?十七?陈昊? “娘亲,十七皇子说有机会过来他还想吃糖醋排骨!” 严玲婉眉头动了动,十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今儿有人欺负宇儿,十七帮了宇儿,所以提出这个条件? 见宇儿闪动的眼捷,难怪宇儿说没有人欺负他,原来如此! “好,娘亲记下了!” 陈子墨回府后收到一个消息,沉思了片刻他就进宫去了一趟,回来后也加入到游戏中。 游戏完后,她赶走了陈子墨,自己陪着孩子直到孩子睡着,她才回烟霞阁,回了烟霞阁又让丫头们和她一起做玩具。听宇儿说,今天在学校认识了几个小朋友,于是她就想着要做几个玩具,让宇儿作为礼物带去送给那几个小朋友。 她拿出白纸坐在桌子边埋头画画,在白纸上画出很多样子的小动物图案,有长颈鹿、狮子、海豚、小蜗牛、小乌龟、跳跳虎、七星瓢虫、小骆驼、喜洋洋,灰太狼、毛毛虫等等,许多可爱的小动物。 岫烟在一边盯着自家小姐,似乎小姐现在的心情好了许多,因为小姐嘴里在哼歌,只要小姐哼歌,就说明她的心情比较好,这是她们三个的一致认识。 其实不仅是她们三个丫头,就连几个隐卫都是这么认识的,只要王妃在哼歌儿,就说明王妃的心情好,不差!就能王府太平! 但是只要看见王妃蹦跶着双脚在王爷跟前闹,那就不得了啦,一定王府大乱! 今天她们可是体会了一把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的感觉。上午听说什么京城五大公子去国子监挑战小姐,整个王府里的人在王爷带着几人急急忙忙的走后就陷入紧张之中。 岫烟还第一次看见武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样子,也明白了自家小姐在外面对的是什么? 后来传回消息小姐在国子监里风光大胜,小姐变成了京城六大公子之一,被人称顾家小公子。 全王府的人是欢呼不已,对他们来说王妃能得到五大公子的公认,那才情是世上的前几位,身为女子,如此才情,能不让他们得意吗? 三个丫头也是兴奋得不得了,又听说王爷带着小姐出去了,大家又是一阵高兴,想着两人一定能冰释前嫌。却没成想还没有高兴多久,又听到王爷把小姐给扔城外了,这下王府大乱, 在武伯和明叔的安排下,明叔带着大半的人出王府找王妃去了。大家又是坐立不安的,心是跌倒了谷底,直到传回消息说找到了王妃,王爷正带小姐回来时,岫烟的那颗心才“咚”的一下回到了胸膛。 只是王爷带回小姐时,她看见自家小姐那个样子,煞白的小脸,满脸满身的灰土,小姐的身子原本就不好,还这样……真是让人心酸,心痛! 这会儿听着小姐轻松的哼着歌儿的声音,“多少离恨昨夜梦回中,画梁呢喃双燕惊残梦……”,岫烟不自觉的扶着额头,王府里明眼人,可以说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王爷对小姐是动心动情,而小姐对王爷是否也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动心没有,现在还不知道? 岫烟独自在心里想着,严玲婉这边已经画了许多了,简笔画原本就简单,对她来说,提笔就能来,一画起来就有些刹不住车,稀里哗啦的画了一大堆。 什么愤怒的小鸟、凯蒂猫、加菲猫、皮卡丘、海绵宝宝、派大星、章鱼哥、维尼熊、哆啦a梦、可爱的流氓兔、史努比…… “小姐,喝点水。”雨霏虽然小,有些事儿不懂,但也知道心疼自家小姐,见小姐埋头画画,端来了茶水。 严玲婉放下笔,接过茶杯,牛饮了一口。才瞄了一眼桌子上的画,“哇!”了一声,不知不觉的竟然画了那么多! “哇!”雨霏紧接着一声惊呼,引得另外两个丫头看了过来。 “小姐,这些都是什么,好可爱!” 严玲婉一听,也对,让她们来选选! 于是她招来三个丫头,让她们来选出自己最喜欢的,可是三个丫头一看之下,这都是些什么动物呀,好多都不认识,却又可爱的紧。完全是挑花了眼,都选不出来自己最喜欢的是哪一个。 就连人见人打的老鼠在小姐的笔下都是那么的可爱,还有一个名字叫米老鼠! 三个丫头直咂舌头,让她们三个怎么选嘛,根本就没有办法选! 三个丫头直叫唤半天没有结果,关键是小姐画的这些都十分可爱,于是岫烟提议让武伯与明叔他们也来帮忙选选? 严玲婉一听,也好,点头同意,于是岫烟转身去找人。 严玲婉突然心里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时空里还没有这样的玩具,可以办一个玩具厂,多招一些女性,宁王府里不都是些男人吗? 其实王府里哪里要得到那么多的下人?识字的可以让他们跟着明叔学习一些管账,管理人的知识。不识字的也可以出王府去帮着明叔管理,一来明叔就不会那么忙,那么累。二来,如果他们在工厂里能有看对眼的女子也好有个家。 打定了主意等武伯和明叔一过来,严玲婉就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把她的想法说给武伯和明叔听,武伯与明叔都是连连点头,再一看那些个图纸,明叔又开始不淡定了。 一双眼睛冒着精光,原本是想帮宇儿做几个玩具送小朋友的,这下变成了要办手工作坊。 武伯与明叔留下在烟霞阁里商量了许久,要办手工作坊,开头需要准备很多的东西。三人商量了许久,才大致拟定了一个初步的方案,细节的地方还得等她慢慢的考虑,需要制定详细的计划,才能付诸于行动。 他们三人商量的时候,三个丫头也是尖着耳朵,撑着眼珠子,生怕漏看了什么?生怕漏听了什么? 三个丫头在一旁一会儿是点头,一会儿是摇头不解的样子,可爱死了,弄得严玲婉在一旁是偶尔的看一下她们,看着都直想笑。 第八十五章 会遭天妒 这下严玲婉和三个丫头有得忙了,严玲婉要想细节的计划,还要画图样子。三个丫头需要帮忙做样品出来,严玲婉的针线活是拿不出手的。 明叔则安排招揽女工,看作坊。武伯则在王府里挑一些能识字的下人,挑一些有力气的,健全的下人。 晚上,严玲婉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微微颤动的睫毛却能看出她并没有睡着。 她闭着眼睛在心里理着各种事儿,宁王白日里说的话她都记在了心里。为什么一个没有强大的母族为背景的王爷,一个毫无希望挣储的王爷,手中能有那般大的军权? 几十万的兵力,在人口本就不多的古代算得上是重兵了,这背后的秘密会是什么? 道真大师说我的命数就是帮助皇上,难道是帮助宁王管理军队?不可能呀?这又不是靠先进武器打仗的时代,是靠主将的武力值与主将调兵遣将的能力来打仗的时空。 自己弱质女流一个,四肢不勤的一个人,能做什么? 或者有什么暗中培植的势力?是皇上担忧却又无法动弹的势力,需要我来帮忙?历史上有暗中养精蓄锐,一旦时机成熟,发动宫变或者兵变,成功得到江山的不少。 严玲婉彻底想不通,就她那个脑子能帮皇上什么? 严玲婉暗自嗤笑了一声,怎么道真大师说的话,那意思自己就像是一个救世主一般呢? 可笑!是吧?可笑! 唉,多可笑!太可笑! 晚上睡不着的人不止她,陈子墨也睡不着,今日国子监发生的事可以用家喻户晓来形容。 看来几大公子这是受刺激了,才会丢下他们一直以来秉承的观念,就连不愿入世为官的李君明都能主动提出入朝为官。 虽然他们几个目前还只是七品博士,可也终于跨出了第一步不是?父皇不会让他们几个仅仅在国子监做一个七品博士,那婉儿呢? 栾提呼厨泉同样睡不着,用了半日的时光才逐渐消化让他震惊的事情。这样的女子怎能让她还继续在宁王身边,一定得弄到手,带回草原去! 武亲王府狄巧馨更加睡不着啦,因为武亲王妃答应她在武亲王面前说说这事儿。顾宛既然能入京城五大公子的眼,今后的前程自然不会小,可武亲王妃心里自有一份担忧,这顾宛会不会是第二个前朝张丞相? 前朝张丞相才能出众,可惜做丞相不足两年就意外了,大家都说是天妒,所以早早的就没了命。这顾宛现今年纪轻轻,才能了得,会不会遭到天妒? 等武亲王妃把自己心中所想说给武亲王爷狄子烟听后,狄子烟摇摇头,王妃一愣,王爷这是不同意? “今儿上午顾宛的事儿才传出来,你知道吗?中午顾家大门差点儿被媒婆踩烂,咱馨儿堂堂王府嫡女,这上赶着去的不是买卖。”武亲王爷虽然是个粗人,可在儿女身上的事儿他还是非常上心的。 中午就有媒婆上门?还差点儿被踩烂?武亲王妃再一次发愣,他们的行动还真是快呢! 心中感叹归感叹,明白还是王爷说的对,上赶着去的不少买卖。 一家有女百家求,关键的就是这个求。主动去谈的女子那身价自然会掉价,万一顾宛不行,咱馨儿再行婚配,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武亲王妃点点头,于是武亲王府这边把提亲这事给压了下来。 今日之事所涉及到的家族,左相慕容府、刑部尚书段府、礼部尚书严府、兵部尚书柳府、右相林府、文亲王府、武亲王府等等都有人睡不着。 真的是一个祸害呀,看看,害得多少人睡不着觉! 第二日,大早 严玲婉收拾好自己,一出屋子,孟小东就来传话:王爷说以后请王妃到饭厅里与他们一起用早膳。 严玲婉想了想就答应了,一身官服的她大步去了饭厅,三个丫头在她的身后直感叹,咱小姐怎么就那般能干呢! 孟小东在一旁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王爷是真的把误会解开了。 今儿的早膳与昨儿的早膳大不相同,王爷给王妃布菜,王妃没有不再搭理而是吃完了,王妃给少主布菜,少主也是吃完了。 整个早膳气氛明显比昨个儿融洽多了! 武伯在一旁也是深感安慰,这才有点家人的味道,如果王妃能给王爷布菜,就更好!如果王爷和王妃什么时候圆房了,就大安了! 用完早膳,严玲婉牵着宇儿的手就往外走,陈子墨跟在身后。 咦,他跟着干嘛?她疑惑的回头看他,满眼的问号。 “今日,本王也到国子监!” 她眉头一抬,嗯?他也到国子监,他去干什么? “本王在国子监武学部担任教习!” 武学部?严玲婉睁大了亮晶晶的眼睛,煽动着睫毛,眨巴了好几下,看了他一会儿,“哦!”了一声就没有别的话了。 原来,昨儿陈子墨进宫要求了到国子监担任教习,王爷从战场上回来,还没有担任任何一个职务,一直都是一个闲散王爷。 皇上让他上朝,他也不去。让他去兵部任职,他也不去。皇上问他为什么要去国子监时,他只说了一句:“自己的女人,还要自己守着放心!” 当时把皇上和德总管噎得够呛,过后,皇上才露出安心的微笑。德总管发表了一声感叹:“皇上,这下国子监里要热闹了!” “嗯!”皇上只是简单的嗯了一下。 嗯,是要热闹了。不过,越热闹越好,看来都被严家丫头给刺激到了! 因为在宁王进宫之前,太师李云大人的嫡长孙李君明去请求了皇上,文亲王世子张芸帛去请求了皇上,左相慕容岩大人家的二公子慕容苍去请求了皇上,刑部尚书段睿杰家的二公子段东宁去请求了皇上。 四个大楚最有名的公子纷纷向皇上请求,表明愿意入朝为官,不过请求在国子监任教。加上早一步入世的严玲齐,这京城让众多的年轻人顶礼膜拜的五大公子是聚齐了。 皇上自然是一律都点头同意,皇上盼的就是这一天,希望严家丫头刺激到他们几个,能把他们都给吸引过来,为朝廷所用,为太子所用。 当李君明第一个来请求的时候,皇上就有些兴奋了。在李君明的身上,皇上与老太师用了多少心力,他们最是清楚。 李君明离开后,是一个接着一个,四个都来了。他们一请求皇上就答应了,绝不矫情的答应,答应了他们在国子监里任教。至于他们会分到哪一个部?需要等太师李云大人来安排。 这个消息第一时间皇上就让人传给了太子陈子彦,陈子彦接到消息后,在东宫里呆楞了许久! 大楚京城五大公子都不愿入朝为官,尤其以严玲齐为最,现在为了一个宁王妃,严玲齐是最先入朝为官。他为了自家妹妹挺身而出,情有可原。 现在又是为了一个顾宛,这四个公子竟然也都纷纷愿意入朝,难怪父皇让本宫多与顾宛接触,父皇的意思是让九弟妹成为本宫的助力。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指给本宫,成为本宫的女人不是更好吗? 为了这五个有名望的公子,太子没有少花费时日与精力去结交,去影响他们。就是想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助力,可惜太子努力了这么些年还不如九弟妹的影响来的快,太子陈子彦怎能不发呆?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太子殿下的心中发芽。 太师李云大人也同时接到皇上的口谕,让他安排好这几个公子的事。太师李云大人在太师府里高兴得乱转,听说了国子监白天的事情,心中是欣慰一片。 看来这顾宛真是皇上为太子殿下准备的重臣,他还如此年轻就能轻易的影响五大公子。今后有他们年轻一辈的辅佐,咱们这些老不死的真该退下来了! 宁王府这边三人一起出了王府,孟小东与霍去病站在一起。 昨日发生的事绝不能再来一次,霍去病现在是知道主子不辨方向,不知时辰的弱点了。 严玲婉在霍去病的心中首先是恩人,是救了妹妹的恩人。第二才是宁王妃,是自己敬佩的宁王的妃子。因此是恩人的感情比起是宁王妃的身份敬重要来的多。 昨日如果他的恩人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好受的,于是霍去病坚持要与孟小东一起。 陈子墨骑着马,严玲婉带着孩子坐轿子,霍去病与孟小东在轿子的一左一右,崔家兄弟抬着轿子,就这么一起出发去了国子监。 他们出发之前,皇宫中的一道道圣旨也向四个大家去了。 严玲婉一行人到国子监时,他们要先送宇儿到小学部,再到大学部。刚到小学部门口,就遇见十七皇子陈昊。 “九哥!”十七皇子陈昊一见到陈子墨,小嘴一咧乐呵呵的立刻飞奔过来。 站在陈子墨身旁的严玲婉与陈秦宇半边脸都在抽抽,这孩子! 陈子墨不言语,飞奔过来的十七瞬间有些尴尬,不过他很快转头冲着顾宛嚷嚷开来:“顾宛,你太厉害了!”说这话时眼里满满的崇拜。 昨儿宫里的人大约都得到消息了,正私下里议论呢!这不奇怪,不议论才奇怪!既然答应了皇上的条件,自己就得有被火烤的意识! 第八十六章 哥很牛叉 十七皇子陈昊一脸的崇拜,他伸手想要去抓顾宛的手,却被陈子墨不动声色的给挡开,没有抓到。 呃?陈昊手里空空的,他不得不昂起头扫了一眼陈子墨,心中一怔,九哥这是啥意思? 啥意思?你九哥好小气呀! 正在陈昊发怔时,严玲婉白了陈子墨一眼开口了,想着宇儿在小学部还得这小子多关照,于是出面解围:“十七皇子,昨儿多谢了!” 陈秦宇扭头看了看娘亲,昨儿的事儿我没有说呀,娘亲怎么知道的? 陈子墨皱了皱眉头,昨儿宇儿发生了事?扫了一眼陈秦宇,心下了然。 十七皇子陈昊拉回自己的心神,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抬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道:“无事!无事!顾宛记得本皇子喜欢吃糖醋排骨就好!” 糖醋排骨?陈子墨的眉梢微微上扬,这小子是为了糖醋排骨才罩着秦宇的? “没问题,你这个皇叔可要把秦宇照顾好呀!糖醋排骨自不会少了你的。”严玲婉一口就包下来了,不久是糖醋排骨嘛,又不麻烦。 “抱在本皇子身上!”一听说糖醋排骨少不了,陈昊立刻豪迈的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一听这话,十七皇子陈昊身后的两个太监赶紧垂下头,不好意思。唉,十七皇子呀,您好歹也是一个皇子,不能为了吃的这般没节操吧? 陈子墨给了十七皇子一个冷眼,吓得十七直缩脖子。 严玲婉粗声粗气的哈哈笑了几声,这才与两个小子告别,回了大学部这边。 只是两人一到大学部门口,着实吓了她一大跳,身旁的宁王倒是淡淡的,镇静的很。 国子监大门口热闹非凡,竟然还挂着横幅,横幅上是欢迎什么什么的一大堆,老太师李云大人带着各部部长,带着各部官员、博士,带着许多学生,亲自站在大门口欢迎着几个知名的大人物。 当然这些个知名人物首先就是战功赫赫的宁王,然后才是京城知名的六大公子,顾宛属于新荣升的六大公子之首,也在欢迎之列,于是严玲婉再一次感觉走了一遍红地毯。 看着身旁的李君明、张芸帛、慕容苍、段东宁和哥哥都是草绿色的官服,身旁的王爷还是黑色的王爷衣袍,就自己还是青色的九品官服。 原本虚荣心有些暴涨的严玲婉暗自瘪嘴嘟哝道:“小气皇上,他们怎么一来就是七品,就欺负我一个人,是九品!” 听到她的嘟哝声,身旁的陈子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敢嘟哝皇上小气,胆儿肥呢! 她的这一声嘟哝,都被隐传回皇宫,把皇上又惹笑了,丫头竟然敢说朕是小气皇上,竟然还嫌官小了! 不过也是,京城六大公子,五个都是七品博士,反而排名第一的顾宛还是九品小官,找个机会得给丫头升升官啦! 严玲婉在国子监里的课程增加了,主要是艺学部加了两堂课,一堂课是林雪建议的素描课,一堂课是传统的毛笔画,就是国画课,只是这个时空还没有这种称呼。 国学部加了两堂课,一堂课是太师大人安排的标点符号讲解,一堂课是国学课。 这下子严玲婉上午的课程被排的满满的,自然上课的时辰发生了变化,“小东,记得提醒我时间!” “是,大人!”孟小东回答后也向霍去病点点头,霍去病点头表示知道了。 太师李云大人很快安排了几个大人物的任职,宁王武学部,顾宛书学部不变,张芸帛算学部博士,严玲齐国学部博士不变,李君明艺学部博士,段东宁国学部博士,慕容苍律学部博士。 书学部部长孟含翰大人是那个得意呀,新出炉的京城六大公子之首顾宛在咱们书学部! 昨天就感觉到书学部的地位有所提高,今儿见了谁,部长大人都是一副花儿开的笑脸,就更别提书学部那几个年轻人了。书学部憋屈了这么些年,终于有昂头舒气的时候! 上午的课正常的完成,严玲婉一下课就被学生们围着问东问西,她耐心的一一解答,毫不端架子,学生们对顾大人的崇拜之情是空前高涨! 好不容易回到办公室又被同僚们围着,严玲婉是那个痛苦呀,学生们的热情和同僚们的热情都是不能打击的,可是她得抽出时间来想想手工作坊的详细计划呀! 昨儿晚上可是和武伯、明叔都保证过的,她还没有失言于人的习惯,一般情况下,只要答应了就会做到。 她正被大家围着问问题,救星就来了。 “顾宛!”听到一声喊,严玲婉抬头一看是哥哥。 围着的人瞬间安静下来,让出一条道来。 严玲婉立刻从人堆儿中钻了出来,一把拉着哥哥的手就准备往外走…… 孟小东与霍去病也立刻跟着她走出来。 哥哥一见就明白她的那点小心思,严玲齐与书学部的各位大人点头友好的笑笑,于是很是配合的与她一起往外走。走了出来才摸摸她的头,严玲婉呵呵的小声笑笑,歪着脑袋很不好意思。 一扭头,看见大树下站着一个一身黑色的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就那么立在那里,一双眼十分有神,闪着星星般的亮光。 秋天的落叶,伴着黄色一片一片的落下来,难得的秋阳穿过那层层的枝叶照在那人的身上,银色的龙在阳光下忽闪出断断续续的光点。 那画面让严玲婉突然想起后世中的那种大型游戏,例如3d版的游戏界面,十分的唯美,十分的梦幻,十分的…… 如果是春天,漫天飘洒着粉红色的樱花点点,长发与衣摆在长风里摇摆,翻飞,哇,那画面会更加的唯美! 感叹完了小女人才想起来,咦,陈子墨?他不在自己的武学部呆着,站在那里干什么?串岗吗? 串岗!堂堂王爷就算是串岗,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何况现下是中午进午膳的时候,别人正该休息,哪有串岗? 知道他们兄妹两有话说,王爷远远的站在大树下一动不动。 严玲齐顺着严玲婉的视线望过去,自然也看见了站在大树下丰神俊朗的某王爷。但是,严玲齐是谁呀,儒雅清流的严家大公子,只那淡淡的眼神扫了过去,就跟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任何人一样,淡淡的又扫了回来。 严玲齐淡淡的收回他的视线,扫在严玲婉的眸子上,妹子清明的眸子里,没有一点爱恋,没有一点的*。 呵呵,这才是我严玲齐的好妹妹,他抬手在严玲婉的头上宠溺的摸了一摸,把过来要说的话对着严玲婉说了一遍。 陈子墨的眸子暗沉了一点儿,呃,看来大舅哥心里的气还没有过! 严玲齐过来是跟她打一声招呼,爹爹说让她散学后跟哥回一趟顾家,应该有些重要的事需要商量。 顾家?严玲婉还没有去过。 “知道了,哥!下午陪我先去小学部接孩子再去爷爷家?” 去接孩子? “哥,是去接秦宇!” 哦,原来是宁王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好!” 见兄妹两说了会儿话,陈子墨的耳力自然是十分了得,远远的听见严玲齐答好,陈子墨这才向他们走来。 严玲齐答应妹妹一起去接人说完就优雅的转过身,就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了,丢下身后有些愣怔的人。 呃!哥哥还真的很牛叉呀,王爷都能被他忽视得跟个透明人似的! 开玩笑,你王爷是怎么对别人家妹子的?自己不好好反省自己的行为,能怪严玲齐吗? 严家人就是有这点傲骨,严家缺什么?不缺,严培之从小是顾家的家生奴,那时的顾家,因为顾老爷子的生意小有起色,男人嘛,春风得意了家里也是有三房姨娘的。 既然有了姨娘,自然就有后院之争,自然后院之争中,那些个女人少不得拿家里的奴才来出气。 严培之自然没少被出气,挨打、挨饿是家常便饭。 严培之与顾玲娘的感情就是从他小时候挨打开始的,如果没有顾家四小姐顾玲娘的维护,严培之能不能顺利长大都是问题。因此,严培之最看重亲情,皇上要给他赏赐女人他能坚决不要,也基于小时候的经历。 严培之从小给儿子灌输的思想就是——家人最重要! 严玲齐身处这样的家庭,严培之对他的影响自然不小。自然严玲齐的脾气、心性都像极了他父亲,因此儒雅清流,还傲然!再加上严玲齐自己对比一下其他人的家庭,有比较自然能见真章。 后院女人多的,尤其是侧室,姨娘多的家庭里,阴暗的、龌蹉的事儿还真心不少。即便严玲齐成婚几年,妻子没有生育,他都能做到即不纳妾也不要通房,就连妻子的陪嫁丫头给他都不要的男人,外表儒雅,内心很强大! 严玲齐的名声在世家大族的女子们的眼里和心里是最好的,那些女子都希望自己能嫁一个像严玲齐那般重情重义的男子。 可惜,严家的儿子就这般一个! 严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身子就不好,大家都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一样宠着长大的孩子。 像严玲齐这般重情重义,又护妹的男人,活到今天让他后悔的事儿,是妹子大婚那天自己应该坚持去送嫁。 遇到那事儿当时他就能把妹子给带回家,不至于让妹子和皇上谈什么条件?也不至于让妹子现在还要莫名其妙的住在别人的府里。 你想想,别人家像宝一般的妹子能嫁给你,却不知道疼惜,还落跑? 这种行为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能做出来的吗? 第八十七章 受虐癖好 面对质问的时候,王爷不是说我家妹子是一根草吗?既然都是草,还来缠着不放做什么? 王爷你是自己犯贱吧! 哦,现下知道我家妹子惊才绝艳的能力了,又想来纠缠不清,天下间哪有这样的事儿? 严玲齐的内心里对王爷是痛恨的,真心的是痛恨! 你不是王爷嘛,既然你不满意皇上的指婚,就用你那高贵的身份提出来取消呀,为什么要把这些怨气强加在一个弱女子身上? 不是那事儿,娘能大病一场吗?能落下病根吗?不是那事儿,妹子应该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哪里能这么劳累! 严玲齐这样的儒雅清流文人,这一刻只是无视你,都已经是给王爷面子了,还想要严玲齐给你王爷好脸子吗? 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见王妃的哥哥就那般走了,孟小东狠狠的抽了抽唇角,那是王爷呀! 看来不仅咱小王妃是个牛人,敢骂王爷是混蛋,敢在王爷面前蹦跶着双脚的破口大骂,敢把王爷整成彩色的落汤鸡。王妃的哥哥大公子也是个牛人,如此英俊挺拔的王爷就站在眼前,愣是把王爷无视得彻彻底底,跟个透明人似的! 孟小东赶紧垂下头,眼神死死地盯着自个儿的脚尖,王爷这么丢份的事儿,他最好当做没有看见! 霍去病就没有孟小东那么多的心思,他知道主子和宁王之间的事儿,那事儿传的每一个角落都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在来宁王府之前才会犹豫。 只是没有想到与外面的传言压根就不相符,宁王是在意他的王妃,而宁王妃也不是草包,不是废物! 当然霍去病的出发点与孟小东是不一样的,孟小东是站在王爷的角度想事儿,霍去病是站在主子宁王妃和妹子的角度想事儿。 宁王作为一个男人在战场上傲人的战绩是他很钦佩的,但在针对一个女子的事儿来说,一个男人确实不应该没有担当! 目前的霍去病想的很简单,他只知道守着主子,只要主子好,妹妹就能好,妹妹好,他才能好!所以,霍去病的心里只有主子与妹子两个人。 原谅他,离开家乡经历了那么多,世态炎凉,让原本一个开朗热情的人,心都变冷了。现下他的心变小了,只住了两个人就是救命恩人与妹子! 主子的哥哥对王爷的无视,对霍去病的冲击极小,甚至可以说没有。霍去病也有妹妹,如果自己的妹子发生像主子那样的事儿,相信霍去病也会像严家大公子一样。 目前只是无视你都算小事儿了,他霍去病敢拎着剑去杀了他,因此霍去病是理解严玲齐的,甚至可以说是站在严玲齐那一边的。 得,两个男人都是好哥哥! “吃了吗?”看着严玲齐一步一步离开的身影陈子墨这才走了过来,柔声的问她。 呃,高大的身影立在她的面前,眼前顿时一大片的阴影,完全把她罩在阴影里。 两人站在一处,身量差异大,严玲婉不得不昂头看他。 大脑中一下就浮现出自己搂着他脖子的画面,严玲婉无意识的吞咽唾沫,赶紧垂下头颅,睫毛下搭,背立刻打得直直的,怎么会不自觉的就有些紧张了,她暗自的想,自己怎么这样? “吃了吗?”他再度柔声问出声,大掌就搭在了她的肩上。 肩头突然多出来了重量,让严玲婉的身子不自觉的歪了歪:“哦,还没有。” “小东!” “是!”孟小东立刻去帮王妃准备午膳,留下霍去病远远的跟着,眼珠子是一刻也不离严玲婉的身子。 “到本王的休息室!”陈子墨还没有说完就伸手拉起她的细胳膊往他的休息室走去。 慢了几拍的女人呆呆的被拉着走了一长截的路才:“呃?”出了一声,为什么要去你的休息室,我也有休息室啊? 想到这里严玲婉才开始试图挣开他的大手,不过都已经走了一段路了。 “不去,我自己有休息室,我要去自己的休息室!”严玲婉立马要想反抗,不过,抬眼之间看见周围有些学生走来走去,有些学生正停止不动,站在那里看向他们这边。 看着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一个是身份高贵的王爷,一个是有才气的顾大人,学生们都小声的议论。 两人离得远,没有听清楚在议论什么?严玲婉皱起眉头,公众场合之下自然不好拉拉扯扯,她只好小声的反抗道。 “想本王抱着你走吧?”低沉的带着磁性的声音里有丝丝的调笑,还略带点儿威胁的意味。 呃!还想抱着走? 一愣神间,严玲婉又被陈子墨拉着走了一段,转过一排房子,就到了陈子墨的休息室门口。 陈子墨的休息室与国子监其他人的不一样,是单独的院子,大概是因为他是王爷,身份不同吧! 严玲婉被王爷拉着进了他的休息室,霍去病就站在门口,远远的守着。 严玲婉进去一看小嘴巴就瘪了一下,身份不同这差别也太大了点吧!他的休息室怎么就那么大,还是套间?心里一阵的不平,暗自的嘀咕开来…… “小东很快会端回午膳,吃了就在这里休息。”拉着她进来的手还舍不得放开,不过力量被全部撤回,只是轻轻的捏着她的衣袍袖子柔声的说。 陈子墨拉着她的衣袍袖子,跟在她身后,跟着她一起在屋里四下里打转。见她东瞧瞧西看看,一脸的不公平,不服气,王爷暗自笑笑。 就在这里休息?只有一张床,怎么休息? “不用了,吃了我还要写计划,昨个儿晚上答应了武伯与明叔的。”严玲婉走进去四下里的参观着,虽然心里在嘀咕,不过耳朵还是扇到了他说的话,赶忙回答了他的话。 两个人虽然一起在屋里四下里转,但毕竟有差异。呃,怎么牛高马大的影子老跟着自己在打转呢? 严玲婉这才回头,发现自己的衣袍袖子还在某人的手里,看了看还被他抓在大手里的衣袖:“放开我。” “……”某王爷这才无声的放开她的衣袖。 计划? 陈子墨眉头一皱,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计划?” “嗯,就是准备办一个手工作坊……”她转回身,想起那海绵宝宝,凯蒂猫,小嘴巴就停不下来,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和武伯、明叔他们商量准备开一个手工作坊,制作一些玩具,准备招一些女工…… “唔……” 嗯?他怎么就亲上来了? 严玲婉睁大了眼睛,煽动着的睫毛一下一下的刮过他的脸。 陈子墨到底是没有忍住,小东西就在他面前巴拉巴拉的说着,那粉红的小嘴一开一合的,说了什么他也没有听见,只见到那小嘴娇艳欲滴的动着。 他伸手取下了她头上的帽子,往边上一扔,紧接着伸出大掌,一只抬起她的小脸,一只放后脑勺,身子往下弯,唇就贴上去了…… 陈子墨大掌一提,就把严玲婉给抱了起来,王爷站直了身子,紧紧地扣着她的后脑勺。 “唔……”双脚离地,严玲婉才反应过来,唔了一声,头就想往后退,大掌在后脑勺呢,退不了。她小脸就红了,左右移动,头扭到了一边,皱起眉头带着怒意咕哝了一声:“陈子墨……” “嗯?”陈子墨低哑魅惑的声音轻声而出,看着她那原本还有些苍白但现在却飞起一片红霞的小脸,再次低头下去,可是她的手下意识的就…… “啪!”的一下打在他的脸上,陈子墨一愣,严玲婉也是一愣,吃惊的赶快垂下睫毛看了看她自己的手,下意识的握紧打了他的手掌,想挣开。紧接着又去吞唾沫,但发现口干舌燥。 陈子墨一把抓住她的手,顺势就把人紧怀里了。 他要干什么?严玲婉再一愣,他要打回来吗?自己可不是他的对手! 陈子墨把手放在她的脸颊边,再次使劲的亲了一下才松开。 严玲婉再度皱起眉头,愣愣的盯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刚刚自己打了他一耳光,他……他没有打回来?下意识的就松开了刚才打他的手掌。 如果陈子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一定会喊天,他怎么会舍得打她呀! “还想打吗?” 严玲婉惊愕的微张小嘴,倒吸一口凉气,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再一次握紧了刚才打他的手掌。这男人是不是魔怔了?还问她还打吗?难道他有受虐的癖好? “你……你有受虐的癖好?”严玲婉惊奇的撑着一双水润润的大眼,密密长长的睫毛似乎也忘记了眨巴。 好像是呢,自己把他整成彩色落汤鸡的时候,他也没有怎么发脾气。 受虐的癖好?小东西还真会想呢? 王爷有些咬牙,就你一个敢虐本王,其他的人谁敢虐本王? 陈子墨闷笑出声,撑开她紧握的手心贴在他的脸上,来来回回的,低声问:“还想打吗?” 严玲婉下意识的摇头想缩回手,还打?她那里是他的对手,又不在一个段位,打什么? 可陈子墨却拉回她的手抓着不放:“给了你机会打,是你不要的!” “谁说不要,可是你不还手还差不多!”严玲婉憋着小嘴说。 还真想打? 第八十八章 骂顺溜啦? “好,本王不还手!”陈子墨好脾气的回答了。 好? 严玲婉挑着眉,盯着眼前的男人,明显的不相信。 “本王真的不还手!”陈子墨再一次肯定他不还手,眼底里带着笑。 “真的……可是,我打哪里好呢?”严玲婉寻思开了,不打白不打。 可是,再打耳光明显不行,这男人浑身跟铁板似的,打下去,他不痛,自己肯定得痛! 陈子墨见她的眼光竟然真的在自己身上打量,暗自咬牙,这小东西还真的想打呀,居然还正在思索着要打本王哪里好? “我能咬吗?”问出这一句话后,严玲婉就立刻摇头,要咬下去还不得嘣了自己可以打广告的一口牙齿! 陈子墨轻笑出声:“好,给你咬,想咬哪里都行!” 严玲婉一听翻着白眼,双手一抬抱着头怪叫一声“噢”,还真是一个受虐狂! “最好咬这里!”某王爷骨节分明的手指着嘴唇出声,丝毫不觉得他的动作有多丢脸! “……” 严玲婉脑袋往后退了退,无语了!谁要咬你哪里? “算了,你浑身跟铁板似的,打下去还是咬下去,都只有我痛的份,我还担心嘣了我一口牙呢?” “……”这小东西,看来还知道她自己与本王之间的差距,倒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人! 这不叫不肯吃亏,这叫客观评价,能客观评价处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差异,明明比不上对方的还要硬着去拼,那叫傻! 打不赢就得跑呀,为什么要去以卵击石呢? “进来!”陈子墨突然出声,紧着的人也没有放开。 孟小东已经端来了两个人的午膳,见爷正搂着王妃,两人贴得紧紧地,那样子要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他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赶紧低下头,只是垂下的眼光扫到小王妃离地的双脚。孟小东赶紧把午膳放桌子上,立刻转身就出去了与霍去病一样远远的守着。 “呃,你放我下来,小东都看见了!”严玲婉爆红的脸皱着眉,怒吼着出声,两只手就去推。 这男人也真是,总是喜欢把自己给提起来,我又不是小鸡、小猫! “怕了?”陈子墨低笑。 怕!怕吗?不就被你抱了一下嘛,比起那天泡温泉的时候,那样被抱着都没有怕过,这有什么可怕的! 只是严玲婉很讨厌这种状况,深知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是讨不到一点儿好处的,却还避又避不开,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喂!放我下来,我还有事忙着呢!”严玲婉不满的嚷嚷开来。 陈子墨并不知道小东西对他的感觉是讨厌,王爷的自我感觉良好,以为他的解释小东西全盘接受,以为误会已经解开,所以他想他要做的就是常常伴在她的身边,让小东西能感觉到王爷对她的心意。 王爷一厢情愿的在做着他自己认为正确的事,确实是忽略了严玲婉的感受。严玲婉最多只能说知道了陈子墨那么做的原因,站在旁人的角度她可以理解,但是她没有想过要接受谁? 陈子墨心情大好却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又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啄了两下,这才不舍的放下她,松开了她软软的身子。 严玲婉皱眉瞪他,什么流氓,什么混蛋的在心里把他骂了十八遍。 “又在心里编排本王什么呢?”见她眼神变化,就知道小东西又在心里编排他了。 “……” 蛔虫!肚子里的蛔虫!本姑娘也只能在心里编排你一下,打又打不过,还不得只有忍着,只希望时间过得快点! 严玲婉忍气哼哼的坐下,打又打不过,不忍不行呀! 陈子墨这边心情大好不停的帮她布菜,两人一起倒是吃了一次安安静静的午膳。午膳后,陈子墨招来孟小东收拾了碗盘出去,严玲婉就赶紧走到他休息室的桌子前,在他的桌子上翻找出自己需要用到的纸,又找出了几支铅笔。看见铅笔时,她小声的咦了一下,他这里怎么会有铅笔? 大清早的陈子墨就起来亲自的动手准备,把严玲婉平常爱用的东西都给准备了一些带到国子监,知道她也许会用到。自然这些纸呀,笔呀的都给带来了一些! 坐下后的她小手撑着脸颊,思考着,想一会儿,写一会儿,没过多久就写了几张纸的东西出来。 说是一个手工作坊,其实和后世中要办一个小型的工厂差不多,这里毕竟没有机器,都得靠工人的纯手工,那么人员该如何招聘?需要什么年龄段的女工?需要谁来管理?需要谁来培训? 又需要用到什么样的布料?布料的来源,布料的花色,布料是自己染还是交给别家来染? 看来有时间需要想想缝纫机了,她是知道老式的缝纫机的,只要这机器搞整出来,能省掉一大部分的人工,节约大半的时间。 回去看看三个丫头里哪一个有些天份,如果能自己调色染布料,最好,色彩能在自己手中被掌控是理想的…… 而陈子墨一直斜躺在床上,大手捧着一本书,却并没有看,那眼珠子就跟着她在动。看着她手肘撑着脸颊在思考,看着她埋头写东西,又看着她反复的修改。他就不明白小东西的脑子里到底都有些什么,真想打开来好好看看! 严玲婉把比较详细的计划书拟定好,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修改了个别的地方,严玲婉这才呼出一口气,起身正准备活动活动腰,就感觉到有两只大手已经紧在了腰上。 咦? “你放开!”她不悦的小声说,这男人吃人豆腐还上瘾啦? “我帮你揉揉!”说着大手就开始在腰上揉起来…… “哈哈哈哈,你……哈哈……放手……哈哈……”严玲婉最怕挠痒痒,她赶紧的扭动腰身,尽量的避开他的大手。 他低笑出声,心里升起逗弄她的想法,大手若即若离的在她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听她打着哈哈的声音,看着她小脸上既是怒意,又是笑意的想要逃离的身影,好玩! 王爷是把人当什么了,好玩? 严玲婉十五岁的年纪对陈子墨来说,就是个小东西,再加上严玲婉白皙娇嫩的皮肤和那甜甜的小样子,在别人眼里看起来连十五岁都没有,那可不就是个小东西! 发现她不能分辨方向,不能分辨具体的时辰,不会穿衣梳头,不敢骑马,现在又发现了小东西怕痒痒,对王爷来说她真是个有趣的人。 是个人都会的,她不会。人不会的,她却会! “快放开……哈哈……我……不过……气……”严玲婉是泪珠子都笑出来了,晶莹的挂在眼捷上。 陈子墨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撑着笑眼看着她。 严玲婉一缓过气来就开始咆哮:“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屋子里的王爷愣了一下,又是混蛋! 混蛋这两个字还给她骂顺溜啦? 屋子外的两人对看了一眼,刚开初听到王妃的哈哈大笑,两人还心里暗自一笑,这一会儿怎么就变成咆哮了,还混蛋?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王妃的哈哈声从屋里传了出来,两人再次对看一眼无语的摇摇头。孟小东心里想着咱爷原来还是一个闷骚型,当然这个词是从小王妃那里学来的。 几大隐卫心里想原来爷喜欢的是这个调调! 屋里陈子墨恶趣味了,小东西是胆儿肥呀,不仅嘟哝父皇,还敢咆哮本王混蛋? 王爷两只大掌就把人带身边,见她笑的快不行时,放手。喘气快恢复的时候,又挠。 “哈哈哈哈……”嘴里笑着,心里却骂死他了! “还说本王混蛋吗?”魅惑的问。 “哈哈……不……哈……”混蛋你全家! 听到一个不字,陈子墨终于放开大手,严玲婉一下蹲地上了,通红着脸,只剩下大口大口喘气的份! 王爷又心疼得长臂一揽就拉起喘气的人儿,一手扶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手去擦她的眼泪就又顺势把人给紧怀里了。 “以后不准再说本王混蛋,听见了吗?再说,看本王不收拾你!” 混蛋就是混蛋,严玲婉喘着气,胸口起伏,在心里直翻白眼!哼,看我下来如何收拾你,敢欺负老娘! 从来没有过的脏话,这会儿也能从她的大脑中开始往外冒了,看来是真被气很了。 虽然老公总说自己是小孩心性,白长了年龄,但本姑娘见多识广,就不相信还收拾不了你一个古董! “婉儿,以后要上茅厕就到这里来!” 呃…… “之前你的课只有半天,可以减少喝水量来控制,但现在你的课是全天,如果长期的不喝水,身子会遭罪。再说,你的身子原本就弱,本王的休息间是独立的,可以来这里。” “……”他怎么知道我没有喝水的?是孟小东说的? “听见了吗?” “哦!” “还有,本王的休息间里有你常用的东西,这里大,有你喜欢用的大桌子,你会觉得好使!”王爷自个儿絮絮叨叨的念着,像个老头子啰里啰嗦。 “但是,我常常来别人会误会的!”长期不喝水肯定对身体有一定影响,心里感激他的安排,严玲婉却并不想常常来他的休息间。 陈子墨的声音瞬间提高了一度:“那又如何?你的身子重要,误会就误会!” 第八十九章 扯起嗓门 “哦?”误会就误会! “那,别人说你是同志,不,有断袖之癖呢?”严玲婉挑着眉毛,语气里带着笑,男人应该没有愿意被人说是断袖的吧? 哼哼,如果传出宁王爷是断袖?皇上会被气晕吗? “断袖就断袖,只要本王断袖的是你就成!”陈子墨淡淡的抛出一句话,王爷并不在意世人的眼光,世人要如何说与他何干? 严玲婉倒吸一口凉气,他竟然这般看得开?还断袖就断袖?这说话的方式怎的如此熟悉? 那是,草包就草包,废物就废物,这不是一样的语气吗? 严玲婉咬牙暗自嘀咕:本姑娘才不要与你搞什么断袖呢? 下午散学后严玲婉和陈子墨一起去接陈秦宇,至从跟着李君明去了一次花楼后,严玲婉就让岫烟为她准备了一身男装的常服,从国子监出来后她就会换上准备的男子常服。 今天她真的在大门口找了一个最高的地势。让陈子墨扶着她爬了上去,站在那里一直等到陈秦宇散学出来,只要是答应了的事她就一定会放在心上。 一看见宇儿走出来,严玲婉立刻扯起嗓门就叫开了来:“秦宇,哥哥在这边。秦宇,哥哥在这边。” 孩子一出来顺着声音就看见了站在最高的地方,还跳着双脚的她,可把孩子给高兴惨了,背着双肩包颠颠的跑了过来。 严玲齐见陈子墨一直护在妹妹的身旁,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就怕妹妹一个不小心从高台上掉下来。 陈子墨见宇儿已经跑近了,立刻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腿就把她从高处给抱了下来,她双脚刚刚才沾地儿宇儿一下就扑了过来。 很快,在人们的眼睛里就看见两只小手一手牵了一个。那画面让他们身后的几个隐卫是感动得眼珠子乱窜,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呀! 严玲齐则抿唇不语,眸子里多了一些复杂的神色。 两人一起接了宇儿散学,把孩子送到宁王府的马车旁,她才把要去顾家的事儿给宇儿说了一下,还嘱咐孩子不要等她,因为她不知道究竟是去顾家商量什么?会用到多长时间? 如果她回去很晚担心孩子会一直等她,陈秦宇很懂事,知道娘亲有重要的事要去办,连接点了几下头,不哭不闹的。 严玲婉把中午写好的计划书交给陈子墨让他带回去给明叔,让明叔先消化消化计划书中的内容。 陈子墨交代了孟小东仔细点,孟小东垂头明白,王爷这才抱着孩子上了马车回府去。 王爷才下了狠手收拾了一次鬼影堂,以鬼影堂的实力绝对没有那快速反攻的能力,至少近期她是安全的。 见宁王府的马车离去,她与站在一旁的严玲齐才带着孟小东和霍去病一起去了顾家。 顾府 严培之带着夫人午膳后休息了一下,就去了顾家,顾家几个大男人和严培之、顾玲娘一起坐在大厅中。顾老爷子把这两天的事都给四女婿说了说,又把那些个世家大族的态度也说了说。 四个儿子与儿媳都很看好这事,顾老爷子自然明白他们的想法,谁不想给自己的儿子女儿找个好人家,何况还是大楚有名的大家族? 不过顾老爷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依他的层次又说不清楚究竟是哪个地方不对?因此着人送了信给四女婿。 老爷子想着把问题说给四女婿听听,这个女婿毕竟与家里的四个儿子不同,看问题也自然会不同,高度不一样结果也自然会不一样,看这个女婿是何态度? 大厅中顾玲娘听完父亲说的事情,很是吃惊。顾玲娘没有弄懂,顾宛不是大哥早死了的小儿子的吗?怎么又出来一个顾宛,难道当年的小顾宛没有死? “夫人,顾宛就是咱家婉儿!”严培之清了清嗓子说的很是简单,也很平和,轻轻地拍了拍夫人的手背。 咱家婉儿! 顾玲娘这下就更不懂了,眉头突突的跳着,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安的看着她的夫君,怎么自家婉儿会变成顾宛? 只是依着她的性子,当着父亲与兄弟的面,也不好乱问。再加上她的夫君一脸柔和,一点都没有担心的神色,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让她决定还是认真的听听他们说的话。 见夫人不解的神色慢慢淡下来,严培之才收回他的大掌,坐在椅子上扶着下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两个字:“不可!” 不可?为何? 顾老爷子听了女婿的话也陷入沉思,不说话。四女婿也说不可,看来自己觉得不妥的感觉至少是对的。 顾家的几个男人满脸的不解,来提亲的可都是世家大族呀,平素哪有这种机会攀上这种大家族?现在来个不可,是何意? “四妹夫,他们已经不是在为顾宛提亲了,为何不可?”老二顾子文问。 顾子文是顾家目前唯一还有两房姨娘的,原本顾子明也有一房姨娘,姨娘在生第二个孩子时大出血去了。 当年经过严培之拒绝皇上给女人的风波后,顾老爷子觉得这个女婿说的话都在理。既然都在理,于是顾老爷子就立了顾家的规矩,不允许顾家子弟纳妾!已经纳了的妾也不能说就遣回家,只好保持原样,但不允许再纳新的小妾。 从那开始顾家人就不纳妾。老三顾子阳只有一个夫人,老六顾子亮也是一个夫人。但是老大顾子明有两个庶出的儿子,老二顾子文没有嫡子,嫡出的孩子只有一个女儿,但却有两个庶出的儿子和三个庶出的女儿,最小的女儿今年才六岁。 在这个时空庶出的孩子地位低下,一般人家是不愿意与庶子、庶女结亲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世家大族?顾家又是商户? 现在靠着顾宛的名气,那些世家大族主动来结亲,为何不沾点光?不趁此机会把庶子、庶女的婚事定下来,以后哪儿去找这般好的机会? 老二顾子文见四妹夫沉思不答,于是转向了四妹,都是自家人也没有什么顾忌不顾忌的,面子不面子的。于是把他的想法一一说给四妹听,当然一旁的舅母也在附和。 顾玲娘知道他们说的有道理,可是自家的夫君在这事儿上反对,应该更有道理,何况还牵涉到自家的婉儿,不能不谨慎? 顾玲娘看看两个嫂子和弟妹,又看看自家夫君,她不言语,那意思就是同意自己夫君的看法。 “不可!”严玲婉和严玲齐走进大厅紧着说了一句,也是两个字:不可! 大厅中的人都纷纷抬头,见走进来两个翩翩公子,一个是严玲齐,屋里的人都认识,另一个是……顾宛,哦,不对,是严玲婉。 严玲婉带着人与哥哥一起,很快来到顾家。 一走进大厅就听见一个人在对着她娘亲说话,她与哥哥在大厅边上已经站了会儿,哥哥已经大致的介绍了厅里的各位长辈。两人大致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见娘亲很是为难她这才出声。 瘦小的个头,一身宝石蓝色的男子常服,一头的黑发尽数被束在碧玉冠里,配上英气而白皙的脸,很是受看。一个唇红肤白的年轻小子,虽然年轻可浑身的气势不小,站在那里竟然有些迫人! 他身后两个高大的男人,一个带着刀,一个佩着剑,都是英气十足。严玲婉一进大厅,两个男子就退到大厅外,一人站一边,那气势真不是盖的! 严玲婉有时都会想,如果孟小东和霍去病像后世中那些保镖一样,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再配上一副黑色的墨镜,可能走哪儿,哪儿就会尖叫不止!因为两人牛高马大的身形,帅气的模样,实在很拉风! 还正在感叹中,放好轿子的崔家兄弟也走了过来,一人一边站在孟小东与霍去病身边。 呦呵,还有两个气势不凡的轿夫! 顾家人见到两个气势不凡的护卫,加上两个气势不凡的轿夫,再看看严玲婉,还…… “婉丫头?”顾老爷子在看见婉丫头的那一刻就睁大了他的眼珠子,婉丫头从小身子就弱,所以一直都是弱不禁风的样子。 可是,眼前的丫头那通身的淡定、稳重、大气,还有那……犀利的眼神,就连他哥哥严玲齐都没法比。 老爷子的眼珠子是撑得溜圆,眉毛微微有些错位,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小子,浑然天成的凛然大气,这,这……这真的是婉丫头吗? 厅中的人都盯着她看,就连严培之也不例外。严培之已经是好些日子没有看见自己的女儿了,虽然一直以来都有婉儿的消息,一直以来都知道婉儿在做什么。 好几次都想以他礼部尚书的身份去国子监看看,却又担心对婉儿不好,国子监里那么多的眼睛,人多嘴杂,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忍着,一直以来都是听齐哥儿回来说。 这会儿终于见到了自己疼在心里的丫头,那通身的气度,使得严培之的眼里满是一片欣慰,满是骄傲! 大厅中顾家人见到进来的婉丫头时,虽然已经知道了,但这猛的一见与早前预想的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婉丫头的气质与以往是完全不同,满眼的探究。 这个小子是婉丫头? 第九十章 直白透彻 一个人的变化怎的能这般大? 严肃的她,那小身板里就是一个强大的灵魂,那气势自然强大! 严玲婉淡淡一笑,知道大家心里不小的疑问,因此等待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说话:“外公,爹爹,娘亲。” 严玲婉毫无一点女儿的娇态,大步上前先给外公和父母问安,紧接着一一问安:“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六舅舅!”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身份,还真会以为她是一个年轻英气的小子! 顾玲娘是瞪大了眼珠子,眼都不带眨的看着这个刚刚走进来的英俊小子,是婉儿? 顾玲娘仔细的看那眉眼,那鼻子,那唇形,忍不住的嘴唇微颤,眼前之人还真的是自家的婉儿! 严玲婉和哥哥才入座,就听二舅舅问:“婉丫头,为何不可?” 严玲婉再度起身,长辈问话,小辈得起身回答,是严玲婉多年的习惯。 “外公,二舅舅,请听我说,你们再想一想。”她的态度不强制别人接受,面色十分认真。 严培之含笑点头,想听听她怎么看? “顾家是外公一手一脚,白手起家,风里来雨里去,才挣出现在的家底。顾家没有背景,自然比不上那些名门世家,树大根深的,因此舅舅想与他们搭上线,自然也是想让顾家发扬壮大,大家能理解,我也能理解,我想外公也能理解!” 大厅中的人纷纷点头,就是如此想的。 顾老爷子含笑看着外孙女,他年轻时打拼的样子在大脑中一一回放,心中还真的是颇有一些感触。 “但是,现在正是朝廷风雨欲来袭的关键时候,这些世家大族站队明确吗?王家站太子这边,还是站别的皇子那一边?李家又站哪一边,你们知道吗?” 风雨欲来袭? 老二皱起眉头,“这结亲与站队有关系吗?” 几人点头,几人看她。 有关系吗?严玲婉眉头微微一动,暗自叹气,顾家人还真心没有政治细胞,一点儿政治方面的敏锐度都没有。 “有关系,关系还相当大!” 又是不解的眼神。 “最为关键的就是这些世家大族,他们选择站的队是否是正确的?站队对了,皆大欢喜。但是站队不对,新皇上台会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 沉默!婉丫头这般一说,几个舅舅有些明白了。 是呀,新皇上位哪一个不是大开杀戒,上千人的大族说杀就杀,那是死的血流成河呀! “会不会连根拔起?世家大族之间关系复杂,亲加亲,有句话说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多得不说,如果遇到在灭门的时候,大家都一样。” 严玲婉看了看二舅舅:“可是如果不是灭门,而是需要有所取舍的时候,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一致的在关键时候丢个棋子出来扛罪呢?那么,在他们的心里顾家人会不会成为首先被弃的棋子呢?” 几个舅舅一听这话,都垂下眼眸,在世家大族中,顾家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虽然顾家有个四姐(妹)夫,在朝中,但比起那些大家族,还真真的没有一点份量。一旦到关键的时候,顾家还不得成为第一个被弃的! 是呀,这两天看来都被媒婆给闹腾的看不清事实了! 是呀,几个舅舅纷纷点头,谁都不愿意做弃子。 “在情况还不明朗的情况下,你们就轻易的答应了接亲,如果正好是站队错误的世家大族,今后株连九族的时候,是不是想全部牵连进去?把顾家全部毁完?” 在座的既然都是男人,都还是见过世面的人,那就不用弯弯绕。 当然如果换成是一些女人,就像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舅母们,那严玲婉说话的方式还得不一样,女人们没有那么多的见识,尤其是养在后院中的女人,那就是些只顾眼前利益的人,或者说只知道争宠的女人。 但是男人就不同了,尤其是顾家的男人,不大的年龄就要在外奔波,生意人其实真的很辛苦,见得多,听得多,自然与后院中的女人不同。 再说在座的人都是娘亲的家人,也是自己的家人,因此严玲婉的一席话可以说,说的很直白也很重,但也很透彻,十分有理。 严培之一双睿智的眼眸盯着自己的女儿,眼底显露出的是赞赏的波光。严培之能从一个家奴的身份混到如今,官场上的那一套能不明白吗? 严玲齐儒雅温润的看着妹子,此刻的妹子与一个在官场浸淫多年的人有何分别? 严玲婉哪里当过官,不外乎在学校当过大队辅导员,小小学校能和朝堂、官场上的人相比吗?自然不能,只是她掌握的历史知识教会她这些东西而已。 无论是国内的历史,还是国外的历史,都是大同小异的,哪怕这里是架空的时代,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相同的问题! 一席话让大厅里的人陷入沉思,细细想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顾老爷子也是连连点头,微眯着眼睛看着他的外孙女。婉丫头居然能有如此非凡的见识,分析得很有道理!这四女婿教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一个,两个竟然都是如此出众! “婉丫头这么一说,外公也彻底明白了,你们听懂了吗?反正几个孩子还小,也不急于这一时。”顾老爷子冲着几个儿子发话了,自然就一锤定音了。 “是,爹,孩儿明白了。”老二顾子文点头,又看向严玲婉道:“婉丫头,二舅舅惭愧,二舅舅眼皮子浅了,竟然还没有婉丫头想得通透呀!” 几个舅舅一听老二(二哥)这样说,也是纷纷的点头,是呀,有些不该想的真是不该想。还是等到新皇继位,一切稳当了再说吧,反正孩子们还小,也不急这一两年。 顾家几个儿子虽然文化不高,能识字。好在都不是浑人,都孝顺,听老爷子发了话,自然就没有多心了。 三舅母脸色还有些着急,怎么婉丫头一回来说了一席话,这几个大老爷们的态度就变了? 家里的孩子接个亲事怎么就能与什么世家大族的站队有关系了? 三舅母想不通正想起身说些什么话被三舅舅一把抓住,生生的压在椅子上愣是没有动。 三舅舅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这女人就是眼皮子浅,婉丫头都说的这般明白了,还不懂? 六舅母倒是淡淡的,反正她的孩子还小,也不急于这一时,万一今后还有更好的呢,那不肠子都悔青了! 大舅母却低着头,她不懂也不愿意乱说话。 二舅母大大咧咧的,听了侄女的话,就得有道理,再见到老爷子都在点头,她就更不可能有什么意见了! 严玲婉见这几个女人的反应,看来还得再帮他们分析分析! “呵呵,说来并不是二舅舅的错,实乃婉儿的错。大概是被顾宛的事给闹昏头了的,二舅舅跑顾家的事这么多年,不是不知道这些。这两天一定是被那登门的媒婆给闹得,是吧,外公,实乃顾宛的错!” 严玲婉顿了顿看向顾老爷子,严肃的表情一下子嬉皮起来:“嘻嘻,也许外公都被闹得眼皮子痛!” 顾老爷子噘嘴扫了外孙女一眼,这个小丫头…… 大家先是一呆,又是一阵点头,也许是这两天被顾宛给闹得,应该是被媒婆给闹的!大家是看看老爷子又看看婉丫头,心里一松,顿时大厅里的氛围轻松了一大半。 见她嬉皮的笑,只有顾玲娘微微跳了跳眉头,但还是保持静默,只拿眼珠子放在她的身上。 “婉儿!”严玲齐出声,提醒她怎么拿起外公开涮了。 严玲婉调皮的伸伸舌头,外公笑着看她,没有生气呀,她扫了一眼哥哥。 严培之也是这个意思,笑了笑,见大家都听进去了,才补充道:“皇上圣体一年不如一年,这两年更是弱。太子力量太弱,德妃一系现在把持着朝堂,真的如婉儿分析的一样风雨欲来袭!” 严玲婉加了一句,即刻恢复严肃的状态:“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太子殿下对十皇子,暗地里的呢?三皇子有可能吗?五皇子有可能吗?” 九皇子?陈子墨有可能吗? 突然之间想到这个问题,严玲婉心里突突的跳了两下,陈子墨会去挣那个位置吗? 想了想,似乎不太像? 可是这又有谁能说得清楚,也许他藏得深呢? 想起墨阁里的画像,太子陈子彦竟然与那画像里的女人有丝丝的挂相? 从遗传学来说,太子陈子彦和陈子墨应该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陈子墨手中不是说有几十万的大军吗?应该是给太子准备的,有武但是缺少文? 不像呀,太子儒雅威仪,走的又是亲民路线,人缘较好。如果他们是亲兄弟,陈子彦又怎么跑到赵皇后那里成了皇后嫡出的儿子呢? 不过自己还没有见过赵皇后,也不知道赵皇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严玲婉摸摸自己的下巴,有些环节想不通,只有一个大胆的假设在她的大脑中成形。 第九十一章 不停夹菜 “……” 谁也回答不了她的问题,谁知道呢?皇家人,只要是个皇子也许都会有点那想法也不奇怪。 当今圣上,当年就是以四皇子的身份杀兄弟后上的位,上位后又杀了多少人呀。 “外公,我的身份是皇上安排的,皇上自然知道身为女儿身的顾宛对他的江山没有什么威胁,但是我严家,爹爹身居高位,哥哥又在朝堂了,再加上我。一个家在朝堂上太过风光的结局会是什么?伴君如伴虎,严家都已经走在了危险的边缘,你们想想吧,难道顾家还要卷进来吗?” 一句伴君如伴虎,说的顾家老爷子、严培之、严玲齐是齐齐的看向她。 “再说,顾宛的风光是皇上给的,帝王之家最会翻脸无情,哪一天皇上收回了,而一旦皇上收回的时候,大家都会知道顾宛就是严玲婉,这样情况下那些个世家大族会如何看顾家,如何对待顾家出嫁的女儿们?如何对待顾家的儿子们,好好想一想吧!” 翻脸无情? 是呀,皇家人翻脸无情最盛! 何况,为什么皇上给我的身份是顾宛?而不是王宛、刘宛、李宛,或者别的什么宛,偏偏是顾宛? 这句话原本就差点儿冲出口,严玲婉转念想了想,得,还是别说,一会儿吓到他们了! 这一说,顾家的男人是彻底明白了,想明白了也就自然很快放开了。至于顾家的女人是不是能彻底想明白,那就不是她严玲婉能管的事儿啦。 晚上,严玲婉在顾家和家人热热闹闹的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只是晚膳前安排座位时,按照规矩严玲婉应该与顾家的几个女子一桌,但是顾老爷子却让她坐在了老爷子身边,这可是老爷子的宠爱呀,几个舅舅也是会心的一笑。 老爷子又破例让顾玲娘坐在了她的身边,结果老爷子那一桌就坐了九个人,其中还有两个女人。 席间几个舅母与几个表姐、表妹在旁桌都拿眼偷偷的瞧她,在她们的认知里就没有女子做官的,女子能认几个大字就已经很不错了。 女人们满脸的好奇,不停的偷眼瞧她,让她心里好笑。而这一边的几个表哥、表弟就要好的多,只是在开席时认真的看了她几眼后就正常的吃饭,只有一个最小的顾文棋还拿眼偷偷的瞧了她好几次。 严玲婉请示过外公,安排了孟小东、霍去病和崔家兄弟四人在表哥们的桌上一起进晚膳,只是崔家兄弟两比较拘谨,没有孟小东放的开。两兄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与小王妃共进晚膳,虽然不是在一张桌上。 孟小东是知道王妃的习惯,丝毫不见有任何拘谨。霍去病则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主子让他坐哪里,他就坐哪里! 这边顾玲娘是不停的给她夹菜,她看了一眼哥哥:“娘,再夹,碗里堆不下了!” 这个女人十分温柔,满眼都是心疼的看着她,只顾看她了,自己就没吃几口。 “你看你哥哥做什么?多吃点,瘦的那样儿,衣服都撑不起!”严培之难得的说了一句话。 “嗯,婉丫头多吃点!”老爷子也附和。 “哦!”严玲婉笑着答,好,多吃点。 不过,瘦,多好呀,后世中的女人减肥可是她们一生中的大事呢!减肥广告随处可见,减肥手法层出不穷。 “娘,您也吃。”她也给顾玲娘夹菜。 “好,娘吃,娘吃!”顾玲娘嘴里说着娘吃,但那一双眼珠子还是落在严玲婉的身上,舍不得移开一下。 严玲婉知道这个妇人是真心痛她的女儿,进了顾家,她虽然一直在和外公,舅舅们说话,但眼神也看到她多次,多次都看见这个妇人温情的眼神不发一言的一直看着自己,眼珠子一直跟着自己转。席间也不问她任何问题,只是不停的夹菜给她! “娘!” “夫人!”严培之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夫人吃菜。 “娘吃,娘吃!”顾玲娘的嗓音有些变调。 晚膳后,表姐、表妹们纷纷退场,严玲婉和外公,四个舅舅,几个表兄弟在厅里聊了聊顾家的情况,大致的了解了顾家,大舅舅的嫡子顾文福老实,话不多,整个晚上都安静的坐在那里听他们讲。 顾文福已经成婚,并有一个一岁大的儿子。大舅舅的两个庶子顾文博和顾文绍则话多些,尤其是顾文绍,谈吐不俗,给严玲婉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二舅舅的两个庶子顾文争和顾文迪性格豪爽,看起来两个表哥是喜欢习武之人,整晚两个人一直拉着孟小东和霍去病说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进过厅里去听他们说话。 三舅舅的儿子顾文畅科考中了秀才,只是名次还比较靠后,正准备明年开春的考试。顾文畅在饭桌上比起顾文争与顾文迪是明显的斯文。 顾家终于要出一个文化人了,难怪三舅母相比另外三个舅母要显得得意一些,因为她的儿子已经是秀才了,今后还可能是举人,还可能是…… 六舅舅的两个儿子,一个顾文杨是表弟,小严玲婉两岁,跟着六舅舅学习经商。一个顾文棋则是严玲婉的表弟,只有九岁,一脸的小正太,小眼一笑就成了一条缝,非常讨喜! 大家围在厅里和乐的谈了约一个半时辰,见天色渐暗,严玲婉才起身给众人一一告辞,带着孟小东和霍去病坐上轿子离开了顾家。 先说顾家这边,严玲婉带着人倒是离开了,留下顾家一大家人。顾玲娘这才忍不住呜呜的哭出声来。 她那是真的心疼啊,谁家的女儿是这样抛头露面的在外奔波的?就只有她的婉儿,却要像个男人一样,不男不女的呆在男人堆儿里。 顾家人又是一阵阵的劝慰,几个舅母拉着顾玲娘不停的安慰。 “夫人,咱们家的婉丫头就不是温室里的花,你没见她在外,在国子监里玩的是风生水起的,这才玩了多少天,都已经是京城六大公子之首了!”严培之是一脸的骄傲。 温室里的花? “这是妹妹自己说的,意思是她不是娇养的女子。”见大家不理解爹爹说出来的词语,严玲齐连忙解释。 玩?有哪家的女儿是这般玩的吗?顾玲娘心里更痛,哭的更加厉害。 “就是,四妹,婉丫头那可真是出息!” 顾老爷子一直不出声,见众人劝不住,看来老四的担忧压根就不在这里,这才问出一句:“那王爷对婉丫头是个什么态度?” “外公!”严玲齐起身道:“宁王现在是国子监武学部的教习,随时都在妹妹身边。” 可是自家妹子对王爷并不感冒,想起妹子看王爷的那眼神,清明的跟什么一样,一点没有异色。哼,谁让他说咱家婉儿是根草的! 看样子严玲齐是把某王爷这句话,当成了什么给刻在了心里,准备拿来记一辈子的! 顾老爷子点头,又不着声了。我顾家的外孙女,这般大的出息,甭看是王爷,是皇子,现在还不是得倒转过来围着我家孙女转。 想到这里顾老爷子一下一下的敲着椅子边,心情好起来,又得意了。 可顾玲娘听到儿子这么说,哭声小多了,顾家老爷子问出的问题才是顾玲娘关心的。 当母亲的心事就那么点,就希望婉儿好,只要宁王对自家女儿好,再大的气,再大的恨,此刻也能都变没了。 只要宁王对自家女儿好,至于女儿的那些个才气,那些个名气算什么,不算什么! 这就是母亲的心! 母亲的心呀,是天下最伟大的! 老爷子又安慰了顾玲娘几句,顾玲娘才渐渐的收回她的难过,大家在一起又小坐了一刻才起身告辞回府。 三舅母回到自己的屋子,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立刻噗的一下喷了出来,随手把茶杯给摔地上。 “这是谁泡的茶?”三舅母心里有气,没地儿撒气呀! 屋里的几个丫鬟婆子纷纷缩起脖子,不敢吭声。 三舅母的儿子顾文畅目前是秀才,如果能与世家大族的女子联姻,有世家大族做顾文畅的背力,将来顾文畅中举、做官何愁不能轻松一些?快捷一些? 再说三房的两个女儿那长相,不输给那些个世家大族的女子,尤其是顾文颖,如果不能嫁进世家大族不白瞎了那长相?哼,他严家丫头倒是嫁的好,嫁给王爷,做了王妃,就不能提携提携自家表哥、表姐? 顾文颖的年岁不小了,真的出落得十分的标志,娇娇滴滴的。十五岁不小了,是应该出嫁的年纪了。但三舅母那挑剔的眼光,这家看不中,那家看不中,所以顾文颖的亲事才一直拖到如今。 几个月前知道严家丫头被皇上指婚给了宁王,原想拉拢这层关系好给自家的儿子、女儿找户好人家,所以才下了狠心随了一笔丰厚的嫁妆给老四。 没成想严家丫头被王爷给扔了,一时之间成了大楚京城最大的笑话,三舅母心疼她三房随的礼。好在半日不到皇上的赏赐送来,摆明了严家丫头宁王妃的身份,三舅母才心下大安。 知道严家丫头被皇上安了新的身份,竟然进了国子监做了官,三舅母的心又活咯了,这几日的功夫,顾家的门槛差点儿被媒婆给踩烂。 第九十二章 诡异破案(一) 世家大族纷纷表示有意接亲,三舅母的那颗心顿时充满了力量,一腔的抱负一定要在儿女的亲事上实现,所以雄心勃勃。 原想着这一次绝不能错过机会,一定要为儿子女儿找户好人家联姻。可老爷子不点头不说,今儿还把四妹夫找回来,严家丫头也给找回来,一个二个的两个字:不可。 就把三舅母急切、兴奋的心情,雄心勃勃的热情完全给浇灭,三舅母那心情能好才怪? “好了,你没有听清楚中间的厉害关系吗?”三舅舅进屋一见,自然明白自个儿老婆这在撒气,呵斥了一句,不再搭理。 三舅母恨得牙痒痒的,可却找不到地儿出气! 主要是老爷子说的“株连九族”那四个字就像一个紧箍一般套在她头上,有气也不敢出。 哼!我就不相信了,一个丫头片子能走多远,等我文畅儿过年中了举人还会被人压制? 三舅母一想到这里,心气顺畅了不少,去给我儿做好吃的去。 严玲婉这边从顾家出来,轿子经过一家酒肆,刚好严玲婉撩开帘子就看见张贝珮一个人在酒馆里喝酒,是那般的颓废,那般的痛苦! 严玲婉皱着眉毛,怎么回事? 张贝珮是严玲婉穿越到这里来少有喜欢的几个人中的一个,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豪爽性格,让她喜欢。 她是有什么难过的事儿吧? 想了想,严玲婉叫停下轿子,后走几步,就走进了酒肆。 见到进来了客人,还是穿着锦衣华服的客人,酒肆小二立刻起身上前热情的招呼。她一个摆手,指了指张贝珮坐着的桌子,意思是有座位。于是小二扫了一眼客人身后两个带着刀剑的高大男子,赶紧的退到了一边。 严玲婉几个大步就走了过去,很自然的坐在了张贝珮的对面,盯着满脸痛苦之色的张贝珮,看了两分钟才出声问道:“珮儿姐,怎么啦?” “你是?”张贝珮听到声音,抬头一看,虽然喝了一点酒,但还不至于到糊涂的地步,一个小公子坐在自己对面,叫着自己珮儿姐? “忘记教训柳之东的事了吗?”严玲婉笑着说。 柳之东,教训柳之东,张贝珮仔细的盯着眼前熟悉的脸,响起了一声“哦!”看样子是想起来了。 “珮儿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三个字没好出口。 “小丫头,你究竟是谁?” 看来还没有喝醉,记起我来了,严玲婉笑笑。 “我记得,你叫太子殿下大哥,我以为你是一个公主。但是,现在你穿的好奇怪,怎么会穿成这样?” “我是顾宛!” 顾宛?就是这两天里名震京城的顾宛?张贝珮撑大眼珠子,不是公主? “是的,国子监里的顾宛!”严玲婉耸了耸肩,不是公主。 哦!张贝珮的酒清醒多了。 “顾宛,原来你是顾宛!”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张贝珮的情绪瞬间又低落了下去,端起一杯酒,一口进肚。 “发生了什么事吗?”严玲婉继续问。 张贝珮情绪十分的低沉,一杯闷酒再次进肚:“今儿是我娘亲的忌日!” 娘亲的忌日!哦! 站在不远处的孟小东与霍去病同时向她们看了一眼。 隐在暗处的六个隐卫,只有火与风两人知道张家三小姐的事,再一次听说今儿是三小姐娘亲的忌日,一时之间想起了往事,心里也在为那个女子叹惜。 风竹她们四个不知道,只见火摇头叹息的样子,直皱眉。 十几年之前,三小姐、王爷、乔家世子还有刘太医,他们四个是好友。三小姐年龄最小,好打抱不平,虽然她的每一次打抱不平最后总是乔世子或者自家王爷给摆平的,但她的男儿性格开朗豪迈,大家都十分的喜欢。 其中也包括他们五个跟着王爷早的隐卫,因为他们几个也没少参与。 三小姐与王爷他们三个自认识的那一天起,三小姐就是男子打扮,从来没有见过她女子的装束。当大家都知道她是女子时,还很是维护她,尤其是刘文轩刘太医,记得那时候每一次打架受伤后总是刘文轩给她包扎伤口。 后来王爷他们知道了三小姐家里的事,大家还帮着她查,可是没有查找到任何有用的证据。在寻找证据的时候,他们几个隐卫也没有少出力。 张家的事站在远处的孟小东与霍去病自然不知道,因为他们那时候还不认识王爷,可是两人也在远处认真的听张三小姐说话。 “原来你娘亲……”已经死了,这几个字被卡在了喉咙里。 “我娘亲是上吊自杀死的,听奶娘说,娘亲走的那一年我才三岁。”张贝珮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娘亲的事,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无奈,无尽的痛。 上吊自杀?严玲婉微微睁大了双眼,抬了一下眉毛,有些惊奇的看着三小姐。竟然不是生病死的,而是上吊自杀?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儿至于让一个母亲舍得抛弃自己的子女去自杀吗? “啪!”的一声,严玲婉身子不由得抖了一抖。 张贝珮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仿佛拍的这一下不重,心里的怨气就出不来似的。桌上的酒杯随着她的动作弹了一下,盘子也抖了抖,移动了一点位置。 “恨呀,我好恨呀!我娘去了十六年了,死的不明不白。” 竟然有十六年了,那么久远? “其实,在我的记忆中没有娘的样子,只有他们变着法的欺负我,奶娘拼死保护我。小的时候为了不被他们欺负,我也学着还手,学会了打架,那时候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老欺负我,以为自己是被捡回来的养女,因此不招人待见。” 养女? “一直到八岁那年,我第一次打赢了他们,可就在那一次他们耻笑我,说我娘亲偷人,被人当场捉奸在床,觉得丢脸才上吊自杀的。” 偷人?还捉奸在床?怎么像演戏一般。 “我不相信,哭着闹着问了奶娘,奶娘才告诉我娘亲的死,但是奶娘也告诉我她绝不相信娘亲会偷人。” 哦! “于是,从那一天开始,我的目标就是为娘报仇,这十一年的时间里我明察暗访的寻找所有可疑的地方,却找不到一丝一毫能证明我娘亲清白的证据。”张贝珮再次狠狠地一拳击到桌子上,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痛。 清白的证据? 唉!严玲婉心中一叹,这可怜的孩子,这都过得是什么日子呀?美好的童年时期被人变着法子的欺负,少年时期又在报仇的目标中生活! 在张贝珮断断续续的讲述中知道十六年前的事:原来张将军叫张天瑞,结发妻子叫孟含茹,也就是张贝珮的娘亲,夫妻两人原本十分恩爱。 后来张天瑞随着一次次的军功,官也越来越大,到目前已经是大楚的龙虎将军,正二品的武官。当年的他人又长得英俊威猛,当然爱慕的女子也多了起来,一个一个的女子被抬进了门。 十六年前孟含茹被人发现偷人并且还是捉奸在床,张天瑞一怒之下杀死了奸夫,痛打了孟含茹,第二天孟含茹就被人发现上吊自缢。 没过半年将军抬了二姨娘赵芸馝为妻,而赵芸馝是太保赵凌云大人的三女儿,还是皇后赵芸卿嫡亲的妹子。 严玲婉听到此处,心里已经明白是什么了,后院之争! 女人多了的家庭,后院就成了她们战争的地方,而女人的战争阴损,更加的让人防不胜防! 府宅里主母柔软的,小妾就会找机会踩死主母自己上位。主母强悍的,又容不得小妾争宠,女人之间的战争就是这般形成的。 严玲婉在心里一分析就知道孟含茹的死一定与赵芸馝有关系。 第一,她的身份是堂堂太保赵大人的嫡女。一个嫡女跑去给人做小妾,说明赵芸馝是真的爱张将军,否则以她的身份嫁给谁不是正妻? 但这件事绝对的丢脸,太保赵大人脸上绝对的无光。 第二,她还是当朝皇后娘娘嫡亲的妹妹,给人做了小妾,皇后脸上也无光呀。 第三,就是这一场后院之争中最后获利最大的也是她,被抬了平妻。 严玲婉想起《基督山伯爵》这套书中有句经典的话:当你被陷害的时候,不要一来就把仇恨的眼睛盯着你的仇人。而是用心分析,你被害的结果中,谁的获利最大,那么那个谁才是最有可能害你的人。 而在这场后院之争中很明显获利最大的是赵芸馝! 严玲婉看了一眼低沉的张贝珮,遇到如此大的劲敌,这敌人可能是太保,可能是皇后,当然更不能排除赵芸馝本人的厉害。这结果,动动脚趾头都知道会是什么?自然张贝珮找了这么多年都寻找不到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 “珮儿姐,你有怀疑的人吗?” “有,可是却没有证据!” “证据你当然不会有,哪有那么愚蠢的人留下证据给你找?”这是一句大实话。 是啊,十六年了,都没有找出任何有用的证据来,哪里有那么愚蠢的人还会留下证据等着你慢慢的查? 第九十三章 诡异破案(二) 张贝珮端起酒杯一杯闷酒又下了肚。她明白哥哥的心情了,不是哥哥不爱娘亲,而是敌人太过强大,哥哥不得不离家。 一开始她也恨哥哥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放弃了,可这些年下来,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明白哥哥的心情,对哥哥的恨也慢慢地少了,到现在已经不恨了。 虽然彻底理解了哥哥,但张贝珮仍然不甘心,娘亲就这般不明不白的背着一个偷汉子的名声? 孟家人也觉得孟含茹丢了他们孟家人的脸,两个舅舅从不叫她去舅家。 “珮儿姐,家里还有几个姨娘?”严玲婉突然出声问她。 “除了那赵芸馝,还有八房姨娘。”张贝珮收回心神,淡淡的回答。 严玲婉倒吸一口凉气,八房姨娘?妈呀,完全是种猪! 啧啧啧,张府才热闹呢! “珮儿姐,当年和大夫人要好的姨娘是谁?” 张贝珮想了想说:“二姨娘与三姨娘。” “珮儿姐,你与你娘亲长得像吗?”严玲婉又问。 “像!奶娘说的。”张贝珮不解的抬起眼泪汪汪的眸子望向严玲婉。 暗处的火与风也望向自家王妃,眼里闪着精光,难道小王妃有办法? 怎么可能? 当年王爷他们都没有办法,小王妃怎么可能有法子!再说过了十六年的事,哪里还有什么法子可想?两人最后都选择了自动的摇头。 严玲婉在张贝珮的脸上扫视来扫视去,“珮儿姐,你穿男装有多久了?” 暗处的人再一次的摇头,查案子与穿男装有什么关系? 张贝珮更加的不解,不过见到顾宛眼里的亮光,虽然两人才见第二次,可不自觉的她竟然想去相信她,也许顾宛真的有办法? “在我的记忆中就没有穿女装的时候。”张贝珮思索一下回答。 “那就是说穿男装至少有十四五年?” 张贝珮点头。 太好了!一个成形的主意在她的大脑中出现。 严玲婉继续说:“珮儿姐,我有一个主意,就看你愿不愿意?” 哦,有主意? “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张贝珮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酒也醒了不少。 火与风也一个激灵,小王妃真有主意? 严玲婉笑笑道:“谁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啦,只要你……”她俯身在张贝珮的耳边这般这般的说着。 很快说完,张贝珮很是吃惊的盯着她:“这样也行?” 严玲婉点头,做了坏事儿的人心里一定会有鬼,而且今儿还是忌日,是最好的机会,一定能行! “小东,你的武功怎样?”她转身把孟小东叫了过来问道。 孟小东有些意外,小王妃不是在说张家的事吗,怎么问起他的武功来,虽然不解,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王妃,比不上王爷,但也不差!” 严玲婉扯起唇角:“那就好,你……”她又在孟小东的耳边叽叽呱呱的耳语了一阵,只见孟小东睁大眼珠子瞪着他的王妃,脸上直抽抽! 严玲婉好想说一句,抽什么抽,不就让你出点力吗? 她又把霍去病招过去叽叽呱呱的交代了几句,特别强调了霍去病不能直接用手去做,虽然量很少,但那玩意有毒,霍去病也点头离开。 暗处的六人拼命的使起内力才听清楚王妃的交代,大致明白了小王妃的主意是什么,火冲着风一个眼色,看样子小王妃今儿要玩火,还是找爷来灭火吧,风闪身离开立刻回王府找王爷去了。 “珮儿姐,十六年前的事肯定不会再找到证据,不过我们可以想办法让她们自己说出来!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因为今天是你娘亲的忌日!”当然也是那些人心理防线最弱的时候。 几人按照她的计划该准备的都去准备去了,在几人准备的空档中,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禀报给了王爷。 宁王府中陈子墨听完风的禀报后,沉思了片刻,小东西的主意管用吗?如果不管用那可是龙虎将军的将军府啊,背后还有太保、皇后与赵家,小东西这是在玩火呀! 想到此处他也做出了决定,既然婉儿有主意,那就一定要配合,不管结果如何,他是皇子,是王爷,至少能保证小东西的无恙。 于是陈子墨立刻安排人手分别去通知乔世子和刘太医,给武伯简单的知会了一声,紧接着带秦玄出了王府。 云、电和雷自然是跟上了的,他们三个也曾经是参与过这事的调查,一听说小王妃有主意,三个人如同火与风一般浑身都来劲。 王爷带着人一离开,武伯和明叔在王府里就开始坐立不安的了,两个人背着手在大厅里转悠,心里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了。 皇宫外一切有关宁王妃的动向,老皇上都是清清楚楚的。当然今儿晚上的事,隐自然不例外的一字不漏的汇报了皇上,皇上下令隐派人继续监视,及时汇报,还要保护好严家丫头。 最后皇上想了想,还是决定要亲自去看看,于是让德总管安排好人手,换了一身便装,明面上带着几个人悄悄的出了皇宫。 严玲婉、张贝珮、孟小东和霍去病四人绝对没有想到他们今晚的事竟然引起了那么多的人关注! 龙虎将军府,张贝珮烂朽朽的后院里。刚看见的时候,严玲婉不禁感叹了一下,堂堂将军的女儿就住在这样的院子里! 屋子里,孟小东和霍去病看着眼前被自家王妃打扮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三小姐,心里是直发毛,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王妃下手打扮的三小姐,孟小东绝不相信那是之前见到过的三小姐!霍去病绝不相信那是刚才看见过的人! “奶娘,像她娘亲吗?”严玲婉回头问张贝珮的奶娘。 “已……经有七八……分像了。”奶娘战战兢兢的回答,不是自己的小小姐告诉她今儿晚上她们要做什么的话,不是想到这是为小姐报仇的话,她才鼓起勇气一直挺到现在,奶娘也许早已经吓摊了。 像!那就好,严玲婉十分的满意自己的杰作。后世中那么多的鬼屋,要装扮一个女鬼还不容易,对她来说完全是手到擒来! “顾宛,这样行吗?”张贝珮双手微微抖动,掩藏不住心中的紧张。 “行!” “别紧张,想着你娘,想着你娘亲的冤屈!” 张贝珮点头,自我安慰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四个人正忙活的时候,陈子墨、乔子松和刘文轩都齐齐的赶到了将军府,三人熟门熟路的闪进了张贝珮的后院,见到张贝珮的瞬间大家都齐齐的呆愣了一下。 张贝珮也楞了一下,他们怎么来了? 孟小东与霍去病见王爷来了,都退到一边。 陈子墨一把把严玲婉拉到一边,他心里准备的问话还没有出口就被严玲婉抢先问了:“咦,你们怎么也来了?” 刘太医她见过,只是乔子松没有见过,“陈子墨,这位是谁?”她审视的目光盯着乔子松,就像看细作一样。 乔子松和刘文轩原本也正在审视她,听见她的声音,立马双眼瞪了瞪,快速的瞄了一眼陈子墨,两人又互视一眼:她刚才说什么? 耳朵出了问题?没有听错吧,她似乎直呼了某王爷的名讳?而且某王爷似乎见怪不怪?两人的脸直抽抽。 严玲婉好奇的看着直抽抽的两人,从一张脸转到另一张脸,“你么两怎么了?面瘫?” 面瘫?乔子松和刘文轩再一次对视一眼,很是无语。 陈子墨微扬唇角,还第一次有人说本王的这两个结拜的兄弟面瘫! 如果不是在将军府门口遇见子墨兄,子墨兄告诉他们顾宛就是严玲婉,否则一身男子常服的宁王妃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会更加的吃惊。 屋子里的人听到她说两个大爷面瘫,除了陈子墨一人外,换成了其他的人都直抽抽。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两人就面瘫啦! 陈子墨不搭理其他看向自己的人,只盯着严玲婉道:“把你的计划好好说说,我们能帮什么忙?” 乔子松等人的眼珠子睁得大大的,乔子松看了刘文轩一眼,子墨兄竟然没有发脾气? 难道是平时叫惯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你们要帮忙?”严玲婉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动,同时飞速的开动她的大脑,如果他们能来帮忙的话,计划就可以更进一步。 “顾宛,这是乔世子,这是刘太医。”被凉在了一边的张贝珮上前解释。 “珮儿姐,刘太医我认识,乔柿子?”她笑笑,开始调侃起乔子松来:“哈,还有人用柿子当名字的!” 柿子? 张贝珮笑了起来,二哥的身份还第一次被人误会成柿子。 “顾宛……”张贝珮知道她听差了,正想解释。 “乔子松,惠亲王府的世子,不是吃的那柿子!”乔林亲自解释道。 严玲婉挥挥手,“知道,知道!” 知道? “珮儿姐,不紧张了吧!”她看向放松的张贝珮。 原来如此,大家都有些想笑。 “小嫂子竟然是拿本世子开涮!”乔林摇摇头。 小嫂子?张贝珮很惊异,撑大了眼珠子看向她。这才想起顾宛叫大哥的名讳,原来顾宛是宁王妃,那她见到太子时称呼太子大哥也没有错! 哈,张贝珮吃惊之余,她居然去了花楼?堂堂宁王妃去了花楼? 第九十四章 诡异破案(三) “好了,既然你们要帮忙,那就……”严玲婉没有去管张贝珮的吃惊,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一大通,见陈子墨他们三人都连连的点头,才放心。 她又专门给乔世子交代了扔的东西一定要用她准备的东西隔开,否则待会儿事没有办成,把个王府世子给毒死了,今儿晚上的事就大条了。 听小嫂子说那玩意有毒,吓得乔子松是赶快在手上套起严玲婉给他的东西,又在脸上蒙上布巾子。 严玲婉也几下武装好自己,“珮儿姐,你的手指头不要忘记了?” 多恐怖呀,还你的手指头! “戴上了!”张贝珮回答,刘文轩看着那长长的手指头,就算见惯了病人,见惯了死人的他都有些心惊! “好,各就各位,准备开工!”严玲婉举起右手紧握成拳,在头顶一侧比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加油!” 今儿晚就让你们看看严大导演给你们导一出大戏! 加油? 好,加油! 深秋的夜晚冷风飕飕的,落叶在风中飞舞,掉光了叶子的枯枝在风中摇摆着,微弱的月光照在大地上使人不自觉的就会发寒。 嗯,月黑风高杀人夜呀! 将军府二姨娘邵彩蝶在屋里睡得正酣,突然感觉周身冷飕飕,她下意识地去拉被子,却拉了一个空。 她闭着眼睛不满的动了动身子,再次伸手去抓被子,依然抓了一个空。这次她才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这才睁开一双睡眼,一看之下顿时被惊得三魂没了两魂…… 她记得自己明明睡在床上的,怎么跑到树上来了? “来人……来……来人……”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喊人,可是声音被噎在喉咙里,只听见“啊……啊……啊……”的怪异的声音,像被人憋住了脖子似的断断续续的不清楚。 她正在惊恐当中,呼…… 严玲婉拿着大大的扇子直往树上人后背扇,看着小东西卖力的挥动着扇子,带着面具的宁王勾唇一笑。 一阵阴风从后背吹过,邵彩蝶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颤,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偏偏这时候,她一个抬头看见一个一身素白色的衣裙,乌黑的长发披在身上,微微低垂着头的女子站在她的眼前,不对,是漂浮在她的眼前。 暗处还没有上场的演员们都屏住呼吸,拼命的忍着…… 二姨娘邵彩蝶惊恐的急忙低头,但又忍不住她的那一颗即好奇,又害怕的心,那是谁?像孟……她浑身如同筛糠,鼓起最大的勇气看向那白衣女子。 一个容貌十分清秀的女子,漂浮在空中,浑身散发出一层光晕,竟有一种不染尘俗的美丽。 二姨娘邵彩蝶看清楚女子的脸庞如遭雷击,她惊恐地睁大了双眼,面如白纸,嘴唇激烈的抖动,“孟……孟……孟……”张了几次嘴也没有能说出那个名字。 陈子墨见邵彩蝶的反应,收起唇边的笑容,紧握拳头,看来婉儿的主意有效,他冲云做了手势,云闪身离开。 二姨娘邵彩蝶死死地抱着树干,浑身犹如筛糠,此时的邵彩蝶再美的容颜也与鬼差不多了,颤抖的身子带动着整棵树上的叶子都跟着簌簌而动。 如果说刚才她还不能确定,那么现在她已经看的很清楚,那眉眼,那身形,那装扮,无一不表明眼前漂浮的女子是孟含茹。 不!怎么可能,孟含茹已经死了,这是她的鬼魂! 这个念头一出现,邵彩蝶顿觉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一般,恐惧充斥了心脏,也侵占了肺腑,连呼吸都变得十二分的困难起来…… 漂浮在空中的白衣女子似乎没有听见二姨娘邵彩蝶憋在喉咙里的声音,继续漂浮在空中,微微低垂的头抬起来,目光直视二姨娘,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慢慢的举起左臂,伸出一尺多长,白苍苍的手指,指向二姨娘邵彩蝶…… 二姨娘的脸扭曲得十二分的可怕,她闭上眼睛大声的叫着:“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害你的。是赵芸馝那个贱人出的主意,是曹姳翠找的男人……” 哼,不是你,可能吗?暗处的严玲婉心中哼哼,看来还没有吓到位!她给孟小东和霍去病一个指示,孟小东立刻会意,使出内力移动麻绳,霍去病这边接应,而严玲婉收起大扇子,端着准备的东西准备看时机扔。 有了孟小东与霍去病的接应,张贝珮悬浮在空中的身子自然就被移动到了二姨娘的眼前,离得特别近,严玲婉又给张贝珮做手势,张贝珮点头。 “哼……”孟含茹的嘴里发出哼声,但却是断断续续的绵延不断。 二姨娘抖得更加厉害,周围的人都能听到她牙齿相互碰撞的声音。 邵彩蝶死命的睁眼看,白衣女子孟含茹就在近前不说,那指向她的手指竟然有一尺多长,这一指如同催命指一样,狠狠地指到了她心灵深处最脆弱的地方。 吓得她再次大叫起来:“是……是我找的药,是我们三个合伙一起……”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二姨娘就双眼一闭,从树上滚了下来,像一条死狗似的毫无形象可言趴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呃,晕得也太快了吧,鬼火都还没有上场呢? 严玲婉只得向暗处一个招手,孟小东和霍去病放下三小姐,这下轮到陈子墨他们三个上场啦,只见这边两人带着面具,在树下的空地上摆放好桌椅。 龙虎将军府中一群人正在布置地狱的审判室时,老皇上也带着隐卫急急地出了皇宫,赶到了龙虎将军府。 一路上德总管的心脏突跳的厉害,他就想不通这宁王妃怎么如此能闹腾!而皇上对宁王妃的纵容比之前的十六公主只有过,而无不及的,真真的想不通不说,竟然还牵扯进一个王爷,一个亲王世子、一名御用太医! 一切布置好后,严玲婉示意孟小东去提三姨娘过来,张贝珮也不用再被吊在树枝上了,就站在了陈子墨扮演的阎王爷身边。 很快三姨娘被孟小东粗鲁的提了过来,“啪”的一下扔在了空地上。三姨娘浑浑噩噩的被提了来,还没有闹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见晕死在地上的二姨娘,吓得花容失色。 再抬头看见阎王爷和判官与一旁的孟含茹,两眼瞪得溜圆,半响以后直接吓晕倒在了地上。 严玲婉一见趴在地上的两个女人,摇摇头小声的嘀咕道:“整人的时候胆子不是忒大的吗?怎么这会儿就成了癞皮狗,死皮狗了!” 一个二个的都晕死过去,还怎么导演呢?严玲婉气得大步走上前狠劲的踢了几脚两个女人,只不过她的力气太小,对两个晕死过去的女人不起作用。 不行,今晚既然都惊动到了陈子墨他们,就必须得拿到口供!一想到这里,她冲孟小东一打手势:“弄醒她!” 院墙上站着的老皇上见到这一幕时唇角都止不住的抽动了几下,更别说什么乔子松、刘文轩等人啦。 孟小东接到王妃的命令上前一脚狠狠地踢了过去,他是男人,再加上是狠狠地,那力道之大,严玲婉的力道是完全没得比。 孟小东狠狠的一脚下去,“嗬儿!”一声,二姨娘被痛醒了。 “啪!呔!堂下是邵彩蝶吗?”陈子墨扮演的阎王爷有模有样的先敲了一下惊堂木,紧接着呔了一声,把还没有回神的二姨娘邵彩蝶给拉了回来。 二姨娘邵彩蝶眼角处瞄到了晕死在一旁的三姨娘曹姳翠,又看见空中不时出现的鬼火,不停的在她的身边突然的燃烧,发出黄色的火焰还有白色的烟雾,但很快又熄灭,抖得比刚才筛糠还厉害。 院墙上的隐在想今儿晚上的事,下来一定得找宁王妃讨教讨教,这鬼火是怎么弄出来的? 隐只看见乔世子乔子松与宁王妃两个人脸上蒙着布,手上套着东西,在一边一人端着一个东西,不时的向中间抛着什么东西?看样子那东西是不能直接接触皮肤,也许有剧毒。 那东西抛出去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变化,一旦飞到空中就腾的一下自己燃烧起来,发出微弱的黄色光亮,一点儿白烟,燃烧完后就悠悠的落了下来,隐很是不解。 不仅他不解,其实今儿晚上除了霍去病明白鬼火是如何弄出来的,其余的人都不明白。当然除开严玲婉,她仅仅是用了一点后世的化学知识,让霍去病制作出来,用来加强氛围。 鬼火在空中不时的燃烧,阴曹地府的氛围不说有九分像,也至少有七分像,当然如果能弄出个什么烟雾来就更好了,严玲婉的心中还是有些遗憾,不是有句话叫细节决定成败吗? 能弄出来的她会尽力的去弄出来,这样才能忽悠到那几个犯案的女人。 只是严玲婉蹲在一边抛着小纸削,右手越抛越没劲儿,暗自嘀咕:“抛这个东西,没想到也是一个体力活!” 火一听见王妃的小声嘀咕,即刻闪身近前,靠着王妃隔着衣物帮忙她抛纸削,既然王妃没力气了,就换他来吧,他十二分的愿意参与这种体力活。 “咦!”严玲婉小声的咦了一下,刚刚自己眼花了吗?明明自己没有抛那纸削呀,怎么它自己飞啦!玄幻了吗? “王妃,是属下,火。您累了,就属下来。”火连忙解释到,他怕把王妃给吓到,坏了大事。 火?严玲婉转头去找,“王妃,别找,属下就在你旁边!” 在我旁边?没有呢? 第九十五章 诡异破案(四) “要隔着衣物,这玩意有毒,你隔开了吗?” “是,隔开了的。” “好吧!” 院墙上的老皇上微笑的看着院子中的大戏,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还第一次看见如此别开生面的审案手段!他是看的津津有味。 二姨娘心里最后的防线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终于稀里哗啦的跨了下来,古代人对神明的敬仰和对鬼怪的惊怕是发自身心的。 她明白了过来,看来孟含茹是告了阴状,这下彻底完了,还没有等候阎王爷下面的问话,她自己就连忙跪在空地上囫囵个的交代了起来…… 陈子墨原本照着严玲婉的意思准备了好多的问话,这下好了,一句都没有派上用场,全被噎在肚子里了。 刘太医扮演的判官提着毛笔在一旁是奋笔疾书呀,把二姨娘交代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 原来二姨娘交代出来的事和严玲婉的推测差不多,赵芸馝身为太保大人的嫡女,绝不甘心为妾。 她确实是十二分的爱慕张天瑞,作为一个后院长大的女子,从小耳濡目染的就是后院的争斗,所以一开始赵芸馝就存了心要把孟含茹拉下马,自己成为正妻。 赵芸馝刚进入张家时与孟含茹十分的要好,给所有人塑造了一个非常贤惠、善良的形象。一年多过去赵芸馝生下儿子后,儿子自然成了庶子,那心里的不痛快加快了她害孟含茹的步伐。 于是她联合了邵姨娘、曹姨娘,邵彩蝶找来了春药,曹姳翠找来了奸夫。而那孟含茹被赵芸馝蒙蔽,轻易的相信了她,中了计,结果就是前面交代的那般了。 二姨娘邵彩蝶交代完一切后,签字画押按手印,严玲婉让孟小东点了她的哑穴,把她捆起扔在了一边。 再向孟小东指了指三姨娘,示意弄醒三姨娘。仅凭一个女人的口供不够,那赵芸馝是块硬骨头,没那么容易就范! 三姨娘同样被孟小东一脚踹醒,被阎王爷一通吓,也乖乖的交代了十六年前发生的事,三姨娘也签字画押按手印。 两个可恶的女人点了哑穴,被捆在一起,第一步和第二步都算很是顺利,也拿到了两个女人的口供,严玲婉深吸一口气,下面就要啃硬骨头了,她活动活动筋骨,看向那三个大男人,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行吗?” 三人都点头表示能行,好吧! 她又看向张贝珮,在知道了自己娘亲被人如此的陷害后,她还能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头脑,真不容易! 下面要硬碰硬了,她行吗? 有些担心的眼眸看向张贝珮,张贝珮的确已经很是疲惫不堪了,身心俱痛。 但一想到婉妹说过,如果错失了今儿晚上这么难得的机会,以后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了,一定要坚持下来,她看懂了婉妹的担忧,忍着自己满腔的悲痛含笑向婉妹点点头,表示能坚持。 好吧,严玲婉想既然能行就准备开始下一步的行动! 严玲婉在暗处轻声的呼了一声:“火!” “在,王妃!” “你是隐卫吗?” “是的,王妃!” “还有你这样的隐卫吗?” “有,王妃,还有电、雷、风和云,不过云没看见。” “还有人就好,能把他们都招过来吗?” “是!”火立刻一个手势,那三个隐卫就围在了严玲婉的身边。 “王妃!” “你们……”又一轮的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交代完毕,四个隐卫就立马消失不见了。 两个隐卫抱着一卷黑色的布匹,已经被霍去病处理过的布匹,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缠绕着。 这又是做什么?大部分的人都不懂。严玲婉只是耸耸肩,也不答。她只是给另外两个隐卫交代需要如何如何走,必须要避开这些布,把霍去病准备的牛头马面的面具给了他们两。 “火?” “王妃?” “哦,你还在呢!” “王妃,属下和风是近身护卫您的隐卫!” 哦,严玲婉点头。 赵芸馝一身白衣白裤,散乱着发丝,那样子才真的像个鬼。赵芸馝被捆了双手拉过来的,前面给她引路的是扮成牛头马面的电和雷。 风则在一旁不时的制造鬼火,一忽儿在赵芸馝的前面突然的燃烧,一忽儿在赵芸馝的侧面燃烧,总之是变着花样的搞鬼,吓得那赵芸馝是战战兢兢地来到阎王殿,电踹了一脚把赵芸馝推跪在了地上。 “呔!”阎王爷重重的一声惊堂木,吓得那赵芸馝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阎王的面前。 “下跪之人是赵芸馝吗?” 赵芸馝颤抖的回答:“是!” 还真是硬骨头! “苦主,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人害的你!”阎王叫上来了孟含茹。 孟含茹飘到了赵芸馝的前面看了一眼回道:“阎王爷、判官,正是此人害民女,请阎王爷为民女做主!” 赵芸馝此时才抬头一眼看见了孟含茹,她双眼大睁,瞪着孟含茹,不过狡猾的人始终都是狡猾的,即使被吓得不轻,那狡猾的心性在哪里都不会变。赵芸馝的脸很快恢复想尽量保持平静:“茹姐姐!” 孟含茹在听到茹姐姐这一声呼唤的时候,不自觉的看向婉妹的方向,这狡猾、狠毒的女人真如婉妹分析的一样。 孟含茹的反应看在赵芸馝的心里似乎是唤起了孟含茹心里某一种记忆,她继续道:“茹姐姐,馝儿好想你啊!茹姐姐还记得我们一起……”赵芸馝见孟含茹没有说话,她就不停的絮叨着她们过去的温情,过去那情深如姐妹的事情! 张贝珮越听眼里的泪水越多,原来这个臭女人是如此欺骗娘亲的,娘亲被她虚假的外表所欺骗,最后才会上当,才会上吊自缢! 孟含茹抬起右手的手指,指向赵芸馝:“哈哈……哈哈,好妹妹就是如此待我的,让邵彩蝶为我找来春药,让曹姳翠为我找来奸夫,好妹妹然后一手策划了大戏,我这姐姐就到了阴曹地府,妹妹真好!现在可当上了那将军大人的正妻?” 赵芸馝一惊,她怎么知道邵彩蝶找药,曹姳翠找人?难道人死了到了阴曹地府就能知道一切真相? 孟含茹就是一个愚蠢的女人,永远不可能知道,不可能!一想到这儿,赵芸馝又坚定了一下自己的心。 她再狡猾,再狠毒也没有想到飘在她面前的不是任由她欺骗的孟含茹,而是坚定的张贝珮。张贝珮看透了她的黑心,哼! 孟含茹再次抬起左手,抬起那一尺多长的手指,指向赵芸馝:“在阎王爷面前撒谎是要下油锅的,看来我的好妹妹不怕呀!” 张贝珮一句话把赵芸馝引回到阴曹地府,她偷偷的瞧了上首的两位大神,一位丑陋不堪,一位可怕狰狞。 她缩回眼神,心里打着鼓,悄悄的看向孟含茹的脚,又看向阎王爷的脚,听人说过,鬼魂是没有脚的。 她那心思怎么能逃过在场所以人的眼睛,一开始不明白王妃为什么要扯这些黑布到处牵的人这会儿都明白了。 这会儿的张贝珮十分的镇定,还好婉妹用黑布隔开了一个个的区域,从她那边看过来是绝对看不见脚的,包括阎王爷和判官的脚都看不见。 院墙上的隐更加的吃惊,宁王妃难道就连如此的细节之处都做了安排? 她的心思可真是……一时半会儿隐都找不出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宁王妃的聪慧。 老皇上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到处牵着的黑色布匹是起到这种作用。一开始他见到院子里到处有黑布牵扯得乱七八糟的,没有闹明白是何用意,这会见到犯妇的动作,才反应过来。 老皇上摸着自己的下巴,心里暗自叫到,好!太好了! 没脚,还真的没有脚!赵芸馝眉头紧皱,怎么办?谁敢在阎王爷面前撒谎,是要被拉锯和下油锅的…… 赵芸馝正思量着,“嗯!”两位大神长长的嗯了一声,鬼火不停的在她面前燃烧,熄灭!燃烧,熄灭! “呔,下跪之人如不从实招来,牛头马面把犯妇拖下去行刑!”阎王爷大呵一声。 “是!”牛头马面上前擒住赵芸馝使劲一压,就把赵芸馝压趴在地上,“阎王爷,是先拉锯还是先下油锅?”牛头马面二人一本正经的问道。 点个赞,嗯,这两个隐卫有当演员的潜质! “先拉锯,用大锯子从头上开始拉锯开!” “是!”牛头马面就去提那赵芸馝,二人轻松的一把就提起那赵芸馝,欲向后面走…… 严玲婉在一听见阎王爷说要行刑时就让火把她提到后面,只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阵巨大的拉锯声。 这声音传进赵芸馝的耳朵里,面色苍白,脸部开始扭曲,浑身开始打颤,她一想到自己被大锯子拉锯开的样子,就吓得大叫起来:“不要,不要,我说,我说……” 听见她大叫,陈子墨的心才咚的一下回落到胸腔,如果这女人坚持不招,后面哪里有什么油锅?那里有什么拉锯呀? “拉回来!” “是!” 牛头马面即刻把赵芸馝拉回到开先她所跪之处,狠狠一扔。 赵芸馝终于亲自招了她是如何嫉恨孟含茹?如何拉拢另外的两个女人与她一起暗害孟含茹? 最后,还交代出一个大家都没有心理准备的信息。 第九十六章 拍拍马屁 那就是当天孟含茹被将军等人发现偷人后,被将军一顿痛打关在柴房里,当晚赵芸馝与她的贴身丫鬟绿桃一起,用绳子捆在孟含茹的脖子上,绳子挂在房梁上,把奄奄一息的孟含茹活活的给吊死,做出孟含茹上吊自缢而死的假象。 老天,这女人太狠毒了! 原来孟含茹不是自杀,而是被害,这案子的性质彻底变了,犯罪升级了! 赵芸馝签字画押按手印,还没有等到严玲婉指挥,乔子松已经把绿桃提了过来,一个丫头更加不经吓,全部招供,绿桃的口供与赵芸馝的交代一致。 孟含茹不是自己上吊死亡,而是被赵芸馝和绿桃杀死的! 隐藏了十六年的案子在严玲婉的精心策划下,终于水落石出,真像大白,结果还极为的出人意料! 四个女人被五花大绑的给捆起来了,严玲婉招呼着孟小东、霍去病等人收拾现场。 这边,严玲婉赶快招呼了乔子松,安排人把接触过鬼火的东西和那能燃烧的东西深埋地下。 陈子墨安排人手点燃了火把,院子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那边,二姨娘邵彩蝶、三姨娘曹姳翠、大夫人赵芸馝和丫头绿桃,四人的口供陈子墨整理后正准备交给刘文轩,让他带进皇宫交给皇上。 这时一直站在他旁边被后面这一信息惊呆了的张贝珮在呆愣了许久后终于回神,她发疯了一般的冲到赵芸馝的面前,抬手在赵芸馝的脸上来来回回的招呼着,“啪……啪……啪……” 围在周围的人欲上前去劝慰,但严玲婉挥手挡住了,小身板走近张贝珮,站在一边就那样看着。张贝珮这反应再正常不过,等她发泄发泄吧! 乔子松、刘文轩等一干人等都站在了一旁,取下脸上的面具,破了十六年前的大案,原本应该高兴的,却个个都沉着脸没有啃声。 “啪啪啪”的声音来回的响,院子里每一个人的心都是沉重的。 “大哥,行吗?”刘文轩小声的问。 陈子墨不着声,严玲婉扫视了一圈道:“十几年的痛,十几年的恨,让她发泄发泄吧!我相信,就算此时把这女人打死了,以皇上的英明,皇上不会怪罪的……” “哼,怎知朕不会怪罪?”老皇上出现在院子中间,旁边站着德总管和一名紫色官服的官员,后面一群大内侍卫。 “咦!”严玲婉抬眉,下了她一跳,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院子里呼啦啦的一片跪在地上大声的呼着:“吾皇,万岁,万万岁!”严玲婉也双腿一软跪在院子中,老皇上向她走了过来…… 陈子墨眉头微跳,有些担忧的看着父皇向严玲婉走去的身影! 是我玩大发了吗?严玲婉正忐忑之中,突然“咚!”的一声,严玲婉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张贝珮晕倒了,昏死了过去。 向她走过来的老皇上顿了一下脚步偏离了方向:“文轩,快给看看!” “是!”刘文轩连忙起身跑到张贝珮身旁,扶起她检查了一下,“皇上,三小姐是怒气攻心,晕……” 刘文轩的话被再次的“咚!”的一声打断,紧接着“将军,将军!”的呼声,张天瑞张将军倒在院墙门口,周围一大堆的人围着正在呼喊着,呼喊了几声似乎才想起皇上还在这里呢,又立刻闭嘴是战战兢兢地。 严玲婉顺着声音望过去,这一次晕倒的是张将军,她回头看了看陈子墨,不解。原来,陈子墨发现有戏的时候,就示意云把将军用非正常的手段请来,看了一出大戏。 张将军亲眼看着,亲耳听着,竟然是如此的结果,能不晕倒吗?自然这会儿又看见皇上,那就肯定得晕倒了! 皇上在呢,张将军不晕倒该做何解释? 老皇上给刘太医一个示意,刘文轩放下张贝珮又急忙奔到那一群人中,扒拉开众人,急忙给将军检查,检查完毕,刘文轩才起身到皇上跟前回话:“皇上,将军和三小姐都是怒气攻心,无大碍,醒过来后稍事调理就好!” 老皇上点头,陈子墨走上前:“父皇!”老皇上只是横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皇上转过身去就呼来那紫色官服的大官,“段爱卿,这件案子就移交刑部,尽快清理结案!” 紫色官服的官员是刑部尚书段大人——段睿杰。段大人双手抱拳低头答道:“是,臣定尽快结案!” 段睿杰半夜被德总管安排的人叫来,陪着皇上在院墙上已经看了很久了,整个案子基本上算是审理完结,只要做个结案手续就可。 只是这审理案子的手段太过新鲜,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那鬼火是如何有的?苦主是如何飘移在空中的?苦主为何看起来有点发光的感觉?还有那苦主一尺长的手指头是怎么做的?一大堆的问题等着问。 只不过段睿杰与皇上一起看了那么久,他也看出来整个审理的过程都是那位蒙着脸的小公子在指挥,这天色也快要麻麻亮了,下来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眼前的小兄弟讨教一二。 “王爷!”段睿杰给陈子墨行了礼,继续说道:“皇上,下官想向这位……” “顾宛起来。段爱卿,这是顾宛,在国子监任职。”老皇上笑着说。 顾宛?眼前这小兄弟就是名声雀起的顾宛?写出《秋词》与《杂诗》的,还有醉香楼里那首《茶》的顾宛?就是那京城六大公子之首的顾宛? 段睿杰惊叹于眼前顾宛的年轻,太年轻了! “见过段大人,下官顾宛!”严玲婉一听皇上的介绍赶忙上前先行个礼,也不管对面还在发呆的段睿杰。 下官顾宛?严玲婉在说这话时,乔林心里直抖,小嫂子有趣! 乔子松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没有随了自家妹子的心意!自家妹子那点小心思在她的眼前就完完全全是渣渣! “还请王爷,世子和顾大人到刑部走一趟。” “好!” “顾宛,今儿朕找人替你去国子监请个假,办完事回去补觉!”皇上道。 周围的人都暗自吞口水,这得有多大的荣宠! 严玲婉一听皇上出面找人请假,耶,皇上还是很上道的嘛!小嘴巴一咧,眼睛就眯了起来。 “呵呵,还是皇上最好!”严玲婉顿时像个纨绔子弟一样,很是狗腿的抱着皇上的胳臂说道,对她来说此时拍拍皇上的马屁是非常有必要的! 像这种非常手段审理案件,放在后世中都是不合规矩的,何况是这古代?不过这样的事情只要最大的boss不说什么,那就可以拍板钉钉。 周围的人低头,吸气! 顾宛竟然抱着皇上的胳膊? 陈子墨微皱了一下眉头,此时此刻的小东西怎么有点狗腿的感觉! “知道就好!”皇上轻哼了一句,还是叫朕皇上,如果能叫朕父皇就好了,一想到这里,皇上冷冷的斜睨了陈子墨一眼,那意思是给朕争气点吧! 一个小丫头都拿不下,真是没用! 不过严家丫头抱着皇上的胳臂,这个动作自然而亲切,皇上心里很是受用,可没有认为她的行为是狗腿的。 段大人看了看德总管赶紧垂下头,心里想着皇太孙陈麒麟似乎都没有过这般动作。 陈子墨的眉头再一次轻皱! 严玲婉看见了陈子墨皱起的眉头,得,这男人脾气大,这才放下她抱着皇上胳膊的爪子。 皇上也不多说带着人转身离开,德总管留下了几个侍卫协助段大人。 “恭送皇上!” 又一次大面积的跪下高呼恭送皇上,权利,权利!严玲婉暗自心中感叹,但也得蹲下身子跪下! 这边该抓的抓走了,天色也逐渐放亮,一行人在刑部顺利的办完事情,出了刑部。 一个通宵没有睡觉,乔子松和刘文轩过了刚开始的沉闷,现在是完全兴奋。其实不止他们两,此时站在刑部大门,除了眼皮子在打架,有些昏里糊稀的严玲婉,其他的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不已。 十六年前的冤案呀,想当初他们为调查这件事,都没少付出。却被她一个临时起意,十六年的冤案就这般给大白于天下?手段之独到,犯人全部都是不打自招,怎么能不兴奋? 所以都盯着严玲婉,好想把她的脑子打开来看看,怎么就有如此聪慧的奇女子,真是独一无二! 某王爷开始也是兴奋的盯着自己的小女人,还有就是心理升起不小的骄傲感,本王的女人!但,极快,王爷就开始冒酸味了,都盯着本王的女人看做何? 她白天要去国子监上课,要抽时间画画,设计首饰图样,晚上还要给宇儿讲故事,教东西,已经很累了,再加上前儿一天硬逼骑马,吐得昏天黑地,晚上也没有休息好。 昨儿又是一个通宵没有睡不说,还要即兴导演那么大的一部戏给大家看,真的很是劳心劳力! 此时的严玲婉清澈的眼眸也有些散乱,眼皮子重重的,头重脚轻的感觉和后世中连续看了两个通宵韩剧后的感觉是一样的。 她知道自己得找地儿睡觉,脑子已经开始混乱了,会倒下的。 第九十七章 愁云惨淡 不过她还是知道得把后续的事儿给安排了,眼前的三个大男人既然是珮儿姐的结拜兄弟,理所当然的该他们三个去办! “你们三个,还有后续的事儿要去办。”她脑子已经开始不太清醒了,使劲的撑着眼皮子。 后续?冤情不是已经大白了吗?四个人犯不是都已经押入大牢了吗?还有什么后续的?三个大男人盯着严玲婉一脸不解。 “你们谁去照顾珮儿姐,珮儿姐醒过来,我担心她会做一些过激的事,最好去个人,随时盯着她。” 过激? 严玲婉抬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唉,三个呆子! “珮儿姐一直以为她娘亲是上吊自杀死的,她在知道这件事起,虽然说,她一直坚信她娘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你们能保证珮儿姐的心里就没有怨过她娘吗?不能吧,就是,珮儿姐一定会在心里怨过。” 三个大男人听完她说的话,仔细想想才点头,有道理。 严玲婉见他们点头,继续说:“现在知道真相了,珮儿姐的娘是另一种……那么珮儿姐会觉得她自己对不起她娘,因为心里对她娘的怨。主要是珮儿姐过不了她心里的那道坎。我怕她想不开轻生……” 轻生? 刘文轩听到此处,立刻打断严玲婉的话:“我立刻去!”说完人就不见了。 “咦?” “小嫂子,还有什么事儿我去办的?”乔子松拍着胸脯问。 “有,将军不是也晕过去了吗?现在的龙虎将军府肯定一片大乱,你想,正经的主子就晕倒两个,我怕其他人趁乱……”严玲婉晃晃自己已经十分疲惫,就像灌了铅的头:“我想睡……” 得,大脑没电了,停机! 话还没有说完,严玲婉就合上了睫毛,她的身子已经开始向地上滑。陈子墨赶紧出手,铁臂一揽,捞起她,一个打横抱在了怀里,满眼满脸的心痛。 “子松,快去办,顺带找人把张翱叫回去,他是嫡长子,应该回去主事。”陈子墨吩咐了乔子松。 乔子松点头转身离去。 刑部大门剩下宁王府几个人,“走吧!”陈子墨抱起熟睡的严玲婉,上了轿子。没办法,天色已经大亮,如果让人见到他一个堂堂的王爷抱着一个男子,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王爷自己到无所谓,担心小东西,只得抱着她坐轿子回王府。其实王爷是断袖的说法已经有了,没过多久,陈子墨就自觉自愿的被人误以为自己是断袖王爷,这是后话,后面在说。 九大隐卫是没问题,孟小东骑了王爷的马,霍去病与秦玄走在轿子两边。只是苦了崔家两兄弟,轿子里加上了王爷的体重,崔家两兄弟今儿是使了劲抬着轿子往王府赶。 轿子里,严玲婉在王爷的怀里,一边的脸颊紧紧地贴在王爷的胸口,一只手也搭在王爷的胸膛,轻轻浅浅的呼吸显示出她睡得十分的安稳。 只可惜她没有看见正抱着她,一脸笑意,满眼宠溺的王爷。 很快轿子到了王府大门,陈子墨在轿子里吩咐了一声:“抬进去!” “是,王爷!”陈子墨担心抱着人在王府门口被人看见,还是进了王府再下轿吧。 轿子抬进王府,陈子墨抱着熟睡的严玲婉下轿直接去了墨阁。府里看见这一幕的人纷纷不解,王妃怎么大早的被王爷抱着回来? 武伯和明叔连忙从其他的院子里赶了过来,王妃和王爷是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事情办的怎样了? 一跑过来,就见王爷满眼满脸的心痛,正小心翼翼的抱着王妃走进了墨阁,王爷冲着武伯和明叔点点头,那意思是事儿办好了。武伯和明叔的担忧才放下,笑容慢慢爬上了他们的老脸。 陈子墨抱着严玲婉第二次进了墨阁,他轻轻把人放在床上,脱去她身上多余的外衣物,给她盖上被子,又检查了一遍,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妥当的。 安顿好一切后,王爷下楼对周瑾吩咐了一声,出了墨阁。 武伯和明叔都还没有走正与激动的秦玄一起还站在墨阁门口,等着王爷给他们说说。 于是陈子墨对武伯和明叔把所有发生的事给他们讲了讲,再加上秦玄在一旁绘声绘色的补充。 武伯与明叔听完以后,是完全震惊! 一向比较沉稳的孟小东今儿都有些激动! 张家的这事,当年因为王爷的参与,武伯与明叔他们也是知道的。当年为了调查这事,武伯与明叔在兰妃面前没有少给当时还是九皇子的王爷打掩护,关键是那么几个帮着调查都没有结果。 反而是过了十一年,可以说都早被人遗忘了的事儿,被小王妃的古怪手段,奇异的主意给解决了,而且还是用审案的方式给审理出来,你说刑部审案还常常是大刑伺候。 王妃这案子审的绝妙,一点儿刑具都没有用到,罪人就自己招了,最后签字画押! 皇上与刑部尚书当时还都在场,亲自看着王妃他们把冤情审理出来? 王妃那是什么脑袋呀,可真绝呀! 怎么就能想出那些个稀奇古怪的办法,关键这些办法还就那么有效,十六年呀,十六年前的冤情就这样给大白天下,小王妃的脑袋得有多聪明呀! “武伯,您说咱王府的小王妃,那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呀,简直是聪明绝顶啊!”明叔是直感叹。 周围的人都点头,陈子墨却沉思了一阵,父皇为何会亲自来?看来,父皇在这事儿上一定会有所动作! “父皇一定会有所动作,本王担心赵家人的报复,武伯多安排几个人手接送孩子上学,一定保护好宇儿。另外王妃在睡觉,这事儿劳心劳力的,别吵醒她!” “是,是,是。”大家都轻声的回答。 陈子墨让武伯他们看着安排府里的事,他就去了龙虎将军府,留下的人还在兴奋不已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小声的说着,尤其是秦玄,就连孟小东今儿的话都比平素多。 霍去病是回了烟霞阁,他原本就是一个极不爱说话的人,虽然他的心里也是惊涛骇浪的翻滚着,但脸上还是清冷的。 最后几个隐卫忍不住也在墨阁外围成一堆儿开始了他们的讨论。 龙虎将军府 因为乔子松从刑部赶来镇了堂子,所以此刻的龙虎将军府还没有大乱,只是哭成了一大片,怎一个愁云惨淡都不能形容呀! 龙虎将军府的人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下人们是战战兢兢的,几个姨娘哭,有的是哭将军,如果将军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她们还年纪轻轻的该怎么办? 有的姨娘也哭,哭她们还没有见过面就胎死腹中的孩儿,赵芸馝那个贱人终于被抓走了,心中的那个恨呀,只想着赵芸馝那贱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将军府里赵芸馝生的几个子女倒是被刑部一起给带走了,其他的庶子、庶女也哭,合着他们的娘亲一起哭。有些胆小怕事的丫鬟,婆子也哭。 这哭声是震天动地的,可把乔子松那心脏呀是哭得个烦。第一次让乔子松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女人多了太让人烦!想起自己后院的女子,是该找机会遣散她们了! 张贝珮那破烂的小院里,奶娘是哭昏过去好几次,一想到自家小姐竟然是被活活勒死的,死的时候得有多惨!心里不知得有多冤!得有多恨啦! 而小小姐从小被那贱女人的儿女欺负得多惨!奶娘那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昏过去好几次,被刘文轩给救回来。 张翱被人找了回来,听了管家的哭诉,知道了昨儿晚上将军府发生的事,知道了十六年前的真相。 他抬头望天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悲从心中来。 想着昨儿还带着妻儿给娘上香,娘的冤屈今儿就大白于天下。可,娘竟然死的如此冤屈? 一阵一阵的哈哈大笑,只不过那笑声里,透出的情绪要有多痛就有多痛,让乔子松心里都寒的慌! 自己的亲娘被人这般陷害,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如此吧!乔子松长身而立站在张翱的身后,不吭一声,也不劝! 整整过了一个时辰,张翱才压下心里的悲痛。他毕竟是龙虎将军的正牌儿子,见多识广,心性被锻炼得很坚毅,“乔世子,听说这事是妹妹的好友一个叫顾宛的人想的主意,是吗?” “是的,是叫顾宛!”乔子松脸上带着骄傲的说,可是下一刻他就转过了脸。 小嫂子如此惊才绝艳,自家妹子那点儿能耐放她面前都不够看,还是回去让父王赶紧把妹子的大事儿给定了,早点儿安心,省得出什么幺蛾子! 通过这事儿,乔子松对女人的看法又有一层认识,女人为了自己的爱,太可怕啦! 张翱低头沉思了一下,顾宛,这个名字记下了,“能请乔世子以后代为引见一下顾宛吗?” “没问题!” 宁王陈子墨赶到龙虎将军府时,第一时间就听见了那让人慎的慌的笑声,他皱起眉头,并没有去打断张翱的发泄。后来听到张翱说想见见婉儿,陈子墨也没有出声。 龙虎将军府在宁王陈子墨与乔世子乔子松两人的坐镇下,回来的嫡长子张翱接管了一切权利。 当然有两位重量级的大人物在场,谁也不敢有什么花花肠子! 第九十八章 三日处决 接下来张翱一个一个的安排,一个一个的命令指派下去,该发卖的人立刻请人牙子带走,该打的人立刻有人打。 一直到晚上,陈子墨与乔子松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各自回府,两人你要说身子有多累,其实不然,两个都是练武的大男人,身子能累吗?主要是心累! 张贝珮下午就醒过来了,就如严玲婉(小嫂子)说的一样,想不开,闹腾着要随她娘去,奶娘也呼不住她,可把没有武功的刘文轩给累得够呛。 陈子墨与乔子松赶到后院劝慰她也没有用,最后实在没有办法,陈子墨只好哄她说顾宛还有事要找她,一听到顾宛的名字,张贝珮才消停了下来。 张贝珮终于消停下来,可刘文轩也不敢走,还是选择留下来陪着她。 晚上两兄妹又是一阵包头痛苦,自然三个结义的兄弟又是一阵的劝慰,因此才闹到很晚回府。 惠亲王府,惠亲王乔原一把将早已精疲力尽的儿子乔子松给拉到书房,把龙虎将军府发生的事儿给问了一个仔仔细细。 再说当天的朝堂上,刑部尚书段睿杰就此案提出来请示皇上,如此恶例的杀人事件通常都是斩首,被判处斩首是一定的。 只是时间的问题,是秋后处决,就要等到九月底。不过像这般重的案子,一般会选择立刻处决。 段大人十分谨慎,具体时间还得皇上来定夺。 段睿杰决不敢擅自做主,尤其是这案子牵扯到太保赵大人,牵扯到皇后,还有自家彤儿又是太子妃。 这案子的审理过程是他与皇上亲眼目睹,虽然照规矩,审理案子应该在刑部大堂,但是特殊事情特殊对待。段睿杰猜测不出皇上的用意,他只能老老实实的提出来由皇上定夺。 朝堂上,段睿杰把整个案子的发生过程实事求是的叙述了一遍,整个朝堂上各大官员大吃一惊,那犯妇之首竟然是太保赵凌云大人的三女,也是当今皇后的嫡亲的妹妹,皇上是要拿赵家开刀吗? 是不是表明皇上是倾向十皇子一方的,难怪十皇子迟迟不封王,原来皇上有此打算。看来,是不是下来应该到林右相家去走动走动? 太子陈子彦倒是很沉得住气,那犯妇之首是母后嫡亲的妹妹。外公家会因为这事颜面大伤,父皇这是想拿赵家开刀还是只是敲击一下赵家? 可是为何又要儿臣去与顾宛结交,父皇究竟是何意思,太子陈子彦陷入了迷茫中。 段大人提出案件,朝堂上无一人敢出面说什么? 皇上大笔一挥,三日后处斩! 严玲婉的临时起意,引起了朝堂的振动,使一些人自觉判断站队,已经站在德妃一系的官员是洋洋得意,还在观望的有一部分人做了决定。 龙虎将军府的案子一是被下人传到外面,二是大早上那哭声震动天地。龙虎将军府外,早就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被人围观着,将军府的事整个京都城是传的沸沸扬扬。 将军是如何宠爱小妾,几个小妾如何联合起来污蔑正妻,小妾如何把正妻给勒死,国子监的顾公子又是如何审案,让几个犯妇是不打自招? 总之,这个十六年前的案子就像插了翅膀,不到半天的时间京都城就沸沸扬扬的传遍了。自然国子监里的师生也知道了,原来顾大人今儿请假是这个原因。 严玲婉知道后,还在心里佩服得不行,你说一个既没有电话,又无网络的时代,传个东西竟然也能那么快速,一点儿都不输于后世! 顾家老二、老六在大街上听到人们议论,把事情打听了一个全貌,慌慌张张的生意也不管了,就返回了顾家,把事给顾老爷子报告了,把整个顾家震得不轻。 皇后赵芸卿在宫中得到宫女报来的消息,心里已经是滔天巨浪,表面上看起来却反应平平,面色淡淡的低着头继续给屋里的花儿浇水。 宫女们都战战兢兢的在一旁服侍,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皇后这会儿看起来平平淡淡的,弄不好一会儿针尖大的事都会成为天大的事。 下了朝后,皇上带着太子,一路去了皇后宫中。 “皇后娘娘,皇上驾到!”一个跑的快的宫女提前回来报信。 赵皇后眉头轻蹙,皇上有多久没有来她的宫中了,今儿下了杀令过来,是…… 赵皇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起身在宫门口迎接皇上的到来,远远见到渊儿也跟在后面。 皇上进了殿,德总管挥退了一切闲杂人等。皇上才出声说了话:“等过些日子,朕准备让渊儿开始监国,朕的身子越来越不济,渊儿也早点接手吧!” 太子监国? 皇上这是要准备移交大权了吗? 一句话说的皇后与太子瞬间的愣神,皇后回神过来道:“皇上的身子……” 皇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皇上一挥手打断了皇后的话:“不要怪朕,今儿这事,一来是敲打敲打赵家那些个犯事的,渊儿监国,如果赵家那些个不懂事的总是犯事,御史台的那些个弹劾的奏章不会少,到时渊儿拿着不好办,就以此事算是给一记重重的教训,收敛一些好。” 皇后点头,赵家是几百年的大族,人多,自然良莠不齐,哪里没有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情?哪里没有几个不孝子弟的? 为了渊儿,给一记重重的教训也好。 “第二,这些日子会有些变化,渊儿自己看清楚,尤其是那些个立场不坚定的人,通过此事,渊儿能看得更清!” 皇后有些错愕,是在解释吗? 皇上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解释,今儿这事却在给她解释! “父皇的身子还健朗,儿臣……” 皇上又一挥手阻止了太子的话:“朕的身子,朕知道。多与顾宛接触,她会成为你最大的助力。” “父皇,儿臣知晓!” “皇上!” 皇上转身离开,皇后说不出此时此刻是什么感觉,脸上的神色可以说是千变万化。冷静下来后只想好好的哭一场,太子陈子彦是她最大的希望,是她生活在这无情的皇宫中唯一的希望,只要渊儿好,她就好! 当天夜里,皇上宿在德妃的宫里,而且连续几晚上皇上都宿在德妃的宫里,让一些摇摆不定的人,终于做出决定。 而皇后则低调的呆在她自己的宫中,后宫中的妃嫔每日的请安也给省略了,因为皇后病了,不宜打扰! 皇宫里愚蠢的女人们暗自在她们自己的寝宫里高兴不已,只有德妃高兴不起来,但是皇上连续几天都宿在她的宫里,让德妃想不明白。 趁着皇上上朝的时候,德妃与王嬷嬷在寝宫里交谈着,至于交谈了什么?只有她们两人才知道。 老太后赵巧玉却不是那么淡定,难道是老了吗?竟然找人联系了赵家,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还没有赵皇后冷静! 赵家在老太保赵凌云的坐镇下,赵家是上百年的大族,上千号的人,却是安静异常。 谁要在私底下议论,乱棍打死! 谁要再惹事,不要怪老太爷下狠手! 赵家谁敢?赵家谁都不敢! 赵家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正在火上烤,这般敏感的时候,闹,那就一个字——蠢!找死! 不就是牺牲一个女子吗?赵凌云还牺牲得起,赵芸馝当年闹死闹活要嫁给张将军,当妾都愿意,丢了赵凌云的脸。当时就不同意,是打死她的心都有,不是老太后挡着,赵芸馝早被赵凌打死了。 愚蠢的东西,过了十六年的事都能被人给翻出来,还是被一个小孩子给翻出来,死了干净! 大楚朝堂上下来的重臣们,大部分都与赵凌云的看法是一致的,愚蠢的女人,死了干净! 赵家会被皇上打压吗?皇上的本意是传位十皇子吗?太子会有什么动作吗?一连串的问题在这些个老狐狸的脑袋里转动。 “大哥,那顾宛就这般放着?” 赵凌云的弟弟赵凌砌一脸的恼怒,赵芸馝的事情让赵家人的脸都丢尽了,原本二房的孙女正在与侯府公子议亲的事情看来得搁置下来了。 赵凌云点头:“不这般放着,难道你想在这档口上杀了他?” 赵凌砌一噎,赵家的脸面被损,大哥还真沉得住气! 赵凌砌是赵家的庶子,多年都依附于赵凌云因此在京城里谋得一五品的官位。赵凌砌的孙女赵千思年芳二八,正与侯府的嫡次子议亲。如果亲事能成,赵凌砌的身份地位也能水涨船高一些。出了这事儿,赵家的女子心狠手辣,谁还敢娶赵家的女子? 赵千思的亲事铁定是要黄了,因此赵凌砌心中愤恨不已。 “先放着吧,顾宛一旦出事,就算是真的意外,世人都会认为是我赵家出手干的。”赵凌云看都不看赵凌砌一眼,赵凌砌的那点破心思,赵凌云还能不知? 他何尝不想出这口恶气,也要分时候呀。 可惜,俗话说书生造反十年都成不了事,可书生如果意气用事起来,也会十分头痛。顾宛在国子监里对学生的影响不小,而国子监里的学生牵连盛广,不能为了一个小小的顾宛而不顾大局。 等过了这个风头,要收拾一个小小的九品官员还不容易? 严培之揉着额头坐在书桌前,丫头行啊! 第九十九章 不想放手 他发现他家丫头的任何行为,无论是有心的还是无心的行为都会引起一些震动。张家这件案子引起了朝堂上的震动,张将军手中的兵符皇上能顺利收回吗?收回后又如何处理?谁又能担任下一任的龙虎将军? 原本一直都有些担忧的人,这会儿不再担忧了,婉儿再一次的名震京城。既然婉儿在不断的往前冲,那么爹爹自然不会扯女儿的后腿。 如果一个人愚蠢到了极致,低到了泥里,没有人会对这样的人上心,因为不屑,当然这样的人自然是安全的。那么还有一种就是站在云端上的人,因为太高,光芒万丈而让人仰视,让人膜拜,这种人也是安全的。 严培之暗暗下着决心,就让我家婉儿站在云端上吧! 让人仰视,让人膜拜,婉儿才能安全! 如果严玲婉知道她爹有这种想法,一定会说:爹,站在云端上,太高了,摔下来那可是要死人的,会尸骨无存的,我不要站在云端上! 再说陈子墨回到墨阁,一问周瑾才知道婉儿从早上回来就一直在睡,还没有醒过来。王爷想到小东西一天没有吃东西,于是吩咐周瑾让人熬点红枣粥来。 王爷直接上了二楼,严玲婉还睡的沉沉的,只不过那睡相是真的不好看。原本应该盖在身上的被子,此时正被她卷起双手双脚并用的抱着、夹住。 陈子墨坐在床沿边上,拉扯开另一床被子盖在严玲婉的后背上,小东西还有些苍白的小脸是睡得一派安稳。 她乌黑的发丝披散在枕头上,肩头上,床上,密密长长的睫毛合在眼睑上,眼珠子有规律的慢慢晃动着,一只胳臂一会儿就伸出了刚盖上的被子。 宁王陈子墨原本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从小生活在皇宫,见多了皇宫中那些女人们中的尔虞我诈。小的时候常常见母妃独自垂泪,父皇后宫中女人太多,让他对除了母妃以外的女子产生了不小的抵触情绪,一度认为自己不会有成婚的想法。 十三岁时母妃伤心过度而去,让他一度的痛恨父皇,是父皇对不起母妃。也一度的痛恨后宫中的女子,于是要求去了军队驻守在北方。 从此他的生命和热情就全部留给了军士和战场,之后便一鸣惊人,成了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二十岁时父皇封王,成了战功赫赫的王爷,却也是一个无心儿女情长的王爷! 二十三岁从军营回来,就被父皇指婚,虽然一直知道身为皇子,婚姻是不由自己的,但听说父皇为他指婚之人竟然是那么的不堪,一度是深深的厌恶。 可后来,每每听说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对她就有了深深的好奇,才会在中秋节时赶回来。 当第一次看见她时,皇宫中的她是那般嚣张,与道真大师在一起时却又那么的灵动,想起她真心的帮助那两个年轻人而忽悠客人五百两花灯银子的样子,却是那般的真实,动摇了他一颗冷硬的心,从那天开始王爷的心里,眼里,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她。 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是他想要的。尤其是那日扔下她又返回去找时,这种想要的心就清晰明确的告诉了他。 见她温柔的对待宇儿,给孩子做衣袍,给孩子抓鸟玩,几乎每一晚都会给孩子讲各种各样有趣的故事,还做游戏,教孩子背诗,对孩子是全身心的付出,他渴望她也能温柔的对他,对他也能全身心的付出。 见她平等的对待王府里的所有下人,他渴望她也能那样对他。他渴望她的一切,渴望与她在一起,那么足智多谋,才情傲人却又温柔亲切,灵动清澈,心地善良的女子,他的铁血柔情一发不可收拾的想全部倾注在她的身上。 有了想跟她过一生一世的想法抑制不住,太渴望她的一切,使他开始渴望和她的家。想找到一种与她在一起的安宁和温暖,什么权利、*都不足以与眼前的小东西抗衡。 这个让他温暖,让他动心,让他心疼的女子,虽然不会穿衣梳头,虽然不认时辰,但他不想放手,就不想放手,想紧紧的抓住,想百般疼爱,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与他一生一世! 一想到大婚时丢弃她的行为,心里就钝痛,嘴里就苦涩,原本自信的王爷在她的面前,开始不自信了,只因大婚时丢弃她的行为深深的让他不安,不自信。 不安,不自信和满满的渴望像两股巨大的力量拧在一起,在陈子墨的心里不断的啃咬着他的心,生生的痛! 他俯下身子,揉着她乌黑发丝的手顺着脸颊轻轻的磨蹭她的脸,一下又一下,严玲婉的睫毛轻微的抖动,被人打扰了。 王爷没能忍住俯身亲吻上了那小模样,她的脸颊是温温的,软软的,慢慢地心中生生的痛才平复下去。 大床上熟睡的人被不断的打扰,不耐烦的睁开眼,倦倦的抬了一眼又闭上,头一转,一个翻身又继续睡。 陈子墨一见,这下立马上床躺她在的身侧,手肘撑着床,怕自己的身体压到了她,又贴她脸上去了。严玲婉微微皱眉,缩了缩身子,把脸往被子里钻。 陈子墨暗笑:“婉儿,起来吃点粥!” 一只手臂在陈子墨的眼前晃动了一下,没有声音的继续睡。 陈子墨继续轻言软语:“乖,起来吃点粥,再睡。” “唔,讨厌。”睡得好好的,吃什么东西嘛,吃了东西还睡得着吗? 已经被折腾的二醒二醒的严玲婉满腹的不满,一张小嘴嘟哝着某人讨厌。睡得二醒二醒的女人还以为是老公在身旁唤自己呢! 讨厌!听起来似乎比起混蛋要好得多,声音是娇软的。陈子墨起身把人顺势带出被子往怀里一团,就把睡觉的小人给团怀里了。 因为突然的离开热乎乎的被窝,严玲婉打了一个颤,“阿嚏!”一声,身子自动缩成了一团,往陈子墨的怀里钻,这下贴得更紧,眼睛还闭着手就已经伸到鼻尖下一抹,又放下。 陈子墨轻蹙眉头,即刻大手一抓,抓起一旁他的黑色外套往女人身上一套,似乎有点温度了,睡觉的人儿又安静了,一动不动缩在男人的怀里。 陈子墨原本轻蹙的眉头这下是完全皱起,抬手就去轻轻拍打她的小脸:“婉儿醒醒!” 陈子墨认为是轻轻地拍,可在严玲婉这儿就变了,不是拍而是打了,男人的力量,尤其是练武的男人,尤其是上战场的男人,手有多重? 那力量对她来说有些大,那就是在打她的脸。 严玲婉一下子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一下一下的打着,撑开眼睫毛,木愣愣的盯着眼前正搂着自己的男人,大脑空白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老公哦! 下一刻,回神了,一反应过来就开始吼,拧着一边的眉,噘着嘴:“你,怎么打我?” 呃,打她? 陈子墨赶紧停下拍她的大掌:“本王……本王没有打你呀!本王只是在拍……” 说到这里他也反应过来,闭上了他的嘴,看来是自己的力量有些大了,见小东西皱起眉头,怒瞪着自己的样子,得,小东西生气了! “手重了吗?”王爷顿了顿才轻声问出。 “你说呢?”严玲婉是瘪着小嘴,声音挑的高高的,显露出极不高兴。 陈子墨顿住了,严玲婉这个人吧,一般不发脾气,遇到发脾气时,通常是一两秒钟的极不高兴,或者就那么几秒钟的咆哮一下,她的脾气就会立刻收敛起来。 主要是在后世中学校里养成的。老师一点没脾气呢,学生就一点儿都不怕你,时间一长这老师绝对会没有威信。 可是老师脾气大呢,学生又不喜欢你,学生会觉得这老师脾气暴躁,时间一长有些学生会在老师背后乱说,有些胆子大的学生敢公开的给老师叫板。 所以有时遇到学生调皮,大多的老师会选择几秒钟的脾气,就那么几秒钟的脾气把学生先震住,然后再恢复正常的态度和学生讲道理,这样学生即不会觉得老师很凶,也会知道是自己惹老师生气了,学生们自己都会反省自己。 因此,在后世中,很多学校的老师在面对学生调皮时,多选择这样的方式。慢慢地严玲婉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遇事几秒钟的不高兴立刻就会恢复常态。 严玲婉极不高兴的吼了一句就立马收声,习惯了! 其实那一次在京都城外,严玲婉是被气得很了,自然咆哮得长了一点,不过也会很快就变,只是陈子墨不知道她这个习惯。以为她会哭闹不停,当然还有就是陈子墨自己的怒气也影响到他,所以没有忍住就把人给扔城外了。 “以后不要打我脸,痛!”恢复过后的人吧,说话声立刻就变成了轻轻软软的声音。 只是她的这些习惯,在陈子墨的眼里完全是她矛盾体的显现。前一刻还在怒吼的人,下一刻就会轻软出声! 在她的嘴里还真的成打了! 她重重的嗯了一口气出来,既然已经被闹腾醒了,就起来吃点粥吧! 慵懒的抬起胳臂,眯着眼睛,张着小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第一百章 贪恋什么? 呃,抬起的一只胳膊撞到了某人的下巴,“嗤嗤”的声音顿时从她的嘴里冒出来,被撞到下巴的人还没有出声,撞人的人倒先出声了。 一只手摸着另一只手的胳膊肘,皱着半边的眉头,好奇的看着身旁的男人:“你是铁人吧!”想起那一次撞进他怀里时,受罪的鼻子,这一次又是受罪的胳膊肘。 陈子墨皱起眉头微微跳动了几下,铁人? 严玲婉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某人的大腿上,她立刻要往下跳,被某人及时给紧住了,“你……”很不想她离开自己的怀抱,顿了一下,陈子墨还是松开了他的手,放她离开。 离开怀抱的女人又伸手在陈子墨的胸膛上敲了敲,胸膛很结实,也很宽厚,跟快铁板似的,所以撞上去才会被撞得生痛! 下意识的她再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以后要注意点,千万别再撞上去了,受罪的只能是自己! “想摸吗?”陈子墨见她伸手在自己的胸膛上敲了敲,征了一下,才好笑的出声,充满了暧昧。 摸?摸他?这男人说话能不能正常点儿呀? 严玲婉嫌弃的瘪了瘪嘴,小声的嘟哝了一句:“有什么好摸的?硬邦邦的,跟铁板似的。” 小东西嫌本王身上没摸得?还嫌硬邦邦的?男人不硬怎么行? “吃粥,吃粥!”严玲婉憋了憋小嘴,抓着身上的袍子转身就想跑。但是,立刻又被抓了回去。 “放开,放开,你不是说吃粥吗?”严玲婉有点急的说,她不喜欢这男人总是爱动手动脚的,很讨厌!她还发现在这个男人身边自己就无能为力,所有的反抗都归于无效! “先把袍子穿好!” 哦!严玲婉才低头看看身上的袍子,陈子墨的大掌就已经开始动作,几下就给她整理好黑色的袍子,只是那袍子是王爷的,太长、太宽,长了的一大截全拖在地上,腰身处来回一折再用腰带捆紧。可是太长,严玲婉拎起前面的袍子下摆…… “呃……”就被人打横抱起来,往楼下走去。得,省了走路了! 楼下周瑾见王爷抱着王妃下来,赶紧退到门外去守着。 陈子墨抱着她下楼,放到桌子边上的椅子里,端来粥碗想要拿起勺子喂她。 “我自己来!”她连忙把长长的衣袖给一圈一圈的挽起来,抢过粥碗,一手把着碗边,一手拿着勺子,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 吃了几大口突然想起什么,拿着勺子的手就放了下来,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问:“呃,陈子墨你吃了吗?” 瞬间眼底露出一丝笑意,小东西在关心本王吗? “吃了!”这下某王爷的心开始飞翔了! 一句话就能让黑面王爷心飞翔?多奇妙呀! 哦,好吧! 严玲婉就又开始自个儿边吹边吃,一会儿一碗粥见了底,把空碗放桌上了。“这是谁熬得粥,味道不错!” 门口的周瑾嘴角微扬,得到小王妃的表扬了,心里高兴了呗! “还要一碗吗?” 她睡了一天,这会儿确实是饿了,但不宜吃太多,想了想摇头:“不要了,晚上不宜吃得太多。” “嗯!”陈子墨见她吃好了,想想一会儿还要睡,少吃点也好,避免积食。于是陈子墨呼来门边上的周瑾,示意周瑾收拾碗筷。 只是见到进来的周瑾明显有些愉悦的眼角,陈子墨就怔了怔,小东西就这么会收买人心,一句简单的表扬,竟然能让身边比他还呆板的周瑾有了愉悦的神色!难怪王府里的人上上下下都服她。 周瑾收拾好碗筷转身离去,陈子墨才微微侧回头看着她的眸子,征求她的意见:“与本王说说话好吗?” 她抬手习惯性的捞头,煽动着睫毛,看着他,说说话,他想说什么?他是想问点什么吧! 是的,陈子墨是想问些问题。 陈子墨很是好奇她的那些审案的道具,很是好奇她的那些主意是怎么来的?十一年前他们几个可没有少动脑子想办法,都没结果,她究竟是凭了什么想出的法子?心里没有好奇那不正常,于是王爷问出了他的问题。 哦,原来是这样。 “从犯罪动机入手分析的,犯罪动机就是……攻心计吧,一开始其实就是分析了一下这件事,推论出来了一些结果。在根据人心的一些特定因素,来决定用什么方法,就这样了!” 很多的东西这个时空里的人也不懂,例如心理学,等等的说多了反而把他们说糊涂了,因此严玲婉说人心的特定因素,简单的说说。 “人心的特定因素?”那是什么?动机王爷还能懂。 人心的特定因素,也就是心理学,心理学是一门学科,专门研究人的心! 陈子墨疑惑的看她。 “人心的特定因素,简单就是说,每一个人,他的任何行为都是受大脑控制的,他心里怎么想的就会产生相对应的行为。其实,我们常常说心想,心想,但并不是心想,而是人的大脑在想……”说到这里,严玲婉指了指心脏,又指了指脑袋。 “比如,一个人饿了,首先胃子就会通过神经系统把这个信息传递到大脑,大脑再根据收到的信息,知道饿了,判断出来饿就会想找吃的,那么这个人就会产生什么样的行为呢?一是去找来吃的,二是自己去做吃的,三是直接去买吃的,那么这三种行为就是人心的特定因素。”严玲婉见他不解,也不再多解释,解释得更多相信他会更不解。 心理学这门学科就算是在后世中,也并没有专家敢说他研究透彻了,研究也只是在皮毛上。人的心是多么的复杂,知觉、认知、情绪、人格、行为、交际关系、家庭、所受的教育等等都是影响源!再说心理学的分支又多,学生心理学,管理心理学,犯罪心理学等等的。 “每一个人的行为都是大脑控制的,赵芸馝的行为是她的*驱使的,我们把有危害的行为驱使称为犯罪动机。而赵芸馝的犯罪动机很明显。” “至于那些道具,就是运用世上人们的传言呀,不是有鬼神、地狱之说吗?黑色布匹是用来挡脚的,人们传言不是说鬼是没有脚的吗?当时分析了一下赵芸馝这个人,觉得赵芸馝应该是一个恨角色。” “那么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就会比那两个女人,就是那两个姨娘,要强大一些,是没有那么容易能吓得住的,她势必会有冷静分析的时候,自然就会先想到这些。” “因此我才事先让霍去病办这些事。至于那鬼火其实就是加了点料的磷火,还加了一些烟花爆竹里用的东西。那个东西主要是渲染效果,让赵芸馝以为她真的是身在地狱里,用以来瓦解她僵硬,冷酷的心!” 陈子墨听她说,点头表示有些地方理解了,但是:“那,为什么那火会跟着人走?” “哈哈,哈哈,那是因为做出来的磷火本身很轻,人在走动的时候带动空气流动,因此人动它动,人不动,它不动。” “什么是空气流动,难道空气会像水一样流动吗?” “是,空气可以像水一样的流动。” “……” “婉儿,你就不怕鬼吗?” 怕鬼?对她这样一个人来说怕鬼?古代人也许真的怕鬼,但她却是不怕,虽然穿越很玄幻,但她却是不怕鬼。想起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里面有多少可爱的鬼呀,想了想她才回答了一句让陈子墨都觉得是惊世骇俗的话:“其实,鬼比人可爱多了!” 鬼比人可爱?这个观点真的有点惊世骇俗,陈子墨暗自呼了一口气。 “人都说:世界上最可爱的是人的心,也有说世界上最可怕的也是人的心,可没有听说世界上最可怕的是鬼的心!赵芸馝多狠毒的心呀,孟含茹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把人给毁成了那样还要赶尽杀绝!”严玲婉耸耸肩道,摇摇头。 鬼的心,鬼有心吗? “人的心是有*的,有的人,贪恋的是钱,就是银子。有的人,贪恋的是权力,有的人,贪恋的是美色。总之,只要是个人都会有贪恋,在贪恋二字前,大部分的人会失了本性!” 陈子墨沉思,“那婉儿,有贪恋吗?” “有啊,我也是一个人呀,又不是神,自然也有贪恋。” “婉儿贪恋什么?” 我贪恋什么?她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在这个时空里我能贪恋什么?钱、权、情,说不定哪一天,发生个什么异象就穿回去了呢,什么都带不走,能贪恋什么?“我贪恋宁静的生活,贪恋自由的生活。” 宁静,自由的生活? 宁静,自由的生活! 两人同时陷入沉思当中。陈子墨在想本王能给她想要的宁静、自由的生活吗?身为皇子的他们,宁静、自由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是奢侈的吧! 更何况,自己身上还有母妃遗留的重任。 严玲婉却在奇怪,其实她应该很恨眼前的男人,至少也要帮这具身体的原主恨他。 可是,自己无论如何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也生不起恨意来,这是为什么她想不通? 第一章 落个残疾 记得第一次见他时就有种熟悉感,那熟悉感来自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像极了老公,可是为什么会如此,自己却无从而知? 有时在想自己的这种感觉,会不会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男人的眼神大多那样。所以,严玲婉才会有意识的去观察其他男子的眼神,却看不见那个熟悉的眼神,只有他能给严玲婉那种感觉! 只是严玲婉在他身上想去找到一种更为相似的……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东西,好让自己安心的继续住在这里。严玲婉抬眼去看他,看了半天,不明白自己的心,心中暗自出了一口气。 屋里一下变得安安静静的,两人各自想着心事。 许久严玲婉起身小声的道了一句:“我回烟霞阁!”而陈子墨竟然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严玲婉抱着长长的袍子下摆慢慢地走回烟霞阁。 烟霞阁里三个丫头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其实她从墨阁里出来,一路上都有许多怪异的眼神盯在她的身上。 “……” 怎么啦?这三个,不认识自家小姐啦?严玲婉努了努嘴不解的抱着衣袍进了屋子。 三个丫头还就真的不认识她了,张家的事儿在整个王府都闹翻了,再有秦玄这样的大嘴巴,自然三个小丫头也听说了,还真的就闹不明白自家小姐那脑袋是怎么长的? 岂止是王府闹翻了,整个京都城半天之内都被闹翻了,只是她这个大导演在睡觉不知道。连续两三日曝出的大事都与顾宛有关,能不闹翻吗? 暗处的几个隐卫,爷的王爷袍子呀,就这么被王妃给揉成了什么啦? 暗卫们的想法如果告诉王妃,严玲婉一点不会觉得王爷的袍子就该要怎样,不过是一件黑色的衣服嘛,不过就是面料好点嘛,那么长不抱着走路,怎么能行?严玲婉一点都没有意识到王爷的衣袍被揉皱了又怎么啦? 严玲婉刚刚离开墨阁,陈子墨一个人待了会儿,觉得无趣,就跟着她的身影出来了。 回到烟霞阁的严玲婉在丫头的帮忙下沐浴后换回自己的衣裙,丁玲用干帕子帮她绞干发丝。长长的发丝披在后背就坐在书桌边,也许是睡了一天的原因,这会儿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于是,她看看外面,夜晚的天空,应该布满了星星吧!她上了二楼,走到外廊上,双手抱着外廊上的柱子,抬起一只脚就往上面爬…… “王妃!”一声急吼。 严玲婉正在往上攀爬的身子顿住,立刻飞了两个人,两个黑衣人过来,一左一右的拽住了她的胳膊。 烟霞阁里大树上的霍去病一个起身,从大树上下来,见到有隐卫,霍去病就稳住了自己的脚,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抬眼看着二楼上的人。 烟霞阁外的王爷倒是没有慌,静静地看着她。 “王妃,您要做什么?”黑衣人紧张的问。 我要做什么?严玲婉眨巴着眼睫毛,没什么呀,只是想坐在这里看星星! “看……星星!”她撑着大眼睛,用手指了指夜空,看着两黑衣人,倒是不怕他们两。 看星星?一干人都不解,看星星? 陈子墨咧嘴笑了起来,看星星!还真的只有她才会有这样稀奇古怪的想法。他一个纵身飞到了离外廊栏杆最近的一棵大树上,好呀,你想看星星,本王就陪着你一起看星星。 “看星星?”两个隐卫顿时是一头黑线。 严玲婉点头,“是呀!坐在这里。” 她伸手指了指外廊上的栏杆,这栏杆很宽,目测大约有二十五六厘米的宽度,坐在上面完全没有问题。 两个隐卫才松了一口气,身子明显的放松了下来。 严玲婉一看,顿时咯咯咯的,十分开怀的笑了起来:“你们……你们以为我想不开,要跳楼吗?” 两个隐卫不答,的确是这样想的。见她往上爬下意识的想法就是这个,也许觉得小王妃心里还有委屈吧! “呵呵……放心,我才不会做那愚蠢之事,生命是多么美好呀,活着多好,活着才有希望!何况……” 严玲婉伸头从上面看看下面,不过三四米的高度。“这个高度跳什么楼,跳下去又死不了,落得个残疾多对不起自己呀!” 我是傻子吗? “……” 两个隐卫相互看看,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小王妃说的话都在理。于是,两个隐卫帮她安稳的坐在了外廊的栏杆上。 “你们是火和风吗?”严玲婉的双脚掉在栏杆外面是一摇一晃的,那悠闲劲让人叹气,又羡慕。 王府外面因为她已经热闹非凡了,前一日里,因为她的才能而热闹,第二日又因为她的怪异手法破了十六年前的案子,而更加的热闹,即便用沸腾这个词来形容都不为过。 可以说大楚的京都城里,此刻家家户户都在议论顾宛。而这个让人议论的顾宛,她却能坐在这里想着看星星! “是”两个隐卫答应了一个字,却连心脏都在抽搐。 “谢谢你们的帮忙,要不是你们,张家的事儿没有那么顺利!”是的,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忙,哪里能那么顺利,这是大实话。 “是!” “不是!” 两个隐卫同时出声,一个回答是,一个回答不是,严玲婉不解。 “这是属下们应该做的。” “我平时都没有看见过你们,你们都在哪里呢?”严玲婉好奇。 “属下是暗卫,在王妃您看不见的地方。” “哦?”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看不见的地方? “有一次在外面吃饭,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也是你们吗?”严玲婉想起那一次在外吃饭时的情境。 “是!” 严玲婉了然的点点头。 “那你们平常能不能晒到太阳呢?”暗卫嘛,肯定是黑漆漆的地方咯! 晒太阳? 两个暗卫齐齐发呆,小王妃的思维真的很跳跃! 怪不到两个隐卫发呆,就连王爷与她说话都常常有脱线的感觉。 不过,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应该说所有的暗卫都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就连活泼开朗的火都发呆了。晒太阳?他们怎么可能有机会晒太阳? 晒太阳?这问题大约只有她能想到,也只有她能问出来吧?躲在大树上的王爷,唇角上扬的幅度拉大。 严玲婉见两个暗卫齐齐发呆,哦,看来是不会晒太阳的了。于是她转换了一个话题:“我的身边,除了你们两个,还有人吗?” “有,还有四个武功高强的女子。” 还有女子?太惊讶了!严玲婉睁着两圆溜溜大眼珠子。 “是,只要王妃呼她们,她们就会现身出来见您的,不过现在她们四个都在休息,今儿晚上是我们两值夜。” “值夜,为什么?难道说在宁王府里都不安全吗?” “不,是规矩。” 规矩? “什么破规矩?那为了这个规矩你们晚上就不能睡觉了?” 破规矩?小东西还真敢说!大树上的王爷直摇头。 破规矩,小王妃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呀! “是!” “是不是,我不睡觉,你们就不能休息呢?” 两个暗卫愣了愣,“不是。” 哦,点头,不是就好。 “那,我在这儿呆一会儿就去睡觉,你们也去休息吧!” “是!”两个暗卫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严玲婉转动着脑袋,一手扶着栏杆,扭头找来找去都没有看见。这就没有了,这两个还消失的挺快的嘛! 终于没有人打扰了,她一个人坐在栏杆上,晃悠着双脚。可没有晃悠到几下,轻轻的叹口气,垂下了脑袋。完了,看星星的心情也没了,严玲婉心里想着暗卫的事儿,抱着栏杆下来了,进屋躺床上继续发呆。 她是躺在床上发呆了,有些人却暗自急的跳脚,有些人却暗自气得跳脚。 龙虎将军府上的事情,往小处说,是龙虎将军府后院内宅之事。往大了说可就复杂了,龙虎将军因为宠妾灭妻之事必躲不过言官的弹劾,至少会让龙虎将军的威望扫地这是其一。 赵芸馝是老太保赵大人的嫡女,是当今皇后嫡亲的妹妹,此事牵连到了赵府,可谓狠狠的打了赵府人一耳光,伤了老太保的面子,伤了皇后的面子这是其二。关键是皇上亲自出面,这事儿必不会往小处说! 赵府老太保气得一人独自坐在书房里,从大早到天黑不停的接到各种消息,老太保眼里原本的囊中之物看着有可能会不保了,心里能不急?能不气? 你问老太保的囊中之物是什么?是龙虎将军手中的那块兵符! 那块兵符可以调动大楚四分之一的军力,可以调动的是四十万的大楚军力呀!至从赵芸馝被抬成平妻,平安无事的过了几年,老太保的手早就伸进了军中。 安插了得力的赵家子弟进去,这些年里这些赵家子弟是不动声色的逐渐控制了军中大部分的事宜,担当了军中的一部分重要职位。所以老太保的心里一直以来都认为那块兵符是他赵家的囊中之物。 可是突然的这原本包包里已经被自己捂热的东西要飞了,还不能吵,不能闹,那种心情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这种暗亏能吃吗?肯定是不能的,当然最主要的是不甘心! 应该给顾宛一个教训,得,老太保要给顾宛教训,这顾宛有危险了,严玲婉有危险了! 第二章 大摇大摆 皇宫里皇上陈贺对赵家开了杀戒,虽然只是一个女人,可毕竟是第一次对赵家开杀戒,盼了多年终于能狠狠的扇赵凌云一个耳光,皇上心里是真心的舒坦!而且现在的皇上陈贺舒坦的在等待,等待着龙虎将军做决定! 赵家想把张天瑞手上的龙虎兵符霸为己有,这一下得吐出来了,赵凌云得气得吐血吧!呵呵,丫头这一手来的及时又好!得好好奖赏一下! 张天瑞,朕就给你三日考虑,三日过后如果没有动作,就不要怪朕了!想到这里,皇上陈贺的眼光在书案上那快堆成山的奏折上扫过,那都是弹劾张将军宠妻灭妻的奏折。 德总管垂首在一旁,知道皇上这会儿心情很好,他也能放松放松。 休息了一日,就整整的睡了一日。 第二日严玲婉的生活就恢复了正常,该上课的时候就去上课。不上课的时候画画,设计图稿,只是国子监里满含崇拜的眼神越来越多。 小学部里课间休息,十七皇子正趴在陈秦宇的书案上,缠着陈秦宇不放,一是为了能去宁王府吃糖醋排骨,二当然是为了要顾宛解惑! 诡异破案的事儿,整个京都城都知道了,自然皇宫里的人也知道。十七皇子陈昊知道后,在皇宫里那个嘚瑟劲哟,一副他和顾宛很熟悉的模样,让皇太孙陈麒麟在心里是直鄙视! 不就是吃过一次顾宛做的糖醋排骨吗,哪里熟悉了? 陈秦宇被缠得头疼,答应十七皇子回来问问,如果顾宛哥哥有空,就带十七皇子去宁王府。 把个陈昊给激动得一蹦一跳的离开,陈秦宇暗自摇头。娘亲说过,有好朋友是可以带回去,可是这十七皇子也太缠人了点儿! 下午散学严玲婉准备用顾宛的身份大摇大摆的回严府看爹娘去,可是有个人就是不让她舒服,居然要跟着一起去。 “本王要去!”陈子墨宣布着他的决定。 “请求无效!不准!”严玲婉想都不想一下,双手举起在胸腔交叉做出一个大叉的手势,坚决的拒绝了某王爷的无理要求。本姑娘的家,你去干什么?她转身就要走,却被王爷拉住。 “放开!”怒气出声。 “本王要去!”陈子墨丝毫不让步不说,语气里还透着耍赖。王爷自然知道这是非常时期,而小东西又没有一点儿的防身功夫,赵家那能是这般被人打了耳光还能安安静静的人家吗? 王爷自然知道不是,可小东西明白吗?如果出动的人多,或者说都是高手?仅有的几个隐卫应对起来力量不够,太过危险,所以王爷必须得亲自跟着! 耍赖也罢,用强也罢,都得跟着她! “我说,你凭什么身份去?”被拉着胳膊的严玲婉气结,瞪着眼珠子,咬牙切齿的问。 “那你又用什么身份去?”王爷绝不退缩,绝不示弱,一副耍赖到底的样子! “我去看望我姨父!”此刻,严玲婉那声音已经接近咆哮的前奏了。 远处的孟小东还是第一次见到如神一般存在的王爷竟然这般的耍无赖,这般的形象,让他不自觉的眼角都抽动了几次。 “那我去看礼部尚书严大人!” “……” “我去看我爹!”严玲婉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压低了声音说。 “那本王去看望岳父!”王爷心里暗自笑笑,也压低了声音说。 暗处的隐卫齐齐低头,王爷耍赖还是蛮有一套的嘛! “你……”严玲婉翻个白眼,是气得磨牙,差点儿想咬死他。岳父?谁是你岳父?无理取闹的男人真可怕! 严玲婉狠狠地瞪着他,脖子都昂痛了,她抬手揉揉自己的脖子。陈子墨见她的动作心里暗笑。 得,不打算搭理他了。与一个无理取闹的男人压根就说不清,严玲婉准备直接行动。但她刚迈出一步,那不被搭理的男人却挡住了她的去路,挑着眉头歪了歪嘴角,一副决不让道的样子。 严玲婉是左突右冲的都不行,双手抱头嗷嗷的怪叫几声,最后是狠狠的跺了几下脚,垂下头很是无奈的说:“好了,好了,跟屁虫,要去就一起!”说完转身就走。 跟屁虫?爷? 哼,跟屁虫就跟屁虫,本王是跟定了! 陈子墨连忙大步追了上去,暗自欢喜,觉得就这般耍赖也挺好的! 结果是一个坐轿子,一个骑马随在轿子一侧,一起去了严府。 严玲婉和陈子墨出现在严府大门口时,把曹管家是吓得不轻,今儿是什么风把宁王给吹来了? 反而宁王身侧站着的二小姐曹管家却没有认出来,曹管家赶紧先给王爷行礼,再给王爷身旁的大人行礼,还以为那年轻官员是老爷的门生,倒是没有多看一眼就把两位引进了大门。 “曹青,快去,宁王和……”曹管家垂头问严玲婉。 “顾宛!” “哦,曹青,快去请老爷,宁王与顾大人来访!” 严玲婉轻声的咳了几下,这老管家认不出来自家小姐了?陈子墨则是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曹管家!”严玲婉唤了一声,心中奇怪,自己不就是换了一身行头,老管家就不认得我了吗? “是!”毕竟是礼部尚书府的大管家,还是见多识广的,老管家这才抬头看了看顾大人。 可惜,曹管家只觉得眼熟,还是没有认出来这顾大人究竟是谁? “大人有何需要?” “哈,哈哈……”陈子墨哈哈的笑开了,迈开大步走到了前面。 哼!严玲婉心里堵了。 曹管家莫名其妙的看着不高兴的顾大人,这是何意?这大人是需要什么?还是本管家哪里没有照顾周到? 严玲婉只得翻个白眼加快步伐,用小跑的方式撵上陈子墨的步伐。 听到曹青的禀报,严培之从书房里出来,刚传来宁王朗声的大笑,就看着一脸愉悦的宁王和噘着嘴在后面小跑的丫头。 婉丫头刚赶超宁王,就见婉丫头抬脚就在宁王的脚背上狠狠的踩了一脚,还得意的来回在宁王的脚背上遁了两下。 看的严培之眉头瞬间抬了起来,赶忙“咳,咳”的咳了两声。严玲婉这才放开她的脚,宁王却还咧着嘴。 严培之眉头触动几下,见宁王没有要发脾气的模样,自然他也不会提,当没有看见。虽然当刚才的一幕自己没有看见,还得上前给宁王见礼,见礼后严培之把两人引进了书房。 曹青一脸复杂的神情,看着后面跟着进来的爹,那是谁呀,这般胆大,敢在王爷的脚背上使坏? 屋里三人在书房里说了会儿话,严培之就把话题问到了龙虎将军府,他并没有避开宁王,而是详细的询问了张将军府上的案子。朝堂下,大家议论纷纷,除了刑部尚书段睿杰要清楚一些,其他的都是道听途说,一知半解的,自然还是亲自问婉丫头清晰得多! 严玲婉也不瞒着的是全盘托出,宁王做补充说明,严培之倒是边听边点头。严培之对严玲婉说的犯罪心理分析特别有兴趣。 女子的生活范围狭小,又没有受过系统的教育,因此她们的认知不能按照正常的顺序进行递进,于是极容易形成非正常性的认知,所以大部分的女子在道德、情感等多方面都存在缺陷。 当行为完全受情感左右的时候,最能导致犯罪发生。而女子因为天生力量不如男子,因此在犯罪手段上多选择隐蔽性极高的手段。 而这个时代的女子力量方面连后世的女子都不如,整日里又不锻炼,在男人的眼里个个都是娇弱的。自然一切和力量有关的手段她们绝不会采用,因此就决定了这些女子最喜欢的手段就是虐待或者毁人清白! 又因为这个时代的女子没有社会职能,依靠着男子的供养才能生活,因此女子犯了罪,会在男子的面前保持温柔贤淑的一面,因此欺骗性极高! 犯罪动机以虚荣心、嫉妒心为主,主要表现在后院女子的争宠,或者为自己的子女争取她认为应得的身份、地位和财产。 赵芸馝出生世家大族的赵家,有亲姐姐是皇后,又有亲姑妈是太后,身份自然高贵。自小娇生惯养的赵芸馝应该是支配*强烈的女子,这种女子为了自己的爱情不惜做出牺牲,嫁进张将军府做了姨娘,当然是不会甘心的。 天长日久后赵芸馝的本性就会显露出来,有了儿子后,她就更加不甘心,想她堂堂赵家女子屈身为姨娘,而自己的亲儿子竟然要做庶子,庶子的地位之低,只比奴才高一些,堂堂皇后的亲妹子,堂堂赵家女子生的儿子怎能做庶子? 因此赵芸馝为了自己认为应得的身份,她儿子与未来出生的孩子应得的身份,自然会挺而走险。一旦时机成熟,计划就会实施。 而赵芸馝一个人完成又有困难,还得要在正妻孟含茹前保持一个毫无心机的小百花形象,不能让孟含茹有了戒心。还得要在张天瑞将军的面前保持温柔贤淑的一面,事成后她才可能被抬为平妻。 因此拉拢两个比她还要虚荣,还有嫉妒心,还愚蠢的女人作为助力。 只要她的计划成功,赵芸馝认为原本应该属于她的身份,原本应该属于她儿子的身份就能归位。 第三章 乐开了花 只要当她成功的坐上了平妻的位置,凭她世家大族自小起的调教,那些个姨娘绝不是她赵芸馝的对手! 而事实证明,赵芸馝的计划十分成功,自己被抬为平妻,自己的儿子成了嫡子。原本的嫡子却变成了庶子,而且还是一个偷奸女子生的庶子,原本的嫡女变成庶女。 杀人不过头点地,最快意的是让对方屈辱的活着。为了满足她的变态心理,一步步把这个庶子逼走,再虐待让她恨的庶女。 严玲婉一点一点的分析给严培之听,严培之和陈子墨都沉默的点头。 犯罪心理分析是一门极深奥的学科,需要大量的案例来过手,从中找出罪犯的心里需求,这是专业人士的看家本领。 严玲婉喜欢看《福尔摩斯》,喜欢看《柯兰》,喜欢看一些侦破书籍,看得多了,想法就多,自然她的防备心里就很重。 严培之具体了解事情的经过,又听了婉儿的分析后,都说打蛇要打七寸,婉儿这手段正是打在了七寸,明白了婉儿的非常手段。只是严培之在想,婉儿生活的那个异时空中的人都是这般聪慧吗? “爹,我想去看看娘!”严玲婉知道很多深奥的学问她没办法说的清楚,所以不想在爹爹面前多说,多说多错,还是赶紧离开得好,而且身上带着给娘和嫂子的礼物还没给呢。 “好!”严培之就严玲婉说的这些具有一定的普片性,就这些他都需要好好消化,说多了他也无法消化,婉儿去看她娘也好。 于是,严培之寻了一个借口让曹青带顾宛去了夫人那里。一路上曹青都在悄悄的打量着这个胆大的小哥,这小哥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但是就觉得眼熟! 严玲婉知道曹青在偷偷的打量自己,努力思考的神情让她觉得好笑,古代人在男子和女子的妆容改变中就这般难认吗? 自己的这具身体曾经在这个府里生活了十五年,变成男子装扮这些下人居然认不出来了? 真心不怪曹青和曹伯,严玲婉做为府里的主子,未嫁的女子是不能随意往外走,而男子一般没有大事是不允许进内院的。即便生活在同一个府宅,一个下人还是一个男子能见到府里小姐的机会屈指可数。 到了夫人的院子,曹青就只能送到院子门口,严玲婉独自跨进院门,到了夫人房里,严玲婉一声:“夫人!”可把顾玲娘给惊了一头,待看清楚来人顾玲娘赶紧的挥退了屋子里的丫头婆子,只留下顾妈妈在屋子外面看守。 屋里自然是一番兴奋,夫人拥着丫头默默流泪,心痛自家孩子在外面抛头露面,又高兴孩子回来看自己。待问清楚女儿是宁王爷陪着一起回来的,顾玲娘明显的安心不少。 严玲婉从袖笼里掏出两个盒子,是两份精巧的首饰,一份是用裴翠镶嵌,黄金做底的首饰头面,是给娘的。一份是用珍珠镶嵌,再配以蓝宝石的发花,是送嫂子的。 严玲婉把顾玲娘扶到梳妆镜前,亲手帮娘把原来的首饰取下来,再把自己设计的首饰头面给戴在娘的头上,引得顾玲娘又是一阵抹泪。 两人在屋里说了半晌才出来,顾玲娘要想留下女儿与宁王一起吃顿晚膳,可严玲婉不想陈子墨在府里吃饭,那个跟屁虫能让他跟着来都不错了,还想蹭饭?美的他!所以严玲婉推辞了,一再表示会常常回来看娘,顾玲娘这才作罢。 严培之亲自把两人送出门,看着一个上轿,一个上马一起离去,才转身回去。 “老爷,这下可以放心了!”曹管家心里高兴,今儿宁王爷竟然亲自到府里来,还和老爷说了近半日的话,无论王爷到府里来做什么,是不是可以说宁王眼里有了自家小姐所以才来的? “嗯!”严培之嗯了一声,知道管家在想什么,双手背在身后进了大门。 而坐在轿子里的严玲婉一个人嘀咕着:跟屁虫,讨厌! 陈子墨骑在马上面上仍然是一副冷脸,百年不变,心里却乐开了花。小东西这下跑不掉了,严培之已经承认了本王这个女婿! 这个世界永远都是这般,有人欢喜得来乐开了花,自然就有人愁得来邪火无处释放! 赵府 鬼影堂的刺杀居然会失败,赵茹儿想不通,为什么会失败? 夏荷站在一旁,悄悄的打量着小姐,见小姐已经呆坐在镜前好一会儿了,把妆台上的发簪拿起问:“小姐,您再不梳妆打扮去赴宴就会迟了!” 赵茹儿这才被夏荷的声音拉回了神识,夏荷仔细的看了看小姐,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又问:“小姐,您看是用这支发簪,还是用昨儿用的珍珠发钗?” 赵茹儿的眼神扫到发簪上,眸子里神光顿时一戾,一把把夏荷的手给推开,再衣袖一挥,把妆台上摆放着的几支首饰给扫落地上,冷笑:“贱婢,别打量我不知道,是不是在背后嘲笑我?” 背后嘲笑?哪里敢? 夏荷一哆嗦,立刻跪伏在地上:“没,没有,小姐奴婢没有!” 赵茹儿看着伏在地上的夏荷,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要冲出来,却冲不出来,难受到极点! 她把妆台上的东西拿起,没头没脑的往夏荷的身上、头上砸去。边砸边叫:“你看笑话,冬梅看笑话,你们都看小姐我的笑话!对不对!” 乱砸人的赵茹儿此刻面色狰狞,一张原本美貌的脸扭曲得如同恶鬼,吓得门外候着得几个低等丫头缩着脖子,一动不敢动。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引得小姐迁怒在自己身上。 夏荷身上被砸的生痛,可她不敢哭,也不敢求饶,只能死死地忍着跪伏在地上。 赵茹儿把妆台上的东西尽数砸到夏荷身上,全都给扔完了,心底才舒心一些,心底里的邪火似乎才找到一处释放,“起来,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 夏荷赶紧起身,连忙把地上散乱的东西都捡起来,收拾好,再垂头在她身边侍候。 小姐魔怔了,一点儿都看不清事实,太后提出的事儿皇上都给挡了,哪里还有机会进宁王府? 可小姐就看不清,总认为是因为宁王妃占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位置,才这般。总认为只要宁王妃死了,她就能嫁给宁王。 唉! 第二日,十七皇子陈昊下学后,邀约上皇太孙陈麒麟,跟着陈秦宇就来了宁王府。 陈秦宇和陈麒麟属于一个辈分,再加上太子妃段鑫彤和老太师在陈麒麟身上用的功夫最多,陈麒麟的性子比起十七皇子来要好相处得多,自然三个小孩里陈秦宇和陈麒麟就没有那么多的争执。 严玲婉看见一副自来熟的十七皇子,心中暗自咬牙!得,又做了一次奶油蛋糕和糖醋排骨给三个孩子。这下十七皇子是日日里都要想出百种花样,找出百种借口跑宁王府来蹭吃蹭喝。 不过,国子监里的一些不满陈秦宇义子身份的同学见十七皇子和皇太孙都常常围在陈秦宇的身旁,彻底没人敢私下里给他眼神看,私下里给他使绊子让他闹心了。因为大家都不愿意得罪十七皇子,得罪皇太孙! 九月初七四个罪妇被斩首。京城里许许多多的人都去看了斩首,尤其是一些女人。 听说行刑前,一路上都有女人给四个罪妇招呼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总之是什么能埋汰人就用了什么,那些个烂菜叶子,鸡蛋等等的都没有派上用场。 听说刑部押犯人的小吏一路上都离囚车隔得有些远,看着都是直摇头,不过谁叫她们那么狠毒呢!听说后来洗囚车的小吏是直骂人! 赵家在这事儿上竟然是出奇的安静,让严玲婉暗自瘪嘴,赵家的人倒是沉得住气! 张贝珮与张翱去看了行刑,亲眼看见几个女人的首级给割下来,两兄妹多年的心结才算放下了。看完行刑两兄妹给孟含茹上了香,并告之在天之灵,赵芸馝等人被判了斩首,希望他们的娘亲安心。 严玲婉没有去看行刑,主要是她不喜看血腥的场面,即便并不见得是怕见,但至少是不喜见,所以她一如既往的过着自己的日子。还得常驻厨房,应对两个这几日里出镜率极高的小贵人,跑来蹭吃蹭喝的皇族! 张家的事在严玲婉这里算是划上了句号,张将军醒来后人变得十分沉默而不愿意出门,只每天守着孟含茹的画像,百看不厌,只可惜人已不在了十六年。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初七行刑那一日,张将军向皇上递出了告老还乡的折子,同时交出了他手中的军权。龙虎将军府变成了张府,皇上亲笔挥毫书写的张府两个大字做成的门牌挂的高高的。 张府里里外外都交给了张翱一个人打理,原本张翱是早已在外自立了门户,这下不得不全体搬回去。 赵芸馝生的儿子和女儿放回了张府,但是当晚,赵家悄悄的派人把几个孩子接走了。张翱自然也不愿意赵芸馝的子女还在张府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该如何处置他们对张翱来说是个难题,既然赵府来人把他们接走,张翱就假装不知道,算是默许了。 第四章 海绵宝宝 书学部孟含翰大人给顾宛递了帖子,邀请顾宛定个日子,他要请顾宛吃一顿饭,表示感谢。严玲婉不知道孟大人为何要请她一顿饭,听陈子墨说了才知道,原来张贝珮的娘亲孟含茹就是孟含翰大人的亲妹子。 严玲婉欣然接受了孟含翰大人的邀请,这可是建立人脉的好机会,不能放过。于是,两日后严玲婉到了孟府,孟家人是齐齐等在门口迎接她,严玲婉见到了张贝珮另一个舅舅,吏部右侍郎孟含衡大人,也见到了张贝珮的哥哥张翱。 严玲婉这才知道国子监里的孟康是孟含衡的儿子,书学部的三个孟大人关系这才理清楚。自然席间宾主尽欢,气氛十分融洽。孟家多年抬不起的头,这下终于可以抬头了,可以扬眉吐气了! 回了宁王府后,严玲婉直感叹张贝珮的哥哥张翱长得真帅气,高大的身形很有安全感,搞得某王爷黑沉的脸,是直直的黑了好几天!难道本王不够高大,难道本王还不能给你安全感? 黑脸的王爷让几个隐卫也是小心翼翼的,心里暗自求神,神呀,求您告诉王妃,千万不要在王爷面前说别的男人哪里好!王爷会心碎的! 会吗?他一个大男人是玻璃心吗? 是呀,王爷原本冷硬的心早被王妃您给融化了,王爷现下就是一颗易碎的琉璃心! 严玲婉见了四个女暗卫,直感叹,她们四个长得真漂亮!原来四个隐卫都是孤儿,被收养后变成暗卫的。 这下严玲婉只要在王府里呆着的时候,没事儿就会唤出他们六个,唤出来干什么呢? 唤出来让他们六个好好晒晒太阳! 她还给六个暗卫巴拉巴拉的普及了一把基本的保健知识,说人是不能缺少太阳的,晒太阳能补钙!否则寿命就会很短。 严玲婉还亲自做了一次奶油蛋糕,分给六个暗卫吃,后来听火说王爷身边还有三个暗卫,她又赶紧留了三块蛋糕让人给他们拿去。 九大暗卫虽然对那补钙是个什么玩意闹不懂,但是小王妃的行为却给了他们完全不同的感觉。王爷直感叹,这小东西收买人心的方法,怎么就那么层出不穷,怎么就那般见效! 几块奶油蛋糕就能收买几个人,这买卖划算! 王府的手工作坊已经开始选择日子要开张了,三个丫头在严玲婉的指导下,做出来一大批的样品,颜色可人,有七彩的,有艳丽的,有纯白色的。每一种都被分成五种大小不同的编号,小号、中号、大号、加大号、特大号。 直让三个丫头和宇儿抱着那些样品,是哪一个也不愿意松手,一个劲的可爱死了,可爱死了的叫,是兴奋的! 严玲婉还根据季节的变化,让丫头们做了好些能用在实际生活中的东西,例如:凯蒂猫的围脖,海绵宝宝的暖手,七星瓢虫的抱枕等等。 又给宇儿单独做了全套的冬天装备,海绵宝宝的耳套、海绵宝宝的帽子、海绵宝宝的围脖、海绵宝宝的手套、海绵宝宝的书包,把个孩子硬生生的弄成了一个海绵宝宝,可爱惨了! 把孩子高兴坏了,严玲婉又给孩子选了一些特大号的动物出来,让段大力和周毅抱过去放在孩子的床上,以后每一天晚上都有可爱的动物陪着他一起睡觉! 严玲婉还告诉三个丫头们晚上抱着玩具睡觉,会做美梦哦,于是三个丫头各自选出一个特大号的玩具抱回各自的床上,准备晚上做美梦! 严玲婉也不会落下自己,她选了一个七彩的特大号毛毛虫,可是没有两天就被某王爷给抢走了,气得她躲在屋里是直跺脚。 最后还是自个儿掂量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在某王爷的面前就没有过优势,如果自己是个柔道红带也许还有点可比性!或者说如果自己在后世中是个什么特种兵就好了,也能有点优势呀! 不过她还是用她幼稚的行为报复了某王爷,只不过,这一次的报复行动是带着同盟军的。她和宇儿两个趁王爷睡着后,摸进了墨阁,她拿着毛笔在王爷的脸上画了三只乌龟,然后快速的画出王爷脸上有乌龟的速写画来,没有照相机,只能用画的。 幸好画好的画收捡及时,王爷只发现了脸上的乌龟,气得他大掌在两个人的面前是晃了又晃,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打下来。出了墨阁,一大一小是狂笑了一阵,使得王府里的人再一次看怪物似的看她两。 严玲婉就把画悄悄的带回烟霞阁,压在书堆里,不过没两天,发现不见了。是谁拿走了他的画?这个问题她想了许久,总觉得是他给拿走的。 全套的冬天装备一出炉,再一次把明叔和武伯给高兴坏了,这东西大量生产出来,市场销售一定会好的不得了,又是挣大钱的好机会儿,最最关键的全是王妃整出来的独家,绝无第二家,在市场上是绝对的优势! 严玲婉再一次成功的让九大隐卫暗自佩服王妃那小脑袋的与众不同,王妃就是一个挣钱的好手! 陈秦宇在国子监里成了人人羡慕的孩子,一帮孩子天天围着他,看他的海绵宝宝系列,秦宇也带了好些抱抱猴到学校送给了他的好朋友。 只有严玲婉自个儿在心里暗自叹气,这海绵宝宝的颜色其实并不正,不是后世中的明黄色,而是选择了桔红色。她没有办法,谁让那明黄色除了皇上和太子可以用,其他人不能用,她可不想被砍头! 陈秦宇带去的抱抱猴又把好不容易消停了两日没来的十七皇子陈昊给招来了。自然陈昊也拿走了一些玩具,例如大海龟、长颈鹿…… 只是十七皇子很是怕宁王,只要宁王在跟前,他能乖得吓死人。可宁王只要一不在他跟前,他能淘得急死人!这般两面的孩子,严玲婉当他是一个奇葩,皇太孙陈麒麟就懂事得多,说话、做事儿有礼有节的。 严玲婉指派了岫烟每一天挪出半天的时间去手工作坊指导请来做工的女人们,并要求武伯给岫烟安排了侍卫,要求做到全面保护。 秦玄要常常跟随在某王爷身边,有些闷闷不乐的,让严玲婉终于后知后觉的知道了秦玄心里有了岫烟,就是不知道岫烟心里有秦玄吗? 她准备哪一天好好的问一下丫头,岫烟年龄十七,在这个时空里是应该出嫁的年纪了。只要岫烟心里也有秦玄,就把岫烟的婚事给定下来。 在王府里,晚上她也很忙,要给孩子讲故事,做游戏。三个丫头也要学习,认字,练字,学习计算,还要学画画。 她自己还要抽出时间和宇儿一起跟霍去病学习武功,在院子里扎扎马步,不过她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个定数。 每一天严玲婉过得十分的充实,大脑充分的运转,武伯、明叔和丫头们都担心她身体吃不消,她却说,大脑只有越转动才会越灵活,而且脑力运动可以预防老年痴呆! 皇上因为顾宛破了这件十六年的冤案,提升了她的官级,荣升为国子监博士,自然就是七品官啦,圣旨和官服是几个公公直接送到国子监来的,官服的颜色终于和哥哥他们一样了。 就这样都引起了书学部几个年轻男子的极大振动,顾宛才来了多久一个月都不到九品变七品?每一品都有两极,这都连升了几级了? 说上课,在国学部推行标点符号相对十分顺利,总之一切的范例在对比中来,学生们掌握起来就很容易。艺学部的课就要麻烦一些,没有石膏体,严玲婉就得到处去寻找相近的物体来给学生看,要亲眼所见,才能体会素描中的透视。 上课都没有什么,关键是下课后她得不到休息。身边总是围绕着几个大人物,例如张芸帛、慕容苍、段东宁、李君明,再例如严玲齐、林雪,还例如宁王爷等等是天天都会到书学部来找她。自然来找她有着各种理由,或者好奇她的审案手段来问她,或者是要知道魔方翻六面的秘诀来学,或者是要讨论一些算学方法。 严玲婉没有办法,那大写的壹、贰、叁、肆得有多麻烦呀,没办法,用了一个下午,她又对他们普及了一下阿拉伯数字,这样在讲算学的时候方便些,快捷些,又让几个公子受到了刺激! 现在他们对顾宛那游方师傅是从头到脚的崇拜!也不知道顾宛的游方师傅是何方神圣? 自然那什么阿拉伯数字的,每一件事儿都不拉下,皇上都知道。 文熹铭,刑部左侍郎,总是隔天的下午就会拿着刑部的案子跑到国子监来找她,总说是段大人请她帮忙分析一下案情。刑部尚书段大人的面子得给呀,严玲婉又得嘟着嘴帮他分析案情。 文熹铭是当年文贵妃家的后人,二十五岁的年纪,已婚人士,倒是一个性格开朗、豪爽,还有些风流的男人。 陈子墨只要一没有课的时候,就一直在她的跟前打转,总能找到点什么理由陪伴着她,守着她。生怕哪一天没有守着她,她就会像鸟儿一样飞了似的! 其实王爷是怕她出事,保护她来着! 第五章 烦恼之人 严玲齐每每看见缠着妹妹的某王爷,都很是牛气! 原本儒雅清流的严家大公子在妹妹的跟前也逐渐变得幼稚了起来。 严玲婉的身后跟着两个牛高马大的美男带刀护卫,在国子监或者京都城里招摇来招摇去的。因为他们一群人又在醉香楼里与太子殿下一起聚了几次餐,喝了几次酒。 当然严玲婉控制了自己的酒量,错误不能来第二次! 然后,弄得严玲婉独自一人时直抱怨,皇上我要涨工资,严玲婉强烈要求涨工资,否则我要罢工! 隐报告之后,皇上想了好一会儿这涨工资是什么,半晌之后才明白丫头这是要提高俸禄。 俸禄是不能随意提高的,不过可以多加赏赐呀! 国子监里就常常看到这样的画面,七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围着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打转,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自然嫉妒暗恨的人也不在少数,可是严玲婉才不管这些,照旧过着她随心的日子! 原本就是高调出场的人物,自然会遭人嫉妒,正常! 不过,皇上呀,您老人家可得多加派些人手暗中保护好我哟! 阿拉伯数字因为书写简单,大家掌握起来十分容易,于是很快从国子监里流传到市井里,不到两个月京都城里许许多多的人也能熟练的运用阿拉伯数字进行计算,进行买卖交易。 顾宛的名气不仅在国子监,不仅在京都城,在朝堂上也快速的上升!只有严培之高兴之余又担忧了起来,婉儿这般发展下去,今后该如何全身而退呀? 担忧的人除了严培之,还有陈子墨,心里的不安是越来越强,婉儿似乎并不排斥他的亲近,但也不主动亲近他,每一次抱她,每一次吻她都是王爷耍点手段,用点强。小东西从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回应,让他的那一颗心,每一日都在忐忑里煎熬。 王爷一个人在书房里的时候,常常叹气,常常发呆。那后悔之情能让他的全身从头痛到脚,如果王爷懂细胞的话,他一定会感觉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痛,都在悔! 小东西带着宇儿在脸上画乌龟,他当然早就知道了,只是想着让两个人开心,因此他假寐,直到她画完才醒,假意举起手掌欲要收拾两个小东西,但哪里能下得了手呢?自然是让她高兴了两天,才去把画取了回来。 王爷的隐卫们看着那样的王爷也是着急,尤其是云心里真的急,只有他知道王妃和皇上之间的三月之期,看着忐忑不安的王爷,看着每一日围着王妃转的男人,个个都很优秀,当然没有自家王爷优秀! 看着渐渐消瘦的王爷,心里怎么能不急?几个隐卫心里直叫嚣:爷,别烦恼了,您就用强吧,没人会说您! 太师府里还有一个烦恼的男人。 “大公子,人带来了,在屋里!”李欢脸上的恭敬难掩他满眼的喜色,大公子今天终于开窍了,想女人了! 李君明文采出众,一直都是冷心冷情,不喜接触女人,就是府里的几个妹子都不常说话。十五岁的时候按照规矩,太师夫人安排了年轻、漂亮的女子进大公子的屋子,第一次竟然被大公子给扔了出来。 太师夫人以为大公子是害羞,又安排了一次,结果那女子被赤条条的给扔了出来。太师夫人才知道大公子不是害羞,而是厌恶! 太师夫人没法只得与老太师商议,准备把大公子送去辟雍一年,结果大公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太师和太师夫人的决定,跑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太师府的嫡孙只有大公子一人,可是大公子拒绝女人,全府上下都担忧,最后太师夫人是急出了病,没有两年就去了。 大公子都二十四了还不知道男人的快乐,几个天天随着李君明的长随经常私底下议论,难道大公子都没有*吗?难道大公子有病?难道大公子不行?难道大公子是断袖? 可是,今儿是天要下红雨了!大公子竟然黑着一张脸主动让李欢去找一个干净的女子来,李欢自然是欣喜异常。 李欢和李华专门跑去花楼选了又选,挑了又挑,不知挨了老鸨多少白眼,才挑了这么一个漂亮又干净的女子,还是一个处,大公子的第一次绝对不能是随随便便的女人,一定得是一个处! 花楼里有些还没有开苞的女子,有花楼里专人的训练,应该手法很高,一定能把大公子侍候得舒舒服服的。看,两个下人对自家大公子多贴心呀! 李君明黑着一张脸进了屋子,李欢与李华体贴的关上门退得远远地,主要是担心一会儿*的声音传出来让他们难受! 屋里站着一美丽的女子,二八芳龄,苗条的身形看起来个子偏高,白皙的皮肤配上柳叶眉,丹凤眼。 女子一见进来的男子皎皎如月竟然是看傻了!严玲婉第一次看见李君明都能看傻,何况一个花楼出来的女子? 女子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要她侍候的男人有多老?不知道要她侍候的男人有多丑?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美,如此纯如月的男子,一时之间看傻了再正常不过。 李君明一见女子痴呆呆的盯着自己,心里就升起了厌恶。难道自己真的是断袖,对女人不感兴趣? “公子!”女人娇羞的叫了一声红着小脸靠近前来,侍候这么美的男子自然是十二分的愿意。女人靠近前来,双手搭在李君明的胸前,立刻感觉到男人浑身的僵硬。 女人更加的高兴,虽然她也是第一次,但在花楼那种地方,看得多,听得多,对于男人的那些事儿还是知道的,原来眼前的美男还没有经历过人事! “奴家,侍候公子!”小手在李君明的身上轻柔的抚摸。 李君明僵硬着身子,呼吸越来越重,在忍耐,心中那厌恶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女人的小手像蛇一般的攀附在了他的脖子上,漂亮的脸蛋离得越来越近…… 李君明顿时感觉脖子像被人掐住了一般不能呼吸,要死掉的感觉瞬间渗透全身,毫无意识的抬手一挥。 “啪!”一声脆响,李君明抬手就狠狠的挥了女子一耳光,打的女子站立不稳, “啊!”的一声尖叫,伴随着倒地的声音。 美貌女子被打懵了,不是公子让人来花楼选得人吗?怎么这会儿是这般?还是这公子有虐人的怪癖?女子瘫坐在地上满脸复杂的神情。 李君明闭上眼睛抬手扶住他自己的额头:“出去!” “公子你?” 躲得远远地李欢与李华正欢腾的在议论大公子和女子此时在做什么?是正在亲亲,还是急不可耐的脱衣服?却听到女人的尖叫,两人心中一紧。 坏了!两人连忙往屋子跑去。只见屋门一开,那个漂亮女人就被扔出了门,正满脸惊愕,花容失色的瘫坐在地上。 大公子?这是不行吗? 屋里李君明瘫软的坐在椅子上,一只胳膊支撑着额头,手指重重的揉着他自己的额头。 双眼紧闭,脸色发白,薄唇紧抿,那女人攀附上来时,眼前出现的是顾宛的脸,竟然是顾宛的脸?自己真的是断袖,竟然真的只对男人有感觉?还是对小男人才有感觉?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李君明是痛苦万分,自己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祸害呀!严玲婉看看你祸害了一个多好的青年人,竟然能误会自个儿是断袖? 这事儿能怪我吗?要怪,怪皇上去,是皇上安排的男人身份,又不是我严玲婉安排的! 怎么会这样? 被扔出来的女子错愕的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愣愣的,不顾形象的瘫坐在地上。是自己还不够漂亮?还是男人有问题? “大公子?”小心翼翼的问。 “带走!”清冷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呃? “是!”李欢与李华叹气,大公子该怎么办呀?李家该怎么办呀?老太师知道又该怎么办? 大公子怎么办呀?谁来救救我家大公子呀? 谁来救你家大公子,惠亲王府的乔莲小姐也在想谁来救救自己呀! 乔子松在经过张家那事后,想了很多,皇上为什么当时顶着极大的压力把严家的嫡女指婚给宁王?为什么宁王逃婚皇上的赏赐立马送到?为什么要宁王妃用顾宛的身份在国子监里来回晃荡?龙虎将军府的事皇上为什么亲自到场?皇上为什么重处此事? 乔子松想了很多,想来想去都觉得他惠亲王府的嫡女与背后站着皇上的严家嫡女绝不在一个层面上。不说小嫂子背后有皇上撑腰,就说小嫂子本身的能力与她古怪的行事,自家的妹妹与她就不在一个层面,小嫂子不是自家妹妹惹得起的女人! 庆功宴上妹子看着大哥的眼神,他乔子松怎么可能不知?知道妹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大哥对自己未来王妃的态度不明朗,又想着一个草包废物不可能是妹妹的对手,所以乔子松并没有花多大的心思去阻拦。 可现今有了变化,乔莲的心思不知道能不能收回,却不能看着妹妹继续下去了。无论如何那也是他嫡亲的妹妹,作为亲哥哥不可能看着她去做蠢事! 第六章 助力丢失 自家王府里后院之争也不少,老王爷的几个姨娘,还有自己的几个女人,哪一个是省事的女子?而乔子松身在其中哪里能不知? 张家的事最后是以龙虎将军主动交出兵符才算保住,这一点他清楚,张家的教训因为他的亲身参与所以太深刻。 如果真放任妹子下去,妹子做出了蠢事,在没有伤及小嫂子的前提下,大哥也许会看在结拜之情饶过自家妹子,但是惠亲王府脸面丢尽,从此抬不起头来。 惠亲王府所有的子弟将全部受牵连,他作为惠亲王府的世子爷绝不允许有辱门风的事发生! 如果伤及小嫂子?那后果绝不是惠亲王府能承受的! 而且真到了那一步,自己与大哥之间还能有这般感情吗?自然不能了!因此乔子松想通后用强硬的态度,让惠亲王进宫为女儿求一门亲事。 皇上自然是乐见其成,爽快的答应下来,立马让德总管把大楚的精英适龄的男子给报了一遍。在这些精英里挑来选去的最后与惠亲王一起定下镇国公府嫡出的三公子王为勤。 惠亲王看着德总管安排人手去镇国公府宣读指婚的圣旨,老王爷感激万分!镇国公府嫡出的三公子王为勤虽然没有列入京城五大公子,但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老王爷回府后把事情一宣布,乔子松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镇国公府的王为勤他是知道的,是一个才情颇高,长相又英俊的年轻人,与自家妹子倒是相配。 可乔莲却并不领情那是哭的个稀里哗啦,准备进宫让大姐做主。惠亲王府还有几个女子知道这一消息后则是咬牙切齿的,嫉妒了呗! 而烦恼之人哪里只有这两人,太子妃同样是烦恼,知道太子殿下为了一个女子自暴露出去了花楼,那女子是谁到如今还不知道? 太子殿下自己不说段鑫彤也不敢问,只得闷在心里! 段鑫彤心里憋屈,太子殿下的身份注定他今后不会少了女人,今后的三宫六院不都是他的女人,真要一个女人她拦也拦不住,以殿下的身份何需在外面养一个女子? 这段时日她都减少去参加的各种聚会,贵妇们私下说她是妒妇。 妒妇?她还真希望自己是妒妇,可是自己男人那身份,想当妒妇都不可能。 男人为了大事平衡拉拢一些势力,除了要靠自己的能力与手段,还得靠着有家世能力的女子。段鑫彤嫁给太子那一天就明白这个道理,不得不看着太子殿下迎娶侧妃。 段鑫彤心里烦恼,看来是养育了四个儿子后,自己没有魅力了? 太子殿下在这事儿上真心无法解释,他还需要宁王与宁王妃的帮助,绝对不能暴露出那一日在花楼的女子就是宁王妃! 赵皇后一直对兰妃,与兰妃有关的人都是恨入了心,要不太子殿下怎么会在皇后跟前没有说出顾宛的真实身份?这还是太子殿下第一次在重大事件上没有与赵皇后相通。 太子府柳侧妃同样的烦恼,家里四个哥哥让人传来的消息,可她在太子府里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到究竟是哪一个?殿下是准备迎娶那女子进门吗?柳侧妃这消息来源可真是落后呀! 二王子栾提呼厨泉那猫捉老鼠的心思也起了变化,原本想着宁王就算对那亮眼睛的丫头起了心思也得是慢慢来,却没有想到宁王早就安排了高手在丫头身侧。 早知道那丫头是如此的惊才绝艳,早下手把她拐去北方,现今下手却是难上加难! 赵府的老太保同样的气恼,死了一个丢脸的女儿没有什么大不了,赵家被狠狠的打了脸面这也没有什么?原本在张天瑞手中的四分之一的兵符还真被那个蠢货交回到皇上手中。 丢失了如此巨大的助力,老太保再沉得住气,脸色也难看到极点!原本是自己的囊中的宝,却在某一日突然没有了,心中能不恼怒? “老四,安排一下。” “爹,儿子知道了。” 煮熟的鸭子都给飞了,爹如果都还能沉得住气,赵芸帛都不相信。 有人欢喜有人忧,时间转眼之间就到了九月十九,原本九月初九的赏菊宴因为龙虎将军府的事儿需要时日来完结,因此被皇上压后十日,变成了九月十九。 严玲婉大早起来一如既往的去了国子监,一如既往的上课,一如既往的和几个公子扎堆儿,只是今儿陈子墨没有过来。 陈子墨早早的回去洗漱收拾,一想到今儿要和婉儿第一次一起在人前亮相,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悸动,整个人都透着开心,陈子墨甚至觉得自个儿的身子都是轻飘飘的。 王爷的好心情使得整个宁王府上上下下都心情倍儿好。 严玲婉这边安排霍去病去取装裱好的画,取了之后直接送到京都拍卖堂,于是霍去病去做她安排的事去了。 待在国子监里严玲婉的确不想回去,回去她就得以宁王妃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最好是一直拖到下午,这样她就可以用顾宛的身份去皇宫参加赏菊宴。 因此,她故意主动招呼了大家一起,到醉香楼里请了大家一顿午膳,午膳后又主动提出来给张芸帛画一张素描画像,把张芸帛给高兴的,“谢谢顾宛,一定会把画像挂墙上,等我的儿子生出来,让他天天看!” 听着张芸帛说会把画像挂墙上,严玲婉即刻刻意的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画。呼,还好,还好,不是完全正面,否则太那个啥了?感觉像那个遗像似的,多不吉利呀。 大楚给死人办丧事时,挂遗像吗? 严玲婉不知道。咦,怎么想起这么不吉利的东西,严玲婉看了看其余的几人,大家对张芸帛的说法似乎没有一点不妥的样子,是自己想多了? “就是,世子妃何时生呢?”段东宁等一听张芸帛说生儿子,都很高兴,其他几个人也附和段东宁都在问。 原来,张芸帛的世子妃怀孕已经八个多月了,而张芸帛快要当爹了。 “大约还有一个多吧!”一想到自己要当爹爹了,张芸帛咧着嘴,那幸福是满眼满脸! “那要恭喜恭喜,等孩子满月的时候,我们大伙都去看看!”大家都附和的说。 “哈哈……哈哈……”张芸帛开心的笑着,嘚瑟的不行。那几个人里,只有严玲齐虽已成婚却没有子嗣,其余的都还没有成婚,自然这当父亲的感觉是没有的! 见到张芸帛开心的笑容,严玲婉突然想到什么,思绪就飘走了,她生儿子那会儿,老公是个什么心情?有这么开心过吗? 顾宛在想什么? 此时,发现顾宛的眼神游移,他在想什么? 李君明不停的提醒自己尽量不去看他,可事与愿违,顾宛的一举一动还是落在了他的眼里。 他暗自叹口气,这些日子以来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想他,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要去看他,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自控能力竟然如此的差? 李君明内心无比的烦躁,知道自己这般太丢脸了,垂下头给自己满了一杯酒,一口全进了肚! 一屋子的人没有人注意到李君明的异样,因为李君明在他们心中一直都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虽然他气质如莲,却是一朵冰莲!不让人靠近的冰莲! 张芸帛的愉悦也影响了严玲婉的心情,几个人在醉香楼里喝酒、画画、谈天、谈儿子,正高兴得紧。 “哎呀,终于找到你们了!”文熹铭多方打听才知道他们几个跑这里来喝酒来了,急急地赶了过来。 “哎呦,是文侍郎呀,来来来,小二添一副碗筷!”严玲婉招呼文熹铭入座,并冲门口的小二喊了一声。 文熹铭大口的喘气,段东宁起身让他入座并在文熹铭的肩头拍了拍打趣道:“有这般夸张吗?你跑来的?” “嗯!” 哟!还真是跑来的。严玲婉赶紧起身,端了一杯温水递给了他,文熹铭接过来咕咚咕咚两口就给干完了。 “跑这般急做什么?” “那个犯人招了!”文熹铭一大杯水喝下肚,就开始眉飞色舞的了。 肯定得招供呀,后世中电影里常常演到的,让犯人招供,最常见到的画面就是不让犯人睡觉,几日几夜,轮流守下来,再嘴硬的犯人似乎都能招供。 刑部之前抓到了一个嫌疑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嫌疑犯,可抓获的嫌疑犯抵死不招供,刑部负责审讯的都官为此事已经头痛了很久。 听说国子监里有一位唤顾宛的小官可以不用实刑能让嫌疑犯招供,于是都官拜托了文侍郎,所以文熹铭就跑国子监来请教了顾宛,顾宛就教了他这招。管不管用她不清楚,不过电影电视里是这么演的,可以试一试。 文熹铭回去后就照着做了,一开始嫌疑犯还讥讽文侍郎来着,结果三天三夜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嫌疑犯受不了了,完全崩溃,这不就招供了! 文熹铭自然就高兴的跑国子监去找顾宛,可没想到顾宛一帮人竟然没在?问了好几个才知道顾宛他们来了酒楼喝酒,这不急急忙忙的就赶来了。 有文熹铭的加入,气氛更加的热闹,得,大半个下午就给泡进去了…… 第七章 一双慧眼 孟小东在酒楼外面心里暗自着急,看来王妃这是不打算回去了!他只得让隐卫传消息回去。 宁王府这边,陈子墨原本愉悦的心情现在已经是荡然无存,隐卫传回来的消息已经说明了一切,小东西今儿是绝不会和他一起出现,绝不愿意以宁王妃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王府里的人都有些紧张,爷的脸色要有多黑就有多黑!爷的气压要有多低就有多低!爷浑身的冷气要有多冷就有多冷! 烟霞阁里三个丫头抱着武伯早之前拿来的衣裙是发愁呀!岫烟这下是明白了,看来自家小姐对王爷并没有动心,更别提动情了。看来三月期满,小姐是一定要出宁王府的。 再说说霍去病这边,一早他就知道主子下午要去参加宫宴,知道有王爷亲自守着,霍去病倒是比较放心。主子大早就交代了他去取画的,他算了算时日,画应该已经装裱好了。 小的时候他父亲教他画过,懂一些皮毛也知道王妃这画好,取了画后他带着画直接去了京都堂。 ‘田水月’这个名号名不见经传,京都堂里的伙计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他们知道书画界的大师级人物例如:林雪、周洲、沈浪等等。 当然不能怪这几个伙计,大楚就没有人听说过田水月这号人物,田水月可是明代大师徐渭徐文长的名号,他老人家的名号又多,真心的怪不了这三个伙计,可是三个伙计这态度…… 田水月? 这田水月听都没有听说过,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京都堂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作品,都可以拿来拍卖的地方。霍去病一身青衣,三个伙计就有点以貌取人,不愿意接画。 其中一个伙计“啪”的一声把画随意的扔在桌上,一副桀骜的说道:“我们京都堂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画都能拿来拍卖。哪里来的田水月,你听说过吗?” 另外的两个伙计很是配合的一个个昂着头,挑着眉,眼里不屑的奚落霍去病:“就是,哪里来的田水月哦,从来没听说过。” 那被扔的画轴,很不巧的刚好扔在桌子边上,卷轴咕噜咕噜的一下就滚到了地上。 霍去病握着拳头,怒火直冒,两眼瞪着这三个伙计,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如若不是主子不让说,哼,咱主子的东西放这拍卖都是给你们长脸,竟然还不识好? 霍去病脸色一沉,低声怒斥:“捡起来!” 三个伙计中有一个被霍去病的低气压给惊吓了一下,瞬间看到霍去病一身的素衣,显示来人并不是哪一个世家大族的下人,把心中的惊吓狠狠的压下,哼! 另外两个同样一惊,要想闹事儿? “护卫!” 旁边的伙计见这边闹起来,有的进去找当家的,有的立刻围过来。谁,那么大胆,敢在京都堂闹事? 门口的护卫立刻冲了过来,他们把霍去病围在当中,手中拿着家伙一晃一晃的,这红果果的威胁…… 霍去病一手抱着其余的画轴,一手也摆出架势—— 赶着进去找当家的伙计很快的把三当家引到前堂。 京都堂的三老板张芸松,一到前堂就见一群护卫围着一个年纪轻轻地小伙子,虽然穿着布衣,却气度不凡,丝毫不畏惧还很冷静。地上摆着一个画轴,而那三个伙计则双手抱胸,一脸的就是不捡你要怎样? 张芸松一看心里就有了底,他上前大喝一声:“这是干什么?” 听到三当家的大喝,护卫赶紧让开道。 三个伙计恶人先告状:“三当家,这人跑来闹事……”可话还没有说完,张芸松冲他们一瞪眼,吓得三人下面的话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好吓人,如果能动的话,这三人肯定会抬手拍拍自己胸口。 霍去病见来了当家的,他收起自己的架势,长身而立,眼露不屑的说:“这就是堂堂的京都堂的待客之道,今日霍某算是见识了。” 张芸松对着霍去病一抱拳:“这位霍兄弟,对不住了,下人们不懂事,本人在这里给霍兄弟赔个不是,还望霍兄弟海涵。” 张芸松这一放低身段,当家的都这态度了,自己也不好再发脾气,霍去病只得压下心中的火气。 围观的伙计中,有机灵的连忙捡起地上的画轴,递给了自家的当家人。 张芸松接过伙计递来的画轴,打开一看,顿时眼前一亮,脱口而出:“好画!” 这是一幅水墨葡萄,串串果实倒挂枝头,水果鲜嫩欲滴,形象生动,画中葡萄的墨色轻重、浓淡、疏密、干湿极富变化。 墨法上既呈随意浸渗的墨晕,又见控制得宜的浓淡。茂盛的叶子以大块水墨点成,墨的浓淡显示了叶的质感。 题诗的字体结构与行距不规则,如葡萄藤蔓一样在空中自由延伸,书与画融为一体。给人以丰富的想象。画上的题字,纵横不羁,洋洋洒洒,苍劲有力。 “好字!”张芸松不由自主的又大呵了一句。 他嘴里念着画上提得那首‘题墨葡萄诗’ “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 “好诗!”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一个落魄老翁在葡萄架下,感叹人生的画面。这画意境深远。 “好画!好字!好诗!”张芸松再次感叹,激动起来。 当然好了,京都六公子之首顾宛,宁王妃的画还能不好!霍去病眼底里的傲气全都落在了张芸松的眼里。 “年轻人,我再看看你手里的那几幅画好吗?”张芸松的语气在看过那一幅画后,比起刚才还要来的有礼貌。 围在身边的伙计纷纷挤头来看,能让三当家的接二连三夸的画可不多! 前台的那三个伙计,这会儿已经吓得满脸通红,双腿打颤,相互看了看,这可如何是好? 霍去病把自己手里抱着的另外几幅画一起递过去,立马旁边的伙计就接过画轴,另一个伙计一个一个的打开画轴递给当家的。 张芸松再一次接过伙计手中的其它画卷,把它们一幅一幅的摆放在前堂的大桌子上。 再看这几幅,画中的南瓜、菊花等等,一气呵成,驱墨如云,气势逼人,看得张芸松不停的摇头,眼里的精光越来越盛。 这几幅画,与他以往见过的绘画风格完全不同,不是一般的描摹物象,而是艺术的加工,风格疏放,笔法劲健。 画被赋予了某种生韵,画中蕴含某种内在的气质、精神,而这种气质、精神又使欣赏者有如身临其境之感,为欣赏者营造出一片开阔的审美天地。 “这田水月是你家主子吧。”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张芸松,京都堂的三当家,能在拍卖行里做当家的,不止要他的家世出生与身份,还得要有一双慧眼,能识别人不识的能力,拍卖行的当家人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张芸松一看这画,就知道没有相当深厚的功底是绝对画不出来的,张芸松笑望着霍去病问道。 “是我家主子。”霍去病冲他一抱拳。 张芸松了然的点一点头。 “这画拍卖的底价,准备要多少?”张芸松问。 霍去病的确不知道该报多少才合适,主子也没有说。他再次对三当家张芸松抱拳说:“还恳请当家公子给个建议。” 张芸松看霍去病态度诚恳。恩,不错,是个懂得进退的年轻人。他嘴角上扬再次仔细的看了看这几幅画说:“这幅墨葡萄是几幅画中最好的一幅画,底价可以高一点,大约八千两银子。其它的画底价可以在六七千两银子的价位。” 张芸松的话一落,顿时让在场所有的人大惊失色,什么? 大楚有名的绘画大师林雪的画,在京都堂拍卖的价位,好像最高的一幅也才三千两。这几幅画真的有那么好吗?一幅画的底价就能高达六七千两,那拍卖的价位还不知道是多少?那是不是说即将有一个新的大师出现,这可是大事。 霍去病的心里也暗自一惊,他虽然不太懂画,一般书画的价位大概是多少,他还是略知一二。 三个伙计一听三当家给出的价位,一个个扑通扑通的跪在霍去病和张芸松的面前,“三公子,饶命啊!奴才是狗眼……” “三当家的饶命啊……” 三人不停的给霍去病和张芸松磕头求饶。 霍去病见状皱着眉头什么都没有说。只要他一说,这三人肯定至少都会丢掉饭碗,这年头能挣点儿银子养家糊口的不容易。他是很气这三人先前对他的态度,可这会儿也不生气了,自己就不要多说什么,让他们当家的自己处理。 张芸松看霍去病不说话,心里想:这年轻人是个人物,知道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看好霍去病。张芸松大声呵斥一声:“还不快滚。” 三人磕头和捣蒜一样,直磕的前额是血。这会儿听到当家的叫他们滚,一个个连滚带爬的出了前堂。 “霍兄弟,你主子是……”张芸松想打听打听这田水月是谁?他当然知道这田水月不可能是真名。 “当家的,请恕在下不能奉告,家主有过吩咐。”霍去病微微低头一个抱拳。 不能奉告? 第八章 炸开了锅 “哦,这样啊!”张芸松点点头,他能理解,很多大师都脾气怪异,不愿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名不足为奇。 “嗯……霍兄弟,你看这样好吗?以后你家主子的书画,全都由我们京都堂来负责拍卖,至于拍卖的抽成,我给你优惠一些。我们只抽一成五。” 拍卖行抽成是正常的,他们一般抽成在两成以上,给霍去病的优惠已经算很大了。不过,一旦答应下来,今后主子的一切画作都要在京都堂拍卖了。 霍去病想了想,还是回去报给主子由主子来决定。 于是他再次抱拳对张芸松说:“三当家的厚爱,霍某在此谢过,但在下不能做主,要回去与主子说了,由主子来做决定。” 霍去病这般说,让人挑不出来毛病。是啊,人家只是一个下人,怎么能在外擅自做主? “明天就有拍卖会,那时候可以回话吗?”张芸松也能理解,他又追问了一句。 “三当家,多谢。明日下午我来回话,告辞。”霍去病说完冲着张芸松一抱拳,转身出了京都堂。 他是走了,京都堂的上上下下可就炸开锅了! 京都堂热闹了起来,而醉香楼里的几个人见时辰差不多,严玲婉起身结账离席。几个人一起向皇宫的方向而去,都要去参加今儿晚上的赏菊宴。 对严玲婉来说,今天算是第一次要从午门进紫禁城,上一次中秋节进过一次皇宫,可她想了解的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心中很是遗憾。 这个架空时代的紫禁城与后世中的一样吗? 她曾经给国外的交换生讲课时,讲过紫禁城,学生们都很喜欢。而且小学六年级的美术教材中也有一课“建筑是凝固的音乐”,主要讲的就是紫禁城。 在后世中,紫禁城位于京城的市中心,占地72万平方米,故宫号称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相传天上有房屋一万间,天子用来自谦,于是少了半间。 紫禁城修建于明代,后来成为明、清两代的皇宫,是一座无与伦比的古代建筑杰作,也是世界现存最大、最完整的木质结构的古建筑群。 严玲婉几人一起来到了一座气势宏大的建筑群外面,她站着一看,这就是午门? 这个时空的紫禁城的确与后世的紫禁城不一样,白色的墙,黑色的柱子,青色的瓦,猛地一看更像汉代的建筑。 “顾宛,在看什么?” “哦,段大哥,在下还是第一次来皇宫。”严玲婉笑着说。 段东宁点点头,听说过顾宛一直与他的师傅四处游走,这第一次来皇宫见到这般气势磅礴的建筑有些失神倒也正常。 午门外忙碌的太监、宫女,是一群一群。午门两侧,身着盔甲的兵将,手按着腰间的佩刀,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这些过去过来的达官贵人们,周身冷硬无情,无一丝的变化。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雕像,站在那里,却非常的威武! 午门外密密麻麻的马车,长长的人流在等待午门的兵将检查,这阵仗赶得上国宴了。 看着这皇宫的颜色,严玲婉真心的感叹,秦朝尚黑,大楚有些东西就延续了下来。黑色、灰色为主的建筑让人感觉压抑,不过也有一种别样的庄严。 整个大楚只有皇上可以着明黄色的衣袍,太子殿下只能用明黄色来镶衣袍的边。其他的皇子都是黑色为主,暗红色为辅的衣袍。 呃,想到这里,严玲婉才一下反应过来,王府里的人那一天晚上为什么都是怪异的眼神盯着她,原来当时自己身上穿的就是王爷的黑色衣袍! 除了明黄色,黑色也是身份的象征! 赏菊会,安排在御花园里。有幸受到邀请的女子无一不是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借以吸引更多的注意。尤其今年的赏菊会,听说名满天下的京都六大公子,今儿晚上都会一起出席,拼了命的打扮自己。 宫中的几个公主也不输这些个贵女们,暗自较劲的打扮。十二公主陈玉早已心仪李君明,是人所共知。陈玉今儿也是喜上眉梢,因为淑妃娘娘在父皇面前提过想把她指婚给李家大公子李君明,而皇上也答应了母妃要问问李君明的意思。 淑妃娘娘是惠亲王乔原的大女儿,进宫后为皇上育有二公主,三皇子与十二公主。二公主和亲去了匈奴,三皇子封了平王在巴蜀封地。眼目前就只有一个女儿,想把十二公主指婚给李君明,好留下一个孩子在京都城。 十六公主陈茹今儿也是好好的打扮自己,被禁足了那么久,今日终于放了出来可以看见九哥了,公主愉悦的心情让她的眉眼都弯弯的,特好看。只是不知道九哥会带他的王妃来吗? 当然,按照规矩赏菊宴宁王妃是必须出席的。 十六公主陈茹之前是听说过那些贵女们的聚会,每每都会邀请宁王妃到场,可几次的邀约下来,宁王妃是绝不到场! 于是贵女们的圈子中传出宁王妃更加难听的话,都说宁王妃依仗宁王高贵的身份,瞧不起她们。不过,今儿是赏菊宴她应该会出席吧? 能来参见晚宴的贵女们各自在心中梳理着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第一,就是战功赫赫的宁王,虽然宁王有了被皇上指婚的王妃,可那王妃不是没有拜堂吗?那王妃不是丑陋不堪吗?那王妃不是摆设吗?如果自己能入了宁王爷的眼,当上宁王妃那是迟早的事,或者做个侧妃也行。 第二,今晚可以亲眼看见目前排名第四的李君明,虽然这些个贵女们都知道十二公主早已心仪李家大公子,但是人家李家大公子不是不喜欢十二公主嘛,自然自己也是有很大机会的。 第三,目前排名第五的左相大人家的二儿子慕容苍,英俊潇洒,身份虽然没有皇子高贵,但在大楚来说,身份也是数一数二的了,最主要的是慕容公子还没有娶妻! 第四,目前排名第六的刑部尚书家的二公子段东宁,虽然身份比起来相对低一些,可是段公子的亲姐姐段鑫彤是太子妃,以后太子上位,段公子岂不就是舅子爷!而这未来的舅子爷也没有娶妻。 第五,目前排名第二的文亲王世子也是早已娶妻,但文亲王世子有一妻,还有一位侧室。张芸帛长得又是风流倜傥的,自然暗恋张世子的女子也不少,正妻是没有份了,当个侧室也好呀。 第六,目前排名第一的顾家小公子,才情了得,深受皇上的重视,不过听说顾公子已经定亲,很是可惜,能见见这顾公子的风采也好。如果能让顾公子动心而退了已定的亲事也是美事一桩。 第七,太子殿下不还有两个侧妃的妃位吗?不过,据说太子妃的手段有些狠辣,不是那般好相与的。 第八,就是十皇子,可惜十皇子出去赈灾不在京城,否则…… 只有排名第三位的严家大公子早已娶妻,并且绝不纳妾,是早早的就被这些个贵女们给排除在外是不做考虑的人。 贵女们是一个一个的挑,一个一个的想,自己要在谁的面前好好表现呢,哎呀,还真的很头痛耶! 正在贵女们头痛该选谁的时候,几个人也顺利的通过了检查,走进了午门。 栾提呼厨泉同样带着随从到了紫禁城,只不过他是以真实的身份来的! 陈子墨知道了她心中的想法,是万般的失落,也只得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快,着人给孩子打扮好,穿上严玲婉给孩子做的新衣,带着孩子坐马车到了皇宫。 一路上陈子墨都沉默着,宇儿悄悄的看了父王好多次,他知道父王不高兴,因为娘亲没有一起来。 娘亲似乎不愿意以父王王妃的身份和父王一起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不过,今天也能看见娘亲,只是得叫娘亲为顾宛哥哥! 两人到了午门,王爷直接带着孩子就进了午门,可是刚进午门宇儿眼尖看见了严玲婉几个。 宁王陈子墨牵着陈秦宇的手只好在午门里面的偏殿等,宇儿要想与娘亲在一起,陈子墨冷硬着一张脸交代着孩子:“宇儿,要叫顾宛哥哥,千万别叫错了。” 一看见刚刚通过检查进来的严玲婉,宇儿就十分的高兴顾宛哥哥,顾宛哥哥的叫着跑了过去。 严玲婉一看见跑来的孩子,一张小脸就像开了花儿似的,张开双臂迎接孩子的到来,陈子墨见到她那高兴的脸,王爷冷硬的脸更加的黑沉。 此刻李君明走在人群的后面,没有看见她开了花般的笑脸。对严玲婉来说是庆幸,至少目前李君明还没有把顾宛和严玲婉想成一个人。对李君明来说就痛苦了,延长了李君明自我折磨的痛。 严玲婉的视线其实早就扫到了孩子身后黑漆漆的男人,一身黑色的王爷衣袍,黑色的靴子。原本就有些古铜色的皮肤,再加上黑沉着脸,都找不到他身上哪一个地方浅色一点,白一点! 严玲婉在心里暗自的腹诽着,至于吗? 不就是没有回王府以宁王妃的身份来这赏菊宴,就能把自个儿给气得跟个黑炭似的! 第九章 进宫赏菊(一) 严玲婉抱着孩子还看见黑炭身后一个男人,那是谁? 他给人的感觉是冷酷的、漠然的,沉稳中还透着干净利落,看到他就能让人瞬间想到锋利的武器。她突然之间想起他会是那个叫云的暗卫统领吗? 如果是,这个叫云的暗卫应该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下属吧? 于是,她向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陈子墨身后的人是云,一进入皇宫所有隐卫、暗卫都会被挡在皇宫外,只是云不仅仅是王爷的隐卫首领,在战场上还是王爷身边的明威将军,进皇宫时云就会现身站在王爷的身后。 这会儿见小王妃竟然给自己点头打招呼,云快速扫视了一眼王爷,然后赶快给小王妃低头回礼。 身后的几个公子一见到向顾宛跑来的孩子,就知道那孩子是谁了,那是宁王陈子墨的义子。听说顾宛是住在宁王府的,自然认识这孩子,不过看起来顾宛与这孩子交情非浅呢! 严玲婉抱起孩子转身故意不去看那黑炭,去和几个公子说话,让孩子和几个公子纷纷见了礼。 大家原本就来的晚,也不用去御花园看菊花了,一群人准备直接去保和殿,因为宴会设在保和殿。 严玲婉的力气不大,毕竟是一个瘦弱的女子,抱着孩子没有一会儿手就不行了,她只得放下孩子,牵着宇儿的手和几个人一起向保和殿走。自然那黑炭也跟着他们一起走。 某王爷的心情很不好,可是某女人的心情很好! 严玲婉好笑的看着天真又有些小兴奋的孩子,皇宫本就是一个是非之地,想着中秋节那一次,难免不会遇到讨人厌的。 “宇儿,一会儿人多,不要丢开哥哥的手,哥哥怕找不到你。” 小秦宇睁着大眼睛,不是那么明白但也知道娘亲说的话一定要听,于是他乖巧的点头应道:“嗯,哥哥,宇儿记住了。”孩子牵着严玲婉的手紧了紧。 顾宛身后的几个公子先是愣了愣,看看孩子瞬间就明白了,相互的看了看,全都不语跟着向前走去! 严玲婉摸摸宇儿的脑袋,放轻了声音道:“乖!”孩子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太监带着几人向保和殿的方向走去,去保和殿的路上都摆着各式的菊花,这些菊花各有特色,有的秀丽淡雅,有的鲜艳夺目,有的昂首挺胸……菊花怒放,五彩缤纷,千姿百态。 “顾宛哥哥,快看,这盆花好漂亮。”宇儿拉着她的手小跑到一盆花前。 这是一盆“鸳鸯菊”,它的枝干稍稍有些粗,能曲、能伸,并在秋风中屹立着,充满了无穷的韧性。它的叶子上小下大,不是很厚,稍有下垂,宛如一叶叶绿色的小舟。 花朵大小中等,虽然花心在花瓣中显得不起眼,但是花瓣却不一样,它们好似一根绸带,微风乍起,龙翔凤舞,异常洒脱。因为整个花朵一半红,一半黄,所以一朵朵朝阳四射着光芒,充满了勃勃生机。 “宇儿,知道它的名字吗?这是鸳鸯菊。” “鸳鸯菊,名字真好听,真漂亮。” 他们一边赏花一边向保和殿走去,一路上顾宛和宇儿像两只欢快的蝴蝶一样,一会儿跑这儿看看,一会儿跑那儿看看,两个人都是无比的乐呵。 一会儿听到顾宛在说:“这几朵还没有开的,叫墨菊,开花的时间相对其他的菊花要晚一些。宇儿,快看,这是毫菊,可以入药的!” “哥哥,这是什么菊花?” “这种叫怀菊,也是可以入药的。” 就听到两个人叽叽呱呱的说着,身后的几个男人觉得顾宛的小孩心性还真的很严重,难怪和宁王的义子那么的投缘! 只是这辈分听着就有点乱套了,顾宛既然是宁王妃的表哥,孩子就得称呼他顾叔叔,怎么会是顾宛哥哥呢? 严玲婉,就算在后世中,也是这样的。也许是和小学生长期呆在一起的原因,只要是和小孩子呆在一起,那心性立刻就会变成一个孩子。勿怪她的老公常常说她是空长了年龄,还是一个孩子心性!和朋友们一起外出旅游,严玲婉绝对是孩子王! 一群人正走间,跑过来一群孩子,老远就听见有人在喊:“陈秦宇,陈秦宇!” 原来是律学部罗文星的孙子罗钰在喊,胖乎乎的身子后跟着戴立、祝天宇。 “是你们!”陈秦宇站在严玲婉身旁,拉着她的手。 “是国子监的朋友?”严玲婉垂头看看陈秦宇。 “是的,顾宛哥哥!”宇儿点头。 是宇儿的朋友,严玲婉那脸色就能保持到最温和的状态。 “陈秦宇,这位是谁?”小胖子罗钰问。 “是我顾宛哥哥!” “哇,你就是顾宛?”胖子回头冲着戴立和祝天宇挤眉弄眼的,做了一个怪相,严玲婉没有看明白这小胖子是什么意思? 戴立扫视了一眼顾宛,俯身靠近陈秦宇在他的耳朵边上耳语了一句:“陈秦宇,能让你顾宛哥哥再给我们送一个玩具吗?” 送玩具? 严玲婉没有武功,不知道几个孩子在咬什么耳朵? 她身后有武功的李君明和宁王都听清楚了,宁王没有什么,李君明则暗自看了看顾宛,那火龙果出品的玩具都出自顾宛的手? 陈秦宇却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严玲婉,他当然知道娘亲其实很忙,哪里有空闲的时候? 见陈秦宇为难,三个小萝卜头再次打眼色,罗钰昂起头看着顾宛,看的严玲婉不自觉的突突了两下,这三个小子有什么企图? “顾宛哥哥,呵呵……”罗钰跟着陈秦宇唤了一声顾宛哥哥,就开始傻笑,严玲婉不觉暗笑。 “有什么企图就说,看在秦宇的面上!” 哎呀,陈秦宇的哥哥就是直爽呀! 罗钰、戴立、祝天宇那三张小脸立刻全部开了花! “顾宛哥哥,就是那玩具,能不能再送我们三个一些?”罗钰近前来低声的说。 玩具?严玲婉眉头一挑看着这几个小包子,原来是想要玩具! “好说!只要你们在学堂里和秦宇好好玩,就送你们!”严玲婉很是大方的一口答应。 “那是当然,学堂里有十七皇子罩着秦宇,没人敢给秦宇小鞋穿的!”祝天宇说。 十七皇子? 严玲婉一笑,感情是那小子一直罩着的! “十七皇子说了,谁要是与秦宇过不去?就是与他十七皇子过不去!”戴立即刻补充。 哦?十七这么上道?看来下次来,还得再做些好吃的贿赂贿赂他了! 嗯,本皇子就这个意思! 十七皇子?那个混小子出了名的混,竟然知道罩着宁王的义子?张芸帛几个是真心没有想到。 “知道了,只要你们好好玩,相互帮衬,有的是好东西送你们!” “欧耶!欧耶!” 得,几个孩子开心了,欢呼起来:“顾宛哥哥你真好!” 严玲婉唇角抽动了两下看向陈秦宇,陈秦宇也看她,耸了耸肩有些无奈! 一群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只有宁王陈子墨还是那张黑脸。 正走在他们一群人旁边的乔子松和刘文轩见小嫂子没有以宁王妃的身份出现在大哥的身侧,相互对视一眼,各自摇摇头,心中明白,看来大哥还没有搞定自己的王妃。 不过大哥的小王妃真心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一群人一起来到保和殿,宽敞的大殿内,流光溢彩,两侧是暗红色的案几,暗红色的案几两边各有三排。华丽的软垫铺陈,案几上陈设着美酒佳酿,暗红色的食盒里摆放着各式点心和菜肴,芳香扑鼻。 满殿的人,一眼望去,眼花缭乱,环肥燕瘦,应有尽有。顾宛拉着秦宇的手和几个公子一起进入殿门,他们一群人自然成了一道风景,引得各家千金们尖叫不已。 那爱慕的眼神恨不得就那么一直粘着他们,引得各家的公子则是满眼的羡慕,想着自己何时也能像他们一般成为天之骄子,此生就无憾了! 耳朵里传来女子们的议论声,严玲婉不得不怀疑起书上看到的,书上不是说古代的女子都很矜持的吗?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呢? 大殿门口立着的太监立刻走上前来,分别引领着他们到各自的案几边,然后再退开站在一边。 严玲婉牵着孩子的手和宁王还有李君明,他们四人共用一张案几,而旁边就是张芸帛他们四人的案几,哥哥离她很近。罗钰三个孩子一进大殿就去了他们自家人身边。 一行人刚刚坐下,大殿门口就响起太监的声音:“十二公主到,十三皇子到,十四皇子到,十六公主到,十七皇子到。” 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一起望向殿门,只见殿门外走进来几个如花似玉的少男少女。 他们的年纪都不大,在八岁至十六岁之间。一个个的样貌都很是姣好,皇室的遗传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证明,举手投足间彰显着皇家独有的高贵气质。 这样的一群小帅哥、小美女走进来,大殿里的人都躬身行礼:“见过公主、皇子。” 十二公主代表了这一群身份高贵的人,柔声而语:“都起来吧!” 严玲婉站在案几的旁边,嘴角抽了抽,看着如此温柔似水的十二公主陈玉,她都怀疑之前见到的人是不是假冒的? 第十章 进宫赏菊(二) 眼前的她粉面红唇,淡绿色的宫装如春天的碧桃,头上的金丝八宝发钗闪耀夺目。严玲婉看见了眼熟的首饰头面,暗自一笑,原来这套头面被十二公主买走了,她手里的银子不少嘛! 今天所见到的十二公主与之前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这女人的双重性格是不是太严重了些? 十二公主在众人的面前当然得温柔似水啦,何况公主心仪的李君明在呀,她得保持一个端庄贤淑的完美形象,何况这是大殿的宴席,这么多的人都看着呢! 严玲婉的眸子看了看李君明,又看向另外一个矮个儿的皇子,正是十七皇子陈昊! 咦?今儿十七皇子陈昊看着老实多了,穿着一身宝石蓝的衣袍,乖乖的跟在十二公主身后,只是那双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在找什么? 在找什么?十七皇子在找陈秦宇,在找顾宛!大殿中人太多,一时之间陈昊没有看见陈秦宇,所以那眼珠子就咕噜咕噜的转着。 大殿门口的太监一直不停的报着进入大殿的人的身份、官位,也真亏得他们记得这么多的人。 几个帅哥美女进了大殿一直往上首走,一个欢脱的身影像粉色的蝴蝶就向严玲婉他们的案几扑了过来,只见陈子墨冷硬,黑炭似的脸色在见到扑过来的蝴蝶时,终于恢复了比较正常的颜色。 咦,那女子是谁?严玲婉和陈秦宇都愣愣的看着向自己的这个方向飞过来的粉色蝴蝶。 陈子墨起身,张开双臂迎接蝴蝶的到来,瞬间蝴蝶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茹儿!”陈子墨轻轻的唤出声,回来这么久才第一次看见陈茹,皇上最宠爱的十六公主,没有之一,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原来他有自己的心上人! 严玲婉憋了憋小嘴,心里升起了一丝的不舒服。宇儿瞪着这个扑进父王怀抱的女子,又看看严玲婉,眸子有些暗沉。 严玲婉见到孩子表情的变化,又笑笑的摸摸孩子的头,没有出声,孩子那小心肝里在想什么? “呜呜……”蝴蝶在他的怀里小声的哭了起来。 咦,前一秒以为是他的心上人,后一秒就被自己给推翻了,如果是心上人不可能那么大胆,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行径来,看这样子是妹妹? “好了不哭,谁让你调皮,被父皇禁足,哥哥回来一直就没有见到你。”虽然责备但却满满的宠溺。 是妹妹!宇儿暗沉的眸子瞬间又亮了起来,原来是父王的妹妹,宇儿轻呼一口气。 严玲婉怔了怔,有些好笑的看着孩子的表情变化,这么小的孩子心思居然有如此复杂,这小东西的心里都是些什么呀?是军营里的男人给教的,还是王府里的男人给教的? 粉色蝴蝶止住了哭声,在陈子墨的怀里抬起头,看着哥哥说了一句让人止不住想笑的话:“我哥哥是这世上最最俊美的男子!” 严玲婉唇角抽动,忍着想笑的想法,知道有恋父情节,也明白有恋兄情节,只是这公主的恋兄情节是否有些严重? “宇儿,这是小姑姑!”陈子墨放开怀里的十六公主。 “小姑姑!”宇儿糯糯的声音,好听极了。 “呀,哥哥,这就是小秦宇。”蝴蝶瞬间变得十分的欢脱,不仅眉眼弯弯的看着秦宇还扑了过来。 咦,这性格?像了谁?严玲婉在心里想,那个高大的男人和这欢脱的蝴蝶性格差异怎么如此大? “嗯!”陈子墨点头。 陈茹扑倒秦宇跟前,立刻伸手捏住宇儿的小脸蛋,搞得宇儿一时间的愣神。 “秦宇,记住本公主就是你的小姑姑,以后有人敢欺负你,就报出小姑姑的名号,看谁敢欺负你,小姑姑不收拾死她!”公主一来就端出自己的身份,想给陈秦宇增加力量,想要给他撑腰。 秦宇缩了缩脖子,虽然动作很小,但严玲婉还是注意到了。蝴蝶姑姑还兀自在一旁巴拉巴拉的说着:“那个丑女人敢欺负你,不要怕,一定要告诉小姑姑,小姑姑出皇宫收拾她去!” 严玲婉的眉毛微微的跳动了两下,那个丑女人说的是我吧!严玲婉还是一个极有自知之明的人,因此神色淡然,对公主的话不以为意。 陈子墨抬眼瞅了瞅她。 宇儿毕竟是孩子,没有反应过来小姑姑嘴里说的那个丑女人是谁? 于是不解的眨巴着大眼睛,想了半天王府里没有丑女人呀,娘亲很漂亮,娘亲的三个丫鬟姐姐也很漂亮呀,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小姑姑,那个丑女人是谁?” “就是那个想嫁给你父王的,那个姓严的,不要脸的女人,不就是丑女人吗?”陈茹叽叽呱呱的说,却没有注意到一旁三个人瞬间的变化。 哦,原来是不要脸的我想嫁给他,严玲婉面上不动声色,但眸子已经清冷下来,看了陈子墨一眼。 这一眼让陈子墨的眉头突突的跳,小东西清冷的眸光里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瞬间让王爷感觉他们不是站在一起,而是隔得有十万八千里! 宇儿听了小姑姑的话,才明白小姑姑说的是谁了,颇有些担忧的看着严玲婉。 案几边上还有一个一直被忽视掉,一直没有啃声的李君明,他坐在一边一直静静的旁观着,见顾宛原本愉悦的情绪瞬间冷却下来,而此时还冷气十足。 他想想,也是,宁王妃在世人的眼里不论怎样,那也是顾宛的表妹,自家表妹被人如此羞辱,能不生气吗?何况宁王妃还不是那样的女子,想起宁王妃,李君明的心有些恍惚。 这时陈茹才看见宇儿的手还牵着一个人,这个人浑身冷清淡然,“宇儿,这位大人是……” “小姑姑,是顾宛哥哥!” 顾宛? 陈茹偏着头盯着严玲婉看,这就是顾宛! 据说是那丑女人的表哥,据说在国子监里名声鹊起的人,据说是审理了十六年前一件冤案的人,据说是能玩张哥哥六面体的人,据说是现在是京都城六大公子之首的人。 他,怎的这般年纪? 看起来年龄与本公主差不多,不过长得还行,比起哥哥来还是差了那么一大截! 严玲婉冲着十六公主翻了一个不屑的白眼,拉着孩子的手就坐了下来,也不搭理十六公主。 一旁的李君明眸光闪动,旁桌的另外几个公子是在心里暗笑。严玲齐冷着一张脸盯着王爷,心里怒的不行。 可是十六公主却皱起了眉头,竟然有人给本公主白眼? “你……你……你!” 这个时空里飞扬跋扈的女子遇到问题怎么都是你你你的,没有别的回答吗?真没有新鲜感! “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小官,敢对本公主不敬!”十六公主还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对待。 什么东西? 严玲婉笑了:“本人就是区区一介小官,不是什么物件,公主要与区区小官计较?” “你?”十六公主美眸圆睁。 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子,放在后世也就是一个初中生,自己怎么好和她计较?算了!算了!刺她一下得了! 严玲婉暗自扫了一眼陈子墨,灵动的眸子透着冷然,不屑的一闪,这就是你的妹妹! 陈子墨确实愣了愣,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女子,一个是自己十年没有见面的亲妹妹,他没有想到这两个女子一见面竟然能相互掐架?看来妹妹对婉儿有误会,而且还很深,是谁在妹妹跟前乱嚼舌根? 十七皇子在人堆里好不容易找到陈秦宇的身影,想着顾宛一定在,立刻欢实的抓住刚刚进大殿的陈麒麟,两人一前一后的过来,就听见十六公主的声音。 陈麒麟微蹙眉头,十六公主是他的长辈,陈麒麟自然不好在这般场合下让十六公主下不来台,于是陈麒麟很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十七皇子陈昊则不然,他和十六公主是平辈,再加上十七平素就很霸道,很嚣张,与十六公主有得一拼。 十七皇子见十六皇姐欺负顾宛,原本过来时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心下不满了,冲着十六皇姐恶语相向:“你什么?这位区区小官是本皇子的师傅!” 师傅?严玲婉一惊抬眼就看向陈昊,这小子竟然一脸的要为自己撑腰的意思,她微动唇角。 师傅?陈秦宇心中极无奈,这个十七皇子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呀!我的娘亲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师傅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娘亲什么时候收了徒弟? 师傅?周围的听见这一句话的人都纷纷看向顾宛。 说完这句话,陈昊那小眼神悄悄的飘向九皇兄,见九皇兄没有什么神情变化,这是不生气?得,这下陈昊心下一喜,努嘴对着十六公主。 陈子墨正为难间,偏着婉儿呢,十年没有见到的妹子不高兴。偏着妹子呢,一定会把婉儿给得罪透。这下好了,有十七皇弟来插一嘴,刚好解围,他怎么会生气? 可十七与十六两人一高一矮,却都有一双大大的透着精明的眼睛。得,大眼瞪着大眼,大有要斗鸡的倾向。 严玲婉看看四周,四周的眼神全部射向他们,这般斗下去肯定不好,于是严玲婉轻声说了一句:“好了,好了,在下顾宛!” 严玲婉这轻声的回答,算是给十六公主一个台阶下了。 ------题外话------ 各位阅读《生生结》的读者们,圣诞节快乐! 第十一章 进宫赏菊(三) “哼!”十六公主这会儿顾不上鸟顾宛,瞪着大眼睛气鼓鼓的冲着十七皇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她当然知道这不是发脾气的地方。 “哼!”陈昊则有些小得意,同样的大眼睛一弯,也发出了哼哼声。 关键是陈昊哼哼完后,小嘴还噘了一下,这才转身拉着顾宛,要与顾宛、陈秦宇坐一起。 “你?”十六公主陈茹正欲抬手很是气恼,不知道是想出手给陈昊两下,还是只是指指陈昊? 手还没有完全抬起来就被手快的陈子墨给及时的抓住了,这种场合怎能让皇妹与皇弟闹起来? 陈子墨拉着陈茹的手眨了眨眼睛,问道:“你坐哪里?” 气鼓鼓的十六公主楞了一下,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她眼珠子一转,同样扫视到大殿中很多人的眼神都在他们这方,红唇瘪了两下,心下不甘,看着已经落座的十七皇子陈昊,有些赌气:“本公主就坐这里!” 就坐这里?好呀,坐吧,坐吧!严玲婉主动的移动了一下身子,给她挪开了一些空位。 十七皇子陈昊回头冲着十六公主一个坏笑,哼,谁让你和顾宛过不去!和顾宛过不去,就是和本皇子过不去! 陈子墨还没有来得及松开的手,用力的握了握。那意思自然是不让皇妹在这种场合发脾气,给别人看笑话。 十六公主那眼神扫了一眼皇兄,心里哼哼,还是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案几旁的人都没有着声,十六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那飞扬跋扈的性子被禁足了三个月还是没变!不过碰到了十七皇子这个皇宫小霸王,还是没有讨到好呀! 不过,顾宛什么时候变成十七皇子师傅的? “顾宛,得谢谢本皇子吧!”十七皇子小小声的说。 谢你?严玲婉给他飞了一个眼神,为什么? 见十七皇子的小嘴立刻就噘了起来,她还是点了点头。见顾宛点头,十七皇子立刻就靠了过来:“下次去宁王府,本皇子还要吃糖醋排骨哟!” 严玲婉莞尔一笑,得,糖醋排骨就糖醋排骨,看在十七皇子平素罩着陈秦宇的份上! 旁桌的几个纷纷做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哦,原来是为了糖醋排骨! 张芸帛、慕容苍、文熹铭等纷纷侧目过去,啥时候咱们也去尝尝顾宛做的糖醋排骨? “糖醋排骨就这般好吃?”文熹铭也靠了过来,嬉皮笑脸的碰了碰十七皇子陈昊的肩。 十七皇子被文熹铭这一问,顿时嘴里就有要流口水的感觉,他冲着文熹铭撑着眼珠子,猛点头:“天下美味!” 哦?天下美味! 文熹铭才回头看了看顾宛,那小眼神眨巴眨巴,那意思是看来咱们也得来凑凑热闹! 看的严玲婉眼角都在抽抽,看来这一顿糖醋排骨是跑不掉了! 陈麒麟是皇太孙,不好坐在这里,他也不想掺合到十七皇叔和十六皇姑的矛盾里。何况还有一个九皇叔在,他帮谁都不好,他们都是长辈也轮不到自己说话。 不过,下次十七皇叔要去宁王府,他也得跟上。陈麒麟见大家都消停下来,他才转身走到另外一边,那是太子殿下陈子彦的案几。 这边刚刚消停下来,那边太监又开始大声的唱诺谁,谁,谁驾到。 “太子殿下、太子妃驾到,百济古尔王子、百济百花公主驾到,匈奴二王子栾提呼厨泉到,礼部尚书严大人到,户部尚书罗大人到。” 大殿门口太监的唱诺声响闭,大殿中顿时安静了不少,有些世家公子伸长脖子正往外瞧。 百济王子、百济公主? 严玲婉的注意力被转移也伸着脖子去看,百济在古代历史中出现过,不过这个时空也有百济,还真的有点匪夷所思! 百济出现在哪个时段呢,严玲婉在大脑中搜寻,百度一下,最早的记载是在……《三国志》,那百济应该是汉朝时期出现的,应该是在公元年前后。 一身白色镶黄边锦衣的太子陈子彦领着一群人走进大殿,大殿上的众人又再次纷纷起身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陈子彦对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都起来吧,入座!”他亲自引领着客人向大殿上首走来。 走到严玲婉他们的案几旁时,停了下来。太子示意陈子墨起身,然后才对着几个外国人道:“这位是宁王!” 宁王陈子墨起身冲着一群人一个抱拳,标准的官方礼仪。只见他头戴墨玉冠,一身黑色蛟龙锦袍,腰间束着绣金线暗花的黼黻腰带,足蹬墨色绣金靴,站在那里是特别吸人眼球。 陈子墨因为常年在军营里,再加上身形高大,是英气逼人,浑身透着张扬的霸气,俊美的脸上眼瞳深邃不见底,这霸气就连太子都稍逊一色。 呃,这男人还是不要长得那么招摇的好!严玲婉暗自在心里挤兑了一下。 周围的女子又开始窃窃私语的议论了。 “太子殿下边上站着的就是宁王爷吗?”有问的。 “大楚的战神就是战神。”感叹的。 “九皇子太俊俏了。”深度感叹的 “一会儿的才艺表演,我一定要好好表现,如果能入了九皇子的眼就好了。”激动地。 “快看,快看,宁王爷正在看着我呢。”发花痴的。 “胡说,宁王爷在看我好不好。”争强好胜的。 “只要能让我天天看着都行,做侧妃,做妾都行。”犯贱的。 “……” 严玲婉听着这些窃窃私语,她无语的回头看了看这些花痴级别的女人,古代女人的矜持都到那么去了?难倒不是这样?公开的表达自己对一个男子的爱慕之意,这还是古代吗?这会儿的她都觉得她们是现代人,而她才是古代人! 百济古尔王子附耳在百济百花公主边上用他们的语言小声的说着什么,听得懂的人极少。案几旁的严玲婉却听得懂,原来百花公主是来和亲的,古尔王子问公主对这位王爷有没有什么意见? 严玲婉低下头,大楚朝,能接受和亲的王爷,其实应该说没有,太子陈子彦、三皇子陈子羽、五皇子陈子建、九皇子陈子墨、十皇子陈子华,适合婚配的皇子都已经娶了王妃。 十三皇子与十四皇子听说才十五岁,那般年纪应该不会娶王妃,剩下的皇子就更小,最小的皇子是十七皇子,宜妃娘娘所出,才八岁。难不成这百济公主想嫁过来当太子侧妃,或者是皇子侧妃? 还真给严玲婉想对了,百济只是大楚朝东北边一个附属小国,每一年都会上贡,而每一位国王在位时都会选一位适龄婚配的公主到大楚朝来和亲。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每一位上位的王要送一个女儿来,至于是当王妃也罢,当侧妃也罢,还是嫁给大臣之子,都看大楚朝的皇上怎么说,百济只是送一个女儿来。 而古尔王子正在百花公主耳边给公主介绍,当然用的还是百济语:“九皇子,宁王,二十三岁,前不久皇上指婚,但据哥哥打听说宁王大婚时没有拜堂,在大楚朝来说,都不算大婚。百花,如果你选择了这位王爷,以你的美貌,当上宁王妃应该不是难事!” 严玲婉是心中暗自好笑,看来自己大婚被扔的事,都已经国际化,连外国人都知道了! 不过,这宁王妃的位置就有这般香吗?似乎是个女子都想要? 百花公主抬眼快速的扫了对面高大挺拔的男人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不过脸上泛起红晕,那表情看来是愿意了。 古尔王子见妹妹的脸色,放下心来,又说了一句:“等会儿,哥哥向皇上提出来。” 百花公主的脸更红了,垂下头点了点。 太子陈子彦虽然一直没有打断百济王子和公主之间的对话,但是他是知道百济这次带公主来的目的,见两人之间的变化,见到百济公主娇羞的脸色,他看了看一脸淡然的严玲婉,又看了看一旁的九弟,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百济王子,公主对话时,匈奴二王子栾提呼厨泉在扫了一眼陈子墨身后的明威将军云之后就一直与陈子墨对视着。 两人的眸子里是噼里啪啦的闪着电光,这两人可是战场上的对手。二王子的眸子转到顾宛的脸上,唇角有了一个幅度极小的勾起。 这些日子没有在她面前出现,她还记得刘提夫吗? 机会一到,她就是本王子的了,呵呵,宁王…… 二王子的眸子有意无意的在严玲婉的脸上扫过,严玲婉没有注意,因为匈奴王子不是她关心的对象。 她关心的是她的爹,爹爹作为礼部尚书,这类似的外事活动自然少不了他,见爹爹走过来,她赶紧起身唤了一声:“姨父!” “嗯!” 爹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仿佛是在担忧,爹爹在担忧什么呢?担忧公主看中了宁王? 太子见百济王子和公主之间的对话停下,才引领着他们到了上首旁的案几边。 大家再次纷纷入座。 这时,大殿上首的大太监在上面唱到:“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太后驾到,德妃娘娘到,贤妃娘娘到,淑妃娘娘到,宜妃娘娘到。” 一连串的唱诺,大殿上顿时安静下来,如无人之境。 第十二章 进宫赏菊(四) 大殿内所有的人都起身,静待几个身份高贵的人入座后,居于下方的三位贵客行躬身礼,其余的人全部行大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声直冲天际,实是震撼…… 严玲婉头一次身临其境地感受这般的皇家朝拜,这震撼却狠狠的冲撞了她的身心。 这种大规模的洗脑活动,告诉居于下方的人我是皇上,我就是权。你们要叩拜我,必须臣服我。于是每天早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这样不停的重复,灌输皇权至上的道理。渐渐地人们就觉得生活应该是这样,天下就应该是如此。 这古代的洗脑教育很直观,难怪那么多人为了那一个位置不惜一切。 “顾宛,想什么呢?”正想着,忽觉有人正拉她的袖子往上提。她一呆,扭头看去,见陈子墨正的望着她,而下一刻他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一些,一下就拉起了她,直待她站直,然后才拉着袖摆回到座位上。 十六公主待她坐定后,鼻子轻声的哼哧了一下,“少见多怪,商人的儿子就是商人的儿子,没见过世面!”紧接着送回了严玲婉一个白眼。 咦,这小丫头,还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主!也对,这种人何时吃过亏?自然得找回来! 严玲婉被陈子墨拉回座位,她与十七皇子对视一眼,两人齐齐不鸟十六公主。 严玲婉转头看向上首,一双水润润的大眼审视着上首的那些女人们,她最想先看的人就是赵皇后,好解她心中的迷惑! 坐在老皇上旁边的赵皇后,一身雍容华贵的凤装,仪态万千。只不过岁月无情地在她的眼角、鬓发上,还有下巴、脖颈处留下了痕迹。终究,只是一个过气的老女人…… 咦!太子陈子彦与赵皇后一点都不像。按照遗传学来说,孩子是百分之九十像自己的父母,只是像父亲多一些,或者像母亲多一些,或多或少都有父母的影子。 “咦!”她低声的喃喃道。 “怎么了?”陈子墨偏着头问她。 “哦!没什么。” 太子陈子彦的脸上有老皇上的影子,却没有赵皇后的影子,反而有兰妃的丝丝痕迹。早之前在她大脑中的大胆猜测,在见到赵皇后的这一刻,原本有些想不通的环节这一下似乎通顺了! 原来如此! 皇上找上我能做什么?只是教教书吗?绝不可能,那我能帮皇上什么呢? 严玲婉心下一慌,呼吸顿时有些变化,身旁的陈子墨立刻感觉到了她那一闪而过的慌乱,立刻扭头看她。她也转动头颅看了看陈子墨,自己赶忙调整呼吸,淡定!淡定!这么大的秘密他知道吗? 陈子墨一个抬眉却没有说话,严玲婉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转回头不看陈子墨。 坐在皇上身旁的太后就是一个假母,严玲婉的眼神自动忽略而过。 老皇上周围的四妃,明显比赵皇后年轻美貌,保养适宜,尤其是德妃,皮肤好的来让人羡慕。德妃的皮肤,感觉是掐一把都能掐出水来,哪里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难怪受宠! 原来中秋节见到的都是一些小角色,上首的几个女人,除了太后,都是今儿第一次见。 大殿内所有的人都在自己的位子上,安安静静。老皇上一翻官场定用语言,该欢迎的表示了欢迎,该表扬的大事表扬,该鼓励的也大事的鼓励了一翻。然后大家举杯同庆,使臣代表也说上两句表示感谢的话。 严玲婉没有认真的听,镇定下来的她倒是仔仔细细的观察起了百济王子和公主的服饰,他们的服饰与看到的电视连续剧一样,看来电视剧里的古装片还是经得起考证的。 很快晚宴进入下一个环节,各家千金才艺表演。 “为什么要各家千金才艺表演?皇宫里不是有歌姬、舞姬吗?”严玲婉好奇的问道。 “平常的宫宴是宫里的歌姬舞姬表演,但一年里有三次宫宴却是各家千金才艺表演。一是父皇的生辰,二是春天的百花宴,三是这秋天的菊花宴。一来获胜者有赏,二来父皇好给各家千金与各家的公子安排指婚。”陈子墨给她小声的解释着。 “哦!原来如此。也好,看看歌舞,宴会就不会那么无聊。” 十七皇子陈昊一看顾宛不明白这赏菊会,也自动的在一旁为顾宛做解说。听着十七皇子的解说,严玲婉是频频点头。 原来这赏菊宴是古代人的一种相亲大会,还有点意思。 各家千金表演节目的时候,大殿中的氛围才真正的放松下来,大家开始相互的交流着。哪一家的千金弹琴弹得不错,哪一家的千金那舞跳的好看。只是因着这些节目,大殿中的氛围轻松极了,一团其乐融融的景象。 “宁王,没有带宁王妃来呢?”一旁的官员问宁王。 “她身体不适!”听到身后的官员问,陈子墨扫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冷冷的回答,小东西就不愿意以宁王妃的身份出现,虽然这会儿人倒是坐在身旁,可却是顾宛! “哼!”十六公主哼了一声,什么身体不适?那女人一定是怕丢脸,才不敢来,找个理由呗,“是怕出来丢脸吧!” “茹儿!”冷硬的声音响起,把严玲婉身旁的十七皇子都给怔了怔。 十六公主嘟了嘟嘴,没有继续说下去转头去看表演。 宇儿很难受的夹在大人中间,一直不敢说话,也怕说错话!只是一只小手一直拉着严玲婉。严玲婉在孩子的手背上摸摸,安抚着他。十七皇子看看九皇兄,又看看顾宛,再看看十六皇姐,聪明的没说话。 大殿中一个节目一个节目的表演着,不外乎就是一些舞蹈,弹奏乐器,不过还不错,舞蹈挺好看,音乐嘛也还算好听。 严玲婉带着孩子注意力在节目上,皇上却差了一个太监过来把李君明请了过去,严玲婉的一双眸子一直盯着李君明,看着李君明一直听着皇上说什么,最后却看到李君明摇头。 皇上说了什么?让李君明的脸色那么难看,让李君明摇头表示拒绝。 很快李君明回了座位,抿唇不语,只是深深的看了严玲婉一眼。 “君明兄,怎么啦?”严玲婉小声的问。 “没什么?”李君明暗沉着眸子不愿说。 他不想说,那就继续看节目,严玲婉把宇儿抱进自己的怀里,让孩子放松的靠在她的怀里。十七皇子自动的靠近顾宛,三人小声咯咯的笑着,小声的说着,开心的吃着桌上的点心。 对面的皇太孙陈麒麟向他们这边看过来,眸光闪动。其实他也很想过来,可是他是皇太孙,母妃常告诫他做事、说话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百济王子起身了,严玲婉转头看了看陈子墨,挑了一下眉,有些嬉皮的冲着他笑了笑,那意思是有人看中你了。 陈子墨却不明白,这小东西怎么这会儿冲着自己笑,还笑的如此的怪异? “宁王爷,那百济公主长得怎样?漂亮吧?”严玲婉嬉皮笑脸的问。 “还可以!”十六公主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一早她就仔细的看过百济公主,长得还真的有些漂亮,与皇宫里的女子有一些不同,看起来很特别,“与大楚的女子不同,有些特别!” 十七皇子陈昊不屑的瘪瘪嘴,百济公主哪有漂亮?本皇子怎么就没有看出来? 严玲婉看了看十六公主,点头表示赞同十六公主的意见,的确有些特别。继续问王爷:“那百济公主看上王爷你喽,依顾宛看,不错,十六公主也觉得还可以,有些特别。恭喜恭喜,王爷看看今儿能不能抱得美人归?” 陈子墨瞬间阴沉了脸,瞪着某嬉皮笑脸的女人,真想上去给她一巴掌!这小东西真能气死人! 呃,别那么大的气性嘛,有美女喜欢还不好? “顾宛,你怎么知道百济公主看上了宁王?”张芸帛隔着一点儿的距离斜着身子过来插话。 “你仔细听,百济王子会马上给皇上提出来的。”严玲婉不甩那阴沉脸色的某王爷,回头去和张芸帛说话。 他们在这边说,百济古尔王子已经站在了皇上面前。 大殿上首的百济王子站在皇上前面恭敬的行礼道:“尊敬的大楚皇上,百济和大楚多年的友好,还请皇上允许这种友好继续下去。” 皇上点头,古尔王子继续说:“百花公主的婚事,不知尊敬的皇上有什么安排?” 皇上的眸子闪了闪:“大殿上,我大楚优秀儿郎那么多,百花公主有自己中意的吗?” 古尔王子微微一笑,他就等皇上这么说。“大楚朝中优秀男子比比皆是,百花妹妹刚刚已经有了中意的男子,请求皇上成全百花妹妹!” 十七皇子陈昊听到这里,做出一副哦,本皇子懂了的表情,再一想九皇兄没有带九皇嫂进宫来,看来九皇兄是真心不喜欢九皇嫂,于是十七皇子陈昊一脸的了然。 “哦!”皇上眼角的余光已经扫过了百花公主,见百花公主俏脸泛红,眼神停留在老九的身上,原来如此! 第十三章 进宫赏菊(五) 太子是皇上的骄傲,宁王也是皇上的骄傲,看中了老九说明百花公主还是有眼光。皇上那眼神冲着严玲婉过来,一闪而过并不做停留,心里唉了一声! “百花妹妹中意九殿下,望皇上能成全她!”百济王子抛出了这么一句。顿时大殿中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眼珠子在百花公主的身上扫来扫去,又在宁王的身上扫来扫去。 陈子墨身旁的几个案几上坐着的人都侧目看过来,严玲齐瞬间一脸深寒! 百济古尔王子就这么直接的提出来,自然他心里是有底气的。一来百花公主貌美如花,如此女子没有几个男人见了能移开眼的。二来全京城都知道宁王大婚落跑的事儿,宁王妃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宁王自然看不上。自己的妹妹相较那不堪的宁王妃,宁王自然会选择自家妹子。 宁王身边没有看见传说中的宁王妃,看来宁王对他的王妃还真的是嫌弃之极,这般重要的宴席都不带出来。百济的百花公主长得如花儿般的可人,嫁给宁王也配的起,当然众人中也有觉得古尔王子做事欠考虑的。 张芸帛冲着顾宛深深看了一眼,勾唇淡淡笑了笑。 十七皇子噘起了小嘴,他其实是有些喜欢九皇嫂的,十七皇子还记得中秋节那一日,九皇嫂胆大包天,敢自污自己的面容跑到老太后那里去,不说多了就凭这一点他就喜欢。 十七皇子别看才八岁,可心眼多着呢,他一直就不喜老太后,凡是与老太后对着干的人他都喜欢! 如果严玲婉知道十七的心思,一定会翻白眼的,感情十七护着自己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十七皇子一直都觉得九皇嫂应该与他是一路人,居然有女人想进宁王府,那不是打九皇嫂的脸吗? 得,十七皇子有些坐不住的想起身来,却被陈秦宇拍了一巴掌在手臂上,陈昊立刻大眼瞪得溜圆…… 瞪我?瞪我就不拍你了?想破坏父王与娘亲的好事,门都没有! 本皇子哪里是想破坏九皇兄和九皇嫂?你小子那只眼睛看见了?那只耳朵听见了?本皇子只是想动动身子好不! 陈秦宇才不管那么多,也不顾忌十七皇子的身份,竟然冲他瞪了瞪眼,紧接着努了努嘴,示意他看看顾宛。十七皇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小子是担心顾宛不高兴? 也是,宁王妃是顾宛的表妹,人家这表妹宁王妃的位置都还没有坐热乎,又要来个百济公主,做表哥的自然心里不舒服了。得,十七皇子也不计较陈秦宇对他的不敬行为了,老老实实的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不过,十七皇子扫了一眼顾宛,咦?顾宛没有生气?这是不介意? 介意?严玲婉才不介意!巴幸不得王府里有个女人能日日缠着那个讨厌的跟屁虫! 皇上身旁的老太后来精神了:“皇上,百花公主长得如花似玉的,以她的身份嫁给老九也还配得起!” 老太后一脸温和的连忙表态。老太后这是故意添乱,给皇上添堵来了,皇上不是不答应赵家女子嫁皇子吗? 赵皇后谨慎的扫了一眼太子殿下,见渊儿给她示意,让她不要发表意见,赵皇后微微闭合眼睛,没有说话。其余的几个妃子见皇后没有开口,她们也聪明的选择了先看看再说。 十六公主却抓着宁王的衣袖,小声的说:“哥,你看那百花公主漂亮吗?比那丑女人漂亮多了吧!” 陈子墨原本就阴沉的脸在扫了严玲婉一眼后更加的黑!严玲婉一脸的浅笑,因为她的心里想的是如果百花公主嫁他,自己和皇上的约定之期一到,就可以拍拍屁股走的更加顺利! 十六公主这下才注意到她哥哥已经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呃,难道哥哥不喜欢百花公主? 呃,为什么哥哥总是看着顾宛?顾宛不是男人吗?长得像个小白脸,长得像个女人一样,但也是男人呀!难道哥哥不喜女人喜欢小男人?这个想法从脑袋里一跳出来就吓了她自己一跳,不会的,不会的…… 段东宁不停的坐在旁桌摇头,慕容苍也是看的颇有兴味。几个人心里好奇,却都知道要顾忌着严玲齐的感受,那宁王妃不是别人可是严玲齐的亲妹妹! 李君明眼角看了看众人,看见大家还知道顾忌严玲齐的感受,他才垂下他的眸子。 大殿中不止陈茹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宁王返朝回来不入朝堂,却跟着一个顾宛跑到国子监去担任什么武学部的教习,朝中一些大臣是想不通的。 见王爷连貌美如花的百花公主,看一眼的动作都没有,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那百花公主。民间流传说看见过宁王曾经骑马时搂着一个男子,难道说这些流言都是真的,宁王是断袖? 大殿中窃窃私语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说,宁王真的是断袖吗?”一个声音极其小声的问。 “别乱说!” “民间传言:宁王搂着一个身穿官服的小男人!大人没有听说过吗?” “好像说的是国子监里的那个小博士。” “谁?” “顾……” “别胡说!” 议论的内容被打断,顾什么?国子监里的小博士,不是那顾宛,还能是谁? “……” “哥哥?”陈茹抓起陈子墨的衣袖使劲的摇了摇,陈子墨才收回他的眼神,回头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大殿中都看着他的人们。议论的声音自然一句不落的听在了大家的耳朵里。 严玲婉没有武功,大家议论的内容是断断续续的听到耳朵里。她歪着头在想,难道是硬逼着自己骑马的那一次? 记得当时自己就是一个穿着官服的小男人呀,一想通她回头冲着陈子墨笑了笑,眼里满满的戏谑,用唇语说了一句:原来宁王爷是个断袖。 她唇语说完,还点头故做一副了然的样子。弄得陈子墨眼底里直冒火,气得他这会儿掐死她的心都有! 身后的云眉峰拧在了一起,王爷什么时候被传出这样的流言,他怎么都没有发觉?这是自己失职!云十分的自责,在看见小王妃的唇语时,拧在一起的眉峰更紧。 宁王是断袖?严玲齐深寒的脸上眉头动了动,他斜着眼角看了看陈子墨,见到严玲婉在做怪相,原来如此! 严玲齐寒冷的脸终于变得清淡了,清淡的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似笑非笑的扫了王爷一眼。 太子陈子彦微微一笑,想看看九弟怎么解决这事儿? 李君明等几个公子,则有些怪异的眼神扫视了一眼宁王,怪异的眼神又扫视到了顾宛身上。几个公子想起他们两人在国子监里有些形影不离的样子,如果宁王是个断袖,那么和宁王断袖的那个只能是顾宛。 李君明心中有些翻滚,宁王是断袖?那么顾宛也是?到现在李君明都很难接受他有断袖的怪癖,居然这里还有两个?大楚朝何时盛行断袖风了? 十七皇子这下懵了,谁?九皇兄是断袖?还抱着一个男人骑马打大街上经过? 陈昊撑大了眼珠子盯着陈子墨看,下一刻却被陈子墨深冷的眼光给寒了回来,顿时陈昊的小身板不着痕迹的往顾宛身边靠了靠。哎呀,九哥,不要这么凶嘛! 十六公主陈茹这会儿冷冷的扫视着周围,敢议论本公主的皇兄?敢议论宁王?看来一个二个的是不想要命了。十六生气了,这种事情只能她想,别人谁都不行! 陈子墨身子一动,大掌压在了十六公主的肩头。陈茹抬头就见哥哥的眸子里竟然有着丝丝笑意?哥哥这是魔怔了?大家议论他是断袖,他竟然没有发脾气,这是何意? 陈子墨暗沉的脸的确有了变化,瞬间做出决定,好呀,既然今儿你不愿意以宁王妃的身份出现,那本王被大家说成是断袖,本王是个断袖,也要与你断! 看见他变化的脸色,严玲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他不喜欢那公主吗?公主长得那般美,身份又高贵。难道他是准备承认自己是个断袖来阻止这场联姻吗? 皇上见到严玲婉的表情,看来,严家丫头还没对九儿动心,心想刺激一下丫头,可又怕刺激过头起反作用,得,这种事情还是丢给他们自己解决吧! “就是不知宁王中意百花公主吗?”皇上终于出声问宁王了。 一句话,皇上把发言的权利交给了宁王,严玲婉抬眼看了看皇上。 “父皇,儿臣已经有了王妃,就是严大人的女儿!”陈子墨站起身子,声音有些淡淡的。 严培之抬眼扫了王爷一眼,脸色不变。 上面的匈奴二王子栾提呼厨泉一直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也不动一下,也不参言一句,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一副看大戏的表情。 栾提呼厨泉在匈奴和大楚之间宣布停战后,就跑到了大楚京城,并且已经来了三个月了,对京城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一件他不清楚? 战场上二王子在宁王手中吃亏不少,对于这样一个让他头痛的对手,是下了大力气去调查,去了解,宁王的一切他都有兴趣,可以说他了解的比宁王自己知道的都还详尽。 宁王是不近女色,但,宁王是不是断袖他还不知道吗?看看宁王如何利用严家丫头来摆平这事儿?这种大戏,他自然不愿意错过这么难得的机会! 皇上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百济王子则身子一僵,难道不是吗? 第十四章 进宫赏菊(六) 严玲婉扭头狠狠的瞪了陈子墨一眼,用唇语又说了两个字:无耻!他既不承认自己是断袖,又把自己给套了进去! 陈子墨的脸色恢复到正常,小东西居然敢说本王无耻? 无耻就无耻,本王还就赖定了你! 严玲齐似笑非笑的眼神冷了一些,王爷这是不打算放手了。 十六公主陈茹在一旁看着,她觉得哥哥真的好怪异呀,怎么一直与顾宛在打眼神仗呢? “哈哈……哈哈……”百济王子哈哈的笑了起来:“王爷何时大婚的,本王子怎么都不知道?”百济王子言下之意是王爷您什么时候拜过堂了,怎么大家都不知道? “本王八月初三那天大婚的!百济王子没有听说吗?”冷清的声音透着不悦。 “听说了,不过听说的是全京城都知道的王爷不是没有拜堂吗?三书六礼都没有走完,这样的大婚似乎在大楚朝是不能算数的吧,难道是本王子理解错了?”百济王子语言虽然还是谦和有礼,但话里有些咄咄逼人了,反正他也听出来,这宁王不愿意娶他的妹妹。 陈子墨冷冷的扫视了百济王子一眼,眼里的不悦极其明显,故意低了一下头“呵呵……”冷笑两声才抬头出声,冷清的眸子直视着百济王子:“看来,百济王子连本王的小王妃都不如呀!” 百济王子一愣,不如他的小王妃,这是何意? 大殿中的人有些人点头道:“宁王大婚那天,宁王没有在场,王妃说了一句王爷以国家大事为先,我等怎么能不识大体。” “是呀,本人也听说了。” 百济王子眼里闪出一丝恼怒之色,他手下调查来的消息里怎么没有这句话?这群笨蛋! 古尔王子虽然恼怒但还是很快压下他的情绪。宁王的意思是他的小王妃都知道要以国家大事为重,重要的事情要先办。王爷的大婚相比较国家大事自然是国家大事在先,难道身为百济王子,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呃?他怎么可以照搬我的话?这男人就是一只狐狸!一只狐狸!她翻了一记白眼,再送了五个字:狐狸!死狐狸! 狐狸?死狐狸?本王还是死狐狸? 严玲齐冷冷的扫了王爷一眼,看来王爷是绝不会轻易放手了!妹妹该怎么办好呢?可是爹爹…… 百济王子愣怔了一瞬间,正欲开口,陈子墨转过身子对着严培之就是一个大礼,他要做什么? 宁王行完礼再度开口:“在这里本王要感谢本王的岳父大人……” 岳父? 他……他怎么叫得出口岳父? 他怎么叫的出口? 严玲齐眉头直跳,难道是那一日宁王到府里和爹爹说了什么?是呀,那一日陈子墨跟屁虫都愿意当,都要跟着严玲婉一起去严府,在书房里王爷那是诚恳的表达了他的心意。 严玲婉睁着大眼睛,鼓着腮帮子……她的眼珠子转到爹爹那里,更加的吃惊,爹爹竟然……竟然是一副接受的样子! “因为岳父教养的好,所以本王的小王妃虽然才十五岁,却是一个明事理,识大体的女子。本王的大婚,刚好遇到军中紧急事情,本王的参军秦参军代替本王到严府迎亲,本王的小王妃明事理不责怪本王,竟然被世人误传。本王趁此机会在此澄清一下,本王没有扔下本王的王妃,只是当时有不得已的事。还有本王的小王妃身子弱,否则今儿也会来参加宴会,不是本王不喜本王的小王妃,相反本王十分爱护本王的小王妃,本王不愿她受累。” 说完话的陈子墨面色一沉,紧抿薄唇,随意的伸手抚了抚原本就没有任何褶皱的衣摆,王爷深邃的眸子慢悠悠的扫视了一圈,慢悠悠的动作却让大殿中有些人脸色大变。 明事理?识大体?他竟然一顶一顶的高帽子给自己砸过来?他什么时候爱护过我了?尽欺负我!这男人太无耻了! 身后的云满脸满眼满心的崇拜,眼里直冒星星。爷,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即澄清了王爷不是断袖,还拒绝了百济公主的婚事,更把小王妃给套得牢牢的,岳父大人都叫过了,而且还是当着皇上的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叫的,小王妃这下跑不掉了! 陈子墨看着此时的严玲婉,一整天的不愉快这下终于是尽数散开,眼底里含着笑意!本王岳父大人都叫过了,而且岳父大人也受了本王的称呼,小东西跑不掉了吧! 无耻,怎么有这么无耻的男人!严玲婉扭着头,微微瘪着小嘴瞪视着某王爷,气得她咬紧牙关,狠狠地瞪着,恨不得把他瞪出上千,上万个洞来,黑的竟然被他说成白的! 无耻也好,死狐狸也罢,别想离开本王! 一旁的几个公子怪异的继续盯着顾宛,宁王和他的小王妃好,怎么顾宛满脸的怒气呢?难道说是……顾宛是断袖?顾宛嫉妒宁王妃? 这都哪跟哪,有自己嫉妒自己的吗? 严玲齐看着爹爹,爹爹眼底里的笑意,深深的刺激了他,爹爹……这就接受了? 我严培之的女儿是独一无二的,是稀世珍宝。两人都相处了近一个月,如果宁王还不知道珍惜,对待婉儿还没有改变,那他就不配为宁王! 陈茹这边又不高兴了,拿眼直瞪着顾宛,哥哥不是断袖,顾宛怎么这种表情?哥哥和他王妃之间的事儿关他何事?这个男人还真的怪呢!难道顾宛和哥哥的王妃之间有什么?是奸情吗?两人据说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表哥表妹,嗯,难得说,是不是要提醒提醒哥哥呢?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有人以为顾宛嫉妒宁王妃,有人竟然以为顾宛和宁王妃有奸情! 陈茹狠狠的瞪了顾宛一眼,不管是宁王妃,还是顾宛,她都不喜欢!哼,想霸占本公主的哥哥,门都没有! 皇上唇角瞬间上扬,又极快的恢复平淡,老九这招用的妙! 大殿中的议论声不断,王爷的话打碎了多少爱慕他的女子芳心? “原来如此!”百济王子冷静下来,冲着宁王双手一个抱拳,歉意的说:“本王子唐突了!” “不知者不为过!”陈子墨这下心情大好,如果不是百济古尔王子这么一折腾,他还真的没有机会这么澄清一下,还真的没有机会这般称呼严大人一声岳父,所以心情大好后,竟然还有一些感激。 “多谢王爷不怪罪!”百济王子坐下身子。 百济王子用百济语给百花公主说:王爷不愿意,看来得选其他的男子。百花公主低着头,听哥哥给她说。 百花公主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大后要嫁到大楚,因此百济王请了大楚的文人教她学习大楚的语言文字。文字她看得懂,但是,交流时语速太快百花公主听不懂。 刚才她哥哥和宁王之间的交流虽然不能全懂,加上两人之间的表情变化,百花公主还是明白了那个王爷不愿意娶她。听哥哥说了后,她抬眼再次看了宁王一眼。这么优秀的男子自己不能嫁他,真的可惜了! 不过他已经有王妃了,难道自己要嫁他做侧妃吗?百花公主想了想心里边就摇头了,她以一个公主的身份是不可能嫁他为侧妃的,她也有她的骄傲,还是听哥哥的安排另外寻找自己的良人吧! “百花公主的婚事不急,等过几日,百花公主有了愿意的人,朕再为百花公主指婚!”皇上一句话就结束了这一个议题。 “多谢皇上的厚爱!”百济王子起身道谢。百花公主也起身,两手端平放在胸前,行了一个百济大礼。 “尊贵的皇上,本王子还有一个请求!”古尔王子再次恭敬行礼说道。 这个王子怎么那么多事儿?这会儿又是什么请求?严玲婉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死男人脸色恢复了,哼! 陈子墨黑沉的脸色是恢复了,高兴了,心情美了,可严玲婉不高兴了! “说来听听!”皇上平淡的说。 “多谢皇上,这次本王子来天朝,一是送百花公主过来,二是想在天朝国子监里学习,百花公主的天朝语还很弱,请求皇上允许本王子和百花公主进入国子监学习!” 进国子监? 皇上平淡的看着,一时没有回答。 大殿中大小官员被古尔王子的要求给闹懵了,国子监?一个女子进国子监?这百济王子是不是糊涂了? “皇上,臣认为百花公主身为女子不宜进国子监!”左相慕容岩起身站了出来说出反对意见。 皇上既不点头也没摇头,保持沉思状。 大殿中响起议论声。 “这国子监什么时候女人也能进了?” 匈奴的二王子栾提呼厨泉淡淡一笑,国子监还就真的进了女子,这帮蠢货被皇上耍着玩都不知道。 “嗯,说的国子监像菜市场一般,想进就进吗?” “这百济王子糊涂了,咱大楚天朝何曾有过女子进国子监?” “我看,这百济王子是想搅骚国子监吗?” “依我看呀,百济王子是想在国子监里为百花公主找一个金龟婿!” 呃,议论人顿时止住了声音,这话有道理。 …… 是呀,女子怎么能进国子监?难道说百花公主是真的想在国子监里找一个金龟婿? 第十五章 进宫赏菊(七) 金龟婿? 古尔王子确有这个打算,既然宁王不愿意娶,那就在国子监里去找,国子监里年龄合适,又有才华的男子多得是。据探子报上来的消息里,最近不是名声鹊起了一个顾宛吗?虽然顾宛的年龄小了点儿,不过也算是一人才呀! 是的,打顾宛主意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一个,严玲婉才不会在意这些个破事儿! 宁王见古尔王子的视线在顾宛身上扫过,虽没有做任何停留,但陈子墨的眉头微跳,古尔王子的主意这是打到婉儿身上去了? 身后的云微眯眼睛,心中好笑,哈哈,百花公主想嫁顾宛?一个公主想嫁给咱小王妃? 算计宁王的主意落空了,看来古尔把算版打在了顾宛身上,匈奴二王子栾提呼厨泉的眼光落在顾宛身上打了几个转,唇角含着笑意,有趣!有趣!是越来越有趣了! 匈奴二王子栾提呼厨泉想到的,皇上也想到了,其实利用百花公主来刺激他们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这结果会乱套! 严家丫头换了一个身份,挡住了男子的纷扰,却挡不住女子的纷扰,前些日子据说顾家的门槛被媒婆踢破都修了好几次了,有多少世家大族希望顾宛能成为他们的乘龙快婿? 京都城六公子之首,可惜呀,可惜呀!身为女子怎么能成为你们的乘龙快婿呢?皇上的心里其实有些小小的得意,还好朕下手及时,否则严家丫头就成了别家的媳妇了。 对于提亲这些事儿,皇上并不担心,严家、顾家自会妥善处理。 如果把丫头与老九是断袖的消息给传出去,会不会把女子也给挡住呢?皇上想到这里看了看宁王。 “皇上,百花做男子装扮可行?”古尔说。 女扮男装? 大殿中的人大都看向皇上,皇上会答应吗? 这百济的古尔王子是真笨还是假笨呀? 严玲婉笑笑,需要这般吗?皇上如果答应了,大殿中的人都知道了,百花公主还需要做男子装扮吗?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呀! “百花公主如果想要学习天朝语言,可以让皇后安排专人教。”皇上这是给拒绝了,天朝还没有女子进国子监学习的先例!而且,皇上可不想整个女子整日里的围着顾宛转,转多了顾宛的秘密就保不住了,当然得拒绝了! “皇后下来给安排一下!” “是!”赵皇后回答。一个公主跑国子监去,想做什么?想搅乱国子监吗?赵皇后是不耻这种事儿。 古尔王子愣怔了一瞬间,赶忙抱拳:“多谢尊贵的皇上,有劳皇后安排了!” 百济王子说完退下,坐在位置上,把皇上的话说给百花公主听了,百花公主点头并不多语。坐在那里乖乖的,看着就是一个温顺的女子,不是那嚣张跋扈的,有公主病的女子,大殿上有好些年轻男子都发现了这一点,有些已经在心里盘算开来,看看自己能不能娶到这么温顺、乖巧的女子。 严玲婉却暗自瘪嘴,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般温顺、乖巧?在严玲婉的心里,再是百济来的,也是一个公主,难道百济王就不是女人成堆了?难道百济的王宫里就单纯了?不可能的事。 最多,这百花公主初来乍到的,地皮子还没有踩热,哪里就能嚣张跋扈呢?何况她来这里是要嫁人的,夫家还没有找到,怎能原形毕露呢?原形毕露了还怎么嫁人呢? 不得不说严玲婉的防备心之重!尤其是面对女人,古代的女人,防备心是真重! 赏菊宴接着进行,酒过三巡赏菊宴接近尾声,歌姬、舞姬又表演了几个节目,因皇上圣体不宜太累,皇上着德总管宣布了谁家千金指婚给谁家的公子,指婚了六家的千金。众人一派的看着是欢天喜地,拜谢了皇上的指婚,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欢天喜地的?最后宴会在德总管的大声宣布下结束。 散席时匈奴二王子栾提呼厨泉走到严玲婉面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严玲婉心里满满的都是怒气,根本没有注意到故意走到自己面前的家伙是谁。 二王子站在顾宛的眼前,只见顾宛冷沉着一张脸,小嘴巴嘟着,睫毛一扇一扇,眸子里竟然没有任何人影?看来刘提夫在她的心里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栾提呼厨泉身后的两人都在仔细看顾宛,昆浩看的更加仔细,原来他就是顾宛,那一日在小饭馆里冲着自己叫好的,不怕死的,被铁血一脉保护的小男人就是顾宛,看来他没有认出自己来! 严玲婉的确没有认出离自己有一定距离的男子就是那一日她认为的‘侠客’,一是当时的侠客不是蒙着半边脸的吗?二是她现下正忙着生气呢! 严玲婉闷闷的牵着宇儿的手,跟在陈子墨的身后出了皇宫。几人纷纷告辞,严玲婉坐了王爷的马车回去。 马车里,严玲婉冷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说。陈子墨却满脸的喜色压都压不住,唇角,眼角全是笑意。 小秦宇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去的时候,父王一脸黑沉,娘亲却很高兴。回来的时候,换成了娘亲黑沉着脸,父王满脸的得意,唉!小孩子在心里叹气,大人之间的事儿好复杂呀! 是呀,大人之间的事儿好复杂,复杂得来大人们自个儿都闹不清楚的事儿,你一个孩子更加不可能清楚啦! 古尔王子和百花公主回到驿站,王子安慰了百花几句,公主回到自己的屋子休息,古尔王子暗自摇头,原本古尔王子笃定的事却有了变化。 百花能嫁给宁王是最好的安排,宁王大楚战神,百济公主能与宁王联姻对百济来说是一大助力,至少能让另外两个势力有不小的忌惮。百济现下需要休养生息,恢复民生,有了大楚战神在百济的身后,自然是最好。 换一个层面来说对大楚也有利,有百济在东北方呼应,匈奴也不敢轻易南下。可是为何会是这种结果?这明明是双赢的局面,天朝皇上难道没有想到?不可能呀? 皇上陈贺不是没有想到,可他更在乎宁王妃,所以一个小小附属国家的公主自然就不会放在心上了,百花公主和严家丫头怎么能比? 九月的夜晚寒意渐浓,夜空中云淡星稀,弯月躲在黑沉的云中。 京城外一看似废弃的院子,地下室里,没有火烛,一名和黑夜融为一体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一身深灰色的长袍,束腰的黑色腰带,腰间挂着一块碧绿的玉佩,垂着深灰色的流苏。 男子头戴上紫玉冠,脸上戴着半张玄铁面具,露出的半张脸看上去清俊,唇色饱满,只是唇色极淡。他的目光中偶尔闪过阴狠邪肆,冷酷嗜血的寒光,不禁令人不寒而栗。 男子目光生冷,晦暗不明的盯着密室正缓缓开启的石门。当石门打开,一黑衣男子疾风般的掠了进来,石门在黑衣男子身后缓缓合上,他单膝跪地,不敢抬头去看坐在主座上的那戴着面具的灰袍男子。 “属下没能完成任务,请堂主降罪!”黑衣男子请罪,声音冰冷、无情。 戴着面具的灰袍男子似是没有听见一般,久久没有反应,遮住的半张脸,让人看不出什么表情。 黑衣男子见堂主不语,头抵着,一动不敢动。心里隐有不安,堂主一向心狠手辣,没能按照要求完成任务的,下场往往是惨烈的。但是,没有人敢因为害怕而逃跑的,被抓回来,下场会惨烈上千倍,求死不能! “哦?”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灰袍男子并没有移动身子,再一次陷入沉寂中。 刺杀一个小小的宁王妃,竟然几次都失败了! “呵呵,”灰袍男子发出低沉的笑声,“有铁血一脉在保护她?” 黑衣男子一个哆嗦,黑衣男子愣神:“是,堂主!” 没有人想到一个被遗弃的宁王妃竟然有铁血一脉的保护,怎么可能会轻易除去她?第一次完全轻敌了,仅仅派出一些尚在练习的低等杀手,发现了铁血一脉的保护,失败了。没有想到第二次这么快又失败了,还是收到了假消息,这一次的失败是预料中的,灰袍男子想试探宁王对宁王妃的重视程度。 灰袍男子眼中光芒变幻莫测,眉宇之间闪现出让人无法忽视的狠戾之气。“这一次的失败不算全然无功!” 宁王妃就是宁王的弱点,只要知道宁王的弱点在哪里就好办不是? 黑衣男子一征,不算全然无功? 是的,至少灰袍男子知道了宁王对宁王妃的重视程度! 见到属下发愣,灰袍男子再次出声:“你可知,你们对上的人是谁?” 黑衣男子再一次一愣,想起与自己对上的男子武功高强,招招狠厉。 “你能从宁王手中保得一条命,算你还有些本事,没有完全辜负本堂主对你的栽培。” 宁王?战功赫赫的宁王,难怪!一个分舵的人几乎是尽数被灭杀,黑衣男子低着头皱了皱眉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他们中了宁王布下的圈套! “下去休息吧,明日开始关注宁王府的顾宛!” 关注顾宛? 第十六章 还不死心 “是,多谢堂主!”黑衣男子起身退出了密室。这时才发现后背全部打湿,冰冷一片,他怎么也想不到总堂主居然放过了他? 灰袍男子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目光阴暗而冰冷。 鬼影堂一共四个分堂,被宁王布局灭了一个分堂,损失可谓是惨重! 同样的夜晚,严尚书府 宫宴后,严培之带着严玲齐去了书房,屏退了所有下人。他们两父子在书房里谈了许久,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天快亮的时候,两父子才从书房里出来,严培之出了书房就直接去上早朝。 他的妹妹怎么会是这样的命?严玲齐独自走回他的小院,呆呆的坐到天色大亮,直到刘惠莲唤他,他埋头伏在刘惠莲的怀里,眼里泪水直流。一个大男人竟然埋头在自己夫人的怀里无声的流泪!吓得刘惠莲手足无措,不知道她该怎么办,只能静静地抱着怀里的男人,轻轻地拍打他的背,无声的安慰着他。 皇宫中 皇上这边是满脸的喜色,老九这事儿处理的漂亮,太漂亮了! 而淑妃娘娘的宫里,淑妃却坐在偏殿陈玉的卧室里,看着正在发泄的公主哀叹,晚上皇上亲自问了李君明的意思,李君明一口就回绝了皇上的意思。玉儿想嫁李君明看来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只有等皇上给玉儿另外指婚了。 “公主……” “公主……” 陈玉身边全是战战兢兢的宫女和太监,吓得瑟瑟发抖的身子全部跪伏在地上,有的身体抖的如筛糠,有几个胆大一点的一会儿看看淑妃娘娘,一会儿看看公主,十二公主陈玉的卧房内一地的瓷片。 “好了,发泄一下够了,大楚又不是只有李家一个男人,等你父皇给你指婚吧!”淑妃被陈玉闹得头疼,丢下一句话起身回她的寝殿去了。 十二公主陈玉听了母妃的话,得,哭的更加厉害。是,大楚是不只李家一个男人,可本公主就只喜欢他,呜……呜……呜…… 赵府 赵凌云一回到赵府立刻让赵芸帛传消息出去,针对顾宛的事情一律暂停。 赏菊宴之前,赵皇后身边的女官玄珠传了消息给他,皇上已经让太子殿下监国准备要移交大权了,这档口上赵家绝对不能有任何的事被牵扯出来阻碍太子上位。 而太子殿下能顺利上位比起失去的那一块兵符,当然太子的事更为重要! 李君明独自坐在书房里,火烛也不准李欢点燃,满脑子都是顾宛的身影,一个人坐在黑暗中一坐就坐到了第二天天亮。 这一夜,有多少人没有睡好,又有多少人根本就没有睡? 第二日,老太后在皇上面前还不死心的旧话重提:“皇上,那宁王妃身子骨这么弱,弱的来参加宫宴都来不了,依哀家看,那女子应该不是好生养的,怎么能为皇家开枝散叶?” 皇上陈贺不答话,老太后就继续说:“皇上,还是把赵家那丫头指给宁王做个侧妃,好给咱皇家开枝散叶……” 老太后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皇上在这边想自己的。 严家那丫头对九儿难道还没有动心吗?还开枝散叶?两人至今都还没有圆房,哪里去开枝散叶? 朕也想呀,可是严家那丫头的心思是谁能看得明白的吗?还有,其实现下并不是严家丫头为皇家开枝散叶的时候! “皇上?” “此事,以后再说。”皇上袍袖一挥起身离去。 老太后拧着眉,眼里怒火直冒的盯着离去的皇上,她就不明白了,给宁王抬个侧妃进府就这般难?给自个儿的皇孙指个侧妃就那么难?那个宁王妃究竟有什么? 老太后想不明白,之前用太后的懿旨宣她进宫,是宣了一次又一次,都没有宣进宫来。不是生病害怕过了病气,影响老太后的身子。就是不在府中,去了别院,去别院的结果还是养身子。既然身子那么弱,就早点腾地儿出来让别人来当宁王妃! 老太后越想越生气,随手一挥,衣袍就把一旁的茶杯给带到了地上,“啪嗒”一声茶水洒了一地,茶杯也碎了一地。 “宣赵凌觐见!” “是!” 严玲婉以顾宛的身份在宁王府外混的是风生水起的,不长的时间成为大楚的风云人物。 她并不知道有人买凶杀她,也不知道王爷故意放出消息,传出宁王妃去别院修养,引来鬼影堂的一个分舵四百多人的围杀,几乎被王爷安排的人给灭杀,宁王爷趁机灭了鬼影堂在京都的一个分舵。 而她的另一个身份——宁王妃,则长期在别院里养病。中秋节那天她的嚣张可以说得罪了后宫里大部分的女人,也就得罪了大部分女人的家族。 宫里来懿旨宣她进宫,王爷知道没好事儿,怎么可能会答应让她进宫? 因此,王爷是早早就安排好了,每一次的懿旨来王府,武伯都会说宁王妃住在别院,以养身子为理由打发了宫里出来的公公,以此为理由帮她避过了多次进宫。 赏菊宴前两日,匈奴二王子就以来使身份住进了驿馆。晚上,二王子带着昆浩与昆山,穿着夜行衣闪出驿馆,去了鬼影堂。 赏菊宴后第二天休息,天色大亮都不见她起身。严玲婉身上不舒服,浑身都不舒服,赖在床上哼哼着不肯起来。 昨儿个晚上回了王府,她整个晚上都没有怎么睡,一边奇怪爹爹的态度,爹爹为什么承受了他的称呼? 是因为当着皇上的面,爹爹不得不承受呢?还是因为当时是在大殿上,众人的眼前,爹爹不敢扫了王爷的面子而承受的呢?可是爹爹应该不是这样怕事的人呀! 另一原因则是她的心里极不舒服,这男人无赖,无耻的编排着,还编排了一个晚上! “哦!我的自由,我的自由生活!”严玲婉在大床上不停的翻滚着,“什么男人嘛,无赖,无耻!嗯……” 她发狠的叫着,骂着,“气死我了……” 楼下的三个丫头,一直听着自家小姐来来回回的三句话。小姐叫自由,自由是什么? 岫烟在想,小姐说的自由一定是搬出去,难道是小姐没有机会出王府了吗?看着小姐那恨得牙痒痒的模样丫头也不敢问。 至从小姐昏迷三天醒来后,就常常让她生出有疑问而不敢问的想法,再加上小姐现在身份也不同了,像老爷一般在外面当官,虽然官还不大,没有像老爷一般天天上朝议政,可对女子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破天荒大楚头一例呀! 三个丫头对自家小姐是那个崇拜,严玲婉还不知道。对三个丫头来说小姐的主意很大,就破了十六年前的案子那事儿,三个丫头都是后面才听说了完整版的。 王府里的武伯和明叔都崇拜自家小姐那与众不同的脑袋,大管家和二管家常常背着府里的下人感叹小姐的聪慧,更何况三个丫头!在她们的眼里,自家小姐能像男人一般帮她们撑起一片天空! 暗处的四个美女暗自咋舌,小王妃真的是胆儿很大的人,什么话都敢说,之前骂王爷是混蛋,现在王爷是无赖,无耻! 她嘟哝了一整晚,自然第二天,天色大亮了人起不来。不仅起不来,还觉得头有些痛,直到岫烟来叫她,她才说她头痛。 王妃头痛! 王府里请大夫的请大夫,陈子墨倒是十分迅速的跑到了烟霞阁,抬手一摸,小东西额头有些烫! 刘太医迅速赶来,检查了一下:小嫂子受凉了,并不严重,两剂汤药就能好。刘文轩开了两剂药,武伯连忙让人去抓药。 丫鬟送走了一干人,烟霞阁里仅余下王爷,听了暗卫的报告,叹气的守在她床前。小东西看样子是气了一整晚,晚上又蹬被子了,所以受凉了。 自由?她是说过她贪图自由的生活,她就那般想离开王府,就那般想离开本王,就一点儿留念都没有吗? 严玲婉发烧了,睡得是迷迷糊糊的,嘴里一会儿叽里呱啦、低声的说着什么,一会儿又安安静静的。 中间,严玲婉喝了两次药,继续睡觉,陈子墨是一步不离的守在大床边亲手照顾。看着床上睡着的人紧皱眉头低吟的时候,陈子墨恨不得把她身上的痛苦都移到他自己的身上替她难过。 三个丫头被王爷的行为弄得心里是感动的一塌糊涂,侍候小姐的人是谁?那是身份尊贵的王爷,只有别人侍候王爷,从来就没有哪一个王爷侍候过人啊,只觉得这般好的王爷小姐应该动心了吧? “岫烟姐姐,王爷看着咱小姐的眼神,有那种地老天荒的感觉,就是一直望着都能地老天荒的感觉,真希望小姐与王爷能好好地走下去!” 天荒地老?这是雨霏说出来的话?岫烟有些吃惊,是雨霏丫头长大了? “雨霏有喜欢的人了吗?”如果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怎么懂天荒地老了? 丁玲附和着岫烟姐姐在一旁笑嘻嘻的点头。 “没有呀!”雨霏不解,明明在说王爷与小姐,怎么提到自个儿了?转动眸子瞪了一眼丁玲,跟着瞎闹腾啥! “没有?那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岫烟丫头笑着问,她也希望小姐与王爷能在一起。 “哪有?只是被王爷感动了!希望小姐和王爷两人好好地。”雨霏一张脸涨红了,哪里有?明明就是王爷的行为给感动的。 是呀,大家都希望他们两能好好的,可是小姐的心思与大家都不同,不知道小姐会如何想?岫烟丫头想着屋里的两人,心里不得不担忧。 第十七章 意识淡薄 九月二十,严玲婉在王府里迷迷糊糊睡了一日,陈子墨就照顾了她一日。 严玲婉睡得迷迷糊糊,脑子不清晰。只是睡着睡着,有人摇她,唇边传来微热,一会儿温热的药苦苦的被灌进嘴里。 喝了药,原本嘴里的干渴得到缓解,整个人又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身上发汗,热! 严玲婉抬起手臂去掀开被子,刚刚伸出被子的手臂被捉住放回被子里。严玲婉使劲睁开眼眸,昏昏的看了一眼又闭上。她一个翻身,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整个儿给掀开,立刻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地固定住她的身体,把被她夹在腿间的被子给抽出来再次好好的给盖在身上。 严玲婉睡得迷迷糊糊的并不安稳,似乎有一吻,轻轻的落在她的脸上,唇上,眼捷上…… 当一只大掌在背上力度均匀的拍着,终于安心的沉沉的睡着了。 “王爷,还是让奴婢来照顾小姐吧。”岫烟轻声的说,王爷都照顾整整一天了,也该去休息休息了。 陈子墨伸手在睡着的女人额头默摸了摸,热彻底退了下去,回头冲着岫烟道:“王妃爱蹬被子,晚间仔细点儿。”说完王爷起身离开。 岫烟接着坐在了王爷坐了一整日的圆凳上,双手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着熟睡的小姐发呆,小姐晚间睡觉爱蹬被子,王爷怎么知道的? 京都拍卖堂再一次大大的火了一把,她的几幅画拍卖出了天价,每一幅画都上了一万两银子的天价。张芸松亲自守着拍卖,听着客人的一次一次增加的叫价,他在心里直摇头,大楚天朝又要冒出一颗画坛新星来了,可这个田水月究竟是谁? 严玲婉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穿越到这个异时空居然成了一个挣钱的机器,成了一棵摇钱树! 唉,这种事儿如果能发生在后世里多好呀,不说比尔盖茨了,也能像马大侠似的体会一下有钱人的生活,也能搞个什么慈善活动,也能建立一个什么慈善基金会。 严玲婉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城市的中心修建一栋高大的图书楼,所有十八岁以下的学生凭借学生证或者身份证,全部免费看书! 不过,她知道这个梦想不是梦想是幻想! 因为后世中原本建在市中心的图书馆因为经营不下去都自动迁出了市中心,跑去了很远的地方,她的梦想只能是幻想! 霍去病带回来接近十万两的银票,严玲婉直接让他带在自己的身上,给霍去病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九万多的银票,王妃竟然让他带在身上?这得有多大的信任,才会让他拿着,也不怕他带着银票,带着妹妹跑了? 严玲婉其实对身上带钱这个问题,还真就没有多大的概念。后世中,在学校就没有什么可以买的,学校只有一个小卖部。按照校方的规定主要卖学习用具,例如钢笔、本子、墨水、红领巾等等。 后来应老师们的要求才顺带卖一些面包、酸奶、牛奶,除了这些就没了,要想看到一点点零食的影子,就别想了。 严玲婉实在因为有事儿,耽误了去食堂就餐,一定要买个面包、酸奶等等,在小卖部刷学校发的饭卡即可,用不到现金,因此在学校真的没有她花现金的地儿。 在学校外面,她就更加没有这个意识,老公在身边时,买东西都有老公知道付款,她连掏包包的意识都无,她的钱包放在包包里就是个摆设。 没有老公在场的时候,买东西是刷信用卡,她极少带现金。原来,偶尔打出租车的时候还能付一下现金,后来就连出租车都可以刷卡后,完全意识淡薄。 更让人无语的是,后面很多天里严玲婉竟然把这事儿给忘记了!结果,霍去病每一天怀里揣着这么大笔数量的银票,每一天都十二分的小心,生怕一不注意自己给弄丢了! 霍去病如果能知道主子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一定会满头黑线想去撞墙! 在说说刘文轩这边,给小嫂子开了药方子,收拾好他的药箱出了宁王府,原本想回府去一趟的,在宁王府大门口犹豫了一番,还是背着药箱直接去了张府。一进张府大门,正好看见出来的张翱,刘文轩赶紧一个抱拳:“张大哥!” 张翱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文轩兄弟来了,珮儿在她的院子里,进去看看她吧!” 知道刘文轩是来找妹妹的,张翱也不多说。他忙呀,接手了张家的一切,爹天天沉默不语,还没有从悲伤、后悔中走出来。商铺上的事儿妹子不懂,也帮不上忙。 张家一大家子加上张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几百号的人口就有几百张嘴,要吃要喝还要用,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呀,能不忙吗! “是,大哥。”刘文轩答了一句侧身就看着张翱带着几个府里的管事儿出了府,他也不停顿转身往珮儿的院子走去。一路上,刘文轩都在感叹,珮儿她哥这下得有多累呀! 一进珮儿的院子,就看见一脸喜色的奶娘正看着刘文轩,张贝珮的奶娘十分喜欢这个小伙子。多能干的小伙子呀,长得又俊还是太医! 小姐的事儿大白于天下,小小姐的婚事应该考虑了,小小姐之前因为她娘亲的事,将军也没有上心,小小姐自己活在报仇里,这年龄都十九了,也没有定亲。既然小姐的事儿也了了,现下是该催催小小姐的婚事了。 奶娘跑步上前拉着刘文轩的手,十分的热情,就像丈母娘看女婿一般,奶娘回头冲着屋里喊道:“刘公子来了!” 屋里传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但并没有人出来,奶娘笑着拉他往屋里去。 刘文轩一脚踏进屋子,屋子里燃着煁,暖洋洋的,张贝珮穿好正坐在桌子旁,端着一个杯子。 “珮儿,好些了吗?” “三哥来了。”张贝珮放下杯子。 “嗯,三哥有事需要珮儿帮忙!”刘文轩走过去站在她的身旁,也不绕弯子,说话很直接。其实他们兄弟四个一直以来都是这般,说话很直接,既然是结拜的兄弟,何必还要弯弯绕呢? 张贝珮一脸疑惑,抬眸看向刘文轩:“三哥?” “是大哥的事。” 大哥的事! “是,大哥的事。”刘文轩点头,继续道:“珮儿,大哥大婚的事儿,我想你也是听说了,大哥落跑的事?” 张贝珮点点头,全京城都知道,她能不知道吗? “小嫂子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现今的问题是大哥对小嫂子完全动心动情,可是小嫂子对大哥似乎并没有动心,”说到这里,刘文轩想起在赏菊宴上看见的一幕,不是似乎,应该是压根儿就没有。 “不,应该是压根儿就没有动心。大哥心里苦闷,人也瘦了一大圈。三哥想你找个机会探一探小嫂子的心思,看看我们能帮点什么忙?” 哦?大哥动心动情了! 张贝珮微微点头,小嫂子古灵精怪,的确是个特别的女子,如果自己是男人都会上心,何况是大哥!那般特别的女子大哥对她动心动情是毫无疑问,自然的事儿。 “好,三哥,珮儿会找个机会探一探顾宛,不,小嫂子的意思。”张贝珮点头答应。 刘文轩见她答应,担忧的心也放松了一些。女人与女人之间应该好说点吧?刘文轩这才自个儿伸手拿起杯子,自个儿倒了一些水,几口喝下。呃……珮儿怎么还是一身的男装? “珮儿,现在还穿男装,试一试穿回女装吧!”刘文轩很期待珮儿穿女装的样子。 穿女装? 是呀,要不要试着穿女装看看? 晚上,严玲婉彻底睡醒了,睁开眼睛就看见陪在一边的陈子墨。陈子墨正用手肘撑着他自己的头,闭着眼睛在休息。 原来王爷出去办完事回来又守在了烟霞阁,还把三个丫头给全部赶了出去。 严玲婉一直盯着他看,小嘴努来努去,想着他昨日在大殿上说的话,心里不舒服。眼神变得恨恨的,呼吸也随之粗重了一些。 她的呼吸一变,陈子墨就睁开了眼,两人对视着,却谁都不肯先说一句话。王爷是坦然的看着她,她却是嘟着小嘴,一脸的不满瞪着他。 两人对视了半响,严玲婉瞪着的双眼哪里长的过他坦然的眼光,自然严玲婉先瞪不住了,先败下阵来。 眸子一转不看他,只是小嘴还嘟着,彰显着她极不高兴的心情。最后是忍不住的怪叫一声,拉起被子把自己的头给蒙住了,紧接着整个人在被子里乱踢乱蹬! 唉! 陈子墨一看,有那么瞬间的错愕,错愕后紧接着就笑了起来。她居然在被子里乱踢乱蹬,还真不是一般的幼稚,这动作与宇儿没差别! 严玲婉蒙着被子踢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陈子墨这才伸出大掌,一把把被子给拉开,露出她的头:“不闷吗?” 闷?当然闷啦!不止闷还很烦躁! 唉,这小东西,表面上看似温顺的一个人,其实倔犟的紧。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对她就不能用强势的手段。 骂都舍不得,更别说打她一顿了,当真叫王爷为难! 第十八章 动作娴熟 不得不说宁王看得很准,严玲婉就是一个外软内强的性子。如果要与她针尖对麦芒,只能让她抗拒,其结果绝对是越走越远! “喝水吗?”陈子墨好声好气的问,知道她心中不舒服。 他竟然问我喝水吗? 神呀,怎么能这般的无语? 严玲婉抬头望天,可惜看见的是床帐顶。 陈子墨起身去端水,背对着她的时候,王爷无奈的叹口气,何时才能把她的心哄到手呀? “父王!”陈秦宇又跑来烟霞阁,想看看娘亲醒了吗?原来大早陈秦宇就过来了一次,听父王说娘亲好像病了,刘三叔正在给娘亲开药方子,父王不要他们在跟前打扰,把烟霞阁的三个姐姐都给挥退了要自己照顾娘亲。 宇儿睡了午觉起来自个儿都忙活了好阵子了,天色暗沉下来,宇儿想着这会儿都该进晚膳了,娘亲应该醒了,所以又跑了过来。结果一上来就见父王还在,难道父王在这儿照顾了一整日了? “父王,您一整日都在这儿?” 一整日?望着床帐顶的严玲婉愣了愣,他照顾了自己一天了? 陈子墨没有回答秦宇的问题,端着水杯子回来,弯下他高大的身子,伸出胳臂穿过严玲婉的脖子,微微一用劲,就把她上身抬了起来,杯子靠近她的唇道:“三弟说了要多喝水。” 严玲婉无奈的张开唇,喝了几口然后摇头。 喝完水,陈子墨将她放下,动作轻柔得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陈秦宇却看得清清楚楚。 “娘亲,身子好些了吗?”陈秦宇走近前来。 严玲婉点点头,原本不太舒服的心情看见宇儿就好多了,她伸出一只手臂揉了揉孩子的头,立刻就“阿嚏”了一声,陈子墨放下杯子立刻走过来把她伸在外面的手臂放进被子里,盖好! 严玲婉抬眸看见他极认真的表情,心中一暖。 “饿了吧!” “嗯!”睡了大半天,当然饿了。 不说还好,一问肚子就咕咕的叫了两声,也太配合了,严玲婉有些不好意思了。 “宇儿,陪着你娘!”陈子墨交代了一声转身出了卧房下了楼。 陈子墨离开烟霞阁直接去了小厨房,厨房里的韩奇见王爷进来,赶紧放下手里的刀,转过案板迎了上来:“爷?” 陈子墨眼神一扫,看见韩奇正准备打整鱼,王爷在心中默了一下,小东西这会儿嘴里可能没有味道,她喜欢吃鱼,干脆做一道豆鼓鱼,即不辣还香。 王爷冲韩奇一个摆手,韩奇立刻退到一边。王爷挽起衣袍的袖子,走近案板拿起刀将鱼肚子破开,大手伸进鱼肚子一掏,鱼腹里的内脏全部被掏了出来,再把鱼放到水里清洗干净,放上佐料。 王爷动作娴熟,几下就给准备好了,看得韩奇在一旁是直眨眼睛。 不到一会儿,鱼蒸熟了,陈子墨用托盘托着鱼,盖上盖子,又拿了两副碗筷才去了烟霞阁。 “爷,这是给谁……”一个厨房里的下人问。 韩奇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还用问吗?自然是给王妃做得鱼。” 那是,问话的下人不吭声了,小王妃最喜欢吃鱼,他们都知道,只是王爷亲自为王妃做,下人有些接受不能。 陈子墨端着托盘走进烟霞阁,三个丫头看着已经上楼的背影,全都张大了嘴巴,王爷亲自端吃的过来?如果知道还是王爷亲手做的,估计三个丫头的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陈子墨上楼一进屋子,就见秦宇趴在床边正和严玲婉说得欢,原来秦宇正在给严玲婉讲十七皇子陈昊在国子监里的臭事儿,所以两人正说得欢。 秦宇闻到味道,耸了耸鼻子,使劲的吸了吸立刻叫了起来:“好香!” 豆鼓的味道就香,加上其它佐料和着鱼的味道,闻到鼻子里能让人食指大动。 “馋猫!”陈子墨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拿了一张小几过来,秦宇赶紧往旁边让了让。 小几摆在床上,有点像后世中医院里架在病床上的架子。 陈子墨把托盘放在小几上,再把严玲婉给扶起坐正,给她披上一件厚实的外套,随手帮她把散乱的发丝捋到耳朵后面,大掌又顺了顺那散乱的发丝,动作十分自然。紧接着调整了一下小几的位置,这才打开盖子,豆鼓鱼的味道顿时满屋飘。 好香呀!一闻到这味道,严玲婉的肚子立刻咕咕的叫了起来。 “父王,您做的?”秦宇摸着肚子,眼珠子都快要掉进盘子里了。 “嗯!” 陈子墨嗯了一声摆放好鱼盘子,摆了一副碗筷在严玲婉这边,又摆了一副碗筷在另一边。 他做的?严玲婉抬眸看了看陈子墨,他会做菜? “娘亲,父王很会做菜的!”秦宇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骄傲。 “哦!”严玲婉哦了一声,没看出来! “父王,有宇儿的?”秦宇见父王摆了一副碗筷在自己面前,声音都挑高了三度,开心了。 “嗯!” 陈子墨又嗯了一声,这才冲着宇儿努了努嘴,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秦宇立刻欢实的坐到对面。 “衣袖!”陈子墨出声提醒。 “知道了,父王!”秦宇双手立刻互相帮忙,极快的速度挽起衣袖。 “当心鱼刺!”陈子墨再次出声提醒。 “知道了,父王!” 这会儿看着这个男人和秦宇之间的互动,让严玲婉想到了‘慈父’两个字,严玲婉吸了吸鼻子,没想到他还有做慈父的时候! “娘亲,做鱼是父王最拿手的菜了。”宇儿动筷子准备夹鱼,严玲婉一愣,他最拿手的就是做鱼?再一次抬眸看他。 “在军营里,父王常常做鱼给宇儿吃!” 哦! 严玲婉夹起鱼腹处的鱼肉,放进宇儿的碗里:“吃鱼肚子上的肉,鱼刺少些!” “嗯!” 陈子墨见两人提着筷子开动,他退坐到了一边,不着声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吃东西,心情很好! 吃到美味的东西,嘴里的味觉似乎回来了,没想到他的手艺还真的很不错。严玲婉偷偷的看了一眼陈子墨,却刚好陈子墨也一直盯着她,两人的目光给对了一个结结实实,她立刻有些尴尬,于是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两声。 “陈子墨,你不吃吗?”没做事儿的人吃得欢,做事儿的人却没得吃,有些不好意思。得,哪怕有些假兮兮的,还是问一句吧! 因为心里这般想着,那问出来的话里自然就透着敷衍。 “你们吃!”陈子墨听出她语气里的不诚恳。 “哦!” 严玲婉看看孩子,得,少说两句,他不吃就不吃,咱们可以多吃点儿! 一大一小的两个开始安安静静的吃鱼,陈子墨独坐一边独自叹气,哪里有问人只问一遍的?一点儿都不诚心! 岫烟端来了熬好的小米粥与两样青菜,严玲婉与宇儿一人一碗小米粥,伴着豆鼓鱼与青菜吃的倍儿香。 很快,小几上的青菜与一条一斤多重的鱼就被吃光光,豆鼓即香又开胃,两人都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秦宇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看见装着已经成了鱼骨架的盘子,眨巴了几下眼睛。 严玲婉噗嗤一下笑了起来:“陈子墨你做的鱼很美味,宇儿都没有够呢!” “嗯!”陈子墨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表示他一定会再接再厉的。 王爷的眼神扫过光光的盘子,微微一笑,只要她说好吃,吃得开心,就好! 陈子墨见两人吃完停下筷子,才起身走了过去,站在床边大手一动就开始收拾碗筷和盘子,把鱼刺全部聚拢到一堆儿,几下收拾好,端着托盘转身出去下了楼。 “王爷,给奴婢吧!”岫烟见王爷下楼,知道小姐吃好了,立刻起身过来。 陈子墨把托盘递给了丫头,一言不发又转身上了楼。 岫烟接过托盘等王爷离开,立刻吩咐雨霏端水上去,小姐好洗漱。 岫烟端着托盘去了厨房,刚走到小厨房就听见里面韩奇大哥和几个厨房里的人在议论王爷。 “多久没有看见王爷亲手做菜了?” “是呀!” “在军营里偶尔的为了小少主,王爷才会下厨做菜。现在王爷是为了小王妃下厨做菜咯!” 为了小王妃?岫烟垂眸看看手里的空盘,这才意识到刚刚小姐与宇少爷吃掉的豆鼓鱼是王爷亲手做的! “你还别说,王爷那手艺真不错,就拿刚做的豆鼓鱼来说,那味道闻着就能让人食指大动,呵呵,小王妃肯定会喜欢的!” “那是,即便味道弱点,也得看看是谁做的鱼呀!” “那是!” “哈哈……哈哈……” “岫烟,你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吗?”岫烟身后响起秦玄的声音。 “哦?”岫烟有些凌乱,明显还没有全盘接受王爷为小姐做鱼吃的事儿。 “怎么了?”秦玄走了近前,微抬眉头,眼眸里含着笑意,这丫头…… 小厨房里正说话的人听见秦玄的声音,停下了他们的议论,韩奇围着围腰走了出来笑着打招呼:“秦参军,有事?岫烟妹子也在呀!” “韩奇大哥!”秦玄笑嘻嘻的喊了一声韩奇。韩奇三十多比秦玄可大了许多,秦玄自然得称呼他大哥。 韩奇一看岫烟那有些凌乱的表情就明白了,一定是刚刚他们几个在厨房里说的话给丫头听了去。 第十九章 心尖尖上 “岫烟妹子,王妃觉得这鱼味道可还好?” “哦?韩大哥,鱼都吃完了。”岫烟回神过来。 “王爷之前也为小少主做来吃,今儿这豆鼓鱼是王爷专门为王妃做的,想着王妃不是不好吗?嘴里可能没有味道,所以用了豆鼓来为王妃开胃!”韩奇这般一说,秦玄明白了,原来是王爷亲手做了吃食给王妃。 岫烟丫头真心有些凌乱,王爷竟然这般心细,连小姐嘴里可能会没有味道都想到了? 韩奇笑着走了过来拿过岫烟丫头手里还端着的托盘:“王爷是把王妃放在心尖尖上了,才会这般心细!” 岫烟一听心尖尖上,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脸泛起红润。是呀,这世间有几个男子会为女人做吃食?何况还是一个身份高贵的王爷? “咱爷的好呀,还多!”秦玄接话道,那意思是咱爷好的地方可多了,丫头你还是提醒提醒你家小姐,对咱王爷上点心思,用点心! 岫烟一听这话,心里立刻泛起不平,对着秦玄嗔了一眼道:“我家小姐的好也很多!”说完还“哼”了一声扭头就跑了。 这丫头…… 秦玄心里暗自嚼,这丫头也真是的,就不知道撮合撮合两个人? 韩奇笑笑看了秦玄一眼,拿着托盘进了厨房。 呃!丫头,别跑这么急嘛! 秦玄趁外出之际去了金玉良缘,给岫烟挑了一支好看的发簪,钱掌柜只收了他成本价。这不还没有找到机会送给岫烟,这丫头倒是一个扭头就跑了! 严玲婉收拾好自己,不想躺了,坐在床上给宇儿讲故事,陈子墨坐在一旁,一直是抿唇不语的听着。一会儿两人哈哈的笑几声,一会儿又哈哈的笑几声。 这画面一直在王爷的眼前,十分的温馨,有家的感觉,只希望能这般长长久久的下去! 九月二十一,身子好些,原来她可以请假继续休息的,可严玲婉不想待在王府里,觉得这人呀还是做起事来时间过得快。 韩奇他们知道小王妃口里味淡,特别花了心思做的早膳,严玲婉确实没有什么胃口,也没有吃多少就去了国子监。 严玲婉拖着还没有好完的身子继续她的上班生活,只是在国子监里一进教室,她就看见了百济的古尔王子和男子装扮的百花公主,还有匈奴二王子栾提呼厨泉,让她有些吃惊! 百济王子要来国子监她是知道的,百花公主不是说让皇后安排吗? 那匈奴的二王子也要留在国子监?不过,他的身形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呢? 原来百济王子和匈奴二王子要一直留在京城,直到翻年要过了皇上的寿辰才会离开。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事儿,因此两人请求了皇上,让他们到国子监学习,皇上同意了,所以九月二十一他们大早就到了国子监。 百花公主则是自个儿悄悄跟来的,古尔找了一个与百花长得像的女子冒充了她,在驿馆里等待皇后安排的老师。而真的百花公主扮成小厮,则随在古尔王子身边开始了她在国子监里的学习生活。 因为顾宛的名气,三人自然没有落下顾宛的课,国学课、书法课、绘画课是节节课都在场。当然顾宛的课一堂不落下,还有其他的原因。 严玲婉才不管什么王子公主的,在国子监的课和生活一切照旧,不知道这三个想在国子监里弄哪样?她也没有去揭穿百花公主的身份,更加没有显露出自己会说韩语。 就是这三个别有用心的人常常在严玲婉的跟前晃悠,出镜率极高。一到下课,不是百济王子带着小厮来问问题,就是二王子带着随从来讨教不懂的地方。 而百济王子身边的小厮总是直勾勾的看着顾宛,看得书学部的几个年轻人,例如何炅、例如雷子进,例如萧子冲,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因为这小厮太没有规矩了! 严玲婉只能视若无睹了,别人即有高贵的身份,不是王子就是公主的,在国子监里还是学生。 学生有不懂的地方来请教老师,难道老师还能不进行讲解?难道老师还能把学生给推出去? 以严玲婉的职业道德是做不出来这种事儿的,所以不能呀! 哼,想勾引我严玲婉,告诉你犯了方向性错误,帅哥还可以多看看,养眼呐,可是本人对花姑娘没有兴趣! 每次百济王子带着小厮过来时,严玲婉只能板着一张脸,一副老学究的模样,看的书学部的几个人都背着发笑。看来这百济王子是看准了顾宛,想让顾宛做他妹夫呢!可那匈奴的二王子缠着顾宛又是为何? 上午的课程一结束,王爷准时出现在严玲婉的面前,打开手里的食盒,结果是几块千层酥。 严玲婉早膳吃得少,王爷担心她一个上午的课程下来会等不到午膳,于是把韩奇做好的千层酥带了几块来。 王爷取出一块递给严玲婉:“早膳吃得少,该饿了,吃点儿韩奇做的千层酥,垫垫肚子。已经让小东回府去提午膳了。” 严玲婉真心有些感动,早上吃得少这会子是早就饿了,一个上午的课还是很消耗的,于是她接过王爷手里的千层酥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王爷见她低头吃东西唇角不禁微微上翘,还转身拿来水杯。堂堂的宁王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千层酥,腰背微弯的站在顾宛的身旁。同样下课后面的进来的书学部老师们看见这一幕差点儿惊掉了下巴,宁王与顾宛这是啥关系? 跟着进来的李君明瞬间面色冷沉,转身就离开了,难道顾宛与宁王真的是那种关系? 书学部的同僚虽然吃惊却没人敢多言,纷纷放下东西,取了各自的食盒有一句没一句的去了食堂。 出了办公室,同僚们纷纷对视,还是不敢多言语。开玩笑,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皇上的新贵,两人中就没有一个是能够任他们随意议论的。 吃了一块千层酥,喝了点儿水,严玲婉就被陈子墨带到了王爷的休息室。孟小东带来韩奇做的饭菜,还有丫头熬好的汤药。 严玲婉是无精打采的用了午膳,喝了汤药,直接被陈子墨安排在床上睡下。 后面的两日陈子墨还是会找无数多的理由在严玲婉的面前晃荡,严玲婉一直爱搭不理的对陈子墨,可是王爷也不生气,就那么悠闲的在她面前晃! 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出镜率极高。看吧,就这一日里三次的送药来,还亲自看着她把药喝下,递上蜜饯,守着她吃完才会离开! 几大公子开始怀疑宁王是不是男女通吃的人,既然有了喜欢的小王妃,为何还天天磨顾宛呢?是呀,不怪别人议论,堂堂的大楚王爷不上早朝,天天泡在国子监追在顾宛的屁股后面,难道不奇怪吗? 只是几个私下议论的时候,严玲齐和李君明都不插言。严玲齐不插言是因为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还不能消化完爹爹说的事儿,但至少严玲齐不会参与他们之间的议论。 李君明不插言是不知道他自己应该插什么言?说宁王与顾宛是断袖,自己都是一个断袖,该说别人什么呢? 两人不插言,几人都能理解,也没有觉得哪里奇怪,两人中一个是表哥,总不能说自个儿表弟的是非,一个则原本就是那不爱说话,冷心冷情的脾气。 九月二十四是个好日子,玩具店开张,开张大吉! 准备的货品当天就被一抢而空,主要还是开张前的宣传工作做得好!个个都是愉快的面容,只有二管家明叔才会在这要下雪的冷天里急的满头大汗,供不应求呀,二管家能不急吗? 明叔发现只要是小王妃搞整出来的东西,都会发生这种现象。明叔暗自下定决心,今后小王妃再搞整什么出来,自己得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行! 否则每一次都这样,还不得急死人。明叔赶忙让人去手工作坊让工人们赶工,加大了女工的招聘人数。 玩具店在京城里掀起了一阵玩具风潮! 布绒玩具价格不高,面向的人群比起首饰那简直不知宽了多少倍?有钱的买得起,中等的买得起,就连那稍微穷一点儿的也买得起,当然连吃饭都成问题的还是买不起的。 经过了几日的修养,严玲婉已经大好。知道今天玩具要上市,严玲婉下午散学后带着孟小东与霍去病亲自去看了开张的情况,这才折身准备回去。 轿子刚走到大街,就听见吵吵的厉害,严玲婉让崔家兄弟停下轿子,她走出轿子来看,究竟怎么了? 刚下轿,一看才知道是抓住了小偷,大家伙都在出气,所以大街上吵吵得厉害,有真心出气的,有打便宜的,竟是乱成了一片。 严玲婉皱着眉头想喊开这些人,又知道不行,正想着该怎么办,否则那小偷都该被打死了! 远处的李君明正带着李华和李欢站在外围,刚好看见顾宛从轿子里出来。 “大人回轿子吧!我们绕道走,这边看来要折腾一会儿去了!”孟小东看着乱糟糟的场面担心出事。 严玲婉正犹豫间,突然蹿出来一个老婆子,一把抓住严玲婉的衣袍袖子,连声高喊:“大人,大人,要为老婆子做主呀!” 第二十章 被人劫持 老婆子在喊的同时,又蹿出来一帮人,把崔家兄弟、孟小东和霍去病瞬间给隔开。 严玲婉被老婆子抓住衣袖,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老婆子向前推去…… “不好!”远处的李君明一声不好,闪身就不见了。 李华与李欢还愣在当场,自家大公子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严玲婉原本就瘦小,她的那点子力气哪里是这些长期干活路的老婆子的对手? 没几下她就被老婆子推了很远,等她回神过来,发觉有异,再回头找孟小东与霍去病已经看不见人了。眼里到处都是跑来蹿去的人,很多,让她眼花!下一刻只觉得脖子一痛,眼前一黑,严玲婉就昏了过去。 正奔过来的李君明亲眼见到顾宛被人打昏,心中大急,连忙转移方向提气跟上打昏顾宛的人。那人身形高大,从背影上来看不像是京城人士,李君明知道顾宛有危险! “大人!大人!”孟小东与霍去病这边也急了,眼睁睁的就把小王妃(主子)给弄没有。 六个隐卫一开始也没有搞清楚状况,好在至少他们六个是隐卫,警惕性要比孟小东高一些,一直隐在人堆里跟着的。可六个隐卫也被人群给冲散,没有看见小王妃,急的六个是急忙四处去找。 火的眼眸快速扫视一圈,鼻子嗅了嗅。他知道这事儿一定不是意外,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特意安排的,终于嗅到一种淡淡的花香,很淡很淡,他看着那个方向不假思索的就提气奔了过去。 “火,这边!”风急的在他身后面喊,火去的方向人都没有几个,小王妃一定是被人群围着给带走了。 风见火不停,他急的跺了一脚,带着风竹与墨竹去了人堆里找。 火听见了风的喊声,说他弄错了方向,但火没有改变路线,向着反方向奔去,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小王妃从来不用脂粉,但是喜欢花草,常常摆弄花草,因此身上有极淡、极自然的花草味。他们毕竟是常常在小王妃身边保护的人,火的鼻子又很尖的,所以小王妃身上的味道他有些熟悉。 李君明一直紧紧地跟随着正扛着顾宛的大汉,只见大汉扛着顾宛轻松的几个纵身已经出去了很远,李君明眼都不带眨的提气紧跟,他劫持顾宛想做什么? 得赶快找机会,不能等到大汉把顾宛带到他的老巢去,如果老巢里人多,自己只有一个人,是救不出顾宛来! 这般一想,李君明提气加快速度闪到大汉身后,一个批掌就挥了过去,大汉连忙一个矮身,顾宛的身子刚好对上李君明挥过来的一掌。 李君明赶紧一个收力,身形一变一个扫堂腿扫了过去,大汉毕竟扛着一个人,又是矮着身子的,被李君明一下给扫到地上。 李君明其实也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家伙,只是在顾宛面前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大汉把扛着的人往边上一放,一个翻身起来就和李君明打在了一起。 你道这大汉是谁?是匈奴二王子栾提呼厨泉最得力的助手昆浩。可李君明作为太师府唯一嫡出的公子,自小就得高人严师的教导,武功与他的文采同属一流。 两人电光火石的来回过招,有些势均力敌,一时之间谁都讨不到好,竟然打成了平手! 孟小东在大街上到处找不到大人,赶紧掏出信号往空中一放。 二王子这边的人是易容成老婆子、老头子,全部混在人堆里,他们故意牵制严玲婉身边的人。栾提呼厨泉见空中的信号,知道宁王府的人和宁王会快速到来,他一个哨声,混在人堆里的人纷纷隐退出去。 “山?” “主子,大哥得手了!”昆山连忙回,他亲眼看见大哥打昏宁王妃并扛着人闪了的,因此很肯定。 “走!”二王子眼中闪过得意,唇角一勾,一个挥手,他的人尽数的撤离。 这边跟着花草味道追来的火,他自然认识李君明,拿出家伙上去就冲着大汉开打。大汉顿时左右逢敌,两个敌手还都是高手。 火是隐卫出身,招招都是杀手,敢劫持王妃,火那下手更加的狠,几个回合间大汉被打伤,浑身都是血,被火划开的伤口都能见到白骨! 可问题就出来了,火认识李君明,李君明不认识火呀!火缠着大汉时,李君明趁机抱起顾宛提气就闪人了。 等火十几个回合把大汉打伤回头一见,李君明与小王妃已经不见了。火来不及杀了大汉,回身去追李君明。 小王妃在李君明的手里,火是真心有些凌乱了,难道是李君明要劫持小王妃?不是,刚李君明和大汉的打斗不是作假。 火这般一想,心下略略一松,也许小王妃在李君明手里比在其他人手里安全! 是的,严玲婉在李君明的手里是安全的。 李君明知道顾宛的“火龙果”店铺今儿要正式开张,他反正无事于是带着李华和李欢出来看看热闹。没成想遇到这种事儿,只要是事关顾宛,李君明一定会出手帮忙的。 李君明趁着黑衣人与大汉打斗间抱着顾宛几个闪身,闪进了一座院子。他一个纵身飞上了一棵大树,四处看看,飞身下来几个纵身就闪到了一间屋前,在屋子外侧耳听了听,没人! 李君明抱着顾宛就闪进了屋子并关好门,把顾宛放到床上,先上下的看了一番,又摸了摸顾宛的额头,知道他并没有受伤,看来只是被打昏了过去,李君明这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等呼吸调匀后李君明开始不自在了,让他混乱不堪的人,让他日思夜想的人就睡在身旁,他坐在床边是坐立不安。 为了掩饰自己的怪癖,他都强制自己不去见顾宛,可这会儿人就在身旁,好想,好想…… 一个声音打心底里冒出来:就看看,就仔细的看看,没人知道。 坐在大床边上的李君明慢慢俯身靠近顾宛,还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看顾宛,他如玉般的肌肤光滑细腻,只是肤色略显苍白。 想起刚刚抱着的他身子柔软且轻,李君明的眸光闪动,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俯身更近一步仔细的端详昏迷的顾宛,越看越觉得顾宛昏迷的模样像个女子,密密长长的的睫毛像小扇子伏在眼捷上,小嘴粉嫩粉嫩的。 李君明伸手在空中顿了顿才小心的抓起顾宛的手,让顾宛的手贴在他自己的脸上,顾宛的手怎么这般的柔? 李君明眉头微蹙了一下,大掌放在顾宛的肩上轻轻的捏了捏,他的骨头架子怎的这般小?不像男子的骨架子。 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一遍又一遍的蛊惑他:这里没人,只有你们两,看看他究竟是男还是女,不会有人知道…… 李君明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伸出手准备去摸摸顾宛的身子,另一个声音又冒了出来:不,你还算是一个人吗?如果顾宛是女子,就算她一无所知,你能安心吗?将来,你要怎么面对她? 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中又缩了回来,不能这般做! 可那蛊惑的声音却不罢休,一点一点的摧毁着李君明的心志:你想弄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断袖,错过了这一次,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李君明心烦气躁,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邪恶,一个正义。 最终李君明还是伸出了手抚摸上顾宛的脸颊,顾宛的脸光滑娇嫩,这触感令他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指腹不小心划过顾宛的唇,顾宛的唇柔软而温暖,他的指腹在她的唇上来回的移动,舍不得离开。 半响后他垂下了头,终于还是明白了。 因为没有哪一个男子的身子是这般瘦弱的,因为没有哪一个男子的身子是这般轻柔的,因为没有哪一个男子的骨架这般的小,小的似乎都感觉不到,还因为没有哪一个男子的皮肤是如此光洁娇嫩,没有哪一个男子身上会有淡淡的体香! 不用脱衣袍看,李君明已经明白了。 顾宛是女子,是谁呢? 李君明的脑子开转,想想宁王,堂堂的王爷不在朝堂上却整日里围在她的身边。想想严玲齐,堂堂的钦点状元郎不入朝堂为官,九年后却为了她进了国子监。 这般一想,李君明已经明白了,宁王是为何?严玲齐又是为何? 呵呵,李君明自嘲的呵呵了两声。李君明,原来你不是断袖,你并没有龙阳之癖。 让你日思夜想的顾宛是宁王妃,顾宛是严家的嫡女,顾宛是严培之的女儿,顾宛是严玲齐的妹妹,所有缠绕在李君明脑子中的问题此刻全数解开。可是全数解开了怎么这般难受? 疑惑解开应该高兴,自己为何高兴不起来呢? 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是别人的妻,怎么高兴得起来? 李君明颓然的瘫坐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她,一时之间屋里安静异常。 而外面火寻不到那极淡极淡的花草味,只得转身回去找风他们几个。宁王看见信号从皇宫里出来赶到大街上,火及时赶回来,一见王爷立即告诉王爷:“爷,主子在李君明那里。” 李君明?李君明带走婉儿有什么企图? 火把他追过去的情况说了一遍,陈子墨皱起眉头,婉儿在李君明手里应该是安全的! “回府!” 火等一众人都是一愣,不去太师府? 第二十一章 千算万算 “回府!”陈子墨丢下两个字骑马先走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王爷还没有弄清楚,当然不能冒然的去太师府要人,知道人在李君明的手上,量他李君明还没有那个胆子对顾宛下手! 栾提呼厨泉带着人去了事先约定的地点,却没有看见昆浩,二王子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几个手下赶快四处寻找,没人! 栾提呼厨泉瞪向昆山:“不是说得手了吗?人呢?” 昆山身子一颤,主子计划劫持宁王妃都有些时日了,这般周详的计划竟然失败了?究竟哪一环节出了纰漏? 宁王妃身边明面上保护的人就有四个,两个长随两个轿夫。暗地里还有六个,而且那六个都出自铁血一脉,一共十个人明里暗里的保护着。 这十个人里就有七个是高手,那孟小东别看年纪才十八,上过战场的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主子的安排十分周详了,要支开这十个人极不容易,带来的侍卫全部都用上了,还加上了鬼影堂的人手,才制造出大街上那般混乱的场面,竟然还是失手了? “主子,不见昆浩,可能出事了!”昆山不敢为大哥求情。 “去找!” 栾提呼厨泉的眸子霎时冷得可怕,离他最近的昆山感觉强烈,知道主子怒了。昆山立刻带着三个侍卫出去找昆浩,没走多远就看见昆浩正蜷缩着身子歪在街角,周边竟然全是血! “大哥?”昆山大吃一惊,大哥的本事他是知道的,竟然受了如此重的伤?而且还是上上下下多处,竟然能看见白骨,是谁?难道是宁王?宁王不是被主子使计牵制在皇宫了吗?那是谁? “大哥?” “大哥?是谁?”如果真是宁王伤了大哥,他认!别人,不认!敢伤他大哥,拿命来还! 昆浩被两大高手夹击,自不是对手。他意识涣散,昆山唤他时意识才回笼了那么一瞬,是被痛给刺激的,这才吐出一个名字来:李君明。 李君明?那个看着如莲一般的男人?赏菊宴上昆山见过李君明。 “回去!” 昆山架起昆浩与一起出来的三个侍卫迅速离开。 栾提呼厨泉带着人撤离了约定的地点,早一步回了驿馆,独自坐在房间里,无人敢打扰。 昆山背着重伤的昆浩回来,一进主子的屋子,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一眼主子的脸色。昆山放下昆浩,直直的跪在地上,知道大哥的伤势严重,此时也不敢吐一个字。 “回来了!”还是栾提呼厨泉先开口问。 “是!”昆山垂头。 栾提呼厨泉回身一看,冷戾的脸色一惊,昆浩还有一丝气息吊着,怎么伤得如此严重? “怎么回事?” “李君明。”昆山找到昆浩时就听见大哥微弱的说了这么一个名字。 李君明? 李君明? “轰!” 栾提呼厨泉身边的木桌应声而碎,木削哗啦啦的掉落一地,飞溅的碎片到处都是。 “李君明!”冷戾的声音,带着嗜血的寒气从他的嘴里吐出,直让人感觉他要咬死李君明! 千算万算,把她身边的人都算尽了,最让人头疼的宁王使计被牵制在宫中,居然还能冒出一个李君明来? 李君明!李君明! 是偶然还是故意? 栾提呼厨泉缓缓的合上眼眸,身上却升起了杀意,那是对李君明的杀意。不论是偶然还是故意,敢破坏他的计划,就得接受他的惩罚! 昆山明显感觉到主子身上的气息在变化,那气息仿佛渐渐在平息,但昆山却更加的小心。他知道主子周详的计划被破坏,心中的盛怒没有发出来,才是最可怕的! 主子在盛怒下爆发,并不可怕,他们最多被揍一顿。可怕的是主子将怒火克制下来,谁也不知会在何时发难?何时爆发? 栾提呼厨泉知道这次失手会换来宁王更加严密的保护,劫持她的机会会更加的少,劫持她的计划得更加的周详。 到皇上的寿辰还有几个月,本王子就不相信没有机会?哼,她是属于本王子的,就一定会属于本王子! “山!” “在!” “扶你大哥下去好好养着!” “是!” 昆山起身架起早已昏迷的昆浩出了屋子,离得远远地,才呼出一口气来。李君明,敢伤我大哥,等着吧!主子不要你的命,我昆山也会要你的命! 这边不知过了多久,严玲婉发出一声呻吟,李君明才从失神中清醒了过来。瘫坐的他直起身子侧过去抱着她的肩轻轻摇晃:“顾宛!顾宛!你醒醒!” 严玲婉被李君明这么一摇晃,从煎熬的梦幻中醒来,她努力的想要去抓住那一丝丝的清晰神智,低低的发出呻吟的声音。 “顾宛你终于醒了!”李君明见她醒来,心中一松:“顾宛,你醒了就好!” “我……我头疼……脖子疼……”严玲婉的声音含糊不清,恹恹的,没有一点儿力气,闭着眼睛。 严玲婉的脑子里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鼓动着,搅得她一阵一阵的疼,其实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陈子墨……水……” 陈子墨? 李君明身子一僵,心口一痛,抬手扶着胸口,那是窒息般的疼痛。李君明第一次发现自己不愿意听见她叫陈子墨,深呼吸,深呼吸,这才四处看看,发现屋里没有水! “顾宛,没有水!”李君明摇摇她,“能走吗?” 严玲婉闭着眼睛不回答,李君明知道他们两不能一直在别人的院子里,得赶紧离开。 李君明双手一托,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严玲婉脖子痛,被李君明一碰,又给疼清醒了一些。她睁开眼看见了一身白色的李君明,是自己认识的人,安心下来,立刻冲着李君明一笑,可惜这一笑很难看。 李君明却还是一怔,身子僵了一下,白皙的皮肤立刻泛起了红色,好在严玲婉笑过后又闭上了眼睛,并没有看见。 透过自己的手掌,李君明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虽然已经是深秋,两人的衣袍都不薄,可李君明还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她的体温。 她的体香萦绕在鼻尖,香甜的味道直往鼻子里蹿,他的心剧烈的狂跳起来,下意识的搂紧了她的身子。李君明的手臂与身体微微的颤抖起来,脸上更加的热,呼吸也骤然的灼热起来,抱着她李君明却迈不动脚步。 刹那间,她的女子装扮,男子装扮,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每一个眼神,她说的每一句话如潮水般全部涌上心头,在李君明的脑海中不停变换。 站在原地半响动不了脚步,可是这般又能有何用?一开始她就是别人的妻,与自己丝毫关系都没有,就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自己还可笑的以为自己是断袖! 李君明不得不放下她,站在原地深深的呼吸,渐渐地心中酸楚了起来,闷、堵、苦、痛!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一直以来寻找的天星,一直以来要追随的天星就是她。 皇上看来早已知晓,所以才让她扮成顾宛,扮成男子,一个男子做事比起女子来容易得多。 看着熟睡的她,只是这般的她会不会太小了? 十五岁的年纪就要替皇上分忧,替天下老百姓谋福,她承担得起天星的重任吗?自己又该如何做? 李君明心中渐渐平复,冷静下来,他知道即便她不是宁王的妻,以她的身份也不会是他李君明的妻。 他们两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有那种缘分,只能是朋友! 既然只能是朋友,那只要自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护着、帮着、追随着就好! 李君明做出决定,心中坦然了不少,这才再次抱起严玲婉出了屋子,飞身上了树,在树上观察了四周才离开。他挑了僻静的路线把严玲婉送回宁王府。 陈子墨见小东西还昏睡着,方安下心来。让风竹把人抱进后院去休息,青竹去请刘太医来给她看看。而云和风去查探究竟是谁要找顾宛的事儿? 陈子墨见李君明十分坦然的站在厅前,幽深的眸子在李君明的脸上深深的看了一眼。 “多谢!”陈子墨招出火,李君明一见心下就明白了,坦然道:“原来与那大汉交手的人是你!” “是,李公子!” 原来如此,所以王爷才不担心的! 李君明点点头,“顾大人被一群老婆子、老头子给推开,被那大汉一个手刀给砍晕了,应该无甚大碍,既然事情都清晰了,在下就告辞!” “武伯,送大公子!” “是!”武伯上前引领了李君明出了宁王府。 陈子墨幽深的眸子一直盯着李君明的背影在眼前消失,才转身去了烟霞阁。 “王爷!” “都下去吧!”陈子墨挥退了三个丫头和几个隐卫。 三个丫头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看见风竹把小姐给抱回来的,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小姐没有什么大碍,三个丫头倒没有多大的担心。 几个隐卫却一直都紧张着,他们竟然被人摆了一道,好没脸! 好在火及时赶到又有李公子的帮忙,才没有酿成大错,几个隐卫心里都是后怕! 心里的后怕还有一点在王爷身上,王爷没有责怪,看来这笔账是记下了,就等着什么时候一起算! 王爷这会儿暂时还责罚不到他们几个的身上来,现下一是小东西的身体,二是查出究竟是谁?竟然做了这般周详的计划? 第二十二章 他的心情 王爷听了火的禀报,默了默,对方并不是想要婉儿的命,更像是要把婉儿给劫持走。 带走她是要带到何处? 带走她是想要做什么? 此事得暗自查探,不能声张。 刘文轩赶过来检查一番,脖子被伤了一点儿,无碍,陈子墨放下心来。 直到傍晚严玲婉才彻底醒来,把事情给陈子墨一说,见陈子墨一直微蹙着眉头,她也知道事情复杂,背后的人会是谁? 严玲婉倒是做了自我批评,心想以后绝不多管闲事,绝不去看欺头! 皇上得到消息,立刻让隐安排了皇宫隐卫做第三层的保护,护在严家丫头身边,同时关注百济王子和匈奴二王子的一切动向,事无巨细全数禀报! 丫头的事,皇上心中有种感觉总与这二人有关系!不是百济的古尔王子就是匈奴的二王子栾提呼厨泉! 李欢与李华在李君明的弯月苑正急的来来回回的走,见大公子完好无损的回来,才呼出一口大气,拍着他们自己的胸脯,立刻跑上前围在李君明的两边。 “大公子,吓死我们了,您到哪里去了?四处都寻不到?”李华和李欢带着放松下来的心情,还带着丝丝的抱怨。 李君明脚步不停的往里走,不带搭理这两个正连珠炮般的叽叽喳喳的人。 当时那混乱的场面,也不知道大公子看见了什么就听见大公子惊慌的叫了一声:不好!得,人就不见了,把两个跟班给吓得不轻。 两个跟班四处寻找都不见大公子,一直在大街上寻找到人群最后逐渐消散,仍然不见大公子的身影。还猜测大公子是不是先回来了,于是两个跟班又急急吼吼的跑回府。 结果,回府一看没人,这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有心想把此事儿报给大管家,让更多的人去寻找,可两人又怕大管家责罚。正在院子里犹豫不前时见大公子自己完好无损的回来,自然那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回落,话语里就有了丝丝的抱怨! 好吧,不是丝丝的抱怨,其实有些多! “大公子,请留步!”一个妇人的声音在院子门口响起。 李君明听见声音顿住脚步,李华、李欢立刻闭上他们叽叽喳喳的嘴巴,他们抱怨大公子的话可不能被人听了去,否则大管家的责罚不是小事儿! 院门口站定一个妇人,妇人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婆子,见大公子停下脚步回转身来,院门口站定的一群人却没有一个敢走进来,包括那个说话的妇人。 李鲁氏,李鲁氏是李君明的爹李玉鹏出事前抬进门的二房。李君明的爹出事,半年后娘又跟着去了,太师府由老夫人主事,几年前老夫人也去了,这太师府就只有她来主事了。 鲁姨娘抬进太师府后为李玉鹏养育了一对女儿,是双生子,也是李君明的两个妹妹。这两个妹妹倒是早早的嫁了出去,凭了老太师的威望与太子殿下的关系,因为李君明亲亲的一个妹妹李茗香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因此两个庶妹倒还是嫁得好! 鲁姨娘养育的两个妹妹虽然是庶出,凭着这些关系都各自寻了一户条件好的人家嫁了,生活过的算平顺。 鲁姨娘在太师府倒也安安心心的打理着一切事物,她明白只有太师府不倒,她的两个女儿才能生活平顺! “何事?”李君明冷冰冰的问。 妇人与院门口站定的一群人早习惯了大公子的冷冰冰,无一人脸上有异色,因为大公子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大公子,老爷子让把这幅画像拿来给您看!”鲁姨娘从袖笼里拿出一张被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李欢立刻跑过去接过鲁姨娘手里的纸,交给大公子,可大公子并没有打开。 “老爷子说让看看,如果中意,就让皇上给您指婚!” “不必!”李君明一听就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冷冰冰的回了一声,转身就走! “大公子?”站在院门口的鲁姨娘赶紧的喊了一声,李君明脚步不停。 鲁姨娘站在院门口很是无奈,她就知道会是这般的结果,可老爷子却不承认! 鲁姨娘身后的一个婆子上前道:“夫人,也许大公子心情不好。” “大公子何时心情又好过?”鲁姨娘回转身来,看了一眼说话的婆子。 那是,大公子何时心情好过? 从来都是摆着那一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 等到院门口的一群人都走了,李欢和李华才追上大公子的脚步:“大公子,您不看看?万一是个大美……”人字还没有吐出来,李欢就被门给关在了外面,还碰痛了鼻子! “大公子?”李欢揉着鼻子喊。 “大公子?” “好了,别叫了!”李华拉扯了一把李欢,李欢只得恹恹的退回脚步,回头看着李华,两人满脸的无奈比那离去的鲁姨娘还盛! 唉,大公子怎么办呀? 李君明进屋子后如往常一般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自己为自己泡了一杯茶,端着茶杯站在窗口,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那么定定的站在那里! 九月二十五 严玲婉带着还隐隐作痛的脖子去国子监上课。国子监里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正常,没有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有那么一丝丝的躲闪,就连眼神的躲闪都没有。 她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有什么不妥的人,心下震惊,究竟是谁想要绑架顾宛?还是想要先绑架过后再慢慢折磨致死? 想要绑架顾宛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自己在明处,对方在暗处,这还真是防不胜防! 下午散学后几个人在太子殿下陈子彦的邀约下,在汇茗居喝酒聊天吃晚膳,汇茗居是太子陈子彦的产业,几个人一起都来了几次了,只是这一次严玲婉邀约了林雪一起来。 太子殿下知道她昨日出事,打着喝酒的旗号,其实是来看看她的。 酒楼的伙计们十分的有眼色,都是一帮子身着官服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很快端上各色菜品。 席间林雪挨着严玲齐坐,大家动筷子喝酒在谈论着匈奴的局势,别看林雪病病哀哀的,可对天下大事的见解不比他们弱。 林雪的视角不同,看法不同,分析问题的结果与他们自然也不同,可林雪的观点和看法却与严玲婉的观点和看法极其的谋和! 严玲婉和大家热火朝天的聊着,李君明一如既往的默默坐在位置上,认真的倾听,至从知道了顾宛的真实身份,对她有爱慕,还有佩服! 佩服她的聪明才智,与众不同的见解! 佩服她以一个弱女子的身份敢于承担,敢于去承担这天下的重任! 同时,李君明也知道自己与她之间的差距,就这般守着她吧!就这般默默地守着她吧! 屋里除了默默无语的李君明,还有默默无语的宁王。陈子墨有意无意的扫视着李君明,幽深的眸子闪烁着。 李君明看着婉儿的眼神明显与往常不同,他明明已经知道了婉儿的秘密,还能保持原状,是在想哪般? 屋里正谈的火热,门外却传来一道女子温柔的声音:“哥哥!” 屋里的一群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打住了正在说的话,这是谁?严玲婉抬眉看向门外时,只看见李君明眉头微微跳动,几人都同时看向门外,唯独林雪听见声音低垂下暖暖的眸子,紧抿薄唇。 “太子殿下、王爷,是慕容家四妹!”张芸帛说着起身顺道扫视了一眼低垂着头的林雪走了过去打开门,热情的说:“快进来,快进来!” 只见进来一美貌女子,严玲婉霎那间撑大了眼珠子,被进来的女子那绝色容貌给结结实实的惊艳了一把! 严玲婉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美,还这么柔顺如水的女子。 “哇!”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轻呼,“真美!” 段东宁赶紧凑了过来打趣的说:“美吧?” 严玲婉是猛点头:“美!真美!” “咱大楚第一美女!”段东宁说着说着也不自觉的看了看林雪。 哦!第一美女! 严玲婉赶紧小嘴变成圆形,表示明白了后再次点头:“当得起!当得起!” 进来的女子满头青丝高绾,碧绿的玉簪子和金色的步摇两相映衬,搭配得恰到好处,不奢华也不张扬。一身水蓝色的锦绣绫罗,外罩纱裙,衣领微窄,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娇颜白玉无瑕,整个人从内到外雅到极致! 严玲婉是暗自啧啧赞叹,这样的美女,看着就赏心悦目。大楚第一美女呢,能不美吗?难怪男人都喜欢美女,女人看着都舒服,更何况男人? “你怎么来了?”慕容苍起身黑着脸扫了一眼一直低垂着眸子的林雪,看向进来的女子。 “哥哥,妹妹与姨母一起在吃饭,听掌柜的说哥哥们也在,故此姨母让妹妹过来见个礼!”进来的女子进退有度,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说明来意。 原来是慕容苍的妹子——慕容雪。传说中的第一美女,是很美! 慕容岩的原配夫人,大楚数一数二的富豪金家嫡女,金怡琴。就是慕容鹰、慕容苍、慕容山和慕容雪的亲身娘亲,可惜却在生慕容雪时发生了意外血崩而死,慕容岩接着娶了原配夫人的亲妹妹,金怡静。 因此,现在慕容家的当家主母金怡静既是几个孩子的姨母,又是几个孩子的继母,只是几个孩子自小叫惯了姨母。 ------题外话------ 阅读《生生结》的朋友们,银杏祝愿各位,新年新气象,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新年快乐!元旦节这几天里每天加一更感谢读者的支持! 第二十三章 思念之人 主要是今儿看着难得出了大太阳,心情颇好,于是金怡静带着几个小的出来走动走动,这不正在汇茗居进膳,听掌柜的说慕容苍和一帮朋友也在,金怡静让慕容雪代表了大家来打个招呼,倒是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也会在,否则金怡静会亲自来见礼。 如果金怡静知道里面还有一个人在,一定不会让慕容雪来给众人见礼! “参见太子殿下,”慕容雪得体的给太子陈子彦行礼。 “见过宁王爷、世子哥哥,见过段东宁哥哥……”慕容雪一一行礼,“见过顾……”慕容雪在给严玲婉行礼时,顿时顿住了,顾宛比她小,该称呼顾大人?还是? “就称呼顾公子吧!”慕容苍接着递话给她。 “是,见过顾公子,见过奇哥哥,见过……林……公子……”慕容雪继续一一行礼,只是行至林雪处,微微一顿。 她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中看见他,慕容雪的视线在林雪的身上多停留了两秒,只是林雪一直低垂着眸子,她只得生生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 思念之人终于再一次看见,激动吗?激动!男人却低垂着眸子不看自己一眼,心里能不难过吗? 肯定得难过,但却又能理解他为什么低垂眼眸而不看自己一眼。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那是怎样的痛?相遇、相知、相互爱慕,却不能相守。越想要去忘记,却越忘不了! 林雪一直低垂着眼眸,即便不看她,也知道她的一切,她的眼眸,她的眉毛,她的鼻子,她的红唇…… 慕容雪给众人见了一圈的礼后,告辞出了屋子。 严玲婉没有错过慕容雪在看见林雪时眸子中的惊喜瞬间与后来的难过,最后的无奈,但是林雪怎么一直低着头呢? 严玲婉不知道慕容雪曾经为了林雪以死抵抗皇上的指婚,但此时她却知道了两人之间应该有一段感情。 慕容雪来打过招呼这么一个小小插曲,并不能影响什么,可是在慕容雪离去不久,林雪就起身告辞了,当然理由是身子不舒服了,自然大家嘱咐了他一番让他离开了。 林雪出去后,看着水蓝色的身影,眸子久久不愿意离去。原来出了屋子的慕容雪并没有立刻回到她和姨母的包间,而是选择了站在外面一不起眼的地方站着等,她想他一定会很快离席的。 果不其然,没等一会儿林雪就出来了,两人就那么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没有任何的话语,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有默默的眼神,两人都不知下一次又会等到何时才能见上一面? 两人一个站在这边,一个站在另一边遥遥相望,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珍惜,珍惜这难得的见面,珍惜着对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只想静静的把一切都刻进脑海里,心里。 什么叫做无声胜有声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尾随出来的严玲婉看着两人一副想把对方深深刻在心里的样子,心都纠结了起来。只是不知道宁王也找了借口出来,此时正站在她的身边,看见小东西纠结着眉心,才长臂一揽,揽在她的肩头。 “别难过,婉儿!进去吧!” 严玲婉心中叹息,有情人却不能在一起,怎么能不难过?宁王拉着她回屋子,只在进去的瞬间才放开她的手。 屋子里的人各自心里都有想法,只是当着慕容苍的面不好议论,只是在林雪离开后大家沉默了半刻,才恢复正常。 大家转移了话题,喝酒聊天的人,只要话题一转移气氛很快就能起来。 段东宁把话题转移到了张芸帛的身上,取笑着这一段时间以来嘚瑟的张芸帛,自然是因为他快要当爹了。 “世子爷,总算找到您了。快回去,世子妃不行了,王爷叫您快回去!”一个小厮模样的小伙子急急地跑进酒楼的包间,那说话的声儿是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世子妃早产,还是难产,人都快不行了,王府里派了一群人出来寻找世子爷,他们是去了国子监,又分头找了好几家世子常去的酒楼,找不到人影,才想起这家酒楼来,小厮也是想着来碰碰运气,看世子爷在不在。如果世子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怎么担得起王爷的怒火哟? 张芸帛一听立刻起身,“世子妃提前生了?” “是啊!接生婆说难产,孩子站在肚子里的,老王爷让快回去!”小厮神色焦急的喊着,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差别,上来抓世子爷的胳臂。 张芸帛立刻起身,被小厮抓着就离开了。 难产? 包间里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静默了下来。 男人们都明白难产两个字意味的结果是什么?陈子墨飞快的瞄了严玲婉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严玲婉拧着眉毛,孩子是站在肚子里的?那意思是立身。在这医疗落后的时代里,女人难产就只有一尸两命,死路一条。 想起张芸帛即将为人父的快乐,可是她又不是医生,不会动刀子,只是知道一些简单的知识,只是自己生孩子时也是这般情形,只是曾经在网上看过剖腹产的全过程,该怎么办呢? 她在心里纠结得不行,没有出声。 包间里陷入了静默,大家都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刚刚,张芸帛那嘚瑟的样子,那得意的样子,那开心的即将要当父亲的样子,在大家的眼前,尤其在严玲婉的眼前是挥之不去。 她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一只手一紧一松地抓合自己的手指,另一只手则抬起来按压住她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呼吸慢慢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因为这样大胆的想法,就是放在后世也是不可能有的,当然后世有妇产科医生,这里没有妇产科医生。但是这里有仵作这样的职业人在,只要仵作的技术好,她可以指导仵作动刀子。 如果大人救不了,剖腹产救下孕妇肚子里的婴儿应该不难,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陈子墨、陈子彦和严玲齐见她快速的抓合自己的手指,都拧起眉头,难道婉儿有什么办法? 李君明、段东宁和慕容苍顺着太子陈子彦的眼光也发现了顾宛快速抓合自己手指的动作,三人不明顾宛这是在做什么? “顾宛……”陈子墨担忧的问她,婉儿似乎有办法? “陈子墨,你们的武功里,有没有点穴就能让人减少出血量的?”严玲婉放下手问出声,手术中如果能控制好病人出血量,她想她就有胆子,敢去尝试。只是,她没有发现自己问出问题的声音竟然有些变调。 陈子墨幽深的眸子闪动着,婉儿要做什么?大家都齐齐的盯着顾宛,顾宛有办法? “能!”陈子墨回答。 “能肯定?”再一次强调。 陈子墨肯定的点头。 “好!”严玲婉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她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身边的朋友身上! “啪!”的一声,她用力在桌子上一拍,拿横了!总之不行也得试一试,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 看着她的几人,眸子都撑得大大的。 “太子哥哥,请你去找京城里最好的仵作,让他带上所有的工具。宁王去找刘太医,让刘太医带上迷药,总之能让人昏迷的药,还有他的工具。找到人立刻到文亲王府汇合,时间就是生命,希望能赶得及!” 严玲婉着急地说,她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麻沸散,只能交代能让人昏迷的药。既然决定了,就要赶在时间之前! 仵作?那不是刑部解剖尸体的人吗?顾宛要来做什么?李君明等几人都不解的继续瞪着她。 严玲齐眼里满满的不解,起身抓住自家妹子的手,一双担忧的眸子来来回回的在自家妹子脸上扫来扫去,想要看个明白妹子是…… 一个弄不好,产妇死了,妹子会被牵连的。再说张芸帛的府邸又不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出事还可以打发银子。那毕竟是文亲王府,还牵连着莫家,两家都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严玲齐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严玲婉一旦决定了,人就整个的冷静下来。见哥哥担忧自己,更加坚定、冷静的看着大家。 严玲齐见到婉儿坚定的眼神,心神一凝,该去相信吗?虽然一瞬间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的,但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相信她,相信她…… 仵作?太子陈子彦和宁王陈子墨,两人互相看了看,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因为她已经带给他们很多的惊奇、惊喜,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相信,说了一声好,出了包间,施展轻功往不同的方向快速的消失。 “顾宛!”严玲齐低声呼叫她。 “哥哥,来不及给你细说,我要先去救人!”严玲婉也不敢告诉他们,她准备让人帮她一起给孕妇开膛破肚,这样会把他们吓死不说,哥哥他们肯定会全力阻止她。 “孟小东!”严玲婉大喝一声。 “在!” “你的轻功怎样?能带我快速去文亲王府吗?” “能!”孟小东立刻拱手回话。 “小东,带我去文亲王府!”严玲婉吩咐。 “是!”孟小东迟疑了一下,立刻长臂揽在她的腰间,正准备提气而走…… 李君明一把拽住被别人揽住腰的人,急急地问:“顾宛,你要做什么?” 第二十四章 惊世骇俗(一) “李君明,我要去看看,看看还能不能救回来?”严玲婉扒拉着紧紧抓住她的大掌,李君明眼眸里的担忧,她看得懂。 在古代,医疗技术落后的时空里,女人生孩子难产死的不在少数,大家心里都有数,严玲婉也懂。可是想起幸福满满的张芸帛,那张笑脸就那么不停的在她的眼前晃动。 她想去看看,能用她知道的知识救人,她就是想冒险去救!而且太子殿下已经去提京城里做好的仵作,宁王也去寻刘文轩刘太医,虽然她不敢保证一定能救回来,但总要去试一试,不试一试心里难安。 李君明看进了顾宛的眼里,明白了顾宛的想法,他点头:“好,我与你一起去!” “顾宛,我们一起!”段东宁、慕容苍也起身一起说,大家都是朋友,李君明都能挺身而出,他们也能。 “哥哥也去!” 严玲婉瞬间淡笑,一句一起去,有人站在自己这一边,用另一种方式在支持自己,让她感动! 李君明一句:“我来!” 就把严玲婉从孟小东的长臂里拽了出来,他胳臂一揽,圈住人,一个提气带着人从窗户跳了出去,就不见了人影。 几大隐卫在李君明跳出窗户的时候就已经跟在了严玲婉的身旁,知道王妃要去救人,身形都很快。 慕容苍施展轻功,紧跟着李君明的身形,不落一步。 孟小东瞬间的愣神之后,跳出窗户,招呼了酒楼外面的霍去病和崔家兄弟,追着李君明而去,李君明的轻功明显比孟小东要好的多。 酒楼里剩下的严玲齐和段东宁的武功不好,他们两人也快速冲出酒楼,抓过不知道是谁的两匹马,纵身上马向文亲王府奔去,身后是发懵的店小二。 严玲婉被李君明带着赶到文亲王府时,王府里已经是悲声一片,接生婆宣布已经无法回天。 严玲婉几人冲进王府前厅,若大的文亲王府前厅里一大群人,女人们低低的哭声,男人们哀叹的声音交织着。 严玲婉也顾不上去认识谁是谁,此刻在她的心里,时间就是生命!她在前厅里拼命的寻找那熟悉的脸,只认识张芸帛一个人,可是找了一遍都没有看见张芸帛人在哪里? 还是李君明看到顾宛的眼光急切的在找什么?明白他可能在找张芸帛,于是李君明也在前厅里找了一遍。他极快的找到张芸帛,李君明上前去抓起蹲地上的张芸帛,两下拖到了顾宛的眼前。 严玲婉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不到半个时辰,张芸帛已经憔悴到严玲婉快认不出来的地步了? 严玲婉大步上前说:“张兄,顾宛进去看看,可以吗?”她还不知道孕妇究竟死了没有,先看看再说。 张芸帛红着双眼,迷茫的看着顾宛。 “快点,要不然就是一尸两命!”张芸帛平素就慢,严玲婉常常笑话他一定是属十三生肖,属乌龟的。 此刻严玲婉快速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狠劲的摇他,着急的吼出声来。 咱小王妃那气势,就是不一般,几大隐卫有些嘚瑟! 张芸帛已经毫无意识,被眼前的人一吼,下意识的点点头。前厅中的其他人都还在发愣中,这是谁? 严玲婉见他点头,立刻放开他,往后院跑去,李君明和慕容苍一步的距离紧紧跟着她。 跑进后院,顺着丫鬟婆子来回奔走的方向而去,进了一个院子,看见一群女人围在一房间外,这就是产房了。 她快步到产房门口,有两个年纪看起来较大的妇女,还有三个年轻的女子都用手帕捂住嘴在哭。她们身后一群丫鬟婆子,也在难过,抹眼泪的抹眼泪,哭的哭。 丫鬟婆子一见怎么进来了三个男人,而且看那架势是要进产房,惊了一头,都齐齐的上来阻挡。 毕竟三个男人都是一身的官服,丫鬟婆子也不敢太大声的呵斥他们,只是出言阻挡:“你们是谁?男人不能进产房,出去,出去,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严玲婉顿住脚步,瞬间冷戾的气势冷哼了一声道:“闪开!”把丫鬟婆子还想继续的话给生生的吓了回去。 一旁哭的妇人和年轻女子也停住了哭声,有两人上前欲来阻止。 严玲婉咬牙切齿冷声的说:“想她死,你们就拦着我!”对于这些无知的女人,有时候真的是痛恨! 一群人顿在了原地,愣住了,没人想她死! 前厅的张芸帛被他的父王摇醒,这时才似乎有些回神过来,想着他和顾宛接触后,顾宛带给他不小的冲击,心里就有种想要去相信顾宛的冲动。 父王和岳父满眼的问题,他也顾不上去回答,连忙转身跟着也冲进了后院,跑到产房门前就见顾宛被一群女人围着,他冲着两个年纪大的妇人说:“娘,岳母,这是顾宛,让他进去看看!” 两个妇人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女婿),其中一个尖声的叫起来:“帛儿,你疯了?他是男人怎么能进去?” “娘!” “如果你们想一尸两命,就挡着我吧!”严玲婉冷淡的说,人都要死了还顾忌男女? 另一个妇女抖着双手,哭着说:“你……真的能救……我的女儿吗?”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孕妇的娘,严玲婉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看着这个妇人,放缓语气道:“我得看看才能知道,如果你们继续拦着,机会更渺茫!” 这是有机会的意思吗? 妇人顿时激动了起来,她浑身都在打颤,当听到接生婆说孩子是站在女儿肚子里的时候,她就天旋地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好,进去看看吧!”妇人让开身子。 严玲婉跨脚推门进去的时候,没有忘记抬手阻止了李君明和慕容苍也想跟上来的脚步:“你们两拦在门外!” 咱小王妃还能帮人接生?四个美女隐卫盯着两个男人,火哪里知道小王妃要干什么,两个闷着摇头? 她(他)……李君明和慕容苍对视了一眼,好吧,我们看大门!慕容苍心里其实也是不愿意进去的。 严玲婉进了产房,产房里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微蹙眉头,告诉自己忍住。产房里面一大群丫鬟婆子围在床前,在看清进来的人时都呆住了,愣愣的反应不过来,从来没有见过男子进产房的! 严玲婉不理会呆愣的人们,几个大步直接走至床边,扒拉开几个丫鬟,站在产妇身边。 产妇巴掌大的脸苍白,仅有的一丝气息,已经十分微弱,睁着大大的眼睛,但眼神散乱,没有聚焦的似乎在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严玲婉呼出一口气,只要人没有死,就有希望。 文亲王府大门口,孟小东和霍去病带着崔家兄弟也赶到了,崔家兄弟被留在了大门口,孟小东和霍去病进了王府。 此时王府的人都在里面着急的着急,忙乱的忙乱,还真的没有人过来盘问他们两个怎么进的王府。 于是,两人就大摇大摆的进了王府大门,站在人堆里。 “张芸帛,进来!”严玲婉一声大吼,在她叫张芸帛的时候,产妇散乱的眼神有了波动。 张芸帛听到屋里顾宛的喊声,立刻推门进来,严玲婉十分果断的冲张芸帛说:“陪着你夫人,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人是你!” 后世中多少女人生小孩时,丈夫是陪着生产的!第一次生小孩的女子是激动的,也是害怕的,如果有自己的丈夫陪着,女子能踏实得多,也能勇敢得多! “和你夫人说话,让她保持意识!”严玲婉交代张芸帛,如果产妇没有意识,待会儿做手术时,会更加危险,严玲婉在心里祈求着王爷和太子殿下他们能尽快带人赶来。 张芸帛连忙点头坐到床边,牵起他夫人的手,红着一双眼,柔声的呼着:“瑶儿,瑶儿……” “切点参片来,给她提点气!”产妇已经的吊着最后的气了,所以严玲婉才让人赶紧去切人参片来。 立刻有人去办,很快拿来,张芸帛放入妻子的嘴里,让她含着。 产妇莫思瑶,是世家大族之一莫家的嫡女,嫁入文亲王府是世子王妃。莫家是大楚有名的世家大族,家族传承几百年,根基雄厚,尤其是几百年的经商,大楚王朝的四成商业,可以说都在莫家的控制中,是排名第一的世家大族。 产妇莫思瑶虽然没有说话,当然她也没有力气说话,含着参片的她感激的眼神看了严玲婉一眼,知道他在准备救自己的孩子,虽然是一个小公子,只要能救下肚里的孩子,她就别无所求了。 即便自己被一个男子摸肚子,即便自己的名节也许会因为这个小公子受到影响,为了肚里的孩子,这一刻的莫思瑶也不会有顾忌。相较肚里还没有出世的孩子,名节算什么? 莫思瑶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坦然,慢慢的又移动到了张芸帛的脸上,那种即将生离死别,又充满深情的眼神,印在严玲婉的眸子里,让她在未来很长的时间里都不能忘记。 “你,立刻拿干净的大的单子来。你,找羊的肠子,剪成线那么细,要长,再泡在度数高的白酒里。你去拿剪刀,你去烧……” 第二十五章 惊世骇俗(二) 严玲婉不忍看,转身过来吩咐丫鬟婆子,一个一个的命令,一声一声冷静的话从她的嘴里发出来,她得做好手术前的准备工作。 一个个的丫头婆子立刻跑出去,分头去做她安排的事,屋里的接生婆虽然回神后极想把这个男人赶出产房,但见王府世子爷都听他的话, 两个接生婆在心里打着小九九,世子妃这般的情形看来是真的不行了,她们两也逃不掉牵连,现今有个男人来掺合,到时候可以把一切推到他的身上。两个接生婆相互看了一眼,明白了对方心里的想法,于是选择了听从他的安排。 文亲王府里的下人分头行动,几个下人立刻跑出去杀羊子取肠子。对这些丫头婆子和下人来说,她们早已经没有了主心骨,这时候能够有人给她们一定的安排,对她们来说就像指路的明灯一样,自然满脑子都是严玲婉安排的事情。找单子的找单子,杀羊子的杀羊子…… 大家准备的时候,严玲齐和段东宁也骑着马飞奔而来。急急地冲进了王府前厅,严玲齐没有看见严玲婉,顺手抓起一个人问,“顾宛呢?” “大人……大人,都在后院……”下人惊恐着。 文亲王和他的亲家莫勇康都有些吃惊,世子妃生孩子,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刚刚看见李君明和慕容苍就已经吃惊了,现在还来了严玲齐和段东宁,这是…… 但是两个见过大世面的男人毕竟不同,瞬间发愣后恢复常态。文亲王和他的亲家莫勇康坐在前厅里,继续静静的等待着,刚刚看见的男子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奇迹? 严玲齐和段东宁冲进后院几下就找到了产房门前,李君明把顾宛的话说了一遍,严玲齐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李君明一眼,他和段东宁都选择了守在门口,只是严玲齐冲着紧闭的门喊了一句:“顾宛,哥哥在门外!” 顾宛,里面的人是顾宛?张家与莫家的几个兄弟,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惊讶,最近顾宛的名气实在是太高,他们走到哪里都能听见人在议论。 哥哥在门外!让人听了心里很舒服,很踏实,很感动! “嗯!”严玲婉在屋里回答了一声。 严玲婉的冷静安排让张芸帛心里升起一丝希望,让门外守着的李君明、慕容苍觉得心里仿佛有些底气的坚守在屋外。 很快干净的单子找来,严玲婉在单子中间,剪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接着把单子盖在莫思瑶的身上,只露出她的头,剪开的口子对着肚子。 隔着单子她又用手轻轻的摸着莫思瑶的大肚子,来来回回的摸了几转,感受着孩子的方向,才冲着张芸帛说:“张兄,是两个孩子!” 两个…… 张芸帛惨笑了一下,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王府前厅,今儿注定了不平静! 孟小东和霍去病见到王爷拧着刘太医进来时,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立马跟上王爷的步伐,顺利的进了后院,仍是站在后院人堆里。 陈子墨率先拧来了刘文轩,莫勇康没有见过刘太医,却认识刚回来的宁王爷。莫家曾经几次给军队送军饷过去,有一次数额太大,就是莫勇康亲自送去的,自然见过宁王陈子墨。文亲王见过刘太医,在见到宁王亲自拧着刘太医进来时,文亲王张文修和莫勇康都激动得站了起来。 刘太医是皇上的专属御医,是鬼医的关门弟子,那医术了得,天下人都知道。文亲王一声:“刘太医……” 莫勇康这才知道宁王拧着进来的人原来就是天下闻名的刘太医,他想认真的看看这医术了得的御用太医,可是宁王陈子墨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进了文亲王府谁都不理,直接把刘文轩给拧到了后院,文亲王张文修和莫勇康也跟着进了后院。 刘太医来了,瑶儿有救了,这是莫勇康的想法。 王爷带着人找到李君明他们,陈子墨叫了一声:“顾宛,刘太医来了!” “立刻进来!”屋里严玲婉的声音响起。 刘文轩和宁王陈子墨一前一后的进了产房。 严玲婉立刻抓着刘文轩把自己的想法给刘文轩一说,刘文轩听完后是两眼放光,激动地连叫几声好!在师傅的医书里曾经看到过手术,没有想到这个词语竟然被小嫂子提出来,怎能不激动! 严玲婉才不管他的激动:“做手术会有很长的切口,切口会很痛,尤其是剖腹产,切口会比较长,你赶快弄点什么迷药,麻药等等的东西给产妇喝下,减少她的疼痛。” 屋里严玲婉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的传了出来,惊呆了屋外的所有人,顾宛要……要开膛破肚! 李君明、严玲齐四个人的面孔此时都极好看,像调色盘似的快速变化。尤其是慕容苍、李君明和段东宁三个,毕竟是还没有结婚的男子,一开始脸是红色,瞬间后脸变成了白色,开膛……破肚? 严玲齐的脸是直接变得煞白,垂在衣袖里的双手微微颤抖…… 人堆儿里的孟小东和霍去病,两人那脸色也不见得好,和几个大公子一样,苍白的脸色盯着屋子,不知道王妃究竟要如何开膛破肚? 几大隐卫齐齐的摇晃他们、她们的身子,小王妃要给孕妇开膛破肚?老实说像他们这种隐卫都是杀人无数的,哪个手上不沾血的,猛的一听小王妃这主意都心里惊骇,更别说其他人了! 这时几个大男人才算是明白过来,难怪顾宛(妹子)在酒楼里说要仵作来! 莫勇康率先反应过来,他指着产房激动得结结巴巴的说:“瑶儿……瑶……”他的大脑里想象着他的瑶儿被开膛破肚的样子,第二声的瑶儿还没有呼完,眼前一黑,人就倒下了。屋外又是一片混乱,呼叫的呼叫,搀扶的搀扶。 “疯子,帛儿,他是一个疯子。帛儿快把他拉出来……”张芸帛的娘亲在屋外失声大叫起来,双手抓着衣裙就要扑过来。 文亲王张文修也欲上前阻止,开膛破肚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骇人! 门外的女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有昏倒的,有想冲上来进屋的,有大叫的,“杀人了,快来人啊,要杀人了……”屋外嘈杂声一片,乱成一团…… 屋里 “张芸帛相信我吗?”严玲婉的声音冷冰冰的。 “我……”张芸帛挣扎,如果不相信,瑶儿也是死路一条。“相信你!”其实,张芸帛是真的害怕,他从小就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一直平平顺顺的生活,这开膛……破肚……人还能活吗? 可,现在害怕也得相信呀! “好!张芸帛现在没有,相信不久的将来会有的。”严玲婉坚定的声音,依然是冷冰冰的。 “太子殿下驾到!”一声吼,屋外才安静下来。 太子?文亲王张文修顿住了他的身形。 太子陈子彦带着京都城里最好的仵作曾福,还跟来了刑部左侍郎文熹铭与一队侍卫。文熹铭是听说顾宛在文亲王府,完全是想来看热闹的。几人赶到了后院,只是进来的太子陈子彦、仵作和文熹铭在看清后院情形时,都微皱眉峰,这是什么情况,后院完全乱成了一锅粥? 能不乱成一锅粥吗?太过惊骇,不能接受! 严玲婉一听太子驾到,主刀的人来了,她立刻冲出产房,叫到:“谁是仵作?” 一时之间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好在刑部侍郎文熹铭她认识,自然剩下的那个不认识的就是仵作啰,又见他背着一个木箱子,严玲婉一把把仵作曾福抓进了产房,立刻叽叽呱呱的告诉仵作曾福要做的事。 屋外太子陈子彦和文熹铭听完屋里严玲婉的话后同样大吃一惊:“什么?”他两瞪着屋外的李君明等人,门外的四个人似乎已经在短短的时间里接受了顾宛要做的事,他们四人不约而同的点头,那意思是顾宛就是这个意思。 屋外的太子,文熹铭,两人的眸子睁得老大,都是惊恐的瞪着李君明等四人。屋里的仵作曾福则是惊恐的看向他眼前小小的男子,结结巴巴的说:“你……开什么……玩笑?我给死人开膛破肚可以,但从来没有给孕妇……开膛破肚过!” 仵作曾福是刑部里数一的好手,四十几的年纪,身材干瘦,却有一双极其犀利的眼眸,但在听说给孕妇打开肚子时,还是惊恐了起来,眼前的小子疯了吧! “我知道,你今天就把她当做死人来开膛破肚,只是避开人体主要的器官,避开动脉和静脉,控制好出血量,人不会死!”严玲婉大声的吼,有些着急了。 孕妇早已仅剩一口气吊着,子宫里的羊水担怕也不多了,羊水流完孩子极容易出事!这个仵作如果不肯合作,绝对没有时间再去找一个仵作来,产妇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早知道该让太子多带几个仵作来,这个不敢,那个不敢,总有一个胆子大的吧! “你不会告诉我,说你连动脉、静脉都不知道吧!”严玲婉心下发急一个反问刺激他,见他发愣,再来一句:“原来是浪得虚名的人!” 仵作曾福一听他说自己浪得虚名,心里极不服气,犀利的双眼一瞪! 严玲婉眉头微微一挑:“那就证明给大家看!” ------题外话------ 各位读友,新年快乐! 第二十六章 惊世骇俗(三) 刘文轩上前道:“我是刘文轩刘太医,我们一起合作,来做这天下第一次的剖腹产!” 仵作曾福见到刘太医闪着亮光的眸子,心里是狠狠的颤动了一下。 刘太医?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一天用这样的方式与刘太医合作! 仵作曾福一声:“好!”他是豁出去了! 得,好吧,还是刘太医管用!严玲婉不承认都不行。 “做准备,把你的工具全部泡在酒里消毒!”严玲婉放了两层的担忧下来,只要仵作肯配合,救人应该不难! 希望大家动作能快些,很明显孕妇的羊水都流了很多了,她十分担心孩子…… 一旁虽然有些激动的刘文轩,在小嫂子和仵作说话的时候,他的眸子在陈子墨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只是陈子墨一直都没有看他这个结拜的三弟一眼。刘文轩心中有些好笑,大哥的眼珠子看来是掉在了王妃的身上,他知道大哥在紧张小嫂子提出来的剖腹产! 仵作曾福摘下肩上背着的木箱子,放在桌子上,默不着声的打开木箱,一一的往外取各种工具…… 木箱里有各种各样的道具,有薄如蝉翼的小刀,有斧子,有镊子,有剪子……不得不说仵作的工具箱和后世的医生的急救箱有些相似。 严玲婉一一的看着,突然她惊喜的叫了起来:“你竟然有止血钳,太好了!” 他竟然有止血钳,虽然不多,只有四把,但是那产妇成活的几率又能高一点。她笑着看了张芸帛一眼,冲着他点头。 严玲婉打开产房的门,站在门口冷静的对太子说:“太子哥哥,请你守在外面,里面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准外面的人进来!” 太子陈子彦原本吃惊过度的脸,在看见她全无紧张,只有冷静,骇人的冷静的时候,一声:“好!”转身和李君明,严玲齐他们一起选择了守在门外。 看热闹的文熹铭才明白过来屋里还有刘太医,文熹铭暗自呼气,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后院,他的心肝是蹦蹦直跳。 仵作曾福大力的开合了两下他的大掌,把他的工具泡在白酒里,虽然心里仍然有些突突的跳,但是刘太医在,而且刘太医极其淡定的神情让他安心不少。 “你一定能行!”严玲婉回头冲着仵作来了一句,鼓励他,十分坚定的声音很有力。 仵作曾福点头! “王爷,你忌讳吗?”严玲婉忙完了这才问陈子墨,屋里的几个男人,张芸帛自然要在,那是他老婆。刘文轩自然要在,他是医者不会忌讳男女。仵作更要在他是主刀,可是陈子墨是皇子,是王爷,心里也许忌讳,因此严玲婉才问了出声,如果忌讳,就让他赶紧的出去。 陈子墨一直静默的呆在屋里,一双眸子一直不离她的身,见她有条不紊的安排一切,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突然的问他忌讳吗?他摇头,有你的地方,本王都想在!还有一点就是这么惊世骇俗的壮举,他也想在! 好吧,只要他不忌讳! “仵作大人,你叫什么名字?”严玲婉才想起还没有问一问主刀叫什么,于是问他。 “曾福!”仵作低头摆弄他的刀具。 “好名字!那么我们就开始,听我指挥!”此时的严玲婉像极了一个战场上指挥的将军,这是陈子墨的感觉。 “张芸帛,听我的吩咐,我说什么,你就照着做,现在开始你背对着我们,无论我们说了什么,你都不要转过来,就看着你的夫人和她说话,让她保持意识!” “好!”张芸帛立刻转身。 “你们几个留下,也背对着我们!” “是!”丫鬟和两个婆子听话的背对着他们,她们也不敢看! 这些人都得背对着,否则一会给吓疯一个两个的影响做手术。 屋里,严玲婉指挥,刑部最好的仵作曾福动刀,御用太医刘文轩做助手,宁王陈子墨做助手,一个剖腹产手术就在屋里开始了。 屋外的人在听到顾宛说开始时,都不自觉的闭住了呼吸,尖起耳朵听着屋里的一切动静,尖着耳朵听屋里传出来的每一句话。 “张芸帛把药给你夫人喝了!” “你们三个用白酒擦手,消毒!”她自己也用白酒消毒,又给孕妇的肚子进行了消毒。什么手术前的程序,例如安置导尿管等等在这里是没有办法进行了。 “陈子墨,你先封住她身上的主要穴道,尽量减少出血量。” “刘文轩,你开始施针,进一步减少出血量。” “张芸帛,拍醒你夫人,这会儿还不能睡。使点劲……好,张芸帛给你夫人不停说话,不要让她失去意识!” “刘文轩,用针扎她肚子!” “张芸帛,问问你夫人痛不痛!” “她摇头,应该不痛!”张芸帛带着哭腔说。 “好,我们开始!” “曾福,在这里下刀,作一弧形切口,然后依次切开皮肌……好,很好……避开主要器官,动脉、静脉。”严玲婉边说边比划,好让曾福看的更加直观。 “好,将肠胃往前移,露出子宫,继续!” 将肠胃往前移!背对他们的丫鬟婆子是听着都浑身直打颤。 严玲婉只觉得一旁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拿着帕子给她擦拭额头上的细汗,她顾不上抬头去看…… “拉出子宫的时候动作缓慢一点,刘文轩按照这个角度,对,很好……” “切开子宫,要一刀切透子宫壁,但下刀又不要太深。”下刀深了,有可能会切到孩子。 “上止血钳!” “分离胎膜!” 屋里紧张的做着剖腹产手术,屋外的人更加的紧张,守着的太子陈子彦,李君明、慕容苍,严玲齐和段东宁,还有文亲王府里没有昏倒的人们,他们都傻傻的盯着产房的门,尖着耳朵听着屋里的一切动静,一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一直紧紧地绷住他们的神经! 莫思瑶的娘被两个婆子扶着,坚定的站在产房的门前,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那紧闭着的门。 …… “张芸帛让你夫人深呼吸,要取出来了!”取胎儿的时候产妇要深呼吸配合,严玲婉还记得自己生儿子时所经历的一切,还记得曾经在网上看过的剖腹产全过程。 严玲婉抓住胎儿的前肢腕部按照一定的角度慢慢的拉出胎儿,剥离胎衣,尤其是切口两侧边缘附近的胎衣必须剥离,否则会影响缝合。 “剪掉脐带,留一截,包好!” “刘文轩,消毒……” 严玲婉两手血污倒提婴孩,在孩子的屁股上“啪”的一下…… “哇……”孩子哭了起来。 哇的一声啼哭,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从屋里传了出去…… 文亲王府,全府的人此刻都被这一声婴儿的啼哭给震住了,呆呆的站在院子中,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做什么? 文亲王张文修半刻钟后才大大的呼了一口气出来,生了,老王爷的心里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现在至少是保住了小的! 门外坚守的几个男子在婴儿的哭声中,也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太子陈子彦这才抬手去揉他一直不停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严玲齐身形微微弯了一下,又再次站直,只是觉得这半个时辰怎么那么长? 李君明则是看了看严玲齐微微弯下的身子,轻呼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一点。 段东宁和慕容苍相互对望了一眼,两人只觉得僵硬的身子似乎可以动一动了。 文熹铭则仍然呆呆的看着紧闭的门,没有任何反应。 人堆儿里站着的孟小东和霍去病仍然坚守着他们两刚才的动作,毫无变化。 暗处的隐卫,现在是九个人都轻轻呼了一口气出来。 没有被吓昏的女人们再一次低声的哭泣起来…… 屋里,严玲婉抱着血肉模糊的一团肉,交给接生婆:“你去处理!”严玲婉的声音冷得让接生婆直打颤,接生婆抖着手接过还在哭的婴孩,不敢看一眼产床,更不敢怠慢,赶忙起身去隔壁屋子给孩子清洗。 严玲婉在提起一个浑身颤抖的小丫头,让她出去报个信。 “夫人生了,生了,是一个小少爷!”产房里的丫头跌跌撞撞的跑了一个出来,报告了大家这个好消息,说完后小丫头就冲到了一边,瘫软着身子跪在一旁的空地上直打干呕,是给吓得! 小少爷?是一个男孩!孙子! 文亲王爷张文修原本坚挺的身躯在这一声婴孩儿的啼哭声中,微动。在听见是一个小少爷的时候,身形也慢慢地变矮了,因为老王爷蹲下了身子。老王爷一下子毫无形象的坐在了地上,哭出声来!那可是文亲王府里的嫡长孙呀!新一代的世子爷呀! 原来大楚朝,亲王世子规定必须是正妻,也就是正妃所生的嫡长子,才能继承。如果莫思瑶因为难产死了,也没有生下儿子,就算张芸帛再娶一个世子王妃,都是续弦,继妻。 而继妻所生的长子是没有资格继承文亲王这个封号的,那么文亲王这个封号将在张芸帛这里就结束了。因此老王爷才哭出了声,而且还是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哭出了声! 张芸帛的两个弟弟,张芸超与张芸松一左一右的去扶起他们的父王。心里紧张的事终于有了放松,张芸松才抬眼看了看后院里的一大堆人,大家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有了放松的情绪,只有莫思瑶的娘还坚定的站着,一声不吭的盯着房门。 第二十七章 惊世骇俗(四) 呃,那……那不是,那一天拿画来拍卖的年轻人吗? 张芸松看见了和孟小东站在一起的霍去病。难道说屋里的顾宛是他的主子,那么田水月就是顾宛,如果田水月就是顾宛,那与众不同的画就能说得通。 霍去病和孟小东一样,心里一直紧张着屋里的人,俊朗的脸苍白,一双有神的眸子一直是死死地盯着屋子的门,耳朵也只有屋里的动静,没有注意到看着他的张芸松。 屋里,严玲婉还在继续,因为她知道还有一个,于是再次消过毒的手伸进子宫一摸,冲着曾福说:“还有一个!” 屋外的人又绷直了他们的身子! “张芸帛,让你夫人深呼吸,还有一个。” “好!”张芸帛也没有刚才的哭腔了,声音里开始有了些许的坚定,“瑶儿,深呼吸,深呼吸!” “大口大口的呼吸!”严玲婉叫到。 “好,出来了!” “剪掉脐带,同样!” “……” 严玲婉再一次倒提婴孩,在孩子的屁股上“啪”的一下…… “哇……” 又是一声婴孩的哭声…… 严玲婉抱着血肉模糊的另一团肉,又交给了另一个接生婆:“你去处理这一个!”接生婆接过还在哭的另一个婴孩赶忙起身去了隔壁。 屋外,只见产房里再一次跑出来一个丫头,丫头抹着眼泪,哭着嚷嚷道:“夫人,夫人又生了……是一个小小姐!” 屋里屋外的人,除了严玲婉、刘文轩和仵作曾福三人,其余的人都激动了起来,陈子墨看着一层一层皮开肉绽,忍不住想,原来,女人的肚子里是这样的,他在战场上见多了开膛破肚的人,但都没有这样见过一层一层划开的肚子。 “取胎盘!” …… “现在准备缝合,张芸帛可以让你夫人休息了,你还是背对我们,你会害怕的!”严玲婉拿出酒碗里消毒的羊肠线,递给了仵作曾福。 刘文轩、曾福和陈子墨在听到:你会害怕的!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她(他)要让他们全部背对着,原来如此! 陈子墨是上过战场的将军,王爷,比这惨烈的都见过,怎么会害怕?刘文轩本身就是医者,自然不会害怕。而仵作曾福天天和死人打交道,在死人的身上开膛破肚的人也没有理由会害怕。 说白了,屋里能害怕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但是如果她都害怕不敢的话,就没有今儿此刻的事儿了! 仵作曾福接过消好毒的羊肠线只是一个抬眼,看了看正检查子宫里有没有遗留的东西的人,没有啃声。 严玲婉检查完:“刘文轩,在这里撒上消炎的药粉!” 曾福这边熟练的穿针引线,开始了他的缝合。 曾福的缝合技术还真不是盖的,缝合的十分漂亮。刘文轩一直在旁边看着,一丝不带休息的看着,心里有万千江水翻滚,面上都还保持着十分的冷静! 仵作曾福最后打完结,严玲婉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刘文轩,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消炎,包扎,止痛!” “还有,刘文轩,这几天你最好都留在这里。孩子你不需要担心,王府里的大人们会安排。只是产妇危险才开始,我最害怕和担心的是产妇伤口感染,你要随时注意,该用什么药消炎,该用什么药止痛,这些你比我懂,你来!” 张芸帛原本以为一切都好了,结果听到顾宛说产妇危险才开始,他紧张的盯着顾宛和刘文轩,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来。 严玲婉拍拍他的肩:“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你夫人还有些时辰才能醒,等她醒过来,切口的地方会很痛,你要有心理准备,多安慰安慰她,挺过这五六天就没有问题了!” “刘文轩,多给她用些能消炎又能减少疼痛的药,千万不要舍不得,自然生产的危险在前,孩子生出来后如果没有大出血就算过了难关。但这种动刀子生产的,危险在后面,动刀子开了肚子,感染的几率很大!”严玲婉叹了口气,这里又没有什么抗生素,也没有什么止痛针,只有产妇自己扛着,抗得过是她的命好,身体好,抗不过自己也没有办法了! 刘文轩赞同的点点头,就如她说的一样,危险,才刚刚开始! 严玲婉又转身让屋里剩下的丫头打扫收拾屋子,“先把床上收拾了,夫人身子下面全部换成干净的,夫人的身子可以平着移动。还有,你们要注意保持屋子的干净,这很重要,有两个固定照顾的人就可以了,不要这个也进来,那个也进来,会带来很多细菌,病人一旦被感染,后果很严重!” “是,是!”丫鬟们猛点头。 “张芸帛,你的夫人等她醒了就给她喝点萝卜汤,增强肠蠕动帮她排气,其它的吃食要等她打了屁才能吃!”严玲婉一边交代一边帮忙曾福收拾刀具,细致的用白酒擦拭干净放入木箱子里。 “现在等她平躺,三个时辰后,给她垫上枕头!” 似乎该交代的严玲婉都交代了,回转身子间,才看见某王爷手里还拽着一张手帕,心里一暖,原来刚才是他在给自己擦汗! 几人才开了门出了产房,她和仵作曾福两人的手上,身前、衣袖全是血。刘文轩只是手上有血,严玲婉看着仵作曾福和刘文轩,十分的感概,微微笑笑:“曾福,刘文轩,你们真的很棒!” 屋外坚守的几个大男人立刻围了上来,急切之间不知道该问什么好? “夫人……”几个丫鬟、婆子一阵惊呼,莫思瑶的娘昏倒了。夫人一直紧绷着的弦一下子松了,直接就昏倒了。 “快扶亲家夫人去休息。”文亲王爷赶紧吩咐。 几个丫鬟、婆子扶着夫人走了。 苍白着脸色的孟小东和霍去病,惊骇的九个隐卫,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婉,顺利吗?”严玲齐上前拉住妹子的手,看着满身满手血迹的妹子,心揪着疼! “哥,手术很顺利,就看下来注意消炎,不感染的情况了,五六天以后,产妇没有什么,就算没有问题了。”严玲齐拉着顾宛的手都在抖。 大家都齐齐出了一口气,点点头,“太好了!” 太子陈子彦捶了跟着出来的张芸帛一拳,一拳下去,张芸帛的身形竟然有些晃动,是紧张的。 太子又冲仵作曾福说:“本宫会把这件事禀报皇上的,谢谢你!” 仵作曾福原本就有些激动,今儿他竟然和刘太医合作了,再猛一听太子殿下竟然给他说谢谢,一个大男人眼里就冒出了眼泪! 其实曾福的心里也很怪异,虽然今儿他自己是主刀,但是一直到整个完成,他都有些不相信,今儿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曾福不知道今天因为他的壮举救了文亲王府,使大楚朝许多学医的医者开始了尝试简单的外科手术。 当然得益于顾宛、太子和几个大公子的一直协助下,解剖进入了国子监医学部,成为正式的必修课,同时也提高了仵作的社会地位。 “顾大人,您可真是神了,把人的肚子剖开,还能合上,人还能活!”文熹铭今儿这热闹看的,是真真的大开眼界,激动的想去抓顾宛的胳臂,可下一刻文熹铭就扫见了跟着出来的宁王,伸出的手立刻半道转了方向去抓了曾福的胳臂,脸上的表情很怪,是惊讶、是高兴、各种表情。 “今儿最主要是要感谢仵作曾福大人,如果没有曾福大人,顾宛也不敢想啊!”严玲婉道,“还要感谢太子大哥和太医刘大人,还有宁王,没有你们的支持,没人敢动!” “哪里,哪里……”曾福赶忙诺诺的说着,其他人纷纷点头。 “顾宛,你的……全是血。”太子陈子彦又看向严玲婉。 “太子哥哥,没关系,回去洗就行了!”严玲婉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曾福的身上,她淡淡的笑了笑。 “那怎么能行?快,你们去安排沐浴的水。老二,老六快去拿一套你们的衣袍来,给顾公子和师傅换。”好不容易接上话的文亲王爷张文修连忙安排。 接生婆洗好两个孩子,包裹好交给王府里的婆子,婆子又抱了一个给老王妃,老王妃抱了出来给大家看,这时候的老王妃倒是满脸的喜滋滋,已然忘记了之前大叫杀人了,杀人了的时候。 是呀,王府的称号又有了新一代的传承,能不喜滋滋的吗?张芸帛拉着顾宛的手,一定要让顾宛先看洗干净的两个孩子。 严玲婉抬眼看着两个孩子,竟然是一对儿龙凤胎。刚生下来的孩子皮子都是皱起的,还红巴巴的,眼睛都还不能睁开,能看出什么来? 看着眼前皱巴巴的小婴儿想起自己的儿子来,刚刚出生的时候,因为是早产,体重太轻,记得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心里是那个痛呀,儿子身上除了骨头就是皮子,小嘴巴小眼睛的,和小猫差不多。 婉儿看着两个奶娃子在想什么?面对两个好不容易来到这世上的奶娃子,这样都能神游? 第二十八章 儿女双全 “顾宛,来抱一下!”张芸帛从老王妃手中接过一个孩子,一定要交给顾宛抱一下。 抱一下,严玲婉回神笑了起来,接过被捆得笔直的孩子,仔细看着闭着眼睛的小婴儿。孩子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小手小脚都被捆得笔直。 “多可怜呀!”严玲婉感叹了一声,后世中早就不这么捆着孩子了。 多可怜?围着的人露出不解的眼神,顾宛这是说什么? 这小东西是将来的世子爷,等皇上的封号一下来,就是未来的文亲王府小世子,将来的文亲王,可怜? “给孩子穿小衣服,小裤子,不要把孩子捆成这样,他们会不舒服的。” 哦,原来顾宛说的多可怜是指这个,可是所有的婴儿都是这样的,怕手脚长歪了。 “可是,不这样捆手脚会长歪的。”站在老王妃身旁的一个婆子更加不解的说,每家每户的孩子都是这样捆过来的。 严玲婉眉头一皱:“你也这样子捆起来试一试看舒服不?”她看了一眼那接话的婆子。婆子穿的是体体面面的,一看就是老王妃身边的人,在这王府里应该有些地位的下人。 严玲婉的那一眼吓得婆子不敢多嘴,连忙低下头。 “孩子身体不缺钙,怎么会长歪!别看小小的婴儿,他们一样的什么都知道,只是说不来而已!这样捆着反而不利于他们生长。” 严玲婉顿了一下,扭头看着张芸帛继续说:“不要捆着孩子,捆出来的孩子协调能力差,遇到有时捆的太紧,会伤到孩子的肌肉,时间一长肌肉坏死,没法治!孩子就是要让他们伸胳臂伸腿的才长得好。” 严玲婉说这话的时候,面对着张芸帛,站在她身边的老王妃面色有些难看。 周围一干人等不解,严玲婉没法子解释得更多,有些观念不是她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不过见到张芸帛和围在她身边的一干人等的表情,严玲婉还是说了一句转移话题的话:“两孩子真乖!张兄,你可真有福气,一下子就儿女双全了!” “呵呵……呵呵……呜呜……”张芸帛呵呵的笑声顿时变成了呜咽,想起之前,这儿女双全得来不易呀! 想起之前在瑶儿身边,看见瑶儿的惨样,他是手脚发颤,如果不是顾兄弟让他坐在床边上,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摔倒在地! 李君明、段东宁、慕容苍等人都在他身上打了几拳,张芸帛又是笑又是哭的,又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张兄,顾兄弟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是朋友,我们是兄弟!你有难处,有难事,兄弟怎么能在一旁只看呢?是吧,太子哥哥!”严玲婉及时收买人心。 太子陈子彦笑着点头附和。 围在她身边的人都点头,这大半个时辰发生的事儿,让他们担心,让他们震惊,让他们惊喜,每一个人内心里的感触都很深! 陈子墨和陈子彦都深深的看着她,她再一次创造了奇迹! 很快下人来回话:沐浴的水准备好了,一群人都让他们两人去洗。 严玲婉看着某王爷说:“好,请王爷帮个忙!” 严玲齐紧紧地盯着自家妹子,去沐浴要王爷帮忙,不过很快严玲齐放下心来,这种情况下也只有宁王爷能帮忙。 于是陈子墨、严玲婉和曾福三人一起去沐浴去了,刘文轩去洗手,这边老王爷恢复了状态,立刻吩咐管家准备酒菜。 老王爷留下了太子殿下和李君明等几人,准备留人在王府里喝顿酒,大家高兴高兴! 管家吩咐人给顾公子带来的四个人安排了吃食和休息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皇宫中的皇上知道了结果,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大安了,笑着点头,他扫了一眼摊坐在地上,同样放松下来,正抬手揉着额头的德总管,这丫头怎么就这般能合朕的心呢? 一方面,她的能耐与胆子大,比起她爹更甚,开膛破肚的事儿她都敢想! 她的想法真的与众不同,敢想别人不敢想的,这样的人往往会出人意料,出奇制胜! 张将军家的事,让皇上不费吹灰之力,不费一兵一卒,顺利收回张天瑞手上的兵权。皇上一拿到兵符,立刻让太子陈子彦监国,即敲打了赵家,又安抚了赵家。 第二方面,丫头还真的很会收买人心,通过这件事情,文亲王府与莫家的态度应该明朗了吧! 还有几个世家大族的态度也应该有所变化了吧!皇上在皇宫里打着他的算版!这一次文亲王府的事儿…… 还没有收到消息的赵皇后却在自己的寝宫里来来回回的走动,她心烦气躁得不行。 渊儿怎么就这般糊涂,怎么就这般的跟着那个叫顾宛的闹腾?之前还说他是个好的,怎的如此胡闹? 女人生孩子的事儿,他去掺合什么?这么看,顾宛也不是好东西,他打的什么主意,这不是在祸害渊儿吗?文亲王府是那么好惹的吗? 皇后寝宫外面的玉珠与宝珠也着急,等着玄珠送消息回来,软底子的靴子踩在大理石的路面上,无声无息! 其他的太监、宫女则纷纷低垂着头,静静的候在原地,谁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比起皇上收到消息晚了一个时辰,皇后才接到最终结果,看清楚玄珠送回来的消息,皇后这才一下子瘫坐在身旁的软榻上。 抬手抚着她的胸口,张着嘴巴呼吸,半响了皇后的心都还跳的咚咚的响! 玉珠站在皇后身后露出放松后的喜色,帮着皇后一下一下的顺气,大家都紧张了两三个时辰了。 玄珠半蹲在赵皇后跟前:“娘娘,这下好了,太子殿下又能获得文亲王府的支持了。” 宝珠在一旁点头:“太子殿下这可是冒着多大的危险呀!”宝珠那意思如果文亲王爷还不表态,那就太没有良心了! 赵皇后眉头微抬,是呀,那张文修如果还不表明他文亲王府的站队,渊儿冒了这般大的危险就太不值了! 几个在寝宫里正说着话,流珠进来:“娘娘,听说皇上赏赐文亲王府的东西已经准备送出宫了!” 哦!皇上的动作这般快? “玉珠,你去看看,咱们也不能漏下!”皇后的行动得与皇上看齐,“还有顾宛的赏赐!” “是!”看来刚才对顾宛得怨恨,这会儿都烟消云散了。 再说文亲王府 严玲婉和曾福沐浴洗漱后,都换上了干净的衣袍,陈子墨陪在她的身边,不动声色的帮她穿好衣袍。 屋外的管家觉得好奇呀,这都多大的人了,还穿不好衣袍要王爷帮忙?这王爷也是,就能甘愿帮他穿衣袍? 好在管家谨记自己的身份,顾宛大人现下可是文亲王府的贵人,不能得罪!管家亲自守着把换下来的官服让婆子拿去清洗干净。 严玲婉只觉得今儿这王爷怎么这般的安静呢?陈子墨的安静让她有些不自在。 大家都被老王爷留下在王府里喝酒聊天,仵作曾福想走,但被严玲婉挽着胳膊给留了下来。 莫勇康被下人叫醒后才知道,女儿平安,外孙子与外孙女也平安。下人告诉他,他们现在都在前厅里喝酒,莫勇康一听忙让人扶着他去看。 前厅里,莫勇康被人扶着也赶来坐下一起,在老王爷张文修的介绍下,莫勇康莫家家主认识了刘文轩这个御用太医,认识了最近才雀起的,名声大震的顾宛。 而顾宛这边也认识了张芸帛的两个弟弟,二十二岁的张芸超,二十岁的张芸松,只是那张芸松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她看,让她有些想不通。 我很奇怪吗?老看我做什么? 莫家的几个公子,莫家大公子莫思远,二公子莫思榆,四公子莫思诚,几个公子都是人中龙凤,仪表堂堂,风流潇洒! 酒席上自然是感谢一大堆…… “顾宛,你是怎么想到剖开肚子生孩子这个方法的?”厅里的众人都想知道顾宛的想法,示意了慕容苍问。 严玲婉看了看众人期待的脸,太子陈子彦也冲着她微笑,那意思是他也想知道。她低下头想了想,可是这没办法具体的讲呀,后世中的医学发达,具体的东西他们听不懂呀! 还有一点自己其实也说不清楚,毕竟自己并不是学医的,还是忽悠忽悠他们吧:“是,我的根据是从每一个人都有的再生能力这一点来的。” 再生能力? “是的,是再生能力!我举个简单的例子,人的手指头被刀割伤了,上点药,包扎上,伤口是不是就能在短时间里愈合呢?” 是啊!大家都知道,他们纷纷点头。 “这种愈合,我们把它叫做再生能力。人的身体,其实哪一个部分都是可以打开,再缝合的,只是因伤口的长短和在身体的部分不同而恢复的时间不同,也就是再生的时间不同。手指的伤口,一个时辰就能好,因为它的伤口短而且浅,但是其他的地方,就需要长一些的时间。” 身体上哪一个部分都可以打开?大家瞪起了眼睛看着顾宛,心里却直摇头。这怎么可能?头也能打开再缝合吗? 第二十九章 水中产子 他们都摇头,只有仵作曾福点头。 “头也能吗?”李君明问。 “当然能!”严玲婉点头。 抽气的声音! 真的?假的? “人体的再生能力指伤口的愈合,并不是说把人的手臂砍下来,还能再生出一个手臂。而剖腹产是手术里最简单的一种,肚子上的血管最少,脂肪厚,只要避开主要的血管,打开后取出婴儿再给缝合上伤口,只要注意不让伤口感染,人是没有问题的。” 大家二懂二不懂的点头又摇头。 “只要胎儿在肚子里的位置是正常的,其实孕妇还可以在水里生孩子!” 什么?在水里生孩子? 严玲婉(顾宛)的话听得厅里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她(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呀? “顾宛,你开玩笑的吧!”段东宁笑。 “我是那乱开玩笑的人吗?”严玲婉声音一挑,十分的严肃。 呃…… 大家都吃惊的看着她(他),她(他)还真的不是一个乱开玩笑的人! 大家还是第一次听说水里也能生孩子的,不过,大家今儿不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了开膛破肚生孩子的吗? “顾宛,在水里怎么生呢?孕妇要抓住东西,使不上劲儿,怎么生?还有婴儿一生出来就在水里,不会淹死了吗?”刘文轩满脸的不解。 小嫂子的确不是那乱开玩笑的人,“剖腹产”这个词语在师傅的医书里看到过,但水里产子,师傅的医书里没有提过。 严玲婉看着目瞪口呆的人们,她耸耸肩轻巧一笑:“孕妇抓住水桶边就可以了,婴儿在娘胎里不就是泡在水里的吗?” “……” “温水能减少孕妇的疼痛和恐惧心理,孕妇在水中更容易放松,孕妇的深呼吸也能更好的作用于腹部,对于一个健康的婴儿来说,水中生产是从水到水的过程。” 水到水的过程? “婴儿在母亲的子宫里,是泡在羊水里的,婴儿熟悉这种环境,可以减少婴儿进入空气中所带来的不适。” 在后世中水中分娩是被医学界公认的一种优于产床分娩的生孩子方法,可以缩短产程,是一种更加人性化的分娩方式。只不过这种分娩方式费用太高,一般的家庭承受不起。 “只是在水中分娩对于环境的要求很高,必须是严格消毒的无菌水,产妇的身体要健康,不能有糖尿病,心脏病等等。水温要求与人体温度相似……” 大家沉默着,心里在想她(他)说的话。 只有严玲齐和李君明现下是无条件的相信,严玲齐至从在爹爹口中听说了妹妹的事,他的心里无比的疼惜自己的妹妹,但是妹妹是他的骄傲,妹妹说的话一定有道理。 李君明则是明白她天星的身份,既然是天星,就会带来很多与这个世间与众不同的东西,当然也包括了与众不同的思想,与众不同的行为! 她怎么懂那么多?陈子墨发现自己似乎有些不能承载她的秘密了,婉儿每每做出来的事都那么的惊天动地,都那么的惊世骇俗! 今儿这开膛破肚的事儿,还不知道明儿全京都城会怎么传?再来一个闻所未闻的水里生孩子?会把她当怪物吗? 刘文轩醉心医学,一听到新的想法他就有兴趣。因此,他沉思着,小嫂子说的话似乎也有道理。 婴儿在母体里的时候是泡在羊水里的,在水里生小孩只是一个水对水的过程,刘文轩想着想着就有些激动了起来,不过还是有些担心。 “可是,这谁也没有试过,万一……”刘文轩问。 严玲婉不以为意的笑道:“今儿这剖腹产,不也没有人试过吗?”她眨巴着睫毛微笑的盯着刘文轩道。 刘文轩一窒,是啊,今儿这剖腹产不也没有人试过吗?大家都不去尝试,怎么进步?怎么发展? “水里生孩子,没试过怕什么?刘太医可以开始试验呀!可以找一些孕妇来,给她们优厚的待遇,我想一定会有人愿意来试验的,到时候刘太医你看看情况不就知道了。”严玲婉给刘文轩直接出了一个主意。 也是,只要有优厚的待遇,还怕找不到愿意来试验的孕妇吗?大不了多砸点银子呗,有钱当开路先锋,相信会有人来尝试的! 莫家老大莫思远在这事儿上是真的上心了,还有两个月他的老婆也要生了,今儿见到妹子生小孩的惨样,他心里是真的紧张。 因此,他一直没有啃声的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落下的仔仔细细的听着。如果这个顾宛提出的在水里生孩子可行的话,莫思远一定让他老婆在水里生孩子! “刘太医莫要担忧,如果刘太医决定要做这水里生小孩的实验,一切经费我莫家负责!”莫思远起身说到,他莫家不缺银子,只要能实验成功,出点银子算什么? 莫家家主莫勇康听了儿子的话,默默的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商人嘛!做什么事儿都得要与利益挂钩,否则,就不是商人了。一个人在一边默了一刻,莫勇康也点点头,算是附和了大儿子的话。 另外几个笑了,有莫家出银子,看来刘太医这实验会实施了! 张芸松一直在一旁没有参言,因为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顾宛身上。从顾宛的谈吐来看,田水月应该是他没有错。 但从样貌来看,他又实在是不能确定,顾宛的样貌太小了,一双水润润、亮晶晶黑漆漆的眸子,密密长长的睫毛,挺翘而小巧的鼻子,像花瓣一样的小嘴,再配上白皙的皮肤。 如果是个女子,该是一个美人胚子。可惜,却是这么小的一男子! 画中的意境和诗的意境,能有那意境的心境应该不是眼前这么年轻的小子能有的。张芸松一直不能确定他的想法。 有莫家出银子,刘文轩就摩拳擦掌的动心了,准备忙完这次剖腹产的事儿后就开始着手水里生孩子的事儿。这事儿如果能成,大楚每一年将会少死掉多少女人和婴儿呀!这事儿如果能成,顾宛将是大楚首当其冲的功臣! “多谢莫家主的支持,这事儿要是能成,咱大楚天朝每一年将会少死多少的女人和婴儿呀!这是善举,大楚的老百姓一定会铭记在心!”刘文轩起身冲着莫勇康作了一个揖,十分的诚恳! “不敢当,不敢当!太子殿下,能替朝廷分忧是莫家莫大的荣幸!”莫勇康赶紧站起身来表态。 “女人生孩子可不是小事儿,是吧太子哥哥,是国家大事!”严玲婉靠近太子殿下道。 文亲王张文修眼神瞬间跳动,顾宛叫太子殿下哥哥,语气还如此的亲切?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呀! 这顾宛是太子殿下的人?宁王似乎也站队到了太子殿下那边? 张文修又扫了一眼周边,坐在周边的全是大楚朝的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想着之前为了儿媳的事儿,他们居然都能为了顾宛做出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做的事儿来? 像李君明他们为顾宛守门一事,早就超出了他们以往的行为。再看看他们与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不难看出来这些年轻一辈的站队方向。 张文修的心里也是赞同太子陈子彦继位的,那十皇子陈子华虽然也很聪慧,可是在各方的能力上却真心没有太子殿下强。 上位者对于某些事儿一定要心狠手辣,可面上却一定要亲和,太子殿下就很附和。 张文修心里怎么想太子陈子彦没法去关注,他听见严玲婉的话微笑着点头。是呀,人口问题自然是国家大事。 国家大事?几个公子毕竟没有学习过帝王课程,自然不懂为什么女人生孩子是国家大事。 而太子殿下不一样,从小有优秀的师傅教,帝王之术中就有人口问题,因此当严玲婉说到女人生孩子是国家大事儿时,他自然是点头。 “人口问题!难道不是国家大事?”严玲婉半张着小嘴,微微煽动着眼睫毛,看着几个大男人问。后世中,连个小学生都知道人口问题是国家大事儿,好不好?居然眼前这些大男人不知道? 后世中,曾经有一次严玲婉上课讲到国家人口,我国人口最多时,学生们还齐齐的调侃说我国考试卷子最多。 严玲婉抬手轻揉额头,差距呀! 难道这些男人是因为出身太好,这些事儿压根就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儿?还是因为男尊女卑的思想,女人生孩子就不是他们应该关心的事儿? 这事儿该咱们关心的吗?几个大公子相互看看,不解!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人口思想,儒家、墨家、道家、法家的知名人物都曾经在不同程度上考察过人口问题,并提出他们的见解。 而且他们的人口问题涉及面也很广,包括人口的数量、质量、结构、分布、迁移的看法,成为古代各种人口思想的主要渊源。 墨家认为要积极增加人口,而法家和儒家则认为人口要适度增加,不能盲目的增加。 看看后世,国家人口成为一个大大的问题,严玲婉是认同法家和儒家观念的。什么东西都讲究个度,多了不好,少了也不行,严玲婉这思想有点中庸之道。 第三十章 确认什么? “前秦将领白起在长平坑杀了赵军四十多万人,秦军也是死者过半。项羽在新安城南一次就坑杀了秦军降兵二十万人。大家想一想,这几十万的儿郎要多少的母亲来生,要多少的母亲来养大?”她说。 “……”几个大男人纷纷呆住。 是啊,几十万的儿郎,要多少的母亲生与养?几个大男人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死伤几十万,在他们的大脑中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李君明向她看过来,眸子中是明显的赞赏,天星就该如此! 严玲婉见几个的表情就知道这些个男人就没有想过这种事儿,还真的是养尊处优的大男人!既然是男尊女卑的时代,该男人来思考的问题,就该他们来思考呀,真是的! “大规模的生产,需要劳力吧,开垦土地需要劳力吧,但是医疗水平的低下,带来夭折和疾病。天灾、饥荒、瘟疫,还有地震,这些都是导致人口大量减少的原因。当然,战争才是最直接的。” 地震在古代叫天诫,也叫地动。最早记载地震的书是《竹书纪年》。 严玲婉瞄了一眼太子殿下,看他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为什么要叫天诫,古代的统治者很忌讳地震,他们认为是上天或者天神在惩罚他们,因此十分忌讳谈地震。 “一个国家需要发展,需要适度的人口数量,需要更多的高素质人口,需要人口分布合理,需要男女比例适度,开垦土地还需要适度的迁移人口。” “《商君书》里提到过:地狭而民众者,民胜其地;地广而民少者,地胜其民。最先提出人口要适度的观念……” 严玲婉巴拉巴拉的讲,大家都认真的听着,不时的点头表示赞同。这时张芸帛严格按照顾宛的交代安顿好后院的妻子后,这才过来坐下。 他一坐下就给大家来了这么一句:“父王,您不是想认识能翻转六面的顾宛吗?就是他!”然后张芸帛手指头一指,就指向了严玲婉,他的这一句话就打断了严玲婉。 文亲王张文修听见儿子的话,心里一惊,放下手中的筷子,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今儿怎么没有形了?随意打断别人说的话,这是他该有的教养? 严玲婉立刻闭上了她巴拉巴拉的小嘴,其他几个正听得津津有味的人,一下被打断,有几个也是狠狠瞪着张芸帛,例如段东宁,例如慕容苍,例如文熹铭,例如莫思远。 太子陈子彦一贯的儒雅与亲和,他只是微笑着看了一眼张芸帛,什么都没有说。他没有想到弟妹连这种问题都有关注,他决定下来还要单独找弟妹好好交流一下人口问题。例如高素质的人口,要哪些条件才能算高素质的人口? 李君明和严玲齐看着严玲婉,一个是微笑着看她,心里满满的骄傲。一个探究的看她,心里在思衬她能承担哪般的重任? 莫勇康却有些怪异的扫了一眼顾宛,怎么刚才,他似乎看见宁王想去抓住顾宛的手,是自己眼花了吗? 张芸帛看着大家瞪着他的眼神,再扫到父王狠狠瞪他的眼神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极为不妥当,他讪笑道:“顾宛刚说什么?继续,继续。” “你个臭小子,打断了话怎么继续?”张文修老王爷抬高声音的骂道。 “没关系,张兄弟不是故意的。”严玲婉笑着说,这老头子脾气还不小! “父王!”张芸帛继续讪笑。 “哼!”老王爷一声哼,在座的都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缓解。 “帛儿,你说这就是那个顾宛?” 严玲婉没动,看了看身旁的哥哥还有那几个大男人。严玲齐笑笑,让她安心。严玲婉习惯性的抬手去挠头,感情她在里面忙活了这半个时辰,又说了这么半个时辰,别人老王爷都还没有弄清楚她就是顾宛! “嗯!” 老王爷死死地盯着严玲婉,一副要看穿她的感觉,“帛儿,把那六面体拿来!” “好!”张芸帛才刚刚过来,说了两句话,又被老王爷给指使去拿六面体。 “王爷,有什……”严玲婉平淡的问,她的身边刚认识的几个公子都好奇的看她。 面前的男子,就是最近的风云人物顾宛,容貌也算得上俊美,白皙的肤色,配上两个大大而清澈透亮的眸子,是一个充满了智慧的小男人。 穿着自己儿子的衣袍,还算不得十分的合身,整个人看起来虽然身材瘦小,但却有一股让人安心的感觉,沉稳、冷静。 老王爷深深的打量着顾宛的眸子,清亮、纯正,让人很舒服,老王爷身侧的几个公子也都在打量这个小小的男人,眼里透着感激。 “顾宛,一会儿拿来,你能在老夫面前玩玩吗?”老王爷问。 严玲婉点头:“好呀!” 张芸帛跑进去,跑出来,手里拿着那个魔方。 老王爷一把抓过那六面体,低头打乱它后,亲自递给了顾宛。严玲婉接过来向老王爷看了一眼,见到老王爷点头,她才开始翻动魔方,一分钟六个面! 老王爷眼睛不带眨的看着顾宛在他的眼前翻动,“不错,不错!”他身侧的几个公子眼里是一片闪亮。 “来,喝酒,喝酒!” “……” 老王爷应该不会是这么简单只让自己翻动一下吧?严玲婉看看张文修,他应该是在确定什么? 魔方原本就不是这个时代有的东西,但是文亲王是张无忌的后人,也许张无忌有些什么话交代了他的后人,因此老王爷一定是在确认什么,是我的身份吗?是我的来历的吗? 一个时辰思维高度集中,真的很累!这才有所感触,后世中的姐夫有时候一天要连着做三四台手术,得有多累! 还是当老师好呀,有人人羡慕的寒暑假! 大家宾主尽欢,天色极暗,散了宴席,严玲婉让哥哥回去,她和王爷一起走。大家相互告辞,各回各家。 从文亲王府出来,严玲婉的脸上就露出了疲态。她是真的很累,再加上喝了点酒,身子有些乏,困意袭来,她原本想坐轿子的,却被王爷拉住手,低沉的出声询问:“走一走,愿意吗?” 走走?都这么累了还要走呀? 她瞬间就嘟起了小嘴,很想赶快回去爬上大床睡觉觉。可当某女人看了看男人严肃的脸,期待的眸子,暗自瘪嘴,好吧! 于是,大街上有两人,一个高大伟岸的身躯,牵着一个瘦小的人,沉默的走在前面,严玲婉的步子小,陈子墨就特意放慢脚步,两人慢悠悠的走着,默默地走着,那移动速度和乌龟差不多。 离得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孟小东、霍去病和崔家兄弟跟在明处,还有几个隐卫跟在暗处。 他是有问题想问自己吧,那么惊世骇俗的事儿,他没有问题要问就奇怪了,可是怎么走了这么久,他都没有要开口问自己的迹象? 他的大掌是那么的有力又温暖,好像老公的手,这感觉像老公握着自己手的感觉是一样的。 和他在一起,时常能让她想起老公,这是为什么,严玲婉不得其解? 九月底的天气真的很冷了,风刮过,严玲婉的小身子打了一个颤,陈子墨转头看了看她:“冷吗?” 严玲婉抬头看向高大的男人,一双水润润的眸子,密密长长的睫毛耷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还没有说话就一个“阿嚏”打了出来。 得,也不用回答了,陈子墨弯身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严玲婉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累的原因,还是其实自己已经有些依赖他的怀抱,所以她没有反抗,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怀里。在陈子墨的眼里看来,她还没有如此乖巧过! 严玲婉靠在他的怀里,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很快寻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她伸出胳臂搂着他的腰,头很自然的靠在他的胸口上。 她的动作倒是让某王爷身子僵硬了一下,幽深的眸子在她的小脸上扫了扫。 鼻尖有那熟悉的竹叶青香,耷拉着的睫毛忽煽两下也疲惫不堪的合在眼睑上了。 后面的人和暗处的人是看这样的画面要有多怪就有多怪,因为王妃穿着男装,两个男子暧昧的抱在一起,太能让人产生乱想了! 两人又无声的走了一长截的路,直到严玲婉感觉到脸颊上突然有些冰冰凉凉的东西,她抬头睁开眼睛一看,小声的说:“下雪了!” 小小的雪花无声无息的落下,轻飘飘的落在两人的脸上,落在两人的身上,落在两人的周围。 陈子墨停下脚步,两人都望着小小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飞舞而下。一个静默的抱着人驻立在了原地,一个却有些许的吃惊赖在男人的怀里,这可是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场雪! 柳絮一样的雪花,开始还是一点点,慢慢地小小的雪花由点变成了片,一片片的在空中随风流转、追逐,纤尘不染! 眼前的画面十分的唯美,严玲婉伸出小手接着雪花,顿时手心里就传来冰冰凉的感觉。 记得书上谁说过,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要和相爱的人在一起! 第三十一章 浪漫初雪 很多人认为下雪的时候最是浪漫,他们认为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会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爱人,电视剧里也常常这么演的! 每每看见这般画面的时候,再配以好听的插曲,她都会被感动得直哭,好浪漫呀! 可是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能算吗? 他对自己的心意,严玲婉不是不懂,不是不明白。 但是严玲婉觉得自己做不出那种怪异的事,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不,应该说灵魂年龄和身体年龄出现了极大的差异,她自己完全调整不了。 虽然常常会告诫自己,在这里自己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不是一个已婚妇女,不要把自己搞的老气横秋的。但是,这样的告诫似乎效果并不太好。 后世中曾经在网上看过的新闻里,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爱上了一个九十一岁的老婆婆,记得当时看这新闻的时候,她还和办公室里的同事是聊得热火朝天的。 年轻的同事中有认为这小伙子敢作敢为,为了爱情很勇敢,有人认为是故意炒作自己的,年龄相差那么大,能有爱情吗?有人认为小伙子一定是图那老女人什么?财产? 但她却认为这小伙子完全是怪胎一个,这样的事太逆天了! 现在如果自己和他在一起,她会觉得逆天,这种逆天的事怎么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 抱着的两人和后面跟着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远远站着一个一身白色的男子,李君明素来喜白,无论是衣裤靴袜都是白色,在雪花纷飞的环境中没有发现他很正常。 李君明沉默的站在远处,看着抱着的两个人,心里头是空虚无比。只要一闲下来,他脑海中便总是闪过她的身影。 两人从认识到如今,见的每一面,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去想。他之前一度认为自己不正常,为何心里会想一个男人都不是的男孩?每一日想念过后就是深深的鄙视自己,为何自己会是一个有着龙阳之癖好的人? 看着宁王抱着顾宛,原来这个世间不只是自己被顾宛所迷惑,还有宁王! 当知道真相后,知道顾宛是女子,知道自己不是断袖了,知道自己与她之间永远都没可能了,甚至都决定好自己应该怎样做了。怎么还是会很难受?怎么还是会觉得心里空空的? 再次看着宁王抱着她的时候,心里仍然闷。看着宁王抱着他的王妃,心里还是痛! 走在雪地里的两人就那么不说话的在雪里慢慢的走回了宁王府,严玲婉虽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对文亲王府有多大的意义,但是其他人都懂啊! 尤其看见文亲老王爷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那一刻,所有人心里都知道那一个男婴带来的意义是什么! 宁王府门前,王爷在女人的要求下,放下横抱着的她,但还拉着她的手臂走进大门。 严玲婉一脸的疲惫,身累,心也累!今天这事上,她很清楚自己也就是一个耍嘴皮子的,下了指令而已,真让她拿刀子上阵,她可不是医生。 “小姐,回来了。”一直守在大门内的丫头披着斗篷,提着灯笼,赶紧起身迎接上前,“见过王爷!” “嗯!”严玲婉焉塔塔的回答了丫头,被王爷拉着胳膊往里走。 “早点歇息!”陈子墨低沉的声音,松开她的手臂,知道小东西是累坏了! “嗯,都累了,早点休息!”严玲婉低声回答了一句,转身准备去烟霞阁。 突然脚背上被什么东西爬过,原本疲惫不堪的严玲婉顿时一个激灵,焉塔塔的小脸已不复存在,她低头一看,在灯笼微弱的光照射之下,不得了咯,一只小老鼠正从她脚背上爬过! 耗子! “啊!”一声尖叫,只见严玲婉原地跳起来,一个什么东西在眼前一晃,她像箭一般射向身旁的王爷。再像猴子一般快速爬上了王爷高大的身子,双腿紧紧地盘在男人的腰间,细细的胳膊死死地缠在男人的脖子上,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老鼠……老鼠……” 此时,除了严玲婉的嚷嚷声,周围再无其他任何声响。大家都张着大嘴吃惊的盯着像猴子一般爬得飞快,此时像八爪鱼一样黏在王爷身上的女人。 知道她今儿做了什么惊天动地得事儿的男人和女人们都在齐齐的抽抽,开膛破肚那么惊世骇俗的事儿都敢的女人,害怕老鼠? 这一奇怪的认知,让他们都有种不认识她的感觉! 包括了一向清淡的霍去病都忍不住唇角抽抽,只不过转念一想,主子再能干,也是一个小女子,比妹妹大不到两岁,因此霍去病是最先恢复神态的。 小王妃再能干,也敌不过还是一个小女子,四大美女隐卫相互的看看,女人怕老鼠很正常啊! 但是,另外几个暗卫则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的认知里,一致认为开膛破肚比老鼠可怕多了! 火和风在呆愣过后相互看了一眼,回想起王妃进门那晚,他们二人准备的老鼠,大大小小一共四只老鼠。 天呢,两人不敢想像那画面,如果那四只老鼠拿出来吓王妃,王妃会是什么样子? 我的个祖宗!幸好有武伯,否则把个惊才绝艳的王妃就那么给吓死了,或者吓疯了,爷还不得拔掉他们两人的皮!两人暗自下定决心,下来一定请武伯好好喝一顿! 孟小东吃惊过后,扭头垂眼看了看从眼前晃过的东西,原来是王妃的一只靴子正歪七八扭的躺在有雪的地上。 岫烟也是大张着小嘴,美目瞪得溜圆,双手死死地握着灯笼杆,小姐怎么就这般爬上了王爷的身子,还那样死死地抱着? 被她抱得死死地男人,唇角微微的勾起,这感觉该死的舒服!心里的愉悦蹭蹭蹭的往上冒,这算不算她主动投怀送抱呢?应该算吧! 周围怎么没有声音? 严玲婉死死地抱住男人高大的身子,嚷嚷声这才消停下来。 她惊恐的小脸上密密长长的睫毛眨巴着,拿眼向周围扫视半圈,才看见周围全是呆愣的人。 哎呀!才发现自己此时是以什么样的姿势挂在男人的身上,而且,而且还感知到男人的大掌正托着自己的屁股! 呃! 完了,丢人了! 不过,丢人就丢人! 看见周围吃惊的表情,尤其是岫烟的那张脸,自己不就是怕个老鼠吗?小丫头至于有那么吃惊吗? 难道这世上还有喜欢老鼠的女人?这种老鼠又不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又不是动画片里的米老鼠,能有女人喜欢吗? 不过,自己这造型是有点丢份了,想到这里她的眉眼都快皱到了一堆儿。想下去,可是地上那恶心的东西还在吗? “陈子墨,老鼠还在吗?”严玲婉怯怯的问,头都不敢回。 “早跑了!”男人抿着唇,想笑! 跑了! 呼,呼出一口气。 严玲婉原本僵硬的背脊这才放松了下来,“放我下来。” 陈子墨不动,好不容易的投怀送抱,怎么能那般轻易的放下来? 紧紧夹住王爷腰间的腿准备下放。 “别动,万一又有老鼠来了呢?”男人低沉出声,声音里有着一丝的不舍。 正准备下移的腿又攀上了精瘦的腰身,细细的胳膊再一次死死地抱着,刚刚放松的腰背再度变得僵硬。 陈子墨大掌继续托着小东西的屁股,勾着唇角,抱着人直接去了烟霞阁。 跟着的暗卫们暗笑,提着灯笼的岫烟则羞红了一张脸,见王爷抱着小姐走了,这才转身过去弯腰捡起小姐刚刚因为惊吓而掉在地上的靴子。 当晚其他人各自回府后都陷入了久久不能不睡的状态,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最为激动的人要算刘文轩和仵作曾福,最为吃惊的人是段东宁和慕容苍,最能接受的是严玲齐和李君明,严玲婉就是为了创造奇迹而来的人! 李君明明确了很多事儿,既然她要承担,那么李君明就会摆出自己的姿态,默默地支持她。李君明再一次告诫自己,不该自己想的就绝不能去想! 严玲齐回府后在严培之的书房里一点不落的告诉了爹爹,严培之只是摸着胡子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严玲婉不管做出多么逆天的事儿,不管做出多么怪异的事儿,在严培之这里似乎都是正常的! 严玲齐回到自己的小院,他呆呆的在院里再一次坐了大半夜! 文亲王府里,严玲婉他们一群人刚刚散去,皇宫里的赏赐就送来了。皇上还让公公带话给了刘太医,让他这段时日留守文亲王府,务必照顾好世子妃。 老王爷让管家给刘太医安顿好住处,才把几个儿子全部叫到了书房里,大约谈了两个时辰,直到半夜大家才散了。 太子殿下的贺礼第二日大早送过去的。 接下来的几天,刘太医都奉了皇上的命留守在文亲王府,每一天亲自给世子王妃煎药,亲手教张芸帛给自己的妻子上药、换药。 大家都十分的努力,十分尽心,莫思瑶在二十六日,生产的第二天晚上还是发起了烧。 严玲婉这几天也没有闲着,虽然天寒地冻的在下雪,她一下学就跑到了文亲王府,包括中间休息的那一天也没有空下来和刘太医一起帮忙照顾产妇。 第三十二章 精心照料 同样的一帮男人也是天天跟着她跑,除了进产妇的屋子,她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严玲婉的跟屁虫! 就连皇宫中的皇上与德总管知道后都齐齐在心里想象一副画面,瘦瘦小小的严家丫头女伴男装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群高大俊美的跟屁虫!只要一想,皇上就会不自觉的咧嘴而笑。 皇上心情愉悦,可惜宁王越来越不愉悦,原本的跟屁虫就他一个,现在成了一群! 赵凌云暗自庆幸收手及时,现下文亲王府与莫家被拉进了太子的势力范围,这一股力量不可小看,那顾宛手段之独到,就连老太保都想不到。 一想到太子的势力大增,赵凌云心中对顾宛的怨气也消散了不少,只要那小子是真心在帮扶太子顺利上位,就留下他的小命。 林雪知道顾宛又做出了惊天的大事,仿佛知道顾宛辛苦,命人估摸着时辰是日日里从右相府里送来午膳,还亲自给送到顾宛的办公桌上。 严玲婉吃食堂的饭菜,那大锅做出来的味道肯定没有单锅小炒做出来的味道好,而且林雪送来的午膳里除了菜,还有营养的炖汤。 而林雪送来营养午膳时,总是笑着,那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笑。 严玲婉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却、感谢,可林雪说,他好羡慕严玲齐呀,顾宛要是他的弟弟就好了! 严玲婉一听这话就没有再推却了,再推却就显得自己很矫情。林雪还总是与她一起吃,严玲婉只能尽可能的多吃些。 严玲齐也带来午膳趁机过来一起吃,原来有宁王在婉儿跟前晃,现下宁王被挤一边去了,严玲齐自然很愉悦。只是严玲婉觉得后世里盼望有哥哥疼,在这里就有了两个哥哥疼,这种感觉真好! 林雪的行为让严玲婉有种在这里也能找到根的感觉,让严玲婉不自觉间把他摆放在了与严玲齐平齐的地位,至此也悄悄的改变着林雪的命运! 林雪的小厮叫小福子,还偷偷的为顾宛整理办公室,帮顾宛打扫卫生,就为了顾宛能让他家公子开心!他家公子是不知何时就会离去的人,在离去之前能让他多开心一些,就让他多开心一些! 第一天林雪送来午膳后孟小东回去告诉武伯,想让韩奇也给王妃送吃食来,被宁王阻止了,林雪没有要害她的心! 莫思瑶是低烧、高烧交替着来,在刘文轩和大家的精心照顾下,伤口的炎症终于得到了控制,二十九那天意识才清醒了过来。又过了四天,在严玲婉的解释下,产妇已经可以自己给两个孩子喂奶水了! 又过了几天,直到十月初七,在刘太医的权威宣布下产妇大安,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 直到这一天严玲婉才告诉莫思瑶和张芸帛两人,莫思瑶因为是打开腹部生产的,子宫也是开了大口子,要等子宫完全恢复,三到四年之内,莫思瑶都不能怀孕,否则会死人! 张芸帛和莫思瑶两人有一瞬间的愣怔,张芸帛还是很开心的说他记住了,他说只要瑶儿没事,他就高兴,这一次的生产也是把他吓得够呛,不敢让瑶儿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再次怀孕。 莫思瑶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毕竟家里有强大的经济基础,什么东西对产妇好就用什么,自然在平稳以后恢复极快。只是看在严玲婉的眼里,莫思瑶有心结,一直憋着的。 严玲婉想了好些天,一直等到刘文轩宣布大安这天,赶走了莫思瑶屋里所有的人,抬手让莫思瑶去摸她的耳垂,莫思瑶一开始不明白,当摸到她耳垂上的耳洞时,她的眸子突然撑得大大的,原来帮她做手术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子? 可,她怎么是男子的装扮? 严玲婉俯身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瑶儿姐姐,我知道你的心里别扭什么?所以才告诉你的,希望你不要有心结,给你做手术时,是妹妹我在摸你的肚子,就把妹子我当成稳婆。但,目前这是秘密,瑶儿姐如果希望我活着,就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最亲近的人,例如你的夫君张公子,例如你的父母,都不能说!当然……” 严玲婉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如果瑶儿姐希望我死呢,就告诉别人吧!” 莫思瑶连忙摇头,怎么会希望她死呢?她是她的救命恩人,怎么可能希望她死? 莫思瑶摇头小声的说:“我知道你一定是想了很久才告诉我的,我很感激你,你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有我两个孩儿的命,还有整个文亲王府,延续了文亲王府的封号,我怎么可能会告诉别人?” 严玲婉救了莫思瑶的命,也算二度救了两个孩子的命,如果莫思瑶没有被救过来,两个孩子的命运不好说。 张芸帛目前就有一个侧妃,今后还会有其她的侧妃进门。在这种女人多的后院里,没有亲妈,两个孩子能不能长大都是一个未知数?即便是长大了,长歪了,长残了的机会多了去了,能长得健全吗?谁也不能保证。 莫思瑶太清楚这些事儿了,虽然一开始她心里有扭捏,但是,现下知道了人就不再扭捏了,自然极快的冷静下来。 一个女子而且看起来那么小,敢女扮男装的混在官场上,她身后一定有惊天的秘密。先不说这惊天的秘密她能不能承载,就说这秘密她原本可以不告诉自己的,但还是告诉了自己,自己就有责任帮她坚守这个秘密。 严玲婉一听,很好,聪明人就是不用多说。莫思瑶的心结也打开了,后面恢复得更快。 整个文亲王府和莫家在刘太医的权威宣布下,才算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两家人一高兴给顾家、宁王府、太子府、刘太医和仵作曾福家分别送去了许多的礼物,尤其是莫家给他们送去的礼物,让他们看了后直咂舌,严玲婉是直摇头的感叹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王府和莫家送来的礼物,严玲婉也不小气,让武伯给分配了,王府里所有下人和侍卫都得到一份礼。 文亲王府这边开始筹备两个孩子的满月酒,准备大宴宾客,高兴高兴!整个文亲王府欢天喜地,比起过年还要热闹! 老王爷这不,人一高兴便让管家给王府下人发了赏钱,下人们一个个都是喜气洋洋,整个文亲王府陷入了喜庆的氛围当中。 文亲王府的世子妃莫思瑶的分娩,震撼了文亲王府的所有人,在百姓间有两个接生婆的大力宣扬下,震撼了世上的所有老百姓! 原来这世间还能有如此的生子方式!原来将人的肚子打开再缝上还可以不死! 在朝堂中,有文熹铭这个大喇叭添油加醋的宣扬下,同样震撼了整个朝堂!原来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大胆的男子——顾宛! 顾宛很明显是太子殿下陈子彦的人了,难道皇上还是中意太子殿下的?让一些大臣有些看不清风向标了。 可是已经选择了站队的大臣又不能再选,再想选择面对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不敢当墙头草成为摇摆不定的人。 大家都是在官场上混的人,再昏庸无能的人都明白,无论哪一边都不会对墙头草这种人客气。 已经站队的人就只有死死地抱紧德妃这边的大腿,拼赢了至少还有一条活路,而还没有选择站队的人心里基本上已经有了方向。 严培之一身的傲骨,不喜同流合污,平素就鲜有与其他官员在一起,通常都是下了朝,只要没有必须的事他都回府了。有些官员担心下了拜帖严大人不来,那不是多没有面子! 可是想来想去为了自己的将来,面子在家族的未来面前就是小事情,不试一试那哪里能行?万一严大人又来了呢? 于是有些官员抛开面子,开始给严培之下拜帖,得到了严培之的回复,到严府上去走动的迹象也开始多了。 平素都不和严培之说话的人现今儿都会在下朝时找话题和严培之说话了,自然他们之间的话题大多是围绕着顾宛的。 平素嫌弃顾玲娘是商户出身,看不起顾玲娘出生的贵夫人们也纷纷下帖邀约这个礼部尚书夫人参加一些贵妇人之间的聚会,只是顾玲娘傲气,不去! 也有心思十二分稳重的大臣,想着让自家儿子去拉拢严玲齐的,与顾宛结交的。大人之间那般的行为太过明目,功利性太强,而让孩子们之间交好,好处则更多,因为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 可为什么找严家而不是找顾家呢? 首先顾家是商户,在他们的眼中还是真心看不起的。再说顾宛明显和姨父家亲近,离开他的游方师傅回到京城,少有回顾家,而是直接住进了宁王府,还常常去严府,这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当然住进宁王府与亲近严府对顾宛来说,相较于顾家好处自然极多。因此有心人拉拢的对象就把中了严府的人。 就这般,还是有些不开眼的去巴结顾家人。好在严玲婉不管这些,巴结严家也好,巴结顾家也好,只要没有损伤到严家与顾家,等他们去巴结好了! 严府里比起往常来热闹了一些,顾玲娘可以傲气,不参加劳什子聚会。严玲齐可以傲气,当殿钦点状元都可以不当的,自然可以傲气,可严培之则不能。 下了拜帖的大小官员,还得一一回复,尽量的去安排会面。 只是严培之常常会告知太子殿下,只要严培之认为有用处的聚会就一定会让太子殿下去参加。 第三十三章 朝野震惊 严培之这一行为用意明显在告知大家他严家的态度,为太子殿下拉了不少的力量。 赵皇后则不明白了,以严培之的脾性会如此替太子着想?难道严培之这是开窍了?还是因为顾宛? 严府的大管家曹伯倒是满脸的喜滋滋,他以为是老爷又要升官了,这么些人都来下拜帖! 在文熹铭那个大嘴巴的全力宣传下,水里生孩子的事儿也给他抖了出来,再一次震惊了太医院里的太医们,太医们大多都不相信她说的在水里生产能减轻产妇生孩子的疼痛。 “这顾宛是不是疯子呀!” “依我看是疯了,在水里生孩子,孩子一生出来就得淹死!” “不好说,我看似乎有些道理!” “哼,道理?从哪里来的道理?” 得,觉得似乎有些道理的年轻太医被德高望重的老太医这般一哼哼,也不敢多说话了。 “得杀杀他的疯劲,否则世人不把咱太医院放眼里了!” “对,王太医说的对!” “对!” “对!” 于是,太医院里的太医们在议论了半响之后,下来决定。 太医院专门派了人去国子监书学部下了挑战书,严玲婉大眼一扫,小嘴一瘪,就答应了太医院的挑战,京城整个轰动。 她竟然敢伙同刘文轩一道与太医院里的太医们打赌? 既然要挑战就要有彩头,彩头是五万两的银子,严玲婉答应刘文轩赢来的五万两银子全部给他作为义诊用。 水里生小孩的赌约使得朝野震惊,同时也引起了地下赌场的注意,为了顺应局势,为此事而开了赌局,引得世人纷纷下注。 “水里怎么可能生小孩,太异想天开了!” “就是,孩子一生出来,还不得就淹死啦!” “这顾宛是不是疯了,以为他整了一次剖腹产,他就是神人了!” “我看是有些疯了,就那剖腹产也是他运气好,连太医们都不知道的事儿,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懂?” “你们别说,顾宛那边不是也有一个太医吗?” “哈哈,你不也说只有一个太医吗?” “一个太医和一群太医比,你们说结果……” “好像也是啊!” …… 太医院的舆论为了赌约,一边倒,而外面老百姓的舆论竟然也是一边倒! 不过想想也是,一千八百年后的东西拿到这里来,能理解吗?能接受吗?自然是不能! 原本有了决定的两位王子,自然也不相信水里生孩子的事儿,看来他们的计划得再等等,百济王子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草率了? 匈奴二王子却想从此事上把上次在鬼影堂用掉的银子给找回来,上次为了劫持她与鬼影堂合作花掉了不少银子。当然想趁此机会把银子给找回来,因为栾提呼厨泉打心里也没有相信这事儿! 外面的言论并没有因为严玲婉成功的剖腹产手术有什么变化,大家不相信,她觉得情有可原,要改变人们的思想意识原本就不是小事,怎么可能因为一件事就改变呢? 严玲婉把刘文轩请了过来,她和刘文轩在屋里,把一些原理尽量比较详细的讲解给刘文轩听,让刘文轩信服不少。刘文轩在她的解说下,两个人倒是信心百倍的面对这一次震惊朝野的赌约。 顾宛的名字,仵作曾福的名字,太医刘文轩的名字再一次成大楚王朝的热门人物,成为茶余饭后的主题名字! 因为太医院和顾宛的这一次赌约,引发了一次热闹至极的早朝,一批御史弹劾太子纵容顾宛罔顾人命,几个文官你一言他一语的把太子的事儿又给翻了一遍。 尤其是之前被皇上压下的太子殿下逛花楼的事儿给翻了出来,弹劾太子品行不端,只是每每都能扯上江山社稷。这几个文官自然是下了死心要紧紧抱住德妃大腿的官员。 开膛破肚那样惊世骇俗的行为,虽然最后结果还算不坏,但也不能罔顾人命,那般野蛮的方法一旦推行,还得了!自然太子陈子彦和宁王陈子墨那般纵容顾宛的行为,实为不可取。 宁王陈子墨脾气怪戾,从小就是家喻户晓的混世魔王,好些个大臣家的人都被宁王收拾过,现在宁王又不上朝,没法弹劾,也不敢弹劾。 顾宛的品级太低,何况还是一个乡野村夫,一个典型的野蛮人,有些大臣也不放在心上,没有必要弹劾。自然就目标都集中到了儒雅的太子陈子彦的头上,弹劾了太子又可以给太子抹上一笔,哪一点不好呢? “皇上,至开天辟地以来,女人生孩子都是按照规律而行,开膛破肚这样的事儿是罔顾天意,顾宛据说是游方师傅教导,一个乡野之人,行为怪癖。但是太子殿下不是,太子殿下这样纵容一个野蛮的人,于国于民没有好处呀!”一位老臣银色发丝在他激动的发言中不停的跳动。 “太子殿下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是一国储君,皇上您不能再纵容了,皇上您纵容太子殿下就是害他呀!”老臣越说越激动,最后是痛哭流涕,恳请皇上这一次一定要惩罚太子殿下,好让太子殿下受到教训,以后不会再胡乱纵容别人。 有人开了头,自然就有一些符合的人。有弹劾太子的人自然就有维护太子的人,这一下大殿上热闹了起来。 皇上并没有吭声,只是用眼神扫视了太子陈子彦一眼,毕竟是亲亲的父子两,皇上那一眼太子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德总管一直低垂着脑袋站在皇上身边。 底下的文官则是越来越热闹,弹劾逐渐升级成争论,而争论逐渐升级成为吵架,吵到最后完全无视皇上的存在,直接把朝堂当成了菜市场,吵得是不亦乐乎! 慕容岩这个老狐狸却不发言,一直尖着耳朵听,一直关注着皇上的表情。 “皇上,臣认为此方法可行,大家争论的结果无非是之前没有听说过,没有经历过,不能接受。可是什么事儿不是从无到有吗?既然已经有了成功的第一例,难不成就没有成功的第二例,第三例,如果什么事儿大家都不去试着看看,试着接受,人怎么进步?” 严培之头都被大家给吵痛了,忍无可忍,终于站出来说了话,自然要维护自家女儿。 “你……”弹劾的老臣指着严培之,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严大人,您要维护你的侄子,本官理解,可也不能把孕妇的肚子划开来取的吧,这是违背天理的!” 严培之是顾宛的姨父,严培之自然要维护自家侄儿,可是你严家侄儿也太过于野蛮了,哪有把孕妇肚子划开来取婴儿的? 银发老臣是御史大夫,姓田,叫田良铜。这田良铜原本就和文亲王府的张文修是多年的不合,知道文亲王府的世子妃难产,而且快不行了。想着文亲王府的封号即将结束了,田良铜心里正高兴呢,却没有想到冒出一个顾宛来。 情况来了一个急转,还真的给生下一个男孙,气得老头子当场就摔了东西,今儿还不得可着劲的弹劾一把,所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原本是以弹劾太子开始,说顾宛野蛮想让皇上治顾宛的罪,结果弹劾过程田御史又没有掌控好,变成了针对太子的弹劾。这会儿严培之再跳出来说事儿,气得老头子是恼羞成怒! “皇上呀,顾宛乡野之人,野蛮不化,怎能让顾宛继续呆在国子监呀,皇上,老臣恳请皇上严惩顾宛!” “哼!有何不可,本王的嫡孙,本王的儿媳妇不都活的好好的!”文亲王爷张文修闻到了田良铜的心思,哼,死老头子,那心思本王能不知道?想拿本王的恩人来说事儿,门都没有! “世间万物都在发展变化,要随其自然,所谓水到渠成,顺势而为就在于有人敢去尝试,才能发现世间万物的变化!顾宛不过做了一个敢于去尝试的人而已,有何罪?” “……” 皇上一直没有啃声,就连面部表情也没有变化,这会儿严培之说完话,皇上紧跟着就嗯了一声,“嗯!” 众位大臣一惊,把大殿当菜市场的众位大臣们,这才发现自己越矩了,纷纷极快的住了嘴。 皇上是什么意思?支持? 本来嘛,没有经历过的都反对,太过于迂腐了,这社会还要进步吗? 在皇上的嗯声后,还想要弹劾太子殿下的自然没法弹劾了,这才纷纷老实了闭上嘴站在下面。皇上这是摆明了态度,还想整出什么幺蛾子的也得闭嘴了。 “皇上呀,老臣……”跪伏在地的田良铜还想说点什么?皇上一个摆手,阻止了他的话,不想听! “老太师和林右相负责,太医院和顾宛之间的赌约要保证顺利进行,太子注意赌约中全程要有人监督!” “是!儿臣(臣)遵旨!”太子殿下陈子彦、老太师李云、右相林竹贤齐齐出列。 皇上下了令,自然结束了这个热闹非凡的早朝。 热闹的早朝终于结束了,文亲王爷客客气气的与严培之一边走一边交流,主要是打听顾宛的事儿。 经过田良铜的身边,故意大声的哼了一下,带着一丝讥讽看了死老头子一眼,这一眼把个田良铜直接给气晕过去。 第三十四章 饥饿销售 德总管冲着太子殿下一个极微的勾唇,那些个老不休的,弹劾太子殿下的愚蠢之人,这一次是基本上全部暴露在了太子殿下的面前。 因为这事儿朝堂上,后宫里再一次泛起了波澜。男人有野心,也需要女人的协助。女人有手段,也需要男人的力量,这下是各显神通! 老百姓们才不管你朝堂如何争斗,如何吵架,就是打起来了与他们也没有一点关系。老百姓这一段时间的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顾宛,只是大部分的人都不看好水里生孩子的事儿。 不过,老百姓虽然不吵架但是八卦呀,即便不看好,但耐不住新奇呀! 大楚朝京都城大大小小的花楼、各种档次的茶楼和酒楼,随处都能听见有关于这个赌约的一切话题。 顾家人又一次承受到了人们的各种关注!邀请顾家人去参加一些顾家想都想不到的上层人物聚会,顾家老二和老六最是高兴。 虽然在孩子们的亲事上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可在名气上,实际的商业往来上沾了侄女的名气捞到不少好处。 既然懂了有些事情还不是现在就该拥有的,那多捞点儿银子也是不错的。 顾家的几个儿子女儿也成了一些贵族,世家大族子弟小姐邀请的对象。当然在顾家老爷子的督促下,都知道不该乱说的绝不能乱说,否则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是要死很多人的! 什么羡慕?什么嫉妒?在生命面前都不是事! 但是要说顾家的女子们心里不羡慕,不嫉妒那也是不可能的。 顾家大房嫡出的顾文薇与二房的顾文蕊心中就羡慕得紧,三房所出的顾文欣同样在心里羡慕。 顾家大房的两个女儿都已经嫁人生子,就还剩下老三顾文薇,她算在还没有出嫁的女子中年岁最大的,比起严玲婉都要大两岁,严玲婉出嫁时她们可是都去了严府帮忙的。 顾文薇可谓结合了她爹娘的优点,所以长得极为出挑,是个美人。因此她心气高,一心想嫁过身份高贵的男子。 顾文蕊与严玲婉同岁,她的长相比起顾文薇要弱一点,但还是长得美。 顾家三房的顾文欣就不好说了,表面上没有什么,心气却更高。主要是顾文欣的娘,就是严玲婉的三舅母眼光也高。 于是三个女子的婚事就一拖再拖给耽搁到如今,原本想着巴结上了皇家,能满足她们的愿望,却被老爷子和她们的爹给压下,三个女子还心里失落了多久。这下有人来巴结他顾家,还是世家大族的贵女们。 这类聚会出众的公子自然不会少,于是三个女子想自个儿亲眼去挑自己未来的夫君。所以,只要有世家大族的下帖相邀,三个女子都必到。 好在三个都不是愚蠢的,知道要实现她们心中所想,还得依靠表妹(表姐)就是严玲婉如今的影响,再加上每一次出门前她们的爹娘都会提醒她们千万说话小心。 一旦出错,会招来杀身之祸,命都没了,哪里来的荣华富贵? 因此,三个女子在聚会上谨言慎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至少没有惹出事来! 不过,也算歪打正着的给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一是三个女子原本就容貌出挑,二是谨言慎行,衬得她们端庄贤淑,显露出良好的教养,获得了很好的名声。 原本在生意上还有些犹豫的商户也不犹豫了,赶快签下合作书,生怕顾家去找了别的商家合作。而大楚朝首富莫家的家主莫勇康主动到顾家,找了顾老爷子顾世福,两人在谈笑风声之间建立了合作关系! 莫家家主想把自己的小女莫思玲嫁给顾宛,莫勇康的算版是打得转,趁着这一次的机会,想凭着自己的面子与顾老爷子,至少先定下两个孩子的婚约。 莫家的小女莫思玲,是莫勇康最小的嫡女,年芳十四,也算是美人胚子一个,琴棋书画样样拿手,在京都城里小有名气。 当莫家家主提出这个想法后,顾老爷子再一次感叹顾宛真是小子就好了,只有十分为难的悄悄给莫家家主莫勇康说,顾宛早已定亲,而且定亲的对象还是他那游方师傅的女儿。 顾宛能有今儿,也全靠他师傅教得好,这亲是肯定不能退的。 莫勇康沉思了片刻后冲顾家老爷子说就权当他没有提过。顾老爷子自然猛点头,世家大族的家主亲自提亲被拒,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这面子无论如何顾老爷子都会给的! 于是,此事儿仅限于顾老爷子和莫勇康两人,再无第三人知道。 百花公主这边对顾宛动心了,顾宛虽然只是商户人家的子弟,家底并不殷实,目前七品官员,但却是前途无量。一是顾宛自身的才气、能力,二是皇上赏识,就凭着顾宛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从九品升至七品,这可是从没有过的快!所以说顾宛前途无量! 百花公主的小算版打得好,古尔王子这边计划有变。 慕容左相一直以来都在关注与严培之有关的人和事,当然顾宛也不例外,通过这两次的事儿,最大的受益人是皇上,是太子陈子彦。慕容岩心里已经透亮了,完全明白皇上的意图,这下目标明确了,自然慕容家也该选择站队的方向了! 朝堂上的争论和老百姓的议论,严玲婉是完全不管不顾。 皇宫中的皇上让隐安排了两个隐卫到严玲婉身边保护她,她倒是不知道,宁王知道了,默认了皇上的行为。因为,婉儿名气越大危险也就越大,她的确是需要更多的保护! 严培之得到皇上传给他的消息,也是放心不少,皇宫隐卫武力值都非常高,而且是皇上安排的人自是不会错,武功自不会低。 宁王府这边,明叔张罗的玩具店在京城里引起了极大的惊动,可爱的玩具受到女人和孩子们的青睐。再加上售价不算特别高,价格根据玩具的大小号来定的,有钱的买大的玩具,没多少钱的买小号的玩具,而且小号的玩具十分的可爱。 手工作坊里的女工又招揽了二十多个,扩大了生产,还是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现象,把明叔是急的团团转! 武伯看着急的团团转的明叔,他毕竟不懂这些,他也没有办法,想不出好主意来。 小王妃又因为震撼世人的剖腹产,是天天跑文亲王府,每每回来的时候都很晚了,见小王妃疲累的样子,他又心疼小王妃不敢去影响小王妃休息。 武伯倒是按照王爷的吩咐给烟霞阁里添置了几个煁,这下小王妃不会受凉了。 岫烟丫头更加忙碌,原来是半天在手工作坊指导女工,现在是全天都给泡在手工作坊里指导。 秦玄担心她的安危,请求了王爷,王爷知道秦玄的心思是什么,立刻就同意了秦玄的请求,秦玄终于能天天跟在岫烟的身后打转转了,他倒是每天都乐呵得闭不拢嘴! 严玲婉不知道玩具那么好卖,一直到有一天雨霏与丁玲都提出来要跟岫烟一起去手工作坊帮忙,她才知道现在京城里的玩具风,才知道武伯和明叔的着急! 这事儿,是肯定会供不应求呀,没有机器,都是纯手工制作,一针一线的,那量能上得去吗? 严玲婉看着急的团团转的明叔,再一次给明叔出主意,供不应求,没有关系,这叫饥饿销售,可以吊起顾客的胃口,只是不能长时期的吊顾客的胃口。 生产不过来可以寻找合作的商家,因为设计版权一说就算是在后世都是很难杜绝的,更何况在古时候。 这种玩具,只要销量好,别的商家买几个样子回去,几下就能摸索出来,别的商家很快就能模仿出来一模一样的产品。这种玩具只要更新快,只要自己一直能保持最新产品上市就不怕别人挤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关键还在于市场份额占有的大小,市场份额占有得大,自然利润就会更高!而仅仅依靠自己的一家手工作坊,再说又没有机器进行批量生产,全部依靠纯手工来做,很难达到量的突破。 因此,严玲婉给明叔建议了寻求合作,一起开发,并且建立名牌,发挥名牌效应。 后世中严玲婉并不是商人,但是在那样一个信息时代,随便抓一个人出来都懂得的一些浅显的道理,古人不是笨也不是傻,只是没有接触过罢了。 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就得引领潮流,无论是商品,合作方式,还是销售模式! 她的说法,让明叔和武伯直拍他们自己的脑袋!是呀,只要自家一直跑在最前面,那些模仿的永远都在后面跟。 严玲婉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立刻让人去顾家找老爷子,让顾老爷子安排人来,顾老爷子自然立马就让顾家的几个学习经商的表哥过来宁王府,几个表哥和明叔谈了几次,终于协商了一个方案,有好的机会她肯定要先想到顾家人。 顾家本就有熟练工人,有手工作坊,只要技术工一到场多几次指导,生产同样的玩具是没有问题的。 ------题外话------ 各位读友,今天上班了,恢复一日两更,感谢读友的支持! 第三十五章 建立品牌 几个舅舅和表哥开发新的市场,玩具这一个词语像一阵狂风一样席卷大楚京城,让大楚京城的人们都知道了玩具这个词语,并开发出来一个玩具市场! 严玲婉给她画的每一种玩具都起了名字,原本就有名字,拿来就可以用,而且店铺的名字早就起好叫“火龙果”,也需要建立起品牌效应。 兵部尚书柳家老大的书房里坐着四个满肚子坏水的男人。柳之东点着案几上的签纸,微眯的眸子显得阴狠。 “那个女人怎么一桩一桩的事情还没完了?从来都没有听说女人生孩子能在水里生的?”柳之西觉得顾宛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完全不可理喻。 柳之南与柳之北沉默不语,那个女人有什么目的? 柳家四胞胎纨绔、风流,满肚子坏水却不笨。 “大哥,你那边还与张飞有联系吗?”柳之南端起身旁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问出声。 “张飞?”柳之东满腹的疑惑,老二怎么突然问起了张家的那个儿子? 张飞是赵芸馝生的儿子,原本是张家的嫡子,至从曝出了那般事情后,已经很久没有与张飞联系了。 “去探一探张飞,咱们不能出手收拾顾宛那个女人,可是张飞可以。” “借刀杀人?” 柳之南白了一眼柳之西,“顾宛把张家搅骚得一塌糊涂,张飞的身份一落千丈,能不恨顾宛?” 柳之东、柳之西、柳之北齐齐点头。 “只要让人把顾宛的行踪告诉张飞,张飞能没有行动?”柳之南阴狠的眸子微微一眯很快又恢复。 “大哥,要不要与爹爹商议一下?”柳之西问。 “不用,如果爹爹知道了一定会阻止。”柳之东瞄了一眼柳之西,“顾宛现下是太子殿下的人,如果爹知道咱们动了太子殿下的人,咱们一定会被禁足的。” 柳之西顿时默不着声。唉,就是因为顾宛是太子殿下的人,所以才想与爹商议一下的! 张飞丢了他傲人的身份,还不把顾宛往死里整?到时候整死了顾宛,太子殿下查下来,还能不查到咱们柳家? 严玲婉下来自己也在摸索缝纫机,国子监里下课休息的时候,大脑就在缝纫机上转来转去的,常常在桌子前画画改改的,让武伯找工匠按照图纸和尺寸做了大大小小,各种在他们眼里看起来是奇怪的零件。 后世中,严玲婉的妈妈就是使用缝纫机给她们一家人做衣服,做裤子,做裙子,她小的时候常常看妈妈踩缝纫机,然后她就喜欢在一边问东问西的,所以缝纫机她很熟悉。 后来大了,结婚了,因为她挣钱比身边的其他人稍微容易一些,于是大手大脚惯了,什么东西都是买,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织一件毛衣,自己打一条裤子。 自然,她妈看着她着急呀,这二闺女多不会持家啊!一急就被她妈逼着学习用缝纫机,学习了她也不用,还是什么东西都过买。她哪里有那个闲时去打衣服呀? 先不说织一件毛衣那有多伤眼睛,就说织一件毛衣的时间,她能画多少设计图出来,一件毛衣才多少钱?她的设计图又是多少收入呀?那收入能换多少件毛衣了! 这个时空里没有电,自然不可能有电机,严玲婉在心里嘟哝着只有想办法整出用脚踩动的老式缝纫机。 缝纫机的核心是线圈缝合系统,线圈缝合方法与普通手工缝纫的差异很大。缝纫时在针的尾端的小眼中系上一根线,然后将针带线完全穿过两片布,从一面穿到另一面,然后再穿回原先一面,这样,就可以把它们缝合在一起。 但是,要用机器进行牵拉却是极其困难的,机器需要在一边织布的时候一边放针,然后在另一边即刻再次抓住它,还要把松散的线全部拉出布,调转针的方向,还要重复所有的步骤。 机器上的针,针眼在前面,而不是在针的尾端,把针固定在针杆上针杆通过一系列的齿轮和凸轮的牵引做上下运动。 当针的尖端穿过布的时候,它的一面向另一面拉出一个小线圈,布下面的装置会抓住这个线圈,然后将其包住另一根线的另一个线圈,最简单的线圈是链式缝合。 要有大小不同的齿轮、凸轮、曲柄和传送带,用双脚踩动,使传送带带动齿轮和凸轮等等转动,带动针杆系统。 当严玲婉不再跑文亲王府后的几天里,一下学她就都带着孟小东、霍去病,还有宇儿等一帮人在她的院子里拼拼凑凑的搞整她说的那个缝纫机。 她在忙,别人也在忙。柳之东找了好几天张飞,才知道张家出了事后,赵家把张家的几个子女给悄悄的送出了京城。据说是赵家老太保嫌弃他们丢了赵家的脸面,让人给送回了赵家在西北的老宅。 没有张飞,柳家的四个奇葩也不敢自己动手,就怕触怒了太子殿下,因此柳家的四个奇葩不得不暂时的停手等待机会。 宁王府里搞整缝纫机的严玲婉,第一天她那小脸就被搞整得黑漆漆,脏兮兮的。一双小手冻得红红的,看的陈子墨是既心疼又无语! 爷只有也加入进了捣鼓缝纫机的小队里,每天与她一样弄得黑漆漆,脏兮兮的,有几次因为不懂原理,而被机器弄得满手都是伤。当然,孟小东和霍去病,两个男人也不例外,因为有好些力气活得他们几个男人上啊! 几个跟屁虫里张芸帛要照顾妻儿,到宁王府的次数比起另外几个少得多,李君明、段东宁、慕容苍、加上文熹铭,几个只要一有机会就跑宁王府来找顾宛,陪着顾宛一起捣鼓缝纫机。 李君明还要守着顾宛学习小提琴,于是几个人又知道了顾宛在音律上的与众不同。段东宁好奇顾宛的乐器,直到顾宛拉琴给他们听,才明白这顾宛真是一个宝,难怪皇上那么看重他! 段东宁有一弟弟——段西宁,在军中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将军,而且自家弟弟与慕容苍的哥哥慕容鹰都在宁王麾下。 段东宁两兄弟感情深厚,常常给远在军队的段西宁写家书,自然家书里新出来的顾宛多次被提及。让远在军营中的段西宁、慕容鹰也知道了王爷现在整天围着一个叫顾宛的小男人打转转。 严玲婉在这边搞整她的缝纫机,刘文轩也没有闲着,天天跑出皇宫和张贝珮一起找有经验的产婆询问孕妇生孩子的事儿。 太医院的太医们更没有闲着,找来十几个待产的孕妇,而且还是产期十分接近的孕妇,真亏得太医院的人是全数出动找遍了全京城。 有了皇上的发话,反对的朝臣自然不敢再多说,而太子陈子彦对这事儿自然就更加的上心,专门跑了一趟宁王府找弟妹商量给孕妇的优厚待遇。 原本莫家要出银子支持这次比赛的费用,再加上现在还有朝廷拨款,当然能提供给孕妇的优厚待遇就会更多。 严玲婉根据后世的一些妇产科经验给太子殿下提出:凡是自愿在水里生产的孕妇,每一人补助一百两银子,在预产期接近的两天前就可以住进刘文轩安排的医馆里,允许两名家人照顾,医馆还要包吃包住。顺利生产后,孕妇可以继续留在医馆里静养七天,仍然允许两名家人的照顾,医馆继续包吃包住,但是孕妇和家人必须和他们签署自愿协议书! 想一想,这么优厚的待遇,他们就不相信没有人会不愿意? 既然有皇上的支持,补助的银子直接有人掏腰包了,户部的官员把银子提了出来交给太子殿下,一个孕妇才补助一百两,户部自然不用提多少出来,先预支了五千两的银子,一边一半。顾宛和太医院两边各获得了两千五两银子的补贴。 这么大的事儿,男人关注,女人更加关注。 太子妃段鑫彤也被太子陈子彦给带动了,帮着她的男人去了解孕妇的情况,去给孕妇们讲解水里生产的优厚待遇,帮着她的男人和刘太医征集自愿在水里生产的孕妇。 段鑫彤的口才很好,一出马就谈定了六个愿意在水里生产的孕妇,还把顾宛说的要与孕妇签订自愿书都一起搞定,直把一向儒雅的太子殿下高兴的搂着太子妃哈哈大笑! 被搂着的太子妃段鑫彤则是小脸红红的,能帮到自己的男人自然她的心里高兴,还有些成就感! 太子妃段鑫彤为什么这般的上心? 因为她自己在处理宁王妃的事儿上没有处理好,去了多次宁王府都没有见到宁王妃,不是刚刚出了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是病了已经送到别院去了。 段鑫彤不知道宁王妃是故意不见她,还是真有病去休养去了,虽然太子殿下没有在这事上有过不悦,但段鑫彤的心里是不舒服的。可是一直都没有见到宁王妃,对于自家男人交代的事儿没有办好,自是心里不安,如果这件大事儿能帮着自家男人办好,她心里也能安心一些。 第三十六章 下注参赌 按规矩来说,太子和太子妃是要住在宫中的,但是皇上开明让他们住在外面,自从段鑫彤嫁给太子后,皇后并不待见她。 皇后一直想把赵家的女子塞给太子当侧妃,皇上一直不答应,皇后也没辙。自然皇后在皇上那里受的气,就会迁怒转发到太子妃身上。 皇上在皇宫外为他们建立了太子府,让他们搬出皇宫住进了太子府。搬离皇宫后段鑫彤初一十五才进宫给皇后请一次安,婆媳之间的关系在太子妃生下陈麒麟时才略微有好转。 皇后不待见段鑫彤主要是认为段鑫彤家世背景太弱,不能给太子什么助力,要文没有文,要武力没有武力,是文武都帮不了忙的家世,自然皇后不喜她。 皇后不喜她,她也明白,所以这女人也是一个受得气的人,换句话来说也是一个颇有心思,颇有忍耐力的女人。自家的家世帮不上忙,就靠自己呗! 段鑫彤与陈子彦夫妻十几年,明白自家男人在朝中的状况,如果这件事能帮男人办好,也能帮到陈子彦不是,所以太子妃段鑫彤是上上下下的跑,是十二分的上心在做事儿。 而段鑫彤的行为看在太子陈子彦的眼中,他明白他的女人是在为他出力。 太医院里这几天都空了,只留下了几个医女和几个药童在看守。 皇宫里德总管说,幸好宫里没有生病的人,为了这个在水里生孩子的赌约,太医院都没人了! 皇上是冲着德总管说:“阿德,难道你不觉得越来越热闹了吗?” “是呀,是越来越热闹了!” “阿德,与朕也赌一把?”皇上来兴趣了,暗处的隐心里好笑。 因为顾宛是太子殿下的人,文亲王府和莫家这一次态度明朗了,他们支持太子殿下,只有太子的力量强大了,才能让皇上安心。 “皇上,别了,阿德是相信九王妃会赢,难道皇上想赌九王妃输?”德总管奸诈的反问。 “哈哈……哈哈……”朕自然相信这个儿媳会赢! “隐,继续关注她做的缝纫机。还有,老十那边让他继续呆在那里!” “是!” 老十见过严家丫头,只要回来一看就知道顾宛是严家丫头,只能让他继续在那里呆着! “阿德,拿点闲散银子去下注,玩玩。” 呃,下注?玩玩? “是!”皇上也上心了,想多挣点银子?德总管斜着快速的扫了一眼皇上,同时汗了一把。 皇上哪里是要挣银子?只是想支持严家丫头一把。 皇宫里的妃嫔们也悄悄的打赌。德妃知道了顾宛是太子的人,传递信息让林右相去接触顾宛,许他高官厚禄,许他美女成群,许他金银珠宝,看能不能把顾宛拉过来? 可是德妃身旁的王嬷嬷摇头说:“娘娘,顾宛不容易被拉过来!” 不容易? “顾宛不是与林雪的关系好吗?” “娘娘,您家里的侄子指望不上吧!” 指望不上? 德妃默了片刻,眼神有了瞬间的变化,好吧,那就只有杀了他! 德妃的眼神一变化,王嬷嬷就知道该如何安排。只是王嬷嬷的安排更加进一步,因为王嬷嬷认为顾宛拉不过来,既然拉不过来就得永绝后患! 张贝珮这些天是天天跟着刘太医跑进跑出的,没法子呀,小嫂子提出来的东西没有老百姓能接受。她担心三哥在外面被人欺负,三哥又没有武功,一旦遇到不讲理的人,被打了还不是就白挨了,所以张贝珮得跟着刘文轩跑来跑去。 张府的新任家主张翱,看着妹妹这些天跟着刘太医跑,自然听说了顾宛的壮举,也知道了顾宛、刘文轩和太医院的赌约。 张翱一直关注着顾宛的动向,知道前段日子以来,顾宛因为剖腹产的壮举天天跑文亲王府。在十月初七之后,听说顾宛不用再去文亲王府后,又因为玩具风,天天下学后在宁王府里搞整缝纫机,也没有机会。 张翱在孟家和顾宛见过一面,但是当时人多,没能说上几句话,十二分的可惜! 张翱这边一直联系着乔世子,一直让乔世子关注着顾宛,只要顾宛一得空,就帮忙安排他们见一次面。 乔世子也上心,一直跟宁王联系,几天下来也联系上了,赶忙通知张翱说顾宛十月十六那一天有空。于是张翱那一天下帖请了顾宛和宁王,自然乔子松要一起作陪。 知道哥哥邀约了顾宛、宁王等一帮人晚上有聚会,乔莲跑来缠着哥哥,要想一起去,结果被乔子松一顿黑脸给凶了回去。 气得乔莲是大哭了一场,让丫头去打听打听哥哥晚间的聚会在哪里? 乔子松知道妹妹的心思,怎么可能会让其他人知道,结果乔莲的丫头四处打听也没有结果,气得乔莲又是一场大哭。 严玲婉看在张贝珮的面子上,欣然接受了邀请,知道张家的新任家主多年经商,在经营上很有一套,于是她带上了宁王府的明叔,还有顾家大舅舅的儿子顾文富与顾文绍两人。 在酒楼里有乔世子打圆场,气氛很好,相互之间就经商方面也具体的洽谈了一番。张翱有意向和宁王府与顾家建立生意上的往来,对新出来的玩具也十分的有兴趣,张翱和明叔详谈了很久,有些问题还得进一步洽谈。 在酒席上,听乔子松他们说严玲婉才知道了地下赌庄拿水里生孩子的事儿正下赌注呢! “听你这么说,地下赌庄的行动还快呢!”严玲婉微抬一下眉头。这个时空什么事儿都有可能被他们拿来下赌注,这些人还真心是闲得无聊呀! “是呀,顾宛,听说有很多人都下注了呢!” “哦?那,你下注了吗?”严玲婉问乔子松,听到下注她有些动心了,可以趁机大挣一笔了,就是不知道赔率是多少? 后世中多少地下赌庄呀,赌球什么的,哪个有钱人没有参与?常听老公说起,而且新闻里也播过什么赌球风波,她还是知道的。严玲婉眼珠子一转,挣钱的机会来了! “我,还没。你们这次的赌约究竟怎样?说说,给点儿信息,兄弟我也好参考参考,方便下注。”乔子松听小嫂子问,立刻想要点儿内部信息。 说实在的,乔子松都不是很看好小嫂子和老三和太医院这次的赌约。 “乔子松,现在的赔率是多少?”严玲婉放下筷子问。 赔率?小嫂子还懂赔率?一个深闺女子,竟然懂三教九流的东西,乔子松顿时撑大了一点儿他的眼睛,想不通了。 乔子松看了看陈子墨,见陈子墨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他才说:“现下大家都不相信你的方法会赢,一开始赔率是一比八,现在赔率是一比二十六,赌你输!” 一比二十六!赔率竟然有这么高?没想到呀,没想到!好呀,严玲婉兴奋了,得,这下有些忘形了。她右手一抬,两个手指一搓,“啪”的一下,打了一个响指:“太好了,各位,相信我就赌我赢,包你们挣大钱!” 其实赔率能拉到这么高,匈奴二王子和百济古尔王子可没有少出力呀,只可惜他们买顾宛输! 张翱只知道顾宛就是顾宛,是宁王妃的亲戚,现居宁王府,自然和宁王熟络。而顾宛的另一个身份却不知道。面对顾宛打响指的行为,他没有多惊讶。 可乔子松知道啊,顾家的两个表哥也知道啊,见小嫂子(小表妹)像个市井里的男人一样竟然打响指,乔子松和顾家两个表哥三个人都在心里齐齐一抖,拿眼偷瞧了一下陈子墨。怪异,陈子墨脸上竟然没有任何的不妥! 明叔见怪不怪了,小王妃常常有许多奇异的行为,与他们心目中对女子的行为准则是不相符的。 不过,小王妃也许正是因为如此的不符合准则,才会有如此与众不同的行为和思想。 包我们挣大钱,那么有信心?明叔的眼睛又发亮了,那是自然,谁让明叔是管挣钱的呢。 明叔的眼睛发亮,严玲婉的眼睛更亮,完全闪着光。她兴奋的小脸带着笑看着陈子墨道:“赔率这么高,陈子墨,咱王府有多少银票?全拿来买我赢,保证不会输!” 陈子墨的眸子里立刻闪着暖意,因为严玲婉一句:咱王府。让陈子墨心里高兴起来,小东西还第一次说“咱王府”呢!这是认可了宁王妃的身份了吗? 张翱心里奇怪了,顾宛与宁王再是相熟,也只是宁王妃的表哥,也是外人,怎么会这般与宁王说话?宁王府的银子何时能被他一个外人支配了? 张翱是真心的不懂,但看宁王眼底里竟然是欣喜,是宠溺?老百姓间私下传言宁王是断袖,难道宁王与顾宛…… 张翱心里在乱想,暗自吞咽唾沫子。 哦?宁王府的银子全拿来买她赢,小嫂子这般有信心?乔子松开始在心里掂量了,依照小嫂子的意思买她和三弟赢? 顾文福和顾文绍对视一眼,心里在暗想,是不是自己回去也凑点银子买表妹赢?再看表妹这般的肯定,看样子一定能挣些! 第三十七章 银子在飞 “喂,叫你呢?”严玲婉见陈子墨在一旁傻愣愣的,于是伸手在陈子墨的眼前晃动。 陈子墨抬手就握住了她晃动的小手,顺带着放在了衣袍下,王爷眼底带着笑意,语气轻松的说:“明叔,回去和武伯说说。” “是,王爷!” 呃……张翱凌乱了,两个男人怎么能握手! 一听到武伯两个字,严玲婉才想起霍去病身上不是也有银票吗?让霍去病也去下注,买自己赢,九万两的银票,一比二十六的赔率,算算,九乘以二十六,哇!二百三十四万两银子!天,我成富婆啦! “耶!发大财啦!”严玲婉双脚就蹦了起来,大大的眸子闪着亮光,跟个孩子似的! 其他人都张着大嘴,盯着他(她)!原来顾宛也很爱财的哦!原来咱小王妃也很爱银子! 看着怪异的人,严玲婉停了下来不叫嚷,立刻收住声不蹦跶了,撑着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怪异,怎么都……那样看着自己?她想了想道:“这世上难道还有嫌钱多的人吗?” 呃……那倒是……应该……没有!一屋子的人都傻笑了起来,哪有与银子过不去的人? “总之,听我的不会错啦,快去下注吧!”严玲婉真心有些得意。水里生孩子这可是一千八百年后的东西,大家不认同才好,赔率才会高,赔率越高,我挣得就能越多! 哈哈……哈哈,哎呀,太开心了! 乔子松看着满眼都是银子,正笑得得意的小嫂子,心下也跟着一笑暗想:如果这次的赌约小嫂子赢了,那小嫂子就属于是那种生下来就是来打击人的人! 如果赢了,以后我乔子松就跟着小嫂子混了!也甭管好的、歹的,都跟着小嫂子混了。 想想自己并不丢脸,看看张芸帛那帮文化人,严玲齐就不说了,毕竟是小嫂子的亲哥,看看李君明,像李君明那般傲气的人不都是跟着小嫂子混的,本世子跟着小嫂子混自然也不丢人! 何况跟着小嫂子混的世子爷又不止本世子一个,还有张芸帛呢! 得,乔子松把自己准备要跟着严玲婉混的理由是里里外外都给想到了,这下觉得面子、里子都有了! 甭乱说!不是本小姐生来是打击人的人,是一千八百年后的思维、观念、科技打击人! 屋里的一干人心里都在盘算着该投入多少,拿去参赌好呢?是把自己的私房全部拿出来还是拿一部分出来去参赌? 只有严玲婉心情好的不得了,咧着嘴傻呵呵的笑,就觉得眼前全是银子在飞,直让王爷暗自摇头! 聚会一结束,严玲婉和陈子墨就急冲冲的回了王府,立刻让武伯在府里选了五个识字又可靠的下人出来,当晚就教会了他们五个阿拉伯数字,要求他们五个天天跟着明叔在外跑。 主要想让他们五个学习管账,实际操作总是比纸上谈兵学得快。要求每日回来晚间跟着三个丫头一起学习数学,学习更多的东西。她准备再培养五个助手出来,让五个小管家来分担明叔的事儿。 而明光熙回了王府把王爷的意思告诉了武伯,武伯笑笑一点儿都没有反对,就直接让明光熙去支取了十万两的银票去参赌。 十万两?明光熙双目圆睁是大吃一惊! 王府里这十万两都是近期才挣回来的,武伯这是要一下子都拿出来? 百济的古尔王子或者匈奴的二王子栾提呼厨泉知道堂堂的宁王才拿十万两银子出来下注,一定会取笑宁王,咱们可都拿了上百两的银子!哼,上百两的银子又怎样,还不是来送人的,送我的! “大师兄,这么多?” “相信王妃,没问题的!”小王妃都敢说抱大家挣银子的话,自是心里有数的!何况王爷也答应了不是。 武伯,您老人家太信任我了,我好感动呀! “大师兄,五万两就够了吧!” “五万两?到时候你可别后悔!”武伯扔了一句话给明光熙。 后悔?明光熙深深的看了一眼大师兄,才下了狠心,好吧,十万两就十万两!反正小王妃会挣银子,输了还能挣回来! 看吧,虽然明光熙把小王妃当做财神爷一般供着,可内心里还没有达到十二分的相信! 宁王府在讨论用多少银子下注,惠亲王府的人也在商量出多少银子下注,在乔子松与吕珂商议后决定拿出五万两的银子来参赌。 张翱回府后原本想着拿五万两来下注的,可被他老婆给拦住了,最后两人商量了多久,夫人才同意他用三万两来下注。 事后张翱很是后悔呢,早知道该多拿些银子来下注! 顾文福回去后把消息告诉了顾家老爷子,顾家老爷子倒是没有怎么上心,同意他们支取了三万两的银子来玩玩,权当是对外孙女的支持。 顾文绍倒是上心了,老爷子没什么劲,他却有劲,找他娘借了些私房,找兄弟们又借了点儿私房,东挪西凑的还是凑了两万两的银子去下注。 只是顾文绍许了他娘和几个兄弟高额还款,到时候时要比本金高一半。 同样要参加赌约的刘文轩在外面跑了一整日刚回府,他娘身边的婆子就守在了他的院子门口,刘文轩只得跟着婆子去了他母亲的院子。 “母亲,有事?” “轩儿,快进来。”田诗妤向站在门口的刘文轩招招手,示意他进去,于是刘文轩抬脚跨进了门槛。但跨进门槛的脚却停在了门槛里面,没有走进去。 “快来看看,这里有三幅画,看看你中意哪一个?”田诗妤笑着道。 “母亲,不用看,如果不是张贝珮,就不必要!”刚刚进屋的刘文轩一听,知道又是母亲想变着方法的给他娶亲。 “不行!”田诗妤的声音顿时挑高了八度。 田诗妤断然的否决,还是一点儿回转的余地都没有。原本还想征求他的意见,看来老五的心志是越来越坚定了。 田诗妤微笑的脸顿时沉了下去,原本还显得温柔的声音也变得凌厉了起来:“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你把她娶进门,你把你爹置于何地?张家的女子最多抬进门做妾!” 身份?地位?每次都这般说,刘文轩是耳朵都听起了茧子,转身就走。只要娶的女子不是珮儿,他谁都不愿意娶!妾,更加不可能! “站住!”田诗妤一见儿子转身就走,带着怒气追出了两步,每一次都为了那个不堪的女子闹得他们母子不和。 “这三家的女子你不满意,那你表妹呢!” 表妹?刘文轩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转他的身子,娘终于说出了她心里想的。 “那是您的事儿与我无关!”刘文轩心里很是无奈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啪!”的一声,气怒攻心,被气得发抖,田诗妤把手里的茶杯子给摔了,茶水溅了一地。 “夫人?”门外站着的婆子听到声音,赶快的进去。一见地上的被打碎杯子和一地的水,立刻让丫头进来收拾。 “夫人,您别往心里去,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婆子软语宽慰道。 “怎么能不气?”田诗妤抚着自己的胸口,真是被这个不听话的儿子给气着了。 “眼看着翻年轩儿就二十四了,能不急吗?别人的儿子都该五六岁了!知道的是被人给耽搁了,不知道还以为轩儿是有什么隐疾,这般年纪还不说亲?也不知道张家的那个贱丫头使了什么狐媚子的手段把轩儿给迷成这幅德行,真真气死我了!” 说着说着田诗妤就在桌上拍了一巴掌,把自个儿的手给拍痛了,又赶紧的拿起来吹吹,揉揉。 “轩儿是什么身份?皇上的御用太医,怎么能娶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子?”田诗妤哼哼的说:“原来是龙虎将军府的女儿,却有一个那般不堪的娘,现下她娘倒是昭雪了,可她又不是龙虎将军府的女儿了。一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女子想进秘书令大人的府邸,怎么可能?我想有个称心的儿媳妇怎么就这么难?” “夫人,想个办法让张家的女子知难而退?”婆子压低了声音说。 知难而退?让她自己退出?她能愿意吗?不过可以试一试。婆子是一脸的坏笑,这种事儿她自然是最拿手的,田诗妤也相信她。府里的姨娘、庶子、庶女里不老实的,哪一个不是让她出手去收拾的,田诗妤一想就点头同意了。 “好,那你去安排!” “是,夫人!”得到了夫人的首肯,那婆子自下去准备去了。 这一段时间严玲婉忙完手里的活,终于在十月二十休息的那一天,在孟小东、霍去病和王爷的协助下把缝纫机组装出来了。 三个丫头也是满脸的兴奋之色,惊异的看着眼前的东西,就是小姐说缝纫机的东西,三个丫头和宇儿是围着那东西转过来转过去的看,也没有明白这东西该怎么弄? 严玲婉抬起手指在鼻子尖下方一个划拉,让丫头拿来一些废布来,她亲自坐在凳子上做好准备,装线。等丫头拿来布后踩动踏板,在缝纫机上那么一倒腾,得,可以用了! 第三十八章 不再自信 只见机子上圆轮子转动,而转动的快慢由小姐踩动踏板的快慢决定,小姐手里的布在针头下快速的来回,针头上的针尖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来回移动。 神了,太神奇了! 三个小丫头是拿着小姐给她们的废布在手里是翻过来,翻过去的看,满脸的惊奇,这怪里怪气的铁东西,扎出来的针脚竟然比她们用手缝出来的还要平整,速度快得让三个丫头不能相信! 严玲婉十分得意的说:“明叔,这样的缝纫机,一台机子只需要一个女工来操作。相同的一个时辰里,缝纫机出来的量,我想至少可以和十个女工用手缝纫出来的量相比。明叔可以试一试,只要缝纫速度上来,做玩具、做成衣会很快,而且可以降低人工成本。” 那是,这铁疙瘩即不吃饭,又不用付工资,就吃点油。 “明叔,作坊里的女工分组,一组负责裁剪,一组负责缝纫,一组负责后期的工序,这样产量上来,就可以缓解供不应求的情况!下来我把零件的图纸给您,生产几十台,可以节约上百个人手!” 可以节约上百个人手!太好了,明叔开始有些飘飘然了,只觉得一大堆的银子在眼前晃动,一会儿银子变成流水,流进了宁王府,多么美好呀! “明叔!”严玲婉一声喊,喊回了飘飘然的二管家,“图纸上的东西,需要分开来找人做!” 分开来找人做?哦,那是! 缝纫机的事儿被她搞整出来,图纸也给了明叔,让明叔拿着被拆分开的图纸找人做。自然是留了一点私心的,图纸如果是完完整整的,别人很快就能模仿制作出来,自己还得有点版权意识。 缝纫机被搞整出来人就闲下来了,这一闲她才发现陈子墨有些不同了,不像之前那么爱闹她了,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跟着她,但是人却显得沉默了不少,似乎还稳重了许多。 陈子墨每一天还是会想着法的抱抱她,吻吻她,但每一次都是不说话,轻柔的吻几下,吻过之后就会静静的抱她一会儿。他的变化刚开始让严玲婉有些奇怪,不过,她自己在心里一思忖,就明白了。 他也许在等自己的解释,剖腹产这种壮举,这般惊世骇俗的事儿,可是这种事怎么解释呢?告诉他一千八百年后,这种手术仅仅是一个小手术,再正常不过?还有水中产子的事情?不,不能告诉他。 严玲婉心里明白,其实自己开始在关注陈子墨了,在关注陈子墨的一举一动了,自己这是对他有心了吗? 再说陈子墨这边的确是在等待她的解释,她的文才,可以想成她自己偷偷学的,那一手漂亮的字和画,都可以是她自己偷偷练习的,毕竟她的爹爹和哥哥都是大楚有名的文人才子。 可是开膛破肚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水里生孩子的事儿,大楚朝从来没有过一例,她是从哪里知道的?是从哪里学来的? 还有,婉儿常常不经意间说出一些他们听都没有听过的词语,就连这缝纫机也是见都没有见过,听都没有听过。一开始就觉得她与众不同,只是,也太与众不同了。 想起道真大师曾经说过,她既是严玲婉,又非严玲婉,为何? 她让他想不通的地方太多,太多,多到王爷都不能承载了。于是宁王决定,自己一定要尽快去找道真大师问个清楚,问个明白! 王爷的沉默还有一个原因,她与父皇的三月之期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看她每一日忙忙碌碌的身影,虽然在宫宴上澄清了大婚的事儿。可是,王爷心里明白,按小东西的脾气,如果她坚持要走,就一定会走,而且父皇眼目前是要用她,所以父皇绝不会为难她! 第三个原因就是那几个跟屁虫,天天围在婉儿身边,虽然婉儿以男子的身份出现在他们身边,以陈子墨的敏锐还是早就发现了李君明看婉儿的眼神是那么的不同。 李君明已经知道了婉儿的真实身份,却还是控制不住他自己的眼神,每每在看婉儿的时候都是热切的,这般的危险陈子墨怎么会不紧张? 几个男子都是大楚优秀男子中的优秀,精英中的精英。就连后面因为案子分析而认识的文熹铭每每看着婉儿的时候都是双眼放光,何况李君明! 还记得婉儿第一次见到李君明的时候是失神了好久的,而婉儿见自己第一面时一点变化都没有,王爷心里越来越不自信了!越来越有危机感! 她坚持要离开,本王该怎么办?她中意了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本王又该怎么办? 她、三弟与太医院之间的赌约越来越近,心里的担忧也越来越盛。陈子墨私下找来好几个产婆问过女人生孩子的事儿,虽然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要相信她,可这般多的产婆说的话又不断的在颠覆他的想法。几日的功夫下来人瘦了,心里装了太多的事儿,太多的问题。 “婉儿,你们与太医院的赌约有把握吗?” 严玲婉想了想极认真的冲他说了一句:“我是那种没有把握乱说话的人吗?” “……” 婉儿不是,至少到目前来说她做出的事,说出的话还没有乱过。 “生孩子,在水里生真的比躺在床上生更容易!”严玲婉顿了顿道:“相信我!” 好吧,相信她,不相信也得相信呀,现在王府拿了十万两的银子下注去赌她赢! 严玲婉只是回来那天冲着霍去病那么一说,霍去病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主子吩咐下来,他就去下了赌注,就没有怀疑过主子的话。 九万两银票呀,是大家族里一年的开销,普通人家十年的开销,穷人家一辈子都没有的开销,就那么拿去下注了! 当然那九万多的银票原本就是主子的,主子说拿去下注,自然就拿去下注了。 至于王府里拿银子出来没有,拿了多少,严玲婉也不知道呀,她是说完就给丢脑后了,忙着去搞整缝纫机去了。等着缝纫机搞整出来,下学后又得带着人亲自跑手工作坊,亲自教岫烟和几个女工学习换线,用缝纫机。 崔家兄弟两趁小王妃到手工作坊给请了一个示下,严玲婉一听立刻就同意了。 原来崔家兄弟两还有三个妹子在家,一家人全靠两兄弟的那点军饷过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两兄弟与小王妃接触多了,常听王府里的人讲起小王妃,两人那心思也活了,于是就商量着看王妃能不能同意三个妹子出来做工。 如果小王妃能同意,三个妹子出来做工,可以减轻娘的担子,妹子们也可以自己给自己挣一份嫁妆,今后找个好人家,出嫁的时候,嫁妆也能拿得出手。 这不,两人就请示了小王妃,把家里的情况一说,小王妃只是问了问三个妹子的年龄,兄弟两一一回答,三个妹子,一个十六,一个十五,一个十三。严玲婉想了一想就立刻同意了。 三个妹子年龄都小,好在不是后世里,否则要犯法了。 崔家兄弟两千恩万谢的感谢小王妃。倒是没有几天崔家兄弟两的三个妹子就来了手工作坊。 岫烟是提前得了自家小姐的意思,自然在分工的安排上比较照顾这三个妹子。 严玲婉有了崔家兄弟两的请示倒是提醒了她,书学部何子明家里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听说何子明的妻子也是一个识字能写会算的女子。于是,严玲婉在国子监没有人时与何子明提了提,请他的妻子每一日抽出一个时辰去手工作坊帮忙管理。 何子明也是一个通透且谨慎的男人,按照顾宛给的地址亲自去了一趟手工作坊。发现那手工作坊不仅离他的家很近,作坊里还全是女子,倒是安心不少。 何子明回去与何林氏一商量,何林氏立刻就答应了去帮忙管理。 一方面这事是顾大人提出来的,目前的顾大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能让自家夫君与顾大人走得近些,今后也许有很多的好处。 另一方面,火龙果的布绒玩具在京城里很有名气,既然销量好,那么给的报酬自然不会低。挣些银两可以帮补家用,这般自己夫君的压力也能减小些,更能专心的科考。 于是何林氏就去了火龙果的手工作坊,去了之后何林氏发现管事的只让她帮忙清点每一日的进出数量,并做账登记,有疑问就找另外的三个管事。而另外的三个管事据说都是宁王妃的贴身丫头,岫烟告诉她这是顾大人事先安排好的。 这般安排之下,何林氏是绝对不可能与男人有任何的交集,她回去后把自己要做的活路详细的告诉了何子明。 何子明彻底的安心下来,在国子监里顾宛除了第一次提起后,就绝口不提任何有关手工作坊的事情。没有其他的同僚知道自己的妻在外面做事,何子明心里是十分的感激。 男人的面子,女人的名节,这些都是这个时代的人看中的,严玲婉还是知道要替别人顾忌着。 严玲婉每一天跳进跳出的忙呀,直到听说已经有四个孕妇住进了医馆,严玲婉才想起这个赌约的事,这下又赶忙调转重心,手工作坊的事儿就全部交给明叔、岫烟去安排。 第三十九章 眼气别人 十月二十八 太医院找来的孕妇一共有二十一个,这二十一个孕妇里有九个孕妇在太子妃段鑫彤的劝说下,签订了自愿在水里生孩子的协议书。 这九个孕妇家里都属贫困,原本生孩子得自己掏钱,这种新的方法,不仅不用自己掏钱,医馆包吃包住,还能挣一百两银子,听太子妃说没有危险,她们也就大胆一试。 而剩下的孕妇家里经济条件较好,自然不缺那点儿银子,当然家里人或者孕妇也不敢尝试新的方法,因此选择了按照老方法生孩子。 医馆里热闹非凡,幸好这医馆是太医院的,所以是大楚王朝京城里最大的医馆。因为是两方的赌约,所以医馆被分出专门的三个区域。 一个区域是太医刘文轩和顾宛的,一个区域是太医院的太医们的,一个区域是给正常上门来看病的病人的。无论是哪一方的区域里面孕妇、家属、太医院的太医们,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顾宛、刘文轩与太医院的赌约,让世人震惊,使得皇上都不得不派出林右相与太师李云两位大人物到医馆来监督整个比赛过程,而国子监的医学部这几天全体放假,都跑医馆来蹲点来了。 严玲婉因为之前的事儿,剖腹产、玩具、缝纫机,这一回又是和太医院的赌约,还真的是一茬接着一茬,一直马不停蹄的在忙碌。自然人是没有休息好,脸色有些泛白。 人原本就瘦,这下小脸更瘦,尖尖的下巴,原本就大的眼睛现在看起来更大,是累的,给瘦的缩了一圈,只是更大的眸子依然闪亮、清澈! 在医馆里,严玲婉指导请来的四个产婆做准备,刘文轩带着女医检查孕妇肚子里的孩子胎位是否正确,检查孕妇有无病史等等。 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两人这些天是天天往医馆跑,生孩子在古代就是国家大事,别人不懂,可太子殿下懂呀! 秦朝刚统一的时候,天下大约有三千万人口。大楚朝建朝伊始人口才一千二百多万,后来慢慢地增长到二千一百万时。适逢五世皇安帝统治时,连续的天灾引发天下大乱,匈奴又趁乱来袭,那时是内忧外患。 六世皇上位仅仅三年,七世皇武帝上位后,对内平乱,对外与匈奴大战,大楚人口下降至一千万,比建朝伊始的人口都少。 大楚十二世皇上位后贪恋女色昏庸无道,加上天灾频繁发生,上位四个月就被四皇子陈贺杀了,陈贺登基上位。陈贺上位时人口再一次降至一千万,现在虽然人口数量有所上升,但也不高,才一千一百多万,连前朝建朝伊始的人口数量都达不到。 就像严玲婉说的,一次战争,一次天灾,会死掉多少人?而大楚要发展,很多地方都需要男丁,都害怕没有人丁能上战场了,自然太子殿下对人口问题是极其上心的。 京城原来那五大公子在见识过严玲婉(顾宛)的剖腹产后,对这水里生孩子的事儿,也是兴趣浓厚,莫家的莫思远也在几个公子人堆中。严玲婉的重心在赌约上,在产妇的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跟屁虫队伍正在悄悄的壮大中。 孟家表兄弟,在书学部是同僚,在家里还得了自家父亲的指点,自然也是常常跟在顾宛的身后。有了孟家兄弟的带头,书学部的几个年轻人都约在一起跟在了顾宛身旁。 镇国公府的几位公子也随着莫家和张芸帛一起来了医馆,张芸帛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大家算是认识了。镇国公府的三公子王为勤,相貌堂堂是一表人才,在接到皇上指婚后,亲自到惠亲王府去下了聘,也算是乔子松的妹夫了。 自然因为乔子松的关系,严玲婉还多看了王为勤几眼,印象较好! 严玲齐今儿带着妻子刘惠莲也一起来了医馆,刘惠莲看着身着官服,一脸淡然,冷静的严玲婉,心里好奇还心惊。虽然晚上常常能听到自己的夫君说小姑子的事儿,但亲眼看见感觉还是不一样。 对刘惠莲来说,一个女子日日混在男人堆里,是完全不能理解的。 亲眼见到小姑子指挥着别人的时候,专注询问产妇的时候,小姑子身上的那气度看起来极像公公爹! 严玲婉忙完手中的活才抬头看见哥哥和嫂嫂:“哥,嫂子!” “小表叔!”刘惠莲福身行礼。 小表叔? 可不,顾宛是严玲齐的小表弟,自然就是她的小表叔子啦!自然刘慧莲得称呼她一声小表叔。 严玲婉心里暗自笑了笑,小表叔就小表叔吧! 严玲婉转身和严玲齐说着这边的情况,知道哥哥担心,爹爹担心,娘亲担心,于是她尽量说得详尽,让哥哥别担忧。 严玲齐揽着刘惠莲的细腰,一直专注的听妹妹说,边听边点头,刘惠莲则有很多地方不明白。刘惠莲可是带着婆婆的担忧来的,那么多的地方不明白,回去怎么与婆婆说呢? 严玲齐轻拍刘惠莲的手背,“莲儿,回去我与娘亲说。”刘惠莲一听奇哥哥要说,才红了她的脸,放下担心。 唉,真是欺负我孤家寡人,不要这么秀恩爱好不好!严玲婉暗自瘪嘴。 “不要眼气我们好不好!”得,严玲婉正在心里想,段东宁却直接的说了出来。 严玲婉的跟屁虫队伍里还没有成婚的几个公子是猛点头,完全赞同段东宁的话,就是,不要眼气我们好不好! 哥哥倒是一派自然,脸色不见变化。可是嫂子通红的脸色落在严玲婉的眼里,嫂子害羞了,严玲婉站过去冲着几个公子一挥手:“都边上去,别惹我嫂子不好意思!” 这一家人太那个啥了吧,哥哥维护表弟,表弟知道维护哥哥嫂子,几个公子是直摇头呀!让人羡慕嫉妒恨! “哈哈……哈哈……” “没事儿,婉,你去忙你的吧!”严玲齐勾唇一笑。 “今儿,怎么没有见到宁王?”慕容苍一开始就发现今儿似乎少了什么?这会儿才突然想起在顾宛身边少了宁王。平常都是跟在顾宛身边,可以说寸步不离的王爷今儿居然不在? “是呀,今儿怎么没有见到宁王爷?” 严玲婉这才想起来平常像狗皮膏药似的跟在身边的男人没有在,到哪里去了?他今天是有事儿吧? 严玲婉耸了耸肩冲着大家摇头,她也不知道呀,人家一个王爷到哪里去难道是她该去管的吗? “婉,去忙你的吧,我们自己会安排好自己的!”严玲齐再一次让她去忙自个儿的事儿,不用管他们。 “那好,你们自己安排!”严玲婉才淡笑着离开。 太子妃段鑫彤争取过来的这九个孕妇里有五个孕妇是生第二胎,一个孕妇生第三胎,三个是生第一胎的。 严玲婉这边正指导着人怎么准备高温消毒的水,这边林右相和太师就来了,林雪也跟着过来了,顾宛与刘文轩只得上前和林右相、太师大人寒暄几句。 “顾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一声!”林雪一直等到顾宛与太师他们寒暄结束才上前。 “现下还没有,如果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不会客气!” “好!”林雪很高兴,顾宛这是不把他当外人,这感觉很好! 严玲婉转身又开始忙他们自己的,留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陪伴着两位皇上派来监督赌约的。 太医院那边有一个孕妇开始阵痛了,是选择自然生产的,孕妇被太医院事先安排好的接生婆给送进了产房,外面的人就听着里面一阵一阵的惨叫声,外面的男人都能蹙眉,这边等待在水里生产的孕妇和那边待产的孕妇,心里多而不少的更加紧张。 生过的孕妇虽然说已经经历过了第一次生产的惨痛,可一下被别人唤回当时的记忆,心里还是十分的紧张。生第三胎的孕妇相比起,要淡定一些,还能给第一次生产的孕妇讲一些她们当时的经验,帮着安抚害怕的孕妇。 监督的两位大人让人记录着什么时辰开始阵痛,需要记录整个过程。 严玲婉这边一个孕妇也开始了阵痛,接生婆子与医女按照严玲婉事先安排的有条不紊的帮助产妇。 他们这边这个产妇的夫家姓连,连嫂子已经生过一胎,这一次是生第二胎。连嫂子的男人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在外面站着,倒是没见男人有多大的担心,反而是那个小孩一直撑着大眼睛盯着屋子的门。 小孩的小嘴一直紧紧地抿着,看得出来牙齿都是紧紧地咬着的,孩子在担心,在担心他的娘!男人则不然,女人嘛生个孩子难道不是她们应该的?不是因为管吃管住,管照顾,还有一百两银子的补贴,男人还不见得会同意他老婆的决定。 严玲婉如果知道一定会张口大骂这个男人,没良心!女人在里面生死一线的挣扎,男人的心里竟然是那般的想法! 严玲婉站在屏风后面指挥,因为是第一个产妇进入大水桶,所以刘文轩也在隔了一个屏风的地方拿着严玲婉送他的纸笔,快速的记。 他认真的听,心里暗自把一切他能听见的,包括严玲婉嘴里说了什么话,全部仔仔细细的记下。 第四十章 水中分娩(一) 连嫂子在接生婆与医女的帮助下,进入事先准备好消过毒的温水里。在木桶里有温水的抚摸下,的确没有生第一胎那么紧张,那么痛。 连嫂子在接生婆的协助下,两个时辰内生下了她的第二个孩子。孩子刚刚滑出产道接生婆就极快的捞起了水里的孩子,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以极快的速度打理着孩子,医女就打理产妇。 这边的连嫂子都生下了孩子,那一边的产妇还在一声一声的叫着,还没有生出来。产房外面站着的一群人听见里面的婆子说顺利生了,生了一个男孩后,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爹爹,娘亲给羽儿添了一个弟弟吗?”小孩一直紧紧抿着的小嘴这才开口说话,眼角上扬。 “是呀!”姓连的男子这才露出一丝情绪,语气轻松的说,又多了一个儿子,心里自然是极高兴的。 严玲婉指挥剩下的产婆与医女帮助连嫂子从桶里出来,收拾干净,并指挥医女为产妇做好消毒措施,这才把人给送到事先安排好的病床上。这边立刻就有医馆里分给他们这边的学徒送上来准备好的红糖鸡蛋。 产妇虽然在水里生产,但还是很需要体力,生之前补充,生之后一样需要补充能量。 连嫂子正坐床上吃着医馆准备的红糖煮鸡蛋,监督此事儿的官员就等不及了,刘文轩只得让人抬了一个大大的屏风进去,好让他们能隔着屏风问话。 连嫂子满脸的喜悦,这一次生孩子没有想到能这般快,而且真的没有第一次那么痛。生了孩子她还可以在医馆里住上七天,有这里的人照顾。 等屏风安置好后两位监督的大人,国子监医学部的代表们才进了屋子,隔着屏风询问产妇的情况。 “里面的是连家嫂子吗?” “是!”连嫂子放下手里的勺子回答。 “能说说你的感受吗?”林右相问。 连嫂子很高兴地说:“哎呀,真的要谢谢顾大人和刘大人,我生过了一个娃,这个儿子是最轻松,也是最快的!生前面那一个的时候,足足生了一天一夜,以后我都想这么生!” 隔着屏风的人们都很惊讶,而后换成惊喜,听着那一边产妇的惨叫声,大家心里明白,这比赛已经初现结局。 打理好刚刚生下来的婴儿,一个婆子给抱了过来。太子妃也跟着进了屋子,见到小婴儿还有了兴趣伸手逗弄了一番才帮忙产婆把婴儿交给他母亲。 隔着屏风的人都奇怪的看向顾宛,太奇怪了,顾宛一个小子,是从哪里得知在水里生孩子能减轻疼痛的? 问过了想要问的一干人出了屋子,听着另一边的惨叫声,都拧着眉头。严玲婉让刘文轩继续问连嫂子,他不是要实验吗?当然得详细了解了,于是刘文轩留下继续一点一点的问连嫂子。 当天下午又是一个孕妇进入水里生孩子,这是一个生头一胎的产妇,严玲婉隔着屏风与产妇交流,天南地北的和产妇说话,即便是说得她口干舌燥,额头上布满细细的汗。她知道生头一胎的女人都紧张,因为她那会儿生儿子的时候也很紧张。 这名产妇的男人就没有连嫂子家男人那般的淡定,在屋子外面是走来走去的,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心情是即紧张又充满希望。男人姓戴,戴青石,是武学部部长戴青汶的七弟,是一个举人,不过没有补官。 屋外的李君明、林雪等都认识戴青石,林雪陪在戴青石的身旁,随着他的脚步一起来来回回的走动,嘴里还轻言软语的说话,说了好多林雪知道的顾宛,说了好多林雪知道的刘太医,渐渐的戴青石没有再来来回回的走动,没有那般的不安了。 而李君明不爱说话大家都知道,李君明只在刚开始时冲戴青石说了一句:相信顾宛,就闭上了嘴一直站在产房的门边。他是用另一种方式在宽慰戴青石,也在用另一种方式支持着屋里的严玲婉。 李君明一直用心的听着严玲婉在屋里天南地北的交流,偶尔还会在心里笑笑。听到极为有趣的地方,还会暗自勾起唇角上扬一下下再展平! 严玲婉直说到接生婆说产妇宫口已经开了七分,严玲婉才停下她的乱讲。四个接生婆与两个医女都是十分有经验的人,产妇在她们的帮助下,顺利生下一个男孩。 这一个产妇是生头一胎的仅用了两个多时辰,把几个接生婆与医女也弄得有些嘚瑟起来,她们还第一次看见生头一胎那么顺利的。产妇都没有怎么大叫大嚷,孩子就这么生下来了,屋里的几个人又惊又喜,看来这在水里生孩子还真的十分有效! 四个接生婆与两个医女都认真的学,仔细的看,因为学会了,以后她们好搞整个水里生孩子,就这一样还怕不能挣大钱吗? 这生头一胎的产妇姓沈,是戴青石的妻子。屋外的一群人知道结果,再一次的松口气,看来这水里生孩子还真的是好处多呀! “青石,恭喜你!”林雪笑着道贺。 戴青石也是喜滋滋的冲着林雪一个回礼,又看了看产房门口的李君明,这才走了过去询问他妻子的情况,知道妻子一切都好彻底放下心来。 戴青石的妻子生了后少不了又是一番询问! 顾宛和刘文轩这边的区域,因为这两次的生产都很顺利,让其余的几个孕妇信心大增,虽然她们的耳朵里仍然不时的接收到传来的惨叫声,但她们已经放下了心里的紧张,脸上呈现出了喜色,几个孕妇不自觉的都在心里暗自庆幸,庆幸自己选择了这一边。 只有从产房出来的严玲婉听着另一个区域的惨叫声,只是那惨叫声已经变成三个孕妇的声音,交替的叫,叫的她心里还真的有些发毛! 后世中严玲婉生儿子就是剖腹产,真心没有体会过自然生产那种阵痛,她还真心不知道那有多痛!只是心里发毛,揪得紧,有些担心。 严玲婉转身告诉太子殿下,最好让仵作曾福带上工具来医馆里守着,如果有什么意外,也能第一时间进行救治。 太子殿下觉得有理,点头,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立刻安排人手去找曾福。 好在严玲婉心里发毛,很快曾福带着工具来了,严玲婉把自己心里发毛的感觉说给曾福听。 曾福有些怪异的看了顾宛一眼,既然是赌约,对方输的越惨,不是越好吗?这小子却要自己来做好准备,害怕万一发生什么事儿?这小子的心胸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开阔! 好,就凭你小子的这份心,我曾福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曾福想了想点头,表示他愿意守在医馆。这么大的赌约,曾福知道,孕妇生孩子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能做到最完全的准备自然是最好,如果真的有事儿发生,他们三个都在,能第一时间进行救治。 曾福没有什么文化,但还是识得几个字。第一次接触了顾宛,觉得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极有意思,不知道这小子的胆儿是从哪里来的? 曾福在经历了文亲王府世子妃的事后还专门找文熹铭大人打听了有关顾宛的一切,才知道顾宛原来竟然有那般大的名气,京都六公子之首!在国子监里任教! 自从那一次剖腹产后,皇上奖赏了他,曾福就有了一种新的习惯,准备好缝合的羊肠线,这是那一晚顾大人告诉他的,曾福觉得有道理。自然有道理的事儿,他就会去做,因此现在他的工具箱里增加了羊肠线。 半夜,这一边又有产妇进水里生产,还是很顺利。严玲婉让接生婆与医女学她的样子,如何帮助产妇缓解压力,缓解产妇的紧张。几个都非常的上心,都认真的学习。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太医院那边真的乱了起来,一个产妇生不下来。太子殿下安排下人连忙过来请严玲婉,“顾大人,不好了,那边一个孕妇生不下来,太子殿下让你们快过去!” 还真的有?严玲婉心里倒不慌,她看看曾福:“曾大人先过去准备,我安排好这边就来。” 严玲婉快速的交代这边的接生婆与医女,最后把事儿交给了几个跟屁虫。几个跟屁虫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点了头。 一身雪白的李君明冷然的端着椅子进了屋子,屋里燃着好几个煁,热气扑面而来。李君明动了动脖子,隔着一排排的屏风坐着,一副老僧入定的感觉,让严玲婉好笑,在这样的时空里,还真的是难为这些个大男人了! 严玲婉招呼了刘太医一起去了另一个区域,屋子外面围了很多人,有医馆里的人,就是医馆里的学徒。有太医院里的人,有国子监医学部的学生和老师,太子殿下、林右相和太师李云大人,还真的热闹。 见到过来的顾大人和刘太医,屋子外的人立刻让道。严玲婉和刘文轩大步走进了屋子,好在太子殿下已经经历过一次,知道要做些什么,已经提前让人做了,曾福也做好他的一切准备,只等他们过来。 孟小东与霍去病两人则一左一右的把守在手术室的门外。 第四十一章 水中分娩(二) 第二次的剖腹产在医馆里进行,这一次大家都有了些经验,配合得更加的默契。 屋子外的人静静地站着,仔细的听着里面的指令,大部分都是学医的,有些人不自觉的在屋子外自个儿用手跟着听到的在比划着,正跟着学呢! 那边紧张的做手术,还好这边的几个接生婆与医女在三次的接生中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再加上她们自己原本就很有经验,虽然两个主心骨都走了,几个倒是没有乱,何况还有几个大公子坐镇,她们都没有一丝的慌乱。 这边半个多时辰后,剖腹产产下一个男婴,严玲婉一看,得,这么重的大胖小子,得有九斤重吧,能不难产吗?真是不知道这产妇之前是怎么吃的? 手术很顺利,术后的安排,有刘文轩在安排,因为照顾莫思瑶,他也有了一定的经验。 产妇的家属抱着大胖小子高兴坏了,一大家子跪在地上直给严玲婉三人磕头!屋子外面的一干人等,看着严玲婉三人,都是由衷的钦佩! 听说有言官在朝堂上弹劾太子殿下与顾大人,第二例的剖腹产不是也很顺利吗?真应该把那些弹劾的人给拉过来看看。 严玲齐一直勾唇满脸的华光和众人一起站在外面等,他知道手术时间不长,见到自家妹子苍白的小脸从里面出来,心里是直疼。 妹妹那边也很辛苦,还得抽出时间来帮忙这边,一日一夜都没有休息了,怎么能不辛苦?他上前抓住严玲婉的胳膊:“婉,那边你嫂子带来了早膳,吃点去睡会儿!” “嗯!”严玲婉抬手扶额,是有些累了。 “太子哥哥,有事儿让人来叫我!”见到太子殿下点头,严玲婉才安心的与哥哥一起走了。 严玲齐半扶着她到了医馆的偏院,严玲婉吃了早膳就在躺椅上睡下了,她知道外面的一切不用她操心,太子殿下自会安排,因此很安心的睡着了。 严玲齐见她睡着了,做哥哥的守着妹妹睡觉不合礼数。可妹妹现下是男子,留下刘惠莲守着妹妹休息同样是不合礼数的行为,还更加不合礼数。 严玲齐腻了腻,孟小东就知道严玲齐在犹豫什么,于是上前道:“大公子放心,主子休息的这个院子四处都有人守着,很安全!” 哦?四处都有人看着? “多谢,那就好好守着她!”严玲齐拍了拍孟小东的肩头。 “是!” 严玲齐知道妹妹有人保护着,有人看守着,安心不少,这下不担心自己媳妇陪着妹妹被人看见了。于是严玲齐给刘惠莲交代了几句,留下刘惠莲在屋里看着妹妹,自己转身去了前院。 前院是热闹非凡,剖腹产手术第一次的成功,可以说运气好,但第二次的成功,就没有那么多的运气好了? 大家都明白这一点,而且第二次的手术,大家都还站在外面,里面的对话,里面的手术过程大家都是听见的,还有就是这里的大家大部分都是学医的,能不明白吗? 一群医学部的老师、学生是议论得十二分得热切。即便有心捣鬼的人在这般场合下也不敢动那歪心思。 大楚今后还会有成功的第三例,第四例,还会有很多例,医学上面的新篇章将开启! 严玲齐走进前院,就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也在讨论之列,于是严玲齐也参与进去热闹异常的讨论。 陈子墨昨儿是没有跟着严玲婉,一方面严玲婉提出来的东西是他们想都没有想到过的,那些东西即新奇又大胆,感觉她有太多的秘密,却又想不明白是从哪里学来的,所以王爷想去了解清楚。 另一方面也是知道这几天她都会待在医馆里,有父皇与太子殿下的安排,在安全上他没有那般担心。王爷只带了云一个隐卫,其余的隐卫全给了她。 何况太医馆里会有很多人围在她的身边,平常跟着她的几个世家公子就一定会跟着的,李君明也不会看着她吃亏的,王爷可以放心的去林光寺。 昨儿一大早,王爷安排好电、雷,带着云两人一起骑马去了城外的林光寺。 两人骑着马还没有进寺门,远远的就见到站在门口的道真大师。 “你终于来了?”道真大师慢悠悠的说着,那语调让王爷一愣,大师是嫌本王来晚了? 是的,道真大师就是嫌弃王爷来晚了!知道来,还算有救! “七皇爷爷!”陈子墨低声的叫道。 道真大师原是皇爷爷的七弟,就是父皇的七皇叔,年轻的时候据说和前朝的张无忌丞相的后人交好,因此七皇爷爷放下一切,入了佛门。 “到房间里来吧!” “是!”陈子墨恭敬的走在大师身后,云被留在了屋子外面。 两人在屋里整整呆了四个时辰,整整一天,云才见到王爷满脸似乎有些不能消化的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爷脸上的情绪太多,太复杂,不是他能看懂的。 陈子墨在听了七皇爷爷的话后,的确有很多地方不能消化!虽说有那么多的地方不能消化,但是,王爷还是带着满满的欣喜,原来他们两竟然能有那般神奇的缘分! 两人骑马进了城,放慢了速度,一路上都听见老百姓在说太医馆的事儿。 “不得了啦,顾宛真神人呀!” “听说王家媳妇在医馆里难产,又是顾宛、刘太医、曾大人他们三人做的那个什么来着……”说话的人摸着头,想了半天没有想出来那究竟是叫什么来着的手术? “剖腹产!”一个年轻点的男人也拍了半天的脑门才想出来手术的名字,有些嘚瑟,他记得手术的名称那是多大的荣耀呀! 哦,小东西在太医馆里又做了一次剖腹产的手术? “对,对,对,是叫剖腹产的手术给救活了,王家得了一大胖小子呢!”另外的这才想起,手术似乎就是叫这名也赶忙的附和。 “真的,医馆里我家小弟正在那里学徒,说水里生产的孕妇,到目前为止都十分的顺利,而且生的很快,孕妇都说没有想象的那么痛!” “真的,那我老婆以后也要让她在水里生孩子!” 一路上都是老百姓们的议论,王爷薄唇一勾,眼底里的笑意掩都掩饰不了,看来婉儿的赌约又赢了! “哎呀,哎呀,惨了!惨了!”一个男人大呼自己惨了,“我怎么就下注买了顾宛大人输呢?” 得,这一声大呼,好些个激动的也激动不起来了,自己下注的银子看来是打水漂了! “爷,去医馆吗?”云喜气的问,爷有两天没有见到小王妃了,应该会很想见到人吧! 是很想去见她,在这个世上她是唯一的一个,第一眼就能让王爷倾心的女人,能让王爷心甘情愿的去改变自己的女人。 动了心,即使毁天灭地,不折手段也要得到她! 是很想去见她,那个聪慧如精灵一般的女子,一想到她,王爷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但王爷垂头看了看,满身的灰,王爷又摇摇头:“先回府洗一洗再去!” “是!” 两人骑马回到王府,就见到眉眼都笑弯了的武伯、明叔和满脸喜色的旧部下。 “王爷!” “王爷回来了!”武伯喜滋滋的迎了上去。能不喜吗?小王妃赢了赌约,王府里在地下赌庄里下的注,想一想都会忍不住开笑。得,这回得赚回来多少银子呀!二管家把小王妃当成财神供起来,武伯是举双手双脚的赞同。 “王妃还在医馆里!”武伯跟在王爷的身边随着往里走,边走边说。 “嗯!” “王爷,王妃赢了赌约!”赌约虽然还没有最后下定论,但不是已经铁板钉钉了吗? “嗯!” “王爷,洗漱一下去医馆吗?” “嗯!” 王爷连着三声的嗯,武伯还是喜滋滋的,赶快让人安排准备沐浴的水。 “还是大师兄英明呀!还是大师兄英明呀!”明光熙跟在武伯的身后,一个劲的嚷嚷。 幸好自个儿听了大师兄的话,十万两的银子都拿去下注买了小王妃赢,如果坚持自己的,这会儿得少挣多少银子呀?心中一算,吓一大跳! 王爷洗漱后才带着云去了医馆,到了医馆和众人纷纷见礼后才知道顾宛正在偏院里睡觉,王爷直接就转身走人。 段东宁是第一个撇嘴,他碰了碰慕容苍的肩头:“要说宁王与顾宛两人之间没有断袖之情打死我都不相信!” 李君明看着转身就走的王爷,低垂下眼捷默不着声。断袖?别人是夫妻,哪里来的断袖? 慕容苍在段东宁的话语下是猛点头,宁王与顾宛之间是一定有断袖之情,几个公子私下议论过,当然不敢在严玲齐的面前议论,再怎么说宁王妃都是严玲齐的亲妹妹。他们为宁王可惜,也为宁王妃惋惜,更为顾宛可惜! 一个堂堂的王爷,还是战功赫赫的王爷竟然是个断袖,那不是就绝后了吗?即便是没有母族的后背,就单凭断袖这一条宁王也没有争储的可能了。 宁王妃一个弱女子,顶着一顶看似高贵的帽子,宁王妃的身份,可男人却是一个断袖,这不是一生都不会有男人了吗?守活寡的女子得多苦呀! 顾宛更可惜,多年轻的一个有才有貌的公子呀!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就给毁在断袖上了? 第四十二章 哥嫂之事 一众男人在宁王和顾宛身后悄悄的感叹、惋惜,每一次说这事儿时李君明都冷着脸不吭声。 如果他们知道顾宛就是宁王妃,还是这般惊才绝艳的女子,会被吓成哪般?惊吓成哪般?目前李君明还想不出来。 王爷倒不知道身后还有这些议论,他只是想看到他的宝,所以急急地往偏院走去。 就算知道,陈子墨也不会在意,断袖就断袖,只要对象是他的婉儿,随别人去议论,王爷都不会放在心上。再说了,两人头上标注了断袖,其实还能帮着挡挡桃花,多好! 孟小东与霍去病站在偏院门口已经挡下了几波给顾宛送东西来的人了,东西可以留下,人不能进去。 这里面就有女扮男装的狄巧馨,她大早起来亲手为顾宛熬制了鸡肉粥,看着粥被顾宛的侍卫接下送了进去,狄巧馨是一脸的幸福。 她知道顾宛为了这个赌约很是辛苦,侍卫说了大人在休息不能打扰,她就不会吵闹着要进去,于是狄巧馨带着荷花笑眯眯的回去了。 王爷一走到偏院,偏院里的宁静就迎了过来,王爷立刻放轻脚步,轻轻的走到屋外,几大隐卫齐齐的在外守着,小王妃睡觉,只要不是生孩子的大事儿不能被人打扰。 王爷推门进屋就如进入了暖房一般的温暖,一个抬眼就见到一年轻女子正守在婉儿的床边,王爷一个拧眉。 “你是……” 刘惠莲没有见过宁王爷,听到问话她才回头一看,好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身形高大,霸道的气势有些迫人。刘惠莲见他身着黑色的王爷服,刘惠莲在心里思忖了一下,他大概就是宁王爷吧! “王爷,奴家是顾大人的嫂子,严博士的贱内。”毕竟对方是一个王爷,该有的礼数不能少,于是刘惠莲起身微微福身给王爷行了一个礼。 是婉儿的亲大嫂! “原来是大嫂,快起身吧!”陈子墨赶紧虚扶一下,请大嫂起身。 王爷自知在自己与婉儿的婚事上已经是犯了极大的过错,严玲齐那是不依不饶的。何况谁都知道严玲齐宝贝他老婆得紧,王爷身份再高,这会儿也是不敢难为严玲齐的夫人。 开玩笑,就这样严家大舅哥都不依不饶的,完全忽视他的存在,再难为一下他媳妇,要想获得大舅哥的原谅,还不得遥遥无期呀! 嫂子? 那眼前之人真的是宁王! 刘惠莲不由得多看了王爷几眼。 两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严玲婉还是醒了。 在躺椅上肯定没有在床上睡得那么舒服,再加上心里有事儿,也没法子能睡得沉,所以一有点儿动静自然就会醒。 “婉儿,醒了!”王爷见躺椅上的人在动,立刻走了过去。 “醒了,要嫂嫂叫哥哥来吗?”刘惠莲赶快回身也上前一步,冲着躺椅上的妹妹问道。 严玲婉睁开眼睛,就看见嫂子和王爷站在一起,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脑袋是空白的也没有说话。 “婉儿,想喝水吗?”王爷柔声的问。 严玲婉下意识的点头,刘惠莲见两人之间互动,微笑着站着没动。 王爷在屋里快速扫视一圈,找到水杯、水壶,倒了一杯水,走到躺椅边上,扶起她,喂了她喝水。 喝了水的严玲婉冲着陈子墨说:“陈子墨,我有事儿找我嫂子说,你先出去一会儿!” “好!”王爷十分乖觉的帮她紧了紧身后的被子,起身出了屋。 王爷的乖觉,刘惠莲只是笑了笑,她晚上听夫君说过。 严玲婉眨巴着眼捷,心中不免有些怪怪的。望着出屋子的背影,咦,这男人今天怎的那么好说话呢? 王爷出了屋子带上门,严玲婉才伸手招呼刘惠莲:“嫂子,坐这边来。” 严玲婉拉着嫂子的手,自己挪动了身子,让出一块空来让嫂子坐在了躺椅边:“嫂嫂,这里没有别人,你给妹妹说说,这几年没有孩子,去看过吗?大夫都怎么说?” 哥哥对她那么好,自然她也想回报一下哥哥,哥哥最大的愿望就是有自己的孩子。爹爹和娘亲的愿望也是想哥哥嫂子有自己的孩子,严玲婉虽然不是医生,不能怀孕有很多种原因,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哥哥和嫂嫂。 刘惠莲本来满心好奇,妹妹怎么拉她一人坐下来,猛一听她问这种事,顿时满脸通红。 暗处的几大隐卫纷纷瞪起了眼珠子,小王妃问什么问题不好,问她嫂子这种问题?火和风,电和雷纷纷往后退了些,准备退出院子,小王妃将要说的话他们怎么能听? 于是火给四个美女隐卫打了手势,他们则退出了院子。留下的四个美女隐卫则是低垂着她们的头,有些不好意思。 只有站在门外的王爷一动不动,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嫂子,别害羞,告诉妹妹实情,也许妹妹能帮上忙呢?”严玲婉见刘惠莲满脸通红,出言宽慰她。 是啊!妹妹看来是个有福之人,一想起夫君抱着别人的孩子时,那眼神…… 刘惠莲满脸通红,妹子是那般的与众不同,剖腹产、水里生孩子,一件一件,也许妹子真的能帮助自己? 刘惠莲与严玲齐一起上大街,她曾经见过严玲齐一直看一个粉雕玉逐的孩子都能看得恍神的时候。她知道奇哥哥的心里其实是极想有自己的子女,但为了她不得不把心思给藏得很深。 沉默了一刻刘惠莲还是鼓起了勇气,她知道此时不是害羞的时候:“妹妹,嫂嫂去看过很多大夫,大夫们都说我身体没有问题。可不知道究竟是为何就是怀不上?”说到这里,刘惠莲声音有些低沉。 哦!嫂嫂的身体没有问题,那……如果是哥哥有问题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后世中针对男人没有生育能力这种问题,医学上面都不能解决,何况古代? 可是后世中男人生活压力大,或者酗酒,或者吸烟,或者小的时候尿不湿用多了,才会引起男人生育能力下降。 这里,空气清新,没有香烟,又没有尿不湿,再说哥哥又不是爱喝酒的男人。哥哥之前都没有工作,家里又不缺银子,何况哥哥可是标标准准的悠闲官二代呦,怎么可能有压力嘛! “哦!嫂嫂那你们那个都是在什么时候?就是在小日子的什么时候?”严玲婉想,古人的这些知识通常都是从自己的娘那里学来的吧!如果是把受孕期给弄错了也不会怀上孩子的。 可是,记得岫烟说过哥哥很爱嫂子的,那般浓烈的感情哥哥应该每天都会有要吧!男人不是那啥…… 严玲婉想了想,忽然坐起身子靠到嫂嫂身边更近,凑到嫂子耳边小声的说:“嫂子,哥哥有没有每天都要那个?” 王爷的耳力极好,即便是严玲婉压低了的声音,他都能听见,可此刻都有些觉得脸上发烫。这丫头什么不好问,竟然去问她哥嫂这种事? 屋里的刘惠莲头垂的更低,脸更红,这丫头怎么什么都问得出来? 她摇头回道:“你哥哥没有每天都要,他很尊重我。” 没有? 严玲婉眉毛一皱,怪了。 “为什么?年轻人一般都不知节制的,难道是哥哥不行?” “不是,不是。”刘惠莲连声辩解。 “是……新婚那天晚上你哥哥太……后来出了很多血,可能把你哥哥吓着了。新婚那天之后,你哥哥每一次都很小心的,宁愿他自己忍得难受。” 哦!mygod!自己忍着,哥哥还真是可爱! “那你们都是什么时候在一起呢?”严玲婉想笑又不好笑的忍着继续问。因为她知道嫂子能这般回答自己的问题,都已经是鼓足了勇气,如果自己笑的话,嫂子是绝对说不出来了。 “反正,都是容易受孕的日子他才敢碰我……” 严玲婉看着嫂嫂头都快低到腿上的样子,“那嫂嫂,你说的容易受孕的日子是什么时候?” 刘惠莲抬起头,伸手捂着通红滚烫的脸说:“就是小日子前后啊!” 还真被猜中,如果嫂嫂把受孕的日子说对的话,那问题就大了,有可能是嫂嫂输卵管堵塞,也有可能是哥哥的问题。 “呼!”严玲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呼? 刘惠莲也被严玲婉呼气的声音惊了一下,连忙抬起头,这是何意?难道自己真的一辈子不能受孕了吗?她伸出双手抓住严玲婉急切道:“妹妹?” “嫂嫂,妹妹也不敢给你保证什么?但是你们把受孕的日子算反了!” “什么?弄反了?怎么可能?出嫁时我娘亲就这般教我的呀!”刘惠莲震惊的看着严玲婉。 还娘教的?这娘是怎么怀上的,还生了那么几个?真真的耽误人呀! 严玲婉对嫂嫂点点头:“女人一个月里最容易受孕的时候就是两次小日子中间的那四五天。” “不过,嫂嫂,你这么几年都没有受孕。原因应该还有其他,例如你急切的心情,会影响你排卵的时间。还有就是也不知道你的子宫是前位还是后位,那也要影响受孕。” 排卵?是什么? 子宫前位,后位的又是什么? 刘惠莲不明白,突然心里很是害怕,流下眼泪很是急切的抱着严玲婉:“妹妹,那嫂嫂该怎么办?” 第四十三章 高层会议 严玲婉明白嫂嫂的心情,这时代无后是女人一辈子抬不起头的羞耻,嫂嫂还好遇见的是哥哥,如果是别的男人,可能早就被休回娘家了。 再遇个娘家不待见的,早就over了。 “嫂嫂,别急。你和哥哥一定要先把日子换过来,然后就是每一次那个的时候,嫂嫂在身下垫个枕头,主要是把你体内的子宫给抬高,这样容易受孕。还有就是嫂嫂要心情要愉快,才能更好的受孕,你们这样试三个月看看。嫂嫂你还年轻,只要不是身体的问题,受孕是很容易的!” 刘惠莲一个劲的点头,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怀孕就好。 这小东西?屋外的王爷是控制不住的眉头微微跳动。 “还有就是,嫂嫂也给哥哥说一下,嫂嫂新婚时年龄在十五岁吧,新婚出血多是正常的,可现在嫂嫂的身子已经长成熟了,别把自己给憋坏了,我可怜的哥哥!”严玲婉笑笑的说,给嫂子擦干脸上的泪水。 严玲婉多希望哥哥嫂子能有自己的孩子,这样也算是自己给这个家的一些回报。 刘惠莲羞红着脸一个劲的点头,她没有想到妹子留下自己是想给自己说这事儿。如果妹子说对了,自己回去改了能有身孕吗?在这事儿上自己失望了七年,这会子才觉得似乎是又有希望了! 当晚,刘惠莲挥退了丫头小柳,才红着脸把妹子说的话一句一句的学给了严玲齐听。严玲齐听完自己媳妇说的话,顿时红了一张英俊儒雅的脸,扶额的看着自己娇羞的妻子。没有想到这种事情竟然还要妹妹来操心?这么些年莲儿一直没有身孕是妹子说的原因吗? “莲儿,你怎么看?” “齐哥哥,莲儿想照妹妹说的试一试。” “好,那咱们就试一试。”严玲齐都二十八岁了,当然想要自己的孩子!再说严玲齐又是严家的独子,严家自然也希望他们有孩子! 严玲婉在医馆里又呆了整整五天,宁王陈子墨至从林光寺回来后立刻恢复成严玲婉嘴里的狗皮膏药,一直贴着她在医馆里也是呆了整整五天。 监督比赛全过程的人都是每一天早早的来,晚上天一黑就回去休息了,就连医馆里的人都是分期分批的休息,因为赌约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可是他们几个主打的人物却不能离开,原本没有选择在水里生孩子的孕妇有四个自愿转了过来,这边的人数增加了。 曾福也不敢离开,但是比起严玲婉来他轻松多了,严玲婉和刘文轩就忙得紧,只能是得了空闲就赶紧休息。 王爷无微不至的照顾,只是见到她休息不好,睡不好,生小孩的孕妇有的白天发作,有的晚上发作,小东西只有趁着一点空余的时间在躺椅上打个尖的睡会儿,越发苍白的小脸,王爷心里疼的紧! 还好有她嫂子每一天从府里带来她娘亲做的吃食,熬得汤水,否则以她那小身板可能早就给累倒了! 二十一个孕妇都住在医馆里,医馆里的人认真的照顾着这些坐月子的女人们,吃的,喝得都很讲究。 严玲婉抽了个空闲又给这些孕妇宣传了一下母乳喂养的好处,穷的人家请不起奶娘,倒是自己喂养。经济好些的人家都请了奶娘,一般不愿意自己喂养孩子,结果给严玲婉一通说,都把请的奶娘给辞了,自己喂养。 刘文轩这边只守着那做了手术的女人,带着几个医馆里的弟子与太医院来的医女亲自守着,女人还是不出人意料的发烧了。 因为有莫思瑶的例子,刘文轩调整了一些用药,王家媳妇不知道是本生的身子底子强,还是调整用药的关系,三天就退了烧。初四那天就退了烧,刘文轩没有宣布,他还想再等一晚上,如果当晚没有反复,明日就可以宣布了。 这一场和太医院的赌约算是划上句号了,事实证明在水里生孩子比躺在床上生孩子容易得多。产妇在分娩时没有那么紧张,疼痛力度减小,分娩的时间缩短了很多。 当晚,太子陈子彦抽空和严玲婉谈了一次,在场的人有太子妃段鑫彤,太医刘文轩,太医院的王唯亮大人,刑部仵作曾福,宁王陈子墨,太师李云大人,右相林竹贤大人,这是一次小型的高层会议。 会议上,太医院的王唯亮大人替太医院的一干太医们问了几个问题,严玲婉从理论联系实际的捡重要的回答了,王唯亮大人是听得频频点头。严玲婉还给太子陈子彦做了几点建议: 首先,要认识到解剖学的重要性,解剖是医学的基础学科之一,要想查清病因和有效的治疗,就应该了解和熟悉正常人体的结构,解剖学就是了解人体结构的学科。 人体结构非常精巧,大多数器官都有储备功能,即使受到损伤,仍然能正常运作。就像人体肝脏要破坏三分之二以上,才会真正受损,切除一个叶肺,只要其他肺功能正常,人也能存活。 学习医学的学生可以先从解剖兔子、老鼠开始练刀,刑部的死刑犯死了可以把尸体送来给学生解剖。在后世中许多医学生都要解剖尸体,才能更好的掌握人体结构,血管分布等等。 如果因为她的一次大胆,能在大楚开创外科手术,减少死亡,也算是一大功劳,她还是乐于见到的! 其次,在孕妇生孩子的事儿上,严玲婉给出的建议还要详细些。 一,孕妇怀孕初期,先在朝廷指定的医馆里建立一份检查资料。 二,医馆给孕妇的检查资料需要尽一切可能的详细,并且最少两份,一份保存在医馆里,一份由孕妇自己保存。 三,孕妇生孩子的方式由孕妇家里的经济和肚子里的胎儿情况以及孕妇的身体情况来决定。 第一种情况,孕妇胎检时,孕妇本身身体健康,肚子里的孩子胎位正常,家里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选择在水里生孩子。如果经济条件不允许,孕妇只有躺在床上生。 那没有法,医馆也得算成本,医馆里的人也要吃饭吧。何况后世中水里生孩子的费用是正常生孩子的二十倍,所以严玲婉要加上经济条件这一条。 第二种情况,孕妇本身身体健康,但是肚子里的胎儿胎位不正,或者怀的胎儿过大等等,这些情况都必须进行剖腹产手术,需要向孕妇的家人收取相对应的手术费用。 指定的医馆必须建立专门的手术间,有消毒的整套措施,并完善做手术的工具。 第三种情况,孕妇本身身子有问题,直接进行剖腹产手术。 四,指定的医馆要达到全套水中生孩子的标准,需要配备专门的手术间,需要配备一至两名能动手术的大夫。可以寻找一些有经验的接生婆与医女在医馆里做专职的助理。 五,需要刑部仵作曾福大人帮着指定几个经验丰富的仵作,请太子殿下向皇上请示,允许曾福带领他们到国子监的医学部教学生,并在医学部设立解剖课。目的是多培养一些能开刀动手术的学生,今后大楚朝就能有外科大夫了。 在会议上,严玲婉给出的一些想法是激动了很多人,最激动的人是曾福,如果皇上同意,他将会是大楚第一人,第一个以仵作的身份进入国子监的人呀! 这是前人从来没有想过的,这是他曾福当了仵作三十多年都没有想过的!为这事儿,后面曾福是激动了好些天,吃不下睡不着。得,给激动的,给兴奋的,是整日里咧着嘴的傻笑。就连曾福的老婆都笑话他这是高兴傻了! 当然需要专业人士指定有条件的医馆,还得培养能做手术的外科大夫,这个方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实行的,得一步一步的慢慢构建! 有全程监督的两位大人与皇宫隐卫的随时报告,医馆里的一举一动皇上都是知道。皇上知道老九去了林光寺,七皇叔应该把一切都告诉了老九。 一开始皇上还有些担忧,不知道老九能否接受?可后来知道老九从林光寺回来后就一直在严丫头身边,没有离开过,看来老九是能接受的! 皇上的担忧不无道理,很多优秀的男人都不能接受比他们自身还要优秀的女子。其实后世中的男人都是如此,例如一个研究生毕业的男子一般会找一个本科毕业的女子为妻子,而一个本科毕业的男子一般会找一个专科毕业的女子为妻子,反而是那些太高学历的女子,例如读博士的女子,不容易找到男朋友。没办法呀,太高学历的女子往男人身边一站就亚历山大呀! 大部分的男人找老婆,都希望自己的老婆是乖巧的,温柔的,体贴的,贤惠的,而学历高的女子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女强人。 男人再弱都喜欢自己的女人把自己当成一个强者来崇拜,因为男人的骨子里也认为自己是强者,试问一山能藏二虎吗? 有些男人也存在自卑感,认为学历能力比自己强的女人会瞧不起自己,总怕人说自己是吃软饭的,所以也不愿意找一个比自己强的女子。 第四十四章 奇思妙想 当然也有例外的,但那比例是少之又少呀! 想一想后世中的男人都如此,何况这古代?以男权为中心,以男人为天,为至高点的时代? 皇上的忧心很有道理,宁王身份又高,贵为皇子,贵为王爷,而且王爷还是一个能谋善断的人,王爷的能力在大楚已经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男子了,要他接受一个满脑袋奇思妙想的女子,皇上的确有些担忧。 一个奇思妙想的女子,她心中所想你不知道,面对同样的一件事,别人怎么想,容易算计,但她不与别人一样,怎么想,不知道?怎么做,不知道?这般女子实在不好把控,皇上怎能不忧心? 可是皇上的忧心严玲婉不知道呀!而且严玲婉并没有把自个儿划进女强人的队伍里,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在后世中比她能干的女人多了去了,她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普通,又普通! 何况在后世中,老公常常说她是小笨蛋,儿子读书后也会时不时的冒出一次两次:妈呀,你好笨哟!因此严玲婉绝对不会有认为自己是女强人的感悟! 还有一点最关键的是严玲婉心里并没有宁王爷,因此她不会去在意。都说一个女人当男人全身心的爱你时,你就是他的宝。当男人不再爱的时候,你就是一根草。 男人如此,女人也差不多,心里没有那人时是绝不会去在意那人的。当一个女人心里有那人的时候才会去在意那人,才会为了那人去收敛自身的光芒,才会为了那人让自己逐渐变得有女人味。 这边的小型会议结束后严玲婉安稳的睡了一觉,她与刘文轩这边的十三个孕妇都已经顺利的生产完毕,另外一边的也还算顺利的过了,只有那个做手术的女子,只要那女子过了今晚一切就圆满了。 严玲婉又不是真正的医生,居然能跑这里来客串了一盘,幸好有一个实际的操刀手,否则仅仅凭借她的理论什么也做不成! 身体里的动脉、静脉又不是电线有颜色的区别,离开书本上的文字,她就什么都不懂了。 就例如分辨方向,她习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或者上午、下午看太阳的方向,可阴天呢,阴天怎么办?看不见太阳的时候怎么办?她就能弱到极点。 再例如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的名字和各自所代表的时间是几点到几点,她也知道呀,可是面对实际的时候,她就真的分不清楚,尤其是天色暗沉的时候,更加没有办法分辨。 这就是后世中的人对生活工具的过分依赖,古人利用大自然来分辨,他们依赖大自然更多,而后世中的人依赖工具更多,一旦离开习惯使用的工具就能把自己活生生的变成白痴。 只是,幸好严玲婉还能知道理论方面的知识,运用这些理论知识让自己在这个异时空里站稳脚跟。 刘文轩在十一月初五检查了女子的情况,大早宣布王家媳妇大安了,围在王家媳妇周边等待刘太医宣布结果的人都彻底松气,严玲婉这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去了偏院,要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孟小东与霍去病两人正在偏院的屋里帮着收拾东西。严玲婉在医馆里住了几天,陈子墨担心她睡不好,担心她受寒,总之是各种担心,命王府送来了厚厚的被子,取暖用的煁,出屋子要披的斗篷……总之,很多东西现都在医馆的偏院里,只有麻烦两个大小伙子帮她收拾好让人带回去。 医馆前院里热闹的很,有很多人在说话,却也听不清在说什么?严玲婉也没有心情去管,赢了赌约,外面的人也许是高兴的吧! 她人实在有些累,可心里还是高兴的,看着他们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安排好王府来接的人带回,严玲婉才带着两个大帅哥准备去给太子殿下、刘文轩和曾福几个告辞,还有那几个跟屁虫今儿大早来了吗? 来了也得把他们给哄回去,然后才好回去睡觉,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儿就是回去看看宇儿,再美美的睡上一大觉! 为什么是美美的睡一觉呢?赢了赌约,地下赌庄的赔率不知道升到了多少?不管赔率升了没有,就之前乔子松说的那一比二十几的赔率,她都能挣不少的银子,也许还能涨点儿呢? 一想到这里,心里就美得很,有银子挣能不美吗? 严玲婉在来医馆前,陈秦宇也曾经闹着要一起来,小孩子是越来越离不开她了,可是严玲婉坚决不答应。 医馆里什么样的病人都有可能有,宇儿的身子虽然有前一段的练功,加上严玲婉要求他每一天早晚喝牛奶,面色红润了许多,个子看着也冒了一点,整个人看着健康了许多。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孩子的抵抗力能和大人比吗? 万一跟着到医馆染了病,孩子得多受罪,大人也得跟着急!因此,严玲婉坚决没有同意孩子来。给孩子讲了很多有关细菌等等的,才算把孩子给安抚住,所以她很想回去看看孩子,再给孩子买个礼物,宇儿一定会喜欢的! 严玲婉心里正美美的想着,医馆的前厅里却正上演一出求医的戏码,自然很热闹。 “大夫,大夫,救救我儿子吧。”一个瘦瘦的小老头撕心裂肺的叫声,还有一个年轻男子痛苦的哼哼声和其他的嘈杂声。 小老头扑进医馆立刻拉着坐堂的大夫正撕心裂肺的求着:“大夫,大夫,求您救救我的儿子吧!” 坐堂的大夫起身一看,给吓了一跳,原来是年轻的男子身上披着棉袄,里面一件背心,里外都被鲜血染红,左手臂被利器给整个的切了下来。 坐堂的大夫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这怎么整?破了口子,或者被刀子给划开,他们都能处理,可是像这样整整齐齐被划断的,坐堂的大夫不懂呀! “怎么回事儿?”被嘈杂的声音给引来了好几个太医院的太医。 “我儿是在铁器铺做活的,脚下没站稳,一下子扑倒在横着的大刀上,就这样了。我们全家全靠他,现在可怎么办好呀?” 老头子跪在地上,哭求着:“大夫,求求你们救救他,他还有才几月大的孩子要养活,该怎么办呀?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几个太医皱起眉头,手臂被割破的外伤太医是可以医治的,但是这般被整个切下来的伤他们没有办法呀! “老人家,这般的我们没法看呀!不是我们不救他!”太医院里的太医没有办法,面露不忍,眼前的青年全身是血,再不救治连命都会没了。可是他是整个左手臂都断了,他们也没那个本事呀! “老人家,我们先帮他止血,但是断了的手臂我们确实没有办法!” 老头子一听,急的眼泪鼻子一把抓,哭得是死去活来,声音里满满的是绝望呀!这家医馆是太医院开的,它都不行,整个京都城里就没有第二家医馆能行。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成为废人,一大家子都靠着儿子,可怎么办呀? 嚎啕大哭的声音,引来了后院里的刘太医和曾福大人,两人进来一见,之前的太医赶忙上前说明了情况。 “快去请顾宛!”刘文轩拧着眉峰,医者父母心,老人家绝望的嚎啕让他的心里万分难过。小嫂子不是有那么多的稀奇古怪的想法吗?也许能有救治的方法?所以刘文轩才让人立刻去请顾宛来。 曾福自然也明白刘太医的用意。 顾宛?顾宛!对呀,几个太医倒是把顾宛给忘了,顾宛不是能开膛剖肚吗?不知这断了的手臂能接上吗? 能接,可是得专业的医生来呀,顾宛又不是神,剖腹产那是借助了仵作的能力和她的理论知识,可是医学是严谨的学科,是涉及人生命的学科,不是忽悠就能行的。严玲婉也只是一个后世的老师,知道理论知识的人而已! 后院里,严玲婉带着人正和太子殿下,太子妃告辞,准备回王府。 “顾大人,快点,快点,刘太医请您去前厅!”医馆里的学徒飞奔而来,老远看见他就开始大声的嚷嚷着。 严玲婉急急地扫了太子殿下一眼,发生了什么事儿? “走!”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先去看看再说。后院里的人立刻跟上严玲婉离开的脚步。 一进前厅,人很多。 刘文轩一见她,立刻上前拉着她的胳臂,打着手势快速的说了一遍。说完就期待的盯着她,满脸的问有主意吗? 严玲婉听明白了后是一声不吭的沉思了一下,断了的手臂,关键是什么呢? 前厅里的人都齐齐的盯着他,是安静异常,这个年轻人或许有办法? 手臂上的筋!手臂是否坏死?还有吗? “把断了的手臂给我看看!” 第一个命令一出口,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一只手臂全断了,他会有办法? 太子妃段鑫彤睁大眼睛盯着他,抓着太子殿下的手紧紧地,被太子殿下反握在他的大掌里她也不知道。断了的手臂血淋淋的,看着实在是瘆的慌! 医馆里的人无一不震惊,却都不敢打扰顾大人的思索。 第四十五章 断臂再接 火打了手势,青竹转身回了宁王府,王爷先回府准备去了,小王妃这一耽误不知道会有多久?自然得让人回去给王爷送个信儿。 这边立刻有人送来断掉的手臂,严玲婉招手让曾福过去,“曾福大人能找到里面的筋吗?”没有专业的放大镜,更没有专用工具,就得靠经验丰富的人用肉眼来找。 曾福拿着断手臂,用他犀利的肉眼看了看,一个点头,不愧是刑部最好的仵作! “好!”严玲婉叫到,太好了!冲着刘文轩点了一下头,只要曾福能,她就敢指挥! “好,曾福大人立刻去做手术准备,刘文轩过来。”严玲婉又逮着一个太医吩咐:“你去准备麻药!”第二个命令出来,就要开始处理。 麻药? “迷药!” “哦,好,好……”年轻的太医跑去准备,一路上都在念着迷药,迷药。 “老大爷,这手臂断下来多久了?”严玲婉问。 “一断下来,就直往这里来了,可能不到半个时辰。”老头子满脸泪痕惊诧的说。 不到半个时辰,手臂还没有坏死掉! “刘文轩,先封住穴道,减少出血量。将断手处的血擦干净,用消毒水清洗,两边都要!” 第三个命令出来了。 刘文轩点头快速准确的下针封住穴道,有几个年轻的太医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刘文轩刘太医是鬼医的关门弟子,是皇上的御用太医,怎么在顾大人的面前像个学徒似的,难道这顾大人的医术比刘太医还好? 刘文轩快速下针,很快男子断臂处没有再流血了。 命令接着又来了:“带上手臂到房间里去,其他的人不得进来打扰!”男子被人抬着进了屋子。 太子陈子彦回头给太子妃说了一句话,只见太子妃点头后殿下也跟着进去了,他真的好奇手术! 虽然也算是参与过了两次手术,但那是隔着屋子,再就是两次都是剖腹产手术,对象是女子,太子殿下自然不好进去看。但这一次手术不同,他一定要亲眼看看! 诧异过来的老头子又开始嚎啕大哭,严玲婉进屋前的一皱眉头,立刻就有人上前去阻止。 小王妃任何一个举动,孟小东都能明白小王妃是什么意思?跟的久了,多少就摸熟悉了小王妃的脾性。 别看小王妃年纪小,可是大事儿上绝对的沉稳,这般大事儿能让你在外面嚎哭吗?那自然是不能! 孟小东与霍去病两人原本就高大的身影处在老大爷眼前,孟小东毕竟是军人出身,一旦严肃认真起来,身上那肃杀之气直接让老大爷那哭声“嘎”的一下被噎在了喉咙间。 周围的人也被吓得后退一步,大气不敢出。 孟小东沉声的说了一句:“想救你儿子,就不要吵,懂吗?” 老大爷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呆愣望着两尊大神,又进来一老婆子和一个年轻的女子怀里抱着几个月大的小孩子,两人满脸的焦急,大家一看就知道一定是那男子的娘和婆姨还有孩子。 大家一见这家人,心里还真不忍,两老人,一个柔弱女子,一个小奶娃,还真的只能指望那年轻的男子! 那男子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个家也就…… “老头子,老头子,骏儿怎样了?”老婆子急切的上前扶住正在发愣神的老头子出声问。她们是在家里,听铁器铺的人来报信才知道儿子出了大事儿,两人就抱着孩子跑来了。 “老婆子……”老头子又要准备开始嚎,“嗯!”孟小东低沉的嗯了一声再一次把老头子即将开始的声音给吓了回去。 周围的人也纷纷的向他们一家做出噤声的手势:“里面在做手术,你们在外面大哭大嚎的,到时候原本应该是好结果的被你们这一哭一嚎的给影响了,结果不好,还不是得自己担着。” 那……是…… 顿时,三个都死死地闭上自己的嘴,老婆子抬手捂住她自己的嘴巴,强制的把声音捂在了手掌里。老头子也硬生生的把声音给憋了回去,摇着头拉着老婆子的手,满脸的泪,老婆子也是扑簌扑簌的流泪猛点头。 年轻的女子更是无声的流着眼泪,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孩子,一双泪眼就死死地盯着做手术的屋子。 屋里的男人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现在天塌了,她们老老小小的该怎么活?眼前是一片茫然,脑袋里也是一片茫然。 古代的女子就这么可怜,男人就是她们的天,是她们的一切,如果家里的男人倒下了,她们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古代女人没有挣钱的能力,当能挣钱的男人倒了,她们怎么办,不知道? 屋里,年轻的男子喝了迷药,不知是迷药的原因还是给痛昏了过去,总之人是很快就彻底昏迷了。 严玲婉让曾福先对准断开的骨头,让他找了钉子,快速的处理好钉子,并钉在骨头上,再是手臂上的动静脉血管,肌腱,神经,软组织等等,鼓励他用针线缝合,线还是用羊肠线。 曾福点头,刘文轩和严玲婉在一旁帮忙,一个扶着断了的手臂,一个帮忙拿工具。 跟着进去的太子陈子彦按理说对于做手术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当看见眼前的这一幕时还是被惊得目瞪口呆,手术的缝合是这般缝的?怎么和彤儿缝衣袍差不多? 唉,太子哥哥,能和缝衣袍差不多吗,这可血腥多了! 曾福额头上渗出汗水,严玲婉一声:“擦汗!” 太子殿下在屋里扫视一圈,只有他是闲着的,那意思要他擦汗!太子陈子彦掏出怀里的丝绢走上前去准备给她擦汗。 “是他!”严玲婉说。 哦,是仵作曾福! 太子陈子彦看看严玲婉,她一脸的专注,好吧,太子的丝绢转变方向去帮曾福拭干了额头上的汗水。 实际操作得刘文轩和曾福来,她很清楚自己只能做什么,只有理论指导和打下手! 虽然严玲婉只是理论指导,但是三个人之间的配合是越来越默契。而曾福的手法也是越来越熟练,胆子越来越大,他每一次都把这些人当做死人来对待,他的心里就不会慌,耳朵仔细的听顾大人的指令,手上的动作很是顺溜! “缝合外部表皮。” 曾福再一次点头,熟练的缝合。 “刘文轩消毒。” “刘文轩解开穴道。” 刘太医同样严谨的埋头,耳朵听指令,手上的动作不停歇。严玲婉下指令消毒,他就会洒上消毒粉。严玲婉下指令解开穴道,他就会解开穴道。 穴道解开,血液在身体里流动,逐渐的通过断臂。 严玲婉三人的双眼观察着男子的手臂,极其仔细的看着,就连一旁的太子殿下也忍不住凑过来仔细的观察。 原本苍白还泛着黄的手臂有了极其微小的变化,严玲婉毕竟没有武功,凭着她对色彩渐变的了解,发现了极其微小的变化。太子殿下却是有武功之人,在仔细的观察下同样发现了变化。 “呃,颜色变了!”太子陈子彦控制不住了叫了起来,可把屋子外面的人给叫的心慌慌的,颜色变了?什么颜色变了? 外面的人全都伸长脖子,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还是下意识的伸长脖子想去看看。 “老头子!”一声呼叫,得,老头子紧张的晕了过去。怪不到老人家急晕了过去,在外面等了近三个时辰的人是心急火撩的,一个老人家怎经得起这样的煎熬呀? 外面坐诊的太医们可以处理这样的小事儿,纷纷上来架起老大爷,掐人中的掐人中,去端水的端水,是忙开了。 原本发白的手臂,在慢慢的恢复人色了,严玲婉一脸的严谨这才化开:“曾福大人,你和刘太医又创造了奇迹!” 屋里几人面色一僵,成功了?见顾宛点头,似乎是成功了! “接好了,只是他今后的左手不能拿重物!” 接好了!成功了!屋外的人紧张的脸色也纷纷的放松下来,渐渐露出喜色。 “刘文轩可以帮他把手臂包扎起来了!” “是!” 刘文轩快速的包扎,在医馆里就是方便,用于骨折的木板这些都有。 “刘文轩,看来你还得多操心一下了,他的手臂接上了,一样的担心伤口感染,他的切口创伤面太大,炎症会导致他高热。”严玲婉那话的意思是你还得继续累几天! 刘文轩却没有在意,一边包扎一边看着男子正在恢复颜色的手臂。今天又看见了一种手术,他的内心犹如滔滔江水拍打河堤般的激动。小嫂子说的解剖太厉害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学。 “顾宛,你说的外科手术里有这一项?”太子殿下也激动起来。 “是的,只要学医的人把解剖学好,能做很多的手术,例如:可以移植眼角膜,让失明的人看见光明。可以打开大脑,可以打开人的胸腔,断了的手臂,腿在一定的时辰里都可以接上。当然手术的配件得跟上,还有就是军医学习这个更有用!” 军医? 是啊!战场上下来断了胳臂,断了腿的兵有多少啊! 第四十六章 扫盲工作 太子殿下盯着她,只感觉到身上的血液在快速的流动,身上竟然有种热血沸腾在奔流的感觉! 解剖、外科!解剖、外科!太好了! 此刻太子殿下下定了决心,一定说服父皇在国子监里开设解剖学,发展大楚的外科!太子殿下从来没有过这么信心满满过,从来没有如此一腔热血的感觉,从来没有如此的充满正能量的感觉! 其实等不到太子陈子彦的说服,宫里的皇上已经在半个时辰后知道了医馆发生的事儿,皇上虽然没有太子的激动,却也在想这解剖和外科手术的事儿! 医馆这边当太子殿下激动的时候,屋子外面易容后的二王子栾提呼厨泉是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握成拳。他紧咬自己的牙齿,咬牙切齿的对自己说:严玲婉,等着,本王子一定会把你带走,你是属于本王子的! 昆山站在主子的身后,此刻即便没有看见主子的脸色,也能明白主子在想什么?可惜,前一次出手竟然失手,害得大哥到如今都还躺在床上!李君明!李君明! 昆山暗恨,害得正在国子监给学生讲课的李君明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进来几个,先把病人抬到后院去休息!”严玲婉回转身子冲着外面就开始吩咐。 立刻进来了四个学徒,四个学徒都齐齐的看着年轻男子的左手臂,接起了?真的接起了!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屋里的几个人。 “抬他出去!”刘文轩见四个学徒发呆,再一次吩咐。 四个学徒立刻收起他们那崇拜的眼神,把男子给小心翼翼的抬出去。 外面的人看见年轻男子的手臂已经被接上了,都吃惊的不敢出大气,天呢,这还是人吗? 孟小东与霍去病虽然见多了小王妃(主子)的才能,也还是有些讶异的盯了男子断臂好几眼,怎么接上的? 严玲婉等人随后出了屋子,刘文轩示意学徒打水来给顾大人、曾福洗手。 “我的儿呀,谢谢,谢谢你们……”老头子和老婆子见到儿子已经被接好的手臂,一下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呀! 年轻女子抱着孩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不停的磕头。太子是自小被人跪习惯了,这事儿太子真心没什么感觉。刘文轩常常救助病人,被救治的病人家属也这般常常用下跪的方式来感谢他,因此他也有些习惯,可严玲婉不习惯! “你是他妻子吗?”她上前想去扶起跪在地上的女子,刚抬脚过去伸出手臂就被刘文轩给挡住了。刘文轩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去扶,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袍。 严玲婉才明白过来,此刻她是一个男子,怎么能去扶一个女人?于是严玲婉手臂方向一变站直了身子。 “是,奴家是!”磕头的女子流着泪终于停下来,回答了严玲婉的问题。 严玲婉看了一眼女子怀里抱着的孩子,大约才两三个月,看这一家人的情况,惨兮兮的,严玲婉的那心就是软:“霍去病,身上有银两吗?” “是,主子有。”霍去病立刻上前,掏出怀里的银票。 严玲婉接过银票,翻看着银票上的数额,找了一张伍佰两的银票,其余的还顺手给了霍去病。 “你夫君的手臂虽然是接上了,但是他的手臂要养很长的一段时间,要等骨头自然长来愈合,记住今后不能提重物,他今后也不能再去铁器铺干活了。这些银票你拿去,买一些好的给你夫君吃,熬些猪骨头汤放些红枣,他需要休养至少半年,半年后,你们再找些别的活干。孟小东给她一个地址!” “是,顾大人!”孟小东走到一边,接过一个学徒递过来的纸笔,写下一个地址,双手递交给了严玲婉。严玲婉看了看又在上面批注了几句话,交还给了孟小东,孟小东顺道扫了一眼小王妃写了什么? 结果是批注持这条子来见工的女子要接纳的意思。孟小东这才把条子递给了跪在地上的女子。 一旁围观的人有些伸长脖子去看那是什么地址?结果一看那不是火龙果玩具厂的地址吗? 顾大人? 严玲婉看着有些木然的女子,女子不识字,含着眼泪抬头看他,严玲婉这才反应过来,古代能识字的女子很少很少,她轻拍一下自己的额头,“识字吗?” 跪在地上的女子摇头。 唉,严玲婉好想扶额呀,老百姓中太多太多的人不识字,看来这扫盲工作还很艰巨呀! “小东,帮她读一读!” “是!” 接到命令的孟小东上前给女子读了地址,女子听了过后眼中一亮,那地址是火龙果的地址,只要持这张条子去,那火龙果的管事儿就要接纳自己,那就是说自己凭着这张纸能进火龙果的手工作坊去做工了! “你们有福了,那是火龙果玩具厂的地址!”周围的人中,有些脸上浮现出羡慕之色。 女子终于面上露出淡淡的喜色,小心翼翼的把纸折叠得整整齐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放进怀里。 “如果实在找不到干活的地方,到那里去找活吧!” 实在不行,半年后,她怀里的小娃娃也可以丢手了,她可以在手工作坊里干活,学习用缝纫机,那男的来学习管理,帮着明叔调度也成,毕竟家里有两个老人和一个孩子要养呀! “你男人可以来学习管账,你也可以来做工!” 老头子、老婆子也跪在了地上,一家三口跪在地上是重重的磕头,嘴里一直呜咽着要给顾大人做牛做马来报答顾大人的恩情。他们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表达心里对顾宛的感激之情! 不仅救了他们一家子,还把他们的今后都给考虑进去了,纯朴的老百姓就是这样。 严玲婉一见这场景,心里就不太舒服,又想去扶起他们,可看了看身旁的太子殿下和刘文轩,得,忍着吧! 于是她双手背负在身后,没有动。扫了一下孟小东和霍去病,算了,两个大男人同样不适合。 严玲婉站在那里是眉头微微跳动,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下跪,只是其他的人不明白。 “等他药劲过了,会很痛,进去好好照顾他吧!对了,一年后再来做一次手术,需要取钉子出来。”严玲婉只得转移话题。 钉子? 钉子接骨头? “进去吧!”严玲婉受不了被人跪,也不想作更多的解释,因为她已经晃眼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人群的后面。 老老小小的这才抹着泪,千恩万谢的起身进了内堂。 太子妃段鑫彤一直在一旁是看的她眼泪汪汪的,被感动了。 “顾宛,好了吗?”陈子墨接到青竹传回来的消息就来了医馆,只是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知道小东西不喜被人打扰,现下既然收尾了,王爷这才大爷似的站了出来问了一声,那意思是可以走了! 声音里倒是没有一点儿的不耐烦,严玲婉冲他点点头,示意他等一下。 “好!太子殿下,各位,顾宛就先行离开。”严玲婉双手抱拳告辞带着两个拉风的护卫,随着宁王出了医馆,上了马车回府,留下了医馆里叽叽喳喳的人们。 人一回到王府就受到了热情的迎接,烟霞阁里,三个丫头早早就燃好了煁,就等小姐回来了。三人见到小姐回来自然是高兴不已,只是见到她瘦的尖尖的下巴与苍白的小脸,心里免不了心疼,早早的准备好沐浴的水。 严玲婉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丫头们才将武伯一早就让人炖好的补品,都一一的搬来摆了一桌子。 严玲婉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饭菜炖汤,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个儿的下巴,这些日子着实是瘦了,是得好好的补补了,否则这具身子可能会撑不住的。 “宇儿呢?” “小姐,小少主还没有散学!”岫烟就知道小姐心里最有的人是小少主。 哦,严玲婉看看天色,灰蒙蒙的,宇儿还没有放学。于是,她对着几个人摆摆手,让大家坐下与她一起吃,那么多怎么吃得完? 这几天严玲婉住在太医馆里,三个丫头倒是不闲,在手工作坊里忙碌。虽然有秦玄过来给她们通报小姐的消息,但是三人都是日日盼着小姐回来的。这下小姐回来了自然欢腾得紧。 两个小丫头也是习惯了和小姐同桌进膳,正准备上桌,被岫烟一拉,这才回过神来,王爷还一直坐在一边呢! 两个小丫头伸了伸舌头,三个丫头同时看向王爷,王爷在她们哪敢这般没有规矩呀? 严玲婉回头一看,哦,原来还有一尊大神处在这里的。她微动眉头道:“咦,陈子墨你怎么还在这里?” 王爷原本就不白的脸瞬间变得更黑,本王怎么在这里?这还用问吗? 雨霏是一下子就紧张起来,闭着小嘴不说话。丁玲要胆大一些,此时也是极小的声音轻唤一声:“小姐?” 陈子墨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的脸,半响才看了看一桌子的饭菜,自然是舍不得离开,不过王爷也知道小东西平素有多宠她的三个丫头,可是那饭菜…… “早些休息!”王爷虽然黑沉着一张脸,声音却是轻柔的,说完话后才不舍的起身离开。 王爷就这般走了?没发脾气? 第四十七章 爱心饭菜 三个小丫头相互对眼看看,自然王爷一离开,烟霞阁里的气氛顿时又欢腾了起来,三个丫头连忙跑过来坐在凳子上,几张小嘴是巴拉巴拉的开始问个不停,四双筷子也在桌上忙活着。 值班的隐卫很是可怜他们的王爷,咱家的王爷何时混成这幅模样了? 小王妃呀,您吃那一桌子的饭菜可是王爷大清早赶回来在厨房里忙活出来的,王爷原本还想着与王妃一起进膳,却被这样给吃了? 三个丫头哪里知道是王爷搞整出来的,以为是武伯安排的呢。 屋子里叽叽喳喳的说过不停,正欢腾着。没多久严玲婉让岫烟去取点果酒来,冬天里适当的喝点果酒可以舒筋活血。 岫烟出了屋子正走在去小厨房的路上,却被秦玄一把给拉到了边上。 “你……做什么?还不赶紧放开!”岫烟低声的呵斥了秦玄一句,因为岫烟常常要去手工作坊,而秦玄有王爷的同意一直跟随在她的身边。 岫烟知道也是小姐同意的,所以两人之间渐渐熟络起来。有时候秦玄也拉拉她的衣袖,拽拽她的胳膊,虽然现在是在王府里,没有外人,自然也没有什么人会说三道四的,但是被一个年轻男子给抓着胳膊总是于理不合的。 秦玄抓着岫烟的胳膊大大咧咧的不以为意,他又不担心被人看见,王爷都明白他的心思,府里的人都明白他的心思,他还害怕什么?大家都是男人,懂的,被所有的人看见才好呢! 就是这丫头反应迟钝得紧,与她家小姐有的一拼。秦玄摸了摸怀里的发簪,得尽快找机会送给她,她可能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你知道你们吃的饭菜是王爷亲自做给王妃的吗?”秦玄把着岫烟的胳膊不放。 “放开!你……那个……说什么?”岫烟的脸色从怒意到惊异,不是武伯让人安排的吗?怎么是王爷亲自做的? “今儿大早王爷亲自在厨房里做的,王爷原想等王妃回来与王妃一起用的,这下可好,王爷被赶走了,倒是也没有浪费呀,都进你们的肚子了!”想着王爷黑沉着脸走出去的样子,秦玄满脸的无奈,想想三个丫头被小王妃宠得那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真的?”坏了,岫烟脸色一白,神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秦玄点头,真的! 岫烟这才张大嘴巴,撑大了眼珠子,老天,这可怎么办?王爷亲自给小姐做的饭菜,竟然被……竟然被…… “啊!”一声低呼,岫烟转身就以极快的速度往回奔。这下完了,完了,会没命了吗? 秦玄看着转身就逃的岫烟也只有摇头的份,心中很是无奈。 “小姐!” 看着有些气喘,急急忙忙奔回来的岫烟,严玲婉挑着眉头,撑大眼睛,看了看岫烟身后,没怪物呀?再看了看岫烟手上,空空的,果酒呢? “怎么啦?果酒呢?” “小姐,不好了……” 不好了?两个小丫头和严玲婉齐齐的停下手中的筷子,什么不好了? “小姐,这……这饭菜是王爷亲手做的,现在被……被我们给吃了,该……该怎么办?”岫烟满脸的焦急,结结巴巴的说着。 两个小丫头听完一惊,同时张大嘴巴,没有经过训练动作竟然非常一致。 什么?王爷亲手做的?两个丫头紧接着低垂下眼帘,那眼珠子立刻就要掉到饭菜上,愣住了。得,被惊吓了! 王爷,那是什么身份?那是王爷为小姐做的饭菜呀! 看样子自己是日子过得舒心了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竟然吃了王爷做的饭菜?还想要命不?三个丫头齐齐的反省着自己的行为。 王爷做的饭菜又怎么啦?严玲婉倒是没有哪一点的不妥:“王爷做的饭菜,怎么啦?不能吃?” 后世中的男人给女人做饭菜的就多了。严玲婉平常都在学校,周末回家周五的晚饭是固定在姥姥、姥爷家,周六和儿子上课,中午的那一顿都是在学校周边简单解决,周六的晚饭又是固定在爷爷、奶奶家,最多是周日那一天的午饭,一般都是她老公做,吃了午饭下午又该返校了。 所以男人做饭菜,严玲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妥的? “小姐……”岫烟更急。王爷做的爱心饭菜被她们三个丫头给糟蹋了,她们……她们…… “说呀!” “小姐,这是王爷亲自做的爱心饭菜,原本是准备等小姐回来好一起用的,结果被我们给用了,那个……”王爷还被小姐给赶走了,这话丫头可不敢当着小姐说。 爱心饭菜? 难怪走的时候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严玲婉暗自嘀咕了一句,她的眸子在三个丫头脸上一一扫过,想了想,也是,这时空有身份尊贵的男人能给女人做吃的吗?答案自然是不可能,何况还是王爷? 三个丫头满脸都是怕怕的神色,严玲婉勾唇一笑,“知道了,丫头们不用担心,大不了改天我也做一次还给王爷呗!” “小姐!”这是能还的吗?三个丫头顿时很无语。 暗处值班的隐卫彻底无语了,王爷的爱心饭菜是可以还的吗? 王爷原本坚毅的心,每每在面对小王妃时就会变得柔软,变得不再坚毅,现在王爷的那一颗心可能已经变成十八瓣,碎了一地了。 唉!叹了一口气,王爷已经变得不是王爷了! “好了,丫头们赶快吃吧,你们不吃也不可能再把王爷请回来吃吧!”严玲婉招手。 “小姐,您说的要给王爷也做一顿饭的,可要记得!”三个丫头自然也是明白的。 桌上的饭菜都被丫头们动过,自然不可能再把王爷请过来一起用。只要小姐亲自给王爷做饭菜,王爷一定会高兴的,只有看小姐的了。 “记得!记得!保证记得!好了吗?”严玲婉举起双手保证,差点儿就要举手向红爷爷保证了。 在小姐的一再保证之下三个丫头复又坐下,举起筷子,只是不再那么欢快了,嘴里含着的菜也不再那么美味了。 严玲婉勾唇一笑,可能三个丫头现在吃的菜如同嚼蜡,食不知味了呀! 王爷那颗心没有碎成十八瓣,也得有十二瓣。幸好武伯没有全部让丫头给端走,看着王爷黑沉的脸从烟霞阁里出来,就知道王爷被小王妃给赶了出来。得,立马安排人把留下的几个菜给王爷端到了外书房。 看着桌上的几个饭菜,同样是食不知味! 好在后面隐卫过来说,王妃准备给王爷也做一顿饭菜,碎成十二瓣的心才有点修复,王爷的心情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云!” “在!”云现身出来。 “今儿在医馆里站在人群后面的那两人,你感觉是谁?”陈子墨问。 “那两人身形高大,有北方人的体格,显然是易了容混在人群里的。属下感觉那两个人应该是匈奴人!” 陈子墨点点头:“本王也是这般认为!” 王爷的手指不自觉的开始敲击桌面,一下一下的。 “看来上次劫持王妃的人是匈奴的二王子——栾提呼厨泉!” “依属下看,应该是。火与对方交过手,对方身形高大,体格健壮,武功算不上极好,但力大无比。” 王爷再一次点点头,栾提呼厨泉劫持本王的王妃想做什么? “告诉火,加强戒备,务必保护好王妃!” “是!” “王妃怎样了?” “爷,王妃休息了!” 哦,睡下了! “云,去一趟驿馆看看咱们的老熟人!” “是!” 陈子墨带着云,两人出了宁王府去驿馆。栾提呼厨泉究竟想做何事,得去探探? 而这边昆山跟着主子从医馆里出来,两人悄悄到了一家成衣店,进去换了装后回到驿馆。 昆山则单独去了大哥住处看了看情况又出了驿馆,直接去了国子监。 昆山一直等着李君明从国子监出来,他知道李君明武功高强,只得远远的跟着。昆山想只要自己多跟几日下来,总能找到李君明的破绽之处。 李君明自从严玲婉被人劫持失手后,他就十二分的警惕,宁王不在的两日里,李君明都一直守在严玲婉的身边,只是严玲婉不知道。 严玲婉赢了赌约这会儿一定在补眠,他们几个今儿都像是约好了一般下学后没有一起邀约去找顾宛,而是各自收拾好了各自的东西都回府了。 李君明下了学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着李华和李欢准备去一趟春花醉。好久没有去听琴青姑娘弹琴唱曲了,今儿他的心情与往日相比要好得多,所以想去听曲。 冬天天气寒冷,前儿不久才下了一场雪,看这天像又要有一场大雪即将来临一般,冷! 李欢嘟哝着这鬼天气,缩着脖子跟在大公子的身后。大街上都没有几个人,大公子也真是,这般冷的天不赶紧回府,还要在外面逗留什么? 李君明在前面走着走着,觉得有人正跟着自己,他停下来回转身,看似在看两个跟班,但他的眼神向后方远处一扫,没有人? 李君明眉头微动,转身准备前行,又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但这一次他没有回转身去看,移动的脚步却明显的慢了一些。 第四十八章 有个遗憾 脑子里瞬间就浮现出前次有人劫持严玲婉的事儿,李君明的眸光闪动,也许现下跟着自己的人与那人是一伙的,去春花醉也许会给琴青姑娘带去麻烦,于是李君明决定转道不去了。 呃? 两个跟班见大公子突然的转道,心中不明,大公子这是不去看琴青姑娘了? 等李君明刚转过一个街角,他一个手势后闪身不见了,李欢和李华看见手势后撒腿就跑。 昆山慢慢移至街角,转过来一看,哪里还有李君明和他的两个跟班身影? “我操他祖宗!”昆山破口大骂了一句,自己居然把人跟丢了? 昆山也害怕打草惊蛇,不敢大肆的搜寻,只能用眼神四处扫视了一圈。天气寒冷,大街上人就不多,倒不费事,扫视一圈下来,目标不见了,昆山在李君明消失的地方站了会儿才离开。 等昆山离开走远了,李君明才从大树上一个纵身下来,换成了李君明远远的尾随着昆山,一直见昆山从驿馆的后院门进去。 住在驿馆里的?身形高大?匈奴人! 李君明的眸子黑沉了下来,深深的盯了一眼驿馆的后门,这才闪身消失。 匈奴二王子要劫持严玲婉?是冲着宁王来的还是冲着顾宛来的?无论是冲着谁来的,自己都得多多关注她了! 陈子墨带着云,两人在驿馆的暗处观察匈奴二王子的侍卫交班情况。两人伏在暗处近两个时辰,只见几个美女进进出出的,一会儿屋里传出二王子与女子的调笑声,一会儿又是吆吆喝喝喊着喝酒的声音。 云暗笑,二王子越是这般表现出喜好酒色,越没人相信! 伏了近一个时辰,陈子墨一个招手,他和云闪身离开驿馆。一出驿馆,王爷立刻就想回去看看,不知婉儿睡醒了吗? 两人刚转过街角,就见一座府邸正在办喜事儿,府邸门前是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陈子墨远远的看见不自觉的就停下了脚步,想起自己的大婚,还欠婉儿一个拜堂,还没有喝交杯酒。 王爷站在远处呆呆的看着,云在他身侧安静的立着,也不打扰王爷,虽然不是十分清楚王爷此刻究竟在想什么?看看前面办喜事儿的热闹场面,*不离十的是被触动了,王爷想起自个儿的大婚来! “爷?” “嗯?哦!走吧!”陈子墨说了走吧,原本准备回府的脚步转动了方向。王爷想进宫去把母妃留给他的那一套兰花形的首饰头面带回去给婉儿。 宁王进宫先去了冷宫,拿了东西又去看了一个人,在冷宫里待了近半个时辰才折去了御书房。 皇上陈贺已经让太子陈子彦逐步监国,太子正一步一步的接手中,因此皇上陈贺下朝后悠闲的时光便增加了。加上知道严家丫头与刘文轩两人赢了赌约,皇上心情好,于是与德总管对弈一盘。 此时正坐在御书房里正与德总管对弈,陈贺正一手拎着一颗黑子,看似在棋盘上计划着自己该怎么走?实则心里正在想外科手术的事儿,德总管自然知道皇上正在走神,在想事情,于是安静的候在对面一声不吭。 “咦?终于舍得来看朕这不中用的老头子啦!”陈贺听见推门的声音才抬头就见陈子墨进来。 陈子墨进了屋子顺手关上门,德总管立刻起身给宁王行了礼就退站到了一边。 陈子墨抿了抿唇,想着这事儿要如何开口?毕竟之前是自己逃婚在先,现如今想给婉儿一个完整的大婚,不想小东西心里一直有个遗憾。 可王爷也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父皇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必定会被洗刷一顿。不过被父皇洗刷一顿都是小事,就担心父皇不会答应? 陈贺见进来的老九唇瓣动了动,在犹豫着什么话,看着似不好说出口,于是皇上放下手中的黑子瞪了陈子墨一眼:“有事就快说!” 陈子墨思索了半天,缓缓的弯身屈膝跪了下来。皇上见老九竟然主动跪下来,心中一动,皇上与德总管对视一眼,这是要如何? 跪在地上的陈子墨默了默,终于冒了一句话出来:“父皇,我想重新大婚!” 重新大婚? 我? 一旁的德总管迅速抬头看了看宁王,王爷这是何时学上了严家丫头的说话方式了?不过听宁王说想重新大婚,德总管唇角一扬露出喜色。 “重新大婚?你以为你说了算?”陈贺一听,心中暗自窃喜,竟然都忽略了宁王说的我字。 虽然心中暗喜,但却做出很为难的模样,慢条斯理的说:“父皇为你的大婚早就下过赐婚的圣旨,现下你想让父皇给你找哪一家的女子再嫁给你?” 陈子墨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定定的看着陈贺。半响之后,才道:“父皇,不要别家的女儿,只要严家的女儿——严玲婉!” 皇上陈贺故作正经地摇摇头:“严家的女儿,你不是不要吗?” “父皇!” “当初你怎么对那丫头的,父皇都不耻你的行为!怎么,现下知道别人的好了?”皇上扫视了一眼身旁的王爷,眼里藏着笑意。 破天荒的头一次宁王爷没有回嘴而是垂下眼眸,一瞬又抬起眼眸定定的看着皇上:“是,知道她的好了!所以……” “这事儿可难办了……”陈贺极其为难的打断了宁王的话,“你说要重新大婚,父皇就得下旨先解除你们之间的婚约,再下旨给你们赐婚,你当父皇这赐婚是儿戏吗?还有你能保证解除婚约严家那丫头不会逃?” 逃? “不会!”陈子墨说的很坚定。 “呵呵,不会?”陈贺呵呵了两声,“未必吧!你忘记了丫头的要求,与朕约定的三个月的期限了吗?” 陈子墨顿了顿,说实在的他自个儿心里没底,正是没底所以想把大婚仪式给办完,只要仪式完整,她就是本王的王妃了,绑也要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跑也跑不掉了! 见老九不语,陈贺就知道这个从小就爱惹是生非的混小子,如今已经是疆场上杀伐决断的悍将,上了战场以后从不叫苦,从不抱怨,也不说任何委屈的儿子在严家丫头跟前却栽了一个大跟头。 所幸他醒悟得快,可那丫头的心思还真不好说? “父皇,帮帮儿子!” 儿子? 陈贺对这个儿子其实是心存歉意的,从小就没有过多的关注他,等到想关注他时人又上战场了,这一去就是十年!这一声久违了十年的“儿子”,让皇上颇有些动容! 他知道这个离经叛道的儿子从小就喜欢与自己对着干,即便面上称呼父皇,可他心里就没有承认过他是儿子的身份,还不说称呼父皇的时候屈指可数。现下老九这般自称儿子,已经是在服软了,已经是承认了自己儿子的身份。 自己再装就矫情了,于是陈贺清了清嗓子,靠近陈子墨低沉地问:“你与那丫头圆房了吗?” 圆房? 陈子墨一愣,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不着声。小东西连月事都还没有来,三弟曾经说过,女子没有来月事就代表身子还没有长成熟,是绝对不能行房事的,两人自然没有圆房! 皇上见老九神色不自然,就知道是这结果! “老九,当初你逃婚,那丫头一句话就帮你抹平了。如果换做那丫头逃婚,你怎么帮她抹平?到时候你丢不起这个脸。”皇上语重心长的顿了顿继续道:“老九,还是先抓住那丫头的心,让她心甘情愿与你在一起,到时候父皇会让你重新大婚。” “老九,在那丫头跟前,你都不是你了!你的干练呢?你的手段呢?抓住她的心不是说不能用手段,该用的还得用。”皇上再一次顿了顿,看了一眼德总管继续道:“否则,你以为那丫头能等到你从边关回来?” 陈子墨抬眸再次定定的看着陈贺,父皇那话在暗示什么? 原来传出严玲婉是草包,是废物,背后帮忙推波助澜的人不是别人,是皇上!严培之当朝礼部尚书,主管礼部,也是大楚重臣。严玲婉又是嫡女,家世背景也不差,如果不是传出那般不堪的传言,早就有人上门提亲了,或者有人进宫请皇上指婚了,哪里还能等到你宁王从战场上回来? 父皇那话还暗示了什么?目前父皇不会再次下旨赐婚,可会暗地里助我,也好!让小东西明确自己的心,让小东西心甘情愿的嫁我! “儿子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陈贺一个招手,德总管立刻上前,皇上给德总管耳语了一句,德总管转身把压在花瓶下面的纸条拿出来交给了宁王。 “关注一下这家成衣店,应该与前儿劫持严丫头有关!” “嗯!”陈子墨看了看纸条,大手一捏,纸条就成了粉末。 “皇上,怎么不帮王爷呢?”德总管一直等到宁王出去才问出声。 “阿德,还不是时候!”皇上自然想帮老九,可老九自己一开始放弃了,现下要想追回来,不是那么容易的,让他吃吃苦头也好。而且那丫头还没有入朝议政,还真不是时候呀! “阿德,把赏赐给送过去吧!” “是,阿德早已安排下了!” 皇上笑了笑,下注赢回来的银子不少呀,是得早早准备下! 第四十九章 心肠歹毒 赢了赌约,皇上的赏赐自然不少,一大堆儿的给送到了宁王府,严府、顾家和秘书令刘大人府上。太子陈子彦这下又有得忙了,严玲婉提出来的东西都需要由太子殿下安排人去一步一步的实施! 严玲婉吃完后就睡觉了,原想等着宇儿散学回来看看孩子也顾不上了,主要是眼皮子已经撑不起来了,太累了! 她暗自嘀咕了一句:难道自己天生就是一个劳碌命? 人说属牛的人才是天生劳碌命,自己又不属牛,为什么还这么累? 躺在床上头一沾枕头,没有几分钟人就睡着了。 皇上的赏赐送到宁王府来时,老太监一听说顾大人刚刚睡下。得,老太监可不敢托大,出来时德总管有交代,顾宛大人太累可能已经休息,说只要是宁王府上的人,谁接了赏赐都可以。 老太监自是不敢多话,因此皇上赏赐下来的物件全都是武伯,宁王府的大管事儿给接的。 只是那送赏赐来的老太监心里翻腾的厉害,顾大人这是做了多大的事儿,不就是水里生孩子吗,竟然能得皇上如此得看重? 严玲婉睡下不久,张贝珮在自己得桌子上竟然发现了一张条子,纸条上面只有让人去益丰酒楼,没有留名。张贝珮提上她的佩剑就出了院子。 “珮儿,你这是要去哪里?”奶娘见她提着佩剑出来就紧张,赶紧放下手里的绣活就追了上来,奶娘这是习惯性的紧张。 “奶娘,不知是谁放了一张条子在我桌上,我担心三哥有事?”张贝珮顿住出去的脚步,张府这么多的人,家丁侍卫也不少,再怎么说毕竟之前还是堂堂的龙虎将军府。爹虽然高老还乡了,但皇上并没有让原来保护将军府的侍卫撤离。 这么多的人看守,竟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自己的院子,还放了一张纸条在自己的桌上? 想起前儿与三哥一起出去为了寻找自愿在水里生孩子的孕妇,与一些人起冲突,张贝珮就担心。 “哦,那你这是要去哪里?”奶娘赶紧追问了一句。 “益丰酒楼!”张贝珮抓住奶娘的胳膊,“奶娘,您还不知道我?不用担心,如果有事儿就到宁王府找我大哥!” “好,好,奶娘记下了,小姐千万小心呀!”奶娘猛点头,经历了搬倒赵芸馝的事儿,奶娘也知道小小姐的三个结义兄长了。 张贝珮转身出了院子,跨出张府就直奔益丰酒楼。奶娘也急急慌慌的进屋拿起一件斗篷出了张府去宁王府。张贝珮担心刘文轩出事,奶娘却担心她出事。 那个贱人生的儿子、女儿没一个是省心的人,尤其是那张灵儿别看年纪不大,心肠歹毒着呢!赵芸馝死了,贱人生的儿子、女儿被赵家接走了,也不知道会在暗处搞整些什么出来,让人防不胜防! 奶娘想到这里,不由得脚下的步子变快,急急的向宁王府奔去。 张贝珮到了益丰酒楼,眼光四处扫视了一圈,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难道是还没有来? 酒楼的小二上前招呼她,得知张小姐想要上二楼,于是小二殷勤的引她上了二楼进了最后拐角处的一间小包间:“张小姐,需要用点什么?” “小二哥,我等人,先给我来一壶好茶吧!” “是,张小姐稍等片刻!”小二转身出去并随手带好门。 张贝珮从小包间的窗户由上向下看,下面一揽无余,视觉甚为广阔,这个包间不错,两边都有窗户,向里可以看见酒楼的一楼大堂,另一边可以看到酒楼外面大街上! 张贝珮仔细的审视着楼下大堂的每一个人,也许是因为冷的原因,出来吃晚膳的客人并不多。 一楼大堂上只有几桌人,而客人们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说说笑笑的正在进食的,也有安安静静进食的。 张贝珮是一张脸一张脸的看过去,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人,难道是约自己过来的人还没有出现?可细细一想,不对呀? 酒楼小二端着沏好的茶进来,放在桌上恭敬的说:“张小姐,有需要就呼小的一声!” “多谢小二哥!” 小二垂首转身离去,离去时唇角上扬了一个很小的幅度。 张贝珮拿起反扣在托盘中的一个茶杯,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几口。 秘书令刘元知得知老五与顾宛一起赢了与太医院的赌约,想着老五又长脸了,心下高兴。回到府中时见快是进晚膳的时辰了,脚步一转,难得去田诗妤那里的刘元知今儿竟然去了,还留下与田诗妤一起进膳。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刘府也是如此,晚膳中刘元知与田诗妤都没有说话,直到吃完饭,等丫鬟捧上茶的时候,田诗妤才笑着问:“老爷,咱家老五这般出息,到如今也二十三,眼看着要翻年了,轩儿翻年就二十四了,不说还没有定亲,房中连侍候的丫头也没有一个。老爷,您还是在轩儿跟前说道说道!” 刘元知今儿心情好,于是笑着说:“儿子的事儿,他自有主张,管他做何?” 田诗妤一窒,知道老爷素来喜欢人直来直去,不喜别人跟他兜圈子,尤其是家里人。 于是田诗妤心里一动,索性径直说道:“轩儿是有他的主张,可是老爷,那张家的女子哪里配得上咱轩儿?老爷,我娘家兄弟的女儿田心语乖巧懂事儿,出身比张家的那个女子自然是高了不少,配咱家老五还是配得上的,老爷您看看行不?” 刘元知扫了田诗妤一眼,这是有意思要把她田家侄女田心语说给轩儿了。刘元知知道自己儿子一直反对家里说亲,是因为儿子那一颗心全都系在张家的那丫头身上。 张家那丫头刘元知也是知道的,心直口快,爱抱打不平。之前见轩儿喜欢,做爹的刘元知自然要亲自过问一番。对那丫头的性子,刘元知还是颇有些喜欢,但她有一个因偷奸而自杀的娘,刘元知不得不反对,他刘府还丢不起这人。 现下她娘的事儿得以昭雪,可她的身份又低了,确实不是轩儿的良配,可轩儿的眼里、心里只有她。曾经老五还放言说:他的妻不是张贝珮,他宁可一辈子不娶! “这事儿,你还是别瞎参合了!”刘元知淡淡的道,否决了田家女子嫁给老五的可能。 瞎参合?我怎么就是瞎参合了?他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不是偷来的! 田诗妤一愣,但面上不敢显露她不悦的心情,她不甘心就这么一句话把自己的心思给白瞎了:“我是这么想的,心语长得漂亮不说,心性又温顺,又是知根知底的,最是适合轩儿,所以……” “不必,你儿子心里放着的人是谁?你不知道?”见田诗妤还不死心,刘元知面色不悦起来,语气淡淡的:“你自己都说你儿子二十三了,你还觉得你管得住他吗?” 你儿子?难道不是老爷你的儿子? 田诗妤心情低沉,都说儿大不由娘,轩儿自是不听自己的了,这不是想着让老爷出面说道,想老五也能听得进去几句吧?你倒好,管不住就不管啦? 见田诗妤面色不好看,刘元知觉得无趣,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也乏了,你早些休息吧!”说完刘元知起身走了。 休息?休息?又去四姨娘那里?那个贱人!贱人!田诗妤刚还忍住的脸色,现下也不用忍了! “秦妈!”田诗妤习惯性的喊。 “夫人,秦妈妈出去了,这会子还没有回来!”屋外的一个婆子隔着门在外面回话。 还没有回来?看样子秦妈出手了,她知道只要秦妈出手,一般都会搞定。只要毁了那张家女子的清誉,她还有何面目嫁给轩儿?哼哼,田诗妤心中的怒气这下才稍稍有所降低。 秦妈妈的确去毁人清白去了,可惜事没成! 张贝珮前脚出门,她的奶娘后脚就跑去了宁王府,只是没有见到宁王,陈子墨带着云去驿馆见老熟人去了。 奶娘把事情大致情况与她自己心里的担忧统统告诉了大管事,武伯一听知道事有蹊跷,分别让人去找乔世子和刘太医,让找到人赶紧直接去益丰酒楼。 小王妃把赵芸馝直接送上了断头台,赵芸馝的儿女自然不是省心的人。如果他们找不到机会对小王妃下手,但找与王爷,与小王妃亲近的人下手,让王爷心里不舒坦,让小王妃自责这些都是极有可能的! 张家三小姐的奶娘说的担忧不是不可能。 刚好今儿小王妃回来因为太累,进了午膳现下正在补眠,而三个丫头今儿又都在府里,秦玄、孟小东他们也都在。 虽然王爷没在武伯也没让人打搅小王妃的休息,只让周毅、段大力以及崔家兄弟看好小少主,看好王府,任何人不得入内。 武伯就带着秦玄和孟小东先一步赶去了益丰酒楼。等三个人赶去益丰酒楼找到张贝珮时,她正眼神涣散,脸色红彤彤,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她自己的衣袍,一只手却在扒拉她自己的衣袍领子,正自己努力的控制着什么? 第五十章 有损清白 武伯一看就知道张家小姐这是着了别人的道,而跟着进来的两人一看也明白了。 秦玄立刻转身出去,手里提着的剑一抬,就架在了一个小二的脖子上,沉声的吩咐:“立刻搬一个大木桶来,放上冷水,最好多加一些冰!” 秦玄红着眼珠子,脸上那杀气腾腾的模样吓坏了小二,小二被吓得是结结巴巴的回话:“是……是……是……” 秦玄松开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小二立刻屁滚尿流的爬进后面。 秦玄立刻转身进了包间,孟小东在秦玄出去时就上前用绳子捆住了张贝珮,主要是帮她控制自己。 “秦二哥,你在这里看着,我出去看看!”孟小东低声的说,武伯也点头。 一个未婚女子被人下了媚药,在药劲的驱使下会做出有损自己名声的事来,这下药的人应该就在外面看着的。 秦玄点头,孟小东站在二楼包间的另一扇窗户前向外面看了看,没有人,这才一个纵身闪了出去,直接闪到了酒楼外面的大树上,孟小东隐好身子,向下四处扫视着。 张贝珮的奶娘迟一步赶到了益丰酒楼,武伯守在靠向内里的窗户边,窗户虚掩着。武伯一见奶娘进来,他才打开窗户淡然的向奶娘招手示意她上去后顺手关上窗户。 奶娘一见武大管事面色没有变化,心想小姐应该无事,于是奶娘松口气上了楼,推开房门进了包间。 奶娘前脚刚跨进包间,秦玄立刻上前捂住奶娘的嘴,直冲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奶娘惊魂未定的撑着眼珠子是猛点头,张贝珮的奶娘年纪也不大,四十多岁。当初是十三岁的年纪,以陪嫁丫鬟的身份跟着孟含茹进张府,就一直生活在张府。 孟含茹还在的时候她就照顾张翱,张贝珮出生后她就照顾张贝珮,没有嫁人。孟含茹出事死后,将军是打杀了跟着孟含茹一起嫁进张府的好几个大丫头。 她因为照顾小小姐而躲过了那一劫。看着没有娘的孩子才三岁,她坚决不配人一直守着张贝珮长大,对张贝珮来说奶娘犹如亲娘,对奶娘来说张贝珮就是她的女儿。 秦玄当然知道奶娘不会故意大叫大喊的把人给招来,但却怕她在惊吓过度下不自觉的出声叫唤。捂住奶娘的手还不松,拉着奶娘的身子微微一转动,奶娘就看见被绳子捆住的小姐。 奶娘立刻想挣开秦玄的手,秦玄附耳说:“你家小姐发现时已经被人下了药,怕她做出有损她自己清誉的事来,不得已才捆住了她。还有这事不能声张,你在这里陪着她!” 有损清白? 秦玄一番话说完,见奶娘都还有些愣神,赶忙抓住奶娘的胳臂猛的摇了摇,见奶娘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 秦玄又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才放开奶娘低声的说:“下药的人没有安排男人在此,说明那药能让人产生幻觉,幻觉什么您明白,这样下来你家小姐的清誉会全数尽毁,我们只能把她捆上!” 奶娘一听,张着嘴又是一阵猛点头。 还真的被秦玄说中,秦妈妈找来的媚药正是无色无味的幻仙,一旦人吃了这药,一盏茶的功夫能让人产生幻觉,仿佛自己正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亲热。 即便没有男人与她共赴巫山,她也能幻觉出自己正与心爱的男人共赴巫山,会自己扒光衣衫,自己做出刺激人的事来。 不得不说秦妈妈极有手段,整起人来狠毒无比,如这般下药根本就不需要找个奸夫来,因此牵连极小,极不容易被人发现。 秦玄见奶娘明白过来,看了看武伯,冲武伯点点头,自己开门出去了。 很快,秦玄与酒楼小二抬来一个桶,小二被留在外面,秦玄自己把装了一半冰水的捅给搬了进去。在奶娘的协助下秦玄把张贝珮整个儿的放入了水桶,又提起自己的佩刀在张贝珮的胳膊上划拉了一刀,口子不深也不长。 张贝珮早已神志不清,虽然是大冷的天,冰水很快打湿了她身上的衣袍,浸透到肌肤,冰凉的水很快缓解了她浑身的燥热。燥热一得到缓解,神志就清晰了一丝,她冲着秦玄笑了笑,还道了一声谢! 中了媚药,一般都需要男女合体来解药。可张贝珮未婚女子怎么能男女合体,况且刘文轩又不在。 秦玄只好把她放进冰水桶里,要想药解得快,还得为她放血。所以秦玄就划拉了她一刀,好让她尽快解除媚药。 张贝珮的奶娘哪里见过这种处理的手法?好在她还知道宁王府的人是不会害自己的小姐,所以一直紧闭着嘴,却不停的抹着泪。 天杀的,是谁要这般害小小姐?小姐够命苦了,还不放过她吗?奶娘的眼泪是止不住的流,也不敢哭出声来。 解这种媚药要些时辰,武伯见秦玄把该做的都做了,冲着秦玄打了手势,示意他去弄一套衣袍来,秦玄看了看泡在水桶里的人点头。 三小姐是王爷的结义兄妹,自是王爷看重的人,即便药解了,可她已经全身湿透了,大冷的天总不能让她这般*的回去呀! 于是秦玄从孟小东跳出去的窗户闪身离开,不一会儿拿回来一个大包裹,交给了张小姐的奶娘,奶娘打开来一看,原来包裹里是一套男子的冬装,里外都有,连干净的鞋袜都有。 奶娘摸了摸泪向秦玄投来感激的目光。小姐浸泡在水里药解了,一身都是湿的,这大冷的天里,也不好出去呀! 武伯一直守着门口,他心中怪异,酒楼大堂中不时的传上来小二招呼客官的声音,小二传菜的声音,不时的传上来一些客人阵阵的嬉笑声。 益丰酒楼看似极其正常,难道那下药的人都不等待查验结果嘛? 武伯心中怪异,大堂中间一张桌子上的三个婆子中一个婆子同样心中怪异。都一个时辰了,怎得还没有见到动静? 是吴麻子的药有问题?不会的,自己与吴麻子打交道又不是第一次,吴麻子还没有失信于自己过。 那就是那个小二没有下药?不会的,在银子面前永远找不到不行动的人。那是怎么回事?二楼包间里居然是安安静静的? “秦妈妈,时辰差不多了,再喝下去天色暗了!”一个婆子端起酒杯里还剩一半的酒,老太太差不多该结束她的礼佛,要从佛堂里出来了。 “就是,今儿是多谢秦妈妈的招待呀!”另一个婆子也附和道。 “好,好,干了最后的酒!”秦妈妈也端起自己的小酒杯,三人一堆儿碰杯各自喝完自己的杯中酒。 “刘姐姐,鲁姐姐,老妹子最后在这里多谢你们二位了!” “不客气,不客气!” 原来秦妈妈的侄子想进秘书令刘大人刘府当差,刘府虽然是夫人在当家,主持着中馈。可刘府里还有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礼佛平素不管事儿,但是刘府进人出人她却是要过问一番的。 因此秦妈妈之前为了自家侄子的事儿找了老太太身边的两个婆子,一个姓刘的婆子,一个姓鲁的婆子,这两个婆子都是在老太太身前侍候的人。 在这事儿上两个婆子既然拿了人银子自然在老太太跟前说了些好话,事情就顺利的成了,秦妈妈的侄子进了刘府还在老爷跟前当了差。 秦妈妈找了这个由头要感激两位老姐姐,也顺道把夫人的事儿给办了。因此三个婆子在大堂里喝喝酒,聊聊天,一点儿都不会显得突兀,这般才好打掩护,因此张贝珮也没有发现不妥的人,就连武伯也没有发现! 三个人把自个身前的食物尽数吃完,秦妈妈又塞了十两银子给两位老姐姐,那两个之前就得了好处,这会子吃了一顿又得了秦妈妈的好处,两个老婆子心满意足的抹了抹油光光的嘴把银子放入袖笼里。 “两位老姐姐先走一步,老妹妹去把夫人要的茶叶买了就回!”秦妈妈笑眯眯的说。 “好的,那老妹子,老姐姐们就先走一步了!”姓鲁的婆子说完拉着姓刘的婆子,顺道把酒楼放在桌子上,看起来质量上好的一把勺子给顺走了。 等两人离开后秦妈妈脸上笑眯眯的神情不在,她招了酒楼小二过去结账,顺道扫了一眼二楼最后那一间还是看起来很安静的小包间,暗自蹙眉。 一个时辰后,张贝珮浑身的燥热才算是退了下来,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神志清晰了,只是人还是没有力气。 当然没有力气,血都流了多少?光是用冰水浸泡至少需要四五个时辰,被秦玄划拉一刀是流了不少血,一个时辰就能解药性。 秦玄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袍,把棉袍一展开,冲奶娘说“帮我一下!” 奶娘赶紧上前帮忙搭手,秦玄把张贝珮从水里给捞了起来,长臂一挥他的棉袍立刻就裹在了张贝珮的身上。 秦玄把人放进一旁的椅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放进奶娘的手里,“涂抹伤口的!” 奶娘是猛点头,武伯守着窗户,秦玄看着门都背对着三小姐与奶娘。 奶娘赶紧帮小小姐把湿透的衣袍全部除去,换上干爽的衣袍裤子,把秦玄给她的药在小小姐被划伤的地方涂抹上。收拾停当后又把湿透的衣袍鞋袜收拾在布包里,张贝珮除了身上没有力气外这下看起来算是完全正常了。 第五十一章 当成恶鬼 孟小东在酒楼外的大树上一直守着,守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有见到一个可疑的人,既然下了药没道理不验收成果呀? 孟小东正张望间,见一个身着益丰酒楼小二统一青色镶红边衣袍的男子从酒楼的后门出来,眼神四处张望,显得有些贼头贼脑的。孟小东立刻注意到他,只见男子四处看看,酒楼外面没几个人,又向身后看看,同样没有几个人。男子快速转向去了益丰酒楼旁边的一家专卖茶叶的茶铺。 孟小东见他形迹可疑立刻跟上去,跟着进了茶叶铺。 茶叶铺里有一个婆子在与店主交谈,正说着有关茶叶的事情,见进来的男人,那婆子就停止了与店主的交谈转身随着那男子出了茶叶铺转过一个街角。 “你拿了银子没有下药吗?”秦妈妈怒气出声,责问那个酒楼小二。 “怎么可能没有?我是来告诉你快走。有三个男人进了那个包间,他们可能是一起的!” 三个男人?那不是更好? “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秦妈妈觉得不可思议了,有三个男人进屋子,见到那般风骚的女子还能不动心,还能不弄出一点儿动静来? “当中一个男人出来抬了一桶冰水进去!” 一桶冰水?糟了! 秦妈妈明白了,转身就想逃,“啊!”的一声尖叫,一把剑此刻正架在她脖子上。两人说的话孟小东全部都听见了,左手一掌劈过去打昏了那个酒楼小二,右手一抬,剑就架在了秦妈妈脖子上。 孟小东刚抓了那个昏倒在地的小二与秦妈妈从窗户进来,陈子墨收到消息就赶到了益丰酒楼。 孟小东立刻把自己听见的看见的全数报给了王爷,陈子墨眸子黝黑,浑身的杀意,沉声的问秦妈妈:“是谁让你来的?” 陈子墨浑身的杀气铺天盖地的向秦妈妈袭来,把这个婆子尽数笼罩在了黑暗中,秦妈妈从来没有见过这般阵仗,吓得浑身不停的颤抖,嘴唇不停的抖动,似乎想要回答王爷的话,却又似乎不是要回答,哪里能说得出一个字来? 见她话都抖不出一个来,陈子墨微微一挥手,孟小东立刻会意,提剑上前一步长剑在婆子的脖子上潇洒的一挥,白光一晃,秦妈妈顿时撑大了眼珠子,连唔声都没有发完就去见了阎王。 见孟小东杀了秦妈妈,秦玄提剑指了指还昏倒在地的酒楼小二,王爷一个微动,秦玄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挥,可怜的酒楼小二为了区区十两银子就这般把命给交代了! 秦玄上前在婆子尸体上搜寻出一个世家大族惯用的腰牌,腰牌上一个刘字。秦玄顿时愣住了,刘?刘府?刘太医府上的? 秦玄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王爷接过腰牌一看,眸子微眯,刘府? 王爷把牌子往怀里一踹,吩咐秦玄:“秦玄,让他们消失!” “是,爷!” 秦玄掏出怀里的药粉向地上的两具尸体各自撒上一些,一阵臭味后,刘府的秦妈妈与益丰酒楼的一个小二从此就在这世间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一幕可把张贝珮的奶娘给吓得赶紧闭上双眼,紧紧地抓住小姐的手。 好在严玲婉不在,如果看见这一幕只有把她给吓昏死过去,太可怕了!她一定会把陈子墨当成阎王、当成恶鬼! 秦玄、孟小东他们都是战场上下来的人,杀个人对他们来说与切萝卜差不多,尤其是这些该死的人,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秦玄去找顶轿子来!” “是!”秦玄领命离去。 “四妹,能走动吗?” 张贝珮点点头。 “奶娘扶着你能走下楼吗?” 张贝珮再次点头,这次着了道,好在大哥的人来得及时,否则那后果不是她自己能承受的。 “爷,轿子来了!”秦玄在外面小声的说。 “好,四妹你先回去,这事大哥自会帮你,你自己要小心些!” 张贝珮点头,她与奶娘相互搀扶着出了包间,武伯拿着剑送两位下来,看着上了轿子,武伯让秦玄与孟小东护送张家小姐回张府再回去。于是秦玄与孟小东一前一后的跟着轿子走了。 武伯折回身子进了益丰酒楼上了二楼,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让小二给送进包间来。 “王爷,怎么看这事?”武伯原以为是赵家的人做的,结果不然竟然是刘府的人? “王爷,依武伯我看,应该是女子。” 陈子墨抿唇点头,这种用媚药的下作手段一般就是女子爱用的,毁人清白,毁人清誉! 只是究竟是刘府的哪一个女子? 宁王站起来走到窗边,酒楼外面天色渐暗,稀稀拉拉的几人在大街上走着。毁了四妹的名声,要达到什么目的?而谁又是最得利的?宁王把在严玲婉那里学到的思维方式搬来用,自己在脑子里一一分析。 别说,这种方法很好用,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的准,不过准确率是极高的。 谁最得利?联想到二弟曾经说的话,三弟的娘极其反对三弟与四妹的事儿。王爷理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一想就明白是谁了,是三弟的亲娘! 陈子墨眼底是冰冷一片,比窗户外的天气还要冷上三分。 酒楼小二端来了酒菜,穿着厚厚的棉袍竟然都打了一个寒颤。 武伯与王爷在包间里一起用晚膳,正进食间,乔子松接到消息也匆匆赶来,一看只有武伯与大哥在。 “大哥,四妹呢?” 陈子墨示意他坐下,武伯招呼小二送来干净的碗筷。陈子墨把知道的事儿给乔子松说了一遍,气得乔子松大眼瞪得溜圆,呲牙咧嘴的说:“岂有此理!” “二弟,此时还不宜告诉三弟!” 不宜告诉三弟? “是,毕竟是三弟的亲娘!” 是呀,就凭一个婆子哪里敢?如果不是得了主子的首肯,她哪里敢? 四妹这还没有嫁给三弟,就这般毁人清誉,嫁进去了还得了?四妹该怎么办?三弟又该怎么办? “一会儿三弟过来,咱们就喝酒聊天!” 乔子松黑沉着一张脸,还是点点头。 “大哥,在四妹与三弟的事上是不是得找机会来一次狠的,否则有些人不知道厉害,还没等四妹嫁给三弟,不消停的人就能闹得满城风雨!” 陈子墨点点头。是呀,是得给点教训,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伤害本王庇护的人! 等到刘文轩安顿好手里的事情来了益丰酒楼,他以为是大哥、二哥要给他庆功呢,只说是顾宛都没在,吃什么庆功席? 刘文轩什么都不知道,吃了晚膳仍旧回了医馆,还有一个特殊病人需要他的亲自照顾。 张贝珮回到张府,奶娘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两人都没有看见从那个婆子身上搜出来的腰牌,压根就不知道是刘府的婆子,还只当是赵府的婆子,只当是赵芸馝的儿女找人来祸害她的。 奶娘告诉她的话,张贝珮还是记在心里了,自己在明处,张灵儿在暗处,如果自己不小心,还真的是防不胜防,不可能大哥每一次都赶得及来救自己! 于是,张贝珮私下里的查探究竟是谁放的纸条在自己的屋子里,张府里不消停的人看来得要整顿整顿了! 刘府大夫人田诗妤是等了一个晚上都未见秦妈妈回来,第二日着人去悄悄打听也没有消息。田诗妤摸不清楚状况,自然不敢声张,只得说秦妈妈告了假回老家去了。 第三日的早上,田诗妤睡醒后发现自己枕头边上竟然搁着一把匕首,匕首上缠着秦妈妈的腰牌,吓得田诗妤两眼一翻给昏了过去。 等醒来后田诗妤细细的一想,后怕得紧,匕首都能轻而易举的放在自己的枕头边上,那意思是随时能要了自己的命。而且匕首上还缠着秦妈妈的腰牌,说明秦妈妈这一次出手失败了,这两日都没有见着人回来,说明她已经死了! 田诗妤一个后院女人,平素没有少收拾府里的那些个不安分的姨娘、庶子、庶女,她的心还是狠毒的,可在这事儿上还是吓了一大跳。 没有想到张家的那个女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连秦妈妈都敢杀,这还得了?难怪外面都称呼她三大炮,如果将来她嫁进府来,还有自己的活路? 田诗妤把秦妈妈的死归咎到了张贝珮身上,自然对张贝珮是即恨又害怕!不过田诗妤还是消停了不少,没了秦妈妈这个做事儿得心的人,田诗妤做什么都不那么带劲,自然就消停了不少! 张贝珮与奶娘在张府暗中查探,发现曾经有一个丫头进去过她的院子,立刻找那进去过的丫头,结果那丫头上吊死在屋子里了。一时之间查不出究竟是何人,张贝珮只得小心再小心。 再说说李君明知道了匈奴二王子要想绑架严玲婉,他一路上都在思索着栾提呼厨泉的意图。 回到太师府,刚走到内院。 “大公子,您回来了?”府里的两个大丫头,平素跟在老太师身边的干草与佩兰笑着迎了上来。 李君明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干草立刻噘起了嘴,眼眸里是既有爱慕又有失落。 佩兰连忙拉了干草两把,白了她一眼:“你做什么?不要噘嘴了。” “大公子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佩兰沉声的说,带着丝丝的讥讽,“不要以为自己在老太师跟前当差了,就把自个儿当回事了!” 第五十二章 议论主子 干草是前儿不久才从二等丫头提起来的,经佩兰这般一说这才醒过神来,看着李君明背影消失的方向,怅然道:“佩兰姐,多谢提醒。” “干草,你也别怪佩兰姐的话说得难听。大公子是什么人,你原来是府里二等丫头的时候没有听说过吗?” 干草垂下头来,不是没有听说,听说得还多! 见她垂下头去,佩兰不想干草有不好得下场,企图点醒她:既然是丫头就做好丫头的本分,不是说二等丫头升成头等大丫头你就多有脸了,还不是丫头,还不是奴才一个! 于是,佩兰继续教训道:“大公子的心思很明显,别说咱们这些个丫头,就连之前太师夫人给送过去的通房备选,大公子都是不屑一顾,还不是毫不留情的给撵了出去。前儿听说李欢从楼子里寻了一个美貌的来,还不是被大公子给撵了出来。” 哦?有这会子事儿,怎么没有听说呢? 干草抬眸看了看佩兰,佩兰常年在老太师的书房里当差,对外面的事儿知道得其实并不多。但是李华、李欢去楼子里找人的事佩兰却知道,因为那一日带人进去时佩兰看见了。 于是佩兰四下里看了看,大着胆儿小声的说:“干草,我听说大公子在外面有人了……” 干草一惊,有人了? “谁?” “听夫人身边的姐姐说:大公子在春花醉有一个相好的,只是那女子是官妓,大公子不能替其赎身,所以常常去呢!” 春花醉?官妓? 干草心里一惊,正要说话,却觉得一股寒气袭来。 佩兰抖了抖,抬头就见大公子的身影远远的站在廊下。佩兰吓得心里砰砰直跳,赶紧的拉扯干草,用眼神示意干草紧着的闭嘴! 干草一窒,马上明白过来,赶紧捂上自己的嘴,李君明就站得远远的都能震慑得两个丫头是心惊胆战的。 李君明在廊下站了会儿,一声不响的转身走了。佩兰赶紧拉了拉干草,两人立马脚下抹油溜了! 直到两人溜到了老太师的书房,才放缓了脚步。 “佩兰姐,大公子听见我们刚说的话了吗?”干草是心惊胆战,捂住她自个儿的胸口,想起刚才那瞬间能冻死她的寒气,浑身就止不住的抖。 “我想,可能没有听见吧!”佩兰其实也不敢肯定,毕竟离得那般远!可就是那般远,大公子黑沉的眸子,那目光远远的射来,就如千斤重担般压得佩兰喘不过气来。心里存着一丝侥幸,希望大公子没有听见! 很可惜,这一丝丝的侥幸不成立! 当晚,府里的二管事儿就传话过来了,让干草与佩兰收拾收拾,明儿就到庄子上去! 二管事儿还说:议论主子,原该杖毙或者撵出去的,这是夫人(二姨娘)想着两位都是在老太师跟前侍候的人,格外开了恩,就先到庄子上去静一静! 干草与佩兰瘫坐在地上,佩兰心里把干草给恨上了,都怪她牵连了自己! 佩兰家是李府的家生奴,佩兰的父母都是李府的人,还是老人,佩兰一家在李府的地位不低,要不她怎么能一直在老太师书房里当差?老太师书房里当差就是端个茶,递个水什么的,活路清闲不说月银还高。这下子给发配到庄子上,哪里能有这般好的待遇?自然把干草给恨到心里去了。 干草则不,大公子生得天人一般的俊美,李府里哪个美貌一点儿的丫头不动心?只可惜大公子太冷漠,人还狠辣,平素除开老太师,就数李欢与李华能进大公子的院子,其余的谁敢跨进一步谁就会倒霉,一般的女子哪里能贴上去? 自己犯了大错,没有被杖毙,或者发卖出去,一定是大公子说了情,哪里能是夫人格外开恩?夫人比谁都狠辣能为她们两格外开恩? 我晕,犯了花痴的女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愚蠢! “大姐!大姐!爹娘听说你明儿要被打发到庄子上去,让你赶快去求求老太师!”佩兰的小妹着急的进来找她说话,急的都快哭了,“娘正在夫人那里!” 佩兰一把拉住她小妹的手:“别急,回去告诉爹娘也别担心,不要去求夫人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大公子太冷漠,太狠辣!大公子说的话谁敢反对?娘去求夫人也没用,夫人在大公子眼里什么都不是。去庄子上就去庄子上,总好过被发卖出去,说不定两三年后就能回来。 说来说去都只有怪自己,他们是下人,听主子的话办好差事儿就好了,做什么要在主子背后去议论主子的事儿?主子的事儿与自己有何干? 佩兰哪里敢去求老太师,被大公子知道了只有被发卖出去的份,两相比较,自然是去庄子上好得多! 李君明是这般人吗?如果让严玲婉来说,她一定不会认同佩兰的想法。李君明明明亲切温润,哪里太冷漠,太狠辣了? 唉,那是要看人呀,李君明只有对你才亲切,才温润,好不好!除了你之外的人,他都是冷漠的!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几个婆子来检查了干草与佩兰收拾的细软。佩兰含着眼泪与自己的爹娘,小妹告别,这一去,还真的不知何时能回来? 等佩兰与干草都走了一整日了,老太师是觉得怎么今日奉茶的人不是佩兰丫头了,这才问起在书房当差的另外一个小厮。 “佩兰到哪里去了?” “老爷,佩兰去了庄子上!” 去了庄子上? “为何?” 小厮这才把事情给老太师说了一遍。 老太师点点头,原来如此! 国子监医学部的师生们在确定顾大人的观点赢了后已经提前一天恢复正常上课,所以几个跟屁虫最后一天没来,都去国子监上课去了。 等他们第二日听说断臂被接上的手术后,那个失悔呀!包括医学部的老师和学生,早知道该晚一天再恢复上课,又能看见一次别开生面的手术! 太医院里的太医们虽然输了比赛,却心里也兴奋,太医院的太医们承认顾宛的理论,再加上亲自经历了两次手术,太医院的太医们输了的赌金倒是心甘情愿很快就交齐了。 赌约的赌金五万两银票着人给两人送去了,这事儿算完美的画上了句号,与严玲婉(顾宛)相熟的几家人从中获利不少! 御史大人田良铜在知道比赛结果后只有当乌龟缩在他的府上,称病不敢出来上朝。 第二日的早朝,太子党就弹劾事件来了一个大翻身,着实的打了一个大胜仗,太子党的这边心里都舒坦得紧。 太子趁着机会把国子监医学部开设解剖课的设想给上奏了,皇上当殿让太子拟定出详细计划大家商讨后再实施,同时皇上提了刘太医院使,还准了太子殿下提出破例补官七品博士——曾福。 大殿上的官员皆吃惊,能拿大楚朝俸禄的官员哪一位不是层层考核而来?这位曾福竟然因为几次手术而破例补官? 皇上在这事儿上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要顺利开展严丫头提出的外科手术,就得破例给曾福一个官身,否则国子监里那些眼高于顶的人绝不会服曾福! 是呀,一个仵作,一个给死人打交道的人,在大楚朝原本是大家都看不起社会低层人士。可是从今开始仵作的技术能登堂入室,进入国子监了! 自然就有些官员对皇上的旨意不满了,想想他们可都是至少十年的寒窗苦读才换来今天的荣耀,划拉死人的仵作凭什么? 部分官员心中不满可又不太敢明着与皇上唱反调,自认自己还没有那个胆子! 严玲婉才不管外面是如何的热火朝天,她只顾自己睡觉,累了这么久这瘦弱的身子的确是撑不起了,有机会当然要好好睡觉啦! 刘文轩接手了赢来的资金,把接手的五万两银票给了四个接生婆丰厚的回报,喜的四个接生婆捧着银票连连道谢。刘文轩又给那断臂男子五百两的银票,让那一家人又是哭又是下跪的感谢了一通。 曾福这边的赏赐也不少,竟然破例补官七品博士,喜得曾福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圣旨,带着老婆、孩子给自家祖宗上香磕头,喜得他老婆这些天里嘴里直念叨着阿弥陀佛! 曾福家的喜事接连不断,把刑部的同僚和他家左邻右舍的人是羡慕死了!大家都说曾福家祖坟上冒青烟了,榜上了顾大人这下子要飞黄腾达了! 当然暗自嫉妒的也不少,哼,还不是他运气好,遇到了顾宛顾大人,否则哪里来的好命?如果那一日太子殿下到刑部来要仵作时自己在场,这些荣誉难道不是自己的?哪里能轮到他? 运气好?那不是平素曾福技术好,太子殿下一要人刑部的人就给推荐了他,怎么没有推荐你呀? 曾福的老婆是一个实诚人,根据曾福的描述给顾宛做了一身袍子,曾福后面送到宁王府时,心里都忐忑不安的。顾宛家原本就是富商,现今又得皇上重视,宫里赏赐的都是好东西,哪里看得起老婆做的衣袍呀! 王府门口的侍卫接过衣袍时说了顾公子一定会喜欢,让曾福放心,曾福这才放下一颗忐忑不安的心。 第五十三章 心里有人 曾福给刑部的好几个仵作兄弟都说了外科手术的事儿,大家都很兴奋,只等着太子殿下的详细计划拟定好后,他们也可以跟着曾福大哥改变一下他们的命数,让他们家的祖坟也能冒冒青烟。 几个兄弟今后兴许能在国子监医学部教学生解剖,兴许也能混个七品博士,也能做一个天朝官员! “大哥,解剖就是教那些个学生怎样划开死人的技术?”一个兄弟问,满脸的喜气。如果他们仵作能在国子监当老师,那身份,那地位提高了不知道多少? 再说看着大哥至从和那个顾大人有了交集后,先不说当官,看看皇上赏赐了不少好东西,自家老婆也羡慕得紧,自己也羡慕呀! “嗯,差不多!”曾福笑着对兄弟几个说。 差不多? 能一样吗? 那被划拉开的可是活人,不是死人呀! 解剖尸体和做手术之间有一定的联系,但是差异大了去了,能差不多吗? 地下赌庄,大楚的好些个世家大族的公子赔钱赔惨了,宁王府下了十万两的赌金,这下赚钱了。 十万两拿回了三百多万两,武伯和明叔是喜笑颜开,王府又是一派喜气。 没有多久看着又要过年了,武伯心里算计着该给王府里的人添置一些什么好过年? 霍去病也去对换了九万两的赌金,拿回来了二百七十九万两的银票,主子在睡觉,霍去病只得继续放他自己身上,只等主子醒了后告诉主子,看主子怎么安排这些银票。 几大隐卫真心激动,就没有见过这般能挣银子的人! 似乎,至从小王妃到了宁王府后,王府就一直在变化! 在这一次的赌约里,除了宁王和严玲婉狠狠的挣了一大笔外,太子陈子彦、张翱、乔子松、顾家,包括皇上都小挣了一笔,现在几个都在后悔呀,早知道就多下一些赌注买顾宛(弟妹、严玲婉、小嫂子)赢。 赔率到最后闸盘时升至一比三十一,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张翱和乔子松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跟着顾宛走(小嫂子混)! 而百济王子和匈奴二王子栾提呼厨泉却输惨了,两人一起赔了六百万两!赔了银子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对顾宛(宁王妃),这个人却又有了新的认识,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她)带走! 太子陈子彦这些时日则是针对医馆的事儿正写详细的方案,解剖学是立刻得安排的,就是立马学都得学习很长的一段时间,能不立刻安排吗? 仵作曾福名气大涨,被太子殿下调去协助他开展解剖学,太师李云大人也全力协助,要在国子监医学部开设解剖课程。 严玲婉在王府里闷头大睡,管他外面闹成什么样子,反正和她无关,有关的就是睡了两天一夜。中途被陈子墨叫醒吃了两顿红枣粥,红枣粥又是周瑾大哥给熬得,王爷记得小东西说周瑾的红枣粥熬得好吃,于是让周瑾给熬好的。 周瑾的红枣粥为什么熬得好吃呢?是因为红枣放的多,而且,每一个红枣都掰开了的,还有红枣粥里周瑾放了一点冰糖,味浓又香甜,自然好吃啦! 等严玲婉彻底睡醒后,林右相的拜帖送来了,这拜帖实际上是昨天就送来了,不过小王妃不是睡觉吗?王爷下了令天大的事儿都不允许吵醒小王妃,所以拜帖就一直搁在武伯那里。 堂堂的朝堂右相给咱小王妃下拜帖,下人和侍卫们都很震惊! 等她自个儿睡醒了,这拜帖才送到了她的手上。严玲婉拿着拜帖自己一个人坐在大床上一直盯着煁在沉思着。 心里在思忖林右相的意图,林右相是德妃的亲爹,也是林雪的亲爷爷,这关系太复杂了,一个堂堂的朝廷右相给自己这个小官下拜帖,他的意图是…… 林右相的意图,严玲婉大致能明白,也不去多想,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是这事儿得与太子大哥和皇上通个气,既然自己决定了做太子的谋士,当了皇上的枪,那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这林右相明显就是想要拉拢自己,即便拉拢不了自己也要祸害自己,让自己与太子、皇上起间歇。 自己不与太子殿下、皇上通个气,万一太子或者皇上还真以为自己是墙头草两边倒就不好了,毕竟书上可是说过身居高位的人疑心重。于是,严玲婉唤了火出来把自己的想法让他告诉王爷,让王爷安排人去通个气。 安排好这边,严玲婉想了想好几天都没有看见孩子了,怪想的。于是,严玲婉大叫了一声:“岫烟……” “小姐?”岫烟在一楼忙着教两个小丫头学习踩缝纫机,突然听见小姐喊,连忙蹬蹬的跑上二楼来。 “岫烟,这是你吗?”严玲婉摸着自己的脸颊,吃惊的问出了声。两天没有看见这丫头,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是…… 这丫头一脸的苦样,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是发生了一点事儿,手工作坊在大家的努力下越来越顺利,学习使用缝纫机的女工已经能熟练使用,加上小王妃又赢了赌约,秦玄高兴之下把早就买好的一支发簪送给了岫烟。 秦玄长得牛高马大也挺英俊的,一张嘴可是比王爷会说话,再加上天天陪着岫烟进进出出,岫烟对秦玄还是有些好感的。 大楚朝的男子送女子发簪,就是送给女子的定情之物,只要女子收下,男方就能找人去议亲。岫烟明白了秦玄的情意,但她不知道小姐三月之期一到会离开吗? 她是小姐的丫头,小姐离开王府,她自然也会离开王府。自己如果要跟着小姐离开,就不应该与秦玄有什么拉扯,岫烟很是明白。 所以当秦玄送发簪给她的时候,丫头推拒不要,看着秦玄很是受伤的样子,岫烟心里也有些难过,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不,给愁得! “丫头,心里有人了吧?”严玲婉想起自己要找空问一问的,既然现在有时间干脆问问,只要丫头心里有秦玄,就把岫烟嫁给他。 “小姐,您胡说什么?”岫烟低垂着头,情绪低落。 “胡说吗?心里有了谁?给小姐说说,合适,小姐就做主了!”严玲婉的语调轻松,语气里有些调侃。 岫烟盯着小姐不啃声,小姐与皇上的三月之期,眼看着就快到了。到时候如果小姐要离开宁王府,自己无论如何是要跟着小姐离开的。就算自家一辈子不嫁人,也要跟着小姐! “小姐,岫烟心里没有什么人。”岫烟狠下心,低头否决着,不过那微微发颤的语调出卖了她的心。 “是吗?”严玲婉盯着丫头纠结的脸,怪里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直接的问出来:“是秦玄吗?” 暗处的隐卫,今儿值班的是墨竹和风,两个人都不是爱说话的人,习惯性的静听,突地一听王妃说岫烟与秦参军的事儿,两人都是一怔。 秦参军喜欢上了小王妃陪嫁过来的大丫头,在宁王府里早就不是秘密了,连王爷都点头答应了秦参军去保护岫烟,王爷那意思就是同意了,就看小王妃的意思。 小王妃天天忙得团团转,原以为小王妃不知道这事儿,看来小王妃那么忙都还是知道了。 岫烟一愣,微微抬头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小姐天天忙里忙外的,早出晚归的,前些天又在医馆里,小姐怎么知道秦玄的? 严玲婉见岫烟一征,脸色微红,眸子里的惊异,她心里暗自点头,看来是了,可下一刻丫头又摇头了。 不是?不可能呀? “岫烟,你也不小了,是该给你找个婆家了,既然不是秦玄,心里又没有心仪的对象,那小姐给你指了,指着谁就嫁谁,怎样?”逼一逼,这丫头小样儿,竟然敢给我藏着掖着的! 呃……小姐什么意思?岫烟又是一个愣神,小姐的心思她们完全摸不到。 “既然不是秦玄,丫头你看霍去病怎么样?大家知根知底的,人又长得英俊,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呀,家里的人嘛,只有一个妹妹,人口少,没有麻烦。”严玲婉带着戏虐的口气,但面上却一本正经的 “孟小东怎么样?现在就已经是七品的带刀护卫了,以后还不得混个将军来当当,人呢长得是又高大又威猛的,很有安全感呢。岫烟,找男人得找潜力股,懂吗?” 潜力股?是什么?不爱说话的墨竹和风交换了一下眼神,什么是潜力股?两人又摇头。不过,小王妃您可不要乱点鸳鸯谱呀! “小姐!” 严玲婉无视丫头的表情,继续说:“段大力怎么样?虽然年龄大了点,可是年龄大的男人知道心疼自个儿的老婆。嗯,这个不错……” “小姐!”岫烟再度出声,只是这一次声音大了一点。如果不阻止小姐的话,还不得把王府里的男人都给说一遍? 严玲婉抬眉盯着丫头,就那么静静的盯着。 盯得岫烟心里是砰砰直跳。 “小姐,您和皇上的三月之期快到了,您怎么打算的?”岫烟丫头压下紧张小声的问出声。 严玲婉一愣,三月之期? 第五十四章 思想代沟 原来是为了这个,这丫头! 今儿十一月初六了,和皇上的约定也没有几天了,十一月十五就是三月之期,自己肯定会离开,看来得让霍去病去看看宅子了。 暗处的人背脊都立直了,小王妃与皇上何时定了三月之期?三月之期到了要怎么办?啥意思?两人一头雾水。 “丫头,我和皇上的三月之期是我的事儿,我的事儿和你的婚事没有关系。只要你心里有了喜欢的人,他又喜欢你,是你们两个人过日子。你和霏儿丫头随着我一起长大,小姐没有别的,只希望你们都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希望你们都能过得幸福!” “岫烟,秦玄目前是王爷军中的录事参军,是有品级的军人,今后的发展还有很大的空间。还有,小姐我都看出来秦玄是真的喜欢你,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他的心吗?丫头,找一个爱自己的,自己也爱的人很不容易,不要错过了……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严玲婉的眸子暗淡下来,错过了就是一辈子。自己莫名的来了这里,不就是和老公错过了,真的是有些人错身一过就是一辈子,再也回不来。 岫烟红红的眼眶落下泪来,盯着自家小姐看,小姐也知道有些人错过了就不会再有,可是王爷待小姐的好,小姐看不见吗?小姐不会爱吗? 想到这里丫头“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严玲婉一惊,“岫烟,怎么啦?快起来,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人下跪!” “小姐,王爷待您的好,小姐也没有感觉吗?”丫头低低的声音,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严玲婉一个愣怔的盯在了丫头的脸上,王爷待我好吗?什么是好? 是呀!爷待您多好,难道您就看不见?感觉不到? 感觉得到!只是不能呀!严玲婉愣愣的不回答丫头的问题。 “岫烟一定跟随您,您到哪里,岫烟就在哪里!”岫烟见小姐不回答,很是无奈。她跪在地上不起来,眼眶红红的挂着泪珠,满脸的坚决,小姐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岫烟……”严玲婉面对这样的岫烟,竟然有些无奈。 在古代,丫头毫无身份可言,一辈子随着小姐,小姐荣光她就能荣光,有的成为男主人的小妾,有的只能是男主人的通房丫头,有的指给府里的小厮。 小姐没有好命的丫头更可怜,挨打挨骂只是身体上的伤害,有的会被发卖,当然发卖出去的丫头命运就更可怜! 这些丫头根深蒂固的一些观念是没有那么容易转变的,她们从小就把自己当成主人的附属物,从来都是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这会儿岫烟是铁了心要跟定自家小姐的。 严玲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丫头改变她的想法,屋里瞬间陷入安静。 小王妃这是要离开吗?王爷知道吗?暗处的两个隐卫慌了神,风一个闪身不见了。 “丫头,你家小姐和王爷没有拜堂,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但如果你心里有秦玄,小姐愿意把你嫁给秦玄。”严玲婉沉默了半响,不能因为自己就拆散两个有情的年轻人。不过,现在是要好好考虑一下了,后面的生活自己该怎么办? “小姐!”岫烟含着泪水起身,可怜兮兮的:“小姐这是不要岫烟了吗?” “谁说小姐不要你了,岫烟,你不是小姐的附属物,你有你的人生,你有你的幸福,怎么能只想着跟着小姐呢?” “小姐?” “岫烟,下去好好想想。” “是。” 原本想去看看孩子的,这一下没有心情了,严玲婉摆手挥退了岫烟,一个人又躺在了床上想着自己今后该做什么?怎么做? 小王妃和王爷之间什么都不是吗?那王爷对小王妃的付出算什么呢?此刻的墨竹认为青竹说的对,青竹曾经说:小王妃太小,有些东西不懂,王爷那种身份地位的男人,王妃竟然都不知道珍惜,真的不知道小王妃要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才满意! 当时墨竹对青竹的话不以为意,但是亲眼看着王爷为了小王妃做了那么多,却落下一句:什么都不是。 墨竹还真为王爷有些不值,王爷为王妃做了那么多,可王妃却说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 小王妃再能干,也是一个女人,女人再能干也要嫁人呀,能嫁给王爷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样貌有样貌的男人,小王妃还要挑哪样? 如果严玲婉知道这几个隐卫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给一句:咱们之间有代沟,没法沟通! 谁说的女人就得嫁人,我独身主义不行吗? 严玲婉在这个时空已经快半年了,她不断的提醒自己,要学会既来之,则安之。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在后世中生活了那么多年,有爱自己的父母、姐姐、老公和儿子,生活的印迹是那么的深,早就刻在了她的心里,哪里有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 她的心里总是放不下,总是没人的时候独自想。这样的情况下,任谁都不容易放进心里,任你身份再高,地位再重,外貌再英俊,或者再有钱,她都不会在乎。 身份地位,她原本就无所谓。外貌,她又不是外貌协会的,早就不是那十七八岁还懵懂的小女孩了,难道还以貌取人?银子,她自己能挣! 严玲婉躺在床上想自己今后该怎么办?驿馆里也有两方的人在替她(他)想着今后的生活。匈奴二王子这边已经着手安排再次带走她的计划,百济王子才开始让人去查探,等待查探清楚再计划如何让顾宛能跟他离开? 鬼影堂的分堂主拿着接下的单子,再一次的摇头,怎么又是与宁王府有关的人,一个宁王妃,一个顾宛? 离开的风闪身到了王爷的书房,把小王妃说的话学给了王爷听。风平素虽然不爱说话,但他心里真急啊! 王爷听后,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眸子暗沉了一些,脸色黑了一些。 武伯急啦:“王爷……” 陈子墨一抬手,“本王知道,这是中秋节那天,她进宫与父皇谈成的约定。” 中秋节?与皇上谈的? 武伯闭上了他的嘴,王爷早就知道了,难道王爷有办法? 云看着暗沉的王爷,除了脸色黑了点也没见有多大的变化,小王妃与皇上的三月之期,云是知道的。王爷也许早就知道小王妃会选择离开,只是那般惊才绝艳的女子一旦离开了,王爷上哪里再去找一个呀? 再则王爷在小王妃身上可谓用情至深,以爷的脾气,是绝不会放手的! 放手,可能吗?那不是本王的习惯,入了本王的眼想走,不可能! 风心中有些诧异,中秋节?王爷早就知道,中秋节到现如今,算算日子,还有几天了?一算,得,没有几天了。 王爷的确早就心里有计较,尤其是从林光寺回来后,他每一天都在回想、都在消化七皇爷爷的话,想着对策,王爷还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这般用心过! 看来之前用的办法,是方法不对还是时日不够,怎么效果不佳?王爷心里知道,以那小东西的脾气一定会选择离开宁王府。但是,就算是婉儿离开了宁王府,她也只能用顾宛的身份继续,因为她答应了父皇半年的期约,还要在国子监里任教。 那么,她会在外买一处宅子吗?以她的脾气应该是,小东西有时迷迷糊糊的,但大事儿上她绝对的独立,不会依赖某人的,更不会回她娘家。 如果是那样,本王就会想办法把那宅子也变成宁王府,小东西在哪里,哪里就是宁王府! 王爷是下定了决心,他的王妃只有她,她也只能是他的女人! 本王不仅这辈子赖定了你,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本王都赖定了你,看你想离开本王去哪里? 你与本王之间什么都不是吗?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是? 王爷沉默的坐在位置上想着他的事儿,一旁的三人也在心里帮着王爷出主意。想来想去,三个男人想出了一个馊主意:给小王妃用点媚药,让王爷给解药,身子都给了王爷还怕心不给吗? “给小王妃用点那个?”风轻声的问。 云摇头,武伯担忧,这主意一定会弄巧成拙! 张家小姐的模样在武伯的眼前浮现,如果给小王妃用了那样的药,等小王妃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绝对不会原谅王爷不说,而且可能会与王爷反目成仇! 在想想小王妃整王爷的情景,硬生生把王爷变成一个彩色的人,这世上谁敢?只有小王妃敢。 稀奇古怪的主意竟然轻易的破了龙虎将军府十六年前的冤案的事儿,小王妃的脑袋就与众不同。 开膛破肚取婴儿,水里生孩子的赌约,断臂再接,一桩桩一件件的,小王妃的胆儿也与众不同,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 可是就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怕老鼠,想到这里风和云都勾唇一笑。再说,敢与皇上谈条件的女人,大楚小王妃是头一例。一般人会认为的事儿,她就偏不会那么认同。 第五十五章 绚烂笑容 云和武伯同时摇头,风自己也摇头,看来用媚药的主意也行不通,哎呀,该怎么办好呢? “爷,武伯觉得王妃的心结就在大婚上,您没有与王妃拜堂,王妃与皇上谈条件也是这一点。看爷是不是进宫一趟,请皇上再一次指婚,给王妃补办一次大婚?” 武伯推翻了用媚药的主意,提出这么个点子,实际上武伯自己也不那么肯定小王妃的心结是不是在这里? 补办一次大婚,本王想过,也提过,可父皇不给补呀! 再说了,父皇说得对,现今小东西心里就没有本王,自己执意要补办大婚,小东西绝对会逃婚的,到时候本王的脸可丢大发了。只有让她的心里有了本王,才能说补办大婚。 如果严玲婉知道此刻王爷在想什么?一定会说,你还知道逃婚没有脸面,难道你不知道当日你逃婚我也很没有面子吗? 还算王爷了解严玲婉,这种情况下以为补办一次大婚就行了,梦去吧!绝对的逃婚! 别以为只有你会逃婚,本姑娘也会! 要丢脸,你也得丢一次吧!否则公平二字何在? “不用担心,她在哪里,本王就在哪里!”沉默了半天的王爷低沉的声音十二分的坚定。 爷的意思是小王妃在哪里,王爷就在哪里,王爷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 云和武伯对看了一眼,风则有些呆愣。三个人也愣怔了瞬间,也许王爷这方法是最有效果的。是呀,王爷一直这么守着,真心的守护着,总有一天小王妃会看见王爷的。但是,这样王爷好苦呀! 苦!谁让他逃婚的。逃呀,既然逃了你就逃到底呀,就别回过头来追呀,倒着回来追的人自然是得苦点,这是代价,懂吗? 不是有句俗语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吗?王爷你回头做什么,既然回头了,苦点那不是很正常吗?王爷一定会说:乱弹琴,既然是好马,哪里有好草就吃哪里,人还能拘泥于俗话吗? 何况明明知道错了,还死要面子活受罪被俗话给束缚住,那真正的幸福会像流水划过指尖就流走了,真正难过的只有自己而已!到时候还会有谁说你是一匹好马呢? 严玲婉休息了两天,就睡了两天,睡饱了人的精神也缓过来了,只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太子殿下当日晚间就给她传了话过来,让她答应林右相的邀约,于是她给林右相回了拜帖,请林右相安排时间,说顾宛到时候一定到。 十一月初七晚,大雪下了一整晚,第二日严玲婉睡了一个大懒觉,睡到很晚才起床,没办法,冬天就想赖在床上,就想赖在被窝里,即便醒了她都不想动。 她在被窝里赖到快中午才叫来丫头,在丫头们的帮忙下穿戴、洗漱。收拾妥当,走出屋子一看白茫茫的一片,地上、屋顶、树上到处都铺上了厚厚的雪,像童话故事里的白雪世界,银装素裹真漂亮! 看着白茫茫的一片,严玲婉莫名的就开心了起来,一个纯白的世界,是唯美的世界,能净化人的心灵。 严玲婉想起之前一家人,冬天时带着儿子在天台山上打雪仗的情景,老公和她带着儿子堆雪人,打雪仗。姥姥则会追在身后喊,别冻着孩子了,姥爷则会去阻止姥姥的唠叨,该玩的时候就让孩子玩够! 这样的情景以后永远不会再有,也许今后会是另外的一个女人陪着老公去玩,不会是自己了,过好这里的日子吧!该笑就去笑,该玩就去玩,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严玲婉转身进屋:“霏儿,去看看宇儿回来了吗?回来了就把孩子接过来。” “好,小姐!”雨霏点头去接人。 严玲婉则让岫烟和丁玲全副武装,三人一致的带上卡通的围脖,卡通的绒绒帽子,全套装备,丁玲问:“小姐,这是要出去吗?” “不,我们去打雪仗!”像孩子似的很兴奋。 打雪仗?是喔,外面的雪积得很厚。两个丫头眨巴着睫毛,带着笑容,霍丁玲雀跃起来,小姐要带她们打雪仗去? 从昨儿开始,陈秦宇就不用上学了,国子监的小学部已经提前放寒假了,原本昨儿孩子就来烟霞阁找过严玲婉,但她在睡觉,孩子知道娘亲因为太医馆的事儿很累才会这么睡觉,所以倒是自己回去了。 今儿大早起来,听段大力说娘亲还在睡,孩子自然就没有过来,在自己的屋里做作业呢。快到中午,雨霏姐姐过来说娘亲让他过去,孩子是立马放下笔,蹦跶着双脚就跟着雨霏姐姐很快过来。 在严玲婉的指挥下雨霏和宇儿都用极快的速度装备起来,五个小不点全副装备,带上工具,兴颠颠的先跑院子里去堆雪人去了,几个人力气小,堆了半天才堆了一个小雪人。 严玲婉一看这样可不行,于是让侍卫把武伯也拉来,武伯一看也欣然的加入了进来。 现在的她已经习惯性的穿男装,梳成男子的发式,哪怕是在王府里,她最多不穿官服,也是穿着男装打扮成顾宛的样子,就怕那几个跟屁虫随时跑王府来找人。 几大隐卫原本都是隐在暗处,看见小王妃带着几个人玩的很嗨,于是闪身隐在大树上。几人勾着唇角看着树下像精灵一般欢快的四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霍去病和孟小东则靠在门边,霍去病的一双眸子直直的盯着妹子兴奋的小脸,孟小东则直直的盯着王妃和小少主欢快的身影。 王府的侍卫堆在院子门口叽叽喳喳的说,王府里好久都没有这般欢快了。 严玲婉发现进度还是太慢,于是又招呼了两个侍卫过来负责铲雪,她们五个负责堆。有了两个侍卫的加入,速度倒是提高了不少,很快就堆起五个高矮不同的雪人。 严玲婉又让人拿来扫把,拿来红萝卜,还找来树枝,这边刚把雪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大家正蹲地上做子弹时,王爷回来了。 一身黑色的王爷棉袍,站在白白的雪地里,是那么的突出,想让人看不见都不行。 “王爷!”武伯抬眼之间,先看到回来的王爷。 “参见王爷!”叽叽喳喳的侍卫们赶快住嘴,行礼。 玩的兴奋的几个人小脸和手都被冻得红红的,王爷微动眉头,嘴唇一动刚想说点什么,严玲婉的雪球就扔到了王爷的头上,雪花沫子四处飞溅。 “耶!中弹!”严玲婉很是兴奋的叫了一声。 中弹?王爷微皱眉头,不过只是一瞬间。 中弹?王爷会中弹?周围的侍卫齐齐低头,王爷会发脾气吗? 不会,严玲婉鲜活灵动的身影已经落入王爷的眸子,绚烂的笑容像朵花似的开在小脸上,这么欢快的氛围,王爷自是不会去打破。 “父王,我们正准备打雪仗!”宇儿的声音更加的欢快,快步跑了上来。 打雪仗? 陈子墨幽深的眸子在院子里扫视一圈,刚刚伸出的大掌还没有摸到宇儿的头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圆圆的雪球就飞过来了。 严玲婉冲着宇儿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大一小拿着雪球开始攻击陈子墨,陈子墨下意识的闪开,尽数的躲过,只有一团一团的雪球打到身后的物件散开的雪沫子四处飞溅。 “没劲!”严玲婉噘起小嘴巴冲着宇儿喊了一声,牵着孩子的手转身回来。和一个有武功的男人玩什么打雪仗嘛,压根就打不到他嘛! 没劲? 陈子墨眉头挑动了一下,怎么能让婉儿觉得没劲呢? 于是勾唇一笑,蹲下身子抓起一大把雪在手中紧巴两下,快速的从身后赶上…… “啊……”一旁的丫头们叫了起来,王爷要偷袭…… 隐在大树上的隐卫瞬间立直了身子,爷要偷袭! “啊!”一大一小的尖叫声,得,严玲婉和陈秦宇被偷袭成功。两个人被冰的缩着脖子直哆嗦,严玲婉赶快帮宇儿抖了身上的雪,自己又抖干净自己身上的雪。 “你?”严玲婉回转身来指着陈子墨,有些咬牙。 敢偷袭? 严玲婉冲宇儿一个眼色,做了一个唇语:脖子。 宇儿笑弯了眼,两人拿起地上的雪球,严玲婉正面攻击,宇儿则爬上陈子墨的腰身,把雪球塞到了陈子墨的脖子。 “耶!成功!”看着陈子墨一缩脖子,一大一小的两人举着双手,高兴的蹦跶着双脚。 这哪里是一个孩子,完全就是两个孩子嘛。 陈子墨也不计较,抖了抖袍子的衣领,蹲下身子再一次抓起一大把雪,在手上揉成圆圆的一团,看着严玲婉,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目标性太强! “你、你、你想干什么?”严玲婉一惊,她吞着唾沫,身子直往武伯的背后躲。 “小姐!”几个丫头也着急啦,小姐哪里是王爷的对手? “娘亲!” 武伯却笑了起来,“武伯老了,别拽我,武伯摔一跤骨头都会散架了!”武伯说着不动声色的移开了他的身子。得,严玲婉瞬间暴露在陈子墨的眼前。 陈子墨的手里来来回回的摆弄着那一个大大的雪球,眸子里带着奸笑。 “你说砸哪里好呢?塞脖子?” 塞脖子? 第五十六章 兵不厌诈 “不要,塞脖子很凉的。” 女人势弱的缩着脖子,慌乱的摇摆着一双小手说,语气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求饶。 “你也知道很凉?”王爷透着奸笑,丝毫没有要原谅她的意思。 严玲婉彻底的气弱:“那……那我自己来,你手重。” 手重?好吧。陈子墨没有多想,就依了她还真的把手中的雪球给了她。 严玲婉接过,眼睛骨碌一转,把雪球拍王爷的头上,一个转身逃走了。 “爷?” “王爷?” “宇儿,掩护!”严玲婉边逃边大声的叫。 这下可惹到了老虎了,陈子墨抓起地上的雪,与宇儿、严玲婉,三人开打。一个紧接着一个的雪球打在严玲婉和陈秦宇的身上,雪沫子在两人身边乱飞。 武伯等人笑看着眼前的画面,要说小王妃(小姐)和王爷之间没有感情他们(她们)明显不相信。 严玲婉带着宇儿二打一,仍然是没有任何的优势,一大一小的两人已经挨了好几次打了,头上、衣袍上到处都是被打散的雪沫子,冰的不行! “丫头们上!”严玲婉一声令下,可三个丫头在一旁是磨磨蹭蹭的不敢上,那是王爷呀! 一边的侍卫们唇角抽抽。 “不来了,不公平,不公平,你有武功,我和宇儿又没有!”严玲婉开始耍赖。 即便是二打一也没有一个雪球打到他的身上,反而是她和孩子被砸到了好多次,身上都还痛呢,叫丫头们一起上,没有一个丫头敢上,实力悬殊太大,这样的雪仗打起来不好玩! “好,让你的丫头一起上!”王爷让步。 “还要加上孟小东和霍去病!”严玲婉得寸进尺的要求,脸上扬起笑容,灵动鲜活的笑颜瞬间融入王爷的眸子。 “好!” 一边的侍卫直抽抽,这般就公平了?七个打一个? “丫头们,小东、霍去病快上呀!啊!”刚刚说完,严玲婉就挨了一下,炸开的雪花沫纷纷飘洒在了她的身上、脸上,好冰! 七打一,王爷还是稳操胜券,只见他快速的上下窜动,严玲婉压根就看不见他,只是眼前的人影晃来晃去,完全找不到目标嘛! 气结!有轻功了不起呀! “宇儿,你看得见你父王吗?” “看不见!”孩子实诚的回答。 “哎呀,不来了,不来了!”严玲婉只有再次耍赖,目标都看不见,人再多也没有用。 大家都停了手,严玲婉喘着气:“算了,算了,我们认输,甘愿认输!” 王爷勾唇一笑,小东西这就认输了?不像呀! 严玲婉喘着粗气走到王爷的身边做出停战的手势,见王爷放松警惕,严玲婉抓住机会一下扑了上去,王爷一个措手不及被严玲婉给推倒在地上。 严玲婉一个大大的跨步欺身上前,将他压在身下,跨坐在王爷的肚子上,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躺在雪地里的陈子墨幽深的眸子闪动了两下,想动身起来,见她正眉飞色舞的坐在自己的腹部上,发现自己并不想动,眸子闪动了两下,那就不动吧! “爷?” “……” “宇儿快来!”严玲婉顺势骑在王爷的身上,抓起地上的雪就拍在了王爷有些错愕的脸上。 “来了。” 一大一小的两人把王爷给摁地上,小王妃还骑在王爷的身上,直往王爷身上堆雪沫子。周边的人全都傻了,张着大嘴看着,呆呆的! “耶!我们胜利了!”严玲婉看着被白雪盖住的陈子墨才住了手,翻身起来拉着宇儿的小手举得高高的,两个身影在雪地里不停的蹦跶着。 胜利了? 胜利是这般得来的? 地上的王爷,一身都是雪沫子,嘴里不停往外吐雪,翻身坐了起来。一手撑着雪地,一手的手指指着正得意洋洋,不停蹦跶的两人,说不出话来只微微的勾着唇,小东西竟然敢骑在本王的身上! 严玲婉停下蹦跶的双脚冲着坐在雪地上的王爷眉开眼笑,得意的摆着头,调皮极了:“这叫兵不厌诈!” 兵不厌诈!好你个兵不厌诈! “胜利了!胜利了!噢耶!噢耶!”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欢愉的在院子里不停的蹦跶,不停的欢呼着。 周边傻傻的人除了三个丫头,其余的人都反应过来,王爷是故意的,为了让小王妃能高兴。 是的,王爷是故意的! 当两个小东西趴在王爷身上时,两张笑脸就像两朵花似的开在王爷的眼前。天再冷,王爷的眼里都是暖的,心里都是暖的! 婉儿,如果本王让你的记忆里都是我和宇儿,你和本王在一起开心的时候,你还会离开吗? 十一月初八下午,张贝珮来了宁王府。 她依然是一身的男装,她身量又高,用后世的数据来说得有一米七几,当个服装模特是完全能胜任的,再凭她的容貌,说不定是国际名模! 可严玲婉瘦小呀,大概一米六还差点儿,也就只有一米五八五九的身量。张贝珮一进来拉着严玲婉就出王府,王府侍卫在后面,不是看见小王妃一脸笑容的冲他们摆手,侍卫们一定冲上来收拾这个男人了。 这男人是欠收拾,也太不把宁王府看在眼里了,怎么能一进来就对王妃动手动脚的?还把王妃给带走了? 大门口的侍卫是怎么把他给放进来的?怎么进来的?大门口的侍卫认识张家的小姐呗! 孟小东识得张家三小姐,现在是张家二小姐了,他只得叫上霍去病和崔家兄弟两,抬着轿子一起跟着小王妃和张贝珮。 王府里的下人就议论开了,“那人是谁呀?” “你还不认识,那是张家小姐!” “张家小姐?是个女人哦!” 惊叹,有女人长得那么高的嘛,看咱王府的小王妃,娇小可人的,男人就喜欢这样的女人,有保护欲。 严玲婉如果知道,肯定会说:我才不喜欢娇小的,我还羡慕张贝珮的身高,那身高多得劲呀,就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再说每一次被王爷欺负的时候,都能被男人轻松的给提起来,就像拎小鸡似的一把就给抓起来了,如果自个儿有珮儿姐的身高,想那男人还能那么容易就把自己给抓起来吗?哼! “张家三大炮,说的就是她?” “是呀!” 那身量,那脾气,得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才嫁得出去哟? 张贝珮如果在场,一定会飞他们一句:要你们瞎操心? 张贝珮带着严玲婉到了一家酒楼,张贝珮事先就定好了一个包间,自然直接拉着人就进了包间,顺带给小二说了一声:“上菜!” 很快小二端来了酒菜,两人不多话,一起举起筷子就开工了。严玲婉其实是口味比较清淡的人,这边的吃食就以清淡为主,上来的菜色,她倒是不挑剔。 张贝珮取出银针,每一样菜,甚至于茶水她全都测试了一遍,小心点儿为上策,前几日自己才吃过亏,今儿不能再一次吃亏。 见张贝珮用银针试菜,严玲婉暗笑,银针试菜不是万能的。不过见珮儿姐小心一点儿还是正确了的。 “动筷子!”张贝珮全都试过了,银针没有变颜色,于是她宣布可以吃了。 两人这才动筷子,一起吃了几口菜,严玲婉才放下筷子说:“珮儿姐,看你哥哥忙得是昏天黑地的,你还是出来帮帮你哥哥吧!” 瞧你哥累的都成什么样儿了?严玲婉虽然不指望结果,毕竟她是这个时空生长的女子,抛头露面的事儿也许她接受不了。 但还是想劝说一下张贝珮,如果张贝珮能出来帮帮她哥哥,张翱自然不用那么累,关键是张贝珮能转移生活重心,能快一点走出她的心里阴影。而且还能接触更多的人和事,眼界也会不同,自然想问题也会不同。 两人原本是闷头吃菜的,突然小嫂子冒出那么一句话来,张贝珮也放下筷子跟着严玲婉说的话思考了片刻才说:“顾宛,我不懂啊?” 张贝珮想到早出晚归,还瘦了一大圈的哥哥,每每看着哥哥疲惫的身影从外面回来时她也心痛呀!她倒不是在乎什么女子不能随意在外抛头露面,她打小就常在外面混,要不怎么会认识宁王他们三个? 她在意的是在商场上她什么都不懂,又没有小嫂子那能力,怎么帮哥哥呢? “不懂可以学呀,难道你哥哥生下来就会,那还不是后来跟着学的!”严玲婉笑了起来,“人不都是从不会到会的,有谁是先天就会的?” “能行吗?”一个女人学这些东西能行吗?在这事上张贝珮毫无自信,你让她与谁打个架,斗个狠,她二话都不会多,可是让她学那些个东西真心没有信心。 “珮儿姐,你那女汉子的脾气跑哪里去了?” 女汉子? “就是你那恣意潇洒的劲!”严玲婉连忙更正。 恣意潇洒!张贝珮困惑了,自己以前潇洒吗?她只记得打架、报仇,记不得自己是否恣意潇洒? “当然!珮儿姐,不要把那些个世俗的东西往心里去,不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女人是独立的,女人也是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生活,女人比男人少了什么?就得一辈子指着男人过?”严玲婉的女权思想来了。 后世中女总统,女首相,能干的女人海了去了! 第五十七章 女权思想 “指着男人过日子的女人就得事事听男人的,没办法呀,要吃要用,哪一样不需要银子?而自己又不能挣银子,只有伸手要,所以女人把自己放在了附属的地位,这就是女人经济不独立的原因!” “珮儿姐,女人一样可以挣钱的!自己挣了钱,想买什么就可以买什么,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也不用看男人的脸色。银子虽然买不到一切,但至少能让你好过,能让你过得恣意,能让你活得有尊严,能让你不用依靠谁!” 张贝珮是第一次听见这般说教,小嫂子想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她微张嘴唇,一方面有些吃惊,可是另一方面又不自觉的认为有些道理,吃惊过后沉默了。 “珮儿姐,你娘一定希望你生活得平安幸福,而不是生活在怨恨与悔恨中痛苦的过一生。放下那些个没有的吧,放下了,你才会生活幸福!只有你幸福了,你哥哥幸福了,你娘亲在天上才会幸福!” 会这样吗?只要我和哥哥幸福了,娘亲在天上也会幸福?张贝珮抬眸看严玲婉,心动了。 “出来一方面是帮帮你哥哥,另一方面可以换一种心情,前一段时间你不是常常和刘文轩在外面跑吗?心情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 呃,小嫂子不是天天都在搞整她的缝纫机吗?她怎么知道的? 严玲婉继续她的噼里啪啦,“我觉得刘文轩不错耶,职业是太医,长得又英俊,关键是对你又好!珮儿姐怎样,考虑考虑?” 严玲婉这边正大讲女权思想,另一边的宁王一回王府就听侍卫说了,招来人一问,王爷就跟着后脚到了酒楼,现正坐在包间的隔壁,认真的听着这边的动静。 小东西劝别人一套又一套的,自己不是没有放下吗?不是没有看见本王吗?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劝一下自己呢? 严玲婉一提到刘文轩,张贝珮脸色微微泛红,眸子又微微下垂,三哥对她的情意她心里知道,从小就知道。 “那么好的男人被人先下手抢了,不划算哦!”严玲婉继续道,提醒她好男人错过就没了。 “可是,他都没……”有说要娶我的话被噎在了张贝珮的喉间,一个古代女子这般的话怎么好意思出口呀! 他都没?没什么?严玲婉看着张贝珮有些怪异的表情,还带着害羞,是没提亲吗? “那笨小子没有提亲?”严玲婉叫出声,一脸的不可置信,见张贝珮垂下眼眸没再说话。 哎呀,小嫂子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聪慧!直接说出来多难为情呀!张贝珮的脸是难得一见的红透了。 哎呀呀,这个笨小子?多大的年纪了,还跟小男生一样喜欢搞暗恋? 笨小子?刘文轩!三弟是笨小子?隔壁的王爷裂开了嘴没出声。 看样子是了,一听说张贝珮有可能想不开的时候,跑的最快的男人难道不是刘文轩? 严玲婉摇头了,这小子怎么那么的迟钝呀,喜欢人家就要表白呀,放在心里算什么,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藏在心里独自晕味吗? 搞暗恋?看来回头得让他赶快去提亲了。 刘文轩不是迟钝,而是被严玲婉带来的医学观点冲击的,这些天都守着那断臂的男子了,天天拉着曾福了解解剖,完全是陷入了医学狂热中,天天沉迷在了解剖学里,如果没有别的事儿的刺激,大概是拉不出来了!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一时都没有说话。看来得找机会告诉刘文轩,到时候媳妇飞了,就可惜了! 这一段时日鬼影堂收到了多方要求调查顾宛的买主,黑衣人跟踪了多日,那顾宛不就是一个小屁孩,竟然让那么多买主出银子调查!还有人出银子买他的命! “总堂主,张家小姐今晚约了顾宛在外!”黑衣人单膝跪地。 这阵势竟然与前阵子要调查宁王妃一般,要宁王妃的小命一般,这顾宛也很值钱呀! “消息可靠?”总堂主眉头一动。 “是!” “宁王呢?”总堂主的眸子微眯。 “总堂主,宁王与惠亲王府世子爷在一起!” “好!”戴着面具的灰袍男子,冷戾的气息顿时充满了密室。鬼影堂在宁王妃身上不仅亏了大笔的银子,还损失了一个分堂,声誉也连带受到一定影响,他要亲自出马,这次捉拿顾宛一定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 严玲婉做出决定,回头就让人去提醒刘文轩。她拿起桌上盘子里的点心,这时空里的点心味道还真不错,尤其是这绿豆糕,之前吃过好几次是松松软软的,比起后世中干沙沙的绿豆糕好吃多了! “婉,姐有句话想问你?”张贝珮再次发问,三哥交代的事儿还没有办呢! “姐,问。”手里捏着点心正往嘴里送。 “你心里有我大哥吗?” 你大哥?一时没闹明白哪一个大哥,脑子瞬间有些发懵。 “哪个大哥?”严玲婉一边问一边咬下一口。 “婉,就是珮儿姐的义兄,宁王!”张贝珮笑了笑,还能是哪一个大哥?自然是王爷啦! 他? 刚刚放进嘴里咬了两口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的点心,就那么硬生生的卡在了咽喉处,上不来,下不去。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珮儿姐会问这个问题。 “婉!”张贝珮惊呼一声立马起身要过来帮忙。 一口气顿时被卡在那儿,憋得小脸通红,严玲婉快速抓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终于将那卡在咽喉处的点心给顺了下去,只是,又因为水喝的急,被呛得直咳。 这小东西,你慢点呀,那么急做什么,没有人和你抢? 隔壁的男人听见她咳得难受的声音,心里是一阵的心痛,好想过去帮她顺顺气,但又想知道自己在她的心里算个什么?在她的心里有自己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隐卫们也尖起了耳朵听着,王妃的心里有咱爷吗? 风竹倒坦然得很,王爷那么高贵,那么优秀,人又长得那么英俊,是个女人都会爱上王爷的。小王妃的心里怎么可能会没有王爷,除非小王妃不是女人?还有,小王妃心里如果没有王爷,能让王爷每天是又抱又亲的吗?嘁,看这几个小子那紧张样子,哪里至于? 靠!每一日被他又抱又亲是我愿意的吗? 墨竹和青竹则保持不同的观点,还真不知道小王妃心里有王爷吗? 看着直咳嗽的小嫂子,我的问题有这么让小嫂子吃惊吗?张贝珮心里虽然隐隐的有不好的感觉,但还是帮她顺着背道:“别急,慢点。” 心里有宁王吗?这个问题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如果说一个女人心里有了某个男人,只能说明这个女人爱上了那个男人,才可能把那个男人放进心里,我的心里放了他吗?严玲婉不知道,应该没有! 咳嗽缓了下来,严玲婉再次喝了一口茶水,想了想才回答珮儿的问题:“珮儿姐,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张贝珮有些吃惊,没有考虑过? 隔壁的陈子墨有些气结,心里顿时是满满的失落。小东西从来没有考虑过,原本就知道她的心里没有本王,可此刻被她亲口说出来,那感觉真的不好,很不好,陈子墨的眸子已经完全暗沉了下来。 王妃没有考虑是什么意思?几个隐卫略有些着急的想,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了担忧。 风竹极不屑的看了一眼,这么好的夫君,自然是没有考虑过,还用的着考虑吗? “婉,宁王是何等优秀的男子,你竟然没有考虑过?”张贝珮不解,想不通了。义兄宁王身份尊贵,战功赫赫,人又长得英俊,这样的夫婿打着灯笼都难找,妹子竟然没有考虑?刚才说三哥条件好,大哥的条件难道不是更好? 优秀吗?严玲婉端起手中的水杯又大口喝了一口水。 “优秀吗?我可不觉得。”严玲婉淡然的摇头道。 不觉得? “婉,我义兄身份尊贵,战功赫赫,人又长得英俊,难道还不优秀?”张贝珮终于忍不住说出心里的话。 严玲婉听张贝珮说,她摇摇头。 “好吧,身份尊贵,战功赫赫,长得英俊,这些都是你们认为的优点。他身份尊贵,是的,我不否认。但我可不认为那是一个好的条件,正因为他的身份尊贵,难道他一生中会只有我一个女人吗?” 严玲婉抬眉看着张贝珮。对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妻子只有一个,女人可以有无数。 暗处的风竹四个都皱起眉头,为王妃说的话有些震撼,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哦,王妃的爹爹和哥哥不是,但那身份不是不一样吗? 爷是王爷,是皇子呀!王爷尊贵的身份到王妃这儿还能变成缺点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观点火他们早在几个月前就听王妃说过,再次听见王妃的这话,他们早已经没有几个月前的震惊了。 一个女人? 妹子的思想真的是与众不同,张贝珮睁大了她的眼睛。哪一个女人都想自己的夫君只有自己一个女人,可这世上不是这般美好的。 小嫂子,你的爹爹与哥哥是一个女人,可与大哥的身份相比那是不一样的。大哥作为一个王爷,一个皇子,是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的! 第五十八章 毫无优点 见张贝珮撑着大眼睛,就知道她都不认同:“看吧,珮儿姐,你都觉得不可能,何况是他!我要的不多,只想要一个一心一意对我的男人。而他身为皇子,身为王爷,是不可能一生只有我一个女人的。我不是那种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男人的女人,我的男人心里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我的男人心里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这宣言好霸气! “难道珮儿姐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严玲婉一个发问问住了张贝珮。 张贝珮嘴里的话顿时被噎住,是啊,哪一个女人愿意? “当你爹娶回第一个姨娘的时候,我想,你娘亲的心在滴血,珮儿姐应该知道。”严玲婉继续,“当女人多了的时候,妻子的心就麻木了,变石头了。” “没有哪一个女人愿意把自己的家变成战场,女人多了的家,后院不是战场吗?” 张贝珮微微点头,是不得不同意,她的家就是那样的。至从娘亲去了后,家里的各个姨娘之间的斗争是层出不穷,连连不断。谁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家成为战场,但谁又都是如此过的! 小嫂子的想法能行吗?果敢的人第一次不果敢了。 “战功赫赫,那是他身为皇子的责任!是应该的,作为一个国家的子民,爱自己的国家是最基本的做人的道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他还是皇子,既然享受了高贵的身份,就要有相对应的义务。” “不是有这样的一句话: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如果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家园都不能保护好,哪里来的大楚九皇子?哪里来的大楚宁王爷?” “因此,保护自己的国家,保护自己的百姓这是他应该的。”严玲婉给张贝珮普及了一把责任与义务的教育,淡然的语气,表示那战功赫赫算什么优秀的资本?几句话就给她否决了。 小王妃这观点真的与众不同! “长得英俊,那是他遗传好,应该说,那是皇上的功劳。如果没有皇上那么帅的爹,哪里来长得英俊的他!” 严玲婉那意思是如果他爹长得丑不拉几的,能有如此英俊的儿子吗?几句话又把王爷的一个优点给否决了,这个优点不是他的,是他爹的! 张贝珮张着大嘴愣愣的盯着严玲婉,半天说不出话来,开始要求有人能一心一意的对她。那个想法姐姐能理解,毕竟自己家里发生的事就是最好的说明。可后面义兄的两个优点就这样被她给否决了,但是,听起来好似还很有道理,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 张贝珮被严玲婉的说辞给绕的晕晕的,看严玲婉的那眼神完全像看不明物种一样的看着她,“照妹子的说法来看,义兄宁王就没有一点儿优点啦!” 隔壁的人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怪异的心情,小东西那脑袋瓜子里究竟是什么? “是的,因此妹子没有觉得他有哪一点优秀?他很普通。”严玲婉回答得十分的坦然,带着丝丝的坚决,她是没有觉得陈子墨有多大的优点。 普通?还很普通? 好吧,还是不要在这问题上绕了。 “那妹子,发生了那样的事儿,你讨厌,或者说是恨我义兄吗?”张贝珮还不死心的问。 严玲婉想了想道:“我只是把他看成房东。” “房东?”惊。 “妹子我现在还住在他的王府里,我觉得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就像房东和房客一样,就是租赁了宁王府一个阁院,暂时居住,时间一到就会搬走的那种。” 本王在她的眼里竟然一点优点都没有?小东西怎能问都不问一下本王,就否决了本王,就认为本王不能许你一生一世? 现下竟然还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隔壁的陈子墨紧紧地握起他的双拳,心彻底的跌到了谷底。 “他把婚姻当儿戏,自己不喜欢,自己不愿意就把人扔在外面,不管不顾,对男人来说这是没有责任心的男人,毫无担当。姐,只能说他运气好,遇到的人是我,没有寻死觅活的闹,因为不爱,所以不怨……” 没有责任心的男人,毫无担当? 因为不爱,所以不怨? 因为不爱,所以不怨! 隔壁的男人心里钝痛,轰的一下僵在了那里。 “珮儿姐你想想,那般的羞辱换到别的女子身上,会死吧?或者会被气疯吧?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又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那女子的家人又会有什么样的伤害?他一个大男人极不负责的就走了,把所有的问题,所有的难题都扔给了一个女人。是男人吗?毫无担当!” “他所做的事儿,对于我来说可以理解,仅限于可以理解,但我不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张贝珮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想起她的娘亲来。 几大隐卫可是集体着急了,他们也没有想到自家爷在王妃的心里竟然是这样的不堪,王妃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想起当初,他们也有责任,没有听武伯的话,没有拦住王爷。火低头,当初还想找来老鼠吓王妃。爷这么多年过得有多苦,他们几个隐卫都是亲眼看着的,现在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如此足智多谋,才华出众的让自己动心动情的女人,却又…… 如果,当时能听进去武伯的话,王爷与王妃是否能不一样? 如果,当时能阻止爷就好了! 云垂下了头。 雷心中的想法不同,爷为了小王妃做了那么多,算什么? 屋子里的女人继续道:“女人到底在他的眼中算什么?不高兴了就任由他践踏,任由他丢弃。高兴了就巴巴的来围着你打转。” 隔壁的陈子墨捂住自己的胸口,闷痛加剧得不到呼吸,嘴里苦涩觉得像吃了黄连,苦得来找不到一个词语来形容。 “皇子又怎么啦,王爷又怎么啦,难道身为皇子,身为王爷就有权利随便的糟践人?”严玲婉越说越忿忿不平,像一个女权领袖似的忿忿不平。 想起这个时空里爱护她的家人,语调转柔,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难过:“娘亲有多难过,听哥哥说大病了一场,三天回门的时候,娘不愿我难过,强忍着起来陪着我,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多久……” 隔壁的人已经心痛得无法呼吸,实在听不下去,捂住胸口,踉跄着步子离开了。 云赶紧打了手势,带着几个人跟着王爷离去了。 潜伏在酒楼外面的黑衣人,其中有一个在宁王骑着马,身影彻底看不见的时候突然闷哼了一声。 “狗东西,谁说宁王与惠亲王府世子爷在一起的?”他娘的,都是一帮子笨蛋,能成什么事? 被踹了一脚的黑衣人,不敢反驳,只得垂下头。心里暗骂:他娘的,下面谁送上来的消息?等老子查出来,不整死他就怪了? 张贝珮陷入沉思之中,看来婉儿妹子不仅心里没有大哥,说不定还是恨得吧!“那,你恨大哥吗?” 恨? 恨吗? 想起他帮自己穿衣梳头,想起他温情的抱着自己与自己柔声的说话,想起他的眼神,严玲婉默了默,似乎也谈不上恨,她摇摇头:“似乎也……不恨!” 张贝珮看着她,不恨吗?那你刚才还那么义愤填膺的,就跟我义兄有多可恨,那语气就跟恨得来要吃了他似的! 想起了他还帮自己洗过澡,严玲婉红了小脸,挤出一丝丝笑容,冲着张贝珮:“真的不恨,而且也恨不起来。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他一直给我一种熟悉感,我常常在想,这种感觉究竟是哪里来的?但,始终想不明白。” “哦!熟悉感?”张贝珮直愣愣的盯着严玲婉,熟悉感?大哥与小嫂子之间只有熟悉感吗? “嗯,很是奇怪,那一次他帮我穿衣裙的时候,感觉到。他帮我梳头的时候,也感觉到。” “我……大哥帮你……穿衣梳头?”张贝珮这下大张着她的红唇,微微的颤抖着,完全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这个消息实在是完全劲爆,义兄给妹子穿衣绾发! 想到这里,张贝珮直摇头,主要是这消息有些消化不了。她那般高傲的大哥,那般杀人不眨眼的大哥,竟然也会有温情的一面? 严玲婉抬眉不解的看着珮儿姐,有这么吃惊吗? “婉,是真的吗?” “嗯!”严玲婉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谁叫你们的衣服和发式那么复杂,我可还真不会。” 张贝珮深深的看了看眼前的人儿一眼,也许她心里有义兄,只是自己还不知道,毕竟还小! “只是……有些熟悉感,再没有其他的!”严玲婉自己打了总结。是的,只是有些熟悉感。自己不可能对他产生感情,否则那得有多可笑?再有什么姐弟恋,也没有她和他这样的。 陈子墨踉踉跄跄的离开,飞身上马,策马狂奔。幸好是晚上,又不是什么节气,天气寒冷,大街上空空的没有人。王爷骑马极快的速度出了城门,冲进了城外的树林。 跟在身后的云,脸色黑沉,心里痛,亲耳听到和心里明白是两码事,爷这会儿心都碎了吧! 第五十九章 遭遇围杀(一) 陈子墨冲进了树林松开了缰绳,马儿很是乖巧的立即收了速度,就像知道主人心情不好似的,载着它的主人在树林里慢晃晃的晃悠着。 宁王的这一匹战马,是一次在与匈奴部族大战时缴获而来。 此马颈子细长,耳朵较短小,微微扬起,耆甲高,胸销窄,是来至于乌孙国的战马,因为此马全身通体黑色,没有一点杂毛。 得到手后,王爷十分喜爱,取名为乌影。此马极有灵性,已经在王爷身边七年了。 在张贝珮的面前,严玲婉噼里啪啦的把陈子墨给批得是无一优点,其实自己心里明白,别人也没有那么糟。 说实话,不仅不糟,还很好,对自己很好,默默地帮自己做着各种事儿,默默地在保护自己。 严玲婉不是不知道,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害怕了,害怕守不住自己的心! 她常常在晚上想老公,心里其实明白得很,就是放不下老公,放不下过去。劝别人的时候能说会道,轮到自己一样过不去那道坎! 只是自己劈里啪啦那么一通批,好似得到了一种发泄,另一方面又好似提醒着自己要和那个男人划清界限! 只有划清界限才能守住自己的心!批驳完后,她的心里一阵的轻松! 严玲婉这下心情好了,发泄了,心情也美了,看什么也顺眼了,吃什么也觉得味道好极了。 因此,她觉得这家酒楼里的点心味道很不错,想着孩子兴许会喜欢,于是向小二打包带了一些绿豆糕,准备带回去给宇儿吃。带的不多,只有一份,用油纸包好。 天色昏黑,她告辞了张贝珮,带着孟小东几个坐上轿子准备回王府。 “主子,只有顾宛和他的几个随从,动手吗?”被踹了一脚的黑衣人沉声的问。 太好了,机会来了! 被唤作主子的男人带着面具,唇角一勾,“跟上!” 一声跟上,立刻黑压压的一大片有了动静。 一路上轿子摇晃晃的,严玲婉一个人坐在轿子里,她无心去看外面的夜景,手里拽着绿豆糕,呆呆的。待在轿子里的她这才认真的想着自己和陈子墨之间,今后该怎么相处? 他对自己的心意不是不明白,明白。可自己真心无法给他回应,自己的心里装着老公,实在是装不下其他的男人。 今儿珮儿姐专门把自己给邀约出来,也许就是想试探一下自己对他的心意,还是坚定的划清界限要好些。严玲婉不喜欢拖拖拉拉的,感情上的事更不能拖拉! 想着想着,身子突然往前一倾,她下意识的手就抓住了轿子门边上的木桓子,不是这一抓,她能被前倾的惯性给摔出轿子去。 轿子突然停下,耳边响起孟小东急切的声音:“公子,就在轿子里,千万别出来!” 孟小东同时已经从怀里摸出什么东西,抬手往天上一个投掷,夜幕中漫开了一朵浅浅的蓝色,一点都不耀眼的兰花。 树林中的人还在乌影背上漫无目的得转悠着,云大叫了一声:“爷,王妃那边出事了!” 马背上的男人一个激灵,抬头就看见天空中那求救的信号,什么也来不及细想,长腿一夹,乌影如闪电般极快的速度冲出树林,带着马背上的主人向花儿开放的地方奔去。 宁王府的侍卫也看见了空中的兰花,武伯立刻安排了人手带上家伙,跟着他出了王府。侍卫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武伯知道是小东身上的求救信号,一定是王妃出了什么事,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的信号。 皇宫隐也发现了空中出现的信号,没有等待派出去的隐卫回来报告,就已经知道宁王或者是宁王妃出事了,隐报告了皇上,皇上立刻传话让太子陈子彦带上御林军前往。 三方人马齐齐的往出事的地方赶去。 有些人也看见了夜空中的兰花,那是什么? 是又有事要发生?唉,还是赶快回家,关门闭户,少惹事为妙。 这边,严玲婉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轿子停住,她还紧紧地抓着木头,只是听到孟小东的声音在轿子外大叫了几句话,随着耳边就响起了乒乒乓乓刀剑相碰击的声音。 怎么了? 严玲婉松开一只手去撩轿帘,往外一看,立刻大张着一张小嘴,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整个人就僵住了! 吵架都不会的严玲婉从小生活就是平顺的,读书,工作,从学生到老师,到哪里去都是被人尊重的对象。即便是小学时和班上男生打架,那毕竟是小学,那时的人才多大点?能打出个什么来? 那些个打打杀杀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在她眼前出现过,最多就是电影、电视里看见过。之前亲眼见过一次,可那一次人数少,何况她还只是一个旁观者,毕竟不是针对自个儿,所以没有多大的感觉。 前儿虽然被人劫持,是被人打昏了过去,同样什么都没有看见。但,这一次明显是针对她来的,而且是亲眼看见这么多的黑衣人提着刀,拿着剑,那感觉自然就不同了。 眼前黑压压的一大片正围着他们几个,得有多少人?三百人还是四百人,甚至更多?通身全黑,只露出眼睛,都是杀手吗?严玲婉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脑子有些晕但她却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响! 黑压压的人围着他们几个,孟小东、崔家兄弟三人毕竟是跟随王爷上过战场的军人,这种场面在他们的眼里不算什么,三人都很是沉稳示意大家不要分散了。 风竹等几个隐卫原本就是杀手出身,这种场面见惯了,一共十人提着家伙背对着轿子,不见丝毫的惊慌全部沉稳的围在轿子的周围,把严玲婉保护了起来。 他们那架势,那意思是上来十个,他们就杀十个,上来二十个,他们就杀二十个。 孟小东知道,王爷看见信号一定会很快赶来,王府的人看见信号也会第一时间赶来的,他们只要撑过一段时间,撑到人来即可! 其实皇上派来的两个隐卫也没有闲着,顾大人有个闪失,他们只有自杀谢罪的份。 十个人中只有霍去病最弱,不仅没有上过战场,还不是隐卫,打斗中他最先挂彩,但却一直咬牙坚持着。 黑压压的人围攻上来,只见刀光剑影之间,啊……啊……啊……连声惨叫,吓得严玲婉的心脏抽搐,开始痛,面色如死灰,一双手虽然颤动但还死死地拽着绿豆糕,只是绿豆糕早已经被拽成了绿豆饼。 “公子,别出来!”孟小东见她想探出头来看,着急的大声吼着,王妃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如此场面,小王妃一个女子,一定是害怕的! 一个黑衣人趁机向孟小东砍来,“啊!”一声沉闷,孟小东一个侧身,躲开了砍来的剑,但是手臂上顿时多了一道伤口,鲜血顺着手臂就往下流。 “啊……啊……” 严玲婉赶紧依言点头缩在轿子里,严玲婉两只手抱着头,捂住她的耳朵,其中一只手还死死地拽着绿豆糕,紧紧地闭着眼睛,不停的自我催眠,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黑衣人看出他们的意图,一个黑衣人大手一挥,集体强势上前,毕竟人多,很快孟小东和崔家兄弟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风竹等六人个个武功高强,也有些不敌对方人多势众。强行硬撑了一会儿,也是满身的鲜血,不知道是黑衣人的,还是她们自己的,都杀红了眼,也是身受重伤。 黑衣人强攻,他们则死死地守着轿子,一步都不让开。身上,手臂上,腿上都在流血。 鬼影堂这次是有备而来,总堂主调来了一个分堂的人力,武功高强的不少,人数还多。 霍去病这边最终不敌,还是打乱了他们围着轿子的身形,露出了空缺。 其中一个黑衣人飞身到了轿子前,伸手一把就把吓得发抖的严玲婉给抓了出来,一把剑就搁在了她的脖子上,冰凉冰凉的! 严玲婉倒吸了一口气。 黑衣人另一只有力的胳膊,从背后面绕到前面箍住了她的身子,大掌上的手指像老鹰的爪子一样反手就扣上了她的咽喉,指甲掐住了脖子上的肉,是生生的痛,这下什么声音都没有办法发出来。 反而听到黑衣人嘟哝了一句:什么男人,瘦成这样? 严玲婉咽喉被扣住的那一瞬间,吓傻的人被突然的痛给刺激了,才回神过来。黑衣人带着她一个纵身飞了起来,紧接着几个纵身就出了他们打杀的圈子。 皇宫隐卫同样被鬼影堂的高手给缠上了,脱身不得,其中初三是眼睁睁的看着顾大人被抓走。 回神过来的严玲婉不知道这帮黑衣人要做什么,要带她去哪里?恐惧在身体里来回打转,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该怎么自救呢? 虽然严玲婉的身子被黑衣人带着在不停的腾空、飞跃,回神的她强迫自己,不停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下意识的严玲婉紧抓自己的手,咦,手里是什么?自己的手里还死死地拽着绿豆糕,脑子里突然的灵光一闪,心中升起一丝惊喜! 绿豆糕! 第六十章 遭遇围杀(二) 大脑中出现原来曾经给儿子讲过的一个故事。 她用一根手指使劲的去戳破油纸,绿豆糕早变成了绿豆饼黏在一起,严玲婉手指相互的搓动,绿豆糕变成细碎的末落在地上。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毕竟是晚上,不是大白天,能不能被人发现,她真的不知道? 但自己尽力了,如果还是要死也没有办法,只能接受了。 说不定……死了后还能穿越回去,也说不定会穿越到别的地方,也说不定从此变成一个游魂野鬼…… 黑衣人一个手刀砍在她的脖颈上,严玲婉连叫一声都没有来得及就昏了过去,小手一松,剩下的绿豆糕全数掉地上。 所幸剩下不多,包绿豆糕的纸轻飘飘的在空中扬了几下,掉在地上时没有发出声音,黑衣人早闪远了没有发现。 陈子墨焦急的策马奔到出事的地方,地上尸体已经有了一大片。孟小东、霍去病十个人个个身负重伤,十分的狼狈,但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满地的尸体,恐惧席卷了宁王,就连头发丝都感受到了! 熟悉的气息向孟小东他们扑来,心中一松,小东拼尽最后一口气:“爷,快,大人被抓走了。” 陈子墨策马向着小东拼尽全力指引的方向奔去…… 武伯带着王府的侍卫也赶到,有了侍卫的加入,很快剩下的黑衣人不敌,在他们的首领指挥下迅速的撤离。几个侍卫扶着孟小东他们几个,其余的侍卫开始大面积的搜寻。 “孟校尉,这个方向发现绿豆糕的味道!”一个王府侍卫,鼻子特灵,他闻到了绿豆糕的味道,赶忙跑回来报告。 绿豆糕?孟小东一愣。 对,王妃从酒楼出来时手里拿着油纸,里面装的就是绿豆糕,孟小东记得王妃曾经自言自语的轻声说过不知道宇儿喜欢吃绿豆糕吗? 孟小东欣喜的立刻说:“王妃手上拿着绿豆糕!快,顺着这味去找!” 武伯一听心下一松,知道方向就好,就怕四面八方的寻找,即耽误时辰又误人手。他立刻安排人顺着绿豆糕的味道找去,再安排人去找王爷,又安排人把受伤严重的人扶回王府赶快包扎。 两方人马顺着绿豆糕的味道出了城门,一直追至香山附近,找到一张包绿豆糕的纸。 宁王下令方圆十里地的寻找,他坚信人应该就在附近。 被打昏的严玲婉被黑衣人扛着走进一个废弃的院落,黑衣人把她转交给了另一个黑衣人,“看好他。” “是。” 那人把严玲婉往肩上一甩去了一间屋子,进了屋子再扑通一下就把人给扔到了地上,屋里被关押的人纷纷往后缩,有不安的,有哭的,想爬起来逃出去,却全被铁链拴着,惊恐的声音四起。 几个黑衣人一声吼:“吵吵什么?再吵吵,就全他妈的送到青倌楼去!” 屋里的声音顿时消失,被吓到的人很快安静下来,缩在角落里。密不透风的屋子里一片漆黑,没有窗户,就连一点月光都没有。 严玲婉被华丽丽的扔地上时,虽然有厚厚的棉袍,但那是硬硬的地,她给痛醒了,死命的紧咬牙齿不敢出声,更不敢乱动。 一只大手来抓她,严玲婉心下一紧,嘴里就是腥味,原来下唇被自己的牙齿咬破了。 “干什么?”一个声音在问。 “拖出去玩玩呗,还能怎么样!”另一个猥琐的声音。 “这个不能动,总堂主会让人来带走。”先的声音阻止。 “就是明天要送走,所以让兄弟几个今儿晚上开开荤!”猥琐的声音继续,抓着严玲婉的手还没有松开,似乎总堂主要的人他也无所谓。 先的声音暴怒:“瞎了你的狗眼,看看他身上穿的是什么?” 严玲婉被大手拎起移动了一下,顿时就感觉到骇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呦呵,还是一个……”猥琐的声音响起,抓住严玲婉的大掌一个推动,放开了手,严玲婉又摔到了地上,死死地忍着。 严玲婉身上穿的是男装,是岫烟丫头用宫里赏赐的云锦给做的男装,能穿云锦的人身份地位都不一般,那猥琐的男人在看清楚她身上的棉袍面料时,暗自皱眉,难怪这小子有那么多的人要想杀他! “顾宛?” “嗯。” 猥琐的男人盯了盯毫无反应的人:“可惜了,这么嫩的小白脸!” 他忽然猛的一脚踩在严玲婉的脚踝处,几乎能听到骨骼咔嚓一声响,严玲婉再一次痛昏了过去。 屋子很快被上了锁,依稀听到外面狂欢的声音,屋里的人都缩在墙角,全都不说话。也没有什么话好说,自己都逃不掉,能说什么? 严玲婉痛昏过去缩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门被人打开,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形走了进来。 进来的男人霸道的气势吓得其他的人都低头缩脖子,退到实在不能退的地方,缩到不能再缩的地步,惊恐的眼神偷偷的看着进来的男人。 王爷冷厉的眼神扫视一圈就看见了角落里地上缩成一团,像一只可怜的小猫一般卷着身子,王爷大步走过去弯身长臂一揽抱起地上昏迷的她。 真庆幸她给宇儿买的绿豆糕,全靠着她的善举,救了她自己一条命。不是一路上顺着绿豆糕的味道及时的寻来,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陈子墨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稳步走出屋子。而陈子墨此时就像黑暗之王一般,抱着她,从分立两边的侍卫中走了出去,那气势冷戾骇人! 这所看似废弃的宅院,原来是江湖上一直隐藏得极深的鬼影堂的秘密基地。鬼影堂是一个杀手组织,只要出得起银子,什么人都敢帮你杀。 鬼影堂还是一个贩卖人口的组织,把一些长得好看的人骗去,女的送青楼,男的送青倌楼。 地上一具具的尸体和屋子里关押的一些貌美而*着全身,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男子和女子。王爷不敢想象自己来晚了会是怎样的结果? 王爷心里后怕着,十分庆幸她现在是昏迷的,小东西看到那些,知道那些,怎么承受得了? 紧紧抱着她的一双大掌都在轻颤,出了院子,吩咐人留下来等候太子殿下来安顿,王爷飞身上马,带着昏迷的人疾驰回王府。 严玲婉被保护的太好,生活太过平顺,她的心像幼童一般是美好的,即便在电视上看见地球上部分地区还在闹战争,部分地区还在闹饥荒,离她都很远。如果看见那些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男子、女子,还真会吓得够呛,也许真的会直接吓晕过去! 陈子墨抱着小女人前脚走,后脚太子陈子彦带着御林军与刑部的人就赶来了,鬼影堂的秘密基地早被宁王府的侍卫控制了,看着秘密基地里的情形,太子陈子彦的眸子是暗沉到了底,天子脚下竟然如此的惨无人道! 刑部来的人都纷纷的感叹摇头,气愤不已,有的人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袍给一些还活着的人披上。 救下了一些没有被折磨死的年轻男子和女子,死了的人尸体被御林军用布裹上,全数带回京城摆在刑部门前让家属来认领。 这件事一夜之间在京都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这几年贩卖人口的人口贩子因为隐藏的太深,太子陈子彦曾经多次带御林军查找过,都落了空。 御林军配合刑部办案扑空了多次,这一次因为顾宛被劫,因为小小的绿豆糕引了路,终于将这个秘密的基地给端了,把那些人给抓的抓,正法的正法了。 太子陈子彦带领刑部人员处理后续的事宜。 京都城里因为太子殿下灭了多年来影响老百姓的鬼影堂,为老百姓办了大实事,老百姓都拍手称快,太子陈子彦在民间的声誉迅速的上升! 在军,需要军心! 为君,需要民心! 赵皇后第二日大早收到消息很是欣慰,顾宛真是皇儿的福星!皇儿在几件事上都获益,龙虎将军张天瑞手中的兵权皇上收回手上,正着手准备交给皇儿。在文亲王府的世子妃分娩一事儿上,顾宛态度分明的摆明是皇儿的人,文亲王府和莫家也态度分明的支持皇儿。 顾宛和太医院之间的打赌,皇儿支持顾宛,使皇儿在朝中的弹劾仗中来了一次大翻身。 而这一次鬼影堂被灭,皇儿在民间的声望与往日不同,逐渐升高。 想到这些赵皇后真心的欣慰,但还有丝丝的担忧,赵皇后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虽然顾宛明面上摆明了是太子的人,可他人毕竟住在宁王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说顾宛都与宁王有许多的瓜葛。 就怕顾宛是在为宁王打算版,自己的皇儿成了烟雾,最后还是宁王捞了好处去! 要想想办法,让顾宛搬出宁王的府邸,就用这次的事情赏赐一座府邸? 已经回到密云中行世家的密云公主大骂鬼影堂的人都是蠢货,对付一个宁王妃能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顾宛也能失败,真是蠢到家了,还害得自己白白的丢失了不少的银子! 今后不能再找鬼影堂了,倒是可以联系一下隐楼的杀手。 第六十一章 休想逃离 太子殿下提前让人在刑部外面的空地搭设了白色的大棚,从鬼影堂的老巢带回的十六具尸体,尽数妥善的安顿在刑部外白色的大棚里。 按照大楚朝的习俗,走了的人有许多的规矩,可惜这些尸体具体是谁都不清楚,没法为他们设立灵位。 太子殿下只得让刑部的人在大棚上为这些亡灵挂了白,在他们的脚下点了一盏油灯,安顿了人手焚烧纸钱,请来了庙里的师傅念经超度,只希望他们的亡灵得以安息。 刑部的衙役四处张贴布告,有失踪人员的赶快去刑部认人。 从鬼影堂里解救出来的人被慕容山指挥着御林军后一步带回了刑部,尽数安排在了刑部大堂里。刑部的人找了十几个婆子为这些人烧水的烧水,煮吃食的煮吃食。 而被带回来的男男女女有安静等待的,有哭哭啼啼的,那场面真是混乱! 直到慕容山与段睿杰到了刑部才有了秩序。 天还没亮皇上在御书房里就大发雷霆,区区一个鬼影堂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势力,能派出四百多人刺杀朝廷命官 立即安排乘胜追击,当即下旨严查,于是调动军士追杀鬼影堂,对祸害老百姓的鬼影堂绝不姑息! 当然,有心与宁王妃,与顾宛作对的相关人员也不能放过,先暗中查探寻找他们的错处。 朝中大臣、世家大族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皇上要找错处不过是一个抬手之间的事。 受了重伤回来的初三、初九,带着重伤依然要接受惩罚,保护主子不力。好在宁王及时赶到,主子没出事就是万幸,否则这两个隐卫只有自杀谢罪。 皇上的雷霆之怒一过,又是拍案叫绝,绿豆糕? 皇上直摇头与德总管一起说着,那丫头竟然想得起用绿豆糕引路,真没有想到鬼影堂因为小小的绿豆糕引路,发现了老窝,只希望这次出动了大批军士能将鬼影堂的人尽数灭掉,好彻底的拔除这个毒瘤! 这一次,太子陈子彦与宁王陈子墨拔掉了鬼影堂,算是安了皇上这几年的心。 德总管知道九王妃又立功了!而且还是立了大功,听着隐卫的报告,知道太子殿下在民间的声望迅速攀升,皇上眼底里满满的都是欣慰。 太子殿下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打小就是皇上亲自教导,皇上请了最好的师傅李云大人在教导。但一直被德妃一系的几个老匹夫弹劾,弹劾太子没有什么大的政绩。 这下好了,紧接着的两件大事让太子殿下在民间的声望来了一个大涨! 皇上的心情自然是大好,想起严家丫头说的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话说的真好! 国家的兴盛与衰败,是每一个老百姓的责任,而且是每一个人义不容辞的责任。好,今日的早朝就用丫头的这句话让他们议论议论! 朝中重臣,消息灵通的只比皇上晚一步收到消息。慕容岩坐在轿子里去上朝时路过刑部,就看见刑部门前搭设了白色的围棚,围满了老百姓,哭哭啼啼是嘈杂不堪。 慕容岩的眸子里情绪复杂,看了几眼刑部外面的情况,收回眼神。想着一直在外赈灾没有回来的十皇子,太子殿下与顾宛这般大的动作,皇上这是准备要动手了! 皇上多年以来一直都致力于朝中势力的均衡,但目前来看皇上这是要打破这种平衡了,太子殿下的力量在近期是凸显。看来皇上在为太子殿下铺平道路,准备洗干净一切不利于太子殿下上位的势力。 “老爷?”抬轿子的下属问。 “走吧!” “是!起轿。” 陈子墨带着昏迷的小女人回了宁王府,刘文轩早得到消息背着药箱已经等候在王府里了。人一送回来,他赶紧上前仔细的一番检查,脚踝脱臼,惊吓过度,别的没有什么。 刘太医要去抓严玲婉的脚踝而伸出的手,被陈子墨挡住:“本王来!” 陈子墨抓起严玲婉的脚踝,脚踝处红红的肿的老高,宁王两手慢慢地摸,轻轻地捏了会,猛地一个交错,一拧,脱臼的地方接好。 昏迷的人又给痛清醒了一些,撑开成一条缝儿的眼看了一眼陈子墨,又闭上眼睛,睫毛可怜兮兮的打着颤,嘴里不断的呓语着。 陈子墨不知道小东西在说什么,皱着眉把耳朵凑近小嘴仔细的听了很久,才听清楚,原来她一直叫着陈凌,原来她一直叫着本王的名字,只是…… 陈子墨的心在这一刻被刀子扎了一般的痛,刘文轩赶紧把外擦的伤药递给王爷,王爷亲自给严玲婉擦了药,刘文轩见状没有说什么就退了出来,开了安神的药方又留下一些伤药才离开。 严玲婉一直昏昏沉沉,小声的叫着陈凌,只是这个陈凌是她后世的老公,并不是这个时空的宁王爷。 陈子墨拧紧了眉峰,忍到刘太医出去的那一刻,就坐在床上长腿盘起,将她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搁在自己的腿圈里,一声又一声不停的,低低的安抚着:“婉儿,本王在,不怕,本王在……” 陈子墨在地下室里抱着她的那一刻起,后怕的感觉才减缓下来,一直黑沉的脸才缓和了些。 严玲婉感觉到温度,感觉到有人轻柔的抱着自己,鼻尖萦绕着让她安心的味道,总算稍微平静了些,依然睡得不安稳。 陈子墨就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长腿圈着人,抱着她,他的薄唇一直一下一下的落在她的额头上,脸颊上,鼻子上,唇上…… 就算本王在你的心里没有一点点的优点,本王也决不离开你!你也休想逃开本王! 天一亮,皇上派了人去国子监请假,因为顾宛协助太子殿下拔出了鬼影堂,受了重伤,需要将养些时日,还赏赐下来了好些名贵的补品。 严府里的管家曹元平在大街上听说顾大人受了重伤,赶忙忙不迭的回府告诉了夫人,顾玲娘一听街头巷尾的谈论,她心里是那个急,急的是直哭。只知道婉儿受伤了,却不知道婉儿究竟伤的有多重? 一想到女儿顾玲娘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央求着刚刚从国子监也是听到消息赶回来的齐哥儿带她到宁王府去看看。 上朝时严培之听到消息也担心,听说昨儿晚上顾宛协助太子殿下灭了鬼影堂,听说顾宛受了伤。严培之人虽然站在朝堂上,可今儿朝堂上大家议论了什么,严培之第一次没有去专心听,第一次恍神了。 能不恍神吗?鬼影堂是做什么的严培之能不知道?婉儿是怎么协助太子的?婉儿究竟受伤如何?一大堆的问题盘绕在他的脑中,自然要恍神了。 严培之直到下朝德总管专门留在路口等着告诉他具体的情况,这才算清明回来,听说只是扭了脚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出了皇宫就安排了曹青去顾家把顾子明夫妇请来,他知道夫人一定会着急,到时候由严玲齐陪着顾子明夫妇还有夫人一起到宁王府去看顾宛。 而皇上的赏赐被御林军分别送达宁王府和顾府,顾家老爷子也担心,让老大夫妻两赶紧收拾一下,四女婿会派人来接,老大夫妻两就正好跟着去。顾家老爷子安排好立刻上了街,到大街上去听听情况,结果这一听下来,是喜忧参半呀,喜的是外孙女的精明,忧的是外孙女的伤势。 外人不知道情况,只知道受了重伤,就给越传越厉害,能不把顾家老爷子给听得担忧吗? 京都城里因为这事儿都差点翻天了,老百姓拍手称快,称赞太子殿下,称赞顾宛,称赞宁王。 李君明得知消息后急急忙忙的去找严玲齐,结果听学生说严博士也得了消息早就赶回去了。李君明这下又急急忙忙的告了假奔宁王府去了,他知道这会子严玲婉一定在宁王府! 急急忙忙的奔到了宁王府大门口,看见宁王府大门口站着的一排带刀侍卫时李君明着急的脚步却突然顿住了。 心伤,神伤! 她不需要自己的关心! 她有人关心,她有自己的男人关心! 李君明心里绞着痛,站在宁王府大门口,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能做,自己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一阵一阵的无力感排山倒海的向自己袭来,浑身充满了无奈,闷闷的,长腿一步一步的后退。 远远跟着的李华与李欢对视一眼,两人微微摇头一脸的完了,完了!宁王府里住着顾宛,听说顾宛受重伤出事儿了,大公子先是急急慌慌的去书学部找严大人,没找到又急急慌慌的赶来宁王府。 到了宁王府,如果心里没有什么能不直接进去看看吗?像这般失魂落魄的站在别人府宅大门,还不敢进去,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公子是个断袖,心里放上了一个小男人——顾宛! 完了!完了!事情大发了! 咱天人一般的大公子完了! 一想到这儿,李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脸都在抽搐,想哭!好想哭!好想大哭一场! 李君明更想哭!却不能哭!只得硬生生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脚步,怅然的整理自己的心情,片刻后转身离去回府! 回到太师府他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轻音苑。 第六十二章 天国之花 轻音苑是李君明父母生前居住的院子,因为他常常跑来,太师大人不让人乱动轻音苑里的任何东西,心疼着自己的嫡孙,也算是对儿子的怀念,所以一直都有专人看守与打扫。而李君明很多重要的东西都放在轻音苑里。 “不要进来!” “是!”轻音苑里看护的几个婆子恭敬的回答。 这几个婆子是李君明娘亲从娘家带来的人,他娘病逝后,几个婆子都没有离开,一方面要看护小公子,一方面愿意留下来看护这座院子。 李君明跨进屋子走到内室的床边,欠身拉开床头的小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梨花木上了红漆的匣子。 打开匣子,丁香花的香味顿时扑面而来,原来里面放着两个装有干花的香袋。这两个香袋是娘生前亲手做的,原本一个是要给爹的,一个留给自己用的。 可惜爹再没有回来,娘也不再用,因此就一直留在了这个匣子里。李君明打小只要有心事就会跑来打开看看。 “李君明,你身上有花香!” “嗯,顾宛知道是什么花的香气吗?” “丁香花!” “你知道丁香花?”李君明有些吃惊。 “难道这里没有丁香花吗?怎么会不知道!” 这里的确没有丁香花,这是爹从遥远的地方带回来的,可惜那个时候自己还很小,记不太清爹说的地方具体是哪里了,似乎是大食带回来的,但又不确定。 当时明明感觉顾宛不可能知道,除非他的游方师傅带他去过那般遥远的地方,否则顾宛是不可能知道的。可李君明当时就没有反驳严玲婉的话,而是问他:“你喜欢吗?” “嗯,白色的丁香花很纯洁,紫色的丁香花很高贵,我很喜欢它的味道,很高贵,因此有天国之花的称号!” 天国之花? “你知道丁香花的花语吗?” “花语?” “对呀,很多花都有花语的,丁香花的花语是:纯洁的初恋!” 纯洁的初恋! “丁香花被人誉为:爱情之花,幸福之树!” “那,改日我送你一个装有丁香花的香袋,你要吗?” “好呀!” 李君明看着木匣子里的香袋就想起之前说过要送他,哦,不,是送她一个香袋。爱情之花?幸福之树?现在还送吗? 他拿出一个香袋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心中无限的怅然,大约是送不出去了吧! 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将木匣子重新锁进床头的小柜子里。李君明身子一斜歪在了床上,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爹娘曾经睡过的床上。 屋子外面的几个婆子凑在了一起,屋里一点儿的动静都没有。唉!大公子这是有心事了,想父母了? 是呀,李君明是在想人,不过不是他的爹娘,是顾宛,是严玲婉。 躺在床上,过了一个时辰才在心里唤了一声:娘,儿子该怎么办?明知道不该去想,但却控制不住自己该怎么办? 驿馆里住着的匈奴二王子气得早已摔了好几张椅子了,鬼影堂的老巢都被端了!你说,这世上还能有蠢成这般的? 栾提呼厨泉原本计划着与鬼影堂再合作一次,没成想鬼影堂自作主张的出手,居然被小小的绿豆糕给端了老巢? 宁王妃身边的隐卫就有六个,还都是从铁血一脉出来的,个个都是高手。上次失手后,在京都城的联络点已经被注意上了不说,昆浩还受了重伤。 皇上竟然安排了皇宫隐卫在那丫头身边,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加上原本武功就十分高强的宁王。得需要多少的人手才能把她身边的人都给调开? 鬼影堂这一被端,栾提呼厨泉会少很多的助力,怎能不气?肺都要气炸了,能不气?能不急? 栾提呼厨泉此刻心生后悔,早知道带走她这般难,之前就应该下手把人给带走,不应该拖到如今,越来越困难! “昆山,发消息回去,让本王子的师傅到京都城来,还需要多带一些人手来!” 昆山一愣,主子要让师傅来? 见主子怒气难平,昆山赶紧的回了一声:“是!” 等师傅来了再做详细的计划,本王就不相信了,还带不走一个女人?再困难,她也是本王的人! 各方人士都在积极打听具体的情况,书学部的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大家伙凑了一些银两,派雷子进与何子明去买了一些上等药材,就等着散学后一起到宁王府来看望顾宛。 林雪大早就得到了消息,立刻让小福子从府里的库房里寻了些上好的补药,带着小福子给顾宛直接送到宁王府去。 平素的那些个跟屁虫,得到了消息都各自让自己的小厮回府去开库房,找些上好的补药,直接给送宁王府。一时之间武伯在大门口接收各府送来的上好补药,是收到手都软! 看,咱宁王府的小王妃这般有人缘! 惠亲王府、文亲王府、莫家等等,就连平素少有与顾宛走动的镇国公府都送来了上等补药! 武亲王府的狄巧馨央求了母妃,讨了些上好的补药,收拾收拾带着丫头亲自给送到了宁王府。只可惜狄巧馨带来的东西武伯接收了,可狄巧馨被拦在了王府外面。虽然进不去,不能亲自到顾宛身边看看,不能亲自宽慰他几句很可惜,但是一想到顾宛会用到自己亲自送过来的补药,她的心就很雀跃! 见自家小姐被宁王府大管事拦在了门外也不见生气,丫头是打心里的吃惊,小姐为了顾宛竟然这般忍气?被拦在外面人都不让见一见,居然还带着丝丝的笑意?小姐这般模样还是她头一遭看见。 而宁王府这边,严玲婉醒过来,一时之间还有些糊里糊涂的。 “婉儿,醒了!”一直抱着她的人见她睁开了眼睛,往日清澈,灵动的眸子里全是散乱,心疼得紧了紧抱着她的手。 严玲婉动了动自己的脖子,脖子好痛!真是的,不要每一次都用手刀砍我的脖子嘛!脖子本来就细,多来两次,还不得被砍断呀! “这里是?”她抬眼扫视了周围一圈,发现自己正连人带被子被陈子墨抱在怀里,她试图想动动身子,却被人箍得更紧。 “墨阁!” 墨阁,哦!迷糊的眸子一抬眼就对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眼里有红红的血丝,略带憔悴、疲惫,正满眼心疼的盯着自己。严玲婉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人在那一瞬间清醒了不少。 自己裹得像个大毛毛虫似的被人抱着,严玲婉觉得有些不自在,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说:“让我回烟霞阁吧,三个丫头都在。” “本王照顾你不好吗?”布着血丝的眸子暗沉了下来,低低的声音有些失望,带着苦涩。 “那个……也……不是,只是有些事不太方便!” “嗯?”陈子墨眉头微皱,有何不方便的? “我……我要上厕所!”忍不住小小的出声,真的很丢人,严玲婉不好意思看他,垂下睫毛。 “……” “上茅厕!更衣!”严玲婉语气中透着丝丝的着急,粗俗的,文雅的说法一起上。 陈子墨这才反应过来,眸子都不转一下的回了一句:“墨阁有!” 不就是上茅厕嘛,不就是更衣嘛,墨阁难道还没有? 有?我当然知道有,可那不是自己的地盘,上茅厕会不自在的。 “陈子墨,我要回去上!”严玲婉皱眉小声的吼叫起来,坚持着自己要回烟霞阁的意思。 陈子墨见她坚持沉默了一下,才答了一个字:“好!”但是声音极低,透露出悲伤、难过、失落,以及无奈。 咦,他怎么啦?我没有说错话呀,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照顾我嘛! 陈子墨连人带被子一起抱着准备起身,但因为坐了大半个晚上,他的长腿早已没有了知觉,这一动刚起来的身体立刻跌了回去。 “啊!” 这一跌对陈子墨来说一点儿都不打紧,动动他的长腿,运功顺顺气,很快腿部的麻痒过去了。 可是严玲婉的小脸瞬间就红透了,包括脖子根都红了,本来就憋着小便,刚才那一叫,就像开了闸门,又立刻紧紧地夹紧,但是裤子已经被打湿了。完了,完了,尿裤子了! “陈子墨,你在干什么,快点送我回烟霞阁!”严玲婉的小脸顿时纠结在了一起,立即嚷嚷出声,而且声音还不小。 什么叫着眉毛、胡子一把抓,就是她现下的模样。 “快点,快点,送我回去,出大事了!”继续嚷嚷,声音很急切。 出大事?出什么大事? 陈子墨先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见她涨红着的小脸,想起她说要上茅厕,陈子墨就大掌探进了被子里…… “你……”他竟然用手来摸!严玲婉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这个男人,他怎么能这样? 大掌一摸,原来如此,某王爷就低笑出声。 “你居然笑得出来?都是你刚刚那一跌,才……才……”嚷嚷的人,也不好意思大声了,小声的埋怨起来,憋着一张小嘴要哭要哭的,一张小脸上是什么表情都有,跟调色盘差不多,五颜六色的! “好,都怨本王,都怨本王!”陈子墨低笑出声。 第六十三章 眼鼻酸涩 陈子墨扭头冲着楼下喊了一声:“周瑾,准备沐浴的水,还有王妃换洗的衣物,要全套!” 楼下的周瑾立刻:“是!” 陈子墨连人带被子的抱了起来,走进一旁的屋子,带着她站在净桶前:“用你没有受伤的脚试着站好。” 哦,严玲婉赶紧用没有受伤的一只脚在地上试探了几下,才找到平稳的地方站好。 感觉到她站稳当了,陈子墨把被子打开,长臂迅速的再一圈,就把净桶给圈在了被子里:“可以脱裤子坐下了,用手先摸着点!” 那个……这样也行? 还没等严玲婉反应过来,陈子墨紧接着又来了一句:“裤子湿了,全脱下来!” “你……”严玲婉有些回复正常颜色的小脸再一次变的通红。 “难道你想打湿的裤子一直在身上?容易生病,乖,听话,自己脱下来!”语气里满满的宠溺,却不容她反对。 当然不想! 打湿的裤子在身上确实不舒服,严玲婉酡红着脸单脚站立,弯下在被子里的身子,小手在下面摸索了几下,找到净桶沿,才去脱打湿的裤子坐了下来,悉悉索索的在被子里把裤子全部脱了下来,再用脚把裤子从被子里给推了出来。 身子半截打空,她一下觉得很没有安全感,一双眸子快速的盯了陈子墨一眼,又再次垂下睫毛,小手从里面紧紧地拽住被子! 她那点小心思怎么能逃得过陈子墨的眼? “本王还没有那个恶趣味!” “……”严玲婉彻底的无语了,没有那恶趣味就好! 陈子墨一手紧着圈在她身上的被子,一手把她脱下的裤子移到一边,再回到被子上,紧紧地帮她抓住。 坐在净桶上的严玲婉一动不动,小脸通红,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子墨,这人怎么不出去? “怎么了?” “你出去。”她赶快错开了自己的眼神,垂下眸子,红着脸小声的说。 尿不出来?陈子墨一愣,唇就贴了上去。 呃!严玲婉瞬间撑大了双眼,这人怎么……怎么又贴上来了,这一分神儿,结果就…… 当然某女人的脸也红的更加彻底了,比刚才尿裤子上还红,还丢人!要死了,要死了! 这画面太奇葩了,一个大男人两只大手紧紧抓住圈住女人身子的被子,半蹲在一个坐在净桶上的女人面前,两人还能吻到一处? “唔……”严玲婉的身子被圈在被子里,而被子被他紧紧地抓着,她其实也动不了,她也不敢乱动,身子下面是古代的净桶,可不是后世的马桶,一种是固定的,一种是可以移动的,万一自己乱动,净桶倒了,后果更加不堪! 两人像接吻鱼一般唇对着唇,大眼对着大眼,你看着我,我瞪着你,这一刻是极其的安静。只不过有一个人的脸是通红的,那大眼是给撑大的! 这时楼下传来周瑾的声音:“王爷,沐浴水好了!” “知道了!”陈子墨的唇依依不舍的离开,看着满脸怒意还红红的她,是一脸的淡定。 “你真是一个流氓!”小胸脯一起一伏的,红着脸怒骂。 流氓!又骂本王流氓,陈子墨好笑的回了一句:“本王就算是流氓,也只流氓你!” 严玲婉睁大双眼,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他刚刚说什么?只流氓我!那……那是什么意思? 陈子墨才不管严玲婉呆呆的样子,他大掌一提,连人带被子就把发傻的人给提了起来,被子一动,就把严玲婉给单独的裹了起来,一个打横抱在怀里,下楼进了沐浴间。 这时严玲婉才一声尖叫:“啊……” 他还要想做什么?帮我洗澡吗?这个流氓!严玲婉只有在心里暗自的叫骂。 陈子墨抱着尖叫的她,站在浴桶前,一手拿开被子,一手就伸了进去,手臂十分准确的揽住她的腰,一下就把她给放进了水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带的劲,严玲婉就顺利的坐在了浴桶里,身子泡在热热的水里,尖叫声才戛然而止。 “你……” “你自己洗!”陈子墨转身离开。 噢,噢,噢,严玲婉还以为那个流氓要给她洗澡呢,见他真的转身走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连续叫了三声噢,才放下心来,自己洗澡。 不过,很快刚放下的心又给提起来了,因为陈子墨又回到了沐浴间。 “你,不是刚走了吗?回来做什么?”严玲婉有些紧张的问。 陈子墨一句也不搭理她,只走到一边,背对着她,舀起一盆子水,站在一边在那里洗着什么? “你……”一个你字,声音小了很多,严玲婉看见了他手里拿着她刚脱下的裤子正在洗。 严玲婉张着小嘴呆住了,熟悉的画面突然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这一瞬间,严玲婉觉得鼻子酸涩,眼睛也酸涩,心里竟然有些堵得慌。有些感动,心里也跳的厉害,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他是皇子,是王爷,他的生活都是别人细致侍候着的,什么时候侍候过别人?更别说洗别人染了那啥的裤子! 坐在浴桶中的严玲婉没有了声音,没有任何动作呆呆的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这个男人总是能让她想起老公,他总是能说老公曾经说过的话,他总是能做老公曾经做过的事。 想起自己的老公,他是一个不多言不多语的男人,却常常无声的为她做着各种事,是一个温柔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连句重话都没有过。 原来自己真的是一个不知道珍惜的女人,还是一个愚蠢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极其愚蠢的女人!活在世上这还是严玲婉第一次对自己下这样的定义。 老公是一个不爱说话的男人,自然不会说动听的情话,却每每都在用行动向自己诉说着他的爱。自己竟然是那般的愚蠢,有时竟然为自己都没有谈过一次轰轰烈烈的爱情而遗憾,殊不知平平淡淡才是真! 此刻的严玲婉心里是百味杂陈,眼眶里满满的酸楚,呆呆的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眼眶变得湿润起来。 “怎么了?难道你想带回烟霞阁,交给丫头洗?”身子背着自己的男人低笑出声的问,笑声在胸腔里来回震荡,人却没有转身。 严玲婉摇头,“没。” “那你的意思是留下交给墨阁的下人洗?”身子背着自己的男人继续再问,仿佛他身后有眼睛,知道她摇头似的。 “没。”严玲婉继续摇头,眸子里升起了雾气堆积,小嘴一瘪微微的抖动,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了下来。 感觉到小东西的异样,陈子墨转身就看见眼泪流下来的瞬间,立刻放下手中的裤子,两个大步就到了浴桶边上,轻声的问:“乖,怎么了?” 陈子墨抬手就去抹她脸颊上的眼泪,“脖子痛?” 严玲婉摇头,呜咽着出声了。 陈子墨大急:“脚痛?” 呜咽的声音变大,继续摇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在他的面前常常会感到委屈,此刻的严玲婉就是这般,心里突然升起了委屈。也不知道是在替自己委屈,还是在替老公委屈,还是在为他委屈,总之心中是各种委屈! 见她摇头,脚不痛,脖子也不痛,大约是心里疼了吧! “感动了?” 感动了? “谁感动了?”严玲婉抬手挡住他的手,谁感动了? 陈子墨唇角一勾,淡淡的笑了。 严玲婉赶紧垂下睫毛掩住眸子里的情绪,只是想老公了,可是这事儿坚决不能说的,她才十五岁,嫁的男人是他,怎么能说想老公呢? 只是睫毛一垂下,泪珠子两串顺着就下来了。可是,要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那是假的! “我去晒裤子,洗好了叫我。”陈子墨放下手,转身去端盆子,背对着她说。 “哦!” 这一次她的回答十分的乖巧,从来没有过的乖巧,令转身拿着盆子和裤子的陈子墨一个愣怔后瞬间唇角上扬,婉儿的心这是被触动了吗? 本王一定会让你爱上本王的,一定会让你离不开本王的! 严玲婉很快洗好,还没有开口喊,陈子墨就拿着厚厚的毯子从后面把她裹了起来,大掌一个带力,就把人从浴桶里给带了出来。把她放到一旁的软榻上,毛茸茸的毯子在她的身上打了几个转,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 王爷再拿起一旁的干帕子一下一下的去擦干她的发丝,一直擦到发丝不再滴水,才顺手抓起她的换洗衣物,抱起裹得像缠丝兔一样的她,上楼了。 “自己先穿着,我去拿药!”上了楼,把她放在他的大床上。 “嗯!” 今儿这小东西怎么这般乖巧?不过很好,陈子墨心情更加的好。 严玲婉在大床上打了几个滚,自个儿倒腾自己,擦干身上的水分,才把毛茸茸的毯子给抖开,抓起一边的衣物,快速的往自己身上套,几下把自己的内衣穿好,又穿上白色的衣裤,那纷繁复杂的衣袍就拽手上了。 “我来!” 拿着外伤药进来的陈子墨见她只穿了里面的衣裤,手里拽着衣袍。王爷笑了笑,就知道她还穿不好衣袍。 他几个大步走近她的身旁,把手里的药顺手放大床边的凳子上,扯过来另一床被子,大掌抖开,围在严玲婉的身上,“你自己抓着点,别凉了!” “哦!” 陈子墨听到她的回答这才蹲下身子,大掌握着严玲婉受伤的脚,抬起平放在他的腿上,放稳当后,拿起外伤药小心翼翼的往脚踝处抹药。 第六十四章 收敛点儿 小东西的这一只脚踝第二次受伤了,不好好养着,以后影响会很大。王爷抹完药大掌伏在脚踝处,一股温暖的气流在脚踝处来回窜动,很是舒服,他运功在脚踝处轻轻的替她按摩。 脚踝脱臼,回位后没有大问题,只是同一个地方两次受伤,在加上脱臼的时间长了点,脚踝处的红肿消肿以后就能完全好。 严玲婉眨巴着睫毛,一煽一煽的看着陈子墨,他长得真的很帅气,人又高大,自己要不考虑考虑?这一世就他了?高富帅,这条件多好,又没有婆婆的男人在后世中可是完全的钻石王老五呀,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哎呀,不行不行,怎么能背叛自己的老公呢,那不是红杏出墙吗?自己也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严玲婉又在心里否决了刚刚冒出来的想法。 陈子墨头都没有抬一下放下她的脚,塞回被子里,低沉的声音略带暗哑:“本王好看吗?” “你有什么好看的?”严玲婉急忙收回盯着他的眸子,垂下睫毛小声嘀咕着。 陈子墨听见她的嘀咕,唇角一勾,起身冲严玲婉的小脸就贴了过去,“想看,就好好看!” 一张俊脸立刻被放大了十倍,靠近严玲婉的脸,吓得她连忙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挡在他的脸前。小手刚挡在脸前就被大掌握住移开,一张英俊的脸就到了眼前。 空气一下子稀薄了不少,鼻腔里全是他的味道,那味道直往胸腔里灌,严玲婉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对上一双闪着亮光,灼热的眸子,让她浑身不自在。 陈子墨大掌一带,严玲婉往后缩的身子就被带回到了刚才的地方,小嘴就给准确的贴到了他的唇上,她的身子隔着被子也贴在了他的胸前。 她的眸子撑得大大的,圆溜溜的,而他的眸子则是柔波荡漾,摄人心魂,能让人犯迷糊。 “唔……”犯迷糊的人终于回神时,发现自己竟然被他迷惑了,另一只手伸出被子想去推开他,但是手却无力的垂下。 严玲婉从来没有想过会和老公以外的第二个男人这样,之前被他亲吻,被他搂抱,都是被迫的,可是这一次自己似乎被他迷惑了,自己似乎有些心跳加速? 他的眸子让她沉沦,竟然有些不想推开他? 感觉到抵在胸前的小手垂下,陈子墨心中欣喜万分,小东西没有推开他,是接受他了吗? 陈子墨不舍的松开了她的唇,见她水润润的眸子和往日似乎真的有些不同,脸上的红霞直到耳根,一把将她搂在自己结实的怀里,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她把头埋在自己的怀里不敢动,却能听见她乱乱的呼吸。 陈子墨心情好极了,咧着嘴想笑出声,但还是忍着,知道这时候小东西正羞着呢,自己笑出声,小东西一定会恼怒的。 静静地听着她的呼吸慢慢地平稳,陈子墨才麻利的帮她穿好衣裙,梳好发髻,外面冷,找了一件厚厚的斗篷展开一抖,往她身上一披,就将人整个的裹了进去。 再伸出一只手臂横过严玲婉的腰间,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手臂往上一颠,小东西就稳稳的坐在了王爷的胳臂上,如同王爷抱着陈秦宇一般! 陈子墨的身量的确高大,严玲婉也娇小,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大人与孩子之间的差别。严玲婉顿时囧红了脸:“放我下来!” “乖,我抱你过去!”陈子墨抬手,另一只大掌就给撑在了严玲婉的腰后,不让她乱动,动作出奇的温柔。 严玲婉一窒,心里一动。抬眼去看他,俊美的侧脸,精致的下颌,唉!不要这般吸引人的眼球好不好!得,严玲婉不闹了,默默地伸出胳臂,揽在了陈子墨的脖子上。 王爷见小东西乖了,不闹了,垂眸看了看小东西,刚好迎上她正看着自己的目光。陈子墨黝黑的眸子有星光在跳跃,在闪烁,严玲婉看的目不转睛,连小嘴微微张开,露出两颗门牙的前端都不知道。 陈子墨唇角一勾,轻轻的“咳”了一声,严玲婉快速的眨巴着眼捷,别过头,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哎呀!丢死人了,不要这般色好不好! 见小东西囧红的脸色,王爷的心情大好,这才抱着她出了墨阁准备送她回烟霞阁。 严玲婉悄悄的呼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以为陈子墨不知道。她默默地缠上陈子墨的脖子,心中却升起一抹茫然,自己的心还有空间去接受他吗? 两人正默默地走在路上,就见到武伯带着几人走过来。 陈子墨的长臂紧了紧搂着她,站在了原地,幽深的眸子看着走过来的几人。严玲齐他见过,另外三位是…… “王爷,王妃!”武伯恭敬的问安,退到一边,“王爷,这几位是王妃的家人来看看王妃。” 只是退到一边的武伯脸上闪过一丝丝的怪异,王爷这般抱着小王妃,是把小王妃当成什么了?当成女儿了吗?怎么与抱着宇小主一般? “娘,哥哥,大舅舅,大舅母!”严玲婉看清武伯身后的几个人,连忙出声。抬眼看了看正抱着自己的男人,冷硬着一张脸和刚才温情的他判若两人,此时的他完全看不出喜乐来。 很是明显的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力度生生的加大了,生怕怀里的人被抢走了似的,紧紧地抱着自己。 这男人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加大的力度勒得严玲婉有些痛,不过她忍着没有吱声。 进来的四个人远远看见严玲婉被王爷抱着,严玲齐微皱眉头又恢复了儒雅温暖的模样,顾玲娘见女儿的神情无恙,似乎并无大碍,担忧着急的心情顿时放了下来。 亲眼看见王爷那般抱着自家婉儿,像抱着王爷的女儿,虽然王爷身量高大,自家的婉儿娇小,但这画面还是颇有些怪异。 不过,想想只要王爷在意自己的闺女,王爷爱怎么抱那是王爷的事。顾玲娘原本在女儿大婚上对王爷的各种不满,此刻那不满也消失了大半,安顺多了! 顾子明和他的夫人有些吃惊,王爷就这般抱着侄女? 虽然是在自个儿的王府里,可现下毕竟是大白天的,两人就这般搂搂抱抱的,似乎有些伤那个什么风化? 两人偷眼扫了扫周边,周边还站着那么多的侍卫,两人拿眼又偷偷的瞧了一下顾玲娘,却见顾玲娘眼里有了笑意。 四人刚走近了宁王,顾玲娘、顾子明和他的夫人,三人刚才的模样不见,脸色都有不小的变化,尤其是顾子明和他的夫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身份如此高贵的人,心里就忐忑不安。 走近后,王爷那浑身迫人的气势就铺面而来,让人不能呼吸,心脏跳动的厉害,身子不由自主的有些打颤。 “她的脚受伤了!”陈子墨说了一句,勉强算是解释吧! 顾玲娘这才“哦”了一声,侧头看了看自己的大哥大嫂,那意思是婉儿脚受伤了,王爷才这般抱着的。 顾玲娘毕竟是进过皇宫的人,要比她大哥大嫂好得多,她带着他们福身给王爷行礼,“臣妾参见王爷!” 严玲齐负手站立不动,顾子明听见四妹的话,才回神过来牵着还在呆愣中的夫人也赶紧给王爷行了礼。 顾玲娘在一旁悄悄地拉了拉严玲齐的衣角,心里有些担心齐哥儿这样,知道齐哥儿心里怨念眼前的王爷。 可眼前的人无论怎样,都是皇子,都是王爷,再说王爷那高大挺拔的身形,那迫人的气势,她都感觉到有些喘不过气来,齐哥儿还不行礼? 顾玲娘见女儿没有大问题,这下又开始担忧自己的儿子来。 严玲婉看大舅舅大舅妈那窘迫的模样,她回头冲陈子墨瞪了一眼,同时抬起小手捶了陈子墨一下,小声的责备了他一句:“陈子墨,收敛点儿。看你,把大舅舅,大舅妈都吓到了!” 收敛点儿? 哦?陈子墨幽深的眸子扫了一眼怀里的人,又看看对面的几人。王爷一愣,吓到他们了? 王爷其实不是有意的,是习惯成自然,尤其是对第一次见面的人。 听到小东西责备他的声音,才想起眼前的人是小东西的家人,其中一个与小东西长得真像,听到她叫娘,是她的娘亲! 陈子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称呼那个妇人什么,因此没有吭声。 不过陈子墨真的立刻收敛起他的气息,而清流儒雅的严玲齐却冲着王爷挑眉微微一笑,那微笑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陈子墨放我下来!”见到大舅舅和大舅妈那像调色盘似的脸,严玲婉出声要求下来,单脚站立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没有想到她这一出声儿,就见娘、大舅舅和大舅妈,三个人的脸齐刷刷的抽搐,撑大了眼珠子盯着她。 这丫头不仅敢直呼王爷的名讳,还叫王爷收敛点儿?顾玲娘暗自吞咽了一下唾沫,顾子明夫妇却被吓得一脸煞白,不敢相信他们刚刚亲耳听到的! 王爷是什么身份?在他们夫妇两的心中那就是天人,侄女这般称呼心中的天人,那是大不敬,可是要杀头的呀! 第六十五章 更加顺眼 刚才那小声的责备时,严玲婉就是直呼名讳的,只是三人没有听到,因为他们正在惊慌当中。但是王爷收敛气息后,三人都好受了些,自然听力就恢复了。而严玲婉这一次直呼王爷名讳是实实在在的听到了,落到了三人的耳朵里。 严玲齐却是更加的温暖的看着自家妹妹,嗯,暗自点头。 四人身后的武伯毫无变化,小王妃直呼王爷的名讳,历来都是陈子墨来陈子墨去的,王爷都没有出言呵斥过一句话,整个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也就逐渐习惯了。 严玲婉可没有把陈子墨当成什么天人不天人的,大家都是人,直呼名字最快捷! “乖,脚上的红肿还没有消!”温情的声音响起,不大,但刚好几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话中那意思是伤还没有好,不会放她下来。 顾玲娘、顾子明和他的夫人,刚才是有些吃惊,现在是震撼了!因为王爷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 耳朵有问题啦?还是久了没有掏耳朵了,该掏耳朵了! 顾玲娘回神过来,想起齐哥儿说的话,看来宁王对婉儿是真的上心了。想到这里顾玲娘一颗一直不安的心,不满的心这才总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 对于女人来说,能找到一个真正疼爱自己的男人比什么都强!只要王爷是真心疼爱婉儿,之前的一切各种的怨念彻底消失不见了,顾玲娘这一下觉得王爷哪里都顺看了,比起刚进来那会儿更加的顺眼了! 呀,娘的眼里怎么含着笑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古今通用吗? 严玲婉看着顾玲娘变化的眼神,心里好奇,不过能理解,娘亲的意思只要女婿对女儿好,只要女婿能给自己的女儿幸福,女婿就会越看越欢喜,当母亲的就能顺心! 严玲齐见到妹子清澈的眸子,盯着王爷幽深的黑眸,微抬着眉头,继续着他温暖的神色。 王爷,呵呵,我严玲齐的妹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哄到手的,不是一根草吗?一根草还抱在怀里干什么?看来一根草的话早已经深深的刻进了严玲齐的心里。 虽然听爹说了妹妹与宁王之间的前生来世,又经过了这些日子的消化,心里也能接受一二,但一想到妹妹的委屈,心里就不平,就不想宁王轻易的把妹妹哄到手,就不想妹妹轻易的原谅他! 两个大男人的眼神是你来我去的,眼神里的意思只有他们读得懂。陈子墨眉头微微跳动两下,这大舅哥还真的记仇! 大舅舅和大舅妈就没有那么淡定了,两人的眼神在几人中来来回回的扫,心脏是扑通扑通的乱跳。 严玲婉见陈子墨和哥哥两人之间那眼神互动,心中暗自瘪嘴,这两个大男人看起来还小的很呢,多大的人了还打眼神仗,真是的!严玲婉只好出声,打断了两个大男人的互动。 “娘,婉儿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脚踝脱臼,陈子墨已经帮我回位了,现在只是有些红肿,等消肿就能完全好。娘,不用担心,告诉爹爹也不用担心!” 听到婉儿亲自说她自己无大碍,顾玲娘这才算是彻底的安心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大舅舅回去也请告诉外公,让外公不要担心,很快就能好!” 顾子明与李氏忙不迭的点头。 顾玲娘走上前来,强自顶着心里震撼的感觉,走上前来拉着婉儿的手说,满眼的慈爱,满眼的心疼! “岳母!” 陈子墨的这一声岳母,吓呆了几人,却高兴了站在一边的武伯,心想王爷终于跨出了这一步。 却惊了其余的人,就连清流儒雅的严玲齐都快速的飞了王爷一个眼神,岳母!有那么好叫吗? 顾玲娘真的呆在了两人的面前,眼前的王爷叫自己什么?一时半会儿顾玲娘回不过神来。 大舅舅和大舅母更吃惊,王爷称呼四妹岳母?岳母这是民间的称呼,以王爷的身份,四妹在王爷面前都是要给王爷行礼的。 “岳母,大舅哥,大舅舅和大舅母一起留下在王府用膳吧,武伯去安排一下。”王爷就像没有看见被吓呆的几人继续说,岳父都叫过了,还能不叫岳母吗? “是!”武伯高兴的就要转身离去安排,王爷这句话确实把三个人给吓到了。 “不用了,娘还要赶回去。” 严玲齐挑着眉头,清淡的声音冲着陈子墨:“婉儿,我们过来见你没有什么大事,哥哥与娘就能放心,爹爹还在担心,就不用在王府用膳,哥哥陪着娘他们一起早些回去告诉爹爹。大舅舅和大舅妈还要赶回去告诉外公,好让外公早些安心!” 听到齐哥儿的话,顾玲娘回神过来看看她的大哥和大嫂,明白儿子这样说的意思,于是连忙附和道:“是,是,是!” 顾玲娘连着三声是,只是在第三声是时,眼里又升起了泪水,她多想留下来多看看自家婉儿呀! “就是,就是,婉丫头……不对,王妃,舅舅,舅母……不对,我们……不对,小民就不用膳了,早点回去免得你外公担心。”顾子明回神过来附和着严玲齐的话。 说话都因紧张而结结巴巴的,真让他们留下来吃顿饭,他们会紧张得不行的。想想还是算了吧,别为难人了! “那好吧!”严玲婉沉思了一下,真让他们留下来,哥哥到没什么,娘和舅舅,尤其是舅母可能连筷子都不敢拿吧! “岳母,那等婉儿好了,本王陪她回来看望各位。”陈子墨也没有多说留下他们的话。一个长时期在军营里待着的男人,不会说婉转的话,更不会多说几句要他们留下来的话。 “婉儿好好养着,哥哥会送大舅舅、大舅母他们回去的。” “嗯!” “武伯多安排一些侍卫护送!” “是,王爷!” 呃!这是担心娘他们? 陈子墨只是看了看怀里抱着的人,没有解释。 严玲齐看了看娘,不得不说王爷的安排很细致,也很体贴。 鬼影堂被连锅端,但是并没有抓住总堂主,说不定还有一些级别高等的属下。而这些人武功高强,自己的那点武功完全不能看。如果有宁王府的侍卫护送,自然娘他们能安全得多! 严玲齐不得不深深的看了一眼宁王。但要严玲齐在宁王跟前说声感谢还说不出来,心里的那道坎还过不了! “岳母,已经从军中调集人手过来,大约今儿申时就会到位,一部分会守卫严府,一部分会守卫顾府,自有侍卫统领会安排、管理他们。还请岳母安心,这些调集过来的人都是自己人!” 严玲婉眉头一跳,军中调人?这是连严家、顾家都一并保护了?她抬眸看了看陈子墨,明白了他的用意,唇角一扬,送了一个感激的微笑给他。 爹娘与外公有军中调集过来的人守护着,自然不用再担心他们被鬼影堂的余孽报复了! 严玲齐再一次深深的看了陈子墨一眼,心下感激。 “哦?”顾玲娘听着话有些发懵,让侍卫护送他们回去,能理解,可下午还要有官兵到严府与顾府来守卫,有这般危险吗? “娘,听王爷的安排没有错!”严玲婉就担心他们会害怕。 想想那画面,都是一些带着刀配着剑的军人,往那里一站,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爹娘这边还好些,外公那边的几个表姐、表妹会被吓到的! “哦!”听婉儿这么一说,顾玲娘赶紧的点头,自己的女儿说的一定没有错!这事儿说不定真的就有那般的凶险! “大哥,回去把事儿给爹好好说说,这是王爷的一片心意!”顾玲娘转头交代顾子明。顾子明点头,他哪里有说反对的权利,别人王爷一定是大早就安排下了,要不怎会申时就能到位? 顾子明也算是明白了一点,侄女协助太子殿下端了鬼影堂是多么凶险的事儿! “那丫头你就好好的养着,娘跟大舅舅、舅母这就走了!”顾玲娘再次道别。 “好!” 四个人来了王府坐都没有坐一下,更别说喝口茶水,就站在院子里说了会儿话,他们是着急忙慌的来了,又是战战兢兢的走了。看见离开的几个人的背影,严玲婉心中直感叹。 “陈子墨,人都走了,松开点,你勒的我痛!”严玲婉才低低的出声。 痛?本王才加大了点点力度,小东西就喊痛了。他松开了些,严玲婉顿时要好受多了。 护送的侍卫已经在大门口等待了,顾玲娘四人出了宁王府,上了马车。宁王府的侍卫立刻分立两边,随着那马车一起提着家伙,跑步离开宁王府。 顾玲娘在马车上撩起车帘子看了看外面,自个儿默了默又放下车帘子,这才低声的问严玲齐:“齐哥儿,娘有个问题想问婉儿来着,当着宁王又不好问,这会子问问你。” 严玲齐微微一笑:“娘,您问!” 顾玲娘看了一眼大哥顾子明,“娘就是心中疑惑,你说婉儿既然并不是重伤,只是一点点的小伤,皇上为何传言要说婉儿受了重伤?” 严玲齐笑了,谁说娘的心思不细? 他看看大舅舅与大舅母,娘为何刚才不问,现在却故意当着大舅舅大舅母问?就是不想大舅舅大舅母回去后,在外公跟前回话有误。 第六十六章 必受重伤 “娘,您想想,那鬼影堂是个什么组织?之前太子殿下多次带着御林军甚至刑部的人围剿都没有成功,以至于京都城的老百姓谈之色变!” 顾李氏常年待在后院,对京城里的事儿不太懂,她只有听齐哥儿说话的份。 顾子明原来是常常跟着在外跑生意,虽然近几年大部分都交给儿子来打理了,但是对鬼影堂的事儿他还是知道的很清晰的。 比起顾玲娘都多,于是顾子明点点头,“齐哥儿说得对!之前与咱们顾家有生意来往的牛家,老婆子你还记得不?” 顾李氏连忙点头,当然记得牛家,牛家与她娘家还是一个镇上出来的。 顾子明见妻子点头继续说:“牛家二房的女儿颇有些姿色,据说一次带着丫头外出,买胭脂水粉被鬼影堂的人看中,后来被劫持了去。被送进青楼,那个丫头宁愿死都不接客被活活的打死了,尸体被抛在荒郊野外,据说都过了好些日子才被人发现告诉了牛家。牛家派人去认领回来,气不过,好好的一个闺女就那般死了,据说死相还很惨!” “牛家报案了吗?” “牛家自然报了案,想给自家闺女讨个说法。可惜官府调查来调查去的,也出动了几次人力都没有抓着人,甚至于是哪一个青楼打死了人都没有查出来。后来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还不是自认倒霉!” 顾李氏与顾玲娘颇为吃惊,牛家虽然是从小镇上发迹出来的商户,却也是颇有些家底的商户,换句话说还是有一些背景的。牛家的女儿这般被活活打死,最后居然是不了了之? “所以,管好自家的女儿,儿子才是正理!他们连长得俊美一点的男子都不放过!”顾子明说。 男人也不放过?难怪了! 顾李氏与顾玲娘齐齐的看向严玲齐。 “娘,婉儿协助太子殿下只是受了小小的伤,传出去,有心人会加以利用,老百姓不明就里会上当,至于上当后老百姓会怎样议论太子殿下,没有人能控制。而且还显得太子殿下之前的围剿没有尽力!” 还有这一层?顾子明深深的看了一眼严玲齐,没有插言。 严玲齐点头继续道:“妹子协助太子殿下这一次是端了鬼影堂的老巢,即便妹妹一丝丝的伤都没有,在外她也得受重伤!” 这下顾玲娘、顾子明与顾李氏才算明白过来,纷纷点头,原来还有这么深沉的意思在里面! 顾子明看了看严玲齐,暗自感叹还是齐哥儿能干呀,看问题能看得如此深,难怪老爷子就格外心疼这个外侄子,比起几个家孙都盛呀!不过,现下又多了一个外侄女,老爷子也是常常挂在嘴边。 这一次算是严玲婉运气好,反过来自然就是鬼影堂的运气极其不好,可以说是极其的背气。没有想到劫持一个区区小官,连老巢都被连锅端了! 顾宛受了重伤,才能衬托出太子殿下之前的,还加上这一次都是用了心,都是尽了全力的。 换个通俗易懂的,只有这般凶险才能衬托出太子殿下的光辉形象! 否则,太子殿下之前的付出不管有没有尽全力,都会被有心之人加以诋毁。那么太子殿下在老百姓之间的威望自然就会大打折扣,甚至会起到反作用。 而一起参与的宁王又是大楚堂堂的战神,战神怎么能受伤?自然是不能受伤的! 因此只有顾宛受伤了,而且顾宛还必须是受重伤! 因此,宁王才会安排军中侍卫把守严府、顾府!也能衬托出这一次打击鬼影堂的重要性! 当然,宁王也是真心要想保护他们的,在王爷说出这话时严玲齐就感觉到了,要不怎么尽数安排的都是‘自己人’! 如若不然,随意打发一些刑部的官兵去守护几日,演演戏就好了。至于那些官兵尽不尽心,就不得而知了? 马车里的人也许除了顾李氏想不通这些个弯弯绕,顾玲娘与顾子明是彻底想明白了。 严玲婉也明白了陈子墨的一片用心,她搂着陈子墨的脖子,认真的说了一声:“谢谢你!” 王爷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声:“不必,应该的!” 经过严玲齐的这般点拨,顾子明也知道该回去怎么回复老爷子的话了。自然老爷子也知道该如何对待下午申时即将到来的官兵! 回到顾府,顾子明把这一番话学给顾老爷子听,老爷子也是连连点头,齐哥儿的分析很是精到! “爹,齐哥儿当初不愿入朝为官,可真是一大损失呀!”顾子明深有感触。齐哥儿分析问题十分的精到,如果早一些入世为官,现下哪里还能是七品的博士,至少也应该是五品,能入朝听政的官员了! “此时入朝为官也不晚!”顾世福说了一句,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此时入朝为官有他妹妹打前锋,还怕齐哥儿的仕途不平坦? “当初入朝为官,只有依靠他自己,他爹那般的清流文人,绝对拉不下脸来为齐哥儿拉关系,严玲齐只有依靠他自己一手一脚的去打拼。” 顾子明点点头,也是,四妹夫清流文人一个,就不喜去拉关系。 “但此时入朝为官就不同了,看看小丫头出的这事儿,有多少的世家大族主动的贴上前去,打着慰问的旗号拉关系?” 顾子明笑了笑,不语。 “小丫头比她爹机灵,比她爹油滑,比她爹知道人脉关系的重要性!所以丫头的前途还是很看好的,皇上还要重用丫头,那么齐哥儿的仕途自然就能顺风顺水的了!” 就这么一会儿,顾家老爷子的心思就已经想得久远了。顾世福看了看连连点头,似乎想明白了的大儿子,心中不得不感叹:齐哥儿与婉丫头这两个外孙才是今后顾家的依靠! 顾家老爷子已经猜测到婉丫头还会有大发展,但没有想到能有那般的大发展,几个月后听说了婉丫头的大发展,还是把老爷子给惊了一大跳! “老大,安排用午膳吧,用了午膳还得给大家说说事情。免得到时军中来了人把他们给吓到!” “是,爹,儿子这就去安排!” 宁王这边把严玲婉送回到烟霞阁,陈子墨直接抱着她上了二楼,安顿好了她才离开,走时说了一句本王一会儿回来。 陈子墨一走,三个丫头立刻跑上楼围在床边,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这事儿真的把三个丫头吓坏了,昨夜是整晚都没有睡,三个丫头都在床上翻来翻去的,怎么能睡得着?三个丫头坐了起来说了一晚上的话,担心了一个晚上,也哭了一个晚上。 直到听秦玄来传话说王妃被救回来了,在墨阁里有王爷照顾着,三个丫头才稍好些。 丁玲还不知道她哥哥受伤很严重,要知道,还不得哭过去了。 中午刘文轩过来了,检查了她的脚踝,红肿消了不少。 “刘文轩,昨个儿我听说有人去张家提亲去了,看来你们的四妹喜事就要来了!”严玲婉抬眼就见他正收拾他的药箱,于是不紧不慢的说着。 有人去张家提亲?谁?收拾药箱的大手顿住了,刘文轩激灵了一下,顿时有些急切起来,“谁?” “听说是王家的第几个儿子来着,糟糕,我给忘了,看我这记性!”严玲婉继续慢搭斯理的说,假意的还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头。这个笨小子,喜欢人家都不知道去提亲,看不急死你! 王家,哪一个王家,是大富商王家还是镇国公王家? “哪一个王家?”刘文轩问。 哪一个王家?严玲婉也不知道,她只是随口胡诌了一个,王姓是大姓。 “哪一个王家与你有关系吗?刘文轩,喜欢人家就要紧着去提亲呀,难道要等到被别人定下了,成为别人的媳妇了,才来后悔!” 提亲,是呀!刘文轩这段时间各种事儿给忙晕头了,这么大的事儿竟然给忘记了?刘文轩也抬手给了自己一下,暗恨自己粗心了! 小嫂子这是在提醒我快去提亲! 打小认识张贝珮的时候,小丫头就是黑瘦黑瘦的,除了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还看得出来是一个聪明的人,她平素又好打架,以至于好长的时间里他们三个都不知道张贝珮是小丫头片子。 如果不是小丫头想三个结义的哥哥帮着查她家里的那事儿,他们三个都还不知道。知道了她的身世,她的家事,三个义兄对这个饱受欺凌的义妹极好,尤其是刘文轩,每一次看着义妹受伤就心疼的紧。 其实刘文轩走上学医的道路也亏了张贝珮,那时刘文轩就常想自己学好医术,义妹就不会那般痛苦了。 后来大哥上了战场,二哥没几年就成了亲,他又常常跟着师傅在外跑,跟师傅跑了七年回来。 原本就想着去提亲,可那时的珮儿满脑子都是报仇,什么都看不进她的眼里。现下仇也报了,是该去提亲了! “我马上去提亲!”急了,张翱大哥应该不会答应王家的提亲吧?不安,刘文轩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他的药箱,大步的下楼出了烟霞阁。 知道去提亲就好!哎呀,忘了问问他断臂的年轻人怎么样了?算了,他没有说,就应该是正常的吧! 刘文轩走了后,严玲婉在丫头的服侍下吃了一碗红枣粥歇了会儿又喝了药,也许是药的原因,也许是太疲惫的原因,严玲婉喝了药没多久就睡着了。 陈子墨回烟霞阁时,她已经睡了,陈子墨到楼下取了一本书架上她爱翻看的书,拿着书上楼,躺在她的身侧陪着。 第六十七章 老眼昏花 先说刘文轩这边,刘文轩背着药箱子,家都不回就急急忙忙的奔到张府。张翱上午外出办事刚刚回来,正在前厅里坐着休息喝口茶。 刘文轩在张府常常进进出出,张府的下人自然很是熟悉他,刘太医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御用太医。刘太医和三小姐之间的关系,下人们很是清楚,张家从龙虎将军府变成了张府,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了。 再说,说不准哪一天刘太医就变成了张府的女婿,张府的下人对他都是极其恭敬的。 远远见着刘太医来,就有人提前跑进去通报了,门口的下人领着人直往前厅去。只是刘文轩嫌弃下人走的慢,几个大步就超到下人前面,心急的丢下了下人自个儿往前冲,冲进前厅看见张翱就一个抱拳:“大哥!” “是文轩兄弟!”已经提前得到通报的张翱正坐在前厅里,放下手里捧着的茶杯,见刘文轩大冬天的满脑袋都是汗水,皱起眉头,这是在着急哪样? “小弟来提亲!”刘文轩气都没有喘平,伸手扶住自己的胸腔。 提亲? 张翱一听瞬间心里升起喜气,可是面上却没见丝毫变化。张翱身后站着的大管事儿顿时咧开了嘴,一脸的喜色。 刘太医如果与三小姐成了亲,张府的地位能抬高些,当然地位高些商场上的事儿都要好办得多。 “大哥,先容小弟来说一声,我回府立刻找媒婆来。不,请官媒来提亲。不,等我进宫请皇上赐婚!”刘文轩一个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连续的否认自己说的话。 应该请皇上赐婚,只要皇上愿意下旨赐婚,爹娘就无话可说了。刘文轩是说着说着人就又往外走,也不管身后呆愣的人。 看得前厅里正喝茶的张翱愣愣的,只是听明白了刘文轩是准备向妹子提亲了,张翱的心里倒是高兴了。妹妹能嫁给刘太医,自己也能放心了,娘,妹妹终于要嫁人了!还是嫁给喜欢她的男人,娘,妹妹一定能过的幸福,您可以放心了! 张翱是真心高兴,妹子都十九了,也没有定亲,现在张家不是龙虎将军府了,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一年半载的也不会有人来向妹子提亲。妹子应该是中意刘太医的,要不前一段怎么能天天跟着刘文轩在外跑? 得,张翱想到这里起身,还是进去问问吧! 李君明从床上起了身,再次把木匣子拿出来,让外面的婆子给他拿了针线。婆子到给愣住了,:“大公子,您有什么需要缝的交给老奴就好,老奴会给您缝得妥妥帖帖的!” “不用,给我就好!” 婆子拿来针线,李君明让婆子帮他把线给穿好,挥退了婆子。李君明这才拿出香袋,选了一个香袋,把里面的干花取了出来,再把香袋给翻了一面。在香袋的内里一针一线的,认认真真的绣上了自己的名字——李君明。 还记得她说过丁香花的花语,就让这个香袋一直随着她,那是我的初恋,也是纯洁的,也许今后再也不会有哪一个女子能入我的眼,能进我的心了! 既然说过要送她一个香袋,就送她一个香袋,就让李君明这个名字能永远陪伴在她的身边吧! 严玲婉做梦了,在梦里一开始见到了老公,两人正手牵手在山坡上散步,突然杀出来很多的黑衣人,手里拿着刀剑,冲着他们大喊大叫,一把一把的刀剑,全向他们刺来。 老公被人逼得离她越来越远,严玲婉大声的嘶喊。突然像是下了大雾般看不见任何的东西,老公和黑衣人都不见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混混黑暗的混沌空间里。 害怕和恐惧瞬间袭来,吓得她拔腿就跑,一路上狂奔着,恐惧肆无忌惮的蔓延,在她的心里不断的扩大。 陈子墨一直躺在大床边陪着她,见到她不安扭动的身体,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冒出细小的汗珠,再一次听到她不停的呓语,陈子墨立刻放下手中的书,一个翻身跨坐在她的床上,一手穿过严玲婉的背,一手握住她在空中扑腾的小手,低声的轻喊:“婉儿,婉儿,醒醒,婉儿醒醒……” 小声的呓语着,扭动的身子放佛被人捆缚着,嘴里想要发出求救的声音,但“唔唔唔”的,仿佛连嗓子都一直被人勒着,小东西发噩梦了! 梦里严玲婉怎么也挣脱不开,身子拼命扭动,忽然被人拽住手将她一把拖出了那混沌黑暗一样,终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冲出口,嘶喊了出来,“啊……”,她尖叫着醒来,汗如雨下,身上的睡裙完全被打湿。 陈子墨把人连带被子一起抱起来,侧放在他的大腿上。才腾出一只手伸出修长的手指去拨开她额头被打湿的发丝。 严玲婉大口大口的喘气,迅速的扫了一眼抱着自己的人,那熟悉的眼神,让她没有多想一秒钟,喘气还没有缓解,就一个翻身大哭着伸出她的胳膊圈上了抱着她的人。严玲婉紧紧地抱着陈子墨的脖子,挂在了他的身上,脸直往他的脖颈处钻。 呃,小东西刚那眼神是……是依恋,对,是依恋的眼神!听到她的哭声,陈子墨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听到小姐尖叫的声音,三个丫头慌忙跑上楼来一看,结果就是自家小姐正抱着王爷的脖子在大声哭的画面。 三个丫头立在一边,相互看看,在岫烟的眼神示意下才退了下去。 只是岫烟在想,小姐已经这般的离不开王爷,这般的依赖王爷了,小姐自己知道吗? 离不开吗?依赖了吗?没有吧? “呜……呜……呜……” “本王在,本王在……”陈子墨一只大掌隔着被子紧紧地托着她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身体,另一只大掌拍在被子上,拍在她露出的肩背上,一下一下的极有节奏,轻柔的安抚着,用他的脸颊去碰触她的脸颊,轻柔的在她的耳边说着。 是否是有了安全感,大哭的人安心了一些,哭声也小了一些。直到哭声小很多了,陈子墨才把挂在身上的人给拉开了点距离,严玲婉圈在他脖子上的胳膊一下就放了下来,迅速的缩回了被子里。 严玲婉抬眼又去看他的眼睛,幽深的黑眸像深潭,但不冷,是暖暖的,还闪着亮光。那温柔的眼神是真的很像老公的眼神,原来并不是自己眼花,是真的像!极像! 陈子墨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见小东西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他的心此刻有了些雀跃,有了丝丝的欣喜。 抬起她的脸看,一张脸哭得通红,还有些发抖的睫毛因为泪水几根几根的合在一起,像打湿的扇子一下一下的开合,细嫩的皮肤泛着水润的光泽,小嘴失去了往日的红润,但微微的张着。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在脸颊上,陈子墨没有忍住,低头附唇上去。 严玲婉张大眼睛,盯着这个越来越喜欢亲吻自己的男人,呼吸有些乱了,心也有些乱了! “闭上眼睛!”声音很轻,很温柔,还有点魅惑人,富有男性特有的磁声。但,却不容人反对。 哦! 严玲婉没有思想了,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陈子墨这一瞬间心里的欣喜加剧,小东西总算没有再瞪着本王了。陈子墨搂着她的身子,一手轻扣后脑勺,抱着她极仔细,极认真,极轻柔。 一直吻到她喘不过气来,才不舍的放开,严玲婉大口大口的喘息,小脸红遍直到脖子根,囧得她不敢抬头。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听得见他砰砰的心跳声,很有力,似乎让自己很安心。 呃,他让自己闭上眼,怎么就闭上眼了呢?严玲婉完全没有闹明白自己刚刚是怎么回事? “婉儿,不怕,本王会一直陪着你!” 多么温情的语言,听到严玲婉的耳朵里,让她直缩,她的心里怕了,因为刚刚她再一次把他当成了后世中的老公,想起自己的行为,自己的自控力跑哪里去了?就算是眼神像,可那也不是他呀。丢人,太丢人了,完全丢到家了,太对不起人了! 他说他会一直陪着自己? 大概、可能、或许……她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吧! 见缩成一团的小东西,害羞了? 陈子墨心情更加的愉悦,“喝点水吗?” “哦,好!”相当鸵鸟的严玲婉实在是尴尬。 陈子墨抱着她起身走到桌子边,一手揽着她,一手去取杯子,放正,再取水倒好,端过来杯子,靠着严玲婉的唇。 “我自己来!”严玲婉赶紧伸出手要去接杯子。 陈子墨拿着杯子的手移开,严玲婉一愣,那意思是他要喂她喝水? 严玲婉抬起水润润的眸子道:“我只是一只脚受伤,手又没有受伤!” 陈子墨不答,只是盯着她。 “好吧,好吧!”看他坚持的样子严玲婉连续答应了两声,张开口。得,有人愿意侍候,就侍候吧!这种级别的侍候很难得有。 陈子墨才把拿着杯子的手移回来,递到她的唇边:“乖!” 唉,严玲婉在心中叹气,这男人让人恶寒的本事可真不小。还乖,那是对小孩子的口吻,对我太不适合了,自己又不是一二年级的学生? 第六十八章 黑山老妖 其实,严玲婉自身就是一个矛盾体,后世中的她长年和小学生待在一起,心智完全保持在原地不见成长,不见成熟。 她有时候做出来的事和说出来的话,让她的老公常常抱着她大笑不止,最后是无可奈何的说她的年龄是空长了的。 别看人说起来三十出头,有时说出来的话就跟一个小学生差不多,做出来的事幼稚可笑,在家里和侄儿,侄女是一伙儿的! 有一次,星期一早上她带着儿子要坐校车去学校,校车经过的路线在她们居住的小区边上,当时那条路边上有二米五的绿化带正在施工,那绿化带上有些部分是种好了小草的,但也有被人踩出的一条窄窄的小路可以通到大路边上。 偏偏又遇到半夜下雨,自然被踩出来的地方就全部变成了稀泥。严玲婉带着儿子出门时走的慌里慌张的,她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下过雨,于是按照往日的时间带着儿子就出门了,走到绿化带边一看傻眼了,就这么二米五的距离过不去,该怎么办? 跳是跳不过去,何况还得抱着儿子,走过去呢,脚上的鞋子就得全部陷入泥里,绕一段路过去,但是时间又差不多了,校车快来了,她想了想实在没有办法只有牺牲鞋子了,抱着儿子,高一脚,低一脚的踩了过去,结果自然不用多说鞋子牺牲了。 等她抱着儿子站在大路边等校车时,绿化带里又出现了两个人,从身上的打扮来看应该是进城打工的两个人,两个人大声的说着话就从绿化带里踩着青青的小草走了出来,因为是踩着草出来的,自然两个人的鞋子是完好的。 严玲婉牵着儿子的手就那么愣愣的看着这两个人,气鼓鼓的,他们怎么能这样?随意的踩踏草地,见到被踩压进了泥里的小草,气得她不得了,拧着眉毛走上前,冲着两个人质问了一句:你们怎么能踩草呢? 结果,两个人就像看怪物一样,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她走了。那一天,老公给她打电话问她早上坐校车有没有误车,她还气鼓鼓的把早上发生的事儿给老公说了一遍,在电话里直抱怨那两个人太可恶了,没文化就是没文化。老公在电话那头完全是哭笑不得,后来想想她说的那场面,老公就会哈哈大笑。 也许是对小孩子的教育,像不能随便踩草坪,要爱护花草树木,不能浪费粮食等等的这类教育语言,常常说,常常用,自然而然就被深深的植入了她的大脑里,因此才会如此幼稚! 但是严玲婉又特别喜欢看书,天文地理都喜欢涉猎。有时和一帮朋友出去玩,遇到朋友们讨论一些有关人生什么什么的时候,她又能说出很多高深的哲理。 遇到朋友们不知道的东西,例如历史方面的知识,人物的分析,地理方面她又能侃侃而谈。让一帮朋友们觉得老师就是老师,看问题的高度、深度和他们就是不一样,而那时的她就像一个参禅五十年以上的老人! 而这个时空里的严玲婉就更加的矛盾体,这具身子的年龄才十五岁,极其年轻,还是花骨朵儿般的年纪,但是里面却有一个三十几岁的灵魂。有时候严玲婉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会不会是黑山老妖呀,怎么会有那么怪异的差异? 在听见陈子墨那么叫她的时候,她觉得真的别扭的很! “我能下地走了吗?”喝完水,严玲婉问,她要是这几天都要被这男人抱来抱去的,得多丢人啦! 丢人是小其实她是害怕了,害怕守不住自己的心,害怕自己忍不住,如果爱上他自己该怎么办?天天面对一个美男,还那么温情,她即不是有病的女人,又不是一块石头,你说不动心,不动情,真的很难! 有时候她在想,别人说既来之则安之,但是自己是否做不到。有时又在想爱了就爱了,如果他要纳妃纳妾,自己潇洒的转身走人就是了,天下之大,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可是自己似乎做不到那么潇洒! 纠结! 原本的严玲婉并不是一个纠结的人,开朗、随和、人缘特好。怎么穿到这个小丫头身上,性格都变了,变得纠结起来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脾性! “明天,可以下地试一试!”看来小东西想下地走动了,她这点伤在他的眼里哪里算得上是伤? 只是想这样可以名正言顺的多抱抱她! 明天! 严玲婉点头,好吧,那就明天下地试一试。 “陈子墨,孟小东、霍去病、崔家两兄弟,还有几个暗卫他们还好吗?”想起昨儿晚上的画面,有好几个人在保护自己,似乎都受了伤的,于是她问出了声。 “他们受了点伤。” 受了点伤?不应该是点伤呀?那么多的黑衣人,怎么可能是受了点伤,她担忧的问:“很严重吗?” “不算什么?三弟已经治疗过了,你养好伤就行。”在陈子墨的眼里他们那点伤,也就是点儿皮外伤。何况他们本身就是保护主子的人,为了主子死了都是他们的本分,受点伤算什么? 只有她受了点儿伤才算是伤! “霍去病呢?” “一点点儿伤!”陈子墨的眸子瞬间暗沉了几分,声音淡淡的。小东西对霍去病是不同的,王爷不知道为何不同,因此心里不安。 “……” 一点点儿伤?可是严玲婉不会这么想,她想了想呼来了岫烟,吩咐岫烟亲自去熬红枣粥,还要加上鸡肉,这样营养又补血,熬好让丫头们给孟小东、霍去病、崔家兄弟和暗卫们送过去。 安排好后,严玲婉觉得心里安一些,才又问陈子墨:“到底是什么人要我的命,你知道吗?” “现在只知道抓走你的人是鬼影堂!” 鬼影堂? “鬼影堂是个组织吗?”严玲婉没有听说过,但是后世中电影电视里演的多了,大概也知道鬼影堂是什么类别的组织,就像电影里常常出现的什么青龙帮、黑虎帮的那种黑社会的帮派组织。 “鬼影堂是杀手组织,也贩卖人口!”他淡淡的语气带着冷戾,眼底有恨,搂着她的双手紧了紧。 自己看她时眼里都是*,但是她看自己的时候,就算她被自己抱着,被自己亲吻着的时候,眼里都是清澈纯透,毫无杂念,知道她的心里没有自己,从没有过的怕。 在酒楼里,她与老四张贝珮说的话,当亲耳听到她说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时候,当亲耳听到她说自己毫无优点的时候,当亲耳听到她说因为不爱,因此不怨的时候,陈子墨觉得自己的心被掏空了一样的痛,痛得他无法呼吸! 可是,看到黑夜中那淡淡的蓝色的兰花时,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更加不能呼吸,心里怕得要死,那感觉像十年前,知道母妃不行时心里的绝望,比她说不爱更痛,更怕!因为那是绝望! 只要她好好的活着,那怕这辈子不爱本王,本王也不会绝望。但是如果她不在了,他知道这辈子他将是彻底的绝望,他知道他再也找不到比她还好的女子,她是让自己满脑子都是的女子!她是让自己心动的女子!她是让自己疯狂想拥有的女子! 她是本王生生世世的妻!如果不在了,本王这辈子就要孤独终老了,难道让本王等到下一辈子?不能!一想到孤独终老,陈子墨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下意识的手臂把她抱得紧紧地! 只是正想事情的严玲婉没有注意到王爷的微小变化。 杀手组织,还贩卖人口? 严玲婉听过后脸上没见多大的变化,在答应皇上的第一个条件时,她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这也许还只是一个开始,今后可能还会有吧! 既然早就有思想准备,因此她并不显得有多慌乱。 静心思考,谁这么恨顾宛呢?一个朝廷命官的小命,那人或者那些人需要出多少银子杀顾宛呢?她是以顾宛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的眼里,以顾宛的名字大震京都城。 那么顾宛死了,谁的获利最大呢?是只有一个获利者还是有多个获利者? 第一,有可能是赵家,因为赵芸馝的事情。第二,有可能是柳家,因为自己在国子监里露脸,也许被柳家人见到过。第三,有可能是德妃一系,那么久了,十皇子陈子华就像凭空消失了般,一直没有照面。 陈子墨见她专注的在思考,只要她专注的思考,整个人就会变。陈子墨自然不会去打扰她的思考,安静的抱着人等了会儿才问:“婉儿,赵家的人与栾提呼厨泉在此事上都加了一手,你觉得还有哪些可能,本王好安排人暗中调查!” 严玲婉点点头,赵家会出手她早就想到了,匈奴二王子出手又是为了哪般?看来,的确需要暗中调查。 “陈子墨,按照我自己的分析,最有可能的就是赵家,因为赵芸馝的事情,赵凌云应该怀恨在心。当时杀赵芸馝的时候,可以说前前后后赵家都没有任何动静,这是不正常的,同时也说明赵凌云的心思隐藏得很深。也许……是想缓一缓再来收拾这个让赵家蒙羞的顾宛,如果是赵家,我想皇后应该没有参与,因为她的太子陈子彦还需要顾宛的支持。” 说到这里,严玲婉眉头一跳,赵皇后与赵凌云离心了吗? 第六十九章 不合逻辑 严玲婉不清楚,只是说到这里让严玲婉想到了还有一种可能。 陈子墨点点头,赵芸馝的事儿,父皇是摆明了敲打赵家,避免太子上位时赵家人惹祸。暗里却是在警告赵凌云,为太子争取更多的助力。 “第二,就是张家,赵芸馝生的那个儿子,叫……”她一时之间想不起赵芸馝的儿子叫张什么了? 张家?陈子墨眸光闪动,本王竟然忽略了赵芸馝的那个儿子? 陈子墨抬手轻拍了一下严玲婉的背,才出声:“张翔,单字飞!” 张飞? “对,这个儿子也有可能,张家这十几年都被赵芸馝掌控着,张翔能出得起银子请杀手来杀顾宛,这一点不奇怪,因为顾宛的行为可以说毁了张翔的一生。” “一个从小就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突然有一天从那高高在上的地方掉下来,人心会极度扭曲,那人的恨会十倍,百倍的放大。我想张翔恨顾宛,杀顾宛是极有可能的。” 陈子墨点点头,婉儿的分析是正确的。 当落差在一夜之间发生变化时,大多都接受无能。就如有的人从贫穷到富有,能习惯,可是从富有到贫穷绝对受不了,这与人的地位是同理的! 赵家插手的人是赵茹儿,还有密云公主,可这些女人做的事儿怎么跟婉儿说呢?陈子墨就怕她多想,自己默了默还是选择了不说。 “也许还有张天瑞,龙虎将军,顾宛让他颜面扫地,权利尽失,心中怀恨也不是不可能。”严玲婉抬眼看了看陈子墨:“也算到张家里,就是说有可能父子联手!” “第三,有可能是柳家,兵部尚书家也不缺银子。因为自己以顾宛的身份在国子监里露脸,也许被柳家人见到过。柳家四胞胎都是见过我男子装扮的,而且柳家的家仆也是见过我男子装扮的。” 陈子墨再一次点头,严玲婉又摇摇头道:“不能排除柳家,只是柳家的可能性较小。我听说太子有一位侧妃就是柳家的女儿,如果柳家人够聪明的话,应该不会做对太子不利的事,但是我不能保证柳家那四个儿子里有没有蠢蛋!” 严玲婉的推测无一不正确,柳家四个是认出她来了,却没有想明白顾宛是宁王妃。还有正如严玲婉想到的一样,柳家四个还真的忌惮太子殿下,柳家与太子府是拴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四个人不是心里放开了,但与家族利益相比,个人恩怨自然就小得多,因此他们选择了搁置,暂时不管。 “最可怕的,也是我最担忧的就是第四,德妃。我以顾宛的身份出现那么久了,陈子墨你奇怪过吗?” 陈子墨眉头一挑,盯着她奇怪什么? 严玲婉顿了顿继续说:“十皇子陈子华就像凭空消失了般,一直没有照面过。听说十皇子最喜欢粘着太子,可是太子在我面前出现的那么多次,十皇子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这就是问题。” 十皇子?陈子墨挑起的眉头这才慢慢放下,是啊,陈子华去赈灾那么久都还没有回来,多半是父皇做了什么绊住了陈子华! “老十去赈灾去了。” 赈灾去了?什么灾要赈那么久? “至于那匈奴的二王子为何要参一脚,我还不太清楚。陈子墨,暗中的调查,可以顺着这四个大方向去调查,我想一定能有结果!还有,想借刘太医一用。” 借刘太医? “林雪的身体,不像是病,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什么蛊毒?”严玲婉在书中常常看到蛊毒。武侠小说里,古装电视连续剧里不是常常提到什么苗疆蛊毒吗? 蛊毒? “婉儿是怀疑林雪中了蛊毒?” “是的,暗中找人查一查德妃有没有什么能人异士的朋友,这些朋友中有没有接触过蛊毒的,最好是查找十几年前的朋友,或者是跟了她十几年以上的人。” “婉儿你的意思是……”陈子墨第一次在严玲婉面前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婉儿的意思是德妃安排人给林雪下蛊毒? 严玲婉点头,但没有接着他的话说,只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最毒妇人心,听过吗?” 最毒妇人心? 陈子墨拧起眉峰。 “想不通?” 唉,历史故事中那么多的事,那么多的人都教过我们,有些女人为了权力,自己的亲生儿子,女儿都能利用,都能牺牲。做为一个母亲为了自个儿的儿子能够上位,利用别人的儿子更应该!何况林雪还只是她的侄儿,算什么,那还不得拿来利用? 陈子墨摇摇头,不是想不通,他见过后宫女人的不择手段,只是被婉儿这般具有概念性的说法给微微震动了一下。 严玲婉见他摇头,不是想不通就好,“你拿纸笔来。” 拿纸笔? 小东西的思维极其跳跃,陈子墨有时会觉得跟不上她的节奏。不过王爷还是乖乖的去拿来了纸笔来,严玲婉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在纸上写着,画着。 一旁的陈子墨看懂了,眸子里是精光一片,父皇那么多年找德妃一系的把柄,都没有成功,也许婉儿真的能找到突破口…… 林雪就极有可能是一个突破口,顺着上去就是林竹贤! “你怎么……”陈子墨问。 “推理!” 推理? “是的,就是推理,没有任何的证据。林雪十几岁之前身体一直很好,这是听哥哥说的。哥哥说可能是因为他父亲的突然离去,给他的打击太大,因此生了一场大病。但是,关键这大病的表象竟然是一种慢性病,这似乎不合逻辑!你明白吗?” 不合逻辑?陈子墨不懂呀,只有摇头。 算了,他不懂是正常的,严玲婉继续说:“突然来的病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应该是急性病,心脑血管类的,或者神经系统的病,容易死人的病,或者容易变疯变傻的病。不可能有慢性病!我怀疑林雪不是病,而是中了一种蛊毒或者说中了一种毒!” 心脑血管的病,按照现在的医疗条件是救不活的! 百分之九十都是急性病? “所以你怀疑林雪是中毒?”陈子墨眉眼微眯。 严玲婉点头:“对!因为只有这样林右相才会全力以赴的去为十皇子筹谋一切,才会为德妃所用。” 但是,婉儿是怎么知道父皇要对付德妃一系?满朝文武现在大部分都投向了德妃一系,十皇子上位的几率看起来比太子殿下微高,但是婉儿是如何看出来的呢? 她天天不是在国子监,就是在王府里,出去的时候,自己明里暗里都是跟着的,她是如何知道的? 陈子墨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个小东西,探寻的眼光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他想不出究竟是哪个地方让她知道了父皇的心思? 严玲婉见他一脸的不解,满眼都是问号,也许告诉他自己的想法,让他知道自己的站队方向,应该没有坏处!于是严玲婉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你墨阁里的画! 墨阁里的画? 那是本王的母妃! 母妃的画与德妃一系的事八竿子都打不着边嘛! 只是可惜陈子墨认为八竿子都打不着边的事儿,却就能被严玲婉用推理的方法给连在一起。 严玲婉在纸上画了四个圈,一个在上,三个在下,并用三条线与上面的圈相连。她在最上面的那一个圈里写上:你娘。下面三个圈,第一个圈空着没有写,第二个圈一个你字,第三个圈里写了十六。 她怎么知道母妃生下三个孩子? 陈子墨下意识的抓起她的一只手,好在力度不大没有把人给捏痛。严玲婉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在空圈里写了一个太字。 完全震惊! 陈子墨心中大骇,抓着她的大掌加了一些力度,一双眼想要看穿她! “哎呦,痛!” 听她呼痛,陈子墨赶紧松了些劲道。 这个秘密只有父皇与他知道,就连茹儿都不知道,更别说太子大哥,他们都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的? 谁说的?德总管也知道,还是德总管亲手去交换的婴儿呢!还有道真大师也知道! 严玲婉小手指了指你墨阁里的画,那几个字深深扎痛了他的眼,陈子墨大掌不自觉的就微微的颤抖起来。 严玲婉又在纸上写下:相信我,我和你,还有你父皇是一伙的,咱们是战友。她在纸上加了两个字:烧了。 陈子墨是完全呆住了,严玲婉放下纸笔起身跪在大床上,搂着他的脖子,附唇在他的耳边:“相信我,这些没有人说,都是我推理出来的。” 推理? 这般隐秘的事情都能被推理出来?王爷心中的震惊其实真心不小。 严玲婉的推理不是毫无依据,赏菊宴上她仔仔细细的审视过赵皇后。母子、父子之间的遗传学,做为一个后世中的成年人都懂,自己的子女不像自己,但凡有点心的父母,尤其是父亲都会去查个dna来证明孩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 古代的成年人其实也懂,只是这懂似乎仅限于男人,只要子女长得像父亲,就说明是真的父子关系,似乎没有考虑过子女也得要有母亲的样貌。不知是男尊女卑的观念造成的,还是别的? 太子殿下的模样与皇上长得实在像,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话来说都不为过,可以说至少有八成的像,因此赵皇后没有注意过。 但是严玲婉的推理:太子陈子彦像皇上,说明他是皇上的儿子,但却不能证明他就是你赵皇后生的,也许被掉包了? 第七十章 风口浪尖 按理来说太子陈子彦也应该有些地方与赵皇后挂像的,都说长期生活在一起的人,会越长越像,可陈子彦的脸上就是没有赵皇后的影子。 严玲婉第一次进墨阁看见墙上的画,就有些奇怪,太子陈子彦的眉眼间竟然有兰妃的痕迹?其实那痕迹是极少极少的,但是严玲婉毕竟是学画画的,对人物脸部特点特别的敏感。 那一丝丝的痕迹换个人绝对不会发现,可惜严玲婉不是一般人,她有专业的眼睛这就不一样了。再用专业的眼光与赵皇后的容貌一比较,结果自然就有了。 说明太子陈子彦是兰妃和皇上的儿子,而不是你赵皇后和皇上的儿子。自然也说明太子陈子彦和陈子墨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道真大师曾经说过要她帮助皇上,她能帮助皇上什么?当时的她没有明白,在弄清楚太子殿下是谁和谁的儿子后,她就明白皇上需要她帮着做的事儿了,明白了自己为什么顶着草包废物的名声也要被指婚给宁王。 也明白当较量开始,自己会处在一个什么位置上?她不怕被皇上利用,不怕给他人做嫁衣裳,只想事后能全身而退,获得自由自在的生活! 作为一个普通的男人,都不会喜欢自己凡事被妻子的家族左右,何况是皇上。记得汉武帝老了后要传位,最喜欢的儿子戾太子死于巫蛊之乱,有两个儿子死得早,有两个儿子汉武帝不喜。 刘弗陵当年还很小,年仅八岁,聪慧伶俐。汉武帝为了遏制外戚势力的扩大,实行的子贵母死制度,赐死了刘弗陵的生母钩弋夫人,断绝了外戚专政的可能,才让汉武帝安心传位给了最小的儿子。 没有哪一个皇帝愿意外戚势力变大,威胁自己的江山社稷。虽然这里是异时空,但也是顺着夏商周秦朝下来的,大楚的皇帝自然也同样不愿意外戚势力变大来威胁陈家的江山。 只是,不愿意归不愿意,有时还得依靠。 当年皇上如果不依靠赵家,绝对没有能力把兄长拉下台。喜欢的女子没有助力,而不喜欢的女子又有助力,为了江山社稷,皇上选择了不爱的女子。 赵皇后的娘家家大业大,赵皇后的父亲曾经是皇上的太保,虽然半年前才退下休息,但在朝中仍然有一定的影响力。朝堂上明显的德妃一系是明面上的敌对方,暗处的敌对方却是赵皇后及赵家。 何况老太后赵巧玉还是他赵家的人。所以赵家的根基很深,涉猎的范围也很广大,还真的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 赵家既然有如此的能力,能甘愿做人臣子? 从我国历史、世界历史中总结出来的结论是:不会甘愿做人臣子! 有没有狼子野心从赵芸馝的事儿就能看出来一丝端倪。赵芸馝被杀,赵家竟然那般安静,看在严玲婉的眼中是极其不正常的。 赵芸馝是赵家老头子的嫡亲女儿,说被抛弃就被抛弃,说明赵芸馝只是赵家的一个棋子,一个想得到龙虎将军手中兵符的棋子。而事情败露,自然是被弃! 而宁王可以说母族原本就毫无依撑,现在宁王却能手握重兵,当然有宁王自己的本事,也是皇上能为太子陈子彦处心积虑的准备多年的结果,军权在手那得有多大的胜算!因为太子陈子彦与宁王陈子墨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皇上心里真正爱的女人是兰妃,真正爱的儿子只有太子陈子彦和宁王陈子墨,女儿只有十六公主陈茹! 严玲婉搂着发呆男人的脖子,一动不动。她已经表了态啦,她相信自己推论出来的没有错,今后能不能成为相互信任的战友,就看王爷的态度了! 推理?她说全部都是推理推出来的,就凭母妃的画像!陈子墨大脑刚开始完全混沌,现在越来越清晰,清晰过来的男人反手把她搂在了怀里,紧紧地! 明白了为何父皇坚持要把她指婚给自己,自己大婚不拜堂跑了,父皇不惜赏赐下许多的珍宝,也要向世人宣布她是本王的妻。而大婚前她的名声那么不堪,是父皇故意为之,就是为等自己回来,等自己能活着回来。 老太后与皇后要给本王赏赐女人,全被父皇挡住,是父皇在保护她,也是父皇在保护本王呀! 明白了为何七皇爷爷说用她的聪慧去帮父皇,记得当时听到七皇爷爷这么说的时候,自己不能理解,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帮父皇什么? 她的思想,她的学识,她的观念,她的良善,她的品行,都只是一座山峰的各个面,她的才华不输于天下间任何一个男儿,她有能力帮助父皇! 明白了为何父皇冒着天大的危险都要让她一步一步的步入朝堂?而十年前把自己送到战场上,军权在手,但是文官的力量却也不能小看。父皇是想婉儿掌控文官! 从目前来看,婉儿已经吸引了大批年轻的文官在她的身旁,她的父亲和哥哥自不必说是跟随她的,就连那几个久负盛名的公子也跟随着她。 那般骄傲的李君明,才情第一的张芸帛,素有鬼智的段东宁,几个公子的身后都站着有实力的家族,他们的加入都算在太子大哥身上,现在已经有了能抗衡的力量。 龙虎将军府的事,整个孟家,张家的张翱是摆明了跟随她,而父皇当时亲自到场给了张将军巨大的压力,张将军为了自保,不得不主动交出兵符,父皇趁此机会不费吹灰之力收回了张将军手中的兵符。 文亲王世子张芸帛的妻子难产的事,当天晚上父皇的赏赐和给文亲王府的恭喜旨意就到了文亲王府,给了不大不小的压力,让文亲王府和莫家也毫无顾忌的都摆明了态度。 再因为文亲王府与莫家的关系,文亲王府的老王妃是镇国公的亲妹妹,原本态度不明朗的镇国公府也开始与太子之间有了走动。 再有,就是国子监里那一大帮文人们。她似有种魔力,自然而然的吸引着很多的人自动跟随着她的脚步一同前进! 明白了为何父皇会派出皇宫隐卫随时跟着她,在知道自己抱她进了墨阁,父皇都没有多说一句。 她太聪慧了,仅凭一幅画就能联系起毫无关系的事,而且还能明白自己应该站在那一边。 严玲婉自然明白自己该站在哪一方,不选择皇上,去选择德妃一系,或者说赵皇后一派,她傻吧,脑袋又没有被门板夹!背靠大树好乘凉,严玲婉不去靠皇上这棵大树,难道还会去靠那些个歪脖子树? 再说了严家一大家人都还捏在皇上的手中,她严玲婉能不选择皇上吗? 还有皇上为什么不给她别的身份,却一定要让她当什么顾宛,目的就是把顾家也拉进来,因为她爹在意她娘亲,顾家是她娘亲的娘家,让严培之、严玲齐做事能有些忌惮。 换句话说,皇上这是把严家和顾家都拽在他手里的,别以为在这些事儿上,严玲婉心里就没有计较。 也明白了匈奴二王子为何要劫持她。 陈子墨的脑子清醒过来,之前有许多消化不了的东西,此刻明白了大半,但心里却更加的痛了。 陈子墨放开她,拿起纸运功当着她的面把纸给揉成了细细的粉末。小东西被父皇放在了风口浪尖上,以后会有更多的危险等着她,自己该怎么做? 两个人之间的想法到如今还不能达到交集,严玲婉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定位为战友,而王爷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定位就一直都是她是他的王妃! “好,本王会尽快找一个机会让他们两见个面!”陈子墨沉声道,“婉儿,以后有你的地方,就有本王!” 这是陈子墨做出的承诺吗?严玲婉盯着他不出声,心里却暖暖的。 “可是,十五约期一到,我会离开王府。”严玲婉有些小心翼翼的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小心的在说着这一个话题。 “嗯!” 嗯?就完了!严玲婉吃惊了,他知道我要离开? 不过,她转念一想,就能明白。也是,自己身边有他安排的好几个暗卫,自己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什么时候说了什么,他自然会知道。那几个暗卫不就是移动监控器吗!还不需要电! 王爷确实知道她会离开,明面上顾宛住在宁王府是为了教授宁王妃,可赵家绝对不会相信顾宛只是单纯的居住在宁王府,而且顾宛也不能长时期的居住在宁王府,是以王爷知道她会离开。 只是不知道会以顾宛的身份离开,还是以宁王妃的身份离开?自然王爷不愿意她以宁王妃的身份离开,现在她主动说到明处,陈子墨觉得心里好受得多。 “还想睡吗?”柔声的问。 严玲婉摇头,抿唇不语。还睡,快成猪了! “饿了吗?” 严玲婉还是摇头,继续抿唇不语。 “嗓子痛?” 呃?严玲婉的嗓子没有痛,是心里有些痛。 心里有些心痛这个男人,十三岁就上了战场,为了同父同母的哥哥,在战场上流血流汗,用生命换回来的战功,只为拿稳兵权,成为哥哥身后最大的助力! 当然也心痛自己,才十五岁小小的年纪就要被皇上当成一颗棋子。只是严玲婉认为如果自己穿越到这里来就是这个命数的话,她不会有二话。 第七十一章 不着调的 “能抱我去看看小东和霍去病他们吗?”严玲婉终于开口说话了,想要去看看孟小东他们。 “本王帮你打理好就去,嗯?” “嗯!”点头同意。 陈子墨几下帮她打理好衣裙,梳理好发丝,简单的捆了一下就披散在后背上,陈子墨抱着她的时候,她的小脸还有些泛白。他贴近脸颊亲了一口,她的小脸就变得粉润润的了。 似乎她没有再推开他了,只是低着眉眼。两个人都觉得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感觉离得似乎近了。 陈子墨抱着她去看望了孟小东他们几个,把几个是感动的湿润了眼眶! 严玲婉和陈子墨在看望几个受伤之人时,皇宫隐卫调查的结果也送到了御书房的桌子上。 皇宫隐卫不仅仅要保护皇上,更主要的还要帮忙皇上完成很多的事情,换句话说就是,皇宫隐卫是一支专属皇上指挥的特工,他们要负责调查、保护、暗杀等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都需要他们去完成,皇宫隐卫所做的事儿和历史上的锦衣卫很相像。 “皇上,这些都是找过鬼影堂的!”隐报告后递上几本册子,“皇上,这是从鬼影堂里查找出来的账册!” 皇上陈贺拿着账册没有第一时间翻看,却是打开了调查出来的结果,一看,想要找顾宛麻烦,排在首位的人就是匈奴二王子。 皇上一直都防备着赵家的赵凌云,暗中留意赵凌云的行动,因为赵芸馝的关系,张天瑞和赵凌云也算是走得近的,而张天瑞手上的兵符,赵凌云一直自认为是他囊中之物。 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一个顾宛,再被顾宛一个搅骚,出乎意料的丢失了张家的兵符。依那老头子的脾气,是一定会出手给顾宛一个教训。 你想,是心头肉被挖了,而且是在丝毫没有预兆的情况下被挖走了,气得心肝都痛了,不给顾宛找点麻烦是不可能的,即便知道顾宛是太子的人,他也不会放过呀! 皇上一直安排人注意着赵府的动静,也安排了人保护严家丫头。赵家人找丫头麻烦是皇上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排在首位的是栾提呼厨泉? 排在第二的是德妃的人,德妃的人找顾宛麻烦,看来德妃的人已经开始警惕了! 排在第三的却是密云,密云又是为何找丫头麻烦?仅仅只是为了中行妙丹吗? 最为担心的赵家却排在了第四。 栾提呼厨泉找顾宛的麻烦是为了什么?他要的是这个人,要的还是活口?难道是严丫头露陷啦?匈奴二王子难道是想把严丫头带走?带走能替他做什么? 北方草原各部长久分分合合,难道是二王子想把丫头带到北方帮助他统一草原各部? 栾提呼厨泉还真的就是这个想法,想把她带去北方,不仅仅是帮助他统一草原的各部,还想要她成为他的女人。 二王子栾提呼厨泉带着手下在刑部门口远远的看了看,知道事情败了,暗自发怒。 “狗屁鬼影堂!” 狗屁鬼影堂?号称大楚天朝最大的杀手组织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就这么点儿事都办不好,竟然被人连锅端? 暗自咒骂着鬼影堂的人岂止一个栾提呼厨泉? 下午严玲婉睡觉的时候,国子监的同僚,几个跟屁虫、孟家、莫家、张家,还有乔世子都跑宁王府来看望顾宛,刑部的侍郎文熹铭也跑去宁王府,只是一一被武伯委婉的拦下了,收了来人的礼,结果人都不让看一眼。 匈奴二王子栾提呼厨泉咒骂归咒骂,还是约了百济古尔王子一起去看望老师,于是都带上好礼,打着看望老师的旗号,想进去看望一下顾宛。不过,三人一样被武伯让人拦住了。 林雪的小厮小福子大早就送了上等的补品过来,这会儿林雪散学后直接从国子监过来,想看看顾宛。如果不是和顾宛交好,他是绝不会踏入宁王府半步。 武伯对林雪十分客气,把林雪引进外院的大厅,武伯知道他身份特殊,知道他和小王妃平素关系很好,但同样还是拦着人没让进去看。 镇国公府三公子王为勤来看望顾宛时遇到林雪,两人在宁王府大厅喝了一杯茶。王为勤是真正从内心敬佩这位病公子,林雪满腹的才华,并没有因为命不久矣缩在府里,而是带着一副病恹恹的身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明日的日出,在国子监里教授学生,把他一身的才华传递给学生。 这般坚毅的男子是王为勤敬佩的男人,也是严玲婉敬佩的人。严玲婉喜欢和林雪在一起,也有这个原因。 她觉得林雪是一个坚强的男人,没有自怨自艾,从来都是微笑面对每一个学生。在国子监里虽然没有领官,却同样获得学生们的敬重,用他病恹恹的身子同样在报效他的国家! 太子殿下忙着鬼影堂的收尾事宜,传话让太子妃送些上等补品到宁王府。陈麒麟就在太子妃跟前撒娇,搞得段鑫彤是头大。 陈麒麟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来都是谨记太子殿下的嘱咐,从来都是记得他自己皇太孙的身份的孩子。这孩子从小就在太子殿下与老太师的管教下,一直都很懂事,还真的没有撒过娇。 这会儿为了去看顾宛竟然在自己面前撒娇?竟然扭着自己闹?太难得见着这般孩子气的儿子,段鑫彤自然没辙,答应带着他一起去宁王府,陈麒麟竟然还高兴的欢呼了起来! 段鑫彤带着陈麒麟一起来到宁王府,同样最多引进到外院的大厅,在大厅中询问了一番情况,同样不能见到顾宛,还闹得陈麒麟失落了多久。 你失落,你好歹还进了宁王府大厅。本皇子就惨了,连皇宫大门都出不去。十七皇子陈昊摊在自己的床上,哎呀,哎呀的不停叫唤。本皇子也好想去看看顾宛呀,怎么就没有人能听本皇子的呢? 武伯也没有办法呀,哪儿敢呀,只能打着这是王爷的命令,把来人一一拦住。 小王妃那样子,即便是睡着了,披散的发丝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女子,武伯是怕泄露了小王妃的身份。 再说,王爷也在烟霞阁,大家看见了,会怎么猜呢? 这样一来,大家都不知道顾宛究竟受伤有多重?只能各自暗自猜测,毕竟人是和鬼影堂对上的,一定是伤得很重! 武伯在王府大门口是迎来送往的忙得个不停。顾府也迎来了宁王从军中调集来的兵,他们身着统一黑色军服还带着盔甲,动作整齐划一,在统领的指挥下分成四路,将顾府团团围住。 统领见顾府门前站着一群人,一个潇洒的纵身下了马,把马缰绳扔给身后的小兵,长腿一迈几个大步走上前去,同时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见到一位年纪最大的,约莫七十岁的老人站在中间,这大约就是顾府老爷子了。 顾府二舅舅的两个儿子打小就喜武,见到这阵势,心里自然激动。见到统领那漂亮的下马动作,心里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羡慕得紧。两人分开人群就跑了过去站在大黑马的身边,一左一右的抬手去摸那大黑马。 马儿是极有灵性的动物,有生人靠近,自然是不愿意的,扬起马头,抬起前蹄斯呼了一声。 盛统领顿住脚步回头一个挥手,那马儿立刻放下前蹄,安静了下来。 “可以摸摸它吗?”顾文争咧着嘴,有些讨好般的问。 盛统领点点头:“可以!” 一听说可以了,两个人顿时再次喜笑颜开,小心的抚摸那匹大黑马。大黑马似乎是得了命令般,安安静静得站在那里任由那两个小子小心翼翼的抚摸它。 盛统领这才回头走上前,恭敬的给老爷子作了一个揖,道:“盛统领见过顾老爷子!” “多谢盛统领,今后顾府还要仰仗盛统领的照拂了!”顾家老爷子客气的说,眼前的这个盛统领,年纪轻轻,大约二十出头,一身的黑衣黑甲,人又长得高大,很是威风! 顾家老爷子又扫眼看了看盛统领身后的兵,个个都是英气逼人。咦,咱顾府里的女子如果能嫁这些男人也是不错的选择。眼前的这些男人不就是薇儿、蕊儿最好的选择吗? 得,顾家老爷子见到一个英气的男子就开始在心里拉郎配了! “爹,还不请盛统领进屋坐坐!”顾子明在一旁陪着笑了几声,怎么不见爹请人进屋坐坐? 结果一扭头就见爹盯着人家盛统领发神,于是顾子明赶紧的拉了拉老爷子的衣袍。 “哦,对,对,对,盛统领请进屋坐坐!”老爷子原本就在笑,这下笑得就更加的灿烂了。 盛统领双手抱拳唇角一扬:“多谢老爷子的盛情,本统领就不进府打扰了。还望老爷子知晓,顾府前院后院的门都有下属看护,顾府有人要出去还望说一声,门口自有人安排跟随!” 顾老爷子这一听,这统领都没有说进屋来顺道蹭点顾家的好处,老爷子可是准备了大礼包的。 得,老爷子对这个小伙子更加有好感,这未来的孙女婿可得抓紧了!可得抓紧了! “好,好,好!” 老爷子微眯眼睛盯着盛统领笑得是春花灿烂,笑得盛统领浑身升起了丝丝的不自在,老爷子这是何意? 第七十二章 请旨赐婚(一) “爹!” “爷爷!” 顾子明与顾文绍一起出声了,爹(爷爷)那不着调的毛病又出来了。 “好,好,好,那就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还请老爷子进去休息吧!”盛统领赶紧出言请顾家老爷子进屋去,免得老爷子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看。 “好!” 顾世福带着家里的人退进了大门,老爷子脚步轻飘飘的走着,顾子明撑大了眼睛盯着爹的步伐,爹又在打什么算版了? 老爷子抚着自个儿的胡子,独自算计开来:得先打听打听盛统领有家室了吗?没有最好!有了家室就可惜了! 得,跟在老爷子身后的几人都听见了老爷子的嘟哝声,原来老爷子这是看上人家盛统领了。难怪,老爷子那眼珠子就像要掉在人家身上了一般! “爹!” “嗯?” “爹,是看上那盛统领了?” “是呀,看看那小伙子,长得多英气,身量又高大。咱顾府就缺这等威武的男人。等咱打听清楚了如果那盛统领没有家室,就让薇儿去相看一下,满意的话老头子亲自去找宁王做主!” 让薇儿去相看,老爷子这意思是让薇儿嫁那统领? 顾府的人都退了进去,那热闹引来了周边的左邻右舍。邻居们一看,可不得了了,顾府这是怎么啦? “顾府里的人这是犯了事儿啦?” “哪里是犯了事儿,这是派来保护他们的!” “保护?为何?” “为何?顾府的顾宛你知道不?” “顾宛?哦,就是那写诗的。” “就是他,昨儿晚上协助太子殿下端了鬼影堂的老巢,这你都不知道?” “今儿还没有出门呢!” “这是派来保护顾府的!” “原来如此!” 在弄清楚原因后,不算站在顾府大门的一排排士兵,就连看了几十年的顾府在他们的眼里都变得威风了! 顾府外院 “爹,明儿再打听好吗?”顾子明拉着老爷子,不让老爷子出去。 “爹,今儿时辰都晚了,明儿,您就打着去巡查顾家的铺子出府,自然有兵会跟着您,到时候再打听那盛统领的情况岂不是更妥帖!”顾子明着急的说,哪里有说风就是风的。 原来老爷子说起要打听盛统领的情况,立刻就要出门去。 老爷子听了顾子明的话,觉得有理。“好吧,那就明儿,你要与爹一起!” “好,一起,一起!”顾子明很是无奈。一起打听打听也好,至少那盛统领在顾子明眼前的第一印象还是极好的。 严府这边就安静得多,顾玲娘回去一说,严培之只是点点头,让曹管家去安排,顾玲娘进了内院告诉顾妈妈,顾妈妈自会去安排一干人不要随意走动。 再说说刘文轩这边,他急急忙忙的出了张府,背着药箱急冲冲的进宫向皇上请旨,请求皇上下旨赐婚。皇上陈贺一听,心想这是好事儿呀,朕的御用太医终于要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儿了! 德总管暗自在心里想:刘大人能同意吗? 早就听说刘太医心仪的女子是张家的女子,因为家世原因,刘大人的夫人田氏一直不点头,这事儿就一直拖着。 皇上微微一笑,刘太医这是被逼急了,直接进宫来请旨,是想用朕的圣旨来压他的爹娘呀! 下了圣旨刘太医满意,刘爱卿不满意。不下圣旨刘太医不满意,刘爱卿满意。得,看来这事儿得有取舍呀,是取刘太医呢,还是取秘书令呢?皇上陈贺在心里权衡了片刻,就笑了起来。 “皇上!”刘文轩见皇上迟迟不出声,心里焦急。 还是取刘太医吧! 到时候老九进宫来跟朕闹腾,朕可没有那个精力了,“准了!” 刘文轩一听准了,心下大喜,连连磕头:“多谢皇上!” “平身吧!阿德,去拟旨!” “是!” 德总管转身去拟旨,皇上看着刘太医一脸的喜色,感叹年轻真好呀! “刘太医与张家的小姐是打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吧!” “回皇上,是的!” “太医馆里的那个断臂青年怎样了?” “回皇上,手臂已经接上,昨儿已经大安了,只是顾大人说过今后不能提重物。” 皇上陈贺点点头,“刘太医,顾宛提出的外科手术,虽然太子在全面操持,还需要你从旁多多协助。” “皇上,这是臣义不容辞的事情,臣定当竭尽所能的协助殿下!” 德总管很快拟好赐婚的圣旨,拿了过来。 皇上看了看德总管手里的圣旨,“张家的小姐与顾宛似乎交好?” 德总管与刘文轩一起愣了愣,皇上这话题转移得这般快。 “回皇上,因为顾大人帮张三小姐昭雪了她娘亲的冤情,所以两人之间交好!”刘文轩没有闹明白皇上怎么突然扯到了珮儿与小嫂子之间的关系? 一旁拿着赐婚圣旨正盖玉玺的德总管听了刘太医的回话,心中一笑。皇上明明知道宁王妃与张家小姐交好,还故意这般问,是想提醒提醒秘书令大人呀! 不要看着现下张家小姐身份低就不同意,就抗旨,不要眼皮子浅了。张家小姐巴上了宁王妃,今后的好处多得是。 看来皇上这是取了年轻的刘太医,皇上故意问这话是让老奴去传信息的呀!“阿德亲自去一趟吧!” 刘文轩一愣,德总管亲自去宣读?一楞过后即刻是欢喜,“多谢皇上!”有德总管亲自出马去宣旨事儿铁定能成! “是!奴才遵旨!”德总管就知道这事儿皇上一定会让他去的。 德总管捧着圣旨与刘文轩亲自去张府宣读,随着圣旨皇上还赐下很多的礼物,让李总管去安排好后再迟一步送刘府去,等刘府的人看好日子再送去张府做刘太医的聘礼。 刘文轩和德总管一起带着圣旨,先一步离开皇宫去了张府。 原本张翱下午还要带着管事儿的出门,听着刘文轩在那里一会儿请媒婆,一会儿请官媒,一会儿又是请皇上下旨的。张翱心下高兴,为了妹妹的终身幸福,这下弄得张翱也不能出门了。得,在府里等着吧! 府里的二管事儿来问了一次什么时辰出门,张翱摇头说今儿不出门了,在家里等着。 大管事把这喜讯说给二管事一听,二管事心下也高兴,张府是需要喜事来冲一冲了。 “曲伯,去内院给爹说一声吧,让他准备准备,还要他带着大家一起接旨!” “是”曲伯喜滋滋的去了。 刘文轩是皇上的御用太医,医术了得,前儿又赢了太医院一干人等。这进宫请旨赐婚皇上一定会同意,还是先进后院知会一声。 张翱想着就进了后院,给妹子一说,张贝珮难得一见的一脸娇羞。张翱就知道妹子心里其实是有刘文轩的,只是之前心里被报仇的事儿塞得满满的,没往这事儿上想。 也好,两人原本相互之间是有意的,那成婚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张贝珮今儿还没有出门,并不知道小嫂子昨儿晚上发生的事儿,所以她一开始听到哥哥说的话,心里真的很高兴,没想到小嫂子做事那么快,昨个儿才把话递给了小嫂子,今儿他就来提亲了。 但是她转瞬又担忧起来,担心张府现在情况并不乐观,哥哥肩膀上的担子真的很重,每一天早出晚归的,张家几百号的人等着吃,等着用。 现在议亲,以自己与三哥的年龄,这一议亲应该会很快就得成亲,得准备嫁妆,哥哥有这笔资金吗? 见妹子神色变化,张翱就知道妹子在担心什么? “别担心,上次顾宛、刘文轩和太医院的赌约,哥哥在地下赌庄下注,赢了些银子。可惜,哥哥如果胆子再大一点儿就好了,当时只下了三万两的赌注买顾宛赢。” 张翱在这事儿上真心是后悔呀,听说宁王府拿了十万两下注,顾家和惠亲王府的乔世子是各投了五万两的赌注,只有他谨慎只投入了三万两,可是也只有他少挣了多少?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地下赌庄?下注? 张贝珮撑大眼珠子惊奇的看着哥哥,哥哥竟然在地下赌庄下注,如果输了?天啦,后果是不堪设想呀! “珮儿,怪哥哥当时太谨慎,如果听顾宛的话,还能赢回更多。所以,妹妹,哥哥有给你准备嫁妆的银子!” 顾宛?下注是顾宛给哥哥说的? 与太医院的赌约,三哥都不敢肯定能赢,小嫂子就那般肯定能赢? “哥哥,是顾宛让你去下注的?” “是啊!宁王府下注十万两,赢回三百一十万两的银票,哥哥当时如果能听顾宛的话,大胆一些也投入十万两的话,现在能给你准备嫁妆的银票会更多!”张翱满脸的后悔。 娘亲被人害死的时候妹妹还那么小,就没有过几天快乐的日子,自己又独立出去,也少有帮衬妹子,妹子一人在家里硬撑着。 知道自己对不起妹子,当哥哥的竟然还没有妹妹能坚持,张翱心里的愧疚之情很重,一定要让妹子风风光光的出嫁是他目前最大的心愿! 大哥府上拿出十万两? 张贝珮猛地吞咽她的口水,大哥怎么会同意人去地下赌庄下注? 第七十三章 请旨赐婚(二) “还有两个神秘人物也下注顾宛赢,一个投了九万两的银子,一个也投了十万两的银子,都没有少挣啊!”张翱感叹呀,那两神秘人物,其中一个他想一定是顾宛本人,没理由告诉别人挣银子自己却不挣的。 另一个神秘人物究竟是谁呀?怎的那般有先见之明! 张翱嘴里的神秘人物就是皇上。张翱只知道比自己下注多的,却忘记了还有几个下注比自己少的。例如,顾文绍就是东挪西凑的才有了两万两的银子去下注,也没有少挣了。 “哥哥现在与宁王府之间还有合作,珮儿,知道这一段市面上流行的玩具吗?” 玩具? “哥哥是说常常卖断货的玩具?就是那叫火龙果出品的玩具?” “是啊,那些玩具是顾宛画出来的,市场上供不应求。顾宛提出来要市场占有量大和保持新的玩具首发才能永保取胜的地位,可以让其他的商家永远跟在咱们后面赶……” 顾宛画的?小嫂子画的?张贝珮真真的是被惊得不轻。 “顾宛又整出缝纫机,需要加大制作才能上量,才能达到市场的占有。哥哥这段时日都在忙这事儿,前景很好,不用担心哥哥!” “哥哥,难怪顾宛让妹妹出来先跟着哥哥学习,让妹妹出来帮你。” 哦!顾宛让珮儿出来帮我? 张翱摸着妹子的头,“珮儿,不用担心,哥哥很快能理顺,等理顺了一切,哥哥就不会这么忙碌了,你就安心的准备待嫁吧!” 安心的待嫁吗?张贝珮抿唇不语,哥哥一片爱护的心,她自是明白,就是不知道刘家会接受她这个儿媳妇吗? 张贝珮是脸上一红,接着又变得苍白。三哥的父亲刘元知,也是大楚重臣,堂堂的秘书令,朝堂上的二品大员。而自己现在的身份,什么都不是,虽然三哥什么都没有说过,但刘府的人不可能不介意。 事实上,像她这般身份的女子想要嫁入高门大户做正室,是连机会都没有的! 张家已经不是当初的龙虎将军府了,现在的张家只是一个商户人家,就在商户人家中都还不是大楚能排上号的商户。可想而知,如今张贝珮的身份是一落千丈! 不过之前她的身份也没有高过,虽然是将军的女儿,可却有一个不堪的娘亲,现下的她只不过从一种不堪的身份变成了一个商户女子的身份。 见妹子脸色变化,张翱也明白妹妹的忧心。他摸摸妹妹的头:“刘文轩进宫请旨赐婚,即便刘府的人反对,以哥哥来判断,还是没有那个胆子敢抗旨的!” “哥,三哥的爹娘也许不敢抗旨,可是等以后妹妹嫁进刘府,也许日子会不好过!” 呃?是呀,妹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等妹妹嫁进门,公公不喜,婆婆不爱的,当真的是难!公公也许不会难为她,可是婆婆呢?婆媳之间有着永远不可调和的矛盾,婆婆会找各种理由难为她,一次两次的还有得帮,可刘文轩不能随时都在妹妹身旁帮她呀,这又该怎么办?看来得好好想想今后该怎么办? 刘文轩与德总管还没有到张家大门口,张家管事儿就得了前面来的通报。一听,不得了,听说皇上跟前的德总管亲自来宣旨来了。张家接到消息管事儿的下人连忙进去找新任家主的找新任家主,找老太爷的找老太爷,安排一干姨娘的安排一干姨娘,张府是紧紧张张的迎接圣旨的到来。 因为圣旨到,张天瑞才跨出了他的房间,人是瘦了两大圈,一大圈都不能形容他现在的状况。看见儿女冷淡的眼神,他的眼眸中都是痛! 自己是如何对待结发之妻的?又是如何对待这两个孩子的?心里知道。见到孩子们冷淡的眼神,他动了动嘴唇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心里有愧呀! 张天瑞与孟含茹两家的父母原本是世交,两人可以用青梅竹马来形容,因为两家的关系,他们之间从小就定下亲事。 刚刚成婚的那两年,两个人恩爱得跟一个人似的,两家的父母也很欣慰。几年后张翱六岁,张天瑞抬了赵芸馝进府,孟家人当时持理解的态度。男人有了功名三妻四妾的是常事儿,何况还是太保赵家的嫡女,张家也觉得很有脸面。 孟含茹生下张贝珮至三岁的时候,突然发生那事儿,孟含茹在那事儿一发生的当天晚上就自尽了。当时的人都说将军夫人是没脸见人所以才自缢而亡。 张天瑞现在想起当年发生那事儿时,茹儿是解释了,说她没有。可是张天瑞早已被气疯了,哪里能听得进去孟含茹的解释。完全是恼羞成怒的暴打了孟含茹,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妻子偷人,妻子给他戴绿帽子。 孟含茹的事儿让他丢脸到家了,自然对妻子原本有多爱,就有多恨,而这恨都发在两个孩子身上了。 这些年来,对两个孩子不管不问。现在真相大白,张天瑞发现自己没脸要求两个孩子原谅他。 茹儿当年是如何的委屈?挨打后是如何的失望?张天瑞不敢想,一想就头痛,他没脸见两个孩子! 张翱和张贝珮心里也不愿意原谅他们的父亲,娘亲被人陷害至此,都是他造成的,为什么要原谅他? 张翱因为大一些,所以当时的情景记得很清楚。娘跪在地上并没有哭,只一个劲的说自己没有,自己没有,可他却不听,抬手打了娘之后,娘才哭了。娘那是心死了,所以才哭! 当年的场景,张翱夜半时分常常做梦梦到,每每梦到都是钻心的痛! 有过痛彻心扉经历的子女是绝不会轻易原谅了带给他们痛苦的父亲! 等到刘文轩和德总管到张家大门口的时候,曲伯早已摆好香案,张家老老小小已经全部跪在大门口准备迎接圣旨。 德总管驾轻就熟的宣读了圣旨,几百号的人磕头谢恩。 “张小姐,看看吧,待会儿洒家还要带着这圣旨去刘府宣读!” “是!”张贝珮恭敬的接过圣旨,小心的捧着看了一眼又交回到德总管的手里。 张天瑞听清楚圣旨的内容,眼里泪光闪动。女儿能获得皇上的赐婚,嫁给刘太医是皇上的恩宠,也放心了,交出兵符是明智的决定! 德总管宣读完圣旨让人先搀扶起将军去休息,张府现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张翱倒是一个能干人,这张府现在的几百号人都指望着他。 张翱立刻起身塞了赏银给德总管,德总管也是连声的恭喜。 “刘太医,洒家还要带着圣旨去刘府,你跟着吗?” “辛苦德总管了,我就不去了!”刘文轩可不想一起去,等爹娘骂他! 德总管扬唇一笑:“那好,洒家这就告辞了!” 德总管在张府宣读了圣旨,还得到秘书令刘府去宣读,德总管得了赏银告辞后带着圣旨去刘府。 秘书令刘大人,刘元知,是当朝正二品的官员,位高权重同样是皇上身边的近臣、重臣。 刘府门前寥寥无几的行人偶尔的经过,门房坐在大门口脑袋是一耷一耷的,无事,所以正笼着双手,缩着脖子在打瞌睡。 空荡荡的街上行驶来一队人马,门房被一阵声音惊醒,他抬起头,眯缝着眼,远远的看不清,刚开始以为是老爷回来了。脑子清晰点儿后一想,不对呀,老爷已经回来了,哪是谁? 门房立刻站起身,走下阶梯,此时再仔细的一瞅…… 行驶而来的队伍,人人都是精神抖擞,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门房这一瞅,放眼一望,吓了一跳。队伍中每人都是镶黄边的夹衣穿在身上,御林军? 堂堂秘书令刘府的门房自然也是有些见识的人,开过眼界,见过世面的。远远正过来的御林军还不是普通的御林军,是皇宫内院的御林军。再看看队伍前的人骑在一匹高头大马的背上,一身黑色与红色相间丝绸官袍,身材微胖,却威严无比。 就那黑红相间的官袍,一看就知是皇宫中的哪一位总管,而且还是级别很高的总管。太监上门,还能有什么事,多半是宣读圣旨! 门房连忙转身进去告诉守在里面的侍卫,说完后又急忙转回身来打开了刘府的正大门。 德总管骑马来到刘府大门口,正大门已经打开。德总管翻身下马,手捧圣旨入内,身后跟着御林军的三个头领。 德总管知道秘书令刘大人一直都没有答应过刘太医娶张将军的女儿,今儿这是刘太医亲自进宫请来的赐婚,可以说是小一辈的先斩后奏。 不过,皇上既然答应了,又下了赐婚的圣旨,刘大人不答应也得答应!何况德总管今儿除了来宣旨,还要给皇上带句话来。 是呀,这是圣旨,不答应也得答应!谁敢不答应? 刘府的管事儿急急地从里面跑出来,引领着德总管进了外院大堂,随后几个貌美的丫鬟送上刚沏好的茶。 刘府的另一边,刘元知正在四姨娘的屋里歇着,突然听见丫鬟来报:“禀老爷,宫中有公公来了府上,正前厅等着!” 被叫醒的刘元知给吓了一跳,这会儿下圣旨?下的是什么圣旨? 第七十四章 请旨赐婚(三) 刘元知赶忙在四姨娘的服侍下速速穿衣,慌乱中姨娘给服侍穿的是家中的常服。 “唉,蠢!拿官服来!”刘元知心中稍事冷静下来就看见穿的是什么,一通骂,接圣旨能不穿官服吗?这愚蠢的女人! 丫鬟赶紧奔去主母的院子取老爷的官服。 一品诰命夫人、秘书令刘大人的正室——田诗妤,自然也要一同接旨,所以在丫鬟的服侍下忙于穿衣梳头。四姨娘院里的丫头跑来拿老爷的官服,急急地离去。 田诗妤房里的年轻美貌的女子暗自瘪瘪嘴,看了看她的姑妈,鼻子里极其轻的哼了一声! 田诗妤房里的美貌女子是她娘家兄弟的女儿——田心语,十七岁的年纪,如花般的容貌,袅袅婷婷,格外的漂亮。 刘元知穿戴好官服来到前厅一看,德总管?德总管亲自来宣读圣旨?心中疑惑,什么圣旨需要德总管亲自前来? “刘大人,准备接旨!” “是!”刘元知虽然心中不解,也带着府里众多的妻妾儿女,跪地准备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张家有女张贝珮,贤淑大方,品貌出众。太医院刘文轩,医术高超,堪称天设地造,天成佳偶,特此赐婚。钦此!” 刘元知听完德总管宣读的圣旨,跪地发愣,臭小子何时去请旨了? 因为老五的婚事,府里没有少操心。刘元知知道田诗妤一直不喜张家的那位小姐,身份都不说了,那位小姐还整日里像个男人一样,在大街上爱打抱不平,竟然还有个绰号三大炮!那里有女子该有的样子? 这个逆子! 德总管一身黑红的太监官服,朗声诵完,低头去看愣在原地的刘大人,“刘大人,皇恩浩荡,还不快快领旨谢恩?” 刘元知脸色微红,瞅了瞅身旁正神色复杂的夫人,心中有怒意,手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可是一道皇命,无人可抗,心中是无可奈何!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刘府男女老少,齐齐跪地叩首。 德总管把手中圣旨卷起交给了刘大人。 刘元知接过圣旨,起身:“劳烦德总管大人前来宣旨,本官愧疚,德总管留下用个晚膳如何?” 德总管拱手一笑:“多谢刘大人,洒家还要回去复命,不便久留,先行告辞!” 刘元知亲自送德总管到刘府大门,趁着无人注意,暗暗将一张大面额的银票直接塞到德公公的手中,德公公也不拒绝,笑笑看着刘元知道:“刘大人,洒家原不该多嘴,但看在刘大人平素照拂一二下,说句心里话。” 德总管人精一个,他就知道刘元知会单独问他,所以把皇上要他带给秘书令大人的话留到了此时才来说。 刘元知赶忙将德总管引到一侧,双手一拱:“总管大人请讲。” “大人,如今张家的女儿看似身份还不如以前,但是洒家告诉大人,张家的女儿可是宁王爷结拜的四妹,而且张家的女儿与顾大人的交情很好。”说到这里德总管停顿了一下继续:“刘大人以后就能明白了!” 刘元知也是听说了张家女儿和顾宛交好,可是顾宛算什么?一个区区的七品小官?德总管这般说的意思是什么?刘元知闪动着精光看着德总管,那意思是顾宛会…… “洒家就说到这里,先恭喜大人了,这可是大喜事呀!” “是,总管大人说的是!” 德总管顺利的宣读了赐婚的圣旨,把皇上要他转告的话也带到了,赏银也拿了,自是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于是德总管告辞后翻身上马,带着御林军向皇宫的方向去了。 皇上赏赐的礼物在德总管离开后,才由李总管亲自押送来了刘府,刘元知带着刘府的管事又是一阵忙乱。皇宫禁卫军一箱子一箱子的往里抬,那可都是皇上赏赐刘太医做聘礼的! 又是一袋子的银子送给了李总管,李总管走后,刘府外院才算是清净了下来。 刘元知回转身进了府门,德总管的话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耳朵边响起。 张家的那个丫头是宁王爷的结义兄妹,这事儿他早就知道。现下与顾宛交好,他也知道。那是因为顾宛帮了忙,替她的娘昭雪了十六年前的冤情。可是皇上明明知道,还要德总管再来提醒一次,是何意? 是指张家丫头巴上了顾宛今后的好处多? 还是张将军还有复出的可能?当然如果是张将军还有复出的可能,那张家的丫头身份自然又不一般了! 刘元知在四姨娘的屋里是颠过来颠过去的想,思来想去的似乎也只有这两种可能。 刘元知的夫人田诗妤却满脸恨恨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田诗妤心情极度不好,正叫做气得心肝直痛,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不听话!回了屋子,田诗妤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都齐齐的抖动了几下。 “姑母?”田心语眉毛都搅在了一块儿。 田家在大楚天朝以商业为主,比不上莫家、金家,也是排在第六位的世家大族。莫家和文亲王府走得近,又有姻亲关系。而金家与镇国公府,还有左相大人家同样有姻亲关系,他田家自然是比不上莫家、金家。 田家虽有几个子弟入朝为官,只是品级并不高,在朝堂之中还没有什么发言权。商业上又有莫家、金家的打压,因此这些年有隐隐颓败之象,田诗妤为了自己的娘家,当然有自己的私心。 娘家侄女如果能嫁给自己的老五,是最好。老五是御用太医,是皇上身边近身之臣,与那宁王、惠亲王府世子爷的关系交好,只要老五能在皇上耳边多提几次田家,田家何愁不能有发迹之日? 田心语连声唤,才把田诗妤的神识给拉了回来。田心语神情一片黯然,心中委屈,她在秘书令府已经住了半年了,可是表哥还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现下更是没有希望了,皇上赐婚的圣旨下来,姑父再不痛快还不是接下了赐婚的圣旨。 “怎么了,心里不痛快了?”田诗妤回神过来,恢复她一贯的气定神闲,瞅了一眼田心语说道。 田心语动了动唇,却没有吭声,是呀,心里不痛快了! “不要急,你只需要记住你是大家闺秀,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将来你要做轩儿之妻,贤妻不是那么好做的,你可记得?” “姑母,心语记下了!”田心语垂首恭敬的答应着,心中却暗想:贤妻又如何?姑母您不是贤妻? 纵有权势,掌控一切,可姑父都不进您的院子,得不到男人的心,又有何趣味?只不过这样的话田心语只敢放在心里,万万不敢在姑母面前表露半分。 “即便是皇上赐婚,也挡不住老五娶平妻,只要你进的门来,就凭你的美貌何愁没有大权在握的那一天?相信姑母,什么情呀爱呀的都是虚的,只有权势地位才是真的!” “是,姑母说的是,是侄女一时糊涂了!”田心语对自己的美貌还是很有自信的,她还有机会不是?总有一日她会成为表哥放在心尖上的女子! 德总管在回皇宫的路上,刘文轩没有跟着德总管一起回自家府里,就是知道这赐婚的圣旨一宣读,爹爹和娘亲得有多气!刘文轩想得开,近段时日都不回府,住大哥那里,或者住宫里,就是不回去! 自然刘文轩没有急着走,留了下来用了晚膳。晚膳后张翱的夫人指挥着丫鬟婆子收拾餐桌,让张翱带着刘文轩去了偏厅,等到丫头把茶水端上来刘文轩才说了顾宛昨儿晚上发生的事儿。 张翱则是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难怪!” “哥?” “上午,哥哥外出的时候,是见到一些老百姓往刑部的方向去。可是当时心里想着事情急着回来,连拉个人问一问都没有就回来了。”回来了又给刘文轩给弄得来门都没有出去。 顾宛发生了这般大的事儿,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还不该死! “顾宛出事儿,哥哥都没有去看看,这还得了!”张翱一想到这里立刻要起身出门去。 被刘文轩一把给拉住:“大哥,顾宛没事儿,只是脚踝有些红肿,今日大早我去看过了,红肿消了很多。”刘文轩想着大哥对小嫂子的样子,看来大哥是爱惨了小嫂子,不过小嫂子的才情也值得大哥的爱! 哦! “哦,那还好,那还好!”张翱心里挺失悔的,当时要是拉住一个人问问就好了,这下子只得明儿赶早准备点好东西去看望了。顾宛帮了他张家多少的事儿呀?这受了伤,自己都没有去看望,这要传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该怎么传他张翱没良心呀! “大哥,真的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吗?”张翱道。 “嗯!太子殿下在刑部,与刑部的段大人,文熹铭他们忙着收尾,鬼影堂被灭,老百姓都是拍手称赞!”刘文轩说得高兴,鬼影堂那是什么组织,是专门杀人、贩卖人口、逼良为娼的组织,这次终于被端了总堂,自然是大快人心! “那是!”张翱也是知道鬼影堂的。 鬼影堂?张贝珮大张小嘴。 “猜一猜,是什么东西带路把鬼影堂的老巢给找到的?” 张贝珮摇头,小嫂子没有一点武功,怎么灭的? “据说是绿豆糕引路,才发现了鬼影堂的秘密藏身之处。” 绿豆糕? 第七十五章 下令除之 张贝珮微微一惊,想了想,就笑了起来。 “是的,顾宛走的时候带了一份绿豆糕回去,是准备给秦宇那孩子带回去吃的零嘴。” 小嫂子这是什么人呀?真没有想到呀,鬼影堂毁在了小小的绿豆糕上! 当刘文轩把整个过程讲给两人听后,张贝珮和张翱都同时拍了拍他们自己的额头,小嫂子(顾宛)小小年纪,那脑袋转得真快! “哥哥,明日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张贝珮也不放心小嫂子,想了想说。 刘文轩一听紧着摆摆手:“不用去,不用去,顾宛的伤没有什么,关键的是大哥并不希望我们去看!” 大哥不希望我们去看?为何? 张贝珮一楞,随后就明白过来,看来,大哥是不想这些人去打搅他的好事! 当然,严玲婉受伤,陈子墨亲自照顾,这是拉近两人关系的大好机会,怎能愿意其他人去打搅? 好事?张翱沉思了一下,“这般……那就安排人送些上等的补品过去?” 张贝珮和刘文轩一听,也好! 刚刚商定明儿大早让人送东西过去,这边张翱的夫人陆芊芊端着东西过来了。 “鹰哥!” “嗯?” “这是……这是……”陆芊芊不知道在张翱面前称呼那个人爹爹好不好,正在心里犹豫着。 “什么?” “这是外书房送过来的东西,说是母亲留下的东西,给妹妹做陪嫁的!”找了一个外书房来代替那个让自己夫君生气的称呼。 母亲的东西? 张翱打开来看,一眼之下,大男人顿时眼眶就红了。那是一套首饰,是娘生前最喜欢佩戴的首饰。 “哥?” “是娘最喜欢的,据说是孟家老祖宗给娘的,是留给女儿的嫁妆!” 原来如此,是孟家的东西! “珮儿,收好吧!” “嗯!” 见四妹眼眶一红,眼睛里就有了闪亮的湿润,刘文轩上前揽住她的细腰。两人都指婚了,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珮儿需要安慰,自是不用再顾忌了! 在这事儿上有人惊奇,有人欢喜,有人自然就痛苦…… 赵茹儿就痛苦了,自己花了大把的银子宁王妃还是没有死,鬼影堂是事儿没有办成还被灭了! 赵茹儿还不知道宁王已经对她下了杀令,陈子墨收到皇上传来的消息,赵家老太保还不是他现下能动的人,可是也要给赵家一个警告,宁王的人不是什么啊猫啊狗都能动的! 因此王爷下令:赵茹儿,除之! 宁王绝不允许赵茹儿成为严玲婉背后的敌人,让严玲婉防不胜防,同时也是宁王给老太保一个警告! 接到王爷下令的电与雷做好准备,离开宁王府就向赵府去了。 堂堂的前太保大人赵凌云的府宅气势辉煌,防守方面可以用固如金汤来形容,整个府宅到处都能感觉到隐在暗处的暗卫。 电与雷却不以为意,两人在暗处观察了整整三日,找出守卫与暗影交接班的规律。 进了府内电和雷慢慢的感知附近的暗桩,暗处黑衣人潜藏得很深,武功底子不弱,气息收敛的非常到位,心下对赵凌云府中的手下还是有些佩服。 电朝雷使了一个眼色,雷会意,一个提气跃起,无声无息的跃到了一棵大树上,借着黑夜掩护隐在树上。雷向远处轻轻抛出一片树叶,极其轻微的响动引得附近的暗桩有瞬间的异动,但很快恢复,快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但就这般快速的恢复,电和雷还是看清楚了暗桩的位置,心中了然。两人趁着夜色几个闪身避开暗桩的防守来到赵府后院。 “冬梅姐姐!”一个小丫头低声的唤着走在她身前的另一个看起来大一些的丫头,声音很低,有些变调,透着满满的恐惧。 暗处的电和雷相互看了一眼,这些大户人家就没有把丫头当人看,拿丫头、下人当出气筒的多了去了,哪有小王妃的脾性,把那三个丫头是宠上天了? “还不快些,磨磨蹭蹭的,仔细你的皮,三小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被唤着冬梅的丫头回头看了一眼小丫头,嘴里催促着但眸子里却似乎有些不忍,但是想起三小姐的脾气,不自觉的就打了一个哆嗦,有些无奈的边说边走。 三小姐正在气头上? 小丫头一听浑身哆嗦得更加厉害,两腿吓得发软更加的走不动。 “翠儿,走吧!”冬梅低声说。 暗处的电和雷使一个眼色,三小姐就是赵茹儿,有眼前这两个丫头带路更好,于是两人闪身跟上了两个丫头。 小丫头哆哆嗦嗦的跟在冬梅身后,似乌龟爬一般的慢,走在前面的冬梅倒也没有再催了,两人七弯八转的来到一处院子。 夜色中都能感受到院子的美,只是小丫头很惊恐,三小姐在发脾气,这一次又会怎么折磨她,她不得而知?三小姐为什么总会折磨她,她更加不得而知?只知道三小姐发脾气她就会被折磨得仅剩一口气。 冬梅看着哆嗦的小丫头暗自叹口气,心中也难过,可是谁让小丫头你与宁王妃长得有七八分像呢? 每一次鬼影堂的刺杀失败,每一次宫中传出说皇上拒绝了老太后的提议,三小姐都会像发失心疯一般的发怒,这怒气自然就发到翠儿身上了。 折磨翠儿就如同折磨宁王妃,能让三小姐满足! 两个丫头站在屋外顿了顿脚步,屋里传出来摔东西的声音,劈里啪啦的响。小丫头哆嗦得更加厉害,冬梅叹气站了半响,原想着拖一时说不定三小姐的气怒就过了,但看来并不是,反而还有更加气怒的迹象。 冬梅回头看了看翠儿,暗自摇头还是伸手推开了房门。推开房门的瞬间,屋里的光线瞬间照在了门外两个丫头的脸上。 雷和电的眸子顿时一闪,那个小丫头与小王妃竟然长得那般的像? 雷和电同时拽紧了他们的拳头,可恶的女人! “冬梅姐?”小丫头声音都在打抖,站在屋子外不敢抬脚进去。 “进来!”屋里传出一个女人狠戾的声音, 屋外的两个丫头都同时一颤,冬梅很快回答:“是!” 她同时用了一点力推了小丫头一把,小丫头就被推了进去。冬梅也跟着进了屋子,顺手带上了屋子门。 屋里立刻传出翠儿丫头求饶的声音:“三小姐,求求您……翠儿不知哪里做错了?” “做错?错得很呢!” 屋里传出狠戾的声音,充满了竭嘶底里,三小姐已经疯了! “啊……”紧接着传出鞭子抽打的声音,一声一声凄厉的叫声,求饶的声音,赵茹儿狠戾的骂声相互交织在夜色中。 那声音的尖锐,狠戾,让能听见的人都忍不住会颤栗。哭叫声,谩骂声,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身上或者地上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只是这各种声音与这漂亮的院子极不协调。 暗处的电和雷同时蹙眉,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狠毒! 不仅花银子请杀手,还在府里藏了一个与小王妃长得像的小丫头以供她随时发泄,随时打骂!这女人对咱小王妃得有多恨呀!这女人得有多变态呀! 院子里传出这般凄惨的声音,赵府里的侍卫都没有一个过来看看的?电的眼神四周扫视了一圈,看来是早就习惯了。 她,的确该死! 雷与电闪身隐在屋檐处,雷向屋子里吹了一些东西,很快屋子里的声音小了下来,一刻后终于归于平静。 电与雷使眼色一个闪身进了屋子,屋子里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碎的瓷片,两人同时皱起眉头。软塌塌的倒在地上有几个女子,其中一个凭她的穿着和手边的鞭子就知道是赵府嫡出的三小姐赵茹儿。 电走向赵茹儿,短小的匕首一挥,那女子的脖子上就有了一根细细的红线,赵茹儿从这一刻起无声无息的在这世上消失了。 杀手是不会留下任何对自己不利的可能,电十分沉静同样将另外几个女子一般的处理了,提着匕首走到那个长得像小王妃的丫头跟前,提刀正准备照样来个一划拉…… 雷立刻打了一个手势,电提起的匕首顿在空中,看了看雷,才放下匕首。这个长得像小王妃的小丫头怪可怜,他知道,但是身为一个杀手怎能有同情心? 雷走上前仔细看了看长得像小王妃的那个小丫头,雷伸手靠近小丫头的鼻子,向电一个点头,表示小丫头还有一口气在。只是小丫头已经被鞭子抽打得体无完肤,浑身都找不到一处大片的布,满身的血痕,惨不忍睹! 雷向电打了手势,电有瞬间迟疑,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雷的意思。雷想把这个浑身是伤的小丫头给带回去,交给小王妃,只因小丫头长得像小王妃,留着她说不定有用? 只是他们进来容易,可是要带个人出去却不容易,何况还是一个受伤的小丫头,要怎样才能顺利的出去得好好想想? 一个人先去引开,另一个再带着人走? 用打草惊蛇的方法? 两人想来想去都不安全,给难住了! 雷翻出一张单子把小丫头往背上一背,再用单子从上到下裹住,就这样把小丫头给紧紧地捆在了身上。电暗自摇头,任务完成却横生枝节,最好做出心里准备被爷罚。 第七十六章 赏赐府邸 电上前点了小丫头几处穴道,找出帕子把小丫头的脸给蒙起来。虽然小丫头已然昏死过去,万一中途她醒过来坏事就坏了! 电冲雷打了手势,雷背着小丫头和电闪身出了屋子,极其小心,几度惊险才闪身出了赵府。 两人带着丫头一路狂奔,去了城外一个宅子。 雷一到宅子放下背上的丫头,找来水给小丫头清洗伤口,上好伤药,又在宅子里找出男子的棉袍给小丫头穿上。 电则一直暗处观察,看看他们身后有没有带出来的小尾巴。雷和电做事都十分的谨慎,两人准备在这处宅子里呆上几天,等到彻底安全才会离开。 第二日,赵府大门到时辰正常打开,府里的下人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井井有条,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下人们只知道三小姐昨儿夜间突发旧疾,老太爷派人一大早就把三小姐和平素服侍的几个丫头与婆子一并送到别院去静养,已经离开了。 赵凌云的专用书房里,赵凌云坐在书桌前,赵芸帛则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皱着眉头,而一个黑衣人跪在书桌前,垂着头。 究竟是何人敢在赵府杀人还能人不知鬼不觉? 赵茹儿是户部左侍郎赵芸帛的嫡女,排行老三,是赵凌云的嫡孙女。赵芸帛想不通老三究竟是惹上了哪一尊大神,才导致被神鬼不知的杀了? 赵芸帛还有一个想不通为何父亲要掩盖此事? 赵府发生这样的事儿应该报刑部,让段大人派人来查案,为何秘而不宣? 赵芸帛面上是狐疑之色,赵凌云狠戾的眼神一扫,赵芸帛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也不敢多话,只有微微垂头,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 “哼!”赵凌云一声哼,赵芸帛和黑衣人都齐齐的抖了一下,“你女儿做的什么好事儿,你竟然不知?” 赵芸帛的确不知,只知老三进宫去求过老太后想嫁给宁王一事儿,赵芸帛心知肚明皇上是不会同意此事儿的。他嫡出的大女儿赵嫣然容貌出众,才情了得,当年就想指婚给太子殿下为侧妃,皇上就没有点头,最后是指婚嫁入镇国公府。 赵芸帛在大姐赵芸卿的提点下,明白皇上是绝不会同意赵家女子成为任何一个皇子妃,赵芸帛自然明白皇上的心意,所以早就绝了这个心。 茹儿能闹出什么来?他还真没有想到。 赵凌云见儿子脸色上闪过一丝茫然,暗自摇头,大手一挥,一张纸轻飘飘的飞到赵芸帛面前,赵芸帛赶紧出手抓住,眼珠子在纸上一扫,顿时眼珠子变大两倍。 “父亲,这……这……”赵芸帛抬眸满脸的不信,“茹儿哪里来的这些银子呢?” 赵芸帛想不通,府里小姐们的用度都是有数的,嫡出的小姐一个月也就三十两银子,庶出的一个月五两银子。茹儿就算每个月都不用,也没有这么多银子拿来请鬼影堂的杀手? “蠢!”老太保这一声蠢,不知在说赵芸帛想不通事情蠢,还是在骂赵茹儿为了一个男人竟然把赵府再一次推到危险的境地蠢? 赵芸馝伙同丫头杀了孟含茹的事儿,就已经让赵家处在了非常被动的地步,皇上杀了几个女人,旨在敲打赵家。再曝出买凶刺杀宁王妃的事儿,皇上可能对赵家会有所动作! “你的女儿变卖了多少东西,你不知道?”老太保侧头冲着黑衣人道:“事儿,清理干净!” “是!”黑衣人恭敬的回答后就闪身不见。 “现在鬼影堂被灭,皇上正在肃清鬼影堂,虽然是太子在亲自监督肃清,但如果查到赵府的嫡出小姐居然花银子请鬼影堂杀手,刺杀宁王妃!这不是正好给皇上把柄拿捏赵府吗?” 真的是愚蠢!像这种蠢货死了就死了,难道还要风光大葬?在这档口告诉世人赵府的嫡出的小姐买凶杀人? “好好敲打敲打府里那些不省心的女人,不能拖了后腿,再让我们被动。” “是。” “这大楚的天下,能有几个有本事进赵府杀人,还能做到人鬼不知,不外乎那几个!过一两个月,找个借口再安排后事!”赵凌云发话了,赵芸帛一愣之后才点头。是呀,能在赵府撒野的人不外乎那几个。 “告诉他们,管好自己,否则赶出赵家!”不争气的子弟哪家都有,但是绝对不允许在这档口给赵家惹事! “是,父亲!”赵芸帛连声答应,躬身退出了父亲的书房。 赵凌云见儿子退出:“离!” 闪身出现一个黑衣人,躬身跪在地上,十分恭敬。 “让西北那边加快速度!” “是!” 第二天,一大早,宁王府圣旨到,顾宛协助破了鬼影堂的案子又一次升官了,身子修养好需要上早朝了。圣旨和新的官服、官帽都是王爷替她接下的。 同圣旨一起到的还有皇上的口谕,皇上还赏赐一座府邸给顾宛。王爷心里暗自欢喜,是赏赐给顾宛的,小东西就得以顾宛的身份离开,而宁王妃仍然继续在宁王府。 宣读圣旨的公公领了赏银一离开,王府里的人又欢腾了起来,小王妃再一次领功升官,武伯就立刻安排人手和他一起去了皇上赏赐下来的府邸。 烟霞阁里的严玲婉看着朱红色的新官服和镶着玉石的官帽,感叹啦,自己这官儿是否升的太快了点,这都跳了几级了? 坐直升机呢?看来是皇上等不及了! 皇上是等不及了,德妃一系的证据还没有找到,却已经对顾宛下手了。十皇子外出赈灾,皇上安排隐中间找人使畔子,可是不能一直使呀! 十皇子留在当地都三个多月了,人也快要回来了。十皇子只要回来一看见顾宛就知道是谁?那么皇上之前做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皇上真的着急了。陈贺的身子也等不及了,因此急于让顾宛上朝堂,十分期待以她的智慧尽快找到德妃一系的错处! 武伯带着去收拾的人去了大半天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刚巧碰到张翱家的二管事曲伯送东西过来。见曲伯面带笑意,武伯就顺道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昨儿刘太医请旨赐婚了,张家小姐要嫁给刘太医了,武伯也替他们高兴。 两个管事儿在门说了几句才告别,曲伯自是回张府,武伯进了宁王府。王爷的三弟要娶四妹了,得紧着的告诉王爷去! 武伯喜滋滋的先悄悄地告诉了王爷,皇上赏赐给小王妃的府邸和宁王府背靠背,虽然从大门出去要转一个大圈,但新的府邸和宁王府真的只隔一个院墙。等小王妃与王爷圆房了,两座府邸就在院墙处开个门就是一座府邸了! 一个门是宁王府,一个门是顾府,想想武伯都想笑。 王爷一听抿唇而笑,小东西就分不清楚方向,从大门出去多转转,还以为离宁王府得有多远呢,没想到仅仅是一墙之隔,父皇这才是好算计! “武伯,把王妃需要用的帮她一并办齐了,在府里找些个能干的过去帮她管家,府里再调一些侍卫过去,您看需要帮她添置些个丫鬟婆子的,就去买几个回来,她肯定不会安排这些!” 陈子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婆婆妈妈的安排这些事儿? 说完后王爷自己都摇头,难道没仗可以打,本王就得天天操心这些个?不,这可是攻克婉儿的小小的步骤之一,王爷绝不会承认自己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王爷,外面买的丫头婆子不能放心,看看就在府里安排人手?”武伯问。 “不必,做好防范即可,她以顾宛的身份搬出宁王府,自然有很多眼睛都盯着她的,倒不如让他们安排人手去盯着她,关键的地方防范好即可。王妃自身的防范意识很强,她自己也知道小心!” 武伯一听默了默,爷说的有道理,武伯点头应下,小王妃这是以顾宛的身份离开,宁王妃就还得在宁王府。 “王爷,还有一件喜事儿!” “哦?” “昨个儿,刘太医进宫请旨赐婚,皇上给下了赐婚的圣旨,张家的小姐就要嫁给刘太医为妻了!” 哦!这倒是一件喜事儿,三弟等待了多年终于等到了。 “武伯给刘府与张府都送些礼去!” “是!这就去安排!” 一个是王爷的三弟,一个是王爷的四妹,这礼得安排双份才行! 再说说严玲婉,她的确不会安排这些事儿,皇上赏赐下来的宅子有多大,她还没有概念呢,怎么会知道要添置多少人? 就算后世中的严玲婉其实对家事也不在行,如果你问她白糖多少钱一斤?鸡蛋多少钱一斤?她铁定是摇头,不知道!如果你问她小区门口新开张了一家铺子,是卖什么的?她也铁定是摇头,不知道! 周五回家那就是带着儿子当返乡团,不当返乡团都还不行。只要有一周没有回去,四个老人就开始叫唤了,别人一周才能看见孙子一眼,就那么一两个小时都要剥夺,能不当返乡团吗?自然是不能! 第七十七章 隐退工具 以什么身份离开宁王府,严玲婉倒是无所谓。因为她有不解的地方,赏菊宴那天陈子墨利用她的话反驳了百济古尔王子,称呼了爹爹岳父,以爹爹的脾性为什么会接受?里面一定有原因等着她去了解。 第二方面,严玲婉更懂一点,那就是伴君如伴虎,或者飞鸟尽良弓藏,历史中有那么多的教训,严玲婉明白,她的才能毕竟是跨越了一千八百年后的东西,自然件件事儿,哪怕极小的一件事儿在这里都能引起轰动。 目前是皇上还要利用自己,可以让自己嚣张,但是今后不需要的时候,结果会是怎样的,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 而陈子墨毕竟是皇上疼爱的另一个儿子,用他来做自己今后隐退的工具其实也是最好的! 第三方面,陈子墨的条件不错,对自己也很好,如果自己放下一切后,他应该会是自己的首选吧!只是,他会放下王爷的身份跟自己去快意江湖吗? 严玲婉知道自己的这想法有些不地道,把他当做今后隐退的工具对他不公平,可这又是无可奈何的事。 顾家老爷子睡了一个大懒觉起来,洗漱好进了早膳,显得有些悠哉,带着顾子明准备出门去巡查店铺。 盛统领立刻安排了六个武功高强的士兵跟着顾家老爷子一起出门。 一行人慢慢悠悠的走着,跟着的兵心里有些奇怪,这有钱人出门不坐马车,怎的要走路? “你叫什么名字?”顾家老爷子开始发话了。 小兵一愣,不过见顾家的老爷子挺平和的,就大着胆子回答了:“小的姓李,叫李吉米。” 李吉米? “你这个名字好呀,又吉祥,还富裕。有米吃的人就是富裕的人呀!” 那个叫李吉米的小兵笑笑:“当初取名字的时候,大约爹娘是这般想的吧!” “你爹娘还在吗?” “早就不在了!” “哦!”顾家老爷子顿了顿,“你们统领叫什么?” 顾子明看了看老爷子,这就准备开始啦? “我们统领是宁王手下的五品将军,姓盛,叫盛春城!”小兵一说起他的统领,脸上就露出骄傲之色。 将军?还是一个五品的将军?好呀!好呀!顾家老爷子心里高兴。 “盛将军是哪里的人呀?” “我们将军是保定人士,家里糟了灾都没人了,据说是打小就跟着王爷了,要不怎么这般年纪就是五品的将军了!” 老爷子点点头,吃过苦的人更知道心疼人,对盛统领的满意又增加了一分。 “盛将军看起来二十多了吧?”老爷子漫不经心的问。 “哪里?”小兵笑了,咱将军可是军中的美男子,与秦参军有的一拼,怎的在老爷子的眼里就老了呢? “可能在军中待久了,显得有些老成了。”小兵有些不服气,但又不敢直接反驳老爷子。 “我们将军翻年才二十整,还没有娶妻呢!” 还没有娶妻! 好!就这句话关键,老爷子这下子笑的灿烂了。 盛统领翻年二十,没有家人,没有家室,军中的五品将军,这条件好呀!可谓是好惨了! 一旁的顾子明一直都听着呢,看看老爷子笑的是那个灿烂,看来老爷子是极其满意了,想想自己也很满意,回去就跟闺女好好说说。如果能成,自己的女儿就是未来的将军夫人,自己将会有个将军女婿。 哈哈,哈哈,顾子明也开始有些飘飘然起来。 老爷子该打听的打听了,当然也不能太明显,否则会显得他顾家的女子像嫁不掉一般。于是老爷子又把几个小兵的情况给挨个的问了一个遍,才假意带着顾子明巡查店铺。 不过老爷子心里急呀,急着想回去与孙女说这事儿! 等着转了两家店铺,老爷子就累了,得回去了。几个小兵又奇怪了一番,不是说巡查铺子吗?怎的才走了两家铺子就要回去了? 一行人又折回往顾府。 回了顾府,老爷子与顾子明自是去了内院。老爷子要把他心里想的给孙女好好说说。 刘元知下了朝后原本想着皇上会召见自己,结果皇上并没有要召见他,他闷闷的回到府中,直接去了后院的佛堂。 “娘!” “进来吧!”刘元知的老娘常年住在后院的佛堂里,她不喜人多,所以只有几个婆子在照顾她。 昨个儿皇上的赐婚圣旨自然有婆子早已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就知道她的儿子今儿一定会来问的,所以一听到是刘元知的声音,老太太就让他直接进来了。 刘元知进了佛堂,佛堂里的几个婆子自觉的就都出去了,还顺手关好了门,退得远远地。 “娘!” “娘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先把昨个儿德总管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学给娘听听,娘再来说!”老太太十二分的沉稳,不慌不忙的说。 于是刘元知把昨个儿德总管告诉自己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部学给老太太听了,甚至连德总管的表情都学了个几分像! 老太太听完后,沉思良久。 “儿呀,你再把那顾宛的事情,事无遗漏的全部说给娘听听!”老太太心里有环节不通,就卡在了顾宛这里。 刘元知一愣,轩儿的婚事与顾宛有关系? 看老太太的意思,似乎还有大关系?刘元知点点头,把他知道的有关于顾宛的事情全部说给了老太太听。 老太太边听边点头,听完后又是一阵沉思,刘元知自是不敢打扰。只有刘元知知道他的老娘并不姓江,而是姓文,是文家的人。 原来刘元知的老娘是当年文贵妃最小的妹妹,叫文紫洛。文紫洛是文家嫡长房最小的女儿,人很机灵,也极聪慧,长得又可爱,常常被文贵妃给宣进宫去陪伴她。 而当年的文贵妃是怎么死的还是一个谜?只是事情都过了几十年了,人们早已忘记了。 文贵妃文紫月才是当今皇上陈贺的亲生母妃,生下陈贺之后不久文贵妃就得急病死了。文贵妃死的时候陈贺还小,只有几个月。先皇可伶他,把他给过继到了赵巧玉的名下教养,赵巧玉就是现下的老太后! 文贵妃死后半年,文家也不知道究竟是得罪了谁?被爆发出贪墨,结果直接导致先皇盛怒。一怒之下先皇要株连九族,还是赵家出面求情。据说是跪了三天三夜,先皇最后杀了文家的嫡长房。 现下严玲婉认识的文熹铭,其实是文家的二房传下来的。既然嫡长房没人了,自然二房就变成了嫡长房。但是文家经过那一次血洗,低调又低调! 刘元知的老娘则是文家当年的嫡长房留下来唯一的人——文紫洛! 刘元知的爹为了保护她,给她重新塑造了一个身份,姓江,是从江南的商户嫁过来的女子!现下是江老太太。 “元知,听娘的话,认真对待这一次的指婚!” “娘?” “田诗妤就是一个眼皮子浅的女人,想把她田家的侄女嫁给老五,她的那些心思是她的私心。当然为了她的娘家,可以理解。但这张家的女子不要小看了。” “当今皇上绝对知晓自己生生的母妃是文贵妃,是文家人。从几个皇子的婚配不难看出,没有一个皇子妃,甚至皇子侧妃是赵家的女人。说明皇上对赵家是忌惮的,而且也说明皇上早就在防备赵家了。” 刘元知点点头,这一点他也想到了。 “赵家有狼子野心,皇上自然是明了,既然明了自然要做出相对的防范。张将军当年虽然抬了赵家女子为平妻,可是张将军的军中,重要的事物上安置了几个赵家的人?” 刘元知一愣,“娘?” “可以这般想,张将军原本就是皇上的人,宁王在明处,张将军就在暗处,现下皇上收了张将军手中的兵符,把一个将军变成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商户,娘看来这是皇上故意麻皮李将军的。” “皇上要对付德妃一系,暂时还腾不出手来对付赵家,所以先敲打赵家,再迷惑李将军。而赵家这边一直没有动静,据说是他们在研制一种武器,还没有成功,所以时机还不够成熟,赵家同样不会动。” “这个顾宛很神秘。元知,你知道皇宫里有一件秘辛吗?据说是历代皇上口传的秘辛?” 刘元知摇头,既然是口传的,他怎么能听说? “儿呀,你没有用心啊!”老太太面色不悦。 “娘!” “这是口传的秘辛,当年为娘还小,进宫去陪伴大姐,有一次先皇喝醉了酒,在大姐的寝宫里不停的哭,很是难过,说他没有运气遇到天星什么的,没有天星的助力什么的,说了一大堆!” “天星?” 老太太点点头,“大姐当时一听就被吓到了,后来为了自保,把自己给灌醉,灌得比先皇还醉的厉害,可惜那时的大姐还怀着身孕。先皇后来清醒过来,见大姐醉的比他都厉害,又见我睡得沉沉的,才放过了我们。”说到这里老太太神情十分的低沉。 “娘,那这个天星是何来历?” “你还记得,开祖皇帝吧,史料上记载被人救下来的事。” 刘元知点头,当然记得。 “还有前朝的丞相张无忌。” 刘元知再次点头。 老太太用手示意刘元知靠近一些,刘元知立刻移身靠近老太太,几乎是处在耳朵上了,老太太这才说:“他们都是天星!而且都是来自异时空的人!” 异时空的人? 第七十八章 糊涂到此 刘元知是惊呆了,张着大嘴盯着他娘! 一个几十岁的男人,竟然在娘面前呆呆的,不过老太太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这事放谁听都会如此。 老太太也不急,拍拍他的肩头低声道:“娘怀疑这个顾宛就是天星,而且皇上知道了!” “儿子,好好查查当年救下开祖皇帝的人,再好好查查前朝丞相张无忌。顾宛与他们之间一定会有很多的共同点!” 要不当初大姐为何会吓得让自己赶紧睡下,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让自己一定谁都不告诉,烂都要烂在肚子里。 要不当初大姐为何会明知道自己有身孕,冒着对孩子有影响的结果,也得把她自己给灌得不省人事。 老太太神情复杂的眼神望向屋顶,心中默默的想:如果那顾宛真的是天星,大姐,你的仇能有可能报了!爹,娘,咱文家嫡长房的仇有可能报了! “元知!” “娘!” “张家丫头与顾宛交好,那话明明就是皇上故意让德总管给你传过来的!” 呃? 刘元知还真愣了愣,皇上故意带话过来?这是在提点我,眼皮子不要浅了? 皇上下这赐婚的旨意原来表面上是取了老五而舍了我,却又让德总管带话来,皇上并没有舍去我呀!真如娘分析,张天瑞这就是在休养生息,等待时机好来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听了老太太的一席话,刘元知大约摸到了些方向,心中不再茫然,“娘,您放心,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那你出去吧!” “是,娘好好养着身子!” 老太太微微一笑,是要好好的养着这残破的身子,还要留着这身子看赵家的结局呢,怎能过早的就走了? 刘元知躬身退出了佛堂,又去了四姨娘的院子。 今日在老太太哪里听到的话,他自然一时之间消化不了,需要逐渐消化的过程。 老太太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刘元知毕竟是大楚天朝堂堂的秘书令大人,对于皇宫中的史料记载他自然是极为熟悉的。 当初救下开祖皇帝的大功臣与前朝的张丞相在大楚朝发展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一个是开朝功臣,没有他就没有大楚天朝。一个则是开创了大楚天朝盛世的功臣。 细细想来,那顾宛似乎与他们真的有共同之处。一开始的标点符号,到张家那十六年前的冤案,文亲王府世子妃的剖腹产,与太医院的赌约,还有这一次端了鬼影堂的老巢,仿佛只要与他有关系的事儿都能引起震动。 京都城五大公子、老太师李云大人、宁王陈子墨、还有几个世家大族,现今包括镇国公府。这般一想刘元知竟然是一身冷汗,那顾宛在人们不注意的情况下竟然已经织起了一张不小的网,拉拢了多少的人脉! 天呢!顾宛才冒出来多久,短短的日子里竟然织了一张大网,网里还尽数都是大楚朝年轻一辈中的精英!张芸帛、李君明、段东宁、王为勤、文熹铭…… 天呢!刘元知想想都觉得顾宛的网织得有多快,有多强大!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 今儿如果不是娘的提醒,自己竟然都还没有注意到他?自己居然糊涂到这个地步?难怪娘说我没有用心!这是安逸得日子过得久了,连最基本的机敏都没有了? 异时空是什么意思?又是哪个地方?刘元知对这个问题十二分的不解,看来得下来好好查一查,这异时空是什么?只要是异时空来的人都有这般厉害吗? 那顾宛所谓的游方师傅其实是不存在的?说不定顾宛这身份都是假的?如果皇上知道顾宛的真实身份,那么皇上出手帮他弄个身份那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顾宛住在宁王府,与宁王交好,却又摆明态度是太子的人,太子的背景就是赵家,那顾宛究竟是在帮谁?皇上最终属意的皇位继承人究竟是谁? 刘元知这是越想越忧心,越想越凌乱! “老爷,喝点水!”四姨娘端着水杯靠近前来,见老爷神情怪异,大冬天的,即便屋里燃着煁是暖暖的,也不至于额头上冒汗啦,老爷这是怎么了? 刘元知正专心的想事儿,哪里听到了四姨娘的话,自然没有搭理她。 四姨娘嘟起小嘴,拉动刘元知的衣袍袖子,撒娇的唤道:“老爷,在想什么想的这般专心?” 刘元知被打扰,自是不高兴,脸色一沉,两眼一瞪,四姨娘立刻收起那还想继续撒娇的模样,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就出了屋子。 严玲婉以田水月的名字画的画在京都拍卖行,拍卖非常顺利,六副画一共拍卖得了九万多两多的银子,又在地下赌庄里大赚一笔。这六副画在北京城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引得整个京都城的文艺青年都在寻找这个叫田水月的画师。 霍去病把赌庄取回来的银票都交给她,她拿出三十万两银票让霍去病把这些银票都给了武伯,说让成衣店的人来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添些冬装,再给宇儿多置办几套换的衣袍,就说是她给大家准备的新年新衣。剩下的让武伯拿去看着置办一些过年用的,该采买些什么就买! 在后世里,每逢过年,在年前都要采买一大堆被称为年货的东西。这里的年是如何过的,她不知道,多给武伯一些银子,让武伯去置办,她落得省心! 分了二十万两的银票给严玲齐,交到顾玲娘手中,自己的爹娘也要好好的过一个年。 严玲婉这边剩余的银票,就让霍去病留下十万两放身上用,其余的银票用她的名字存钱庄上。原本计划买宅子的也不用买了,既然皇上赏赐了一座宅子就过去住呗,能省的自然就省了,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孟小东、霍去病等几人都是外伤,用了刘文轩的药,好得快,没两天就结痂了。 十一月十三。 反正顾宛是受了重伤的人,不能去国子监上课,那肯定要多休息一些时日。因此严玲婉今儿还在府上,不过今天府里的前厅热热闹闹的,主要是成衣店来的人正给府里的侍卫和下人挨个儿量身做新衣。 天色大亮,严玲婉起床后,屋里燃着好几个煁,暖哄哄的,有陈子墨精心的照顾,她的脚恢复得很好,起身后的她慢慢地收拾着自己。 听到楼上有响动,丫头们很快进来帮着她一起收拾,岫烟拿起桃木梳帮她梳头,知道她每天早上最怕的就是梳头和穿衣服,总说这么长的头发梳起来太麻烦,总说衣服太复杂了难穿。 雨霏把屋里的煁一个一个的都给提走了,丁玲提着食盒进来,将里面的早点一样一样的摆放在餐桌上。严玲婉睡了懒觉起来心情不错,看看外面的天,雾气还没有散开,都说十雾九晴,今天一定会出太阳,她愉悦的坐下招呼了三个丫头一起用早膳。 丫头们和她一张桌子用膳也习惯了,大家嘻嘻哈哈的在一起说着笑话。 “今天天气不错,早膳用完我们出门去,来个古典风情一日游怎样?”严玲婉笑看着几个丫头。 “好啊!”霍丁玲年龄最小,第一个高兴的附和着。 “好!今天小姐我带你们去逛街,去shopping,去happy,雨霏去接宇儿,岫烟去找孟小东,顺道给武伯说一声,丁玲叫上哥哥。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只要是你们看中的,今天小姐我全部买单!” 太土豪了些吧? 严玲婉要保持低调!低调! 严玲婉手里有银子了,想起老公常常说她不像一个女人,因为是个女人都喜欢逛街,喜欢购物。是个女人都喜欢和损友一起讨论买的衣服怎样了,或者买的包包又怎样了?化妆品又怎样了?可严玲婉这些都不喜欢,就喜欢临窗阅读,就喜欢听音乐喝喝咖啡,喝喝茶。逛街,对她来说那多浪费时间啊! 但是,严玲婉觉得现在的自己手里有了银子,要对得起突然变得年轻的身心,心里也有些激动,所以看今儿天气好,干脆带着丫头们和孩子去玩一玩,也体会一把在古代购物的乐趣! 严玲婉一激动之下,又把三个丫头给闹糊涂了,逛街她们听得懂,可那后面说的是什么? 三个丫头异口同声的问她:“小姐,什么是肖瓶,什么是嗨皮,买单又是什么?” “呃,意思就是丫头们今天想买什么,小姐今儿都给买!”严玲婉豪气的拍拍自己的胸脯,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突然有了银子,就像一夜之间变成的暴发户,有些显摆的心理。 那,咱今儿就带着丫头们去土豪一把! 哦耶!小姐真好,王妃真好! 躲在暗处的火和风此刻真是都要泪奔了,既羡慕又嫉妒,恨不得自己此刻能变身成王妃的丫头! 她们四个几下用完早膳,收拾好带着孩子一起出门啦。 孟小东和霍去病一起,她们一行七人坐着马车,严玲婉又给她们做脑筋急转弯的游戏,几个人是吵吵闹闹的嗨皮的紧。 第七十九章 乐在其中 驾车的孟小东听着马车里的嬉笑声是仰着头唇角微勾,眼角弯弯的,彰显着他此刻的心情。霍去病依然是不爱说话,但眼里满满的都是柔和。 严玲婉有些调侃岫烟:“哎呀呀,秦玄要是在就好了!” 说完后她还笑眯眯的冲着岫烟故意的使劲眨巴眼睛,整的岫烟顿时是一脸通红。 刘文轩哪里会武功,靠他那点子劲怎么打得到大雁?大楚朝男子向女方下聘礼时一定要有大雁的。陈子墨这当大哥的自然得帮忙,于是安排了秦玄带着几个侍卫去京城郊外打大雁去了。 大冬天的大雁都南飞了,极是不好打,只有去寻那落单的大雁,所以这都去了两日还没有回来! 两个小丫头一开始不知道,后来也知道了,原来秦大哥喜欢岫烟姐姐。有了小姐的打趣为前阵,两个小丫头自是不甘落后,嬉笑着立即加入调侃的行列,于是一路上是欢声笑语。 很快来到繁华大街,几人下了马车,严玲婉一直牵着宇儿的手和丫鬟们一起兴奋的沿着大街逛着。 她们那逛街的模样把孟小东给狠狠的吓了一跳,原来女人逛起街来,竟然是如此的可怕呀! 为何呢? 看看,几个女子是每一间商铺都要进去转转,进去看看。 可谓是挨个挨个的都要进去一番,也不管那店铺是卖什么的,只要是店铺一定进去! 宇儿和丫头们高兴的东摸摸西瞧瞧,三个小女人,一个小公子和一个小孩子嘻嘻哈哈的进店,出店,砍价钱,买东西,乐在其中,不知疲倦。 雾气早已尽数散去,冬日的阳光懒洋洋的洒在大地上,看着欢快的丫头与孩子,年轻真好!这是严玲婉此刻的感受。 很快,孟小东和霍去病两人的手里就拎了一大堆的东西,孟小东看着这样的小王妃,一身的男装,无论怎么看都像个男孩子,就连十八岁的孟小东都会暗自感叹! 感叹归感叹,他一直都微扬着唇角,心情愉悦的提着大堆的东西跟在她们身后。 霍去病看着妹妹欢快的身影在王妃的身边跑来跑去,一会儿跑来说哥哥拿着这是给武伯的礼物,一会儿又跑来说哥哥拿着这是给段大哥的礼物,一会儿又欢快的跑过来,笑眯眯的冲着自己眨巴眼睛,指指自己又指指那东西,那意思是这是小姐给哥哥你买的礼物。霍去病心中暖暖的,快速扫了一眼前面精灵一般的女子。 霍去病视线收回看着眼前的妹妹,像山涧中的百灵鸟一般的活泼可爱。还记得那时妹妹很小,还不知愁滋味的时候有过这般快乐,等长大一点后何曾有过如此的快乐?妹妹常常是饿着肚子可怜兮兮的望着娘,看着自己,即不敢哭也不敢闹,因为她知道大家都是饿着肚子的。 娘常常把自己碗里的扒拉给她,妹妹知道其实娘比她都还要饿!想起那时的妹妹是面黄肌瘦,再看看现下的妹妹,脸上也有肉了,面色也红润了起来,当然最为关键的是常常能看见妹妹眉眼弯弯,笑脸如花。 霍去病转眸再看看前面王妃额头上的薄汗,眼前的这个小女人自己一定会护她周全,只有她周全了,妹妹才能继续这般安定的生活。此刻的霍去病只感觉决定到宁王府做王妃的侍卫,是自己这一生做出的最英明的决定! 事实也能证明,这个决定的确是他一生最英明,最正确的决定! 这边在古典风情一日游,可谓是疯狂大采购。顾府那边,顾文薇在爹与爷爷的联合说合下,由老爷子亲自陪着出了一趟府门,亲自看了看盛统领。 顾家不缺银子,养外面的那些个士兵完全没有问题。为了让薇儿能不显山不露水的亲自去相看一下那盛统领,老爷子也是用了心思的,让厨房给蒸了十几笼的大肉包子。 士兵多,又是冬天,担心分发速度慢了包子会冷,管事儿的安排了婆子与厨房的人专门去分发大肉包。 老爷子就趁此机会带着李氏、顾文薇一起去分发肉包子。 老爷子带着顾李氏与顾文薇直接就先去了盛统领跟前。没有盛统领的点头同意,这些士兵是绝对不会吃包子的。 昨个儿老爷子就让做了红烧肉给士兵,当时就没有一个士兵动,就连看一眼都没有,军纪之严谨。最后顾府的二管事儿没法子只得进去请了老爷子出来,老爷子亲自找了盛统领,说了很多话后盛统领才点头同意,士兵们才吃了那红烧肉。 自然今儿这肉包子也得要盛统领点头同意,刚好老爷子可以直接让薇儿明确谁是盛统领,避免看错人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老爷子带着顾李氏与薇儿走至盛统领跟前,哈哈的笑着与盛统领打招呼。盛统领一看就明白了老爷子这是又要分发大肉包子来征得自己的同意。 昨个发生了红烧肉事件,盛统领是派了人去宁王府请示过宁王,得到宁王的同意才点头的。 “老爷子,王爷让本统领带他说声谢谢了,多谢老爷子的一番照顾!”盛统领恭敬的行了礼。 “哪里,哪里,顾府的安危还仰仗着各位的辛苦与照拂,顾府这只是一点点的心意,不算什么?” “那就多谢老爷子了!” “不用,不用!薇儿,快拿包子来!” “是,爷爷!”顾文薇在老爷子身旁早把盛统领给看进心里去了,长相英俊又高大的男人通常能迷倒小女生。顾文薇红着脸回身在身后的婆子手里拿了两个包子递给盛统领。 顾文薇长相娇美,十七岁的年龄,正是花儿灿烂的时候,她一靠近盛统领,女子特有的香气就扑面而去。 盛统领顿时红了脸,赶紧垂下眸子,双手接过包子。盛统领长得高大,垂下的眸子刚好看见顾文薇白皙娇嫩的手指,统领大人的心不觉的一动。 两人的手碰到了一起,就跟被雷击了一般的酥麻。盛统领与顾文薇两人的头垂得更低,都赶紧的往回缩,统领大人顿时红了脸。 军中虽然有军妓,但有王爷在前面做表率,军中那些个有点地位的自然也不会去,只有最低等的士兵才会去找军妓。 盛统领这般有点身份的将军是洁身自好,从来没有去过军妓营,何曾碰过女子的手? 盛春城红着脸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结在脖子间来回的滚动了一下,才连忙说了一声:“多谢顾小姐!” 碰了碰手就顿时红了脸的将军,看在顾老爷子的眼里,心里更加满意。这统领看来还是一个很纯洁的男人,看来平常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男子,这般纯洁可爱的男子这世上可不多了! “盛统领不必客气!”顾文薇羞红了脸也回了一句,只是那声音小的来跟蚊子似的。 一旁的老爷子一看心里就有了数,大约薇儿心里是愿意了。那是,不看看爷爷的眼光,盛统领就是最佳孙女婿的人选! 有了盛统领的点头,二管事带着几个婆子赶紧的去分发大肉包子。 “快拿着吃!” “天冷,凉的快,快吃,快吃!” “多谢老爷子!” “多谢了!” 吃着热腾腾的大肉包子,士兵们的心里也高兴。 顾府这边照拂得周到,严府那边也不差。严玲齐带了二十万两的银票回去交给顾玲娘,还把顾玲娘给吓了一跳,在严玲齐的一番说辞之下才收下了那二十万两的银票。 顾家老爷子前个儿就让大管事给严府这边送了五万两的银票过来,交代大管事一定要交给夫人。 顾玲娘一听就明白了,于是招呼了曹管家过去,一一交代清楚。曹管家自然心里明白,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作为一个管家自然了解,老爷绝对想不到这般的多。 于是曹管家拿着银票下去照着办事儿去了,让人该采买的就采买回来,一定要把那些个保护严府的士兵给照拂好,至少要让那些个士兵有肉吃! 顾家老爷子见大家都在吃包子,心下高兴,这才带着顾李氏与顾文薇进了府门,顾文薇还红着一张脸自己进后院了。 老爷子咧着大嘴,让老大媳妇去问薇儿的心意,顾李氏心里也很高兴,像那般相貌堂堂,英气的男子,还是一个将军,做女婿那是极为长脸的事儿。 顾李氏快步进了后院一问,顾文薇就又红了脸,垂着点了点头羞红着脸跑进了屋。盛统领长相英俊,又很英气,听爷爷和爹说他还是一个五品的将军,自然对盛统领心下也是满意的。 顾文薇的丫头彩云站在屋外是捂住小嘴咯咯的直笑。小姐这下终于找到了心里满意的男子,丫头也跟着高兴。 想想前些日子顾府的三位小姐去参加那些个世家大族的聚会,那些个看起来长得歪瓜裂枣的男人,一个个的眼睛就跟长在头顶上一般,瞧不起咱顾家的小姐。哼,看看,这盛统领是多英气! 顾李氏笑眯眯的出来给老爷子回了话,老爷子点头,这亲事就算是被顾老爷子给先定下了。 等过几日风声没那么紧了,老爷子就准备去宁王府,亲自找宁王说合这事儿。 老二媳妇马氏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消息,心里不平了。 “老爷子!” 那盛统领她也是见过了的,那般威武的女婿被老爷子说给了老大做女婿,那自家的女儿呢? 第八十章 威武女婿 老爷子可得一碗水端平。得,老二媳妇这不有些急了! “何事?”老爷子这会子正高兴着呢! “老爷子,您可得一碗水端平呀!” 嗯? 老爷子一个抬眉,就嗯了一声,什么一碗水没有端平? “老爷子,薇儿的事儿有了眉目,那蕊儿的事儿呢?老爷子您可得放心上啦!”老二媳妇也是一个直爽的女人,不喜欢藏着噎着的,所以就直说了。 二舅舅的两个儿子从小就喜武,也许那性格就随了马氏,直爽! 蕊儿?老爷子反应过来了。 “哈哈,老二家的,你急什么?薇儿十七了,该先考虑她才是。蕊儿才十五岁,你着哪门子的急?” “老爷子,儿媳不是说薇儿的事儿不该放在先,意思是老爷子也得把蕊儿的事儿给放在心上,翻年蕊儿也有十六了!”马氏那意思顾文蕊翻年就十六岁,年纪也不小了。 “老爷子,那般威武的女婿,咱二房也稀罕!”马氏的直爽老爷子自是知道的,倒是没有笑话她。 三房媳妇刘氏在一旁则暗自瘪嘴,威武的女婿?五大三粗的男人有哪一点好? 哼,还是等欣儿嫁一个世家大族里的男子,看着斯斯文文的男人,哪一点不好?到时候羡慕死你们! 威武的女婿! “哈哈……哈哈……好!”顾老爷子哈哈的笑起来,老爷子江湖气息浓厚,他就喜欢威武的男子,直爽,觉得那才是男人! “那,过几日,老爷子去老四家看看,老四家那边也应该有个统领,如果不错,再找机会相看,老二家的你说行不?” “那自然是好,老爷子可不要忘记了!”马氏一听这话,心里满意了! 得,这一下顾家老爷子把保护严府的统领也给算上了! 别说多了,顾家老爷子这心思还真不错! 顾家有钱,却没有地位,以往就看着四女婿严培之有点儿地位,能让顾家在商场上有些背景。可惜严培之清流文人一个,不喜拉帮结派,又不油滑。 如果能让顾家多一些在朝中为官的孙女婿,自然是好事。当然能有为官的孙子更好,可这不是还没有吗? 老爷子那点儿心思,就想顾家能有一两个武官的孙女婿,再能有一两个文官的孙女婿就齐全了! 外公,您是不是惦记的多了些?好的想法人人都有,可惜,哪里有那般能如愿的呢? 冬日的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在各大店铺之间跑进跑出,严玲婉那弱不禁风的身板有些累了,身上是早已出了一身的薄汗。 严玲婉看了看宇儿,孩子比她还跑的欢,担怕身上的汗比自己都厉害。于是她招来岫烟拿出帕子,让岫烟把帕子垫在宇儿的后背上。她自己也解下披风,畅了畅汗很快又穿上披风。 一群人逛街的速度终于是缓慢了下来,都有些累了。 “公子,这里有一间茶铺。”岫烟问。 严玲婉牵着宇儿停下脚步,顺着岫烟的手看见街边有一间‘客来息’的茶铺。于是严玲婉招呼了几个一起:“走,我们进去喝口茶水休息一下。” 于是七个人进了茶铺,上了二楼要了一个包间,大家把东西放在桌上,孟小东点好茶点也进来,宇儿累的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气。 严玲婉清点着买来的礼物,“这是武伯的,这是明叔的,这是……”她掏出自制的铅笔在每个盒子上写着名字。 三个丫鬟也没有歇息,都拿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相互的显摆着。小姐真的很大方,给她们买了好多东西。 “这是小东的,这些是火他们的……”严玲婉继续她的清点工作,孟小东听见王妃还给他买的有礼物,低着一张通红的脸。 暗处火也有些嘚瑟,小王妃还记得他们,竟然还有他们的礼物! “这个是风竹的,这是青竹的,这是……” 紫竹冲着火一个昂头,嘚瑟什么?咱们也有礼物! “咦?”严玲婉清点了半天,连四个暗卫美女的礼物严玲婉都给买下了,却还有一个重要人物的礼物没有! “公子,怎么啦?”岫烟刚好抬头看见自家小姐抿唇的动作。 “嗯,就是没有给王爷买礼物。”严玲婉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着,给那个男人买什么好呢? 他是个皇子,皇宫里什么好的东西没有,应该是什么都见过吧!给他准备什么好呢? 纠结啊!不买似乎又说不通,别人都有就他没有,不行呀! “哥哥,没有父王的礼物吗?”宇儿乖巧的问。 “嗯。” “哥哥,把给宇儿的砚台给父王吧。” “呵呵,宇儿舍得吗?”严玲婉逗趣孩子,宇儿还挺大方的。 “舍得,父王待宇儿很好。” “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那块砚台,很难见到,宇儿用它就会好好学习。你父王又不写字,他的礼物,咱们再想想。” 王爷不写字?谁说的? 我没有看见过呀! 火和风好想站出来说一声,其实小王妃您真的不用想那些没用的,赶快和王爷圆房,对王爷来说就是天大的礼物,免得王爷天天晚上就跟贼似的潜入王妃的房间。 茶楼小厮端了茶点进来,丫头们把茶水倒好,递了一杯茶水给小姐。严玲婉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是绿茶。 严玲婉拿起杯子转到窗前,冬日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在地上,大街上人来人往,吆喝的声音不时的传入耳朵。突然一只不知名的小鸟飞来停在窗边,小鸟一点儿都不怕她,小眼睛盯鼓眼的瞧着严玲婉,发出“咕咕”的声音。 严玲婉伸出手,打开手掌,小鸟竟然跳到她的手掌中,以为她的手掌中有吃的,小鸟低着头在严玲婉的掌中一下一下的啄,手心痒痒的。 小鸟啄了几下,发现没有食物,它抬起小脑袋,冲着严玲婉咕咕的叫着。那小眼珠子就跟两颗黑豆似的,有些幽怨的盯着严玲婉,仿佛在控诉她,哪里有吃的? 严玲婉笑了起来:“宇儿,拿一些点心来。” “来了!” 秦宇掰下一点点心,在自己的手里把点心搓成渣,洒在严玲婉的另一只手心上,小鸟很快就发现这次有吃的了,它咕咕的叫着飞到另一只手上,低下小脑袋一下一下的啄着食物。 咕咕的叫声,好像应该是鸽子的叫声,可眼前的小鸟哪里是鸽子呢?严玲婉看着小鸟,突然灵光一闪,有了。 她的脑中浮出一副图形,王爷不是带兵打仗的吗,就送他一件武器吧,后世中电脑上见过的那些武器还少吗?瑞士军刀、战斗刀…… “哥哥,想到了送父王的礼物了?”宇儿见她脸上刚刚升起的喜色。 “嗯,想到了。我们休息好了就去铁器铺。” 去铁器铺?所有的人都一呆,给王爷的礼物要去铁器铺打制吗? 严玲婉点着头,表示出他们猜对了。大家喝了茶水,吃了些点心就向铁器铺出发了。 铁器铺孟小东自然很熟悉,带着大家到了最好的铁器铺,主要是想着既然是小王妃送给王爷的东西自然要到最好的地方来。 这家铺子规模很大,不像电视里看见的那种小作坊。 “孟校尉!”铁器铺的老板一见是孟校尉,连忙上前招呼。 “朱老板!” “今儿是准备打制什么?”朱老板问。 “这位是顾公子,今儿是顾公子要打制东西。” 哦,顾公子!朱老板审视着眼前的小男人。 严玲婉淡然一笑多话没有,向老板要来了纸,站在桌边很认真的一笔一笔的边想边画,大家都围着她看,他们都知道王妃画画很强悍,总能画出不同的东西来。 不知这一次小王妃又有什么新的东西?总之王妃的脑子就是与众不同! 朱老板也围了过来,他很是好奇,这么点儿大的小公子能弄出什么来? 严玲婉一笔一笔慢慢地画,白纸上慢慢地呈现出一把刀的图形来。仔细一看,朱老板大吃一惊,他在铁器铺三十多年了,各式各样的兵器也没少见,就图纸中这刀的设计如此的精妙! 朱老板那一双晶亮的眼珠子黏在了画纸上,一点一点仔细的端详,越看越是震惊! 霍去病和孟小东的反应与那老板如出一辙,三个男人盯着那图纸反复的看。 严玲婉有些得意的想,那可是有名的战斗刀,这种刀本来就是特种部队设计的,虽然她记不全刀的名字,可刀的特征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图中刀身长约六寸,刀尖微微抬头往上翘起,刀宽约一寸半,刀背有链锯,刀背厚度约一粒米的厚度,就是大约三毫米的样子。手柄有三寸长,刀柄起始段下方留有凹入的指槽,刀身有引血槽,刀刃后半段有很多有规律的锯齿。孩子和丫头们不懂这刀的精妙之处,可三个男人看了这图纸都在暗自咋舌。 这刀看似简单却很精妙,首先刀尖向上折成一个完美的尖点,就具有非常强的穿透力。 其次,这刀刺入人体时的伤害算不上什么,但是抽刀出来的伤害却能大出好几倍来,刀刃处的锯齿以及回钩一定是连肉带皮的给拉下来。想一想那画面,三个男人都心惊! 第八十一章 精妙所在 朱老板眼冒精光,如此精妙的设计,使这短刀的杀伤力暴增了好几倍。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是面前的这个小男人一笔一笔画出来的,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种杀伤强度巨大的东西出自一个看起来极其柔弱的小男孩之手。 孟小东是跟着宁王上过战场的,他深知这样的武器一旦在战场上使用,战斗力会大大加强。 霍去病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他也是一个习武之人,习武之人对武器是最看重的,也最喜欢琢磨武器,当然也看出了这刀的精妙所在。平素就不爱说话的他直接开口问:“这刀的设计……” 严玲婉当然知道他们的疑惑是什么,可也不能告诉他们这是一千八百年后世的特种兵用的战斗刀。 她只得指着图中的刀尖部分胡扯:“我的设计灵感是这么来的,你们看这像不像鸟的嘴微微上翘的样子。”她又指着刀刃的锯齿处继续胡扯:“看这里像不像小鸟的羽毛……” 听着她的说辞,三个男人顿时石化在了当场,主子(王妃、客人)的设计灵感原来如此来的,如此简单! 宇儿和丫头们仔细的看了看,她们不知就里的点头,纸上的图案与娘亲(小姐)说的很像呀! “老板,我的这把刀要用最好的材料来打造哦,而且还要尽快,这是送人的礼物。呃,老板你不能盗用我的设计图哟,这是有设计版权的。”严玲婉见朱老板眼里闪动着算计的目光,就知道他想盗用自己的图纸。 “……”朱老板对这个小男孩还真心感觉无语。 他是想用用这小公子画出来的图纸,自己还没有提出自己想借用的想法,就被他一句话给挡住了。 “需要多少银两?” 朱老板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要用最好的材料,至少需要两千两银子。” 两千两?一把小刀要两千两银子,看来是选择的最好材料,都说一分钱一分货,两千就两千! “好吧,就两千两。”严玲婉很干脆的答应,根本就没有要讲价的意识。 岫烟在一旁拉扯小姐的衣袖,小姐随时都是穿的男装,衣袖没有女子的那般宽大。严玲婉被丫头一拉,回头看了丫头一眼,笑了笑。 岫烟暗自叹气,小姐都不知道要讲价吗?他说两千就两千? 朱老板见顾公子很干脆的答应了,暗自后悔,早知道这是一个大方的主儿,就应该多要些。 两千两银子要打制一把战斗刀,还要用最好的材料,真的不算老板坑人,价钱应该是公道的。 朱老板也不敢,孟校尉带来的公子要打制的东西,其实他也不敢多要,最多在自个儿的心里嘀咕几句。 “时间?” “大约七八天就可以了。”朱老板拿着图纸在心里默了一下道。 七八天,作为新年礼物倒是能在年前动到他手上,只要时间上没有问题,那就好。“那,打制好,请送到宁王府来。” 宁王府?顾公子也住在宁王府?不过想想也对,孟校尉带来的人住宁王府也很是正常。 朱老板没再多想的点头:“好的,打制好就给您送到府上。” “去病,去付账。”大面额的银票严玲婉让霍去病带在身上,当然只有霍去病去付账了。 霍去病听到主子说立刻转身去付款。他走到柜台前,从自己的怀里摸出银票,点出两千两,剩下的又放回怀里。 霍去病递出手里的银票,才看清柜台后坐了一个面色蜡黄四十几岁的男人,那男人正微微的低着头在做账。一股熟悉感在霍去病的心里冒了出来,他试探性的问:“先生是哪里人?” 正记账的男人突然听见有人问话,他抬头一看,两人同时都呆了一呆。 “你……”那男人说出两个字,突然起身,转身就往后面逃去。 “站住!”霍去病大吼一声,可是飞奔而去的身影一刻都没有停顿。 霍去病气得满脸通红,把银票扔在柜台上,一个纵身跃过柜台,随着那身影追了出去…… 严玲婉这边几人看着突然变故的一幕,大家不约而同的呆愣了一下。 什么情况? “哥哥,哥哥……”霍丁玲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哥哥怎么就追着一个人影跑了! 她急急地就想跟着往外跑,岫烟反应快,抓住她的胳膊,拼命的冲着她摇头:“妹子,冷静点……” “别冲动,你哥哥武功高强,不会吃亏的,你去了有可能帮倒忙。小东守着宇儿和她们。”严玲婉也急急地出声阻止霍丁玲的行为并马上做出了安排,也冲着后面跑去…… “是。”孟小东抽出腰间的软剑也大呵一声:“火、风。” 立刻闪出两个黑衣人,跟着严玲婉的身影去了。 朱老板捂着自己的胸口,心中大骇,能让孟校尉听命的人身份一定不低,这一点朱老板倒是早就猜到了,只是还没有把顾公子与顾大人联系起来。 那顾公子竟然还带着暗卫?此时,朱老板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自己应该做何反应? 霍去病紧跟着跑出去就不见前面的人影了,铁器铺他第一次来,周围的地形也不熟悉,这铁器铺后面只有一堵院墙,其余的地方都是敞开的,不知自己该往那一条路去追? 霍去病气得一掌飞出去,打飞了地上的碎石,树干、树枝随着他的掌风摇摆,树叶与雪沫子伴着扬起的漫天灰尘在空中翻飞…… “为何?”他大声的吼叫,使得树叶更快的掉落。他失控的拼命转动他的头,试图找寻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眼前浮现出娘亲被盗贼杀死的画面,他大手死命的捂住妹妹嘴巴坚决不能叫出声的画面。 浮现出破庙里他受伤醒来看见那十两碎银子摆在一边,却看不到妹妹的那一刻,他心慌意乱的画面。 此刻的他心里像有无数只手在揪,痛的他不能呼吸。他们兄妹两找了他多久,找了他多久,他竟然敢跑? “啊……啊……” 严玲婉跑过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惨烈的画面。空旷的大地上,只有一堵院墙,漫天的灰尘与雪沫子伴着树叶飞舞,一只受了伤,失了控的狮子在大喊大叫,发怒的画面…… 孟小东护着宇儿和丫头们也移到了后面,霍丁玲冲上前抱住失控的哥哥:“哥哥,哥哥……”的喊着。 此刻大家都在想那人是谁? 严玲婉猜到那人应该是去病兄妹两寻找了很久的父亲,可他为什么要跑啊?她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为何?”霍去病的意识在妹妹的呼唤下慢慢的回来。 他抱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妹妹,那是他们的爹爹啊,为何认出自己来反而要跑呢? “不哭,不哭……”宇儿难过的上前拉着霍丁玲的手安慰。 平素宇儿和霍丁玲玩在一起的时候较多,因此宇儿见丁玲姐姐大哭,他不忍心上前劝慰。 严玲婉暗自叹口气,也许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因此她也走上前安慰安慰他们兄妹两,她搂住瘦小的霍丁玲,同时把她的左手搭在霍去病的肩头,轻轻地拍打着,安慰着。 宇儿从后面搂住霍去病的腰:“不哭,不哭……”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暴戾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陈子墨出现在了严玲婉的身后,严玲婉放开霍去病的肩膀,回头就看见青筋暴起黑脸的陈子墨,严玲婉张了张嘴…… 暴怒中的陈子墨左手五指一伸,发出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响,毫不留情的一拳朝着霍去病砸去…… “不要……” 前几天霍去病他们为了保护她才受了伤,这两天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呢,一急之下,严玲婉转身本能的张开胳膊欲护住霍去病和身后的人…… 暴戾的气息这一瞬间更大,她竟然想着要去保护别人? 气急之下,陈子墨的右手一抓,就把严玲婉生生的吸了过去,一把抓在手中。陈子墨右手再一挥,严玲婉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生生的摔飞了出去…… 正欲解释什么的严玲婉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忽然一轻,轻飘飘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不知自己要向何处飞…… 突然而来的变化吓呆了几个人,傻愣愣的站在一边。 “不……”霍去病急吼出声。 “王爷……”孟小东的声音。 “爷……”隐卫的声音。 各种叫声同时响起…… 下一秒,“咔嚓!”一声,肋骨断裂的声音,霍去病一张脸疼痛的几近扭曲,可他一只手臂护住身后的人,一只手臂欲伸出去抓住飞出去的人…… 火和风飞身闪出去抓王妃,可他们的速度哪里赶得上王爷震怒下的力道?更别说后面冲上来的孟小东! 大家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严玲婉呈抛物线划过眼前,被狠狠的砸到院墙上, “砰!”的声音传来,她的身躯砸到院墙上然后摔落到地上,又是一声“砰!”身子落在地上,再次溅起一地的灰尘伴着枯叶…… “……” 这一瞬间,严玲婉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过的清明,自己好像从这具身体里出来了,这一刻她在想是否是要回去了?是否是要回去了? 真好! 下一秒,躺在雪堆里的严玲婉嘴里冒出来浓浓的腥味,“噗!”喷出大口的鲜血,鼻子也流出热热的液体,内脏好像都移位了一样,严玲婉无力的眨了眨眼睛,只觉得天色越来越暗,越来越暗,暗到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人昏厥了过去。 第八十二章 灵魂出窍 严玲婉被砸昏过去后,她竟然没有觉得疼,昏黑了瞬间竟然发现自己是站着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好想动动自己的脚,脚像被灌了铅似的很重,一丝也动不了。严玲婉低下头去看脚,才发现自己的脚边上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啊! 躺着的人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她是谁?惊讶的仔细分辨,怎么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再仔细的看看,天,原来是自己的身体! 严玲婉好奇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脸颊上、脖子上都流着的是伴着灰尘的血。 她吃惊的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又蹲下身子想用手去摸一摸躺在地上的自己,可摸了过去却发现自己触摸不到任何东西,没有任何的触感,吓得她赶紧收回手,自己灵魂出窍啦? 极度痛苦的霍去病眼见护他的主子飞出去的那一刻他流泪了,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看着倒在地上满身都是血的严玲婉,他向她伸出自己的手臂,身体向下倒去…… 霍去病倒下去的那一刻,暴怒的王爷才注意到他身后的一个小丫头和他怀里已经被吓呆的陈秦宇! 陈子墨暴戾的气息在看见陈秦宇的那一刻突然的呆住…… 他回到王府,听武伯说王妃带着他们去古典风情一日游去了,他还好笑着小东西取了一个什么名字,还古典风情一日游! 于是他出来找她们,一路打听来到铁器铺,一进后院就看见她的手竟然搭在霍去病的肩头,从王爷的角度看过去她似乎在霍去病的怀里,瞬间王爷那暴戾的怒气一下就冲上头顶,忍不住出手…… 但是在看见发呆的宇儿时,神识一顿,他大手猛烈的抖动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陈子墨冲了过去,拎起丫头吼道:“怎么会这样?” 孟小东急急地说:“爷,王妃只是安慰,安慰他们……” 陈子墨此刻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可是,可是,他的婉儿呢? 他扔下手中提着的丫头,心下一紧,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俊逸的脸开始扭曲,瞳孔收缩,大步转了方向,向地上的人儿冲了过去,冲到了严玲婉倒下去的地方。 严玲婉的身子还在无意识的痉挛,一抽一抽的,鼻子、嘴巴不停地往外冒着血。鲜血流的脸颊、耳朵、脖子、衣领到处都是。陈子墨颤抖的大手抚上严玲婉到处都是血的脸颊…… 自己都做了什么?他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婉儿……”想叫出声来,可却被噎在喉咙中,发不出声来。 严玲婉站在一边像一个旁观者,她下一刻就看见,那砸飞自己的男人却冲过来抱着地上这具身子发抖,埋着头哽咽着。 严玲婉看了看四周,远一点的是被吓傻的孩子和丫鬟,身旁的是痛心的孟小东,还有倒塌的院墙,院墙边上还有几个黑衣人。远远站着的是铁器铺朱老板还有听到吵闹后跑过来的其他人。 严玲婉再次回头看着被男人抱在怀里的这具身子,原来自己的灵魂真是出窍了,从这具身子里出来了,那么自己现在是成游魂野鬼了吗?一想到这里她一惊,眼前一黑…… “爷,赶快回去疗伤重要!”云出声提醒,王爷每每在面对小王妃的事儿上就会失去理智。 陈子墨在云的提醒下瞬间恢复他的神智,“云,去找刘太医,我们先回府,带上所以的人!” 陈子墨打横抱起严玲婉,提起轻功往王府赶去。 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们敬重的王爷抱着垂死的人疯了一般的闪身消失…… 一回到王府,王府顿时陷入紧张气氛中,陈子墨抱着受伤的人进了烟霞阁,大掌撑着她的后背,给她运气护住心脉,“婉儿,一定要撑住,撑住,撑到三弟过来,一定……” 严玲婉惨白的脸色如同死人,一动不动,气息如游丝,陈子墨只觉得从头冰到脚,心中害怕,云去找刘太医还没有回来,此刻的他心急如焚! 若如她真有个什么?那他…… 他蹲在床前,嘶哑的声音喃喃自语的说:“婉儿,你醒醒,不要闭着眼睛。我错了,我错了,只要你能醒,我什么都答应,只要你醒来,想做什么都行。”他是真的后悔,后悔那一刻为什么要把她扔出去。 暗处的几大隐卫,纷纷垂下了脑袋,王爷在认错!王爷还说了如此深情的话,只要你醒来,想做什么都行! 风竹看着床上躺着毫无生气的女子,心里难过。青竹的心情则很是复杂,她爱慕王爷,同时也喜欢那个躺着的女子。 火看着床上的人儿,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的小脸,鼻子酸涩,转身离开,一个飞身飞上了烟霞阁院子里的大树上。 看着躺在床上,满身血污的女人,陈子墨浑身发颤,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就连母妃离去时王爷也没有过。 他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的手掌,他自己有多大的力道,他知道。再看那快无气儿的人,他不敢相信,那竟然是他造成的,他竟然摔飞了他心爱的女人? 他竟然伤了他的妻?她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办?难道自己与婉儿的这一世就这么结束了? 都还没有开始怎么能结束?不!不能!绝不能! 心痛的无以复加,愧疚和自责压得心脏都变形了。 “噗!”的一大口血喷了出来,而他整个人亦是摇摇欲坠,跪倒在地上…… “啪”的一声,膝盖下面的几块铺地的木板应声碎裂,巨大的疼痛从膝盖处传来,让陈子墨有了短暂的清醒,不行,自己不能倒,婉儿还等着去救! “王爷?” 武伯弄不清发生了何事,高高兴兴出去的人为何满身是血的回来? 如果是遇到了刺杀,孟小东会发信号,会是何原因呢?武伯扶起地上的王爷,让他坐在椅子上。 云以从没有过的快速把刘太医拎了来。一路上刘文轩都在问云究竟发生了何事?云不答,云不知怎么回答刘文轩,说自家王爷把王妃给拍飞了,现在仅有一丝气还吊着命的? 可是刘文轩也急呀,只知道小嫂子受了重伤,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不急? 到了烟霞阁,云把刘文轩放进屋里,刘文轩手脚麻利的把脉。 “多提一些煁过来,把屋里的温度升起来。” 云立刻招呼人去提煁。 把完脉,云带着风竹四个点燃了十几个煁,很快屋里的温度逐渐升高。 “大哥把嫂子的棉袍脱下来,就留下中衣,中裤。”按理行针要脱衣服的,不过男女有别,这里又没有医女,刘文轩只能这般要求了。 陈子墨一个挥手,屋里只有三个人,陈子墨才伸手去解开严玲婉的棉袍,他知道三弟要行针。 刘文轩神情专注,紧抿嘴唇,手脚麻利的行针。 这是被很大的力量撞击后受的内伤,万幸的是冬天都穿得厚,小嫂子身上有厚厚的棉袍,否则,小嫂子当场就会毙命! 严玲婉浑身上下插了上百根银针,刘文轩这才起身去写下药方子。 “云。”王爷一声唤,云进来拿走了药方子,刘文轩这才转头过来处理王爷的伤。 孟小东赶着马车带着其余的人随后回了王府,段大力抱过浑身打着颤的孩子,孟小东招呼来侍卫一起架着霍去病去了他的房间。 三个丫头何曾见过这般场景,早就吓的浑身打抖,完全不能言语,因为受到刺激,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三个小丫头都是嘴唇不停的蠕动,不是她们想要说话而说不出来,是被吓到后的一种自然反应,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 霍去病本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就好,再加上严玲婉的阻挡,因此宁王打在他身上的劲道已经小了很多,所以他的伤不算重。 孟小东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后来到烟霞阁,自己跪在烟霞阁的院子里,他呆呆的看着屋子,任谁也劝不起来…… 武伯和明叔围着他问究竟是出了何事? 孟小东一句话都没有回应,只是目光呆呆的看着那女人的屋子,听不见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那开心牵着孩子,带着丫头在大街上,在商铺里游走有如仙子的人儿,那开心的笑脸在他的眼前不停的晃动着。在小王妃被王爷摔出去的那一刻,孟小东知道了自己的心。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心里会装上一个人,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自己无比崇拜被自己尊为神一样的人的女人,他的心里怎能有这些想法呢? 自己怎么能越矩呢?那是对爷的不敬,孟小东觉得自己才应该是挨揍的人,王爷应该一巴掌拍死他而不是小王妃! 见孟小东跪在地上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魂似的,武伯没办法,什么都问不到,丫头和孩子都处于浑身打颤的状态,此时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武伯是心里焦急却也知道只有等大家都平缓以后再问,见到从烟霞阁出来的刘太医,只能默默的带着刘太医下去处理霍去病的伤。 宁王府上上下下忙了两个时辰,天色暗了下来。刘文轩不敢离开,小嫂子的伤最重,没有习过武的身体,内脏俱有损伤,多处骨折。 这么重的伤,难道是遭到了暗杀吗? 第八十三章 事先分好 刘文轩心中有许许多多的疑问,这般情况下他也不敢问呀! 刘文轩只得在烟霞阁边的屋子里住下来,以方便随时注意这几个人的伤。 得,原本顾宛受重伤是假的,这下变成真的了! 皇宫中,皇上接到消息,大掌拍碎了手边的瓷杯,完全震怒!这兔崽子就是添乱! “快传太医!”德总管冲着门口一声喊,皇上的右手被瓷片刺破,划破,整个。右手鲜血淋淋的。 顿时御书房外的太监宫女忙成一片,去宣太医的宣太医,拿笤帚的拿笤帚。 皇上真的是怒火中烧,当初就应该把严家丫头指给渊儿,严家丫头不愿意与人共事一夫,对皇上来说丝毫没有问题。要几个女人的命,在皇上的眼里是容易的。 要太子妃段鑫彤出个什么意外,那简直就是出手就能解决。世家大族里的女子出个意外极其容易,太子妃出个意外同样的容易。只是太子对他的太子妃情深意重,再说又有几个孩子,让段鑫彤意外,皇上也不忍心呀! 大楚从建朝伊始共出现过两个天星,但两人在世都不长,救下始皇的天星在世不到一年,为始皇出谋划策最终夺得天下。 而帮助武皇的天星在世也只有短短的两年,改变了许多陈旧的制度,给大楚带来了上百年的繁荣。 两位天星不仅脾气怪异,还不识字,需要人帮着读书,帮着写字,就这般情况下,凭着他们与众不同的脑袋,即便在世时日极短,都带来了极大的改变。所以,大楚皇室有一个秘辛,秘辛中中天星若为男子,定要封侯拜相,若为女子,定要为后! 兰妃去世之前却要皇上指天为誓一定把严家丫头指给老九为妃,说她这一生对不起两个孩子,对两个孩子都有深深的愧疚。一个孩子生下他却不能养在自己身边,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既然已经封为太子将来就让他拥有这天下吧。 一个孩子看似生养在自己身边,却因为随时牵挂着不在身边的孩子,从小就忽略了他,他的将来没有天下可拥有,就让他拥有一个可心的女子相伴他一生。 而严家的丫头打小的时候,兰妃看着小丫头就是一个特别讨喜的孩子,才三个月大就知道冲着兰妃笑,那模样特别的讨喜。兰妃这就铁了心的认为,这个小丫头将来长大一定会是一个乖巧的女子,只有这般乖巧的女子才会是老九可心的女子。 皇上没有办法才答应了兰妃的请求,想着也好,两个儿子都是他最喜爱的孩子,一个交付江山,一个拥有可心的女子。当时皇上还不知道严丫头就是他盼望的天星,因此就答应了兰妃。 十年前兰妃走的时候,旧事重提,那时皇上已经知道了严丫头的天星身份,在兰妃殷切的眸光中,皇上还是答应了,并且指天为誓! 如果严玲婉知道十年前,她的命运就被兰妃和皇上给定下,一定会瘪嘴的。哈,合着你们两个就把江山,女人事先给分好了! 因为兰妃在离世前的要求,皇上才一直在等待,之前的两位天星都不长寿,加上严家丫头也是一个体弱的,皇上也十分担心她是一个短命的。 只有静静的等待,等待严家丫头平安无事的长大,等待老九能平安回来。一日一日的等待,一年一年的长大,终于都算顺了心,该平安长大的女子也平安的长大了,该立下不世战功回来的男子也手握重兵的回来了。 皇上自然毫不犹豫下旨赐婚,总以为这下能让他安心了,却没有想到老九会逃婚。 皇上立即赏赐下极其丰厚的礼品,一方面向世人宣布严家丫头是宁王妃,即便没有拜堂,也是宁王妃。二方面给了严家极大的压力,赏赐有多厚,压力就有多重,否则严家丫头当日就能走人。 皇上知晓天星的脾气不好,连第二日应该进宫谢恩都主动给免了,不敢给严家丫头一丝一毫的压力,好不容易才稳住了人。等老九终于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最好的女子,对严家丫头是上心了,皇上以为自己可以睡些安稳觉了,没想到闹出这事儿,老九的力量有多大,严家丫头的身子有多弱,皇上自然清楚。 虎视眈眈的赵家一直没有行动,因为还在准备,目前还可以用皇后,用渊儿来稳住,可是德妃一系已经不能再等了,也等不起了。在知道张天瑞主动交出兵符后,李冲一直在暗中调动兵力,可他们的罪证却还没有找到,只要不能连根拔除就不能轻易的动。严家丫头连十六年前的案子都能轻易解决,皇上自然是期盼着严家丫头诡异的主意能帮他解困,能帮他找到方向。 严家丫头现在命悬一线,还不知能不能救活?救活能是什么样的?原本前路是很有希望的,但是现在却被那个兔崽子一掌给拍飞了,你说,皇上不气才怪! “皇上?”德总管不自觉的打了一个抖,看着皇上眉眼处笼罩着一抹黑色,眸子里掀起怒意,整个人都被一种暗沉,一股冰寒给罩住。 下一刻,德总管大声惊呼:“皇上!皇上!太医到了没有!” 门外立刻进来几个品级较高的太监,一看皇上给昏了过去,这下也大急起来。 “快,快,抬到床上去!” 几个太监立刻跑了上前与德总管一起,大家七手八脚的把皇上给移到了御书房屏风后面的床上。 “李太医到!” 听到门外的太监通禀,德总管一声怒吼:“快进来!” 李太医低着头走了进来,他奉召来给皇上治疗右手,一走进御书房就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好冷! 李总管赶紧跑过去拉还慢慢吞吞的太医,李太医这才抬头一看,皇上呢? “李太医,快,皇上在后面的床上。” 一听皇上在床上,李太医这才大步急急的往屏风后转。皇上躺在床上,脸色有些泛黄,眼眶周围透着黑色,李太医的心里就开始打颤! “李太医,快!”德总管出言催促李太医。 “是,是,是!”李太医提着的医药箱放下,取出银针就往皇上头上的几个大穴位扎。等到行完一圈针,李太医已经是一身的大汗。 “这两日,皇上就歇在御书房里,切忌移动!”李太医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太医,皇上的手!” “好!”李太医这才看见皇上的手被东西给砸伤了,又赶紧取出药膏给皇上涂抹。 “嗤!”皇上给痛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是李太医正上药。 “皇上!”李太医小心翼翼的,“皇上,您忍忍!”被瓷器划破了这么长的口子,上药肯定会痛的。 “嗯!”陈贺轻哼一声。 李太医上完药退身到一边收拾药箱:“皇上,这两日里就在御书房里歇息,不要移动了,臣去煎药来。” “退下吧!” 皇上说完后,眸子里是满满的无力,看了看身旁焦急的德总管,也不说话闭上了眼睛! 从御书房里出来的李太医暗自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早知道今儿就不应该答应与王太医换班! 皇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都没有动,德总管一直陪在一侧,他知道皇上那会儿是怒极了,这会子又是无力极了! 宁王妃在皇上的眼中是何等的重要?别人不知道,就连宁王妃自个儿都不知道,但是德总管却明白。 宁王妃只要出手,皇上再稍加配合,就能轻易解决一些多年来皇上一直想解决的问题。 大楚朝的兵符一共有四个,其中一个在李将军手中,当李将军点头答应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十皇子时,就摆明了李将军的队列,他选择了德妃一系。 龙虎将军张将军手中有一个兵符,可张将军的态度并不明朗,早之前张将军抬起来的平妻赵芸馝就是赵家的嫡女,是皇后嫡亲的妹妹。拿不准张将军的心意,如果大楚四分之一的兵力,四十万的兵力落入赵家,后果不敢设想,皇上自然想收回。只是龙虎将军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丝毫抓不住他的错处,收回他手中的兵符就那么在皇上的心里一直搁置着,可以说是日也想,夜也想。 四块兵符,宁王的战功赫赫,其他的将军没话可说,当然剩下的两个兵符都握在了宁王爷手中。 宁王妃为了张将军的三女儿,看似一次无心之举,用了十分诡异的手段,可她的手段却非常有效果,竟然真的一举破获了尘封十六年的案子,也让皇上不费一兵一卒,轻易就收回了张将军手中的兵符,杀了赵芸馝的同时还敲打了蠢蠢欲动的赵家。 而当晚皇上原本没有打算去龙虎将军府,可后来为什么又去了龙虎将军府,还请去了段睿杰大人一起观看了那诡异的审案过程。 德总管当时不明白,只道是宁王妃太过于闹腾,皇上是去保她的,直到张将军主动上交兵符的时候,德总管才算明白了,那时皇上为何要亲自去一趟龙虎将军府? 那是皇上首先已经相信了宁王妃一定会有一个让皇上满意的结果,案子审出来最好,案子审不出来,闹得世人皆知,也能治张将军一个宠妾灭妻之罪。 第八十四章 筋骨相牵 宠妾灭妻是为世人所不容,怂恿几个言官再弹劾一番,皇上也能收回兵符。 无论结果如何,皇上都能趁机给张将军极大的压力。 好在宁王妃没有辜负皇上的期望成功了,加上皇上的压力,才迫使张将军为了自保,为了保住整个张家,也为了保住他的两个孩子,主动上交了手中一直握着的兵符,而张将军急流勇退可谓是真的大智大勇之人! 后来知道这事时,严玲婉也是猛点头,张将军可谓看透事物的本质,知道舍得二字的深刻含义,舍去了华而不实,明知并不稳当的大权,却在这种敏感的当头获得了让张家几百号人口安身立命的机会! 皇上亲手书写了张府两个大字,也算是给了张将军一颗定心丸。 再说文亲王府世子妃难产的事儿,宁王妃提出开膛破肚取出婴儿,世上就没有人听过,实属骇人听闻。而宁王妃为了顺利进行,她使用的手段也算得上狠。 让宁王与一帮子世家公子为她助阵,最为关键的是请了堂堂太子殿下在文亲王府亲自为她守阵,才使得她那骇人听闻的提议得以顺利进行。 德总管还记得当时的皇上在听见隐卫的回报时,是一直不停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当时皇上心里是紧张的,德总管的心里也是紧张的。 是的,皇上当时是很紧张,成与败都能决定几个大家族的站队。 直到后来传来消息说一切顺利,大小都算平安,皇上紧闭双眼在呼出那一口憋着的气时德总管是亲眼看见的。 为了让文亲王爷摆明态度,皇上即刻命人送去了赏赐,这些年三个异姓王府为了自保,全都走的是低调路线。 惠亲王府的世子爷乔子松和宁王交好,是结拜的异姓兄弟,毕竟年轻,羽翼还没有丰满,惠亲王府大小事宜仍然是老王爷在最后定夺。 所以武亲王府和惠亲王府都选择了看齐文亲王府,文亲王府怎么做,他们二府就怎么做。 文亲王府的老王妃王雨桐是镇国公王兆坤嫡亲的妹妹,镇国公夫人又是金家金将军的亲妹,金家是大楚排名第二的世家大族,金将军的大女儿金怡琴嫁入慕容府是左相慕容岩的发妻,金怡琴去世后,金家的小女儿金怡静以续妻的身份嫁给慕容岩,成为左相府的当家主母。 看似一次让人惊骇的手术,宁王妃绝不知其影响能有多大?文亲王府可以带动另外两个异姓王府。 文亲王府老王妃能影响镇国公,而金家在镇国公和莫家的协力下也会选择金家要支持的对象。 文亲王府世子妃莫思瑶本身就是莫家家主的嫡女,宁王妃救了莫家的女儿,自然莫家连带着和文亲王府的老王爷一并是表了态。 同样莫家和金家的态度会连带着影响另外的几个世家大族,例如有子弟入世却品级并不高的吴家,已经没有子弟在朝的叶家等。 因此文亲王府的举措在三个异姓王府中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这才真的叫牵着骨头连着筋呀!整个就是一张大网,连着这一家,牵着那一家!在德总管一番心思下,才发现宁王妃在无形当中已经编织起了一个巨大的关系网,为太子陈子彦编织的人脉网。 只可惜严玲婉还不知道,她只知道有了一定的人脉,却没有想过会有如此巨大的网! 第二日文亲王爷进宫在御书房里与皇上表明了文亲王府的态度,德总管还记得那一夜皇上早早的就歇下了,睡了一个安稳觉。 宁王妃惊世核俗的行为使太子殿下轻易得到了文亲王府、镇国公府、莫家、金家等几个世家大族的全力支持。在朝堂上,慕容左相也开始出言维护太子一党,使太子一党在朝堂上有了足以和德妃一系可以抗衡的力量。 而朝堂上的天平出现了倾斜,使得赵凌云对赵家的子弟管得更加严格! 宁王妃带着刘太医和太医院的赌约,请了太子殿下亲自为她守阵,引起朝堂不小的振动,更引得民间老百姓的振动。水里生孩子的赌约最后获得全胜,使国子监的那一帮文化人都自愿的跟随在她的身后,文化人虽然拿不动刀剑,可也是不能小看的力量,因为他们的嘴就是刀子,就是利剑。 宁王妃凭着她的才气,凭着她带来的新观点,再加上老太师李云的推波助澜,使得那帮文化人自愿围绕在她的身边,京城五大公子就是最好的说明,她的亲哥哥严玲齐自不必说,肯定会帮她。 那四个大公子都是眼高于顶的家伙,在文人中极有声望,尤其是老太师的嫡孙李君明是四人中最冷清,最孤傲的人,却也愿意跟在她的身后打转。 鬼影堂的事儿,解决了一个令老百姓谈之色变的江湖组织,虽说是江湖组织,却与很多的臣子的子弟之间私下都有来往,他们秘密的贩卖人口,杀人越货,皇上费了很多心力都没有找到鬼影堂的老巢。 宁王事先在别院安排好军营里调过来的人手,再传出假消息。鬼影堂被清剿过一次,而那一次是灭了鬼影堂的一个分堂。这一次又因为宁王妃,是鬼影堂报仇也好,是鬼影堂拿了报酬要顾宛的命也罢,德总管都不得不在心里说一声,宁王妃的运气真好! 区区绿豆糕的引路,轻而易举的找到了鬼影堂的老巢,虽然鬼影堂还不能说全部消灭,总堂主还没有抓住,但鬼影堂的老巢被消灭,是大快人心的事儿。 消灭了鬼影堂的老巢,这边又是太子殿下在善后,这功劳无疑被纳到了太子身上。以往就是太子带着刑部的人在绞杀鬼影堂,因此老百姓以为这一次又是太子殿下在绞杀,使太子殿下在民间的声望达到从没有过的高度。 皇上的身子早已等不起了,不是靠着续命的药还在维系,可能早就去了。皇上早有让太子接班的想法,只是之前的太子力量还太弱,镇国公府、文亲王府、莫家、金家,几个世家大族一直不表态,就连慕容左相都没有表态,皇上哪里能放心? 至从有了宁王妃,有了宁王妃几次无心之间所做的一切,使太子有了力量,有了声望,有了支持,太子殿下将来上位之路已经看着平坦了不少,皇上晚间都好睡得多了。皇上这是想利用宁王妃的力量帮助太子殿下肃清一切反对的东西,尽最大可能的肃清。 可是,宁王却来了这么一出,一掌拍飞了宁王妃? 如果宁王妃有个三长两短,就是宁王爷一掌拍飞了皇上的希望。 可是,看着浑身都透着无力还带着怒意的皇上,德总管不得不说:“皇上,先治疗要紧!” 老皇上一愣,撑开眼睛,真是给气糊涂了! 对!首要是保住严家丫头的命,严家丫头若是没命,就没有后续。保住小命才谈得上后续,“阿德,立刻去找出最好的药材!对外继续宣布顾宛因为协助太子消灭鬼影堂受了重伤,需要静养!命刘太医全力救治!该封嘴的一定要封嘴!” 刘太医竟然要留在宁王府?德总管一僵,立刻回神过来。顾宛的伤总不能让世人知道是被宁王爷给拍飞的吧!皇上这是把宁王妃看得比自己都重要。 可这事儿瞒不住呀! “奴才遵旨!”德总管躬身退出在外面安排了另一位太监去办事后则回身又进了屋子。 “皇上,林光寺道真大师传来书信……”一个太监在御书房门外传话。 “拿进来!” “是!”一个小太监垂着头,躬身进了御书房,引领了一个小和尚进来。德总管引领者小和尚转到屏风后面,进来的小和尚双手合十给皇上行完礼,才奉上一封信。 皇上接过来,打开一看,一张纸上只有一句话:收既是放,放即是收。 “师傅说:皇上看后请转交宁王。”小和尚垂头补上一句。 皇上默然! 送走了小和尚,皇上让隐把纸条传给宁王,这段时日不想看见他! “阿德,宣太子来!” “是!” 不知过了多久,严玲婉睁开眼睛的那一霎很亮,她赶紧闭上眼睛再慢慢的睁开,眨巴了好几下,等适应后慢慢地再次睁大。 只见眼前是白色的墙面,白色的床……一个男人趴在床边,而自己正站在另一堵白色的墙边。 在扫了一眼,床上躺着一个人正在输液…… 等等,等等,输液! 严玲婉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走到床边一看。一张久违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那是她自己的脸! 严玲婉心里顿时喜悦万分,这是回来了吗? 真的回来了吗?回来了?心里是一阵惊喜! 看到久违的自己正躺在床上输液,她再看看趴在床边上的男人,心里暖意满满,是老公! 她眼眸里沁满了眼泪,伸手想去摸摸他的头,白皙的手指穿过老公的黑发,没有触感? 没有触感?手指再向发间,还是没有触感? 严玲婉瞪大双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怎么会这样? 严玲婉再次去抓老公的头发,使劲去抓,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抓到! 第八十五章 是孽缘吗? 就连一根发丝都没有抓到,她心里发慌。 对了,应该要先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对,应该是这样! 严玲婉转过老公的身体走到床边,往久违的身体上跳去…… 可是怎么都进不去,这又是为什么? 严玲婉抓着自己的头发,使劲的拉扯……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医院的医生和几个小护士进来了。 医生给躺在病床上的人做着常规检查,边做检查边给身边的护士交代着一些注意事项,检查完后直摇头,轻轻叹了一声:“你是病人家属吗?” “是。” “病人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可还是不醒,主要是病人好像没有要醒过来的愿望。”医生给老公说着。 严玲婉就在一边看到老公眼里的眸子一闪一闪,眼眶是湿润的。她从来没有见过老公的眼泪,不禁有些发征! 不过医生说的话她还是一句也没有落下,什么是病人没有醒过来的愿望? 没有啊,我很有醒过来的愿望啊,可我怎么都进不去身体里怎么醒呢? 严玲婉在一旁干着急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向她抓来,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回不去,你回不去!” 你回不去,你回不去,这句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响,只觉得身子在一个黑漆漆的通道里不停的旋转,不停的旋转,越转头就越晕,没转几下人就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林光寺里,道真大师一头大汗瘫软在了蒲团上,发出“咚”的声响。 “大师?” “师父?” 听到声响进来的几个赶紧上前扶住道真大师的身子。 道真大师摆了摆手,什么都没有说,为了稳住那丫头的半个灵魂,耗尽了大师半生的功力。 顾大人协助太子殿下绞杀鬼影堂而受伤,皇宫里是第一时间内送来了珍贵的药材,皇上口谕命刘太医驻守宁王府,务必诊治好顾大人! 婉儿,已经第三天了,还不能醒过来吗? 陈子墨坐在床边,低垂着头。她睡着的样子很是平和,花容失色的脸因为流血过多而显得非常苍白,但丝毫无损于她在他心里的美。有水滴一滴一滴的滴在她的脸颊上,陈子墨抬手抹去。 严玲婉浑身上下除了右手其余的地方都被上了夹板,几个主要的大穴位上还插着银针。刘文轩施针镇住严玲婉身上的穴位,是希望她能在昏睡中养伤,否则只有被痛死的份。 隐卫报告了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所有的细枝末节,陈子墨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她。 十三岁那年,母妃离世,他自请去了边关,在边关一呆就是十年,为大楚王朝赢得了大大小小的胜利。常年累月在战场上,在军队中,养成了暴戾的脾气,养成了对女人不削一顾的心性,才会有大婚之时自己跑了之事发生。 当第一次在皇宫里见到嚣张,牙尖嘴利,一点儿都不肯吃亏的她,在大街上帮助年轻人忽悠有钱人的灵动。 当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她甜美的睡颜,她干净、纯透的眼眸如夜空中的星星,照进了他黑暗的心,他就沦陷在她的美好当中无法自拔。 经年累月形成的习惯,忽然之间被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打破,他变得彷徨,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想靠近她,疯狂的想靠近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是为何靠近以后会是这般结果? 他不懂,心里是一团乱麻,现下本王该怎么办? 误会了她,在震怒之下摔伤了她。等她醒来,两个人该如何相处呢? 陈子墨颓然的耷拉着脑袋,心里的害怕和无力的感觉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过的。 看着毫无生气的人儿,陈子墨心里就像被剜了一个大洞一样的痛着,他还有很多话还没有对她说,还有很多事没有和她一起去做,还没有带她去见母妃,还没有把七皇爷爷讲的故事讲给她听…… 陈子墨泪流满面,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害怕,怕失去她,怕她离开……他想象不出来如果今后没有了她,他会过怎样的日子? 只知道没有她,他是残缺的,是不完整的。可是,自己为何一直都在做伤害她的事? 没见面之前当了落跑新郎,伤害了她,她在四妹面前说的话没有错,她说自己是混蛋也没有错。 见面后,把她仍在城外,再一次伤害她。现下又误会她,自己怎么就没有在第一时选择去相信她?伤害了她的身,她的心。母妃,孩儿该怎么办?孩儿该怎么办? 亲耳听见她说:不爱所以不怨,心里慌。 她对霍去病的不同,让自己担心霍去病已经先一步进入她的心。当看见她的手搭在霍去病的肩头,就不淡定了。 满脸泪水、无助的王爷让几个隐卫心里都跟着痛。几个跟的久的隐卫十年前见过王爷泪流满面,那是王爷的母妃离世,今日又看见王爷泪流满面,难道是小王妃要去了? 不,绝不可能是! 几个心里都期待着王爷和小王妃的幸福生活,都曾经想象过小主子的模样。不,绝不能,王爷的幸福生活还没有来临怎么能结束? 这些天宁王府上空是阴云密布,府里上上下下都小心谨慎,在得知小王妃生命无碍后,孟小东才起身把自己关在屋里。 三个丫头也很是害怕,岫烟年龄最大要稳重得多,被武伯安排在少主身边,陪在孩子身边。 而秦玄帮着刘文轩打了大雁回来直接被武伯安排在了孩子这边,陪着一大一小的两个。秦玄是累的够呛,要照顾小的,要安慰大的。 陈子墨则是一直呆在烟霞阁里,寸步不离的守着严玲婉,睏了就趴在床边睡一会儿。 霍去病第三天就醒了,霍丁玲与雨霏在照顾他。从妹妹的嘴里得知主子没有生命危险才松了心里一直憋着的那一口气。 大家对那天发生的事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三缄其口,弄得武伯与明叔是那个着急啊! 铁器铺里的人被打了招呼封了口,皇上犹豫再三还是实话告诉了严培之,严培之得到真实的消息并没有告诉顾玲娘。而外面则有人故意继续传顾宛协助太子殿下灭了鬼影堂受重伤的事。 想一想鬼影堂那样的组织,顾宛与宁王爷协助太子殿下,虽说顾宛大人立了大功,看样子受伤不轻,否则怎么还在传顾宛大人受重伤? “曹青,去一趟顾府,告诉老太爷让他安心,那只是皇上向世人发布的消息,告诉老太爷人没事,不要担心!也不要去看望!” 曹青皱眉不解,却还是听命的去了顾府。 顾宛受伤的消息,原本都消停了两天,怎么又传了起来?顾家老爷子,还有几个舅舅都得到了消息,几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但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在府里等待女婿(四姐夫、四妹夫)传来的安排。 而曹青到顾府一说,老爷子和舅舅倒是安心下来,想着是不是皇上又有了新的打算? 却不明白为何不要去看望?那薇儿的婚事儿还得押后再去说了。 曹青离开后严培之让曹管家安排好马车,他独自去了林光寺,去找道真大师。严培之知道女儿的命数,但这命数中宁王占有何样地位?对婉儿有何影响? 两个人之间究竟是孽缘还是好事多磨?他想去问个一清二楚。 他的婉儿从小身子就弱,稍有不慎就会大病一场,问过道真大师,才知道女儿的命数。原来女儿只有一半的灵魂,还有一半的灵魂在不知的异时空里,需要机缘巧合,两半灵魂才能合二而一。 婉儿昏迷三天醒来之后,与之前不一样了,严培之就知道是女儿的另一半灵魂回来了。正因为知道婉儿的命数,当皇上提出赐婚之前是问过他的,他才点头答应婉儿嫁给宁王。 哪知宁王不知珍惜,大婚逃跑,把婉儿丢在宁王府大门口。后来听说宁王对婉儿上心了,原想着只要宁王待婉儿好,一切都可以原谅。却没有想到发生这样的事? 严培之阅人无数,却看不懂自己的女儿,预测不到女儿与宁王的未来。 两人之间如果是好事多磨,那就让他们自己去磨合。两人之间如果是孽缘一场,他宁可抛弃一切也要让婉儿离开宁王! 从林光寺回来后的严培之陷入极度沉默当中,向皇上告假几日称病,暂不上朝,把自己陷入书房的椅子里。 道真大师说的话,他相信,但需要时日来消化,就像当初知道女儿的命数需要时日来消化一般。 齐哥儿闹着要把妹妹接回来,他阻止了。知道齐哥儿对他心升怨怼,婉儿与宁王之间的事,严培之却不知该如何解释给自个儿的儿子听。 赵皇后听说顾宛受伤,请示了皇上派人出宫看望受伤的顾宛,被皇上给挡了下来。 太子已经接手开始监国,此时自然不是与皇上对着干的时候,赵皇后只得命人把一些药材转交给了太子,让太子代替母后去看望受伤的顾宛。 赵皇后也是看明白了顾宛是真心为皇儿,为太子能顺利上位做了多少事,这样的人得紧紧地抓在手中! 第八十六章 痛到极致 秦玄遵照王爷的命令,打回的大雁当日回京就送去了秘书令刘大人的刘府。刘元知得了老太太的提点,又收到宁王府送来的一万两银票,直接命四姨娘去安排下聘的事宜。 四姨娘自然是喜滋滋的,把个田诗妤是气得心肝肺都在痛。 一方面:田诗妤心里盘算着,大冬天的哪里去打大雁?而没有大雁下不了聘礼,还可以拖一拖。只要拖一些时日下来,能发生多少事儿? 秦妈妈失手了,还可以想别的办法,倒时候有了变化,即便是皇上下了赐婚的圣旨也得酌情考虑。 这下可好,才过了几日宁王府的参军亲自去打了一对儿大雁,还亲自给送来! 老爷知道有了一对儿大雁,居然让四姨娘去安排老五聘礼?这不是狠狠的打了田诗妤的耳光吗? 难道老五没有亲娘吗?难道这刘府没有当家主母吗? 田诗妤看来是忘记了枕头边上的匕首了,她看着大厅里的一对儿大雁,田诗妤这一气、一急,得,昏了过去! 严玲婉受伤昏迷第四天,电和雷把翠儿丫头安顿了一户可靠的人家,付了些银两,留下一些药让她好好养伤,说十天后再去看她,电和雷则悄悄的潜回了宁王府。 结果一回宁王府发现整个王府氛围完全不对,问了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太子殿下陈子彦也从自己的隐卫处收到了顾宛出事的消息,他正带人在肃清鬼影堂,没法分身。让太子妃段鑫彤带着皇后转交的药材,加上太子府送的物品到宁王府。 因为顾宛还在昏迷当中,段鑫彤这一次到宁王府来仍然没有见到人。 段鑫彤倒没有多在意,顾宛年龄再小也是一个男子,太子不能分身来看望,她代表太子来看望,没有见到人,心意到了即可! 只是段鑫彤略微有些奇怪,是她与宁王府犯冲吗?来见宁王妃,来了三次没有见到人,来看望顾宛,这来的两次也是没有见到人,也许是真的犯冲吧! 严玲婉昏迷的这些日子里,来宁王府看望顾宛的人是一波接着一波。 第六天,雷和电提前把翠儿丫头悄悄接进宁王府,王爷之前听两个人说起过在赵府的事。在第一眼看见那叫翠儿丫头的时候,王爷也是一愣,两人实在是长得像。 但仔细看下来只是貌似,丫头没有婉儿的灵动,只有形而没有神。不过这丫头留着还有用,于是王爷让人把这个丫头送到别院并请人教习。 电和雷这一次擅自做主,带回来一个小丫头,王爷第一次没有责罚。当然一方面这丫头留着有用,另一反面王爷没有那个心情来责罚他们。 当天下午,铁器铺把打制好的战斗刀送来了,还是朱老板亲自送来的。王爷拿着礼物看了许久,拿着刀一个人在床边上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 严玲婉在床上躺了七八天,也就睡了七八天。皇宫中赐下了许多名贵的药材,有皇上赏赐的,有赵皇后赏赐的,有德妃派人送来的。这期间还很多人来看她,文亲王府的,莫家的,镇国公府,惠亲王府的,等等一律都被王爷下令挡住了。 鬼影堂被端已经有好些日子了,之前没有见到人可以理解,可这都过了好几日了,顾宛竟然还在昏迷当中,看来顾宛这伤是极重呀! 那些来看望顾宛又没有见着的人纷纷各自脑补,端了鬼影堂得有多么的凶险呀! 谁让宁王把顾宛假受伤变成了真的受伤呢,要不这两日一定能让人进王府来看望顾宛一眼的! 严家的哥哥来看的时候,宁王做好挨揍的准备,严玲齐却没有打他,眼神都不给王爷一下。在严玲齐的心里,他就不配! 严玲齐只是天天来看看还在昏睡的妹妹,然后再默默地坐在床边守一会儿,看一会儿,再默默地离开。 每一日刘文轩都要做三次施针,药方也换了一次又一次,再加上皇上赐下的那些珍贵的药材,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内伤还需要将息。 张贝珮跟着刘文轩来看望了几次,小嫂子都还没有醒,张贝珮见满脸胡子渣的大哥,她心里难过得很! 刘府这边热热闹闹的下聘的物件都准备齐全,刘元知亲自带着聘礼去了张府。张翱一看刘文轩的爹亲自来下聘,担忧的心思放松了下来。想着只要妹妹嫁了过去好好孝敬公婆,一定能获得公婆的喜爱。 两家人交换了庚帖,就等算日子了! 今日已经第九天了,刘文轩调整了施针的方式,但是木板还是继续的捆着她。 “大哥,就这一两日小嫂子就会醒过来了。”刘文轩低声的说道。 嗯,要醒了?有一瞬间的愉悦,害怕的感觉更加强烈。 “嗯!可是……而且……”刘文轩有些支吾道。 “可是什么?而且什么?” “可是,也许,小嫂子醒过来后还是会很痛。”刘文轩鼓足勇气说出他的担心,那么严重的内伤,“小嫂子毕竟是个弱女子!” 还会痛? “那就继续施针镇痛啊?” “大哥,已经不能再继续施针了,再继续镇痛,今后小嫂子的身体敏感力会升至很高,以后只要有一点点的小伤,哪怕一个小小的伤口她都会痛到极致!” 会痛到极致? 陈子墨的心瞬间揪痛了。 “那而且什么?” “而且……而且……”刘文轩口中的话开始吞吞吐吐,小嫂子经过这一次的劫难,以后不容易受孕了,对一个女子来说,一旦大夫说出这话,可以想象得到她会面对什么? 刘文轩是真的说不出口,可这么大的事是瞒不住的。他从来都没有如此为难过…… 陈子墨半天听不到他说话,微微的动了一下头,瞟了他一眼,到底是什么让轩如此为难? “是,小嫂子受此大伤,今后可能不容易受孕……”刘文轩强着自己的小心肝,狠狠心说了出来。 “哦?”婉儿今后不容易受孕,还是不能受孕?陈子墨一僵,心里在一遍又一遍的过着刘文轩的话。 “受孕的机会有几分?” “大概,养的好有一两分的机会。” 养得好才有一两分!陈子墨闭上自己的眸子,不说话。此刻脑子里一团空白,只有双手颤抖的厉害。 似乎过了很久,刘文轩才听到大哥一句话:“轩,要怎么养才好,你多费心。” “大哥,你不说三弟也知道。”刘文轩沉沉的回答。 “这件事,不要让第三人知道。” “知道。”刘文轩点头,大哥不交代这事儿,他也不会说出去。堂堂的王妃没有怀孕生育的能力,她将要面对的事有多么的残酷,刘文轩心中明白。 “大哥,去好好睡一觉吧,小嫂子醒过来,不会有您想像的那般痛,现在是忍一忍还能过的。等小嫂子醒过来,看见你那野人样子会被吓到的。”刘文轩说。 婉儿醒过来,会怎么看自己,他一点没有底气,双手不自觉的又开始打着颤,想吞口水,却发现嘴里干涉得紧。 武伯从外面进来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王妃,又看了看憔悴不堪的王爷:“王爷,小东自请去军营里待一段时间,您看……” “准。” “是,王爷,还有您让找的人找来了,现正在外面,如何安排?”武伯请示。 “三弟,去看看,能治尽力救治。”陈子墨理清楚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让人把霍去病的父亲给找了回来,铁器铺的朱老板也不敢留人了,宁王带话来要的人,他怎敢私自留下! “好!”刘文轩收拾好他的工具箱。 武伯带着刘太医下去了。 第二日孟小东独自一人骑马去了军营,走的时候秦玄他们都去给他送行,孟小东萧瑟的背影印在王府侍卫们的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孟小东十分的自责,没有保护好小王妃,让王妃受了那般重的伤。还自责自己的心思,想让自己到军营中历练历练自己的同时,让自己的心放空。 小王妃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与众不同的女子,不是自己能想的女子,去放空放空才能再回到王爷身边! 当严玲婉还在昏迷不醒的时候,赵家最得老太爷入眼的孙子赵熙终于从西北云水绕道到了京城。古代大冬天行走在路上,是会耽搁很长的时间,没有光滑平整的公路可以走,没有快速的交通工具,赵熙用了两个多月才算是安全到达了京城,安全到达了赵府。 赵熙二十二岁,身形高大,丰神俊朗,才思敏捷。赵凌云在看着这个让他舒心的孙子时连日来的阴霾才疏散开来。 赵熙一到赵府,就被赵凌云招进了书房,两人在书房里谈了大半日才结束两人之间的谈话。至于两人之间具体谈了什么就连赵芸帛都不清楚。 赵熙从书房里出来,看见守在书房外的赵芸帛,垂首恭敬的行礼:“大伯!” “嗯!”赵芸帛声音微微的颤动,抬起手臂抓住赵熙,一双眼睛从上到下的仔细看了看:“长高了,也壮实了!” “是,大伯!”被爷爷丢在云水积山里历练了三年,能不壮实吗? “熙儿,快去沐浴,换身衣服,晚上府里专门设了接风宴!”赵芸帛说道。 “是,谢谢大伯!”赵熙被下人带着去了后院,赵芸帛的眸子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直到看不见。 第八十七章 家暴男人 严玲婉昏迷第十天,夜。 原本就银装素裹的世界,再次下起了大雪,雪花大片大片的从空中飘落下来,屋外一片白,堆积了很厚的雪。屋里亮着烛火,燃着煁,温度很高和屋外形成鲜明对比。 严玲婉终于醒来,可她不想睁开眼睛,害怕! 灵魂出窍后的经历让她害怕,你回不去,你回不去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响。她不知道她昏迷了多少天? 只觉得浑身哪里都痛,好想动一动身体,才发现浑身被什么东西固定绑着,人动不了。 神识逐渐的回笼,痛神经也逐渐的清楚,浑身的疼痛,使她不得不哼哼唧唧的发出声音,眼睫毛不停的抖动,慢慢地张开。 浑身的疼痛不断的提醒着她,她还活着,微微的动了动指尖。 “婉儿,醒了?”一个沙哑又含着一丝惊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紧接着一个酷硬的俊脸,双眼红红,胡子拉碴,发丝散乱,憔悴中含有丝丝惊喜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婉儿,你还不能动!”陈子墨见她想动,连忙把大掌按在木板上按住她。眼眶里顿时有了雾气,显得湿润,情绪有一些些的失控,瞬间又恢复了小心。 男人小心翼翼的拿开按着木板的大掌,双手移动去抓住了她的右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把她身体上唯一能动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拉到唇边亲吻。 只要醒过来活着就好,就算不能怀孕,就算本王没有子嗣又怎样,都没有婉儿能活着强!都没有婉儿能活在本王的身边强! 严玲婉呆愣愣的看着他,轻轻地开合着她的眼帘,发懵的她任由陈子墨亲吻自己的手没有说一句话。 陈子墨抬眼望着她:“婉儿!” 嗯?严玲婉被他的声音拉回,睫毛像刷子一样来回的开合着,自己的灵魂怎么又回来了? 严玲婉闭上眼捷,心里难过透了,久久的不语。对于自己一直念念不忘想回去的想法这一次是终于死心了,彻底的死心了!那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十五岁的花季少女,要在这个时空里认认真真的生活下去! “对不起!”陈子墨期盼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他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心跳有多快。见她闭上眼捷就害怕,害怕她说出要离开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 陈子墨连声的对不起才拉回她的神识,骄傲的男人在开口说对不起,严玲婉心里没有一丝的触动。 眼前的这个男人跟自己说了几次对不起了,认错倒是快! 她的神识回到那天发生的事情上,画面一个一个重新浮现在她的大脑里,还记得被他大掌一挥自己就飞出去的画面,还记得自己嘴里不停冒血的画面,还记得男人跑过来紧紧抱着自己的画面,每一个画面十分清晰。 细细的回想她知道自己似乎也有错,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任何一个男人看着自己的女人去拍别的男人的肩膀都会不高兴吧? 但是他的反应过激了点吧,有什么不能问一问吗?就那么把人一抓起来随手就扔? 这个男人很暴力,他一发怒,自己的小命就能变没有。那灵魂出窍的画面浮现在脑中,如果自己动不动就灵魂出窍的话,好可怕,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严玲婉掀开长长的眼捷,眸子里含着惧意,慢慢的偏过了头,想抽出被陈子墨握着正亲吻的右手…… 想挣脱被自己大掌握住的小手在颤抖! 陈子墨心中一窒,俯身在床边,下意识的抓得更紧,婉儿不要他了! 窒息的感觉席卷了他,蹲在床边,握着她的小手却没有松开,紧紧地,也许潜意识里知道这一松开,以后就再也不能握了,所以才紧紧地抓住不放! 严玲婉抽手的动作一动弹,周身的疼痛,由内而外,铺天盖地的袭来,原本就苍白的小脸上冒出汗来。 知道自己的伤势还很重,动了动手指都能牵动全身的疼痛,不敢再动闭上眼睛死命的忍。 半响过后,疼痛才逐渐减缓下来,再次打开眼捷。她还记得当时的感觉,内脏都移位了似的。 自己有没有什么内出血?或者说什么肝脏、脾破裂之类的?转念一想应该没有,要不怎么还活着? “婉儿,你已经昏睡了十天。”陈子墨拿帕子擦去她额头上的汗,声音是极轻,极柔。 刚才她闭着眼睛,小脸扭曲的在忍疼痛,王爷仿能感同身受般,五脏六腑都跟着在痛。直到见她气息逐渐平稳,知道那一波的疼痛过去了。 十天?那么长? 严玲婉闭上自己的眸子,十天那么长久! 陈子墨见她闭上眼眸,似不愿意见他,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清淡,还有忍过疼痛后的无力。心里是窒息的难受,闷得慌,道歉的话说多了,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于小东西,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都是他在伤害她,这一次一定失望透顶了,他知道如果换成自己也会是这个想法。 可是,他真的不能放手,坚决不能放手。 心里满满的都是不安,婉儿,等你好了,狠狠地打本王一顿,或者用鞭子狠狠的抽本王一顿,不要不理本王,不要不看本王好吗? 见她久久不睁眼,只觉得他自己的内脏都在痛! 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混账,他唇角蠕动了半天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饿!”闷了半天的严玲婉睁开眼眸,声音细如游丝,艰难的说出这一个字,昏迷了十天,能不饿吗?她觉得浑身都在痛,右手挣不脱还被抓得更紧,眉头微微,小心的拧起。 饿? 陈子墨一顿,脑子跟不上趟,婉儿说的是饿?她没有说别的!没有说要离开的话! 他心中一松:“等等,我让他们马上端来。” 陈子墨起身走到屋外吩咐人端粥来,很快他就折回来继续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拉起严玲婉的右手,把他的脸靠在她的手背上轻声的说:“婉儿,我让他们端粥过来,这粥是按照三弟吩咐做的,里面有药,可能味道不是那么好吃,但我吩咐了他们放一些糖。” 严玲婉眨巴着长长的睫毛,想张嘴说什么却被陈子墨阻止了:“婉儿,你别说话,会扯得你内脏痛。想说什么等好些后再说好吗?” 陈子墨虽然喜她说饿,但是心里的大石并没有放下。害怕听到她说要走,要离开他的话,因此阻止她说话,如果她说出要离开的话,他该怎么办?他还没有想好! 严玲婉说话很费劲,想想要说的话也不是那么着急,于是闭上了小嘴同时也闭上了眼睛。陈子墨见她闭上嘴,闭上眼,心里略略松了一口。 “爷!”这时周瑾端来了热粥,轻声的一声唤,严玲婉睁开了眸子。 陈子墨接过来端在手里拿着勺子,舀起一勺热粥放在自己的唇边细细的吹,又用自己的唇瓣试了一试温度,觉得还有些烫就又吹,直到感觉不烫了,温度适中才把勺子移到严玲婉的唇边:“乖,张嘴。” 严玲婉皱着眉,躺着的人吃东西很难,陈子墨极小心的斜着勺子,勺子里的稀粥一点一点的滑进严玲婉的嘴里,就这样一勺一勺的喂,她一口一口艰难的咽下粥,才吃了几口粥就累的她喘气。 “婉儿,霍去病的父亲我给找了回来,刘太医亲自在给他医治,现在已经有些起色了,还需要调理一段时间。霍去病的伤也好多了,在他的屋里静养,武伯安排了人,还有他妹妹在照顾他,你不用担心。你的大丫头在秦宇那里,秦玄回来了也在秦宇那边。” “嗯!”鼻子里发出轻轻的嗯声,严玲婉的眼神低垂着,就是不看他。 不敢看他,心里害怕,在她的意识里家暴的男人是很可怕的人。 后世中电视连续剧里演的,焦点访谈里谈论到的,新闻里播到的,男人家暴后女人的凄惨下场,浮现在她的大脑中,太恐怖了! 严玲婉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古代,是一个男权的时代,每一个家庭里都是男人为天,男人说了算。 既然男人有绝对的权利,男人动手打人似乎是天经地义的。家暴对这里的男人来说是不是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爹爹动手打过娘亲吗?哥哥动手欺负过嫂子吗? 后世中的老公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是舍不得! 每一次吵架,严玲婉都能气得他双手握拳,但从来没有动过她一下,总是事后极其无奈的抱着她叹气:妹妹,我拿你咋个办哟! 有时又会抱着她笑笑的说:我咋个娶了你这个死歪万恶的老婆哟! 总之,老公是从来都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因此什么家暴的离她很遥远! 他是家暴男吗?他有家暴的习惯吗?他的情绪容易失控吗?自己其实并没有过多的注意过这个问题。 吸毒、赌博?这个时空里没有吸毒这事儿,他没有赌博的迹象。精神病?也不像呀?严玲婉思来想去觉得都不像。 人格扭曲? 婉儿不想见我了吗? 心里痛的不行,陈子墨拿着勺子的大手微微的抖动,眼眶湿润了,赶忙抬起手背去抹了抹。 第八十八章 我想回家 严玲婉独自低垂着眸子在想心事,独独没有见到王爷抬手去抹眼睛,如果见到这一幕,可能会改变一些她的想法。 严玲婉低垂睫毛,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像,这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是什么性格,什么脾气的人自己还真的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自然是说不清楚,道不明白,严玲婉的心就没有在陈子墨的身上停留过,就算是特别打制了一把战斗刀送给他,那也是因为王府的下人都有礼物,却没有他王爷的礼物,面子上总有些说不过去,严玲婉才顺带画了一把刀让人打制。 严玲婉就没有用过心,自然不了解他! 吃了半碗粥,就吃的她满身都是汗,只吃得她是心肝脾胃肺都在隐隐做痛。后世中严玲婉最大就是做了一次剖腹产手术,而且还是在西南地区最好的医院,给做手术的是留学回来的教授,手术前打麻药,手术后用了镇痛药。还有就是钻过两次牙齿,可钻牙之前都打过麻药。 严玲婉其实是一个怕痛的娇娇女,对她来说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浑身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神经都在叫嚣着痛!痛!痛! 才吃了几口粥,就满身满头的汗,额头上的汗水打湿了发丝黏在脸上。 陈子墨赶紧让人打水来,他绞了帕子帮她擦拭身上、脸上的汗水。王爷使劲的眨巴两下眼捷,压住他的情绪。 吃了大半碗的稀粥,实在太累,严玲婉微微摇头表示不吃了,陈子墨收拾碗勺端了出去,等他再进来时,严玲婉已经闭上了眼眸睡了,陈子墨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沉默的看着她。 很多人,很多事他都能掌控,这世上独独她一个在王爷的掌控之外,因为不了解她都经历过什么?不知道她都学过什么? 七皇爷爷让人传来的纸条,还没有全部参透,收既是放,放即是收,那是在告诉自己放开一切,放手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第二日,王爷帮她喂了几口粥,又喝了药,擦干她身上的虚汗,收拾停当看着她又睡着了才离开烟霞阁,留下周瑾守着人而王爷则带着云进宫去了。 严玲婉出事儿那日皇上就倒在了床上,在御书房里躺了整整五日,一直到太医们都点头可以移动了,才被移到寝宫的床上。 朝政尽数由太子陈子彦在处理。陈子彦不亏为皇上亲手带出来的储君,接手朝政这几日里处理的政务,有条有理,有理有据,获得了一些重臣的首肯,尤其以左相慕容岩为首的朝廷官员的肯定。 德总管把每一日的事情都会尽数回来说给皇上听,皇上听了是点头,渊儿处理政务方面看来不需要皇上多担忧了。皇上陈贺在太子身上得到一些些的宽慰,心情宽松了一些,精神头都要显得好些。 宁王进了皇宫直接去了皇上的寝宫,挥退了寝宫里所有的人。 “父皇!”陈子墨跪在陈贺的床前,唤了一声。 皇上睁开眼睛,见到是老九,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撑起身子都狠狠的刮了宁王一个耳光。 “父皇!”陈子墨跪在地上没有动。 “她怎样?”皇上陈贺的打了人的手在抖,知道老九痛,他的心里同样的也痛呀! “她醒了,只需将养好身子!” 陈贺听着严家丫头醒了,将养身子,心里的忧虑轻了些。闭上眼睛道:“那就好生养着,需要什么让刘文轩进宫来取。朕不想看见你,退下吧!” 陈子墨跪在地上,闷闷的。见父皇说完不想见自己就闭上嘴,不再说话。宁王在皇上的床前又跪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严玲齐国子监一散学就看见远远站着正盯着自己的李君明,他顿住了脚步。李君明对妹妹有特殊的感情,严玲齐早就发现了。 李君明只有在看着婉儿的时候,那冷漠的眼神就会变得极其的温柔。别说严玲齐发现了,就连平素慢动作的张芸帛都发现了李君明对顾宛的不一样,回府时与莫思瑶说过。张芸帛满眼的惋惜,莫思瑶是心知肚明,不愿意招惹是非也只得附和张芸帛表示惋惜。 只是此事儿谁都不提,严玲齐明白大家也没法子提,顾宛在他们的眼中还是一个正在发育的男孩子。他们私下议论宁王与顾宛之间断袖的时候,李君明从不参与。让严玲齐不解的是李君明是断袖,还是已经知道了妹妹的秘密? 他这是想问顾宛的情况?还是想跟着自己一起去看顾宛? 李君明是想去看严玲婉,可是他自己知道不能单独的去看她。之前与张芸帛他们约过一次一起去看她,可惜没有看到人。知道她受了重伤,心里担心,晚上也不能好好的休息。 每一日里都会仔细看严玲齐的脸色变化。严玲齐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阴沉着脸,李君明就知道她不好。 严玲齐见李君明站在远处没有动,并没有要过来问自己的意思,严玲齐冲他点点头转身出了国子监就直奔宁王府。 到了宁王府明显感觉到侍卫们的神色略有好转,妹妹醒了? 他大步跨进宁王府就听说妹妹醒了,于是加快速度进了烟霞阁。见到躺在床上的妹妹,苍白的小脸,瘦瘦的下巴显得更加的尖,难过的他眼眶瞬间泛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哥哥,”严玲婉喊了一声哥哥,就拉扯得内脏无处不痛,她只得停顿了下来。 “别说话,你别着急!”严玲齐想去扶着她的身子,伸出的双手却顿在了空中,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手应该放在哪里? 严玲婉身上除了右边整个胳膊是好的,其余的地方都被木板捆住了,主要是她的身上有多处骨裂,得用木板固定。严玲齐的眼眶顿时充满了湿润,他微张嘴唇,使劲的眨巴着他的眼睛。 严玲婉停顿了好久,等待痛感平复,才又说出了四个字:“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四个字一说出来,严玲婉的泪水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一见到哥哥,她心里的委屈就无限的扩大,这一刻委屈得是一塌糊涂。 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什么也不想去顾忌了!她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弱女子而已,她不是无敌金刚! 一个男人就那般动动手,她就能灵魂出窍,那感觉很可怕。 此刻自己穿越来的什么责任?什么不要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宏图伟业,不管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她解决不了皇上的问题,她只想回家,只想回家! 严玲婉想妈妈了! 火湿润了眼眶,冲风和紫竹打了手势,风和紫竹闪身离开,风去找武伯,紫竹出府去找王爷。 火知道在宁王府里小王妃对武伯、明叔和小少主是不同的,王爷此时不在,只有武伯和明叔能阻止小王妃。 严玲齐的眼眶瞬间变红了,他的心如刀在割,如此美好的妹子,换了谁都知道捧在手里好好爱护,却被那男人如此对待! 严玲齐知道妹妹一直都是因为顾忌严家与顾家才住在这里,为了严家与顾家上上下下几百号的人,忍着别人对她的羞辱,忍着自己的痛才住在这里。 而此时妹妹放弃了她一直以来顾忌的东西要回家,还是这般模样提出要回家,知道这是妹妹已经忍到了极致才提出要回家,严玲齐的心里怎能好受? 好受不了,妹妹还在昏迷期间,严玲齐多次提出要接妹妹回去,可爹爹都不答应,现在妹妹自己提出要回去,想着爹爹一定不会阻拦了,因此他强忍着他的情绪道:“好!我们回家!” “不要!”火闪身出来,快速的跪在床边阻止严玲齐正欲上前的身子。 突然而来的人让严玲齐一惊,还有人看守着妹妹的? 风竹等三个看着火冲出来,对视一下也齐齐现了身,三人和火一起跪在床边:“王妃,求您不要离开!” 四个人的声音都是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祈求,充满了哀伤,严玲婉煽动了一下眼捷。 “不要,严公子,小王妃的伤不能随意移动。”火急切的又补了一句,低着头神色愧疚,就如同是他做错的事儿一般。 严玲齐看着突然出现的四个人,在听火说完话,是呀,他也明白妹妹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不能随意的移动! “大公子,奴才们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没有资格与大公子说话,求大公子不要带走小王妃!”火一直低着头跪在床边,嘴里的话冲着严玲齐说的,人却跪在严玲婉的床前。 火知道按照小王妃的脾气只要离开宁王府,人就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而且还是在这般情形下,王爷又不在,做为一个暗卫,也就是一个死士,他们的身份低微,也就王爷、王妃和王府里的人把他们当人看,在外人眼里他们什么都不是。 但是即便身份再低微,他也顾不得那许多,得冲出来阻止小王妃的离开! 严玲婉听见火的话,有瞬间的呆愣,她不是呆愣火说出的话的内容,而是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暗卫的存在。 “小王妃您没有醒过来的那些日子里,府里的人都日日提着心,每一晚他们都会对月祈求,祈求您醒过来。王爷守着您寸步不离,烟霞阁里灯火通明,没有一个人能睡安稳,就连小少主都睡不好,听周毅和段大力说小少主夜夜发噩梦!” 火说着说着就垂下了眼帘,王爷日日守着您,王爷不睡,府里自然没有人敢睡! 第八十九章 倚老卖老 孩子晚上在发噩梦? 严玲婉心中疼了。 “王妃,火求您不要离开,不看王爷,求您看在小少主可怜不要离开他!” 火正在说话间,武伯与明叔收到消息也急急地赶来。至从严玲婉住进烟霞阁后,两位管家就再没有上过二楼,因为那是王妃的寝房。 可今儿两位管家也不管不顾了,蹬蹬蹬的冲上了二楼,就见到火和风竹几个跪在王妃的床前。 跟着二位管家一起上来的周瑾也看见了跪在床边的几个人,三个人心里不约而同的咯噔了一下,小王妃这是执意要走吗?就连火他们都现身出来阻止王妃的离开? 三人就像商量过一般,齐齐的也跪在了严玲婉的床前。火看到武伯和明叔来了,心中微微松动。武伯劝说小王妃的话,小王妃会听的,只要小王妃能听就能冷静下来。 其实小王妃与爷之间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小王妃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对王爷的依赖有多重。 “见过大公子!老奴是宁王府大管事武义!”武伯上前一个弯身,恭敬的跪着给严玲齐见礼。 明叔和周瑾也齐齐的恭敬见礼:“奴才是宁王府二管事明光熙。” “奴才宁王爷长随周瑾。” 严玲齐略一呆愣,就恢复了他的清冷。宁王府两大管事都齐齐的跪在妹妹床前,知道这是要想阻止他带走妹妹。 “奴才请求大公子看在兰妃的名下,听老奴几句话行吗?”武伯搬出兰妃,这是不得已的。 看在兰妃的名下?兰妃和严家有什么瓜葛吗?严玲婉挂着泪珠子的眸子转动了一圈,看看哥哥,又看看一旁跪着的四个男人和三个女子。 严玲婉看见哥哥眼里闪过的一丝犹豫,兰妃和严家有着怎样的瓜葛呢? 严玲齐的眼里的确出现一丝犹豫,当年严培之拒接皇上赏赐的女人,伤了皇上的面子,皇上大怒,还是兰妃出面阻止了即将落在严家头上的大祸,可以说兰妃是严家的救命恩人。 严玲齐知道的兰妃与严家的瓜葛就是这些,至于还有没有别的他就不知道了,现下大管事却提起兰妃,严玲齐自然出现一丝犹豫。 而且爹爹知道妹妹的事儿,却并没有答应让他接回妹妹,家里除了爹爹知道,就是他了,还瞒着娘的。 火从地上立马跳将起来搬来一张凳子,恭敬的请严玲齐坐下,见严玲齐坐下后,火暗暗松口气又立马跪回原地。 “王妃,能听老奴的话吗?”武伯又自称老奴了。 严玲婉没有受伤的右手臂微微抬起又放下,没有说话。大家都看明白那是小王妃让他们都起身的意思,他们和小王妃相处了三个多月,知道她不喜人下跪。 但是几个跪着的人老的老,小的小,却没有一个愿意起来,都继续跪着。 “这事儿,的确是王爷有错在先,”武伯低沉的嗓音说,眼眶已经红红的了。“老奴在这里倚老卖老了,求王妃原谅王爷这一回。王爷从小就是一个缺少关爱的孩子,王爷他的内心里其实是很孤独的,也是极其敏感的,而且还很没有安全感……” 他没有安全感? 武伯我才没有安全感好不好! 严玲婉虽然不那么认可武伯说的话,不过,因为是武伯,她还是收起了心里被无限放大的委屈,冷静了下来。 “王爷小的时候并没有得到他母妃多少的关爱,兰妃因为一些事忽略了他的存在,所以……所以王爷打小就使劲的犯事儿,其实是想引起他母妃对他的关注。” 使劲的犯浑? “王爷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刺头,就是一个混世魔王,在皇宫里打杀宫女太监,跑去别的宫里闹事不少。可是,武伯我都知道那些都是该打,该杀的人。” “可是皇上不明白,最后没有办法,王爷七岁那年皇上让他出宫住进了现在的宁王府,现在的宁王府是兰妃进宫之前的旧宅,改建成了现在的宁王府。” 这是想引起大人的重视,男孩子大多是打架斗殴、惹是生非来引起父母对自己的重视,原来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看来是兰妃因为对太子的思念而忽略了对他的关爱。 得,严玲婉的同情心不自觉的又冒了出来。 “王爷打小并不是天生暴戾,他只是想引起兰妃的重视,可是兰妃陷在自己的心思里太深,她的眼里没有看见当年还小,还需要关爱的王爷,以至于王爷后面发展成为一个暴戾的脾性。” 武伯见小王妃的神情,知道她在听又继续说。 “兰妃去世之前给了王爷一封信,王爷才知道原因。王爷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墨阁里整整六天,不吃不喝,也不准人进去,六天出来后,整个人都变了形。紧接着王爷就主动请求去了军队,这十年里慢慢地磨砺,脾气已经改了不少了。” 说到这里,武伯已经老泪纵横了。 “世人都只看到王爷现在似乎是风光无限,可没有人知道王爷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那全是血与泪换来的。如果不是王爷的经历太过惨烈,怎么会常年无法安睡?” 严玲齐抿唇不语看着严玲婉。 “这些事王爷自是不会说给王妃听,王爷他有他的骄傲,不会用这些事情来换取王妃的同情。” 是的,以王爷的脾气自是不会说出来好换得严玲婉的同情。 “王爷从小到大接触的女人就是他的母妃,后来的张家三小姐,而那时张家三小姐一直都如男孩,现在接触到的女子就是王妃您。” “王妃,王爷心里有您,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王妃,您别怪老奴多嘴,您也看见了宁王府里除了您带过来的丫头,就再没有女人了。王爷后来是知道您的丫头没有办法保护您,为了您的安危才调来四个女隐卫。” “王爷这些年就没有与女人相处过,在感情上王爷不知道该如何做?不懂该怎么来表达他的心意?王爷这是太在乎您才……” 在乎?有这样在乎的男人吗?在乎的把严玲婉往墙上摔?这样的在乎没有哪一个女人想要! “王妃,你也知道,这一府里都是男人,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助王爷留住您?” “还有大婚的事儿,王爷不是听信流言的人,也许王妃心里有一个疙瘩,认为王爷是听信了传言才找了借口。不是,王爷只是习惯的对皇上反抗,只要是皇上给王爷安排的王爷都习惯的去反抗,所以才……” 武伯的话越说越苍白,小王妃就没有哪一点对不起王爷,没有哪一点对不起宁王府,但却被王爷伤的体无完肤。再是倚老卖老,再是为王爷找各种理由,也抵不了王爷做的错事。 武伯这一刻都苍白了,所以说不下去了,可不行,还得说。 “王妃,王爷其实把您看得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属下是侍候王爷多年的人,深有体会。王爷常常守在您的身边,只要看见您笑,知道您高兴王爷的心情就好,就能笑。” “王妃您对王爷冷着脸,王爷就闷着不发一言。属下想告诉王妃,王爷其实是一个不善表达的人,不管王爷背后为您做了多少,都不允许属下们说。王爷夜夜都要守着您,直到看到您安睡,王爷才能安心的回去睡觉。”周瑾补上几句。 夜夜都会守在我的床前?严玲婉的右手指尖微微跳动。 “王妃,王爷知道您没有武功,没有自保的力量,为了保护您把他的贴身隐卫都给了您。王爷为了保护您,自己受了伤也不允许属下说。王妃,爷是真的满心都是您!”火紧接着道。 几个人是轮番的上阵,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留下王妃! “王妃,您中秋节进宫得罪了老太后,老太后想招您进宫为难您,王爷事先命老奴推掉一切宫里来的懿旨,宫中的老太后为此震怒,责难王爷,全是王爷独自扛下来,只因王爷知道您不喜进宫,只因王爷心里有您,他想要保护您!” “赵家老太保嫡出的孙女赵茹儿心仪王爷,老太后多次提出要赵茹儿进宁王府做侧妃,甚至做滕妾,王爷坚决不答应。那赵茹儿恼羞成怒后请了杀手来刺杀您,王爷暗中派人周旋,那赵茹儿还不知停手不说,找了一个长得和王妃极像的女子,据说是日日凌虐,惨不忍睹。” “王爷知道您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了王妃您,王爷不接纳其她女子,为此得罪了不少人,王爷下令杀了那女子,为此不惜与赵家为敌!” 严玲齐坐在一旁,听着大家轮番的说辞,一向儒雅清流的文人此时是撑大了眼珠子,吃惊不小! 他自然是知道王爷对婉儿的态度,否则那么高傲的人怎会为了婉儿在他面前认错? 他自然是知道在大楚京都城里,梦想着嫁给宁王的女子很多,肖想着宁王的女人很多,而嫉妒、恨着妹子的女人是同样多。却没成想到赵家的嫡孙女竟然买凶杀人? 而赵家死了一个嫡孙女这事儿竟然被盖得严严实实,这事儿,爹爹知道吗?是不是需要回去和爹爹商量一下? 第九十章 变成刺猬 严玲婉微张嘴唇,她是完全的惊讶,呆了。 他竟然为了保护自己杀了人,他竟然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怎么自己一点儿都不知道? 武伯抹着泪继续的说:“王妃,原谅王爷吧!霍去病两兄妹是您招回来的人,您对霍去病的不同大家有目共睹。王妃不知您想过吗?王爷原本就不是一个有安全感的人,王爷心里越在意您,王爷就越害怕,最怕的是您心里装着别人,所以第一时看见您的手搭在霍去病的肩上,王爷才怒了,是害怕失去您才引起的怒呀,武伯保证王爷绝不会再有如此冲动的行为!”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武伯对陈子墨的分析极为精准。 武伯说完,几个人都是再次磕头请求王妃不要离开。 严玲婉不能言语,不知此时自己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自己的心里有人是有一个人,那是自己的老公,老公对她那么好能不装着吗? 霍去病只是一个朋友,与张芸帛、李君明他们一般是朋友。这事儿明明是他不相信自己在先,怎么像是在说这事儿是自己的错? 他为我做了许多事儿,我感激他,可那又不是我让他做的? 我又不是他的老婆,我搭了谁的肩,关他何事?要他这般对我? 武伯、明叔、周瑾等见王妃抿唇不语,他们也都不言语,该说的都说了,就是不知道小王妃能听进去多少? 王爷这是因为太在意所以吃醋了,只是王爷这醋吃得结果很严重! 严玲齐还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一时也不说话,屋里静静的。 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急急地向上跑来,火回头看,看见小少主跑了上来,心中一喜! “娘亲!”宇儿是泣不成声穿过众人,向床边就扑了过来,紧跟着宇儿而来的还有岫烟。 “小姐!”岫烟一见小姐的模样,眼眶立刻红了起来,眼泪就跟着下来了,见到坐在一边神情复杂的大少爷:“大公子!” 岫烟那眼神一直盯着躺在床上被木板捆着的小姐,眼泪大颗大颗的滚。此刻丫头心中认为小姐身子好了还是离开宁王府好些,离开王爷好些。 宇儿晚上常常发恶梦,她也差不多,总是在梦里见到小姐浑身是血的画面,总是半夜一身冷汗的惊醒。 小姐与王爷就不搭配,王爷那般的凶,以后小姐再有个什么事儿,王爷一发脾气,小姐的命还不得休矣? 随后而来的段大力和周毅不敢进来,看见武伯和明叔都跪在地上,两人一下也跪在了楼梯口。 原来,风去找了武伯和明叔后,又转身去接小少主,小王妃最是心疼小少主,看看孩子能不能留住人,因此自个儿跑去把孩子接了过来。 “娘亲,不要走……”宇儿粉嫩的小脸上早就挂满了眼泪,泣不成声,惊怕的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严玲婉。 严玲婉这一刻顾不得自己的不舒服,对着宇儿是既心疼,又心乱。宇儿的大哭和一声一声的祈求,还有那惊怕的眼神像锥子般一下一下的锥在她的心上,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使得严玲婉一颗心变得血淋淋的! “娘亲,不要走……”宇儿嘴里继续,眼泪如断了的珠子,一双小手摸在严玲婉的脸上,在替严玲婉擦掉泪水。 心像一块布似的被生生的撕裂,浑身的伤痛再一次铺天盖地的袭来,痛的严玲婉喘不过气来,说不出话来,闭上眼睛,唯一可以动的手臂不停的颤抖着,一口气上不来,手臂无力的垂下人给痛昏了过去。 “不好!” 一直盯着她的火大惊,呼叫了一声,立刻起身毫不顾忌大掌握住严玲婉的手臂,运功帮助严玲婉调息。 风竹也同时起身,双掌紧贴严玲婉的脖颈,运功帮助她调息。墨竹则立刻起身闪身出了屋子去找刘太医来。 “婉儿?婉儿?”严玲齐有一些三脚猫的功夫,看懂了隐卫在做什么,所以焦急的俯身在床边一声一声的唤着严玲婉。 “娘亲!”宇儿是吓得傻掉了,要扑过去的小身子被明叔一把给抓了过去。孩子在明叔的怀里乱动,想要挣扎出来,“娘!明伯伯放开我,娘!” “小姐!”岫烟也要扑过来,被周瑾给拦住。 “少主,别去添乱!”明叔沉声的阻止孩子的乱动,大掌紧紧地箍着孩子直发抖的身子。 “王妃?”床边跪着人都齐齐的叫出声来。 好在刘文轩就在烟霞阁一旁,墨竹极快的找来刘太医。刘文轩一见惊得立刻放下箱子,取出银针:“快让让!” 火和风竹不动,其余的人都移开,刘文轩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再几个来回先把严玲婉身上的木板给解开,再捏着银针隔着衣服是极快速的给严玲婉行了一圈针,霎时严玲婉就变成了刺猬。 一盏茶的功夫,行完一圈针,刘文轩才长舒一口气,抬起胳臂用衣袖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大公子,小嫂子真的不宜移动。”刘文轩是看出来了严玲齐想接小嫂子回去,王府里的人在阻止,要不怎么会跪了一地?要不怎么会连隐卫都出来了?就连武伯都跪在地上? “嗯,知道了,多谢刘太医!”严玲齐心里再不舒服宁王府里的人,但是对上刘太医还是尊重的,何况他也是看出来婉儿的内伤很重,是不能移动。 “三……叔?”宇儿可怜兮兮的声音还在颤抖,孩子刚刚是被吓傻了,真以为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娘亲死了,脑袋都懵了,给吓傻了。 孩子幼小的心灵被深深的触痛了,小小的年纪跟着王爷在军营里,不是没有见过死人,见过。不是没有见过那些人急救,见过。不是没有见过急救后也照样死了的人,都见过。亲身的娘亲离世时他才几个月不知也不懂。但现在已经六岁了,人精一个,很多事儿也懂了。 却没有哪一次有刚刚的景象来的恐惧,加上严玲婉被王爷大掌一挥给摔出去后满身是血的样子,被王爷发疯般的抱走时的样子,孩子被接二连三的刺激,刚刚那一刻真的以为娘亲要死了! “宇儿,你娘亲没事了!”刘文轩也是心有余悸的摸摸孩子的头。 没事?三叔说娘亲没事?孩子的身子一软,顿时就窝在了明叔的怀里,只不过一双大大的眼睛还盯着插着银针的严玲婉。 严玲齐看着抿唇不语的孩子,孩子撑着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妹妹,眼里有各种情绪,害怕、依赖…… 严玲齐暗自叹口气移动了他的身子到明叔跟前,向孩子摊开手臂,宇儿乖觉的被明叔送到了严玲齐的怀里,严玲齐抱着孩子同样默不着声。 从婉儿的眼神里能看得出来,婉儿很看重这孩子,把这孩子视如她的珍宝。严玲齐抱着孩子,两人都盯着火和风竹给严玲婉调息,武伯和明叔对视了一眼,心中万千的感慨此时也没法说出来,一时之间屋子里静静的。 火和风竹运气一周加上刘文轩的行针,疼痛逐渐被压下去,气息逐渐平稳,手臂也不再颤抖了。风竹摸出帕子把严玲婉额头上因疼痛而冒出来的汗水赞干, 严玲婉才睁开疲惫的眼睛,无力的看看众人,当视线扫到宇儿和哥哥时,泪水再次顺着脸颊流下来。 严玲齐松开被他抱着的孩子,宇儿上前小心翼翼的摸着严玲婉的脸,嘴唇不停的蠕动,却发不出声音来。严玲婉的一双眸子在孩子身上打转,孩子的小脸上满脸的泪痕,唉,刚刚也许把孩子吓到了。 严玲婉是很想回家,只是她都闹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最想回去的家已经回不去了,只能回严府去。看到哥哥的那一刻就觉得很委屈,很委屈,就想回家! 看哥哥在武伯提到兰妃的时候,眼底里的一丝犹豫,想起这个时空里那么疼爱她的娘亲,自个儿这幅样子回去娘还不得难过死? 真的要是回去了也是给那个疼爱自己的娘添堵。再看看孩子惊怕的眸子,就像看着儿子惊怕时一样,算了,暂时还是留在这里吧! 哭了一通,也痛昏了过去,严玲婉似乎得到一种发泄,这会儿平静了不少。她一点一点的积蓄力量,好半响,才终于说出话来:“娘亲不走,宇儿不哭!” 严玲婉的泪水再度溢满了眼眶,流下,心里痛呀!没有想到在这里生活了三个月,这个孩子却成了让她最牵绊的人。 唯一能动的右手此时也没法动,身上的大穴位都有针,她很想去摸摸孩子的脸,可惜动不了。 听到小王妃说不走,跪着的几人心中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还是小少主的作用大。王妃心疼这个孩子,只要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 只要王妃不离开,王爷就有机会! “哥哥!” “别说话了,哥哥都明白,都明白!”严玲齐仿佛知道严玲婉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红着眼眶快速的眨着他的眼睛,声气是完全变调了,“好好养着,哥哥每一日都会来看你!” 严玲婉闭了闭眼睛,最后的泪水流出来,鼻子里哼出声来:“嗯!” 第九十一章 他的心声 “那你休息吧,哥哥明儿再来看你,想哥哥带什么过来?”严玲齐起身。 严玲婉轻轻摇头。 “好,那哥哥走了!”严玲齐转身走到楼口回头看了一眼抬脚下了楼,明叔跟着起身去送大公子。 严玲齐外表看起来儒雅清流,那气质与严培之大人如出一辙。但同时也是一个心思极重的人,这是文化人的特征。满腹文采的人都有这个特点,这是明叔的观点,也是明叔身后跟着的下人和侍卫们的观点。 严玲齐一步一步的走出宁王府,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跟着送出来的明叔。跟在身后的明叔招来两个侍卫,“跟着大公子,有事回来报。” “是!”两个侍卫跟着严玲齐去了。 严玲齐出了王府直直的去了附近的一家酒楼,向小二要了一壶酒,两个下酒菜,就坐在桌前发呆,一直到小二端上酒菜,才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 酒倒是喝了一壶又一壶,桌上的菜却一点都没有动,跟着的两个侍卫直叹气也直摇头,大公子这样喝酒可不行,一个侍卫回府禀报了明叔,一个侍卫留下继续守着严玲齐。 明叔这边听了侍卫的禀报,心中默然,就知道会是这样:“去严府给曹管家说一声,不要惊动其他人。” 侍卫叹了口气跑去了严府,曹管家一听之下心中着急,大公子在酒楼独自喝酒? 曹管家立刻让曹青去酒楼把大公子扶回来,特意嘱咐曹青一句:“不要让老爷夫人知道,回来时走后门。” 烟霞阁里安安静静,刘文轩刺了严玲婉的睡穴,所以她睡了,几个隐卫也退回了各自的位置。宇儿一直守在床边不肯离开,武伯劝了几句孩子还是不愿意离开。 一刻钟后,刘文轩才取下银针,周瑾端来药碗,一看王妃睡了,正端着药碗看着刘太医。之前都是王爷亲自喂药,可现在王爷进了宫还没有回来,这汤药要怎么喂? 周瑾正愁间,就听见熟悉的声音:“把药碗给本王!”陈子墨突然出现在周瑾的身后。 “爷!” 陈子墨一出宫,就得到了紫竹传来的消息,及时赶了回来,正听见武伯他们在说话,王爷就隐在了暗处。见她昏过去,王爷是心如刀绞,定定的站在后面。 王爷伸出手不语,周瑾赶紧递过碗去,陈子墨接过药碗才看向刘文轩问:“三弟,她怎样?” “大哥,这一波过去了,人已经睡了。” “大哥,你?”刘文轩转头才看见大哥红肿的脸。 “爷?” 王爷的脸上红肿,有明显的手指印,一看就是被打了。武伯、周瑾纷纷低下头,昨儿半夜小王妃醒过来,今儿王爷才进宫,看来是被皇上打了! 是的,是皇上给了王爷一巴掌,是狠狠的一巴掌,想把他打醒的一巴掌。 王爷默了一下:“都下去吧,本王来照顾。” “父王?” “去吧,父王一定不会让你娘亲走的!” 宇儿盯着王爷看了好几眼,“是!”屋里的几人牵着孩子退了下去。 “你们也都下去休息吧!” 几个隐卫这才尽数撤出烟霞阁。 陈子墨手里端着药碗坐在床边,看了半响睡着的严玲婉。感觉药碗不再烫了才喝了一口药嘴对嘴的渡药,王爷就这样把一碗药一口一口的给渡进了严玲婉的嘴里,这些日子以来药都是这样喂进去的。 陈子墨放下空了的药碗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熟睡的人,开始嘴里碎碎念:婉儿,你要走,是不是说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道墙了,本王再也不能走到你的那一边了吗? 可是,怎么办?不行,不能割舍。 你知道吗?婉儿,这三个月的相处,你已经根植在本王的心里,本王如何能割舍你?割舍你,等于割舍了本王的命。 你知道吗?婉儿,与你相处的三个月里,本王都早已不是本王了,出生到认识你之前从来都没有体会过患得患失,可是与你在一起本王体会到了。 在你的面前,本王的骄傲,本王的自尊,一切都没有了。你曾经说不爱,所以不怨,你从来没有怨过本王,心里从来没有想过本王吧! 你知道吗?婉儿,知道你的心里有一个人,是你那一个时空的夫君,本王没有想要与他比,没有想要与他争,也没法比,也没法争! 你知道吗?婉儿,本王害怕了,真的害怕了,那一个时空没有本王,而这一个时空里本王又来晚了,没有第一时的认出你,是本王的错。 就害怕本王还没有住进你的心里时,你的心里有了别人,所以本王才日日缠着你。本王日日缠着你没见你有多烦本王,本王以为你的心里有了本王,结果却不是本王所想。 应该早日去七皇爷爷那里的,七皇爷爷说了你的事儿,说了你的过去,本王知道你与众不同。 可你对霍去病是那般的不同,比起李君明都甚。霍去病还没有来王府,你就日日的期盼他来,后面人终于来了,你亲自跑厨房弄出什么火锅来,还亲自办了欢迎宴。 进了王府因你的一句话,霍去病是你的朋友,他在王府里的身份是特别的,武伯和明叔因你的一句话对霍去病像对客人一般,从没有当成王府里的下人。 你有什么事都安排霍去病去办,背着本王让霍去病去替你裱画,替你送去京都堂拍卖。 和太医院的赌约中知道地下赌庄的事后,让霍去病去地下赌庄下注,而后挣来的银票交由霍去病管理。在本王的心里,你宁愿相信霍去病,都不愿意相信本王。 你知道吗?婉儿,本王害怕,害怕你的心里已经有了他!那天突然见你和霍去病在一起,本王就失去理智,忍不住的发怒了。 本王错了,本王再不会那般对你,即便你的心里有霍去病,本王应该想办法让你的心里只有本王就好了,不应该对你动粗。 婉儿,看着你这般毫无生气的躺着,本王的心就像被挖走了一样,空空的。只求你不要离开本王,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事,再也不会对你发脾气了,不要再想着离开好吗? 你知道吗?婉儿,今儿父皇给了本王一巴掌,父皇在责怪本王,责怪本王没有珍惜你。 本王这一点没有做到,本王还没有做到全身心的去相信你,是本王的错,本王今后一定会全身心的相信你! 婉儿,你摸摸看,现在本王的左脸还红肿着,还痛着。 婉儿,只要你在本王的身边,总有一天你会看到在你身后的本王,总有一天你的心里会想着本王,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本王。 你知道吗?婉儿,咱们两的渊源很深很深!本王会找机会告诉你,可是现在还不行,现下即便说了,本王想你一定不会相信。 你会认为本王是为了骗你留在身边而编造的,所以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本王会告诉你本王知道的一切。婉儿,只望你不要离开,给本王机会去告诉你,好吗? 陈子墨坐在床前碎碎念,念了很久,一直念到武伯为他端来晚膳。 宁王这是把严玲婉给爱到骨髓里了,那意思是即便严玲婉的心里有了一个别的男人他都能接受。 啧,啧,啧,宁王的碎碎念还有一层意思,无论怎样,总之,你,严玲婉,不能离开他! 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 晚膳王爷动了几筷子就撤了下去,晚间的药周瑾熬好再一次端进来,王爷照旧等到冷热合适后渡药进了严玲婉的肚里。 王爷一直坐到入夜,天黑。 陈子墨起身出了屋子唤来风竹,交代了一番,出了王府。 陈子墨出了王府是一路去了严府,到了严府,王爷完全是熟门熟路的闪到了严培之的书房,刚好书房还亮着烛火。 严培之睡不着,一方面是需要消化道真大师说的话,另一方面在等,他知道王爷会来,所以正独自端着茶杯坐在椅子上。 陈子墨进了屋子见到的就是严培之正沉思的样子,王爷轻咳了一声,严培之都没有动一动,可见他想得有多入神。 “岳父!”陈子墨出声。 严培之这才动了动头,看着立在自己身前的王爷,沉思的脸瞬间变得冷冷的。 陈子墨抬手一撩衣袍,就跪在了严培之的面前,严培之只是眼珠子动了,身子还是没有动。 严培之并没有说眼前正跪着的男人是王爷,他就会有所动容。 “岳父!” “你答应过我的话呢?”严培之终于出声了,不过语气极冷,“你说让我放心把婉丫头交给你的?你说你要好好爱护她的?你就是这般爱护的?” 陈子墨除了自责,还是自责,垂着眸子顿了半响:“岳父,是小婿的错,特来请岳父责罚的!” “责罚?责罚了你,我的婉儿能不痛吗?” “……” 能不痛吗?自然是不能! 一想起严玲婉被痛昏过去的场景,陈子墨原本就闷闷的心情,更加的闷。 “等婉儿可以移动了,我再让人把她接回来!”严培之冷冷的宣布他的决定,眼神都没有多看他一下。 “不要,岳父大人,小婿在此以母妃起誓,绝不会再发生!”陈子墨急急的说。严培之说要接她走,就一定能接走。 可是接走了,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自己就真正的失去她了,不能,绝对不能让岳父接走她! 以母妃起誓? 第九十二章 拜你所赐 严培之内心被触动了一下。当年的兰妃为了拦住皇上的盛怒,没少为自己求情,他自然是记得。 没有兰妃的求情,就没有现在的他,也许还没有如今的家。 严培之静静的看着他,心里在思量着,半响后才问:“我能相信你吗?” “岳父大人,我会证明给您看的。”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严培之顿了一下,“你去过林光寺,应该听道真大师说过她的事儿,她的身子弱,经不起折腾!” 陈子墨身子一僵,严培之也知道? 哦,对呀,严培之应该知道,那毕竟是他的女儿,想着七皇爷爷说的话,陈子墨微微垂头:“是,小婿记下了!” 等宁王回转宁王府走进烟霞阁,周瑾正端着药碗皱着眉头立在门边。小王妃的药不能耽误,可爷又不在,眼见着药快要冷了,正寻思着端回去热着。周瑾一抬头就见王爷回来,皱起的眉头才放缓下来。 “爷!” “给本王吧!” “是!”周瑾赶紧把药碗交给王爷。 陈子墨端着药碗进了屋,上了楼。 二楼上躺着的严玲婉醒了,身上正隐隐作痛,独自在那里忍着呢,就见他端着药碗进来。 陈子墨端着药碗坐在大床边上:“醒了!” 严玲婉眸子一转就瞥见了他手里的药碗,立刻憋着嘴,皱眉头,想着那苦哈哈的药,心里就犯堵。 “乖,我喂你!”陈子墨喝了一口凑了过来,严玲婉撑大了眼珠子,怎么喂? 陈子墨刚对上她的嘴,严玲婉下意识的就想扭头,想别开那黑呼呼的药与他的嘴。可没别开,他的嘴就对了上来,手指一捏她的下颌,药就流进了她的嘴里。 苦! 苦死了! 苦死我了! 喝完了一碗药,严玲婉的脸都快皱成了泡腌菜,陈子墨立刻又递过来一颗蜜饯。蜜饯含在嘴里,苦味才得到了一丝丝的缓解。 “唔!”好想说话,却不敢,只能发出声音来表示药好苦。 “乖,药是苦了点儿,三弟说是最见效的!”男人说出来的那声音是极尽的温柔。 严玲婉白了他一眼,陈子墨不解释还好点儿,这一说,觉得嘴里更苦,不是拜你所赐,我能喝这么苦的药吗? 又怕如百日里那般再次痛昏过去,白眼变成了狠狠的瞪着他! 明明知道她在瞪自己,王爷就像没有看见一般的说:“睡吧!我在这里!” 他的意思是要在这里陪我? 想想自己的那三个丫头都尽数被他给放到了别的地方去,那意思就是他要亲自照顾我?严玲婉看了看他,什么都没有说含着蜜饯,闭上眼睛,在药物的作用下很快又睡着了。 陈子墨一直等到她睡了呼吸平稳后才起身让周瑾上来拿走了药碗,坐在身边握着她的右手,一下一下的抚摸:婉儿,等你好了,拿刀子捅我都成! 自从那日武伯和明叔跪着诉说了王爷的一些事儿后,严玲婉答应了孩子没有离开宁王府,人却变得特别安静。 不能怪她,一方面她只要说话就能扯到内脏痛,她只能尽量保持沉默。刘文轩那药里有镇静的,每每喝了药就要睡觉,那睡着的人自然是安安静静的。另一方面她确实是想静静的考虑一下自己该怎么做?今后该怎么生活? 回不去已经成为了铁一般的事实,就得面对呀! 有些问题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不去想就能不想的,得面对! 虽然事情具体经过不是那么清楚,武伯与明叔断断续续从小少主嘴里还是知道了一个大概。东西南北的再给一加,就知道那一日小王妃带着她们出去发生了什么事! 刘文轩给配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但是严玲婉晚上还是常常被痛醒,每每痛醒来后都是浑身大汗。说话都痛,又不能随意翻身,难受极了却不能大声哭,因为大声的哭会更痛! 陈子墨把他常用的生活用品都给搬到烟霞阁去了,严玲婉睡在大床上,王爷就移动软榻放在大床边,就睡在大床的旁边。 每每半夜痛醒时,严玲婉都能看见王爷拿着帕子坐在床边给她擦汗等等。每每那时的王爷眼圈都是红红的,眼底里有深深的自责。 是的,王爷心中满满的都是撕裂般的痛楚,他知道她原本松动的心门已经关闭了,原本靠近的心正在一点一点的远离他。 这种无力的感觉,随着严玲婉的沉默一天一天的过去,越来越让他惊慌,让他害怕,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人倒是清瘦了一大圈。 王爷与王妃之间的相处在这一个月来变得怪异,同吃同睡,差一点形影不离,可是两人之间却清淡而疏离。 严玲婉在床上这一躺就过了一个月,皇上赏赐的府邸也没有搬过去,因为刘文轩坚决不让她搬动。 外面的人都以为顾宛是因为破了鬼影堂的事儿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因此来看望顾宛的人很多。一开始被人挡着,只收礼,人不能进去见,怕影响休息。后来严玲婉的精神好多了,王爷才同意来人短时的看望她。 武伯着人专门在外院的大厅里围了一个区域,放了软榻,布置了一个舒软,温暖的环境出来。 严玲婉当然也愿意出来会客,听听他们各自带来的信息。其一毕竟好打发时间,其二就是可以换张脸看看。 三个丫头全部都被安排出去了,不在她的身边,日日睁开眼睛看见最多的人就是他。再就是刘文轩与宇儿。再不出来见见客人,都会怀疑烟霞阁的床帐顶会被她给看穿了,当然她每一次都是以顾宛的形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因而受伤为她收获了更多的关心,建立了更多的人脉网! 只有外人来看望她的时候似乎比较正常,还能与那些人轻声交谈几句。但一旦客人们走了,她似乎就不会说话了一样,沉默的吓人! 她沉默的吓人,王爷也沉默的吓人,一个月以来,两个人似乎是在比谁的沉默能更加的持久一般! 武伯、明叔的心里酸涩,王爷与小王妃两人的关系看来淡淡的,即不吵又不闹,他们都宁愿小王妃发发脾气,心里都会好受点! 两个人有心想劝劝,可是两人都知道小王妃是个极有主见,极有个性的女子,不是会轻易接受别人意见的人。 严玲齐每一天都会来看她,她说话身上会拉扯得痛,严玲齐就不要她说话,严玲齐把外面发生的事儿,只要是他知道的都会告诉她。 哥哥每一天给她带来时事要闻,但却从不提一句要带她回去的话。也许是知道她现在不宜移动,说了也是白说,因此就不提。其实是严玲齐得了父亲的指示,不能接回来,爹爹希望她自己好了后冷静的做决定是去是留。 顾宛可以见外人后,李君明他们几个约在一起来了一趟宁王府。文熹铭、段东宁就像话唠子一般说过不停,李君明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不言语,只拿眼睛盯着她看。 一想到她真的受了这般重的伤,李君明的心里就不舒服,宁王究竟是怎么保护她的,竟然还让她受此重伤?应该男人来承担的却一定要放在她的身上,她这得要多遭罪呀! “哎呀,顾宛,春花醉出了一个新花魁,长得呀,啧啧啧……”文熹铭一脸风流不羁的模样,“嗯,让人见了就走不动,娇滴滴的!” “你说的是春花醉新来的彩云?” “是呀!就是那个彩云,每一次见到她,我骨头都酥了!” 严玲婉看了看一旁一直不语的李君明,那琴青姑娘呢? 记得春花醉里的头牌姑娘不是琴青姑娘吗?看来自己躺了这么些天,外面变化不小呀! “你小子,成日里的留恋在花丛中,你家里的女人没把你给赶出来?”慕容苍带着不屑的说。 大家哈哈一笑,文熹铭瞪了一眼慕容苍。 “你小子成了那彩云的入幕之宾了?”段东宁嬉笑着问。 原来春花醉这一个月新来了一个貌美的女子,成了春花醉新的花魁。不过,却是一个有条件的,需答对她的三个问题,才能进入她的房间。 这一个月以来,还没有人能回答出她的三个问题,所以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进入她的房间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文熹铭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这个,倒没有!不过,如果顾宛去的话,依我看一定能答对那三个问题进入她的房间,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嗯!顾宛一定能!”张芸帛附和。 李君明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严玲婉,她能?回答问题她能,可要成为那入幕之宾嘛,就不能了! “不过,依我看,如果是李君明应该也可以!” 李君明看顾宛的眼神被文熹铭看见了,文熹铭知道李君明冷傲,可就是在顾宛跟前李君明就没有那般冷了,也没有那般的傲了。当然顾宛是什么人呀,那脑子就跟常人不同,可刚刚李君明看顾宛那眼神也太温柔了点儿,那感觉就像在看…… 爱人? 文熹铭心思飞转,是的,就像是在看爱人一般的温柔! 难道这李君明也有那嗜好? 不对呀! 第九十三章 惊了的马 听文熹铭的话李君明的脸色就是一沉,立即侧目瞪了文熹铭一眼。 “呵呵!”文熹铭立即讪笑一下。 “他?他去还不得把那娇滴滴的彩云姑娘给冻死!他不适合,他不适合!”慕容苍见李君明脸色不好,赶紧打圆场,说了一句打趣的话。 冻死?大家转念一想,纷纷在脑中去幻想一下那画面。得,一想那画面,大家伙就又笑了起来:“哈哈……” “嗯,李君明不适合!文熹铭,等我好了,咱们一起去杀杀她的锐气!”严玲婉看了看沉着脸的李君明,轻声的说了一句,瞬间转移了话题,而李君明黑沉的脸也很快的恢复。 厅里留在她身边侍候的人都暗自吞咽唾沫子,王妃要去花楼?还要去征服花魁?怎么征服? “哎呀呀,看看,看看,我文熹铭就喜欢顾宛这脾气!”文熹铭一听顾宛这般说,心情大好:“咱们可是说好了,等你好了一定一起去杀杀她的锐气,一言为定,可不能食言呀?” “好,说好了!”严玲婉自然会答应下来。 “那你小子可得快点儿好起来!” “好!” 等着送走了他们,严玲婉说回去睡会儿,刚被王爷给抱回去安置好。 “你先睡会儿,我去去就回来好吗?” “嗯!” 陈子墨再次帮她掖好被子,检查了一番,又交代了一番才离开。 顾家老爷子带着顾子明与顾文绍来了一次宁王府,原本想在宁王跟前提一提顾文薇与盛统领的事儿,在看见严丫头的时候,就给打住了。 谁说丫头伤得不重的?老四家的怎么让传话来说丫头没事呢?是不想老头子我伤神? 顾子明完全皱起了眉头,之前他是亲眼看见过丫头除了有点脚伤,没大事儿呀?这是怎么回事呢? “爹,孩儿想起了,之前传出一次表妹受伤,爹您来看过。爹您还记得,后来不是又传出一次表妹受重伤吗?”顾文绍脑子倒是转得快。 老爷子抚着胡子点点头,难道是后面传出来的那一次?再看看躺着都不能起身的丫头,真的是受了重伤。 老爷子这眉头也皱了起来,难怪老四让传话过来说不要来看! 顾子明也点头,看来是啦。 “丫头?” “外公!” “怎么伤得如此重?” “外公,已经没事儿了!” “外公,大舅舅,有事?” 老爷子愣了一下,“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来看看你的!” 严玲婉微微一笑:“外公,有事儿就说,别藏着噎着的!” “外公这里真的没事儿。就是有些日子没有听到你的消息了,所以不放心过来看看!” “就是,是来看看你的。大舅舅昨儿个还说,怎的不见丫头回来看看外公?你外公听见了就说,她不来看我老头子,那就老头子我去看她。这不,今儿就来了。丫头,真没事儿。” 顾子明搓着两只手说,心里自然明白,这般情况下自然不好提薇儿的亲事,还是等到丫头好了再提吧。 顾文绍也在一旁猛点头,妹妹的事儿当然此时不能提,否则顾家成什么了? “王爷呢?”老爷子问。 严玲婉一愣,今儿睁开眼睛没有看见陈子墨,大约是进宫了吧? 此时的宁王哪里是进宫了?皇上都不想看见他,他自然也不会进宫去找堵,而是趁着她睡下带着秦玄出去打白狐去了。 “他大概进宫了吧!” 哦!老爷子自然不会多想,丫头说王爷进宫了王爷就进宫了。 “你的丫头呢,怎么不见人影呢?” “外公,她们都在忙手工作坊的事儿。” 忙手工作坊?那两个丫头? “她们懂什么?”老爷子面露不满,声音里带着丝丝的怒气。 “这两个丫头不把自己的小姐侍候好,倒跑外面去忙事儿去了?一点儿规矩都没了!” “外公,都是我让去的,她们两现下都能独当一面在外面办事!” 哦? “爷爷,表妹没有说错,前儿文绍去作坊看账,检查进度时还见到岫烟那丫头了。看那丫头处理事情的能力不弱,当时还寻思着这本事是谁教的来着,原来是表妹,这就不奇怪了!” 哦? 老爷子看了一眼顾文绍,脸上的怒容才展平了一些,既然是丫头让去的,自然不好责怪,又问:“这伤究竟怎么回事儿?” “外公,原本只是脚扭伤。婉儿贪玩带着丫头出去玩,遇到惊了的马,给撞的。” 候在外面的几个齐齐的眼睛跳,周瑾扫了一眼武伯,那意思是在问:王妃嘴里那惊了的马是咱爷吗? “惊了的马?该死的,哪家的马不管好出来这般伤人?”老爷子怒骂了一声。 该死的? 严玲婉的唇角微动,突然觉得自己这般有些不地道,不过,地不地道的都说了还能怎么办? 难道告诉外公是那什么王爷的把自己给拍飞了的? 爷? 还是该死的马? 严玲婉微微一笑,“没事了,外公,等婉儿好了再来看你!就是不要告诉娘,娘身子不好。” “嗯!”顾老爷子点头答应,老四的身子是不好,“丫头,好好养着,需要什么吱一声,外公去给你买!外公不缺银子!” 不缺银子? 这财大气粗的,老头子护犊子呀! 严玲婉再一次微微一笑:“外公,不需要什么,宫里赏赐的,那些世家大族送来的都快堆成山了!” 老爷子一愣,那是,这丫头今后还有大发展,这身份可不一般呀,有眼光的还不得趁着现今有机会使劲的巴结! 是呀,有眼光的,心思多的,大多着人送了礼物来!就连秘书令刘元知也着人给顾宛送了上等的药材过来,只不过是悄悄的着人送来的。 “送礼的多?”老爷子怪怪的问了一句。 “嗯!” 老爷子两眼一瞪:“你敢收?” 严玲婉小嘴一撇:“有什么不敢收的?” 老爷子那精明的眸子立刻闪着光,这丫头比起她爹就是胆子大。 “外公,该收的礼就得收,没得到时候别人还以为我顾宛多傲气呢?何况,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建立人脉网!” 老爷子这才点头,丫头说的不错! 太过清高的人大多都是孤立无援的,在官场上是混不开的。 官场定律中总结出来的观点是上下五千年里大小官员用血的事实证明给大家看的,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里有多少血的事实总结出来的。 十七皇子陈昊、皇太孙陈麒麟在太子陈子彦的陪同下也来看顾宛,陈昊带来了他最喜欢的玩具,一定要送给顾宛。 严玲婉拿着那玩具,看过后,忍了好久才没有笑起来。 十七皇子早之前在顾宛手中得了火龙果出品的玩具,回去后自己思量出了一个新造型,让皇宫里的绣娘给照着做的。 严玲婉右手拿着那玩具直说:“有创意,有创意!” 得了顾宛的表扬,可把十七皇子陈昊给嘚瑟哟,陈麒麟简直是看不下去。 宁王府里每日里的迎来送往,十皇子陈子华可就惨了。 因为她意外的受伤,十皇子陈子华原本即将回京城的事儿也给马贼给闹腾得至少半年回不来了。至于那马贼是哪里冒出来的,就只有皇上和隐知道了! 皇宫中的德妃急了!自然急了的人就会有动作! “德妃娘娘,老臣怎的感觉十皇子此次赈灾大有问题?”骠骑将军李冲道。 哦,李将军也感觉出来了? 德妃点点头,她也感觉出来华儿这次赈灾有猫腻。 “老臣想了许久,当初推举十皇子去赈灾,皇上一开始没有答应下来,说每一次这种赈灾都是十皇子去,也该换换人去了。老臣现下想来皇上这是先退后进呀。” “在几位大臣的联名推举下皇上才答应下来,一开始是赈灾,后来却又是剿灭山贼。娘娘,十皇子这都去了几个月,老臣越想越觉得赈灾只是一个引子,目的就是要把十皇子引开。只是老臣还想不明白,皇上把十皇子引开为的是那般?难道说皇上会有所动作了?” 要养私兵,一方面要养的私密,另一方面还得要大量的银子。所以当初德妃把眼光放在了骠骑将军的身上,骠骑将军手中有兵符,有兵力。 在练兵方面李将军有人手,另一方面在军营里养私兵是最不显山显水的,自然就最是隐秘,因此德妃的主意打在了李云凤的头上。 提出为十皇子指婚李将军的女儿李云凤,皇上当时是打着哈哈的点头立刻同意,李云凤的才貌自然也是配得起十皇子的。 李将军的女儿是十皇子的正妃,德妃许诺只要十皇子上位,李将军的女儿自然是皇后。因此李冲将军为了女儿,为了李家的荣宠,自然站在了德妃这一边。 而每一次的赈灾都是十皇子去,自然可以在赈灾的银子上做手脚,还能博得美誉,获得人心。因此每每有此等事情时,都不会放过机会。 当初将军推举十皇子去的时候,皇上第一次反对了,大家以为皇上已经知道十皇子在赈灾银两上动了手脚,所以才不同意。 后来还联合了几位大臣,是联名上奏皇上才点头同意。现在想来,皇上也许是故意先拒绝,就在等大家的联名上奏? “娘娘,皇上故意把十皇子引开为了什么?是为了某件事,还是某个人?”李冲问。 某件事?某个人? 第九十四章 亲自料理 德妃皱眉思忖,某件事?某个人? 某个人?她也许还能给出答案,这某个人,应该是那顾宛! 某件事?是哪件事呢? “查一查,那些山贼是哪里来的,再送消息给十皇子,让他找机会脱身先回来。嗯……最好秘密的回来!” “是,娘娘,臣这就去安排!” “将军,你那一边怎么样了?” “娘娘放心,该安置的人手都安置妥当!” “没有引起察觉吗?” “没有!” 德妃点点头:“将军办事儿本宫放心!” 李冲下来立刻安排了人去查山贼的情况,却比栾提呼厨泉晚了好些天。栾提呼厨泉一方面在等待师傅到来,一方面加紧了联系与调查,可没有闲着,反而是百济的古尔王子闲下来了。 从严玲婉醒过来精神头好多了以后,孩子就会到烟霞阁来看她,岫烟也能趁机过来看看自家的小姐究竟恢复得怎么样了? 而宇儿的依赖极明显,学堂里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都抱到了烟霞阁来做,做作业的时候写几下就要抬眼看看她,确定她还在才又埋头写。 只要作业写完,一双大大的眼睛就在她的身上绝不看别的,孩子眼中的感情浓烈,那害怕失去她的眼神灼痛了严玲婉的心。 自己的儿子其实也只比宇儿大两岁,看见宇儿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儿子,想起儿子的每每考试下来求表扬的笑脸; 想起儿子晚上为了挨着自己睡常常与老公斗嘴争床的情景;想起儿子为了让其他老师能在他喜欢的女生面前说他的好话而把自己的一堆零食都要送给那老师的场景,再看看如今的陈秦宇,心里很痛! 三个丫头,岫烟与秦玄还要继续忙手工作坊的事儿,现在岫烟成了管事儿的了,王府很多地方都有些离不开她。 上午在外面忙碌,下午她就跟着少主过来看看小姐。看着小姐一日日的恢复,提着的心也能放下不少。 雨霏学习画画是一个好手,有些天份,之前严玲婉教她如何调颜色,在丫头自己的琢磨下,把严玲婉讲的一些调色知识相互一结合。好,雨霏给创新了许多漂亮的色差出来,使得手工作坊里的玩具布料颜色更加漂亮。 作坊里有了缝纫机的配合,张家与顾家的联合,玩具市场销量越来越好。‘火龙果’这个名字成了一种流行,变成一种时尚,谁拥有火龙果的玩具谁就似乎要高人一等一般! 霍丁玲常常带来哥哥的消息,霍去病也恢复的很快。只是每当严玲婉问起她父亲的时候丁玲比较沉默。严玲婉知道两兄妹还没有原谅他们的父亲,得找机会问问霍老先生。 在此期间,霍丁玲多次扮成宁王妃的样子,挂着面纱和严玲婉两人是表兄妹亲情深厚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严玲婉的吃食里有一些调理的中药,所以吃食的味道并不好,陈子墨让人买来了蜜饯,吃完后都会给她喂几颗蜜饯。 严玲婉的起居和生活琐事儿全是王爷亲自料理,出太阳了,陈子墨亲自抱她在外面晒太阳;内急了,陈子墨亲自抱着去出恭; 不能动的时候,陈子墨一日多餐亲自喂。松开了捆绑的木板,要沐浴,要洗头发,全是陈子墨亲自给帮忙。 王爷的照顾细致入微,严玲婉又觉得他应该不是有家暴的男人,但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些的怕他。 尤其烟霞阁里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严玲婉都会不自觉的竖起一道屏障下意识的保护自己,只有安静的画画或者看书。 她画画的时候王爷就在一旁看书,她沉默,他也沉默,默默地陪着,两个人相处得极为安静,也极为冷清,看在别人眼里都是心里发酸。 知道她把自己推到了心门之外,让王爷很无力,但又改变不了这一切,王爷自认为一生中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可是,却在她面前十分无力,像个无助的孩子,不知道在爱情中他该如何做才是对的? 整个人迷茫,很迷茫…… 其实严玲婉并没有把他推到心门之外,因为她也很迷茫,不知今后该怎么办?只是想冷静下来,好好的想想她今后该怎么办? 再也回不去了,这是事实,既然回不去就得全盘面对。问题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得面对的! 她现在是皇上手中的棋子,因为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显得重要。这个时代一个女人如果只是小才,会点琴棋书画,那没有什么,对男人来说只是锦上添花,不会给男人带来压力。 但这个女人如果是具有大才的人,能左右大事变化,能给男人都带来压力,就逃不出掌权者的手掌心。 否则严玲婉废材一个,为什么皇上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指给皇上最喜爱的儿子之一,这一点严玲婉之前不清楚,现在清楚了! 如果严玲婉离开宁王想要全身而退是绝对不可能的,离开宁王皇上也许会下必杀令,她要逃到哪里去呢?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心里明白自己其实是逃不掉的! 王爷很迷茫,王爷的迷茫在感情上,严玲婉很迷茫,严玲婉的迷茫在前路上! 这件事她自己在心里也回想过多遍,知道自己还没有能融入到这个时空,这是古代,不是现代,在现代里一个女子拍拍男子的肩头,并不为过。 可是,古代就不行了,这可是一个被男人看了脚都得嫁他的时代。严玲婉暗自叹气,自己常常不自觉的就会把后世中的思想拿来看这里,这可不行呀! 在这事儿上,可以说是两种思维的碰撞,只是看来自己这方是弱方! 换位思考自己也有错误的行为,才让人产生误会。但是他也不该动不动就那样摔,先冷着他吧! 这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两人之间同吃同睡,虽然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软榻上,面上两人都清淡,可是身体的亲密接触却比之前任何时期都多。 严玲婉还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严玲婉升起想去观察他,想去了解他的想法。 孟小东去了军营,霍去病又受伤,四个美女暗卫变成了明卫,成了她的贴身丫鬟,火和风还继续暗处保护,云再一次向铁血一脉发出信息要几个暗卫。 赵熙到了京都城后休整了两日,就开始他的忙碌,常常与赵芸帛一起去拜访这一个,拜访那一个,有时还是赵凌云亲自陪同着,当然以提前拜年为理由到处建立他的人脉网。 私底下赵熙认为应该去看看顾宛,顾宛的品级虽然不高,但很明显顾宛是皇上为太子殿下准备的重臣。 而且正因为顾宛现下的品级不高,如果能提前拉拉关系为最佳,难道要等到他今后如日中天,大红大紫的时候再去拉关系? 何况现下这顾宛不是受伤了吗?大好的理由,摆在面前为何不去?即便是做样子赵熙都认为应去看看。 赵熙为这事儿专门请示过赵凌云,可是赵凌云只是摇头,表示不必为此人上心。赵熙心中奇怪,却不敢反对,只得作罢! 古尔王子发现顾宛被宁王的人保护得极好,压根就没有下手劫持他的机会,古尔王子思来想去就只有用美人计,于是带着百花公主到宁王府去看望顾宛。 倒是去了多次,在严玲婉的跟前可谓出镜率极高呀!当然出镜率高的人不止百济王子与百花公主,例如那林雪,例如那李君明。 这不,今儿这古尔王子又带着百花公主来了宁王府,还带着百花公主亲自做的吃食。 “顾老师,这是百花亲手熬制的清粥,还有两道清淡的小菜。清粥里面有百花让人专门去找的鹿骨。”古尔王子一口一个百花,说的一旁的百花公主是满脸的娇羞,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微微垂着头,立在古尔王子的身侧只拿眼神偷偷的看顾宛。 “老师何德何能能让百花公主亲自为敝人做吃食呀,在这里先感谢百花公主了,风竹,把吃食收下吧!” “是!”风竹接过食盒转身要走。 百花公主一愣,这是不吃? 这难道不是该进午膳的时辰? 于是百花公主抬眸柔声的说:“顾老师,可以趁热吃,冷了味道就不那么好了!” 咦!火在暗处是浑身打了一个抖。 风竹提着食盒唇角抽了抽,这公主…… “今儿起得晚,刚刚才进了早膳,这会子还吃不下。多谢百花公主的美意,等顾某好了一定亲自来拜谢!” 百花公主一脸的通红,原来不是不满意,是刚刚才进了早膳,看来这顾宛对自己不是没有意思,还说要亲自登门来感谢! 风竹转身把公主提来的食盒给放在了小几上,暗自瘪了瘪嘴,那样子看在紫竹的眼里,让紫竹都想笑。 如果这百花公主哪一日知道她心仪的男人竟然是一个女子,你说她会怎样呢? 谁知道会怎样? 古尔王子真以为顾宛是协助太子殿下剿灭鬼影堂而受了重伤,他的消息网太过落后,匈奴二王子常常在背后暗笑他愚蠢!却也想不透宁王与严家女子之间的关系,究竟走到了哪一步? 第九十五章 病不乐观 不过,因为顾宛的受伤休养,各方的行动都缓慢了下来,让皇上是多少安心了一些。没耐何,不是皇上一人能急得来的事,只能等。好在丫头是醒过来了,身子是遭了罪,好在脑子没受影响! 她的脑子可是皇上的希望呀! 只有太子殿下是忙得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已经好些天没有回太子府了。而太子党里多数都是与赵凌云有关系的官员,太子殿下忙碌,他们也得跟着忙碌,都还没能抽出机会到赵凌云跟前去表功呢! 赵凌云为何阻止赵熙去结交顾宛,当然有赵凌云的考量,顾宛做出的事儿便宜都太子得了,既然顾宛是太子的人,眼下也就是他赵凌云的人,自己的人没有去巴结的道理。只要紧紧地抓住太子,顾宛就得跟着来。 霍去病的父亲霍翼,当年信心满满留下妻儿在家乡,独自上京城来赶考,没成想放榜之日一看自己竟然没有上榜,在巨大的失望冲击之下他一病不起。 身边的银子所剩无几,于是就拖着落下了病根。想着出来时信心满满的他,落榜后自觉没脸回去见妻儿,原想在京城里找个事儿做,同时在京城继续学习,可是身子拖了后腿,继续学习的想法越来越不现实。 霍翼也想过回去守着妻儿,但身上的病却越来越不乐观,让他不敢回去了,害怕自己回去成了妻子的负担。只得寻了个铁器铺在那里当了个账房先生,勉强维持着他的生活。 家中发大水受了天灾,他并不知晓,自然也不知道妻子带着儿女进京城来寻他,妻子为了保护儿女已死于强盗之手。 对霍翼来说他就是一个等死的人,一个等死之人能做什么?直到那一天突然看见儿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下意识的就选择了躲避,却没有想到带来了一系列的严重后果。 霍翼被宁王府的人带回王府时,当时是吓得浑身打抖,一直到武伯带着刘太医给他医治,并且那刘太医还天天都来诊脉,才暗自松口气。 一直到他的病情有所控制,听照顾他的下人说了后霍翼才知晓儿子女儿都在宁王府当差。 儿子是宁王妃的近身护卫,女儿是宁王妃的丫鬟,他们怎么会在宁王府?孩子他娘呢? 霍去病后来知道王爷不仅派人寻来了他的父亲,还让刘太医亲自给医治,霍去病心里有感激,在可以下床走动之后却不愿去见他的父亲。 霍翼在霍去病的房门外被拒绝了几次,霍去病不愿再见他。既然那一天看见他时他(霍翼)选择了逃避,那么今后就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更因为他的逃避让王爷误会了主子,主子遭了多大的罪,霍去病心里就不愿原谅霍翼。 霍丁玲见到父亲被哥哥拒绝,心里难过,想着小姐,她对父亲也充满了失望。 虽然后面听雨霏姐姐说了原因,可听说孟校尉因为保护王妃不力自请去了军营,丁玲还是与哥哥一样选择了她的态度。 小王妃在一天一天的恢复中,宁王府的气氛也随着在一天一天的恢复。 这一天,十二月二十,难得出大太阳了,院子里照的暖洋洋的。陈子墨把严玲婉抱到院子里,院子里有专门为她准备的躺椅,躺椅上铺了厚厚的被子,被子里提前放好暖炉,王爷安放好她,又帮她盖上厚厚的毯子。 “王爷,我想见一见霍去病的父亲,能不能帮我叫一下。”严玲婉出声,声音很轻很轻。 至从她醒过来后陈子墨就没有听见她叫他的名讳了,替代的是一声一声的王爷。只是“王爷”这两个字透着疏离,透着距离,王爷生生的痛着,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怀念她叫自己名讳! “好!”王爷立刻转身去安排,只是清瘦而落寞的背影落在严玲婉的眼里,男人像极了一只可拎兮兮的牧羊犬,萧瑟的背影正在向严玲婉诉说着孤独、失落,总之各种难过。 唉!是不是自己太狠心了? 不过,这一次不好好修理他,他怎么记得住? 以后还是动不动就出手,自己能有几次小命拿给他扔? 又不是猫有九条命,严玲婉一边在心里坚定自己的主张,一边发现自己在开始心疼了。 严玲婉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男人一定不能惯着! 软暴力!严玲婉这是软暴力呀! 这几天半夜醒来,早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几次半夜醒来,悄悄睁开眼睛都能看见没有睡的他,或者在给自己捏脚,或者在整理自己的屋子。让她震惊的是男人暗自垂泪、自责的样子,这样的男人让她不动心太难了! 唉,自己该怎么做呢? 霍翼来了宁王府近一个月,每一天有人专门的照顾着,今儿听说小王妃想见他。第一次见小王妃,霍翼难免心里忐忑不安! 他低着头反复几次的整理自己的衣袍,上下的看,一直到侍卫说小王妃脾气很好时,霍翼呵呵的淡笑了几声才随着侍卫几转几转的来到了烟霞阁。 进了烟霞阁就见院子里太阳照到的地方有一个小公子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脸上苍白一片更显出那一双眸子又黑又亮。 霍翼心里很是吃惊,这小公子怎会在小王妃的院子里,还这般躺着?而且,一旁还坐着一个气势强大的男人,通身的黑色。 霍翼心中一惊,黑色的衣袍上绣着暗纹的龙,那不是宁王吗? “草民参见王爷!”霍翼立刻跪地磕头,见了礼。 陈子墨一挥手,示意他起来,霍翼才起身。 霍翼身形瘦弱,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高大,皮肤偏黄偏黑,一看就是有病在身的老人。霍翼站在严玲婉的面前显得是忐忑不安,一双布满青筋和皱纹的手不停的捏着自己的衣袖。看进他的眼睛,还是一个实诚的人。 “你是霍老先生吗?”严玲婉先出声问,声音极轻。虽然在恢复中,能说长一点的句子了,但声音不能大,否则还是会痛。 霍老先生? 霍翼身子一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人尊敬的称为霍老先生这还是头一遭,能不惊吗? 严玲婉极轻的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喉咙,拉回了吃惊的霍翼。 当躺椅上的小公子极轻的声音问话时,这才明白躺在躺椅上的小公子就是宁王府的小王妃。霍翼连忙收起自己吃惊的情绪,他尖起耳朵仔细的听,恭敬垂头回答:“是!” 霍翼事先被带来的侍卫交代过,小王妃受了伤说话声音极小,请他仔细的听着。 “到这儿来坐吧!” 坐? 他这种身份的人怎么敢和王爷王妃坐在一起? 霍翼有些忐忑的看了看一旁气势强大的王爷,见王爷点了点头,他才敢向前移动。 “不用紧张,坐下吧!” “是!” 严玲婉审视着眼前忐忑不安的中年男子,他的面容和霍去病长得是真像,真的是父子两,只是他的脸色并不好,毕竟是生了病的人。 霍翼小心翼翼的坐在躺椅旁边的石凳上,大冬天石凳坐上去冰凉,但霍翼不敢显示出一点被凉到了的情绪。 “听刘太医说,霍老先生得的这种病主要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的。”严玲婉一直盯着霍翼的眼睛。 “是!”霍翼自然不敢盯着小王妃看,人虽然坐下了,却一直垂着眼眸,直视着地上。 长期的营养不良引起的倒不是问题,只要不是什么绝症,身子是可以慢慢调理的。 “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多谢小公子询问,身子好多了。”霍翼是真心的感谢,如果不是王爷王妃的安排,像他们这般卑微的人何德何能能得到刘太医的亲自医治?还能得到上好的药材来医治? “见到你儿子了吗?” 霍老先生脸色一顿,眸子里满满的失落、自责,儿子和女儿都不愿意见他,摇摇头:“没见到!” 严玲婉眨巴了几下眼捷,就知道没有见到! “当初为什么要跑呢?” 霍翼坐着的身子再一次一僵,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跑?想见到亲人可又怕见到亲人,自己一身的病,怎么能拖累孩子们? “不想拖累孩子!”霍翼的声音极其的低沉。 唉,不想拖累孩子,就知道是这种原因。 “想见他们吗?” “想,可是……”孩子不愿意见呀! 哪里不想?天天想,可当时是这病拖着不敢见呀!现在有希望了,可孩子们却不愿见他了呀! “王爷,能安排人带他去见他们两兄妹吗?就说是我让见的。”严玲婉转动眼眸看向身旁一直默不着声的王爷,见到陈子墨微微点头,才又转回眼眸望着霍翼说:“霍老先生,两个孩子和你之间有些误会,去把误会说开,这是我让见的,他们会见你。” 霍翼起身就跪在了地上,顾不得地上的寒气,对着严玲婉就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走吧!”陈子墨起身把霍翼扶了起来,出了烟霞阁,在外面对着侍卫交代,霍翼跟着侍卫去了。 这男人竟然去扶霍伯?是做给我看的吗? 唉,才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就感到很累,有些睏了,这破身子! “王爷,我想进去了!” 陈子墨连忙走了过去:“累了,想睡会儿?” “嗯!”又想睡了,也许是药的原因,也许话说多了。 第九十六章 不厌其烦 陈子墨极为小心的横着要去抱起她,“今天换一个方向吧!”严玲婉轻声的说。 换一个方向? “好!”陈子墨退出已经穿过她背和腿弯处的长臂,转身到了躺椅的另一侧,再一次伸出长臂,穿过腿弯和背部,放在背部的长臂一个打弯,托在严玲婉的背脊上,大掌托着屁股,等位置与姿势对了,陈子墨才微微一用力就抱起她和身上盖着的毯子,只是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太轻了! 严玲婉的头靠在他的肩头,右手揽在他的脖子上,自然没有看见陈子墨微动的眉头。 抱着人几个大步就进了屋子,小心的抱着上了二楼,又小心的放在床上,陈子墨把被子帮她掖好,一看,人竟然已经睡了。大掌在她的小脸上轻轻的抚摸了几下,原本就瘦小的脸,现在更小了。 药效一来,睏意挡也挡不住,极快的就睡了过去。陈子墨知道她会很快的睡过去,仔细的检查了才招来风竹,给风竹交代好,王爷离开了烟霞阁。 王爷先回了墨阁,让周瑾把背上的伤给换好药重新包扎了。周瑾多话一句都没有,王爷担忧小王妃身子受寒,专门跑山里去打白狐,因为白狐的毛色是最漂亮的,小王妃披在身上一定会很漂亮,也一定很温暖。 白狐倒是猎到了三只,人却受了伤,还不准任何人告诉小王妃知道。 就是王爷对王妃的心小王妃要何时才能看得见呀? “周瑾去看看霍去病那边!”陈子墨心里是还是有些不放心。 “是!”周瑾出了墨阁去了霍去病的住处。 “王爷,那百济的公主带着吃食又来了!”侍卫在外面通报。 陈子墨眉头一皱,这女人怎的就像苍蝇一样,死皮赖脸的呢? “告诉她大人刚睡下,让她把吃食留下改日再来吧!” “是!” 侍卫听着王爷微怒的声音,心里也不高兴,那百花公主是嫁不出去吗?真是讨厌!昨个儿才来过,今儿是又来了,这百花公主来得倒是勤呀! 侍卫嘀嘀咕咕的刚走,云进来了:“爷,火龙果店铺旁开了一间百花阁!” “什么?” “爷,有人开了一间青楼,叫百花阁,就开在咱火龙果店铺的隔壁!” 闻言,宁王眯了眯眼,暗自思量。 “爷?” 还没有等云追问,陈子墨就吩咐云:“云,密切留意这个百花阁,内里一定有乾坤。” “是!” 周瑾走到霍去病的屋外,就见站着雨霏和几个侍卫。王爷安排了侍卫带着霍翼过来,侍卫把王妃的话传给霍去病听了,霍去病真的让霍翼进了屋子,雨霏倒是乖觉的立刻出来,屋里就留下了霍去病两兄妹和霍翼。 屋外的雨霏趁着这会儿霍去病不用人照顾的机会,想过去烟霞阁看看自家小姐,刚走两步倒是被周瑾大哥给拉住。 周瑾大哥告诉她王妃已经睡下了,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告诉她,有王爷亲自照顾,王妃恢复得很好。 雨霏当然知道有王爷亲自的照顾,还有刘太医的亲自用药,自家小姐一定能恢复的很好。 可是,可是,都好些日子没有见着小姐的脸了,丫头们心里其是都想得紧!可是王爷在,不敢呀! 就想去看一眼,哪怕小姐睡着了,就看一眼都好呀! 可惜周瑾大哥拉着她不放,有王爷的命令,他们没有人敢违抗! 等雨霏收回了自己的心思,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周瑾大哥拉着,而周瑾大哥就像牵着小少主一般牵着她。 雨霏心里一阵温暖,周瑾大哥的手好大、好温暖! “放心吧,有王爷亲自照顾,就别担心了。这会子这边霍伯伯与霍去病有话说,你去找岫烟说会儿话吧!” “嗯!”雨霏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温度怎么有些偏高,赶紧垂下头,她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心跳得似乎快了些,如果不是当着周瑾大哥的面她一定忍不住会做出深呼吸的动作。 “多谢周瑾大哥,雨霏先走了!” “去吧!”周瑾微笑着说。 周瑾刚刚牵了雨霏的手,他没有觉得有什么? 雨霏那年纪比小少主才大了几岁,像这般年纪的女子在周瑾的眼里,那就是一孩子! 难道他还能对一孩子起什么心思不成? 霍去病是一个真心听主子话的人,这也因为霍去病是一个忠诚的人,谁是对他好的人,他就对谁忠诚!在他们两兄妹最难的时候是严玲婉对他们最好,因此,霍去病的心里只有严玲婉这一个主子。 现下主子要他见自己的爹,那就见! 霍去病早已起来正坐在椅子上,见进来的人,他低垂下头,在心里还是拒绝不想看他。 霍翼站在门边,霍丁玲也站在一边,屋子原本就不大,三个人成三角形一人占一个角。 因为霍去病的垂首屋子里一时之间陷入沉闷,大家都不说话。 霍去病心里的怨气、怒意是霍翼一时之间不能理解的。 “爹爹知道对不起你们,爹爹没敢奢望你们原谅!”霍翼想好不容易见到两个孩子,他想打破这沉闷,于是低沉着声音先开口。 “爹!”霍丁玲唤了一声爹,再怎么说眼前的人也是她的爹爹,是她的亲人,可是霍丁玲也知道哥哥心里的怨气,心里的怒意,丁玲唤了一声后紧接着又喊一声:“哥哥!” 小姐让爹爹过来和哥哥见面,自然也是希望他们之间把误会解开,一家人还能真的仇恨上了吗? 霍丁玲这么想,霍去病自然也知道,这么些日子听雨霏说过当初爹爹为何要跑,可是心里究竟还是有怨,有怒!主要是对不起主子呀! “你知道因为你,主子都经历了什么吗?”霍去病沉闷出声,声音微微的颤抖,有些呜咽。 主子在他心里犹如神一般,像母亲一样保护他的画面深深的撕扯着他的心。救了妹妹,保护自己,在主子的眼里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做低贱的下人,这样的主子却正在受着各种折磨,而这折磨竟然是自己给的,你说他怎么不心痛? 心,是通到了极致! 霍翼不答,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虽然在王府半个月了,大家对他照顾细致,可没有人能告诉他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是怎么认识宁王府的人?又是怎么到了宁王府? “您为了赶考进了京城,留下娘亲和我们,可是家乡发了大水,娘因为您不在家,她夜夜都睡不好,我们三人才没有被大水冲走。大水过后,村里能活着的人不过十人。大水一冲什么都没有了,娘亲带着我们上京来寻您。半道上遇到了强盗,娘为了引开他们,被杀了……” 霍去病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想起娘死的有多惨,心里很痛。丁玲站在一边呜呜的哭了起来,霍翼紧咬着牙齿,皱着眉头说不出来话。 “我带着妹妹好不容易乞讨到了京城,四处打听不到您的消息,只好居住在京城外的破庙里。妹妹小,怕她出事,不让她出去,而我只有晚间去地下拳场挣那一点点微博的铜板,让我和妹妹不饿肚子。可是毕竟是技不如人,一次被打成重伤,拳场老板不仅不给钱,还把我给赶走。”说到这里霍去病才动了动头看了一眼丁玲,眸子里全是后怕呀! “妹妹为了我能有银子养伤,把自己给买了……” 霍翼一直都是紧咬牙齿没有说话,连一个音都没有发出来,听到这里他的眼眸一慌,慌乱的眸子转动到了丁玲的脸上。 女儿把自己给买了,买到了什么地方?都经历了什么? 怕!霍翼的心里是真的怕! 这种感觉屋子三个人都是,后怕! 如果不是遇到主子,妹妹的命运,自己的命运? 丁玲则撑大了眼珠子,心里是咯噔了一下,原来哥哥什么都知道! “爹,女儿被卖到了青楼,” 霍翼瞬间瞪大了眼睛,青楼?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老鸨要女儿学唱曲,女儿不愿意,被他们关进了柴房,后来女儿趁人不注意,悄悄跑出来,青楼的打手追我,遇见了小姐,小姐出手救了我!” 霍翼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是主子救了妹妹,还救了我,后来是王爷让人送了最好的药过来,还安排了几个侍卫保护我们。”霍去病握紧他的双拳,如果没有遇见主子的未来他真的不敢想象。 “直到我们来宁王府,到了宁王府又因为主子一句话,说我们是她的朋友,这府里没有一人敢拿我们当下人看,当下人用。”霍去病顿了顿继续说:“在这里,妹妹的小脸圆润了不少,也红润了不少,还能常常见到妹妹的笑脸!” 霍去病眼前浮现出那一日在大街上几人欢快的场景,停顿下来,屋子再一次变得沉闷起来。 常常见到玲儿的笑脸?霍翼紧了紧自己的手指。 “要爹爹怎么做?”看着垂首的儿子,霍翼也受不了,他一直都很自责。 “爹!”丁玲摸干眼泪走过去扶住了霍翼。 “孩子,爹爹已经知道了,都是爹引起的事,爹去求原谅,爹去赔这条命!”霍翼咽哽的说,后面的事他都已经知道了。 “爹!”霍丁玲擦干的眼泪又冒了出来。 第九十七章 为他诊病 王爷早就站在了屋外,听见里面在说话站了会儿没动。一声爹之后就是霍丁玲的低低的呜咽声,王爷这才抬手推开虚掩的门,抬脚走了进去。 这还是霍去病进王府以来,王爷第一次踏进霍去病的房间。 “参见王爷!”屋里的三人齐齐的跪下行礼,霍去病身上还裹着药。 “都起来,你主子不喜人下跪,今后站着行礼就可以。身上伤好些吗?”王爷这次环视了一圈,霍去病的屋子简单而整洁。 “谢王爷,差不多全好了。”霍去病低着头。 “霍去病,王妃让你爹爹过来,她希望你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吧。你爹一身的病,还需要调理!” “别让你主子失望!尽快养好伤,你主子要离开宁王府!”陈子墨说完转身站在了门口:“霍去病,你主子的伤痛,不要算在你父亲身上,那原本就不是你父亲的错,这是你主子让本王带来的话。” 他的婉儿是个善良的人,不能让这些事儿扰到她! 主子(小姐)要离开宁王府?屋里留下的三人都相互的看着,不说话。 霍丁玲则有些慌乱,小姐为什么要离开宁王府?岫烟姐姐担心的事儿终于要来了? 主子说不要算在父亲的身上,不是因为他跑,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是因为这件事儿要离开吗?主子离开了会…… 主子让他们两父子见面是给了他们两一个台阶,解开心结,难道父子两还能有多大的仇?但是主子要离开宁王府,是因为自己吗?霍去病的眸光暗沉了下来,垂下眼捷,深深的自责唯有放在心里。 陈子墨双手负在背后,向烟霞阁走去。该说的也说了,能懂婉儿的心意就不会再别扭了。 王爷正走着,侍卫跑上前来禀报:“王爷,刘太医和张家家主,还有张家小姐来了。” “嗯!让他们先在厅里等着。”陈子墨脚步不停,婉儿应该还在睡。 “是!”侍卫转身下去安排。 王爷移动脚步先去看看婉儿,上了二楼,风竹正守在床边。 “爷!”风竹见到王爷立刻起身,陈子墨一挥手,风竹安静的下楼。 大床上的小人儿睡得很熟,王爷伸手扒开脸颊边的发丝,苍白的小脸让王爷大掌发颤,眉峰拧起,心里痛的不行,眼眶又红了。 一滴水落在睡着的小人儿的脸上,只见她眼捷微微抖动,眉毛微微挑动,陈子墨赶紧伸出修长的手指去抹那一滴水…… 严玲婉睁开了眼睛,眼眶红红的男人正大手在脸上抹着。 “醒了,还睡吗?” 严玲婉摇头。 “婉儿,四妹还有他哥哥张翱来看你,正等在厅里,你想去吗?” 珮儿姐! “嗯!” “那我把棉袍裹好!”陈子墨说完一件一件的帮她穿好,打理好发丝,还是顾宛的形象才抱着人去了前厅。 前厅里几人喝着茶正等着,主角还没有来,严玲齐陪着林雪也来了。林雪早就知道顾宛受伤的事儿,早就想来看看了,只是他自个儿的身子不争气。 之前林右相拦着他没来,告诉他来了也见不到人,让他等一段时日再来,后面又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雪,林右相不同意他出门。 一直到这几天连续出太阳,天气有所好转,林右相才点头同意,还让下人去联系了严玲齐,所以两人才一起来的。 大家都是年轻人,相互的认识了,纷纷入座。严玲齐是小王妃的亲哥哥,王府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对他都是恭敬有加。 严玲齐让人多提了两个煁放到林雪的旁边,下人立刻多提了两个煁放在林公子身边,张翱等几人都知道林雪的身子弱,到没有任何异议。 “林公子,愿意让我给您看看吗?”刘文轩看大哥和小嫂子还没有过来,反正在厅里等着还是等,专门去给林雪把脉还没有机会,今儿难得有机会,刘文轩自然不想错过机会。 于是刘文轩起身向林雪走过去,如果真如大哥说的一样,那个女人就太可怕了! “子健,刘太医给你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病因!”严玲齐一听刘文轩主动要给林雪看病,心中一喜,在一旁帮腔。 林雪瞬间的愣怔之后就是淡淡的笑道:“多谢刘太医,我主要觉得是白看,反正都是熬日子的人了,那么多年了!” “公子,您就让刘太医帮您看看吧!”林雪的小厮小福子心下大急,也顾不上这种场合该不该他一个小厮出面说话。这可是刘太医,听说是皇上专属御医。 “小福子?”林雪轻声的呵斥了小福子,小福子只得闭上了嘴。 “我看小福子没有说错。没事儿,看看无妨!说不定真的有不一样的发现呢,你不知道刘太医和顾宛的赌约吗?”严玲齐鼓励他,一旁的小福子连连点头。 “知道!”林雪原本还想说点什么,转念一想,看看也没什么,不外乎就是再多听一次那种话,可是林雪身后的小福子却是满眼的期待。 “好吧,那就让刘太医操劳了!”林雪说完抬起胳臂放在了桌子上,十二分的淡然。小福子却松了一口气,只要公子愿意让刘太医看看,应该有些不一样吧? 见他同意了,刘文轩这才走上前认真的为他把脉,当然这把脉的方向就只有刘文轩心知肚明了。 张贝珮奇怪,刘文轩从不会主动要帮高门大户的人把脉,今儿是怎么了? “看来,我的医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林公子,没有看出来哪里有什么不同。”半刻之后刘文轩淡然的语气,一片镇定,隐隐的透着失望。 刘文轩显示出一丝丝的失望,小福子就更加失望了。悄悄的摸了一把自己的眼睛,连刘太医都没辙,公子…… “没关系,十几年都习惯了!”林雪还是继续保持着他优雅的微笑。 至从得了这怪病,林右相请了多少名医来看呀,没有结果也不差刘太医一个!面对这样的话语林雪早就淡然了。 严玲齐拍了拍林雪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 刘文轩看见如此淡然的林雪,心中翻滚的厉害,佩服之情油然而生,不是每一个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能做到这般淡然的!难怪小嫂子佩服他,还说他是一个坚强的男人! “顾宛过来了!”张翱起身迎出了前厅。 “进去吧,外面冷!”陈子墨抱着人冲着张翱说话进了前厅,立马跟着的四个丫鬟摆椅子的摆椅子,铺棉垫的铺棉垫,移火炉的移火炉,弄好后,陈子墨才把人放进软软的椅子里。 王爷那仔细劲,除了严玲齐,其余的人都在心里隐隐的想,王爷对顾宛(小嫂子)可真是太好了! 他们都是来看望顾宛(严玲婉)的,见到他(她)休养的很好,担忧的心也放下了。 大家一起有说有笑的在前厅里聊天,见天色不早了才纷纷起身告辞。 只是在走之前,刘文轩意味深长的看了林雪一眼,又向陈子墨点了一下头。陈子墨的眸子深深的盯着已经离去的林雪,婉儿推论的事儿竟然是真的!送走一干人,严玲婉喝了药睡下,王爷才起身去了皇宫。 陈子墨进宫自然把刘太医的发现告诉了皇上,十几年前德妃就对林雪下了蛊,那个时候的德妃哪里来的这般勇气?那时候又是谁给她出谋划策的?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围绕在皇上的脑海里。 皇上想不通,林竹贤自己不可能害自己的嫡孙,而且还是唯一的嫡孙,那是谁?德妃身边一定有一个人!是的,一定有一个人! “啪!”的一声,皇上右手中的笔被捏断,成了两截! 这边毛笔被捏断,那一边张贝珮差一点摔一大跤,几人从宁王府出来,严玲齐陪着林雪和刘文轩他们告辞自不必说。刘文轩、张贝珮和张翱三人一路走,张翱的头是一路的摇。 “哥,怎么了?” “唉,没什么,哥就是觉得可惜了!”张翱从内心里发出的声音,真的可惜了,两个那般出众的人却是断袖! “可惜?什么可惜?”张贝珮不解。 “宁王和顾宛呗!” “宁王和顾宛有什么可惜的?” “怎么不可惜?两个都是大楚的翘楚,都是风华万丈的男人竟然是断袖?” 断袖? 张贝珮脚底下一个打滑,往地上去,好在刘文轩虽然没有武功可毕竟是男人,一把拉住她才没有摔下去。 大哥和大嫂? 刘文轩看着张翱特别认真的脸,是真心想笑,却又不能,只得忍着。好吧,断袖就断袖,总之,只要是大哥与大嫂,不必计较他们是什么关系! 宁王府上空的阴霾逐渐散开,惠亲王府的上空则被阴霾笼罩着,为什么呢? 镇国公三公子和惠亲王府嫡女的婚事日渐临近,乔莲哪里愿意嫁给镇国公的三公子呢? 自是不愿意,乔子松当然明白自家妹子的心思,所以安排了侍卫守着,就怕出点儿什么事儿。 一直以来都是安安分分的,今儿侍卫一下麻皮大意了,竟被小姐偷了一个机会,乔莲跑了!人不见了!还是带着一个丫鬟跑了! 你说惠亲王府的王爷能不急吗?惠亲王府的世子爷能不急吗? 第九十八章 吓退乔莲(一) 急!惠亲王爷在屋里是团团转,乔子松安排人各处去找,安排人到宁王府去报信,就担心自家妹子跑宁王府去闹事。 “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儿哟,当初依了你妹妹,哪里来的这种事哦?”惠亲王爷心里有气,逮着机会说教乔子松。 “依她,你女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乔子松没好气的冲着他的父王吼了过去,还惊了惠亲王爷一头。 这臭小子竟然敢吼父王? 死?为什么?本王的嫡女不漂亮?当个宁王侧妃不够格? “父王,把你那点儿小心思放好,当务之急是把人找回来,好好守着,安安生生的嫁到镇国公府去!” “父王,您知道赵家的嫡孙女赵茹儿怎么了吗?” 惠亲王爷一僵,赵家那小妮子不是说生病送到别院去休养去了吗? “父王,您老是不是还以为那女子去了他赵家的别院休养去了?”乔子松声音有所下降,心中焦急却又无奈。 惠亲王点点头,是呀,难道不是? “父王,那是赵凌云为了掩人耳目才这样说的,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出那小妮子身缠怪病,不治身亡!” 惠亲王爷眉头一抬,不治身亡? 乔子松点头,“父王,那小妮子找过皇后,找过老太后,要想进宁王府,哪怕是个妾都愿意,您知道吧!” 知道,这事一度被大家私底下议论过,惠亲王爷点头。 “全部被皇上阻挡了。” 惠亲王爷看向自己的儿子,乔子松点头。一个大楚堂堂的王爷,要一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何须要皇上去阻挡呢?这里面有猫腻呀! “赵家女子已经死了。” 惠亲王爷一愣,死了?谁杀的?皇上?宁王?惠亲王爷撑大的眼珠子瞪着自己的儿子,乔子松点点头。 “赵家嫡孙女,身份不比咱家妹子差吧!” 是呀,老太后、皇后所在的赵家嫡出的女子,身份自然不差!可是还是被阻止了,那一个外姓王爷的嫡女,那身份又算什么? 最关键是皇上阻挡了,还阻挡了宫里各位娘娘包括老太后赏赐给宁王府的女子,皇上这是在意严家的嫡女?还是在保护宁王爷?外面不都在传宁王是一个断袖吗? 见父王沉默不语,乔子松也不知道父王究竟想通透了些什么?只要父王能听他的,把妹妹安安生生的嫁到镇国公府就好! “咱的妹子绝不能嫁进宁王府!” 绝不能? 惠亲王爷点头:“赶紧去找人吧!” “是,父王,您也别担心!”说完乔子松带着人出了惠亲王府,一路去了宁王府。 乔子松的担心还就成真的了,乔莲带着自己贴身的丫头去了宁王府。乔莲心中不甘,不服,凭她的出身,凭她的美貌与才情,哪一点输给严家女子? 她常常想只要宁王能近距离的看看她,看清她的美貌,她就一定能有机会的。只要自己能入王爷的眼,凭王爷的身份,自己和镇国公府之间的婚事就能轻而易举的解决。 得,多天真的女孩子呀! 镇国公府那也是轻易就能得罪的? 所以乔莲一直以来暗自等待着机会,因为快要过年了,年前的事儿又特别多,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碌着。再加上之前的她又一直乖乖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侍卫与下人一时之间也放松了警惕,所以乔莲抓住机会在丫头絮儿的帮忙下,逃了出来。 既然今儿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一定要让宁王近距离的看看自己的美貌!乔莲对自己的容貌非常有信心,她就不相信宁王看清楚了自己的长相会不动心? 因此乔莲脚下的步子走的快,走的急! “小姐,小姐,慢点儿,慢点儿!”丫头絮儿一路小跑,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流当中。真心为难丫头呀,大冬天的额头上全是汗。 其实乔莲的额头上也是汗,可是她不关注就不会有感觉。 “死丫头,还不快点儿,误了小姐的终身大事,仔细你的皮!”乔莲头也不回的说道。至从指婚的圣旨下来,哥哥就一直让人看守着她,就怕她跑出去惹事儿,就想把她软禁到嫁人为止,哼!没门! “是,是,是。”絮儿在她的身后继续小跑着。 两个人穿过大街,来到深巷偷偷摸摸的很快摸到宁王府。絮儿是怕得要命,双手、双唇都在打颤。 絮儿可是听说过宁王很可怕的,据说王爷杀人时眼都不带眨的。据说王爷不喜女色,可是小姐不相信。据说王爷是个断袖,小姐却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说是谣传。 乔莲故做镇定大步上前冲着大门口的侍卫道:“快去通报,就说惠亲王府乔莲有事来找宁王!” 王府大门口的侍卫早得了消息,那眼神在乔莲身上一过,那眼神就像x光一样在乔莲的身上来了一个全面扫视。 “走吧!”侍卫的语气一点儿不客气,眼神斜着扫了她一眼,说完一个扭头转身就走。 “你?”乔莲心中怒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堂堂王府的嫡女,还从来没有被一个看大门的狗这般对待过。 乔莲不自觉的就眉毛拧起了,抬起的手臂被身后的絮儿紧紧的抓着,她回头一看,絮儿不停的猛摇头。 好吧,好吧,现下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哼,等本小姐进了宁王府大门,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 可惜,宁王府大门口的侍卫就不料理她,知道她压根就进不了宁王府,更不可能成为宁王府的女人,这种自以为是,还骄纵的女子哪里能入王爷的眼? 原来乔子松就怕自家妹子跑宁王府来,眼看着正月十五元宵节一过,妹子就该出嫁了。乔子松当然明白自家妹子的不甘心,可乔子松知道自家妹子有几斤几两,乔莲那点所谓的才情在严玲婉面前就不值一提,再不甘心那又能怎么办? 只能派人守着,今儿妹子带着丫头跑了,一定会来宁王府。所以安排了他惠亲王府的隐卫给传来了消息,隐卫之间传递消息自然比乔莲的速度快。 王爷接到消息后,刚好严玲婉喝了药,睡下了。宁王这才安排好了事情去外书房里专门等这可笑的女人到来。不是看在二弟的面上,宁王会在外书房等? 乔莲跟着侍卫一路进来,微微垂头,眸子盯着石板铺满的路面,突然好想这路变得长一点该多好呀! 她心思百转,等待了这么久,终于要见到了,终于要见到了,一会儿见到宁王该称呼他什么好呢? 像小时候称呼他子墨哥哥还是称呼宁王爷?哎呀,好纠结呀!乔莲手里拽着的手绢都给拧巴来和盐菜差不多了。 可是再纠结,路也不会变得长一点儿,外书房的门也到了。侍卫伸出手臂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立刻退下,请乔莲自己进去。 乔莲吞咽唾沫,却干干的,她深呼吸几下,眨巴了几下眼捷,整理了衣裙,摸了摸发丝,这才进去了。 门外的几个侍卫迅速退远:“你说一柱香,半柱香,一盏茶的功夫,还是泡茶的功夫,那女人就要出来?大家来猜猜是如何出来的?走的?被摔出来的?还是惊叫着跑出来的?” 远去的侍卫坏坏的说,把外书房站的远远的絮儿丫头给吓坏了,眼泪水也包不住了,这王爷一定是魔鬼! 乔莲走进书房就见丰神俊朗的王爷一身黑袍端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眸,浓密的睫毛搭在下眼睑上,双手十指交叉的握在一起,正撑着下巴,看起来像是正在思索着什么? 就这一眼,乔莲就看的是晕乎乎的,已经找不到北了。 闭着眼睛的陈子墨当然知道人进来了,而且一双眼睛还直勾勾的正盯着他呢,心里的反感更盛! 花痴! 不是看在二弟的面上,能有这女人在本王面前犯花痴,早就被王爷给扔出去了! 不!王府大门都进不了! “子墨哥哥!”乔莲一副乖乖女的模样,欣赏了美男,还得说话呀。于是,她微微福身行礼,显示出极好的教养。 陈子墨听见声音,眉头一抬,眼皮子睁开眸子一个转动,仿佛才被拉回神识似的。 冷戾、发红的眸子就那么往眼前的女人身上一过,乔莲即刻是身子一僵,紧接着浑身一抖,被吓到了! 就这么一眼,花痴再也不见踪影! 端庄贤淑的小女子模样再也不见踪影! 那……那……那是什么眼神?像在看死人一般! 这一吓,回神后乔莲才惊觉自己的里衣早就湿透了,嘴唇不自觉的蠕动起来,是在发抖。 这一刻的宁王和刚才闭着眼睛的宁王完全就不是一个人,刚才是英俊霸气的王爷,这一刻却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王爷,像个魔鬼!恶狠狠的像要吃了她一般! 瞬间乔莲想要表达的心意是一句都想不起来,脑子空空的。 为何会是这种眼神?乔莲的脑袋完全懵了,被吓呆了。在看见自己的那一瞬间难道不应该是惊艳的眼神?自己不漂亮? 不会呀,宁王妃她见过,就在李君明的琴行里见过,自己比她美貌多了!可是……可是……为什么会是这般要杀人,要吃人的眼神? 美貌? 第九十九章 吓退乔莲(二) 自认的美貌吗? 在陈子墨的眼里、心里只有严玲婉是最美的,任你是倾国倾城的美貌女子都没有严玲婉美! 这就是典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便严玲婉相貌平平,宁王也会觉得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还惊艳? 没把你直接给吓死,都算是宁王看在二弟的面上。 换句话说,如果你乔莲没有乔子松这个亲哥哥,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乔莲的忌日! 所以,女人呀,不该你想的就千万别去想! 唉,乱想有时是会丢命的! “何事?” “……”乔莲浑身都在抖,呼吸急促起来,说不出一个字来。 宁王眉头一皱,脸色更加黑,眸子微眯,身上那杀气一释放,得,更加的可怕! 不! “啊!”乔莲一声尖叫,转身夺门就逃,顾不上任何的形象,那模样像极了身后有一只猛虎在追她似的。 一个女人在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眼前都顾不上任何形象的时候,那是因为形象与生命相比,还是生命来得重要得多!也说明这女人还不够爱那个男人,还没有爱到可以舍去一切的地步! 乔莲就那般逃命似的跑了,屋里的王爷收回一身的冷戾。 这女人?不经吓! 呵呵,陈子墨摇摇头,就刚才那点气势曾经在严玲婉的身上用过,还记得她不仅不害怕还给本王翻白眼呢! 唉,只有婉儿见他不怕呀! 乔莲冲出外书房,抱着她的头一路畅通无阻的往外跑,一边尖叫,一边跑…… 丫头絮儿吓得呆呆的站在原地,身旁的侍卫抬起手指,用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跑路的动作提醒她,丫头才知道要动脚跑路,这才跟着一路尖叫的小姐冲出了宁王府。 退到远处的侍卫这才摇头,就这样的胆子还想进宁王府? 两个女子刚冲出宁王府就被赶过来的乔子松给拦住了,乔子松见妹子毫发无损的出来,只是被吓得花容失色。 原本又急又气的心反倒是一松,就知道大哥可能就吓了吓她。这下好了,妹子应该死心了,安生的嫁到镇国公府! 乔子松自己抓住惊恐的妹子,上前点了穴道,强硬的塞进马车里。 跟着世子爷一起来的侍卫上前抓住丫头絮儿,两下就把人给捆了起来,这丫头看来是不要命了,竟然敢与小姐出来闹事? 絮儿哪里敢帮衬着小姐一起出来闹事儿呀?哪里是不要自己的小命呀?还不是被小姐逼的。 不过这种事儿哪有她一个小丫头能解释的,小姐都被吓呆了,还能替她说两句?不可能的,这种事儿总是丫头倒霉呗! 乔子松安顿好乔莲,没有跟着上马车,而是转身走到宁王府大门口。大门口的侍卫以为世子爷要进去,正准备引领世子爷。 不过,乔子松并不打算进宁王府,只让门口侍卫给宁王带了句话,说他把人带走了。乔子松这才和几个侍卫带着两个女子离开了。 宁王府大门口,见世子爷的马车走远后,赌赢的侍卫是满脸的笑容:“拿银子来!快拿银子来!” 发生的这一切,倒是没有什么人知道。宁王府的人没有多嘴的,只要是武伯提前打了招呼的,那就是王爷的命令,即便没有武伯的招呼,王府的人也没有嚼舌根的人。 惠亲王府的人就更加的不敢提,那可是自家丢脸的事儿呀! 小姐能安安生生的嫁到镇国公府去自然是最好的结果,那可是皇上赐的婚呀,谁敢抗旨呢? 镇国公府不敢!难道他惠亲王府就敢? 乔莲回去后并没有任何人责备她,她却大病一场,等病好了后,心也死了,再爱慕一个男人也不能丢了小命吧! 再不甘,再不服的心被王爷那狠戾的一眼,一下子给吓没了。因此,乔莲是真的死心了,乖乖的准备嫁到镇国公府,当然这是年后的事儿。 只是絮儿丫头就可怜了,挨了二十大板子,小小的女子,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可怜兮兮!好在没有生命危险,也算是乔子松从轻发落了! 只不过,发生的这一切严玲婉并不知道。 宁王吓退了乔莲,也让青竹看清了事实。 隐卫之间传递消息,青竹知道后见王妃正睡于是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烟霞阁,走的时候青竹没有看见眸子暗沉的风竹。 青竹想看看王爷会怎么对待乔世子的亲妹子?于是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看见乔莲才进去没一会儿就尖叫着跑了出来,青竹的心就扭起痛。 王爷的眼里、心里只有王妃,只有王妃呀! 是呀,陈子墨的眼里、心里只有王妃,只有严玲婉! 乔莲跑走后不久云进了外书房。 “爷,查到那百花阁幕后的人了!” “谁?” “平王!” 三皇子?陈子墨眸子一眯。 “收到的消息说三皇子得了伤寒在修养,却潜回了京城,隐在暗处!” 潜回京城? 陈子墨微微点头,老三? 一招金蝉脱壳之计跑回京城,来抢皇位? 看来有人已经忍不住了,青楼人多嘴杂,自然是收集信息最好的地方,但为何要开在火龙果隔壁? 三皇子陈鸿,字之羽,淑妃所出,被封为平王,封地在西南蜀地。至从秦国入驻西南以来,西南地区的经济有了较大的发展,尤其是有了瓶口水利工程后,直接使平原的收成超过关中地区。 看来,人心不足蛇吞象,平王心中即便是有了那般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的封地,仍然不知足呀! “云,要来的人来了吗?” “爷,人来了,暂时安排在别院,别院那边每一日都有暗袭!” “哦?” “那个女子培养得如何了?” “夫子很是满意,说她虽然天资平平,但很用功!” 天资平平? “云,你看她学得有几分像了?” “爷,这个问题太难了,王妃的脾性可谓千变万化,没有女人能真正学到王妃的一半。依云看来,别院里的女子只是长得有六七分像,至于那内里的东西,还没有一分!”云这是实话实说,小王妃的脾气怪异,又不按常理出牌,能学到一分已经很用功了。 陈子墨眯了眯眼看向云,内里的东西没有一分,哪怎么能在某些场合顶替婉儿? 陈子墨思量了一会儿:“那就把别院里的女子接到府里来,让她侍候在王妃身边,日日与王妃相处,模仿,她总能模仿到一二,总能见到一点儿成效吧!” 云一听,身子僵了一僵,接到府里来? “爷,把那女子接来,围杀就会转移……”云后面想要说的话直接给噎住了,看来王府的保护得要更进一步的加强了! “百花宴,王妃是无论如何都要出席!” 百花宴,是呀,翻年就春季了,正月十五一过皇宫里的人就会着手准备百花宴,而做为宁王的正妃怎么能不出席?模仿王妃的一举一动,她也许、总能会一些吧? “爷,那云这就去接来?” “不急,过了年初三再接过来,这事儿还得给王妃先说说!” “是!”云点点头,那是得先说说,否则突然冒出一个与王妃长得像的女子,爷就是有万张嘴都说不清楚! “电,查探赵府那边一切消息!” “是!” “雷,注意驿馆里的那两个,有任何的异动及时来报!” “是!” “云,你继续关注百花阁这边,一旦发现有异立刻来报!” “是!” 任务铺派出去,陈子墨坐在椅子上想了想,提笔写了一张条子,让人给太子陈子彦传了过去。办好这一切,看看窗外的天色,婉儿该醒了! 云出了书房,直奔烟霞阁,找到火与风:“火,爷身边没有人保护了,你们两要多上些心!” “老大?” “电、雷还有我都被爷派了任务,爷的身边没人了!” 火抿唇点点头,心里明白了。 云在火的肩头拍了拍,王妃日日都在王府里,爷都没有动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爷这是把王妃的命看的比他的命都重呀! 在陈子墨摔飞严玲婉的那一瞬间,王爷才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这一点,那就是她的一切比自己重要! 烟霞阁 睡了近一个时辰的严玲婉眼捷颤动了两下,不知不觉心里又开始了往日的猜测。 她往日的猜测是什么呢? 猜测睁开眼睛是不是就能见到他?或者是秦宇? 在?不在?在?不在?可惜,百分之九十都在。得,看看,这女人得有多么的无聊呀! 是挺无聊的呀!除了能见见过来看望自己的客人,就一直在床上躺着,而躺着的时候能见到的人偶尔是秦宇,偶尔是刘文轩,剩下的就只有他了,是有够无聊的! 严玲婉好想对他说一句:大哥,你知道人有视觉疲惫吗?老天,换张脸看看行不? 啧,啧,啧,真是一个没良心的女人! 陈子墨是早就把他要处理的事物给搬到了烟霞阁。现下烟霞阁既是严玲婉的卧房,又是陈子墨的卧房,还兼陈子墨的书房。 好在宁王没有上朝,否则还会有更多的公务被搬到这里来。 此刻的太子陈子彦正皱着眉头看老九让人传来的纸条,看完后是沉默不语。平王得了伤寒在休养是自己的人传回来的消息。老九传来的消息却说平王以伤寒休养为由已经潜回京城。 第一百章 我的替身? 老三悄悄潜回京城不说,还开了一家百花阁,平王的目标是什么压根不用陈子彦多想。是呀,只要是皇子哪一个没有那心思?陈子彦负手站了许久才烧了纸条,出了太子府去了皇宫。 坐在烟霞阁里的陈子墨正在看一个本子,本子上全部记载的是各地传来的消息。京城里因为雀起的顾宛,而顾宛的所作所为正通过各种渠道向四方传递,让一些有心之人坐不住了! 陈子墨看着各地传送过来的消息,面色沉沉。李将军在暗中调换一些人手,好!好的很! 只要敢跳出来,只要能跳出来就好,就怕这些东西一直隐在暗处,只是小东西会更加的危险,必须要仔细的布置! 躺着因无聊而看男人的女人,坐着正看消息的男人,两人的思维就没有在一个可以能交集的线上。 唉,这男人把自己伤的如此的重,又来亲自照顾,是后悔了自己的行为?还是他就喜欢找虐,喜欢侍候人? 才怪,本王会喜欢侍候人?当然,只有你才会让本王想要侍候! 严玲婉看着看着独自叹了口气,听到声音陈子墨即刻就扭头过来。就见床上的人睁开了眼捷,正有些发呆的盯着自己,他唇角一勾,放下手中的小本子,起身过来轻言出声:“醒了,喝点水吗?” “嗯!” 陈子墨即刻转身端来一杯白水,严玲婉被扶起坐在床上,喝了几口水。 “还要吗?” 严玲婉摇摇头,“不!” 陈子墨起身离开放下杯子,“婉儿,有事想与你说?” 严玲婉润了润自己的嘴唇,有事?是皇上让人传话过来了? “何事?说吧!” “说之前,我不想你误会。” 误会?误会他什么?那就不是皇上传话过来。 那是女人?如果真是女人的事儿,严玲婉似乎是无所谓的,“知道了,说吧!” “赵茹儿,你知道吗?” 赵茹儿?听名字应该是一个女子,难倒是他的初恋?严玲婉飞了陈子墨一个眼神。 陈子墨就怕她误会,见她小眼神一飞,就知道这丫头又不知道想哪里去了?原本就满心愧疚的男人赶紧解释:“还记得十五进宫时在老太后身边的那个,当时你正给老太后见礼,有一个女子恰好在那时给老太后端茶?” 十五进宫?严玲婉垂下眼捷想了想,毕竟是自己第一次进皇宫,所发生的事儿她都记得十分的清晰。她脑子里的那些画面就开始不断的转动,转换。是,是有那么一个女子。 咦?那女子不就是喜欢他的吗? “哦!想起来了,就是喜欢你的那个女子!” 陈子墨顿时脸色难看,“哼,敢肖想本王!是的,就是她叫赵茹儿,是赵凌云的嫡孙女,找了鬼影堂多次刺杀你!” 刺杀我?是,火曾经说过。 “于是本王让电与雷去把她给结果了!” 给结果了?是杀了吗? 严玲婉亲耳听到他这般说,手指头不由自己控制的抖了抖,眼眸瞬间撑大,心里一惊:“你……你让人杀了她!” “是的,因为她要杀你。而她在暗处,你在明处,你知道你有多危险吗?” 严玲婉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手指放在牙齿间来回的磨了两下,古人杀个人真的就如此容易? 她垂下眼捷,缓缓闭上,脑子里不断的闪着一些零碎的东西。她看过《甄嬛传》,看过《宫心计》,知道女人发狠了整起人来是往死里整的。 半响才睁开眼捷,想想他说的话,她在暗处,自己在明处,是有些防不胜防,于是点点头不语。 唉,本王杀了那敢肖想本王的女人,知道她还是被惊吓到了。不过见她脸色逐渐恢复,这是接受了? 是的,严玲婉逐渐接受了这件事。 “只是在过程中让电发现了一件事。” 严玲婉抬眸看陈子墨,一件事?什么事? “那该死的女人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个与你长得有六七分像的女子,据电说只要赵茹儿不高兴就把那女子拿来折磨。” “……”严玲婉一听这话,再次抬起眼捷,什么意思? 与自己长得像?折磨? 老天,古代的女子心真的好狠,就那般的恨嫁吗? 陈子墨见她吃惊,点点头继续道:“于是,电与雷把那女子给带回来了,当初我看过后也是感觉极像,让人把她送到了别院。一是那女子身上有极重的伤,需要休养,二是要请人教她基本的礼节,我想着有些场合下她可以替代你。” 陈子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严玲婉又继续说。 替代我? “云说,她的伤基本好完全,就是行为举止学不像。所以想先让她到你身边侍候你,某些时候她可以做你的替身。” 我的替身? “当初,你怎么没有说?” 陈子墨身子一僵,“当初,她那般重的伤,都不知道能不能活?” 不知道能不能活? “有那么重的伤?” 陈子墨点头,“电说是用鞭子抽打的!” 鞭子抽?的?严玲婉完全想不出来,只能想象,那赵茹儿真是该死! “她什么时候来?” “只要你没有意见就准备过完年初三就安排人送她过来。” 严玲婉点了点,表示同意了。那个女子六七分的像我?与我之间有关系吗? “能放心吗?” “不用担心,在控制中。” 控制中? “婉儿,还睡吗?” 严玲婉摇摇头。 “想看书?还是画画?” “画画!” “好!”陈子墨转身去拿来架子架在床上,铺上纸,夹上夹子,再拿过来削好的铅笔。 知道明叔心里其实是急着要图纸的,所以严玲婉拿起铅笔来多话没有一句画起设计图来。陈子墨站在一旁,紧紧地抿着唇,小东西这是什么意思?是接受了自己刚说的,还是…… 王爷正愣神时,听见了外面的暗号,陈子墨立刻起身道:“婉儿,画累了就休息,我出去一会儿。” “嗯!”严玲婉点头,陈子墨见她点头于是转身下楼安排好风竹她们照顾好王妃,自己则飞身出去了。 百花阁 百花阁是新开的青楼,规模并不大,目前来百花阁的恩客还不多。 一个男人喝了一大口酒,语气中透着丝丝的无奈道:“兄弟,这一个多月都没有动静了,我都怀念咱们草原上的烤羊腿了。” “别乱说话,就这两日了。” “虚!” 一声嘘后,立刻安静了下来。而此时火龙果二楼的库房里,正立着两个高大的身影,宁王与云都屏住气息贴在墙边。听到隔壁在说草原上的烤羊腿,原来这百花阁匈奴人还掺合进来了! 一会儿又想起“嘎吱”的一声,有两个人进了屋子。 “主子!” “出去守着!” “是!”又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出了屋子,再一次的嘎吱一声,关上了房门。一墙之隔的百花阁二楼的包间里安静了许多,听见人拿杯子倒水的声音。 “下官见过平王!” 下官?这下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是谁呢?站在一墙之隔陈子墨,靠着自己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想。半晌之后,宁王知道这说下官的是谁了,这声音是兵部尚书柳乘风! 是的,正是兵部尚书柳乘风!原来平王不仅与匈奴人勾结,还与兵部尚书柳乘风有勾结! “何事?” “王爷,下官查到最近李将军在暗自调换人手!” “哦?看来德妃他们等不了了!” “正是!” 平王陈子羽眉头微挑,沉思了一刻才道:“德妃他们蹦跶不起来的!” “王爷,可是李将军的手伸的太长了,都伸到兵部来了,下官该如何办?” 伸到兵部?这手是有够长的。 “装着不知!” 屋子里安静了一刻才又响起了声音:“是,下官明白了!” “不是紧要的事就不要约见!” “是,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先走一步!” 隔壁再一次传来“嘎吱”的一声,有一个人的脚步声走了出去。等待了一刻,隔壁安安静静的,陈子墨微蹙眉头,老三在计划什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陈子墨与云在没有听见平王离开的声音下,不敢有任何的动静,因为平王的武功高强,并不输于宁王! 半个时辰了,没有动静…… 一个时辰了,还是没有动静…… 一个半时辰过了,仍然没有动静…… 一墙之隔站着的两人一直都是用内力在敛住呼吸的,陈子墨的额头已经出现了细汗,而云则早已是满头大汗了! 老三好耐性! 平王太奸诈了! 两个时辰过了,还没有动静,陈子墨也满头大汗了,而云的里衣则已经湿透了,十几年前宁王就知道老三武功高强! 三个时辰,终于听见隔壁有了极轻的脚步声出去。 陈子墨这才动了动自己的手,还是极其小心的调整了自己的呼吸,云则是用极其缓慢的动作坐了下来。 虽然有脚步声离去,可两人仍然不敢大意。又过了半个时辰,陈子墨等云彻底恢复后,两人才起身提气闪出了二楼的库房。 宁王府 “云,收拾一下,把消息传进宫!” “爷,传进宫是只给皇上吗?” “不,让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 既然老三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隐在暗处,那怎么能行? 第一章 有心上位 “那兵部尚书呢?” “柳乘风的事儿单独传给父皇。” “明白了!”云转身出去,看了看还黑漆漆的夜,要想在暗中行事的平王,被王爷这般一搅骚,是藏不住了! 陈子墨洗漱一番,里外全部换完,就径直去了烟霞阁。 烟霞阁的二楼亮着一支烛火,严玲婉现在有半夜醒来的习惯,醒来后难得没有看见那个男人。她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并做了一个侧翻,总是平躺在床上,人是很难受的。 当陈子墨进屋子后看见的就是一个正侧着身子看向窗外,撑着眼皮子的女人。 “醒了!” 没有听到回答,陈子墨仿佛是习惯了一般,没有任何的要发怒的迹象,又继续问:“睡不着,我给你讲故事好吗?” 讲故事?严玲婉的眸子这才转动了方向看向这个高大的男人,他要给我讲故事? 是的,没有听错,他要给她讲故事! 严玲婉的眸子瞬间湿润了,后世中只要她睡不着,老公就会有两种方法哄她睡觉,第一就是帮她不停的摸背,第二就是给她讲故事。 陈子墨一样没有等到她的回答,走到楼下取了一本书上来,脱了外袍,只着里衣径直的躺在了严玲婉的身侧,长臂一伸把人给搂进了臂弯里,再盖上被子。 陈子墨搂着人的手拿着书,另一只手除了翻书就一下一下的给她顺着背。严玲婉的鼻尖就碰触到了他的胸口,竹叶的淡淡味道萦绕在了她的鼻腔里,感受着极其熟悉的触碰,一滴眼泪顺着眼角就滑了下来。 “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个王,听信了谗言而杀了他的太子申生,还派人去捉拿申生的兄长重耳。重耳闻讯逃出了晋国,在外面流浪了十九年。当重耳来到楚国,当然这个楚国是当时的楚国。楚成王认为重耳日后必有大作为,就以最高的礼节相迎,待他如上宾。一天,楚王设宴招待重耳,两人……” 陈子墨声情并茂,生动的讲述着,好似真的在哄一个孩子睡觉一般。严玲婉把自己的脸靠近,贴紧他的胸膛,来回的转动自己的脸,用他的里衣擦干自己的眼泪。知道他讲的故事是春秋时期晋文公的故事,在历史上叫“退避三舍” “……忽然楚王问重耳:”你若有一天回到晋国当上了国君,该怎么报答我呢?“重耳略一思索说:”美女、珍宝,大王您有的是,珍禽羽毛,象牙兽皮,更是楚地的盛产,晋国哪里有什么珍奇物品献给大王呢?“楚王说……” 因为他的声音轻轻缓缓,严玲婉还真的觉得眼皮子越发的重了起来,而陈子墨的声音越发的遥远,逐渐沉入了梦乡。 听闻她的呼吸逐渐的平稳,知道她睡着了,王爷停下了讲述的故事,看着怀里搂着的女子久久的不能移开眼。 两个抱在一起的人,静谧安好,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是一副极美的画面! 云把消息传给了隐,隐即刻上报了消息,皇上看完纸条后,脸上露出丝丝的无奈还有怒意。 是的,对于这个位置只要有能力的皇子大多都想搏一搏,看来老三也有这个心呀!老三自小就喜武,武功高强,但是脑子不够呀,难道老三他以为武功高强就能成事? 在陈贺的眼里,老三除了武功高强以外,还真的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让皇上能看入眼。 就这般看不入眼的平王居然也有心这个位置,你说皇上能不无奈吗? 可无奈归无奈,皇上还怒,老三千不该万不该勾结匈奴人?该死! 老三都有心,那么老五呢?如果老五也有心,那么老五又勾结的是谁呢? 当然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搏一搏?你首先得是皇子,但也不是说任何一个皇子都有资格搏一搏? 得要有那个能力呀,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就连太子上位时机不合适都还没动呢!你平王就想凭借武功高强,养了一点私兵,就想登高一呼,然后上位? 说句实在的,皇上陈贺上位就经历了腥风血雨,成功上位后还稳坐三十年,早就是老谋深算的人了,还真打心里没有看上这个儿子。 “隐!” “在!”隐听见皇上的声音立刻闪身出来。 “江南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吗?” 江南?隐身子一僵,皇上这是担心五皇子也有上位之心? “皇上,建王的身子一直是病病殃殃的,没有传回不同的消息!” 五皇子陈力,字子建,因自小身子骨就弱,所以早早的就封了建王,直至十八岁娶了建王妃,没有几个月就拖家带口的去了封地——江南。五皇子为贤妃张梦瑶所出,贤妃张梦瑶是文亲王张文修的妹妹。 西南与江南其实都是富庶之地,只要安安心心的在自己的封地上,两位王爷的日子是绝对的好过。 可惜,有些人就是放着平稳的日子不过,一定要铤而走险,贪着那原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位置! “隐,照宁王的意思把消息散发出去,注意各宫的动静!” “是!” “隐,把这条子传到太子府!” “是!” 柳乘风呀,柳乘风,居然面上假意把嫡女嫁给渊儿做了侧妃,私底下却与平王勾结在一起。 淑妃寝宫 淑妃正睡着,“嘎吱”一声,一个宫女推开了寝宫的门。 宫女来到床边,轻声的唤:“娘娘,娘娘。” “嗯?”淑妃睁开眼睛,一般不会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唤醒自己,她知道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传来。 “娘娘,平王回京了!” “哦?”淑妃暗自心喜。 “是悄悄回来的!” 悄悄回来的? 淑妃微蹙眉头,压下脸上的喜色,鸿儿这是要有动作了吗?想起德妃那边早已在行动了,这次鸿儿回来看来是要行动了。 当初就订好了计策,等德妃一系与太子一系,两派相斗,鸿儿好坐收渔翁之利。 “知道了,退下吧!” “是!” 德妃的寝宫里,德妃同时刻收到平王暗自潜回的消息,坐在床沿边上独自发笑,只是那笑容极其狰狞。 哼哼,他平王以为他可以来个坐收渔翁之利吗?好呀,既然平王你耐不住一定要回来送死,那也好,潜回来也好,一并解决! 太子府里陈子彦早一步收到老九传来的消息,知道平王潜回,心里就已经不平了。当看见父皇从宫里传来的消息时,心里的不平更甚! 一是,平王居然与匈奴人有勾结,而平王与匈奴人之间的联系是二公主给联系的吗?和亲去了匈奴的二公主与平王都是淑妃所出。 二是,兵部尚书柳乘风与之有勾结。柳乘风呀,柳乘风呀,用自己的嫡女来忽悠本太子,暗中却勾结平王? 好你个墙头草,本太子成功上位,你的女儿是本太子的侧妃,又为本太子生下最讨喜的女儿,今后进宫了再怎么说也会封个贵妃,你柳家能靠着这个女儿荣华富贵。 如果本太子不成功,柳乘风还抱着平王的大腿,最多就是舍了这个女儿,柳家还照样属新皇上位的大功臣。 哼哼,柳乘风,有抱着两条大腿成了事儿的人吗?自以为是的好算计! 此时,天色麻麻亮,正搂着姨娘的柳乘风是一个激灵,浑身打了一个颤,突然的睁开眼睛,这是怎么了? “老爷,你怎么啦?”姨娘被柳乘风的突然颤抖给惊醒了。 “没什么,没什么,睡觉!”柳乘风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发慌,像猫儿在抓一般! 一个时辰后天色渐亮,皇宫中各宫都收到了平王潜回京城的消息,各怀心思。 淑妃得了消息,自然睡不着了,躺在床上一直赖到天色见亮。起身洗漱收拾好,吩咐宫女拿来纸笔,修书一封。见自己的贴身女官拿着书信出去的时候,嘴角不由得升起了一抹笑意。 淑妃的修书最后被送到了哪里呢?送到了惠亲王府老王爷乔原的手中。 乔原拿着大女儿送来的书信,老王爷知道女儿的心思,可是如果自己擅自行动,有可能会害了整个惠亲王府。如此的敏感时期,这决定可不是轻易就能下的,惠亲王府几百号的人口呀! “把世子爷唤过来!” “是!” 看老爷的脸色十分的凝重,老爷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王府管事不敢耽搁,快步去请世子爷过来。 乔原在书房里等待乔子松,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可实际上却不然。大女儿传来的书信,希望自己能暗中帮助平王,事成自然是王府一门的荣华富贵。 可事败呢?那可是满门的抄斩呀!王府里几百号人口的血将会是血流成河,老王爷一想像那血流成河的画面就浑身发抖。 再说,老王爷也是从沙场上征战下来的,近七十岁的王爷,什么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人能成事,什么样的人不能成事,老王爷难道心里不清楚? 不,不是不清楚,只是乔敏敏是老王爷的女儿,面对这个自小就没有关心过的大女儿,老王爷是心里有些愧疚的,所以一时之间心里没了决定。 乔子松接到管事的消息立刻从后院过来,“父王?” 第二章 工于心计 “过来看看,你再说说你的想法!”乔原把书信交给了乔子松。 乔子松接过书信一看,原来是大姐的书信。乔子松对这个在宫里的大姐没有什么感情,他们之间年龄相差近三十岁。 乔子松是惠亲王爷的老来子,乔子松出生时这个大姐早就进宫了,而且还生下了三皇子,就连三皇子陈子羽的年龄都比乔子松大三岁。 小的时候这个大姐只是在头脑中存在,在观念中固有,乔子松长大后遇到皇宫的宴席时,会随着父王进宫与大姐见见面,仅此而已! 乔子松看完书信,默了默才说话:“父王,这事儿咱们可不能掺合!” “嗯,说说你的想法。”乔原没有反驳儿子的话。 “是,父王!”乔子松见父王没有第一时反驳自己的意见,看来父王也不一定会助大姐。 “首先,三皇子早就封王应该在封地,不得召唤是不能私自进京的,这事一旦被发现,削去封号,如果皇上顾念父子亲情可能三皇子被贬为庶民。可其余参与的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乔原点点头,示意儿子继续。 “第二,如今皇上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弱,正是多事之秋,太子上位是名正言顺。难道父王没有发现一些奇怪的现象吗?” “哦?说来听听。” “赵皇后一点儿都不得皇上的心,可皇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要废太子另立储君的意思。这难道是皇上顾忌赵家的背景吗?” 老王爷的嘴唇蠕动了两下,皇上当年上位时确实依靠着赵家的力量才有的今天。但是没有哪一个上位者会让这种母族的力量变大的,可皇上对太子却是爱护有加,从小给太子请了最好的师傅,还亲自的教导太子,可谓是手把手的教会太子处理朝政,这又是为何? 虽然乔原想不通,可儿子提出来,说明儿子也觉得奇怪。是的,乔子松也奇怪,也想不清楚。 “子松,皇上的母妃其实另有其人,并不是现今的赵太后,而是文贵妃,只可惜,文贵妃生下皇上不久就去了,先皇才把皇上过到了如今的赵太后名下。” “哦?之前没有听父王提起过?” “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当年的文贵妃美艳,深受先皇的宠爱。只可惜生下皇上没有多久就离奇的死了,先皇说文贵妃是身子羸弱,生产时又大出血。可是谁知那是不是真的?” 乔子松点点头,后宫的女人手段残忍,整死几个受宠的妃子那是容易的。那这些事皇上知道吗? “父王,皇上知道吗?” 乔原点点头,哪有不知道的? “皇上自然是知道的。” 乔子松再次点头,会不会文贵妃的死与赵太后有关呢? 皇上不是与赵家有不可戴天的大仇吗?太子又是赵皇后所出,这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乔子松也有些判断不清楚了。 乔子松紧紧地抿唇,一时没有言语。那宁王呢?宁王是想要上位吗?如果大哥要上位,自己该如何做? “子松,还有想法吗?” “父王,依儿子看,平王手中没有多少兵力,他最多在西南地区养了几万的私兵。西南地区才多少人口?除开老弱病残,除开妇孺,能有多少人被收进私兵里?因此,大姐才想让惠亲王府出面。” “可是父王您手中早已没有兵符,大姐应该是知道的,那大姐就是想让父王去影响手中握有兵符的人。父王您想想现下大楚兵符在什么人的手中?宁王手中就有两块兵符,李将军手中一块,而且李将军是德妃的人,怎么可能被父王影响?” “还有一块在皇上自己手中,大姐是想要您……”乔子松突然的顿住了,沉默了一刻后才说:“原来大姐是想要子松去影响宁王!” 是呀,皇上手中的兵符不可能,李将军手中的更加不可能,那就只有宁王手中的兵符了。 乔子松的眉头之间立刻皱成川字,原来乔敏敏是看中了这个弟弟与宁王之间的关系。 一想到此处,书房里的两父子都陷入了沉默。 该说乔敏敏是幼稚呢?还是该说乔敏敏愚蠢呢? 乔子松心中觉得大姐是不是被关在皇宫里给关得幼稚了? 乔子松看了看父王,有如此愚蠢的大姐,三皇子还有上位的可能吗? 就大姐那脑袋,能成什么事?难道说大姐认为只要是她的父亲,只要是她的弟弟,只要是她的亲人,就该帮她吗? 还别说,乔敏敏就是有这般想法。 让他去影响宁王? 宁王手中是有两块兵符,可那是宁王在战场上用生命、用鲜血换来的,只要是带过兵的人都懂。 兵符是那般好影响的吗? 兵符是那般轻易拿出来的吗? 更何况,宁王也是皇子,宁王自己也有坐上那个位置的资格,宁王手中的兵符自己不会用,凭什么就给你平王利用? 再往深处想,乔子松的心脏都开始发颤了,大哥拥有绝对的兵力,而小嫂子现下对文化人的影响可不能小看! 他们两夫妻一文一武,想到当初皇上果断的指婚严家嫡女,难道皇上最终属意的人选是宁王?而太子只是烟雾? 太子只是烟雾吗? 自然不是,只是皇上把太子放在最为明面的地方,让心机深沉的人误以为太子是烟雾。 用严玲婉的话来说这是典型的阳谋,这才是最高级别的算计! 大部分的上位者会把自家属意的继承人贬低,贬低到人们都觉得他绝不会有可能的地步。而上位者却让他能有机会暗自韬光养晦,积蓄力量,最后来一个漂亮的翻身。 把不是上位者属意的继承者用捧杀的方式放在人前,成为大家的靶子,最后彻底落马!这些都是阴谋,阳谋才是最厉害的。 乔子松想到的,他父王也想到了,只是一个知道宁王与严玲婉之间的真正夫妻关系,一个知道的是宁王与顾宛之间是兄弟,甚至是断袖之情。 如果说太子殿下都是烟雾,那么什么十皇子,什么平王都只是垫脚石! 两父子这般一想,惠亲王爷已经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父王?”乔子松内心忐忑,父王还不知道顾宛就是宁王妃,如果大哥要上位,只要嫂子那里一旦成气候,一旦时机成熟,要那宝座对于宁王来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想想嫂子这次受伤,有多少的人在巴结,就能看出嫂子网络住的关系网,何况嫂子这才几品的官员? 等嫂子伤好后的将来呢?乔子松浑身一个惊颤,再是一个深深的呼吸。 “子松,父王知道该怎么做了!” 乔子松还没有子嗣,惠亲王府还没有新一代的世子出生,惠亲王的封号还没有传承,乔家不能没有了后呀! 何况坐在那上面的那一位难道是摆设吗? 宫里、宫外发生的事情难道那一位会不知? 当年还是四皇子的皇上就已经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了,何况现今? 看着自己这个好不容易才有的老来子,正是风华的时候,怎么能为了一个压根就不可谓的人,不可为的事而折损? 说完话惠亲王爷让乔子松下去,自己则出了书房回去换上王爷正装进宫了,乔子松则去了宁王府。 当惠亲王爷从皇宫中出来时,坐在轿子里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瘫软的坐在靠椅上,而此刻的王爷竟然在大冬天里里衣全部湿透! 惠亲王爷暗自庆幸自己的决定,原来平王潜回京城的那消息是皇上刻意让人传给淑妃知道的。 为了惠亲王府几百号的人命,乔敏敏这个女儿只能当白养了,不得不撇清惠亲王府与淑妃、平王之间的关系。 当惠亲王爷主动把乔敏敏传来的修书呈给皇上后,皇上怜惜老王爷告诉了惠亲王爷平王不仅不奉召私自进京,还暗中勾结匈奴人,勾结兵部尚书柳乘风,当场把惠亲王爷给吓摊了坐在地上。 平王私自进京已经是死罪,勾结兵部尚书柳乘风,老王爷可以理解,毕竟平王要想成事,是得与朝廷重臣有关联。可平王居然还傻到勾结匈奴人,他难道以为有她姐姐那个二公主帮忙真能成事? 勾结外敌,那是养虎为患呀! 乔原近七十岁的年龄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从皇宫中回来后惠亲王爷就得了病,惠亲王府关上大门谢绝一切访客。 气得淑妃在自己的寝宫里摔东西!死老头子,等鸿儿成事休要怪女儿不留情面! 隐在百花阁里的平王不知道母妃做了什么蠢事,只奇怪外祖怎么就关门谢客了呢?于是命人暗中查探。 十二月二十七 年前,严玲婉按照后世中的习俗,让明叔安排了一次手工作坊里的女工聚餐,并且把这边的做法都告知了张家和顾家。他们给每一个女工都准备了赏钱,赏钱是两个月的薪酬作为年终奖金。 二十七上午,严玲婉睡到自然醒,陈子墨如往常一般帮她收拾,穿戴。 严玲婉坐在床上看着走来走去帮自己的男人:“王爷,我可以自己走动了吗?” 第三章 女工聚餐 想下地走动了? 拿着袜子的陈子墨顿了顿说:“我看看!” 王爷拿着袜子走到床边,弯下腰伸手进被子摸着严玲婉的骨头,是从上捏到下,同时嘴里问着:“疼吗?” 严玲婉摇头。 “这里呢?” 严玲婉又摇头。 “这个地方,捏着还痛吗?” 严玲婉再次摇头,陈子墨从上捏到下,就连脚趾头都捏了一遍,看着很是期待的眼睛才说:“嗯,看来是可以下地了,不过不能长时!” “嗯!”严玲婉乖乖的答应。 陈子墨帮她穿戴好,又捆好青丝,想着她想下地走动,于是今儿就没有抱而是扶着她走到洗漱架边。拿起帕子打湿、绞干,帮她洗脸,又拿起装有淡盐水的杯子。 “张嘴!” 陈子墨一如既往的将淡盐水送到嘴边,随后拿起一支牙刷打湿后欲塞入她的嘴里。 大楚这个时期是没有牙刷的,大家都用杨柳枝洁牙,可是严玲婉害怕控制不好洁牙的力度,所以早就画出牙刷的图样,让明叔按照图样制作出来,柳条经过处理,有细细的纤维,配上象牙柄,绝对昂贵的牙刷! 以往都是陈子墨帮她刷牙,但今天自己可以站起来,就该自己来,怎么好意思总是让他来做这些事? 于是严玲婉没有多想,张嘴就说:“我自己来就好!” 陈子墨的大手顿在空中,侍候她在这些日子里都变成了他的习惯,想了想道: “还是我来吧!” 严玲婉一听,眸子转动,见他坚持,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还有喜欢侍候女人的? 她撇了撇嘴,张开小嘴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淡盐水,紧接着来回在嘴里晃荡了几下,又张开小嘴把淡盐水吐出来。 陈子墨见她没有反对,打湿的牙刷就塞进了她的嘴里,像往常一般,牙齿的外侧、里侧,力度不大不小,细细的纤维划过牙齿,非常舒服。 刷牙完毕,换水再一次洗脸。 “今儿这宴会就等明叔去安排,你行动不便还是在府里休息可好?”陈子墨其实不想她去参加。 严玲婉顿了一下道:“不,我想出去走动走动。” 看来小东西给憋坏了,陈子墨有些无奈:“那,好吧!” 明叔提前安排了一家酒馆,叫南台月,她听说这家酒馆地盘大,大堂里能摆得下二十多张大圆桌。 中午,红龙果一百多号女工加上一些王府里过去的工人,一共坐了十六桌。把酒馆里其他的客人都吓了一跳,谁见过这么浩浩荡荡上百号的女人一起进酒馆吃饭的,没有! 大楚的男人都认为女人不都是应该在家里呆着的吗,偶尔的看见一个两个女子出来吃饭,偶尔那么一次两次的,还不都是自家的男人,或者自家的长辈带着才能一起出来。 大楚的女人确实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呆在家里,但是玩具厂里的女人们可不同。 她们大多都是宁王府里的下人和侍卫们辛苦找来的女人们,因为她们中大多都是男人死在了战场上的,或者是父亲,或者是兄弟们,或者是夫君,总之都是家里没有了挣钱的男人。 所以需要用她们的双手辛苦的挣钱养家,养自己,养孩子,养父母,养公公婆婆!这些女人们都算是军人家属,而且是遗留的军人家属! 玩具厂在严玲婉制定的各项制度管理下,要求高,而且严格,但是福利却很好。严玲婉制定的福利,相对一个没有男人的家,能靠着这些女人的收入平顺的过日子。 这不,女人们手里拿着工厂管事儿发下来叫着年终奖金的红包,笑着大口吃肉,不时的哄闹着大口的喝酒!这些女人们从来都没有这么恣意潇洒过。总管事儿可是放了话的,今儿让她们尽兴! 有些心急的女工已经看过了自己手里的红包,一看之下心里是惊喜,红包的数额竟然是两个月的报酬? 火龙果的老板真是大手笔呀!不过,这些银子可以给孩子买他一直以来想要的东西了,有些女工拿着银子在算计,这些银子可以给爹换最好的药了,可以买布给娘和孩子做一件新衣,可以…… 火龙果每月给女工们开出的报酬就比其他手工作坊开出的报酬高,到年底还有年终奖金拿,自然对她们来说就是一笔意外之财。 不过,以火龙果的销售成果来看,老板开得起这样的报酬,给得起这样的年终奖金! 陈子墨陪着严玲婉坐在二楼的包间里看着这样一群女工,心里是感叹万千。嫁给军人的女人让人既尊敬又心疼,因为男人长期不在家,什么忙都帮不上,女人们只有自己辛劳的操持着他们的家。 如果男人死了,这些女人更加辛劳,即便是有朝廷下发的抚恤金,那才有多少?剩下的半个家还是得靠这些女人们来支撑!支撑不住的只有带着儿女改嫁他人,却要遭人白眼! 吃了饭,领了红包,每一个女工还领到了一份独特的新年礼物——领了一大块肉回家过年! 等女工们都渐渐的离去后,严玲婉让明叔安排管事儿的人去手工作坊一一检查,安全最为重要。 检查完再回王府准备过年,因为管事儿的都是从宁王府调去的人,他们没有家人都要在王府里过年。 女工们走完后严玲婉让明叔过了年后盯紧点儿,有没有看对眼的,如果有就让他们好好培养培养感情,没有就得催催王府里去的男人们,年龄都老大不小的了! 只是这事儿严玲婉一个人急也没用,大楚的女子死了男人,一般都不会选择改嫁,因为改嫁的女人会遭人白眼,会遭人唾弃。 张家、顾家也照着样子让工人们聚了一次餐,热闹了一番。 顾家老爷子得知丫头的身子好多了,心下大安,自然压在心里的事儿这就要着手了。因为有老爷子的首肯,顾文薇与盛春城的感情那是突飞猛进! 顾文薇是一个聪慧的女子,之前参加那些世家大族的聚会,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可是一次两次三次下来,如果还看不明白自己在那些眼高于顶的男子心中是个什么地位,那她就蠢死了! 顾文薇知道自己虽然美貌,可那些男子还是看不起自己的商户出身,聚会中曾经有几个男子私下找过她,表明愿意纳她为妾。 顾家有四姨父为表率,自然没有女子愿意为妾,顾文薇同样不愿意为妾。几次的聚会下来,她的心其实是很失落的。因为表妹的事儿,宁王派来了盛将军保护她们,爷爷又有心,自然顾文薇心里愿意。见过盛统领本人后,就一百二十个的愿意! 见到两个小的感情有好的发展,老爷子心里自然高兴,准备等年初三一过就去宁王府找王爷提一提薇儿与盛统领的婚事。 刘家是刘元知大人亲自去下聘,钦天监的日子也测算出来,张翱不敢托大,最后是请刘大人决定下大婚的日子,心里最重要的大事大定后张翱是整个人都放松了。 张贝珮也是心下大安,奶娘紧张的带着她一定要为自己绣嫁衣,可惜,张贝珮那手艺比起严玲婉都逊。 孟家主动邀请两兄妹回孟家过年,虽然张贝珮心里不愿意,但是看在娘的面上,张贝珮还是答应回孟家过年。 不过,无论怎样,高兴的,不愿意的,府里都是欢欢喜喜,准备过年。 陈子墨这边带着严玲婉离开南台月后,酒楼外远远的站着三个人,正是李君明和他的两个小厮李华和李欢。 顾宛受伤不能再去国子监,李君明显然坐立难安,好不容易打听到宁王府的新产业火龙果今日会在南台月有一场年饭,他猜想也许能看见她。 李君明是早早的起来,纠结、挣扎了近一个时辰还是决定来看看。 他正大光明的看望顾宛,只能和张芸帛、段东宁他们一起,李君明觉得太难。 难什么?和一大群人一起,他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匆匆的看上两眼。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去看她,又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李君明的心思,那样会致婉儿于危险中。如果被人们知道了,他自个儿都无所谓,可是爷爷该怎么办?爷爷说不定会强迫他娶亲,他不愿,只得死命的压着。 可是有些东西是死命压着就能解决的吗?自然不能。 于是,带着两个小厮就等待在南台月对面的茶楼里,从他挑来选去的茶楼窗口刚好看得见这边的情形。 李君明自己也知道不应该来,可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的脚,该怎么办?着魔了,该怎么办?有多少次的告诫自己,不能这样继续下去。 有多少次的痛恨自己,这样会毁了自己。可是,怎么办?管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就这样偷偷看看她,就这样偷偷跟着她,远远的就好! 没有人能控制住自己的心,除非是一个无心无情的人。原本李君明认为自己是那样无心无情的人,至从娘亲走后,自己早已无心无情。 却没成想遇到了她,就她那美妙的歌曲,不同的曲风,就这一点就吸引住了他。 以至于她后面的惊世核俗的思想,与众不同的行为,让李君明一次次深陷,到了如今,早已不能自拔了。 第四章 失魂落魄 见宁王带着她离开,李君明这才大步跨进了南台月,身后的两个小厮则是面面相觑。 李华碰碰李欢,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眸子里有些不相信自己大半日看见的:“大公子大早就跑到这里来,就为了看看那个叫顾宛的?” 李欢眉毛一抬一放,双肩一跨,很是无奈的点点头。 李君明平素有事儿大多让李华去办,反而大部分都是李欢跟着他。李君明在哪里,李欢就在哪里。 而李君明悄悄跟着顾宛的次数,对李欢来说用十个手指头来数都已经不够用了。听说顾宛受伤,李欢心里就堵得慌,他知道别看大公子外表依然的冷淡,像没什么事儿似的。可是熟悉他的李欢知道,大公子就像掉了魂似的,难安! 至从那一次他与李华好不容易挑出来的美貌女子被大公子给扔出来后,大公子沉闷了一段时日。 而李欢与李华知道大公子那一次是确定了他有问题,他们知道大公子爱上了男人,只是当时还不知道大公子究竟是爱上了哪一个男人? 这一段时日的观察,李欢早已十二分的肯定,大公子心里装了一个小男人,而这个小男人就是顾宛! 天!大公子该怎么办?太师府该怎么办?一连串的该怎么办才是两个小厮最头疼的。 李君明顾不上别人的头痛,问过掌柜后找到刚刚宁王待过的包间。一个人坐在包间里,点了一桌子的菜,独自一人慢慢地品酒进食。 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筷子,慢吞吞的,一筷子,一筷子的捻着菜。一筷子放进一旁的空碗,一筷子放进自己的碗。 君不见此时李君明的动作要有多优雅就有多优雅,要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如果他的身旁有人一起,一定会被他优雅的气质给迷倒,一定会被他呵护着身旁什么都没有但又像有什么的温柔给震撼! 严玲婉是不知道,李君明只有在她的面前才会有温柔的一面! 很可惜,什么都没有却又像有! 好想单独与她一起进膳,好想亲手为她布菜,好想……好想…… 一大桌子的菜摆在李君明的面前,旁边放着一个已经被盛得满满的碗,只见李君明独自轻言细语的念叨着,那声音极其的温柔,仿佛身旁真的坐着一个人似的,“婉儿,这是南台月最有名的醉鸭,试一试看你喜欢这味道吗?” 婉儿?这个称呼只能在心里呼,或者是独自一人时呼。 空气中仿佛还残存得有她的味道,李君明是深深的吸气,想紧紧地抓住这味道,感受严玲婉存在的空间。似乎只有这样,一颗被死命压抑的心,躁动的心才能安静下来! 一个人默默地进食,默默地品酒,那动作,那姿态是优雅万分,躁动不安的心此刻是平静异常! 看着一旁早已经装不下的碗,浑身一僵,仿佛神识回笼般唇角勾起了苦涩的笑容,李君明闭上眼捷,身子慢慢靠向椅背! 如果两个小厮此时在李君明身旁的话,一定会被吓一跳的。因为闭着眼捷的男人,眼角有透明的东西在缓慢的移动。 这算是暗恋吗? 是呀,应该算是暗恋吧! 既苦涩又甜蜜的感觉让李君明是欲罢不能! 哪怕一辈子就这般偷偷的在严玲婉身旁看着、在身后跟着,护着都好! 屋外的李欢与李华,一个举着筷子不知该夹什么?主要是心不在焉。一个是不停的嚼着嘴里的东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嚼的是什么?有什么味道? 两人随在大公子身后十几年,大公子外表看起来犹如谪仙般,可却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对人也很狠,认识顾宛后,人就变了。 变得不再似之前,变得他们两是忧心忡忡。 大公子的问题不能说,就连老太师都不能说,坚决不能说! 大公子该怎么办呢?两个忠心的小厮是满面愁容,食不知味! 让大公子与琴青姑娘多接触接触?先解决好大公子的身体问题?李华用嘴型说了琴青姑娘,李欢看明白了,却不知道能不能,敢不敢那样做? “反正,大公子除了那个人之外,就愿意与琴青姑娘在一起。不过,说起琴青姑娘,大公子都好久没有去了!”李华压低嗓音说道。 李欢当然知道大公子与琴青姑娘之间纯粹是音律交往,最多有些同情,有些可怜琴青姑娘罢了。 “什么时候?”李欢咽着唾沫子低声问。 “年后吧!”李华垂着眸子说。 “好!” 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公子!为了太师府!两个小厮下了一个决定,准备豁出去了! 两个小厮准备豁出去了的时候,昆山早已候在南台月的外面了。他跟踪了李君明很久了,今儿李君明明显的失魂落魄,是下手最好的时机,自然昆山不愿意错过。 只是昆山在酒楼外面等候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见李君明被两个小厮一左一右的扶着出来。 喝了酒?似乎还喝得不少,昆山的唇角就勾了起来,机会来了! 李君明心里是各种情绪,有失落、有无奈、有惆怅,更多的是心痛。独自一人喝了不少的酒,被两个小厮扶着出来。 “李欢,大公子这般走回去不行呀,去唤一顶轿子过来吧!”李华皱着眉头说。 “好,那你先扶着等我!”李欢看了看醉酒的大公子,今儿出来没有骑马,也只好去雇一顶轿子了。 李欢放开大公子的胳膊四处看了看,也许是天气冷的原因,也许是快要过年的原因,这酒楼附近竟然没有看见一顶轿子,李欢只得转身往远处跑去。 李华扶着李君明往李欢跑去的方向东倒西歪的走着,走着走着,李君明原本不清晰的眼眸突然变得狠戾,他一把把李华推向一边…… 李华还没有闹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公子一推,推到了一边,李君明的力量不小,李华被推来坐在地上,好在地上铺着的是白雪还不是特别的疼。 一阵冷风从头顶上刮过,他瞬间瞧见自己身上有不老少的断发,再抬头就见公子与另一男人打在了一起。李华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如果不是大公子狠狠地推了自己一把,堪堪的躲过了那突然而来的刀锋,自己的小命今儿就给交代在这里了。 因为李君明推得及时,李华的小命是保住了,不过昆山的大刀就那么一划拉,还是划掉了李华不少的头发! 李君明一身的白色,配上这处处的白雪,衬得他更如雪莲一般脱俗。而昆山一身黑色,一黑一白两人在空中对打。 “李君明,敢伤我大哥,拿命来!”昆山是杀气腾腾的叫嚣。想着昆浩所受的罪,昆山就招招狠辣。 此刻的李君明哪里看都不像是喝过酒醉醺醺的样子,眼神如深潭,听见昆山的叫嚣,唇角一勾就嗤笑了一声,拔出腰剑再无下话。他白衣如雪,黑发如墨,虽然在打斗中,却浑身上下散发着飘逸之气。 昆山是杀气腾腾,李君明则是云淡风轻,两人一黑一白在李华的眼前不停的移动身形。北方人身形高大力大无比,但灵活度却要弱得多。李君明的轻功原本就极好,灵活的移动自己的身子躲开黑衣人的正面攻击,看准机会再攻击。 就这般来来回回的几十个回合下来,昆山身上的衣袍已经多处被划破还见了血。昆山是完全盛怒,双眼通红,越想杀了他为大哥报仇,却越近不得李君明的身,昆山暗恨。 又是几十个回合下来,李君明仍旧云淡风轻,昆山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李君明的对手,再继续打斗下去,自己讨不到一点点的好处。一个跃起飞出暗器,李君明立刻一个闪身,昆山在飞出袖箭的同时,提气闪身而去。 李君明追上前去,但仅仅追了两步就停了下来,折身回来一把提起李华:“没伤着吧?” 李华赶紧站稳自己的身子连连摇头,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见李华摇头,李君明放开抓李华的手再次看向昆山消失的方向,抿着唇。黑衣男人身形高大,对打中他的武功套路与前一次劫持婉儿的那人极像! 眸子微微下垂,他们是冲着宁王来的,还是冲着婉儿来的?但无论他们是冲着谁来的,婉儿都有危险! 李君明拍了拍自己的衣袍,四处扫视了一圈,才对着李华说:“回府!” 平王陈子羽这边已经知道自己的外祖为何会称病谢客了,气不打一处来,他的母妃不能帮自己的儿子也别扯儿子的后腿呀! 外祖手中早就没有可以调动人手的兵符,平王自然知道。何况人走茶凉这个道理平王更明白,外祖交出兵符都多少年了,军中早就是另外一番状况。当年追随外祖的手下死的死,退下来的退下来,外祖近七十岁的年纪还能影响到谁? 说白了平王压根就没有打算要外祖帮自己一把。可他母妃却修书给外祖,希望外祖能帮自己,这完全就是在帮倒忙嘛! 是的,淑妃帮了倒忙还不自知! 难怪平王的智力不高,十二公主的智力也堪忧呀! 第五章 螳螂捕蝉 平王是勾结了匈奴人,他勾结的是左屠耆王即大楚称为的左贤王。 平王远在巴西南地区是如何勾结上匈奴左贤王的呢?自然是淑妃的女儿,大楚十二年前和亲嫁给了左贤王栾提川乌的二公主——陈灵。 栾提川乌是栾提呼厨泉的哥哥,是大王子,也是左贤王。平王这次悄悄潜回京都城,栾提川乌就暗中派了几个心腹之人潜进京都城找到平王。 等陈子墨这边把严玲婉送回了宁王府,进府就看见了信号,于是宁王把严玲婉抱上烟霞阁二楼,安顿好就下楼直接去了书房。 见王爷终于过来了,云立刻上前道:“爷,平王与柳乘风又碰头了,这一次平王让柳乘风从兵部偷运十万支箭镞出来!” “哦?”陈子墨一怔。 十万支箭镞? 胆子不小! 每一支弓箭分为箭镞、箭杆与箭羽三个部分,箭镞多为铁制以圆锥形为主。普通猎户的箭多为竹箭,只有正规军的箭镞才是铁制的,当然铁制的箭镞杀伤力比起竹箭大得多。 这个时空里铁器少,自然大楚朝就有规定,铁制的箭镞由兵部生产,由兵部管理,可谓在兵器的管理上应该是极其严格的。 不过当严玲婉真正着手兵器管理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管理?什么是没有技术含量容易被民间获得,而自以为是的兵器管理实则并没有什么效果? 历史上兵器制造的管理体制早在春秋时期,就开始设官统一管理。秦汉时期,设置“考工令”来负责管理,但兵器技术含量低,管理实则没有什么效果。 至唐代后,兵器制造技术有了长足的发展,才谈得上兵器的管理,到元代时期,兵器管理十分严格。 除了春秋战国时期,因为战争太过频繁,当兵的还需要自带兵器,后面的无论哪一个朝代都不允许民间私自铸造铁器、兵器。更别提后世中对于枪支弹药的管理更加严格。 宁王手指轻敲桌面,一下,一下,极有节奏,十万支箭镞! 宁王早以猜测到平王勾结兵部尚书柳乘风是为了兵器,却没有想到平王的胃口还真不小呀! 不过,这十万支箭镞够他柳家满门抄斩了! 柳乘风这十万支箭镞如何从兵部偷运出来? 这批偷运出来的箭镞要运向何处? 平王会让谁来负责运送?不可能是柳乘风来运送,那会是谁? 这批箭镞又要如何运?跟着商队? 平王养的私兵又在何处?如果他要有所行动,私兵一定不会还在西南,那究竟在何处? 平王这般大的动作,勾结的人除了兵部尚书柳乘风,还有谁? 一系列的问题浮现在宁王大脑中,也许通过这一次能把私下与平王有勾结的人全部揪出来! 只要他们动就好,就怕他们不动呀! “云,注意查探,消息还要报给皇上与太子知晓!” “是!”云丝毫没有异议的转身出书房,去安排王爷交代的事。 陈子墨还坐在书房里,心里在想如果是本王要屯兵会选择在什么地方?京都城附近的大山里,北边?西边?南边? 平王的私兵从西南地区过来西边、南边的可能最大,而属于太行山系的西山、百望山的可能性更大。 平王勾结了匈奴人似乎不是栾提呼厨泉的手下而是左贤王的手下,会不会屯兵在西北边呢? 平王这一次被发现悄悄潜回京城,以往呢? 自然是不止一次潜回京城。说不定在陈鸿封平王之前就暗自养了私兵,如果是这般那平王的私兵会有多少人数? 这些人是如何养活的?几万甚至是十几万的私兵,他们的吃喝拉撒都是如何办到悄无声息的? 宁王如此这般的一想,平王的私兵隐在大山里的可能性是最大的,看来得安排人去打探打探了! 一个时辰后皇上不仅收到了消息,思考了一会儿,就做出了决定:让隐把消息故意透露给德妃的人。 而太子此刻正坐在皇后寝宫里,屋外是段鑫彤带着几个孩子在玩耍。 “渊儿怎看?” “父皇这是想一箭双雕,解决平王与德妃!” 德妃一系中,李将军已经在调动人手,再加上这一批箭镞,德妃一系会认为他们能如虎添翼,大事就一定能成,一定会打这十万支箭镞的主意!一定会在柳乘风偷运出来后再劫货。 赵皇后点头,这般重大还应该隐秘的事情,皇上没有瞒着渊儿,说明皇上没有废嫡的想法,看来皇上对渊儿的心还是真的! “渊儿明白,母后就放心了!” 德妃还真的就是如此想的,收到消息后,德妃与王嬷嬷关在寝宫里密谋,十万支箭镞如果被自己这方劫获下来,成事儿的胜算更大。 于是德妃与王嬷嬷想着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等柳乘风把十万支箭镞偷运出来,他们在半途劫货。 陈子彦从赵皇后寝宫出来,心里又有了一些计较。陈子墨分析的问题,太子陈子彦也想到了,既然想到了就要去调查,那个位置可是自个儿的位置,这个江山也是自己的江山,不能被别人给毁了! 陈子彦的书房很大,里里外外的套着五间屋子,每一间屋子都各有用处。他走到其中一间屋子,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大大的书案,书案上铺着一张巨大的地图。 一双精明的眼眸一直盯着地图,越盯脸色越难看。 “珏!” 皇上陈贺在太子小时候就给了他十大隐卫,这十大隐卫都是从皇宫隐卫中挑选出来的,八名男子,分别唤作珏、珅、璠、琮、琚、琨、璆、璋,两名女子,名唤瑶、璇。 就从太子陈子彦为他们十个人取的名字中不难看出太子十分看重这十个人,他们都是美玉。 瑶与琚在太子妃段鑫彤身边,璇与璋在皇太孙陈麒麟身边。 这珏是太子殿下陈子彦的十大隐卫统领,十大隐卫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隐卫。 珏听太子的声音立刻闪身出来。 “平王勾结了匈奴左贤王,左贤王一定会借兵给平王,你估计有可能达到多少人?”陈子彦背负着手,眸子都没有转动一下的问珏。 “殿下,左贤王与栾提呼厨泉不合,即便一定能借兵给平王一定会在开春后,这冰天雪地的不会出兵。除非所借的兵早已在京都城,那么……” 珏顿了顿,在估算着人数,“殿下,珏的估计左贤王最多能借兵一万人。匈奴的人牛高马大,力量比咱们强,善骑射,依珏看,这一万人马都是善骑射的骑军。而这一万的人与一万匹马所需要的粮草应该不少!” 陈子彦点点头,他最担心就是善骑射的骑军。 平王在朝中勾结兵部尚书应该是为了兵器,西南地区的人比起燕京人还要矮一些,而且西南地区能养的起私兵最多十万人。 平王要想成事,最大的计算应该在与匈奴人勾结后获得匈奴的骑军支援,所以他要十万支箭镞。 陈子彦的眸光暗沉,德妃有野心但也没有说与匈奴人里应外合,平王这完全形同通敌卖国,本宫还真是小瞧了这个三弟! “琮!” “殿下!” “本宫要左贤王的消息,越详细越好!” “知道了,琮会尽快!” 陈子彦点点头,继续看着地图沉思。如果在京都附近,又藏在何处? “珏,安排两个人手到西山去打探一下平王暗藏的私兵情况,让人最好扮成樵夫!” “是!” 陈子彦自然不笨,从收到老九传给他的消息,也思量了很久。先让人扮成樵夫去山里打探,上万的人不是那么轻易就能隐藏住的。 安排了事情,陈子彦想去宁王府,犹豫了一下,这跨出去的脚又顿住了。 “殿下,要出去?”珅问。珏与琮去办事,如果殿下要出府,珅与璠自然就要跟上。 “先不过去,昨晚抓的人在哪儿?”还是先不过去,审审昨晚在百花阁附近抓的人再说。 珅恭敬的回:“殿下,还在地牢里。” “去看看。” 阴暗的地牢里,墙壁上斜插的火把将房间里的人影投射到墙上,随着火光的晃动而晃动,让原本就阴深深的地牢更添几分诡异的色彩。琨一身青衣正站在地牢的中间,面上毫无表情,这地牢里的哀嚎声对于琨一点作用也无。 “说吧,你们潜入大楚干什么?” 琨的面前,一个黑衣男子被铁链子绑在架子上,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正恶狠狠的怒瞪着琨,却倔犟的不张嘴。 “你们是栾提川乌的人,还是栾提呼厨泉的手下?” “哼!”能当死士的多半都是硬骨头,严刑拷打作用不大,琨的几句话自然也不可能让他开口。 琨的眼睛一眯:“知道你是硬骨头,就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刑具硬!来,继续!” “啪!啪!啪……” 琨手中的长鞭就挥舞了过去,琨的长鞭有倒钩,黑衣人的身上则瞬间多出更多的伤痕。 琨的眼神阴郁的盯着这个嘴硬的男人,手中的动作不停,继续挥舞。 陈子彦带着珅与璠走进地牢,琨才停下手中的挥舞的长鞭,转身恭敬的行礼:“殿下!” 陈子彦挑了一下眉头,他知道琨审问人的手段有多血腥,“招了吗?” 第六章 陪嫁丫头 琨摇了摇头,“只知道是匈奴人。” “哦?” 琨亲自审问的人竟然有不说的?这还是第一次。太子陈子彦默了默:“琨,试一试顾宛教文熹铭的审问方法!” 顾宛教文熹铭的审问方法?就是那不吃不喝不让人睡觉的方法?琨微微一个皱眉,那个小子的方法能有用? 说句实在的琨不是那么相信,但是殿下都说了那就试试?琨点了点头。 “顾宛的那方法三至四日下来,如果实在问不出来就杀了吧!”陈子彦淡淡的说,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黑衣人直觉的浑身发冷,他自然知道被抓住了就毫无生路可言,但听到陈子彦轻描淡写的说问不出来就杀了吧,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一个颤。 陈子彦在众人的眼里是一个即威严又有着儒雅之气的人,一直以来都比较亲和,原来也是一个狠戾的人,原来的那些亲和、儒雅都是欺骗众人的! 琨一个招手,立即过来了两个手下,“轮流盯着他,不准他吃、喝与睡觉,只要他的眼皮子打架,就弄醒他!” 不吃不喝不睡觉?两个手下倒是一愣,这算什么审问手法?可是琨大人既然安排了,就照着做! 被捆在架子上的黑衣人却发出一声:“嗤”。酷刑本人都不怕,还怕了你不吃不喝不睡觉? 审问犯人的手法从古至今,从西方到东方都是层出不穷,并以酷刑为主。后世中高级的审问官大多都是从犯人的心理方面出手,聊天到套话。 折磨犯人的*,遇到硬骨头的人宁愿被打死,被折磨死都不会开口的。这种不吃不喝不睡觉是一种折磨犯人意志的手法,当意志被摧毁,还求死都不能的时候,犯人容易精神崩溃而招供。 十二月二十九 吕珂带着丫鬟去了张府,张贝珮是乔子松的结拜义妹,这定亲、下聘都已完结,宁王是两边都送了礼,这乔子松也不能落下。 乔子松把礼金直接给了刘文轩,想着让自己的世子妃吕珂也多出来走动走动,于是让吕珂带着礼金到张府来。 张贝珮正带着奶娘在院子里选丫头。既然刘文轩那边是刘元知大人亲自上门来下聘,张府这边虽然不再是龙虎将军府,没有以往的荣光,但也是皇上亲自赐书张府的人家,在礼数上不能亏了自己的妹妹,在心里也不愿意亏了自己的妹妹。 张翱毕竟是一个男人,张府上上下下几百号的人还指着张翱,张翱只得让自己的夫人陆芊芊来张罗。 张翱的夫人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子,当年的张翱从将军府中脱离出来,哪里有什么背景? 何况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不堪的娘,没有人家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张翱倒也不急于成家,他无心官场走上了从商的道路。 从商就涉及到货物的运输,于是就与陆家镖局一来二往的越来越熟悉,陆家镖局的老爷陆定远就是陆芊芊的爹。长年走镖,性子豪爽,陆家几个儿子也是豪爽之人,就连这陆芊芊的性子也是豪爽的,不喜那些个弯弯绕的东西,有事、有话喜欢明说的人。 陆定远与张翱的来往较多,逐渐喜欢上了张翱的性子,私下也调查过张翱的身家背景,调查下来的结果虽然有些遗憾,但陆定远看在张翱是一个沉稳、内敛、聪明,又有担当的好男人的份上,还是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张翱。 陆定远自然是把调查出来的事给隐瞒了下来,因为陆家人都喜欢张翱,尤其是陆定远的几个儿子也十分的喜欢张翱,于是张翱就与陆芊芊成亲了。 成亲了几年张翱都没有回过龙虎将军府,在陆家人来看这张翱差不多快成上门女婿了。 小两口一直都十分恩爱,陆芊芊逐渐从张翱口中知道他还有一个妹妹,心中甚是牵挂。这陆芊芊倒是提过几次把妹妹接来一起生活,可张翱都摇头,几次下来陆芊芊也没有再提了,当然陆芊芊自己怀孕后也是分身乏术,这事就直接给忘在脑后了。 直到龙虎将军府赵芸馝的事被顾宛给揭露出来,乔子松的手下把张翱给找回去,陆芊芊才知道自己的男人原来是龙虎将军的嫡长子。 这陆芊芊了解了当年的事儿后才明白过来很多事,对张贝珮这个妹妹也是心疼得紧。 张翱把张罗的大事交给了陆芊芊,陆芊芊自是不愿意委屈了这个妹妹,何况这妹妹嫁的人家还不是小门小户,那可是大楚堂堂二品大员秘书令大人的府邸,未来的妹夫还是皇上的专属御医。 就连那高高在上的宁王都给这个小姑子送来了一万两的礼金,这关系不是一般的好,自然要准备得风风光光才行! 今儿陆芊芊就找来了八个看得过去的丫头,还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陆芊芊想着这陪嫁丫头也不能拿不出手,所以着人去寻了漂亮的来。 吕珂带着自己的丫头小雨过来就见张贝珮正有些发愁的站在一排丫头面前。吕珂今日过来自然是提前一日送了拜帖过来的,所以陆芊芊见到二管家曲伯引进来的女子就知道这位一定是惠亲王府世子妃了。 张贝珮别说是乔子松的结义妹子,还真没有见过这位二嫂子。 吕珂是吕修洁的女儿,家教十分严格,所以吕珂无论是人前、人后都是端庄贤淑的。 “二嫂子?”张贝珮与陆芊芊都属于比较豪气的女子,与吕珂这种温柔贤淑的女子还真的有差距。 “珮儿妹妹!”吕珂轻声一唤,脸色就红了。 “还真是二嫂子!”张贝珮不自觉的就拿眼前人与大哥的嫂子比较开来,还是大哥的小嫂子来的直一些。 “嫂子在这里先恭喜妹妹了,你二哥哥近段时期极忙,让嫂子给你送来一些贺礼!”说着吕珂就从袖笼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张贝珮。 陆芊芊也是一个直率的女子,笑着上前道:“多谢世子妃,还给亲自送来!” “谢过二嫂!”张贝珮接过了信封随手交给了她身后的奶娘。 今儿嫂子给她找来这些个女子让她选几个出来做陪嫁丫头,张贝珮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选?正愁呢,既然二嫂子来了,得,这下子有理由了,开溜! “还是嫂子与奶娘来选吧,妹子去陪陪二嫂子!”张贝珮说完就像跑,刚迈开的脚步被陆芊芊给生生的止住了。 陆芊芊是陆定远的唯一的女儿,自然怕被人欺负了,所以这陆芊芊是从小就学武。张贝珮与陆芊芊的水平有得一拼,这人还没有选出来,就想溜之大吉,那哪儿成? 陆芊芊就知道这小姑子想溜号,一把抓住人不让走。 吕珂一看这阵仗心里就明白了,想起世子爷说过这个结义的妹子是个豪爽的女子,这会儿看来还真不是假的。 “嫂子?”张贝珮很是无奈。 “妹子,你这是要嫁进秘书令大人的府邸,陪嫁丫头少了都说不过去,何况你还没有一个陪嫁丫头,你只带着奶娘一个过去怎么行?”陆芊芊直说,拉着张贝珮的胳膊就是不松手,总之你今儿得把人给嫂子选出来! 吕珂笑了笑,抬眼一扫,看了看站着的几个丫头,模样都还不错。只是吕珂那眼神扫至最后两个丫头的时候,顿了顿。 最后那两个丫头是这一排丫头里长得最为标致的,看起来不仅漂亮,还透着丝丝的媚。 陪嫁丫头说白了就是给姑爷准备的通房,一般的大户人家在准备陪嫁丫头的时候还是很注意挑选陪嫁丫头模样的。 安分守己的丫头不多,倒是想爬上主子床的丫头多,这两个透着丝丝媚骨的丫头绝不是安分守己的人! 难道四妹妹还要给三弟准备通房?吕珂心里不明白,自然不好插言,再说这是别人家的事,她一个外人,一个送礼金过来的怎好插言? 吕珂看了看自己身旁站着的丫头小雨,小雨其实也是吕珂的娘亲自选出来给吕珂带着的人。 还记得出嫁前娘说等自己有了身子的时候就没有办法服侍世子爷,如果自己不在自己房里准备一个两个漂亮的丫头笼络住世子爷的心,就白白的便宜了其她女人。 堂堂王府世子爷是不可能不纳妾的,自己的陪嫁丫头怎么说也是跟自己贴心的人,有事也会为着自己想。看着这阵势,吕珂也明白这是四妹嫂子的想法,自然也是为了四妹好呀! 这都是些什么想法?换成是严玲婉一定统统打出去!给自己的男人准备通房?奇葩,还真是奇葩女人呢! “嫂子,你就做主得了!”张贝珮是真的不耐烦这些事,一副讨好的模样。张贝珮与陆芊芊相处了这两个月下来,两人是脾气相投,性子相近。两人常常在一起舞个剑,打个拳什么的,自然张贝珮很是喜欢这个嫂子! “那嫂子就给你选了?”陆芊芊自然也知道这小姑子的脾气,见自己都那般抓住她的胳膊不让走了,她还是想跑,罢!罢!罢!陆芊芊心中无奈,只得松开张贝珮的手臂。 张贝珮一得了自由,冲着嫂子笑了笑,立即拉起吕珂的手就跑。陆芊芊只得在背后摇脑袋,“奶娘,咱们来选吧!” “好!”奶娘看着急急慌慌跑掉的小小姐也很是无奈的笑笑。 第七章 费脑细胞 十二月三十下午 今儿要进宫,晚上有家宴,而往年宁王不在京城,今年回来了就得参加。 陈子墨一直等到她下午睡醒后才告诉她今儿要进宫的事儿,严玲婉拧着眉就是一百个不愿意,一千个不愿意。因为又要去和那些虚伪的女人们打交道,她很不喜欢。 还有一个不愿意去的理由就是她用什么身份去?去了后该称呼皇上什么?称呼他皇上?称呼他父皇?唉,头痛呀,头痛! “我头痛!”严玲婉抱着头叫嚷着。 头痛?这理由? 陈子墨只是看了看,什么都不说继续帮她穿。见他不搭理自己,严玲婉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王爷,我必须去吗?”严玲婉眨巴着眼捷,放下抱头的手臂,立刻换成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嘟着一张小嘴,眼里充满了委屈、可怜,可心里却很是期待,期待王爷能说可以不去! “嗯!”男人扶起她的身子,弯腰帮她穿着里面的棉衣、棉裤,压根就不看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得,某女子失望了,看来这次是必须、一定要进宫了。被迫伸着胳膊,任由男人帮她打理,却噘着小嘴说:“不能说我病了,不能去吗?” “不能!”男人麻利的帮她穿好里面的棉衣、棉裤和白色的衣裙,又抖开准备好的穿外面的衣裙,这是一件极淡的粉色衣裙,上面绣着银色的花,银色的丝线一晃一晃的闪着银色的光芒。绣出的图案极为精致,一看就知道费了不少的时日才完工的。 很可惜,再漂亮的衣裙现在都不是严玲婉关注的,她的眉头都快纠成皱巴巴的毛毛虫了,耷拉着眼角,可怜兮兮的煽动着她密密长长的睫毛:“可是我明明就是病了,不能去啊!” 严玲婉有些生气,为什么一定要去? “乖,有我在!”陈子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小东西对皇宫竟然有那么大的抵触情绪? 想起她第一次进宫的情景,被一堆女人欺负的样子,可她也很嚣张不是吗?她也一点亏没有吃不是吗? 这小东西是对她好的人,她就掏心掏肺的,对她不好的人,她才不肯吃亏呢,还害怕了那些个女人? 何况,这一次有本王在,看谁敢? 怕?她那里是怕的人!严玲婉倒是不怕,只是不愿意花精力去面对那些虚伪的女人,主要是很浪费她的脑力! 太浪费脑细胞的事儿她可不愿做,她严玲婉的大脑可不是用来应对那些女人的! 陈子墨帮严玲婉穿上她最喜欢的粉色衣裙,把人抱到铜镜前,仔仔细细的梳了一个妇人的如意髻。从严玲婉受伤醒来能移动后,这些事儿男人是天天做,手法是越来越熟练。 曾经幻想过很多次,要怎么样打扮婉儿,让她光鲜亮丽的和他一起进宫,赏菊宴婉儿没有穿着漂亮的衣裙进宫,她没有以宁王妃的身份进宫,这一次的守岁却是以这般情形进宫,男人心里微微发苦。 只好唤来四个丫头,帮忙打扮,亲自看着风竹给她上了点妆。 苍白的小脸完全不用打粉就已经很是白皙,风竹在严玲婉的脸上上了一点点胭脂,很淡很淡。 “风竹,少用点儿,我不喜欢闻那味!” “是!”风竹嘴里答应着,手上的动作不见减缓。 风竹知道小王妃不喜脂粉,平素就没有见她上过妆用过脂粉,从来都是素颜以对。 只是打扮小王妃的过程中风竹在心里暗叹,小王妃的鼻子嘴其实长得并不怎么精致,可是在剪水双瞳的衬托下,整张小脸却让人看着异常的舒服,不媚却娇! 再加上人又长得瘦小,小王妃就是一个甜美,娇小可爱的女子。这般女子,在自己面前让她都能生出一种想好好去保护她的*,更别说男人了! 四个丫头细心的给她上妆,陈子墨是知道严玲婉长得不错,见惯了她男子的装扮,素颜的脸。 突然一下换成女子的容装,脸上又上了极淡的妆,金步摇斜插云鬓,配以翡翠珠花,此时的严玲婉看起来竟然是那么的美,让王爷都移不开眼,一双眸子一直都停留在她的脸上,怎么看都看不够! 脑袋里突然出现秦玄说过的话,真不知大婚那一日小东西的妆容是哪般? “好美!”风竹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另外三个看清楚后附和的点头,只有一个看清楚了,点了头后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见到铜镜里的自己,严玲婉都有些吃惊。她缓慢的眨着眼捷,密密长长的睫毛一煽一煽,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铜镜里的那个人是自己。 站起身来垂头看着身上的衣裙有点儿发呆,好久,好久都没有穿过女人的衣裙了,都快忘记了自己女人的样子,甚至都快要忘记自己是女人了! “王妃!”风竹一直勾着唇,王妃着女装的模样已经有很久很久了似的。想起刚来宁王府那些日子,想起第一次看见王妃着女装的那一次,还记得在宁王府大门,还记得也是这淡淡的粉色,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感觉。 风竹含笑的眸子转动,只见王爷的眸光落在王妃的脸上,是一动不动,王爷是爱惨了小王妃呀! 可下一刻风竹眸子里的笑意消失了,青竹? 风竹的变化,严玲婉没有注意,就连陈子墨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在想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是女人,一个在想本王的王妃谁说不是最美的? 只有冷漠的墨竹上前打断了两人各自的心思,抱着厚厚的披风,她问是不是立刻出发? 出发? 严玲婉心中的警铃大响,要进宫就要有些必要的防备,思虑片刻说了一句让四个丫头都十分不解的话:“带上一副木碗木筷子!” 严玲婉转头对着风竹吩咐,正给她裹披风的陈子墨大手顿了一下,即刻又恢复。 “是!”风竹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爽利的答应转身去准备去了。 收拾打扮好,陈子墨在严玲婉的身上裹好了一件厚厚的披风,检查了又检查才抱着她出屋子。 屋子外是一个白色与红色混杂在一起的世界,所有的东西上面都覆盖着白雪,白雪上配以喜气的大红色极其漂亮。 王府大门口,周瑾早就在马车旁等着了,见王爷将小王妃抱了出来,赶紧将马车的门打开,帘子掀了起来,马车里面已经铺上了厚厚的垫子,还燃着一个煁,车厢里是暖暖的。 陈子墨抱着人看了看,才直接上了马车,周瑾放下帘子随手关好马车门。 “你放我下来好吗?”唉,这男人上了马车都不愿意放人下来,解开披风,直接把严玲婉圈在他的腿圈里。 “马车不够平稳!”低低的说。 得,严玲婉闭上眼睛,不说话了。马车其实挺颠人的,但不是铺了厚厚的垫子了吗?既然你体力好,那就抱着吧! 严玲婉倒是挺坦然的,反正这段时日以来,两个人之间早已十分的亲密了,同吃同睡,快跟连体人差不多了,能不亲密吗? “王爷?”周瑾请示的声音。 “走吧!” “是!”周瑾驾着马车稳稳的起步出发了。 到了东门,马车停下,陈子墨把披风复又给她披上,严玲婉还是被打横的抱在怀里,陈子墨紧了紧怀里闭着眼睛仿佛睡着的女人,迈着长腿一步一步的向东门走去。 被留下的四个丫头和周瑾相互的看看,暗自想着,王爷您这样抱着王妃进去好吗? 云闪身出来跟在王爷身后,看了一眼抱着小王妃的王爷,王爷的背影透着坚定,在告诉世上所有的人,怀里的小王妃是爷的女人,是爷珍视的女人,是爷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云知道这是爷在向所有的人宣言,他微微的垂着头,抿唇默默地跟在宁王身后。 一路上太监宫女们都恭敬的,低着头跪在两边,但是在两人走过后,胆大的却在那里悄悄的议论起来。 主要是这些个太监宫女们,第一次见到尊贵的王爷是那样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女子! 王妃和王爷并排走进来都不合规矩,这宁王妃还是被宁王爷抱着进来的,更加不合规矩,太监宫女们能不悄悄议论吗? “墩子哥,这女人是谁呀,在宫里还要抱着?”一个小太监极小声的问。才进宫不久的一个男孩,十岁。 “小声点,你嫌命长!”被叫墩子哥的太监低着头却抬眼四处扫了一圈,才责备他道。 “我只是好奇,这女人是谁?” “宁王抱着的女人,还能是谁?宁王妃呗!”小墩子弓着身子一个斜眼,极其不耐烦他身旁的小太监。 “宁王妃?”小太监一愣,那个弱弱的女人就是宁王妃? “嗯,宫里老太后,皇后宣懿旨让这女人进宫,这女人都没有进来一次。” “啊,她架子怎的那般大?”小太监很是吃惊,老太后宣懿旨竟然敢不甩,皇后宣懿旨竟然也敢不甩的女人,有生以来还第一次看见。 小太监伸着脖子,眼神追随着远去的背影,仿佛远远的那点背影多瞧瞧都能满足他的好奇心似的。 “还看,小心掉脑袋!”小墩子好心的提醒着这小太监。 第八章 皇家晚宴(一) 小墩子是平公公的干儿子,进宫已经有七八年了,别看才十五岁,也算是皇宫里的老人了。平素常常跟着平公公往刘太医那里跑,所以见识自然比其他的小太监多了去了,这宫里的好多事儿他都知道。 宁王妃据说身子极弱,一直养在宁王的别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害怕她的病气传入皇宫,所以王爷都让人打发了每一次去传懿旨的大太监们。 传了几次人都不来,后来老太后和皇后也不再传了。后来又听说顾宛大人受伤,这女人才从别院回来的。 看那被抱着的样子,身子不知道有多娇贵,有多柔弱?只是今儿是一年一度的守岁宫宴,怎么又不怕传病气了? “哦!” “小墩子,走!”前面的大太监不耐烦的呼了一声。 十岁的孩子心中“哼”了一下,别看这大太监在这群太监宫女们骄傲得跟什么似的,但在王爷、王妃面前还不是连上前跪安问候的资格都没有,还不是一样悄悄的跪在后面。 一路上都有太监高声的唱到:“宁王到,宁王妃到!” 陈子墨目不斜视,抱着他的女人稳稳的一路向前走,不合规矩的事儿在宁王面前都是屁,想要用礼数来束缚王爷简直就是妄想。 他的女人想拉着进来就拉着进来,想抱着进来就抱着进来,管的着吗? 闭着眼睛的严玲婉心里其实是有些振动的,因为王爷的行为,也因为一路上的抽气声。 皇宫很大,陈子墨搂着严玲婉,她窝在陈子墨的怀里,闭着眼睛感觉似乎走了好久一般,竟然还没有走到慈盛宫。 今儿的守岁晚宴设在慈盛宫,原本京城里就没有几个皇子公主,十皇子陈子华又在外剿匪,京城里就只有太子殿下,宁王爷和宫里的小皇子们,当然还有一个潜在暗处的三皇子平王,可谁都没有提他呀。 公主里出嫁的出嫁,剩下四个公主,也不多。皇上的妃嫔中皇上只安排了皇后与四妃到场,其她的女人都没有资格参加这一年一度的守岁宴。 因此整个宫宴没有多少人参加,直接就设在了老太后的慈盛宫。 慈盛宫里热热闹闹,宫女太监忙进忙出的准备这守岁宴。而四个公主和小皇子们早就过来和老太后说着话了。十七皇子陈昊却趴在一边的软靠上,也不言语,十分无聊的在等陈麒麟过来,心里却在编排着这个,编排着那个。 一个小太监移过来附耳对陈昊说了什么,陈昊无聊的脸立刻起了变化,小小的身板一挺就坐了起来。 十二公主被李君明拒绝,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的,就算此时坐在老太后身边,与老太后说话都是心不在焉的敷衍着。 老太后倒是给皇上提议了左相家的慕容苍,想把十二公主给指给慕容苍,今儿老太后想先问问丫头的意思,丫头要是没有意见就让皇上给指婚,因此老太后发话问十二公主的意思。 只不过,老太后似乎有些颠东了,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身旁的老嬷嬷时不时的要提醒一句。 十二公主的心都死了,嫁的人不是李君明,其他是谁她都无所谓!总之年龄也不小了,自己总得找个男人嫁了吧! 太子妃段鑫彤也早早的带着几个孩子进了宫,到慈盛宫她帮着皇后张罗守岁宴,孩子们被宫女带到御花园里玩去了。今儿的段鑫彤面色红润,满脸的喜气,步子轻快,让与她一起的赵皇后都奇怪万分。 “彤儿,是又有喜了吗?”皇后笑着问道,一副慈母般的语气。几天前听太医说太子妃似乎又有喜了,只是天数还小,不是那么能确定。 “母后!”段鑫彤微微红了脸。 太子殿下协助刘太医和顾宛与太医院的赌约中,多亏了太子妃的大力协助,拉来自愿在水里生孩子的孕妇。赌约大赢,有段鑫彤不小的功劳。 太子陈子彦又在地下赌庄赢了银子,人自然高兴异常。自然太子殿下那一段时间来对段鑫彤是宠爱无边,夜夜宿在段鑫彤的屋里,身体正常的男女,怀上孩子极其正常。 “是真的吗?” “母后,应该是。”段鑫彤压下喜悦的说。 应该是怀上了,她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五天前太医来把脉,说还要过些日子才能确定,但她这些天开始嗜睡,那症状就是害喜的反应,而且这五天来月事并没有来,有喜应该是铁定的事! “好,好,好,麒麟儿有弟弟了!”皇后高兴万分。 段鑫彤一怔,弟弟!她多想是个妹妹呀!柳侧妃不就是生了一个女儿,让太子殿下喜欢至极,爱护至极,所以柳侧妃仗着女儿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的! “彤儿,你去坐着休息,这些事儿你别插手了。”皇后身后的刘嬷嬷极有眼色的立马上前,扶着太子妃。 段鑫彤连忙福了福身子:“多谢母后!”被刘嬷嬷扶着到一旁去坐下休息,其她几个嬷嬷则去安排人做事儿。 段鑫彤是刑部尚书段睿杰的嫡女,她的家世皇后自然是瞧不起的,因此赵皇后对这个儿媳妇其实并不那么喜欢。只是段鑫彤的肚子十分争气,这么些年来,已经给太子生了三个儿子。 看在三个孙子的面上,赵皇后才对段鑫彤有了些好脸子。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皇后耐不过太子殿下自个儿喜欢,所以明面上也没有为难段鑫彤。 晚宴准备得妥妥当当,皇后看了看向老太后告了一声,转身去看皇太孙陈麒麟,暂时离开了慈盛宫。 那边忙着晚宴,这边陈子墨知道严玲婉不愿意进宫,所以他是掐着时辰才出的王府。 陈子墨抱着严玲婉故意一路上慢悠悠的掐着点儿走进慈盛宫,王爷扫视了一圈后他才垂眼看了看怀里还闭着眼的女人:“婉儿,到了。” 听到他的声音,严玲婉才不情不愿的睁开她的眼睛,那眼珠子水润润的,眸子又黑又大,看得陈子墨都移不开眼。 她抬起眼捷,眸子向四处一扫:“这是……” “慈盛宫!” 呃? 唉! 又是慈盛宫! 慈盛宫给严玲婉留下的印象极不美好,想着自己第一次进皇宫就被一群陌生的女人围在慈盛宫里围攻,那印象能美好吗? 第二次进宫是赏菊宴,在前面的大殿,没有到后院。 第三次进宫竟然又是这里,而且还是这般弱弱的样子被人抱着走进来的! 不知今儿那些个女人会有什么手段?女人多的后院里出来的女子都够可怕了,像赵芸馝那样的,直接把人弄死,自己竟然还能过的舒舒坦坦的。 后宫里的女子更胜一筹,书上可是说过,后宫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书上是这般写的,电影、电视里也是这般演的。 陈子墨知道这小东西就不愿进宫,但今儿是守岁宴,必须得来。再说,父皇也说过了想看看小丫头! 严玲婉被男人抱着进了慈盛宫的大殿,一进大殿门就引来不少的抽气声。其实这声音一路上就没有断过,只是这里的声音更大些。 反正王爷都不在意他那么尊贵的身份,不在乎他那么英明神武的形象,他自己都无所谓,她就更无所谓了! 有人抱着走路,自己倒是乐得省了多少的脚力。 严玲婉自己其实没有注意,她一点儿都没有排斥陈子墨的亲昵行为。 当然一开始是没办法,可渐渐的她也接受了陈子墨对她的任何亲密行为。 他为她穿衣洗漱,他陪着她睡觉,虽然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软榻上,可严玲婉似乎有些习惯了有陈子墨陪伴的日子。 只不过严玲婉不会承认,那不接受也不行呀,谁让他把几个丫头都给赶走的! “皇兄!”几个公主和皇子们就不会像路上的人只是悄悄的抽气,一见之下,公主们立刻惊呼起来。 这女人凭什么?凭了什么要一个皇子,一个王爷如此对待?心里一时间就被一种情绪给填满了。 还能是什么情绪,羡慕嫉妒恨了呗! 严玲婉心中暗自翻白眼,心里的小恶魔有些冒头了,她想看看王爷会如何做? 她微笑着扫了四个公主和几个小皇子一眼,尤其十二公主和十六公主,因为另外两个公主年龄太小,只是奇怪而惊叫,但是这两个女子不一样,是真的羡慕嫉妒恨! 十七皇子陈昊也撑起了小小的身子,一看,那不是九哥吗? 九哥抱着的人自然是九皇嫂喽,想起第一次看见九皇嫂的情景,想起九皇嫂故意画的一脸黑点点,陈昊来劲了。 可陈昊身旁的小太监拉了拉他的衣袍,回头就看见自己的小太监眼神示意。陈昊侧身一看,得,立刻焉塔塔的,焉了气。 他母妃正瞪着他,自然不敢造次了。 严玲婉原本只是窝在陈子墨的怀里,这下却故意伸手搂住王爷的腰,头还故意向王爷的胸前转动过去,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把小脸给藏在了男人的怀里,紧接着一声娇娇柔柔的声音:“王爷!” 王爷两字不仅是娇娇柔柔的,还拖声拖气的,声音里充满了魅惑,像有人拿着羽毛在一干人的心脏处轻轻地拂过一般,心尖尖都被颤动了。 弄得男人的身子明显有些僵硬,该死! 这小东西要做什么? 第九章 皇家晚宴(二) 谁让她心里的小恶魔冒头了呢! 她也没想要做什么?只是想气气她们,逗着玩玩呗! 十六公主的胸脯这下一起一伏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怒意蹭蹭蹭的就上头了,这个死女人竟然让皇兄抱着走进来! 十二公主也是一样,想起早之前在君明表哥的琴行,她就是那样勾引君明哥哥的。 哼!贱女人明明有自己的男人,还勾引君明哥哥,君明哥哥拒绝父皇的指婚肯定是被这女人给勾引的! 而且那一次回来后还莫名其妙的发了满身包。得,十二公主越想越气,两个公主的性格很像,都是在皇宫里飞扬跋扈的那一种。 老太后则是更加不待见这女子,想起那一次的情景,打扮得那么丑陋进宫,完全就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哼!这一次还让皇孙抱着走? 慈盛宫里的气氛因他们的到来略显微妙,而此时看见宁王抱着宁王妃进来,坐在一旁休息的太子妃段鑫彤呆愣了片刻,随即站起身迎了上来。 段鑫彤曾经得了太子殿下的意下,几次去宁王府都没有见到神秘的宁王妃,她知道老太后与皇后曾经多次下懿旨招宁王妃进宫,可是宁王妃都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推了,最后还干脆住到了宁王的别院去了。 “这是宁王妃吧!”段鑫彤笑着说,这宁王妃让她好奇。 “婉儿,这是太子妃!”宁王沉着声音帮她介绍。 “太子妃!”严玲婉才转出头来去看段鑫彤,清雅的脂粉香味吸入鼻尖。太子妃的脂粉肯定都是最好的,花楼里的女人用的脂粉是没得比,严玲婉倒不排斥这香味。 因为和太医们的赌约,在医馆的时候严玲婉和太子妃段鑫彤接触过,段鑫彤是一个聪慧、明理的女人,给严玲婉的印象较好。 只不过,当时的严玲婉是男子的身份,善于伪装的女人在男人面前时永远都是温柔、善良、可人的。 眼下自个儿的身份转变了,不是顾宛,而是宁王妃,严玲婉觉得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事儿说不清,还是避一下得好,小心一点得好。 段鑫彤看着转回头的宁王妃,心中惊讶了一回,好在太子殿下事先给她说过,宁王妃和顾大人长得颇像,太子殿下是提醒她在宁王妃面前不要失了该有的礼数。 这一看,两人长得是真像! 不过气质却是不同,让人一看还是能一眼就能分辨。 顾大人是沉稳的,在段鑫彤的心里顾大人虽然年纪小,却很老练,是一个能帮助殿下的能人。 宁王妃则是……段鑫彤审视了一番,这宁王妃眸子里透着狡猾,透着调皮,还有…… 两个女人相互望着,宫廷礼仪严玲婉不知道,现下以宁王妃的身份应该如何和太子妃打招呼,叫姐姐也不适合,她觉得假!应该叫太子妃? “称呼姐姐好了,都是一家人!”段鑫彤的话说得十分自然,柔美而精致的五官更是透着温柔的神情,显示出得体的亲切。段鑫彤收回她的审视,这宁王妃看来也是一个有趣的女人! “是,姐姐!”太子妃是太子哥哥喜欢的女人,再说严玲婉知道太子和宁王之间的关系,他们真的是一家人,既然她让自个儿叫姐姐,那就顺其自然叫她姐姐吧! 段鑫彤见宁王爷一直抱着人,总不能让大楚的堂堂王爷就这么一直抱着吧,于是她抬手一招,比划了一下,两个宫女立即抬来了椅子。 “妹妹身子弱,在椅子上坐吧!” “多谢姐姐!” 段鑫彤不明白宁王妃的身子得有多弱,才能一直在养病,好不容易进一趟皇宫,还能是王爷抱着进来的?说实在的段鑫彤觉得这宁王妃是不是太矫情了? 坐在上首的老太后一直微蹙眉头,冷眼看着,她心里是十二分的厌恶。这个愚蠢的女人竟然敢不把她当回事儿? 诶嘿,本姑娘还就不把你当回事儿! 本姑娘就是仗着身子弱不把你当回事儿,你又能怎样? 不是喜欢带着面具,不是喜欢装吗?不是要一脸的爱护小辈,不是要装慈爱吗?老太后,继续呀,要不就不好玩啦! 哼,本姑娘才不要给你下跪行大礼呢! 陈子墨才不管别人的眼光,他示意宫女拿来了两个软垫,安放好后才把严玲婉放进椅子里,这边宁王仔细的照顾着他的王妃,透着小心,那边有人看不过了。 “呵,架子真大呀!”十六公主陈茹首先开口了,嚣张跋扈惯了的十六公主毫不掩饰对严玲婉的态度。 她的话一出口,大大的宫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是呀,进了慈盛宫都没有给老太后见礼,自个儿倒是坐下来了,架子真的大呀!但是宁王爷在她的身旁,大家都不敢吭声。 开玩笑,宁王爷是谁?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谁都不会主动去招惹他,除非嫌自个儿命长! 当然如果是十六公主主动去招惹,她们还是很乐于见到的。十六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没有之一,而且十六公主和宁王爷还是一个母妃所出亲亲的兄妹。 正站在椅子旁的太子妃段鑫彤面上划过一丝尴尬,别人亲亲的两兄妹,一家人说话,她不好插嘴,只得站在一旁。 空气中透着诡异,宫殿中的其他人将视线落在了严玲婉的脸上,想要看看她要如何应对?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严玲婉却连看都没有看十六公主一眼,既不怒也不恼的敛眸不语。 宁王妃的沉默让所有人神情一怔,她不是很嚣张吗?难道也害怕十六公主?也是呀,如果得罪了十六公主,她的日子不好过。 首先那可是宁王爷的亲妹子,别人才是一家人,你严玲婉就算再得王爷的宠爱,又能宠爱到何时? 何况王爷是不是真的宠爱,还不好说,说不得眼前这只是在演戏而已! 真的宠爱,会把你一直丢在别院住着? 何况宁王和顾宛之间那见不得光的事儿,你就做戏吧! 皇宫里早就传遍了宁王和顾宛是断袖,添油加醋的版本,可多了,自然皇上也听说了。 别看你是一个王妃,要收拾一个女人有的是办法,下来请老太后多赏赐几个女人进宁王府,宁王妃的日子就不会那么好过了! 看看,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呀! 在男人面前伏低做小,温柔如水,端庄贤淑。一旦遇到女人的事儿,那可是使劲的收拾,恨不得别人去死! 女人为难起女人来,那可是下了狠心的! 正嘚瑟的十六公主陈茹在看清严玲婉的眼神时,嘚瑟之色瞬间不见。 那是什么眼神?那是无视、鄙视、不屑的眼神! 无视!鄙视!不屑!竟然敢? 陈茹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因为她清楚的看见严玲婉眼里的意思。 在严玲婉的眼里这种十四岁的孩子,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又被惯的嚣张跋扈,自个儿和她计较都觉得丢份儿,因此她才保持了沉默。 “茹儿!”宁王怒气出声,这个妹妹看来真是被宠坏了。 众人有心看热闹,老太后极不舒服的心情有些舒缓,看他们两兄妹掐架也是有趣的事儿,不是? “这是你皇嫂,还不过来见礼!”王爷声音低沉,怒意传的整个慈盛宫的人都能感受到。 皇嫂?谁说她是本公主的皇嫂? 陈茹的怒气瞬间变成傲慢,她冲着坐在椅子里的严玲婉轻嗤了一声,“皇兄,什么时候拜的堂?本公主何时来的皇嫂?” 陈茹被皇上宠爱得无法无天,要星星绝不给月亮,要月亮绝不给星星。她说话从来不客气,而说到这里,随即转瞬看了一眼周边的人,此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别人当抢使了。 何时拜的堂? 大婚没有和小东西拜堂,原本已经是宁王爷心里的硬伤了,只要一想到这,王爷都悔得心肝直疼,这会儿还被自个儿的妹妹拿出来说! 气得陈子墨真想上前一掌拍死她。 严玲婉唇角微勾,抬起黑漆漆圆溜溜的大眼,一副无害的模样看着王爷,眨巴了几下眼睫毛。 看吧,都是你做出来的事,被世人羞辱的人却是我,我是不是太无辜了呢,王爷?你的亲妹妹就这水准?是被皇上宠傻了吧! “茹儿……”陈子墨再次气怒出声,眸子瞬间暗沉,浑身的气压低的让人害怕! 十六公主这才打了一个冷颤,被宁王的低气压给吓了一跳。皇兄竟然凶我?皇兄真的在意这个女人? 想起赏菊宴上皇兄说的话,十六公主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皇兄怎么能对一个愚蠢,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动心呢? 虽然这一次脸上没有那些黑点点了,但是十六公主还是不愿意去相信。 严玲婉软塌塌的抬手拉了陈子墨一下,阻止了他下面的话,也不能真的看着两兄妹掐架,被别人看笑话去了是不? “十六公主陈茹?”一直沉默的宁王妃终于在此事儿上开口了。 所有人的视线一时之间又全部集中到了严玲婉的身上,她要说什么? “……”哼,明知故问!陈茹的鼻子哼哼着。 “你哥哥是一个怎样的人?” 大家一愣,她怎么问十六公主这样的问题?不是应该为自己辩解点儿什么嘛? 第十章 皇家晚宴(三) “哼!本公主的哥哥,战功赫赫,英明神武!”一说到自家哥哥,陈茹是那个得意,那个傲娇! 严玲婉勾唇一笑,淡淡的声音,不怒不恼:“是啊,你哥哥战功赫赫,英明神武!” 严玲婉这一句承认的话,使陈子墨浑身的低气压瞬间就收敛了不少,唇角一抿。小东西还知道本王英明神武,心中划过一丝的愉悦,只是这样的愉悦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了,只不过这愉悦就只有一瞬间。 陈茹更加的得意,那是,本公主的哥哥英明神武,你怎么配?可是转念一想,陈茹的脸色一变,不对。 再往深处想想,这女人的意思是你哥哥那么英明神武的人都在意的人能差了吗? “你!”公主顿时哑然,能被哥哥看上的人,能是一个草包、废物吗? 陈茹被皇上宠得无法无天,可还好十六公主并不算太笨。陈茹看了看陈子墨,被陈子墨狠狠的瞪了一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本……本公主被人当枪使了。 心中有些恼怒,转动眸子又看看窝在椅子里没骨头似的女子,一时之间竟然抿唇不语了。 严玲婉垂下眼帘,不再看十六公主。你不相信我,还能不相信你哥哥的眼光,如果连这一点都想不通,那就是愚蠢了! 面对一个愚蠢的人更加没有必要和其计较。被众人当枪使了,还是一些用心不善的人当抢使,自个儿还不知道。 看着十六公主主动发难,老太后、十二公主陈玉等等心里正高兴着呢!没想到一个问题就把十六给撂一边去了,还让公主自个儿一边去想!她还是那么的嚣张! 一旁的太子妃段鑫彤下意识的暗中打量了一眼侧对着她的宁王妃,却见她就像得了软骨病似的瘫软的窝在椅子里,一脸的淡然之色,她的眼睛极亮,还极黑,她……应该是一个有趣的女人! 严玲婉才不管别人的眼光,能站在这里的这些女人都是人精,听得懂的就自个儿去琢磨,听不懂她也没办法。 她压根就讨厌进皇宫,压根就讨厌和这些整日里只知道争宠的女人打交道。和这些女人打交道毫无营养,还浪费时间,不如与几个世家公子说话,来得有意义! 这会子的她,只想赶紧吃了饭回去。 上首的老太后眼底里有一丝的惊异,这女人变了!第一次进宫的嚣张,牙尖嘴利得罪了一大堆的家族,可以说给老太后留下的印象完全就是一个愚蠢至极,还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而这一次嚣张更甚,却又有些不同。难道都是那顾宛教的?如果真是顾宛教的,那顾宛好手段呀! 十二公主陈玉站在老太后身旁,同样没有说话。 十六公主陈茹收声站在一边,严玲婉见她没有再说话,还算不是那么笨! 一个转眸,刚好见到老太后眼里划过的惊异,该自称什么?严玲婉犯难了,臣媳?孙媳?臣女?总得和假太后打声招呼呀! 今天是来参加守岁宴的,自然是以宁王妃的身份来的,自称臣女看来是不合适的了,严玲婉犹豫了瞬间,继续像没有骨头一般的软塌塌的窝在椅子上,小脸转向老太后轻声的说:“孙媳见过太后娘娘,多谢太后体谅孙媳身子弱,不能下地行礼!” 孙媳?陈子墨的眸子瞬间又有了暖色。 孙媳?老太后掩在衣袖里的手指微动。见她那副形象的窝在椅子里,谁想要你这样的孙媳?心里有恼意却不好发作,正暗自忍着。 “哈哈……哈哈……”一个朗声的笑传了进来。终于听见严家丫头肯承认身份的声音,那一会儿就能听见丫头叫朕父皇了,怎能不高兴? “皇上驾到!”德总管一个唱声,殿中的人除了老太后和严玲婉齐齐的跪地行礼。 其他人严玲婉用身子弱挡住了行礼,可是皇上进来,自己总得行跪礼吧,窝在椅子里的严玲婉暗自瘪嘴,双手撑在扶手上,一副挣扎要起身的样子,动了半天,似乎双手无力支撑般又跌了回去。 身边以然跪下的王爷垂下眸子唇角一勾,瞬间又恢复,小东西就是花样多! “丫头,身子弱就免礼了!”大步进来的皇上看着丫头那动作,唇角微微抽动了两下,倒是没有怪罪还先给严玲婉免了礼。这才扫视了殿中一圈,随着皇上进来的一大堆的人,也随着跪在了殿门口。 老太后的眸子闪了几闪,不语。 皇上的视线扫视一圈后深深的看了看窝在椅子里的严家丫头,丫头刚才那动作皇上是全部看清了的,眸子眯了眯,抬手捋了捋胡子,什么都没有说。 皇上的视线才移动到了老太后身上:“太后身子可好?” “还好!”老太后心里窝着火,扫了一眼皇上身后跟着进来的皇后、太子、淑妃、德妃、贤妃和她们的身后的一大帮子人。 皇上进来没有先给她请安,却先给严家的丫头免了礼,心里能舒服吗? 那丫头就那幅形象窝在椅子里,皇上不仅不责怪,竟然一进来就给免了她的礼,皇上都免礼了老太后还能计较什么?自然皇上这会儿问,淡淡的回答了两个字。 那个贱女人在皇上面前都可以不用行礼,其他人她更不用行礼了,十二公主狠狠地瞪了严玲婉一眼。 “都起来吧!”皇上似乎没有看见老太后淡淡的神情,回转头来这才一挥手让其他人都起来。 等着一众人都起身后,皇后、太子、淑妃、德妃、贤妃以及她们身后的一大帮子人,眼神纷纷扫过窝在椅子里的严玲婉,那一瞬间严玲婉接受到一波又一波审视她的视线,像红外线般快速的滑过。 但是她丝毫像没有感受到审视的视线一般,继续无骨似的软塌塌的窝在椅子里。 德总管只能低头站在一边,任何的表情都没有。 赵皇后微蹙眉头极快的恢复她的神情,带着众人起身后行至老太后跟前。 太子殿下扭头看见窝在椅子里的严玲婉,扫视一下并没有做停留,眸子就看见了椅子边上的宁王和他的太子妃,殿下抬手向他的太子妃一招,“彤儿!”段鑫彤立刻迎上前去。 陈子墨跟在段鑫彤身后,严玲婉不解,煽动着她密密长长的的睫毛,黑漆漆的眸子跟着陈子墨移动,陈子墨跟着过去干什么? 站在老太后身旁的几个公主和皇子纷纷移动,哦,原来还要给老太后行礼。也是,这里除了皇上就数老太后的身份最高了。 有太子的领头,原本在殿中的公主和皇子们都行至老太后跟前再一次齐齐福身给老太后行礼。 “孙儿见过皇祖母,愿皇祖母身子康健!”太子陈子彦跪下,带着公主们、皇子们行大礼,他们齐声的祝愿老太后。 窝在椅子里的严玲婉一听才知道,哦,原来应该叫皇祖母,自个儿刚才叫的太后娘娘,显得太生分了。 不过细想一下生分就生分,太后和宁王又不亲!也许你叫她皇祖母,别人心里还恶心呢! 太子陈子彦他们行礼完毕,老太后一招手,身旁的老嬷嬷端着盘子给这些尊贵的皇子,公主们派发压岁包。 一个老嬷嬷把最后一个压岁包拿到歪在椅子里,毫无坐姿可言的严玲婉面前。 “宁王妃,这是太后娘娘为每一位小辈准备的压岁包,愿万事吉祥!” 哦? 我也有?严玲婉的眸子盯着压岁包看,心里在想,这压岁包上面会不会有什么一碰触就中毒的东西? 严玲婉是真心电视连续剧看多了,如果老太后知道她此刻的想法,肯定会忍不住起身过来掐死她! 陈子墨见她不动,眸子直直的盯着看。那端着盘子的老嬷嬷也是一愣,这宁王妃是什么意思?感动了? 呸!我要感动了! 陈子墨见她不动,只得上前替她接过了压岁包,总不能让那嬷嬷一直这么端着吧。严玲婉的眸子随着压岁包移动,见陈子墨替她收下了才收回视线。 丫头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皇上一声不吭。 太子、皇子、公主们的行礼完毕,轮到了皇后和四大妃子。她们一样跪在老太后跟前行大礼:“愿太后娘娘康健!” 老太后同样让嬷嬷替她发放压岁包。 紧接着就是陈麒麟几个小孩子,行大礼,领压岁包。 老太后跪完,又跪皇上,同样有压岁包,同样有严玲婉的压岁包。 窝在椅子里的严玲婉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下跪,看了一眼皇上。心想,好在她是病着的,皇上进来就给免了礼,要不今儿还不得跪多久,跪多少次? 陈子墨只需要给皇上和老太后行礼,礼毕自然就走回严玲婉的身边,但却伸出一只大掌,握住了严玲婉的一只手。 “皇后?”皇上一出声,皇后立刻转身点头:“臣妾已经准备好了!” “嗯!”皇上轻轻的嗯了一声,“那就开席吧!” 德总管上前跟在皇上身后,一众人是跟着的跟着,扶着的扶着都准备入席。陈子墨则弯身抱起严玲婉,低头靠近她的耳朵极轻的说了三个字:“本王在!” 严玲婉动了动眼皮子,胳膊则揽在了陈子墨的脖子上,十六公主似乎像瞬间想明白了一些问题,抿唇不语的跟在宁王的身后。 皇上的眼神在十六公主的脸上扫过,停留了一刻却没有发话。 第十一章 皇家晚宴(四) 十六公主是真的想明白了一堆的问题,父皇是宠爱她的,父皇能把军权交给哥哥,也是爱惜哥哥的。 既然爱惜哥哥就不可能把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指婚给哥哥,也许那女子的一无是处是烟雾,是迷惑众人的? 哥哥是逃婚了,可是回王府后不是也认可了这女人吗?如果哥哥不认可,以哥哥的脾气是绝对碰都不会碰她一下,但今儿哥哥却是抱着她进来的,透着小心,透着仔细,说明了什么? 十六公主不笨,想通透了问题,自然不会再出言针对严玲婉。不过心里有些不舒服是真的,所以抿唇不语的跟在宁王身后。 守岁宴是家宴,人不多,与前一次的赏菊宴不同,有一大一小的两张圆桌,大家依照自己的份位依次坐下,几个小皇孙则坐在小的圆桌上。 大桌这边皇上居上位,左右各是皇后和老太后,皇后这边依次是太子和太子妃,紧接着是宁王和宁王妃,接着是十皇子妃,十皇子妃边上是几个年龄较小的公主与小皇子。 严玲婉的眼神扫到十七皇子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今儿这小子怎么这般老实?呵呵,原来还是害怕皇上呀! 老太后那边依次是宜贵妃、淑妃、德妃、贤妃。一张大大的圆桌上一共坐了二十个人,每一人身后都站了一个平素服侍他们的人,再后面围着宫女和太监。 圆桌上已经摆上了各色菜肴,色泽诱人,看起来就能让人流口水,严玲婉暗自掂量,美味佳肴呀,就是不知道敢用吗?只要一进皇宫严玲婉的防范意识就很强。 守岁宴有皇上在,应该不敢搞花样,不过防着点始终是好的,这座位是按照身份事先就排好了的,如果有心人真的不愿意放过这机会会怎么做?严玲婉想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 严玲婉的视线在桌子上快速的扫视,桌上的菜不可能,大家都会动,都会吃。可是面前专属自己用的碗筷,就最容易了,筷子上给抹点什么毒药,或者碗里给抹点什么毒药,来个无色无味,再来个几天后才发作的毒药,那找谁去? 严玲婉这人吧,典型的一书看多了的人!典型的一电视连续剧看多了的人! 严玲婉看了看陈子墨,陈子墨一挥手,云立刻上前递上了一副严玲婉出门前让人准备的碗筷。 圆桌上的部分人微微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这是何意? 皇后脸色不予,德妃身边的王嬷嬷眸子闪动,却与德妃对视了一眼,仅仅是一眼,但这仅仅的一眼还是落在了严玲婉的眼中。 老太后错愕的表情,几人注目,就连邻桌的十七陈昊与皇太孙陈麒麟都看了过来,十七皇子咧开嘴笑了起来,九皇嫂好样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弃脏,还是怕有毒?”十二公主跳将起来,公主跳出来前已经扫过皇上的脸色,见到父皇微皱眉头,自以为父皇心中恼怒,公主立刻跳了出来声色不快的指责。 十二公主的这一声指责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到了宁王妃的身上。 是的,是怕有毒,怎么了? 严玲婉淡淡的看了看十二公主,又垂下眼捷看了看自己带来的碗筷,一时之间并没有说话。 “丫头,是碗里不干净吗?”皇上也没有想到严家丫头会有这般动作。 皇上一问出声,立刻身后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其中一个管事太监是战战兢兢的:“皇上饶命!” 太监和宫女擦洗了多少遍,碗筷能不干净吗? 十皇子妃李凤斜着头静静地看着这个传言中什么都不会,可第一次进宫却牙尖嘴利的女人。 “父皇,不是碗里不干净,是儿媳不能用这象牙筷子和瓷碗,儿媳会过敏的。”严玲婉看向皇上的眼神十分的坦然,慢悠悠的说。 父皇?终于听到严家丫头叫朕父皇了,兰儿,你听见了吗? 皇上的心里此时此刻是愉悦的,表情却淡淡的,过敏? 皇上就知道丫头小动作多,而且防范意识强,自然皇上不会去指责她。防范意识强是好事儿,好不容易得来的天星,不能那么短命! 皇上看似想了想,“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出第二个字来。 “父皇?”十二公主脸部有些扭曲,皱着眉的叫了一声,极度不满意父皇为什么不责罚她? “玉儿!”淑妃娘娘出声了。 一个病秧子你和她计较什么? 她想要用什么碗?想要用什么筷子?由着她去。 皇上都没有说什么,这个死丫头跑去撑头,撑什么头,这种场合里是你该撑头的吗? 不说高一辈的,就说同一辈的太子、太子妃都没有说话,你说你一个丫头跑去撑头,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淑妃娘娘就想不通了,就因为李君明据婚,玉儿近段时日人都变傻了吗? 有什么想不通的,原本遗传就不好,智商就不高,再被拒婚受到打击,能变聪明了? “看来十二公主是希望本王妃过敏吧!本王妃过敏后会不能呼吸,王爷知道的是吧?”严玲婉转头黑漆漆的一双眸子就盯在陈子墨的脸上。 “嗯!”宁王一声嗯,十分的配合,确定了宁王妃说的话。 太子陈子彦拉起身旁段鑫彤的手,无意识的在太子妃的小手上来回的摩挲,太子想笑却要憋着,总得找点事儿做吧! 段鑫彤也想笑,一样的要憋着,任由太子殿下拉着她的手,只是太子妃移开了她的眼光,看向一旁的小圆桌,扫了扫几个孩子,冲着孩子们笑了笑。 严玲婉扫了淑妃娘娘一眼,继续淡淡的开口:“如不及时救治,就会……”死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十二公主的话给拦住。 “不是……本公主不是那意思。”就算是那意思此时也不能让她说出那一个字来。 好在十二公主陈玉还没有忘记今儿是守岁宴,在淑妃的提醒下反应过来,大过年的民间的老百姓都有很多忌讳,皇宫里就能有更多的忌讳。 大过年的说死字,再加上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对父皇的不恭,父皇一定会震怒的! 严玲婉倒是悠哉的拿起自己带来的木碗木筷,既然不想我说,我就不说了。暗自想着刚才说本王妃的时候,发现有些拗口呢。 十二公主陈玉只得生生的把怒意压在胸口,想着有的是机会收拾你,看你能得意多久? 几人之间的火药味,其他人都感受到了,皇上在呢,哪有她们乱说话的地儿?心里有再多的不舒服都得压着。老太后一直奇怪,皇上究竟是为了何,如此偏袒那个贱人? “阿德!”皇上一声唤,德总管立刻上前去撤下了摆在宁王妃面前的碗筷,转身交给了身后的一个太监,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太监极有眼色的下去做事儿去了。 “好了,你们都起来,准备布菜吧!”赵皇后一句上菜结束了碗筷的话题。身后的太监、宫女都暗自松口气,赶忙起身该干嘛干嘛去。 进膳之间倒是安静,无一人多言,只有杯盘碗碟筷子相撞的声音,只是严玲婉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她觉得有些沉闷,守岁宴应该是欢乐的,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的沉闷! 想起后世中大年三十吃团年饭,她们一家八口人在爸爸家里,大早上就要做准备,严玲婉和妈妈搞整包水饺,两个女婿在厨房里做菜,围在锅边上是一边聊天一边炒菜。 侄女和儿子,两个孩子则围在姥姥、姥爷身边闹腾,闹腾姥姥姥爷的压岁钱。姐姐则帮着摆碗筷,整个年夜饭都是欢声笑语的。 快十二点的时候,严玲婉要负责煮水饺,妈妈是北方人所以她们家一直都有十二点钟吃水饺的习惯。想起早些时候十二点的时候还要放鞭炮,后来不允许就只留下了吃水饺的习惯。 新年守岁一直陪着爸妈把春晚看完才算结束。看着眼前的情景,太监宫女负责上菜,皇上有德总管负责布菜,其她的人都有帮着布菜的女官。可是大家都不言语,这就是食不言、寝不语。 不过实在是沉闷,这还是第一次吃这么沉闷的年夜饭。 严玲婉不得不暗自摇头,都说有钱的人家无情,当大官的人家无情,而皇家人有钱,有身份,有地位,是这世上最大的官,自然是最无情的,吃个饭都能显示出亲情的淡薄。 严玲婉的视线一个一个的看过去,眼神扫过淑妃、扫过宜贵妃,两个女人容颜是美丽的,但是眼里却没有一丝的温度。皇上呀,要那么多的老婆来做什么? 要那么多的儿女来做什么? 视线扫过德妃扫过赵皇后,德妃是真的美,皮肤之好让人羡慕,不过再美也是一条蛇。 严玲婉的视线被一个身量有些高的嬷嬷吸引了,那个嬷嬷的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几的样子。都说北方人的身量高,但是那嬷嬷的身形看起来有些怪异,是因为身高的原因才驼背的吗? 指关节,比起一般的女子要略显粗大一些,当然长年做事的女人手指关节也会因为变形而略略偏大一些。她的脖子,因为是大冬天穿的厚,高高的衣领给挡住了,看不见。 嗯?她的屁股有些小呢? 第十二章 皇家晚宴(五) 她的视线引起那嬷嬷的注意,那嬷嬷也从桌子的对面向她看来,却让严玲婉微微的抖了一下。 严玲婉立刻收回自己的视线,那嬷嬷的眼神在那一刻淡淡的,却透着一丝诡异! 那嬷嬷姓王,是德妃宫里的老嬷嬷,原本是宫里浣衣局里的老嬷嬷,机缘巧合被德妃收进了自己的宫里,专门管理她的衣裙。这老嬷嬷做事踏实,老实本分,在德妃宫里颇得人缘,渐渐被德妃器重,成为一个贴身侍候的嬷嬷。 咦?两人瞬间的对视,那王嬷嬷的视线自然的移开,继续恭敬的垂头帮德妃布菜。 严玲婉也不好总看着别人,早就移开的视线垂眸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碗,吃了一口菜又看向赵皇后。 赵皇后容颜端庄却有点出老相,皮肤暗沉,可惜不被人爱,没有男人爱的女人可怜呀! 大约皇后对皇上早已心死,所以毫无亲情可言的女人,还尽是算计,这样的老婆有何用? 视线扫到太子和太子妃,两人没有说话,但是太子却不时的照顾一下太子妃,帮着太子妃夹点菜放进碗里。 严玲婉的视线挨个儿的扫视,看见十六公主陈茹是直愣愣的看着她的身旁,才把视线收回到自己的碗里,才发现自己的碗里已经放满了她爱吃的菜,煽动的睫毛一开一合,很想扭头去看他一眼,但是严玲婉没有动,低头吃菜。 “嗯,味道不错!” 她竟然说味道不错?有怒的,很多。有喜的,几个。 见她吃了自己给她布的菜,王爷眼底里的暖意更甚,抬手又去夹菜放入她的碗里。 严玲婉低着头都能感受到从各个方向射过来的视线,继续低头吃菜! 看着皇兄为她夹菜,甚至还把鱼刺给挑出来,看来皇兄是真的上心了,垂下眸子陈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想着。 宜妃娘娘看着这般奇怪行为的宁王,看看一旁的十七皇子,又看看皇上,宜妃聪明的不多嘴。 宜妃只有一个十七皇子,十七翻年也才九岁,宜妃心里明白十七没有那个能力与机会去挣什么。既然如此就盼着他能顺利的长大,而能顺利的长大只能与太子、他们走在一起不说,今后还要成为一个闲散王爷!所以平素里,十七皇子陈昊与皇太孙陈麒麟走的近,宜妃娘娘从来不阻止。 宫里的女人都说有野心,也还是有看得明白的! 通常新年晚年饭是要在皇宫里陪着皇上、老太后一起守岁的,一直要守到大年初一。但是今年的晚宴一结束,宁王就以王妃身子不好为理由,得到了皇上的恩准先行离开。 宁王抱着宁王妃一离开,慈盛宫就剩下了一些带着假面具的人,那场景看起来是亲亲合合的。 宫里,新的一年到来,皇上脸上难得一见的喜气。今儿亲眼看见了一日既往嚣张的严家丫头,陈贺心里的大石算是放下了。 安心了的皇上这才看向安静的十六公主,今儿茹儿怎么没有闹腾?怎么这般的乖? 唉,十六公主不是没有闹腾,是闹腾过了。可被人一个问题就给问醒了,既然都清醒了还闹腾啥? 坐在皇上身边安安静静的陈茹只是心里有些堵,有些悔,为什么自己一开始没有想到呢?傻乎乎的被人看笑话,她的眸子看向十二公主,看向其他人,扫视了一圈,这里究竟有多少人想看本公主笑话? 只有父皇不会,父皇是真心疼她的。 是呀,只有皇上不会。记起父皇说过要相信他,可是自己却没有听进去,父皇心里该难过了。从小没有母妃的她,当然知道没有父皇的爱护,哪里有如今的她? 在皇兄的事儿上,却没有相信父皇,她现在后悔了! 后悔的十六公主一如以前乖巧的靠近皇上,牵着皇上的衣袖,不出声的坐在皇上身侧。 皇上陈贺,猜到这丫头一定被严家丫头教训了,才能这般乖巧! 是的,皇上您猜对了!陈茹就是被严玲婉教训了,被一个问题给醍醐灌顶了! 太子陈子彦的几个孩子,毕竟太小守不到那么晚,太子妃段鑫彤是早早的带着孩子们告退回太子府休息去了。 宜妃娘娘也是早早的带着十七皇子回了自己的寝宫,留在慈盛宫里守岁的人们小声的说着话,一副和谐、温暖的场面等待着新年到来的那一刻! 一如进宫那般,还是被陈子墨抱着出来的,只是刚刚走出宫门,就见夜空中陆陆续续飞起的许愿灯,红彤彤的,就像一颗颗红宝石镶嵌在夜幕中。 严玲婉撑起身子,眸子晶亮的望着那一个个的许愿灯,想起了春生和芸娘,不知两人成婚了吗? 那个老和尚,也没有来喝果酒,是去云游了吗? 没过多会儿,夜空中的许愿灯越来越多,成千上万,自由的组合,有些地方密集,有些地方稀少,很自然的镶嵌在黑色的幕布上,真的很漂亮! 严玲婉勾起唇角,一双眸子就定在了夜幕中,眼里只有那像红宝石般的许愿灯。陈子墨的眸子在扫过夜幕中那成千上万的美景后就定在了抱在怀里女人的脸上,知道这灯的来由,王爷停下脚步,等她看会儿吧! 宫门口,风竹四个和周瑾一直候在那里,紫竹见王爷抱着王妃出来,立刻掀起马车帘恭敬的低下头等着王爷抱王妃上马车,结果等了半天,没见王爷过来。 紫竹抬头一看,王爷正抱着王妃看灯,并没有移步。两人站在雪地里,一个通身的黑,一个浑身的白,在月光下极淡的粉色看起来就是白色的。两人是那么的协调,那么的静,那么的美,那么的般配! 青竹痴痴地看,目光是那么的留恋,面上微微的泛红,眸子里泛着微光,那是爱慕的眼光。 身旁的风竹看着般配的王爷和王妃,收回视线,眸子在青竹的脸上一扫而过,自然的垂下目光,该找机会和青竹好好谈一谈了。王爷只能放在心里尊敬,仰望,不是她们这种隐卫出身的人能爱慕的! 女人原本还苍白的脸色,在许愿灯的映照下这会儿竟然有丝丝红润! 黑漆漆的眸子里满满地都是许愿灯,黑色和红色占据了她的眼眸。女人密密长长的睫毛多久才煽动一下,白皙的皮肤配上淡淡的红润,像一朵娇弱的山芙蓉,如花般的容颜让王爷完全移不开眼。 半响后王爷才出声:“婉儿,冷,我们回吧!” “嗯!”严玲婉小嘴都没有开合一下,从鼻腔里发出一声。 见王爷抱着王妃过来,紫竹再次掀起马车帘,王爷长腿一个上窜就抱着人直接上了马车,紫竹放下帘子,仔细的掖好帘角,再关上马车门。 “冷吗?”陈子墨把女人还是放在自己的腿弯里,长臂一抓移了一个暖炉过来。 “抱着。”暖炉就被放进了严玲婉的怀里。 马车里有几个丫头一直照顾着的煁,所以马车里并不冷,暖暖的。 “不冷。”严玲婉回答。 “不冷,也抱着好吗?”陈子墨柔声的说。 严玲婉有些无奈,抱着就抱着吧,这男人快成老妈子了,管东管西,管南管北的! “周瑾,回府!”王爷冲着马车外面一声令下。 “是!”周瑾驾着马车稳稳地起步往宁王府的方向走去。 “帮你捏捏?”马车里男人温声的问。 “嗯!” 马车外的周瑾听见里面的声音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刚好看见垂下头的四个丫头,王爷这般的宠着小王妃好吗? 王爷修长的手指按住严玲婉的肩膀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不轻不重。 抱着暖炉的严玲婉被王爷侍候得舒舒服服的,忍不住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享受着,想着这男人骨子里到底有没有家暴因子? 马车离开了皇宫,一路摇摇的走着,严玲婉闭着眼睛安心的享受,陈子墨也不说话,车中静静的。 严玲婉一开始还能想事儿,在马车有规律的摇摆中,在王爷力道适度的按摩下,越来越舒适,没过多久眼皮子就打起了架,很快人就睡着了。 陈子墨见她熟睡,这才缓缓地住了手,又帮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王爷幽深的眸子充满温情,静静的凝视严玲婉睡熟的容颜,一双眸子再也移不开。 时间慢慢地流过,马车缓缓的走动,王爷多想能一辈子就这样,哪怕小东西一辈子就这么睡着,睡在自己的怀里都好,只要能一直在王爷身边,就好! 凝视的眸光忽然一沉,长臂一揽,把严玲婉抱在了怀里,抓起黑色的斗篷把严玲婉一裹,转眼间带着人跳出马车厢。 与此同时,周瑾怒喝一声,飞身而起,同时左手一挥,放出怀里独有的信号,右手刚拔出的剑被他舞的圆圆的,挡住了射来的箭雨。 四大丫头拔出武器,暗处的几大隐卫云,火、风同时现身,皇上安排给严玲婉的两个隐卫也在第一时现身,一共十人保护王爷和王妃。 同一时间,无数的箭像下雨般射向马车,“嗖嗖嗖”的声音铺天盖地的传过来,惊醒了严玲婉,不过转瞬间,马车被密密麻麻的的箭给插满。 第十三章 新年遇刺 严玲婉撑大眼珠子,瞪着马车,密密长长的的睫毛猛烈的眨巴几下才抬头看了陈子墨一眼。就在那一瞬间,严玲婉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通身全黑的王爷像一个暗夜之王一般在严玲婉的眼前出现,高大!威武! 那瞬间王者之气扑面而来,严玲婉下意识的张开小嘴,极轻的吐出一声:“呵!” 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帅呆了!酷毙了! 严玲婉的心里就像有一颗种子,“噗”的一下破开了泥土,破土而出的茎叶蹭蹭蹭的直往上长! 王爷一臂紧紧地揽着严玲婉,几个旋身躲过了箭雨的袭击。周瑾、云和风竹等十人也落在了王爷和王妃的身边,齐齐出剑,呯呯碰碰的挡住了第二波的袭击。 此时呆呆的严玲婉被高大的男人搂着,双脚悬空,脑袋里除了那一个想法,再无第二种。 躲过第二波的袭击,陈子墨才垂头看了看被自己抱紧的女人,眸子里瞬间的愣怔,即刻唇角一勾,这一刻小东西眼眸里的迷恋和崇拜丝毫没有掩饰。陈子墨伏唇在严玲婉的额头上快速的一啄:“乖,不怕,本王在!” 严玲婉被男人轻轻的一啄,拉回神来,睫毛猛煽几下,抿唇不语,心里被男人的话给填的满满的。是的,此时此刻起,对这个日日缠着自己,天天照顾着自己的男人有了崇拜之情! 不怕,本王在! 此时,这句话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了! 严玲婉呀!严玲婉呀!这种时候竟然犯花痴? 陈子墨抱着女人紧紧地扣着严玲婉的身子,不让她能转动头去看外面的景象。 有了几大隐卫的保护,王爷得到了喘息,才看清马车正走在一处背静的地方,街道拐角处,房顶上都埋伏着几十个黑衣蒙面人,每一个人手中都拿着弓箭,露出来的眼睛神色都是冰冷死气的。 他们放箭的动作和手法一致,快、狠、准,显然都是经过训练的死士。王爷幽深的眸子瞬间暗沉,微眯。 黑衣人猛烈的射箭,第三波箭雨扑面而来,只有严玲婉不知,耳边嗖嗖嗖的声音和呯呯碰碰的声音不断,但她没法扭转头去看。 箭被几大隐卫和周瑾齐力的挡下,漏网的箭也被王爷挥舞袖袍给挡下,陈子墨和严玲婉安然无事。 黑衣人见弓箭不再顶用,其中一个领头的一声令下,那些黑衣人瞬间弃了弓箭,飞身而下。 周瑾和云对视了一眼,云打了手势,“走!” 话落,十人护着王爷飞身而起。如果在平素,几大隐卫绝对要留下来杀他个片甲不留。 但今儿不同,王爷护着王妃,王妃没有丝毫的武功,毫无自保的能力,而且还有伤在身,王爷的重心在王妃身上,他们的重心就在王爷身上,王爷周全,王妃就周全! 就在这时,黑衣人背后还有一群黑衣人,竟然有一百多人的死士杀手?显然是特意等候在此,就是要置王爷与王妃于死地! 弃了弓箭的黑衣人刀剑已经在眼前,几大隐卫围着王爷丝毫不见慌乱,墨竹掏出一荷包,一挥手间,就有七八个黑衣人倒地而亡。墨竹再一挥手间又有七八个黑衣人倒地而亡。 “暗器!”领头的黑衣人大呵一声,防着墨竹。 青竹掏出几节的小竹筒,一个紧接着一个的向不同的方向挥出去,同时几个方向的黑衣人再次有十几个倒地而亡。 瞬间杀死二十几个黑衣人,却并没有击退黑衣人的暗杀,反而更加的招式凶猛。 被扣住身子的严玲婉满眼都是陈子墨,没办法呀,她也看不见后面,只能看他! 只有身子随着王爷动,王爷转动,她也转动。王爷纵身,她也跟着纵身,就像一个被绑在王爷身上的布娃娃似的。 谁要杀王爷与自己呢?而且还是在大年三十晚,新年初一的时候,真的太歹毒了! 新年大节的守岁,大年三十的,就被人暗杀,多不吉利! 严玲婉狠狠的想,哼,查出来是谁?一定要他死的很难看! 黑衣人的刀剑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夹攻,个个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高手,王爷要护王妃,几大隐卫渐渐有些吃力,情况有些不利。 就在此时,横空落地二十几个隐卫,瞬间杀退黑衣人一时的进攻,二十几个隐卫即刻围成一个圈,把宁王他们护在了中间。 这二十几个人,原来是皇上派出来的皇宫隐卫。救援人一到,形式瞬间有了变化,云、周瑾等人的压力瞬间减小。 二十几个隐卫武功高绝,不低于云他们,个个招式凌厉,加上云等十人的反击,转眼之间就有几十个黑衣人倒地而亡。 但就这样剩下的黑衣人也不见退缩,显然是势在必得,杀他们而后快! “是谁要杀我们?” 陈子墨垂眼看向严玲婉,薄唇紧抿摇摇头。 “能留下一个或者两个来拷问吗?”严玲婉问出一个几个月后自个儿都知道有多白痴的问题,只是此时的她不知。 陈子墨眼角微动说:“都是死士,问不出什么来的。” 死士? 严玲婉吃惊,就是电视上演的那种不能完成任务,就会自杀而死的人! 严玲婉吃惊的时候,皇宫隐卫已经掌控了形式,风竹等围在王爷和王妃的身边,而黑衣人被围杀在了一个区域里。 一个个像极了圈里待宰的羔羊,但也没有显出恐慌。 新年第一天这处街道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王爷至始至终都紧紧地扣着严玲婉的身子,丝毫没有松开,那般惨烈的景象王爷不愿意她看见。 在小东西吃惊的时候,王爷寒凉的唇再一次贴在她的额头上,极其的轻柔。 严玲婉后世中生活平顺,第一次被袭击第一是晚上,她一直缩在轿子里,后来是直接被人抓出来就身在空中,被关在地下室里的时候所幸她是昏迷的,被解救出来时,有王爷的保护,没有看见什么极其惨烈的画面。像这样血流成河的大街,尸体遍地的场景她没有见过。 这一次她也没有见到,有王爷在,她被保护得好好的。虽然也是在晚上,但到处白雪皑皑,在月光的映衬下,以严玲婉的普通视力绝对能看见很多,不过王爷不想她看见,她就看不见。 只是如此大的血腥味与耳边的各种声音,她能猜出来有多么的激烈,却不知道有多么的惨烈! 这一次的亲身感受教育了严玲婉,这个世界不是后世,这个世界仁慈手软,就等于自杀,这是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代! 严玲婉不出声,身子贴在王爷的怀里,似乎能接受这般打杀的状况,没有那么的慌乱了,似乎是成长了不少。 陈子墨定在她脸上的眸光,渐渐地温暖起来,小东西似乎不再害怕了,而且小东西的眸子里看得见东西了,看得见本王的身影了。 高大的男人身上的披风将弱小的女人罩在自己宽厚的胸膛前,就那般把女子一直搂在怀里,定定的站在那里,男人的眸子里只有女人,女人的眸子里也只有男人,在漫天的杀气和浓浓的血腥中静立,独成一道风景。 只是这独立的风景只保持了几秒钟,王爷唇角一勾,眸子就移到了那些杀手身上。 这边黑衣人一个个被杀,一刻后,尽数而亡。 皇宫隐卫中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冲王爷行礼:“王爷,请您与王妃先离开,属下会安排。” “嗯!”陈子墨抱着人一挥手,云等几人全数退了过来。 十人护着王爷和王妃提气飞身而起,直接奔向宁王府,留下已经不能用的马车。 留下打扫战场的二十几个隐卫,其中一个拿着匕首连续划开十个黑衣人的尸体,二十几个隐卫全部围了上去仔细的翻看。 经过特别训练的死士是绝对问不出来任何东西,只有通过仔细查验他们的尸体,看看能不能查出一点什么? 例如他们曾经吃过什么?皮肤上有没有什么标志?筋骨上有没有什么组织或者什么家族的记号? 有些心思慎密的组织,死士出任务前一两天是绝不允许进食的。 几个隐士用手里的匕首挑起肚子里滑动出来的东西,是看了又看,几个人仔细的翻看完什么都没有说,领头的打了手势,大家齐齐的开始打扫战场,极快速的打扫完回皇宫复命。 德妃的宫里,王嬷嬷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拿着一张画像仔细的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宁王妃和顾宛真像! 可惜没有亲眼见一次顾宛,王嬷嬷的眸子微微的眯起,两个人可能是同一人吗?如果猜测没错,那老东西是何意? 宁王妃竟然如此的小心谨慎,明明安排得好好的,都能被她给化解了。按照王嬷嬷对两人的调查了解,只有顾宛才可能有这般细密的心思,宁王妃绝对不可能! 但是如果两人原本就是同一人的话,那就有可能了! 如果是真的,那么顾宛或者说宁王妃就有可能是天星,难道说……老东西的皇位是想传给宁王吗? 王嬷嬷想来想去,还有很多环节想不通透,放下手里的画像,还是等着调查结果吧! 第十四章 箭镞被劫 别看是过新年,原本应该是家家户户聚在一起是欢欢乐乐的度过,却仍然有许多的人不能安睡。 兵部尚书柳乘风与平王碰头后得知平王需要十万支箭镞,于是安排了自己的心腹早就清点好数量装完箱,放在库房里只等运走。柳乘风趁着过新年的时机,守卫松懈,安排了人手偷运箭镞。 在被人故意放水的情况下,十万支箭镞顺利的离开了兵部的兵器库房。 刚回到太子府的陈子彦得到消息,让珏跟着看这十万支箭镞会运到何处?是谁在负责运送? 柳乘风得意洋洋的正高兴,只要顺利的把这十万支箭镞运到平王手中,平王成事,他柳乘风就是大功臣,封侯拜相都不在话下,正做着美梦的柳乘风却不知他偷运箭镞的整个过程都有人在暗中盯着。 一路上都十分的顺利,出了城门还不到十里就遭到了伏击。 “大人,快闪开!”几个手下围在柳乘风的身边。 看着自己的手下与黑衣人交手,柳乘风的美梦瞬间被打破。柳乘风虽然是兵部尚书,但却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再加上平常输于练习,对上招招狠辣的黑衣人他那点功夫还真不够看! 来劫获箭镞的人招招狠辣,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柳乘风这边的手下死伤大半,对方首领在柳乘风的胳膊上狠狠的划拉了一刀,不过力度掌握的很是准确,即没有把柳乘风的胳膊给直接砍断,又见了骨头。 “带上东西,走!” 等柳乘风回神过来,眼前只有两个还没有死的手下,十万支箭镞早已不知踪迹? 京都城里一处隐蔽的宅子里 “该死的!”一只杯子应声而碎,平王陈子羽脸色阴沉而扭曲的吼叫一声。陈子羽身边的几个人没有任何一个敢开口说话。 而跪在地上的柳乘风一身的血,浑身战栗缩着身子更加不敢发出一点儿的声音。十万支箭镞在他的手里被劫,误了平王的大事只有以死谢罪! 从龙之功固然可以荣华富贵权势滔天,失败的代价同样让人忍不住胆寒! “本王要你何用,拖出去砍了!”平王性子暴戾,一听箭镞被劫,心中怒火升腾。 “王爷息怒!”平王身旁的谋士姚伟赶紧出声阻止,这会子不是杀人泄愤的时候。 “息怒,息怒,只有让本王息怒!” “王爷,容属下想想。” 平王见自己的谋士给自己示意,一掌拍飞一旁的椅子,好在没有继续嚷嚷着要把柳乘风拖出去砍了,吓得柳乘风是直咽口水。 平王计划的好好,却突然杀出一队人马,关键这队人马是谁的势力现在还不知,究竟是谁?太子?宁王?李将军? 一向淡定的谋士姚伟脸色煞白,在他们的计划里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批箭镞有被劫的可能。没有这批箭镞左贤王的人是不会动的,当初要柳乘风偷运这批箭镞出来就是左贤王提的要求,平王是答应了的。 太子柔弱,靠的是御林军与刑部,今儿并没有任何御林军与刑部的异动,说明不是太子。 宁王连早朝都不去,日日与顾宛那个小男人混在一处,即便传出断袖也无所谓,那就只有德妃与李将军了! “王爷,依属下的分析,截获这批箭镞的应该是李将军的人!” 李冲? “王爷,他们敢截获咱们的箭镞,说明德妃已经坐不住了,他们是想要动手了。咱们不如帮他们添一把火,让皇上去针对李冲,针对德妃,把水给搅浑了,浑水摸鱼!”姚伟道。 平王陈子羽默了默,姚伟说的有道理,十万支箭镞不翼而飞,父皇自然会着人查抄,直接把李冲偷运了箭镞的消息暗中散发出去,让父皇的人与李冲对上,本王再来个浑水摸鱼。 平王明白自己的谋士姚伟的主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心中不甘、愤怒也得压下! 见平王久久不说话,神色变化莫测,但逐渐的脸色还是有了缓和,姚伟也放下心来。 王爷听得进去劝就好,知道王爷心里不甘,姚伟心里是微微发苦。 平王遇事暴戾,动不动就杀人,做一个封地的王爷还好些,要这大楚的天下还真的是欠缺很多! “姚伟去安排吧,柳大人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是,是,是!”柳乘风顾不得身上的伤,拼命的点头连声回答,今儿老命是保住了,可…… 京都城驿馆里匈奴二王子看着消息却独自发笑,原来大哥选了一个蠢货!等着看吧,这一定会是一场好戏! 珏的消息传得很快,太子殿下从皇宫中守岁出来,刚回到太子府就收到宁王遇刺的消息与十万支箭镞被人截获的消息。 十万支箭镞被李将军的手下顺利截获,从消息上看来这批箭镞是运往了李将军的驻地。有了箭镞要造出十万支箭来就十分容易了,最多十几天就能完成,看来父皇准备十日左右要动手了。 从兵部偷运了十万支箭镞出来,要做什么?自然是要想篡夺这天下,这下德妃、李将军的罪名有了,目前最主要的是德妃、李将军他们那一系要如何才能一网打尽? 陈子彦自然懂一网打尽的道理,新年初一,有多少人此刻都已经睡下了,又有多少人此刻还没有睡意! 宫里皇上得到了三个消息,一是德妃的人果然把那十万支箭镞给截获了,好得很,罪证有了!二是平王大怒要杀了已经受伤的柳乘风。三则是德总管送上来的消息,原来摆放在宁王妃面前的碗筷上真抹得有毒药,而且是无色无味的六轴子,一旦被人误食,几日后发作,心脏跳动会逐渐减慢而死! 皇上十分生气,德妃的行动原本就在皇上的计划中,平王的手段还入不了皇上的眼。主要是这边,好在严家丫头自己的防备意识很强,否则…… 皇上都不敢想象后果,严家丫头那是他的希望呀!于是命令隐暗中查探,究竟是谁要宁王妃的命? 一计不成必有后招,皇上立刻让隐安排隐卫出宫去,于是才有后来皇宫隐卫的救场! 德总管也是心里后怕呀,好在宁王妃自己带着碗筷来的!不过,那宁王妃真的快成精了,怎么就能猜到这些的? 换位思考呗,如果换成自己要一个人的命,会怎么做?多猜测几个方面,至少能估摸到一些了。 后面严玲婉知道此事时,她都是愣了愣的,书看得多真的有好处!只要防备人的心不减,能躲过多少的劫难呀! 如果能穿越回去,一定号召学生多读书! 记得犹太人曾经说过一句话:今天你的翻的书就是明天你数的钱。严玲婉还想加上一句,还是你明天的命! 德妃寝宫,王嬷嬷得到消息,十万支箭镞顺利到手,李将军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把箭镞全部用上。德妃听到消息勾唇一笑,万事俱备只需要华儿回来。 赵芸卿,你这个贱人,等华儿回来,看本宫如何收拾你,本宫要你生不如死! 德妃与赵皇后那就是死敌,德妃刚进宫那会儿,虽然恼怒皇上破坏了她与表哥之间的感情,但心思还不算恶毒。再加上人年轻又貌美,自然很是受宠,没有四个月就有了身孕。 林玉刚进宫防备意识弱,没有防备到皇后的阴招,莫名其妙的滑胎了,而那一次滑胎差点要了林玉的小命,经过太医的全力救治才算是留住一条命。 当然醒过来的林玉再不复那单纯的心性而是逐渐变得狠毒起来,后来经过暗中查实才知道是赵皇后的人给她下了药直接导致滑胎。 至那之后一年多,林玉身子受损,有很长的时期皇上都没有到她的寝宫去过,后面德妃再次有孕,自然是十分小心,严密保守有孕的消息。 一直到五个月出怀了,千防万防才算是保住了陈子华的小命,顺利生下的孩子就是现今的十皇子陈烨。 十皇子的生长过程中同样避免不了有心人的使坏,有多次差点没命自然这帐就全部记在了赵皇后的头上。 守岁过后的德妃听王嬷嬷说了好消息,心中一松,倒是睡了一个好觉! 十皇子陈子华收到母妃的消息,事先他没有怀疑这些山贼是哪里冒出来的,受灾地区因为灾害,许多的老百姓无家可归,有些胆子大的人就会拉帮结派的占山为王,变身成为山贼。 陈子华一开始以为那些打不死,狡猾的山贼是因为这些原因而来。可是后来却发现这些山贼十分狡猾,他们压根就不与十皇子这边正面冲击,完全是东一打西一击,完全就是游击战。 陈子华收到母妃传递过去的消息,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些山贼不是一般的山贼,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那这些士兵是谁派来的?是父皇?是太子殿下?是宁王? 今儿再次收到母妃传递过来的消息,让他悄悄的先潜回京都城,十皇子自然知道自己的母妃筹谋了十几年,甚至二十年都是在为自己做打算。 于是陈子华连夜安排自己的心腹,找了自己的手下易容成他的模样仍然留守灾区剿灭山贼,真正的十皇子陈子华则带着几个武功高手连夜往京都城赶。 第十五章 喜欢太轻 宁王这边抱着严玲婉在回去的半道上遇见宁王府出来救援的侍卫,侍卫们见王爷和王妃都好好地,急忙转身跟着又回去了。 只是回到宁王府的一群人,除了严玲婉脑细胞还有些兴奋外,其余的人都很平静,该做什么的就去做什么,就像压根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般的平静。 应该说是见惯了,他们都是刀剑下活命的人,血腥的杀戮早就习惯了!这次好在没有人受伤,他们自身的武功很厉害,救援的人来的也很及时。 王爷帮严玲婉收拾好,抱着她躺床上睡下。 严玲婉还在想那围杀,直接忽略了今儿晚上陈子墨没有睡在软榻上,而是在她的大床上。 “你们怎么没有留下来查看现场呢?”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的严玲婉实在有些不解,看着在她的身边忙来忙去的陈子墨想了很久才问出声。 “不用,他们会查看的!”陈子墨低声回答。 “他们是谁派来的?” “他们是父皇的隐卫。” 哦,是皇上的隐卫!知道我在帮他卖命,派人来保护我,还算皇上懂事! “你身边还有两个隐卫就是父皇给你的,你可以呼他们帮你。” 自己身边竟然还有两个隐卫? 严玲婉撑大了眸子,抬眉望着同样躺在身侧的陈子墨。黑漆漆的眸子里满满的惊奇,今儿晚上的保护那是临时的,没有想到还有两个是长期的、固定的保护自己的人。 皇上也知道我越来越危险了吗?想到这里严玲婉深深的看了陈子墨一眼,想起出事的那一刻,身旁的男人其实蛮有安全感的,被他护在怀里的感觉真好! 无论是谁,只要是一个女人,都喜欢被人呵护的感觉。 何况严玲婉这个被丈夫护在手心里长不大的女人,被陈子墨那般的保护着,心里能不被触动? 严玲婉受伤醒来后,她的一切大小事宜都是陈子墨亲自打理,刚开始时她也是极不情愿,可是没有办法呀,只得被迫接受陈子墨的照顾。 一个多月以来,也逐渐习惯了他的照顾。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于是,她也渐渐的依赖起来,依赖男人的一切。 “是你、三弟与太医院打赌时父皇安排的,他们两都是皇宫隐卫中的高手,武功不在云之下!” “哦,意思是除了火和风,我的身边还有两个武功高手是皇上给我的暗卫?”严玲婉这才点头,扭回头来,看着大床上的帐顶。 “嗯!” 听陈子墨嗯了一声,严玲婉暂时没有说话,看来明儿要把那两个隐卫叫出来看看,认识认识,那…… “他们叫什么名字?” “他们没有具体的名字,只有代号。一个是初三,一个是初四。” 初三,初四?这名字起得怎么有点像《偷星九月天》里的三月、九月、十月呢! “我可以给他们起名字吗?”严玲婉再一次偏头看着陈子墨。 “可以!” 真的可以!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严玲婉又转回头眼底里有些期待之色,要叫他们什么好呢?好想给他们一人起一个酷酷的名字呀! 施瓦辛格?史泰龙?尼古拉斯凯奇…… 不行,不行,名字太长了,来两个可爱点儿的,汤姆?杰姆?蓝精灵…… “不想睡?”见小东西一脸的兴奋,眸光闪动,陈子墨轻声的问,不知道她在兴奋什么? “有点睡不着。”正兴奋想名字的严玲婉被打断,收回天马行空的思维,转动眸子定定的看着帐顶,横梁在烛火的照耀下它的阴影投射在帐顶上,微微的跳动。 “嗯!”睡不着?看她的模样不是因为害怕而睡不着。 两人都挣着眼睛不说话,陈子墨老老实实的躺在严玲婉的身旁,一时之间屋里静悄悄的。 半响之后严玲婉突然出声问:“陈子墨,德妃身边那个个子有些高的嬷嬷是谁?” 德妃身边…… 想了会儿,陈子墨才回答:“是王嬷嬷。” “你觉得王嬷嬷奇怪吗?” 奇怪? 陈子墨转头看向侧脸的严玲婉,王嬷嬷有何奇怪的? 知道陈子墨在看自己,严玲婉没有动,继续说:“我总觉得王嬷嬷奇怪,你可以安排人监视着,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直觉王嬷嬷应该是个男人!” 男人? 陈子墨一惊,眸子微眯,王嬷嬷是男人? 易容?变声? 一经查实,德妃的罪证比起那十万支箭镞都来的厉害,那十万支箭镞德妃还可以弃之,可这王嬷嬷要真是一个男人,那罪证无论如何都抹杀不了。 竟然在宫里藏了一个男人,胆子不小呀! 王嬷嬷并不是德妃进宫时从林府带进来的人,侍候德妃长达十几年了。记得王嬷嬷当年年纪到了后应该放出宫的时候她没有出宫,选择一直留在宫里,留在御厨房里,后来又是怎么到了德妃的宫里,一待就是十几年,逐渐成了德妃身边信赖的人? 陈子墨是相信严玲婉的,无论是推理也罢,还是说不清楚的直觉也罢,他都是相信她的。 进宫时的检查是非常严谨的,王嬷嬷是怎么混进去的?或者是进宫后交换了人? 父皇既然一直在找德妃的错处,不可能没有注意到王嬷嬷,难道是方向错误?也许就没有想过王嬷嬷可能是男人? 严玲婉心里其实还有一点没有说,宫里的女人美丽是美丽,但是面色都不是那么好,都不及德妃的肤色好。 以她后世中知道的道理,女人没有男人的滋润,也就是那个啥不协调,女人会老的很快的。 德妃能独独的那么吸引人,只有她本身的美,肯定是不够的,那么还有一点就是一直有男人滋润她,而这男人有皇上,但却不止。 后宫中讲究雨露均沾,皇上那么多的老婆,一个月留宿德妃寝宫能有一次不?就算皇上宠爱她,一个月两次、三次,算是独宠了。 何况皇上的岁数也不小了,又不是一个荒淫无度的皇上,这样的人能有几次?那么就只能说明德妃悄悄藏了一个男人在身边,并且把男人装扮成一个不容易引起人注意的嬷嬷,一个老嬷嬷比起年轻的宫女和太监来更加的安全,还能近身侍候。 这一点她不好说,至少在这里她是一个十五岁,未经人事的女子,怎么能说这些呢? “去查一查德妃进宫之前的事儿,也许能有发现!”她进宫之前会不会有个情人,因爱而不得生出不该有的想法,而且这种女子心理偏执得还十分厉害,电视连续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那个王嬷嬷的身形怪异,按理说一个受宠的嬷嬷,一般都不会自己亲手做粗话,那么她就应该少于锻炼,而少于锻炼的老嬷嬷身形应该是走样的。何况那王嬷嬷的肩宽身体还微微发胖,她的体型就应该像一个葫芦,或者说像一个梨,可她却屁股较小,这一点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看着床帐顶的严玲婉推理加直觉,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想完她才转头去看看身旁的男人,结果一转头就对上男人幽深的眸子,女人一愣,呃…… 两人就那样静静的对视,近在咫尺的距离,甚至连呼出来的气都能呼到对方的脸上。 他的眸子好亮呀! 愣愣的看着,不知过了多久,严玲婉才先回神过来,密密长长的睫毛一煽动就开口问出一个问题:“陈子墨,你是不是喜欢我?” 严玲婉突然出声转移了话题,她既然有了想去了解他的想法,就有想确定的东西,想要确定的事情。如果男人是真的喜欢她,那就选择在一起。如果男人不是喜欢她,她就离开他。 身旁的男人身子一怔,小东西的思维就是跳得快,问本王是不是喜欢?小东西还不知道吗? 小东西在感情上的反应还真不是一般的慢呢,喜欢怎么够?一时之间身旁的男人没有出声,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严玲婉一问出这个问题后立马觉得小脸微烫,庆幸是晚上,他应该看不到自己脸红了吧? 半天没有听到回答,他不回答看来就不是了,严玲婉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堵,闷闷的,不自觉的眼底里有了失落,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严玲婉正失落间,陈子墨一个翻身伏在了她身上,陈子墨用胳膊肘撑着身子这样不会压到她,眸子定在了她的脸上,刚好看见了她眼底里的失落。 严玲婉同时把头退进枕头里,撑大眼睛有些慌张看着突然出现的脸。 “不是喜欢……”陈子墨低沉黯哑的嗓音慢慢的说。 哦,不是喜欢,还真是自作多情了,严玲婉瞬间低垂下眼睫不想去看他,闷闷的感觉更加的强烈。 “喜欢太轻了,不够!”陈子墨润了润唇,暗哑的嗓音再次响起。 太轻?不够? 密密长长的的睫毛这才又翻了起来,对上他的视线,有些迷糊。 男人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她眼底里的情绪从失落到不解,再到迷糊,都落入陈子墨的眸子。 男人才郑重的说出他的心意:“是爱,如生命般的爱你!” 他说是爱,如生命般的爱我! 严玲婉呆愣住了,脑袋里嗡嗡作响,他说是爱,是爱! 这算是他的告白吗? 应该算是吧!严玲婉心中立刻有些慌乱,再一次垂下眼捷,不敢抬眸,躲避着他的视线,只是迅速变红的双颊出卖了她的心情。 第十六章 如何自保 那自己对他呢? 喜欢吗? 喜欢吗? 连续问了两遍,想来想去脑子里竟然是空的,答案竟然是不知道!严玲婉有些迷茫,想不明白自己的心。 好重! 是男人的感情好重还是这会儿男人的身子重,严玲婉无法判断,不知道,只能感觉好重,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过了片刻,陈子墨伸出胳臂,身子伏低,大手穿过严玲婉的头,垫在她的头下一抬,将她的头微侧,把耳朵按在他的心口处,低声的说:“你听,听到了什么?” 严玲婉清晰的听到他心口砰砰的心跳声,极有力还有些快,脸彻底的烫了起来,手指微微颤动,动动头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陈子墨放开她的头,“听到了什么?” 严玲婉不答,却低垂下睫毛,红着脸的小模样落入陈子墨的眸子。 陈子墨俯身吻上了她的唇,轻的不能再轻,柔的不能再柔,显得是那般的小心翼翼。 严玲婉在这种轻柔下慢慢的软化,脑袋渐渐变得空白起来,身子渐渐地发热,不知是屋里燃着煁温度原本就高,还是被男人的温柔给刺激的。 这般情形下男人是受罪的,即舍不得离开,又得压下自己的*,男人呼吸急促的一个翻身起来下了楼。 新年初一,并没有因为宁王与宁王妃被刺杀的事儿影响到皇上的祭天,天坛边上群臣都参加,大家都在忙着祭天的仪式,热热闹闹的。 消息灵通的大臣还是知道宁王与宁王妃从皇宫里守岁出来遇到杀手的事儿,新年第一天都不愿意去触怒皇上,齐齐选择了闭口不提,闭口不谈。 这边只有严玲婉还得继续休养,自己倒是下地适当的走动着,屋外是白茫茫的一片,雪的世界是纯洁的,美丽的。训练有素的侍卫,拿着武器站在自己的岗位上一动不动。 屋里燃着煁却是暖暖的,严玲婉的心也是暖暖的,呆呆的待在屋子里。有一个男人说爱她,如爱生命一般的爱她,不知道自己该去相信吗? 天色大亮,没有看见陈子墨,严玲婉以为王爷是早早起身进宫去了,殊不知昨晚陈子墨翻身下床离开烟霞阁后就没有再回王府。 严玲婉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看见陈子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免去了尴尬。 她知道王爷一定会大早就进宫的,皇上要祭天,陈子墨作为皇子,作为王爷是一定要参加的,何况昨儿晚上那么大动作的刺杀行为,王爷一定会去调查。 站在窗户边待了一会儿有些累了,关上窗户严玲婉复又躺回床上,在床上的女人想着昨儿晚上的吻,咬着唇脸就烫的不行,抬起双手在脸上使劲的搓。调整呼吸,半天才把脸色给恢复过来。 感情的事儿还是让其顺其自然吧!毕竟要从十五岁开始认真的过日子,严玲婉搓了半天的脸,想出这么一个结果。 不过想起昨儿晚上的刺杀,自己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什么,可那浓浓的血腥味自己还是闻到了的,得有多少人的血才能让空气中弥漫着那般浓烈的味道? 是不是要做些什么才好? 首先是自保,陈子墨的武功高强,可是毕竟不能随时保护自己。如果人多,容易被分散,那几个暗卫也一样的会寡不敌众! 可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自保呢? 找刘文轩要些药,例如书上提到过的迷药、蒙汗药、软筋散? 会不会到时候没有把敌人给迷倒,反而把自己给弄昏迷过去? 设计暗器?自己没有内力可言,暗器能发出去多远?三米?六米?射程能达到多少? 做一支手枪?子弹呢? 哎呀呀,真难! 还记得后世中有些不法分子自己制造的火药枪呢,他们是怎么做出来的?自己只知道一些原理可不行,得找一些能工巧匠来反复试验! 那训练一支特种部队出来,专门保护我?哎呀呀,也太那个啥了?太摆谱的人反而死得快! 咦?帮他训练一些特种兵出来,这个想法其实很好呢! 那明朝不是有锦衣卫吗?还有那什么东厂、西厂的,而且清朝还有那血滴子呀!那电影里不是演过吗?这些都算是特种兵吧?即便不算特种兵,也算得上间谍吧! 哇,如果能把火药枪给搞整出来,再来个特种部队,哇卡卡,太酷太炫了!得,天马行空的女人脑子又开始乱想了! “娘亲!”正在因为乱想而兴奋异常的严玲婉听见楼下传来孩子的声音。 “娘亲在!” 很快宇儿穿着严玲婉和丫头们一起做的新袍子,蹬蹬蹬的跑上楼来,一下就窜到了床边上:“娘亲!” 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喊着她,严玲婉想着昨儿去了皇宫,回来时原本想着还有时间准备给孩子包饺子的,结果遇到刺杀,回来后孩子也睡下了。得起来教他们包水饺,今儿中午吃也可以。 她突然有些想包饺子给陈秦宇与陈子墨吃。 “风竹,我要起来!”严玲婉唤风竹来帮忙。 在丫头的帮忙下,收拾停当,对着紫竹吩咐了几句,紫竹提前去小厨房让人做准备,尤其是揉面要提前揉好,揉好的面需要放在一边等一段时间,面的口感才会好。 严玲婉会做的东西很多,以前过年和放寒暑假的时候,只要妈妈想吃水饺了,就会打电话让她过去包饺子。 妈妈是北方人,很会包饺子,能包出各种的形状,例如小老鼠,草帽等等,严玲婉就跟着学,后来包出来的饺子和妈妈包的饺子一样好看。 想起以前每一次包饺子的时候儿子都喜欢玩面团,弄得满手、满脸都是白白的面粉。 老公不会包,每一次包几个饺子就放弃,因为他包的饺子实在不好看,简直没有吃相,所以老公常常坐在她的身侧帮她把包好的饺子放在簸箕里,一个一个摆放的整整齐齐,很好看。 想起儿子,想起老公,严玲婉的心里不免有一些忧伤,但是有些东西,有些事儿,有些人注定只有让其深深地埋在心里! 至少严玲婉知道一点,她是不可能仅仅依靠回忆,就能在这个时空里生活几十年的,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相传饺子是东汉时期的医圣张仲景首先发明的,北方各地有冬至吃饺子的习俗。这个时空没有经历汉朝,似乎这里的人不会包饺子,严玲婉来了半年还没有吃过一次,也没有见到别人吃过。 严玲婉这边收拾停当和孩子一起进了早膳,她就带着几个丫头和孩子一起去了小厨房。 一群人来到小厨房,就见韩奇正指挥着厨房里的人在做准备,揉好的面放在一个巨大的盆子里,他们洗菜的洗菜,剁肉的剁肉,正忙得不可开交,这阵势和学校里的食堂有得一拼。 宁王府里近三百号的人,这量似乎有点大。韩奇见小王妃进来,是满脸的兴奋,大家知道小王妃又要做新奇的东西,都浑身是劲。 “韩奇,揉好的面要多揉几次,这样的面口感很好,吃起来有嚼劲,有弹性。猪肉剁成粒状就可以了……”严玲婉对着一群人说着具体的工序,又让宇儿找武伯再安排一些人手来帮忙。 安排好后严玲婉让风竹煎一锅熟油,煎好后放在一边凉着,再检查剁的肉馅,让青竹剁一些生姜,让韩奇看着她的操作,韩奇也兴奋的跟在她的身边把每一道的工序都记在心里。 严玲婉根据肉量准备鸡蛋,盐、熟油、生姜末子等等的调味,把调味品放足后,她可没有力气搅拌,站在一边让韩奇来使劲搅拌。 搅拌好饺子馅,严玲婉用筷子夹起一些来尝了尝味道,再次加了一些盐,又让韩奇搅拌,搅拌好后再试了试,她才点头让韩奇尝味道。 “记住这味道,剩下的饺子馅就照着去做。”严玲婉说完后把切好的菜粒放入肉馅里,给韩奇做了一个手势,韩奇点头,记住了小王妃的交代,再使劲搅拌,把菜和肉搅拌均匀。 做好一盆子的饺子馅,武伯安排了十几人来帮着一起包,严玲婉分好工,一部分人手负责擀饺子皮,一部分人手负责包饺子,留下几个去摆放包好的饺子。 当然每一个步骤她都要示范,例如如何揪面团,面团的大小,擀面皮的技巧,如何包饺子煮的时候才不会露馅等等。 一众人分好工,看好示范,在严玲婉的指导下干了起来,一时之间天气虽然冷,但是小厨房的院子里却是分外的热闹。 严玲婉亲自包了几种水饺,有月牙水饺,锁边水饺,元宝水饺,五星水饺,太阳水饺,金鱼水饺等等,还单独做了一大盘的四喜水饺,交代韩奇,这种四喜水饺不能煮,只能蒸熟来吃。 看着这么多种造型的水饺,厨房里的人都很是惊叹! 岫烟、雨霏和丁玲因为要协助明叔忙活手工作坊的事儿,在严玲婉跟前侍候的时候自然变少了。 严玲婉受伤后侍候她的事儿全被王爷包揽下来,三个丫头被王爷撵到烟霞阁外面,见到小姐的时候更加少。 趁着包饺子这会儿寻到机会,三个丫头在严玲婉的跟前是叽叽喳喳的说过不停。 第十七章 蜜饯水饺(一) 霍翼也跑来帮忙,跟在韩奇的身后。 霍去病的伤完全好了,只要王爷不在王府,他就会守在严玲婉的屋子外。 这会儿主子包水饺,虽然他不懂,但也跟在严玲婉的身后,一如既往的不爱说话,只是静静地跟在严玲婉身后。 霍去病也跟不了两天了,初三他就要去军营参加训练了。 宇儿则一直黏在严玲婉的身边,严玲婉让韩奇揪下一小团的面给宇儿自己揉着玩,见孩子揉了会儿,没有做出什么东西来。 想起后世中的小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要练习手工,玩彩色胶泥,玩超轻粘土,那个时空里的孩子能玩的东西真的很多。 严玲婉把宇儿拉到身边来教他用面团做各种小动物,再用竹签在上面画花纹。看着宇儿做的歪七八钮的东西,严玲婉就很开心,如果有烤箱能烤点心来给孩子吃就好了。 严玲婉教会韩奇他们所有的程序,她身子还没有完全好,自然不能太累,还不能受了寒气,则抱着暖炉,坐在墨竹抬来的软椅上,看着忙忙碌碌的他们,严玲婉的心里都是暖的。 韩奇带着厨房里的人负责包饺子,一开始包的不好看,和小王妃包的饺子简直没法比,但是严玲婉鼓励他们,谁都不是天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多包几次找到差距,就能越包越好看。 几人倒是很听话认真的学,认真的找差距,包到第八个,第九个,第十个的时候就已经有模有样的了。 岫烟手巧,没两眼就包的很好看了。但是风竹,紫竹等四个就不行了,毕竟所学的不一样,让她们四个提剑杀人没有丝毫问题,但做这些活就显得有些笨拙,尤其是墨竹,学了半天还是弄不好。 风竹、紫竹包出来的饺子是歪歪斜斜的站不稳,青竹包出来没有一点卖相,而墨竹的饺子就不能叫饺子,完全是惨不忍睹。 严玲婉看着满脸通红的青竹和墨竹,安慰两人道:“我第一次包水饺的时候,包出来的水饺连你们的都不如,所以没有什么,多包几次就好了!” 青竹、墨竹一听王妃的说辞,想想这么能干的王妃一开始学习包饺子时都不好看,何况她们两,两人只会杀人,哪里会做这些? 二人心中释然后,那脸色才逐渐恢复正常。 一大群人正说笑间,刘文轩与乔子松走了进来。乔子松看着簸箕里铺的到处都是的东西,有各种的造型,很漂亮,好奇的问:“你们在做什么?” “乔叔叔,我们在包饺子!”宇儿欢快的扑向乔子松。 严玲婉的眸子闪烁几下,乔子松的脾气比起刘文轩来要开朗好动得多,宇儿比较喜欢他也属正常。 乔子松伸开双臂一把抱起宇儿,在孩子的小脸上吧唧的亲了一下,才侧头过来看了看脸色还有些苍白,裹得严严实实坐在软椅上正抱着暖炉的严玲婉,“小嫂子,饺子是什么?” 刘文轩则站在一个一个圆圆的簸箕边,仔细的看,应该说在仔细的欣赏这些水饺。 严玲婉伸手指了指簸箕里摆的整整齐齐,白花花像月亮般的水饺道:“这些就是水饺。饺子又名‘交子’,是新旧交替之意,也是秉承上苍之意,是过年必须要吃的一道美食,代表能除掉一年的晦气,所以新年第一天或者大年三十晚上必须要吃一顿饺子。饺子的形状像元宝,新年吃饺子也表示进财宝的意思。” “这么好,一定要吃!这样的东西就是饺子呀?怎么吃?就这么拿着吃吗?”乔子松好奇的一手抱着宇儿,一手就伸过去拿。 “啪!”的一声响,还没有等严玲婉出声阻止他的动作,刘文轩已经先一步的拍在乔子松的手背上。 “这是生的,还没有下锅煮,等煮熟了才能吃,这是生猪肉合着菜包在一起的。”严玲婉也出声说明现在还不能吃。 “乔叔叔也是贪吃鬼呀!”宇儿搂着乔子松的脖子觉得很好笑,原来乔叔叔也是一个贪吃鬼呀,原来大人也有贪吃的! 乔子松伸出手指头在宇儿的鼻子尖上一点,“宇儿敢笑话乔叔叔,待会儿压岁的银子可没有了?” 一听压岁银子没了,宇儿顿时就嘟起了小嘴。 “宇儿,你二叔不敢短了你的压岁银子,如果敢短了你的压岁银子,你父王会翻倍的让你二叔吐出来的。”刘文轩很是上道的给宇儿扎起。 “老三!”乔子松故意低沉着声想要阻止三弟,冲刘文轩眨巴着眼睛,逗逗孩子不是好玩嘛,那么实在做什么? “不怕,他不敢!”刘文轩看见了当没看见,不理二哥示意的眼神,他就给宇儿扎起,感觉只有他刘文轩和秦宇才是一国的。 “嗯,如果敢短了我们宇儿的压岁银子,以后娘亲再有大把挣银子的事儿一定不告诉乔叔叔!”严玲婉对着宇儿附和着刘文轩说。 孩子一听有娘亲的保证,压岁的银子跑不了了,嘟起的小嘴抿了起来,眉眼瞬间变得弯弯的。 乔子松一听就急了,得罪了大哥都没有得罪小嫂子可怕,那一次听了小嫂子的话,他惠亲王府挣了多少银子呀! “小嫂子,可不带这样的,宇儿的压岁银子怎么敢短呀,本世子可是下定了决心要跟着小嫂子混呦!”乔子松急急举起手向天保证,连连保证他这个惠亲王府的世子爷绝对是跟着小嫂子混的。 跟我混?得,又一个跟屁虫! “哈哈……哈哈……”严玲婉身旁的岫烟、雨霏和丁玲三个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 风竹、紫竹等四个低垂下头憋着笑,她们四个可不敢像王妃带来的三个丫头一般笑话乔世子! 围着的侍卫更不敢笑了,只得拼命忍着! “乔叔叔会包饺子吗?”宇儿转移话题,眨巴着睫毛问乔子松。 “叔叔今儿第一次看见饺子,你说叔叔会包吗?”乔子松说完看了一眼小院子,大家伙都是包的开开心心的。 “咱们也来?”乔子松也眨巴着眼睛看向宇儿,一副讨好的语气。 “好呀!”宇儿很是欢快。 “要包也可以,先去洗手!”严玲婉提醒着。 乔世子回头冲刘文轩喊道:“老三,走,洗手去。” “好!”刘文轩从簸箕边缓步走过来,乔子松抱着宇儿和刘文轩先去洗手,严玲婉看着两个去洗手的大男人,心中想着管他呢,多两个人帮忙也好,只要能包,煮出来不露馅就行。 乔子松抱着宇儿和刘文轩很快洗好手过来,两个大男人架势很大,都挽起袖子。 “韩奇,教教他们!”严玲婉在一边指挥。 看着两个大男人学习包水饺,严玲婉暗自感叹,天份这东西真的不好说,严玲婉看着两个男人照样子包出来的饺子居然比岫烟包的都好,心里不免有些感叹。 后世中,大多数的女人们围着锅边转,但世界上顶级的大厨却大多都是男人,这不是没有道理呀! “小嫂子,包这么多,是要送人吗?”乔世子边包边说,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利落,丝毫不受说话的影响。 “嗯!”包那么多肯定有部分是准备送人的。 “那有惠亲王府的吗?”乔子松那模样,那小心思哟! 小心思?这么吉利的东西,你说不知道那就算了,知道了还不得给自个儿的王府送点儿去,多吉利呀! “有!”严玲婉暗自翻了翻白眼。 “还是小嫂子最好!”看着乔子松一副拍马屁的嘴脸,严玲婉只是微微的笑笑。 大家在小厨房里忙碌了半日,严玲婉让风竹端来了一碟蜜饯,把蜜饯分别包进了十二个水饺里,再把十二个水饺分散放进簸箕里,告诉大家谁吃到了蜜饯水饺,今年会成为最有福气的人。 武伯让人装了好些篮子的饺子,严玲婉把吃法和吃饺子的寓意分别写在十几张纸上,着人分别送到太子府、太师府、文亲王府、惠亲王府、定国公府、莫家、张府、严府、顾府等等。 凡在顾宛受伤期间来看过他的,武伯都着人送去了一份水饺,水饺的份量肯定没办法多,煮出来当盘菜就算意思到了,自然也算顾宛的回礼了。 武伯会算账,这可是全天下最便宜的谢礼了!便宜是便宜了点儿,不过那寓意多好呀!多吉祥呀! “王妃,皇宫里送去吗?”准备好后武伯小声的询问。 严玲婉摇头:“皇宫里不能送,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了,皇上危险!我们更加危险!” 武伯一愣,才点头,明白了小王妃的意思,下去安排人去送各个府门。 乔子松和刘文轩在一旁是抿唇不语,别看皇上坐在权利之巅,但一样要防范这个,防范那个! “刘文轩,你和珮儿姐婚后准备住在哪里?”严玲婉就那么随口的一问。 婚后住在哪里? 自然是府上,秘书令府上呀,还用问吗? 刘文轩手上动作不停,那不解的眼神已经飘了过来,乔子松却愣怔了一下。 “嫂子,住府上呀!”刘文轩偏了偏头,看着严玲婉。 “哦!” 淡淡的声音,严玲婉心里有丝丝的不舒服,悲剧往往就在男人毫无意识的时候开始的,为了珮儿姐的幸福,多问问看。 第十八章 蜜饯水饺(二) “刘文轩,你府上可有漂亮表妹?” 漂亮表妹? “漂亮表妹和三弟的婚事儿有关系吗?”乔子松怪异的眼神看着小嫂子,小嫂子的思维就是不一样,这又是何意? 刘文轩不着声,府上漂亮表妹? 有,有一个,娘的侄女——田心语。 可是,这田心语跟自己的婚事儿没有关系呀,何况,本人的婚事儿是皇上的指婚,谁敢破坏? 见刘文轩不说话,严玲婉心里的哼哼了一下,“有吗?” “嫂子,府里有是有一个表妹,是娘的娘家侄女!”刘文轩满眼里都是疑惑不解。 “哼!”严玲婉一个挑眉,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引得乔子松那么高大的男人都身上一僵,怎么了? “刘文轩,说实话!” 刘文轩赶紧的点头,一定是实话! “那我问你,你娘之前可是有意把她娘家侄女说给你当媳妇?是不是?”严玲婉的声音里透着冷意。 “嫂子怎么知道?”刘文轩吃了一惊脱口而出。 严玲婉再一次挑眉,再一次哼了一声,只是第二次的哼声比起第一次重了不少!秦宇都有些发愣,娘亲生气了! 嫂子怎么知道? 乔子松顿了顿,看向小嫂子,大哥应该不会把四妹中了媚药的事儿告诉小嫂子呀! 我怎么知道的?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摆明了吗?是真的傻呢?还是男人都是花花肠子?严玲婉脸上明显气怒了。 “你娘的娘家是不是比较弱?还是说是很弱?” 严玲婉这个问题一出口,乔子松心中了然了,三弟家一直反对三弟和四妹的事儿,多半都是他娘从中作梗,是想把娘家侄女嫁给三弟。 一来秘书令刘元知大人可是正二品的大员,朝中重臣,皇上跟前的近臣。二来三弟是鬼医的关门弟子,皇上的专属御用太医,虽然品级不高,但同样深受皇上赏识,也同样是皇上跟前的近臣。 如果能把自己娘家侄女说给儿子做媳妇,以后一来儿子和丈夫多多少少都要替她田家出点力,只要能在皇上跟前说点儿好话,何愁田家不发达? 二来田家发达了,她娘家背景厚实了,不也是她的底气吗? 三来秘书令的后院妻妾众多,儿媳妇是自己的亲侄女,以后婆媳一条心,还怕秘书令府上的大权旁落? 三弟的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呀! 能在世家大族里手握大权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恨角色?自然不会是省油的灯!而四妹用什么去和那些女人拼?就凭着皇上的一纸赐婚吗?明显就是不行的。乔子松晶亮的眸子静静的盯着严玲婉,这是为了四妹吗? 是呀,珮儿姐外表看起来女汉子一个,但是心直口快,毫无心机,哪里是后院女子的对手,被人阴了绝对不知道,在这一点儿上与她娘很像。 刘文轩的娘是未来丈夫的亲娘,占着长辈的位置,一个婆婆要想收拾一个没有什么心计的媳妇,那简直太简单!太容易! 刘文轩夹在中间同样难做,一个是亲娘,生他养育他的亲娘。一个是心爱的女子,将要陪他一生的女子。 你让他向着谁?向着谁都不好! 乔子松想到的与严玲婉想到的还有不同,毕竟他是知道三弟的母亲着人给四妹用了幻仙。虽然第二天晚上把那个婆子的腰牌与一把匕首送至枕头边,可不知三弟他母亲会不会就此收手? 严玲婉想到的刘文轩可以说想到了一部分,只是那是他的亲娘,刘文轩想自己的娘应该不会如此待自己的,何况这还是皇上的赐婚! 刘文轩不语,不回答嫂子的话。严玲婉见他不回答,也罢,毕竟是他的娘,那就换一个角度来说。 “那,你表妹对你的心?” 表妹对自己的心? 刘文轩一时之间急了起来,“嫂子,三弟向天保证。我没有,三弟的心里只有珮儿一个,哪里容得下其他人?嫂子不明白,二哥知道!” 刘文轩大急,就像站在张贝珮的家长面前,急的脸色通红。他不顾手里的面粉拉着乔子松,要乔子松帮他作证。 “是呀,是呀,小嫂子,三弟心里只有四妹,我可以作证。大哥回来,大哥也可以作证!”乔子松赶紧帮腔。 “嫂子,三弟和珮儿的婚事儿是皇上赐婚,没人敢搞破坏!”刘文轩放下狠话,哼!好不容易得了皇上的指婚,谁敢破坏,我和谁急! “那,如果珮儿姐进了门,你娘把她的娘家侄女说给你做妾呢?你要吗?”严玲婉又问,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太操心了? 不过,转念一想,那是珮儿姐的事,是终生大事儿,一定得帮她清扫干净一切牛鬼蛇神! 刘文轩一听,心中一松,毫不犹豫的说:“我不会!我的心中只有珮儿一个!” 心中只有珮儿一个! 听了这话严玲婉心里这才舒坦了不少,面色也缓和了下来! “那如果,等你婚后,你表妹使点什么手段,赖到你了呢?”严玲婉挑着眉问刘文轩。 赖到我? “噗!”乔子松则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小嫂子想的真多!真细!真远! “三弟,嫂子的意思是如果哪一天,你表妹给你用点儿媚药,*与你,你娶吗?如果哪一天,你表妹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不小心崴了脚或者扭了脚倒在你怀里了,金贵的身子被你抱过了,碰过了,你娶吗?” 严玲婉小嘴一撇,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乔子松这小子的理解能力不错! 刘文轩则愣了,微微垂下头。皇宫里的女子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世家大族的后院女子也是同样的呀! 自己的身边会发生这样的事吗?真的发生了,自己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娶?那珮儿该……多失望! 珮儿的娘就是这样被人一步一步算计的,最后才走到了那一步,我们可不能重蹈覆辙,那该怎么办?刘文轩抬眼看向严玲婉,嫂子不是主意多吗? “嫂子?”语速明显快乐些,看来是着急了,有些事儿并不是自己不想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万一,那么多的防不胜防,可一旦发生了,大家都不舒服,都不会好过。 “明白了!”严玲婉白了刘文轩一眼。 刘文轩点头明白了。 “明白了,那就出府,自己另立府门,你们自己单过!”严玲婉的主意是要他们单独立户,不与他们打搅骚。 后世中同样的婆媳问题,住在一起矛盾十分突出,甚至尖锐。而没有住在一起的,逢年过节,周末的时候回去看看,婆媳之间相处明显融洽得多。 刘文轩点头,脸上有些为难,单独立户是很难的,尤其是父母还健在的大族,完全是不被允许的! “找皇上呀!”赐婚的大事儿你都能想主意,这事儿自然还是让皇上给你撑着呀! 找皇上?对呀! 乔子松和刘文轩这才笑了起来,这事儿得下来好好想想,初三过了就去找皇上! 严玲婉嘴巴一动,“好了,好了,包饺子,要不中午吃不上饺子啦!”一句话,大家又重新进入包饺子的大事当中。 只有风竹偷偷的瞧了一眼垂着头的青竹,青竹呀,青竹呀,千万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小王妃的预见能力极强,似乎比起王爷来都要强一些。 刘文轩一双眸子深深的盯着严玲婉,他知道小嫂子这虽然看起来是帮着珮儿,其实也是在帮自己呀! 自己的娘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心性,从小就见娘和姨娘之间斗得死去活来的,刘文轩还能不懂? 他懂,既然嫂子都出言提醒了,再说表妹也有那不该有的心思,那就得在婚前把事儿给办妥了,他可不想珮儿嫁给自己后还要受委屈! 乔子松暗自松口气,嫂子的心细,想的多还想的远,好在自己坚持不让妹子嫁给大哥哟! 有些小混,小恶魔的乔子松觉得活了这般大,坚决不碰触大哥的底线,坚决杜绝妹子的心,是他人生中最最正确的决定! 四妹的运气好,遇到了小嫂子这种人,是四妹的福气呀!婚还没有接,进门后好几年的事儿都给想到了! 别人张贝珮辛苦了那么多年,不该有点儿运气?不该有点儿福气? 嫂子惹不得!惹不起! 小王妃惹不得!惹不起! 大家心里有志一同的感受,院子里瞬间热闹起来,气氛也好了起来。 这边是热热闹闹的,似乎是完全忘记了昨儿晚上的刺杀一般,既然自己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危险的地方,自己就得承担这些风险,严玲婉很明白这一点。 既然认了张贝珮这个朋友,就尽自己的力量,让她幸福吧。今儿新年初一,大家伙高兴就好! 严玲婉叫来韩奇,告诉他煮水饺时注意要放一些盐,大约多少都给韩奇比划了,还告诉韩奇煮水饺的注意事项。 又让韩奇准备一些下酒菜,乔世子和刘太医会留在府中进午膳,等王爷回来三人可能要在一起喝点酒。 一个上午累下来她也觉得乏了,交代好一切后让明叔引领乔世子和刘太医去厅里等王爷,她则带着宇儿先回烟霞阁去了。 第十九章 蜜饯水饺(三) 大家伙七手八脚的包好水饺,竟然用了一个时辰,韩奇把小王妃交代的事项全部记下,带着人收拾好小厨房后开始搭锅烧水。 这么多的饺子韩奇准备用三口大锅同时煮,原本小厨房里有两口锅,一口大锅一口小锅,再搭起来一口大锅应该能跟得上趟。 水也烧上了,小厨房也收拾好了,只等王爷回来煮水饺。 陈子墨随着皇上完成祭天的活动,又随着皇上回了皇宫,父子俩在御书房里谈了近一个时辰。 十万支箭镞已经连夜运到了李将军的驻地,暂时藏起来还没有动。知道太子殿下手下的珏亲自在追踪,陈子墨没有再多说。 转而把严玲婉的意思委婉的告诉了皇上,皇上一听瞬间就冷寒了一张脸,脸都给气绿了! 隐是完全被吓了一大跳。王嬷嬷的事儿一经查实,德妃的这一桩罪证被查实可是比起十万支箭镞的罪来的大,而且还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大罪,是比起十万支箭镞的指使治罪还要株连九族的大罪。 当然皇上也戴了绿帽子,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何况是皇上? 此事必须、只能极小的范围去查。 “查!”皇上冷戾着脸下了命令。 “是!”隐低着头,“皇上,隐亲自去查!” 皇上绿着脸点点头。 过了正午时分,陈子墨才从御书房里出来,带上秦玄和侍卫准备回府。 “爷,小王妃亲自给您准备了水饺,正等您回去呢!”云的心里有极淡的喜悦,小王妃都能亲手给王爷包水饺了,是不是说明小王妃心里有王爷了? 云一想到这里,看了王爷一眼,鲜少见到他表情变化的,都有了丝丝的变化。虽然不容易发现,可还是变化了,不是? 这下爷能开心不少了,王府上空的阴云应该散了吧! 是的,王爷一听,小东西亲自包水饺,水饺是何物? 云立刻就把小王妃给乔世子说的一番话学给了王爷听,陈子墨听完后点头,一个纵身上马,奔回宁王府。 王爷是归心似箭,秦玄只有急急忙忙的翻身上马在后面追赶,其他的侍卫则开心的在后面拼了命的跑。 严玲婉回烟霞阁喝了药小睡了一会儿,等她醒来陈子墨刚好回来。 韩奇着手煮水饺,其他的厨师负责炒菜,武伯这边安排了部分人摆放好桌椅,桌子上放上下酒菜。 烟霞阁里丫头们把严玲婉收拾停当,她才带着宇儿去了前面的饭厅。 乔子松、刘文轩、陈子墨、严玲婉和陈秦宇在饭厅里,武伯、明叔、秦玄、霍去病、霍翼等等,加上几个丫头在饭厅侧面。 其余的则在饭厅外面的院子里,近三百号的人都齐聚在一起,一时之间宁王府是欢声笑语,分外热闹。 宁王府现在也算有些小财了,武伯提前请示了王爷,今天王府里每一个人都有十两的赏银,大家伙得了赏银,又聚在一起吃了水饺,就着菜喝酒,心里都分外高兴。 严玲婉还在喝药自然不能喝酒,就连宇儿也喝了一小杯的果酒,一张小脸粉扑扑的,特可爱。饭厅外面不时的传来哄然大笑和兴奋,有些惊喜的声音,是有人吃到了小王妃包的蜜饯水饺在兴奋不已。 饭厅里,乔子松拿着筷子,视线在几个水饺盘子里仔细的扫过来扫过去的搜寻。 “二弟?”陈子墨不明白乔子松在盘子里找什么? “父王,娘亲包了十二个蜜饯水饺,说谁吃到蜜饯水饺,谁今年一年都会有好运气哦!”宇儿的小嘴巴巴拉巴拉的说。 原本不爱说话的孩子逐渐逐渐的话多了起来,宁王注意到了宇儿的变化,他没有打断宇儿的巴拉之声,看了严玲婉一眼。 哦!蜜饯水饺?好运气! 陈子墨的眸子一亮,本王还没有吃到。 看来,本王也得仔细找找,为了好运气都得仔细的找找。于是陈子墨也用眼神在几个水饺盘子里仔细的搜寻着。 刘文轩一见,大急。不行,我也得仔细找找,万一新年后和珮儿大婚后就能有儿子了呢? 饭厅里三个大男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到水饺盘子里了,严玲婉和宇儿对视一眼,两人的动作十分的一直,都是摇了摇头,紧接着一脸很是无奈的神情。 三只笨猪,要找蜜饯水饺还不容易?辨别色差就能看出来了,她伸出筷子,眼神在盘子上一扫,筷子伸过去一夹就夹了一个水饺放进宇儿的碗里。 宇儿一口咬下去,紧接着一声惊喜的呼声:“噢耶,娘亲,宇儿吃到了蜜饯水饺!” 严玲婉抿唇而笑,这下三个大男人的眼珠子瞬间都从盘子里移到了严玲婉的脸上。 严玲婉快速的扫视了一圈,筷子一夹,稳稳地又夹起一个水饺,故意停在半空,这下三双眼睛都停在被筷子夹住的水饺上。 “我们宇儿的压岁银子呢?”那意思是谁先给压岁银子,这个蜜饯水饺就夹给谁。 得,严玲婉的一句话下来,陈子墨脸色立刻暗沉。 他刚刚回府就来了饭厅吃饺子,还没有准备好给宇儿的压岁银子,这会儿武伯立马去拿也没有二弟和三弟快呀! 乔子松和刘文轩则急忙的伸手去掏准备好的压岁包,严玲婉则夹着水饺继续停留在半空中,一副等待的模样,宇儿则是双手捧着小脸,喜笑颜开的等着压岁银子。 乔子松毕竟是练武的,刘文轩不懂武功是有些吃亏,动作比乔子松慢了半拍。乔子松一脸的得意,掏出压岁银子赶忙放进宇儿的小手里,“小嫂子,那饺子是二弟的了!” 严玲婉依言正准备把水饺放进乔子松的碗里,被刘文轩给挡住了:“宇儿,三叔这里可有双份的压岁包哦!” 哦,双份?严玲婉停住了手。 “宇儿,你三叔哪里是双份?那是你四姑姑给你提前准备的,只是让你三叔带来给你的,你要弄清楚哦,可不是双份哟!”乔子松一个挑眉就反驳了刘文轩的话。 那算什么双份?一份是张贝珮给孩子的,怎么能也算到老三的头上?孩子你可不要被轻易的给忽悠了。 严玲婉一听收回筷子,有道理! 顿时刘文轩撑大双眼:“怎么不算?你四姑姑就要嫁给三叔了,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不算双份?” 严玲婉又是点头,嗯,也有道理! “哎呀!”严玲婉一声惊呼,筷子上的饺子就被人一口给咬住,定睛一看,陈子墨正在吃筷子上被夹住的水饺。 “大哥?”乔子松一脸的错愕。 “大哥?”刘文轩一脸的惊讶。 “父王?”宇儿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收了。 “……”严玲婉则是唇角抽动,这动作似乎是自己在喂他吃东西?有这么耍赖的吗?压岁银子都不给的,就把蜜饯水饺给吃了? “嗯,蜜饯水饺真甜!”陈子墨吃完水饺故意舔了舔唇,得意了,没有压岁包本王也吃到了蜜饯水饺。 乔子松顿时泄气:“宇儿,看来今年的压岁包,只有让你父王全部负责了!” “嗯?” 乔子松那是什么话?想不给了?门都没有,严玲婉立刻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升调的嗯? 乔子松立刻想起上午包水饺时小嫂子说过的话,以后挣大把银子的时候不给他说,那怎么能行?坚决不行! 乔子松是看明白了,跟着小嫂子混才有出头之日,才有大发横财的时候。乔子松看看挑着眉的严玲婉,又看看眸子里尽是得意的大哥,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这两口子还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蜜饯水饺没了,压岁包也保不住了,是心有不甘呀! 乔子松惦着手里的压岁包,说出来的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宇儿,你二叔不会耍赖的,来,给!” 刘文轩忍不住大笑起来,拿出来的两个压岁包都放进了宇儿的小手里。“宇儿,一个是三叔给你的,三叔希望你一直健健康康。一个是你四姑姑给你的,你四姑姑希望你越来越勇敢。” 宇儿接过压岁包甜甜的笑:“谢谢三叔,谢谢四姑姑!” “你二叔呢?”乔子松像个孩子似的噘起嘴。 严玲婉连忙给宇儿一个眼神,宇儿就放下手里的筷子扑进乔子松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在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这下乔子松才满意了,刘文轩又不满意了,宇儿赶紧又转身抱着刘文轩也是“吧唧”一下。 “哈哈……哈哈……” “小嫂子,还有蜜饯水饺吗?”乔子松看来还不死心。 严玲婉在桌上的三个圆盘子里仔细看看,又用筷子扒拉开来,没有颜色差异的水饺了。 她摇头,没有了,严玲婉笑笑道:“蜜饯水饺一共才包了十二个,里面能分到两个,这概率都已经很高了!” 乔子松默然,不满的眼神盯着得意洋洋的某人。 “来,碰个杯!新年快乐!”严玲婉端起碗首先和身旁的宇儿碰了一下杯子。 “好,新年快乐!” 乔子松、刘文轩、陈子墨,严玲婉和陈秦宇齐齐端起酒杯(碗),碰杯! “新年快乐!” 饭厅侧面和饭厅外面都听到了,齐齐举起杯子跟着他们的小王妃说:“新年快乐!”声音顿时响彻天际,在空中回荡! ------题外话------ “新年快乐!”简短的话语,银杏祝愿读友们阖家欢乐,身体健康,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第二十章 书房议事 严玲婉想起昨儿在皇宫里的守岁宴,那冷清清的场面和眼前热闹的景象哪里能比,这才是过年的气氛嘛! 陈子墨见她精神头好了很多,安心不少。 严玲婉他们在主厅里,武伯等几个在侧厅,而一群隐卫则安排在王爷的外书房。隐卫们也难得这般聚在一起,颇为高兴,几个是说说笑笑的。 皇宫来的两个隐卫十分沉默,安静的吃着水饺,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这般高兴? 午膳在欢乐的气氛中吃完,严玲婉招来岫烟带孩子回去午睡,风竹几个则扶着她回烟霞阁。 陈子墨叮嘱了墨竹几句才招手让两个结义兄弟跟着,三人一起去了外书房,武伯、明叔、霍翼等则留下来安排人收拾。 三人一进了外书房,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就严肃了起来。周瑾端来茶水赶紧的退了出去,把外书房的门给关好。 陈子墨把严玲婉推测的事儿,还有三弟检查过林雪身子的结果都说了一遍,乔子松和刘文轩都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 “德妃给林雪下了蛊毒?”乔子松很是吃惊,这一点是真没有想到。 林雪是林右相唯一的嫡孙,是德妃的亲侄子,她怎么下得了手? 陈子墨对于乔子松的吃惊不予搭理,只有刘文轩配合的点点头,德妃还就是下得了手。 乔子松轻轻的“呵”了一声,摇摇头不说话了,那女人太狠了! “三弟,林雪身上的蛊毒可有方法解?”陈子墨很关心这个问题。 “有!” “能确定?”陈子墨的眸子瞬间闪亮起来。 “能!”刘文轩很肯定,在师傅的医书里记载过,他知道怎么解。 “德妃之所以要给林雪下蛊毒,就是想让林右相死心塌地的帮助她,帮助十皇子得到皇位。”陈子墨说完,看了看窗户外。这事要秘密的找林右相谈,告诉他实情,要想救他的孙子,至少要拿出德妃一系的所有名单。 婉儿和林雪交好,他知道。一旦行动起来,林家必是灭门,婉儿会…… 会怎样?严玲婉不会怎样,但从严玲婉本心来说她真的很想救林雪,林雪太苦了,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失去爹娘,已经够苦的了。竟然还要被亲亲的姑姑下毒,承受了十几年常人想象不到的苦。 因为这蛊毒,一个才华横溢的男子生命都不知何时会终结?更谈不上前程、功名! 因为这毒,心爱的女子不能相伴在身旁,只能远远的看着,默默地思念着! 严玲婉是很想帮助林雪,但是不能和拔出德妃一系有冲突,德妃一系多年的筹谋,究竟水有多深,她还不知。 何况要铲除一个长了很久的毒瘤就得铲除干净,不能留下任何的机会让毒瘤死灰复燃! 这个道理她懂,所以,林雪,只能尽力去帮他!严玲婉的这一想法在知道德妃给林雪下蛊毒时她就表了态。 陈子墨默了一下,“太子说的对,必须要林右相交出所有名单,才能给林雪解除蛊毒!” 一听大哥如此说,乔子松的眸子在陈子墨的脸上整整停留了半刻,看来大哥是真的无心那位置,因此才帮太子,只是太子殿下身后的赵家? 三人微蹙眉头,神情严肃,抿唇不语,一时之间外书房里是安静异常。 “林右相那老狐狸能答应吗?”半响后刘文轩有些不确定。 “就看林右相是要女儿,还是要嫡孙?”乔子松道,语气里也有些不确定。 “本王想林右相一定会答应的。”陈子墨道,“用林雪来压制林竹贤,林右相不说倒戈,只要他交出名册,都相当于德妃断一臂!” 是呀,只要林右相交出名册。 “二弟,张天瑞的兵符上交父皇已经有些时日了,父皇有意把兵符交给你!”陈子墨转头看向乔子松,他并不担心这事,二弟有能力接下这摊子事,也一定会接下兵符的。 乔子松一愣,龙虎兵符交给本世子?难道大姐早就知道皇上的心意,等本世子手握兵符帮她?不,不可能知道。 是呀,淑妃哪里能知道这些? 陈子墨看着乔子松抿唇不语。目前太子殿下还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父皇不可能把好不容易才收回来的兵符交给太子,岂不是等于从狼窝里得来的又交给了更加凶猛的老虎?至于惠亲老王爷,父皇已经狠狠的敲打过了,二弟是明白人,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在德妃一系没有彻底铲除之前,父皇绝对不会告诉太子他的身世。 “大哥,皇上有意让我接管?”乔世子还有些忐忑。他作为惠亲王府嫡传世子爷,知道惠亲王府一向走的是低调路线,一旦他接管兵符,平王一定会要挟王府。一旦他接管兵符,惠亲王府将被皇上推到风口浪尖上。 要挟,又怎样? 风口浪尖上,又怎样? “不会马上给你。” 不会?那就是解决平王后? “大哥,二弟明白了!”乔子松的脑袋转得快,很快想通个中环节。 何况像他们这般的王府子弟,世家大族的子弟,没有人能躲得过站在风口浪尖的命运! 乔子松是乔青将军的后人,乔青将军是布衣出生,靠的是一次一次的军功从一介布衣升到将军,被封为惠亲王。 乔青的后人中同样是能人辈出,只是乔青一介布衣,换句话说属于根不正苗不红,所以惠亲王府的后人一直都贯彻的是低调路线。 其实三大外姓王府都是走的低调路线,既然皇上有意重用,那就让本世子像乔家的先祖一样也名声大噪一次,让世人都知道惠亲王府不是没有能人! 乔子松这般一想,再想想小嫂子一下就坦然了,小嫂子作为一个女人,都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何况本世子? 陈子墨见乔子松坦然了,也似乎接受了。 德妃的事儿上,突破点在林右相的身上。既然已经有方向,还需要一个能与之抗衡的力量。 德妃一系有一个李将军,现在这方等乔子松接手了兵符,以二弟的能力足以与李将军抗衡。 文、武都有了与之相抗衡的力量和方法,皇上要动手了! 是呀,皇上早就想动手了,之前苦于内部、外部,各方面都还不够成熟。现在,外部力量有了,等着丫头的推测被证明,德妃竟然敢给皇上戴绿帽子!一旦证实,绝对的株连九族! 盗取兵器,同样的死罪,株连九族! 无论那一点犯事都是死罪! 德妃是怎么想的呢?无论德妃是怎么想的,最最关键的一点就在德妃她不爱皇上,她的心里没有皇上。 刚进宫的那一年里可以说是恨皇上,恨皇上一张圣旨就拆散了她和表哥,恨不得皇上哪一日就薨了才好。 进宫的第二年再次怀有身孕的时候,随时随地的防备着,在皇宫里没有一个可以值得她相信的人,就连她带进宫的贴身丫头都能在利益面前出卖她,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她真的不再相信任何一个人。 在皇后一二再,再而三的算计下,再是白纸一张的女人,再是单纯可爱的女人为了活下去也会变的。 没有林右相暗中的保护,进宫初始也许就没有林玉的存在了,那两年的时间教会了林玉许多许多。 她明白了权利的重要性,明白了只有站在权利的巅峰才能保障她自己和她的儿子。直到后面遇到了王嬷嬷,有了王嬷嬷的帮忙,才彻底改变了林玉在皇宫里被动的处境。 有了王嬷嬷的出谋划策,才让她一步一步顺利的往上爬,成为了德妃。 这样成长起来的女人,外表无比的温柔,内心无比的狠毒,想她心里能有谁?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和她的儿子! 古时候的女子没有事业可言,她们只能守住她们生活的那一片天空,都说出嫁从夫,以夫为天,其实不然。 女人们见多了男人妻妾成群,以夫为天对她们来说是狗屁! 即便刚嫁人时还有那么点点爱情的感觉,可要不了两年,有的甚至几个月,女人们就不会再相信爱情。以夫为天是狗屁,那么爱情就是狗屎! 在后院里生活的女人们为了儿女,为了主母的那一点儿权利。在皇宫里生活的女子们同样为了能有一日坐上皇后的位置而用尽心机,为了她们不成功则会死的儿女,尤其是儿子,因为只有儿子才是她们人生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自然在她们的眼中、心中,子女才是她们最为上心的人,是她们最愿意去守护的人! 德妃如此!赵皇后亦是如此!还有更多的女子同样是如此! 严玲婉睡了个午觉醒来难得的没有看见陈子墨,一问才知道他们兄弟三人竟然还在外书房谈事。 严玲婉想起还有事情找刘文轩问一问,于是起身收拾好直接去了外书房。 “怎么不多睡会儿?”陈子墨立刻起身迎上前扶住她。 “睡不着了,想起还有事情问刘文轩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嫂子?”刘文轩一听小嫂子有事问他。 严玲婉抬头看了看不解的刘文轩,赶忙出声:“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问你有没有……能变声或者是能弄个假的喉结出来的药?” 变声? 喉结? 严玲婉这不男不女的打扮,皇上既然给了她五品的官衔,大约等她身体好了就要按照规矩入朝听政了,如果还是这么女声女气的绝对不行。 刘文轩三人一听倒是一怔过后就笑了起来,是呀,现今小嫂子就已经是五品的官员了,还这一副模样可不行呀! 第二十一章 有了喜讯 “好的,改日给送来!只是……” 严玲婉抬眉,只是什么? “那药,开始的时候最多吃一半的一半,可以控制一个月!” 一半的一半,就是先吃四分之一。也是,这变声得慢慢来,只要有东西就好办。 “三弟,那药对身体有没有什么影响,你知道她的身子?”陈子墨皱眉出声。 影响?自然有,是药都有三分毒,何况这般药? 见刘文轩不能立刻回答,陈子墨就明白那种药对婉儿的身体一定有影响,“不行,不能用!” 严玲婉瞪大眼睛看着面色瞬间变得有些暗沉的男人,“你……” “大哥,别急,那药用了后嫂子的嗓音有些受损,不过停药一个月就能恢复。” 嗓音? “只要不是激素类的药就行,嗓音受损是怎么个说法?”严玲婉的关注点在这里。 “有些微的受损,声音听起来带些沙哑。” 沙哑? “只要声音能微微粗一些就可以。”严玲婉觉得自己能接受。 见陈子墨的面色暗沉,刘文轩硬着头皮说:“大哥,三弟知道嫂子的身体,那药就是让嫂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这下陈子墨默了,婉儿身子日渐恢复,父皇极有可能会让她年后入朝听政,婉儿那声音轻轻柔柔的,是极容易露陷。 “我只是短时期的用,不是长时期的吃,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何况计量很少!” 陈子墨无奈,长出一口气,不语。 新年各家各户都在欢度。洁白的雪花把大地、屋顶、大树的颜色都变成了白色,大街上两边的屋檐下挂着一排排大红色的灯笼,白色和红色成了新年里最醒目的颜色。 有些小孩在大人的陪伴下放着鞭炮,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夹杂着孩子的欢呼声,使白红色的世界充满了喜气! 说完宁王府再来说说其他府宅,中午但凡和顾宛有交情的各府都纷纷收到宁王府侍卫送去的水饺,文亲王府、莫家、张家、孟家等等,包括国子监书学部的几个年轻人,雷子进、姜桀、何炅等等,都收到了以顾宛的名义送来的水饺。 人们图吉利,无论心里是不是真的看得起顾宛这个人,新年初一天的喜气、吉利还是要的,于是纷纷着人把水饺煮来吃了。 书学部几个年轻人不仅是高兴还有些激动,尤其是何炅,最为激动。顾宛是太子殿下的谋臣,是皇上为太子殿下安排的得力的人,今后顾宛的前途可说是光明异常,只要自己抱着顾宛这棵树,还愁今后没有发达之日? 赵府同样收到了以顾宛的名义送去的水饺。赵凌云吃着水饺心里暗自得意,这顾宛有些意思,是个明白人。 很是明白他的身份,靠着太子的关系,才有了如今的风光。这顾宛有些意思,就不去拉拢他,他倒好,自己知道来拉关系,这送的水饺是在巴结本人的意思吗? 既然顾宛有意,那就年后再让熙儿与他慢慢结交结交,能为自己所用最好! “爷爷,没想到这个顾宛还是个明白人,明白他自己的地位!”赵熙吃着美味的水饺,嘴里说着,心里同样有丝丝的得意,看来还是爷爷说的对。 赵凌云的唇角微微上扬,据说林竹贤他们想拉拢顾宛,本人都不用拉,这顾宛都得乖乖的过来! 今年的新年初一,赵凌云面上是难掩的喜气。太子可谓是全面的接手了一切朝政,等不了多久了!等不了多久了! “爷爷,今年一定会有丰厚的回报。”赵熙夹了一只圆润的水饺,“爷爷,再来一个水饺。” “好!”赵凌云的碗里多了一个水饺,他微眯的眼眸盯着水饺,“熙儿说的好!”今年一定会有丰厚的回报! 严府收到送来的水饺,顾妈妈是喜笑颜开的拿着一篮子的饺子去厨房,按照大少爷说的方法煮了来。 热腾腾的饺子盛了三个大盘子被端上了桌子,严玲齐恭敬的为父母夹了几个饺子放在碟子里:“爹,娘,这是婉儿让人送来的,是新年吉利与招财进宝的饺子。”严玲齐把妹妹送来的单子上的内容说了一遍。 新年的第一天桌子摆的都是满满的都是佳肴,只有这白生生、胖乎乎、热腾腾的三盘饺子显得格外的醒目。 严玲齐替父母夹了两个水饺,随即又为刘惠莲夹了两个水饺。这水饺看着白生生的,胖乎乎的,一口咬下去,嘴里是肉香伴着清香的韭菜味道,满嘴的油水却不腻,口感非常好! “好吃!” “有韭菜的清香!” “油而不腻!” 大家吃了几个水饺,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感叹。 严培之是细细的品尝,看着盘子里的水饺他在想这也许是婉儿在那个时空里常常吃的食物。严培之独自一人的时候常常想婉儿在那个时空里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此刻的严培之心中很想去探知,但是他担忧自己说出来后女儿会害怕。半个灵魂的人存活在这个世上,不说别的事上女儿胆大,可也许这事她就会害怕。而且此事如果被别人知道只能是把她当做怪物,不会有其他! 宁王陈子墨从林光寺回来,也不敢轻易说出口,一是担忧婉儿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二是担忧婉儿会害怕他说的内容。 顾玲娘不知道这些,尝到味道鲜美的水饺,倒是立即让顾妈妈把第三盘饺子端去分给大家伙都尝尝。顾妈妈喜滋滋的端走了一盘水饺,给大家伙一人一个的分了。 送去严府的水饺是最多的,几个主子和一些管事儿都能分到水饺。 主厅里曹管家没有歇过气的招呼着上菜的丫鬟、婆子,招呼着什么菜要摆在谁的面前。 曹管家在严府多年了,哪一个主子喜欢吃什么,他心里自然是全清。 端上来的清蒸鱼往刘惠莲的面前一放,刘惠莲原本十分喜欢吃鱼,所以曹管家让柳儿丫头把鱼放在了少夫人面前。 只是今儿刘惠莲看见清蒸鱼心里突然有些恶心,鱼的腥味让她不太舒服,感觉到胃子里有些翻腾,有点不舒服。 于是刘惠莲把放在自己面前的鱼盘往严玲齐的面前移了移。严玲齐看着移过来的鱼笑了笑,以为是自己的妻子心疼自己,知道自己也喜欢吃鱼,所以给自己移过来。 大家都没有多想,热热闹闹的继续吃着饭,只有刘惠莲身后的柳儿微蹙眉头暗自计算着什么? 小姐这个月的月事都推迟了十天还没有来,想起小姐刚刚似乎有些恶心的小模样,丫头心中是一惊:小姐是不是有喜了? “少夫人,您刚刚是不是闻到鱼的腥味有些恶心?”柳儿近身上前压低嗓音的问。 刘惠莲自然是没有什么经验,想起刚刚似乎、好像是有些恶心,于是她点点头。 “少夫人,以往您是最喜欢吃鱼的呀?”柳儿提醒着刘惠莲。 刘惠莲也奇怪了,是呀,以往自己是最喜欢吃鱼的,这一点与齐哥儿和婉儿像极了,可今儿怎么闻到鱼的味道有些恶心了呢? 柳儿的声音虽然被故意压低,但严玲齐还是听见了,他放下筷子,想了想。莲儿的月事推迟了一些时日,刚刚又恶心?难道是有喜了? “莲儿?”严玲齐惊喜的出声,那声音比起往常至少拔高了两度。 严玲齐的声音一拔高,搞得严培之与顾玲娘对看了一眼,两人一齐放下筷子,“怎么了?” 刘惠莲也想到了这一点,可不是还没有确认吗?万一不是呢,岂不是让爹娘白高兴一场!于是刘惠莲示意了严玲齐一眼。 可严玲齐压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悦,越想越觉得是那般! “曹伯,赶紧去请大夫来!” 请大夫?大公子这大过年的要请大夫? 一桌子的人都楞了楞,包括周边的丫鬟婆子都愣了。 不过顾玲娘见儿媳妇的那模样与儿子一脸的惊喜,她最先反应过来,她唇角抽抽的起身转到儿媳妇的身侧,“莲儿,是不是……” “娘,不知道。”刘惠莲立刻红了脸,心跳都加快了。这如果真是有喜了,爹娘与奇哥哥都高兴,可如果不是,爹娘得有多失望。 曹伯虽然一开始没有明白过来,不过见夫人这般问,心里一个激灵,少夫人这是有喜了吗? “曹伯,去请大夫!”这回换成顾玲娘的吩咐声了。 “好,这就去!”曹伯立刻冲出饭厅,唤了曹青过来,赶紧去请转角医馆里的卢大夫过来。 曹青见爹似乎有些着急,他原本就在外院,不知道里面怎么了,只听爹说请卢大夫,曹青拔腿就跑,去请大夫来。 严培之见自己的夫人与儿子的模样,心里也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奇哥!”刘惠莲紧紧地抓住严玲齐的手,心里紧张得不行。 顾玲娘一看,不行呀,这孕妇太过紧张不好的,“莲儿,放宽心,不要紧张。” 顾玲娘赶紧倒了一碗汤递到儿媳妇嘴边,“莲儿,来先喝点汤水,不能紧张,会伤到孩子的。” “娘!” 严玲齐拍着刘惠莲的手背,他当然能感觉到自己媳妇的那份紧张,放轻松的道:“莲儿,听娘的,咱们不紧张。” 刘惠莲点点头,好,不紧张!不紧张! 第二十二章 喜极而泣 如果待会儿卢大夫过来把脉证实了这事,一定得去找妹妹问问,很明显刘惠莲现下就相信严玲婉。 刘惠莲忐忑难安的坐在那里,满屋子的人都盯着她,更加的紧张。 顾玲娘看了看儿媳妇,又看了看老爷,觉得还是让儿媳妇起身到侧厅去吧,毕竟让老爷出去是说不过去的事儿,何况今儿是新年第一天。 “齐哥儿,扶你媳妇到侧厅去坐坐,人多了莲儿也会紧张的!” “是的,娘!”严玲齐扶着刘惠莲起身去了侧厅。 没等多大一会儿,医馆里的卢大夫就提着药箱过来了,顾玲娘一说,卢大夫立刻上前为少夫人把脉,一刻后,卢大夫面露喜色。 “恭喜少夫人,这是喜脉,只是孩子的天数还小,要多注意些个!” 卢大夫一句话证实了大家的猜想,顿时严府里上下一片是喜气洋洋。 严培之难得笑一笑的人,此刻都笑了,要当爷爷了心情极好,无论是男是女都是他严家的孙子辈。 看着饭桌上还没有吃完的菜,看着那盘子里还没有吃完的水饺,心情愉悦的吩咐:“曹管家,准备一个大红包给卢大夫!” “是。”曹管家自然是一脸喜色的去准备红包了。 很快一个大大的红包就给了卢大夫,卢大夫也不客气的收下了红包连声的恭喜。这新年第一天就收到这么一个大红包,多吉利呀! 严府的丫鬟、婆子们是叽叽喳喳欢喜的说个不停,少夫人终于有好消息了,严府有后了,自然上下一片的欢心! 刘惠莲还在惊喜当中,自己盼了多少年了?这……终于……刘惠莲满眼的惊喜,抬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好神奇,这里有个小生命了,是自己与奇哥哥的孩子? “莲儿!” “奇哥哥,咱们终于有孩子了……唔……唔……唔……”刘惠莲这下子可是哭开了,自然是喜极而泣。 “小姐!”身后的柳儿也摸起了眼泪,不说上前劝慰自家小姐,还跟着自家小姐一起哭。 “莲儿,这是喜事儿,咱们不哭了,好吗?莲儿,乖,听话,哭会伤到孩子的!”严玲齐搂着自家媳妇,一下一下的摸着媳妇的背,轻柔的声音小心的哄着自己的媳妇。 是呀,终于有孩子了。他当然知道自己媳妇心里盼孩子盼了有多久?顶着压力又顶了有多久? 刘惠莲的哭声在严玲齐的这句话之下逐渐收住,哭声变成了抽泣,对孩子不好的事儿坚决不做! “傻孩子,怀了孩子要多笑笑,孩子才能长得好!”顾玲娘一想到自己要当奶奶了,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曹伯,今儿多亏了婉儿的水饺,吉利、吉利,好事连连,全府上下都有赏!” “多谢夫人!”曹伯立刻喜滋滋的。 “哦,对了,曹伯再赶紧着人去顾府、刘府,给他们都送个信去,这是天大的好事,让他们都高兴高兴!” “夫人放心,这就去!”曹伯喜滋滋的答应。 围着的丫鬟婆子都喜滋滋上前道贺:“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恭喜大公子,恭喜少夫人!” “娘,也给婉儿妹妹送个信去,看看妹妹有什么要嘱咐的?”刘惠莲没有多想就说了,倒是把顾玲娘给愣了愣,给婉儿说? 婉儿有什么嘱咐?婉儿才多大,哪里懂这些个事? 严玲齐拍了拍自家媳妇的手,又冲刘惠莲摇了摇头,“放心!” 刘惠莲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换了话:“娘,妹妹与宫里的太医熟悉,儿媳的意思是想妹妹问问太医,有什么要嘱咐的?” 哦,顾玲娘一听,也是,婉儿不是与那个刘太医走的近吗?可以让婉儿问问宫里的太医。 “好,好,娘自会安排!”顾玲娘激动了,这下子有的忙了,儿媳妇的饮食要注意什么?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平素要小心什么…… 皇上身边守着一群女人,一如既往的和大家说着话,轻声细语的,关注十七皇子与公主们的教养,只是言语一如既往的淡。 当听到陈子墨带给他的话后,心里那个气呀,能做到一如既往的与大家说话,还能和德妃说话,算是皇上的修行不错,沉得住气,稳得起! 开玩笑,三十年的上位者,沉不住气,稳不起?还能坐在那位置上? 下午乔子松、刘文轩出了宁王府相互告辞各自回府,乔子松想着回去该如何对父王说自己要准备接手龙虎兵符的事儿?而刘文轩则想着自己该如何另立门户的事儿? 另立门户这可是大事儿,尤其是祖母和父母都还健在的情况下,该找什么样的借口呢?这种事儿太难了,刘文轩一路慢慢的走着,一路仔细的想。 严玲婉从外书房回去后就坐在书桌边,提笔开始写,先写下自己知道的一些特种兵的训练方法,只不过此时她写的东西就连雏形都算不上。 不过这个想象力丰富的女人,常常天马行空的女人,明知道此事很难,但是她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想法的,绞尽脑汁的想着,写着,画着。 只是写着写着,思想就跑题了。赵家,赵家,严玲婉在心里默默的念,皇上为什么那么忌惮赵家?赵家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背景?赵家是想改朝换代吧? 历史上外戚干政,想改朝换代的不少,尤以汉朝最盛。 改朝换代有那么容易吗?历史上被成功的改朝换代,都有一定的标志,例如政治昏暗,*猖獗。或者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或者民不聊生,流民聚集。或者国威不振,军力下降…… 严玲婉想来想去,似乎都不像,说明大楚气数没尽,何来的改朝换代?但也有可能自己只看见了表面,还有待深入了解才能知道。 晚膳前,严府的曹青给严玲婉送来了好消息,严玲婉一听很开心,嫂子终于怀孕了,哥哥一定很开心,这是新年第一天里最好的消息了! 陈子墨着紫竹让武伯准备了上好的贺礼让严府来人给带回去。严玲婉赶紧又写了很多孕妇的注意事项,例如每一日吃两个核桃,两个红枣;例如孕妇要少吃甜食;例如孕妇前三个月里每一日喝鲫鱼汤,鲫鱼还要有鳞片,只需要掏干净内脏即可;再例如哪些食物含叶酸量高的要多吃,等等。 总之是写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项,交给了曹青让带回去。 但是曹青带回去的单子上有些东西严玲婉没有写清楚,当然她也写不清楚,例如为什么前三个月要多吃鸡肝的目的是补充叶酸,结果直接导致严玲齐又带着单子直接来了宁王府。 来做什么?来问了一大堆的问题,例如叶酸是什么?孕妇吃含叶酸量高的食物有什么作用? 严玲婉只得绞尽脑汁的回答哥哥的问题。 “叶酸是预防胎儿神经畸形以及女性贫血,只有在食物里去摄取,而含叶酸量高的水果,蔬菜在前几个月里一定要多吃一些,像鸡肝,鸡肉,蛋黄等等,这些食物里叶酸含量较高。” “再例如胎儿在肚子里要补钙,每过几日要嫂子吃一些海鲜食品,例如带壳的虾子一起吃。坚果里含锌量高,也要吃,量不必多,但每一日都要摄入一些……” 严玲婉按照自己知道的,与当年自己在医学院里曾经学过的妇幼保健知识来回答了哥哥很多问题。 她巴拉巴拉的慢慢说,严玲齐则极其认真的在单子上写了许多的批注,认真的记。最后是一张纸不够,还添加了一张纸才把严玲婉说的东西全部给记下了。 王爷倒是知道严玲齐过来,所以早早的避开了,坐在二楼的侧厅里,人虽然没有在屋里,可王爷那耳力很强,两人之间的问答他是全部听了去。 隔壁屋里的两人是喜气的,可陈子墨的一颗心却是沉沉的,小东西如此喜爱孩子,今后知道自己可能不孕,可能永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她会很难过吧,三弟的药会有作用吗? 严玲婉想着既然哥哥都亲自过来问,那就尽量的说仔细了,于是她说了很多。严玲婉除了原先单子上的一些知识说给了哥哥听,还顺带把胎教方面的知识一并讲给了哥哥听。 严玲齐觉得太神奇了,看着妹妹画出来胎儿在子宫里的变化图形,那般小的东西竟然能听懂音律?能听得见父母讲故事? “婉儿,现在孩子还很小,能听得见音律吗?”严玲齐一脸的惊奇。 “能,受过胎教的小孩智商与情商都要高于没有受过胎教的孩子,而且夜里很少有吵闹的,这样的孩子好带,嫂嫂与娘不会累。哥哥就为他定时弹弹琴,定时说话,与他交流,多讲故事给他听,还有就是要常常抚摸他。” “哥,你要多陪陪嫂子,还有一点不要因为嫂子有孕就分房而睡,晚上都要陪着她,多给嫂子做做按摩,尤其是帮嫂子揉揉腿,到嫂子的月份大了的时候嫂子的腿会肿胀,会痛的,翻身都会困难。” 严玲齐脑子里想着妹妹说的那画面,是连连的点头。 第二十三章 不给机会 “相信妹妹说的都是真的,你如果按照妹妹说的坚持去做,等嫂嫂生下侄子,不到半年你会有极其明显的感受,侄子一定会聪慧无比!” 严玲齐笑笑:“好,哥哥相信!” 一定会聪慧无比! “哥哥,总之记得一定要让嫂子心情愉悦,这一点非常,非常的重要,比起吃什么都重要十倍甚至于百倍!” “哦?” 严玲婉看了看严玲齐,“哥,还有一点就是别给有心人机会。” 别给有心人机会? 那是,严玲齐儒雅清流,文采出众,喜欢严玲齐的人多得是,之前是严玲齐的原因,不给那些个女子机会。 这下妻子有孕在身,自然不能服侍身侧,难保有些个心思活络的女人不乱想? 尤其是严府里的丫鬟,自认为自己长得漂亮的那些个不安分的丫鬟,这不是爬上大公子床的机会? 只要是个有心的女子绝对不会放过这般好的时机! “哥哥,你这般的优秀,别给妹妹说没有女子喜欢你?妹妹我不相信。府里的丫鬟中长得有些姿色的,或者说嫂嫂娘家的妹子中也有喜欢你的,妹妹想她们暗中喜欢你,就在等待机会呢!” 说到这里严玲婉瞟了一眼严玲齐,正看见严玲齐的身子一僵,严玲婉笑了笑,如此优秀的男子暗中喜欢他的女人应该不少,哥哥也许心里明白,只是没有说过。 她继续说:“如果真有想要爬上你的床的女人,或者胆子再大一点儿的,给哥哥用点儿迷药或者媚药,来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到时候你是娶还是不娶?” “娶了呢,不说多了嫂子会生气,嫂嫂生气很容易生下畸形的孩子或者智力有问题的孩子。而且你知道的严家人不纳妾!不娶,哥哥又该如何做?把人直接给打杀了?哥哥你下不了手,再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吧。” “或者把人给送走,可是嘴巴长在别人身上,难保那爬床不成功的女人起了坏心,到时候到处乱说诋毁了哥哥,哥哥又该怎么办?总之,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哥哥娶不娶,你的清名都将毁完。” “所以,妹妹的意思就是别给有心人机会,自己防备着总比到时候事情发生了再来处理好吧!” 严玲齐明白了妹妹说的意思,伸出大手揉了揉妹妹的头,这丫头…… 隔壁的王爷此刻竟然与严玲齐心里想的一样,这丫头怎么就能想的这般多?这般的远? “哥,还有就是回去让爹爹先把侄子的小名给取上,现今你们就可以唤他的小名了,他能听见会知道的。” 严玲齐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喜悦,猛点头,一贯儒雅的男人今儿是一直咧着嘴的,看得严玲婉都不习惯。得,心里的恶趣味又有些些冒头了。 “哥!” 严玲齐笑看严玲婉,刚才还比较严肃,这会儿怎么这般表情? “哥,等嫂子三个月过后,你们是可以行房事的,只要自己小心点就成,可别憋坏了我哥哥!”严玲婉小坏小坏的,还故意压低了声音说。 “丫头?”严玲齐抬手就在严玲婉的脑门上轻轻地给了一下,这丫头居然敢跟哥哥说这些个? “哎哟,痛!哥哥,不信你可以问问大夫呀,别打我脑门,打笨了!”严玲婉捂住额头噘起嘴,坏笑的说,严玲齐那么轻柔的,哪里就能真的打痛了她? 隔壁的王爷在听见哎哟时就站起了身子,听见小东西的话,就知道这小东西有时候小坏小坏的! “呵呵,哥哥,妹妹这脑子可是很金贵的!” “调皮,你就贫嘴嘛!” “嘻嘻!” 这边在交流怀孕时期的注意事项,顾府老爷子一得到消息是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许久,高兴的! 严玲齐是顾家老爷子最喜欢的孙子辈,最有出席的孙子辈中的一个。成婚都七八年了,在子嗣方面一直都没有消息,这么些年下来还以为老五家的莲丫头不能生,老爷子私心里不是没有急过。 可齐哥儿又坚决不纳妾,摆明了态度就莲儿丫头一个,老爷子自然拗不过齐哥儿。今儿新年初一就听严府来人说了大好的消息,老爷子心下是大安。 这下可是好了,齐哥儿这终于是有后了。老爷子自然是大喜,紧着命人准备贺礼给严府送过去。 一大堆上好的补品陆陆续续的都被管家从库房里给搬了出来,在桌子上摆了一大片,老爷子亲自挑来选去,选出来后立刻着人给严府送去,还让管家到账上支取一万两银票给带过去。 管家一听老爷子那话里的意思是连连点头,管家自然就明白了这支取的银票要亲手交给谁? 这么些年,顾家因为严大人的关系,在商业上有很大的发展。虽然严大人并没有参与其中的任何一次商业来往,但是顾家还是明白对方很多都是看在这个四女婿的名下。 顾家指着严家,而严家又要依靠着顾家。 刘惠莲的娘家收到了消息,反倒是把她娘顾玲芫高兴得当场给昏了过去,刘惠莲的爹刘立福同样是商户出身,刘家虽然没有顾家的家大业大,却也不缺银子。 刘惠莲的爹常年来往于西域地区做生意,换句话来说有点像后世中专门搞外贸的商人。 刘立福的女儿这嫁人都七八年了,一直无所出,好在有女婿的疼爱,一心一意的对刘家的女儿,这么些年都没有说纳个妾,或者因为无所出休了莲儿丫头。 刘立福是打心眼里高看自己的这个女婿,因为他知道如果换个人家,莲儿丫头早就因无所出而被休弃了。 刘惠莲的两个妹妹更是羡慕自己的姐姐,姐夫在她们心中那就是高高在上的人,不可亵渎。 刚回京都城不久的刘立福新年初一天得了大好的消息,知道女儿这终于有了喜讯,心里总算是安了。同样着人挑选了上好的补品,还有一些这次从西域带回来的稀罕物件,挑了几样出来一并给严府送去。 等严玲齐回府的时候天色都擦黑了,结果顾家老爷子、丈人刘家都着人送来了好多的东西,又把曹伯与顾妈妈给忙碌了好一阵。 严玲齐拿着单子去了顾玲娘屋里,把自己在宁王府与妹妹说的,问的话都大致的说了一遍,还顺带在爹娘的屋里与娘一起商量了一系列的措施出来,制定了每一个月的菜谱。 顾玲娘还真的让严玲齐暂时先搬到书房去睡,还说顾妈妈与曹欢都把书房给收拾出来了。 严玲齐又把妹妹说的话学给顾玲娘听,顾玲娘听了后倒是一愣又一愣的。 “夫人,就听婉丫头的,婉丫头说的话有道理!”严培之点头,他是完全赞同婉丫头说的。 “那……”顾玲娘不是不明白婉儿丫头说的道理,她就怕儿子忍不住,毕竟是年轻人,一个忍不住伤了孩子怎么办?如果真有想爬上儿子床的丫头,打杀了就是呀。 “娘,相信我!”严玲齐知道娘心里的担忧是什么,赶紧的出声保证。 “那,又让顾妈妈给你倒腾回去?”顾玲娘有些无奈。 “嗯!” 不知不觉间,严培之与严玲齐打心里都认可了严玲婉说的话。 只有顾玲娘心中不仅暗自怪异,还有些忧心,至从婉儿那丫头昏迷三天醒来后做出的事就一直怪异,婉儿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 只是见老爷与儿子是完全赞同,顾玲娘也没有多说什么,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不会害她哥哥与嫂子的! 秘书令府上同样准备着过新年,因为皇上大早上的祭天活动,刘元知大人做为朝廷重臣自然是要参加。祭天活动完回府后,府上还有祭祖,所以秘书令府上的新年饭是安排在初一晚上的。 其实大楚朝的朝廷重臣和世家大族的新年饭一般都安排在初一的晚上,而宁王府的新年饭在中午,主要原于严玲婉不知道。 她就知道大年三十晚上吃团年饭,就知道答应了宇儿要包饺子,于是就安排人做了。 武伯呢,又想着只要小王妃高兴,怎样都行! 秘书令府上的莺阁,田心语坐在铜镜前,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一直沉默着,绿珠见小姐在想心事儿,自然不好打扰,于是关了门出去了。田心语沉默了许久才眸子一挣,眸子里的坚定,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定一般。 “绿珠!”她唤了一声,却不见绿珠进来,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一丝怒气在胸腔里升起。从铜镜前起身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一看,绿珠正在院子里和一个老妈子有说有笑,说的正欢。 田心语的心情没来由的更加不好,脸色更加阴沉,“绿珠!”阴测测的声音打断了院子里说的正欢的绿珠。 “哎,小姐,来了来了!”绿珠回头一见小姐阴沉沉的脸,丢下老妈子,急急地跑了进来。 “痛!”绿珠跑进来就被田心语伸手拎住了一边的耳朵,痛得她叫了起来。 “你聋啦?”田心语好不容易下了一个决定,心里原本就忐忑不安,这丫头还来给她添堵,手里那力道能轻了?自然是不能,所以绿珠丫头一阵痛呼。 第二十四章 沉不住气(一) “唤了几声都不应,是不是不把主子我放在眼里了?”田心语拎着丫头的耳朵一点儿都不松劲,还一把给拽到她身边。 “啊!”丫头痛得眼泪水直冒,赶忙跪在地上直求饶:“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五公子的婚事儿被皇上给一张圣旨指婚了,小姐要想嫁进秘书令府当正牌的夫人是没有指望了。 小姐心气高,一直以来以为有她姑母给撑腰,一定能顺利嫁进府来,所以对府里的女人,尤其是五公子的庶妹们都是冷眼冷色,自然得罪了不少人。 这下指望全部没了,府里的嫡妹、庶妹们都暗中取笑她,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绿珠听到这些话哪里敢给小姐说?绿珠就觉得既然没有指望了,小姐还住在秘书令大人的府中作何?就算今后能嫁给五公子,还不是一个姨娘,一个妾,有什么好的? 绿珠听到的,其实田心语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心里一直就憋着气的,现下连个丫头都来添堵,越想心里越气,抬手就是一巴掌赏在了绿珠的脸上:“混账东西,合着外人来欺负小姐了?” 绿珠赶紧捂住她的脸:“小姐,小姐,咱自家不要闹,奴婢挨几下没有关系,没得让人看笑话!” 看小姐您的笑话,这话她可不敢说。小姐只有在姑老爷姑夫人和五公子的面前才温婉柔顺,像一个端庄的淑女,背地里阴冷的很。 田家虽然现今有些没落不算什么大家族了,但多年前传下来的后院管理还是在。再说田家不是什么积善的人家,这打骂下人,买卖丫头就是寻常之事。 而田心语可谓是得了她娘的真传,要收拾下人那手段多了去了。 身为田心语的贴身丫头,跟着从田家过来的绿珠,对田心语的心性可谓是了如指掌。她这还不是为了小姐才去和府里的老妈妈们打好关系! 田心语冷哼一声,这才松了手,绿珠暗自松了一口气。 “绿珠,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了吗?” “小姐,准备好了。可是,小姐您要想清楚呀,五公子可是御用太医,对哪一种药不了解?”绿珠心中并不赞同小姐的主意,小姐要的东西早就给备下了。 看着小姐那决绝的眸子,绿珠是明白小姐这是下定了决心了! 绿珠丫头知道再怎么劝都劝不回了,小姐那心思只要在五公子身上就心智不清,就连自己这个丫头都觉得那主意很蠢,可小姐…… “一会儿的新年晚宴!”田心语沉声的说。田心语完全是豁出去了,得知圣旨赐婚之后她已然沉不住气了。按照姑母说的,她田心语要等到何时?何时才是个头?她不愿意再等下去了,她要行动! “是,小姐!” 丫头绿珠虽然嘴里答应着,可是她的心尖子都在抖,唉,得想办法自保呀!否则今儿晚就是我绿珠的死期! 刘文轩从宁王府出来直接回了刘府,一大家的人到齐了在老太太的带领下祭祖。 祭祖完毕晚宴摆上,小辈们纷纷举杯为老太太敬酒领压岁包,刘文轩举杯正准备喝酒时眸子一冷,但很快的瞬间恢复,只见他举袖一口喝完了杯中酒。 刘文轩神色不变的喝了酒,倒是把旁桌的两个女子给紧张惨了。 晚宴倒是和和乐乐的进行着,喝了一杯酒的刘文轩脸色微微泛红,看起来像是喝醉了一般。 他因为学医,平素就极少喝酒,只不过这是一年一次的新年饭,通常他还是会喝点儿酒的,所以大家都知道他其实是一个不胜酒力的人。 见他脸红,大家都不劝他继续喝酒。 刘文轩看着爹的妾们,可谓莺莺燕燕,打扮得花枝招展,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就像一只只鸟雀一般在耳边不停的叫着。 刘文轩从来没有关注过这般景象,他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女人们话里话外不是贬低这个,就是瞧不起那个,冷嘲热讽的说着,都是拈酸吃醋的,女人们之间似乎一直都在斗争。 再看看娘,一直是瞪着那一群吵死人的女人。刘文轩看着这般场景,身上是一阵阵的发寒。 而旁桌上的田心语见到五表哥喝了酒,看来表哥没有发现什么,说明一切顺利。田心语偷偷看了绿珠一眼,暗自舒了一口气,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成功了,就等下一步了。 绿珠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绿珠丫头不笨,至从小姐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丫头自知自己一定会被卷进去,所以她的脑子就开始在转。 知道大家族里的新年宴都会按照身份来安排座位,于是丫头提前和厨房里的朱妈妈打好关系。 趁着新年宴大伙都忙,她能正大光明的去厨房里帮忙,趁着帮忙的机会实施小姐的计划。这会儿见到五公子喝下杯中酒,绿珠当然的舒了一口气! 小姐说五公子虽然是御用太医,对什么样的药都有研究,如果放在平素她的计划一定不会成功。 可这是在新年宴上,新年宴人多手杂,能很轻松的撇开嫌疑。而且,在新年宴上都是家人,所以五公子的防范应当没有那么重,容易得手。 只要小姐顺利和五公子有了肌肤之亲,为了秘书令府的脸面,她田心语自然能先被抬进府。 大户人家里先抬姨娘后娶妻的多了去了,只要抬进秘书令府,即便先当一个姨娘,即便有皇上的指婚,只要她能先生下一男半女的,再有姑母的撑腰,何愁没有抬平妻的时候? 绿珠也有些小心思,如果小姐的计划顺利,她绿珠是小姐的贴身丫头,今后也能当个妾什么的,一辈子跟着小姐在秘书令府里不愁吃穿了,多好! 绿珠丫头可不想年龄到了被配个什么小厮的给嫁掉! 两个小女子的算版倒是打得噼噼啪啪的响,只不过想的太美好了,这就是问题。一切都按照顺利的方向在计划,就是不知道老天爷会不会顺了两个小女子的心呀! 新年宴气氛融洽,只有刘文轩的脸色越来越红,完全不胜酒力。于是,刘文轩起身向奶奶和爹娘告辞,府里的下人上前扶着五公子去了后院他的屋子。 饭厅里的人还在推杯助盏的喝着,刘文轩一进屋子就合衣躺下了,下人帮忙盖上被子,转身出去带好了门。 下人一出去,刘文轩连忙起身大手在床边一按,出来一个暗格。他伸手进暗格摸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喂进嘴里。 把瓶子放回去,再把暗格推进去,连忙躺下,但却没有盖上被子。 他想,有想法的人应该不久就会出现。 是的,没过多久田心语找了一个理由带着绿珠先离了席,大家伙对她实在是没有兴趣自然也不管她。 田诗妤看了看离席的两人,一年里老太太才和晚辈们一起吃一次饭,何况新年宴上她做为家母自然得在场。 看着两个离去的背影,田诗妤心里无端的感觉不太舒服。 老太太同样的看了看离席的两个女子,深深的在两个人的背上盯了一会儿,再看了看自己的儿媳妇田诗妤却什么都没有说。 田心语哪里还顾得上姑母早之前对她的告诫,她只知道如果今晚不行动,她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平素表哥就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从姑母提出要表哥娶她后,表哥干脆住在皇宫里,家都懒得回一次。 她知道等张家的女子进了门,自己是更加没有机会,所以说田心语是急了!真急了! 急了的人哪里还有什么章法可言? 这会儿田心语与绿珠离席后偷偷摸摸的摸到了刘文轩的屋子外面,四下看看没有人,绿珠这才推开门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 屋里没有点火烛,隐隐约约见到大床上有一个人躺着。主仆两人心中暗喜,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表哥搬到田心语的屋里去就大功告成! 两个蠢女子,为什么一定要把刘文轩搬到自己的屋里去?何必如此费事?就地也可以成事儿呀!蠢货! 说明两个女人那脑袋还不够用。 于是,两个小女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无论如何,就算是拿出吃奶的劲都得把刘文轩搬到田心语的房间。 两个小女子中绿珠毕竟是丫头,平素活路还是没有少干,力气自然比田心语大多了,于是绿珠负责上半身,田心语负责抱腿。 两个小女子分好工说干就干,挽起衣袖,使出浑身的力气把刘文轩从大床上抱起来。可是两人毕竟是小女子,养尊处优的人那力气能有多大? 刘文轩又长得高大,男人那体格得多重?丫头好不容易把人给抱起来,是腿都在打闪闪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刘文轩给抱到了门口,田心语得松开刘文轩的腿去开门。得,腿一松,男人的身体整个就直往下坠,重量全压在了绿珠的身上。 “砰!”的一下,刘文轩直接给摔到地上,绿珠哪里还抱得动? “蠢丫头,你想死呀!”田心语赶紧看了一眼还闭着眼的刘文轩,她的责骂声随即响起。 “小姐……小姐……奴婢实在是抱不动!”绿珠压着嗓子,小声的赶紧为自己辩护。 第二十五章 沉不住气(二) “笨死了,先扶着!”田心语满嘴的怨言,表哥看着瘦瘦的,真的没有想到竟然有这般重! 不过,现在不是教训丫头的时候,田心语闭嘴、回头、伸手轻轻的推开房门,慢慢的伸头出去四下看看,没人! 她回头冲丫头小声的说:“没人,死丫头还不快点!” “小姐,知道了,知道了!”绿珠满头大汗,是累的?是紧张的?是吓得?其实都有。 田心语这才把房门开大了一点,基本上能容一个人过的宽度。回身正准备和绿珠合力抬起刘文轩,没成想这一刻刘文轩突然睁开眼睛,怒目瞪视着她! “啊!”一声尖叫从田心语和绿珠两个小女子的嘴里齐齐的发出,就像见鬼了一般,两人立刻齐齐松手,刘文轩再一次被摔在了地上。 这一声尖叫的音量有多大?穿透力有多强?不久就能见分晓。 刘文轩从地上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他狠狠的瞪着田心语,吓得两个小女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两人想到的第一点:这媚药怎么没有起作用? 紧接着两人想到的第二点:事情大发了,该怎么办呀? 田心语在刘文轩骇人的目光中直往绿珠的身后躲。 躲?能躲得过去?刘文轩正愁出去单过没有机会,这下好了,机会不就在眼前?能让你躲了? 哼!庆幸呀,庆幸今儿小嫂子对他刘文轩说的那一番话。因为有了那一番话,刘文轩心里警惕了不少,新年宴上端起酒杯靠近唇时,鼻子就闻到了酒里的迷药,还是市面上最普通的迷药! 如果绿珠知道的话,一定会气得吐血的,支付了媚药的银子却买来了最普通的迷药!绿珠被药店小厮给坑了一把! 其实也不怪药店小厮,什么样的人需要买媚药?在药店小厮的心里最看不起这些女子,不干好事! 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会毁了清白?哪家的公子被算计了?既然是不干好事,那能那么老实的把媚药给卖出去? 这时从院子外面慌慌张张的跑了一个下人进来,下人是扶着五公子回屋的那一个。他扶五公子回屋子离开后去了一趟茅厕,刚从茅厕里出来就听见五公子屋里传出来的尖叫声,所以急慌慌的跑来了。 下人冲进屋子给吓了一大跳,靠着屋外的一点点白雪的反光见五公子正怒目瞪视着表小姐,而表小姐毫无形象的和她的丫头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啦?下人一下子就停顿在了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正在犹豫间…… “把火烛点上!”刘文轩阴测测的声音,下人不自觉的浑身一抖,五公子从来都没有这般的阴沉过。得,下人也不用犹豫了赶忙一步跨进去,趁着微弱的光去摸火烛,手忙脚乱的点上火烛,连忙退到一边,该出去吗? 撞破了主子们的好事儿,这脑袋是要搬家的。下人正不知进退间院子外面杂乱的脚步声想起,有很多人过来了。 原本前院的新年宴也近尾声,有两人离席,再加上老太太也觉得乏了,毕竟年龄在那里摆起,经不得多折腾,所以大家都散了。 刚散了的人群走进后院就听见女子的尖叫声,而且还不是一个人的尖叫声,所以大家都齐齐的向声音处走来。 听见脚步声,田心语和绿珠这下更加的慌神。这事传出去,小姐她不能活了!而丫头绿珠自己更是没活路了! “五公子,饶命呀!”绿珠反应比起田心语来明显要快得多。 听见丫头告饶的声音,田心语才算彻底回神过来,她连忙爬到刘文轩的脚边,一把抱住了刘文轩的脚。 “表……”她正想开口说话,下一刻就被刘文轩一脚给狠狠的踢得远远的。 田心语头上原本斜插着的步摇因为搬动刘文轩时就已经松动了,这一脚之下直接给掉了下来,一部分的发丝散乱的披散在脸颊边,此时的田心语哪里有一个世家小姐的模样? 完全就是一个女鬼! “啊!” 站在一旁不敢吭声的下人一看这阵势,就明白了,原来是表小姐想爬上五公子的床呀! 啧啧啧,这种丑事下人们见多了,听多了,自然见多不怪了。可是这会儿表小姐那形象,怎么看就怎么恶心! 这么丑还想爬上五公子的床?真是自不量力呀! 一旁的下人自然不会吭声,只是见到表小姐那女鬼般的模样是直皱眉,表小姐这也太没有形象了吧! 该死的,恶心! 刘文轩只有这般的想法,绝没有其他。 被踢得远远的田心语顾不上自己的形象,更加顾不上被踢了一脚后身上的巨痛,却也不敢再去抱表哥的腿,她慌张的想爬起来都不成,可见刘文轩刚才那一脚有多大的力气! 田心语试了两次都爬不起来,只得趴在地上急急地求饶:“表哥,语儿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表哥饶过语儿这一次,绝对没有下一次!” “还想有下一次?” 刘文轩厉声的一呵斥,绿珠直接瘫软了下来伏在地上。她知道小姐也许会有姑夫人来救,可她一个丫头,能有谁救? 院子外的脚步声进了院子,下一刻走得快的已经一脚就踏了进来。先冲进来的人是几个下人,一见到屋里的情形,也心知肚明了,连忙不吭声的让开了身子,主子们的事儿不是他们几个下人能说话的。 而跟着下人的脚步后面的人则陆陆续续的一下子进来了好几个。 田诗妤进来一看,黑着脸的儿子,跪在地上头发散乱如女鬼的田心语与绿珠,她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何事? 一时间气怒上头,浑身都在抖,这个扶不起来的蠢货! 跟着而来的刘元知进来一看,一张微微发胖的脸立刻黑沉了下去,狠狠的瞪了田诗妤一眼,那意思是看看你娘家的好侄女! 刘元知自然知道后院里这些见不得光的事,这种事儿他一个大老爷们不愿意掺合,有田诗妤在呢,还有那么多人看着,量她田诗妤也不敢徇私。 老五那可是赐婚,量她田诗妤也没有那个胆敢包庇她的侄女! 于是,刘元知袍袖一挥,拉着正想看笑话,眸子里满含讥讽的四姨娘转身就离去了。 “呃,老爷?”这么难得的机会,四姨娘自然想好好看一场戏,哪里想走,但却敌不过老爷的力气。 “走!”刘元知拖着四姨娘就走了。 “哟,表小姐,就这么着急要爬上我哥哥的床呀!”等刘元知走了,一个尖刻的女子声音响起。 田心语和绿珠抬眼看了看,一屋子的人,二人赶紧垂下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说话的原来是平素就和田心语不对盘的六表小姐刘文琴,刘文轩的妹妹。 “你就这般急不可耐?想男人了?” 刘文琴的尖刻的声音继续,老太太重重的捏了一把这个孙女的手,刘文琴明白了祖母的意思。 原本还想继续讥讽几句的,得,一下子收了回去。这事儿在这档口如果传了出去,她刘府可是要倒霉的,破坏皇上的赐婚,这罪可是大了去了! 刘文琴打心眼里就反对母亲把田心语嫁给哥哥,田心语就是一个眼皮子浅的女人,什么都不懂,还自以为是得紧。 半年前母亲把她从田家接过来,刘文琴第一眼见她后就打心里不喜她,觉得她假的紧。 而当时刚来府上的她还端庄贤淑,亲和可人,就这样刘文琴都不喜。何况后来日子长了,人的毛病也逐渐显露出来,刘文琴就见过她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尊容。就更加厌恶她,这样的女子哪里配得上自己的哥哥? 田心语也真心是一个愚蠢的,在田府时仗着自己长得最漂亮,爹娘又疼爱,所以飞扬跋扈的。 田心语刚进刘府那会儿还能控制自己的德行,时间长久了,那德行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再加上有姑母做靠山,于是越发觉得自己就是刘府未来的主子。 刘文琴她自是不敢招惹,可是欺负刘府里的下人,打打丫鬟,收拾几个婆子则是常有的事儿。其实这些事儿田诗妤也知道,不过田诗妤认为主子打骂丫鬟、婆子也不是什么大事,自然没有出面干涉。 田心语就越发的大胆,有一次连刘文琴院子里的婆子,她都敢出面呵斥,这下引起了刘文琴的绝对厌恶! 刘文琴那脾气其实与张贝珮有些像,极其维护自己的人,自己院子里的人只有自己可以欺负,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欺负?得,两人之间的梁子就给接下了! 要不,以一个未出门的姑娘家家,出言怎会如此的刻薄? 所以呀,要知道凡事都是有了什么因,才会有什么果! 刘文琴自然是知道哥哥心里有人,曾经的她还多次跟在张贝珮的身后观察过张家的三小姐。 刘文琴就喜欢张贝珮爱恨分明,爱抱打不平的性格,这样的女子真实,所以她喜欢。哥哥为自己的婚事在家里和爹娘闹了多少次,刘文琴自然知晓并暗中帮了哥哥不少。 第二十六章 沉不住气(三) 终于盼来了皇上一纸赐婚,哥哥是心想事成,哥哥高兴,刘文琴也跟着高兴。那矫揉造作的女人要想嫁给哥哥,这下门都没有了。 原以为田心语只是眼皮子浅,没成想还是一个贱女人,竟然做出如此下贱的事来? 想男人是想疯了! 这下事发了,娘该把她送回去了吧! 嘻嘻!刘文琴是真心看田心语的笑话,府里这么多人,人多嘴杂,她当然知道娘会下令大家闭嘴。 但是小丫头长大了,那心思不一定能随了自己的娘,我就偏不,等哥哥娶了珮儿姐姐回来,本小姐就要把田心语的丑事传的人尽皆知。 何况保不定哪一日,哪一个下人,尤其是被她欺负过的就给不小心说出去了! 哼,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娶她?看看她田心语还有脸嫁给谁?看看她还有脸活在这世上?要不就去死,要不就等着当老姑婆吧! 刘文琴扶着老太太跟在田诗妤的身侧,老太太什么人,眼珠子一转早就看明白了。只是老太太凌厉的眸子瞪了田诗妤一眼,那意思是看看你田家的好侄女,做的什么事儿? 田诗妤气不打一处来,娘家亲侄女如鬼一般披散发丝跪在地上,把她的脸都丢尽了。 想冲上前去给她两耳光呢,一是老太太还在跟前,没有自己放肆的地儿。第二田心语毕竟是侄女不是自己的女儿,她也不好动手。 田诗妤站在一边,是忍了又忍,气得神色可谓是千变万化。老太太一年才一次的出来,就见到这般情景。刚刚老爷和老太太都瞪了自己一眼,田诗妤心都抖了起来。 老太太再怎么说不理家事,也是她婆婆,也是府里最老的老人,就连老爷都是顺着老太太,不敢说有违的话。 田心语平素看起来脑子都是好使的,怎么就这般犯糊涂,之前说过的话怎么就听不进去呢?出了这事儿怎么办好?真真是气死她了! 老太太见媳妇满脸的怒气,那冷戾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原想张口讥讽几句的莺莺燕燕、花枝招展的女人们赶紧的闭上嘴巴,不敢言语了。 老太太的气势还是绝对能镇住堂子的,毕竟是文家的女儿,并不是真正的普通商户人家! 老太太见跪在地上的两个的女子是六神无主,心下想了想,自己早已不再打理家事,何况是她田家的亲侄女,这脸也丢了,她田诗妤再怎么说也是正房媳妇,还得给媳妇留点儿脸面不是。 老太太站在那里用手里的拐杖在地上用力的处了处,就这两声都能把屋里的一些女人胆子给吓破。 老太太震慑了一圈也不多说,等媳妇自己去处理吧!不过老太太丢下了一句话:“破坏赐婚这事儿刘府可承担不起!” 破坏赐婚! 是呀,五公子这婚事可是皇上圣旨赐婚的,在这档口谁敢破坏,那就是藐视皇权,说大了去是要杀头的呀! 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子顿时瘫软在地,就冲老太太的一句话,田心语已经明白了姑母绝对不会保她了! 就冲表哥冲自己那狠狠的一脚,为自己辩解一下的心思都没有了! 田心语这才算是记起了她身上的痛!可是心里的痛呢?田心语到刘府大半年了,心心念念的爱慕了五表哥大半年。 是呀,田诗妤不敢保她,保她就是和皇上作对,她还没有那个胆子。老五的婚事,老五的心思,府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老爷也反对得紧,可是圣旨下来,老爷不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还不是亲自去张府下了聘礼,现如今府里还不是着人在安排婚事! 田诗妤瞪了跪在地上的田心语一眼,扶不起来的蠢货,所有的安排都被她化为乌有,整个刘府都会倒霉。田诗妤作为一家主母,再对田家有私心,也得在刘家无恙的情况下为田家打算。 如果刘家都岌岌可危了,田家拿什么来撑?这事上她不得不从大局出发,刘府可有几百号的人呢! 老太太见田诗妤垂下眸子,该点醒的点了自然不再多说,媳妇那些小心思老太太不是不知道,只要不让刘家陷入危难的境地,媳妇为她娘家讨点福利,无伤大雅的事老太太一般都不过问。 大是大非上这个媳妇还是知道该如何处理的,基于这点,老太太并不担心。于是老太太示意刘文琴扶她出去,一刻也不想多看一眼跪在地上自己作践自己的女子。 刘文琴明白了祖母的意思,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女子,鼻子里哼哼了两声,又看了看一直不发一言的哥哥,见哥哥一脸的决绝,就知道这次哥哥一定是铁了心对抗娘亲,刘文琴不担心了,于是乖乖的扶着老太太也出去了。 等老太太走了后,一屋子的姨娘这才敢窃窃私语。破坏皇上的赐婚这罪,可大可小,大了有可能她们的小命都不保呀! 田诗妤极力的调整呼吸,逐渐平复她的怒气,知道一屋子的姨娘还等着她给大家伙一个交代,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自然不敢偏袒自己娘家侄女。 别到时候惹毛了老爷,把当家主母的权利交给那个狐媚子,哪个狐媚子?自然是刘元知宠爱的四姨娘呗! 刘文轩一直不说一句话,就是等着破坏赐婚这一说,见大家都不语,该他说话了:“娘,准备大婚的事儿府上不必准备了。儿子明儿就自己购置一处宅子,寻人准备婚事的事!” “轩儿?”田心语一声惊呼,轩儿这是要想另立门户? “是,儿子会自己准备!”刘文轩冷沉的宣布了自己的决定,那冷沉的声音让屋里的一干人都齐齐的僵住了。 “不!儿子,娘会把田心语送回去!”田诗妤刚刚平复的怒气在儿子决绝的语气中瞬间拔高。 她最喜欢的大儿子刘文定跟着三皇子陈子羽去了西南,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了。眼目前就这么个儿子了,她绝不允许儿子在外另立门户! 古代的女子如果没有儿子在家里为自己撑腰,一样是很凄惨的。 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子抬头看了看田诗妤,绿珠一直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姑夫人只是送她们回去,至少小命是保住了。 田心语则是死了心了,这一回去她什么都没有了。面子、里子全部都没有了! “哼!送回去?娘,送回去再接一个回来吗?”刘文轩自然没有那么好胡弄,他娘的那点心思,他明白。 其实白日里没有小嫂子和二哥的提醒,他也知道。只是不愿意去面对,再怎么说是生他养他的亲娘。当不得不面对,不得不去想,只是真的面对时心里却是极其难过的。 娘有把自己当做她儿子来疼吗?不是说父母爱小儿子吗?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不是了呢? 娘的眼里、心里只有大哥吗?从小到大,娘的嘴边都是那一句话:你看看你大哥,多听话! 就算自己跟着师傅学医几年后回来,娘嘴上挂着的话还是那一句。 送回去再接一个来? 田心语是真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姑母这是放弃自己了,准备从田家再培养一个来? 是呀,田诗妤是有这个打算,谁让你田心语不听话呢?谁让你田心语愚蠢之极呢? 可是这会儿被儿子这般说出她的心思,面上还是有些搁不住,心中对那即将进门,即将成为儿媳妇的张家女子的怨,砰的一下全部冒了出来。 “轩儿,那张家女子究竟有什么好的?”田诗妤是怒目相向,为了张家的女子他们父子、母子之间没有少闹过,自然心里的气突地一下再一次拔起! 究竟有什么好的?珮儿是世上对他最好的女子。 “娘,您的心里真心把轩儿当做您的儿子了吗?”刘文轩声音里透着失望,千般失望,万般的失望。 没有当儿子吗? 田诗妤直直的后退了几步,被身后的三姨娘给扶住才没有倒下。 儿子说自己没有把他当做儿子?竟然说自己没有把他当做儿子? “张家那女子之前是庶出,庶出的女子身份何其之低,怎么配得上你?何况张家那女子的娘,做出那么丢脸的事儿,那种人的女儿谁家会娶?谁家会要?就算抬进府做个妾,都没人会要!因为没人丢得起那张脸!” 田诗妤被彻底激怒了,大声的吼叫出来。 “就算她娘后面昭雪了,那又怎样?她爹把手中的兵符都交了出来,再也不是将军的女儿了,一个平民女子更加配不上你。” “她没有一点儿的背膀,不能给你任何的帮助,做为娘为自己的儿子打算难道有错?” 田诗妤一通不管不顾的吼叫,脸色发红,眸光复杂,被儿子如此决绝的说出这话来,还当着几个姨娘的面,还当着几个庶妹的面。 田诗妤是整个的被气、怒、恨给包围了! “娘,您的心里只有大哥一个儿子,我不是您的儿子,只是您为了田家有朝一日能飞黄腾达而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儿子一生的幸福,在您的眼中什么都不是,有您这样当娘的吗?” 刘文轩则不管那么多,咄咄逼人的语气惊得满屋子的人都不敢吭声。 第二十七章 沉不住气(四) 刘文轩一句有你这样当娘的吗?把田诗妤给惊呆了。 “儿子自小就只喜欢珮儿一个,眼里、心里就只有珮儿一个!娘,您不是不知道,您真心为儿子想过吗?” “您真心想儿子与一个没有感情,不爱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吗?儿子的心也会痛,也会难过,娘,您知道吗?” 不爱的女人…… “儿子今日就告诉您,儿子要在外单独过,今后还绝不纳妾!不要把您田家的女儿硬塞给儿子,也不要把其他人家的女儿硬塞给儿子。否则别怪儿子无情,娘,难道田家的女子就嫁不出去吗?非得要嫁给儿子?” 刘文轩近乎是用吼来表达出他的心声。这些年里他与父母之间闹得不愉快,心里压抑的东西今儿是不吐不快。 “你……”田诗妤惊得张开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可惜,这会儿能言善辩的嘴一句话都吐不出来,被刘文轩给堵得死死地! 儿子的心痛? 为了田家今后的飞黄腾达? 硬塞给他? 今后绝不纳妾? 一句句的话逼得田诗妤回不出来一句,想往后退的身子被什么给挡住,一动都不能动,可是自己的心也在痛! 屋里的几位姨娘一听五少爷这话,纷纷垂下眼眸,心中是好生的羡慕,羡慕张家的那女子! 任哪一个女子都希望嫁的男人有这般想法,可惜这世上的男人有此想法的太少,太少! 田心语心里复杂到极点,不是姑母在田家怂恿她的父母,父母贪图刘府的身份地位,她怎会到刘府来? 不是姑母的一再劝说,表哥又是真正的一表人才,让她一见之下动心动情,她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原来表哥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原来姑母早就知道表哥的心里只有那个女人,那姑母把我拉来又算什么? 今后绝不纳妾,可惜这般好的男人眼里、心里都没有过自己!可惜这般好的男人不是自己的! 回去又能怎样,父母只会怪自己没本事,连个男人的心都拢不住!田心语看不见自己的出路在哪里?心灰意冷,心死了! 她知道自己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另外一个男人了。与其今后和一个日日相见相厌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还不如一了百了!得,表小姐似乎又做出了一个决绝的决定。 她默默的从地上起来,默默地从屋子里出去,竟然没有人注意。 绿珠见小姐眸子无光,神色不对,就那般出去了姑夫人她们都没有发现。姑夫人田诗妤被儿子说出来的话给震惊了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田心语呢? 绿珠悄悄的随着田心语出来,田心语一路行到湖边,楞都不带楞一下纵身一跳,跳湖了! 湖面上的薄冰被田心语的身体炸开,裂出奇形怪状,长短不一的缝隙来。 绿珠丫头跟在她身后追,一直叫着小姐,可惜小姐压根就不停,绿珠刚追到湖边,刚伸出手臂准备去抓小姐,小姐的衣袖从她指尖划过,来不及抓住,小姐已经跳湖了! “快来人呀,小姐跳湖了!快来人呀,小姐跳湖了!”绿珠盯着破开的薄冰黑洞大声的喊叫起来,丫头不会游泳呀,这可怎么办好? 新年初一的你跳什么湖嘛!多不吉利! 听见呼叫的声音,下人们是姗姗来迟,一个下人拿着竹竿。大冬天的谁愿意下去呀?何况刚刚才发生那么丢人的事情,这表小姐已经彻底没戏了,这种大家族里的下人还不都是一些扒高踩低、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的货。 一个彻底没戏的女人,在他们的眼中自然不需要巴结,那么救人自然就没那么积极。 只是还好,他们知道一点儿,那就是表小姐再怎么闹都不能死在秘书令府里,何况家母还是她姑母,今后再来个算总账,他们也吃不消呀! 下人们两个扶着竹竿,两个退了棉袍,下水去捞,还好,下水的都是有经验的男人,没几下在水里找到人,胳臂勒住脖子把人给带到竹竿处,溺水的人抓住一个东西就死死地不松手。于是田心语死死地抓住竹竿,岸上的两人一个带力就把人给拉了上来。 绿珠见小姐获救,一下就扑了上去,是哇哇的大哭。小姐的一切希望都没有了,回去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不用脑子想,丫头也能知道是什么结果。而丫头自己的命运将会更加的悲惨,怎么能不大哭? “哭什么?还不送回去换衣服,想你家小姐冷死在这儿呀!”一个下人出言提醒。 表小姐头发上,身上都是冰渣子,大冬天的跳湖,没被淹死担心被冻死,这蠢丫头还只顾着哭! 哦、哦、哦! 绿珠连忙起身,上来一个老妈子帮着绿珠把田心语抱起送回屋子去了,烧热水的烧热水,该换衣裙的换衣裙。 田心语这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刘文轩屋子里的母子还在冷战着。 “轩儿,你……你竟然是如此想娘的?”田心语心口痛到极致,她生下来的儿子,养大的儿子,现在竟然忤逆她?她承认自己有私心,可那不都是为了儿子的将来?难道有错了? “娘,就算儿子不孝吧!”刘文轩冷冷的声音,深深的看了一眼打着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好的旗号,把儿子当成利用工具的娘亲。 刘文轩挥开众人出了屋子,身子被冷空气一袭,僵了一下,大步走了。 田诗妤怒急攻心,两眼一翻倒了下去,被几个老婆子给架到主屋。姨娘们赶紧带着各自的女儿回了各自的院子,私心里暗自高兴的不在少数。 秘书令府上的新年宴后的晚上被田心语给闹的一塌糊涂,刘文轩趁机收拾了一些重要的东西,给父亲大人留下一封信,告知准备单独买下一间宅子,等地址确定后再告知父亲。 刘文轩就离开了刘府,第二日光明正大的在外看宅子。 刘文轩不是家里的长子,已经成年又在太医院里有职务,是有官身有品级的官员,他是可以另立门户的。 只是世人对没有成婚就另立门户的男子有偏见,不过刘文轩也很无奈,被逼得急了他只有走出来。为了四妹,为了自己与珮儿今后的生活,被世人所不容,他也不在乎了。 第二日下人打扫五少爷的房间发现了信,赶快呈给了老爷。 刘元知看后让下人把信交给了田诗妤。田诗妤信还没有看完,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这个不孝子,竟然是给她来真的! 刘府老太太得知消息后,默了半刻才不急不缓的道:“摆了,轩儿也是堂堂的院使,他是有官身的人,要自己购置宅子就等他去吧!” 有了老太太的话,刘元知也没有出言反对。 “只是,给轩儿支取些银两,购置宅子也不能小了,丢了刘府的脸。至于掌家的事就先让二姨娘帮扶着,叶家的女子是个好的。” 刘元知也知道叶家的女子是个好的,出了佛堂交代了府里的三位管事,今后有事找二姨娘。 三位管事的愣了愣,大夫人这权利就给卸下了? 不过一想二姨娘是一个进退有度的人,也许比起大夫人来好打交道,于是三位管事齐齐的点头应了。 田诗妤昏迷不醒,等她醒来后倒是把张家女子,未来的儿媳妇张贝珮给彻底的恨到了心里去。好在老爷没有说把府里的大小事宜交由四姨娘来打理,而是交给了二姨娘。 接手事宜的二姨娘也是好手段,刘元知的二姨娘也不是小家小户出身的女子,姓叶,名唤叶玉真,年近四十。叶玉真是叶玉庭的妹妹,同时也是宫里叶嫔叶玉儿的妹妹。 还记得严玲婉忽悠了一个顾客五佰两的银票买了五百个祈愿灯的事吧,这个叶玉真就是那叶家的女子。 刘元知的四姨娘虽然受宠,可却是青楼出来的,刘元知自然不会把府里的大小事宜交给四姨娘。 叶玉真为刘元知生下一儿一女,两个孩子虽然是庶出的,可在叶玉真的教导下,儿子刘文格的能力在大楚虽比不上京城五大公子,也还算得上是佼佼者,女儿刘文霜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儿。 既然田诗妤病倒了,自然这掌家的大事就落入二姨娘叶玉真的手中。 叶玉真让人把田心语的丫头绿珠关进了柴房,毕竟不是刘府的丫头,不好发卖,只等田家人来处理。而田心语这边二姨娘让人带话去请了田家人来,田家人来后知道了发生的事儿,自然不敢张扬。 田心语的娘心里对田诗妤不满,当初不是打包票能让心语嫁进刘府吗?怎么变成这样了?好好的闺女被糟蹋成这般? 田心语的爹挡住了她娘,没有闹起来。田家哪里是秘书令大人的对手,要不当时为何要想巴结上刘府?事儿没成,也不能和田诗妤闹僵了,更不能与秘书令府对上,只能十分低调的带了田心语和绿珠回去。 绿珠一回去就被发卖了,而且被卖进了远远的青楼里,这辈子算是彻底的毁了。田心语被送进了京城郊外的寺庙里,说是让她去静养! 大约也打着主意,过一年半载的再接回来。 第二十八章 先见之明 秘书令府上新年初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张贝珮不知道!严玲婉不知道!陈子墨知道后唇角勾起,三弟与四妹的事儿算是解决了。 初一晚,严府里严玲齐打点好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刘惠莲见奇哥哥还没睡,心下奇怪,娘不是安排了奇哥睡书房,难道奇哥睡书房睡不着? “奇哥?” “莲儿,还没有休息?天色已晚,早点歇下!”严玲齐先走到梳妆台前放下手里拿着的几页纸。 “哥哥,娘说让你睡书房的……” 严玲齐走上前去,把妻子拉到床边为她揉肩,“哥哥不睡书房,已经给爹娘说好了!” 刘惠莲眉头一抬,不睡书房? “婉儿说了,妻子怀孕时心里会紧张,会恐慌,这个时候作为丈夫更应该陪在自己的妻子身边,压根就没有那分房而睡的道理。” 哦?刘惠莲这才明白,原来是妹妹说的,心里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顾妈妈与曹欢得了夫人的吩咐,自然又把书房里的东西一一收拾好给搬回少夫人的屋子。见大公子给少夫人捏肩,顾妈妈就笑了起来,只有曹欢脸上的笑容僵硬极了。 “妹妹说了很多,哥哥我都记下了,娘手里也有一份,你要看的我放你梳妆台上了,今儿晚了就不看了,你明儿起身后再仔细看看,能记下一些就记下,尽量的照着纸上的要求做就可以了。” “哦!”刘惠莲笑了笑,点头答应,心里是无比的甜蜜。 她当然不愿意奇哥哥去睡书房,留下她独自一人冷冷清清的。 惠亲王府乔子松在子时接待了刘文轩,一见刘文轩那脸色,就猜到这小子大约与家里是闹翻了,要不怎会这半夜里跑来。 乔子松也不多问,命管家把客房给收拾了出来,先把刘文轩给安置在了客房睡了一晚。 刘文轩哪里睡得好,与自己的娘闹翻了,心里也是难过的。第二日天没亮就起了大早,结果开门一看二哥乔子松竟然站在门外。 乔子松也是睡不好,他还没有想好要如何给自己的爹说接手龙虎兵符的事,子时又来了三弟,更加不能安睡,可谓一夜无法入眠,所以早早起身过来看看。 两个结义兄弟在屋里说着话,都知道各自有心事,关心关心对方的事儿,这下乔子松才明白刘文轩府里闹得是哪一出。 乔子松知道后,唇角抽搐了几下:“嫂子真的很有先见之明!” 刘文轩点头,是呀!他想了一个晚上,想想真的都后怕。如果昨儿没有小嫂子的提醒,自己真的着了道,该怎么面对珮儿呀? 新年初二,收到水饺的各府派人送来了还礼,武伯和霍翼在王府大门处接待、收礼,是忙碌了大半日。 严玲婉则在屋里给孩子讲故事,一个又一个的故事让孩子和几个丫头是哈哈大笑,宁王陈子墨则出去了。 顾玲芫第二日醒来,是哭了一场,虽然已经知道孩子爹昨儿就着人给女儿送了上等的补品过去,可自己还是不放心,于是自己又亲自选了一些适合孕妇的东西,带着刘惠馨、刘惠珂去了严府。 刘文轩昨儿晚上从府里出来,直接去了乔子松府上借宿,所以今儿大早乔子松被刘文轩拉出来正准备出门陪着他去看宅子,刘文琴就鬼鬼祟祟的找了过来。 刘文琴大早悄悄的独自跑出府,就知道她五哥一定在惠亲王府,于是跑到惠亲王府来拦人。见到五哥后刘文琴扭着五哥不放,一定要跟着五哥一起去看宅子。 这下好了,刘文轩、刘文琴和乔子松三人一起在大街上瞎转悠,看了几处宅子刘文轩都不是很满意。 顾玲芫带着人到了严府,自然顾玲娘要亲自接待,几个女人一起去了刘惠莲的院子。一进院子就见侧厅里严玲齐正弹琴给自己的女儿听,顾玲芫是知道自己女婿疼自己女儿的,却还是第一次亲眼见有这般疼爱女儿的女婿。 严玲齐既然得了妹妹的提点,明白了胎教的重要性,昨个儿都晚了,于是今儿就开始了他的规划,准备一早一晚的为孩子弹琴,因为婉儿说过这很重要! 严玲齐弹琴,刘惠莲就边听,边看严玲齐给写的那几张纸,正仔仔细细的看自己的娘就来了。 “娘,妹妹,你们怎么来了?”刘惠莲放下手里的纸准备起身。 顾玲芫立刻就几个快步奔了过去,“丫头,慢点儿!” “姐,你现在是双身子了,自己要当心些。”刘惠珂倒是接嘴很快,嬉笑着说完回头看了看姐夫。 站在顾玲娘身旁的刘惠馨眸子暗沉,她心中不舒服,悄悄的看了姐夫一眼,姐夫儒雅清流,文采又是整个大楚拔尖的人物,看着这般完美的姐夫对姐姐好,她的心里不舒服,有些闷,有些堵。 多年之前刘惠馨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别人对姐夫的赞扬,那些人说起严家大公子都是满脸的崇拜,小女子的心里就慢慢地装上了自己的姐夫。 原来姐姐一直无所出,她想着要不了多久姐姐也许会被姐夫休弃,因为她知道男人是不能接受不能生养的女子。刘惠馨觉得自己可以等,因为自己还年轻,可以等,也等得起! 可惜等了两年,等到姐夫第一次大发脾气,因为姐姐想把自己的丫头柳儿给姐夫做姨娘。 等到姐夫说他坚决不纳妾,不要通房,不要暖床,只要姐姐一个的时候,刘惠馨心中绝望了。 她知道姐夫对姐姐可谓是用情至深,自己是不可能有希望了,即便姐姐死了,姐夫都不可能接纳别的女子! 这些年顾玲芫与刘立福多次为她说亲都给拒绝了,刘惠馨的年纪自然也不小了二十岁的大姑娘,还不愿意出嫁,这是为了哪般? 因为她总是把那些男人拿来与姐夫相比较,比较之下自然没有一个能让她上心。再加上刘惠馨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顾玲芫完全不知道。 多次说亲被拒绝后,顾玲芫只当是这个女儿脾气怪,还暗自怪自己把她给惯坏了。 “娘,过来看莲儿呢!”严玲齐停下弹琴,起身走了过去。 “就是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顾玲芫说。 “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看看,齐哥儿为莲儿做的规划。”顾玲娘打趣的说。 “姐,不是不放心,知道有你们仔细照顾着,莲儿不会有什么。就是担心这丫头,年岁不小了,这第一次怀上,怕她自己有不是的地方!” 刘惠莲的年岁大了?也不过才二十三四吧,就年纪大了? “莲儿,把你手里的纸给你娘看看!”顾玲娘说。 “好!” 顾玲芫接过几张纸慢慢的看,顾玲芫与顾玲娘小的时候与几个哥哥一样是有夫子教识字的,所以认得字。 刘惠珂也凑过脑袋来看,多看几眼下来,心里吃惊。呀?这都是姐夫的规划? “呀,姐夫可是想得够细的!”刘惠珂觉得姐夫简直就是一个神,连女人的这种事儿都知道? 见五妹看完了,顾玲娘说开了,“放心了吧!” 这规划都细致到了如此地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有不放心的,自己都过不去了,这般好的女婿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好,好,好,放心,放心了!”顾玲芫满脸的笑容,把那几张纸交回到刘惠莲的手中。 “中午就在府里用了饭再回去吧!”顾玲娘留下今儿过来的三人,“我去吩咐厨房,你们娘儿四个进屋去说说话,外面还是很冷!” 于是顾玲娘与严玲齐为刘惠莲母女四人让出了一番空间,去了厨房,刘惠莲则与自己的娘还有两个妹妹进屋去说会子话去了。 只是刚走进屋看见床上还并排放着的枕头与被子,顾玲芫就楞了一下,齐哥儿与莲儿还没有分房睡?姐姐懂呀,怎么就没有安排这事儿呢? “莲儿,你们还没有分房睡?”顾玲芫拉过女儿的手问。 “嗯!娘,我们不会分房睡的。” “这样会伤……” 顾玲芫担忧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刘惠莲给打断了,“娘,您听我说。奇哥哥说了,女儿这次好不容易怀上了,心里一定会紧张,一定会担心,他要陪在女儿身边,绝不让女儿紧张。至于娘担心的事儿,我们知道。” “知道?”顾玲芫指了指床,这还是知道? “娘,昨儿经过卢大夫确定后,姨母就让顾妈妈把书房收拾出来,说让奇哥哥去书房,只是晚间奇哥哥回来说了一番道理后,姨母就改变了想法,又让顾妈妈把枕头、被子给抱回来的。姨父都说了奇哥哥说的有道理。”刘惠莲在自己的娘亲面前在说婆母时常常用姨母这个称谓。 “而且,奇哥哥还说了不能给有心人任何机会!”刘惠莲压低了嗓音说道。 顾玲芫又是一愣,等完全明白了齐哥儿的意思后,眼眶都有些红润了,她的莲儿何其的幸运? 她幸运的嫁给了四姐的儿子,这一辈子看来还真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用自己操心了。顾玲芫回身看了看刘惠馨与刘惠珂,只希望她们今后也能嫁给知道心疼自己的男子! 第二十九章 另立门户 刘惠馨的心里堵得慌呀,哪里还能有像姐夫般知热知冷的男子呢? 而大街上转悠了半日的三人则靠在一起,呼呼的喘气。 “五哥,不然咱们去珮儿姐那里问问珮儿姐喜欢什么样的,咱们再寻着珮儿姐喜欢的买?”刘文琴道。 从来没感觉到五哥的挑剔,刘文琴今儿算是体会到了。 哎呀呀,这套宅子主屋小了,不满意。 哎呀呀,那套宅子的院子又小了,还是不满意。 哎呀呀,完全是挑剔得没完没了! 要如五哥这般挑剔,今儿绝对买不到宅子了。 呃!对呀,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刘文轩摸摸妹子的头,点点头。“走吧,去张府!” 三人直接去了张府,一路上乔子松是各种抱怨,让他一个大男人跟着去转大街就已经是很为难了,竟然还要与一个小丫头片子一路上是各种的斗嘴,真心是亏呀! 新年初二未来的姑爷就上门来了,张府的两位管事是喜滋滋的迎接了三位进前厅,让人去请小姐和大爷张翱过来。 张翱和张贝珮倒是很快过来,刘文琴就喜滋滋的扑进了张贝珮的怀里,双手搂着张贝珮的腰:“珮儿姐!你喜欢什么样的宅子?” 什么样的宅子? 张贝珮自然是没有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懵了。 “大哥!新年吉祥!”刘文轩自然得先给张翱说话。 “怎么初二就来了?”张翱抬眉问出声。新年的前三日不都应该在自己府上陪着爹娘的吗? “今儿在大街上转了整整半日了,没有看到合适的宅子,这不就来问问老四喜欢什么样的宅子?”乔子松无奈的说,一屁股坐在前厅的椅子上,顺手端起一旁的杯子就想喝水,结果打开杯盖一看空的…… “累坏了!”乔子松没有喝到水嚷嚷开来,“渴惨了!快给点水来!” “二哥!三哥!” 张翱回身一看,陆芊芊带着几个丫头倒是正端着沏好的茶水过来,于是张翱问刘文轩:“怎么回事儿?” “小……嫂,是顾宛建议三弟和四妹成婚单独出府过,逢节气再回刘府去!”乔子松差点儿说出小嫂子来,张翱听不懂小嫂,他以为乔子松说的是顾宛那小子,但是张贝珮明白。 原来是小嫂子建议的! 原来是顾宛建议的! 张翱看看刘文轩又看看妹妹,妹妹能出来单过当然是好事,妹妹生性爽直不适合世家大族的生活,张翱自然明白。 陆芊芊不认识顾宛,也不知道严玲婉,见丫头把茶水摆上就挥手让几个丫头下去,免得影响他们谈话。 张贝珮则看了一眼刘文轩,这种事儿三哥的爹娘不会答应的! 张贝珮再不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即便知道三哥的亲爹来下的聘礼,也不会天真的以为三哥的爹娘会喜欢她进门。 刘文轩像是看懂了珮儿眸子里的答案,“放心,已经与爹说好了,要不怎么今儿出来看宅子?” 说好了?那也叫说好了?乔子松暗自呵呵了一下,不语。 张翱和张贝珮心里惊讶,竟然答应了? 刘大人竟然答应了?这小子(三哥)使了什么手段,让刘大人(他爹)答应的? “嫂子,放心吧!哥哥为了这事儿可是牺牲不小呀!”刘文琴眨巴着眼捷,狡黠的说。 一声嫂子,张贝珮的脸迅速变红。不过,文琴说牺牲不小?牺牲了什么? “四妹,也没有牺牲什么,就是差点牺牲了老三的色相!”乔子松说起就想笑,一时之间语气变得极为轻松。 牺牲色相?牺牲了什么色相?张贝珮扭头看刘文轩。 “哪里有?”刘文轩大急,狠狠的瞪了刘文琴一眼,这妹子今儿是来抽底火的吗?他那是怕珮儿多想,连忙否决。 哪里有牺牲色相?就是被两个女人一个抱腿,一个抱了上半身一下下。 “嘻嘻!”刘文琴才不怕哥哥的狠瞪眼,嘻嘻一笑,就巴拉巴拉的把昨儿晚上的事儿大致的说了一遍,张贝珮和张翱这才知道刘府发生了什么事。 乔子松又把昨儿中午在宁王府里小嫂子说的话也给学了一遍,这下子张翱和张贝珮才算是彻底明白了。 张翱默然,他心里其实还真是担心这一点。刘文轩才能出众,又仪表堂堂,身份、地位都不低,哪里能只有妹妹一个呀?当哥哥的不希望妹妹走了娘亲的老路,私心里当然是希望刘文轩只有妹妹一个! 张翱对顾宛万分的感激,他没有想到顾宛会如此为两人着想?该是怎样的情,才会让顾宛如此? 张贝珮同样的感激,小嫂子为娘亲昭雪还了娘亲的清白,为了自己还做出那般建议,小嫂子这份情她会全部记在心里! “珮儿,想要什么样的宅子?”刘文轩出声问,这事儿还得抓紧,赐婚的日子已经很近了,需要准备的东西还多,他可不想委屈了珮儿。 女子一生一次嫁人的大事不能委屈了! 想到这里,刘文轩突然想起了大哥和小嫂子,两人之间一直不冷不热的,是不是小嫂子心中有委屈? “也好,珮儿随你们一起去看看吧!”张翱笑着说。妹妹的婚事儿是大事,是张翱心中最最重要的大事。 “那当然好啦!”刘文琴高兴了,嫂子跟着一起去,还怕办不成? “泉伯,去拿三千两银子来!”张翱唤道,张府上的管事泉伯立刻转身去取。 “大哥,小弟备得有银票,不用珮儿拿。珮儿就跟着一起去看做做主就好!”刘文轩一听大舅哥让管家去取银子来当下大急。这婚事置办宅子自然该男方置办,怎能让女方置办? “不是,置办宅子的事文轩来负责,珮儿既然出门一趟,带点银票在身上,如果有珮儿看的上的东西就干脆一并置办了,例如屋里该添加的东西,女孩子用的东西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可真心办不好。今儿文琴也在,有个伴两人好商量不是?”张翱这一说,刘文轩才放下一颗心来。 “芊芊想去吗?”张翱回身问自己身后的女人。 陆芊芊倒是想去,但与他们又不熟,想了想摇摇头,“鹰哥,我就不去了,等珮儿她们去吧!” 张翱倒也没有多问,芊芊说话直,既然说了不去就不会去! 泉伯极快的取来三千两银票,交给了小姐,看着几人出去,泉伯心里也是高兴的。虽然张家在京城不复以往,小姐过去过得有多难,泉伯心里有数。 好在现下有未来的姑爷不是?好在有世子爷的照应不是?好在有宁王爷的照应不是?好在小姐认识那顾宛大人不是?只要小姐和刘太医这婚事办了,张府在京城的地位同样不会差! 原本的三人,这下变成了四人又到大街上转悠去了。 有人在大街上转悠,有人却在西山转悠。珏装扮成一个中年的樵夫,正慢悠悠的在西山深处晃悠。 这都深入西山六天了,还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难道是遁入地里了吗? 珏正想着,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处山崖,走近山崖顶发现山崖极其的陡。站在上面风光是独好,山崖上下是一片的白色,可珏没有那欣赏风光的心思。 珏找了一块凸起的石头,清理了上面的白雪坐下来打开包袱摸出一个冷硬了的馒头,两口馒头一口雪,慢慢的啃着,啃完一个馒头,看了看包袱里还剩下两个冷硬如石头般的馒头,默默的包好,捆在腰间。 珏顺着山崖往下爬,幸好珏的轻功极好,在冰雪的山崖上还不至于出事。下到山崖下发现下面竟然有一个山谷,山谷里长满了粗壮的大树,虽然是大白天,可密密层层的枝叶、树枝挡住了落下来的大部分积雪。 大树的下面竟然能看见绿色,可是大部分的光线也被挡住,因此大树下光线并不好,显得有些阴深深的。不过珏的武功高强,眼力极好,就这般暗沉的地方对他一点儿都不受影响。 珏看了看这阴深深的森林,俯身趴在地上仔细的听,伏地的侧脸上沾满了白雪渣子。一盏茶的时间珏才起身,挥去脸上的雪渣子,看了看前面似乎有些了然,眸子里闪着一片精光,小心的往森林的深处走去。 一个时辰过了,能明显的听到一些声音,珏更加的小心,每每移动一步都要看看自己是不是避开了隐藏得极好的机关。 只是不知前方是平王的私兵还是左贤王的骑军? 森林原本就阴深深,光线极其不好,这会子虽然正是下午未时末,可却像酉时一般的黑暗。 珏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参天的大树,想着那些机关珏放弃了继续前进。他提气一个纵身上了树,抱着粗粗的树干往上移动至地下无论如何都看不见的一个树丫处坐下休息,将身体重心尽量的靠近大树干,减轻树丫的承重。 无论森林里藏的是平王的私兵,还是左贤王派来的骑兵,都只有明日探查了下来再说。珏自然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触动了那些隐藏得极好的机关,坏了殿下的大事! 第三十章 难得偷闲 太子陈子彦作为赵皇后的嫡出,赵皇后是不可能随意出宫回赵家团年,这些年都是太子陈子彦代表母后回赵府团年的。 初二天陈子彦则哪里都没有去,在府里陪着段鑫彤与几个孩子玩耍。太子陈子彦平素很忙,只有过年这些日子不用上朝,难得偷得一些闲,今年与往年一般留在府里陪着孩子玩耍,这也是陈麒麟等几个孩子每一年中最欢喜的日子。 陈麒麟是皇太孙,身份不同,从小就被段鑫彤、老太师李云这些人严格要求,以至于严玲婉总说这孩子缺少了孩子的童真,跟个小大人一般,老疙瘩一个。 相比十七皇子陈昊,十七就要好得多,虽然看起来调皮了些,匪气了些,可是一个孩子就应该如此! 古代人的游戏项目很少,通常就是陈子彦挨个的问问学业情况,出一些有关学业上面的问题,回答正确的给一个奖励。等待学业问了再看看陈麒麟的武功,陈麒麟自然要耍几套,或舞枪,或弄剑。 今年则不同,明显的有了变化,段鑫彤指挥完下人,端着一盘子洗干净切好的水果去了殿下陈子彦的主院。一走进去,段鑫彤就愣了愣,怎么如此安静?难道殿下问学业还没有结束? 不对,那也应该有些声音的,不说麒麟儿,那几个小的,陈紫蓉、陈浩宇、陈浩轩里哪一个不是争先恐后的,应该是叽叽喳喳的,也会有声音呀? 段鑫彤不解的走进屋子一看,原来几个孩子全部围在一起,就连最小的陈浩然都被哥哥牵着手站在棋桌边,麒麟儿与殿下正在下棋。 观棋不语真君子,难怪这院子里是安安静静的? “吃水果了!”段鑫彤笑了笑轻声的喊了一下,把果盘放在了桌上,咦?怎的没有动静? 段鑫彤回身一看,几个还真的没有一个要动的,这? 段鑫彤这才走了过去,在下围棋?可仔细的看了看什么围棋的气眼都没有,黑色与白色的棋子是密密的排列,这是什么棋? 站在几个孩子身后的段鑫彤也不出声了,仔细的看。 …… “爹爹输了,噢耶!”陈麒麟欢呼起来。几个小的也在一旁兴奋,陈浩然两只小手是拍得欢。 陈浩轩、陈浩宇嘻嘻的想,爹爹输了,那简直就是难得一见的大事。今年的奖品看起来比往年的好拿,几个小的在心里都崇拜起了哥哥陈麒麟,“麒麟哥哥真厉害!” 尤其是陈紫蓉,陈子彦最喜欢的女儿,那双机灵的眸子里全是崇拜之情。陈紫蓉是柳侧妃所出,柳侧妃进太子府也快有八年了,也就只孕育了一个女儿,就是陈紫蓉,新年一过就五岁了。 柳侧妃刚进太子府的那会儿仗着自己的爹是兵部尚书,与太子妃段鑫彤的爹刑部尚书的地位是平齐的,所以刚进太子府的那会儿是飞扬跋扈的,不知收敛。 太子殿下虽然纳了她为侧妃,可心里并不喜欢她,那是赵皇后要他娶的。当年的太子年轻,力量还十分的薄弱,在朝中除了母后的家族,还真的没有什么背景。 娶柳乘风的女儿柳可心,陈子彦知道自己的母后是为自己拉力量,既然没有错就娶了。 娶了柳侧妃后并不常去柳侧妃的院子,赵皇后多次提醒,陈子彦才偶尔的去一去。后来柳侧妃终于有了身孕,顺利生下一个女儿,很得太子殿下的喜爱,她就更加的跋扈! 不都是生了儿子才会地位上升,怎么柳侧妃生了女儿为什么更加的跋扈? 那是因为太子妃生出来的三个孩子都是儿子,没有一个女儿,甚至于后来进门的李侧妃生下的孩子也是儿子,自然柳侧妃就得意了。 人就是奇怪,通常男人都喜欢儿子,可当全是儿子的时候还是会稀罕女儿的,这般柳侧妃就更加的跋扈了! 有些人,有些事,不喜欢越强求越厌烦,陈子彦虽然极其喜欢这个女儿,可对这生了女儿的柳侧妃则是极其的厌烦,甚至于一步都不愿意踏进她的院子。 不是因为她爹柳乘风还有用处,早就想把她扫地出门了! 往年里,柳侧妃、李侧妃都会与太子妃一起陪着孩子在太子殿下跟前问学业,可今年明显不同。 柳乘风暗中勾结平王欲图造反,原本就不喜柳侧妃,这下还要想陈子彦给她好脸色,更加不可能。 于是年前陈子彦找了由头把柳侧妃禁足在了她自己的院子里。而李侧妃原本就不喜热闹,是一个极其安静的女人,自然柳侧妃不出现,她也就找了一个头有些疼的理由没有出来,只是让自己院子里的婆子把陈浩然给抱了来。 因此这会儿是几个小的全齐,还都全部围着陈子彦与段鑫彤的。 “哪里?哪里?”陈子彦故意埋着头仔细的在棋盘上找,他究竟哪里输了,明明每一处都堵了的? 陈麒麟得意极了抬手一指,陈子彦一看,呃,还真的有五颗棋子已经连成一条线了! “好,爹爹输了!”陈子彦大方的承认自己输了,这五子棋太子殿下今儿才第一次碰,有些规矩与方法一时之间还闹不清楚,输一盘棋很正常的! “噢耶,噢耶,爹爹输了,我们的奖励!奖励!”几个小的扬起笑脸,近乎于在欢呼了。 噢耶?噢耶? 段鑫彤看着陈浩宇与陈浩轩,孩子们什么时候学会了这声气儿? 段鑫彤奇怪,她对孩子们的要求她知道,虽然几个小的没有麒麟儿严格,但也从来没有这般声气儿的。 要回答这问题,自然几个孩子是从陈麒麟那里学来的,陈麒麟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自然是从顾宛那里学来的! “奖励来了!”陈子彦扭头拿奖品,冲着站在几个孩子身后的段鑫彤笑了笑,殿下早就知道彤儿进来后站在一边。 “在下什么棋?”段鑫彤终于出声了。 “娘,顾宛教麒麟的五子棋!”陈麒麟起身回话。陈麒麟原本应该唤段鑫彤母妃,可是陈子彦说要孩子体会老百姓的生活,所以孩子们在太子府就称呼他们爹爹、娘亲,亲切! 顾宛?五子棋? “爹爹,奖励!”几个小的催着爹爹要奖励。 “好,来,来,来,这是你的,这是你的……”陈子彦手中的几个奖品挨个的给发完了。 “彤儿也来试一试,有些意思,顾宛说很适合孩子,开发孩子们的逻辑思维与空间思维。麒麟,顾宛是这般说的吧!”陈子彦笑着道。 “嗯!” 哦? 逻辑思维?空间思维?那是什么?顾宛总有新花样! “试试?”陈子彦起身扶着段鑫彤,让她坐下。彤儿又有了身子,得小心着点! 陈麒麟把规矩简单的说了一遍,于是陈麒麟与段鑫彤开始了新的一轮斗棋,陈子彦则站在一旁仔细的看,看着麒麟儿的走法。 看着看着,陈子彦就笑了起来,原来很多关键的地方是这般走的! “娘亲,不能悔棋!”陈麒麟嘟哝起来。 段鑫彤下定一棋子刚离手又把棋子给拿了起来,这不是悔棋是什么? “娘这不是第一次下嘛!就一颗,就一颗!”段鑫彤自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不妥,可这不是第一次下五子棋嘛,刚刚下了棋子才看见这边如果不堵的话儿子就赢了。 她微微的红了脸,看着大大小小的五个孩子,“娘亲,就悔一颗!” 陈子彦看见嘟起小嘴的陈麒麟,笑了起来。麒麟儿这副模样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生动呀! 几个小的也是难得见到哥哥嘟起小嘴的模样,觉得哥哥一定委屈极了,得,几个小的不干了! “娘亲耍赖!”陈浩轩率先嚷嚷起来,几个小的立刻全部附和。 段鑫彤见几个小的那副模样,麒麟儿又是嘟起小嘴的,自然知道下棋不悔棋才是正道,但还想最后试图说服几个,“娘亲就一颗!无论输赢娘亲都有奖励,有奖励哟!” 几个小的毕竟小,两句话就给哄住了,自然是听见有奖励,算了,算了,娘亲说有奖励,率先嚷嚷的陈浩轩立刻变节。 “哥哥,既然娘亲说了输赢不论,看在有奖励的份上,哥哥就同意娘亲悔一颗棋嘛!” 陈麒麟嘟着嘴看着几个小叛徒,“好吧,看在弟弟妹妹的份上,说好的输赢不论,就只有一颗哟!” “一颗,一颗,娘保证一颗!”段鑫彤连声的保证。 “娘亲,说话要算数哟!”陈浩宇还补充了一句,娘亲悔棋他不怕就怕娘亲说好的奖励给悔了! “有,有,有!”段鑫彤再次保证。 呵呵……多久都没有见过这般调皮的彤儿了,做了太子妃这些年,原本活泼可爱的人渐渐的变得一板一眼起来。 今儿这五子棋竟然让陈子彦看见了与平素不同的陈麒麟,与平素不同的段鑫彤,似乎这般的两人比起平素来要生动多了! 如果自己的府里只有彤儿一个就太好了! 五个孩子围着自己与彤儿,看着这一番欢乐的情景,陈子彦的心里竟然生出了这种想法? 愣怔了一会儿,眉头微微跳动,自己都觉得自己突然冒出这般想法来,是不是受九弟妹的影响了? 第三十一章 与世无争 殿下一正妃,两个侧妃,柳侧妃好说,等柳乘风的事儿发了,自己好处理她,可李侧妃呢? 李侧妃是恩师李云老太师的孙女,进了太子府从来不挣什么,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院子,画画、弹琴、看书。这般安分的女子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处理了的。 想到这里,陈子彦的心中一突…… 而同样心中一紧的人则是院子外面站着的慕容山,慕容山是大楚朝昭信校尉,正六品的武官,带着一部分的御林军在太子府,专门负责太子府的安危。 按照祖制,太子陈子彦应该住在皇宫里,是不能在外居住的,不过皇上体恤,让陈子彦出皇宫,那保护太子的御林军就分了一部分到太子府。 听着院子里原本是安安静静的,见太子妃进去没有多久,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似乎几个小的孩子还在欢呼着什么? 慕容山垂眸看了看被扫干净了雪的地面,又抬头望向李侧妃所住的院子,看了半响才移开他的视线,他的眸子很无奈的看向一边还挂着雪的树枝。 在慕容山的心中,那个方向住了一个美丽、安静、温柔的女子。 在慕容山的心中,李侧妃才是一个真正温柔贤淑的女子。她太过安静,太过温柔,完全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子。 在慕容山的心中,她就像一个仙子一般存在于这个府邸。 李侧妃的闺名唤作李茗香,是老太师李云长子李玉鹏的女儿,是李君明的亲妹妹。李茗香结合了她爹娘的优点,真正的是长得漂亮,虽然没有慕容雪有大楚第一美人之称,却也十分的漂亮。 十六岁的时候嫁与太子殿下为侧妃,现下已经有五年了,为太子殿下生下一个男孩,现今两岁多。 其实在李玉鹏出事之前,李茗香还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但李玉鹏出事后,没多久娘又去了,李茗香就变得安静了。 也许是因为当年的她还很小,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那时的老太师李云与太师夫人都重点关注李君明去了。等到皇上要李茗香做太子侧妃的时候,大家这才注意到她,她早已经是一个极其安静的女孩了。 于是大家就猜测,李茗香是因为爹娘早亡的原因,所以打小就不爱说话,所以是一个众所周知极其安静的女子。 李茗香只喜欢看书、画画、弹琴,这般安静的事情,就连普通女子喜欢的跳舞,她都不喜。 太子府里侍候李侧妃的丫鬟、婆子的活是太子府里最轻松的,这个主子冷冷清清话不多,事儿也不多。 侍候这样的主子比起侍候那个跋扈的柳侧妃来,那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就连比起侍候太子妃来都还要轻松一些。 活路轻松归轻松,也有几个婆子是真心的心疼她,太子很少来李茗香的院子。在这太子府里也是一个不受宠的女人。 柳侧妃是因为仗势欺人,是因为飞扬跋扈、心肠歹毒,连自己的女儿都要利用的女人不受殿下宠爱。 可李侧妃即不跋扈,又不恶毒,什么都不挣的女子还是不受殿下的宠爱。逐渐的这些个真心心疼她的下人认为是太子妃的手段太狠,可也不敢与太子妃的人有对立的心思。 开始还想着怂恿李茗香争宠,但李茗香压根就不搭,几个下人无法,只能在心中为李茗香惋惜了。 今后殿下上位做了皇上,太子妃自然会封后,李侧妃有一个儿子,母凭子贵也得封一个贵妃吧,可是那皇宫里美人如云,照李侧妃这般冷清的性子,在那美人如云的堆堆中只有被啃得尸骨无存! 可这般与众不同的女子,陈子彦说不上有多喜欢她,李茗香是安静,是温柔,是端庄,仿佛无悲无喜,仿佛把世间的一切都看破了,看透了一般。 在她的眼里、心里似乎装不下什么东西,这么些年里陈子彦就没有看见过她的眼里有什么波动? 在陈子彦看来,他更加喜欢段鑫彤,当然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有一部分原因,最主要是段鑫彤的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太子陈子彦。 而李茗香的眼里却没有太子,就连她自己生下的儿子病了,都不能激起她的情绪有一丝的变化。当然还有一点陈子彦与李茗香在一起,没有丝毫激情可言,男人是绝对不喜的。 干那事时,怀里抱着的女人就像一具尸体一般,试问哪一个男人喜欢? 柳侧妃是赵皇后要求陈子彦娶进府门,而李侧妃则是皇上陈贺要求陈子彦娶进府门的。 皇上要求陈子彦娶李茗香自然有皇上的考量,老太师李云是文官之首,他的号召力比起慕容岩都盛,何况李家还有一个怪才李君明,而这些都是帮助陈子彦今后顺利上位的力量。 慕容山只能明白一些表面的,却不懂那深层次的。他心疼那极其安静的女子,为她不值! 如果严玲婉知道的话,这般表现的李茗香在她看来应该是一种精神病,疏远人群,孤僻不合群,寡言少语,对任何事物没有兴趣,毫无目的的活着,这是一种自闭症。 而李茗香这般严重的心理障碍,长久的异常竟然没有人发现?也算是一奇葩了,李茗香应该是小的时候受过刺激,才会如此。 究竟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只有李茗香敞开心扉说出来才能治疗,在后世里有催眠治疗,效果不错的。可这里没有,慕容山又不懂医,自然不能明白! 他只能在自己的心里心疼她,惋惜她,默默的关注她,帮助她! 京都城大街上刘文琴是一脸的兴奋,乔子松是一脸的无奈。想想他乔子松的妻妾要买个什么物件,他都从来没有陪过的人,今儿竟然陪人逛街?还大半天了? 转悠到下午申时,张贝珮看中了一处宅子,不是说那处宅子有多大?有多漂亮?有多好?而是因为那处宅子离皇上赏赐给顾宛的宅子很近。 张贝珮这是想着以后能和嫂子做邻居多好! 得,乔子松这下也动心了,大家伙以后住得近多好,干脆他也在此处买一处宅子,有时也可以带着吕珂过来住住? 吕珂就是一板一眼的,还是让小嫂子带着一起活泛活泛,也可以常常到小嫂子那里去蹭蹭饭,多好! 于是,刘文轩买了宅子,乔子松也买了一处宅子,两处宅子离严玲婉今后的居所都很近! 买宅子的大事儿顺利的得到了解决,刘文轩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得安排人打扫和置办物件了! 刘文轩站在新宅子门口,拉着珮儿的手长输了一口气,生活开始即将变得有滋有味起来,他的心里是从没有过的愉悦! “哎呀,累死了,累死了!晚上去蹭饭?”乔子松闪着贼亮的眸子说。 蹭饭? “到哪里去蹭饭?”刘文琴好奇了,逛了近一天的大街,她一点儿都不觉得累,仍然是兴致勃勃的。 刘文轩知道二哥想去哪里蹭饭,可是妹妹文琴在,他可不敢把妹妹带到大哥那里去。“文琴,逛了一天了你也该回去了,回去看看娘吧!” 刘文轩想把妹妹给支回去,一来大哥那府上不进女人,二来知道娘病了,他的心里其实还是难过的,自然想妹妹回去看看。 “不!凭什么把我支开?”刘文琴嘟起小嘴,立马表示不干,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一听哥哥的话,就知道哥哥想把自己给支回去,她可不干!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陪着哥哥跑了一天,逛的时候怎么不让我先回去陪娘呢?现在用完了就想把自己给支开了?哼,门都没有! 到哪里去蹭饭?看子松哥哥那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去吃好的,我才没那么蠢呢,叫回去就回去? “听话!”刘文轩伸手拍着正噘着嘴,一脸不满的妹妹。 刘文琴见哥哥这边说不通,立刻转向:“嫂嫂!” 得,刘文琴不理哥哥的话,一把抱住身旁的张贝珮,撒起娇来。 张贝珮明白二哥和三哥想去宁王府,带着文琴担心大哥会不高兴。可是,文琴这样抱着她撒娇,一声嫂嫂唤得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面对这样的未来小姑子,她还真有些没辙,要不带着文琴? “文琴!”刘文轩的语气明显重了。 带着妹妹到大哥那里去,他们几人说话会不自在的,毕竟妹妹不知道顾宛的真实身份! “不!”刘文琴的小嘴噘得更高,心里委屈了,泛着泪光。 “二哥,带着文琴妹妹好吗?”张贝珮受不了,她一直爽人就受不了这种,没办法出声征求二哥的意见。 乔子松见状,得,带着吧,大不了不该说的不说! “走吧!不过,哥哥我可提醒你,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乔子松松了口,答应下来。 刘文琴立即欢呼起来:“耶,还是嫂子最好!” 嫂子最好?难道刚刚不是本世子爷同意的? 张贝珮赶紧给文琴做了一个眼色,刘文琴也眼尖,见珮儿姐给自己做眼色,赶在乔子松即将变脸之前补了一句:“子松哥哥也是最好的哥哥!” 得,一句话心里也不堵了。 第三十二章 一大功臣 乔子松那脸色瞬间恢复,看得刘文轩唇角直抽抽,摇了摇头才一手拉着珮儿,一手揉揉妹妹的头,“走吧!” 四人一路到了宁王府,王府门前的侍卫一见乔世子和刘太医立刻上前行礼,并告之王爷外出还没有回来。 “王爷没在,我们在前厅等!”乔子松是累的不想再走了,何况还要蹭饭呢? 几个侍卫愣了一下,平素乔世子和刘太医来,即便王爷不在,侍卫也不会阻拦。但是今儿明显有不同,侍卫的眼神在他们身后的矮个子女子身上打转,门口的侍卫就犹豫了。 站在刘太医身旁的高个子女子就是那一次上门来把王妃被拉走的张家三大炮——张贝珮,几个侍卫认得。可矮个子的女子是谁?侍卫不敢轻易的放女人进去。 见几个侍卫犹豫的神色,几个的眼神都在刘文琴的脸上停留过,乔子松就明白了。 “没事儿,这是刘太医的妹子!”乔子松解释了一句。 刘太医的妹子? 侍卫长看了看刘太医,可王爷的命令那是绝对执行。侍卫长只得让他们先在门厅边上等,让一个侍卫进烟霞阁去报告。 刘文琴微皱眉头,这宁王府规矩还真多?她其实很想上前去冲着几个侍卫呵斥几句,可是见哥哥与未来嫂嫂都很安静,想想自己是好不容易才跟着来蹭饭的,算了算了,安静的等着吧! 不一会儿进去的侍卫就出来了:“请四位到前厅!” 张贝珮拉着刘文琴的手跟在乔子松和刘文轩的身后,一起随着侍卫进前厅。 武伯知道乔世子和刘太医他们来了,小王妃让在前厅等着,武伯立刻安排人多提几个煁去前厅。 四个下人两下装好煁,把炭火整理了一下,麻利的提到前厅放置到安全又不碍事的地儿。 这里谁的身子不好,竟然这般的怕冷?怎么到处都能看到燃烧着的煁?不过很暖和,这一点刘文琴很喜欢。原本在大街上就走了很久,身体就热咯咯的,这下就像走进了暖房一般,刘文琴顺手就把身上的外套给脱了下来。 她的大眼珠子在前厅里不停的转动,是东瞧瞧西看看的。刘文轩怕妹子出错又给妹妹强调了一下,不要乱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哥哥你好啰嗦呀!”刘文琴还第一次见哥哥这么三番五次的叮嘱自己。 不就是宁王嘛,又不是没有见过。哥哥真是的,难道说要成婚的男人会一下子变老了,变挑剔了,也变啰嗦了吗? 乔子松回头就笑了起来,不过却举手在文琴面前晃了一晃:“小丫头,待会儿说错话,你哥哥不打你,我都要打你!” 刘文琴缩了缩脖子,不敢回嘴了,不就是蹭一顿饭嘛,至于吗? “好了,好了,文琴不会乱说话的。”张贝珮当然知道自己得护着点这未来的小姑子。 “还是嫂子好!”刘文琴冲着哥哥做了一个鬼脸,赶紧贴到了张贝珮的身边,刘文轩一见自然也不再多说了。 四个人在前厅里倒是没有等多久,严玲婉仍然一身男装,牵着宇儿的手就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帮丫头和还没有走的霍去病。 刘文琴没见过严玲婉,也没有见过顾宛,自然不认识。她只是觉得过来的这小男人好奇怪,一般男子身边都是跟着一个两个小厮,他却跟着丫头,而且仔细一数竟然有七个?还个个长得都很漂亮! “顾宛,我们四个是来蹭饭的!”乔子松直接说明来意,丝毫不掩饰。 蹭饭就蹭饭,有必要说得那么明朗吗?刘文琴再是大大咧咧的一人,此时也有些受不了乔子松的直白。 蹭饭?严玲婉看着对面四个,两个一脸的坦然,自然是乔子松和刘文轩。一个有些脸色微红,自然是张贝珮。一个则是唇角直抽抽,自然是刘文琴。 其实严玲婉身后唇角直抽抽的还有几人,只是她没有回头看,不知。 “呵呵!”宇儿是呵呵的笑了两声,乔叔叔就是好玩! “顾宛,这是三哥的亲妹妹,刘文琴。”张贝珮向小嫂子介绍刘文琴,转换刚刚那个直白的宣言。 严玲婉这才向张贝珮看过来,她笑了起来,只是没有说话。张贝珮见小嫂子笑了,心里坦然了不少,至少小嫂子没有怪他们三个把不相关的人带进王府。 严玲婉的眼眸子这才移到刘文琴的脸上,两人都直视着对方。 刘文琴?刘文轩的亲妹妹! 年龄看起来不大,大约和自己差不多。小丫头站在珮儿姐身边显得和自己一样,属于娇小型的。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瓜子脸上一双灵动的眸子,挺漂亮的,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 严玲婉眸子一扫,就把眼前小丫头的性子大约看了出来,这小丫头就是一直率的性子。不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小丫头,那变化的脸色全都写在脸色,一览无余,严玲婉心中暗自的笑着。 只有这般直率的丫头才能和珮儿姐相处较好吧,能认同珮儿姐的刘家人,能被珮儿姐认同的刘家人,对于刘文轩来说也许仅此一个吧! 是呀,刘府几百号人中能认同、喜欢张贝珮的还真就只有刘文琴一个,所以刘文琴算是刘文轩在家中的眼目。府里有点儿什么风吹草动的,刘文琴就会找人给刘文轩带信,避免了刘文轩和爹娘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小丫头平素没少在老太太跟前吹风,说张贝珮的各种好话,要不老太太知道刘文轩要出府自己买宅子,这么大的事儿,怎么都没有出来加以阻拦呢? 所以呀,这丫头在刘文轩与张贝珮的事儿上可谓一大功臣! 这一大功臣却偏头看顾宛,而且还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一旁的几人看着,都不出声。 顾宛?他就是顾宛? 刘文琴眸子里升起精光:“他就是能让武亲王府的狄巧馨躲在国子监大门边偷偷看的顾宛?” 小丫头小声的嘟哝着,人呢看起来是长得不赖,白白净净的一个书生,就是太瘦弱了,看起来脸色也不好,似乎是像有病? 有病?是有病,受了大伤还没有好呢! 狄巧馨? 刘文轩没有武功,听不清楚文琴小声嘟哝的话。但是乔子松和张贝珮有武功,两人离刘文琴又近,都听清楚了小丫头在说什么。 乔子松暗自皱眉,狄巧馨躲在国子监大门边上偷偷看小嫂子? 紧接着乔子松又是一个抬眉,心里打起了哈哈,哈……哈哈……武亲王府的嫡女狄巧馨喜欢上了小嫂子? 这个消息太劲爆了,哈哈,哈哈,面对这样的桃花,大哥知道后会摆出一张什么样的臭脸? 百花公主还没有摆平,又来一个狄巧馨! 哎呀,有意思,有意思,好想看看呀! 大哥的脸会臭成什么样子? 大哥的臭脸,会臭成哪般,哎呀呀,哈哈哈…… 张贝珮则看看文琴,她知道刘文琴和狄巧馨因为两府之间的关系较好,而且她们二人年龄仅仅相差一岁,所以两人从小就交好,可谓无话不谈。这关系用后世的语言来说,两人就是闺蜜。既然两人关系好,狄巧馨有什么事儿一般不会瞒着刘文琴。 一个女子没事跑去偷偷看一个男人,还能为了什么,不言而喻狄巧馨喜欢上了顾宛,可是顾宛是女子,还是大哥的王妃。 张贝珮看了看压根就没有听见文琴嘟哝的小嫂子,哎呀,这得有多乱呀! 幸好严玲婉不懂什么武功,没有听见刘文琴的话,否则她一定会叫:啥,一个女子喜欢我? 刘文琴的第一句嘟哝就曝出一个这么大事儿,她身边的几个人都在心里为这一句话转了几转了,她还继续着。 “他就是和哥哥一起打赢赌约的顾宛?”下一刻刘文琴神色又有了一丝变化,是他吗? 他的年龄和自己差不多,而且还是一个男人,怎么懂那水里生小孩子的事儿,心里又有些不太相信了。 刘文琴一开始的精光变成有些不相信,她的眸光变化全部落入严玲婉的眸子,严玲婉的唇勾起的幅度更大。 这小丫头在刘府不知是被怎么宠着长大的,怎么能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刘文琴看哥哥,她用眼神问哥哥:是他吗? 刘文轩点头:“文琴,这就是你一直闹着想认识的顾宛!” “不会吧,真的是他?”刘文琴张口就把心中的怀疑给说了出来。 小丫头还真是直白! 刘文琴的一颗脑袋偏过来又转过去的看顾宛,她就不明白了,顾宛在京都城里的名气那般大,怎么可能如此小? 在听馨姐姐说的时候,她一直不相信顾宛很年轻,一直认为应该与五哥哥差不多,最多是看起来有点点年轻。 可今儿一见之下,哎呀呀,真的很年轻! 馨姐姐没有说谎!太不可思议了,难怪狄巧馨会对他上心,这小男人有才华,又年轻,长得还不赖,哎呀呀…… 刘文琴的神色变化万千,刘文轩就知道妹妹会这样,他上前拍了拍妹妹的肩:“今儿我们四个跑了一天,把宅子给买下来了!” 宅子?买下来了?这么快? 第三十三章 特大损失 严玲婉看了一眼刘文轩这才变换思维接到了刘文轩买宅子的事儿上。 “这么快?”还是问出了声。 “嗯,既然决定了就立刻办,离成婚的日子不远了!” 严玲婉点点头,那是,既然决定了就办呗! “所以,我们跑累了过来蹭饭!”乔子松跟着刘文轩来了一句:“只是这丫头一定要来,想要认识你,所以就给带来了!” 想要认识我?严玲婉的视线扫了一眼乔子松,“大楚朝想要认识顾宛的人应该不少吧?”只要想要认识我,你小子就给带来?绝对是自己没本事,支不开小丫头才这么说的吧! 呃?小嫂子你不要那么精明嘛! 严玲婉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回头对风竹说了几句,风竹下去安排晚膳去了。 严玲婉让青竹为几位看座,岫烟扶着她坐在软椅上,并把靠垫垫好才退开一步站在她的身旁,雨霏转身去帮着武伯端茶。 “顾宛,今儿晚上弄什么好吃的?”乔子松一落座立刻开问。 “你饿死鬼投胎来的?”严玲婉白了乔子松一眼,没给他好话。 坐在一边的刘文琴倒是吃了一惊,子松哥哥可是惠亲王府的世子爷,被顾宛这么说竟然没有发脾气? 发脾气?乔世子可不敢给严玲婉发脾气,除非他不想跟着小嫂子挣银子了。再说冲小嫂子发脾气,宁王爷能饶得过他? 一听这话,刘文轩和张贝珮则哈哈的笑了起来。 “安排了火锅与烧烤,火锅吃起来暖和,不能吃辣的就吃烧烤!”严玲婉还没有说话,一直偎依在她身边的宇儿直接给回答了。 火锅?是什么?烧烤本世子可是会的。 严玲婉早教会了韩奇他们怎么弄火锅与烧烤,所以刚才她只让风竹去传个话,韩奇自会安排。 刘文琴心里的想法与乔子松的一般,烧烤她自然是吃过,只是那火锅嘛,还真的不知道,于是小丫头忍不住小声的问张贝珮:“嫂子吃过火锅吗?” “没有,放心,顾宛弄出来的东西一定好吃!” 哦?嫂子这般有信心? 风竹去厨房传了话就回了前厅,韩奇立马就开始安排,准备佐料,待会儿炒料的时候要用。韩奇又尝试着做蛋糕,其实他都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了,前几次做出来的奶油蛋糕小少主都说好吃,已经与王妃做出来的奶油蛋糕十分的接近了,当然得忽略蛋糕上的画。 厨房里韩奇带着一帮人忙碌着,前厅里几人交谈着,严玲婉这才知道了刘文轩为什么买宅子。 严玲婉来到这里,认识的女性原本就不多,就更谈不上女性的朋友,能让她喜欢的目前就张贝珮一个。 能看到张贝珮今后好好的生活,她自然是高兴的,所以她一点儿都没有觉得昨儿自己多了嘴,管了闲事。 韩奇做好的奶油蛋糕被雨霏先给端了出来,刘文琴见到漂亮的蛋糕,“今儿这蹭饭值!” 刘文轩是抬手作势就要打上她的头,被严玲婉给挡了。 “试试这味道,看你喜欢吗?” “好!”刘文琴欢喜的答了一声,开始试吃,第一口入口,脸上的欢愉更甚,“好吃,好吃,这还是第一次来吃这东西,顾宛,它叫什么?” “奶油蛋糕!” 奶油蛋糕? 哦,原来这甜甜的东西叫奶油蛋糕! “你们也尝尝!” “好吃!” “好吃!” “那是自然的!”陈秦宇颇有些得意,娘亲做出来的东西都是好的! “噗嗤!”一声,雨霏、丁玲两个笑了起来。 刘文琴奇怪的盯了两个小丫头一眼,这宁王府的丫头这般没有规矩吗?主子说话,哪有丫头在一旁笑的?可……可怎么都没有人站出来呵斥一声呢? 谁会站出来呵斥王妃的丫头,那是找骂挨! 刘文琴噘了噘嘴,可不敢多说话,哥哥是打了招呼又打招呼的。 算了,又不是自己府上的丫头,他们自己都不立规矩,自然也轮不到自己来,这般一想刘文琴就坦然了继续吃蛋糕。 严玲婉没有吃,太甜的东西吃了她自己就会难受。 大家正品尝奶油蛋糕的时候,几个下人抬了一张火锅专用桌子过来。乔子松与刘文琴手里还端着蛋糕盘子,就起身走了过去围着那奇怪的桌子是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中间为何有个方洞? 而此时厨房里的韩奇带着人正在做一大堆的前期准备工作,洗菜的洗菜,切肉的切肉,几人在小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二管家明光熙正陪着兰东河一起走进了宁王府。兰东河是兰妃的堂兄,一直打理着南台月。这次过来,带了些年货过来看宁王的。 只是没有想到路上碰到了回府的二管家明光熙,既然遇见了,两人就搭了伴,结果进王府一走进大厅就看见大厅里有好些人。 明光熙自然要先介绍一下,“顾公子,这是南台月的掌柜兰东河,兰掌柜是王爷母妃的堂兄!” 哦?兰妃的堂兄? “公子,之前女工聚餐就在南台月办的!”明光熙一提女工聚餐,严玲婉就反应过来了,是觉得眼熟,原来在南台月的时候,兰掌柜到二楼包间来过的。 “兰掌柜!” “顾公子!”兰东河自然随着明光熙称呼严玲婉了。只是兰东河那眼神总是飘向一边,正围着桌子打转的乔子松与刘文琴。 “兰掌柜今儿过来有事?”严玲婉问到。 “顾公子,没别的事,今儿就是过来看看王爷的。兰家没什么亲戚可以走动,往些年王爷不在京城,没法子。今年在,这不,就过来看看!” 兰东河得了明光熙的交代,对于严玲婉的问题是恭敬的回答,只是他自己心里还是有些怪异,为何明光熙与武伯对这顾公子态度居然都是极其恭敬的? 兰东河既然在打理酒楼,常听客人讲起国子监的顾宛,他是知道顾公子才华了得的,只是这顾公子就像这王府的主子一般,这是为何?难道王爷与顾宛之间的传言是真的? 哦,严玲婉点点头,“丁玲,给兰伯上茶!” “是!” 严玲婉称呼他兰伯,兰东河倒是没有奇怪。兰东河知道顾宛在宁王府与王爷关系极好。 当然这是来的路上明光熙给他说的,自然二管家明光熙不希望兰东河与小王妃之间有什么不待见的事儿发生,所以是一路上各种的交代。 兰东河再有多少的不解,也很是恭敬! “武伯,这一向身体可好?”乔子松见小嫂子与兰掌柜之间的寒暄差不多了,这才回头与武伯他们说话。 “多谢乔世子记挂,身体还好。”武伯笑着回答。 严玲婉暗自翻白眼,昨儿不是来过吗?难道昨儿没有问候过? 昨儿的确没有问候呀,昨儿一进来看见那水饺就给忘记了,回去后才想起来,所以今儿得补上! “明叔,这一向有青藤道人的帮忙,店里的生意好。青藤道人就是一财神,她设计的首饰,就连本世子的姬妾都爱的不得了啊,开张那一天,我可没有少贡献啊!”乔子松对着明光熙笑道。 “是啊,青藤道人想的东西就是与我们的不一样,画的东西我们也没有见过。”明叔愉悦的回答。 严玲婉看了乔子松一眼,这小子不就是说金玉良缘开张那日,他也买了一些首饰回去嘛! “兰掌柜,好久不见!” “乔世子是贵人,还记得在下。”兰东河回神过来赶忙给乔林见礼。 “兰掌柜可是宁王爷的大伯,本世子怎会忘记。” 严玲婉只觉得这乔子松不去混官场,简直就是官场的特大损失呀! 哎呀呀!严玲婉看不下去了。 她回头示意岫烟去厨房看看,帮忙韩奇把调料给配好。 古代调料稀少,幸好王府因为地位不同,比起老百姓来还算是比较齐备的。严玲婉曾经教过岫烟制作火锅与烧烤调料,于是岫烟得了自家小姐的吩咐直接去了小厨房,制作配料的同时教韩奇大哥调制配料…… 前厅里乔子松的一一问候终于结束了,兰东河看见了那张桌子,于是走了过去,“这是?” 严玲婉倒没有觉得奇怪,兰东河既然是一个管理酒楼的,自然会对餐桌有兴趣,尤其是他没有见过的餐桌更加会有兴趣,否则严玲婉会觉得他不敬业! 为何这桌子中间有如此巨大的方洞? 兰东河见到这稀奇古怪的餐桌,没有弄明白这是做什么的,眼里很自然的就流露出诧异的眼神。 他看了看同样不解的乔子松与刘文琴,两人与自己一样,同样是一脸的不解。他想了半天沉不住气的轻声问明光熙:“明光熙,顾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兰掌柜,别急。顾公子说是吃火锅。”明叔笑笑的望向兰东河,知道兰东河不明白。 可当初他也是这般不明白,让他们去猜猜吧,谁叫他们的小王妃那满脑子的想法向来与众不同! 就说交给他去做的什么扑克牌和麻将来说,那可真是闻所未闻,可小王妃就能弄出来。 唉,那不是无聊嘛,弄出来好打发时间的! 见明光熙不说,兰东河眼神闪烁几下,那就等着看看! 大家都在前厅等待、好奇的时候,陈子墨回来了,身上透着疲惫。 第三十四章 瞬间解冻 兰东河正欲要上前见礼,刚摆好动作:“参见……”还没有说完,陈子墨的身影就走过去了。 兰东河怔怔的楞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武伯和明叔也只是笑笑,拍了拍兰东河的肩,示意他不要在意。 兰东河什么身份,自然不敢在意! 陈子墨进来时那冷硬的一张脸见到严玲婉的一刻立即回春。 而宁王的脸色变化刚好落入刘文琴的眼里,太奇怪了,难道市井里的传言是真的? 这顾公子与宁王是断袖,那巧馨姐姐该怎么办? 哎呀呀,本小姐头痛! 刘文琴的头痛了,哎呀,难怪哥哥是各种交代,反复的提醒,原来是这个! “父王!” 陈子墨一见宇儿跑过来,立刻蹲下身子。 “父王,顾宛哥哥说了咱们晚上吃火锅!”陈秦宇蹬蹬蹬的跑了好几步,扑进了陈子墨的怀里,搂着陈子墨的脖子说。 “顾宛,你能吃吗?”陈子墨一听立刻抬眉就问。 严玲婉摇头,自己还在吃药,自然不能吃火锅。“火锅是给他们吃的,我有鸡肉粥!” 陈子墨这下没说话了,看了看与婉儿在一起的刘文轩与张贝珮,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陈子墨抱起秦宇走到那个桌子前,“这是文琴?” 陈子墨身后的乔子松一脸的错愕,看了一眼刘文轩,这还是那什么的宁王爷吗?他们还一直紧张着呢,自作主张的把刘文琴给带来宁王府,还担忧着大哥会发脾气,这般看来是没事了? 可惜乔子松高兴得早了一些,下一刻就后悔了。 “是呀,是呀,我就是刘文琴,子墨哥哥还抱过我呢!”刘文琴很高兴,没有想到宁王竟然还记得她! 抱过我?乔子松一惊,两眼直盯着严玲婉。 严玲婉的唇角微微的抽动了两下,抱过她?那至少也是十年前的事儿了吧?十年前这丫头三岁?四岁? “文琴!”刘文轩看了看严玲婉,出声呵斥刘文琴,就连张贝珮也有些着急起来,这小丫头怎么这般说话? 他们三个可是都知道这小嫂子的心里还没有大哥的,这再被误会一下,大哥还要熬到何年何月才能赢得小嫂子的心呀? “嗯,还记得那时候文琴还不到一岁吧!”陈子墨抱着宇儿,看了严玲婉一眼。 还不到一岁?严玲婉暗自翻了翻白眼,这算是怕我误会,在为我解释吗?我至于吗?就算是三岁,四岁又有什么? 可不是,那小丫头乱说一气,王爷自然担心小东西误会。小东西那心里讲究的是绝对忠贞,女子对男人要忠贞,男子对女人也要忠贞。 万一小东西的心里搁上了什么不该有的,那本王岂不是很冤枉,自然是要解释清楚的! 前厅里除了兰东河不懂之外,其他的人心里可都已经转了几个圈了,可刘文琴还不自知的继续,语气还很兴奋呢,“是呀,是呀,记得哥哥说过那时候我才八个月呢!” 八个月呀! “八个月呀,岂不还是一个小婴儿?”秦宇看着严玲婉说,这话的意思是:娘亲,您千万别误会了父王,那个时候那姐姐才八个月,还是一个小婴儿! 见秦宇的小动作,陈子墨的唇角就勾了起来,还是宇儿最贴心! 那是,父王,宇儿绝对是挺你的! 乔子松、张贝珮与刘文轩也听到秦宇的话,见小嫂子并没有不悦,暗暗的心里急呀! 没有不悦,说明不在乎,才无所谓!可这不悦也不行呀,说明小嫂子误会了。 刘文轩是狠狠地瞪了自己妹妹一眼,没想到自家妹妹还是一个惹祸精! 惹祸精? 武伯见气氛不对,紧着让人把准备的菜先给端上来。这一打岔,刘文琴的注意力又转到了桌子那边。 同时几个厨房里的人又抬了一张桌子上来,这一张奇怪的桌子与刚才的那一张一般,桌子中间被挖了一个方形的大洞。可是这张桌子的方洞上还放着一个方形的铁板,这铁板被打磨的十分的光亮,桌子的第二层有一个方形的像小兜状的铁板。 乔林正好奇的看着这桌子,下人拿来了火红的热炭,用铁钳子一块一块的夹起放入小兜状的铁板上,放好后把桌上的钢板放入圆形的大洞上,刚刚好可以架在桌子上。 下人又把另一张桌子下面添加上了热炭,添加完后仔细的看看,做了一些调整,这才下去。 “武伯,这是……”乔林好奇的不得了。 “子松哥哥,会不会是吃烧烤用的?”刘文琴歪着脑袋说,“烧烤难道不搭一个大大的架子吗?” 武伯笑笑说:“这是顾公子研究的新吃法,有铁板的是用来烧烤的,另外一个是吃火锅用的。” 新吃法! 乔林顿时笑眯眯的看着一群人说:“看来,本世子今天有口福呀!” “嗯,子松哥哥出了到这里来蹭饭的主意完全正确!”刘文琴欢快了,可乔子松立刻黑了脸,再看看刘文轩与张贝珮,两个是笑嘻嘻的,气得他是瞪了刘文琴一眼后紧接着呵呵的笑看小嫂子。 完全不敢去看大哥的脸,就连偷偷的扫一眼都不敢! 也好在乔子松没有去看,要若真的去偷扫一眼,敢保证他吃不下去了。 哦,原来如此! 严玲婉明白了,她一个挑眉就冲乔子松点了点头,那意思是本姑娘记住了! “哎呀,好热!哎呀,好热!”乔子松心里是那个悔呀,今后一定离那刘文琴那小丫头片子远点! 可那小丫头片子一脸的关心:“嗯,是有些热,子松哥哥可以脱一件外袍下来就不热了!” 乔子松一头黑线,无语。 刘文轩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张贝珮又扫视了一圈不说话。难得二哥今儿被文琴给黑了,哎呀心里好舒坦呀! 张贝珮却嗔了刘文轩一眼。 被陈子墨抱着的秦宇都笑的咯咯的响。 “呵呵,呵呵!”严玲婉怪调的声音响起,还故意拖长了声音点头道:“哦!”严玲婉这一声怪腔怪调,得,前厅里的人大多数都笑了起来。只有兰东河与刘文琴不明白。 唉,陈子墨心中一叹出面了,“二弟,过来这边入座了!” 陈子墨一声二弟,乔子松顿时感觉找到了组织,没有被组织抛弃,还是大哥好!还是大哥好! 乔子松狠狠的瞪了刘文琴一眼,立刻抬脚过去。 那一眼搞得刘文琴莫名其妙,热就脱一件呀,难道本小姐说错了?到这里来蹭饭的主意是子松哥哥出的呀,本小姐也没有说错呀? “来,来,来,大家都坐过来。大伯、三弟、四妹,文琴,来都过来。能吃辣的都坐这边来,不能吃辣的坐那一边。”陈子墨招呼了乔子松,紧接着招呼了一声其他人一起过去坐下顺道把人按照能不能吃辣给分化了一下。 这边刚坐下,一个侍卫跑进前厅报:“王爷,李家大公子来访。” 陈子墨微动眉头,李君明?他不是把自己锁在屋里的吗?他来做什么? 陈子墨正想着,紧接着侍卫又说了一句:“王爷,大公子指明来拜访顾公子……”侍卫见到自家王爷的冷脸,连忙退到一边。 哦,见婉儿? “来者都是客,请他到这里来一起吃。”严玲婉刚在烧烤这边坐下就听到侍卫的禀报,于是出声道。 侍卫有些为难的看着陈子墨,不知道该怎么办? “请李家大公子到前厅。”陈子墨面色不变,心中不悦。李君明已经知道顾宛就是严玲婉,是本王的王妃,前一段知道他故意避开婉儿,还以为他懂分寸,今儿跑来做什么? “是。”侍卫下去了。 武伯感紧吩咐人添加上来一副碗筷。 下人们纷纷端菜上来,同时把严玲婉的鸡肉粥也端了上来,还专门给炒了两样极其清淡的小菜。 装满菜的托盘一个一个的摆放上来,乔子松迅速调整好自己,一看满满的一个托盘都是切成薄薄一片片的生肉,这,这是要我们吃生肉吗? 乔子松抬头看众人,众人大多也在奇怪吧,没有人理睬他,严玲婉也没有一句话的解释。 “把准备好的菜全部都端上去。” “知道了。” 刘文琴跟个孩子似的,此刻的她比起陈秦宇都还更加的孩子气。好奇心太重的她伸手去碰了碰桌上的钢板,好烫! “当心……”武伯一声喊,还是没能阻止刘文琴的动作,还好刘文琴的手缩得快,没有烫到。 可是一旁逮着机会的乔子松手里提着筷子,就给刘文琴敲在脑袋上。 “子松哥哥?”刘文琴不悦的唤了一声,乔子松不搭理她。 侍卫领着浑身冷冰冰的李君明走进了前厅,一进前厅看见严玲婉,李君明就像瞬间解冻的东西一样,一下子就变得温暖亲切,直让领他进来的侍卫直咋舌…… 坐在桌子边的人一看见走进来的李君明,乔林瞪大了眼睛好奇啦,李君明是自小就出了名的冰人,除了京城的几大公子,他不喜结交其他人,今天怎么自己跑宁王府来了? 不仅来了还带着笑容,乔子松眉头不停地跳,见鬼了吧,何时见他笑过?还这般……这般的亲切? 第三十五章 几房妾室 等乔林心思一转看了小嫂子一眼后明白了,小嫂子是京城六大公子之首,看样子李君明今儿是冲着小嫂子来的。 兰东河也是心里大吃一惊,他在酒楼常常听人说起李家大公子如何如何的好文采,如何如何的好才情,如何如何的生人勿进,今日一见,还真是与众不同的人物呀! 武伯和明叔是见过李家大公子之前来王府的情形的,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吃惊了,但是心里却有一些担心,王爷的劲敌! 李君明至从知道顾宛就是严玲婉之后,是刻意的让自己回避她,就是想控制自己。 可是爷爷的生辰快到了,爷爷十分欣赏顾宛,故而邀请了顾宛,今儿是让他亲自来宁王府送帖子的。 “李叔叔!”秦宇呼道。 “宇儿!”李君明低头看着小人儿,温润亲切! 妈呀,今儿真是见鬼了,乔子松张着自己的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这边还在没有想明白,下人端着菜肴过来了,端上来的菜一一摆在了桌子上,前厅里的人见端上来的菜,没吃过的有些傻眼。这,这端了十几盘的菜,竟然全都是生的! 张贝珮看了看盘子的生家伙,又看看小嫂子,立刻阻止了身旁想发问的刘文琴。 乔子松忍不住问一旁的明叔:“明叔,这就是顾宛准备的菜肴?” 明叔点了点头:“是的,是顾公子吩咐小厨房里准备的。” 乔子松有些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句:“是不是端错了?”乔子松问出声,刘文琴立刻附议:“对呀对呀,是不是端错了?” “……” 武伯、明叔、兰东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摆菜的霍丁玲摇了摇头:“顾公子研究的新吃法,很好吃的!” “很好吃?” 乔子松、刘文琴与兰东河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桌子,一人看着盘子里的生菜,一人看着盘子里的生肉,乔子松将生肉端起来放在鼻尖处闻了闻,还有血腥味呢! 兰东河则每一样菜都仔细的看了看,那一样菜是切成了什么形状,是块还是片,该闻的也闻了闻,暗自记在心里。 这东西能吃吗? 刘文琴用筷子挑起一块生肉来,撑着眼珠子看。没有看几眼,就被刘文轩给瞪了,刘文琴只得乖乖的放下筷子上夹着的生肉。 乔子松抬头望了一眼一旁淡定无比的李君明,还在思考着什么几个丫头就端来了油碟。 严玲婉招呼李君明:“李君明,坐下一起吃,你能吃辣的吗?不能吃辣的就坐这边来吃烧烤,可以不用辣椒!” 李君明一如既往地温润亲切:“好!” 陈子墨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岫烟,帮他们烫一烫。” 岫烟帮着一帮子不会弄火锅的人弄火锅,严玲婉在这头帮着弄烧烤,对她来说不能吃,可闻闻味道也不错! 很快火锅的香味就出来了,乔子松直接走到严玲婉的面前,一副套近乎的模样:“顾宛,我好饿呀!” 严玲婉笑道:“很快就会好。”她边说手中动作不停,开始准备烧烤。 “子墨兄,还是顾宛好!”乔林挑了挑眉。 “……”陈子墨本在见李君明那模样后,原本就有些不悦的脸更加的冷。 “大家都坐,都入坐,今儿来尝尝顾公子的手艺!”武伯和明叔拉兰东河,一同坐下。 只见严玲婉用筷子从一个装了油的碗里夹起一大片生姜,接着将这片生姜来回地在铁板上抹。 “兰掌柜,可要看清楚整个过程哦!”严玲婉手里继续她的动作,嘴里却提醒着兰东河,想着他毕竟是做餐饮的。 “是。”兰东河认真的答道。 “哥哥,这样是干什么呢?”宇儿眨巴着大眼睛不解的问。 “这样啊,一会儿烤的东西不会生锅。” 围坐在桌子边的人都点点头。 武伯早之前就放好了热炭,铁板烧了那么一会儿,早就被烧热了。生姜伴着油在上面,油滋滋的发出热气。 接着严玲婉夹起切好的五花肉,一片一片的五花肉在铁板上烤了起来,伴着滋滋的声音,香味开始四溢,惹人垂涎。 五花肉被切成薄薄的片,严玲婉翻了两翻,颜色变浅,熟了! 乔林等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铁板就是一个锅! 特别是兰东河,眼睛出奇的亮,一眨不眨的盯着严玲婉在铁板上的手,随着那双手来来回回的转,盯着她每一个动作! 严玲婉动手夹了一片五花肉,在事先调好的酱料上沾了沾,又放置入一片生菜里,绿油油的菜叶配上五花肉在视觉上就能刺激人的食欲。 严玲婉将生菜叶子一卷,一个五花肉卷就做好了。她将这个五花肉卷放进了陈子墨的碗里:“试一试!” 冷着脸的陈子墨刚刚就盯着严玲婉动手做,见她将第一个做好的肉卷给了自己,心里的不悦一扫而空,唇边扬起极淡的笑意,抬眼看了看李君明。在李君明的眼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苦涩,唇边的笑意微浓。 严玲婉看着他那样子,只觉得这男人竟然如此幼稚! 陈子墨将五花肉卷送进嘴里咬了一口,鲜美的五花肉配上独有的酱料,伴着生菜的清香十分鲜美。“嗯!好吃!” “大家都会了吗?会的可以自己动手烤。宇儿,等等,哥哥来教你。”严玲婉见乔子松早就想动手的样子,说了一句。 大家在严玲婉的鼓动下,纷纷自己动手烤起来。 乔林也学着严玲婉的动作很快给自己烤了一个,送入一咬,喔,满嘴的肉香:“顾宛,本世子还从没有吃过这么别致的东西,真好吃!满嘴的香关键是还不觉得油腻!” 这烧烤比起他们认为的烧烤可好吃多了! 陈子墨瞟了他一眼,那当然,不看看是谁做的! 严玲婉笑笑又麻利的给秦宇烤了一个,见李君明没有动手,她又麻利的卷了一个放进了李君明面前的碗里。 李君明如玉的手指拿起筷子,夹起肉卷优雅的放入嘴里,他咬了一口,满嘴的香! “好香,好香,珮姨试一试,真的很香!”秦宇在尝到味道后也叫起来。 “哈哈,哈哈,都香!”秦宇歪着嘴,忍住烫说道,“可惜十七皇叔不在,如果十七皇叔在,还不得常常闹着来了!” 十七? 悲催的十七皇子正在宜妃娘娘跟前挨训呢,一个喷嚏,搞得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是谁?在背后叽呱本皇子? “还不知悔改?”宜妃正狠狠的瞪着陈昊。 得,这小子又闯祸了呗! 宁王府前厅一大群人正津津有味的,乔子松自己动手连吃了三个:“今天还真是没有白来,竟然品尝到了这么好吃的东西,看来以后要多来宁王府走动走动才行啦!是吧,顾公子!” 陈子墨赏了他一记白眼,乔子松比陈子墨小半岁,两人可以说是自小交好的朋友,铁杆的铁杆! 刘文琴猛点头,“子松哥哥,本小姐决定了今后跟着子松哥哥混比跟着我五哥混有好处!” 乔子松立刻满脑袋痛,这小丫头片子跟着本世子混?有天理吗? “三弟,管管你妹妹哈!” “二哥,三弟觉得六妹说的没错,就拿今儿来说六妹跟着二哥混比起跟着我这个五哥混有好处!”刘文轩不忘落井下石的补上一句。 “三弟,你……”乔子松看看张贝珮,“好呀,今后本世子就带着六妹与四妹混,你不要来搅骚哈!”乔子松放狠话。 “珮儿才不会与你混呢!”刘文轩一点儿不着急的说着,同时卷好一个五花肉放入张贝珮的碗里。 “四妹,你听二哥的还是三哥的?” 严玲婉立刻连声的啧啧啧,伴着摇脑袋:“啧啧啧,有人还没有喝酒脑袋瓜子就不清醒了。乔世子,别人是一家人,放着别人自己夫君的话不听,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严玲婉身旁的李君明唇角勾起画出一道好看的幅度,看了一眼乔子松,视线又在周围扫了一圈。 “……”乔子松一愣,也是,别人都是一家人,怎会跟着本世子混? “子松哥哥,吕珂姐姐呢?” 吕珂?严玲婉不知道吕珂是何人?是乔子松的心上人?她扭头看了看张贝珮。 张贝珮立刻解释着吕珂是谁:“顾宛,吕珂是二哥的世子妃!” 世子妃? “乔世子有世子妃了,那……有几房妾室呢?”严玲婉出声问,陈子墨立刻看了过来,二弟的府上是有妾室的。 几房妾室?乔子松怔了一怔。 乔子松与陈子墨私下见过多次,逐渐了解小嫂子的一些想法,自然知道小嫂子的喜好,小嫂子就见不惯有妾室的男人。 不过,乔子松还是选择了如实的回答:“本世子有三房妾室!” “哦?”严玲婉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了,斜着睨了乔子松一眼。 除了了解严玲婉的人,剩下的就奇怪了,兰东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在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适合参言,所以安静的听,安静的看。 想参言的刘文琴则被张贝珮用力的握着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三房妾室,哎呀,乔子松看来你得多吃点儿了,你有爬不完的床,没有一个好身体,你的那些妾室可喂不饱捏!”严玲婉的声音里明显听出有些冷淡。 爬不完的床? 第三十六章 拉仇恨值 “顾宛,误会了,”张贝珮知道小嫂子心里不高兴了,立刻上前解释:“二哥府上是有三房妾室,但二哥从没有碰过他的妾室!” 从没有碰过? “哼!” 严玲婉轻轻地哼了一声,大家都以为没有碰过的妾室只是一个摆设,不会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可下一刻就听见严玲婉继续的声音:“那乔子松更得要多吃点咯!” 怎的还要多吃点儿?大家又不解了。 “乔子松,你在为你的世子妃拉高仇恨值,你知不知道?你还真的要多吃点,要不怎么保护好你的世子妃?” 拉高仇恨值? “顾……”刘文轩昨儿听了小嫂子的劝解,明白了许多道理,但二哥怎么为世子妃拉高仇恨值,他还不是那般明白。 “他既然抬了别人进府,又不去沾染。那三房妾室能甘愿,她们又不是没有思想的物件,任由你放在一边。她们是人,是女人,是妾室,她们希望有朝一日能获得世子爷的宠爱,希望有朝一日能母凭子贵,只有这样才能在惠亲王府里站稳一席之地。” “既然抬进府门你又不给机会,她们敢恨你吗?目前也许还不敢,那不是只能把心里的怨、恨、不甘全部撒到你那可怜的世子妃身上,还能撒到谁身上?” 可怜的世子妃? “你的世子妃莫名其妙的被人阴了,被人整了绝对没有任何证据,她只有吃暗亏,这些难道不是乔子松你拉的,既然不碰就别抬进门。我顾宛敢说乔子松你的世子妃明里、暗里吃了多少亏,可能你都不知道吧?”严玲婉说的乔子松垂下眼眸,不发一言。 “你可有暗中关注过,你的世子妃偷偷伤心难过?既然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女人就好好的待她!不要今后失去的时候又来后悔!” 失去了再来后悔?会吗?青儿,爷会这般吗?乔子松彻底的垂下眸子。 陈子墨、刘文轩与张贝珮都看了一眼垂眸的乔子松,乔子松已经失去过一次了,他们结拜的几兄弟自然知道。 一直不多说一个字的李君明也知道,这是乔子松心中的痛,一直以来没有人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严玲婉一席话说的桌边一群人纷纷静默了下来,一时之间气氛沉闷,严玲婉扫视了一眼,看来自己是说到了乔子松的痛处了:“火锅的味道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试一试另一种感觉的。” 严玲婉的手下动作一直就没有停过,放入了一些鸡翅、蔬菜和切成片的五花肉,手里正翻动着。眼前的陈子墨、李君明等几人就是大爷,都不自己动手专等着她给他们烤。 秦宇又小害怕被烫到了哪里,因此她也不要秦宇自己动手,也要等她帮忙才能有吃的,这下严玲婉就要伺候几个人的,自己的鸡肉粥还一口都没有尝,心里就为这该死的旧社会不爽了。 “岫烟,帮世子爷烫一些五花肉,这烧烤与火锅吃起来口感很不一样,即便是同一样的东西,感觉也会不一样。” “好,岫烟来,帮本世子烫一些五花肉!”乔子松抬眸,刚刚的一切就像没有发生一般望着严玲婉笑。 严玲婉也回应的冲着他笑了,就知道他是一个聪明人,能懂! 李君明看着严玲婉的目光则是完全移动不了。 “嫂子,文琴也想试一试那火锅。”刘文琴怕被哥哥再一次的狠瞪,见气氛回升,小声的说。 张贝珮点头,她们两身后立着的青竹立刻上前学着岫烟一般帮忙。 吃了几口下来,刘文琴虽然不怎么吃辣的也爱上这味道,“嫂子这火锅也好吃得紧,来,妹妹帮你!” 严玲婉笑着说:“今儿这火锅是微辣的,珮儿姐可以多吃点!” “好!” 于是大家的注意力又转向了火锅,严玲婉把这边的烧烤给分配完毕,暂时的休息,反正他们要试着吃火锅,一时半会儿是顾不上吃烧烤的,她这才端起自己的鸡肉粥配着青菜吃。 陈子墨见她在吃自己的粥了,低声的吩咐了风竹几句,风竹转身出去了。 “大哥,还有什么好东西没有拿出来吗?”乔子松又开始嬉笑了,陈子墨瞪了他一眼不语。 “顾宛,看看,看看,大哥居然瞪我?” “子墨哥哥不瞪你,难道瞪我们?”刘文琴不安分了,要积极参加进来。“子松哥哥小心眼,子墨哥哥怎么会还有好东西要藏着掖着不拿出来给子松哥哥呢?” “……” 刘文轩、严玲婉纷纷点头。 风竹端着几碟泡菜进来,分别摆放在几个位置上。 乔子松一看,是有些傻眼,原来风竹是去取泡菜的。 “呵呵,原来是泡菜哟!”乔子松唠叨开来,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大家都不搭理他。 “顾宛,也不帮本世子说两句!本世子我这心里还真是不安啦!”乔林继续唠叨着。 不安,你不安什么? “没关系,心里不安,乔世子就交点银两当伙食费,这下心里就安了!”严玲婉道。 “……” 李君明唇角抽了抽,继续优雅的吃。 武伯、明叔、兰东河等人全部笑了起来,王妃(顾宛)还真是有意思! “噗!”刘文琴咧嘴笑起来:“听见了吗,顾公子让子松哥哥交伙食费。嫂子,您看子松哥哥要交多少好呢?” “你个小丫头片子……”此刻的乔子松千般万般的后悔。 “多少呢,这个问题还真有点难为人呢!说多了有些对不起二哥,也不过就是一顿烧烤、火锅嘛。说少了三弟我觉得更对不起二哥的身份。这般让二哥自己看着交吧!”刘文轩把更对不起几个字咬的重重的。 这落井下石的货! 刘文轩的话一说完,全体都开始抽抽的笑…… “四妹,不管好你家男人?”乔林一脸的苦逼,今儿怎的尽数是自己在招人怨呢?不就来蹭顿饭嘛! “你是自找的,不可同情。”严玲婉抬头看了他一眼。 呃? “为何是我自找的?” “你既然是王爷的兄弟,来府里吃一顿饭算什么?谁要你在那里心里不安啦!自己说话生分了,所以……” “……” 说的还真是! “罚酒!” “好,有顾宛这句话,本世子就常常来咯!”苦逼的乔林这下是眼睛都笑眯了,小嫂子那话里的意思是没有必要不安心,可以随时来蹭饭…… 乔子松咕咚一声把自己面前的酒干了。 “岫烟,把做好的饮料端来。”严玲婉回头吩咐道。 “饮料?”还有新玩意! “食物讲究搭配,就像吃烤肉,只有烤肉,我相信大家吃上几片下来就会觉得很是油腻。但是烤肉搭配上生菜,大家吃起来就油而不腻,就能多吃一些。同样的吃烧烤多了,嘴里一直都是一种味道,很快就会减少味感,搭配上饮料也是让大家多一些味道的感觉,也能冲淡烧烤的味道,还可以解油腻。吃火锅的时候同样。” 原来如此,兰东河一直在一边认真仔细的看、听,一点不插言。 很快岫烟端出来一大盘子的饮料,很浅淡的黄色。 “你们尝尝看。”严玲婉一笑。 岫烟给每一个人端了一碗,兰东河品了一口:“好酒!” 李君明抿了一口,一直在边上沉默着这会儿也冒话出来了:“嗯,酒味十分清雅,还带着梨的味道,有淡淡的甜味。” 陈子墨尝了一口,微微沉吟:“酒的度数一点儿也不高,很爽口。顾宛,这酒是什么时候酿的?” “很有些时候了。” “这是果酒,很低度的白酒加上梨子和冰糖一起酿制的。喝起来比较爽口又不容易喝醉,男女统统都可以喝的低度饮料,而且不上火!” “这烧烤配上果酒很是爽口,就连宇儿这么大的孩子都可以喝。像宇儿这般大的孩子适度的喝点儿酒还可以肠胃消毒。” 严玲婉接着说:“兰掌柜,如果有兴趣可以在南台月酒楼里先试着放置四张或者五张这样的桌子,给客人推荐这样的烧烤或者火锅,在配上果酒,经营一段时间来看看。” 其实这样做有些不伦不类的,但在还摸不清状况的情况下,去专门买下一个铺子来做烧烤或者火锅,还是很冒险。也只有这样先试着做做看吧,严玲婉想到此处心里暗自点头。 乔子松咧嘴冲着严玲婉说道:“顾宛这是要在酒楼里推出这样的烧烤?” 严玲婉唇角含笑:“是啊,这样的烧烤比较好控制火候,不容易焦掉。这般的火锅一年四季吃起来都会让人十分舒畅,冬天吃了浑身热和,夏天吃了一身汗,那才叫舒爽,而且刘文轩懂,发出一身的汗来还可以少得病。而且这样吃,花样又多,最主要的是自己动手也有乐趣。” 大家纷纷点头,兰东河问道:“那顾公子,其实这样的吃法,我估计会很受大家的欢迎,因为味道特别,就是这个酱料如何调制?还需顾公子教大家。” “不过是一些普通的食材,顾宛竟然能想出这般精妙的法子,子墨兄,你府上可是供了一尊财神啊!”乔子松的眸子亮晶晶的插嘴。 那可不是,咱王府现在的进项可比以前大有不同呢! 第三十七章 咱股份制 陈子墨挑眉看了乔子松一眼:“有什么话直说,别奉承。” “我这不是奉承,这是实话实说,顾宛是个商业奇才!” “嗯。”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陈子墨,陈子墨心里十分认同,但面上依然淡淡的样子,明叔那是一脸同感的样子。 “说吧,有什么直说。” 乔子松眸子一片晶亮的冲着严玲婉说:“顾宛,本世子有个想法,说来大家听听。” “好啊!”严玲婉点头。 “本世子在西街上有一个酒楼生意很是一般,最近生意不好做。我那酒楼地段好,地方又大,瞧着就是能挣钱的地,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挣钱,每个月把杂七杂八的支出与伙计们的工钱一结清,没有剩的。我那管事的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如果我把酒楼全面翻新,一楼全部做烧烤,二楼全部做火锅,我们算合作,有钱大家一起挣,如何?”乔子松满心的期待。 严玲婉在心里默了一下:“可以,我们股份制。” 一旁的兰东河有些着急,严玲婉瞟了兰东河一眼:“其实,无论做什么都要有买点,乔世子的酒楼我也没有看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不好说。不过我想,南台月其实也不好加上烧烤,加火锅,就专做中餐好了,我有好几个菜肴的菜谱,待会拿给兰掌柜。兰掌柜毕竟有经验,开张店铺的事兰掌柜多操些心了!” 兰东河先一听有新的菜肴配方给他,暗自就安心了不少,又听见新店自己要参与管理,心下大喜。 “想要赚钱要考虑的因素很多,开一家烧烤兼火锅店,买点一,吃法新鲜。买点二,酱料要好。买点三,配上果酒。开业前做好宣传,不过……” 大家都听着她一句一句的说,纷纷点头,不过什么?大家又盯着她。 “不过一般如果生意好的话,就会出现很多跟风的人,还得要每过一段时间,像每过二十天,或者每过一个月推出新花样,让那些想模仿的都没办法模仿,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陈子墨看了一眼严玲婉,还是婉儿考虑周详。 李君明一直默默地看着。 “乔世子,既然要合作,等我拟一份详尽的计划书,如果双方都没有意见,我们签好合同,即可生效。” “好!”乔子松今儿可真是没有白来啊!他感叹着,心里隐隐的期待着这生意给他带来的结果! 晚饭后,下人丫头们纷纷收拾,很快把前厅给收拾干净。 李君明见天色渐暗,这才说出今儿过来的目的,从怀里拿出请帖,严玲婉一看,原来正月初十是老太师李云大人的生辰,那自然是一定要去的。 李君明见她点头表示一定会去,既然事已办妥,这才告辞离去。 李君明走了后严玲婉这才神神秘秘的让明叔把麻将拿出来,于是在严玲婉的诱惑与讲解之下,当然前面十圈都不算银子的情况下,大家开始了小赌怡情的游戏——打麻将!还是西南地区的麻将——血战到底! 半个时辰下来,严玲婉已经赢了上百两银子,一个时辰下来,已经三百两了,有人是输的直拍桌子。 严玲婉赢了不少,兰东河也赢了不少,乔子松与张贝珮输了。当然最大的赢家是严玲婉,最大的输家自然是乔子松。 乔子松直怕桌子不是因为输了银子,而是被这血战到底的麻将规则给刺激了,这赌银子的游戏好玩,刺激! 明叔站在严玲婉的身后不仅学会了如何打麻将,还在严玲婉的提议下,明确了如何才能开一家麻将馆,开一家麻将馆的利润从何处而来? 当下,明叔准备添加一些必要的设施再把茶楼拿来做麻将馆。明叔一时激动,也在严玲婉的方位打了十圈,体验了一把。 兰东河在宁王府这一待,彻底明白顾宛为何在明光熙的嘴里有如此高的地位!这般会赚银子的人,只要他想,要不了三年一定能富甲一方! 玩的嗨皮的一群人倒是没有一个去关注一直默默无语,同样站在严玲婉身后观战的宁王,仿佛这就不是宁王府似的。 严玲婉见天色的确黑沉得紧了,让岫烟去把早就准备好的画拿出来,一副给了刘文轩,一副送了张贝珮,一副送了乔子松,还送了一副给兰东河。 这才把输了银子,直拍桌子,受刺激不小的某世子爷的心给舒爽了一把,终于平衡了。 那是,输了三百两银子算什么,手里的画可是市面上求都求不来的田水月的大作,这可是上万两一副的画呀! 小嫂子这般会挣银子,简直就一财神爷嘛,大哥这可真是娶到了宝呀! 结果,严玲婉赢来的银子,直接给了宇儿一百两作为孩子的小金库,其余的全部分给了几个近身侍候自己的人。 乔子松出了宁王府与刘文轩他们告别,回去的路上就沉默了,小嫂子说的话他全部在心里一句一句的回想,又回想起吕珂嫁给自己的这四年里的点点滴滴。吕珂背地里伤心,他不是不知道,知道,心里放不下。 回了惠亲王府,把手里的画送给了老王爷,喜得老王爷一宿都没有睡好。田水月的大作,早已经不是一万多两银子就能买到的啦,关键是你拿着上万两的银子还买不到。 慕容岩不就是,拿着两万两的银票要人割爱,别人还不愿意,这天下又不是谁都会巴结左相大人。 呵呵,这画松儿是从何处得来讨好父王的? “松儿,这画用了多少银子?”老王爷笑嘻嘻的问,在心里估计着两万两左右? “没用。” 没用?何意? “父王,您早些休息,我出去了。”乔子松没有多做解释出了屋子。 没用?就是说没有用一两的银子,是人送的?难道是田水月亲自送的? 乔子松去了吕珂的院子,吕珂早已经休息了。乔子松轻手轻脚的脱了外袍,仅剩下中衣中裤,揭开被子就上了床,吕珂就睁开了眼睛。 “爷,回来了。” 乔子松从身后抱着吕珂,在她的脖子处来回的蹭…… “爷?”今儿的世子爷与往日似乎有些不同,但是吕珂又不太敢问。 半响后,乔子松才冒出三个字:“对不起!” 怀里的女人身子一僵,对不起? “爷?” “珂儿,爷在外面买了一处宅子,等收拾好,咱们就到那宅子去小住一段时间,就当换个环境。”乔子松没有明说准备搬出去住,先说出去小住一段,吕珂不会反对,父王、母妃也不会反对。 等真的出去了,再一点儿一点儿的般些东西过去,他这是打好了主意要在外面长住了。 “出去?”吕珂心里吃惊。 “嗯,就你与我。” 就咱们两?老王爷能同意? 吕珂的心跳加快了那么点点,心里升起了丝丝的高兴。 惠亲王府这么一大家的人,每一日吕珂要早请示晚汇报,还要陪伴小姑子应付不安分的姨娘,早已是身心疲惫。如果真的能是只有他们两人,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高兴吗?” “嗯!” 声音很小,但却透着娇羞,令乔子松心中一动,长臂一动就把人来了一个翻转,就看见他的女人脸色是红红的。 他的眸子在吕珂的脸上来回扫了两下,就吻了上去,一屋子的暖情…… 刘文轩带着刘文琴送张贝珮回去,这才回了刘府。刘文轩自然知道府里此刻的气氛一定不会好,带着六妹是悄悄的走后门进了院子。 他把画交给六妹,让文琴明儿再把画给爹,他明儿大早要进宫去当值。 “今儿去宁王府的事儿,千万不要说,任何人都不能说!” “知道了哥哥,你好啰嗦!”刘文琴抱着画喜滋滋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这丫头今日是玩疯了! 只有张贝珮拿着画进了自己的院子,顺手把画交给了奶娘,让奶娘自己找地儿给挂起来,然后就去沐浴去了。 张贝珮是不懂,不知道这田水月就是小嫂子。一直到一个月后挂在那里的画被张翱无意间看见,还让奶娘赶紧的收藏起来,不要被人看见,说别人一旦知道张府有田水月的画,那张府的门槛一定会被踏破的,到时候这画是送给别人自己心痛,自然是送也不好,不送也不好,从此张府就没有宁日了。 张贝珮这才知道了小嫂子打着田水月的旗号画的画究竟有多值钱,她才逐渐明白过来。 张贝珮不懂兰东河懂,他回去后就把画给收藏到了自己的屋里,是看了又看,怎么看都不够,最后是抱着画睡了一晚上。 第二日早起才把画给藏了起来,谁都不说。 他想着等女儿出嫁时把此画给孩子做嫁妆,将来女儿的夫家人势必会高看女儿几分。的确,两年后兰东河最小的女儿出嫁,夫家见到田水月的真迹时是打心眼里的高兴。 先不说两年后那画的价值,就凭娶进门这妻子与宁王、宁王妃的关系,那就得高看呀! 更别提敢有小心思欺负她了,压根就不敢!至少让兰东河的小女儿平顺的过了一生,算得上是幸福了。 第三十八章 居安思危 宁王府里陈子墨抱着累了的严玲婉进了烟霞阁,风竹早已准备好了沐浴的水。一切在陈子墨的收拾下,身子清爽了,被抱上大床。 “乔子松是不是心里有个忘不了的女人?” 陈子墨看着严玲婉点了点头,“嗯。当时我不在,也是后来回到京城的时候听三弟说的。” 原来如此,有些男人表面看起来风流,其实不然,也许乔子松就是这般的男人! “二弟十五岁那年,按照世家大族的惯例,惠亲王妃给二弟找了两个模样清秀,年纪相当的丫头放进他屋里。当然这模样清秀是三弟说的,我没有看见过。” 严玲婉点头,那两个就是通房丫头,她懂! “其中有一个丫头名唤青儿,据说活咯好动,人很可爱,二弟与她常常处在一起日久生情,青儿既然是给他的人,二弟也没有多想,于是两人之间就有了夫妻之实,原本这些都没有什么,通房丫头自然是给少爷的人。” “可是二弟用情至深,要娶那青儿为妃,老王爷与老王妃怎能答应?把青儿丫头给藏起来,二弟发狠,老王妃见二弟是铁了心般要娶那丫头,最后把青儿丫头又送回二弟身边,二弟以为自己的抗争赢了。” “几个月后,二弟的戒备心减弱,正值惠亲王府在河北的店铺出了点事儿,于是二弟去了河北,老王妃就让人把青儿那丫头活活给杖毙了。等二弟回来,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二弟发了狠,老王爷与老王妃这才知道青儿丫头已经有了身孕却被活活打死了,心里也失悔。二弟与老王爷、老王妃从此就不亲,大概是心里还记着,所以忘不了!” 原来如此!心里忘不了。还记得不知谁说过,男人可以逢场作戏,但是心里真正在意的女人一生只有一个,其实男人比女人更专情! “陈子墨,你有通房的丫头吗?” “没有,我十三岁就上战场了!” “哦!”严玲婉哦了一声,好嘛,好在你小子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女人! 听见她略显淡定的声音,透着丝丝的放心,陈子墨的眸子闪烁着光芒,婉儿这是在意本王了吗?心里想可嘴里不敢问。 严玲婉没有再多问什么,她明白既然他说没有就没有,这种事他不需要撒谎的,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通房、小妾、暖床这种事在这个时空里是正常的。何况他十三岁时的确是上了战场,兰妃又死了,哪有人会帮他安排女人呢? 想着明儿霍去病就要走了,得抓紧把东西给补充出来,尽量的完整。如果霍去病能按照自己的需要寻找到合适锻炼的地方,其实很好。想了想,她让陈子墨把东西与夹板一起拿过来。 陈子墨倒是看了夹板上写的东西与画的图,他拿着手里的几张写满字的纸,是看了好几遍,看完后沉默了片刻问:“婉儿,这是准备训练士兵的吗?” 咦,训练士兵,不错,说得十分正确! 因为严玲婉的图纸中有透视原理,让人一看就能明白图上画的是什么,再加上陈子墨原本就是带兵打仗的王爷,对于图纸上类似于练武场的东西自然是大部分能看明白了。 “是的,如果能照着我的计划来训练,那么这批士兵就能胜任很多的事情。例如:刺杀、情报的收集、潜伏、营救、护卫、审讯等等,无论是陆战、水站、野战还是别的什么站,他们都能胜任。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学不会的!” 严玲婉有些小得意的侃侃而谈:“我是想要一支无所不能的队伍!不过,目前我的计划才刚开始写。” “我总觉得赵家的老鬼一定在做着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所以一定要有居安思危的心,防患于未然!” 赵家的老鬼还没有露出狐狸尾巴,但赵家毕竟韬光养晦了多年,一定是在做什么准备? 只是现在还没有达到预期目标,所以还掩藏得极好。但以后预期目标达到了,赵家一旦动手,就凭陈子墨手中的军士也许不是赵家的对手,而要训练军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出来的,那是一个长期的训练过程! 严玲婉被皇上哐上了这条船,下不去了,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往前冲。 她深深的明白日子不会太平,不会平静。 既然如此,就得要预料未来可能出现的情况,而这可能出现的就是打内战,甚至于内忧外患! 人要居安思危,就得要有准备,就用自己的方式来做准备,用自己懂的,知道的来做准备! 上了贼船,一样的牵扯到了严家、顾家,这些日子以来严玲婉想了很多,拉着陈子墨绝不是坏事。 对于严玲婉说的,陈子墨不仅是完全赞同,父皇也想到了,所以派了大量的人手去查探赵家的一切事情。 “婉儿,这图上画的这个位置像是山崖?” “是,那是让士兵训练攀岩的。” “攀岩?” “对,徒手攀岩。武功高强的人一般都会有轻功,但是轻功不是普通士兵都能练出来的,如果你们内力损耗过大的时候,提不起气的时候,轻功就无用武之地。如果普通士兵训练攀岩,他们的臂力,全身的协调能力,各个方面都会增强。” “徒手攀岩?普通士兵能做到吗?” “不,开始训练的时候要配备攀岩工具的,否则普通士兵怎么训练?” 陈子墨点点头,“那图旁边的水池是训练士兵游泳的咯!” 严玲婉眨了眨眼睛:“嗯,这般训练出来的士兵比起普通士兵至少强十倍!他们能适应各种状况的战斗。” 陈子墨想了想,得找有山有水的地方,还得山势十分险峻的。看来得传消息给孟小东了,孟小东自然比霍去病更加熟悉军营附近的地势。 如果真能做到婉儿说的程度,那战斗力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士兵我把他们叫做特种兵,是精英中的精英,人数不需要太多,多了也是一种浪费。得有选择,要进行考核,合格的士兵才能进入。” “如何选择?” “如何选择?至少得识字吧?就这一项军中的士兵就会少一大半。” 陈子墨点点头,是呀,军中大部分的士兵都不识字。 “不识字,他连最基本的任务都不清楚,怎完成?所以至少要识字,还有性格坚毅,头脑灵活等等,具体的等我再想想。这个写出来主要是想让霍去病带上,他与孟小东可以先找合适的地方自己先照着练练,一个月后观看效果,如果有效,王爷就可以选择一小部分的士兵来训练,建立一支特种部队!” 原来如此! “那这幅图是什么?” “这是一种武器,还得霍去病他们去尝试。” “婉儿,再多画一幅出来,我让人打制出来,咱们一起研究?” 严玲婉见陈子墨说,摸了摸头想了想,“好是好,但是我还有些顾虑,第一是武器的使用效能究竟如何我还不是那么清楚。第二就是整个训练计划还不够全面,不够成熟。” “第三嘛就是保密。就比如训练特种部队目前都要保密,我想设计出杀伤力超强的武器作为特种部队的武器,不到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有这样一支部队的存在。嗯,最多皇上可以知道。” 陈子墨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点点头。虽然有道真大师说到过的事情,可是陈子墨还是觉得婉儿像一本永远都翻不到最后一页的书。 他永远都猜不到她还会多少东西,她的能力最底线在哪里? 如果换一个女子在自己身边绝对是危险,那是威胁,当然也绝对活不到现在! 但她却不会,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时那一脸的黑点儿,面对皇宫女子的算计,直白而不留情面,嚣张跋扈,绝不服软的样子。当时就想纵容她,就想纵容她做她愿意的事,而且还就纵容了,原来本王那么早就在纵容她了! 新年初三,天还没亮霍去病早就收拾好了一个小包袱,昨儿晚得了主子的交代,今儿大早向王府里的人告别去了军营。 霍去病虽然也从小练武,功夫也不错,但毕竟缺乏实战经验,比起孟小东他们几个来他弱极了。 在严玲婉遇袭的那一晚他受伤最厉害,霍去病看见自己与孟小东,甚至还有崔家两兄弟之间的差距,知道以他目前的能力想保护好主子是很困难的。因此等他外伤、内伤好完后,思来想去的才向王爷提出了想去军营锻炼的想法。 主子受伤需要静养,至少这两三个月是不会出王府,不会离开宁王的视线,有宁王亲自守候,主子不会有危险,所以霍去病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去军营锻炼。 严玲婉赶着写了好些后世中,电视里看到的,书里写到的,她自己知道的一些锻炼方法,就是她能想到的特种兵的训练方法让他带上,到军营里参照着训练。 其实说白了严玲婉就是拿霍去病做实验,当然无论成与不成,霍去病是没有损失的。还让霍去病顺道给孟小东带去了新年礼物! 第三十九章 需要休息 当霍去病驰马在去军营的路上时,京都城里各家各户都开始了准备出门走动。太子殿下今儿要带着几个孩子与段鑫彤一起回段府,段睿杰府上的几个管事儿,丫鬟婆子们天不亮就起来做准备,要迎接太子殿下的到来。 顾家老爷子吃了早膳等不及了带着老大与大儿媳出门去了严府,一来是看看外孙,外孙媳妇。二来就是想先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四女婿听听,四女婿没有意见就准备找宁王提一提。三来就是相看一下守卫严府的统领,老二家的还等着回音呢。 大年初三了,该走家串门的都开始行动了。刘文轩起了大早直接去了皇宫,连续的几日里是该他在皇宫里当值。 一进宫门,刘文轩招来了一个太监,问了问皇上此刻在哪里?得知皇上已经早早的起来去了御书房,刘文轩的脸色暗沉了下来,直接迈脚去御书房。 刘文轩作为皇上的专属御医,是最清楚皇上的身子,太子殿下不是已经在帮忙打理朝政了吗?怎的还不知休息? 刚走到御书房门外,就见李公公看见自己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刘文轩心中一惊,顾不得等待宫人的通报立刻推门就进了御书房。 “刘太医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德总管立刻迎上前来,见德总管的面容不是特别着急刘文轩心中的大急松了一点点。 “皇上怎样了?” “皇上在看太子殿下批阅好的奏折,突然吐了几口血,人倒是没有晕倒,这会子刚躺下……” 不等德总管说完,刘文轩的身影已经飞快的转到屏风后面,只见躺在床上的皇上脸色苍白如纸。刘文轩立刻上前搭手把脉,却久久的不说话。 “刘太医,皇上怎么样?”见他久久不说话,德总管有些沉不住气了。 皇上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刘文轩,“把你研制的药再给朕服一颗吧!” “皇上,您需要休息,不可再操劳了……”刘文轩拿开手轻声的说了一句,研制的那药原本是一年服用一颗,这才过了半年,皇上又需要服用了。 皇上半眯着眼睛,不语,自然知道自己的身子真的是不行了! 德总管努力的压制自己心中的无奈,但凡能让皇上不去想,不去看,他都会尽力去阻止。唉,也不知宁王妃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帮助皇上? “是!”刘文轩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放入陈贺的嘴里,“皇上,该是让他们去操心的时候了。” 陈贺也不过五十四岁,身子原不该如此不堪。他并不是一个荒淫无度,喜好美色的皇上,年轻的时候就不是,年老后更加不是。 这个后宫实际上形同虚设,皇上最多偶尔的还去去德妃的寝宫,也只是听听德妃弹弹曲子,说说话,然后就是单纯的睡觉。 那又是为何? 十一年前皇上突然身子不适,好在刘文轩的师傅鬼医出手,发现皇上身体里潜藏的毒。 隐是暗中查探,查探了赵皇后、赵家,查探了德妃、林家,却没有一丝的可疑之处。隐想不通把后宫里的嫔妃都查了一个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刘文轩只能根据鬼医留给他的手记,自行研制压制毒性的药丸来延续皇上的生命。 陈贺闭上眼睛,轻轻的一声叹息,现在还不是他能放手休息的时候。朕何尝不想休息,可太子的障碍还太多了呀! 原本严家丫头做的事儿顺顺利利,让皇上的心中安慰、舒坦了不少,却被老九给耽误了这么些日子。这破身子能拖得一时算一时,谁让他们个个都不安分! 出了御书房的刘文轩抬眼就见德总管严肃却掩不住担忧的脸,“总管大人辛苦了!” 德总管听见刘太医的话不答,拉住他的衣袍到了一边才低低的问:“皇上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 刘文轩深深的看了一眼德总管,“还那样,总管大人多劝劝皇上注意休养就好。皇上的身体前一段时日都看着要好些了,近一个月却又加重了。” 加重了?德总管自然知道为什么加重了。 “还能……能撑多久?” “注意休养的话,大约半年吧!” 半年? 德总管鼻子立刻一酸,原本眼眶就红,这一下顿时老泪纵横起来。 要问谁最了解皇上陈贺,这大楚德总管如果排第二,就无人能排第一了。 德总管比皇上陈贺大一岁,是先帝指给皇上的,那时皇上六岁,他七岁。从七岁起就伴在皇上身边,伴着陈贺长大,至到如今近五十年了! 皇上的操心德总管知道,那是皇上的心愿未了,他相信皇上一定会撑住了! 西山深处的珏在大树上待了整整七个时辰,浑身都快结成冰了,运功化解了身上的寒冷,这才小心的滑下大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森林的深处移动。 一个时辰后听见了声音,珏快速的一个纵身上了大树,把自己藏在上面。过了不久,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与十分清晰的说话声,从声音上来看过来了不下四个人,珏只得屏住自己的气息。 很快树下走过四个穿着士兵兵服的人,四人一路叽叽喳喳的说着西南地区的土话。 “唉,都要憋死老子了,想吃辣椒。妈的天天都吃的没盐没味的,老子的嘴巴都快找不任何味道了!” “嗯!” “就是,带出来的辣椒都他妈的被李廷给吃了,据说他还私藏了一些?” “哦?” “我也是之前听王大富说的。” “是不是王大富挨揍之后?” “就是。王大富想去偷点出来,结果被李廷发现了。” “原来如此。” “狗日的,下来我们也去偷点?” “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 四个士兵叽叽呱呱的说着,从树下走过,珏的眸子闪着光,偷辣椒?原来平王的私兵养在这里的! 京都城郊宁王的别院,与严玲婉长相极为酷似的女子收拾打扮妥当自己在一队侍卫的陪伴下出了别院的大门上了马车,马车走向了去宁王府的方向。 女子安静的坐在一侧,背靠着车壁,心里忐忑不安。她知道自己因为长得像一个人,而如今自己就是要去做那人的替身。 翠儿是一个孤儿,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方人士?有记忆的事情就是她小的时候跟着人贩子辗转南北,后来有人买了她做了几年的丫鬟,十岁那年跟着一群人被送进了赵府,因为她年龄小被管事的婆婆分到了赵茹儿的院子里,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扫洒丫鬟。 几个月前也不知为何小姐总是打她,只要打了她小姐似乎就很舒坦。每一次赵茹儿打她时翠儿都会以为自己要被打死,可是每一次又痛醒过来。 最后一次小姐用鞭子打她,翠儿也以为自己要被打死,却不成想被人救了,而救了自己的人还是宁王的属下,那么自己要去替代的女子一定与宁王很熟悉。 不过翠儿知道此去她要替代的那人应该有很多人想要她的命,别院的侍卫很多,晚上仍然常有来行刺的人,即便是睡在后院的翠儿常常被打斗的声音给惊醒。 一路上翠儿是各种的想,到了宁王府被管家告之宁王与宁王妃出去了,安排她去后院先休息,等王爷回来再召见她。 陈子墨是陪着严玲婉回了严府,而且严玲婉还是着的女装。一番见礼后严培之是上上下下的仔细看,见她气色确实好得多了,这才看了一眼宁王,不过没有说什么。 老爷何时这般看过人?顾玲娘有些怪异的看着自家老爷,是许久没有见到女儿了所以想了? 好在顾玲娘是自己也许久没有见到婉儿了,等严培之让开了身子顾玲娘也扑了过去,那眼眸里的关切与严培之如出一辙。 “爹爹,娘,我很好!” “嗯!”严培之微微点头,顾玲娘的眼里沁满了泪珠子。 “外公,大舅舅,大舅母!” “丫头这身子还得要好好补补才行!”顾家老爷子这话冲着宁王说,陈子墨赶紧点头。 严府迎来了难得的热闹,顾家老爷子带着老大与老大媳妇过来,顾玲芫也来了严府,昨儿还没有交代清楚所以不放心,今儿又过来了。 这么一大群的人只能分开坐了,男子都留在了前厅里,女子们则去了侧厅。严玲婉没有想到会看见这么多的人,所幸带的礼物有多,还不至于说礼物送到最后会有人没有! 当然明面上收获最大的人就数陈秦宇了,礼物与压岁包是收了很多,严玲婉给他做的海绵宝宝的双肩包是装满了。 其实收获最大的要数严培之,严玲婉带了三幅盖了田水月的印鉴的画回来送了自己的爹爹两幅,哥哥一幅。 后院里雨霏拉着丁玲去找她们以前的姐妹玩去了,岫烟则被顾妈妈拉走了,顾妈妈是问了一大堆的问题。岫烟早得了小姐的吩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小姐与王爷圆房了没有?”顾妈妈这是得了夫人的安排来问岫烟的,自然问的很是直接,丝毫没有遮遮掩掩的。 岫烟大囧,小姐与王爷是住在一起的,可究竟圆房了没有她们也不知道呀,何况小姐大伤才好,王爷应该不会吧? 第四十章 搞整相亲 岫烟想了想摇摇头,“顾妈妈,小姐与王爷圆没有圆房,岫烟想应该还没有,不过小姐与王爷是住在一起的。” 顾妈妈见岫烟摇头,心里沉了一下,二小姐嫁过去都快半年了,两人竟然还没有圆房?而且这住在一起还没有圆房,是不是有些怪异呢?难道是宁王爷不行? “那,小姐的月事来了吗?” 月事?岫烟又摇头。 二小姐月事还没有来? 顾妈妈皱起了眉头,她知道二小姐身子弱,快十六岁了还不来月事,这身子?看来得与夫人好好说说,顾妈妈有些着急。 其实对于严玲婉的身子最着急的莫过于宁王陈子墨了,看得见,抱的到,就是吃不了,得有多着急自然比起顾妈妈来得多了。只是着急的陈子墨正被顾家老爷子问问题。 老爷子自然不会忘记自己今儿来的主要目的,带着老大媳妇先去看了看守卫严府这边的侍卫长,相看下来很满意。因为这统领也是一个将军,长相虽然比起盛统领来要弱那么一点点,也还是铁骨铮铮的男儿。 相看过后才进的严府,问了问齐哥儿媳妇的情况,大家是刚坐下不久,宁王亲自陪着外孙女来了,机会就在眼前顾家老爷子哪里能放过? 老爷子自然是先仔仔细细的,上上下下的把宁王是好一番的打量,心里很是满意了这才说明了老爷子的想法。 等老爷子把意思表明后,陈子墨的眉头都微微的跳动了起来,不过瞬间陈子墨的唇角就勾了起来。这是好事,婉儿现下态度不明,如果本王这边的人与顾家接亲,婉儿会不会顾忌呢? 这两个将军的年纪也不小了,只要他们自己没有意见,本王是乐见其成的。 “外公,等本王下来问一问,只要他们本人没有意见,本王这边自不会阻止的。” 宁王称呼顾家老爷子外公,倒是取悦了老爷子。顾家老爷子抚着下巴上的胡子是笑呵呵的,高兴的。 堂堂宁王称呼他外公,多有面子!何况王爷答应亲自去问,还能有不答应的? 是呀,王爷亲自问,两个将军自然会答应,何况两个女子长得还极美!又是宁王妃的表姐,能不答应?这事就有点*不离十了,老爷子喜笑颜开的心里是倍爽! 陈子墨见老爷子满眼的期盼,得立即行动。宁王转身出了前厅,出了严府,见到自己的属下正恭敬的立在门边上。 “鲁将军!” “王爷!”鲁达垂首抱拳,是万分的恭敬。 “鲁将军可有家室?”鲁达一愣,早先老爷子就来问,这会儿王爷又来问,这是要做何? 虽然不明白,可是王爷问鲁达还是极其恭敬的回答:“回王爷,属下无家室!” “可曾定亲?” 鲁达摇头。 既无家室又无定亲! “可想成家?” 成家?鲁达瞬间脸上的红就跑到了耳朵根根。成家?都二十一的小伙子了谁不想成家?可身在军中谁家女儿愿意嫁给自己? 王爷见到自己属下瞬间就脸红了,“顾家有女儿年芳二八,顾家老爷子有意许你为妻,不知你意下为何?” 鲁达完全愣住了,王爷这是要做媒? “那个……那个……”鲁达结结巴巴的,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顾家的女儿?那不是小王妃的表姐或者是表妹?如果那个自己是不是与王爷也有点那个啥关系? 还有那个……那个王妃的表姐或者表妹的长得是不是如王妃一般的美?再有那个…… “哪里来的这般多的那个?”陈子墨顿时沉下声音。 “呃,呃,呃,慢着。鲁将军,先见见蕊儿?”顾世福跟着王爷出来的,一直站在门边没有出来,见将军脸色红红还结结巴巴的,怕是王爷把他吓到了,于是急忙的跑出来。 “爹?”顾子明对自己的这个爹简直有些无语,哪里有这般上赶着嫁自己的女子的?还先见见? 哪知顾世福两眼一瞪:“爹什么爹?老大去把老二夫妇还有蕊儿一起接了来,让他们相看相看,中意的话今儿就定下来!” 顾子明彻底无语,宁王的眉头微微跳动,不过让鲁达与那顾家小姐见见也好。如果本王大婚之前与婉儿能见见面,是不是就不会做出那般蠢事来? 顾子明悄悄看了看宁王,见宁王似乎是赞同的意思,这才回顾府去。侧厅里的严玲婉早就得了消息,想了想没有说什么。 顾家的未婚女子嫁给这两个将军也好,只是要说清楚顾家的家规。严玲婉在侧厅里这般想,顾家老爷子已经在门外实施了。 好在顾家离严府不远,顾家老二顾子文带着自己的媳妇与女儿顾文蕊坐了马车很快就过来了。 鲁达将军远远就见一个一身湖水蓝衣裙的女子与刚刚离开的顾家老大顾子明走在一起。 原本逐渐消失下去的红色顿时又爬上了脸,顾文蕊虽然不及顾文薇的美貌,但是在鲁达这种少有见到女子的男人眼里,那长相也赶得上仙女了。 原来她是如此美貌的一个女子,鲁达明白了要嫁与自己的女子一定就是她。得,这下不仅脸红还紧张了起来。人一紧张那手脚就无措起来,一双大手在冰冷的铠甲上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不知该放何处? 鲁达的表情与行为看在老爷子的眼里,老爷子放心了,陈子墨也明了了。 “爹!” “爷爷!” “爹什么爹?这是宁王殿下,还不先见礼?”老爷子两眼一瞪。得,顾子文一家三口这才看见一旁一身黑色还绣着龙形暗花的王爷。 这就是宁王爷? 顾子文一家三口自然没有见过,脸上神色立刻慌张起来。 陈子墨立刻唇角抽动了一下,想起婉儿的大舅舅那一次在宁王府时慌乱害怕的模样,还有婉儿说的话,陈子墨难得一见的主动收敛了身上那一贯的气势。 不过还是让顾子文一家三口是战战兢兢的,噗通一声立刻跪下,“草民顾子文一家见过宁王!” “二舅舅,二舅母请起!” 鲁达不仅是脸红,不仅是紧张,此刻还瞪起了双眼,王爷何时这般温和过? 温和?温和吗?顾子文一定不赞同。 一直默默地严玲齐对宁王放低身段不奇怪,但放低身段竟然能到如此地步,他心里还是有丝丝的异样,都是为了婉儿吗? 是的,王爷自然都是为了婉儿! 顾子明上前扶起了顾子文,顾子文身后的妇人与女子也一起起了身。 “蕊儿,站娘这边来!”顾子文的媳妇拉着自个儿的女儿,她们商户出身,平素又在后院里,哪里见过什么王爷?什么将军的? 虽然心里很是羡慕老大家即将有个将军女婿,可是这真的自家要有一个将军女婿时,老二家的还是极其紧张的。 想想婉丫头还要日日与王爷在一起,那胆子可是真的不小! 顾文蕊却不是那般紧张,早在顾府常常与顾文薇玩在一起,两个小女子走得近自然常常在一起说话。 世家大族的邀请她自然是与顾文薇一起去过几次,顾文薇的想法对顾文蕊有一些的影响,顾文蕊心中对爷爷说的话,还有堂姐说的话深有感触,再加上自家娘亲也希望自己嫁一个威猛的男子。 顾文蕊靠近了自己的娘,只拿眼去看着周围,王爷是高大威猛,可那不是自己的。顾文蕊移开视线看了看周围,这才看见一个脸色全红的男子,一身的铠甲也正在看自己。 噗的一下,小女子心里突突的跳将起来,小脸变红,即刻低下头,是他吗? 王爷没有搞整过相亲什么的,见两人的反应应该是满意的,那接下来该做什么他可不知道。 顾家老爷子安心了,“你们都进去吧,蕊儿,去看看你表姐,还有表妹!” 于是顾子明带着一干人进了严府,府门口剩下宁王、老爷子与鲁达。 “将军可称心?”老爷子笑嘻嘻的问。 鲁达再一次的脸红,但是好在毕竟是男人,不能丢了王爷的脸。鲁达双手抱拳:“本将鲁达,只知是天津人士,自小父母双亡,军中还有一个弟弟。嗯……满意……很满意!” 鲁达说这话时眼眸垂了一下又抬起:“本将粗人一个,就怕……就怕委屈了姑娘!” “哈哈,只要鲁将军满意就好,剩下的事儿老头子与王爷商议,你就安心做新郎官就好!” 安心做新郎官? 鲁达的嘴张了几张,见王爷点头,他自然就不再多说了。只是整个人有些发飘,晕乎乎的,还有些乐滋滋的,自己的婚事就这般定下了? 是呀,定下啦,王爷都点头了还能不定下? 严府门口在宁王与老爷子进去商议具体事项后,就热闹了起来。鲁达的属下纷纷上前恭贺,都是一群男人,那话说得自然就十分的露骨了。 侧厅里的女子知道了结果,也纷纷恭喜顾文蕊,老二家的媳妇这下满意了,自然少不得被几个女眷打趣。 很快曹管家这边安顿了午膳,大伙纷纷入座,男子一桌,女子一桌。严玲婉既然是着的女装,自然要挨着顾玲娘坐。 ------题外话------ 世界上最难求的是爱情,最难还的是人情,最难得的是友情,最难分的是亲情,最难找的是真情,最难受的是无情,最难忘的,是你开心的表情!祝所有的读友情人节快乐! 老公,幸好有你,让我的心装满了温暖,也装满了甜蜜! 第四十一章 持宠而娇 可是这桌没人帮她挑鱼刺呀,严玲婉坐在这一桌吃了一半,端起自己的碗筷离开。 “婉儿?”顾玲娘不解婉儿为什么起身,是厨房里安排的菜味道不好?还是这就不吃了? “娘,你们吃,我坐那一边去。” 坐那一桌去?女子们纷纷停下筷子,有几双眼睛错愕的盯着离开的身影。 男子们坐的这一桌,严玲齐正坐在宁王的身侧。严玲婉端着碗筷直接就走了过去,她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哥哥,去帮嫂嫂挑鱼刺!” 严玲齐一听,就笑了,他是早就想过去帮着莲儿挑鱼刺了,这不碍着这么多的人,尤其外公在,他自然不好坐在莲儿身边。这下有了妹妹的话,外公不会反对了。 严玲齐身旁的陈子墨眸子里立刻有了笑意。 外公对这个外孙女可是打心眼里的佩服,现下都超过了严玲齐。严玲齐看满桌子的人虽然有些诧异,但都没有说话,他立即起身与妹妹换了座位。 一走到陈子墨的身边,不自觉的严玲婉就显得有些慵懒了,她放下自己的碗筷,坐下就说了一句让二舅舅,大舅舅终生难忘的话:“陈子墨,我要吃鱼,你帮我挑鱼刺。” “……” “啪嗒!” “啪嗒!” 两声,大舅舅、二舅舅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严玲婉仅仅抬眸看了一眼,“雨霏去拿两双筷子来给大舅老爷与二舅老爷。” “是!” 老爷子、大舅舅、二舅舅都神色怪异齐齐的盯着说的十分自然的严玲婉,丫头,那通身黑色的人可是王爷,不是别人呀! 严培之则摇摇头,这丫头…… 持宠而娇? 没有规矩? 一屋子的人大多数脑袋里冒出了以上的想法,尤其是顾文蕊,那眼珠子瞪得老大。 女子那一桌更加的错愕,就连顾玲娘都错愕了,婉儿怎么这般没规没矩的。顾玲娘想要起身,忍不住想要呵斥女儿一句。要知道,自古以来帝王家最是无情,受宠的时候,把你捧上天都行。可要是哪一日起不再受宠了,婉儿会吃大亏的。想到此处顾玲娘就起身了,却被严玲齐给拉住了。 顾玲娘见儿子让自己看看爹的态度,这才反应过来,快速的扫视了一眼静默吃菜的严培之,难道老爷就让婉儿如此的任性? 婉儿能坐到自己身边,王爷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婉儿没有规矩?王爷的眸子里立即是满满的宠溺,唇角一勾,嘴里吐出一个字:“好!” 呵呵…… 咳咳…… 噗! 真是什么声音都有! 堂堂战神宁王爷竟然能有这般的温柔? 严府里的人正为严玲婉的持宠而娇,或者说王爷的宠溺而吃惊时,吕府今儿还是有些吃惊,首先女婿第一次陪着女儿回来过年了。 在席桌上对女儿还是关怀备至,吕修洁与他的夫人都是看的一愣一愣的,是女婿有问题吗?可吕修洁看女儿的模样,又不像? 乔子松被严玲婉说了一顿,在加上自己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总是抱着过去不放是他的错,给吕珂拉仇恨值也是他的错。 昨儿回去后抱着睡着的吕珂,才发现自己是一个混蛋,这般好的女子自己不知珍惜,难道还要等着不久的将来再来一次痛彻心扉吗? 乔子松自然是一个聪明人,被训斥了就知道反省,既然是自己的问题那就该改,没看见大哥在小嫂子面前都改了吗? 不过乔子松要是看见他大哥的改正态度有多端正,他一定会叹服大哥,一定会感叹自己的改正态度还不够端正。 乔子松决定了的事就不愿意再改变,大早出门前在马车里放了一坛好酒。在吕府用过午膳带着吕珂直接出了京城。 乔子松一手提着酒坛的绳子,一手牵着吕珂往山上走去。吕珂不解,但也没有多说,乖巧的跟在乔子松的身后。吕珂是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响才发现这里是香山。 知道这里是香山后吕珂的心里是突突的跳,乔世子的过去,她私下是打听过的,知道世子爷曾经有一个心爱的女子,似乎还是一个丫头是埋在了香山的。吕珂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世子爷带她来这里做什么,不由得小手一僵。 乔子松脚下不停,回身看了吕珂一眼道:“爷是考虑了许久,才决定带你来这里,与爷一起,帮爷把过去画上句号!” 画上句号? 吕珂心中一松,鼻子里乖巧的嗯了一声,听见身后的人答应,乔子松并没有再回头。 到了后山,树上有厚厚的积雪,山崖边赫然立着一座寂寥极了的墓,墓前立着一块石碑,石碑被日月风雨所洗礼早就呈现出了斑驳的痕迹。但当吕珂走进前去才发现石碑上空无一物,连一个字都没有。 这是乔子松曾经喜欢的那个丫头的墓,青儿丫头的墓。 吕珂站在乔子松的身侧,乔子松还牵着她的手没有放开,一直静静的站着,乔子松不动吕珂就更加不敢动。不知过了多久,乔子松才松开了吕珂的手,他伸手扶那墓碑,“青儿,爷来看你了!” 乔子松犹自把提着的酒打开了封盖,四溢的酒香立刻随着山上的空气四散。乔子松把酒倒在坟前,像说悄悄话般低低的说:“青儿,爷今儿带了世子妃来看你,你喜欢吗?” 乔子松不顾地上的积雪缓缓坐下,头靠着那冰冷的石碑,没有被束起的长发流泻在石碑的面上,说不出的凄凉,说不出的寂寥,就连一旁安安静静的吕珂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此刻的吕珂好嫉妒她,就算她是一个丫头,吕珂都好嫉妒她! “青儿,嫂子说的对,爷不能总是回头看,必须要放开,否则死了的人不能安生,不能转世投胎,而活着的人也不能安生。”乔子松低低的诉说,每一句话吕珂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回头示意吕珂近前来,吕珂上前几步,乔子松牵起吕珂的手继续道:“青儿,爷的世子妃唤吕珂,她嫁与爷有四年了,是一个好女子,今儿专门带她来看你,他是爷现下认可了的女人。” “青儿,爷会忘记你还有咱们的孩子,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希望你与孩子能一起在那边过得好,放心吧,爷在这边有她的陪伴,也会过得好的!” 孩子?吕珂心中一征,世子爷与这丫头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是呀,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才两个月。 吕珂顿时双眼含泪,孩子,她也有过!吕珂心里的那一点嫉妒此时全部换成了相惜,相怜。此刻的她再也不会去嫉妒这个唤青儿的通房丫头,她无心再去嫉妒,也不能再去嫉妒了! 世人都说女人对自己第一个男人恋恋不忘,其实男子也是如此,对自己的第一个女子恋恋不忘。 吕珂蹲下身子像乔子松一般坐在一旁,不顾地上的寒气像世子爷一般唤了丫头的名字:“青儿,我是吕珂,把世子爷交给我照顾,你可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乔子松看了吕珂一眼,她眸子里的真诚,不是作假的,吕珂说完回望着乔子松,那是吕珂的誓言,是对着一个死人说出的誓言! 乔子松看着认真的吕珂笑了,“青儿,爷会过得好的,安心吧,爷会往前看!时辰不早了,爷走了!” 说完乔子松拉着吕珂的手就离开了寂寥的坟墓,一路上两个人都十分的安静,下了山上了马车。回去的路上乔子松才把自己与青儿的故事原原本本的主动的告诉吕珂,一路上乔子松叙说的很淡定,吕珂则一路流泪…… “等过完年,咱们就搬到新宅子去住!” “好!” 严府饭厅里 严培之的心尖还是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只是看了看就继续吃菜。 严玲齐的心里是彻底的愉悦了,看了看微微吃惊的妻子,举起筷子招呼着女子坐的这一桌:“娘、舅母、蕊儿表妹,吃菜,吃菜!” 表妹竟然如此受宠?顾文蕊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那个鲁达也是宁王帐下的将军,今后也会如此宠爱自己吗?想到这里顾文蕊的脸就红了起来。 会的,多年后顾文薇、顾文蕊都十分感激当初表妹阻止她们与世家大族的联姻,感激爷爷顾世福的想法,为她们寻了这么好的婚姻,尤其在对比了顾文欣的婚事后,感激之情更甚。 男子这一桌,换成了顾世福,笑眯眯的眯着眼睛:“吃菜,吃菜!” 大家这才逐渐恢复了吃菜的状态,只是有些人还在诧异与错愕中。而制造诧异与错愕的女人却安安静静的等着身旁的男人给她挑鱼刺。 陈子墨立刻移过一个盘子,夹了一条鱼在盘子里,勾起唇角,十分欢愉的埋头仔细挑鱼刺。 严玲婉的眸子则在盘子里的鱼身上,一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她这是习惯了被这个男人照顾。 严培之默默地看了看两人又转头去看陈秦宇,见陈秦宇极其正常的在吃饭,完全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那模样看起来似乎在宁王府里都见习惯了,所以完全的淡定。 是呀,陈秦宇早就见惯了,父王一直都是这般心疼娘亲的。 只是大家都在发懵的模样才让他停下了自己的筷子,陈秦宇大眼睛一动,不过也没有解释一句,“怎么不吃了?” 正夹菜的顾世福筷子在空中停顿了一刻,看了一眼陈秦宇正盯着自己的小脸,他唇角是明显的抽搐了一下,紧接着用眼神示意老大、老二吃菜,顾世福这才放下筷子夹起菜来:“吃菜,吃菜,这菜的味道不错!” “吃菜,吃菜!”顾子明与顾子文这才看了看四妹夫吃起菜来。 雨霏及时的拿了两双干净的筷子,否则大舅舅、二舅舅还得发呆。 “哈哈哈哈……”顾世福是太开心了,今日两个孙女的大事谈定不说,还看见了这一幕。 都说宁王爷从小就是一个腹黑狠辣的主,原来在自己的外孙女面前竟然是这般模样! 谁让婉儿也是一个嚣张霸道的主,如果两个人都腹黑、嚣张霸道,那岂不是硬碰硬,那结果就只有两个人越走越远。唉,宁王爷这是走的怀柔策略知道不,一个字:缠! 缠到严玲婉习惯陈子墨的存在,缠到严玲婉习惯陈子墨的陪伴,缠到严玲婉离不开陈子墨,缠到严玲婉爱上他! 这不,已经初见成效了!至少婉儿已经习惯了本王的照顾! 只是有人是初见成效,有人却不见效果,例如百花公主。今儿新年初三,可以出门走动,百花公主亲手炖了鸡汤带来宁王府,却被告知顾宛与宁王出门了,好在门口的侍卫留下了鸡汤。 回到驿馆,百花公主是无精打采的进了自己的屋子。 “主子,公主回来了。”下属来报。 “哦,这般快?”不是去了宁王府吗? “主子,公主脸色不大好。” 脸色不大好? “知道了,下去吧。” 古尔王子默了一刻,放下正在做的事,去了公主的屋子。 “百花?” “哥哥。”百花公主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声。 “没有见到人?” “嗯,说是去了严府。” 严府? 哦,对呀,严培之是顾宛的姨父,新年里去看看也说的过去。 “心情不好?”古尔王子上前拍了拍百花的肩,以示安慰。 “哥哥,百花总觉得顾宛不是那么好拿下的,他很回避百花。”公主说得不错,顾宛就是一直回避她。 听说张芸帛他们只要去看望,每一次都能见到他,自己每一次去都是各种理由给挡回来了。 百花心里想的古尔也知道,这顾宛年纪轻轻却滑不溜丢的,真真的是狡猾得紧! 古尔默了默:“想放弃了?” 百花公主不语,想她堂堂一国公主,嫁给一个小小的国子监博士都是下嫁了,可那小小国子监博士还不愿意,心里是完全的挫败,堂堂一国公主的尊严何在? 见妹妹不语,古尔也不忍逼她,“百花,先休息吧,初十是老太师的生辰,顾宛一定会去,等哥哥挑明了看他的态度,咱们再做打算。” 百花点头,只好如此。 她不可能随时都腻在顾宛的身后,被人知道,堂堂一国公主没有面子不说,将来如果婚事再不成,她也不用再想嫁人,直接出家算了,绝对不会再有一个男子愿意娶她了! 第四十二章 亲力亲为 “吃了午膳先休息!” “哥哥,不用了,没有胃口!” “那……那你先休息吧!” “嗯!” 出了屋子的古尔王子当然明白百花心里所想,顾宛被宁王保护得十分的好,还真不好下手! 严府这边用过了午膳,严玲婉吃得很饱,今儿曹管家可是让厨房做了好多二小姐爱吃的菜。 严玲婉懒洋洋的摸了一下自己吃得有些撑的小肚子,身子靠在陈子墨的怀里,“外公,舅舅,爹爹,哥哥,娘,我想去睡会儿!” “去吧!曹青带王爷过去。”严培之自然是知道自家的丫头大伤才初愈,赶紧吩咐曹青带人去后院。 而此时的严玲婉已经慵懒得像一只小猪,一点儿都不想动弹了,陈子墨就知道小东西这体力看来又有些透支了。得,王爷的手臂一个带力,人就被打横给抱了起来。 曹青赶紧低下头带着王爷往后院走去,这一路上下人、丫鬟、婆子纷纷退开站得远远的。王爷得有多宠二小姐,无论心里有多惊讶,此时的他们都不敢抬头去看! 岫烟、丁玲与雨霏三个丫头小碎步跟着王爷跑,到了二小姐出嫁前的院子,曹青就止步了,三个丫头跑在前面打理好床铺也赶紧退了出来,风竹四个则守在了门边。 王爷抱着人进了屋子直接进了卧房,轻轻把严玲婉放在床上时她都已经睡着了。王爷帮她脱了衣裙,取下步摇散开发髻,她已经呼吸均匀了。 王爷也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上床亲了亲小东西的额头,盖好被子,闭上眼睛抱着她一起小息片刻。 后脚跟着过来的顾妈妈见四个丫头守在屋子外面,而应该在里面侍候的三个丫头竟然在屋外,“怎么没在里面侍候?” “顾妈妈,王爷不要我们侍候小姐,从来都是王爷亲力亲为的!”雨霏压低声音道。 “这……样啊!” 三个丫头是连连点头,顾妈妈就更加的奇怪了,既然如此的在意二小姐为何还不圆房呢? 霍去病带着主子和王爷给孟小东的新年礼物,下午就到了军营。 孟小东今儿大早就收到了王爷传来的消息,寻找适合的山地,当然也知道今儿霍去病会带来图纸。于是,他提前安排好霍去病的住处,估摸着时辰在军营大门前接他。 接到了人后问了问王府里的情况,知道王妃已经好很多,可以下地自由活动了,其他人都好,孟小东才算是彻底的放了心。 在军营里生活了一段时日的孟小东越来越沉稳,他知道不该自己去想的人就不能去想,在军营单调而有规律的生活,日日忙着操练,让人也单调与忙碌了起来。 霍去病安顿好自己的住处,才把主子写给他的一些练习方法与好些图纸从包袱里拿出来,大部分都给了孟小东,只留下了主子说是给自己看的最后四张。 孟小东看了半天,他觉得实在是很怪异,都是一些跑步多少里,是练习什么的。蛙跳多少个,是练习什么的等等。 而霍去病这边也很是怪异,那四张纸全部画的都是一些图。仔细的琢磨,像是武器,前面三张是分部的图,后面一张是最后的总图。 霍去病仔细的看,图上有一把弯弯的刀,刀背上有凹槽口,凹槽口上又有一个圆形的连环,连环上有三把刀齿,这是什么武器? 霍去病只看明白了刀上有机关,其它还不明白,想了半天最后把四张图纸全部交给了孟小东。 孟小东接过来看了,只知道是一种带机关的武器,所以他也没有看明白那究竟是个何武器? 但其他的图纸孟小东是看明白了,心里也开始在寻找合适的山地了,想了个遍,西北边的山地山势险峻,山崖背后还有一个不小的水湖,很是合适。 “霍大哥,明儿小弟带你去西北边的地方看看,如果适合,咱们就传消息给王爷!” “好!” 至于霍去病手上的武器图纸,好在孟小东和霍去病两人都相信王妃(主子)不会拿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出来。 小王妃(主子)送王爷的那刀就极厉害,所以两人一琢磨,得,把武器图纸分成几个部分,分别找几个军营的工匠打制,等打制出来,他们再来组装。 西山里的珏发现了平王的私兵,他很聪明,并没有进入太深,而是小心的返回。上了山谷,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吃了馒头,即刻返回。 乔子松与吕珂从香山回来直接带着吕珂去了酒楼,先找到掌柜的,把昨儿在小嫂子那里学到的说给掌柜听了一遍,掌柜第一次听说这等新鲜的东西,脑袋里还没有概念。 乔子松见天色还早,直接带着掌柜与吕珂去了宁王府,他懂大哥的府邸规矩,人都在前厅候着,明叔出来后一见世子爷带着一个中年大叔过来,想起昨儿世子爷与小王妃说的话,就明白了。 于是安排人把桌子以及其他的全部给搬出来,让那掌柜瞧瞧,再守着东西进行了一番的讲解,那掌柜是连连点头。 “世子爷,咱们的酒楼准备做这个火锅?” “嗯。”乔子松看了看掌柜继续道:“等宁王府这边把合同拟好,咱们就股份制的开始经营。” 股份制? “股份制?” “对,咱们还要连锁经营!” 连锁经营? 掌柜虽然不懂新鲜的词语,这连锁经营大概就是开分店的意思,他还是有些明白了。 现在的明叔与几个月前的他早已不一样,主要是思维方式有了巨大变化,被严玲婉给洗脑了。 明叔见掌柜的蹙眉,知道他有些观念还不通,于是坐下来把王妃教他的那些个观念与说辞慢慢的举例说给乔世子与掌柜的听。 明叔是越说越得意,在他的心里王妃就是一挣钱的奇才! 抓住机会还不得在乔世子面前显摆显摆? 乔子松听着也是一阵一阵的点头,心里是不得不佩服的,按照小嫂子那奇葩脑袋想出来的东西,自己跟着她,还真有可能迅速的富有起来,说不定很快就能超过金家,超过莫家呢! “珂儿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出来学着打理。” 吕珂的眸子睁大,可以出来学着打理?可以吗? “真的?” “嗯!”乔子松点头,想着小嫂子都能抛头露面,吕珂即便不懂也可以学的,说不定能成为自己的重要的助手呢。 吕珂心里开心了,不用日日被关在府里,日日都得看着那些脸,真好,忍不住唇角都自然的勾起了,真的很开心。 乔子松一见,也笑了笑,小嫂子说的对,女子的智谋也是不能小看的,而且没有哪个女人甘愿被男人锁在家里的。看,珂儿不就是,一听说可以出来打理店铺就能开心成这般! 从严府里出来的顾家人回到顾家,就坐在前厅里歇息。 想起午膳时,宁王对严玲婉的宠爱,大家都是欣慰一片。想当初宁王大婚还把严玲婉给扔大门口呢,没过多久就不一样了。之前听严玲齐,还有顾文绍都说过宁王那是爱惨了严玲婉。 大家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说句实话心中都还不是那么相信。可今儿一见,宁王爷竟然是把严玲婉当小孩子一般的体贴着,哄着,宁王那眼神中的深情足以让所有人都能体会到。 顾世福一直都是笑嘻嘻的,高兴得合不拢嘴。 “表妹还真是好福气呀,看看宁王对她有多好!”顾文蕊是一个劲儿的啧啧称奇,宁王爷那是什么身份的人,竟然亲手为表妹挑鱼刺,而且还是经常这般做。 “是呀,但愿你表妹与宁王爷一直这般好下去,咱们顾家的好处不会少了。”顾子文也是摇头表示感叹,顾子明与顾李氏也是点头,因为他们也都感觉到了。 “不会少了什么好处?”顾子亮刚好陪着夫人从夫人娘家回来,抬脚进去就听见二哥在说什么好处? “六舅舅,六舅母回来了!”顾文蕊连忙起身,把自己刚坐的椅子让给了才进来的顾子亮。 “六舅舅,今儿咱们都去了四姨父的府邸,在四姨父府上吃了午膳,主要是看见了宁王亲手给表妹挑鱼刺!”顾文蕊语气上带着夸张。 宁王给婉儿挑鱼刺? 顾子亮听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哪有男人侍候女子的? “老六,你都不知道,进午膳时婉儿先在旁桌的时候,宁王见我们就是冷冷的样子,可是婉儿从旁桌过来,直接说要让王爷给她挑鱼刺时,当时把我吓得不轻,还以为王爷会发怒呢?” “可,我的个祖宗,宁王不仅没有发怒不说,那个眼神瞬间就变得温暖、柔软了。” “哦?” “六舅舅,真的,大舅舅与爷爷都在一张桌子上呢,都看见了的。是吧?大舅舅,二舅舅,爷爷。”顾文蕊撑着眼珠子说。 “行了,蕊儿,你表妹那福气也不是说凭空得来的,那是她自己挣来的。”顾世福这才出声。如果不是婉丫头自身有本事,那宁王会另眼相待吗? 感叹的众人听见老爷子的话,倒是纷纷点头,婉丫头的福气是她自己挣来的,如果婉丫头没有那般大的本事,那宁王会这般降低身段吗? 第四十三章 明争暗斗 “从今儿开始,顾府要忙碌起来了,老大家的薇儿与老二家的蕊儿,要准备办喜事,先整理一个单子出来,咱们一样一样的准备了!” “爷爷!”一说到要办喜事儿,顾文蕊满脸的羞红,跺了跺脚一扭头,跑了。 “爹?” “今儿去老四家相看了那边的统领,长相不俗,也是一个将军,蕊儿很满意,宁王又没有意见,下来宁王会着人来下聘。” “哦!原来如此,那子亮先恭喜大哥、二哥了,觅得佳婿。” 顾子明与顾子文相视一笑,哈哈哈…… 京都城百花楼 百花楼经过一段时日的经营在京城里已经有了名气,虽然还比不上京城排名前五的青楼,但已经隐隐有直追之上的趋势。只要你有大把的银子,风情万种的女人还不好找? 文熹宏经过乔装改扮了一番,戴上好不容易得来的人皮面具,看那模样,只是一个寻常的富家公子而已。 他走进百花楼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就扑面而来,一楼大堂里正在上演的节目,二楼上则站着花枝招展,穿着曝露,还很惹火的女子们。 恩客们的调笑声,女子的娇叫声,交叠成一片,百花楼里是热闹得紧! “客官,快过来看看,我们这里的姑娘,看看多水灵,稍稍用点劲水都掐的出来!” “这位公子好生的俊俏,过来一起玩玩?” 门口招揽的小厮不断的在为文熹宏说着,文熹宏站在大堂审视着二楼的女子,他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里充斥着*与迷恋。 文熹宏是文府庶出的子弟,是文熹铭的庶弟,也是文家目前长房里算得上文采出众的一名庶子。 虽然是庶出,但从小就显现出了与其他庶出子弟不一样的才华,于是很得长辈青睐,在文府里的待遇与嫡出的文熹铭是一样的。 文熹宏平素读书习武,在文府里是一个没有不良嗜好的子弟。可他有一个弱点,只是被他掩藏得极好,至今都没有人发现的弱点,那就是好色。 作为一个男人,好色,原本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文家的家规甚严,正妻没有进门生下嫡子就不得纳妾。 文家的大房早年是死干净了,目前的大房实际是二房扶正成了大房的,为了文家不至于被全族尽灭,所以文家后面上位的家主定下甚严的家规,如果一旦发现有违规的子弟必受到严惩。当然家规很多条,上面提到的只是其中一条。 可文家的正妻都是规矩守礼的小家族里出来的女子,大多有些死板。文熹宏的正妻就是这么一个女子,木头桩子一般的性子根本就不能满足文熹宏,因此没有多大的兴趣,不是为了要她生下孩子,文熹宏碰都不愿意碰她。 其实文熹铭的妻子也有些死板,好在文熹铭没有文熹宏那般不待见自己的妻子。但文熹铭与文熹宏不同,第一文熹铭是嫡子,第二文熹铭是刑部侍郎,有官职在身,即便常常留恋花楼,也没人敢说什么。 文熹宏就不敢了,只得掩藏他的真实性情。 文熹宏喜欢的女人要漂亮,还要有风情,当然在床上风骚够味他就更加喜欢。所以只能易容来花楼,找风情万种的女人来满足他。 他的视线在一张脸一张脸的审视着,慢慢的审视,终于看到一张漂亮能入眼的女子,那眼神停顿在了那女子的脸上。 为什么停下他审视的眼神,主要是那女子长了一双勾人的狐媚子的眼睛,而且身材不错,前凸后翘不说还腰身细长。 小厮明白这公子的猛一停,看来是相中了花楼里的橘叶,小厮立刻唤了一声:“橘叶!” 名唤橘叶的女子立刻堆上笑容从二楼翩翩而下,一声娇滴滴的轻唤:“公子!”文熹宏的身子一阵发酥,他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小厮,“置办一桌酒菜,剩下的算打赏!” “多谢公子,酒菜马上就给准备好。”小厮立刻眉开眼笑的去置办酒菜。 “公子!”橘叶丰满的胸靠上文熹宏的手臂,“小妖精!”文熹宏的大手就不老实了。 橘叶的嘴里立刻哼哼唧唧起来,两人向后堂走去。 花楼里的酒菜不用热炒,都是一些早就拌好的小菜,小厮麻利的放上四个装好的盘子,一壶酒,两个酒杯与两双筷子,快速的端了过去。 刚进屋就见两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在解衣衫,小厮赶紧放下酒菜转身出来关好房门。都说男人猴急,还没有见过这般猴急的! 小厮站在门口想了想,听见里面哼哼唧唧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赶紧走开了。 “小妖精,爷来了!” …… 两个时辰后屋里终于安静了,文熹宏是筋疲力尽的趴在橘叶的身上,他的手还有些不甘心的在橘叶身上来回的揉捏。 文熹宏正气喘吁吁的时候,突然脖子一痛,人就昏迷了过去。只是在昏迷之前的那一刻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人那恐怖的眼神落入了他的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文熹宏被什么东西给扎醒了,睁眼一看,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他张嘴:“你……”们是谁都没有说出来,一颗药丸就飞进了文熹宏的嘴巴,那药丸遇水就化了,吐都吐不出来。 “咳咳咳咳……”文熹宏连声的咳嗽,显得有些慌乱,他想把那东西给咳出来,可惜已经化进了肚子里。 “世人眼中的儒雅清贵公子,啧啧啧,文熹宏公子原来是一个好色之徒。只是不知道这名声传出去,你在文家的地位还会不会如此?” 文熹宏收住眼里的慌乱,立刻闭了嘴巴,带着面具的男人身形高大,身上有一种野性,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般。他能张嘴就说出自己的名字,看来是有备而来的。 面具男人见自己威胁的话语并没有让文熹宏有多慌乱,没想到这小子还是有两下子! 文熹宏自然知道自己落到他的手里,一定是有什么要他去做的,自己是死不了的,“阁下,有在下去办的事儿说出来听听。” “哼哼!”面具男人对着文熹宏,从鼻腔里哼哼了两声,“你不怕?” “阁下还是说说需要本公子做什么吧?”文熹宏已经淡定了下来。 “呵呵……”面具男呵呵的干笑了两声,“任务完成就会有解药!” 任务?文熹宏皱了皱眉却什么都没有说。 哼,文熹宏是好色了点,却不是笨蛋! 面具男一挥手进来了四个黑衣人,黑衣人立即把文熹宏给带走了。 太子府 太子陈子彦接到珅的消息先离开了段府,段睿杰知道太子殿下是要办大事的主,先离开一定是有事情发生了,要不殿下是不会不陪着彤儿的。 晚膳后段鑫彤带着五个孩子回到太子府,各院的嬷嬷早已得到消息在前厅里候着了,等太子妃回来齐齐上前行了礼再领走了各自负责侍候的小主子。 天色渐暗还冷,夜里也许又要下雪了,段鑫彤抿唇微微一笑,五个孩子都玩累了,是该沐浴休息了。 段鑫彤也有些疲惫,与自己的丫鬟、嬷嬷们走在回廊上,把今儿父亲段睿杰说的话在心里一遍一遍的拿出来过。 段鑫彤知道还有很多的事得要靠着自己去帮扶殿下,顾宛帮扶了殿下很多,拉拢了许多殿下需要的力量,她做为太子妃自然是要去维系这些关系,所以年前很是忙碌了一阵。不过,年后也不能歇息,得去看看顾宛了。 当然针对之前传言殿下养外室的事情,经过后来的观察,结果是没有。夫妻是世上最亲密的人,殿下有没有养外室,段鑫彤自个儿会观察,能去体会。 何况以殿下的身份,只要殿下喜欢抬进太子府就可以,没有别要养外室! 段鑫彤默默的想着,身后的丫鬟、嬷嬷没有一个敢发出声音来打扰她,只是这刚刚转过廊角就遇到了柳可心柳侧妃。 段鑫彤的眉微微一挑,没有说话。 “妾身见过太子妃!”柳可心福身行礼。 一群人这才停下了脚步,段鑫彤深深的看了柳可心一眼,被殿下下令禁足了这些日子,收敛了? 两人毕竟居住在一个府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柳可心是侧妃,说白了也就是太子殿下的一个妾室而已。再因为生下女儿有些嚣张,在太子妃跟前她还是知道收敛的,哪怕心里无数次的想把段鑫彤给撕了。 段鑫彤淡淡的睨了柳可心一眼,两人之间是明争暗斗多年了,彼此都十分熟悉对方。 段鑫彤自然不可能是一朵任人欺负的小百花,不说她原本就是世家大族段家出来的女子,就说刚嫁太子还居住在东宫的那一年里,在皇宫女人堆里能活过一年的女子,与皇后、妃嫔们都过过招的。 何况她还有太子殿下这个最坚强的后盾,所以说柳可心就是一个傻的。太子殿下的心都没在她身上,不知道有何可挣的? “柳侧妃,这是有事?”段鑫彤问。 “妾身只是听说紫儿回来了,出来接她。”柳可心微微垂眸,轻声的回答,显得十分的恭敬,一点儿都没有之前的嚣张跋扈状。 段鑫彤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可心,才缓缓的说:“你院子里的柳嬷嬷接回去了。” “今儿可是有劳太子妃了,带着紫儿出去累了一日!” 柳可心心口不一的说着,哼!自己生不出女儿来,还想霸着别人的女儿? 第四十四章 倒霉的孩 柳可心是完全不想想为何殿下要把陈紫蓉放在太子妃处,此刻的她就是觉得是段鑫彤霸占了她的女儿。 “是呀,本宫担心紫儿又会病了!”段鑫彤斜斜的睨了柳可心一眼,紫儿也是倒霉,怎么会有这么个娘? 又会病了?柳可心身子一僵,恨得牙痒痒的。 段鑫彤不欲再说,迈开步子走了,留下恨得一口牙齿都要咬破了的柳侧妃。柳可心仗着自己孕育了太子唯一的女儿,嚣张跋扈,太子不理她,她就想出主意来折腾自己的女儿,整的陈紫蓉常常生病。唉,就是一倒霉的孩! 柳可心在柳家,从小就被爹娘宠在手心里,在柳可心的眼里、心里,觉得这世上一切美好的人或者事物都应该是围着她打转的,就不应该有她柳可心都得不到的东西。 柳可心十五及笄后,参加一次宫宴,在宫宴上看上了太子殿下,那时的太子殿下二十出头,英俊、尊贵又儒雅,可惜却已经迎娶了太子妃。 可柳可心不死心的想只要她能进太子殿下的府门,就能有本事让太子殿下看中她,于是求了爹爹柳乘风,刚好她爹也有依附太子殿下的想法,父女两不谋而合。 柳乘风去求了皇上与皇后,皇上也想替太子拉拢一些势力自然就答应了。柳可心顺利的进了太子府成了侧妃,施展了各种手段,却还是得不到殿下的真心。 她自然恨,于是与段鑫彤在府里斗法,后来府里又进来了李侧妃,几次使计后发现李侧妃压根就不愿意参与什么争宠,整日里就只知道窝在她自己的院子里画画、弹琴,过得有些郁闷也很清净。 柳可心发现殿下去李侧妃的院子其实也很少,这李侧妃才从她的心里算是给过滤掉了,那就不是她的对手。 可与段鑫彤争宠,她还真心没有赢过一次,自然久而久之那心思就打在了自己生的女儿身上。 一开始太子陈子彦还以为是女儿身子弱,但次数多了也心生疑惑,后来还是请了刘文轩去看了一次,才知道究竟是为何? 柳可心为了争宠,竟然给紫蓉下药,故意让孩子生病,好让太子常常往她的院子跑。 太子府里的常驻徐太医被柳侧妃收买,之前不知,查了出来后,太子自然是恨得不得了,黑了心的女人,可柳可心还暂时不能死。 被她收买的徐太医找了一个由头是满门被斩,一家子还是好几十口人呀就给杀了。太子殿下斩了徐太医一家给了柳可心一个狠狠的教训。 柳可心的事情败露后陈紫蓉就被太子带走,教养在了段鑫彤的名下,自然极少在柳可心的跟前。 柳可心知道被殿下发现了,也不敢再在陈紫蓉的身上打主意了。她知道太子殿下现在还看在她爹爹的份上才没有治她,否则她犯的事直接打死都没有人说太子一句。 陈紫蓉是柳可心生下的孩子,可陈紫蓉的地位却比柳可心高很多,皇室子嗣哪里是你一个侧妃能害的? 被殿下下了禁足令柳可心倒是消停多了,也收敛多了。只是心里是不是真的消停了,收敛了就不得而知! 文熹宏心里是突突的跳,虽然目前他还没有官身,顾宛的大名对于他来说自然不陌生,文熹宏也知道文熹铭与顾宛的交情。 文熹宏好色是好色,但从来没有想过要人命。家主的位置他也奢望过,但也没有想过要文熹铭的命。 当知道自己要完成的任务是什么后,他还是僵住了。 此事一旦成了,对那面具男人来说是一箭双雕,自己也有好处。文熹铭出事了,文家就是他说了算,将来家主的位置自然就是他的! “呵呵,刚刚不是还很淡定吗?怎么不敢了?文熹宏,记住一点,富贵险中求!”面具男加重了最后五个字。 富贵险中求! 文熹宏饱读诗书,自然明白富贵险中求,他静静的看着面具男。 面具男轻笑一声:“初十是老太师李云的生辰,顾宛一定会去,你只要与文熹铭一起,想办法把这颗药让顾宛吃下去就算完成任务。” 文熹宏转眸就见到面具男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盒子,一颗药? “只要顾宛吃下去,将来文家家主的位置就是你的!” 家主的位置? 文熹宏不自觉的伸手接过那精美的盒子,家主的位置!文熹宏的确动心了,那可是家主的位置呀?想他一个庶出的子弟,哪里能妄想家主的位置,但现下有机会了,能不动心吗? 娘,如果将来儿子做了文家的家主,您在天上会开心吧! 哈哈哈…… 珏赶了回来,把在西山里查探到的情况尽数报给了太子殿下。 陈子彦沉默了,老三也想要那位置,看来本宫还是小看了他,竟然能在不知不觉间养了那么多的私兵,西山里就有近三万人,西南地区还有多少? 老三没有这个本事,那是哪一个谋士为他筹划的,居然能不被发现的把私兵移动到京都城附近的西山? 如果不是老九发现的早,本宫还不知道! 这太可怕了!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本宫岂不如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陈子彦起身进宫,这般大事自然得让父皇知道。等太子殿下进宫把珏探查来的消息告诉皇上时,皇上仅仅笑了笑,三万的私兵比起皇上预想的人数要少得多。 “渊儿,去看看你母后吧!” “是!” 陈子彦在去母后寝宫的路上,一路走一路想。父皇这是要本宫把消息透露给母后,父皇是想要母后背后的赵家出力对付平王? 殿下默了默,德妃那边有个李将军,李将军手中有一块兵符,可以调动二十万的兵力,自然不能小看。父皇的意思是父皇去对付德妃与李将军,儿臣与母后及赵家去对付平王? 毕竟平王的兵力比起李将军来要弱得多?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皇上陈贺有这个意思,当然还有一个意思就是试探赵家!赵家不是沉寂已久了吗?就连赵芸馝的事儿都是安安静静的,还真沉得住气呀!是时候让赵家的子弟出来蹦跶了,不蹦跶怎么能找出他们的错处? 赵皇后在陈子彦的事儿上从来都不含糊,绝对是尽心尽力的,她还能在这无情的后宫里生活下去的原因就是渊儿的皇位。 当知道了平王暗自养私兵的事后,就琢磨开了…… 她能容忍皇上不到她的寝宫,能容忍德妃有意挑衅,但只要是对陈子彦不利的事绝不能容忍! 做为一个母亲,维护自己的儿子,一切为儿子出发,以儿子的利益为首要,她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顾世福,顾玲芫等带着人各自回府,晚膳就只有严家一家人围着饭桌。陈子墨一如午膳时的照顾着严玲婉的饭菜,严玲婉则把嫂嫂要注意的事项具体的解释了一遍不说,还又增加了一些她后来想到的情况。 基本上三个月为一个阶段,被她分成初期三个月,中期三个月与后期三个月。多吃全麦食品,例如面食。多吃豆类食物,例如豆腐。多吃精瘦肉,因为精瘦肉里铁的含量丰富,易于人体吸收。 太甜的食物,尽量少吃会影响胎儿的牙齿、骨骼的发育。螃蟹性寒不能吃,桂圆、人参等平素也不能吃! 让嫂子小心身体不要生病,是药三分毒,孕妇服药,等于胎儿也在吃药! 严玲齐在一旁认认真真的记录着,还时不时点头,表示理解了,只有陈子墨的心情沉。看着说的头头是道的婉儿,王爷的心情无论如何都好不起来,将来婉儿要是知道因为本王的原因导致她不能有孩子怎么办? 她会离开本王吗?她会不要本王了吗? 严玲婉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陈子墨,还继续着她的巴拉巴拉。甚至于连孕妇的正确睡觉姿势,严玲婉都做了她知道的解释:一般人的心脏在左边,所以睡觉时最好右侧卧,因为这般可以减少心脏的压迫。 但是孕妇恰好相反,随着怀孕时间变长,子宫会不断增大,甚至占据整个腹腔,这般会使腹腔里临近的组织器官受到挤压。 子宫不同程度地向右旋转,从而使保护子宫的韧带和系膜处于紧张状态,系膜中给子宫提供营养的血管也受到牵拉,会影响胎儿的氧气供给,容易使胎儿慢性缺氧。 如果发生了这般情况,孩子极其容易变成傻子,严重的甚至会胎死腹中! “这般严重?”严玲齐惊讶的出声,看了看脸色有些发白的刘惠莲,看来以后每晚都要注意莲儿的睡觉姿势了。 “是呀,所以之前我说过哥哥不能与嫂子分房睡呀!” 严玲婉说的很是坦然,嫂子却红了脸。 “哥哥都记下了吗?” “嗯,你说的哥哥都记下了!” “我再想想……”严玲婉手肘支撑着桌面,小手托着下巴,说到睡姿,对了,“刚刚我们说到睡觉的姿势,还有沐浴……” “咳咳……”严培之干咳了两声道:“我吃好了先去书房,你们继续。”说完严培之起身离开。 爹,这是不好意思了? 第四十五章 他不奇怪 “嘻嘻,爹爹,这是不好意思了,我们继续。” 自然是不好意思,儿媳妇沐浴的问题,他一个公公爹都要坐在那里听,像什么话? 严玲齐当然明白爹爹离开是为什么,他看了看宁王,宁王不离开? 不离开!婉儿说什么本王都不奇怪,婉儿在哪里本王就在哪里! “沐浴的时候要站着,不能坐着!”严玲婉这才转眸看了看陈子墨,这个问题他不适合听,于是严玲婉起身转到嫂子的身边,弯身靠近嫂子,嘴巴附在嫂子的耳朵处极小的声音说:“坐浴极其容易导致下面感染,直接让孩子在子宫里受到伤害!” 陈子墨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就凭他的耳力,婉儿说什么都听得见,不过确实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吃菜!吃菜! 严玲婉想了想,似乎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些什么防辐射等等就不必了,这里连一样电器都没有哪里来的辐射。 “哥哥,等月份稍大些的时候,胎儿会胎动,他会在肚子里动,这个时候你可要多抽出时间来与他说话,他都知道,能听见的!” “好!” 严玲婉见哥哥的模样,“哥哥真是一个好丈夫,好夫君!” 陈子墨心想,今后本王也会是一个好夫君! 因为刘惠莲有了身孕,这两天有了孕吐的迹象,顾玲娘的整个重心自然转移到了儿媳妇的身上,经过女儿的一般解说,算是彻底理解了齐哥儿带回来的单子上说的事项。 孕妇要多吃什么?少吃什么?而什么是不能吃的?顾玲娘听完后连连点头,表示完全记下,只是婉儿是从哪里知道的? “娘,这可都是刘太医的医书上看来的,很有道理,一定要注意!” “哦,原来婉儿是从刘太医的医书里看来的,娘还正在心里奇怪呢!” 严玲婉暗自庆幸,呵呵,喜得好自己这般说了,要不娘就想偏了。咦,陈子墨就不奇怪吗? 陈子墨不奇怪,王爷是知道婉儿从来都没有在三弟的手里借过任何的医书来看过! 晚膳上该交代的她都说了,完后与陈子墨带着陈秦宇一起回了宁王府。 回府听了武伯说的话,严玲婉才想起陈子墨是说过有一个女子与自己长得极像,今儿已经来了,那当然要见见。 等到风竹把人带过来的时候还是吓了严玲婉一大跳,也把丫头翠儿给惊了一头,难怪王爷要奴婢做主子的替身。 翠儿到了宁王府,武伯已经把宁王府里的规矩一一说给她听了。翠儿明白了自己今后将要代替的人是谁了,是宁王妃。 “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这是造物主弄人吗? 陈子墨微微摇头,他也不知道。 直到如今严玲婉都没有这具身体的之前的记忆,难到自己与她是双胞胎?还是她与自己有什么亲属关系?还是爹、娘和哥哥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想到后世中的模仿秀中,真要用心的去寻找,还是能找出一些长得相像的人出来,可那是在后世里,毕竟有那么多的人口。这个时空不是后世,哪里来那么多的人去寻找一个如此相像的人? “她易容过吗?” 陈子墨再次微微摇头,否决了她的猜测。 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奴婢唤翠儿。” 奴婢?又是一个奴婢? “不要自称奴婢,翠儿,今后就叫雨婷。” “是,王妃!” “岫烟,带雨婷下去熟悉熟悉。” “是,小姐!” 小姐?翠儿丫头有些混乱。大管家不是说是宁王妃,她们为何称呼小姐? 是的,整个宁王府就这一点还有些混乱,而王爷并没有要求王妃的三个丫头改口。 大家逐渐习惯了小王妃的三个丫头唤她小姐,而其他的人全部唤她王妃,而唤王妃又要分情况,着女装的时候是王妃,着男装的时候是顾大人或者顾公子。 看起来是混乱了点,可宁王府的所有人都习惯了。 岫烟带着雨婷离开了烟霞阁,一路上她都在看雨婷,那张脸就连小姐都吃惊,就不用说她了。可不仅是脸像,就连身量与身形都一般无二,还真真的是让岫烟她们奇怪。 只要不说话两人之间的差异就不大,当然一说话差别就出来了。小姐说话那口吻一贯的是说一不二,当然也是有道理的,自然没有人会去反驳她。 对宁王来说差别自然是大的,王爷绝对不会认错人。首先就婉儿那比星星还亮的眸子就不会弄错,其次就是婉儿的那气质,洒脱、直爽、嚣张、聪慧。 无论从气质,还是从头脑来说,整个大楚都难找出第二个像严玲婉一般的女子,何况那丫头还是一个奴才出身,能没有差异吗? 放着这么一个与小姐像的女人在王府,岫烟心里没来由的不是那么舒服,却又说不清楚具体的理由,“雨婷。” “是,岫烟姐姐。” “多大了?” “十六,是四月间的。” “我比你大些。” “是,岫烟姐姐。” “雨霏、丁玲比你小两岁,是妹妹。” “是,雨婷记下了。” 这个丫头看起来倒是乖巧,“雨婷,你之前侍候的是谁?” “之前在赵府,侍候赵茹儿小姐的。” 赵茹儿是谁?岫烟暗自皱起眉头,“那,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是被王爷的属下救的。” 救命? 岫烟停下脚步审视她,看了看她又不像在说谎,哼,你最好不要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虽然一直都躲着秦玄,这下看来得找秦玄问一问了。 送了雨婷,岫烟让两个小的先休息,自己则去了秦玄的住处。只是两个小的在床上是睡不着,自然两人就叽叽喳喳的说过不停,一会儿说今儿在严府的有趣事儿,一会儿又说新来的丫头…… 宁王府有了好几个女子,还是小王妃与她的三个丫头显得活泛些,而且两个小的最是活泛。不像风竹、紫竹她们四个,虽然从暗卫转为明卫,但那多年养成的冷漠、沉默的性子还是难以改变。 原来的宁王府没有女眷,从知道要迎娶王妃后,武伯就安排了人手隔了外院与内院出来,秦玄、周瑾这些王爷的长随都纷纷搬到了外院。好在并不远,不一会儿岫烟就到了秦玄的屋门外。 秦玄的心思她明白,只是丫头觉得没有结果的感情还是不要去碰触为好,所以秦玄要送她发簪她坚决不接受。虽然伤人,但是总好过在一起了后又要分开。 岫烟站在屋门外站了一刻后才鼓起勇气抬手敲门,她不知道从她走近屋子的时候秦玄就知道有人过来。 刚刚敲了一下,就听见一声:“进来!” “怎么敲了门又不进来?”秦玄在屋里早就知道来了一个人,而且还在屋门口站了半响,因为呼吸极轻,还以为是陈秦宇闹着玩呢。 于是秦玄起身笑嘻嘻的去开门,只是没有想到,打开门就见到两只手正在扭手帕,看起来有些纠结的岫烟。 “你……快进来,外面冷。”秦玄一把抓住岫烟的手往屋里带,岫烟因为在屋外站了会儿,手是冰冷。这会儿被秦玄的大手一抓,温暖异常,顿时脸红到了耳朵根,只是脚下还是跟着进了屋子,秦玄一个反手带上了门。 进了屋子,岫烟赶紧抽出被握住的手,有些无措的站在那里,一时之间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小手被抽离,秦玄抓了抓变空的大手,握紧后又松开,知道岫烟在疏离自己。秦玄明白岫烟的心思,王爷与王妃将来会怎样?他们这些下属都搞整不清楚,何况是这几个丫头? 她这般的疏离自己也好,虽然明白,秦玄心里仍然很难过,她毕竟是自己第一眼就喜欢上的女子。 秦玄扫了扫红了脸的岫烟,柔声的说:“冻着了吧,这边来暖暖。” “……” 秦玄再次把有些发呆的岫烟拉到燃着煁的地方,立即放开自己的手问出声,丫头这么晚跑过来一定有什么事? “过来有事吧!” “嗯,就是……就是想问问那个翠儿的来历。” “她?” 为了她主子才过来的,秦玄深深的看了一眼岫烟,转身去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抱着。” 岫烟听话的接过茶杯,用双手捂住,很快双手就回暖。 “你担心?” 秦玄靠近一步,岫烟立刻后退一步的点点头,是担心。 秦玄还想上前一步的脚顿在了原地,这个丫头,心中暗自叹口气说:“那个丫头是雷他们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现并给救回来的,算得上是从鬼门关给拉回来的人。” 从鬼门关? 秦玄点头继续说:“别担心,她就是一个孤女,据调查十岁的时候被买进赵府的,也许是因为长得像王妃,所以常常被赵家的那个贱女人拿来出气。” “出气?”岫烟想不通,那赵家小姐为何要找像小姐的丫头来出气? “那赵家的贱人肖想咱王爷,所以恨王妃占了宁王妃的位置,不高兴的时候就把那丫头唤过去打一顿,折磨一下,出出气!” 肖想王爷? 所以……岫烟瞪大了眼睛,微张小嘴,很吃惊。 第四十六章 调教雨婷(一) 想起早之前小姐绝对不会去参加那些贵女们的聚会,还记得当时的自己不能理解小姐为何不去?而小姐当时就说过,那些贵女们嫉妒她霸占了宁王妃的位置,绝对没有安好心,那般聚会没什么好参加的。 此刻听见秦玄这般一说,小姐还真的是有先见之明,不去参加是完全正确的。这世上还真的有那么狠心的女人,那赵家小姐还是世家大族里教养出来的小姐,居然如此狠辣,居然如此变态! 啧啧啧,只是那……那个翠儿也实在是可怜! 秦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以为这世上的主子个个都像你家小姐那般的纵容你们三个?” 呃! 岫烟小脸又一次变得酡红,飞快的看了秦玄一眼,赶紧放下手里的热水杯,提起厚实的衣袍转身打开门就跑了。 “别跑,当心摔了,地上滑!”秦玄几步追出屋子,站在门口,心心念念的身影已经跑远了,唉!爷呀,您一定要尽快拿下王妃,秦玄我快忍不住了! 回到住处从秦玄处听来的事说给雨霏与丁玲听,搞得两个小丫头是眼睛红红的,那雨婷太可怜了! 王府里因为霍去病的离去,霍丁玲又回到了严玲婉身边,霍翼当了王府的三管事。 新年原本就忙,尤其是今年到宁王府来拜访的客人明显多,当然都是冲着宁王与顾宛来的。 初三之后每一日的接待,迎来送往的武伯一点都不敢马虎。 霍翼天天跟着武伯跑前跑后,看似累了些,可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儿子女儿又都安好,一个去了军营,一个在王府里,只要儿女都安好,霍翼也没什么多想的了。 王府里的两位主子对下人又好,霍翼来了这么久还没有看见主子打骂哪一个下人,不仅没有看见,过新年还都有礼物,都有赏钱。 再加上刘文轩定期给他检查,该用什么好东西就用什么,一点儿不吝啬,身子调理的渐好,面色从蜡黄慢慢地转变到有些红润了。 岫烟和雨霏别看年龄小,在严玲婉的调教下,渐渐的变成了明叔的左右手,帮着明叔管理手工作坊。 初四上午睡了懒觉后才起床的严玲婉恢复了她一贯的男子装扮,雨婷跟着霍丁玲过来侍候的时候还是被惊了一头,堂堂的宁王妃为何要做男子装扮? 更吃惊的是整个王府里的人,上上下下似乎处于一种完全习惯的状态? “雨婷姐姐,不要吃惊,小姐除了宁王妃的身份还有一个身份,说不定雨婷姐姐很快就能知道。”霍丁玲眸子里闪着精光,一脸的调皮,眼里是满满的崇拜。 还有一个身份?雨婷不明白一个女人还有一个身份能是什么,竟然要她装成一个男人?难道宁王妃的身份还不够吗? “走吧,小姐不喜欢啰嗦,也不喜欢等。” 雨婷赶紧点头,一般的主子都不喜欢啰嗦的人,或者话多的人,更不可能会等人! 严玲婉知道她会吃惊自己为什么穿成一个男人,但却无心为她解释什么。 雨婷的吃惊在一个时辰后变成震惊! 午膳后,文亲王府世子爷张芸帛带着他的世子妃莫思瑶过来拜年,而张芸帛嘴里一直唤一身男子装扮的宁王妃为顾宛。 顾宛?顾宛? 雨婷再说是赵府的丫头,常听府里的人说,还是知道京都城里有名的五大公子,还是知道后面冒出来的新贵公子顾宛。 太让人震惊了,宁王妃是顾宛?顾宛是朝廷官员,是国子监里的博士,居然是宁王妃! 被完全震惊的雨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在雨婷一直站在霍丁玲的身后,还没有人注意到她。 风竹怕她露陷,趁大家没有注意把雨婷给拉到了后院去,并简易的做了解说,让雨婷独自消化。 见她呆愣,风竹耸耸肩,走了。她们四个都消化了好些日子,何况是一个丫头出生的她? 只是风竹很是担忧王爷这般让人来代替王妃会不会坏事呀? 严玲婉就是一个坐不住的主,在床上躺了这般久,这下可以行动了,哪里能待得住? 送走了来拜年的张芸帛与莫思瑶,招呼了风竹她们四个丫头,带上陈秦宇与雨婷,逛街去! 雨婷从别院被接了过来,铁血一脉后来被送来的隐卫也跟着过来了。虽然明面上的孟小东与霍去病不在她的身边,但却有了风竹四个武功高强的丫头保护着她,暗中的隐卫还有所增加,等宁王接到她出去逛街的消息时,倒不是很担心了。想想小东西被关在王府里久了也需要出去走走。 严玲婉想着这雨婷既然有些时候要代替自己,也得调教调教她,首要的就是要让她明白自己的个性,否则就她身上那奴性就得露陷! “雨婷,记得有些时候你会是宁王妃,”有些时候?也没错,宁王妃并不常出门,有些时候也不会错。“既然要扮好宁王妃,你那身上的气质,气势就得有所改变。” 气质?气势? “是,记住了。” “在外面,一般的人不敢欺负宁王妃,你可记下了?” 雨婷连连点头,没有人敢欺负宁王妃吗?虽然知道眼前的女子作为顾宛很是厉害,但作为宁王妃也很厉害,她不是那么的肯定。 “宁王妃的身份,在女人中,在京城里,只有老太后、皇后与太子妃的身份高。而老太后与皇后在宫里,是不会出宫的。” “虽然太子妃在皇宫外,但太子妃不是那爱找事儿的主,所以当你是宁王妃的时候,不要怕,要仰起头来做宁王妃,记下了吗?” 严玲婉看了看雨婷继续说:“平王妃、建王妃并不在京城,所以这京城里的女人中只有老太后、皇后与太子妃身份比宁王妃高,那些个什么皇子、公主的不用害怕,端起你宁王妃的身份来,她们都不如你!” “是!”雨婷乖乖的点头,可脸上的神色更加复杂。 见雨婷脸色复杂,就知道丫头心里还不相信,严玲婉也不多解释。宁王妃要抛头露面了,那些个心里羡慕、嫉妒、恨得,还不得出面来挤兑挤兑传言中的草包王妃?这就是最好,也是最直观的调教。 陈秦宇看着娘亲教这个才来的姐姐,他不插言,一直静静的听着,不过陈秦宇并不看好这个姐姐能做好娘亲! “咱们先去购物,买一些配得上身份的东西!” 严玲婉带着人出去购物时文府里文熹宏已经不小心打碎了第二个杯子。文熹宏的妻子文佟氏大大的眼睛一直盯着心不在焉的夫君,打碎一个杯子可以说是不小心,可连着打碎第二个就是有心事了。 文佟氏指挥着丫头赶紧收拾地上被打碎的瓷片,等到丫头出去带上门后才问他:“夫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 “夫君?”文佟氏见文熹宏走神走得厉害,不得已伸手去摇他。 “啪!”的一声,文熹宏顺手就打了一下摇自己的手。文佟氏的脸色即刻变得苍白,从嫁给文熹宏以来,文熹宏还没有打过她! 文熹宏打了人这才算是彻底回神过来,见妻子脸色苍白,手背红红的,“琼儿,为夫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只是在走神,没有注意到你。” 佟玉琼苍白的脸色这才有所恢复,“夫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烦心事儿? 文熹宏摇摇头,“没有,大概是没有睡好吧。” 烦心事儿怎么能没有,可却不能说。昨儿文熹宏答应了那面具男人的事情,回来后左思右想的怎么都睡不着。 那顾宛是何人?能轻易中计吗?再说那顾宛是太子殿下的谋士,顾宛出了事,太子殿下会甘心折损他的谋士? 何况那顾宛还与宁王有一腿,据说是断袖关系,宁王会放任顾宛出事?其他的都不说,就这两尊大神任一一个都是惹不起的。一旦查到文家,连命都不保,还想什么家主? 可是自己不动手,已经服下的药也会要了自己的命。对文熹宏来说,左是悬崖,右也是悬崖! 不出手死的是自己一个,出手死的极有可能是文家全族!可是,为什么要死自己? “夫君?” “没事儿,我到书房去看书。”说完文熹宏就出了屋子去书房,留下了不解的佟玉琼。 烦躁不堪的人不止文熹宏一个,驿馆里住着的人,匈奴二王子就烦躁不堪,他的师傅原定的年前到京都却迟迟没到,还收不到任何的消息,他的希望可是全部都寄托在了师傅的身上,自然心里烦躁不堪! 兵部尚书柳乘风新年这几日过得跟掉了魂一般,十万支箭镞不是小数目,被李将军的人劫获,难道说老天是帮着十皇子的吗? 当初的选择难道错了?这些个问题这几日里围绕在柳乘风的脑袋里,怎能不烦躁? 侍候的下人全都躲在屋子外面,不敢出一点儿声音,更别说柳家的四胞胎了,四个男人都不敢留在府里招惹自己的老爹,还是趁早躲得远远地好。 赵府的老爷子表面上看着沉稳,但这一次心里也烦躁了。从张府接回来赵芸馝生的几个孩子,原本早早就应该到西北了,可都近三个月了这几个孩子居然还没有到,送的人也没个消息传回来? 第四十七章 调教雨婷(二) 是出事了还是几个孩子偷偷跑回来了?如果是出事了,老爷子也许还不那么烦躁。就怕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是偷偷跑回来了,坏了赵家的大事! 宁王府的马车在最热闹的大街边上停下,一群人纷纷下了马车,等到风竹把马车安顿好才走。 直奔一家成衣店去了,霓裳阁这家成衣店算得上是京都城里最大,最上档次的店,来这里买成衣的客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老板,给她们两拿些上档次的成衣来!”严玲婉有些豪气的将陈秦宇与雨婷给推到了前面。 “哥哥?”陈秦宇赶紧后退一步,“哥哥,宇儿有新衣了。” “听哥哥的,咱们要天天都有新衣穿。” 啊,天天都有新衣穿?那得要多少银子?雨婷有些忐忑。 “老板选两套最好的给孩子,再选两套最好的给我妹妹!” 两套?呼,宇儿与翠儿都暗自舒气。 “好,好,好。”原来是兄长为妹妹,弟弟买衣袍,老板高兴的去安排小厮到后面拿成衣。 小厮极快的速度拿来了上好的锦缎制作的袍子,严玲婉让人带着两个去试穿。 成衣店的丫头端来茶水,严玲婉抿了一口,坐了会儿,穿好一身新衣的两个人出来。严玲婉一看,点点头,“好,这身要了,再去试!” 于是两个又被人拉进了里间去换另一套。等第二身穿着出来,严玲婉才说:“初十是老太师的生辰,你可能会亮相。” 雨婷愣住了,初十?这般快?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呢?难怪会带自己来买衣裙,是初十要穿的吧! “妹妹,老太师喜欢有文采的人,那一日难免会有些什么节目助兴,下来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哥哥,是每一个人都要表演吗?”陈秦宇实在担心这个新来的姐姐。 “恩,那到不是,一般是才艺出众的人表演。不过嘛,宇儿你也知道宁王妃之前是绝不参加任何的聚会,这一下突然亮相,可能那些个贵女们不会放过这般难得的机会。”严玲婉说的轻松,就像那些贵女们难为的人不是她自己似的。 严玲婉是说的轻松,就在两人试换的时候她的脑袋瓜子就已经想好了一些东西,准备回去写出来让雨婷给背诵几首即可。 反正宁王妃的名声也不怎么好,一个草包要想短短的时日就能达到很理想的效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再有其他的难为事儿,就直白的说自己不会,不懂,也没有任何人敢说什么,只要到时雨婷够胆子嚣张即可。 买了新衣又去首饰店,当然直接去了金玉良缘,顺路看了看钱掌柜,倒是把钱掌柜给看得是一愣又一愣的,王妃与她表哥长得真是像呢!只是今儿看见的小王妃怎么与以往不同? 看起来……难道是顾大人前儿受了重伤,小王妃在亲自照顾,给累的? “钱掌柜,我帮妹妹看看账本,有没有问题?” “没……没有。”顾大人能帮着看看账本自然是好事,二管家忙着手工作坊的事儿,也少有过来查账,这顾大人帮忙看账本,相当于二管家查账。钱掌柜倒没有多想,乐呵呵的去取来账本。 严玲婉在铺子上翻看一下近两个月的账本,让风竹与青竹带着雨婷去前面选首饰,留下宇儿,一边翻看一边教宇儿看账本。 钱掌柜的记账方式自然是明叔在严玲婉这里学了去后交给这些个掌柜的,就为了今后王妃查账方便。 立在顾宛身后的钱掌柜听着顾宛讲得是头头是道的,暗自在心里想,难道二管家教过来的这种新的记账方式是顾宛教的? 陈秦宇是王爷的义子,大家都知道,自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孩子还这般小顾宛就开始教他,是今后要让陈秦宇掌管这些铺子吗?或者说等王妃生下孩子,长大后是要陈秦宇协助管理吗? 前面的伙计因为宁王妃为他们有过培训,所以见到一个酷似宁王妃的女子就直接把她当做了宁王妃,殷勤的招呼着她。 雨婷自然不太会选什么首饰,好在有风竹与青竹的陪伴,又有小厮的介绍,还是选择了两样首饰准备来搭配刚刚才买的新衣裙。 “小二,这镶嵌着红珊瑚的簪子本小姐要了!”一个声音响起,同时一只手把雨婷让小厮准备包上的簪子给拿走了。 翠儿、风竹与青竹回身一看,身后有几名女子,看她们的穿着,其中三个像是大家族的小姐,另外三个虽然穿的干净,从发髻上还是看得出来应该是三位小姐的丫鬟。 那三个年轻的小姐盯着雨婷上下的打量,眸子中蕴含着不屑与鄙夷,其中两个还相互低声的私语。 雨婷暗自皱眉,青竹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青竹的耳力极好,相互低语的女子正在说,这个就是那草包宁王妃。 风竹是个沉稳的女子,她脸上的神色与宁王的神色差不多,所以看不出风竹的情绪。 雨婷转过眸子向周围看了看,店铺里的人不少,已经有好些人在向她们这边看来了,三位女子都怒目的瞪着雨婷。 雨婷心里大惊,主要是害怕,这三个女子抢了自己挑选的首饰,还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雨婷那骨子根根里的奴性不自然的就冒了头。风竹与青竹一见雨婷居然垂头心中就着急了,两人一起跨出一步站了上前,挡住了雨婷与对面三位小姐的视线。 雨婷眼前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些,突然的有了东西挡在自己的跟前,雨婷似乎这才能呼吸了一般。 她们对自己有何不满吗?哦,不,她们对宁王妃有何不满吗? 青竹上前一步同时把对面其中一位小姐抢过去的首饰就给拿了回来,风竹因为长期练习缩骨功,所以身形娇小,但身量也比严玲婉高出三四厘米。青竹则不同,身形虽然也瘦条但却高,与张贝珮差不多有一米七几。 青竹出手就拿回了自己主人看中的东西,虽然自己身后的这个女人并不是真正的主人。但在外面,雨婷就是她们的主人,因为此刻她代表的是宁王妃。 青竹怎能眼看着宁王妃在外面丢了面子呢?自然是不能。 青竹她们的隐卫出身决定了她们的性子,都不是多话的人。青竹自然一样没有那般多的话说,直接动手抢回来才是硬道理。 “大胆,贱婢,怎么敢抢我家小姐看中的东西?”那小姐身后的丫头看不清楚形式,还仗势想把东西抢回去。 青竹怎么可能答应,眉头一挑那仗势的丫头手臂伸来就被青竹一个推动,仗势的丫头立刻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还稳不住身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青竹这一手即刻把嚣张的三位小姐给愣怔了一下,这丫头有武功? 跌坐在地上的丫头恼羞成怒,一个咕噜翻身就爬了起来,青竹的眉头微微一挑,看来自己与王妃待久了,是心底变善良了,下手居然如此的轻? 那丫头不顾身上的痛几个大步近到自家小姐身边,还以为是扑过去要保护自家小姐的奴婢,却见那丫头居然是躲在了她家小姐的身后,店铺里的客人有些嗤笑出声,也就这点本事还出来挑衅别人? 那被愣怔才回神的小姐顿时大怒,居然敢打她的丫头,那不就是在打她的脸,还是当着两位好友的面,自己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大胆贱婢,中行家的丫头也是你打得的?”那小姐气怒出声,却又想要顾忌自己的形象。 中行家? 青竹、风竹自然知道中行家,中行家又怎样? 暗处的火与风对看了一眼,一点儿不担心,一个过气的公主夫家,在爷面前屁都不是。 何况现下爷正在查中行家,哼,这中行家还不知道能立多久,敢在宁王府的人前横? 店铺小厮见有事端早已跑进了后面,严玲婉带着宇儿与钱掌柜一起出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中行家,这中行家是哪一家? “钱掌柜,中行家是?” “公子,中行家是在密云地区的一个世家大族,当年的公主下嫁中行家,先皇赏赐了密云县为公主的封地,是为密云公主,这个中行家就是密云公主的夫家。” 密云公主家的? 严玲婉一听密云公主,立刻想起早之前有一个跋扈的女子闹上宁王府,还想抽她鞭子的事情,中行家的女子都这般无礼的吗? 严玲婉牵着陈秦宇没有动,想看看她们几个会怎么处理? 青竹才不怕什么中行家的,就算这个女子是中行家的,是密云公主亲生的女儿,青竹也不会怕。 她要维护宁王妃在外的声誉也就是在维护宁王爷在外面的声誉,没的说堂堂大楚宁王妃被人给欺负了去的! “中行家的什么?”风竹守在雨婷的身前问。 “这是中行家的八小姐!”另一个小姐站出来,得意的说着,而那嚣张的小姐顿时下巴抬得高高的。 “哎呦呦,我好怕怕呀!”一向不多话的青竹说着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但脸上却还笑着。严玲婉也邪肆的一笑,牵着宇儿的手止住了宇儿要想出去的身子,“不急,咱们先看看。” 严玲婉对青竹的表现很满意,看着缩在风竹身后的雨婷,只有暗自摇头,这调教还任重而道远呀! 第四十八章 调教雨婷(三) “哼,知道怕了?”被青竹打了的丫头这时也跳了出来,叫嚷着,哼,贱婢,仗着身形高大竟然敢对中行家的小姐无礼,这下一定要杀杀她的威风:“知道是中行家的小姐还不跪下磕头认错!” 怕?青竹脸色顿时一变,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气。 杀气?对面不知天高地厚的三个小姐与三个丫头立刻被吓得脖子一缩,身子往后退,完全是花容失色。 她太可怕了,一个贱婢竟然有如此骇人的杀气! 店铺里的其他客人也纷纷后退,被这个丫头的气势给吓到了。 “那冲撞了宁王妃又怎么算?”青竹的声音冷戾,把对面的女人再一次给吓得浑身打颤,但中行家的那女子还不知道今儿得罪了谁,倔着一股脾气还不肯认输。 宁王妃?那个被挡在身后的女子是宁王妃? 宁王妃?雨婷似乎这才有点意识自己此时此刻是宁王妃? 宁王妃? 另外一位小姐暗自哼了一下,她早就知道那是宁王妃了,曾经在皇宫里见过一面,所以她才故意刺激中行安贞出手去抢宁王妃看中的首饰。 凭着中行安贞的骄纵,今儿就能给她一个极大的羞辱。她凭了什么占着宁王妃的位置? 看看那畏畏缩缩的懦弱样儿,这般女子怎能进王爷的眼?哼,只有本小姐才配得上宁王妃的身份! 只是没有想到她身边的这两个丫头,居然是两个高手?她看了看青竹与护住那宁王妃的风竹,这两个丫头绝对是上过战场的女子,或者是杀过人的女子,否则哪里来的如此大的杀气? 这阵势看来她们是讨不到好处,于是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笑了笑站出来想当和事老,冲着雨婷微微一个福身:“原来这是宁王妃,都怪我们不知多有冒犯,小女子镇国公府五小姐王夕玉。” 说到这里王夕玉自行起身,站在门口的严玲婉唇角微扬,这个王夕玉看来才是使枪的那一个,而那个中行家的只能是被人使的枪了。 王夕玉走到刚刚那耍泼的中行家的小姐跟前道:“这是密云中行德将军的女儿,在府里排行老八,八小姐中行安贞,中行安贞是密云公主的亲侄女。” 青竹唇角一瘪,密云公主她都不怕,何况还是一个侄女? 王夕玉又走到另一位小姐跟前说:“这是户部尚书罗大人的女儿,名唤罗惜香。” 王夕玉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介绍了一圈又继续道:“初十是老太师的生辰,应邀去恭贺,所以今儿来金玉良缘店铺来看看有没有新出的款式,没成想撞见了宁王妃,实在是不知,还望王妃原谅些个。” 这个王夕玉很是圆滑。 严玲婉看雨婷那表情,像是知道雨婷会怎么处理般。 雨婷还能怎么处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说了一句算了,就让小厮赶紧结账。 中行安贞还有些不服气,王夕玉逮住她的衣袖不放,轻声说了一句:“有的是机会,不着急!” 这边风竹付了银子结好账,扶着雨婷就出了店铺,三个人转了一个弯进了店铺后院的门,严玲婉带着宇儿与另外的两个丫头还等着的。 雨婷是一脸的惊吓,严玲婉也不好说她,毕竟是一个丫头出身,需要改变的地方还太多。 “怕了吗?”严玲婉问。 雨婷抬眼看了一眼小姐,微微点头,很是诚实的承认自己当时是怕了的。 严玲婉还算欣慰,至少雨婷没有说谎,怕了就是怕了! “别怕,不过也别急,慢慢来吧。只是初十那一天你还是不要出现了,等不怕了再以我的身份出现吧。” 雨婷立即低下头,王妃不满意自己的表现?也是,自己都怕成那样,王妃自然是不满意的。雨婷的心里惴惴不安的,真的害怕呀,王妃不满意回去会不会打她? “雨婷,你抖什么?”严玲婉惊奇的出声,不是已经说了别急,慢慢来的吗,怎么还能如此害怕? “没……没……没……” 严玲婉这才笑了起来:“雨婷,你是怕我吗?” “不……不……不……” 严玲婉这才停顿了一下自己的脚步,回身拉起雨婷的手:“不害怕,我,你就更别害怕了,知道吗?” 雨婷是想缩手却又不敢,只得连连点头。 “走吧,先回去,我也累了!” 于是几人直接从后院门出来,向停马车的地方走去。 墨竹把马车牵来,严玲婉正准备上马车,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咦,这不是顾宛顾兄弟吗?” 严玲婉只得回头一看,原来是文熹铭。她立刻笑了笑:“哟,文兄,怎么今儿独自出来逛街?” “哪里?”文熹铭立刻神秘的压低声音:“春花醉今儿有新旧花魁的争霸赛!” “什么?争花魁?”严玲婉的声音瞬间拔高,看了看双眼晶亮的文熹铭,转身撩起马车帘子又看了看已经坐好,现在却一脸纠结的秦宇,她拍了拍秦宇的肩头:“秦宇,咱们也去见见世面?” “哥哥?”宇儿冲着严玲婉摇头,父王要是知道娘亲去花楼,还不知得发多大的脾气?难道娘亲忘记了被父王给一掌拍飞的事了? 严玲婉不是忘记了,她有她的想法。第一,她想带着雨婷与宇儿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就是想要训练训练两个人的胆子,宇儿太规规矩矩的不好。 第二,她想知道宁王对她的容忍限度在哪里,还会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发怒,冲自己发脾气? 还好在今儿出来的时候没有让岫烟她们三个丫头一起跟着出来。 “走吧,大家一起去看看热闹。” “哥哥?” 堂堂宁王妃去逛花楼? 雨婷完全凌乱,在她的脑袋瓜子里是绝对无法想象,原来侍候的赵茹儿即便是嚣张跋扈的,也没有说敢来花楼的? “风竹,带婷儿去金玉良缘,让钱掌柜给她弄套男装。” “是!” “婷儿,去换身男装,我们等你!” 雨婷只好下马车跟着风竹去了店铺。 “兄弟,那是?”文熹铭嬉皮笑脸的冲着雨婷的背影努了努嘴。 “别打你的鬼主意,那是我表妹,也是宁王妃!” “哦!”文熹铭缩回脖子,宁王妃? 不是他能招惹的主。文熹铭比陈子墨还要大上两岁,对于当年的九皇子他可比严玲婉熟知。 “顾兄弟,你表妹与你长得有些挂像。” “嗯,很多人都如此说,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是双生子呢!” 文熹铭憋了一下嘴心里想,他刚才也是怎么想的。 “听说你表妹身体不好?” “嗯,就是身体不好!” 文熹铭立刻就摇了摇头,难怪,看那身形就是还没有与王爷圆房的,身子弱的女子,男人都不是那么喜欢,在床上经不起折腾。 严玲婉见文熹铭独自摇头,问:“摇什么头?” “你那表妹还没有与王爷圆房吧?”文熹铭附嘴过来,声音极低,毕竟马车里还有一个小孩子,待会儿教坏了孩子,会有人找他算账的。 严玲婉眉头一挑,这都看得出来? “文熹铭呀,文熹铭呀,你还真不亏是女人堆里泡出来的。” 文熹铭得意洋洋的大笑两声,不答话,原本靠近的身子退开斜靠在马车壁上。文熹铭从十五岁知晓人事后就在花丛中长大,见过的女人多了去了,可以这般说:文熹铭见过的漂亮女人比他见过的犯人都多! 严玲婉眯缝着双眼盯着文熹铭,这家伙很危险呢,那他看得出我是女人吗? “兄弟,别生气,我不说了不说了!”文熹铭见顾宛眯缝着眼睛盯着自己,还以为是说顾宛表妹的事,顾宛生气了,赶紧告饶。 这顾宛还是挺维护他表妹的嘛! 很快,雨婷换好衣袍出来,一个长得酷似顾宛的男子,不过雨婷是临时的,只要稍稍留意点儿,还是看的出来是女子装扮的。 几人再次上了马车,严玲婉一声:“走!” 文熹铭一想到他的彩云,心里就高兴,只是一高兴有些忘形了,长臂往严玲婉的肩头上一揽,两人哥俩好一般的勾肩搭背的坐了下来。 “文兄,兄弟我答应你一起去看彩云的可是做到了。不过,你还没有成为那什么彩云的入幕之宾吗?” “那小丫头精怪得紧。”文熹铭有些无奈的说。 精怪?那意思就是还没有咯! 陈秦宇看不惯,挤了过去上前拉开严玲婉与文熹铭,“哥哥,” “嗯?宇儿有事?”严玲婉转头,拍开了文熹铭的爪子。 “嗯……”宇儿还是有些老实,半天都没有想出什么事,嗯了半天,只拿眼睛看看严玲婉又看看文熹铭。 严玲婉就笑了起来,宇儿那点心思她还是知道的。 “小子,嫉妒了?嫉妒文哥哥与你顾哥哥好?”文熹铭则是嬉笑的说,这小子,那眼神像是在维护什么一般,不是那么友善呢。 宇儿不答话,只拿眼神瞪了文熹铭一眼。 “呦,呦,呦,小子,文哥哥带你去开眼界,知道不?” “我才不要去开什么眼界呢。”陈秦宇这话明显的不友善了。 “小子,有些事得从小抓起,知道不?” “文熹铭,教坏了小孩子!”严玲婉这一刻也觉得带着雨婷与宇儿去逛花楼有些不适合了,“风竹跟着我,青竹,紫竹,墨竹,你们三把他们两送回去吧!” “哥哥,你呢?”娘亲不一起回去吗? “哥哥跟文哥哥去看看。” 宇儿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那我们也去看。”坚决不能让娘亲单独与其他男人在一起! 第四十九章 情场老手 严玲婉笑了笑,“要去?” “嗯!” “小子,好样的,男人嘛就要洒脱些!”文熹铭说着说着就把陈秦宇给捞了起来,直接让陈秦宇骑坐在他的腿圈上。 严玲婉一见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春花醉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今儿是新旧两大花魁相斗,自然要来凑凑这个热闹。 春花醉里的前厅早已有一群身着艳丽服饰的舞姬,露胳膊就差露腿的在起舞了,舞姬们身材火辣,个个神态妩媚,舞姿撩人,眼神更加勾人。 陈秦宇十分不屑,扭头不看。 雨婷是赶紧垂下头颅,风竹四个丫头倒是淡然。 秦宇恨恨的拉严玲婉的衣袖:“哥哥,这些风骚的舞女有什么好看的?” 风骚?严玲婉的眉头跳动。 “哎呦,我家宇儿还懂风骚了,”文熹铭笑着说还顺道环顾了一圈,指给秦宇看:“看看,这种场合里只有风骚的女人,男人才会喜欢。秦宇,你虽然是小男人,可别忘记自己也是一个男人哟!” 严玲婉听见文熹铭的话很是无语,她捂住鼻子,这浓烈的香味儿还得一会儿才能适应。 身后的几个人齐齐的狠狠抽搐了两下,是在提醒大家,此刻的主子也是一个男人吗? 也许因为他们才走进来的原因,一个舞姬大胆的扭着腰,风骚的把水袖往严玲婉的脸上扫来,带着浓重的脂粉香。 严玲婉抬手摸了一下鼻子,顺道挡了挡那难闻的味道。身旁的文熹铭邪肆的一笑,适时的伸手抓住了那舞姬挥过来的水袖,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嘶……”严玲婉有些恶寒的嘶了一声,这文熹铭还真是一个情场老手。 舞姬媚然的一笑,而后又灵巧的收回了她的水袖,可是下一刻那带着香风的水袖又再次冲着严玲婉舞来。 风竹立刻上前衣袖一挥,那舞姬的眸子瞬间的愣怔,即刻再次收回她的水袖,扭着细腰走了。 “顾宛,到这里来不要那般正经,都是出来玩的。”文熹铭嘻嘻的笑着,“走,到我预定的包间去。” “好。” 严玲婉当然知道到这里来不能太正经,可她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担心呀,她是知道暗处有隐卫跟着自己的,如果自己玩的太没有形象了,等暗卫报告给那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自己会不会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陈秦宇还在呢?早知道就该把宇儿先送回去,也能玩的尽兴一些,可这会儿,即便是假正经也得端着。 一群人上了二楼去了文熹铭事先预定好的包间,花楼里的小厮端来酒水与搭配好的一些小菜与点心。 严玲婉安顿好自己的人道:“宇儿,妹妹,咱们就当是来看歌舞表演,不用担心,看完咱们就回去了!” 文熹铭嘻嘻哈哈的笑着,“就是,就是,只是来看歌舞表演的,这位是顾宛的妹妹,那就是……”宁王妃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严玲婉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文熹铭赶紧点头,那是,堂堂宁王要是知道自己的王妃被顾宛给拐了来花楼,可能顾宛会有麻烦呢! 见文熹铭不再多问,严玲婉把桌上的点心往宇儿的面前推了推,唤着雨婷吃菜。 文熹铭自顾自的打开了身边的窗户,严玲婉回头一看,下面的一切都一览无余。“这位置不错!” “是吧,这包间的位置还不错,还不算是最好的,不过这个角度看过去也很不错!”听顾宛一说,文熹铭立刻嘚瑟了起来。 他可是三日前就来预定了的,否则这会子哪里还找得到什么包间呀? “咦?那不是李君明吗?” “哪里?” “哪里!”文熹铭伸手一指,严玲婉一看,还真的是李君明呢。严玲婉的眼捷眨了两眨,李君明也许是冲着琴青姑娘来的。 是的,李君明就是冲着琴青姑娘来的。 春花醉原来的花魁一直是琴青姑娘,但是琴青一直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官妓,也许是李君明的原因,至少这春花醉的负责的妈妈从来都没有强迫过琴青姑娘要像别的官妓接待客人。 但是自从来了一个彩云姑娘,貌美,舞美,很快就抢过了琴青姑娘的风头,于是就有人说彩云才是这春花醉的花魁。原本琴青姑娘就性子淡漠,她又不在乎谁是什么花魁? 说她是花魁,她听着就是了。这下说她不是花魁,她还是一样听着就是。原本也没有什么,花魁谁爱当谁去当就是! 哪知那彩云却越来越得意,越来越嚣张,欺负到了琴青的头上,侍候琴青的两个丫头看不下去与彩云的人发生了争执,双方都不服气对方,于是才有了这一场斗花魁,谁赢了谁就是春花醉的花魁! 花楼里的人巴幸不得有这么一出,这不又是一次挣大钱的机会,于是早早的做了宣传,所以今儿来了很多人来看热闹。 李君明得了消息,自然要来为琴青姑娘助阵,只是刚走进春花醉就被文熹铭与严玲婉发现了。得,严玲婉冲他一个招手,李君明让小四先去后院,他打个招呼再去,就直接上了二楼进了文熹铭定下的包间。 只是进来看见一个与顾宛酷似的男子,但李君明是谁?都不用仔细看就知道那只是一个酷似严玲婉的女子坐在一旁,他愣怔了一下,却没有出声问。 “宇儿?”李君明怔了一下,她怎么会把孩子也给带来了? “李叔叔,我们来看歌舞。”陈秦宇原本压低这头颅,可被李叔叔喊到了,只得抬头解释了一句。 “看歌舞?” “嗯,文哥哥说有新旧两大花魁的争斗赛,歌舞一定会十分精彩,所以哥哥就带我们大家来歌舞。”好长的解释,宇儿终于说完。 暗自叹息,只希望李叔叔不要以为他是一个小色鬼! 李君明点点头,看向严玲婉与文熹铭,严玲婉作为顾宛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大笑的,只保持她的微微笑。 这个小丫头,竟然跑到这里来?宁王知道吗? “呵呵,只是来看歌舞,演出结束我们就会走。”严玲婉有些心虚一般的冲李君明解释。 “李兄,是来挺琴青姑娘的?”文熹铭笑呵呵的问。 “嗯!” “琴青?琴青姑娘为何会与彩云挣花魁?”在严玲婉的心中,琴青姑娘其实是一个比较淡薄的人,应该不会参与这般无聊的事。 李君明点点头,才把自己知道的大概说给严玲婉听。 经过李君明一说才明白今儿这花魁大赛原来是如此来的,严玲婉那脑子就转开了。 琴青姑娘为了两个丫头,出面参与这般无聊的花魁大赛,其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连李君明都出面来力挺她,自己是不是也该出一点力?想起前一次写给琴青的曲子,好吧,那就再送她一曲。 因为国子监里的顾宛喜欢用铅笔,被大家争相效仿,使用铅笔逐渐成为一种文人的流行。 而这春花醉作为京城里最大的官妓院,文人自然不少,后来负责管理春花醉的妈妈也让人定制了铅笔放在每一处,供来春花醉的客人使用。 所以严玲婉倒是眼尖的看见了纸笔,风竹一见就知道主子要纸笔,于是两步跨过去拿来纸笔。 严玲婉在心里想了想,即兴为琴青姑娘写了一曲《天池》交给李君明。 李君明拿着曲子一看,暗自哼唱了一段,眼睛就亮了。琴青有之前的《寒江雪》,再加上这一曲《天池》获胜的机会更大。 见李君明浅浅的笑,严玲婉心情很好:“需要兄弟我帮忙,就招呼一声,兄弟一定会两肋插刀!” 文熹铭飞快的扫了一眼顾宛,什么都没有说。 李君明笑了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转身去了后院,他得先找到琴青,把这新得来的曲子练一练。 看着李君明温柔的笑,文熹铭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太有趣了,李君明在顾宛面前竟然如此的温柔!这可得好好的宣传宣传呀! 只是文熹铭还在激动要如何八卦李君明的时候,李君明又来了包间,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严玲婉问。 “顾宛,请你帮个忙。” “好!” 严玲婉的干脆让李君明会心一笑,让文熹铭又吃一惊,说要帮忙过来说一声,还以为只是顾宛客气,没想到真帮忙的时候还真不含糊。 “文熹铭,你知道她们的身份,可得帮兄弟我看护好了,不要让她们出这间屋子,不要太靠近窗户。” “明白,明白!”文熹铭赶紧的说。他自然明白,要让人看见宁王妃到春花醉还得了? “哥哥?”陈秦宇着急了。 “别担心,安安心心的在这里看歌舞,等哥哥回来。”严玲婉知道陈秦宇担心什么,安抚了孩子一句,不过这孩子真贴心。 文熹铭看了一眼雨婷,才赶紧在陈秦宇的头上揉了两下:“快去吧!” “多谢!” 严玲婉冲文熹铭点点头,这才随着李君明到了后院。 一路上听了李君明的话这才知道不知琴青姑娘是吃了什么?还是喝了什么?那就是一直的腹痛,那舞自然是跳不了了,那唱也自然唱不了了,而外面的场子早就拉起来了,也不能临时取消,这不李君明把严玲婉给拉了来。 琴青姑娘的丫鬟气愤的说:“哼,谁这般的恶毒,让我环儿知道,定让他没好果子吃!” 严玲婉看了看那气愤的丫头,什么都没有说,这丫头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吧? 第五十章 两肋插刀 这还用问,一定是那彩云,或者是彩云指使的呗。她看着李君明,用眼神问他拉自己来能帮琴青什么忙呢? 李君明冷着脸挥手让丫鬟全部退了出去,严玲婉也让身后的风竹退了出去。只是风竹退了出去后想了想赶紧示意了风,让他们把雨婷与小少主先带回去。还不知道主子又要做什么?有多久? 小少主与雨婷都不会武功,还是先回去得好,后面即便是发生了什么,保护主子一人总比保护三人来得强! 风把意思传递给了青竹,青竹觉得有理,于是青竹对文熹铭说了主子的安排,文熹铭点点头,他们先离开也好,毕竟一个是宁王妃,一个是宁王的义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文熹铭还真赔不起。 于是,青竹、紫竹与墨竹三人带着雨婷与宇儿先离开了春花醉。 “青竹姐姐,那哥哥怎么办?”陈秦宇出了春花醉就开问,他真心担忧娘亲一个人。 “小少主,咱们先把你们送回去,再返回来。” “那好,那就快点!” 李君明见屋里没有多余的人了,这才说话:“婉儿,想你代替一下琴青,可愿意?”终于当着严玲婉的面唤出一声婉儿。 婉儿?他知道我? “李公子?”琴青姑娘很是诧异,李公子怎么想着让顾大人来代替自己?顾大人再怎么看起来瘦小,有些阴柔,却依然是一个男子,哪里有男子装扮成女子的? 这是对一个男子极大的羞辱。即便顾大人愿意装扮成女子,又怎么能跳舞? 严玲婉有些吃惊,她眸子转动看了看李君明,他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李君明深深的看着严玲婉,就知道她会奇怪,李君明轻声说了一句:“火龙果开店。” 火龙果开店?哦,原来那一次救了自己的人是他,那……岂不是很久之前李君明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他竟然都没有说?严玲婉那眼神定定的看着李君明。 李君明微微点点头,承认了他早就知道了。 琴青姑娘凌乱了,她不懂李公子与顾大人在说什么? 严玲婉知道那一次的事情极其凶险,是后来听陈子墨说的,既然是李君明救下了自己,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何况李君明一直都没有到处乱说,甚至一点点的风声都没有透露,很是兄弟。 看来李君明这是万不得已了才让我来帮忙,原来李君明与琴青姑娘之间的感情如此深厚。那兄弟需要帮忙,自己必须要两肋插刀。于是严玲婉干脆的一声:“好!” 李君明笑了,严玲婉眼神跳动,他就是一个祸害! 好?琴青彻底凌乱了,捂住自己的肚子,用眼神询问李君明,顾大人怎会答应了? 李君明一个眼神示意她安心,琴青这才有些忐忑的没有问出心中的问题。 “琴青姑娘,我只希望你能保密!” 琴青赶紧的点头,当然得要保密,她沈家上上下下两百多人的冤屈,爹爹的冤屈还没有申诉,自己的小命就没有了这哪里能成?何况谁没有点秘密?只是这顾宛的秘密很大而已。 “我穿不好女子的衣裙,还得琴青姑娘来替我穿戴。” “好!” 李君明很是自觉的走到了屋子一边,面向墙壁站着,那意思是本公子绝不会回头,你们就穿吧。 琴青忍着腹痛,去帮顾宛穿女装。 李君明看着墙壁,心思复杂,说不清楚具体是哪一种感觉,即忐忑又期待。责怪自己怎么就不能冷静点儿,为什么会找婉儿来帮忙?婉儿的身份曝露会引来极多的麻烦。却又真心期待能与婉儿同台演出,看她跳舞,为她抚琴。 身后两人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每一句都能落到李君明的耳朵里。 暗处的隐卫纷纷望着屋顶上的房梁,只有火来劲。那几个才来的笨笨,哪里知道小王妃的有趣? “琴青姑娘,少上一些脂粉,我不太喜欢这味道,太香了,我鼻子难受!” “好!” “琴青姑娘,我的胸……”原本就小的声音顿时变得更小,“有些小,你得找些东西垫一垫!” “好!” 紧接着就听见琴青翻找东西的声音…… “呃?” “怎么啦?” 严玲婉的脑袋瓜子就一刻没有停过的转,“火?” “在!”火没有现身,只出了声音,倒把琴青给吓了一跳。 “你赶紧回去把宇儿的滑冰鞋带来,就是那鞋子底下有刀的那双!” “是!” 滑冰鞋?还鞋子底下还有刀? …… “让人把院子给圈一个区域出来,灌上冷水!”严玲婉记得进来时有一个类似于天井的地方,而且还有些大,两边有回廊,那地方是下沉的,可以灌水,只有有个六七厘米的厚度结冰就可以用了。 “灌上冷水,这天还不全部成冰了?”李君明背对着她问,全部都成了冰,站着都成问题,还怎么跳? “嗯,就是要冰!” 冰? “好!”既然婉儿说就是要冰,那就照着办。李君明没有回身出了屋子,让小四去安排。 屋里琴青继续帮着她装扮,只是大冬天的却是疼的一头的汗。 “好了吗?” “好了!” 春花醉的大堂里歌舞笙箫,好不热闹。 客人们都已经等不及了,在大堂上吵吵嚷嚷的,催促着老鸨让彩云与琴青出来亮相。 可是这会子小四照着李公子的吩咐与几个人一起正在灌冷水,李君明则带着琴青的乐师在试着弹奏新的曲子。 火以极快的速度拿来了原本宇儿玩的鞋子,严玲婉的身量原本就比琴青矮,穿上这滑冰鞋,竟然比琴青姑娘还高出一小节来。 她在屋子里活动活动脚,甩甩腿,扭扭腰,清清嗓子,把琴青姑娘常用的白色水袖在屋子里舞来舞去。 大堂上彩云的出场引得大堂里口哨声不断,她的确是个尤物。一身碧绿的翠烟锦,裸露的胳膊披着同样颜色的薄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好一个美女! 彩云的出场瞬间就夺走了人们的视线,顿时响起许多的口哨声,就在人们激动兴奋之时,美妙的琴声响起回荡在整个大堂,萦绕在众人的心尖。 台上的彩云在适时的抛出手里的绮罗,一个唯美的幅度,瞬间荡漾了众人的心绪。 坐在二楼包间里的文熹铭笑着大口喝酒,这彩云就是美!可惜顾宛兄弟没有看见这般美的彩云。 “青丝飞舞,绮罗飘逸,步伐轻盈,若仙走台,这彩云姑娘果然有盖过琴青姑娘的势头!” “未必呀,琴青姑娘文采出众、气质非凡,我还是更加的看好琴青姑娘呀。” “……” 等彩云表演完毕自然获得全场的掌声,彩云娇媚媚的微笑着,显得有些得意。她知道今儿琴青一定没有办法表演,就等着琴青出丑呢。 “各位,要看琴青姑娘的表演还烦请到院子里去,琴青姑娘的表演在院子里。”老鸨一声宣布。 “院子里?”有人怪叫了起来,“是不是不敢比赛呀,为何要去院子?” “太冷了些吧?” “走吧,走吧,去看看!” 彩云的眉头微蹙,搞什么鬼? 文熹铭也皱起眉头,琴青姑娘的表演要在院子里,那般冷,她想大家都生病吗?想着顾宛兄弟与李君明竟然都去力挺那个琴青姑娘去了,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不舒服归不舒服,还是起身去了后院。 院子里,小四按照李公子的吩咐找到一处四四方方的洼地,灌了水在洼地里,这大过年的,天气寒冷,又在傍晚,冷水极快的结成冰。 李君明带着琴青的乐师正抱着各自的乐器向院子走去。身后的几个乐师心中忐忑,但也不敢开口问李公子。 “天呐,真的是李家大公子?” “看吧,我就说李公子一定会来帮琴青姑娘,你还不信?” “哪里?哪里?” “那里,走过来的一身白色的公子就是京房,就是李家大公子,就是京城六大公子之一。” “京房与琴青看来是真的有情了,只是听说两个人之间交好,还没有见过,今儿还真是值得一来呀!” “……” “李公子是来为琴青姑娘助阵的?” “那自然是咯。” “……” 李君明与乐师走进后院摆放好各自的乐器,李君明一如既往的冷漠,摆放好了自己的乐器后,淡然的扫视了一圈,这才冲着屋子顶部看去。 屋顶有什么吗? 众人全都随着李公子的眼神看过去,瞬间呆愣,瞪大了眼睛。屋顶上站着一个一身白色衣裙的女子,蒙着薄薄的面纱,发间只有一根白玉发簪。白色的长裙将她纤细的身材勾勒出来,长裙与水袖在晚风中不停的翻飞,犹如即将飞天的仙女。 看客们有些看傻了似的,仰着头也不觉得脖子累了,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大家都一动不动的看着那白衣蒙面女子。 那是……那是顾兄弟? 文熹銘瞪着大眼睛仰起脖子,只是他比起别人还要多一个动作,那就是伸手揉眼睛。心里震惊,顾宛这牺牲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琴青,琴青……”不知是谁带头唤起琴青姑娘的花名,大家伙跟着一起,瞬间院子里的众人都一起,一遍一遍的唤着琴青。只有那才表演完的彩云黑了脸,恨得牙梆子都想左右来回的搓一搓。 第五十一章 两个馒头 屋顶上的严玲婉一个点头,李君明抬手抚上旋琴,乐师配合,最最主要的是火同样的配合。严玲婉从屋顶上挥舞着长长的水袖,水袖带着红色的花瓣,白色与点点红的搭配,犹如仙子一般缓缓飞了下来…… 望着那飞身下来的人,文熹銘这一刻是紧张的屏住了呼吸,我的个祖宗,还真是顾宛,文熹铭彻底凌乱了! 她的亮相比起彩云的亮相不知道要高明了多少?院子里的人不仅眼球暴起,还张着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般唯美的画面是从何而来? 就连跟着严玲婉的隐卫都瞪大了眼睛,这,这是…… “天呐,美,真美!” “这是九天仙女下凡吗?” 众人齐齐点头,是真的很美!虽然脸被薄纱挡住了,可那吸引人的身段早已说明了她是一个尤物! 一时之间,琴声、箫声纷纷响起,李君明的歌声也响起:“如果不是丽质天生,你也不会一尘不……一转眼千万年……” 因为严玲婉飞身下来,刚好落在冰面上,滑冰鞋一滑,长裙、水袖来回的挥舞,青丝飞扬,白衣飘荡。一回眸之间李君明差点都停顿了一个音,心中的弦发出铮的一声响。 好一个一转眼千万年,舞袖天地间! “好!” “好!” 院子里响起了喊好的声音,也有看客失神了。 “快看快看,她的脚都没有动,却能在冰山这般快速的滑动!” “是呀是呀,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快看快看,她穿的那是什么鞋子?” “鞋子上似乎有刀?” “……天池之水天上来,玉镜悬在彩云间……画里瑶池落人间……”轮到严玲婉唱了,她的声音柔弱但却能让人觉得骨头都酥了。 “好个画里瑶池落人间!” “好!” “美!” “天呐,她是怎么做到这般旋转的?” 好在火与风竹是知道王妃是一个没有任何武功的女子,那这般快速的旋转王妃是如何做到的? “我的眼睛都被转花了!” “哎呀呀,她怎么蹲着都能旋转呀?” “……” 滑冰的基本严玲婉是会的,只是那专业的什么三个三周跳那些个是不会的,基本的滑行,旋转,简单的单跳她会。 音乐、歌声、冰面上的舞蹈被汇聚在一起,是这个时空里的人没有见过、听过的,可想而知那结果自然高出彩云的表演一大截,直接把文熹铭看好的彩云给踩进了泥里! 歌声结束,严玲婉随着音乐声音放缓了所以的动作,滑动到李君明的地方,音乐也刚好结束,做了一个感谢的动作,抬起滑冰鞋就立了上去。 院子里是安静异常,严玲婉转身就走,直到身后响起第一声掌声,人们似乎才反应过来,雷鸣般的掌声这才响起。严玲婉勾起唇角,闪身进了屋子,她得去脱鞋子,得去与琴青交换。 “假的,那一定是假的,她不是琴青,她不可能是琴青!”院子里回神过来的彩云,示意自己的丫头,那丫头就大声的叫了起来。 文熹铭的眉头立刻一挑,这彩云原来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好。他不仅看顾宛,还在悄悄的观察彩云,见到了彩云狰狞而阴沉的脸。 假的?看客们逐渐回神,有些人附和的说:“这琴青姑娘在春花醉这些年里,还真的没有见过她的冰面舞蹈。” “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怎么这会子才拿出来?” “嗯,就是呀。” “那就是假的,赶快去看看。” 彩云阴沉的脸色这才恢复了些许,哼,如果当场拿住琴青用替身,岂不是更好? 琴青在事先安排好的房间等待,见顾宛进来自顾自的两下脱下滑冰鞋,放在了桌子上,门外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送了宇儿他们回去后又折回来的三个,风竹立即搂起严玲婉飞身上了房梁,好在这个时空的房梁粗大不说,为了美观,都会用木板挡住房梁,然后在上面形成一个极小的三角区域。 风竹带着严玲婉躲在房梁上面极其狭小的空间里,好在两个都是瘦小型的,还能挤得下。 琴青见两人藏好,打开了门,结果屋子外面站了许多人。 “哪里是假的,我看是有人输不起呀!”力挺琴青的看客也不少,再说毕竟有多年了,琴青平素虽然孤傲,但是才气了得,还是颇让人信服的。 见到打开门还是刚才那一身白衣的琴青,依旧戴着薄薄的面纱,只是似乎刚刚才脱下那奇异的鞋子。 力挺琴青的客人就明白了,一定是有人输不起,才那般的诋毁琴青姑娘! 琴青故意没有关上房门,有些客人往里面扫视,压根就没有别人嘛,这作假从何说起? 琴青见前面的众人已经看过了屋子里的情况,这才随手带上了房门。房梁上的风竹立即带着严玲婉飞身而下,再从窗户出去,还用了极为巧妙的手法关上了窗户。 紫竹、墨竹上前带着严玲婉找了一间无人的房间,帮主子把白色的衣裙换下,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动作极快,一个英气的奶油小生又出现在了屋子里。 “主子,那鞋子?”紫竹问。 “不急着去拿,琴青姑娘会送回来的。” “走吧,我还要去文熹铭那里。”想着陈秦宇与翠儿,刚才自己的表演,不知他们看了没有? “主子,小少主与雨婷姑娘已经送回去了。”风竹垂着头说,声音极低却十分恭敬。 风竹知道主子对她的三个丫头可以说是维护之极,而她们四个虽然也是主子的丫头,但毕竟是王爷选给主子的。主子心里也许会认为她们四个与那三个是不同的,也许会防备她们四个,也许会不那么信任她们四个。 严玲婉的确认为她们四个与岫烟她们三个是不一样的,那三个丫头没有武功,心灵纯净,虽然是下人的身份,原本在严府就没有受过什么委屈,跟着小姐到了宁王府,有小姐的维护,也没有受过委屈,在那三个丫头的心里这世界是美好的。 而风竹她们四个却是隐卫出身,手上是沾满了鲜血的人,自然是不一样的。但是严玲婉却没有防备过她们四个,更没有过不信任! “哦?”她眉头挑了一挑,宇儿他们两先回去了也好,没有出言责备风竹。 “属下自作主张,早就让她们三个送小少主回去了。”风竹这才出言。 “不,他们先回去也好。”严玲婉没有一丝的责备,想着这样她就可以尽情的玩了心下是高兴的,犹如被关久了好不容易才放出来的犯人一般,眸子里满满的兴奋。 不过她的那点儿小心思似乎被风竹看了出来:“主子,还是早些回去吧!王爷回来了。” 王爷回来了?严玲婉的心里纠结了起来,回不回去呢? “主子!”风竹再一次呼唤她。 见到四个丫头眼神里都是期待,期待自己能顾忌王爷的想法,王爷的面子。唉,王爷的面子,男人的面子。严玲婉眸子里的小小兴奋消失了,那……那就回去吧! “那等我去与李公子还有文公子告个别,咱们就回去,也是有些累了!”其实心里一点儿都不想回去。 说完严玲婉往前堂走去,前堂依然的热闹,风竹的唇角却勾了起来,只要主子还知道顾忌王爷就是好现象不是? 严玲婉直接上了二楼找到文熹铭,说明自己要回去了,文熹铭却一直盯着她的脸与胸前看。 “看什么?”严玲婉瞪了一眼文熹铭,语气中有些不善。 “你帮了琴青姑娘,我知道,可是你那胸前的两团是用什么弄的呢?”文熹铭是好奇得不得了。 严玲婉不仅唇角抽抽,就连眼角都在抽动,这个臭小子!好在他并没有怀疑自己的女子身份。 “用了两个馒头呗,真是的!”严玲婉耸了耸肩,显得很无奈。 “哦……两个馒头?”文熹铭顿时大嘴一合拢,一副了解了的模样,原来是馒头! 严玲婉横了文熹铭一眼,“你继续看,我要回去了。” 暗中的火咧嘴一笑,新来的隐卫却有些被雷击的感觉,他们守护的主子是女子他们知道,只是这话是一个女子张嘴就能说出来的吗? 等文熹铭彻底的想明白了他的疑问时,严玲婉已经与四个丫头一起走出了春花醉。 严玲婉已经在顾忌陈子墨的感受了,她已经开始在在意陈子墨的一切了,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天色暗沉,可是春花醉所在的街道还是一片的繁华,紫竹很快买了一辆马车来。原本严玲婉她们今儿出门就是坐了马车出来的,只是陈秦宇与雨婷回去时把马车给赶回去了。 紫竹三个怕出事,送了人回去就没有再驾马车出来,而是施展轻功出来,否则怎么会那般的快就回来了! 严玲婉上了马车,紫竹与青竹陪在马车里,风竹与墨竹赶马车,将严玲婉保护得很好。 严玲婉毕竟身子才好了不久,体力上还是弱了许多,在冰面上来了那么一段舞蹈,看着只有几分钟,一首歌曲的时间,但真的是很累。坐在马车里,有规律的颠簸下,她已经很想睡觉了。 “锃……”一道利箭精确地射到了马车上,风竹顿时勒住缰绳,马车停了下来。不是紫竹眼疾手快的抓住她,严玲婉担怕都滚出了马车。 第五十二章 躲闪练习 “青竹、紫竹,守好主子!”风竹与墨竹已经亮出了她们的武器,而暗处的几个隐卫也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二三十个黑衣人从暗处现身,几个连续的跳动与奔跑,瞬间就来到了马车近处。风竹与墨竹高声一呵,飞身就进入了战斗。 被紫竹抓住的严玲婉睏意顿失,她紧紧地抿着唇,脸色极其的凝重。青竹与紫竹没有动,只是她们两的耳朵在微微的煽动,听着外面的动静。 来的黑衣人人数不多,却都是武功高强的,很快风竹与墨竹有些招架不了,其中一个黑衣直接奔马车而来。 青竹一撩开马车的布帘,推开车门,一掌就轰向那个黑衣人的门面。那黑衣人似乎有些感应,一个侧翻身,避开了青竹的攻击。 青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凝聚力量再次向那黑衣人打去。而那黑衣人看她招式凌厉,眼里同样的有些震惊,还有些诧异,随即一个翻身腾空而起。 这三个女子都是丫头打扮,却招招狠辣,丫头的武功都如此狠戾,那主子的武功岂不是更加厉害?要不主子怎么会还那般淡定的坐在马车里? 而这个黑衣人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的臂力强悍,几个振臂挥起一掌向青竹打来…… 青竹有危险,暗中的隐卫自然不能不现身了,火出掌挥开黑衣人的掌风。黑衣人又是一个翻身躲过火的攻击,青竹则是连退三步才稳住了她的身形,面色相当凝重。 一道剑光掠过青竹的脸,火再挥出一掌后,抽出腰剑带着浑厚的内力,猛的砍向黑衣人,黑衣人急速后退。火是紧紧相逼,招式比起青竹更加的肃杀,犀利的直向黑衣人的面门。 黑衣人顿时一个腾身在空中还做了一个翻身,迅速来到马车的右侧,轰然一掌毫不留情的击了上去。 “轰”的一声,马车立即散了架,“稀里哗啦”的跨了下来,而紫竹早已搂着严玲婉飞身而出。 这一次的遇刺没有王爷在,紫竹可不会像王爷一般存着一些男人的心思,不想也不愿意让王妃看见那些血腥的场景。紫竹虽然守护在严玲婉的身边,也得时不时的加入战斗。 雪地上到处都是血红色,严玲婉第一次正面直对这般血腥的场面,眼睛瞪得老大,小嘴张起,只觉的胸腔里是咚咚咚的响得厉害,紧紧地揪着衣袍,面上看起却很淡定。 祖宗,不是淡定,是给吓懵了的! 她的心里是害怕的,是恐慌的,压根就不可能淡定,这么多的黑衣人是来杀她的,而此刻陈子墨又不在身边,顿时觉得心里十分的没有底。 即便知道火、风竹他们都是杀伐果敢的武功高手,却还是希望陈子墨在自己的身边,此刻的她无比的想念陈子墨! 似乎只要他在身边,就没有那般害怕一般。 墨竹腾身而起一个旋身,一剑划向一个正向严玲婉袭来的黑衣人,墨竹的力道之大,那黑衣人的手臂在剑光之下飞了过来,鲜血划拉的飞了过来…… “噗!”站在那里发懵的严玲婉只觉得什么东西被洒在了自己的身上、脸上,无意识的抬手摸脸,手指摸了摸那还带着温度的湿湿的东西,拿到近前一看,一手的血。 严玲婉的胃里顿时就像有个搅拌机一般的在搅拌着,恶心的她直想吐,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此刻不知是谁的剑被打来脱了手,剑直向严玲婉的头部飞来,严玲婉完全不知自己该做何反应?紫竹回身来挡飞来的剑,但那剑似乎被灌注了极大的力道一般,速度之快,还伴着嗖的一声。 啊!我的小命今儿交代在这里了,严玲婉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火飞身而来,急啊,我的个祖宗呢,不说蹲下躲开飞来的剑,竟然是闭上眼睛? 往日里聪慧无比的小王妃,怎么这会子就这般的笨? 严玲婉又不懂武功,只是在害怕下的无意识反应! 严玲婉被一个力量给推开,身子打了两个转,预想中的刺痛没有来,只听见耳边一声:“爷!”严玲婉还来不及睁开眼睛,双腿一软,摊在了雪地上。 紧接着一个有力的手臂就揽在了她的腰上,扶起了她的身子,而熟悉的竹叶清香向她袭来…… 耳边又是几声:“爷!” 爷一个瞪眼,全部住了嘴赶紧聚精会神与黑衣人拼杀。 已经扑了过去的火在雪地上打了一个滚,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一剑挡住了另一个黑衣人向王爷袭击而来的剑,再一挥那黑衣人的左手被砍了下来。 陈子墨拔出肩头的剑,一只手肩上灌注了内力一挥,剑被送还给刚才袭击严玲婉的黑衣人,正中那黑衣人的胸口。 原本来了二三十个黑衣人,在火与风竹他们的全力拼杀下,仅仅剩下十人左右,被王爷一剑再刺杀一人,不知那中剑的黑衣人是不是头目,也不知是不是宁王爷的威慑力,黑衣纷纷抽身,风竹、青竹立刻想要追上前去把剩下的黑衣人给解决了。 “莫追!”风一声喊,穷寇莫追,“先护爷回去。” 风竹、青竹停下脚步,回身而来,王爷的肩头中了剑,得先做简单的处理,再赶紧回去。 青竹深深的看了一眼还闭着眼睛,被王爷抱着的主子,眸子里不知是什么情绪。火立刻上前,从小腿边上摸出一把匕首,把王爷肩头的衣袍挑开,看了看,伤口很深,好在剑上没有喂毒,伤口处红肿,皮肉略有要外翻的迹象。 “爷,赶紧回去包扎!” 陈子墨点头,抱着他的女人,飞身而起。马车已经不能用了,而那套着车辕的马儿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剩下的黑衣人并没有逃远,那真正的头目是心中暗恨,早知道宁王会出现,剑上都该喂毒,这会儿宁王就该死翘翘了!还是自己低估了这顾宛,没有想到宁王为了顾宛竟然不顾他自己的命? 两人是断袖,头目早就听说过。顾宛他暗中见过的,不过就是长得小巧了点儿,长的阴柔了一点,长得妖孽了一点儿,像个女人。 有龙阳之癖的男子中长得比顾宛阴柔、妖孽的多了去了。 头目见宁王肩头受了伤,可抱着那丝毫没有受伤的顾宛竟然是小心翼翼的,头目是完全不能理解,这宁王还真心是舍不得顾宛呀! 头目一声:“走!”剩下的黑衣人迅速的隐在暗处极快的速度就不见了。 春花醉里无论有多热闹,文熹铭在包间里无论有多么想不通顾宛为何会为了李君明甘愿做女人装扮? 严玲婉已经离开,此时她被飞过来的剑给吓昏了过去,只知道昏迷之前鼻腔里有那熟悉的味道,与那熟悉的怀抱,其余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子墨抱着昏迷的女人回到宁王府,先安置了他的小东西,才去包扎自己的伤口。 只要剑上没有毒,流点血他不担心,却担心小东西没有很好的防御能力该怎么办?明明看见飞过去的剑却不知躲闪,竟然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想想王爷的心里就后怕,火、风、风竹几个被杀手围困的时候她该怎么保护自己? 包扎好伤口,换了干净的衣袍王爷直接去了烟霞阁,严玲婉还在睡,直到半夜时分严玲婉动了动才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自己的床前,她倒没有惊慌,知道是谁。 “醒了,身上可有地方痛?”陈子墨英气酷硬的脸就贴了过来,眸子里都是担忧。 严玲婉赶紧垂下眼捷,躲开让她觉得尴尬又还有些理不清的眼眸,她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摇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明日起做做练习!”陈子墨彻底放心了,这才坐在了她的床沿边上,把长腿一盘,带着被子把她抱了起来放进王爷的腿圈里。 这般亲密无间的行为严玲婉像是有些习惯了,一动不动的被被子裹着窝在他的怀中。 陈子墨轻轻的叹口气,一只长臂抱着她,一只大手插进了她散开的长发中,轻轻把她的头移动过来贴在王爷的脸颊处。 严玲婉睡觉都要完全松散开她的长发,所以陈子墨照顾久了知道她的习惯。这会儿长发丝丝缕缕的盖在王爷的手背上,柔顺如丝的发让陈子墨的心上一颤,他是害怕的,如果自己晚到那么一会会,一丝丝,是不是那飞过来的剑就砸中了她? 下意识的越抱越紧,似乎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与自己融为一体。 “唔,痛!” 痛?陈子墨即刻松开,插在发间的手也松了出来,两只长臂一个翻转,就把严玲婉带着被子弄来与王爷面对面的抱着。 “明日起要做什么练习?” 陈子墨盯着她,长捷闪动了两下才说:“躲闪练习!” 躲闪练习? 严玲婉一听脸就红了,想起向自己飞过来的剑,自己也真是笨呀,傻呆呆的站着,怎么就不知道躲呢? “那个……要如何练习?”声音极小,很不好意思,怎么自己总是受伤,又总是拖累他们,看来得试着制作火药枪来保护自己了。 “风竹会做好一个软包,向你投来,你就要躲开。” 怎么说的跟小时候玩沙包有些像呢? 第五十三章 脑袋好使 严玲婉想了想自己也许是躺得太久,身体机能下降了,变成了一个四肢不协调的人,于是她点点头答应了。 结果第二天严玲婉就后悔了,哪里是玩沙包?风竹做的包足足有一个足球那么大,打在人身上生痛生痛的。 当第一次大包给扔过来的时候,严玲婉就没有躲开,直接打在了肚子上,痛的她当场就弯了腰蹲在地上。 雨婷吓得缩在一边,不敢上前。岫烟、雨霏与丁玲则赶紧上前来,一看,小姐眉头揪起,眸子里竟然有泪光,看来还真是被打痛了。 三个丫头立刻心疼了起来:“小姐?” “我蹲会儿就好。”想着别人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怎么能怨风竹她们呢?而且这么大的目标袭击过来自己都躲不过,还真心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笨? 自己都鄙视自己,笨死了! 严玲婉在雪地上蹲了会儿,感觉好多了才起身,起身后她指着岫烟、雨霏与丁玲三个,下了命令:“你们三个,进屋去!” “小姐?” “进去!” 三个丫头心里极其不情愿,不过也不敢不听小姐的话,这才退开身子进屋去。 严玲婉冲着风竹道:“又来!” “好!”风竹站到远处,她默了一下,主子原本就是一个娇弱体质的小姐,这反应迟钝原属正常。 这又是大伤初愈,如果因为自己再次受伤怎么办? “主子,这次要往左侧来!”风竹提醒着,手臂一挥大包就飞了过来…… “噗!” “砰!” “啊!” 又打到了肚子上?怎么会这样? 风竹看着蹲坐在雪地上的主子,简直想不通了,都提醒了主子左边,就该往右边闪啦? 暗处几个后面才来的隐卫纷纷摇头,直怀疑之前听说的王妃光辉事迹是不是真的呀? 真的打斗谁会提醒你是左边还是右边呀,也只有风竹怕把主子打伤还会出言提醒左侧,还躲不过,难道不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火与风都有些着急,皱着眉头看着再一次被打来蹲坐在雪地上的小王妃。严玲婉蹲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肚子,闭着眼睛,一张脸皱成了一团,妈呀,痛死了! 还丢脸死了!她简直不敢睁开眼睛,丢人呀,丢人呀,自己竟然能蠢笨到有一日左右都不分了? “主子?” 严玲婉捂着肚子的手松开了一只抬起冲着风竹摇了摇,只是这一次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可见是被又一次的打痛了! 火真心奇怪了,小王妃在冰面上都能做出那般困难的动作,居然躲不开一个软包? 火是真心着急,小王妃身子这般弱,爷的训练得到何时才能初见成效呀?看来小王妃只有脑袋好使! 火这想法还真的与宁王一样了,陈子墨就是不忍心看她被打的模样,所以早早就躲开了,藏在暗处,看了风竹两次的投包。 风竹可以说连三层的力都还没有使出来,小东西就能蠢笨成这般! 看着蹲坐在雪地上的女人王爷是心里着急又疼得紧,可是不做这样的训练,她的协调能力就会更弱! 唉,王爷叹了口气转身离去,还是不要看,不看就没有那般心疼了! 屋里的三个丫头听见声音赶紧跑了出来,想要伸手去扶起小姐又不敢,只得围着自家小姐着急。 这一次就连雨婷也跑了出来站在一边,微皱眉头,她没有闹明白为何王妃要做这种训练? 三个丫头早已是叽叽喳喳的说开了:“小姐?您身子骨原本就弱,哪里能承受这般打呀!” “风竹姐姐,你轻点,慢点呀!”丁玲冲着风竹说,可风竹也很无奈呀。 “丁玲,别说了,不关风竹的事,你家小姐现在是脑袋里下达的命令与身体不能同步,还真的要做这些训练。” “不能同步?”丁玲小声的叫了起来,感觉不能同步就不能同步呗,小姐那么聪慧,不能同步又能怎样? “不能同步很惨的,丁玲,小姐要是再不训练,就该费了!”严玲婉惨兮兮的小声说。 “好了,别说了,还嫌你家小姐不够丢脸吗?快进去,快进去!”严玲婉伸手去推三个围着自己的丫头,知道她们三个是心痛自己。 “小姐?” 严玲婉举起右手用手背挥着,要她们三个进去。 岫烟只有叹口气,“走吧,咱们去把斗篷的绣活拿出来继续做,也别在窗户边偷偷看了。” 岫烟一声招呼,雨霏、丁玲与雨婷都进屋去了。 其实三个丫头都明白自家小姐在外面有多危险,心里明白王爷如此安排是为了自家小姐好,只是看着心疼的不得了。得,还是去做事,不看还不行吗? 不看,心里也许就会好过点儿。 雨婷一句话都没有说,也跟着岫烟进屋去了。 “风竹,能不能做一个小的来,就这般大的……”严玲婉边说边比划大小:“你那个太大了,看着我就紧张。” “好,那主子您先休息会儿。”风竹抱着大大的软包去重新做一个,严玲婉则慢慢起身,自己在原地左右的闪动起来。 不过等风竹重新做了一个小的来,严玲婉再训练时就好的多了。火与风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像现下这般练练不出一个月,至少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能保一时的命,而只要小王妃能保得了自己一时的命,他们就能赶过来。 还真的是那个软包太大的原因吗?不知道了,总之看着与小时候玩的沙包大小差不多的软包,至少严玲婉的心里没有那么的紧张了。 等陈秦宇睡醒懒觉听说后两下收拾好自己就跑了过来,一看觉得挺好玩的,于是立即决定加入。得,风竹与紫竹负责来回扔软包,而严玲婉拉着陈秦宇负责躲避。一时之间几个人是玩的开心得紧,哈哈哈的笑声是连续不断。 几个人正玩得来劲,这时武伯进来:“王妃,王爷让您准备一下,要出门。” 玩得来劲的几人停了下来,要出门? “要出门?” 武伯点头,他只知道王爷要带王妃去军营。 “是的!” “多久?” “大概要去三四日。” 严玲婉默了默,三四天,那就是要出远门了? “小少主也要去!”武伯补充了一句:“周毅与段大力已经在收拾小少主的东西了。王妃,一刻后就要出发。” “知道了!” 一刻后一群人上了马车,风竹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包袱,看起来倒是一点儿都不累赘。 严玲婉了洗了一个战斗澡,穿了一身深蓝色的劲装,看起来是干净利落的,出门在外的还是穿男子劲装方便一些,没有那么拖泥带水的。 在马车上颠颠的坐了三个时辰,才算是到了目的地,主要是天寒地冻的,路面较滑,所以才用了整整三个时辰。 大家依次下了马车,陈秦宇就欢呼了起来,原来是来了京都城北郊军营,陈秦宇看见军营门口站着的人里那些熟悉的面孔,就高兴的欢呼了起来。 孟小东与霍去病远远的站在军营门口,正翘首以盼的看着他们。当然不仅是孟小东与霍去病,还有很多的人站在军营门口迎接王爷的到来。 陈秦宇等不及大家的欢迎,下了马车就迫不及待的拖着段大力、周毅与几个熟面孔去野去了。 在路上陈秦宇就知道娘亲与父王到军营有事要做,孩子懂事知道不能打扰,于是下了马车与自己熟悉的叔叔、伯伯玩去了,一点儿都不担心娘亲。 周叔叔可是说过要教他骑马的,这不,这小子早已把娘亲给丢到脑后骑马去了。 京都城北郊军营很大,有一大片的草场,水草肥美是养马的天然之地,也是操练军士好地方。冬天,这肥美的草场上还铺着一层白雪,虽然不是夏季满目的绿色,但这风景也很是漂亮。 严玲婉站在军营门口,风竹早已为她披上了一件深蓝色的厚厚斗篷。望着茫茫一片白色,隐隐透着些些干枯黄色的草原,远处披着白衣的山,严玲婉的心情顿时开朗起来,被颠了一路的疼痛也忘记了,眸子里都带着笑意。 孟小东与霍去病看见了王妃(主子)脸上那灿烂的笑容,两人的唇角都跟着上扬了一些些,仅仅一些些。 陈子墨一个纵身从马上下来,缰绳一扔,早已有人上前接住王爷扔过来的缰绳把乌影给牵走了。 “喜欢吗?”陈子墨一到军营,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嗯!这大草原的冬天景象真美!夏天会更美!” “嗯!只是这里不是大草原,只是一片草地,草地那一边还有山。” 只是一片草地?但也够美,等四五月来看的时候一定会更美!到时候带着宇儿来玩,一定很好玩。 “宇儿呢?” “在军营不用担心他!” 北郊军营陈秦宇虽然没有来过,但跟着王爷回来的将士大部分都在北郊军营,还会没有宇儿玩的? 严玲婉点点头,好吧,不担心。 “王爷,主子!” “参见王爷!”其余的军士,大约都是有些级别的,上前见礼。 “都起来,这位是顾宛大人!” “见过顾大人!” 这些军士又给严玲婉见礼,严玲婉微微淡笑着点点头。 第五十四章 巍峨的山 “走!”陈子墨带着一群人摔先往里面走去。众人的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可一踩在草地上就再没了那声音。 “这位就是顾大人?”军营里的人消息也不是闭塞的,尤其这座军营离京都城最近,京都城里发生的大事他们都知道。 “看起来是不是太娇弱了,有点儿……有点儿……”瘦的跟竹竿似的,这是男人吗?身上的毛还没有开始长吧! “有点儿什么?” “有点儿娘娘腔!” “……” “你还别说,我看齐瑞说的对,是有点儿娘娘腔。你看那身子瘦得来哪里像个男人?” “……” “行了,行了,文官也许都是如此。” “……” 文官也许都是如此吗?总之军人是少有看见这般瘦弱的男人。 一群人在王爷与顾宛的身后跟着,好在有些距离,他们议论的话进了王爷的耳朵进不了顾宛的耳朵。 将军们私下悄声的议论着顾宛,走在前面的王爷在听见娘娘腔三个字的时候,看了看身旁与他并肩而行的严玲婉,严玲婉又没有武功,自然没有那般好的耳力,哪里能听见别人的议论,还一脸的激动,眸子是东看西瞧的。 前面不远处,一群骑兵正在操练,为首的那人看起来也很年轻,大约二十出头,一身藏青色的骑装,没有铠甲,可看在严玲婉的眼里都已经是威风凛凛的,他正手持长枪指挥骑马操练。 见到王爷带着一群人站在一边看他们操练,这群骑兵更加的精神。 陈子墨一身千年不变的黑色衣袍,站在激动的严玲婉身边,显得王爷的脸更加的冷硬,浑身不自觉的就散发出男人的铁血气息。 身边的严玲婉都忍不住扭头看了看王爷,他一身黑色劲装,高大的身材往旁边一站,那霸道又凌厉的气势就散发出来,宛如一座巍峨的山,一个不容侵犯的神。 难怪他被大楚誉为战神,这个王爷很男人,很man呢! 宁王今儿带严玲婉过来,主要是孟小东根据信上的要求找到一处比较合适的地方,宁王想要她亲自过来看看,只要她点头,就可以按照要求开始准备。 其实很多东西只要严玲婉给出一个方向,一个思想,一个方案,下面的人就会照着去实施。 而严玲婉给出来的东西都很见效,不得不说严玲婉还真是一个脑子极其有用的女人! 孟小东寻找到的地方远离军营,在军营北山山后面去了,王爷只带了几个亲信,准备前去查看。 王爷站在她面前压低声音说:“马车去不了,我们得骑马去。” 骑马? 严玲婉的眉头一挑神色立刻不自然起来,也是,山路崎岖,还有积雪与积冰,马车是没有办法去的。 可是,严玲婉看着王爷那匹乌黑的高头大马,腿就打颤。 “不怕,我抱着!” 抱着也不行,想起他那一次强人所难,再看看马儿,胃里就有些翻搅…… “我?”要不就不去,留下来找宇儿,陪着宇儿? 严玲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王爷修长的手指一点,得,被点了睡穴。 严玲婉的身子一软落入王爷的怀抱,王爷一个翻手,把人抱了起来,再一个纵身上了马背,一手抓缰绳,一手抱着她:“出发!” 乌影得令,四蹄腾起犹如离弦之箭,早已撒腿就奔了出去。 孟小东与霍去病两人带上工匠打制的兵器,见王爷抱着王妃骑马而去,一点儿都不吃惊,孟小东是亲眼见过王妃为了不骑马在国子监里是如何在王爷跟前蹦跶跳骂的。 可另外的四个亲信就完全有些呆楞了,这个娘娘腔居然还要王爷抱着他骑马才能去?心中已经开始了暗自的鄙视。 “出发!”孟小东与霍去病打马就追,四个亲信也只得收拾自己的呆愣打马追上前去。 八个人七匹马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孟小东看好的地方,马儿停下脚步,陈子墨解了严玲婉的穴道,严玲婉这才悠悠转醒。 悠悠转醒的女人,迷瞪了几秒钟,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立刻就要想往下跳,却被陈子墨紧紧的禁锢在他的怀里。 严玲婉见跳不下去,不能下那就上,于是她胳臂一伸立即揽住陈子墨的脖子,屁股离开马鞍坐在了王爷那一瞬间很是配合她的动作而稍微聚拢的长腿上。 这动作对他们来说很可笑,可对严玲婉来说只要能离开了马鞍,她的心里似乎都要舒服一些。 四个亲信见娘娘腔的动作,相互对视一眼,纷纷见到对方眼神中的不解与鄙视之情,爷的传闻是真的? 唉,看来是那一次强制她骑马心里有了阴影,连马鞍都不愿意碰触了。王爷只得在心里轻叹,不过小东西这般坐着哪里能舒服? 于是,王爷长臂一带,严玲婉立即尖声而叫,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耳边即刻响起别怕两个字。王爷把她打来侧坐在自己的腿上,像这般小东西的屁股与腿的接触面宽一些,坐着也会舒服一些。 明白了陈子墨的意思那叫声才止住了。 别怕?王爷竟然有如此温柔的声音?四个亲信下意识的伸手掏耳朵。 四个亲信是完全不相信眼前的画面,八只眼珠子都差点儿掉出来了,王爷是断袖的传闻是真的咯?看这画面心中原本不相信的传闻,这下似乎不相信都不行了! 可是……可是,这顾宛怎么能这般祸害咱王爷呢? 四个亲信心中对顾宛有了怨恨,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祸害的身影,又齐齐拿眼神瞪向孟小东。霍去病他们不熟悉,但孟小东不一样呀。 孟小东明明知道,来的时候大伙都围着追问他,他还信誓旦旦的保证王爷不是断袖,这下怎说? 孟小东自然明白四个将军的心思,但这事王爷不说他自然不敢说,他哪里能知道王爷会把王妃给带来?孟小东只有扫视了一眼身侧淡定的霍去病,然后抬头望天。 陈子墨就根背上长了眼睛似的,“蒙将军、冉将军、屠将军、卓都尉过来见过宁王妃!” 爷这是要说明王妃身份?孟小东赶紧低下了望天的头颅。 宁王妃?哪里?哪里? 四个亲信左右看,最终才看见孟小东向他们四个指了指王爷,这四个才想起王爷抱着的那个娘娘腔。 那个娘娘腔? 那个娘娘腔是宁王妃? 四个亲信大吃一惊,这? “还不过来见礼?”王爷的声音再度想起。 四个这才惊愕的下马走上前去,双手抱拳行了礼:“参见宁王妃!”再仔细看被王爷紧紧抱在怀里的人,还真的像个女子。 “王妃的身份,仅止于此!” “是!” 难怪他,哦不,她,不敢骑马,这下想通了个中环节,看了看孟小东,孟小东无奈的耸了耸肩。 “爷?”卓都尉最先轻呼出声,伸手指着宁王妃,瞬间又即刻收回来,堂堂的宁王妃岂能是他们可以用手指头去指着的人? 宁王妃已经让他们震惊了,卓都尉还记得王爷说他,哦不,她是顾宛? 顾宛岂不是那国子监里的博士?顾宛岂不是那京都城六大公子之一,还被文亲王世子张芸帛公认为第一的那一位? 顾宛岂不是为文亲王府世子妃开膛破肚救下母子三人,还赢了赌约的那一位? 顾宛岂不是协助太子殿下剿灭了鬼影堂老巢的那一位?岂不是因为连连立功被升至五品的官员的那一位? 军营里派出六个军医去了国子监学习那个解剖,而要求国子监医学部开设解剖课程的,就是眼前的这个顾宛?那,这个宁王妃就是那个顾宛吗? 另外三个将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明显在关注文官的事上没有卓安上心,此刻只觉得卓都尉神色大变,有些莫名其妙? “卓都尉?” “卓安?” 卓安的神识被三个的声音喊了回来:“爷,王妃是国子监里的那个顾宛?” 三个将军还没有把国子监里的顾宛与宁王妃联系在一起,陈子墨面对下属时冷硬的脸已经染上了暖色,婉儿是他的骄傲:“是!” 王爷这一声是,卓都尉心中所想全部被证实,立刻神色恭敬,站直了身子,整理了自己上上下下的仪容,由内而外的尊重、敬仰把另外三个将军都闹懵了,这究竟是? “蒙将军、冉将军、屠将军,随卓某一起。”卓都尉语气恭敬的再一次行礼,行了大礼,行了一个军人的最高礼仪。 三位将军见卓都尉行如此大礼,虽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还是随着卓安一起行了大礼。 孟小东与霍去病微微垂下眸子,王妃(主子)值得他们行这般大礼! “三位将军,咱们的宁王妃就是国子监里的那一位顾宛。” 国子监?哦,是还记得军营门口王爷说了这是顾宛。慢着!国子监的顾宛? 三位将军眼眸一瞪,这才闹明白了卓安为何神色大变,而同时三位将军也是神色大变,与刚刚卓安的变化是如出一辙。 卓安点头,震惊、惊喜全部涌来。 “爷?这是真的?” 王爷抱着人端坐在马背上,点头:“此事止于你们几人!” “是!属下明白了!”北郊军营大部分都是王爷手下的军士,但也有原来的一些军士,虽然王爷的军士进驻军营后暗地里的清理过一些人出去,可不能保证还有潜伏得深的。 第五十五章 假的专家 宁王妃一个女子入朝为官,被人发现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卓安他们都无法估计,自然明白王爷说此事止于他们几个。 四个亲信眼里哪里还能找到什么鄙视?眼眸里除了惊喜,还是惊喜。 “王妃大人,在下蒙开诚,”军中的男子就是这般铁血男儿,一旦崇拜、敬仰一个人后那就是全身心的崇拜、敬仰! 王妃大人?严玲婉眨巴着眼捷,这称呼…… “在下冉建中。” “在下屠承基。” “在下卓安,” “见过宁王妃大人!” “那个,你们好,我是严玲婉,也是顾宛!”严玲婉还被抱着,但得回应四位呀,心里对王妃大人这个称呼有些怪异。她扭头看了看陈子墨,微微噘了噘小嘴,伸手在陈子墨的腰间掐了一下,可惜陈子墨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卓安是骑都尉,正四品的武官,在北郊军营负责骑兵。蒙开诚,正四品的忠武将军。冉建中,从四品的宣武将军。屠承基,从四品的明威将军。他们都是跟随本王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你可以信任的人。” 陈子墨一一为严玲婉作了简单的介绍,“顾大人,此次过来是与本王一起来查看地势的。这一次准备在北郊北山后建立一个特殊的训练基地,人选都按照顾大人的要求来办!” “是!”三位将军,一位骑都尉,一位校尉,一位编外人士,六个人恭敬应答,声音极其响亮。 陈子墨点点头,他要的就是这效果,否则以婉儿那小模样,一定会被军中的男人欺负。 于是全部再次上马,跟着孟小东在北山后转悠。严玲婉是紧紧的搂着陈子墨的脖子,一双大眼睛却四处的扫视。 看了一圈下来,还别说,孟小东找的这个地方真不错,与她想要的非常接近。 严玲婉又随着王爷一起转了几转,确定了孟小东的辛苦:“王爷,我看这地方不错。” “嗯。”只要婉儿点头认可就好,王爷看了看身侧的孟小东,一个眼神鼓励了一下,孟小东立刻垂下头颅,但他的唇角微微的扬起,彰显出他的好心情。 既然地点确定了,严玲婉把大致的场景深深的印在脑海中,不想总这般的坐在他腿上,想回去了,于是开口问:“回去?” “嗯!”既然婉儿都确定了,王爷不反对回去,于是点头同意。 “大人!”孟小东打马上前说话,他们今儿带来的武器还没试过,想王妃看看,如果有问题,回去好一并改进。 “小东有事?” “大人,您之前让霍大哥带来的武器已经打制出来,想着在这里试一试,大人给看看。” “武器?”三个将军与都尉都还不知道孟小东拿图纸找工匠打制武器的事。 “这么快?”严玲婉有些吃惊,那武器有机关,打制应该挺难的,这才几天就打制出来了? “是的,主子,图纸送到工匠手里,他们就兴奋得连更连夜的打制。”霍去病补了一句,一如既往的叫她主子。 三位将军与一位都尉,看看霍去病,原来这霍去病是王妃的人,难怪王爷送到军营里来历练。 “那就试试!”既然都打制出来,严玲婉也想看看效果怎样,会不会与电影里的威力一般?说实在的心里很是期待。 一听王妃说那就试试,孟小东与霍去病立刻翻身下马。 “几位,别着急,这武器还在设计实验阶段,还不够成熟。”王爷冲着四个亲信又补了一句,蒙将军等四人连忙点头。 孟小东冲霍去病点点头,霍去病这才卸下背上背着的包袱,拿出零部件与图纸…… “王爷,放我下去看看。” “好!”陈子墨抱着严玲婉一个纵身,带着人一起下了马,这才放开严玲婉。 严玲婉走过去看着两个人组装,时不时的指点一下,毕竟是她自己设计的,里面用到了很多的物理知识。 而另外的几人也齐齐的围了过来,几个人整齐划一的看着蹲在雪地里组装的人。 一刻后,武器组装出来,霍去病把刀柄拿给严玲婉,严玲婉接过刀,双手就往下沉:“妈呀,这么重?” 她赶紧使劲才算拿稳了手里的刀,但刀尖却处在雪地上,说白了这刀还有一大部分的重量在地上呢。 几人看着她拿刀的样子笑笑,没有点力气的人自然是拿不起武器的。 她按了一下机关,刀背上的凹槽处立即立起了三片锋利的小刀片。严玲婉点点头,“这工匠的手艺不错!” “王爷,这里还有一个机关,只要一开启这刀片就会飞出来,形成一个圆圈在空中飞行,嗯……这个飞行的速度取决于挥舞刀的力量,力量大的转速就会增大,杀伤力也会增大,你小心点,试一试。” “嗯!”王爷立刻接过刀。 于是众人都退开了,霍去病与孟小东是下意识的就站在了严玲婉的身边,形成保护。 而那四个则是静默的看着,他们都是军人,自然明白更具有杀伤力的武器的重要性。 原来王妃不仅画的一手好画还是一个武器专家! 武器专家?假的! 王爷一臂举起刀,启动机关,刀背凹槽中的刀片被什么给弹了一下,即刻在刀背凹槽处快速旋转出来形成一个圆环。 “这?”除了王爷与严玲婉,其余六人纷纷瞪大了双眼。 王爷的手臂再一挥,使了两层的力量,圆环即刻飞出凹槽在空中旋转飞行,所到之处就连粗壮的树枝都是纷纷落下,这下除了那六人,就连王爷的眼里也是满满的惊喜,都被这武器的杀伤力之大给惊呆了,太惊人了! 这玩意可比配发给士兵的环首刀强了不知多少倍? “王爷,看准它飞回来的轨迹,您只要举刀就可以收回来!”严玲婉双手捂着自己的头顶大声的叫着。 已经落得到处都是树枝、树叶,还有冰雪,她可不想总是砸在头上。 陈子墨按照严玲婉的说法,一个纵身,举刀在空中又是一个挥动,刀片立刻飞回凹槽,在刀槽里转动,王爷提气一松稳稳落地。 “爷,您刚才只用了两层力吧!”蒙开诚有些激动的问。 陈子墨点点头,是呀,第一次尝试,还掌握不了,又怕伤到婉儿,自然不敢太用力,仅仅使出两层力。 “王爷,真的……啊……”严玲婉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颗树向自己的方向倒来…… 一个影子眼前一晃,头晕眼花的严玲婉就被陈子墨给抱在了怀里离开了危险的区域。她只听得耳边响起连续的几声:“哐当……哐当……” 眨眼间被血滴子碰到的几棵树带着冰渣子,雪沫子就方向不一的倒了下来,冰渣子、雪沫子离开了栖身的树,在空中飞舞着。 “好……好厉害!”几个人都撑着眼珠子,傻傻的盯着眼前倒下的树,呆呆的嘟哝着。 一切归于平静后,陈子墨才放开了严玲婉,她回头一看,妈呀,我做了什么?这……这也太不环保了,一下子就倒了好几棵树! 别人在叹服这武器的威力,她却想着环保! “爷?” “爷?真的两层力?”卓都尉暗自吞唾沫,王爷使出两层力都具有如此大的威力,七八层会是怎样的? “只使出了两层的力吗?”严玲婉自然看不出来,不过一听卓都尉这般问,她下意识的又问上一遍。 见陈子墨再次点头,严玲婉微微垂头,自个儿琢磨开来。仅仅两层的力就有如此大的威力,可是树不算什么,石头或者岩石呢? “就是不知道这血滴子遇到岩石的情况,可现下又不能尝试。” 血滴子? “这武器的名字叫血滴子?”陈子墨问。 严玲婉点点头,血滴子其实是清朝时期的皇上身边的特务组织名称,不过这武器也需要一个酷酷的名字,反正他们又不知道清朝,又不知道真实的,就叫它血滴子了。 “王爷,咱们回去吧,有些地方我还要再研究研究。” “好!” “爷,这武器我们也有吗?”卓都尉着急了,手痒痒的,他们也好想试一试呀。 严玲婉看了看几个一脸的期待,笑着说:“别急,等我看看,有些地方还需要改进改进,等改进好了,你们打制出来,作为配置给特种士兵的武器,而你们几个既然是统领,自然会有。” “太好了,多谢王妃大人!”一听说他们也能有这下子几个都高兴了。 “回去了!” “是!” 八人七匹马如何来又如何回去,回去后还没有看见宇儿,也不知道被这些兵油子给带到哪里去疯去了? 严玲婉进了王爷的军帐解下斗篷,就坐下来看着图纸仔细的研究起来,王爷自然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脑海中还在想着那武器。 四个亲信立刻把孟小东给拉走了,霍去病看了看几人的背影,自然知道一定是那四位将军拉孟小东过去出气去了,霍去病独自默了默才转身去操练去了。 四位将军拉着孟小东就走,到了蒙将军的军营。将军安排了下属去端酒菜来,他们则进了军帐。 “你们别指望我能说什么?能说的爷自会告诉你们,顾大人的事儿嘛你们都知道,也不用我多说。” 孟小东就知道这四个要找自己算账。 第五十六章 桌子高了 “明白,咱不该问的一定不问,就想问不是说那严家嫡女是一个草包,是一个废物,怎的变得如此厉害?”四个人都齐齐的盯着孟小东,当初不是说是一无是处的吗?王爷为此还躲在军营里不回去? “这个?”孟小东其实也不知道为何? “是呀,快说说,就这个问题。” “当初京城里传遍了这个谣言,可严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辟谣,也没有人站出来承认。后来他们推测是那些想嫁给王爷的女子们故意诋毁王妃的,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大家就相信了,所以严家人才不闻不问。” “你想,别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儿,是不是草包?是不是废物?只要两人一接触不就知道了,也许严家人认为谣言止于智者,所以不加辟谣。只是可怜了咱王爷!也可怜了王妃!” 四个不吭声了,说不定还真是如此。唉,可怜了王妃,大婚竟然被爷给扔到了王府大门口!唉,为了与王妃在一起,现在是咱爷在受苦呀! 五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蒙将军的军帐里是安安静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宁王军帐里的桌椅是按照适合王爷的高度来的,严玲婉开始时是知道桌子高了一些,这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找一套适合她的桌椅,只能将就着用。 开始没多久人就趴在了桌子上,王爷处理了几件军务抬头就见她正趴在桌上,唇角微勾,看着专心做事的女人,凝视了会儿才埋头又继续。 没过一会儿,严玲婉就双腿跪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全部伏在了桌子上,还是聚精会神的。 等王爷再次抬头看她的时候眉头一挑,桌子高了? 王爷即刻放下手中的事物,走到大帐门口,撩起厚厚的布门,唤了一个长随过来,低声给长随说了几句话,就转身进来并放下了布门。 没过一会儿,长随带着两个火炉进来,大帐中温度立刻有些回暖。长随放下火炉看了看跪坐在椅子上的人,眨巴了几下眼睛就出去了,只是心里却在想着顾大人真有意思。 中途段大力来说小少主玩累了,已经梳洗过睡下了,让王爷不要担心,王爷点头表示知道了,段大力才走了。 严玲婉是写写画画,修修改改,默不着声,王爷处理军务,要提前安排一些人事,两人在一个军帐中各做各的,这一待就过了一个时辰。 送火炉进来的长随又进来了,带着两个士兵抬了一张大桌子进来。见王爷做了噤声的动作,又见王爷带来的顾大人正闭目思考着什么,三个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声音。 这桌子是工匠赶着制作出来的,还没有上漆,长随带了一块素色的布。士兵轻手轻脚的把桌子安放好,长随又铺上了布,再左右看看觉得还过得去,三个下属退到一边。 陈子墨这才走过去,直接端起椅子,自然连着还窝在椅子里闭目思考的女人就给换了一张桌子,再把原来桌子上的东西尽量不变方位的给一一摆放了过来。 一切都稳妥了,三个下属才把原来的桌子给抬了出去。等到大帐中没有多余的人了王爷这才站在一旁看了看严玲婉弄出来的东西。 这一看王爷幽深的眸子里全是精光,他就知道小东西的脑子里有层出不穷的东西,王爷看看还闭目思考的女人,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算了,不打扰她的思绪,王爷折回身子继续处理他的军务。 严玲婉闭目思考了较长的时间才睁开了眼睛,一点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变化,眼前还是那一堆写满字的纸,那一堆画的乱七八糟的图。 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继续趴在桌子上搞整,却没有发现自己没有再跪坐再椅子上了。 两人都各自整理自己手中的东西,安安静静,长随送晚膳进来也不敢出声,只得把晚膳摆放在一旁的餐桌上又安静的退了出去。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时辰,晚膳还摆在那里动都没有动一下。 两人在北郊军营里忙碌着,京城里的有心人也没有歇着。初十是老太师李云大人的生辰,有心人想在这聚会上为自己谋点儿福利,挖空心思的想着自己该做什么?要如何做? 皇上病了,据说这一次的病来势汹汹,传出去的消息中说皇上这一次吐了血,而太子殿下正在皇宫里守着。 平王传了消息与淑妃,准备来个里外应和。 德妃在自己的寝宫里正与王嬷嬷说话,德妃林玉认为这是一次逼宫的极好机会,逼皇上下旨传位与十皇子,还名正言顺。 可王嬷嬷却觉得有些不妥,这一次皇上的病来势汹汹,给了王嬷嬷一种试探的感觉。 皇上以往难道就没有病过?以往都是遮遮掩掩的,这一次却让消息传递出来,应该是在试探某人。 平王悄悄潜回京城,德妃的人都能查到,难道皇上的人是蠢笨的,查不到?最多皇上以为那十万支箭镞在平王手中,所以这一次不惜用生病来引蛇出洞,引平王上当? “娘娘,嬷嬷认为,这一次是皇上故意的,意在引平王上钩。”王嬷嬷帮着德妃梳头,边梳边小声的说。 坐在铜镜前的德妃身子一僵,细细的思量下来王嬷嬷说得有道理,她微微点点头:“那咱们就先按兵不动,看看再说。” “对!” …… 很多人都不得闲,就连春花醉里的琴青姑娘都没有闲着,她给妈妈说了身子不舒服,因为花魁争斗的事儿受了寒气。 白日里已经请了大夫来看过,妈妈倒没有怀疑。丫头按照药方抓了药,琴青喝下一碗药正休息。 躺在床上的琴青思前想后,翻来覆去,无奈的起身从一个普通的箱子底摸出一个布包裹了几层的东西,打开来看了又看,心里犹豫不决。 在京都城了引起了极大反响的顾宛大人竟然是女子,让她无比的震惊。琴青思前想后的前后连贯,却还是有很多地方想不通。 琴青垂头看手中的东西,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却知道这是造成沈家、莫家、卫家、阮家被灭门的东西,为了它爹爹被诬陷,四家的男丁被斩杀的斩杀,被流放的流放,女子像她一般活着的也在各地的青楼,这些年下来不知道还有几人是活着的? 琴青轻咬下唇,思量着四家人的冤案要不要找这个女人? 说到这里就需要交代一下琴青姑娘了。琴青原名沈紫菱,其爹爹沈磊,西北云水县令。云水县是一个万户以上的大县,所以设有县令。 当年的沈磊一举中了状元,向皇上申请了外放去云水,于是才华横溢的沈磊回到云水做了一县县令。 沈磊年轻气盛,才华横溢,又喜交友。与云水县县尉莫文博,功曹史卫明辉,少府阮弘文,四个人志趣相投不仅是上下级,还成为至交好友,四人合力把云水治理得很好,人口也迅速的增长。 四家人中沈磊没有嫡子,只有三个嫡出的女儿,于是把自家的三个女儿分别都许配给了三个好友的儿子。 沈紫菱是沈磊的长女,得了沈磊夫人的美貌,遗传了沈磊的聪明,在三个嫡女中最是光华无限,还在沈紫菱出生时就许配了莫文博家的长子莫瑾瑜。 二女儿沈紫珍出生就许配给了卫明辉的长子卫立诚,而三女儿沈紫瑶出生又许配给了阮弘文的长子阮志杰。 当年的卫家与阮家还开玩笑希望沈夫人再接再厉,多生几个女儿,他卫家与阮家还有好几个小子呢。 沈夫人连续生下三个女儿,好说歹说,给沈磊纳了一房小妾,小妾的肚子还是争气,一口气生下两个庶子,沈磊才有了两个儿子,不过都还小,出事的那年一个七岁,一个六岁。 四家人一直和和乐乐的相处,三个女儿渐渐长大,个个都出落得跟仙女似的,莫家等到沈紫菱及笄礼结束就开始筹备两个孩子的婚礼。 那一年莫瑾瑜十八岁,高大英俊。沈家二女儿沈紫珍不喜欢与她自小定亲的卫立诚,嫌弃卫立诚像个闷生一般不爱说话,更不会说好听的话。 渐渐沈紫珍爱上了高大英俊的未来姐夫,她嫉妒姐姐好命。一次不顾羞耻私下约见了莫瑾瑜,向莫瑾瑜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却被莫瑾瑜狠狠的拒绝了。 沈紫珍因爱而恨,发誓要让两人接不成夫妻,又在一个名唤赵千柔的闺蜜怂恿下,傻兮兮的被人利用。 在莫文博的生辰宴席上放了东西进莫家,而当日莫家就被抄家,满门被抓。在生辰宴上亲看看见莫瑾瑜被抓,沈紫珍这才明白了自己被赵千柔利用,立刻找自己的爹爹沈磊哭诉,求爹爹救救莫家。 沈磊这才知道自己的女儿闯下大祸,立刻让人告知了卫家与阮家。卫家与阮家得了通知来不及收拾,卫家立刻让两个儿子卫立诚与卫立轩带上卫家最为重要的东西出逃。 阮家也一样,阮志杰与阮志齐连夜逃出云水。 沈家两个男孩一个七岁一个六岁,跑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于是沈家没有一人逃走,第二日天不亮一样被抄家。 等沈磊到了牢里一看,完全是一脸的泪,卫家与阮家除了逃出去的四个孩子其余无一幸免。 第五十七章 死亡之路 据说是证据确凿,查出沈磊贪墨,而莫文博、卫明辉、阮弘文是共犯。当年此事在云水,乃至整个西北都是一件极为轰动的大事。 据说皇上震怒要求押解至京都,皇上要亲自审问。奈何押解之路是漫漫长路,也是一条死亡之路,有心之人怎么可能让四家人进京都? 一路上是意外不断,沈紫珍自知自己无脸苟活为了保护莫瑾薇而死在杀手的剑下,还没有押解出西北就结束了她十四岁的生命。 莫瑾瑜在卫立诚、卫立轩、阮志杰与阮志齐的帮忙下,在押解至西山时又一次发生意外而死里逃生。 本来要带走沈紫菱与沈紫瑶,可是沈紫菱不愿意跟着莫瑾瑜一起逃,她很聪明,带着三妹只会成为他们的拖累,到时候谁都活不下来,那么四家人的冤仇该怎么报? 她想过,进京后如果皇上不能为沈家翻案,以她的美貌与才华应该是充为官妓,官妓与高层官员的接触机会很多,能找到让自己放心的官员那怕自己沦为小妾,甚至更低都愿意,只要能为沈家昭雪! 只要能为四家人昭雪,她做什么都愿意!何况,没有到京城,还有爹爹在,所以沈紫菱坚持要留下来。 可惜押解队伍过了西山快到京城时沈磊还是受了重伤,沈磊临死前用刀破开三女儿沈紫瑶的大腿,交给了沈紫菱一样东西,那东西只有一小块。 在二女儿哭诉自己做了什么蠢事时,沈磊就知道了,狠心的让夫人把东西藏在三女儿的大腿根处。 沈紫瑶年仅十二岁也很聪慧,死咬着木棍亲眼看着娘亲逗着手划开自己的腿,亲眼看着娘亲挖下腿根处的肉,亲眼看着娘亲把东西塞进去,又亲眼看着娘亲用针线为自己缝合。 小小年纪的她知道这个东西很重要,很重要。在搜身时婆子见她腿间有血,沈紫瑶说自己来了葵水,婆子嫌脏沈紫瑶这才躲过了搜身。 沈磊要她找到合适的人才能交出这个东西,四家人的冤案全靠它了。“紫菱,是爹爹对不起你们,四家人的冤案全靠它了,一定要好……” 话还没有说完沈磊带着冤屈,含恨而死。 沈紫菱把东西藏在自己的发间进了京都,如她的预想,爹爹死了很多事死无对证。三位世伯还在云水就被秘密处决了,四家人的冤案被铁板钉钉的判了,沈紫菱与沈紫瑶两姐妹就被送到了春花醉。 沈紫瑶才十二岁,春花醉里的妈妈倒没有为难一个小孩子。那东西可能对沈紫瑶有些影响,大腿根的外伤很快好了,可是左腿却残了,走路一高一低的,脚跛了。 不出一年,沈紫瑶就被莫瑾瑜、阮志杰几个使计接走了。春花醉这边走了一个没用的小丫头老鸨没有意见,就连假意追查一下都没有,只是上报了官府说沈紫瑶死了。 官妓院死个小丫头很正常,官府也没有追查,沈紫瑶就这般换了一个身份在外面活了下来。 春花醉里一待就是六年,沈紫菱用了琴青这个名字,不愿意爹爹为她取的名字遭到污染。 沈紫菱美貌又有才华,坚持不卖身,开始的头三年多亏了莫瑾瑜的暗中相助,直到认识了李君明。 来春花醉的恩客大多数是文化人与官员,要看李君明的面子,要看老太师李云的面子,大家知道李君明看中了琴青也很识趣,每一次来最多听听曲,看看她跳舞,或者一起吟诗。 沈紫菱试探过李君明几次,发现李君明冷冷清清却是一个正人君子,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却无心官场。 四家人的冤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沈紫菱是暗自着急,很多人,很多事会随着年深久远而变化。她着急等到找到合适人选时都已经物是人非了,还翻什么案? “瑾瑜,你在吗?”琴青吹熄了屋里的烛火,极其小心轻声的唤,一个身影立刻出现在屋子里。 “紫菱?”莫瑾瑜一直暗中保护沈紫菱,她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是他从小就定过亲还没有过门的妻,她是他爱在心里的女人,也是为他一直守身如玉的女子。 “瑾瑜,我想你去查查这个顾宛,我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她应该是我们等待适合的人。可又说不清顾宛为何是个女子?” 顾宛是个女子? 莫瑾瑜抱着沈紫菱,“知道了!” “你要多加小心,顾宛是朝廷官员,却又是女人,大家都说顾宛是太子的谋士,她又与宁王交好,我总觉得……” 沈紫菱默了默抬头看着莫瑾瑜:“紫菱总觉得顾宛不是她的真名,她……她太神秘了,瑾瑜你一定要小心!” “嗯!”莫瑾瑜点头。 莫瑾瑜早已不是六年前的小伙子了,沉稳、谨慎。 “瑾瑜,瑶儿好吗?” 莫瑾瑜不答,沈紫菱叹气,沈紫瑶因为腿上有残疾,坚决不愿意嫁阮志杰。在沈紫瑶的心里她只知道是沈家害了他们三家,她怎么好意思嫁给阮哥哥,还拖着残疾的腿? 阮志杰无法也只有选择像莫瑾瑜一样的守护在沈紫瑶的身边。 “志齐还没有消息吗?” 莫瑾瑜摇头,还没有消息。 阮志齐划花了自己的脸,没人认得出来他是谁,在四年前就潜回了云水,现下在云水赵府里做了一个小小的管事,化名为钟铁。 当年是赵千柔怂恿沈紫珍的,说明赵千柔与此事有关,于是阮志齐与莫瑾瑜、卫立诚商量后就回了云水,逐渐取得赵家的一个下人的信任。 由这下人推荐阮志齐进了赵府,从小厮做起,经过几件事显出他的忠心,赵府的六爷赵辉,也是赵千柔的爹,还颇为欣赏钟铁,于是升了钟铁为一个小小的管事,随在六爷身边做事。 阮志齐为了获得信任,自然不敢发送消息,一旦被发现将前功尽弃,四家人的冤屈都背负在他们几个人的身上,谁都不敢大意! 沈紫菱能理解阮志齐不发送消息回来,莫瑾瑜也能理解。他们都为着四家人共同的冤屈而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子夜时分,雪花飘洒,温度越来越低。严玲婉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堆,有些兴奋,她的训练计划涉猎多方面,首先要解决地图,她翻看了陈子墨他们惯用的地图,太粗糙,很多区域标注不明,压根就不利于行军打仗。 其次需要望远镜、指南针等等军人必须的工具。再次就是建立高速的消息传递方式。 褐雨燕是长距离飞的最快的动物,它的时速能达一百七十多公里,有些还能达到三百多公里。褐雨燕的体型小外观像燕子,用来传递消息不容易暴露。 还有就是俗称北国荒原的空中霸主海东青,海东青的飞行速度更快,不过极难捕获。能有最好,不能捕获也不强求。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就是先进的武器,后世里的手枪、机关枪她没有办法,但是设计一些适合这冷兵器时代的先进武器还是能的。 她画了一种带望远镜的射程较长的弩箭抢,这个时空里的弓箭需要极大的臂力,而这种弩箭抢不需要很大的臂力,如果做出来,就连她这个手无傅鸡之力的女子都可以用,当然仅限于小巧的。而军人需要的是军用十字弩。 严玲婉整理完手中的东西很是高兴,也不顾忌时间:“王爷,把军中的工匠找来,我有东西需要他们打制。” “这个时辰?” 严玲婉的大脑处于兴奋状态,早已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还兴奋得点头:“嗯!” 见她那兴奋得样儿,王爷还是动身找了属下去叫工匠负责人过来。 军营中的工匠其实人数不少,有二十多人,平素检查马掌,打制武器都是他们,不过二十多人都由两名资深的工匠管理,王爷就是让属下去请的这两名工匠来。 很快来了两个还睡眼朦胧的中年男子,两人中一位叫朱文虎,瘦条形,吃的再多都长不胖。一位姓苗叫苗栓柱,体格比起朱文虎就胖多了。 当两人站在严玲婉的面前时,严玲婉就觉得眼前站的两人像后世中老电影中的匪兵甲、匪兵乙,让她的额头都微微了动了好几下。 看着两人年纪不小,她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得忍了又忍。 “王爷,大人!” “顾宛,这两位是军中手艺最好的师傅,一位朱文虎,一位苗栓柱。” “两位师傅,把你们请来主要是这有几样东西需要你们帮忙打制。” “顾公子不需客气,打制物品都是在下分内之事。”两人一起拱手,匠人手艺再好地位都十分低下,蒙王爷不弃唤一声师傅,都已经是受宠若惊了。这位小公子是王爷带来的人,也唤两位师傅,他们更加不敢当。 “这是图纸,两位师傅先看看,不清楚的地方咱们再一起交流。” “是!”朱文虎上前接过几张图纸,两人各自拿了两张仔细的看,很快两人的眼睛就发出精光,其中朱文虎抬头看了看王爷带来的小公子,这小公子真是人才,那前几日孟小东带来的图纸,也是这位小公子画的吧? 第五十八章 得爷看中 “顾公子,在下冒昧问一句,孟校尉带来的图纸也是您画的?” 孟校尉?哦,孟小东! 严玲婉点点头:“是!” “明白了,”朱文虎微微点头,难怪,这小公子这般得王爷看中,“王爷,属下把图纸带下去研究,有问题再来请教顾公子可行?” 王爷点头两人退出了军帐。 “朱文虎,孟校尉带来的武器图是里面那小公子设计出来的?”苗栓柱一脸的不可思议,“那小公子才多大,一看就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怎的会有如此七窍玲珑心?” 苗栓柱啧啧啧的连续啧了几声:“走,不睡了?” 朱文虎也激动,见苗栓柱也是一脸的激动,点头:“走,不睡了!” 两人带着图纸往自己的作业地走去,只是还没有走到就被卓都尉给拦下了,这三更半夜的不好好休息,竟然还在外面瞎转悠? “卓都尉,我们才从王爷那里出来,只是得了一些图纸,王爷命我们打制出来,看了图纸一时兴奋睡不着,就想着连夜打制出来。”苗栓柱赶紧的上前解释。 卓安一听两位师傅才从王爷的军帐出来,王爷这般晚了还没有休息?在弄什么图纸? “本都尉看看。” “是!”卓安接过图纸借着月光翻看了一下,看不清楚又把图纸交还给苗栓柱,“声音小点!” “是!” 两位喜颠颠的拿着图纸就跑了,卓安却走向了王爷的军帐。 远远的就看见王爷的军帐还烛火通明,卓安默了默走上前去,在军帐门前守卫的小兵头上就不客气的打了两下,小声的呵斥:“你们几个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都不知道提醒王爷休息?” 被打了头的小兵见是卓都尉,也不觉得委屈还靠近前说:“卓都尉,我们可不敢提醒,王爷与那个公子连晚膳都还没有进,卓都尉进去劝劝?” “臭小子!”卓安在说话的小兵头上再打了两下,站在军帐门前唤了一声:“王爷。” “是卓安!”军帐里传出王爷的声音。 “是!” “进来!” 卓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撩开军帐门进去第一眼就看向王爷以往用膳的地方,看见晚膳还正摆在那里,就知道这两人还真的没有吃。 卓安再扫视了一眼严玲婉,见她还趴在桌上写什么东西,卓安这才看向王爷。 “爷,这都何时了还没进膳?身体要紧。” 进膳?陈子墨这才看向一边的饭菜,轻笑一声,做事都给忙忘了,自己的身体饿一顿倒没什么?婉儿那身子还没有大好,饿一顿可不行。 卓安立刻端起大大的托盘走出军帐让人去热了再端来。 “卓安,你先看看顾宛写的东西,有困难就说一声,本王再来想办法解决。” “好。”卓安走了过去,严玲婉把计划交给他,就起身活动活动。陈子墨立刻走过来帮她按摩手指,揉捏肩头,揉捏腰,那动作熟练得犹如日日都操练过一般。 错愕得卓安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半响才反应过来赶紧低头,反复告诉自己:不看,不要看,千万不要看! 卓安在不断的告诫自己后,深呼吸了多次才算把自己想看又不能看的眼睛落到了手中的纸上,这一看不知不觉的就看进去了。 军帐外面守着的士兵在外面颇为惊奇,怎的卓都尉进去后出不来了? 这时热好的饭菜端了进来,军帐中三人坐在桌子前,两人吃一人看。隔了会儿一人吃,一人问,一人回答,不知不觉竟然到了卯时,天色微亮。 卓都尉一脸惊奇的从王爷的军帐出来,多次回头看已经放下了帐门的军帐,脸上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带着惊奇,带着惊喜,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卓都尉怎么了?”刚刚才换了班的士兵很是奇怪,这卓都尉是晚上没有睡觉一晚上都在王爷的军帐中,还是今儿起了大早才来王爷军帐的? 一个士兵摇头,他也是才来交班的不清楚。 卓都尉走了严玲婉才觉得睏觉了,眼皮子一搭一搭的,眸子开始游离。 “洗了再睡?” “不用了!”严玲婉嘴里嘟哝出声,身子一歪就睡在了王爷的床上,“不要……打搅……我。”人已经睡了。 王爷只好走过去帮她脱下脚上的靴子,身上的棉袍,散开发丝,盖好被子。看看已经睡熟的人转身出了军帐:“看好,不要让人进去,顾大人才睡下!” “是!”才睡下,那不是说王爷、卓都尉他们忙了一晚上? 看着去了议事大厅的背影,咱们王爷忙碌了一个通宵都还不说休息,守护的士兵那是满眼的崇敬! 陈子墨直接去了议事大厅,果然看见卓安。卓安正与蒙开诚、冉建中、屠承基,还有孟小东在商议,准备各自负责一部分,把王妃的计划进行实施。 “爷?” “王爷,您都忙了一个晚上,回去睡会儿。”蒙开诚开口想要赶人,陈子墨却已经坐下:“不必,卓安有些地方的可能还吃不透,你们商议,有问题再问本王。” “好。”卓安的确还有很多地方吃不透,昨晚听的时候光顾着激动、顾着兴奋去了。 于是几个人自行商议,王爷则坐在一边闭上眼睛休息,并没有睡而是尖着耳朵在听他们的议论。 这边五个人中好在有孟小东,孟小东侍候严玲婉的时间很长,严玲婉一个微小的动作他都能明白那是何意。 何况严玲婉的这份计划他才是最先拿到的那一个,早已经在无人的时候研究过多遍了。 卓安不明白的地方就有孟小东做出解释,压根就没有打搅到王爷。 孟小东为何自请来了军营,王爷是心知肚明,孟小东既然明白自己该如何做,而且早就做出了选择,王爷自不可能说破。昨儿看孟小东看小东西的神色,很坦然,应该是放下了吧! 王爷闭着眼睛,孟小东是坦然了,可王爷一样的不能安心。李君明把婉儿带到春花醉去又是何意? 仅仅是为了那一个官妓吗?文熹铭竟然敢与婉儿勾肩搭背?小东西装扮成了男人一样不能让人省心! 顾宛不仅仅惹女人还要惹男人,王爷怎能放心? “不好了,蒙将军快去王爷的军帐看看!”一个士兵跑来急急地报。 一旁闭眼的王爷已经一闪身出了议事大厅,卓安等人见王爷已经闪了出去,即刻也放下正在议论的事往王爷的军帐跑。 原来严玲婉他们昨晚说事直到卯时半,卓都尉离开的时候已经近辰时了,她这才睡下,就没有回军营里为顾公子安排的地方,王爷见她睡下交代了看守的士兵就去了议事大厅。 王爷离开没多久,陈秦宇就找了过来,一听守卫说顾公子与王爷忙碌了一整晚,陈秦宇想着娘亲既然才睡下自然不能打扰,于是招呼了段大力与周毅出去玩去了。 这孩子一到了军营,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玩的高兴,玩的欢。 巳时一到看守的士兵交班,交代了顾公子才睡下没有多久,让人不要进去打扰。 巳时半,军营中管理内务的军需官杜克江要进去给王爷换床单。 被看守的士兵给拦住了,杜克江仗着他哥哥杜克俭在这北郊军营里也是一个四品的将军,压根不拿这些看守的士兵当回事。 他只想着早点换好王爷的床单早点回去,几个士兵还等着他回去玩牌呢。 于是杜克江扒开一个士兵就冲了进去,进去一看王爷带来的小子竟然睡在王爷的床上,而看守军帐的士兵也跟着冲了进去,原想着把杜克江给抓出来,只是进去后也看见了顾公子睡在王爷的床上。 这下几个看守的士兵与杜克江都不乐意了,你再说是王爷带来的人也不能睡在王爷的床上呀。 王爷的东西谁都不敢碰,他居然睡了王爷的床?得,这下好了,杜克江上前就去摇睡着的人…… 无论是谁刚睡下两个小时的时候是睡得最沉,也是最香的时候,杜克江摇了几下见睡着的人竟然没有反应,心下来气了:“这个娘娘腔!” 杜克江一把抓起睡着的人往床下拖,严玲婉那体格才多少斤,担怕九十斤都没有吧!得,杜克江又是男人,带着怒气这一抓直接把人连着被子一起给拖到了地上。 严玲婉睡得好好的,这一下被人给抓起来还给拖到地上坐起,原本脑袋就疼, 一个起身就见自己一身里衣,还披散这一头乱发,就被一个男人给拖下了床,顿时大怒…… 昨儿只有风竹陪着她来的军营,他们说了一个通宵没有睡,风竹也等了一个通宵没有睡,早上听见王爷的安排,风竹这才去睡下。好在风竹休息的营帐就在王爷的旁边,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了一旁的吵吵声。 风竹赶紧穿好过来,过来就见主子一头乱发只着了一身白色的里衣站在被子上,而被子还在地上。 主子这是被几个男人给拖下了床,不要说严玲婉大怒,风竹也是顿时大怒。 她以为这几个小子要对主子无礼,大怒的同时就出手了,一拳头就挥到了杜克江的脸上…… 第五十九章 出手教训 风竹一出手直接把杜克江打懵了,他身子直往后退,后退两步撞到了身后的两个士兵,三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这下杜克江不干了,那小子凭了什么敢睡在王爷的床上? 自己出手教训还要挨打? 于是风竹与杜克江就对干了起来,王爷的军帐他们可不敢在里面干架,于是两拳之下就打出去了。 严玲婉十二分的气怒,这睡的好好被吵起来,即便没有起床气的人这都一定会有起床气,更何况是她,这会子是头也痛眼又重! 她抓住自己完全散乱的发丝,好在风竹进来得很及时,否则自己女子的身份就得曝光了。 转身披上棉袍就想出去看看战况,她判断不出来风竹对上军中的男人会怎么样?急着想出去看看,担心风竹吃亏,却又搞整不好衣服与头发,急的在屋子里大发脾气。 军帐外面风竹与杜克江对上,风竹是杀手、隐卫出身,招招狠辣。杜克江虽然是军需官但也是上过战场的男人,两人一时之间打的分不出高低。 王爷军帐外的士兵这下就急了,想了想王爷这时可能在议事厅,于是急吼吼的跑去了议事大厅,也有几个士兵急吼吼的跑去找杜克俭。 军营中军帐在后方,议事大厅在前方,杜克俭听到吵闹骑马奔来,霍去病在一旁练习骑马也赶了过来,见风竹正与杜克江打在一起,立刻飞身下马冲进打斗中。 霍去病原想冲进去阻断两人的打斗,只是霍去病也有私心,他提剑先去阻挡杜克江,被杜克俭看见,以为这新来的霍去病与对方是一伙的,想要欺负他弟弟。 于是杜克俭也一个纵身冲了进去,瞬间变成霍去病对上杜克俭,风竹对上杜克江,这下军帐外面围满了人。 “不要打了,王爷来了!” “王爷来了!” 听见周围的人大喊大叫,四个人这才齐齐收了手,就见人群中早已闪开了一条道,高大威武的黑色身影站在闪开的道上。 “王爷。” “爷。” “无关的都散了”王爷冷硬着一张黑沉的脸,一说周围的士兵、军官全都以极快的速度四处散开,就连身后急急忙忙赶过来,还没有闹清楚情况的卓都尉他们也赶紧做鸟兽散。 见没有几个人了,王爷这才问:“怎么回事?杜克江你来说。” 杜克江气氛不已的说了自己为何会把顾公子抓起来,而顾公子的这个随从不由分说冲进来就打了自己。 “难道守卫没有告诉你不能进去?”王爷面上淡淡的,眼眸微微眯了眯,但熟知他的人知道王爷心中怒了,这臭小子居然敢把小东西从床上抓起来? 王爷能不怒吗? 一旁的两个守卫是早就跪在了地上,王爷发怒,他们害怕。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坚持不让杜克江也是冲不进去的。 “说……说了。”杜克江的底气顿时就不足了,看守的士兵说过不能进去,是自己一定要进去的。 “那就是说,本王的命令对你没用了?” “王爷,不……有……有用。”杜克江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什么却又解释不清楚。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知……知道……”杜克江的头垂的很低。 “下去领罚!” “是!”杜克江赶紧爬了两步起身下去。 “杜将军?” “属下知错。” “霍去病?” “明白。” “各自下去领罚!” “是。”杜克俭与霍去病起身下去。风竹这才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霍去病的离去的背影,风竹没有想到霍去病会跑来帮自己。 见军帐外没有多余的人了,王爷才道:“风竹,下去休息。” “是。” 宁王这才走进军帐,见严玲婉头发凌乱,披着厚厚的斗篷,拖着靴子,正在气怒不平。 军帐外的声音她都听见了,不就是睡了王爷的床嘛,王爷的床还睡不得了?臭小子居然敢吵醒她?唉,头好痛呀! “睡不着了?”走进来的王爷低声问。 “唔……不是睡不着,想睡,头还疼!”严玲婉皱着一张小脸,都快成泡菜坛子里捞出来的酸菜了,哪里是睡不着?这般想睡又睡不着的时候,心里就想发火,很是烦躁! 王爷明白了,被人打扰了睡眠,这小东西现在正是烦躁不堪呢。 王爷走了近前,把被子整理了一下,裹在她身上,手臂一个用力就把人给抱了起来,横放在床上,王爷也上了床陪着她躺下。 一只胳膊抱着她,一只手伸进被子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背。严玲婉烦躁不堪的情绪很快消失,代替的是眼神逐渐涣散,睏意袭上头,一会儿就听见均匀的呼吸声,睡着了。 王爷照顾她久了,就知道要如何做她才会睡得快又睡得好。唉,也真是难为了王爷! 王爷见她睡得安稳了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才起身离开床,出了军帐。 卓安他们见王爷发怒,是早早的回了议事大厅。其实很想留下来看看王爷怎么哄王妃,却真心没有那个胆。 几个人想了想,得,还是回去摸到自己的事做才是硬道理。于是在孟小东的解说下,各自把之前商量的部分又整理了一遍。 这才集合了军营里的所有士兵,按照顾大人的要求先把识字的士兵挑了出来,结果挑出来的士兵还不到三百人。卓安也没有办法,五千人的军营能有两百多能识字的士兵已经算是好现象了。 蒙将军等各自领了一部分到一边,分工合作,该去准备的先做准备,得先把训练基地建成才能训练。 宁王爷走出军帐时见来来往往的士兵都在忙事,就知道卓安他们已经开始实施,王爷站在军帐外默了默,还是抬脚去巡查一番。 严玲婉这一觉是直接睡到了晚上,时间虽然长,但却睡得不好,不断的做梦。王爷陪着的时候睡得很安稳,王爷的手掌离开了她的背,就开始做梦,梦里的场景变换极多。 先是梦到小时候与男同学打架,那个叫刘航的男生是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在男生嘲讽他连女生都打不赢的声音中扑向自己。 紧接着扑向自己的刘航突然变成了小时候邻居家的那个男孩,两人是扭到一处打得欢,而周围有很多同学围观,有助阵的,有叫嚷的,也有劝架的,总之脑子里的吵嚷声不断。 一会儿梦到自己正与一帮同学练节目,迎新晚会,每一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严玲婉打小就爱唱爱跳,这一点大约遗传了她妈妈。要编排舞蹈动作,她正与几个同学在反复练习。 一会儿又梦到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张蓉站在自己面前,抱着一本影集,嘴里是不停的抱怨,不知道是谁偷走了她影集里的照片?其中有好几张照片还是严玲婉的单人照。但是,谁偷走了照片我也不知道呀,你冲我抱怨也没有用呀! 一会儿又梦到了后世中她从小就做的梦,那梦因为常常做,在梦里她下面将会说什么,下面该变换什么场景都是一清二楚的。 梦里的男人一身的黑色衣服,站在远处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五官,但是身形高大,感觉上他还是一个充满霸气的男人。 而这充满霸气的男人就像吸铁石一般的吸着严玲婉向他靠近,黑衣男人的嘴里一直不断的唤着她的名字:“婉儿……婉儿……” 军帐外王爷巡视了一圈回来:“没有人打扰顾大人休息吧?” “是!” 两名士兵赶紧垂头回答,谁还敢呀? 杜克江与杜克俭,还有那个才来没有几天的霍去病不都挨罚了吗! 王爷走进军帐就看见严玲婉的手伸出被子在空中乱抓,听见她嘴里声音极小的在说:“不要……不要……” 王爷即刻上前抓住在被子外乱舞的手,“婉儿,醒醒,醒醒!” 严玲婉脖子上,额头都是汗,胸脯一起一伏,嘴里不停的低语:“不要……不要……” 王爷加大力度的摇晃严玲婉的身体,一手拍着严玲婉的小脸:“婉儿,醒醒,醒醒……” “不要跟你走!”冲口而出,严玲婉才睁开眼睛。 不要跟谁走? 王爷心里忽然就有些慌乱了,是谁要带走婉儿吗? “不走,不走,不走,我们哪里都不去!”王爷双手抱着严玲婉的头,轻缓的压到王爷的怀里,王爷心里紧张。 自从发生那事后小东西晚上是常常做噩梦,可是近半个月都没有再做噩梦了,今儿却又做了,一定是白日里杜克江抓她被吓住了?该死的! 睁开眼睛的严玲婉直喘气,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打湿的发丝贴在额头。她一扭头就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黑色衣服的男人,吓得身子一缩,眼神都在躲闪,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害怕。 搂着严玲婉头的双手顿时一僵,王爷的心脏立即像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捏住一般,那一刻是不能呼吸,婉儿还是如此拒绝本王吗?就连做梦都喊着不要跟本王走? 看着她慌乱躲闪的眼神,还有些急促的呼吸,王爷的心里是一阵绞痛! 半响王爷压下自己的情绪才再次抱住严玲婉的头,身子靠近低低的说:“不走,不走,咱们哪里都不走!” 第六十章 黑衣男人 “嗯!”严玲婉鼻子里极轻的嗯了一声,理清了大脑,她自然知道梦里的黑衣男人是谁。 严玲婉四岁时跟着妈妈去参加妈妈一个同事的婚礼,回来后当晚就做了这个梦,还记得当晚被吓醒,因为梦里的男人有脸却没有五官,奶奶说是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还让妈妈拍床喊魂,那之后她就隔三差五的会做相同的梦。 梦随着年龄成长,一直陪伴着她,一至到第一次是老公见面,梦里的黑衣男人有了脸,就是老公的脸,可那之后那个梦再没有出现过。 严玲婉一直觉得这是天意,所以严玲婉就义无反顾的与老公交往,顺理成章的结了婚,婚后生下儿子。 严玲婉不解,怎么这个梦又出现了?梦里的男人会在这里出现吗? 梦里的男人穿的是黑色的衣服,而这里只有王爷,亲王才能穿黑色,梦里的男人会是眼前的男人吗? “做噩梦了?” “嗯……也不算。”算不上是噩梦,严玲婉嗯了一声又自己反驳了,“算不上,就是梦见自己小的时候与同学打架了,我想喝水。” 与同学打架? 王爷身子顿了顿,眼捷眨巴了两下才说:“好,等等。” 王爷起身端了水来,严玲婉喝了两口,“几点钟了?” 王爷一愣,几点钟?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 “什么时辰?天黑了吗?”严玲婉微蹙眉头,闭眼暗骂了一声自己,才睁开眼睛。 “嗯,天黑了。” 他没有奇怪? 按理说自己做了那么多的惊世骇俗的事情,他难道就没有怀疑过? 除了当初以为自己是细作,就没有别的怀疑的地方?这不合理。 王爷的确没有奇怪,那可能是她在那个异时空里惯问的话吧,大约就是问什么时辰? 严玲婉张了张嘴,好想问问他难道就没有怀疑过自己什么?可她动了动嘴,问出的话却是:“宇儿呢?” “他今儿跟着几个叔叔学习了骑马,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哦。”严玲婉哦了一声,语气中透着丝丝的失望,这小子看来是玩疯了,都不来找我。她心中认为不合理的问题最终没能问出口,也许现在不合适吧,等今后有机会了再问。 谁说没有来,来的时候你不是才睡下不久吗? 王爷见她微微嘟起小嘴,“大早上,宇儿来找过你,那时你刚睡下。” “哦!”一听说宇儿来找过自己,严玲婉的心情顿时好些了。 宁王有些无奈,这小东西就只在意陈秦宇吗? 王爷的眸光闪烁:“给你准备了一些粥,吃了再睡。明儿就可以看见你要的武器样品了。” 严玲婉的眸子顿时生光,明儿就可以看见样品?这速度还真的不慢呀! 那是,两个工匠不吃不喝的忙碌,就为了这些新式的东西。 军营远处另外的一顶军帐中,杜克江趴在窄小的床上,嘴里不停的哼哼着,他被打了三十军杖,屁股是肿得老高。 杜克俭与霍去病一样领了十军杖,可是他堂堂的一个将军被罚,面子上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哥,依弟弟看,与王爷传出短袖的就是这个顾宛。”杜克江脑子在想,“哥,还记得当时一把抓起那小子时,手感很是怪异,仿佛很轻没有什么重量,而且当时他披散着发丝,看起来……似乎长得也很阴柔。” 很轻?没什么重量?阴柔?杜克俭在心里把弟弟说的这些词语过了几遍:“你确定?” “当然,很确定,当时我还奇怪来着。”杜克江声音抬高,生怕哥哥不相信他说的话。 “像个女人吗?”杜克俭问,因为他没有仔细看过顾宛,军营大门前迎接王爷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注意过……娘娘腔?还记得那些一起去迎接的似乎议论过顾宛看起来有些娘娘腔。 像女人吗?杜克江仔细回忆,想了又想:“不像……” “不像?”杜克俭眼眸微微一眯,弟弟说不像? “嗯,不像,他那胸口就连微微的凸起都没有,哪里像女人?最多是一个长得阴柔了一些的男人。”杜克江仔细的回忆下来,还是觉得顾宛不是女子,胸都没有哪里是女子? 唉,如果严玲婉知道一定要怄气,虽然是小了点,可我哪里就没有胸了? “确定?” “嗯,哥哥,确定。” 杜克俭不再问话,而是静静的爬在军床上。那顾宛不是女人,就只能说明宁王真的是断袖,有着令人不耻的龙阳之癖。 两兄弟不再说话,一会儿杜克江就睡着了,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杜克俭轻声的唤了他两下,见弟弟没有反应,杜克俭起身在外面转了一圈才回来。 第二日,严玲婉起了大早,陈子墨帮她收拾好,牵着她的手站在军帐外,冬日的清晨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经过工匠的修改,血滴子的厚度薄了许多,还加上了一刀套,挂在腰间与普通的大刀没有什么区别,但只要一拿出来使用区别就大了去了。 为了打磨望远镜的镜片,严玲婉与工匠在作坊里待了一整日,卓都尉他们几个过来看了好几次。 辛苦了整日终于完成了望远镜的样品,当王爷拿起来一看,直接被吓了一跳。 一贯喜怒不行于色的王爷眼睛瞪得老大,看起来很远很远的东西竟然变大被拉近,似乎就在眼前? 这是如何做到的? 严玲婉只是运用了凹凸镜的原理,光线被凹镜反射使之进入小孔并汇聚成像,再经过一个放大镜被看见。曾经给学生讲故事时讲到过,当时为了讲的更加清晰还上网专门查过。 荷兰一位眼镜师造出了世界上第一架望远镜,当时眼镜师为了检查磨制出来的透镜质量,于是把一块凸透镜与一块凹镜排成一条线,通过透镜看过去,发现远处的教堂塔尖好像变大而且还被拉近了,于是在无意中发现了望远镜的秘密。 “顾宛,这东西叫什么?”王爷难得一见的兴奋。 “望远镜!” “哦,望远镜,难怪会觉得远的东西似乎就在眼前。”王爷拿着望远镜,举起放到眼睛处,嘴里去附和着严玲婉的话。 “送你的!” 一听小东西说是送他的,王爷放下望远镜咧嘴就笑了起来,可把两位工匠师傅给吓了一跳,原来王爷还是会笑的呀? “嗯,送你的,可以多制造一些,行军打仗时用得上。”严玲婉说完招了两位师傅,给他们讲解了如何制作望远镜,在图纸上简易的画着什么是目镜?什么的物镜?什么是焦距…… 严玲婉的心里真心是佩服这古代的工匠,手艺之精湛,打磨技术一点儿都不比后世中的差。这些可都是纯手工打制,不是什么机器压制出来的。 严玲婉跟着宁王在北郊军营待了几天就忙碌了几天,走之前兴奋的几个将军还有几个都尉,直拉着她的胳膊让她多到军营去玩,还说北郊军营欢迎她随时到访。 直到初八才回了王府,只是回到宁王府时天色已经暗沉了,对她来说新年过的真的很忙碌! 新年里忙碌的人不仅仅是她,那三个丫头休息了几天,严玲婉跟着王爷出去,三个丫头都留在了王府里。 于是,三个丫头就利用休息的那几天里为严玲婉赶制了一件披风,披风一面是用的狐狸毛,全是纯白的狐狸毛,另一面是白色的云锦紧贴着包了一层,用银线绣了好些银色的荷花在披风的下摆。当然雨婷也帮了不少的忙。 严玲婉还在军营时,皇上就让人赏赐了两套衣裙还有一些首饰下来。小姐还没有回来,自然是岫烟帮着收敛好。 等严玲婉从军营回了王府,岫烟才把她们几个辛苦了几日的斗篷拿出来给小姐看,严玲婉一看,哇,简直漂亮惨了! “小姐这斗篷可以两面用,出门的时候记得要带上。” 岫烟太有才了,居然能想到两面用? 严玲婉在岫烟的帮忙下试了试两面穿的效果,爱不释手的摸着那没有一点儿杂色的毛毛,后世里最好的皮草也不过如此了,果然生活很奢侈! 岫烟见小姐很是喜欢她们做的斗篷,心里高兴,辛苦了这么几日看来是没有白辛苦。于是她又示意雨霏把皇上赏赐的衣裙给取了来:“小姐,皇上赏赐的这两套衣裙,岫烟给您留下了。” “好!就先放着吧,我有些乏了。”严玲婉去了北郊军营完全就是去累的,哪像陈秦宇完全是去玩的。 皇上为什么这个时候赏赐我衣裙?严玲婉转念一想,看来是为自己准备老太师生辰宴上用的。 “小姐,皇上赏赐的衣裙,看看吗?”岫烟在严玲婉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下早就练就了她的心性。 见小姐是否有些不感冒那两套衣裙,她最多也是出声提醒一番,小姐要想看,她就打开来让小姐看看,小姐不想看那就不看。 “不用了,反正过两天就要穿,先放那里就成了。”严玲婉不着急,皇上赏赐下来的东西还会有差了的? “是,小姐。”岫烟点头答应,总之小姐是主意大的人,她们只需要听话就好。 见岫烟要出去,严玲婉又把她喊住:“岫烟,你选一块布料还是给秦玄做一身衣袍呀!” 岫烟身子僵了一僵,也不答话,只是回头看了看慵懒的靠在床榻上的小姐,都是要离开的人还做什么衣袍? 第六十一章 不能示弱 “哎呀,丫头大了,不能管了!”严玲婉抬眸就看见岫烟的眼神,知道这丫头的心思比起那两个小的深。 严玲婉自己叹了一声气,调侃了自己一句。 “小姐!” “让你做,你就做呗!”严玲婉招手让岫烟附耳在她的唇边轻轻地低语了一句。 岫烟听完后,愣怔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小姐决定了? 嗯,算是决定了吧! 反正自己又走不成,目前陈子墨是自己接触到的男人中最优秀的,关键一点对自己也不错。何况自己仿佛有些离不开他,只要他不在身边就会想,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想的人就是他。 唉,还能怎么办?就他啦! 今后他要纳侧妃、小妾什么的自己走了就是,天下之大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男人! “丫头,不认识我了!”严玲婉冲丫头眨巴眼捷,故意的快速眨巴了两下。 “小姐!”岫烟叫完后红着脸扭身就跑,跑了两步又停下:“小姐,这斗篷用的白狐狸毛皮是王爷进山里亲手打下的!” “……” 这下轮到严玲婉发愣了,他什么时候去山里打的?白狐狸不应该生活在极地?这里有白狐吗?保证不是聊斋里的白狐? 初九一整日里严玲婉都在王府,不仅没有出门,还在床上歇了一天,饱饱的睡了一天才算缓过劲来。 不过,第二日岫烟在看见秦玄时,倒是用了点心,目测了一下秦玄的身材。她不是不喜欢秦玄,秦玄对她好,她记在心里的,只是没有得到小姐的决定,想着反正要离开,又不能在一起,所以才封闭了她的心门。 既然小姐对王爷有心了,愿意与王爷在一起,那么她自然是能接受秦玄的。 “丫头,秦大哥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吗?”秦玄发现岫烟在上下打量自己,心里一高兴就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没……没有哪里不对。”岫烟被问的脸色通红,扭身就想跑开,却被秦玄给拉住。 “别急呀,你不是上上下下的在打量吗?”秦玄故做不懂。 “那个……那个……”岫烟的舌头打结,耳根子都红了。 “什么?”秦玄追问。 “那个……是小姐让我给你做衣袍。”说完岫烟跺了秦玄一脚,趁秦玄发愣一个扭身跑了。 是小姐让你做的,那你有没有心里愿意呢?呃,别急着跑呀! 初十很快就来到了,因为陈子墨不在她身边,所以她担心雨婷与宇儿跟着自己有危险,原本计划要雨婷以宁王妃的身份出现在众人跟前的事儿只有搁浅。 风竹她们保护自己一个就够了,再多加一个,会很吃力的。 老太师请了顾宛,又邀请了宁王及宁王妃。严玲婉只有准备用双重身份去参加老太师的寿宴,上午先用宁王妃的身份去,就说顾宛与宁王出去办事了,等下午回来后再来参加晚上的宴席。 至于宁王妃嘛反正身体柔弱,不胜劳累,午膳后就可以先行回去了。 岫烟把皇上赐下的衣裙从柜子里拿出来,严玲婉看了看倒是真的很漂亮。白色的底粉色的花,配上几只小巧的金色蝴蝶。如雪的衣裙上金色的蝴蝶在冬日的阳光下犹如翩翩起舞,恍惚间就跟能看见衣裙上的蝴蝶在振翅欲飞一般。 几个丫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衣裙,纷纷围拢过来,岫烟小心翼翼的托着衣裙,年纪最小的霍丁玲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惊奇的贴近去看,半响后:“小姐,这衣裙上的图案竟然不是绣上去的?” “哦?”不是绣上去的,那是贴上去的吗? 严玲婉也奇怪了放下正在梳理的挂坠,也围了过去仔细的看。 我的妈呀,还真的不是绣上去的! 严玲婉仔仔细细的研究,发现这不是普通的织法,只能看见纬线看不见经线。当然也不是真正的看不见经线,而是那经线像是被特别的挑了起来的,填充了彩线,这种织法……经彩纬显、富有立体感? 这会是缂丝吗? 缂丝织物在公元前2500年已经存在了,到商代的时候发展已经很是精良,宋代时期缂丝是皇家的御用织物。而古人用:一寸缂丝一寸金,来形容它的珍贵。 严玲婉轻呼了一口气,这东西要在后世穿上在大街上走,只有招来杀身之祸呀,缂丝工艺原理本身算不上特别复杂,但它耗费工时巨大,技艺易学却很难成精,因此贵比金玉! “这一定是缂丝的衣裙。”雨婷看了一下插嘴说。 缂丝? “缂丝?名贵着呢。”围着的丫头中除了雨婷知道外,那几个丫头何时见过这般金贵的东西? 严玲婉看了看雨婷,笑着说:“雨婷的眼力倒是好。” “雨婷姐姐,缂丝是什么?”霍丁玲好问,跟个好奇宝宝般。 雨婷先看了看严玲婉,“王妃?” 得到严玲婉的同意雨婷才小声的说:“缂丝非常的名贵,是皇家的御用织品。一般的图案都是极其华丽、富贵的,像王妃这件衣裙上看起来这般素雅的图案是极其少见的。” “小姐?”再说就要提到自己原来侍候的主子,王妃可能会不高兴,雨婷低声的问。 “说吧。”严玲婉点头鼓励雨婷继续说话。 “在之前的那一家侍候的小姐那里见过,据说是老太后赏赐的,不过很小一块,是手帕。并不是像皇上赏赐给小姐的是一件衣裙。”雨婷倒没有再多说。 那赵茹儿得了那块手帕,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哪像王妃,一得就是一整件衣裙! “哦……”最小的两个丫头连续的哦了两声,一副受教了的感觉,只有那岫烟深深的看了雨婷一眼。 “行了,赶紧帮我打理吧!”严玲婉转身走到铜镜前坐了下来。 风竹、紫竹赶紧也跟了过去,丁玲转身去取首饰盒过来,准备挑选合适的首饰为小姐挽发。 雨婷有些尴尬的退到了一边,看着忙碌的几个丫头,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插手做什么,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风竹挽发的手艺不比岫烟低,从岫烟、雨霏与霍丁玲要跟着明叔在外面跑来跑去后,这梳发大部分被宁王给包揽了。风竹四个变成明卫后,宁王不在的时候就由风竹给严玲婉挽发。 待风竹将三支郁金香花型镶嵌夜明珠的发簪斜插在发间后,岫烟满意的点点头,自家小姐就不喜欢繁复的发式,更不喜欢头上插满首饰,看来这风竹侍候小姐是尽心的,知道小姐的喜好。 “小姐,您今儿一定会让京城里的那些贵女们黯然失色的。”霍丁玲笑着,还俏皮的眨了眨眼有些得意。 严玲婉看了霍丁玲一眼,并没有出声呵斥她不懂规矩什么的话,因为她今儿就是抱着这想法去太师府的。 在严玲婉的心中,低调其实原本是好事,但那要看是什么人? 宁王妃就不能低调了,低调在那些人的眼里那是一种示弱!你自己都示弱了,那只有被欺负了! 风竹微微一笑,拿起一对莹白如玉的珍珠耳坠给主子戴上,风竹侍候主子久了自然也能明白主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皇上既然赏赐下这般金贵的缂丝衣裙,那也就是故意配合主子的高调的。 “主子,上点粉吗?”风竹看着铜镜里的人问,看了看,其实主子的脸色还不是那般红润,只是没有那般苍白了,主子的身板还有待继续调理。 “粉就不用了,上一点唇脂就行了。” “是。” 雨霏这边拿来了她们三个赶制的白狐斗篷,给严玲婉披在身上,斗篷一裹刚好把里面金贵的缂丝衣裙全部给挡住。 几个丫头看了看,青竹就立即低下了头,还没有长开的主子是真的很漂亮,男装时是英气潇洒,女装时是灵动犹如仙子。再过两年身体跟上了,身子发育了还不知道会迷倒多少人? “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就咱们小姐了!”霍丁玲忽闪着她的眼捷,小姐素颜都很美,雨霏立即附和的点头。 严玲婉伸出手指在丁玲的额头上挫了一下,又摇摇头,还是没有出声呵斥一句,“走了!” “小姐,要当心!”岫烟上前几步,提醒着小姐,仿佛小姐要去打仗一般。 严玲婉笑笑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才带着四个丫头一起出了王府上了马车直奔太师府。 老太师李云德高望重,门生众多,他的生辰,上门来拜望的人极多,都是这京城里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而稍微弱一些的人都赶在初十前的一两日来拜望过了,所以这几日李君明都在太师府里是忙进忙出的。 宁王府的马车到了太师府门前立即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宁王妃极少在外面露脸,这难得的机会自然想要看看。也有许多人想看看近期冒出来的宠臣顾宛,自然围观的人少不了。 站在大门口迎接客人的李君明,一如既往的一身白,正与来客寒暄,感应到人潮涌动,立即手臂一伸请客人进去,转身过来就见宁王府的马车,他唇角微微一动就迎了上来,但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停好马车风竹跳将下来,打开马车门,再掀起帘子,伸手进去慢慢的扶出一个美貌女子来。 这就是宁王妃? 第六十二章 丁香香袋 无貌女子?众人不知该有什么情绪。 从举止上看那就是受过非常良好的教养,礼部尚书严大人的女儿怎么会粗鄙不堪? 女子们神情复杂,不知道应该高兴她不是坊间传言中的三无女子?还是应该失落于她不是坊间传言中的三无女子? 李君明的眸子微微一眯,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婉儿? 他见过严玲婉女子的装扮,第一次是严玲婉去琴行取琴,一身的淡粉色犹如荷花仙子。第二次就是几日前春花醉代替琴青,一身的白色尤其在冰面上滑动舞蹈的时候犹如精灵。 可今儿的她却又明显不同,一身的白色,银色的暗花在暖阳下闪着光芒,站在雪地上犹如一朵雪莲,高贵、典雅、圣洁! 李君明就喜爱白色,而今严玲婉又是一身的白色,李君明的心完全被紧紧的握住,有些不能呼吸。 严玲婉见李君明呆呆的站在不远处,她只好自己走上前去,微微一个福身:“李公子!” “婉……参见宁王妃!”李君明一个激灵回神,差点说错话,好在他改口极快。 李君明垂眸看向她,可又不好直视她的脸,只好把眸光移到了她的耳朵。 目光直接落在了她左耳的珍珠耳坠上,不小的珍珠耳坠在她脖颈处轻轻的来回晃动,莹白如玉,衬得她的耳垂、脖颈也是莹白如玉的。 按照严玲婉的身份是不用福身见礼的,但对方不是李府的大公子吗,是文化人中翘楚,再说今儿又是主人,严玲婉还是本着尊重文化人的原则,放低身段见个礼,显出她不以身份而娇。 见李君明半响不着声,严玲婉站直身子,她的眸光则丝毫不躲闪看向李君明。李君明这才从恍神中抽回来,两个人都相视一笑。 李君明一笑就如春回大地,温润如玉。严玲婉则是透着调皮,带着狡黠。 看着被白狐毛包裹住的她李君明是长吸一口气,“宁王妃,王爷呢?” “王爷与表哥外出办事,说好了办完事就即刻赶回来,可能要下午才能到场。” 严玲婉边说边让身后的风竹上前来送上礼单,李君明接过后头都没有看一眼的把礼单就交给了身后的李华。 而他的眸子早就从严玲婉的耳垂上移开了,引着宁王妃进太师府大门。 太师府大门口围着众多的人,两人正准备进去时又来了一辆看起来很是豪华的马车。 车门一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扶着一个婆子的手下了车,紧接着下来两个年轻女子,这三个人严玲婉一个都不认识。只见太师府门口的人立即跑了几个上前迎接。 李君明悄然的在严玲婉的耳边低语了一句:“那是老太保赵凌云的夫人,姓鲁,江南鲁家的人。” 哦,严玲婉点了点头,赵凌云的夫人,那就是赵皇后的娘,看她年纪一大把,倒是经的活呢! “走吧,我们先进去。”李君明提醒着严玲婉,眼看着鲁老太太领着一帮人也要走过来了,很明显李君明不想与那老太太打交道。 于是,严玲婉毫不犹豫跟着李君明带着自己的四个丫头一起进去了。她有些好奇,为什么李君明没有停下来等着鲁老太太他们一起走,他不是应该在大门口负责接待的吗? 李君明压根就不想与鲁老太太打招呼,他还记得二姨娘拿来让他相看的画中就有江南鲁家的女子画像,何况府里自是有人会去接待的。 严玲婉跟着李君明进了大厅,人很多,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事先安放得有烧着银碳的火炉,所以大厅里的温度较高。 大厅里都是男子,有些是严玲婉认识的,可惜现下她不是顾宛,是严玲婉,是宁王妃。 即便看见了国子监里的几个熟人,她也不方便上前去打招呼,自然就不能待在大厅里。 李君明亲自引领她快速穿过大厅后面的内厅,内厅里都是女眷待的地方。 李君明走在她身侧轻声的说:“婉儿,不愿意与那些女眷在一起,就到轻音苑去休息一下,轻音苑是我爹娘生前居住的院子,一直都有人负责打扫,很干净也很安静。” 严玲婉顿了顿脚步,其实去轻音苑也好,想了想,点头。 “走这边。” 李君明带着她转了一个方向从另一边走,两人并肩向轻音苑走去,一路走一路低声的说话,身后七八步远的地方跟着风竹、青竹等四个丫头。 跟着李君明的脚步转过一个弯,明显感觉安静了下来,路上就没有看见几个人。老太师李云是赫赫有名的人,李家也是传承了上百年的大家族。 转过一个弯进了一个月洞门,院子里的情形与外面迥然不同,假山奇石,参天的大树,看得出来大树上的积雪都经过下人抖扫过。 几条小路通向各处,屋舍顶上的白雪与被抖扫过的绿树,浑然一体,这景色与宁王府的冷硬不同,看的严玲婉目不转睛,这文人与武将的风格还真是看一眼就能区别出来。 严玲婉只能暗自在心里感叹,这个时空同样是等级深严,房屋的建造是有规矩的,不是说你有钱就可以胡乱修建的。 “那日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说声谢谢呢。” “咱们两还用说谢吗?你救过我,我帮你是天经地义的,不需要说谢谢。而且今后如果我有难,你李君明一定不会旁观的。” 严玲婉说的是丁丁然的,李君明的心情顿时大好,从鼻腔里轻轻的呵呵了两声:“呵……” 李君明呵呵了两声,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般的问:“婉儿,你之前说过想要一个丁香花的香袋,现在还要吗?” “要呀!” 要?主子,您确定要别的男人的香袋好吗? 她身后的四个丫头里至少有三个都微微的吃惊与担忧。这事儿回去报给王爷知道,王爷一定会发脾气,主子还不又要受罪了? 风竹微微侧眸看了看青竹,这事儿要想隐瞒下来,她自然是知道不可能的,不说有青竹在,还有其他的几个隐卫在暗处。唉! 李君明知道她今儿一定会来,所以早早就准备在身上的,此时听她说还要,立刻从怀里掏了出来。李君明面上淡淡的,心里却是一阵狂喜。 严玲婉拿过来放在鼻尖处,闻了闻,“哼,真香,让人通体舒服!” 听到她的话,李君明的嘴唇这才弯成一个好看的幅度,婉儿喜欢就好! 严玲婉一边深深的闻花香,一边问:“李君明,其实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 不是一个问题,还是两个问题? 李君明顿住了脚步,站在路上看着严玲婉。跟在两人身后的四个丫头也停下了脚步,并不在上前。 “可以问你吗?”严玲婉眨巴着眼捷,李君明点点头,只要是她想要知道的,一定不隐瞒回答她。 “第一个问题就是想知道你为何愿意去帮助琴青姑娘?”一开始不了解李君明,可是久了还是知道李君明在世人眼中是什么样的人? 这般一个冷情的男人三年来一直在帮助一个官妓,不能不让人好奇! 帮助琴青? 李君明深深的看了严玲婉一眼,才说道:“三年前,一次偶然救下了琴青,我爱惜她的才情,原想为她赎身,才发现她的官妓。琴青能在那般污浊之地保持洁身自好,很难得。” “于是多方调查琴青的事,才知道她原本是西北云水县令沈磊的女儿,当年沈磊贪墨的事儿我也是听说过,总觉得沈磊贪墨的事不是简单的事,只是可惜过了这么多年,没有任何的线索。” “琴青是一个颇有才情的女子,所以才多加照拂她,一个女子在那里是极不容易的,何况她还一直坚持着卖艺不卖身。” 严玲婉点头,原来如此,“李君明对琴青的感情就只是惜才吗?” “仅此而已,琴青在音律上造诣颇高,除了惜才之外,也许还有同情吧!”李君明说完眸子就直直的落在严玲婉的脸上,很是坦荡。 那就是说两人是知音,严玲婉点点头,“第二个问题,”说到这里严玲婉看了看守在远处的四个丫头:“就是我的秘密。” 婉儿的秘密?李君明微微一笑,这一刻看在严玲婉的眼里那就是一个温暖如春一般的微笑。 李君明上前一步,靠的比较近:“放心,我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 严玲婉抬头直视着李君明的眸子,好想看到里面去。严玲婉煽动着她如碟翅的眼捷,半响后才点点头,只因为她觉得李君明是一个值的她相信的人,不禁低低地笑了起来,露出唇角边的两个酒窝。 她的低笑声引得李君明侧目,还是第一次听见她的笑声,犹如银铃般动听,李君明的眸子里不自觉的留恋。 很快严玲婉收起自己的笑容。她觉得既然自己决定了要与陈子墨在一起发展看看,那就还是与李君明拉开一些距离好,不能给予回应的感情千万不要轻易去碰。否则那个大醋坛子打翻了,还是自己倒霉。 李君明衣袖下的手指动了动,只因她额前的几根碎发飘过眉眼,散落在唇边,好想去帮她拂开,再轻轻的帮她掖在耳后。 可是见她收敛了笑容,李君明到底还是大意了,不能让婉儿知道自己的心思,否则连朋友都不能做。 第六十三章 江南鲁家 李君明赶紧先开口:“我们是朋友!” “嗯,我们是朋友!”严玲婉心中有些动容,只因为李君明这一句发自肺腑的话。 李君明虽然冷漠,但在严玲婉面前从来没有过。他明白严玲婉希望自己给一个肯定,肯定两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两人之间的友情! 李君明带着严玲婉直接去了轻音苑,轻音苑十分安静,只有几个婆子看守。这会子见自家大公子竟然引来一个美貌的女子,纷纷猜测这是大公子心仪的姑娘吗? 不怪几个婆子奇怪,谁叫严玲婉不按常理出牌,就连梳发的规矩她都不按常理来,既然是已婚妇女就要梳已婚妇女的发髻,但她偏生生的梳了一个姑娘的发型。 何况她手里还拿着婆子们都眼熟的香袋,还有闻了近二十年的味道,自然几个婆子以为这位跟天仙一般的女子是自家大公子心仪的姑娘,要不怎会带着来轻音苑? 几个婆子即刻上前见礼,李君明说了一句:“这是宁王妃,好生侍候!”立刻闪了几个婆子的心,宁王妃? 那不是已经嫁人了吗?几个婆子看着李君明,李君明微微一笑,他当然明白几个老嬷嬷的心思,没有多说只是重复了一句:“好生侍候着!” “是,大公子,您就放心吧!” “婉儿,这里安静,你先在这里休息,待午宴临近了我再来带你过去。” “好!”反正她就是来露个脸,吃了午膳就走的人。 几个婆子相互看看,大公子竟然在宁王妃面前自称我? 那就说明更加不能慢待了,于是几个婆子殷勤的引着宁王妃与四个丫头一起进了轻音苑,李君明则转身出去,他还要去府门口接待客人。 鲁家同样是世家大族,只是鲁家的宗庙一直在江南,并没有迁进京城。京城也有鲁府,不过是进京赶考或者进京办事的鲁家人去住上一住的地儿。 鲁家早在一月前就接到老太师生辰的邀请,还没有过年就从江南出发,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几日前安全到达京城。 她们从大马车上下来,跟前来迎接的李鲁氏,还有管事们站在太师府门前含笑寒暄。日头渐渐高升,不过冬日的阳光没有什么温度。 太师府门前一辆一辆的大车和轿子停在门前,来的客人是越来越多。好在太师府占地广阔,下人早把积雪打扫得干干净净,门前的空地也极大,否则还真的停不下这般多的大车和轿子。 “姑母,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快进去歇会儿。”李鲁氏惊喜的上前与老太太行礼。 三年前老太师七十大寿,鲁老太太都没有来,今年的生辰却来了,所以李鲁氏很是惊喜。 当年二姨娘能嫁进太师府,鲁家的这位老太太可是使了大力气的。 “姑父呢?”李鲁氏问。 “老头子年纪大了,受了点儿风寒,今儿是来不了,已经请了太医不是多大的事儿,不过赵熙跟着会自己过来的。”鲁老太太头发全白,面色有些泛黄,双眼有些浑浊,好在精神看起来还行。 李鲁氏一听赵熙会自己过来,心里暗喜,她笑着连连点头:“姑母小心脚下,改日一定去看看姑父。” 江南鲁家也是富商,鲁家的生意主要在水运上面,百年来入朝为官的子弟并不多。几十年前,鲁瑞兰随着两个哥哥进京谈生意,当时她才及笄,遇见了赵凌云,心升爱慕于是嫁与了赵凌云。 鲁瑞兰年纪大了,受不得北方的寒冷与干燥,经常回江南娘家居住,六十岁后身子越发弱就常年居住江南,极少回京来。 三年前太师李云七十大寿,她生了一场大病,所以没有来。养了两年今年身子好些,老太太想出来走动走动。 当然其实最为主要的是她鲁家最小的弟弟,有两个孙女,平素就特别讨喜,老太太特别喜欢,想趁着今年还能走动的机会把两个孙女带到京城来,给两个乖孙女找个好的婆家。 李鲁氏的两个女儿与女婿今儿也回了太师府,纷纷上前行礼:“姑婆!” 鲁老太太笑着打量这四个年轻人,“乖,两个女婿越发的出息了。” 鲁老太太回身一招手,“丹儿、烟儿,来见过你们的姑母。” 身后过来两个美貌女子,年纪大约十五六岁,微微福身行礼,李鲁氏的两个女儿,李茗蕊与李茗芙赶紧上前扶着两个女子。 “哟,姑婆,这两位妹妹长得可是真美!”李茗蕊嘴巴甜,又会来事,专挑女子喜欢听的说。 鲁向丹与鲁向烟顿时一脸的娇羞,脸颊微微泛红,年纪大的女人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长得漂亮,更别说年轻的女子了。 “姑婆与两位妹妹赶快进去,外面冷。”李茗芙也赶紧上前,主动搀扶着老太太,几人引领着一群人进了大门。 李茗蕊得了娘的示下带着鲁家人去了内院,老太太需要休息,李鲁氏则返回大门口,还有很多的宾客需要接待。 …… “太子侧妃还没有回来吗?那李君明或者李玥怡呢?怎么让一个姨娘在这里招呼客人?”姜家人不屑的撇撇嘴,想着姜家早死的姜绿衣,心中是极其不平,好在姜绿衣还留下了三个孩子。 李玉鹏除了正妻姜绿衣,还有两房妾室,一个就是江南鲁家来的李鲁氏,一个则是河北唐家来的李唐氏。 唐家没有鲁家的背景大不说,李唐氏抬进太师府没几天李玉鹏就出使西域,所以李唐氏在太师府里其实是最可怜的那一个,一个子女都没有。像老太师这般的大族,女子是不得改嫁的,李唐氏只能孤零零的生活在太师府。 即便像今儿这般热闹的场面,李唐氏帮扶着李鲁氏在大门口迎来送往,也低调得可以忽略不计。 …… 轻音苑的确十分安静,也很雅致,与外面的风景又不同,满院子的丁香树。前面的吵闹一点儿都传不到这里来,严玲婉才从马车上下来,她还不想久坐,于是站着闲逛。 轻音苑是独立院子,是一个三进的宅子,宅子不大,小巧玲珑、雅致而安静。婆子们引着人进了外面一间看起来了像客厅的屋子,一个婆子上了茶,几个婆子就恭敬的退了下去。 屋子的摆设一看就是一种低调的奢华,用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色泽都是暗红透着低调。 墙上挂着一幅画,画面很大,几乎占据了一半的墙。画上有一个美貌的女子,应该是一个美貌的妇人,一身淡绿色的衣裙,正坐在蒲团上弹琴,妇人唇角微扬,一脸的幸福,眉眼都含着笑意。 妇人的周边有两个孩子正在玩耍,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明显是哥哥,对面有一个英俊儒雅的男子手里握着一卷书,微笑着正看向弹琴的妇人,眼里有浓浓的爱恋,这是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 严玲婉站在画前看了半响,那握着书卷的男子与李君明有些像,这是他的爹爹李玉鹏吧,那个妇人就应该是李君明的娘亲姜绿衣。 “主子,喝口茶水吗?”风竹见主子站在画前近一刻钟了,端了茶水过来问。 “好!”严玲婉回身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我想就在这里转转。” “是。”风竹赶紧放下茶杯,跟上严玲婉的脚步,两个在轻音苑里走着,这不是画上的场景吗? 小小的院子里栽种着丁香花,虽然不是开花的季节,但却很奇怪,满院子都是那花的香味。 也许是这院子里的人把花拿来都做了干花,或者做成了香料,所以一院子都是那香味。 严玲婉深深的闻着味道,慢慢的移动脚步,脑海中浮现出画中的画面。 突然风竹一个带力,严玲婉吓了一跳,本能的就想叫,却被风竹捂住了嘴,几个旋身间躲在了假山后面。 有两个脚步声传来,是不是轻音苑的婆子过来了?严玲婉虽然没有啃声,但心里不自觉的在想风竹是不是有些过于紧张了? “都准备好了?”一个人沉声的问。 男人的声音?那就不是这轻音苑的婆子。什么东西准备好了?还是什么事准备好了 声音很小,但就隔了一座不大的假山,所以严玲婉与风竹都听见了。严玲婉的心脏顿时一跳,下意识的就屏住了呼吸。 老太师李云大人的生辰,请了当今大楚朝堂的各位重臣,要在这里动手,是这些人的胆子太大了吗?是谁要动手?又要向谁动手? “准备好了!”一个女子轻声的回答。 “小心点,别出错了!”男人应了后似乎就抱着那女子亲了几下,似乎还上下其手了,因为女子嘴里发出了娇媚媚的呻吟声。 严玲婉眉头一挑,不会吧?这两人是准备来个白日宣淫?在这院子里打野战?严玲婉自己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她不敢动,更不敢回头看风竹的脸是否也红了? 正想着,不仅假山另一边女子的呻吟声真的升级了,还听见了男子的粗喘声,“唔……公子……” 严玲婉只觉得正捂住自己嘴的手在变紧,看来风竹也不好意思了。 “唔……” “小妖精,爷就喜欢又大又软的!” 恶心! 第六十四章 看得起我 “只要爷喜欢……唔……” 女人也许是刚刚被撩拨得情动,可男人住了手,“小妖精,事成后咱们就走,离开这里。” “嗯……爷?” “怎么?不想跟着爷走?”男人的声音微微一沉。 “不,奴家每晚做梦都想跟着爷走,离开这里。” 做梦都想离开? 严玲婉暗自咋舌,啧啧啧,是想私奔的一对儿男女? 李府有不安于现状的女子吗? 李君明的两个妹妹,一个是太子侧妃,一个还没有出嫁,可那是李府老太师的嫡孙女,身份高贵,年纪小,不会这般不知廉耻的。 二姨娘李鲁氏有两个女儿,两个女儿都嫁了人,不在李府。今儿这般繁忙,那二姨娘不可能抽身跑到这里来私会情郎?会是谁呢? 没有子女的三姨娘李唐氏?严玲婉暗自点头有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李府旁支的女子?或者是李府旁支的男子? “那好,等到午宴还有一个时辰,你先回去收拾一些重要的东西,记得是重要的,不重要的就不要带了,收拾好在后门外的大枣树下等爷。” “知道了。”女子娇媚媚的声音响起,男人离去的脚步声即刻就响了起来。严玲婉与风竹在假山后又等了会儿,假山那一边还在悉悉索索的响,看来是在整理衣裙。 隔了一会儿,没有声音,似乎女子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也抬脚离去了。 可严玲婉刚要伸手想拿开捂住自己的手,却发现风竹的手并没有要松开自己的迹象,这是怎么了?那要准备私奔的两人不是都走了吗? 严玲婉想动一动,却刚有要动的迹象就被风竹整个的禁锢在了她的怀里,搞得严玲婉下意识的身子就僵住了,两个女子紧紧地贴在一起这算什么事儿? 风竹比严玲婉要高一个头顶,大约有一米六二三的身量,常年训练缩骨功,导致她看起来像瘦竹竿似的,可力量却很大。 风竹自然不是有意不放主子,主子没有武功,自然听不出远处有过来的脚步声。 这轻音苑看来平素较少有人过来,属于僻静之所,所以就被一些有秘密的人拿来选择了。就刚才听见的两人之间的对话,太师府今日一定有事发生。 这又有过来的脚步声,从脚步声中风竹能判断来人有武功在身,当然是小心为妙。 屋里的紫竹她们三个风竹倒一点儿都不担心,她们知道隐藏自己不会惹祸的,只有被自己禁锢的主子什么都不知道,才是风竹要担心的。 “宁王来了,顾宛也会来,药在这里,只要把它放在顾宛喝的茶水里,或者汤水里,你就可以拿解药!”一个男人的声音压低嗓音的说。 顾宛?这两人是要害我? “这……这药会死人吗?”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透着小心的问。文熹宏不希望顾宛死,如果顾宛死了文家有可能再一次面临满门抄斩,到时候命都没有了,何来的文家家主? “不会,只是让顾宛昏迷一会儿。” “哦,那……就好!那就好!”只是昏迷一会儿倒不是大事,只要查不到自己头上就不怕,文熹宏面上显出一丝丝的放松,像是听见顾宛不用死而松了一口气。 另一个男人心中嗤笑了一下,抬脚就走,留下了看似有些呆愣的文熹宏,文熹宏靠在假山上,捂住碰碰直跳的心口,双脚发软。 躲在假山后的风竹与严玲婉都皱起了眉头,这男人是谁?为什么要害顾宛?是德妃的人还是赵家的人?在那边还在想什么,迟迟不走? 一个脚步声又传来,小声的唤着:“熹宏?” 严玲婉的身子一僵,这声音怎的这般熟悉? “哥,我在这里。”文熹宏轻声的回答。 “拿到药了?” “是,哥,我该怎么办?他说这药不会要顾宛死,只是昏迷一会儿!” “不要相信他,哥已经给宁王说了,宁王让咱们将计就计。王爷承若会让刘太医帮你医治,难道你不相信刘太医?” 爷已经知道了?风竹垂眸看了看身前的主子。 宁王已经知道了还让他们将计就计?严玲婉默了默是一个好主意,就是那药是不是只是让自己昏迷一会儿? 这声音像文熹铭,但是严玲婉还不敢确定。 “不是,就是怕!” “不怕,真依照他们说的做,咱文家绝对是灭门之灾,熹宏,哥哥要谢谢你最终相信了哥哥。” 文家?还真是文熹铭。 文熹宏挣扎过后最终选择了相信文熹铭,文熹铭自然明白这事是文家的灭顶之灾,找了宁王,宁王想让他们将计就计查出幕后主使。 “哥?” “相信哥哥,顾宛异于众人的思维,他的才华终将在大楚大放异彩,他不仅是太子重要的幕僚,还与宁王交好。相信哥哥,与顾宛交好,真心相待,文家才能走的更远,说不定顾宛还能为咱文家翻案昭雪。” “龙虎将军府里的事儿就是最好的证明,也许你会想哥哥对顾宛也是有目的的,哥哥除了这个目的对顾宛是真心的相待,只希望今后能得顾宛的真心帮扶,帮扶一下咱们文家。” 文熹铭?文家又有什么冤案吗?不要那般的看得起我好不好,我不是侦探出身,张家的事那就是瞎猫撞到死耗子,撞对了而已! “相信哥哥!” “嗯。” “走吧!” 假山那边两人的脚步声这才渐行渐远。 风竹的耳朵动了动,这才放下禁锢主子的手:“主子,风竹多有得罪。” 严玲婉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没事儿,风竹,我明白。” “主子,既然爷已经知道了,爷就一定会有安排。”风竹是怕主子担心。 严玲婉点点头:“我明白!” “风竹,扶我进去喝口水吧!”自己都还没有站在朝堂上,就已经有人是前仆后继的来想要自己的命,那今后真正站在了朝堂上,自己还不得日日被刺杀? 想想都觉得惊心,脚自然的没有力气,腿发软,甚至脑袋有些眩晕,要说不怕那是假的。 严玲婉暗自调整呼吸,不行,不行,这样不行,严玲婉遇事要冷静,淡定,淡定!要相信陈子墨吗?想着他几次救自己于危难中,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他! 相信他,其实严玲婉一直都是相信陈子墨的,甚至还可以说她有些依赖陈子墨! 进了屋子,紫竹她们三个现身出来。风竹一问前面的那一男一女,原来那对准备私奔的男女,女子还真的是李唐氏,男子则是李府旁支的一个庶子。 是李玉鹏庶出的弟弟李玉木的庶长子,李君阳。 严玲婉一听是李唐氏,她没有开口了。 李唐氏嫁给李玉鹏才几日,就成了寡妇,在这李府里无儿无女,又不能改嫁,该有三十几岁了吧,岂不是收活寡吗? 私心里严玲婉觉得李唐氏私奔了也好,总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于是她示意,让四个丫头当做没有看见,没有听见。不过那李君阳是否要小李唐氏几岁,原来这古代也有姐弟恋。 赵凌云的夫人鲁瑞兰进到李鲁氏的院子休息下了,只等到了午膳时她再出现,只是鲁向丹与鲁向烟两个毕竟是年轻女子,向姑婆请示了后随着李茗蕊出了院子去了内厅。 “姐姐,姑婆在江南的时候提的那事,你昨儿也见到人了,你觉得怎样?”鲁向烟离开了院子见与表姐李茗蕊离得有些距离了这才说话。 姑婆有意让姐姐嫁给赵家的嫡孙赵熙,昨儿也见过了赵熙表哥,长得一表人才,还是上一届的状元,姐姐应该是满意的吧? 鲁向丹听了妹妹的话,飞快的扫了鲁向烟一眼,“才见了一次面,话还没有说上两句,姐姐能有什么感觉?” 鲁向丹不可能把自己的心思全部讲给妹妹听,还记得昨儿见到赵熙表哥的时候妹妹的眼神是极其闪亮的。 “也是,主要是昨儿赵府里人太多,等姐姐多多接触才能知道。不过,烟儿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那般英俊的男子,要先恭喜姐姐了!”鲁向烟暗自撇了撇嘴才笑着打趣,其实心里颇有些失望。 “走吧,姑婆说了,今儿太师府里的客人都是贵客!”鲁向丹不愿意与妹妹总在这事儿上说,紧走几步赶上前面的李茗蕊。 其实走在前面几步远的李茗蕊早把两姐妹说的话听到耳朵里了,李茗蕊暗想自己娘之前听说赵熙回来了,还想着撮合李玥怡与赵熙两人的好事。 没想到姑婆婆这趟回来还有这等安排,看来得下来给娘说说,如果还想拉拢赵家,就得让爷爷趁早提。 快到午时半,李君明亲自来了轻音苑,请她过去:“婉儿,快开席了,走吧!” 严玲婉才应了一声,带着四个丫头跟着李君明而去。 “婉儿,今儿客人较多,男子都在外厅,女子都在内厅。” 严玲婉点头,还是跟着李君明走。 内厅里摆放整齐的案桌上放满了珍馐佳肴,新鲜水果,还有皇上特意赏赐的西域进贡的干果。 身着五颜六色华服的贵女们依次而坐,正轻声的交谈着,三个、五个的凑在一起。 见李君明引领着一个女子进来,一身的白狐毛皮斗篷,身量并不高。 就有几个女子在交头接耳的说严玲婉身上的白狐毛皮了,言语中透着羡慕,这是哪一家的贵女,穿得起这般长大的白狐斗篷,怎么都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 第六十五章 脖子会折 鲁向丹与鲁向烟直拿眼睛盯着人瞧,她们鲁家在江南也算是首富了,却还没有用白狐毛皮做斗篷的,鲁向烟的眼里满满的羡慕。 “玥怡,”李君明冲着一个美貌女子招手。 “哥哥!” “过来,这位是宁王妃!” 宁王妃?李玥怡的神色一凝原本要走过来的脚步顿住了。 宁王妃?原本轻声交流各自扎堆的女子们顿时安静了下来,原本正对着门的女子没有动,侧身或者背对着门的女子纷纷移动,转动她们各自的身子,齐齐的看着门口,宁王妃? 顿时n道眼神射向了严玲婉,她今儿原本就没有打算来低调的,所以她从容大方的放下斗篷的围帽,露出整个头来,就这般竟然能听见微微的抽气声。 严玲婉一头乌黑的发丝简单的挽在头上,以她的身份应该挽一个妇人的发髻,可她没有。她不喜欢妇人的发髻,生生的在头顶上能多出一个头来,那么长的头发不仅要高高的顶在头顶上,还要加上首饰的重量,一个不小心脖子就会折。她又不是耍杂技的,能做到长时间,高标准的保持平衡,三分钟下来她的脖子就会僵硬。 乌黑的发丝间有三支郁金香花型镶嵌了南海夜明珠的发簪斜插,吸引了众美女的注意。 她头上的发簪正是金玉良缘的新品,贵女们因为要来参加老太师的生辰宴,大多都早早的去金玉良缘选看过了。 可那三支发簪因为镶嵌着南海出产的夜明珠,贵的吓死人,每一支发簪就要三万两的银子,可以单买,也可以全部买下,贵女们那是想买却又买不起。 可现下想买又买不起的发簪还三支齐齐的全部插在这个废物头上,能不吃惊吗? 她不是草包吗?哪里来的银子买昂贵的首饰?有些贵女们已经在心里嫉妒了开来,原本还想着再在娘亲与爹爹,或者哥哥跟前撒撒娇,多得一些银子,就可以买下一支的,却被戴着她的头上,还是三支! 贵女们心中的气、嫉妒,严玲婉不管,那发簪原本就是她自己的设计,王爷当时就让明叔打制出来,前儿才送回来的。 只是明光熙自作主张的放在铺子上摆放了一阵,说是打广告的。 内厅里同样有燃烧着的银碳的火炉,严玲婉适应了一下室温,这才开始解开斗篷的系带…… “见过宁王妃。”李玥怡这才回神过来,微微一福身,算是见过了。 李玥怡是李玉鹏的遗腹子,生下来就没有见过爹爹,几个月大的时候娘亲又去世了,所以府里的人很是宠爱她,性子上骄纵了些。 想着宁王妃那草包废物的名声,对着宁王妃行礼时态度不是那般的恭敬。 严玲婉也不予计较,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继续的解斗篷的系带,解下斗篷,露出了身上白底,下摆粉色小花,与空中金色的小蝴蝶的缂丝衣裙,身后的风竹立刻上前接了过去交给了紫竹。 这下抽气的声音直接变成的呀、啊、天…… 李君明的身子微微一僵,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严玲婉,还是快速的垂下了眸子,压下心中的怦然心动。因为那一眼,已经刻印在了李君明的脑海中。 “姐姐,那是谁呀?”鲁向烟低声的问。 鲁向丹也不知道来人是谁?只能摇头。两姐妹身旁的女子小声的回话:“你们才从江南过来,不知道。还能是谁?就是那个草包废物,不懂礼数的宁王妃。” 两姐妹齐齐的点头,原来是宁王妃。出来时姑婆可是打了招呼在前,两个女子也不是笨的。她们鲁家可以在江南仗着皇后嚣张跋扈,可这里是京城不是江南,不能随意得罪人。 两个女子点头后不再说话,只听着各位贵女小声的私下交流着她们各自心中的想法。 能来参加老太师的生辰宴席,自然都是身份高贵的女子,大家都见过或者有些还得到过赏赐,只不过得到过赏赐的都是手帕之类的小物件,哪像宁王妃这般一整套的衣裙,还这般的高贵、典雅? 站在严玲婉跟前的李玥怡都看呆了,太漂亮了! 她漂亮,发簪漂亮,缂丝衣裙漂亮,就连那白狐斗篷都很漂亮,心中升起怪异的情绪…… 严玲婉有趣的打量了一眼神色变化万千的李玥怡,到底还是年纪太小,很多的事都无法掩饰,心情早就写满了一脸。 严玲婉转动眸子就看见了正嫉妒的瞪着自己的女人们,眼神里有不甘心的,有怨恨的,还有沮丧的。 没错,就算眼前这个女子是草包,是一个废物,可她还是宁王妃!还是能买得起昂贵的首饰!还是能穿御用的缂丝衣裙! 而她们再漂亮,再聪慧都还不是宁王的女人,心中能平衡吗?自然不能! 嫉妒、羡慕、恨的眼神立刻充满了内厅! 严玲婉昂着头,虽然身量不高,但站在那里就有种女王的份! 风竹唇角微勾,她就知道主子如果不想高调亮相则已,但只要主子愿意高调亮相,一亮相就能直接震住了这些自以为是的贵女们。 贵女堆堆里的乔莲,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脸的不可思议,皇上就这般喜欢这个草包?乔莲虽然被宁王给吓了回去,不敢再肖想宁王,可是此刻看见如此美貌的宁王妃,心中要说没有嫉妒,那是骗人的。 她双手握得紧紧的,全身都绷紧了,牙根紧咬,是打心里的恨这个女子。她不甘心,不服气,呼吸逐渐微微的粗重起来。 “莲儿姐姐?”乔莲身旁的美貌女子轻声的唤她,心中怪异,乔莲这般恨恨的盯着宁王妃作何?是嫉妒宁王妃的斗篷,还是嫉妒宁王妃的缂丝衣裙?或者是……难道是乔莲的心里真正装的男人是宁王? 那我的哥哥?美貌女子正是王为勤的妹妹,镇国公府的嫡出小姐——王夕月。 王夕月轻唤了一声,见乔莲并没有听见一般,她也不再唤她了,只拿自己的眼睛看看宁王妃,又看看乔莲,心里已经在掂量这件事情了,想着回去要把这事儿告诉给勤哥哥知道了。 贵女们聪慧的呢,极快的收拾好自己的羡慕嫉妒心,因为大公子李君明还站在宁王妃的身边,而愚笨一点儿的都还恶狠狠的盯着严玲婉。 李君明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神在场中扫视了一圈,他之所以亲自带着婉儿过来没有立刻离开就是知道婉儿会是众矢之的。 与婉儿交好的女子没有两个,张家的小姐,因为身份不够没有请,就只有找一找刘家的小姐刘文琴了。 刘文琴还没有找到,是还没有来。武亲王府的狄巧馨款款走上前来,狄巧馨喜欢顾宛在贵女们的圈子中大多都知道了,算得上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 既然宁王妃是顾宛的表妹,是亲戚,狄巧馨自然就想着拉拢宁王妃后再看看自己是不是有机会能与顾宛多多接触? “见过宁王妃,我叫狄巧馨,是武亲王爷之女。”狄巧馨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狄巧馨?武亲王爷的女儿? “你好,我是严玲婉,严培之的女儿。”严玲婉也回了一个自我介绍,同时收起了她的女王份。 见宁王妃举止大方,也有几个与狄巧馨交好的同龄女子走了过来,纷纷站在狄巧馨的身侧,向严玲婉露出了笑容。 这几个女子心里却在想:巧馨,为了你的顾宛,咱们也替你出了力啦,可要记得哦! 如果严玲婉知道这女子正惦记着自己的话,一定会避开避得远远的。 “见过宁王妃,我是工部左侍郎吕修洁的女儿,惠亲王府世子妃吕珂是我姐姐,王妃叫我吕菱就好。嗯……菱是菱角的菱。”吕菱是狄巧馨的闺中好友,自然要帮忙了。 吕修洁的女儿,乔子松的小姨子,这关系!严玲婉笑着打招呼:“你好,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哦?几个女子这才真正觉得这宁王妃没有拿架子,心中升起了好感。 “我是孟思烟,是吏部右侍郎孟含衡的女儿。” 哦,孟家的女儿,国子监书学部孟康孟子复的妹妹?严玲婉这下笑得灿烂了,露出脸颊上的两个酒窝:“你哥哥是孟子复?” “是呀,是呀,国子监书学部博士孟子复是我哥哥,王妃认得他?”孟思烟一提到哥哥就激动了起来,看来又是一个哥控。 “顾宛是我哥哥,严玲齐也是我哥哥,听他们说起过国子监里的同僚,因此知道。” 对呀,顾宛在国子监,严玲齐也在国子监。孟思烟一听宁王妃这般说,立刻满脸的骄傲,那长脸的人就跟是她一般。 这一下围拢过来的几个女子彻底放开了,纷纷上前自我介绍。 “我是礼部左侍郎英植的女儿,唤英南霜,这是我妹妹,唤英南珍。” “我是兵部左侍郎灌富的嫡孙女,唤灌小紫。” “……” 严玲婉这边的场面热络了起来,李君明微微勾唇,看来不需要担心了。李君明退开几步等她们女子之间自己去交谈,刚转眸间见自己的妹妹李玥怡微蹙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 李君明立即冷下脸来,妹妹眼眸里有一些似乎不该在她眼眸里出现的东西却出现了。但是今儿是爷爷的生辰,李君明不好这个档口上训斥她,见严玲婉与那几个女子正交流着,他自然就安静的离开去前厅招呼去了。 而前厅的确也来了很多贵客,匈奴二王子栾提呼厨泉带着昆浩与昆山也来了,百济古尔王子与百花公主也来了。慕容岩、慕容苍来了,严培之、严玲齐也来了,总之来了很多人。 内厅里 “我是华飞兰,是左少监的嫡孙女。” 左少监?哦,是秘书令下面的官员,还是正三品的大员。还真的一个个都是有些来头的女子呀! ------题外话------ 祝愿各位读友元宵节快乐!愿好心情一直伴在您的身边! 第六十六章 我的回礼 内厅里有些来头的女子可惜她们自己的身份地位没有严玲婉高,就算心里不甘、嫉妒也不能明面上得罪了严玲婉。看她那身缂丝的衣裙就知道,不说宁王是不是真的认可他的王妃,至少皇上是亲自承认了这个宁王妃的。 只要是皇上认可的人,她们是绝对悍不动的,于是贵女们纷纷恢复到严玲婉进内厅时的状况。 该聊天的还继续聊天,原本在下棋的还继续下棋,离得远的有弹琴的还继续弹琴,只有太师府里的侍女们穿梭其间的侍候着这些花枝招展的女子们。 “王妃,今后咱们大家可以在一起多走动走动。”狄巧馨说,难得能拉拢宁王妃的关系,今后可以假借宁王妃的关系接近顾宛了,心里一想十分的高兴。 几个与狄巧馨交好的女子也笑着附和,她们自然知道狄巧馨的算版是为什么,只是严玲婉不知道,所以严玲婉也笑着点头。 大家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交流,内厅进来几个女子,站在门口看了看里面的情况,又听了听大家都在交谈什么,这才出声,只是一出声就极其不和谐。 “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被宁王扔到大门口的宁王妃呀!”只是后面那宁王妃三个字咬的特别的重。 风竹的眉头蹙起,主子还真的是,是男子的时候大家都围着她打转,颇受喜欢。是女子时,怎的就有那般多的不满?也难怪主子不喜女子打扮,不喜用宁王妃的身份在外面做事儿? 内厅里的女子们再一次打断她们之前的行为,再一次回头看。一个妆容华丽高贵的女子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见到进来的女子,人堆堆里的乔莲却高兴了,能见到宁王妃丢脸,她自然是高兴的。 李玥怡皱起眉头,爷爷的生辰并没有邀请中行妙丹,邀请的是密云公主,难道是密云公主来不了,让她代替而来的? 李茗蕊一见中行家的女子,她赶紧起身准备走上前去,她知道中行妙丹与中行安贞的德行。今儿是爷爷的生辰,邀请了那么多的客人,李茗蕊可不想有人在爷爷的生辰宴席上惹事。她正准备走过去拉开中行妙丹…… 严玲婉认识这跋扈的女子,就是早之前闹上王府的中行家的。 见她没有动静,离她最近的狄巧馨附耳过来低声的说:“这是密云公主最小的女儿,都二十二岁了,还没有嫁人,听说她可是喜欢你家王爷的。” 中行家的又怎样?严玲婉记得她曾经想抽自己鞭子,还有那一日中行家的欺负雨婷的情景。 想到这里严玲婉下意识的越过前面的女子,看向她身后,还真看见了那一日的两个嚣张跋扈的女子,中行安贞与王夕玉。 王夕玉在庆功宴上见到了宁王的英姿,一颗心就悄悄的扑在了宁王身上。贵女们的宴会多次邀请了所谓的宁王妃,可宁王妃绝不出席,让如王夕玉这般心中暗自爱慕宁王的女子偃旗息鼓。 极为难得的机会在金玉良缘首饰铺见到了宁王妃,那懦弱无能的女子怎么能做宁王妃? 今儿老太师的生辰,王夕玉原本不是很想来的。不过,一得到消息说宁王妃会出席,于是她用心打扮自己,偏偏一来就看见光彩照人的宁王妃,为什么? 嫉妒让王夕玉眼痛,心痛! 脸上一闪而过的扭曲、不甘,在严玲婉越过中行妙丹身影看过来的时候,做了快速的隐藏。既然中行妙丹出声了,她乐得在后面看戏。 当严玲婉看清楚中行妙丹身后的两个女子后才收回视线。哼,这中行妙丹二十二还没有嫁人,在这时空里她也就是一大龄女青年,一个剩女,完全就是一个心里扭曲的怪物。 还喜欢陈子墨,哼!严玲婉的心里不舒服了。 “她是中行妙丹,她性子怪,王妃小心些。”吕菱快快的说了一句就站正了她的身子。 吕菱不比狄巧馨,吕菱只是一个侍郎之女,而狄巧馨是王爷之女,即便被她看见狄巧馨附耳过去说什么,她也不好直接与狄巧馨对上。 严玲婉并没有回头,但还是感激的点点头,很轻很轻的点点头。 密云公主是皇上陈贺的妹妹,是当年的王贵妃所出,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现今还剩下的唯一有封地的公主。 公主下嫁到中行家,先皇就把京城东北的密云县赐给公主作为封地,所以就唤密云公主,而眼前这位就是密云公主最小的女儿中行妙丹。 不过,很明显这女子没有封号,否则狄巧馨与吕菱就会连带封号的介绍她了。堂堂公主的嫡出女儿竟然没有封号?说明了不得心,还是极其不得心。 而中行妙丹没有出嫁,也不是郡主,所以大家都不用单独为她见礼。 此刻内厅里的人也不少,李茗蕊还没有走到中行妙丹的近前,赶紧的唤了一声:“妙丹,这边来。” 可中行妙丹眼角扫视了李茗蕊一眼,一个庶女竟然敢唤本小姐?还妙丹?妙丹也是你叫的? 她轻哼一声,理都不理李茗蕊,走动到严玲婉近前盯着她打量了半响,眸子里的敌意、怨恨丝毫不加掩饰,傲然的说:“你就是严玲婉?” 你就是严玲婉?明知故问。 见中行妙丹都不搭理自己,李茗蕊面上尴尬的顿住了脚步,一口银牙差点被自己咬断。气得李茗蕊心里暗自哼哼,压制了半天怒气才消散了些些,今儿就看这宁王妃能不能收拾你! 别以为你中行妙丹可以目中无人,说不定还有比你跋扈的人呢!李茗蕊看宁王妃那一身的妆扮,就知道这宁王妃不是一个吃素的! 严玲婉昂着头,鼻子里嗯哼了一声,虽然中行妙丹比她高一些,可她还是斜睨着她。 二十二岁都嫁不出去的老姑婆,有资格在自己跟前傲然吗? 内厅里的女子们十分敏锐的感受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不过心下想了一想,大家都明白了。 中行妙丹打小就喜欢九皇子,虽然大家都觉得当年的九皇子就是一个混世魔王,上房揭瓦该打的,可看在中行妙丹的眼里那是九皇子的真性情,她就喜欢。 后来九皇子上了战场,中行妙丹还是继续的喜欢九皇子。只是九皇子这一去就是十年,十年里皇上、密云公主都说了好多的亲事给她,可她就是不嫁,硬要等着九皇子回来。 年龄越拖越大,渐渐成了贵女们的笑谈,而她也不太愿意参加贵女们的聚会了。可惜等九皇子回来的当日皇上就下旨赐婚,赐婚的女子竟然是严家的嫡女? 她也不甘心,也闹腾过,密云公主为了她的事儿专门从密云进京城来找皇上说过,可惜皇上不答应,密云公主也没有法子。 这一次老太师的生辰,密云公主为了她的事儿气了一场,身子大不如前,就让她代表公主来道贺老太师的生辰。既然要来,中行妙丹自然想要来好好会会这个宁王妃! 严玲婉只觉得今儿幸好没有让雨婷代替自己来,真要让雨婷对上这么一个女子,以雨婷那骨子根根里的奴性还不得露陷? 那简直就是丢我的脸! “哼,被子墨哥哥扔在大门外的女子居然敢跑出来?你都不会不好意思吗?”中行妙丹脸上精致的妆容是满脸的不屑,语气中却带着嫉妒。 而一边的贵女们听到她这番话,有些人低声的议论了起来。 严玲婉脸上微笑着,眼眸微眯一下骤然的蹦出寒意,声音微微拔高了一度,清晰的说道:“二十二岁都还不嫁人的老、女、人,都能跑出来,我堂堂的宁王妃有什么不敢跑出来的?” 你敢羞辱我,就要承受我的回敬!你被宠着长大的,我严玲婉也是被宠着长大的人!严玲婉历来就有些我行我素,她不主动招惹别人,但却也不是吃素的。 大家好好相处,就如狄巧馨、吕菱一般,就好好相处。如果有谁一来就要想羞辱她,那对不起,门、窗户都没有! 我的个祖宗!咱主子的嘴原来竟然这般毒!严玲婉的四个丫头与暗中的隐卫此时都有这番感受。 老女人?李茗蕊先是一惊,再就是心里一阵窃喜,宁王妃并没有说错什么不是,看来今日中行妙丹得不到好。一想到这里,李茗蕊不再出声,做好准备看大戏。 老女人?贵女们纷纷看了过来,宁王妃还真敢说呀!这可是中行妙丹的痛处呀,都说打蛇要打七寸之处,宁王妃这一出口就打在了中行妙丹的七寸之处,厉害!厉害呀! 中行妙丹在逐渐淡出贵女圈后,自然有女子背后议论过,中行妙丹被密云公主宠爱的越来越骄纵,等宁王回来会不会娶她都难说。 老女人?跟着中行妙丹一起进来的中行安贞与王夕玉,下意识的微张小嘴,很是吃惊。 王夕玉的眼神快速的扫视了一眼今儿与那日相比明显不同的女子,这是怎么回事? 老女人?中行妙丹一听,美眉一挑,脸上有些扭曲,气得胸口起伏极其明显。再盯着严玲婉看的时候却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她竟然有那般狠戾冷绝的眼眸?可她脸上还在淡笑? 第六十七章 女人吵架 “呵呵,你敢先羞辱本王妃,就要有那宽阔的心胸来承受本王妃的回礼!”严玲婉牙尖嘴利,唇角还带着一丝丝的邪恶笑容又补上一句。 李府下人见事态不对,已经有往前厅跑去找大公子的。 是呀,你中行妙丹一来就先羞辱宁王妃,那别人也要回敬一下吧!你是公主的女儿,别人是皇上的儿媳妇,是王爷的正妃,这地位可不比你差,这一回合算是扯平,不过宁王妃明显并没有被气到哦! 两人之间还不算是扯平,应该是宁王妃高一层! 这种女人吵架的戏码难得一见,于是内厅里的女子纷纷准备好了看大戏,只有几个反应快的女子想起去年中秋节,宁王妃在慈盛宫的事儿,私下低声的说了开来。 对呀,怎的忘记了宁王妃悍妇的名声,还记得当时是泼了宓妃一头的茶叶渣子,关键是宁王妃收拾了宓妃一点事儿也无,宓妃倒被打进了冷宫。 今儿这中行妙丹也是,怎么不事先打听一下,一来就对上一个悍妇? 中行妙丹的确不知道这些,她几步冲上前来,严玲婉动都不动一下,因为风竹已经站在她的身侧了。 等中行妙丹扑过来抬手要想掌掴严玲婉的时候,胳臂已经被风竹一把就给抓住了。 此时严玲婉是深深的想着要感激陈子墨给了她这四个武功高强的丫头,如果换做岫烟三个的话,这会子可能已经被打了耳光,嗯,还是有武功的丫头在身边是好事儿! “怎么?你敢先出言羞辱本王妃,就没本事承受回礼?”严玲婉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口一个本王妃。 “之前大家可都是听见你先出言羞辱于本王妃,不说今儿李府的主人会如何看待你?就说密云公主也不会轻饶了你,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密云公主,原来密云公主教养出来的也就是这般货色,难怪父皇不会点头答应把你指给宁王,因为你,太丢脸了,知道吗?” “饭是自己吃的,话是自己说的,路是自己走的,想要走多宽多远,在于自己的心。你要怎么走你的路那是你的事,别人我严玲婉管不着,但想要来断我严玲婉的路,必要让她有来无回……” 严玲婉强悍霸道的话让整个内厅里的女子都心惊!这般说话的女子强,很强,是谁传她是草包?是废物的? 内厅里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小姐多,见惯了绵里藏针的挤兑、算计,何曾见过这般言辞激励还直白的争斗? 站在中行安贞身后的王夕玉直接傻掉了,她是真的蠢还是…… 女子们纷纷心惊肉跳后有些傻眼,就连严玲婉身边的几个女子也是一样,不知该如何做? “你个贱人,放手!”中行妙丹的胳膊还被风竹抓在手里,举得高高的。她抬起另一只手准备打向风竹,风竹一个挥动间,中行妙丹的两只胳膊都被风竹抓住,一时之间气愤不堪的要炸毛…… “啪!啪!”两个耳光响起,打在了中行妙丹的脸上,顿时五个手指印印在了脸上,一边一个。 严玲婉打了人耳光,因为太使劲,得,小手痛起来,嘴上还道:“第一个耳光是打你骂了本王妃的丫头。第二个耳光是给你的回礼,接受吧!” “你敢打我?”中行妙丹愤怒的眼眸变得有些红。也是,像中行妙丹这般女子从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的,哪会有人打过她们,这还是中行妙丹平生第一次被打! “你欠打!”严玲婉摔了摔自己的手,回答之干脆,令人惊诧。 内厅里瞬间的极度安静,有些贵女捂住自己的小嘴,撑着美目,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就连鲁家来的两位美女也是一样,宁王妃太嚣张了吧? 王夕玉已经确定这个顶着宁王妃名号的女子是真傻!如果是她王夕玉做了宁王妃一定会八面玲珑,帮助宁王拉拢一些朝堂上的势力,绝不会如她一般的愚蠢,到处得罪人,替宁王树敌! 乔莲吃惊的张着嘴,完全不能接受,堂堂大楚战神宁王的妃子竟然是如此嚣张跋扈的女子?三无女子,无貌、无才、无德。 这个女人无貌就算了,可才与德就完全谈不上,她还不是一般的蠢! 中行妙丹的哥哥中行盛德虽然没有兵权,但也掌管着京城北地的要害,这个女子到处得罪人。乔莲真心为宁王难过,怎么就得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王妃? 只有王夕月不是那么关心宁王妃与中行妙丹之间的矛盾,她一直关注着乔莲的变化,任何的变化都不能逃过王夕月的眼睛。 这就算嚣张?严玲婉还有更厉害的手段,等着瞧吧! 风竹看了看主子,继续冷硬着脸的抓住中行妙丹,难怪那三个小丫头如此铁的跟着主子,就连自己没有一丝身份可言的丫头她都会出面维护! 严玲婉身后的三个丫头也有些震动,心中也有些激动,有些感动,主子维护了风竹,也是在维护她们! “啊!我要杀了你!”中行妙丹奋力的甩开风竹的胳膊,她哪里是风竹的对手? 压根就挣不脱,只能像个疯子一般的又叫又喊又骂,头上青丝散乱,原本插在发间的步摇早已歪斜,完全就是一个泼妇! 风竹一个腾挪,中行妙丹的双手都被风竹一只手给紧紧的抓住,而腾出的一只手,一挥:“啪!”又是一个耳光响起。 “啊!” 有些女子大张着嘴闭不上了。 严玲婉看向与中行妙丹一起进来的几个女子,就她那冷戾的眼神一扫,一起的女子齐齐的发寒,有心想上前求情的都不敢张嘴了,这宁王妃的眼神太可怕了,她们害怕,自然就心虚了,张不了嘴。 风竹打了人才不卑不亢的说:“羞辱堂堂的宁王妃,按律掌嘴二十。”风竹那意思是只打了你一个嘴巴,还差十九个呢。 此刻的中行妙丹想骂也骂不出来了,风竹的手劲至少是严玲婉的十倍吧,那一耳光打得她嘴里都出血了,一动嘴都痛。虽然中行妙丹不是娇娇小姐,可面对风竹这般人的一巴掌还是差点给打昏了过去。 “杀了我?你可能还没有那本事吧!”严玲婉说着向身后一伸手,紫竹立即上前递上一个小巧的画板,画板上原本就夹着纸,夹子之间还架着一支铅笔。 严玲婉手脚麻利的支起画板,快速的用铅笔在纸上,长线长条的画了几笔,一个泼妇的形象跃然与纸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画的人是谁? 速写就是这般的快速,极快的抓住人物动态、特点,就可以表现。 “还闹?看看,你那狰狞的脸,你那泼妇的形象!”严玲婉一手把画板一扮反了过来。 贵女们齐齐的捂住嘴巴,想笑可是还不敢笑,只有几个身份不低于中行妙丹的女子嗤嗤的笑出了声。 “再闹,本王妃就让人拿到印书局去,虽然要花点银子本王妃很肉疼,不过印过几十万张的银子还是出得起,再让丐帮子弟四处分发一下。中行妙丹,本王妃看你这辈子只能在庙里去过了,绝对不会有男人愿意娶你了!啧啧啧!” 抓着正横板竖板的中行妙丹,风竹那如王爷一般冷硬的脸此刻竟然有了些龟裂。 像泼妇一般与风竹顽抗到底的中行妙丹这才抬眸看向那个换了一个方向的画板,顿时一脸的惊愕,那是我? 不是你中行妙丹,还能是谁? “啊!”中行妙丹的尖叫,已经接近疯子了,她想抬手抱头,可手还被风竹抓着。 “噗!” “噗!” “……” 太多的噗嗤声响起,王夕玉垂下头掩藏她的情绪。贵女们则是终于忍不住了,噗嗤的笑出声来,这嘴太毒了! 可惜,贵女们并没有哈哈的大笑,严玲婉对这反应还不是很满意呢! 小王妃与王爷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气死人的本事这世上她要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新来的几个隐卫都暗自在心里后怕,好在没有在火与风的跟前说对不起王妃的话! 拿这幅画让乞丐四处分发?中行妙丹还要想嫁人这一辈子是绝对不可能了,绝对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娶曾经有过这般泼妇形象的女子。 “在做什么?”一个冷戾的声音响起,严玲婉回头一看,原来是陈子墨来了。 爷?怎的如此快就来了?风竹有了瞬间的愣怔,下意识的手下就没有那般大的力气了。 原来这就是宁王爷!李茗蕊赶紧后退一步,宁王会帮他的王妃吗? 别看李茗蕊一个庶女,却十分聪慧,心中一思量,一定会帮的。无论宁王与宁王妃之间的传言是什么,都会帮的。 男人都好面子,宁王妃既然在此,用了宁王妃的身份,那么宁王妃吃亏就等于宁王吃亏,宁王会不帮忙? “子墨哥哥!”中行妙丹语气中透着惊喜一见陈子墨走了进来,趁风竹一个愣神间,挣脱风竹的禁锢立即跑了过去,想要挽住陈子墨的手臂。 可陈子墨后退两步直接拉开了自己与中行妙丹的距离,同时抬起手臂直接拒绝了飞扑过去的女子,冷硬的脸瞪着她是很明显的不待见。 ------题外话------ 新学期开学了,虽然学校里开学后的事情会很多,银杏会尽力保持三更感谢读者的支持! 第六十八章 我的男人 “子墨哥哥?”中行妙丹立刻顿住脚步,感受到了王爷身上的生人勿进,身上的寒意,只是这一声的子墨哥哥明显比起刚才那一声小了不知多少,似乎有些不相信,陈子墨怎么会如此对待她? 子墨哥哥?也是你叫的? 乔莲的眸子不自觉的朝宁王看去,这个男人,是她喜欢的,虽然那一日把她吓惨了,可如今再看见他,她还是移不开眼!王夕月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乔莲喜欢的人是宁王! 王爷就那般一站,立刻吸引走了大部分女子的眼神。鲁向烟的眼睛都直了,宁王爷竟然如此英俊,真乃天人之姿。 想起昨儿才见到的赵熙表哥,那赵熙表哥比起这宁王来可是差了一点儿。 “中行妙丹,本王看你的规矩这二十二年都白学了,真该好好学学了!”陈子墨冷戾的盯着中行妙丹,居然敢跑这里来羞辱本王的王妃? 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中行妙丹忍不住浑身一颤。 “是密云公主教你这般与本王的王妃说话的?还是皇上允许你这般与本王的王妃说话的?嗯?” 本王的王妃?站在宁王身后光是看一个背影都能痴痴的王夕玉被拉回神识。 中行妙丹一脸的惊愕,发现九皇子十年没有见,竟然能让她产生恐惧?这有什么,乔莲都能产生恐惧,你有何不可? 可是中行妙丹喜欢九皇子十几年了,也等了宁王十年,竟然等来的是这般结局,她不相信,坚决不相信! 中行妙丹自认自己长得比严玲婉美貌,身份又高,是密云公主的女儿,要比亲近,自认也是她中行妙丹比起严玲婉要亲近得多,怎么会这样? “子墨哥哥,是她……” “哼哼!”严玲婉看了会儿中行妙丹的表演,哼哼的哼了两声,“中行妙丹,你是脑袋秀逗了,还是被门板夹过?看清楚,你想拉住的男人不是你的男人,他是我的男人。” 我的男人! 陈子墨在听见我的男人这四个字的时候,那冷戾的眼神立刻温柔了下来,他看向像个女王一般站在那里的严玲婉,王爷的心情一下就变得极好。 人堆堆中的乔莲立刻心绞痛起来,子墨哥哥竟然有如此温柔的眼神? “觉得自己委屈了,要告状找你自家的男人去,拉着我的男人告状,你的智商真心让人担忧。哦,不,不是担忧,而是震惊!”严玲婉的牙尖嘴利再一次让人震惊。 明明知道中行妙丹没有嫁人,哪里来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内厅这时才哈哈的大声笑了起来。 是呀,拉着别人的夫君告状,这中行妙丹莫不是傻了?还真如宁王妃说的一般脑袋秀逗了?秀逗了?这个词有趣! “怎么这般热闹?”一个声音响起,十七皇子陈昊跑了进来,就见大家哈哈的正笑得欢。 他是与宜妃娘娘一起来的,只是宜妃娘娘还在前厅与朝廷重臣寒暄,陈昊哪里等得到母妃与那些人说完废话,自己就先跑了进来。 “九皇兄!”陈昊还是先与自己一直以来就十二分崇拜的九哥打了招呼,这才转眸,哇!这是九皇嫂呢! 还没有等十七皇子陈昊与严玲婉打个招呼,终于从惊愕中回神过来的中行妙丹爆发了,大叫了一声:“严玲婉,我宰了你!” “严玲婉,你不得好死,总有一日会被子墨哥哥休弃,成为一个弃妇!” “严玲婉,老娘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放过你!” 中行妙丹嘴里连续不断的谩骂,宁王眉头一动:“风竹!” 陈子墨一个眼神,风竹几步上前直接把中行妙丹扛起走到窗户前,手臂一挥,人就丢到了内厅后院的一个结了冰的湖面上。 众人只见一道好看的弧线,中行妙丹就飞出了窗口…… “啊!” “呀!” 各种声音不断的响起,还高低不同。 李茗蕊张着大大的嘴巴,一时之间完全合不上,宁王竟然是如此帮宁王妃的?这两人怎的感觉是那般一致? 乔莲浑身打了一个大大的惊颤,突然发现那一日到宁王府,宁王只是那般的一瞪眼,还没有说让人把她给直接扔进湖水里,都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鲁家两姐妹齐齐的暗自吞咽唾沫子,鲁向丹觉得宁王很可怕,鲁向烟却觉得宁王好有霸气哟! 看到中行妙丹被扔出窗外,王夕玉张着小嘴,震惊的来是完全合不拢,脑子里乱乱的,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结了冰的湖面,这大冬天结的很厚,倒不会因为突然而来的中行妙丹就裂口了,所以等中行妙丹终于冻清醒了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时,想要站起身来就完全是笑话了,冰面很滑,她哪里站得起来? 在窗口围满了女子们瞪得大大的眼眸中,因为中行妙丹是摔了一跤又一跤。 “哈哈,哈哈,九哥,小十七我太崇拜你了!”十七皇子陈昊早已跟着那道弧线奔到了窗户边,占据了最有利的地势。看着冰面上被摔了一下又一下的中行妙丹,眼眸里全是激动的光芒,皇兄也变成了哥。 中行妙丹,你也有今日?哈哈哈哈……本皇子爽翻了,爽翻了!原来这两个人还是死对头。 而屋里的严玲婉管都不管窗户外的人,她只看着陈子墨微嘟小嘴,挑着眉问:“她说,王爷你会休弃我?” “不会!”陈子墨眉头微跳,傻了呀,今儿,怎么她说什么还去相信,这会子竟然拿来问本王? 严玲婉不是相信,就是心里不舒服,堵起了! “她说,她爱了王爷你十几年?” “与本王有何干?” “……”王夕玉张着的小嘴终于合拢了,与本王何干? “……”严玲婉一窒,也是,与王爷有什么关系? 中行妙丹有爱陈子墨的权利,陈子墨也有不接受的权利。严玲婉犯堵的心终于好了起来,舒畅了! 人一舒畅,气势就不一样了。见小东西冷戾的眼神终于不在了,陈子墨才走上前去,长臂一揽,揽上了她的腰:“真美!” 严玲婉身子一僵,什么真美?严玲婉一个转眸间正看见站在门口同样僵住的李君明。 见到严玲婉看过来的眼神,李君明即刻垂了垂眸子,身子一侧让李欢安排人把中行妙丹从冰面上拉回来,特意嘱咐李欢,把人拉上来就即刻送人回去,再把事情交代一下。 惊得李欢那眼神深深看了一眼酷似顾宛的宁王妃,好吧,中行妙丹虽然是密云公主的女儿,可宁王妃是宁王的正妃,一个过气公主的女儿哪里能与战神宁王的正妃可比? 但大公子,您敢说这般处置中行妙丹难道不是为了顾宛? 李君明心神定下来才发现李玥怡眼神直直的盯着正揽在一起的两人,心中暗叹,“玥怡!” “嗯?”被李君明唤回神后李玥怡的脸颊上顿时升起了红晕,她赶紧垂下头在哥哥看不见的地方那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 李君明问明了情况,心下了然。李玥怡知道今儿是爷爷的生辰,中行妙丹一来就对上宁王妃,她即便看不过去宁王妃的嚣张,但李玥怡也不敢撒谎,一五一十的全部说给哥哥听。 等严玲婉收回视线后,陈子墨抬手去抚她的发丝,顺势塞了一颗药丸进严玲婉的嘴,低声说了几个字:“三弟的解毒丸。” 哦?哦! 王爷得到了文熹铭的消息,自然不敢放松,立即让云去找了刘太医。大家都不知道对方会使出什么手段?最担心的就是给她下毒,所以刘文轩拿了一颗他自己研制的解毒丸。只要服下这药丸,是百毒不侵。 王爷得了药丸,在前厅与老太师说话,见小厮跑来报告,他与李君明立即赶了过来,这会子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窗户外面机会刚好。 那药丸入口即化,不过严玲婉心里是真心的舒坦了,这一次终于承认有他在身边真好! 因为接近午宴,下人自然不敢看热闹,上菜的上菜,各自忙碌着各自手中的事儿,陆陆续续又进来好些女子,刘文琴也来了,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在府里照顾田诗妤给累的。 秘书令刘府,田诗妤因为侄女的事情,掌家的大权被刘元知安排给了二姨娘,还能有不闹腾的? 刘文琴进来后见一大堆的人都围着窗户边,她很好奇,立即往窗户边挤去,还别说,几挤几挤的就给她挤了进去。见到冰面上的中行妙丹,跟陈昊一般的表情就出现在了刘文琴的脸上,看来这中行妙丹的人缘是极差呀! 看热闹的女子们见有侍卫带着长长的麻绳滑到冰面把中行妙丹拉了出去,也纷纷从窗户边散了开来。 只有十七皇子与刘文琴还不舍的站在窗户边,而十七皇子还高兴的嚷嚷着:“哎呀呀,中行妙丹,冰面裂开了!” 窗户外面立即响起一阵尖叫,小十七陈昊就放肆的哈哈大笑。 一会儿又嚷嚷道:“哎呀呀,中行妙丹你的衣裙全部打湿了,原来里面穿的是绿色的裤子!” 窗户外面又是一阵尖叫,紧接着陈昊又是打着哈哈的得意的笑声,大眼睛彻底是笑成了小眼睛,得,给高兴眯了! 哈哈……一旁的刘文琴那脸上的表情也不差不多! 给喜的,今儿回去一定要给五哥哥好好形容一番,谁让她几年前与五哥哥不对付来着? 第六十九章 以暴制暴 “哎呀呀,中行妙丹,你还不拿衣袖擦把脸,妆都花了,像个大花脸,哎呀呀,丑死了!” 伴着陈昊的嚷嚷声音窗户外面又是一阵尖叫,陈昊是差点笑岔气,心里是无比的佩服着他的九哥。九哥这主意好呀,扔到冰面上,人又死不了,九哥这招高!绝! 对陈子墨来说即便不是大冬天,那也得扔出去,中行妙丹泡在湖水里他也不担心。 从窗户边散开的贵女们纷纷掩嘴偷笑,有些还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十七皇子陈昊与中行妙丹就是死对头,你说两人年纪相差那般大都能成死对头,大的喜欢九皇子,暗恋了十几年。小的也喜欢九皇子,是崇拜了多年。按理说两人有着共同的喜好,应该能相处愉快的不是? 可惜,两人就相处不愉快,见一次面吵一次或者打一次,不得不说两人都是奇葩呀!一个大奇葩,一个小奇葩。 小奇葩觉得,那个丑女人、蠢女人敢喜欢他九哥那完全是对他九哥的侮辱!就连十六公主陈茹都是这般观点,与之交恶。因此两人相处不愉快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这个,没有别的。 散开的贵女们这才看向两个罪魁祸首,大部分都暗自咬牙,严玲婉站在王爷身侧娇小可爱,王爷揽着她的细腰,两人往那里一站便吸引了众人的眼球,一看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宜妃娘娘到!” 听见宜妃娘娘驾到的声音,刘文琴也回了身子跟着一众贵女们纷纷行礼,“见过宜妃娘娘。” 宜妃一身素雅的宫装,略显冷清的脸保养得极好,一双漂亮的柳眉与下面的美目搭配在一起,看得出来脾气不是那么好。 “免礼,都起来,都坐。”李茗蕊引着宜妃坐上内厅里最高的位置,宜妃的身份也应该坐最上首的位置。 众人这才起身谢过,然后各自落座。 “今日家父的生辰,本宫得了皇上特许回来看看家父,大家不必拘束,尽管随意就是了。”宜妃娘娘落座这才开口,说完美目看向窗户边,:“昊儿!” 十七皇子这才从窗户边离开,一脸还没有闹够似的跑了过去,巴着宜妃,“母妃,怎么进来了?”心里却想着母妃怎的不晚点进来? 没了十七皇子在窗户边的嚷嚷声,窗户外面也安静了下来。 “母妃过来看看大家。”宜妃对着十七皇子语气轻柔,那是十二分的疼爱。宜妃娘娘并没有出言问中行妙丹的事情,而是选择了当她不知道。 窗户外的动静不小,怎么可能当做不知道? 可别人宜妃娘娘道行高深,没听见就是没有听见! 那密云公主虽然是个过气的公主,可也是公主,还是一个难缠的公主,宜妃自然不想与密云有什么瓜葛。 “婉儿,宜妃早年有过一个皇子,就是八皇子,可惜小的时候骑马从马上跌落下来,当时就……这十七还是多年后才又有了的一个孩子。”陈子墨在严玲婉的耳边小声的说。 说来也怪,这十七皇子陈昊生下来就没有见过九皇子,只是听大家说九皇子的一些事迹,他都能喜欢上九皇兄。 直到去年宁王回京在庆功宴上才见到了九皇兄第一眼,是更加的喜欢,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奇葩! “哦?”难怪看起来是十二分的疼爱陈昊。 “见过宁王,宁王妃这边来坐。”狄巧馨走了近前想拉严玲婉与她们几个坐在一起。 “去吧,本王到前厅。”陈子墨背着手,让婉儿与她们在一起也好。 严玲婉被狄巧馨拉着坐到了刚才自我介绍的一堆女子当中,见刘文琴脸色有些不好,但她不能问,只能当做还不认识她。 可严玲婉身旁的灌小紫眨巴着眼睛,像好奇宝宝一般一直盯着严玲婉,眸子里有满满的崇拜之色。 “谢谢你!”严玲婉看向吕菱。 吕菱笑了笑:“虽然咱们才第一次见面,不过,我觉得王妃是一个有趣的人。” “是呀!”英南霜几个女子立即附和,表示赞同:“霸气!” “嗯!”又是一阵点头。 严玲婉笑了笑:“我只是不喜欢她一来就羞辱于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都不认识她,一来就冲我跋扈。人嘛都应该是相互尊重的,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自然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而且,我喜欢以牙还牙,以暴制暴!” 以牙还牙,以暴制暴? “嘻嘻……”几个女子捂住嘴小声的笑了起来,宁王妃真的很有趣,尤其是那画…… “那画?” “只是吓吓她的。” “什么吓吓她,九皇嫂?”十七皇子从宜妃的怀里出来就走了过来,眼前这位美貌的女子可是连皇祖母都敢不放眼里的九皇嫂。 “是一副画。”狄巧馨说,还冲着窗户外努了努嘴。十七皇子立刻就明白了,九皇嫂是画的中行妙丹。 “我看看。” 十七皇子陈昊明白画的是中行妙丹,立即跑到紫竹跟前要画来看。结果一看就笑喷了:“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中行妙丹这形象应该拿到印书局去印她个几十万张,四处分发一下,要不了多久整个大楚都知道中行妙丹竟然还有如此让人激动的画面!” 一听这话,严玲婉都忍不住额头微动,好想抬手去揉一揉呀,更别说其她女子了。这两人的想法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一致呢! “九皇嫂,这画送我了好吗?” “好!”严玲婉回答极其干脆。 贵女们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宁王妃转手把画送十七皇子,十七皇子那哪里是省心的人?一定会把画拿到印书局去印她个几十万张的。这下好了,中行妙丹算是彻底完了。 等事发后还一点儿都牵不到宁王妃身上,看来是得罪了谁都千万别得罪宁王妃!宁王妃本身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本身就是一个嚣张的主,背后还有一个更加腹黑的宁王为她撑腰,啧啧啧,千万别得罪宁王妃呀! 严玲婉才不喜欢留下后患,尤其是女人,要收拾就一定要收拾彻底,她还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干脆把画送给十七皇子的!而且还是当着这般多的贵女送的! 后面来的几个隐卫这才对自己要保护的主子有了些佩服,自家的王妃哪里是这般好欺负的? “昊儿?”宜妃轻声一唤,陈昊立即把画折巴折巴的放进了怀里。 “准备入席了,坐在母妃身边。” “是!” 太师府里的午宴开始,该入席的纷纷入座。而中行妙丹被人送回京城公主府时,那惨不忍睹的形象,把密云公主是气昏了。公主府的大管事赶紧进宫请太医。 等太医来了为密云公主扎了几针,公主醒了过来,气得“啪!”的一声脆响,扔了桌上的茶杯。 宁王妃,好样的!这笔账本公主记下了! 中行妙丹的两个哥哥,见妹妹如此狼狈的被人送回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了,气恼的要去找太师府问情况,凭何自己的妹妹要受到这般羞辱? 密云公主制止了自己的两个儿子,简单的把李欢李华说的情况说了,自然会偏于自己的女儿说,把妙丹受辱的事儿都归结于严玲婉身上。 中行妙丹的两个哥哥自然恨得牙齿痒痒,恨不得去把严玲婉给撕了,“母亲,难道妹妹的事儿就这般算了?” 密云公主的眸子微眯,怎么可能这般就算了? “把中行安瑶接到京城来!” “是,母亲。” 中行安瑶是密云公主夫家的侄女,中行安瑶的爹唤中行敬,是一个武将,曾经在金将军手下,金将军过世后李冲将军接手,十几年前带兵打仗伤了腿就回了密云县修养。 这中行安瑶就是回密云后才有这个最小的女儿,因为是老来得女,一大家人都极其喜欢,再加上这孩子小嘴乖巧又甜,把在密云时的公主哄得团团转,有时中行妙丹都嫉妒她得紧。 中行安瑶是密云公主最喜欢的侄女,从小聪明伶俐又惹人疼爱,密云公主对她是给予厚望,从小就给她请了名师指导,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想着有一日能有大用。 说白了密云公主不甘心自己就这般过气了,而中行家的几个侄女就自然成了密云公主所培养出来的棋子,这中行安瑶就是其中一个优秀的。 原本打算等她今年五月及笄后想办法把中行妙丹送到太子殿下身边,以中行安瑶的才华与美貌,她才是最适合将来做皇后的那一个,那段鑫彤有什么本事? 为了自己的女儿,密云公主不得不提前启用中行安瑶这一颗棋子,太子殿下身边还有的是棋子,密云公主不着急,先把这个嚣张跋扈的宁王妃给收拾了再说。 而中行安瑶很小就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不是嫁给皇子就是进宫为妃,所以一向自视甚高,一般的男人她不会放在心上,女人就更不用说了。 在密云公主的宠爱下,养成了比公主还傲娇的性子。像宁王妃这种没有头脑,的草包、废物,这般女人压根就搁不到中行安瑶的眼里。 且不说密云公主要怎么算计把中行安瑶送给宁王为侧妃,再回头说说太师府。内厅门口下人通报:“太子妃到,太子侧妃到,皇太孙到。” 严玲婉笑了笑,她看了看陈昊,陈麒麟也来了,这下两个有得玩了! 第七十章 由衷佩服 太子妃过来了,大家又是一番起身行礼才坐下。 陈麒麟的眼珠子在人群中早已是溜了一圈了,见到陈昊,相视的笑笑。 段鑫彤早在人群中就看见了严玲婉,这还是第二次看见这位身子颇弱的九弟妹,她笑着给宜妃娘娘与十七皇子打了招呼,就转脸过来看着严玲婉:“九弟妹,这边来坐。” 九弟妹虽然身量不高,却肌肤极白,再配上那一身的白色的缂丝衣裙,极为醒目。 宜妃娘娘深深的看了一眼严玲婉,什么都没有说。陈昊的年纪还小,皇上的身子多半这一年的事了,陈昊是没有那上位的可能,所以宜妃娘娘教陈昊与皇太孙陈麒麟拉好关系,今后做个闲散王爷,保得一世的生活无忧。 严玲婉听太子妃招呼自己,只好从善如流的起身笑着给几个才认识不久的女子点点头,示意她要离开会儿。这才走了过去与太子妃段鑫彤坐在一起,而另一侧就坐着安安静静的李侧妃。严玲婉看了看李侧妃,长得还真是漂亮,这就是李君明的妹妹,应该是画里的那个调皮的小姑娘。 段鑫彤作为太子殿下的正妃,常常要出席一些贵妇、贵女们的聚会,大家伙对这个太子妃是非常熟悉的,可李侧妃几乎是足不出户,内厅里很多女子都在悄悄的打量李侧妃。 而李侧妃则是一动不动,可谓目不斜视,看在严玲婉的眼里她是极其规矩的女子。 严玲婉心里怪异了一下下,画里的小女孩是那般的活泼可爱,这长大后嫁了人就能有如此大的变化吗? 另外一边的鲁家姐妹见大家都入席了,鲁向烟伸着脖子看向门口,看了几眼还没有见到姑婆过来。鲁向丹拍了拍妹妹的手背:“别找了,姑婆一定是与太师大人一起在外厅呢。” 鲁向烟一听姐姐这般说,想了想也是,姑婆那是什么身份,自然得由老太师亲自招呼,于是鲁向烟安心的缩回脖子坐了端正。只是那思绪跑到了宁王身上,鲁向烟想着想着她的脸上就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宁王一离开,乔莲就无精打采的,王夕月也不再热情的招呼她了。在王夕月的心里,她哥哥王为勤不比宁王差,看不上我哥哥何必要嫁?既然心里有宁王爷,你就去找宁王呀! 等二月初乔莲嫁了王为勤之后,丈夫对她一直淡淡的,府里的两个还没有出嫁的小姑子还总是找茬,她的生活一直不幸福。她百思不得其解,原因就出在这里,出在今日,生活的不幸福从此刻开始的。 赵家老夫人的确被鲁氏请到了外厅,正坐在老太师的那一桌,外厅里来了很多的高官,都认识鲁老太太,倒是纷纷给老太太行了礼。 老太师那一桌就做了几个重量级的人物,匈奴二王子栾提呼厨泉、百济古尔王子与百花公主,还有左右两大丞相,与秘书令刘元知。 李君明作为年轻的主人招呼着年轻的一辈,老太师李云则招呼着老一辈,外厅里很是热闹。 太子殿下作为半个主人也要帮着李君明招呼客人,陈子彦见到宁王:“顾兄弟没有来?” “他服了药正休息,等下午就过来。” “宁王妃呢?”殿下又笑着问。 “来了,在内厅。” “哦。”陈子彦点点头,微微一笑,弟妹用王妃的身份来的。顾宛既然不来,那么他就主动与一群青年才俊在一起,“林雪,身子可好些?” “多谢殿下,就那样。”林雪微笑着与太子殿下寒暄了两句,拉着太子殿下与严玲齐、张芸帛几人坐在了一起。 “严玲齐,恭喜了。”林雪很高兴,看着神采飞扬的严玲齐道了一声恭喜。 “哦,喜从何来?”太子问。 “殿下,严玲齐的夫人有喜了。”林雪说。 “哦?”太子殿下颇有些吃惊,严玲齐成婚七年,夫人都没有传出好消息来,这究竟是为什么有了喜的呢? “哦?严玲齐,夫人有喜了,今儿可得好好喝两杯。”张芸帛立即起身笑嘻嘻的走过去在严玲齐的背上打了一拳头。 段东宁、慕容苍、王为勤等等青年才俊们听说后,纷纷过来恭喜。老太师那一桌也听说了,严玲齐要当爹了,老太师也笑的哈哈的恭喜旁桌的严培之要当爷爷了。结果外厅里很多人在恭喜老太师生辰后又恭喜严玲齐。 一时之间外厅里气氛热烈,大家开心的推杯换盏,严玲齐自然被灌了不少的酒。 内厅里就没有外厅那般的热闹了,总有些不协调的声音与讨厌的人,嘴碎的女人叽叽喳喳。 严玲婉很是无奈,这些女子就是古代的贵族女子,这般嘴碎?不说点绵里藏针的话,似乎就显不出她们有多聪明,多有手段一般。 这些女人看来是成日里无所事事,都给闲得。有说太子妃段鑫彤应该再给太子殿下纳两个侧妃的,有说宁王妃善妒的…… 严玲婉当没有听见,很是厌烦,可段鑫彤还微笑着与桌子上的贵妇们亲切交谈。严玲婉由衷的感叹:佩服!佩服! 严玲婉看看身侧的李侧妃,同样优雅的进食,脸上是一片淡然。嗯,李侧妃的修行也很高呀!看来自己还得多向她学习学习! 严玲婉正想着,十七皇子陈昊趁着宜妃娘娘与太子妃说事的空档,立马就摸到了她身旁,眨巴着眼睛,一脸的神神秘秘:“九皇嫂,快吃,吃了咱们到院子里去。” 这小子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严玲婉眉头微微一挑,不过她也很不耐烦坐在这里,于是微微点头,陈昊见她点头又悄悄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快来,快来,汐儿,见过宜妃娘娘,太子妃,宁王妃!”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夫人笑呵呵的带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子过来。那女子行了礼后站直身子,身材高挑,长得倒是颇为漂亮,有些姿色。 严玲婉侧目过去,一看,唉,又是一个勾人的女子。只见她柳叶眉下一双顾盼生辉的明眸,不经意间就能荡漾出万种风情…… 真是一个尤物! 不,一只母狐狸! 严玲婉暗暗的看着,这老夫人要做何? “华老夫人,这位娇滴滴的妹妹是……”段鑫彤微笑着问。 严玲婉觉得奇怪,这老夫人为什么独独的带着一个女孩子来给宜妃娘娘与太子妃见礼,而太子妃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难道里面有什么? “回太子妃,这是老生嫡亲的孙女,华飞汐。”老夫人回答道,一脸的乐呵呵,颇有些以这美貌的孙女为骄傲的感觉。 段鑫彤起身过去拉起华飞汐的手,眉眼弯弯的端详了华飞汐半响才道:“瞧这妹妹,长得真甜,本宫看着都觉得是动人心弦,何况别人。” 华飞汐微微一怔,太子妃怎的如此说话? “呵呵!”严玲婉呵呵的干笑了两声,太子妃是想说何况是男人吧? 宜妃娘娘唇角上扬,看了看有些尴尬的华家老夫人。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平常,何况太子殿下?这华家老夫人是想把孙女嫁进太子府吧? 原来是左少监华炎彬的夫人孔曼云,带着自己嫡亲的孙女华飞汐来给太子妃见礼。华飞汐长得满漂亮的,不说有多倾国倾城,却也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 华飞汐爱慕太子殿下,喜欢太子殿下的儒雅亲和,一心想嫁进太子府做个侧妃。 华老夫人觉得自己的嫡亲孙女比起太子妃段鑫彤美貌、年轻,还有才华,做个太子侧妃应该合适。再说太子殿下只有一正妃,两个侧妃,按照大楚皇室祖制太子殿下还可以娶两名侧妃。 而华飞汐早些嫁进太子府,等太子登基上位,不说做皇后封个贵妃什么的还是易如反掌,今后华家自然能水涨船高。于是华家老夫人就计算开了,趁着老太师的生辰,让华飞汐与太子妃见见面,在段鑫彤的跟前先露露脸。 太子妃只要不想给自己落下个善妒的名声,自然不好阻止。再让老爷在皇上跟前说道说道,皇上还得看看老爷的面子不是。 段鑫彤一看华飞汐就明白了华家打着什么样的心思,她心里反感,却也很是无奈。 太子殿下今后还会三宫六院,后宫里女人成堆,她怎么阻止? 段鑫彤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的心里是真的不舒服! 段鑫彤拉着华飞汐的手继续道:“飞汐妹妹的手长得真好看!” 华飞汐抬眼看太子妃,只见太子妃微笑的脸上,一双含冰的眸子正直视着她。按理华飞汐应该赶紧垂下自己的眼眸不是,可华飞汐不仅没有垂下自己的眼眸,还迎上了太子妃冰冷的眸子。 而此刻,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太子妃不喜自己,那就等着瞧好了! 华飞汐仗着自己年轻,貌美,还真心没有把段鑫彤给看进眼里。她眸子微微转动,太子妃段鑫彤生了三个孩子,身材早就走样了,当然年纪也大了,跟自己那是完全没得比。 等自己进了太子府,太子殿下还能不宠爱自己,怎么她都不相信? 第七十一章 性情中人 “飞汐妹妹要坐这一桌吗?”段鑫彤收回自己的眼神同时放开华飞汐的手,保持着微笑问。 “不了,不了,她妹妹华飞兰还在那一桌,就是过来与宜妃娘娘、太子妃行礼的。”华家老夫人还是笑呵呵的说着。 老狐狸一只,严玲婉顺着华家老夫人的手回头就看见不远的一桌上正一脸不悦的华飞兰。 趁着华家老夫人这一打岔,严玲婉放下筷子,见华家老夫人转身,她也起身溜出了内厅。四个丫头一直在门口候着,见主子出来,她们也跟着主子的脚步往外走。 十七皇子陈昊与皇太孙陈麒麟一打眼色,两个小子也一前一后的溜了出来。两人见严玲婉的身影,拔脚就跑了过去,拉起严玲婉的手往远处走。 走到一个没人的地儿,陈昊才放开严玲婉的手。 “说吧,是不是有事儿要我帮忙?”严玲婉开口直接问这两个小子。 陈昊沉吟片刻,又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九皇嫂,你怎么与顾宛哥哥一般,说话委婉一点儿嘛。” 呃!这小子居然嫌我说话不委婉? “呵呵,”陈昊笑着说:“九皇嫂,的确有事要九皇嫂帮忙。” 严玲婉眉头一挑,看着这两个小子,默不着声的等着他们的下话。 “是这样的,”陈麒麟上前说话:“刚刚在内厅见过的华家女子要想嫁进太子府,嫁给我爹爹。想……”陈麒麟没有陈昊那么混,说到这里他顿住了,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要想表达的意思。 爹爹?太子殿下的孩儿叫他爹爹? 陈昊见陈麒麟犹豫,着急的说:“就是想九皇嫂帮忙,不要那些女人嫁进太子府!” “哦?”严玲婉奇怪了,有些嬉笑的说:“皇太孙,你爹爹是太子殿下,也是将来的皇上,多娶几个女人不是应该的吗?” 陈麒麟的脸色顿时暗沉了下来,紧紧的抿着唇,眼眶泛红,半响才冒出一句话来:“我不想看着我娘难过。” 我不想看着我娘难过? 严玲婉顿时收起脸上的嬉笑,严肃了不少。 “九皇嫂,帮帮陈麒麟吧。我们都一样,母妃也常常背着人哭,我知道有时候是想我哥哥了母妃哭,可有时是因为父皇母妃哭。我皇兄也是被人害死的,母妃说没有证据,不准我说。” “太子哥哥的府里,就说那个柳侧妃为了争宠,不惜给紫蓉喂药,让紫蓉生病。柳侧妃心里记恨大皇嫂,不惜加害陈麒麟。你说,这些女人不是贱女人,是什么?” “……”严玲婉眉头皱起来,这些看起来风光无限的皇子、皇孙,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九皇嫂?”陈昊抱着严玲婉的胳膊,两眼巴巴的望着她。 “陈麒麟,你爹爹也许需要娶些女人回去才能拉拢或者平衡各方势力,你这么做岂不是坏了你爹爹的大事?”严玲婉必须问,自古以来皇上都很注重制衡,各方势力的制衡。 “九皇婶,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我认为自己强大了,就不需要平衡各方势力,其实很多势力中我承认有靠着自己的本事挣来的,不过大部分却是靠着女人嫁进了皇族很快做大而形成的。” “麒麟认为古往今来靠着女人做大的威胁来得还要多一些,如果没有这些女子嫁进皇族,压根就不给她们的母家做大的机会,何来的威胁?” 陈麒麟越说越激动:“说是后宫不得干预政事,那些女子为了她们的母族,塞母族的男人进入朝廷。哼,这难道不是在干政?” 这小子,见解颇为独到,不错,不错! 在漫漫的历史长河里,看起来女人处于从属,附属的地位,而女人的地位除了为男人生儿育女,就是供男人淫逸玩乐。但是几千年的东西方历史都在诉说一点,男人不愿意承认也不行的事实,那就是女人才是幕后主角! 东方有郑穆公的女儿夏姬改变历史,西方有为了争夺最美丽的女子海伦而引发的特洛伊战争! 为了一个女子而改变历史运程的事例,东西方类似的例子不少。 这小子,小小年纪,竟然能有此等感触,还真不能小看了他! 可他要知道他信任的顾宛也是女子,会做何想? “麒麟,你长大了准备娶几个女人呢?” “九皇婶,麒麟说出来不怕您笑话,麒麟只想娶一个心爱的女子!” 哦?这小子竟然有这般觉悟? 严玲婉唇角一扬:“好,今儿就冲麒麟说的只娶一个心爱的女子这话,九皇婶答应帮忙。说吧,要我怎么帮忙?” 陈昊与陈麒麟顿时大喜,相互对视一眼,就知道九皇嫂(婶)是性情中人! 陈昊附耳过来说了他们两人的计划,严玲婉听完后默了默,这两个毕竟还是孩子,手段还不够狠辣:“九皇嫂觉得这个计划还不能一次打击到她,要打就要一次性的打击彻底,痛打落水狗的道理懂吗?要让她永无翻身之地,否则等她反击下来,你们可要吃亏的。” 两个孩子相互看看,我们要吃亏? “你们想,只是把她推到湖里,而现在湖水结冰,她最多就是被羞辱羞辱,可是这些女子喜欢示弱来博得人们的同情,到时候反过来她还能博得人们的同情心,咱们就要吃亏了。” 示弱?对呀,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陈昊咬着嘴唇,陈麒麟也紧抿双唇,难道就让她嫁进太子府? “麒麟,你母妃可能要背黑锅?”按照一般人的思维会直觉的认为这是太子妃的手笔。 “只要不让那些女子进门,我愿意……” “不必!”严玲婉打住了陈麒麟的话,她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天意如此,怪不得任何人! “这般……咱们给她来一次痛击。”严玲婉招招手,两个小脑袋立刻凑了过来,三个脑袋凑在了一起,这般这般的一说才分开。 “好,就这么办!”陈昊眼眸里闪着精光,就知道九皇嫂是个好的。 陈麒麟也点点头,同意了九皇婶的主意,只是这一刻陈麒麟觉得眼前这人不是宁王妃而是顾宛哥哥。 “去吧,我在那边等。”严玲婉挥手让两个离开,她则起了身,走到四个丫头那里交代风竹。 “主子?”风竹一脸的错愕,主子这是要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到时候就知道了。” 风竹看着紫竹与青竹,青竹与紫竹就离开了。 等几人都离开了,花丛后面才转出来了一个身影,林雪看着远去的背影,微蹙眉头。刚才宁王妃与十七皇子,还有皇太孙说的话,林雪都听见了。 而皇太孙的见解让他耳目一新,颇有些欣慰,为老百姓只希望皇太孙的观念一直不变。 后宫中受宠的娘娘,不受宠的娘娘那母族在地方上都是嚣张跋扈,横着走的,老百姓常常是苦不堪言,却又惹不起。宁王妃说到底也是一个孩子,这是要做什么? 林雪站在那里默了默,还是跟着过去看看,需要帮忙的地方,好给帮一帮,华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千万不要连累到严大人与齐兄弟! 严玲婉带着风竹与墨竹走到了没人的地方,把火招呼出来,交代了他要做的事,还强调了又强调,火听完后邪肆的一笑,他最喜欢做这种事情了。 严玲婉这损人的招数有点狠辣,要做就要一次性搞定,不能留下后患。 风竹守着她,墨竹跟着火他们一起去帮忙了。 一盏茶的功夫,墨竹捉了虫子回来,冬天里能看到一两只虫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墨竹能干捉了不下十只回来。 青竹与紫竹带回来了十二个花灯与主子要的东西。严玲婉让几个把虫子全部粘在了花灯的下面。让风竹试着放了一个,结果花灯在冰面上没人牵动的自由爬行开来。 严玲婉点头,张开嘴巴就笑了起来,这才让紫竹去找十七皇子陈昊。 远处的林雪不解,宁王妃用花灯做什么? 内厅里午宴已经接近尾声,女人为了保持身材,自然不敢贪嘴,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吃多了,所以早就有人放下了筷子。 陈昊见九皇嫂的丫头在门口一亮相,还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就走了,陈昊与陈麒麟对视了一眼,陈麒麟起身去了外厅去找爹爹,陈麒麟希望爹爹能看清楚那些心思不纯女子的真面目。 陈昊见陈麒麟出去了这才起身:“母妃,昊儿吃多了,要出去走走。听说九皇嫂有礼物送给外祖,昊儿想前去看看,顺便消消食。”说着陈昊摸着他那已经微微鼓起的肚子。 “自己当心点。”宜妃说完又觉得不妥,昊儿的两个小太监都在外院门外,还是自己陪着他去吧!自从失去了八皇子,好不容易才又有了小十七,宜妃娘娘那是谨慎又谨慎。 “昊儿,等等,母妃也去走走。”宜妃娘娘也起身,这一桌子的贵妇见宜妃要出去走走,她们也赶紧起身。 “宜妃娘娘,咱们一起去转转,都说老太师府上风景不错,咱们一起去看看,就当消食。何况还有宁王妃的礼物,都去瞧瞧。” 得,这一招呼,一张桌子的女人们跟着,其余桌子的女子也跟上了,太子妃段鑫彤自然不好另辟蹊径,也得跟上宜妃娘娘的脚步。 第七十二章 不带手软 内厅里走的只剩下了李侧妃一人,还继续优雅的进食,府上的风景也罢,宁王妃的礼物也罢,吃多了要去消食也罢,跟她一点儿关系也无一般。 紫竹这边即刻回身,严玲婉这边则慢悠悠装模作样的又放了两盏花灯进冰面,因为有虫子在花灯底部,花灯自由行走的速度快慢不定不说方向也不定,不过看起来却更是自由。 外厅的男人们在陈麒麟的鼓动下,老太师、太子殿下等等还是有一部分过来看宁王妃送老太师的礼物。 宁王爷自然要去看自己的王妃搞整了什么礼物? “爷,查出来,文熹宏近期去过百花阁。”云附耳在王爷身边一说。 百花阁?老三?老三找顾宛的麻烦? “爷,电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平王进皇宫了。”云又道。 哦?这么快? 宁王微微点头,跟上了太子殿下的脚步,把平王进宫的消息告诉了太子。太子陈子彦点头,看了一眼宁王,示意他安心。皇宫里面他已经安排好了,就怕平王不去! 一群人走到湖边,就见宁王妃正蹲在湖边放花灯。通常放花灯都是在河里,花灯会随着河水飘走。宁王妃这花灯放在结满冰的湖面,花灯似乎在动? 再定睛一看,冰面上的花灯还真的在动,花灯移动丝毫没有规律可言,不过却很好看。 “老太师,宁王妃送的礼物也算是用了一番心呀。”慕容左相笑了起来,从花灯的移动情况来看,花灯底部可能沾上了虫子。只是这大冬天的找到这般多的虫子可不是容易的事。 围在湖边上的男子们大多明白了宁王妃这花灯的秘密,可女子大多数都不明白。她们一个二个的都是身娇肉贵的娇娇女,何时与虫子打过交道? “快看,天上的飞鸟。”不知是谁咋呼了一声,大家抬头去看。 虽然是大冬天,不过今儿天气不错,空中竟然有一群飞鸟经过。 “啊!”一个女子咋咋呼呼的叫了起来,大家一看原来是中行安贞。 中行妙丹被宁王妃给气走了,但中行安贞还没有走,她与王夕玉坐在一桌。 顺着中行安贞的手一看,大家这才看见华飞汐的脸上竟然有几点黑黄色的鸟屎。 咦,好恶心! 华飞汐周边的女子纷纷退后,王夕玉率先掏出手帕掩上了鼻子,同时护住了她的脸。离得近的女子也效仿纷纷掏出手帕掩着鼻子,还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反正严玲婉隔得远也听不到。 原来花灯只是引子,鸟屎才是关键,远处的林雪暗自发笑。 当然,鸟屎那是来自于天上的东西,即便有什么也是天意! 而走在后面的一群女子只知道前面有些吵吵,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也不是很关心的还顾着她们之间的交流。 华飞汐被中行安贞这一叫,又被周围几个姐妹一脸的嫌弃样闹得顿时红了脸,这么多人在场,她下意识的就先看向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正牵着陈麒麟的手在说冰面上的花灯,压根就没有往她这边看。华飞汐才略微的放心看向身子另一侧的华飞兰。 “啊?”华飞兰也叫了起来。华飞兰这一叫,男子那边也都纷纷看了过来。 华飞汐脸上的鸟屎由刚才的几点变成了一大堆。 严玲婉暗自轻叹,华飞兰这一声叫绝对是无意识的,不过,火也真是的,搞了那么大堆,其实有个十几颗就可以了。 可对火来说十几颗不够,至少要几十颗才对得起他们今儿的出手。 华家老夫人正与赵凌云的夫人就是鲁家老太太说话,见到自家孙女那边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她连忙给鲁老太太说了一声,从几个贵妇人身边离开,走了过去。走过去一见,华家老夫人的眼眸就暗沉了下来,这汐儿的脸上怎么会这般多的鸟屎? 远处的陈昊与陈麒麟相视一笑,他们两个都懂的! 华家老夫人阴测测的扫视了一圈原本站在华飞汐身边,现在却退得有些距离的女子们,她们的脸上都没有,为何独独汐儿的脸上有,一定是有人搞鬼! 华家老夫人还是知道此时此地不是发飙的时候,她立刻从怀里掏出手帕帮华飞汐擦脸,可是擦了一下脸下来,老夫人的眸子里全是吃惊的神色。 而华飞汐见到祖母的神色变化,她心下忐忑起来,不知道自己的脸怎么了?是毁容了吗? 怎么了?退得有些距离的女子们都很是奇怪,纷纷侧头过来看。 原来华飞汐脸上的鸟屎,擦掉了一部分,可凡被鸟屎沾过的地方全部都出现一个窝窝,还呈现出赫色,略有被烧伤的迹象。这一下华家老夫人心里着急了,拿着手帕手忙脚乱的把鸟屎全部从华飞汐的脸上擦掉。 看清楚了华飞汐脸上的情况的女子一声的尖叫:“啊!”这一声也不小。 华飞汐赶紧捂住自己的脸,自己的脸被毁了吧?怎么会这样?她慌乱了。 是的,被毁了! 严玲婉让青竹找来的东西混在了鸟屎里,让火趁着大家伙抬头看天上的飞鸟时下手。这一下华飞汐的脸无可救药,再无可能嫁进太子府了! 别说太子府了,可能没有男人愿意娶这么一个一脸坑坑洼洼,还带黑点的女子的。除非那男子家里很穷,或者那男子死了老婆,娶一个续妻。 “这……”华家老夫人这一下惊呆了,汐儿的脸这是被毁了? 华飞汐见自家祖母的神情变化,更加肯定了她心中所想,这一下整个人就不好了,她惊慌了,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呢? 华飞汐眼眸一转刚好看见太子殿下皱起的眉头。顿时觉得自己的一生都被毁了,华飞汐不管不顾的冲到了中行安贞的面前,抬手就是一个来回两个耳光:“啪、啪!” 华飞汐那两个耳光是打得那个顺手呀,看来平素没有少练习过。 看着突然发生的这一切,很多人都直接呆住了,平素端庄贤淑的女子,竟然是这般样儿的? 平素温柔可爱的女子打起人来竟然是丝毫都不带手软的?而华飞汐的两耳光打得中行安贞是直接傻掉了,被打懵了。 “贱人,为什么要毁了本小姐的脸?”华飞汐已经彻底的炸毛了,她被人毁了,没有这张脸,她这一生都别想嫁给太子殿下了。 华飞汐的脸瞬间变得极度的扭曲与狰狞,一定是身边的中行安贞搞得鬼,她知道中行安贞也爱慕太子殿下,对,一定是她搞的鬼,一定是她想毁掉自己! 中行安贞也不是一个良善的女子,平素就仗着密云公主的关系,嚣张跋扈的,在贵女圈里很是没有人缘。 大家都知道中行安贞喜欢太子殿下,与中行妙丹喜欢宁王一样,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见中行安贞被打,看笑话的女子不少,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不少。有说华飞汐的,有说中行安贞的,总之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回过神来的中行安贞怒火中烧,不管不顾的向华飞汐扑了过去,双手扯着华飞汐的头发,很快华飞汐就发丝散乱。 中行安贞的嘴里还不停的骂道:“你才是贱人,明明是鸟屎掉在你脸上,竟然怪我?” 一时之间两个女子扭打到了一处,滚到地上,像两个丐帮弟子在挣吃食一般,毫无形象可言。 华家老夫人一见不对,“兰儿,还不快拉开你姐姐。” 可华飞兰也很无语呀,她哪里有那个力气拉开盛怒中的华飞汐? “汐儿,松开,别打了!”孔曼云扑了过去,扯着两个人,实际上却挡住了中行安贞乱抓乱扯的手,让华飞汐打了中行安贞好几下。 “姐姐,别打了!” 中行安贞气怒加窜火,欺负我中行安贞今儿一个人吗? 她一脚向孔曼云踢了过去,正踢到孔曼云的小腹。 孔曼云毕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哪里经得住中行安贞这一脚?立刻痛的来捂着肚子,声音都冒不出一句来。 周围的女子一看中行安贞竟然向华家老夫人踢去,还是有好几个出面想去拉开扭打的两个人。这中行安贞也真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五十几岁的华夫人出脚呀! 可是,上前的几个女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即便是上前了也枉然。 远处的鲁家两姐妹赶紧跑过去扶住鲁家的老太太,两姐妹真心有些错愕,今儿这是怎么啦? 先是宁王妃与中行妙丹,现在又是华飞汐与中行安贞,京城里的女子都是这般的泼辣吗? 鲁老夫人摇头,太没有道理了,这么些年没有回京城了,看看这些年世家大族都养的是些什么女子出来? 太子妃也走到了太子殿下跟前,拉着陈麒麟,用眼神问他:“与你有关吗?”陈麒麟赶紧摇头,一脸的无辜。 宜妃娘娘拉着激动的十七皇子,太不成体统了! 宜妃娘娘见华家老夫人捂着肚子摊坐在地上,虽然积雪是扫干净了,可也是大冬天,地上有多寒多冰呀,华夫人那身子骨哪里受得住?于是招手让人去扶起华夫人。 围着打架的几个女子都拉不开华飞汐与中行安贞,正想上前去阻止,却被十七皇子给拉住了,她回头看看十七,陈昊摇头,不要母妃上前去掺合。 可宜妃却瞪了陈昊一眼,她怎么能装做没有看见?中行妙丹与宁王妃之间的事情她已经装了一次了,这发生在眼目前的事情她无法再装。于是,宜妃娘娘走上前去作势要拉开在地上扭打的两人,耳边就传来了巨响。 “混账东西,还不松开!”一声爆呵响起。 第七十三章 尽数被毁 原来在外厅正喝酒的左少监华炎彬得了消息赶紧跑进院子来看。一开始听说宁王妃有礼物送给老太师,外厅的男子有部分跟着老太师去看礼物去了,还有一部分的男子则留在外厅里继续喝酒,划拳,左少监正是留下来继续喝酒的一个。 听了太师府的小厮来报,左少监一开始不相信,他的嫡亲孙女他还不知道,端庄贤淑的女子怎么会与人打架?而且还是这种场合? 但是见那小厮说是老太师请他去的,左少监华炎彬还是跟着小厮来了。结果来了就见自己的嫡亲孙女与中行家的女子扭打在一处,自己的夫人捂着肚子在一边被人搀扶着。 而兰儿与几个女子,还有宜妃娘娘拉都拉不开,华炎彬心中大惊,也大怒。 冲上前去,一声大吼,同时伸手一抓就抓住华飞汐的胳膊,再一拉,就抓开了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女子。 湖边看热闹的严玲婉暗自瘪嘴,还是男人有力气得多! “成何体统,老太师、宜妃娘娘、太子殿下,王爷都在,看看你们两个,这是为的什么?”华炎彬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两个已经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的女子吼叫。 左少监这一声提醒了中行安贞,中行安贞不顾自己被撕烂的衣裙,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那动作之麻溜。 她狂奔几步扑倒在太子殿下脚前,哭着说:“太子哥哥,要给安贞做主呀!” 陈麒麟拉着段鑫彤的手一脸的恶心后退了两步,还是躲开一些,这些疯女人! 宁王原本站在太子身后,随着陈麒麟的后退他也移开了好几步,退到了乔子松身边。 “大哥,这是怎么了?”乔子松不明白,看个礼物怎么就能打了起来? 陈子墨看了看远处的小东西,摇摇头,抿唇不语。本王的女人想要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她开心就好。 乔子松顺着陈子墨的眼神,看见一个犹如精灵般的女子正对着宁王耸肩,表示她很无辜,表示与她无关。 乔子松瞪起眼睛仔细一看,那……那是小嫂子? “大哥,那是嫂子?”乔子松一直以来见到的严玲婉都是男子装扮,这还是第一次见严玲婉女装的模样。 心下明白过来,大哥一定是回京见到小嫂子后被征服了的。 乔子松对中行安贞与华飞汐之间的矛盾不感兴趣,只看着那白色的精灵。 太子殿下看了看远处的人这才冲着中行安贞道:“说来听听。” 陈子彦知道今儿这事不可能让老太师出面来解决,他不解决还真的没有合适的人了,而且这么多人不让大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无法交代。不仅是太子殿下的身份,还因为他是老太师的孙女婿,是这太师府里的半个主子。 中行安贞委委屈屈的把她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她才是莫名其妙的挨了两个耳光,又莫名其妙的与华飞汐打在了一起,她中行安贞的名声是尽数被毁。 原来如此,围着的女人们,男人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指责华飞汐的声音响起…… 华飞汐的心思尽毁,人本就不清醒,一听大家都指责她,心中的怒火腾的再一次冒了出来。 都说女人喜欢迁怒,这时的华飞汐找不到能让她出气的点,这迁怒就毫无理由可言了。 一时之间华飞汐狠狠的瞪着湖边站着的严玲婉,如若不是她要搞整什么送礼物,她就不会被鸟屎打中,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华飞汐甩开祖母拉着她的手,既然自己已经丢脸了,那么宁王妃也得要丢脸,要丢脸大家一起丢!得,华飞汐就冲严玲婉撞去…… 宁王爷的身子在华飞汐冲出去的那一刻腾空而起…… 同时腾空而起的不止宁王,还有李君明。 疯了,疯了,眼睁睁的看着华飞汐向湖边的宁王妃冲了过去,人们都傻了,呆了,也不知道那一刻自己该做什么动作合适? 严玲婉因为放花灯正站在湖边,见华飞汐向自己扑来,疯了,疯了,她一定是疯了!还来不及细想自己该做何反应,一个身影闪过来,顿时天旋地转…… “砰!” 严玲婉被人成功的拉开,而华飞汐想冲撞严玲婉的身子由于力道不小,反而直接给冲进了湖里。 得,中行妙丹是第一个因为严玲婉而被宁王让人扔进湖里的女子,华飞汐则是第二个因为严玲婉而自个儿冲进湖里的女子。 因为湖面厚厚的冰,所以发出的声音是“砰”。而华飞汐的身子因为冲击力过大,随着力道直接滑进了湖中心,而且还是以四仰八叉的模样躺在冰面上。 太子殿下脸上的儒雅不在,眸子微眯,闪过一丝怒气,本宫都还没有处理,这个蠢女人又去冲撞宁王妃?看她落到宁王手中还能有好果子吃? 被救下来的严玲婉站定了脚,抬头一看,原来是林雪,刚看清是谁救了自己下一刻严玲婉就换进了她熟悉的怀抱里。 林雪一直就防范着,所以他靠的最近能在第一时出手帮忙。 被宁王抱在怀里的严玲婉还没有站稳就先看了看湖中心的华飞汐,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华飞汐只有去做尼姑了! 华飞汐的行为把华家老夫人与华炎彬大人给彻底吓懵了,这个愚蠢的东西,华家完了…… “哈哈,哈哈……哈哈……”中行安贞那副形象就像丐帮弟子,待她回身一看,这一下完全的爆笑。 男人们纷纷摇头,中行家的女子与华家的女子怎么是这样的?今后还是不要娶这两家的女子了,太可怕了! 女人们这边大多数用手帕掩嘴偷笑,太子妃暗自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宜妃娘娘看了看太子妃,心里在掂量这事是太子妃的人做的吗?如果是,那太子妃的手段还是太狠辣,不仅收拾了华飞汐,还把华家的一干人都给收拾了,收拾了一个彻彻底底。 可转念一想宜妃娘娘又觉得可能性不大,太子殿下又不是没有侧妃,不过就是府里多一个侧妃,犯不着当着大家的面做这等事情来抹黑自己,还得罪左少监华家。 那能是谁呢?会是宁王妃吗?太子殿下府里的事干她何事? 宜妃娘娘在心里掂量来掂量去都觉得这个不像,那个不像,难道真的是老天爷的意思,天降鸟屎让华飞汐现出丑陋的原形? 宜妃娘娘半响后才想起还得找下人来把华飞汐给拉出来,于是她冲着身后的女官交代了几句,女官去安排人拉华飞汐去了。 老太师李云摇着头一甩衣袖带着一帮男人离开了。 狄巧馨与灌小紫,嘴里极其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蠢女人!” 也不知道是在说华飞汐对宁王妃的迁怒真蠢,还是在说华飞汐对自己真蠢,总之一帮子女子心中鄙视华飞汐。 两人对视一眼,要不是顾忌华飞兰还是她们的好友,可能两人绝对不会那般小声的嘀咕。 可是有些女子就与华家不对付,不趁这大好的机会奚落奚落华飞汐,还等待何时?于是幸灾乐祸的故意说:“华飞汐可真是愚蠢!” “嗯,冲撞了宁王妃,看宁王爷怎么收拾她?” “……” 严玲婉看了一眼湖心里的女人,心里哼哼了两声,即刻转身伏在了宁王的怀里。刚才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一句话:铁汉柔情缠死人,原来的她不懂,现下懂了。 严玲婉知道宁王原本站在远处,一定是看见自己危险,那般远的地方都飞过来想要救自己,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看来自己是逃不掉陈子墨的柔情攻势了。 她伏在王爷的怀里掩面而哭,声音还不小:“呜呜呜……王爷,呜呜呜……” “乖,别哭,别哭。”宁王哄着怀里似乎被吓到了的女子,那宠溺的模样是众人从来没有见过的,但王爷那脸色却阴沉得可怕,让离得近的女子们是纷纷打哆嗦,好冷! 飞身赶过去的李君明瞬间冰冻,眸子里的冰比起湖面的冰大约还结得厚。李君明藏在袖间的大手握成了拳头,看着被王爷拥在怀里的女子,心中是万分悲凉。 曾经不间断的提醒、告诫自己,做了许许多多的心里防线,这一刻全部土崩瓦解,轰然倒塌。 也对,像婉儿这般与众不同的女子,是应该被王爷宠爱。 而另一个男人林雪则是神色复杂,宁王妃在院子里与十七皇子,皇太孙说的话他都听见了,知道宁王妃要收拾华飞汐。看着被毁了容颜的华飞汐,林雪一度觉得宁王妃做得太过了。 华飞汐不顾形象的与中行安贞扭打在一起,让林雪很是吃惊,这华飞汐原来也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女子。林雪不再同情她,宁王妃只是逼出了华飞汐的本来面目。 当华飞汐不顾一切的冲向宁王妃,要想让宁王妃也丢人现眼的心思真的很可恶。林雪不懂这些世家大族里教养出来的女子为何大多如此?是什么地方不对,才导致这些女子成这般的? 这下大家的眼睛又向宁王这边看了过来,那华飞汐简直不知死活,自己丢人竟然去迁怒宁王妃,还想把宁王妃给推进湖里? 第七十四章 严加管教 唉,这左少监该怎么处理这事呢?有些人准备好了看一场好戏。 “呜呜……王爷,臣妾只是……只是想要给老太师一个开心的礼物,呜呜……她怎么能……呜呜……”严玲婉把自己埋在王爷的怀里,装一朵小百花谁不会? 她也会,不就是装柔弱,不就是哭嘛。不过呜呜了半天,怎么还是没有眼泪出来? 完了,自己还真的装不了小百花,是段位不够?怎么没有眼泪?这下严玲婉不敢露脸出来了,什么梨花带雨与她无缘,因为她哭不出来,脸上压根就没有泪珠子。 就奇怪了,原来看个电视连续剧看到伤心处都能哭天抹泪的,抱着一包纸巾抹眼泪,这会子怎的就哭不出来呢? 看来小百花也不是那么好装的! 原来拍琼阿姨的哭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心里佩服起了一个人,一个女演员,是谁呢?就是拍琼瑶戏的刘雪华。刘雪华那眼泪花真不是盖得,导演让哭就能立马哭出来。 她想着抹点口水,可那样一个是脏,二个是假,容易被看出来。得,还是继续埋着脸吧! 严玲婉继续把自己的脸藏在王爷的怀里,但那呜呜的声音与说话的声音却不小,透着害怕,透着委屈,让人们听着不得不替她委屈。 华炎彬率先回神,他吞了吞口水,将自己豁出去了的朝着宁王就跪了下去:“下官身为一家之主,未能好好治家,下官家的不孝孙女冲撞了王爷、王妃,下官罪该万死!” 华炎彬深知宁王的手段,宁王发怒的后果很严重,说不定整个华家都会跟着遭殃,冲撞王爷、王妃,株连九族都有可能的。华炎彬说完就要起身向湖边的大树撞去…… 华家老夫人见太师府已经有下人去进湖心去捞华飞汐,这才回神,也不顾自己小腹的疼痛,赶紧扑过去哭着拉住华炎彬的衣袖:“老爷,都是妾身的错,您别这样,就让妾身来承担吧。” 华炎彬垂下头,看着夫人低声的说:“还不退下,你想整个华家都死吗?” 可华家老夫人哪里肯松手?她死死地抓住华炎彬的衣袖,赶紧调整方向跪在了宁王爷身前。 华家老夫人年龄五十多岁,可身份却没有那个正呜呜哭得欢的女子高,谁让别人是宁王妃呢。 “都是老身教养不严,冲撞了王妃,请求宁王妃饶恕,都由老身一力承担所有的过错吧。”华家老夫人哭着哀求,她已经顾不上颜面了。 自己的孙女在众目睽睽之下冲撞了王妃那可是杀头之罪,老爷如果死了华家才真的是完蛋了,先放低姿态把这一关过了再说。 “哼!”王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出王爷的不满。 华家老夫人心中一个激灵,身子立刻一个哆嗦,这宁王是不原谅了? 严玲婉嘴里还呜呜的,心里却在乐,双手紧紧地圈着王爷的腰,什么都不说只是哭。 就不给你面子,死老太婆如果没有那些攀龙附凤的心思,就该打住自家孙女不该有的心思,竟然还认可?哼,也不是一个好东西。 华飞兰心里的情绪很是复杂,她知道是自己的姐姐招惹了宁王妃,可是见祖父要以死谢罪,祖母还这般放低姿态,心里难过到不行。 华飞兰走上前来,跪在祖母的身侧:“宁王妃,华飞兰知道是姐姐的不对,华飞兰代替姐姐来告罪,对不起,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 严玲婉身子一僵,华飞兰? 对呀,好不容易认识了几个还可以结交的女子,华飞兰还是个好的。 严玲婉的呜呜声音顿时小了不少,“王爷,不关华家老夫人的事,也不关华飞兰的事,臣妾没有受伤,只是刚刚被吓到了。” “王爷,今儿老太师的生辰,不要生气了,等华大人回去严加管教。”严玲婉补充了一句。 宁王这才温和了一些道:“既然本王的王妃说不计较,华大人把人带回去好好管教一番,否则她这般模样,京城的男子哪一个敢娶?” 好!陈子墨说得好!看你还敢不敢肖想嫁太子殿下,我就要整治的你嫁不出去! 听宁王妃这般一说,左少监华炎彬的身子僵了一僵,又才稳住了身形:“是,是,是,多谢王爷,王妃宅心仁厚,下官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华大人,华飞兰是本王妃的好朋友,本王妃刚刚只是吓到了,现在已经好多了,没事了,没事了。”严玲婉抬手揉着自己的眼睛,还是埋着头继续伏在王爷的怀里。 朋友?宁王妃说我华飞兰是她的朋友?华飞兰一时间呆愣住了。 华炎彬看了看正盯着宁王妃有些发呆的华飞兰,兰儿何时与宁王妃成了好朋友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细想的时候,华炎彬赶紧作揖,今儿华家,包括他华炎彬的脸都被华飞汐给丢尽了。 唉,赶紧带着人回去吧,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太师府里拖人的下人们心里直犯嘀咕,今儿是撞了邪了,怎么一个二个的要往湖里蹦?害得他们不能好好喝两杯,大冷天还得在冰面上滑来滑去的。 下人们心里不舒服,自然拖人时就不顾忌什么小姐不小姐,主子不主子,暗地里整治了几次华飞汐,反正冰面那么滑,哪里有人看得出来?有意见就让他们自个儿来! 等华飞汐被人捞上来拖到湖边,华炎彬向李君明告辞,带着老夫人与两个孙女就离开了太师府。 回到华家后,华飞汐被婆子扶着下去沐浴。华炎彬则让老夫人与华飞兰把今儿在内厅里与湖边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华炎彬思来想去的都认为这事一定是太子妃段鑫彤做的手脚,于是把段家给记恨到了心里。 华炎彬沉默了许久,皇储之争现今还看不出来,太子殿下与十皇子都有可能性,自然不是对段家报复的时候。 今儿得罪了宁王,华炎彬担心着自己的脑袋与自己的官衔,今儿这事是不可能隐瞒的,说不定现在皇上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华炎彬担忧因为华飞汐的愚蠢让皇上生气,连累到自己今后的大好前途,他才五十出头,还有的是时日用在朝堂上。 想着华飞汐今儿的行为,想到宁王说的话,华炎彬摇头加叹息的让夫人收拾收拾带着华飞汐回湖北老家去,在湖北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吧。 孔曼云抹着眼泪见老爷要汐儿回老家湖北,深深的叹了口气,她自然明白老爷这是怕汐儿惹出来的祸连累整个华府,连累到老爷。 汐儿得罪了宁王妃,得罪了宁王,如果华家不做出相应的处置来,宁王发怒,整个华府都会跟着遭殃,老爷这是要舍弃汐儿了。 沐浴后换了衣裙,华飞汐得知自己要回湖北老家去嫁人,在华府里是又哭又闹的不愿意,最后华炎彬使人用绳子捆了她押着上了马车,还给老夫人交代说如果她再不能老老实实的就给她落发去家庙。 孔曼云看着被捆得死死的华飞汐也只有摸眼泪的份,原本计划得好好,怎么会搞成这样? 无论对华飞汐还是对孔曼云来说,今儿这结局都是晴天霹雳,打得孔曼云丝毫找不到方向。 其实华家就是无情的人家,华炎彬与孔曼云都没有先说请大夫来为华飞汐看看脸上的伤,而是害怕不能给宁王一个交代急急忙忙的要送华飞汐离开,这就是世家大族的人。 这些所谓的家族,心里想着都是大家族的利益,自私得吓人,一个女子在他们心中算什么?只是拿来为家族攀龙附凤的工具而已,陨落了这一个女子,还有别的女子。 对他们来说家族里的女子多的是,家族里长得漂亮的女子也多的是,家族里长得漂亮还精通琴棋书画的女子同样多的是! 中行安贞回到公主府,正好太医在给中行妙丹看诊。女子的皮肤娇贵,在寒冷的冰面上,皮肤是要被冻伤的,密云公主当然请来了太医为女儿诊治。 中行安贞狼狈的回去让密云公主再一次大大的抽气,今儿这一个二个的是怎么啦? 中行安贞是哭的梨花带雨的扑进了密云公主的怀里,“大伯母,一定要替贞儿出这口气,那华家的嫡长孙女华飞汐打了贞儿,呜呜……” 华飞汐?华家?密云公主一头雾水。 等中行安贞把事情前后经过一一细说来,密云公主都觉得今儿这事蹊跷的紧,是否都与宁王妃有关,是否又无关? 太师府这边,宁王爷带着宁王妃去梳洗了一番,王妃受到惊吓先告辞回府去了。而太师府一众女眷也纷纷告辞离开,只留下了一些男人们。 这里提一句严玲齐因为夫人有了喜的事儿被大家知道了,被兄弟们灌了不少的酒水,是早就喝醉了,午宴还没有散席,严培之见他喝了不少的酒就带着严玲齐先离开了太师府。 后来华飞汐闹的那事两人真不知道,都是第二日听到曹管家回来说起后才知道。 太师府里女眷陆陆续续的告辞走了,李鲁氏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与女婿在后院里议论着今儿的事儿。 大家是各种揣测,可却又觉得各种揣测没有哪一种贴切,没有哪一种能彻底说服她们! 第七十五章 声东击西 议论着的几个人,此刻还没有发现三姨娘李唐氏已经带上贵重物品,卷包袱跑路了。 宜妃娘娘带着十七皇子陈昊告辞回皇宫,路上宜妃娘娘就审问了十七皇子,陈昊坚持华飞汐那事与他无关。九皇嫂是打了招呼的,那事只与鸟屎有关,与他们所有的人都无关。 宜妃也没奈何,怎么想都觉得透着蹊跷,可又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结果宜妃娘娘把十七身上的那画给收走了。宜妃娘娘满脑子都是天降鸟屎的事情,竟然没有注意到此刻宫里的不寻常。 太子妃段鑫彤在回去的路上也审问了陈麒麟,自然陈麒麟与十七皇子陈昊的答案是一样的。 只是回到太子府后,陈麒麟去休息后,段鑫彤把璋唤了出来。璋是皇上给皇太孙的隐卫,保护皇太孙的生命安全,自然是不能离开皇太孙,问璋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仔细问过了才明白发生了何事,这事还真与麒麟儿有关,如果不是麒麟儿央求宁王妃,宁王妃是不会出手。段鑫彤只得告诉自己欠了宁王妃一个情,今后有机会再还。 唉,麒麟儿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段鑫彤心情复杂,高兴着儿子为她着想,幸福着儿子的体贴,可又担心太子殿下一定会知道。 殿下纳侧妃她也很无奈,心里再不高兴也得去接受。今后殿下上位做了皇帝还会有三宫六院等着她,她又能怎么做? 爱上太子殿下就走上了一条与众多女子分享自己丈夫的路。当年在皇上指婚前娘亲让她自己想清楚,还记得她自己说想清楚了,可真正面对的时候心里真的好痛,好痛! 段鑫彤只是没有想到麒麟儿竟然知道她心中的痛! 太子妃正在屋里即高兴又担忧的黯然神伤,琚急急的过来报:“娘娘,殿下让您带着五个孩子赶紧去地下室!” 段鑫彤一听,黯然神伤的神色不在,出事了? “出事了?” 琚上前低声说:“平王潜进了皇宫,可能今日,或者明日会逼宫。殿下让您带着孩子先躲一躲。段家那边殿下已经有了安排,请娘娘放心。” 段鑫彤点头,赶紧出了屋子神情淡然的叫来自己的贴身的婆子与丫鬟:“去把几个孩子都带来,待会我们要做游戏,再去多拿一些吃食还有喝的水过来。” 几个婆子、丫鬟见今儿太子妃是否很是高兴,这才从太师府回来不久还要玩游戏,心里纷纷有些不解,难道今儿不午休了? “还不快去!”段鑫彤见几个婆子竟然发愣,呵斥了一声。 “是,是,这就去。” 几个婆子与几个丫鬟虽然都是太子妃段鑫彤从段家带过来的人,但是她也不敢都相信,不是没有发生过背主的事。 她明白殿下要她带上五个孩子,却没有说过还有要带上两位侧妃一起去躲一躲,那是因为在殿下心中五个孩子与她才是殿下心中最最在意的人。 很快五个孩子都带了过来,刚刚睡下的陈浩然是五个孩子中最小的,难免有起床气,正嘟着嘴不高兴:“母妃?” “然儿,母妃有一个很有趣的游戏,咱们要一起玩,如果你还嘟着嘴,你就不参加了吧。”段鑫彤抱起陈浩然,捏捏他的小脸说。 一听有好玩的,陈浩然自然顾不上生气,立刻换了一张脸:“母妃,什么好玩的?” “浩然不要闹,母妃肚子里还有弟弟说不定是妹妹,还不赶紧下来。”陈麒麟一幅大哥哥的模样,轻声的呵斥不懂事的弟弟。 对呀,母妃肚子里说不定有个妹妹,陈浩然赶紧扭身要下来。 “待会儿母妃讲规矩,现在你们几个全部进去。”段鑫彤说完放下陈浩然才对着几个婆子、丫头让她们都下去休息。于是几个婆子、丫头笑着去休息去了。 段鑫彤见院子里的下人都散了,才进了屋子,这才极其的严肃说:“麒麟,带着弟弟妹妹,端上吃食与水,跟娘走!” 陈麒麟年纪最大,见母妃极其严肃的神色,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于是陈麒麟乖觉的哄着弟弟妹妹端了吃食,他自己拿了水。 段鑫彤收拾了一些必备的东西打开暗室的门,带着五个孩子下了暗室,一下去暗室门则关了起来。 琚在屋子外面把屋里的东西给翻乱,做出一副像是被洗劫的样子,仔细看了看没有什么破绽,琚才闪身离开。 而太子府外面看着却是一副安然,因为下人们有些午休起来后该打扫的在打扫,府里与往日的气氛没有什么不同,就连两位侧妃都不知道。 严玲婉回了王府,沐浴洗漱一番,喝了药,她还得用顾宛的身份去太师府,还要去面对那些要暗算自己的人。 看守顾府与严府的两位统领已经接到王爷传过去的消息,就怕平王逼宫的同时,抓了严府或者顾府的人,让王爷投鼠忌器。王爷答应过严玲婉要好好保护她的家人,王爷就一定要做到。 顾府那边的盛统领把消息悄悄的告诉了老爷子,顾家老爷子把家人全部聚集在一起,主子们在一个院子,下人们又在一个院子。 其实主子们全部跟着顾子明躲进了顾家老爷子早些年时就挖好的地道里,因为不知道要躲几天,大家都带着吃食与水。顾家的女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躲进地道,心中是一片的慌乱。 顾家老爷子则死活不肯躲进地道,坚持要跟着盛统领坐在大厅里,等着。 顾家老爷子没来由的相信宁王,他相信他的眼光,宁王一定不会让顾家有事,也相信宁王更加不会让严府出事。 是的,严府这边,严玲齐喝的大醉,什么都不知道。严培之只好让顾玲娘带着刘惠莲,让曹青背着严玲齐,带着一些严府的老人进了地道。 顾府与严府的地道,还是顾家老爷子走南闯北后感悟出来的产物,这会儿就派上了用场。 宁王府也做了相应的对于措施,秦玄、周瑾坐镇把守宁王府。 等严玲婉喝了药,四个丫头都做了男子打扮,严玲婉也变身成了顾宛,穿了一身的白色锦袍,束了一根同色暗纹的腰带,挂了一个大红色的挂坠,再无多余的佩饰。 她服下了刘文轩送来的药,喉咙微痛,声音微微的有些沙哑。她穿上岫烟专门做的增高鞋,越发有小男人的感觉了。 “主子,王爷已经查出来,威逼文熹宏给您下药的是平王。王爷让您小心,虽然服了解毒丸,但平王心狠手辣,能避开最好避开。”风竹道。 “平王?”严玲婉轻声的念了一遍,顾宛惹到他了,没有吧? “三皇子,应该在西南地区,是悄悄潜回京城的。爷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顾府、严府也已经安排好了,主子放心。” 悄悄潜回京城?严玲婉点头,“知道了。”严玲婉当然不愿意以身犯险,能避开自然会避开。 一路上严玲婉静静的在思考,平王为什么悄悄的潜回京城?听陈子墨说皇上病了,看来他是想逼宫? 对,今儿趁着老太师的生辰,声东击西! 这平王也不是那么笨呀! “风竹,宇儿呢?” “主子,小少主早已藏好。” 藏好?那就好。他不仅把自己放在心上,还把自己在意的亲人也放在了心上,这样的男人,唉,说他什么好呢? 自己再不动心,自己就是一个愚蠢到了极点的女人了。 严玲婉一到老太师府上,先给老太师行了礼,送上贺礼恭祝老太师身体康健,老太师又关心了顾宛几句,让他注意休养,不要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见一帮子年轻人早已经等不及,老太师才放过了顾宛,这一下,一帮跟屁虫立刻就围了过来。 四个丫头装扮成小厮,见主子被人围着,心中不由的感叹:主子这顾宛的身份与宁王妃的身份待遇还真的相差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天与地的差别! “顾宛,身子可大安了?”林雪问,林雪最关心顾宛的身体是否健康,在林雪的心里健康才是一个人最重要的。 “嗯,好多了,不过还要服一段时间的药。” “嗯,正是听王爷说你还在服药,那么今儿这酒还能喝吗?”张芸帛问。 “少喝一点还是可以的。” “那好,咱们就少喝一点,大家伙都听见了,待会儿顾宛喝酒自便,不准劝酒!” 围着顾宛的人纷纷点头。 “顾宛,你表妹那脾气是你惯出来的吧?”段东宁问。 “嗯?”我惯出来的?需要惯吗?那是本人的真性情。 严玲婉抬头正好看见微笑的李君明,眼神一闪,看向了说这话的段东宁,那还不是为了你姐姐! “你可是来晚了没有看见,回去问问你表妹,听说今儿可是有两个女子因为你表妹进了太师府的湖心。” “哦?” “听说,先前的是密云公主的女儿,据说仗着她的身份一来就对你表妹出言不逊,宁王一怒之下让人把中行妙丹给扔进了湖里。” “哦?”严玲婉配合着点了点。 “后来是左少监华大人的嫡孙女华飞汐,据说是鸟屎掉在她脸上,她恼怒是中行安贞搞的鬼,后来与中行安贞打了一架,被华大人给拉开了。那华飞汐又迁怒到宁王妃身上,居然起了心要把你表妹给推进湖里,好在林雪救了你表妹,结果华飞汐自个儿冲进了湖心。” “哦?看来顾宛还真的是错过了好戏呀。”严玲婉淡淡一笑。 第七十六章 潜进皇宫 “嗯,不过,宁王对你表妹还真心是维护呢!”段东宁一直都不是那么相信中午看见的事,宁王不是与顾宛有那啥吗?怎么还会维护宁王妃? 想起那个不顾生命危险护着自己的男人,严玲婉加深了刚才那淡淡的一笑道:“宁王对表妹一直都很好。” “林雪,顾宛感谢你今儿救了我表妹,表妹身子弱,如果真被推进湖里,她的身子受不得那寒气,还不知又要病多久?” “咱们之间不说谢!”林雪微微一笑,眼前的顾宛与宁王妃长得真像,不过还是有很大差距。 “好!” 严玲婉被一群年轻的才俊围着,她没有注意慕容左相身边的男子,而那个男子却一直都在关注她,那个男子就是赵家的赵熙。 顾宛这么一个小年轻,在赵熙的心中一直都有些神秘,虽然赵凌云不准赵熙去主动结交顾宛,认为没有那个必要主动去接触顾宛会降低赵熙的身份。 但赵熙与自己的随从常去茶楼,酒馆,有时与赵芸帛去左相、右相、秘书令府邸,还是听说了很多有关顾宛的事迹。 一直以来自己好奇的年轻人就在眼前,还被一群同样才气傲人的年轻人围捧,爷爷是不是小看了这顾宛? 文熹铭拉着弟弟文熹宏也挤进了人堆堆,见到了顾宛,一只手就搭在了顾宛的肩头:“顾兄弟,这是我文家的弟弟,文熹宏。文熹宏这就是你非常崇拜的人。今儿难得有机会见到,过来认识认识。” 文熹宏见到顾宛,眼神闪烁,他怎么这般小,据说十五岁,可看起来怎么像十三四岁的人。这般年小的他得罪了谁,非要给他下药? “文熹宏,我顾宛与你哥哥文熹铭是兄弟。既然是文熹铭的弟弟,今后与我也是兄弟。”严玲婉豪迈的笑着说。 心里却在嘀咕这文熹宏长得还是一表人才,算你小子最终选择对了队伍,否则本姑娘一定收拾你到你爹娘都认不出来你! 文熹宏因为心里有事儿,脸上的笑容比较牵强。 严玲婉不以为意,端起一旁的茶杯,慢慢地撇开水面上的茶沫子,扫了一眼有些紧张的文熹宏,心里笑了笑,这才轻轻的抿了一口。 她则快速、顺势把嘴里的茶水吐进了宽大衣袖里事先垫好的帕子上。 既然陈子墨都说了能避开则避开,只是那平王给自己下的药仅仅是昏睡一会儿吗? 严玲婉喝了茶水不久,眼皮子重,她抬手轻揉额头。还记得说是吃了能让人昏迷的药,那是不是应该摆出发昏的迹象呢? “顾宛?”李君明见她一脸的疲态,出声问她。 严玲婉抬眼看了李君明一眼,淡淡的一笑:“脑子有些发昏,可能是药的原因。” “想去歇一会儿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你们聊着,我去歇歇再来。” 严玲婉打了一个招呼揉着额头跟着李君明离开了前厅。李君明则带着她去偏房。 百济古尔王子看着顾宛离开前厅,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跟上了两人的后脚也出了前厅。 李君明带着人直接去了偏房,见偏房里冷清清的,于是转身去找下人提几个煁过来,又让一个下人去找顾宛的四个小厮。 等李君明回来时就见古尔王子在与严玲婉说着什么?而严玲婉是否在推辞。 “顾老师,您再仔细想想本王说的话。”古尔不死心的说。 “古尔王子,在下早已与师父的女儿定下亲事,而且我顾家男人不得纳妾,这是顾家的家规。古尔王子,您是要顾宛违背师傅,违背顾家,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吗?” 严玲婉神色严肃的说,她就知道那百花公主的心思,可她怎么能娶一个女子呢? 古尔王子听顾宛这般一说,愣了愣,他就知道一开始顾宛说的话都是推脱之辞。不过,顾宛已经定下亲事?顾家家规男子不得纳妾?他怎么都不知道? 他才不相信,但见顾宛那坦诚,带着坚定的眸光,由不得古尔王子不相信。 “顾家的家规是因为顾宛的姨父严培之大人。”李君明站出身来对着严玲婉一笑。 有李君明来帮自己解围严玲婉暗自松了一口气,以李君明的身份地位,古尔王子一定会相信他说的话。 古尔王子不明白顾家家规与严大人有何关系? “礼部尚书严培之大人是顾宛的姨父,大约古尔王子还不知情,十几年前严大人曾经拒绝过皇上赏赐的美人,因此顾家才立下此家规。”李君明说的淡然,当然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古尔王子不知道是情有可原。 十几年前?那时古尔王子也不过才几岁。何况这般久远的事情,古尔王子的人查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古尔王子应该不会迁怒的。 “原来如此!”古尔王子明白了,脸上是无奈、惋惜、失望…… “顾宛,歇会儿我来叫你。” “好。” 李君明守着下人把煁安放好,一直等到顾宛的四个小厮过来,叮嘱了几句才唤了一脸无奈的古尔王子离开。 等李君明与古尔王子走远了,才走了三个人出来。 “这就是二王子要的人?”昆浩说。 “是,师父。” 被唤成师傅的男人顶着昆浩的脸,若有所思的看着偏房。 太师府的午宴一散席,太子与宁王就一前一后的闪进了皇宫,宫里的御林军明显有所增加,似乎还有些生面孔。皇宫里的太监、宫女全都小心翼翼的,就连空气中都透着紧张。 陈子墨拉了陈子彦一把,手势示意了一下,两人分头去找,看父皇是在寝宫还是在御书房? 陈子墨先去了皇上的寝宫,陈子彦则去了御书房。寝宫没有人,很快陈子墨闪身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皇上半睁半闭的眯着眼,歪躺在大床上一言不发,看起来是有气无力,仿佛真的离死不远一般。 淑妃娘娘端着汤药带着三个太监打扮的人向御书房走了过去,德总管笑着迎了上前:“淑妃娘娘真是有心了,这一日里来看望皇上两三次。” 淑妃亲自端着汤药,暗自咬牙:“皇上的龙体关乎江山社稷,自然要上心的。” 德总管暗自翻白眼,江山社稷也是你该关心的吗? “淑妃娘娘请进吧。” 淑妃昂着头,端着汤药就往前走。德总管却一个长伸手拦住了淑妃身后的三个太监打扮的人。 走在前面的淑妃娘娘发觉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于是顿住了脚步,回身来看,淑妃眉头一挑,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淑妃娘娘是这宫里的老人了,应该懂这规矩。”德总管面上恭敬的说着,声音却透着一丝丝的冷意,皇上的御书房那是谁都能进去的吗? “……”淑妃正想发脾气,却见一个太监给她了一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先进去。淑妃这才压下心中的怒气,憋了憋嘴,死东西,待会儿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娘娘请。”德总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淑妃鼻子里哼哼两声,昂着头没再说话,端着汤药独自一人进了御书房。 “皇上,可是感觉好点了?”淑妃走至床榻前,见皇上半眯着眼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有睡,她试探的问了一句。 皇上听见声音这才睁开眼皮子,有气无力的道:“淑妃过来了。” “是,这是今儿的第二碗药,皇上还是趁热喝了。”淑妃一脸的温婉柔顺,这个年纪了,还是颇有些风韵。淑妃面上看着虽然仿似淡定,但端着汤药碗的手却在微微发抖,泄露了她内心里的紧张。 这三日里的汤药都是淑妃亲自煎熬的,只是今儿这药里加了一点料,只要皇上把这碗药喝了,淑妃与平王所谋之事就成了。 可是皇上又闭上了眼睛,看着像是不愿意喝药的模样,实际则压根就不想搭理她。 “皇上?”淑妃伏过身去,皇上的眼睛还是闭着的。 就在淑妃轻唤皇上的时候,御书房外面的陈子墨与陈子彦仔细的辨认那三个太监的身形。 陈子墨离京十年,对三皇子的印象并不深刻,他示意太子仔细的看看,找出哪一个是平王? 平王去封地已经有几年了,太子陈子彦都得仔细辨认。 德妃的寝宫,王嬷嬷传了消息,知道淑妃再一次进了御书房,这一次还带着三个太监过去的。 林玉有些坐不住的在寝宫里来来回回的走着,要说林玉的心里是安心的那是假的,她就怕这一次被平王拿了先机,她筹谋了多年的事将付之东流。 “娘娘,安心的等待结果,放心,平王不会成事的。”王嬷嬷喝着茶水安然的坐着,他们太沉不住气了,这才三天就行动了? 皇后寝宫,女官玄珠进殿见赵皇后点了点头。 赵皇后脸色一沉,好,淑妃这也太心急了,才三日就忍不住下手了?哼哼,本宫就等着淑妃在皇上的药里加料! “平王呢?” “进了宫。” “按照太子部署的行事。” “是!”四个女官退身出了皇后的寝宫。 赵皇后手中有一批私兵,不过人数不多,仅有三千人,可赵皇后手里这三千人不输于三万人,个个都能以一敌十。皇上原本就是想通过平王的事查探一下赵家的情况,只是那赵凌云老谋深算,不参与。 赵皇后却不能眼睁睁的见淑妃与平王得了原本应该属于渊儿的一切,父亲不出手,她就出手! 第七十七章 自寻死路 这一次就把她手下的人马带了一千五百人来,而赵皇后手下的四个女官都是有身手的人,一千五百人都提供给太子陈子彦指挥,把自己的四个女官也全部给了陈子彦。 为了她的皇儿,赵皇后什么都舍得呀! “皇上,这是淑妃亲手熬的药。”淑妃再度出声,皇上听见了声音又睁开了眼睛,看向床榻边的淑妃,皇上看了淑妃一眼又耷拉下了眼皮子。 “皇上?”淑妃再度轻唤。 皇上微动胳膊,与前两日一般要起身喝药,淑妃心下大喜,赶紧拿来软垫放在皇上的头部下面。 淑妃先扶着皇上起了身,垫好了靠垫,转身端来药碗,还在嘴边吹了吹,这才放近皇上的唇边:“皇上,来,喝了药人就舒服了。” 皇上瞧了一眼淑妃,慢声的说:“淑妃先尝尝!” 淑妃顿时脸就白了,呆呆的杵在了那里。 “娘娘,皇上的意思是要淑妃娘娘您为皇上试药!”德总管见淑妃发呆,好心出言提醒。 皇上的吃食都有专门的太监试吃,喝药也是一样。皇上竟然要她试药,淑妃心里大惊,这三日里的药都没有要她试药,这一次却要她试药,是皇上看出什么来了吗? “娘娘,难道这药里……”德总管再次出声。 “混账,这药里能有什么?难不成德总管还怀疑本宫给皇上下毒?”淑妃心中一惊,顿时一脸的怒气冲着德总管一声轻呵。 “奴才不敢!” 淑妃冲着德总管哼了两声,立即笑脸对着皇上,委委屈屈娇声的道:“皇上,臣妾只是舍不得,这药里有多少的名贵药材呀,怕臣妾喝了减少了药性。” 呸!德总管暗自翻白眼。 “嗯,扶朕喝药!” “多谢皇上相信臣妾。”淑妃心下大松一口气,赶紧乖乖的扶着皇上,只是后背早已一片汗湿。 皇上张嘴喝了一口,淑妃眸子里的放松,虽然很快,但仍然落入了皇上的眼睛。 “咳咳……咳咳……”皇上突然的咳了起来,仿佛被呛到了一般的拼命咳嗽,结果喝的那一口药大部分都给喷了出来,小部分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娘娘,还是老奴来喂药吧。”德总管上前一步道。 正在这时外面急急忙忙的跑来一个小太监,手里端着一叠蜜饯,嘴里喊着:“李公公,李公公,蜜饯。”小太监跑到一个太监身边,递过去手里的蜜饯,低声的说:“只抓住了两个侧妃,其余的都跑了。” 被喊成李公公的太监身子一僵,人跑了? 暗处的陈子彦冲着陈子墨一个眼神,那被唤成是李公公的太监就是平王。 看见人进的太子府,怎么就给跑了?看来去太子府抓皇太孙与太子妃落空了。不行,得立刻行动!被唤成李公公的太监,手里端着的蜜饯碟子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立刻出现了很多的侍卫,原来这是暗号! 屋子里一听外面的动静,淑妃一惊,自己不是还没有发出信号吗? 下一刻,淑妃就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皇上反手给狠狠的抓住,她双眼瞬间瞪起如铜铃般大:“皇上?” “阿德!”皇上一个挥手淑妃就被拍飞了,狠狠的摔在地上,头上的发簪、步摇掉了一地,发丝立刻散乱下来,哪里还能看到娘娘的仪容? “来了。”德总管笑着回答了一声,手里也不知何时抓着一根麻绳,上前几步,把淑妃给捆了一个结结实实,像一个大粽子,“娘娘,您眼睛别瞪那般大,知道害怕了吗?” “鸿儿……”快跑还没有喊出来,一团布就已经塞进了淑妃的嘴里。 御书房外面太子殿下闪身从暗处出来,看着被唤成的李公公,低声的笑了起来:“三弟,何时成了太监,大哥怎么不知道?” 平王陈子羽一见到太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往前踏出一步,冷声而笑:“陈子彦,本王的好大哥,你终于出来了,怎么忍不住了?” 陈子羽大手一挥,御书房外面立刻挤满了弓箭手,齐齐的对准了太子殿下。 陈子彦挑了一下眉,不答陈子羽的问话,对着平王身后的士兵道:“平王谋反是死罪。本宫想平王并没有告诉各位今儿他要谋反,想清楚了跟着平王谋反不会有好下场,为了你们的家人放下武器的一律不予追究!” 平王身后的弓箭手、军士有些相互对视,他们的确并不知道平王要谋反。谋反是大罪,这些弓箭手当然知道。 陈子羽一听,顿时双眸爆红,这该死的竟然想瓦解他的军心? “不要听他的,他插翅难飞,自身都难保,事成之后本王会论功行赏!”陈子羽高声的说。平王在西山私藏的三万私兵今儿是把皇宫里三层,外三层的早已围了个水泄不通。 太子殿下微微一笑,你有三万的私兵,本殿下难道没有,本殿下的人虽然人数不及但却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何况还有老九的人手。 陈子彦原本就走的是亲民路线,他这微微的一笑,让陈子羽身后的士兵心中一窒,再听太子殿下带着磁性的声音,心中不由自主的在算计着自己是否该放下武器了? “平王心狠手辣,自己的父皇都想要杀害,这般主子跟着究竟有没有前途,各位好好想清楚。一个对自己父亲都能下手的人,更何况是你们?还论功行赏?真是可笑。本太子不多说,机会是给了大家,要不要就看你们自己了。” 平王身后的士兵中心思不够坚定的,犹豫着要不要放下武器投降了。 “别说那些废话,这御书房,乃至整个皇宫,都被围得严严实实,他们插翅难飞,早晚也是一个死字。”陈子羽的声音顿时扬起,冰冷无情,“大哥,你若是现在投降,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本王饶你一命。” 至于父皇,那是必须要死! “兄弟?你何曾当本宫是你兄弟?父皇你都能下手对付,何况本宫?”陈子彦笑了起来,“你这话去哄三岁小孩吧!” “哼,你自寻死路就不要怪本王不念手足之情!还愣着做何?给本王放箭。”陈子羽老羞成怒的叫。 “哼,谁自寻死路还未可知呢?”御书房门打开,德总管拎着被捆成了粽子的淑妃出来。 “……” 淑妃很想大叫一声,让儿子赶快走,无奈嘴里被塞着布巾子,喊不出来。淑妃只得挣来挣去,却无论如何都挣不脱德总管的大掌。 陈子羽的眸子微眯,你抓了本王的母妃,本王也抓了你老婆,他突然大手一挥,扬声道:“把人给本王带上来。” 他话音一落,便有四个人押着两个女子上前,两柄寒气深深的刀横在两个女子的脖子上。 原来太子妃带着五个孩子早已躲进了暗室,两位侧妃一个都没有通知,而且琚带来的消息里殿下也没有让通知其他人。平王这边的手下闯入太子府时,就只抓到了这两个侧妃。 “混账,还不松开,殿下……”柳侧妃嘴里不停的骂着,嚣张跋扈的模样在看见太子时就变了,立刻娇声喊着殿下,可殿下看都不看她一眼。 不过太子殿下还是心尖微微颤动了一下,李侧妃被两个士兵押着,脖子边上是寒气深深的大刀,刀尖随时都能戳破她的脖子一般,可李侧妃还是一声没有吭,只是看着他。 太子殿下心中一凝,他还第一次看见李侧妃那般璀璨明亮的眸子,李侧妃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即便面对的人是殿下,现下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是的,一直过得平淡如水,李侧妃还真的没有发现此刻的她竟然满心里都是殿下,她不想连累他,更不想他为了自己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来,原来自己心里还是有爱的,爱着这个男人,当面对死亡的时候李侧妃才明白了自己的心。 陈子彦看着李侧妃,她愣是不发一声,殿下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那也是他的女人呀! “平王好本事,威胁老弱妇孺,你也就这点本事?”德总管出声。 陈子羽则笑了:“咱们半斤八两。” “半斤八两吗?淑妃包藏祸心,在皇上的药里参了毒药。而太子殿下的两位侧妃做了什么该被你抓起来?”德总管继续。 什么?淑妃给皇上下毒? 有些士兵脸上是不敢置信,平王真的要毒死皇上?那…… “胡说八道,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陈子羽否认,目光落在德总管身上变得凶残不已。 给父皇下毒,这事他坚决不会承认,否则他坐上了皇位也不能服众! 此刻还不能多说,说多了就成了解释,而有些事是越解释越错。陈子羽侧头一偏,看来拿这两个女人威胁太子,也是不肯就范的,当下移动一步,抬起两只手掌,分别向两个女人的头顶拍去。 左边的女子被拍中,声音都没有响一下就软在了地上。可右边的女子身子一矮,竟然避过了他的那一拍。 陈子羽愕然的看向右边,原来不知何处射来的小箭,射中了押着右边女子的士兵,士兵身子往后一倒,拉带着李侧妃也是一倒,才堪堪的躲过了陈子羽的那一掌。 第七十八章 相互帮扶 “上!”太子殿下一声令下,暗处窜出一群人与平王带来的人打在了一起。太子殿下一个闪身就直接飞到了李茗香的身边,大掌一带,直接把人给带进了殿下的怀里,长臂一紧,提气飞身就离开了。 陈子羽正待挥掌向太子打来,却不知何处再次飞来小箭,陈子羽只得一个旋身,先避开飞过来的小箭。 等陈子羽避开了小箭,太子殿下也把李侧妃带到了安全的地方,交给了平公公。 李侧妃被救下,柳侧妃不知死活? 陈子墨从暗处飞身而出,与陈子羽打在一起。论武功,太子殿下不是平王的对手,见宁王现身与之打在一起,太子殿下则去对付其他人。 平公公也是有武功的太监,把李侧妃往德总管身边一推,他就冲进了战斗中。平公公是赵皇后的人,他要保护的人是太子殿下而不是什么侧妃,即便是太子妃段鑫彤在此处也不是平公公要保护的对象。 御书房外一阵打斗声,刀剑相互撞击的声音,德总管趁乱拎着淑妃拉着李侧妃躲进了御书房。 此刻的皇上哪里还有什么有气无力?淑妃就像见了鬼一般,吓呆了。这才明白皇上并没有生病,那只是引他们上钩而已。 不,错了,皇上是病了。 “你……”淑妃指着皇上的脸,恨得不得了,她十五岁及笄就嫁进了皇宫,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拼死挣扎,才保住儿女的性命,女儿还是被送到北方去和亲。 女儿在那里过的是什么生活?皇上知不知道?儿子封了王,有了自己的封地,看似风光,却在穷山恶水的地方煎熬。 “阿德,把那碗药喂了淑妃!”皇上眼里是嫌恶,这个该死的女人当年没有少欺负兰儿,胆子大了,竟然还想对付朕? “唔,唔……”淑妃惊恐的叫了起来,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她当然知道那碗药里面加了什么,只要喝下去,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德总管端起碗,捏着淑妃的下巴,一把扯掉嘴里的布巾子,一碗药给淑妃灌了个干净,该死恶毒的女人,竟然想要对付皇上,活得不耐烦了。 淑妃想伸手去掏喉咙,却发现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一碗药下肚,腹部立刻传来绞痛,痛的淑妃在地上打滚,满头大汗。只是没有滚几下就再也滚不动了,死了! “皇上,外围已经全部控制。”隐回来报。原来赵皇后的四个女官带着一帮人控制了皇宫外围的士兵。 皇上点点头,问:“柳乘风呢?” “回皇上,已被抓获。” 外面,陈子羽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对准陈子墨的面门便挑了过去。陈子墨翻身避过攻击,陈子羽神色一凝,这个男人是宁王! 陈子墨忽然一个翻身,猛的一个下腰,脚尖点地,腾身而起,手中拿着一只精巧的弩箭,手指微动,箭尖直击陈子羽的脖子。 严玲婉设计的弩箭加了弹簧,速度极快,陈子羽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脖间一痛,小小的箭穿脖子而过,陈子羽全身的神经都像崩裂了一般,呼吸都变得堵塞了…… 陈子羽还是很强大,他忍着痛狠狠的倒退了几步,不敢置信的盯着陈子墨:“老九?” “是,三哥,多年不见,喜欢九弟送你的礼物吗?”陈子墨毫发无损,脸上挂着淡笑,长身而立,手里拿着小巧的弩箭,显得无比的酷。 陈子羽吃力的靠着栏杆,大掌捂住脖子,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手臂往下流,老九竟然没有留在顾宛身边? 平王知道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就这么失败了,心里不甘。 “殿下,柳乘风被抓!”一个军士来报,打斗的场面瞬间失了声音。平王带来的士兵看了看受伤的平王,正在错愕间…… 柳乘风被抓了? “砰!” 陈子羽瞪大眼睛,带着满心、满眼的不甘,还捂着被贯穿的脖子,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放下武器的,一律不究,没有放下武器的定斩不饶!” 有了太子殿下这一句话,还有哪个傻缺不放下武器呢? “平公公!” 太子殿下一声令下,平公公碎步跑了过来,“殿下,奴才在!” “你去搜搜平王的身上,看看可有别的东西!” “是!” 平公公跑过去,只一会儿从平王的腰间搜出一道圣旨,平王带来的军士一见,脸色煞白,已经放下武器的军士全部跪下,原来平王是真的想谋反。 太子殿下一见,证据有了。 宁王站在一侧无动于衷,他都知道圣旨上写着什么。淑妃呈上有毒的药,父皇喝了药驾崩,这道圣旨就成了皇上的“遗诏”,将会传位于三皇子。 平公公取出那道圣旨交给了太子殿下,殿下打开来看了看,唇角微微一扬,“慕容山!” “臣在!” “带人抄了兵部尚书的家,立刻出发!” “是!” 人堆堆身后太子殿下的隐卫琮,不知何时在柳侧妃的脖子上补了一刀,柳家都要被抄家了,这个祸害还是死了得好,早看她不惯! 太子殿下示意平公公安排人打扫,他与宁王则进了御书房。 “父皇受惊了!” 皇上陈贺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心中是一片欣慰,平王逼宫不足为惧,他只是一只有勇无谋的蠢狼而已,只希望这两兄弟能一直这般相互帮扶! 平王筹谋了几年的大事,在一个时辰间就被摆平。他想要夺权上位,太过异想天开! “太子发出消息昭告天下,今儿这事平王与淑妃勾结柳乘风,阴谋篡位,伪造圣旨,柳家满门抄斩,柳乘风五马分尸……” “是,父皇。” “惠亲王,取消惠亲王封号,今后不再是亲王……” 太子殿下愣怔,他知道惠亲王爷与父皇通过气,至于平王的一举一动都尽数告之父皇,父皇怎么还连累惠亲王爷? 宁王幽深的眸子只是闪动了几下,父皇不会把惠亲王爷怎么样已经算是开恩了。 “再拟旨封原惠亲王世子乔林乔子松为龙虎将军,择日进宫领兵符!” 龙虎将军?太子殿下再一次一愣,父皇这时何意? 九弟已经有两块兵符在手,这一块龙虎兵符交给乔子松,乔子松与九弟关系亲和,岂不是等于九弟手握三块兵符? 父皇一直对母后都是冷眼相对,陈子彦从小就知道,小的时候不明白,长大后渐渐明白。 父皇要利用母后背后的赵家,母后背后的势力,所以封了母后为皇后,从来没有想过要废除母后,父皇的一颗心在母后身上可曾有过一刻的爱意? 这个问题一直藏在太子殿下的心中,已经有多年了,父皇还是不相信母后吗? 太子殿下眸光暗沉,心中再是不解,也垂头道:“是!” 皇上陈贺明白太子的心思,可他哪里敢把龙虎兵符交给太子,那岂不是等于交给了赵家?现今还不是公布太子真正身份的时候。 皇上看了看两个儿子,挥挥手:“你们两都下去吧,去看看,别吓坏了朕的麒麟儿。” “是,儿臣告退。” 太子殿下起身,走到一边的李茗香身边,向她伸出手。李茗香抬头看着眼前高大英俊还透着儒雅的男人,第一次唇角微扬,淡淡一笑,同时伸出自己的小手放进太子殿下的大手里。 殿下温润的一笑,紧紧的握着李茗香的小手,既然你伸出了你的手,那么本宫就会一直握着。 陈子墨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眸子闪烁了几下,心里都是婉儿的面容,王爷推开御书房的门,该去看看本王的女人了。 太子殿下的人去柳家抄家,宫里处理淑妃自有皇后出面,没宁王爷什么事了,自然要离开。 只是出了御书房,太子殿下便喊住了宁王:“老九,帮本……帮大哥给弟妹说声多谢了,” “嗯?”多谢婉儿什么? “弟妹知道的。还有就是老九你手里的那武器叫什么?” 陈子墨举起手里的弩箭:“婉儿叫它弩箭。” 弩箭? “明白了!”太子殿下没有多说。 “等打制出来会送一些过来,本王告辞。”陈子墨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好,太子殿下微笑着一直到宁王走的不见人影才侧头说:“香儿,回府。” 皇宫中经过一场激战,淑妃死了,平王被箭贯穿了脖子也死了,柳乘风被抓了,太子殿下的柳侧妃在这次事件中也死了。宫里的太监、宫女在平公公的指挥下打扫着里里外外的战场。 德妃跌坐在软榻上,看了看四平八稳的王嬷嬷,皇上这一招引蛇出洞,竟然短短一个时辰就解决了平王? 是呀,就连平王到了地底下也不相信,本来是信心满满,部署多年,最后竟然是那般不堪一击! 宁王竟然是帮助太子殿下的,难道他不知道当初皇后是怎么对他母妃的吗? 而且皇后手中居然有武功高强的私兵?看来自己筹谋了多年竟然还是没有皇后的力量大! 好在自己没有冲动,好在有王嬷嬷的劝阻,否则自己筹谋了多年的大事将会像平王一般的下场。 第七十九章 独自愉悦 淑妃死了,平王死了,二公主早就和亲不在,就剩下了十二公主陈玉,皇上虽然没有处置十二公主,可十二公主也知道自己将来在皇宫里会过何样的日子,那日子连宫女都不如,自己该怎么办?该随着母妃去吗? 皇上让人传了消息到太师府,李云大人松了一口气。 为了让皇上更好的腾出手来的收拾平王,老太师李云大人才会举办这么一场生辰宴席,没有与平王勾结的高层官员自然会顾忌太师的面子来参加老太师的生辰宴,而与平王有勾结的高官会利用这一次的生辰宴进宫搞政变。 平王的筹谋原本是利用淑妃给皇上下毒,再拟诏书传位于他,这般平王能正大光明的登基上位。 原本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办了事,等大家从老太师的生辰宴上下来,天都变了,再有不甘的也回天无力。 可是当你在筹谋的时候,别人也在筹谋,难道会等着吗? 老太师李云从来就不认同平王,平王压根就没有那个能力。虽然太子殿下的城府还不够深,还有弱点,但平王比起太子殿下来不仅谈不上城府,他还只是一个武夫,有勇无谋的武夫而已! 为了太子殿下,为了皇上,老太师自然要配合举办这么一次生辰宴席。 德公公捧着圣旨,带着一队人马,直接去了惠亲王府,当圣旨宣布完毕,惠亲王府除了惠亲王爷,其余的一干人都惊呆了,王爷的封号取消,他们再不是王府了,世子爷却摇身一变做了龙虎将军?惠亲王府将变成龙虎将军府? 宫里的人爬上门楣七手八脚的取下了书写着惠亲王府四个大字的巨大门牌,看着空荡荡的门楣,老王爷心中是五味杂陈,舍弃了女儿,舍弃了外孙,总算是保住乔家一干人的性命! “乔老爷,龙虎将军府的门匾还需要两日,到时候会来安放。”就这一刻起,乔原再不是惠亲王爷,而是乔老爷了。 “是,多谢德总管。” “淑妃做的事是满门抄斩的事,乔老爷可明白?” “是,明白,在下明白,皇上格外开恩,在下铭记在心,绝不做对不起皇上的事,对不起大楚天朝的事!” 德总管心中一叹,为了一个愚蠢又贪婪的女儿,从此惠亲王府就再不复存在!这一下大楚就少了两个王,一个平王,一个惠亲王! 太子殿下先让人通知了太子妃,自己则带着李侧妃直接回了太子府,而宁王担忧着严玲婉又来了太师府。 在太师府附近的一条小巷里遇见了文熹铭与文熹宏,文熹宏是一脸的颓然。 见到顾宛喝了几口茶水没多久就去休息了,文熹宏就出来在预先说好的地方等着人给他解药,文熹铭告诉他绝对等不到,文熹宏一来不死心,二来也想证实一下哥哥的想法,所以文熹宏想来想去还是来等等看,文熹铭只得陪着他出来一起等。 顾宛现下是小小的五品的官员,但却是整个京都城的风云人物,要下药之人绝对事先是调查过顾宛。 文熹铭不相信那药只是让顾宛昏睡一会儿,昏睡一会儿能起到什么作用?为何不趁此机会要了顾宛的命? 昏睡岂不是多此一举,下药时就可以直接要了顾宛的命,还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事推到文熹宏的身上。 要不就是想要毁了顾宛的清誉,其实顾宛也算不上有多良好的名声,顾宛受伤之前也是要去花楼的。尤其顾宛与宁王之间的断袖关系,已经是众所周知,何来的良好清誉? 文熹铭想了多久其实也没有把那人为何要给顾宛下药想清楚,这种目标不清晰的人,却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的人,这种人会等在那里给你解药? 除非下药之人一开始只是想利用顾宛的名声针对文家,如果真是这般,下药之人更加不会等在那里给你解药了! 结果文熹铭站在暗处,文熹宏站在明处,一个多时辰都等过了还没有见到人,文熹宏是彻底的承认了文熹铭的推测,所以一脸的颓然。 见到过来的宁王,文熹铭才闪身出来:“见过宁王。” “解毒丸!”陈子墨见文熹铭出现,拿眼扫视了一眼文熹宏,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 文熹铭接过药丸转身交给了文熹宏,等他再转头过来时宁王已经没有了人影,只是耳朵听见了一句话:“柳家正被抄家,街上乱哄哄的,没事还是早些回去。” 呃,还闪得真快! 柳家?抄家?文熹铭一愣,文熹宏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顾不上地上的积雪,柳家?这大楚还有哪一个柳家值得用抄家这个词? 没有那个身份与地位的普通人,哪里用得上抄家?那……就只有兵部尚书柳乘风,柳家! 陈子墨不喜与人交谈,药丸直接给了文熹铭就走了,王爷还想早点去见他的婉儿。 平王的事解决了,还有德妃,德妃奸滑,只有平王是个愚蠢的,给德妃当了探路石! 文熹宏回到文府,自己默默地爬上了床,他是真的累坏了,心累!神累! 看来那花楼也不能去了,这一次的事情给了文熹宏一个大大的教训,命都没了何谈美色?美色是毒呀! 当第二日,文熹宏见到了贴得到处都是的告示,想来想去,这才明白过来,给自己下药的人一定是平王的人。 是呀,平王只是想利用顾宛把宁王留在太师府。 文熹宏是惊秫出了一身汗,先是后怕,再是庆幸,庆幸自己最终没有酿成大祸,否则今儿被满门抄斩的就是柳家与文家了! 回到太子府,李茗香看见好端端的段鑫彤与五个孩子,她心中还是咯噔了一下,堵起了。 她是知道那些士兵闯进太子府后是如何大肆搜刮太子府的,可太子妃与几个孩子却这般的安然,就连头发丝都没有乱一根? 看来是太子殿下早已提前通知了太子妃,让她带走了五个孩子,却没有让人通知她与柳侧妃,要说李茗香心中不难过那是假的。 以前没有发现自己对殿下的感情,就从来没有注意过。现今发现了,就开始注意了,只是这一注意下来,心里难过,越来越堵。 太师府晚宴结束,宁王与顾宛一起与众位告辞。严玲婉一上马车就被陈子墨抱在怀里,脸色因为喝了一点酒有些微的泛红。 “平王那事解决了?” “嗯!”陈子墨轻轻了嗯了一声,不欲多说平王的事,“累了吧!” 陈子墨大手轻车熟路的为她按摩起肩膀来,鼻子却在慢慢的感受她身上从来没有过的一种香气,那是李君明身上常有的味道,王爷心下一沉,面上却没有显露一分一毫。 解决了就好,严玲婉扫了一眼陈子墨好老公的模样,心里暗自发笑。笑着笑着,唇角就止不住的上扬,心里的愉悦显露在了脸上,颇有些得意。其实严玲婉的情绪在陈子墨的面前还真的没有怎么藏过、掖过。 见她眉眼弯弯,也不知小东西在高兴什么? 陈子墨紧抿唇角,一个女人,其实本无需承受这般的多。 今儿的事好危险,如果不是文熹宏最好选择了家族,如果不是文熹铭选择了相信本王,小东西会怎样? 王爷都有些不敢去想,小东西都不知道后怕吗? 见她眉眼弯弯的独自愉悦着,只想好好的把她藏起来,哪里需要她去做这般多的事?那些事原本就应该是男人去做的事。 “太子让我转告你说谢谢。” 太子?那事太子知道了? 严玲婉那软塌塌的身子顿时绷紧了几分,脸上原本那眉眼弯弯的愉悦也不见了。 “华飞汐的事。” “……” 哎呦,还真不能干坏事,十二个时辰不到,怎么王爷就知道了,太子殿下也知道了,要不怎么会让宁王转告谢谢? 陈麒麟被太子殿下收拾了吗?段鑫彤会被牵连吗? “放心,太子殿下不会生气的,太子殿下自己也不是那么想娶那些女人?有人出面帮他挡,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 “是吗?那他怎么会有两个侧妃?”严玲婉哼哼了两声,不想娶还不是娶了? “是真的,太子与太子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长大。柳侧妃是皇后逼着娶的,李侧妃是父皇逼着娶的。” “嗤,借口,还不是娶了,还不是一人给他生了一个孩子。”严玲婉淡然了下来:“男人总是有无数多的借口,为了拉拢某一个权臣的势力而要娶那权臣的女儿,哼!” 陈子墨深深的看了严玲婉一眼,不做声了,此刻说话只有他错的份。是小东西生活的那个空间里没有这些,所以她看不惯? 也不是没有,那些个豪门之间为了经济利益结为儿女亲家的也不少,一些土豪、暴发户,有了钱在外面养女人的也不少。 就算是平民人家也有背着老婆在外面有一腿,或者背着老公在外面有一腿的。反正严玲婉是见不惯那些对爱情不忠贞的人,男人也罢,女人也罢,只要是对爱情不忠贞她都看不惯。你要真是不爱了,那就离婚,大家都自由了再去寻自己所谓的爱情,但只要两人还在一起就要忠贞! 第八十章 怪异气氛 见陈子墨不语,严玲婉心里哼哼了几下,情绪整个的跌入谷底。暗自翻了一个白眼,闭上了嘴巴,也闭上了眼睛,这个时空男人三妻四妾就是讨厌! 对陈子墨的好感,在这一刻又起了波动。 回到王府沐浴收拾了一番,严玲婉直接睡下了,晚膳中喝了一些酒,倒是不多,不过对于累极了的她来说,那就是催睡的酒。 王爷招来风竹一问才知道是严玲婉收下了李君明送的香袋,王爷黑沉着一张脸,弄得风竹紧张兮兮的,就怕王爷责罚主子。 “爷,王妃还小,也许不知道收下那东西是什么意思?”风竹很想替严玲婉找一个借口,可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说完后暗自叹口气,算了,还是不要说话为好。只是风竹不知道她认为没有说服力的话,王爷却在认真的思考。 她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会这样吗?如果她真是这里长大的女子一定不会不知道。可她不是这里长大的女子,也许如风竹说的一般吧…… “下去吧!” 风竹眸子里眼光闪烁了一下,爷这是不责怪? “是!”风竹赶紧转身退出,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长长的,她没有想到爷这般轻易的就放过了这事?还以为爷又要醋意大发,还一直担忧着。 王爷怎么敢大发脾气? 王爷在严玲婉面前再也不敢大发脾气了,他的脑子里还时常有那个一脸都是血,浑身一抽一抽痉挛的画面。她毫无生气苍白的脸,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的画面。她浑身被扎满银针,想哭却不能哭的画面。 王爷已经体会了一把失去她的感觉,已经彻底懂她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是不能缺失的一部分。王爷自然再不会发脾气,也不敢了,发谁的脾气都不会发她的脾气! 走进烟霞阁,站在床边,她的呼吸声均匀的围绕在陈子墨的耳边,已经睡着了。看来今儿还真的是把她给累坏了,先要用宁王妃的身份去,后要用顾宛的身份去…… 陈子墨默默地看了会儿,伸出手指点了严玲婉的睡穴,把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一裹,用被子将她圈住,手臂一个用力,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在了腿上。 陈子墨低下头鼻子萦绕着她身上的淡淡体香,吻上她因为熟睡而泛粉色的脸颊,柔嫩的粉唇,最后停在了脖子处。 待呼吸平稳过后才移开,看见她睡得香甜,王爷唇角微扬,这才把人放在了床上,却顺手拿起床头严玲婉看的书,一手搂着严玲婉,一手举着书看,时不时的在严玲婉的后背拍上几下。 得,拍背这习惯也给养成了! 柳家被抄家,一切财物尽数归公,一府两百口的人全部被抓获,吏部赵侍郎拿着名册一个一个点,就怕有漏网之鱼。 柳家的奴才全部变卖,主子们等着三日后的抄斩,老的老,小的小,哭的哭,笑的笑,搞得阴暗、潮湿还带着霉臭味的牢房里是热闹不已。 “再吵吵,老子的棍子就招呼过来了!”几个衙役被吵得头疼,大声的训斥:“格老子的,哪个让你家老头子要勾结平王篡位呢?” 下人们全部禁了声,他们是不会被斩首的,最多是被卖到另一家去做奴才,丫头们更加不敢出声,就怕被这些衙役拖出去给毁了清白。像她们这种被抄了家的奴才丫头,长得漂亮的自然是牢里衙役们缓解疲劳的工具。 要闹腾等着主子们去闹腾,主子们才是即将被斩头的。 “官爷,能不能通融一下,帮我们找找太子侧妃,就是柳侧妃。”柳之东扒下他娘头上仅剩的金叉,隔着木栅栏,想要贿赂官爷。 提着木头棍子的衙役嗤笑一声:“柳侧妃?柳侧妃被平王的人给杀了,还柳侧妃,再等两日到地底下去见柳侧妃吧!” 妹妹被杀了?死了? 完了,柳家彻底完蛋了!牢房里的柳家的四胞胎齐齐的跌坐在地上。 爹这是糊涂了吗?把妹妹嫁给太子殿下,却与平王勾结? 柳乘风的确是糊涂了,左边想抱着太子殿下的大腿,右边又想抱着平王的大腿,墙头草哪里是这般好做的? 第二日,文熹铭带着文熹宏来感谢宁王与顾宛。在宁王府里文熹铭看见了雨婷,眼神眨巴了多下,怎么今儿的宁王妃与在老太师府里看见的宁王妃不同呢? 只是文熹铭并没有深究,女人嘛,在男人面前总是不一样的。 严玲婉在府里安安心心的休息了两天,而看守顾府与严府的士兵却没有放松警惕。两府的人都从地道里出来,只能在府里活动,不能出府,而府里的一应大小采买都是士兵们全权代为置办。 只因为王爷说过,就怕有漏网之鱼,还得等到彻底解除危机才能行。 严玲齐第二日听说了妹妹在太师府里的事儿,直责怪自己喝那么多的酒做什么?有心想要去看看妹妹,鲁统领是坚决不放人出去。 一再保证宁王妃一点儿事都没有,严玲齐才算安心了一些,不过却在心里告诉自己今后不能喝酒了,喝酒太误事! 刘惠莲的害喜越来越明显,整个人原本就不胖,这下轻减了不少,下巴都变得溜尖,柳儿是心里暗自着急。 顾玲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知道害喜有多难受。当年怀着齐哥儿的时候就是这般,吃了吐,吐了又吃。只有怀婉丫头的时候,过的比较平顺,没有可着劲的折腾她。 确定妹妹没事儿后严玲齐的重心放在了刘慧莲的身上,没事就弹琴与她听,奇怪的是每每严玲齐弹琴的时候,刘惠莲就不会感觉到胃里的翻搅,看来肚子里的小东西喜欢他爹爹弹琴呢! 秘书令刘元知吓的来缩在府里,他的大儿子跟着平王,不知皇上会不会追究他刘家? 刘元知从老太太的佛堂出来,等待被皇上处罚的心情很不好,即便老太太劝慰了他很多,可他还是内心惶惶不已。 他担忧着大儿子刘文定,又担心着老五刘文轩。正处在新年里,还没有开朝,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老五是不是已经被抓了?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田诗妤也不敢在府里闹腾,安静了下来,就怕皇上追究刘家的错误。 整个刘府上上下下都是一片谨慎,下人们压根都不敢多说一个字,全都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姨娘们不敢闹什么争宠的戏码,庶子、庶女们也不敢闹什么幺蛾子,大家都安静了,安安静静的等待着皇上的处罚。 可心里还是有些个记恨田诗妤的,还不是她生下的大儿子刘文定,那么多的皇子,跟着谁不好,偏生要跟着平王?平王谋朝篡位,事情败了,刘家还能有好果子吃?心里记恨田诗妤,在这档口却也不敢找田诗妤的麻烦。 有两个胆子大的下人悄悄的收拾自己的细软,趁着夜黑风高的晚上溜走了。跑了两个下人并不显眼。 刘元知哪里知道他的大儿子刘文定其实是皇上早些年就安插在平王身边的人,要不平王的一举一动皇上怎能那般的清楚? 刘文琴受不了府里的那怪异气氛,反正娘也不闹腾了,于是带着自己的丫头找了五哥刘文轩。 刘文轩也知道府里这时的气氛不好,那种待宰的感觉是不好。可刘文轩也不着急,他在皇宫里行走如常,如果皇上要对付刘家,还不得先拿下他? 刘文轩把刘文琴交代给了张贝珮,张贝珮一直都在忙。刘文轩买下的宅子,得找人打扫,得去看家具,买一切宅子里需要的东西。 奶娘也忙,新年初十一过,奴隶市场就要开市了,新宅子得要些下人。可是挑下人还是一个技术活,并不是说是个人就可以买回去,得看着奴才的性子是不是老实本分的。 十一那一日,奶娘就去了一日都没有买回来一个奴隶。 十二那一日,张翱让曲伯随着奶娘去了奴隶市场,要曲伯跟着一起去帮着看看,主要是要买一些老实本分的回来才好。 张翱的夫人陆芊芊还是一个颇为有心的女人,想着小姑子吃了多年的苦,这好不容易看着能有好日子过了。陆芊芊年前回了一趟娘家,找了爹爹,帮忙留意要十几二十个武功高强的人回去想给小姑子放在新宅子里当护院。 小姑子虽然有武功,还不是一个半吊子,真遇到了武功高强的小姑子哪里是对手? 在加上未来的姑爷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真遇到事,不用想都能知道结局,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一个是半吊子,两人是绝对讨不到好的。 陆芊芊的爹陆定远是一个耿直的男人,自家女儿嫁给张翱,从来没有为小妾、姨娘而发过愁,因为张翱是一心一意的待自家的女儿。芊芊为小姑子多想着点,自然张翱会记在心里的。何况那小姑子未来的男人还是一名太医,陆家镖局走镖在外,难免有个受伤什么的。 虽然镖局也养得有大夫,可那医术明显没有刘太医来的高,拉拢这些关系,对镖局的弟子来说也是好事。陆定远虽然打趣了自家的女儿,还是认真的为女儿寻找武功高强的人。 第八十一章 突发异象 正月十二,密云公主在京城里的公主府突发异象。 密云公主信佛,所以密云中行家与京城的公主府都修建得有佛堂。 大清早,公主府里的下人扫积雪时,远远看见佛堂的墙怎么变成了黑色的?几个下人心里怪异,心中颇有些害怕,踌躇不前。 几个下人腻了多久,其中一个胆子大的提着笤帚走近一看,妈呀,全是蚂蚁。吓得胆子大的下人丢了手里的笤帚,大声的叫了起来:“啊,全是蚂蚁。” 蚂蚁? 这些下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等景象? 再见到胆子大的都丢了手里的笤帚,余下的下人齐齐的惊叫起来、一时之间围拢了很多公主府里的下人,佛堂的墙上一夜之间爬满了蚂蚁,黑压压一大片一大片的,看着就能让人浑身打抖,十二分的惊秫。 “公主,公主,大事不好!”几个丫鬟、婆子飞奔而去找公主。 密云公主正因为中行妙丹与中行安贞的事心烦不已,听着下人老远就在喊大事不好,什么大事不好了? 密云公主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放下,再把碗用力的往一边一推,轰的一下站起身子,怒了。 站在门边上的婆子极有眼力的赶快撩起厚厚的布帘,密云公主已经走到门口,两步就跨出了门槛,冲着其中一个跑的最快的婆子恨恨一脚就踢了过去:“混账东西,新年大吉的,嚷嚷什么大事不好了?” 原本是要跑快点来说佛堂的事儿的婆子一脚被踹倒,顿时身体蜷缩在地上,给痛的。可见密云公主那一脚的力度有多大,也可见密云公主心中的怒气有多大! 跟在后面的婆子见前面的婆子被踢了,赶紧顿住脚步,可身子在惯性的作用下还是往前扑了过去。 紧接着跑来的第三个是个丫头,没有那些个粗使婆子那般放的开,自然跑过来的速度就慢了些。 老远就看见了前面的场景,丫头就减缓了速度,待到密云公主跟前的时候,已经停下了脚步,身子一个噗通就跪在了公主跟前。 “公主,快去看看,佛堂那边……”这个丫头倒是一个聪慧的,不敢说什么出事了,还在节气里,说那些话还不等着被骂吗? 佛堂? 密云公主眉头一挑,佛堂,能出什么幺蛾子? 跟着密云公主身后出来的中行妙丹与中行安贞对视一眼,佛堂能出何事? “娘,咱们去看看,要是这几个下人乱嚼舌根子,发卖了她们!”中行妙丹知道娘亲正为她的事儿烦恼,顺着说了一句。 “哼!”密云公主重重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吓得几个下人浑身一抖。 等几人走至佛堂,眼珠子是齐齐暴起,三个女人身子齐齐一抖,怎么会这样? 围在周围的下人见府里的主子过来了,心惊胆战的都纷纷退开好几步,发生这种事,难道是公主府里有人做了坏事,这是老天爷的惩罚还是要降灾祸? 古人对鬼神的信仰与崇拜相当厉害,在潜意识里鬼神是具有最高权威性的,大冬天里见到黑压压的蚂蚁,这是逆天的现象! 下人们在看见中行妙丹与中行安贞的时候,心下就知道,一定是这两个蠢女人在老太师府里惹出事了,这被老天爷降下灾祸的预示,看来公主府要招来横祸了! 下人们的眼神开始闪烁,脸上的神情变化万千,看见中行妙丹与中行安贞时就像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纷纷后退。 密云公主冷眼扫视了一圈,身后的两个女子早已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呆了,站在那里的脚是一动不动,完全挪不动。 还好密云公主胆子要大得多,毕竟在皇宫里浸淫了多年,嫁入中行家还不是与姨娘争宠,过着充满了战斗值的生活,自然胆子大得多。 她提着衣裙走进一看,密密麻麻的尽数都是蚂蚁。 蚂蚁? 密云公主眼眸微眯,蚂蚁,这大冬天的,蚂蚁几乎不会出来的,怎么会爬满一墙?她的鼻子再仔细的闻,是蜂蜜的味道。 是的,很多人都会以为蚂蚁要冬眠,其实不然,蚂蚁不冬眠,只是把活动从地上转成了地下,但一旦有刺激的东西出现,蚂蚁还是会冒着危险出来的。 而人本就迷信,大冬日里看见了从来不会看见的蚂蚁,还如此多?就像看见六月飞雪一般,都不会简单对待的。 谁这般胆子大,进入公主府来整幺蛾子? “墙上被涂抹了蜂蜜,才爬满了蚂蚁!”密云公主大声的道。 “谁会这般行事?”该死的,等她查出这是谁干得,一定会百倍千倍的偿还回去! 想到这里,密云公主那精于心计的眸子骤然收紧,杀机迸现。 “娘,一定是宁王妃!”中行妙丹张嘴说出自己的猜想,她中行妙丹还没有与哪个女人正面冲突那般极端过。哼,一定是她,本小姐还没有出手,她就敢出手了? 那是,我严玲婉还没有把你给踩死,怎么能收手? 严玲婉还记得中行妙丹在对上自己的时候那眼里的狠绝,一副要弄死她的模样,既然如此,何必要等待,等待别人来弄死自己,自己再还手? 那哪里能行,自然要先下手为强咯! “不是宁王妃。” 密云公摇头主即刻否决了。 初十在太师府里两人闹得那般大,十二就发生这种事,这不是摆明了让人知道这是宁王妃让人做的,她不会那般蠢的,多半是别人嫁祸到宁王妃的头上。 “娘?”中行妙丹叫了起来,怎么就不是宁王妃? “那宁王妃不会这般愚蠢,刚刚当着众人与你闹架,这才事隔一天,岂不是摆明了在告诉别人这是宁王妃的手笔?换做是你,你会这般急不可耐的出手吗?” 密云公主看着自己的女儿摇头叹息,这般简单的转嫁都看不出来,也不知她是怎么长大的? “娘!”中行妙丹一听,还是娘说的有道理,自己为什么没有出手还不是想着隔些时日再出手,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会不会是华家?”中行安贞道。 密云公主再次摇头,华家还没有那个胆子! 密云公主大声呵斥了一句周围的下人:“还不去拿火把来,烧了!” 心惊胆战的下人们纷纷四处散去,找火把去了。 这既不是宁王妃,又不是华家,会是谁呢? 公主府里的三个女主子陷入了沉默当中。与密云公主有过节的不是没有,与中行家有过节的也不是没有,究竟会是谁,趁着这档口? 昨儿由太子殿下代为告示的消息,密云公主是知道的,柳家被抄家,尽数抓进大牢,她也是知道的,这外面都乱哄哄的了,谁还会这般使幺蛾子?还专门挑佛堂的墙? 唉,想复杂了,想复杂了! 很正常,成年人往往会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的! 密云公主看似高贵,中行家是世家大族,早就不需要什么身份高贵的公主来美化中行家。 当年如果不是先帝的强硬手段,中行家的男人不会有人愿意娶公主。最后中行家挑来挑去,挑了嫡出的老三中行义。 嫡出的长子是中行家未来的家主,管理能力极为卓越,绝不可以娶公主。嫡出的老二,文采出众,是中行家入朝的期望,娶了公主就断了仕途。 于是挑了老三,在这般情况下老三中行义心不甘情不愿的娶了公主。才嫁进中行家的时候公主还知道收敛自己的脾气,可惜时间久了脾气自然流露,中行义更加不喜。 于是开始了纳妾,密云公主跋扈是跋扈,但头上还有中行家主的压制,她如果不能接受中行义纳妾,中行家主可以用家主的身份让中行义休了她。 堂堂的一国公主被夫家休回去,她还拿不下这脸来,只得接受。于是开始陷入后院之争,那心思自然变得复杂不已。拿严玲婉给火说的话来说:原本只有一的事情,被这些精于后院斗争的女子会想出四,想出五,甚至是六来。 火得了王妃的命令时就担心密云公主会知道是王妃做的,可王妃说了这种摆明的事儿往往人们不会去相信的。火听后觉得有道理,说假话时人们会毫不怀疑的相信,当人们说真话的时候又往往会去怀疑。 其实单蠢如中行妙丹,说出来的结果才是最接近事实的。因为她单蠢,所以想不出四五六来。 严玲婉其实就是想要先使点儿恶作剧,让她们先去猜,多猜几次后面再对她们下手,就能有说服力,这是天灾,不是*。 当然按照密云公主那种心思细密,凡事都要多想两分,甚至多想几分的女人最终会想到什么那就不是严玲婉该去管的事情了。 火夜里潜进公主府时只是随意挑了这么一堵墙,他觉得这墙干净,面积大,到时候蚂蚁能多爬一些在上面,气势要壮观一些。于是,密云公主的佛堂就成了这般,效果非常好!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密云公主把侍卫统领找去问。像公主府这般有身份有地位的,都是养的有武功高强的侍卫,或在明处,或者在暗处。 可侍卫都没有发现有人夜里潜进公主府,只能说明,潜进公主府的人身手在他们之上才没有发觉。 第八十二章 无论死活 能养得起如此高强的人不外乎那几家,可那几家都与她或者中行家有过梁子,有过过节,究竟会是谁呢? 与自己有过节,或者与中行家有过节,还与宁王或者宁王妃有过节? 密云公主紧握双手,怎么想都想不通透,难道自己堂堂的天朝公主就只能吃下这暗亏?哼,不可能,等本公主查出来是谁,一定要他不得好死! 密云公主暗自咬牙,最后狠狠的压下心中的怒火,让人多方注意。 等皇宫里的皇上知道这事后,默了默后才笑了起来,皇上陈贺就知道严丫头是个喜欢阳谋的人,才让隐传消息给宁王,让丫头谨慎点儿! 这边在传消息,那边赵家老太太鲁瑞兰却带着鲁向丹与鲁向烟进了皇宫。皇宫里至少有她两个亲人,一个当今的皇后赵芸卿,那是她的嫡长女。 一个就是老太后赵巧玉,那是她男人赵凌云嫡亲的姐姐。好不容易来了京城一趟,总得进宫去看看吧。 慈盛宫里一片和乐的氛围,老太后保养得再好,年龄却还是不饶人,精神头早就不及了,双眼已经有些浑浊,脑子不是很清醒了。 “弟媳,身子可还好呀?” 鲁瑞兰无奈的一笑,谁都想抓住年轻、健康的一切美好,可谁都抓不住。 “不行了,今年是硬撑着回来一趟,一是看看大家,二是为了这两个乖巧的外孙女。” “哦?”老太后眼神不及的瞧着鲁瑞兰身旁站着的两个女子,看不清楚,“这两个是?” “是我鲁家最小的弟弟鲁瑞辰的嫡长房的两个孙女,是亲亲的两姐妹,姐姐是鲁向丹,妹妹是鲁向烟。” 鲁瑞兰其实开初就说过这两姐妹,这会子老太后又问起,看来老太后的脑子已经开始不清醒了。 鲁瑞兰说完话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见女儿微微点头,心下明白,老太后确实是脑子不清醒了。 想想她都多大年纪了,看来也是一个没两年可活的人了,一想到这里,鲁瑞兰的心情微微下沉,谁都逃不过死亡?每一个人都是活着的时候,无论再怎么挣,无论再怎么斗,最终都是走向死亡! “哦,是两姐妹!”老太后重复着鲁瑞兰的话,但从那眼神上来看,仿佛又有些闹不清楚那两个女子是谁了一般。 “母后,您先歇着吧。”赵芸卿起身告辞,老太后入冬的时候发现脑子有些不清醒,与她说什么都是白搭。 于是众人与老太后告辞出了慈盛宫,一众人随着赵芸卿的脚步去了栖凤宫,栖凤宫是建立皇宫时当时的皇上为皇后取的名字,这名字就一直没有改过,后面的历任皇后都住在这里。 鲁瑞兰看着富丽堂皇的栖凤宫,女儿一脸的孤独,心里叹气,好在女儿心性还算是坚毅。 当初她就反对赵芸卿嫁给当时还是皇子的陈贺,可女儿偏要嫁,又有赵凌云的支持,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怎样? 鲁瑞兰长期居住在江南,身体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还是与赵凌云在子女的婚事上意见不一,看着自己的儿子、女儿,一个个为了他的野心,娶了不喜欢的女子,嫁了不该嫁的男人,鲁瑞兰那心能好受才怪了? 却又没有能力去阻止,只好选择眼不见心不烦,不在京都城里待才去了江南。 鲁瑞兰还是颇有些见解,责怪赵凌云的同时,却没有想到追根溯源其实是她的问题,她当年就不该嫁给赵凌云,或者说她鲁家就不该那般富有。 她当年进京还不是看上了赵凌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而后死活都要嫁的。 赵芸卿也是见到当年还是四皇子的陈贺英俊潇洒,又是皇子身份,同样死活都要嫁的,这是不是叫有其母必有其女? 年轻女子,尤其是这个时空的女子一般都不出门,平日里能见到的男子一般就是自己的父兄,或者家里的下人,自然少有见到除了父兄之外的男子。 家里的下人是不可能的,而家里的父兄也未必就是长得能让人心跳不已的。一旦有机会出门,只要见到一个英俊点的,潇洒点的,再有点儿才气的男人,年轻女子的心就会情窦初开。 其实也怪不得她们,如果见的多了,也就不会轻易落入情网为情所困了! 鲁瑞兰看着栖凤宫门口已经迎接在那里的四个丫头,当年的小丫头,现在可都是四十几岁的女子了。可一点儿都看不来,还像二十几岁的女子一般。 “她们四个还在?” “娘,她们四个都不愿意出宫,所以就一直在,现今这栖凤宫的大大小小一切事物都是她们四个在操持。” 鲁瑞兰点点头,难为了她们竟然这般的忠心! 鲁瑞兰正在感叹玄珠她们四个的时候,赵府里的赵凌云却在大发脾气,“派人去给找,无论死活!” 赵芸帛吓了一跳,无论死活? 那几个孩子可是赵芸馝的子女呀,爹竟然说无论死活? 原来赵芸馝的事情败露,赵凌云不是念着几个孩子是外孙,才不会着人去把几个孩子给接回赵府。 接回赵府赵凌云见了一面,就着人把几个孩子送去西北云水。可这几个孩子被赵芸馝给养的娇贵跋扈,一听说要被送去西北,都吃不得苦,心里不愿意。 可在当时那档口,几个孩子都不敢说反对意见。就连他们的亲爹都不管他们的死活,他们自然不敢与外祖闹腾。老老实实的跟着人离开了京都城,却一路上都在寻找机会跑路。 走到西北境内,还真给找到了机会,在张灵儿的甜言蜜语中,几个孩子把护送他们的人先给迷晕,最后是全部杀了。然后,几个孩子一合计,就悄悄的潜回了京都城。 而西北那边得到他们要去的消息,安排好了一切,却左等右等都没有见到人影子。最后还是六爷赵辉等不得了,直接派人前去接应。 结果前去接应的人一直走到铜川,看到了官府的告示,前去辨认,才发现护送的人都死了,而被护送的人不知去向? 接应的人不敢擅自做主,带着那几具尸体回了云水。铜川的县令一看是赵家的人,当然不敢托大,遵照接应的人说的话处理了事情。 赵辉也没奈何,不知道这几个孩子是出事了,还是怎么啦,只得发送消息到了京城。 “爹,会不会几个孩子被人劫持了?”赵芸帛出声。 “哼,那几个一看就是被你姐姐养费了的,能有什么人劫持他们?一定是几个不想去云水,所以杀了护送他们的人,几个自己跑了,”赵凌云的脑子一闪,“云帛,多安排些人手,他们要跑一定是跑回来。” 跑回来?赵芸帛一怔,几个会跑回来吗? 赵芸帛心中奇怪,如果是他要跑就去其他的地区,例如去江南,为何要回来?赵芸帛再奇怪还是恭敬的回话:“是!” 宁王知道公主府里发生的一切,哼哼,密云公主,婉儿想要怎么玩就怎么玩,翻出花来都不怕,玩死几个不算什么,本王自会帮她兜着! 可这会子严玲婉真心烦,早上起来得到密云公主府的消息,还正高兴呢,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严玲婉抬头看向风竹,心中颇有些吃惊:“你说谁来了?” 风竹静立着:“王妃,来人是太师府的三小姐,李玥怡。” 李玥怡?严玲婉眉头一皱,“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李玥怡是李君明的妹妹,她跑来做什么?是李君明出事了吗? 风竹微微垂头:“没有。” “她的神情很着急吗?” 风竹摇摇头,那李府的三小姐不仅不着急还闲适的紧。 不着急?那就是李君明没有出事。严玲婉想了想只得说:“先把人带到前厅,我稍后就来。” “紫竹,帮我着女装,再让雨婷着男装在前厅晃悠几下,让那三小姐看见就好。”严玲婉吩咐。 李玥怡在贵女圈子里还是有名气的,通过她的嘴巴帮着自己传递一些信息出去也好。 “是。” 等严玲婉收拾打扮好来到前厅的时候,李玥怡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严玲婉对这种毫无交集的女子下意识就会竖起屏障,因此对李玥怡的态度不咸不淡。 李玥怡看到宁王妃,脸上倒是挂起了无害的笑。她才一十四,再有一年就要及笄了,五官却长开了。带着笑容的脸上眸光灿灿,倒是一个小美人,颇有些吸引力,对着严玲婉甜甜地喊了一声:“王妃姐姐。” 王妃姐姐? 风竹抬眼看了李玥怡一眼,又瞬间垂下她的眼眸,端起一杯茶递给王妃。青竹则瞪着这个一脸天真的女子,心里哼哼两声。 严玲婉的眉头一皱,接过风竹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果断的说:“三小姐,本王妃不记得有妹妹,不要乱攀关系得好。” 李玥怡美目一撑,干脆站起了身子,走到严玲婉跟前,一点儿都不觉得尴尬的说:“王妃姐姐,妹妹没有乱攀关系。” “……”哦?严玲婉放下手里的茶杯,不着声等着她后面的话。 “妹妹的二姐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宁王又是太子殿下的九弟,妹妹唤王妃姐姐是正该的。”李玥怡眨巴着眼捷,天真的说。 呵,七弯八绕的,这关系是这般算出来的? 第八十三章 死皮赖脸 说完李玥怡还亲昵的拉起严玲婉的一条手臂,微微的摇了摇:“王妃姐姐嫁给了宁王,咱们就是亲戚了,应该早就来看望姐姐的,只是各种忙碌才拖到了如今。” 李玥怡正说话,雨婷扮成了顾宛从侧门走了进来。 “这是?”雨婷出声问。 李玥怡看着眼前两个极像的人,呆住了。传闻说顾宛大人与宁王妃像双生子,果然像! “表哥,这是太师府的三小姐。”严玲婉介绍了一句。 李玥怡回神过来赶紧松开抓住严玲婉手臂的手,冲着雨婷福了福身子道:“妹妹见过顾宛哥哥,常常听君明哥哥说起顾宛哥哥厉害之处,妹妹是仰慕得紧。” 常常听?说的李君明跟文熹铭似的。 严玲婉小嘴暗自一撇,李君明那么不善言辞的人,他妹妹这小嘴却这般甜腻,该是遗传到了谁? “有何事?”雨婷沉着一张脸问。 “就是过来看望王妃姐姐与王爷的。”李玥怡天真的眨巴着眼捷,心里却在想我都说了仰慕他,他怎的还这般冷? 冷?不冷不行呀,雨婷会绷不住的。 “表哥才回来大概累了,先进去休息吧。”严玲婉出声解了雨婷绷紧的神经。 雨婷故做深沉的看了看李玥怡,淡淡的回了一声:“嗯。” 等雨婷走了,李玥怡又嘻嘻哈哈的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才走回到她的座位上,四处瞧了瞧,仿佛不经意间问了一句:“姐姐,怎么没有看见王爷?”说到这里,李玥怡天真的看着严玲婉,一副毫不心虚的表情,可偏偏脸颊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严玲婉微眯了一下眼眸,原来是冲着宁王来的。 风竹则直接瞪大了眼,她难以置信的瞪着李玥怡脸颊上那抹淡淡的红晕。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跑到宁王府来这般七弯八绕的说话真的好么?风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王妃,小王妃要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严玲婉的神情彻底的淡漠了下来:“王爷有王爷要忙碌的事,一整日都不会在王府。” 李玥怡眼底里明显的失望,她咬咬下唇,不死心的想要等到宁王回来:“那,妹妹就陪着姐姐聊会儿天。” 聊天?我与她?有什么可聊的? 严玲婉端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口,那意思就是赶人了,可偏偏李玥怡看见了当没看见。 端茶送客她看不懂?可能吗? 严玲婉脾气上来了,一开始是看在李君明的面上,不想让一个小丫头太下不来台,不过这般不识相,死皮赖脸的女子,严玲婉就没有那么好脾气了。 “风竹,送三小姐回去,我累了!” 李玥怡一愣,下一刻却还想装傻充愣:“姐姐,妹妹也难得来一次,就让妹妹多陪陪姐姐好吗?” 严玲婉脸上一丝搵怒,正待发作,远远就走过来一个高大霸气的身影。 李玥怡眼前一亮:“宁王!”不等严玲婉反应过来,她已经一阵风似的扑向了宁王。 宁王办完事回来,刚走进前厅就见一道身影朝着他扑了过来。王爷眸光一寒,一个错身直接躲开,李玥怡一个躲闪不及直接摔趴下。 严玲婉勾唇一笑,这女子? 唉,如果李君明在场,会不会一掌拍死他这个丢人现眼的妹妹呀? 青竹对李家的三小姐极为不屑,可看着突发的这一幕,也微微瞪大了眼,就这水准? 紫竹则直接“噗嗤”了一声,又怕王爷怪罪,赶紧收住了声音。 墨竹眉头一跳,这就是太师府上教养出来的嫡女?真是丢了李家老太师与大公子的脸! 陈子墨走到严玲婉身前,眉头微微一动,立刻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一只手臂一扬,再一个打转,黑色的斗篷就裹住了严玲婉,原本一个粉色可爱的女子立马被黑色裹住。 陈子墨上下一番检查这才大掌伏在她肩上,“怎么不多放两个煁?” “没事儿,我穿的厚。”严玲婉带着笑容回了一句。 李玥怡半天才爬起来,回过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她何曾受到过这般待遇? 她一双美目盯着王爷的背影,几乎能把王爷的后背给盯出一个洞来。小美人的胸脯一起一伏,心情之复杂,这会儿的她脸上那天真消失殆尽。 可陈子墨不仅无视了她的存在,还说了一句下一刻让李玥怡的美目直接喷出火来的话:“宁王府是阿猫阿狗都能随意进来的吗?” “……” 阿猫?阿狗?她堂堂太师府嫡出的三小姐是阿猫、阿狗? 李玥怡扭曲的脸上美目不在,还在愣怔间又听见一句:“扔出去!” “是。” “宁王,我是太师府的李玥怡,李玥怡……”李玥怡的话还没有喊完,陈子墨已经揽着严玲婉走了。 “三小姐,请吧。”风竹还是客气的,这一次并没有真的要出手扔人。 看着走上前来一脸冷漠的丫头,想起了中行妙丹,李玥怡脸色变得惨白,尖叫一声,转过头就跑了。 “嗤!就这水准,还敢惦记王爷?”就连不到关键时候绝不说话的墨竹都出声嗤笑了一句。 那是,能让王爷上心的女子只有小王妃一个! 走出前厅严玲婉还在笑,陈子墨无语,他的小东西只要身子好了,那小坏小坏的心思就会冒出来。 “怎么让她进了府门?”陈子墨当然知道没有她的点头侍卫是绝对不会有胆子放外人进王府的。 “嗯?嗯,一开始以为李君明出事了,他妹妹来找人帮忙,结果……”严玲婉抬眼看了陈子墨一下,紧接着一个耸肩,“没有想到是你的桃花?” 我的桃花? “你的桃花还不少呢,先是中行妙丹,现在是李玥怡,王爷,没有想到你还挺吸人眼球的。” 什么叫做没有想到还挺吸人眼球的? 陈子墨眸子转动,本王不该吸人眼球吗? 严玲婉自顾自的说:“咱两都断袖了,还是有女子要扑过来,真心不知道该说她们什么好?” 咱两都断袖了? “断袖的事,你不生气?” “有什么可气的,少麻烦,落得安生。”严玲婉耸了耸肩,无所谓。 少麻烦? 宁王看了看无所谓的小东西,好想揉揉额头呀,她不仅招惹男人还招惹女人,麻烦哪里少了? 正月十三 三个丫头又要开始跑外勤了,因为正月十六手工作坊就要恢复生产了。雨霏要事先调出颜色,染好布料,这边才能下料开始制作。还需要招一批女工,明叔几个人忙不过来,只好请严玲婉去当面试官。 王爷也不想她去看柳家满门抄斩的场景,因此十三那天严玲婉用了早膳,陈子墨陪着她去手工作坊,反正宁王又不用去监斩。 乔子松带着吕珂、乔莲、与他的爹娘,隐在人群中观看了柳家被斩首的全过程。乔家原本飞扬跋扈的一些人,在看了斩首的血腥盛况之下,大部分都心有余悸,完全的后怕。 淑妃与平王阴谋篡位,按理乔家也应该是满门抄斩的结局,好在皇上宽厚,仅仅是取了王府的封号,至少乔家一家人还活着。 乔莲是吓得直打哆嗦,庆幸他乔家还有哥哥,哥哥被封为龙虎将军,拥有兵权。乔莲紧紧的拉着嫂子,一脸的煞白。 吕珂不再是世子妃,而是将军夫人,身份的变化,让她不是那么能适应。吕珂偷眼的看自己的夫君,心情十分复杂。 “咱们不仅能活着,还能成为将军府,虽然降了身份,但要知足,能活着比什么都强!”乔原无不感概的说。 “爹,儿子在外面置办了一处宅子,准备与珂儿在那里暂住一段时间,等珂儿有了身孕再说回不回来。” “你……”乔原看了看儿子,又快速的扫了一眼儿媳,下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其实儿媳的两次滑胎真像他都心知肚明。第一次滑胎,被他暗中查出来居然是夫人做的手脚,虽然不是亲手做的,但也是夫人指示的。他给了夫人一个警告,原以为夫人会收手,没有想到出现第二次滑胎。第二次滑胎虽然不是夫人指示,但她知道,却没有阻止。 乔子松原本就是他的老来子,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个儿子,一气之下,把夫人给禁足在她的院子里,不准出来。现在儿子要领了兵符就是将军,将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上战场,乔家嫡出的孙子还指望着乔子松来完成。 罢罢罢,他们要在外住一段时期也好,毕竟有些事是防不胜防。 如果再来一次滑胎,儿媳妇这一辈子都别再想要子嗣了,那乔家的嫡子嫡孙岂不是连影子都没有了?堂堂的大将军不能只有庶子庶女呀! 一想通乔原就点了头,“好!” “爹,答应了?”乔子松没有想到爹会这般轻易的答应,还担心了好几日,爹的年纪不小了,就怕爹要死要活的闹。 这是被大姐与三皇子的事给闹的,还是被柳家斩首给吓得?不管什么原因,只要爹答应就好。想到这里,乔子松一伸手臂,揽上了吕珂的细腰,“走,咱们回家!” 乔子松的唇角微扬,吕珂则是满心的喜悦,新宅子里只有她与他,一想到这点,吕珂忍不住的裂唇而笑。原本看了杀人的场面,心里不太舒服,这下没了,看什么都是欢喜的。 第八十四章 招聘女工 跟着吕珂出来的丫头雨儿垂下头,高兴的,不想被人发现,小姐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严玲婉这边还没有到手工作坊,就惊了她一跳,今儿来应招的女人可以用人山人海这个词语来形容。 原来手工作坊年前的聚餐、发红包、新年礼物等等优厚的报酬吸引了许许多多的女子。 有些女子想多挣点银子做嫁妆,有些女子家里贫瘠,平素就靠着为人洗衣、倒夜香,或者做一些缝补来贴补家用,有些女子是需要挣银子养家。 谁不想有银子花?谁不想过好日子?谁都想! 女人们听之前在手工作坊里做工的女工一说就勾起了想来的*,管事儿的对人好,平素的报酬就高,年终时还有奖金拿,这么好地方大家都想来。 听说年后作坊还要找一批女工,自然就哗啦啦的来了。这些女人里一部份是待嫁的穷家女子,一部份是寡妇,一部份是想挣点体己的女子。 严玲婉她们还没有走近,一股脂粉的香气就让一群人皱起了眉毛,原来是来见工的女人们涂脂抹粉打扮的,主要是想给东家留下一个好印象,能顺利的得到这一份工作。 严玲婉就从来不用脂粉,陈子墨是闻惯了严玲婉淡淡的体香,更不喜脂粉味。风竹四个是暗卫出身也从来不用这些东西。 没办法,几人只得闭着气进了作坊,严玲婉立刻让人去把来应征的女子分类,还是本着军人家属优先的原则! 面试官是严玲婉,岫烟,秦玄和王府里调过去的一个管事,军人家属优先面试。 女子们十个十个的进入面试,严玲婉向她们提出一些问题,尽量留下一些老实肯干的女人,将一些看起来就不是省事的,看起来就是一脸麻烦的拒之门外。 陈子墨一直陪在一旁,他即便不说一句话,那强大的气场让进来面试的女子们都是大气不敢出,规规矩矩的回答着严玲婉提出的问题。 忙了半天,也说了半天的话,好在有王爷在身后不时的端茶递水,被香气熏得头晕脑胀的还是选出了三十个女人,这些女人里军人家属占了十七个。 严玲婉把三十个女人的资料都交给了明光熙,让人通知这三十个女人初十五来报到,交代好后她才和王爷回了王府。 同一天,北郊军营里的工匠们按照图纸把东西给打制了一批出来。卓都尉把新打制出来的武器全部集中放在了蒙将军的军帐里,就怕泄露了秘密,这个北郊军营毕竟不是他们的直属军营。 虽然跟着王爷回来后曾经几次清理细作,但就怕还有藏得深的。新式的武器杀伤力之大是他们见过的,包括后面制作出来的那望远镜与指南针的具体作用,这些秘密可不能被别人发现了。 等待新的训练基地建成,选出来的两百多个士兵与这些新式武器就要运送过去,王爷说了这些都是给新基地里的人配备的武器与工具。 孟小东和霍去病两人当然知道保密的重要性,所以带着改制后的大刀悄悄的到后山去试用去了。 改制后的血滴子薄了不少,还加上了刀套,挂在腰间与普通的大刀没有什么区别,只有取出大刀时,才能看出差异。 孟小东与霍去病是见过王爷试用这玩意的,两人眼眸里尽数的精光,快速按图组装。一开机关,三把刀就形成了一个圆环,速度极快。 虽然见过,可自己亲身试用,两人还是很吃惊。刀槽中快速转动的圆环,那速度带动刀身颤动,让两人都心里兴奋不已。 “霍大哥,咱们试试。”孟小东兴奋的说。 霍去病看着快速转动的东西,心里也是这么想。“好,咱们试试!” 霍去病抬起胳臂,一挥,那圆形的刀,快速的在空中翻飞,所到之处,全部断裂! 天,这武器的封锁区域巨大,而杀伤力则是超级惊人! 两人的眼珠子就跟着圆形的刀快速的转动,两人同时一个纵身收回了小刀,看着手里的武器爱不释手。 这武器其实是严玲婉看了电影后,当时很是好奇,在网上大肆搜索,翻查什么是血滴子?看了许多的资料,许多的图,就觉得电影里的武器造型最酷,比斩魂刀还要炫! 血滴子的杀伤力应该是冷兵器时代中算很棒的一种,所以,霍去病说要去军营,严玲婉就画了这血滴子的图给他,只是严玲婉没有想到清朝的武器在他们的眼中都能极其厉害! 那后世中的先进武器,放在他们跟前的话,他们就只有掉眼珠子的份了! 平王的事情震慑了一部分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一时之间显得是安安静静,四平八稳。 德妃的寝宫里,王嬷嬷拿了一张小纸条给德妃看,德妃看完之后皱起眉头,难怪平王不能成事! 左贤王最为宠爱的儿子中了毒,原本要帮助平王成事的左贤王扔下了平王带着人马回了匈奴,回去追查是谁给他的儿子下毒? 平王这边经不起皇上重病的诱惑,没有等待左贤王回来就独自行事,他以为自己做的事能人不知鬼不觉,哪曾想却早就被皇上给盯上了。 蠢成这般还想谋朝篡位,简直是痴人说梦! “究竟是谁给左贤王的儿子下毒呢?”德妃问,她很是好奇:“是皇上安排的人?还是太子安排的人?” “娘娘,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平王的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控当中!” 德妃一怔,“烨儿还没有进京?” 王嬷嬷这才动了动身子,对了,这才是重要的,十皇子为什么至今还没有进京? 明白了什么才是重要的,德妃发了一系列的命令出去。 有人要想早死早超生,那也是没有人能阻止的,例如德妃一群! 十皇子陈烨早已被一群山贼捉住,关在山里,这一关已经一个多月了。每一日除了有人定时给他送饭与倒净桶之外就再也不见人影了。 而负责送饭与倒净桶的人坚决不与陈烨说话,陈烨想出各种方法与那人套近乎,都不起作用。最后见那人呜呜的比划才明白过来,那人是个哑巴,让十皇子陈烨很是无措。找个人帮他报信都不能,只有独自着急! 赵府 鲁向烟与鲁向丹住在一个阁院里,两姐妹一个住在楼上,一个住在楼下。原本亲近的两姐妹也不知何原因,不再亲近了? 鲁向丹倒没有什么,来京城之前鲁瑞兰就告诉过她自己的想法。鲁瑞兰与赵凌云说了把鲁向丹嫁给赵熙的想法,赵凌云没有反对,所以鲁向丹的终身大事算是有了眉目。 只是近两日里鲁向烟却显得沉默了一些。老太师生辰宴席上见到了宁王,王爷那伟岸的身影在鲁向烟的脑海里就挥之不去了。 她仗着姑婆疼爱自己,悄悄的告诉了姑婆想嫁进宁王府做个侧妃,可惜进宫后皇后却没有同意,反而让她们观察一下顾宛,可那个顾宛算个什么东西? 鲁向烟没有见过顾宛,但也听说了顾宛是太子殿下的谋士,现今也不过才五品的官员,何况还是一个商户出身,一点背景也无。 鲁向烟一向心高气傲,姐姐都能嫁入世家大族,嫁给赵熙表哥,自己为什么就要嫁给一个商户出身的五品小官? “姐姐,睡下了吗?”鲁向烟实在是心里闷,睡不着,终于忍不住起了身站在二楼的楼口向下问,她实在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还没有。”鲁向丹对这个妹妹是了解的,已经猜到妹妹大约想说什么了。 一听姐姐说还没有,鲁向烟抱着棉被就跑下了楼,撩开姐姐的被子转进了鲁向丹的被窝。 “睡不着?” “嗯!”鲁向烟在被窝里挪动了几下,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皇后娘娘为何要妹妹嫁给顾宛?姐姐你有什么想法吗?” 鲁向丹这才转动了眼眸,看了看鲁向烟,又转了回去,双眼看着床帐顶,她并不纳闷妹妹会问这个问题。 “听说顾宛是太子殿下的谋士,太子殿下为皇后所出,皇后又是赵家的女子,皇后娘娘是想着妹妹嫁给顾宛……能更好的拉拢他吧?” “男人之间的事情与宫里的事情不是我们能看透,猜透的,姐姐这也是琢磨了两日才想到的。具体的姐姐也不太清楚。” 鲁向烟听姐姐说,她一开始也有过这般想法,可是一个区区五品的官员,连议政的资格都没有,能有什么作用? 朝堂议政可不是说能做几首好诗,些几个好字就能做到的? 鲁向烟毫不掩饰她的惊讶与不屑,“顾宛也就是一个普通商户出身,也不过才区区五品,太子殿下需要拉拢他吗?” 鲁向丹愣怔了一下,顾宛似乎还真是这般。她默了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咱们都没有见过他,又怎知道他的能力?”半响后鲁向丹还是觉得妹妹应该多关注一下顾宛,她想皇后娘娘看人,应该比起她们两姐妹来说要准的多吧? “是呀,姐姐,咱们都没有见过顾宛,一个五品官员要想升职于三品,二品那得要多少年?”鲁向烟有些无奈。 难道让她嫁给一个小小的官员,再去等个二十年?或者三十年,才能混到三品或者二品?她鲁向烟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第八十五章 装修宅子 鲁向丹却再次愣住了,妹妹说的话没有错,而且那顾宛似乎名声还不是很好,据说常去花楼,最为关键的是与宁王还有断袖的传言。 鲁向丹也是在老太师的生辰宴席上无意间听几个女子议论起,而那时鲁向烟刚好不在,也不知道妹妹听说了没有? 鲁向丹眼眸闪烁,却没有扭头去看妹妹一眼,她知道妹妹历来就心高气傲,看中的人不是顾宛,而是宁王。 做个宁王侧妃自然比起一个区区五品官员的夫人,强了不知多少倍?而且那个宁王妃除了美貌,再无长处,这种女子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男人厌弃。 男人是喜欢美貌的女子,可是美貌的女子多了去了,等新鲜感一过,加上那宁王妃跋扈的性子,一定会被宁王所厌弃,到时候妹妹在略施手段,何愁妹妹不能做宁王正妃? 再加上妹妹的身后有赵家,有鲁家,而那宁王妃的身后有谁,一个礼部尚书的父亲不算什么! 不得不说鲁向丹的推测还与鲁向烟真的很一致,鲁向烟还就是这般想的。 老太师生辰宴席上鲁向丹也看见了宁王,可宁王给她留下最深刻的却是护短,维护宁王妃的模样是最为深刻的。 “妹妹,姐姐觉得宁王很奇怪?” “哦?” “老太师的生辰宴席上,宁王对宁王妃的维护,那态度……” “姐姐,我觉得你想多了,宁王妃在外面好歹也要代表宁王的脸面不是,表面上是在维护宁王妃,还不是在维护宁王爷自己的脸面。否则堂堂宁王府的王妃被中行家的给欺负了,说到哪里也会落了宁王的脸面不是?” 鲁向丹不语了,那似乎不仅仅是妹妹说的,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宁王看着宁王妃时那眼里的宠溺是做不出假的。 “姑婆的意思是?”鲁向丹转换了一个话题。 “姑婆也挺为难的,我就闹不清楚这是为何?”鲁向烟声音不大,却透着一丝愤愤不平。 “哦?” “姑婆说过,赵家的女子从来没有嫁给过任何一个皇子。”鲁向烟说这话的时候除了愤愤不平,还带着无奈。 可她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女子哪里能懂姑婆说这话的意思?她不明白,赵家的女子是长得丑了?赵家的女子是才情弱了?还是赵家的地位低了?为何就不能嫁给皇子? 鲁向丹彻底的沉默了,赵家的女子都没有一个嫁给皇子的,那么鲁家呢? 曾福来过一次宁王府,只是当时两个主子都不在,曾福只能把老婆给顾宛大人纳的鞋子留在了门口。过了几日严玲婉才回来,守门的侍卫把这事给忘了,那鞋子就一直给留在了门口。 严玲婉就不是一个真正闲得住的人,趁着正月十五以后,来拜访的客人少了许多,自己还在继续休养期间,让王爷带着她去新宅子看一圈。 宁王妃的身份注定了她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意,关键是那些注意是恶意的,所以她不喜用女子身份出现在世人眼里,还是顾宛的身份来的快意些,虽然用顾宛的身份同样引人注意! 可,那不是没办法吗?在外边,男人总是比起女子要容易得多。 服下药物这几日里,喉间已经微微有丝丝的凸起迹象,声音也不再阴柔,微微有些沙哑。 脚下穿着岫烟专门做的鞋子,鞋子里面可是垫了有几厘米高的东西,看起来身高也有了些变化。 再把耳洞、眉毛等等细节处理好,一个潇洒不羁,英气的少年就出炉了。 严玲婉虽然没有武功,可她毕竟不是这个时代里长大的女子,身子虽然瘦,那气质却不柔弱,不是知根知底的人绝对不会把她看成一个女子。 于是,打扮好的她大摇大摆的随着宁王出门去看新宅子去了。 看着踢踢踏踏走路的小王妃,带着痞子的味道,火的心就活络了起来,小王妃常常有让人惊喜的行为,这下好了小王妃的身子恢复了,是不是又会有惊喜等着看了呢? 新宅子面积很大,与后世中的一个中小型公园的面积差不多。 严玲婉顿时感觉到人口稀少的好处,看,宅子多大,这么大的面积放后世得多少钱,想都不敢想! 还记得看《秘密花园》时羡慕玄彬的家,大的好舒服,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能有这样的一天。 不过,宅子太大了似乎也有弊端,只是走了半圈下来人就累的不行了。 听见她轻微的喘气声,王爷把身后的人全部给挥退,抱起她继续参观。 被王爷抱着继续参观的严玲婉还以为自己又可以活蹦乱跳的了,看来还是不行,还有待继续休养。最终,还是王爷抱着她把剩下的地方给走完的。 从新宅子回来后,人就处在了兴奋中,画出了很多的图纸。 宅子在皇上决定赏赐给顾宛之前就让德总管安排了人去打理过,否则严玲婉绝对会看见满目的苍凉而不是想着《秘密花园》了。 严玲婉参观下来还是看得出那宅子哪一个院子是做什么的,整体上不会有太大的改动,只需要设计一些她自己习惯的家具等等就好。 宁王府在她的眼里、心里,那是别人的家。既然是别人的宅子她自然不好去改变,可这是自己的宅子,是皇上赏赐给自己的宅子,那就是自己的家。 既然是自己的家就一定要装修的舒舒服服的才行,再说姐现在不缺银子!心里那般一想,顿时胸中充满了豪气!土豪之气! 她画的图纸全是别人没有见过的,工人是反反复复的提出各种问题,她都得一一做解答。 后世中她常常会收到宜家家居的资料,里面那么多新潮,又具有人性化的设计,作为一个美术老师自然是喜欢翻看的。 所以这一次的图纸里有一个二米二的正方形豪华席梦思床垫,她可以在床上横扳竖扳,不用担心从床上滚下来了。 有一个带着绿叶形状椭圆形的床垫,还有一整套的儿童家居,当然那是给宇儿设计的。 图纸里包括了新的淋浴系统,包括了主屋与次屋的地暖系统,厨房里要修建烘培的炉灶,还包括了一些奇怪的家具,推拉门的衣橱、鞋柜、沙发、茶几,可以转动的藤椅,架衣裙的衣架,剪指甲的指甲刀…… 院子里还修建一些简单的健身用具,给孩子制作一些怪异的玩具,例如可以动的汽车,当然是木头的,还有从来没有见过的飞机模型等等。 王爷都安排人照着图纸在新宅子里一一的修建,按照严玲婉的计划,宇儿的屋子有一堵带着窗户的墙需要改建,改建成一个大大的落地的玻璃窗。 只是这个时空里目前还没有出现玻璃,王爷拿着图纸独自默了默,进宫找皇上要琉璃。皇上倒是答应给琉璃,不过调侃了宁王几句,是不是太过宠溺严家丫头了? 琉璃的价值不菲,就拿来做窗户纸用?就连一旁的德总管听了后都是一派的心惊。 宁王对皇上的调侃不置可否,本王的女人,本王想怎么宠就怎么宠。只要是婉儿想要的,他就会尽一切力量去为她寻来。 就像严玲婉说南方有一种橡胶树,如果能移栽一些来就好了,王爷立刻私下安排人到南方去寻。 结果还把太子殿下给迷惑了好一阵,不知道宁王为什么要派人去南方?是南方有什么吗?最后是赵皇后不放心,就怕皇儿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却是在为宁王做嫁衣裳,于是让玄珠安排了信得过的人跟着宁王的人去了南方。 王爷在原有的计划上还加上了引流温泉水,在宅子里专门盖了泡汤的屋子,这一忙又过了半个月。 严玲婉常常跑到新宅子去,一是要给工人师傅解惑,讲解他们不懂的地方。例如新的淋浴系统中,关键的排水与入水口的地方要如何修建,再例如新的淋浴房里哪里需要安置木棍子好用来挂帕子,挂东西。再例如新的床垫里的弹簧要如何排放等等。 二是她要监工,如果做错了再来改动,浪费材料,浪费人工不说,关键还浪费了时间,皇上给她的修养时日剩下的可不多了。 三是宇儿要住的屋子内墙上她要自己亲手画墙画。为了这个墙画,她可是想了许久,定了好多的方案,挑来选去的最终才确定了画什么。而这里的画师自然是画不出来,只有她自己亲自上阵才行。 半个月的跑来跑去,严玲婉的伤算好完了,白日里要跑新宅子,回府后要画画,还要教几个徒弟。 雨婷与那三个丫头总有些融合不了,她也常跟在严玲婉身后转,不过她话少,又有些拘谨,因此总有些不融合的地方。好在雨霏与霍丁玲在绘画上都有些天份,雨霏对色彩的敏感度极高,而霍丁玲对绘画很是喜爱。 风竹四个虽然是隐卫变丫头的,但严玲婉也没有拿她们当丫头对待。原本拉她们来跟着一起学习,却发现四个丫头都是能识字,能写字的。既然能写会认,严玲婉就教她们计算。 唉,真是一个当老师有瘾的女人,走到哪里竟然都不忘! 刘文轩只要不当值,都会来宁王府给她把把脉,看看恢复的情况,顺道给霍翼看看,调理一下,换换药方子。 霍翼得到很好照顾,调理很是见成效。 第八十六章 都没闲着 只是这半个月里发生了很多的事儿,大家都没有闲着。 赵皇后迟迟得不到鲁向烟的消息,明白鲁向烟这是看不上顾宛,暗自嗤笑,小丫头的眼皮子还是太浅了。 鲁瑞兰当然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但鲁向烟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孙女,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倒是打听了顾宛的许多事情。顾宛有才是有才,但那断袖的传言难道皇后娘娘不知道? 鲁瑞兰心中迷惑不解,可是她一时之间没有机会进宫见皇后,只得先压下来,等着见了面再行解惑。当然,皇宫不是那么容易进出的,因而此事一压就过了好些天。 莫瑾瑜把调查的消息拿给了沈紫菱,沈紫菱看了后与莫瑾瑜可谓是几番的思量,商量下来的结果还是找顾宛,于是两人要寻机会单独与顾宛见面。 只是沈紫菱作为春花醉的头牌,是不能随意出花楼的,必须要有世家大族或者大官员的邀请才能出春花醉。 沈紫菱想来想去只能托李君明,其他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不相信,可惜李君明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去春花醉听曲了。 李君明之前是忙碌于老太师的生辰宴,之后则是太师府的人发现了三姨娘李唐氏无端端的消失了。 在三姨娘的屋里检查了一遍,屋里贵重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二姨娘心里明白发生了,李唐氏一定是跟着哪一个男人私奔了! 这种事当然不能声张,太师府还丢不起这脸。李鲁氏把检查结果报给了大公子,李君明对女人的事情原本就不放在心上,点头同意了李鲁氏的安排。 于是太师府长房三姨娘突发怪病,需要送到衡水去静养。于是三姨娘院子里的一干丫鬟、婆子,全部被遣送去了衡水。衡水有李家的好几个大庄子,把人给送到庄子上不怕会泄露出消息而丢了太师府的脸面。 解决了李唐氏的事情,李君明知道外面乱糟糟的,想静静自己的心,于是带着两个小厮去了林光寺。 李君明十岁那年爱上了夜观星象,研究了几年下来颇有些成效,有他自己独到的见解。而道真大师对奇门遁术也有兴趣,两人是一来二去的竟然成了忘年交。后来李君明只要想静心就会去林光寺,听大师讲禅,在林光寺里一住至少要住上十来日。 霍去病和孟小东在军营里按照严玲婉给的方法练习,短短的时日里自身的各个方面都有不小的变化,身体的灵敏度显而易见的增强不少,耐力也好了很多,加上他们自身的武功,强劲了不少。 蒙将军、冉将军、屠将军与卓都尉都是轮着悄悄到无人的地方去练习,那惊人的武器在那么一段时日里,已经被几人研究了一个透彻,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几人都各自拥有一套那惊人的武器,爱的不得了,是睡觉都不离身。 乔子松正式接手了龙虎将军手中的兵符,以雷霆之举展示了他龙虎将军的铁血手腕,展示了他的才华,顺利的收复了军心。 在陈子墨的提醒下,查清了哪些人是德妃安插进来的人,哪些人是林竹贤安插的人,哪些人是李将军安插的人,查清楚后让人密切注意他们的行动。 吕珂随着管事在学习管理商铺,把乔子松交给她的事情认真的打理。时不时的带着管事来宁王府与明光熙交流合作的事宜,还要监督店铺的装修。 一开始还真是手脚忙乱,找不到方向,好在管事颇有经验,一点一点的教,又有乔子松的支持,学的倒是很快,慢慢找到了方法。 乔青暗自庆幸,皇上取了他王爷的封号,宅子都没有让他们换,只是取下了门匾,府邸还是原来的那个府邸! 乔莲至从见了柳家满门抄斩的场景,彻底的老实了,而且她的身份也变了,不再是王府嫡女。何况还有一个犯了事的大姐与外侄,虽然她并不了解那两个人,但毕竟是沾亲带故的。 庆幸家里还有哥哥这个将军,否则她乔莲能嫁入镇国公府,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彻底老实了之后的她在府里绣嫁衣,跟着嬷嬷学规矩。 王夕月至老太师的生辰宴回去后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哥哥王为勤,她极不满意乔莲,还担心哥哥受牵连,所以极力的怂恿哥哥退亲。 王为勤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却也没有去退亲,何况父母都没有提出要退亲的想法,他更不会去退。 乔家虽然不再是惠亲王府,可谁知道呢?如果乔子松战功赫赫,皇上还会不会封王?王为勤不可能去退亲,就凭乔子松与宁王的关系,与顾宛的关系,他也不会去退亲! 他也知道乔莲骄横了些,谁让乔莲与乔子松都是原来惠亲王爷的老来得子得女,娇惯一些是一定的。 不过王为勤的心里不舒服也是有的,天下间就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心里有别的男人! 刘文轩常常进宫留值,张贝珮、刘文琴、奶娘还有曲伯一心扑在新宅子上,偶尔忙得错过了时间,几个人还是会跑宁王府来蹭蹭饭。 遇到严玲婉在就亲自出手为她们一群来蹭饭的人搞整一些好吃的。遇不到,武伯也会好菜好饭的招待她们,一点儿都不会疏忽。 张贝珮的嫁衣原本该她自己绣,可她哪里是能拿针的女子呢?陆芊芊只得跑去了最有名的绣阁去请了绣娘回府里帮着绣。 见皇上对秘书令刘府一点要动手收拾的迹象都没有,刘府的人也逐渐的安下心来,想着皇上真要拿他们开刀,没必要等这般久? 而这般久都没有动静,说明皇上并没有那意思。 在正月二十五那一天收到了刘文定要返乡的信,刘元知见信上的言辞安定,一点儿都没有隐含什么危险的信号,刘元知这才算是大安了。 到了老母亲的佛堂与老母亲一说,老母亲把自己的猜测一说,刘元知自己也琢磨了这么多天,看来大儿子是皇上早早就安插在平王身边的人,这才算是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可这方安心,那方又起了心,眼看着刘文轩的婚期临近,田诗妤的心就在煎熬了。 一想到张家的女子就要嫁给她那般优秀的儿子,心中就是止不住的恨意。都是她的错,都是她勾引了自己的儿子,恨不得立马毁了她! 有些女人有时真的不可理喻,尤其是这种疯魔了的女人,更加的不可理喻!而疯魔了的女人最喜欢一条道走到黑! 文亲王府王妃王雨桐也很是繁忙,眼看着老三张芸松都二十一了,还高不成低不就的,心里急,请了媒人,提了几个适龄女子。 与文亲王爷一起选择来选择去最后定下了三个女子,王妃想着自己要先相看一下才能让儿子去相看,于是文亲王妃王雨桐忙着代替儿子相看姑娘,回来后还要与文亲王爷说相看的结果。 文亲王爷张文修原来还想着把府里嫡出的五小姐张芸星说给顾宛为妻,可后来听说顾宛与宁王之间那断袖的关系,张文修就把这心思给灭了。 可惜武亲王府里的六小姐狄巧馨就是不死心,她也听说了顾宛是个断袖,可还是有些不死心,眼见着缠不动母妃为这事出力了,又在想其他的办法。 警报解除了后顾家老爷子的行动也快,老爷子想得简单,盛统领与鲁统领反正也没有家人,想两人入赘顾家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能把宅子买在附近,让两个孙女离家近点,大家有个照应。于是老爷子带着老大、老二在仅隔了两条街的地方购下了两处宅子,而那两处新宅子都不小。 老大媳妇、老二媳妇带着两个女儿趁着下人打扫宅子的时候去看过了,顾文薇与顾文蕊对自己的新宅子很是满意,爷爷是两个孙女一碗水端平了的。 老爷子自然要端平的,顾家虽然不是首富,但也不缺银子,要为两个孙女买上让她们满意的宅子,还不是难事。 顾家老爷子这下日日里是乐呵呵的,监督着下人打扫,亲自去查看挑选家具,总之新宅子里的东西要一应给置办齐了。 看护严府与顾府的军士们心里是既高兴又羡慕他们的统领,未来的统领夫人长得又貌美,娘家还有钱,最让他们羡慕的等两位统领娶了媳妇进门后,他们就是王爷的亲戚了,能不让人羡慕吗? 严玲齐亲自为两个表妹的新宅子取了名字,并写下了字,着曹管家拿去做门匾,做好后好送了过去。 三房的顾文欣暗自撇撇嘴,好在她也不是那般的羡慕,想着她要找一个玉树临风,饱读诗书,斯斯文文的男子,像奇表哥一般的男人,到时候爷爷给她的嫁妆自然不会少于两个堂姐姐。 刘惠莲因为孕吐,顾玲芫也很着急,警报解除后带着刘惠珂去严府,主要是陪着刘惠莲说说话,解解闷等。 顾玲娘整个重心都在儿媳妇身上,日日里看着孕妇注意事项,绞尽脑汁,换着花样的为刘惠莲做吃食,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顾玲芫在顾玲娘那里听说了大哥与二哥的两个女儿与宁王军中的小将军定下了婚事,她的心也动了。 第八十七章 脱几层皮 主要是家里的刘惠馨都二十岁了,还高不成低不就的,心里是真的着急。一听说了这个消息,顾玲芫从严府出来直接奔去了顾府找了老爷子拿主意。 顾家老爷子犹豫了过后才答应老五,把事情记在了心上,刘惠馨的年纪在京城里要想找到一个条件不差的很难,在军中找相对要容易一些。于是,老爷子等着与宁王见面时给提一提。 老五家的刘惠馨,老爷子是知道的,那丫头喜欢齐哥儿,老爷子心知肚明,所以才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不点头嫁人。 齐哥儿媳妇一直没有身孕都不要妾室,现下他媳妇有了身孕,他更加不会要妾室,那丫头是不是也该死心了呢? 如果不死心,给她说再多好的她都看不上,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也让别人白高兴一场。 平王的事情过了近半月,大楚天朝外姓王爷就这般少了一家,还是让文亲王爷张文修与武亲王爷狄子烟心中嘘唏不已。 三十年前皇上能利用以赵家为首的力量铁血手腕上位,这过了三十年了,手段还是依然那般的快、那般的狠。 西南地区的刘文定收到了皇上让他处理好一切事物并转回京都城的消息,一方面刘文定让妻妾们收拾好一切物品,能变卖的就变卖了,尽量轻装回京。 刘文定自己则带着侍卫与毒酒去了平王妃的院子,平王正妃、平王侧妃、平王的夫人与平王的几个孩子全部被抓进了平王正妃的院子。 刘文定亲自看着侍卫为她们灌下毒酒,亲自看着她们喝下毒酒痛苦的挣扎,亲自看着她们毒发身亡,最后着侍卫挖了一个大坑把她们埋在了一起。 一群吵吵闹闹的女人与孩子,生前都热闹非凡,死后还是让她们在一起,也热闹点儿。 要怪就在地底下一起去责怪、埋怨平王吧! 身在江南的五皇子建王收到消息后,微微诧异之后就是一笑,他就知道在赵皇后的手中还有一批士兵,父皇这一招也算是一箭双雕了,即灭了平王,又查到了皇后的势力。 建王明白老三做不成大事,压根就不是那做大事的人,却偏生要想去做,不是作死又是什么? 只是建王多年来都想不通的事情,如今看来还是想不通。父皇的心里明明就没有赵芸卿那个贱人,但对太子殿下却呵护备至? 父皇下一个要收拾谁呢? 正月十五一过,朝堂开朝议政,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是那般的正常。 但是公主府里的密云公主却是烦不胜烦,隔三差五的公主府就要闹出一些幺蛾子来,不是突然间着火烧了一个院子,就是一夜之间死了许多的鱼。 大冬天,天气阴冷,哪里是夏天里容易走水的?再说大冬天的水面都结着厚厚的冰,鱼都潜在极深的水里,怎么会突然之间死了那么多的? 一件一件怪异的事情闹得公主府里是人心惶惶的,总觉得是老天爷要惩罚他们什么一般? 在严玲婉修养的时间,悄悄的传出来一则流言,而这流言仅仅用了一天就席卷了街头巷尾!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颇有才气的顾宛原来与宁王妃有一腿!” “啊?真的吗?” “真的,我听他们说的,那个顾宛男女通吃,与宁王妃有一腿,还与宁王有一腿!” “男女通吃!” “天呀,太让人惊讶了!那顾宛的年纪还那般小?” “不敢相信?” “……” 酒馆,茶楼到处都在传顾宛与宁王妃有一腿。有人相信了,有人却并不相信。 云给宁王爷传来的消息,却让宁王双眼瞬间变得冷戾,一股沉重的杀气压迫得云呼吸困难。云明白爷怒了! 哼哼,中行妙丹,密云公主,看来是活的不耐烦了。婉儿对公主府使的恶作剧还是太温柔了一些,这些人居然还能抽出心力来搞整这些个流言? 早年密云公主欺辱母妃,自以为她身份高人一等,架子摆的老高,欺负宫里没有世家大族背景的妃嫔,母妃没少被她欺负。这笔账还没清算,她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宁王冷冷一笑,他最恨早年欺负过他,欺负过他母妃的人! 等着吧,有本事做下这等下作之事,就等着本王的回礼吧!本王的王妃都是你们可以随意欺负的,简直就是笑话了!中行家不是很有钱吗?婉儿设计的武器需要大量的银子,好,就先让中行家脱几层皮下来! 宁王提笔写了些东西交给云:“云,让武伯去找莫家家主。” “是!” 从新宅子里出来的严玲婉频频的打喷嚏,谁在说我? 马车在路上慢慢行走,一路走一路听,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频频打喷嚏,原来如此。严玲婉听说了那谣言后笑着摇摇头,我自己与自己有一腿?那明日会不会传出宁王妃怀了顾宛的孩子呢? “主子?”风竹她们自然也是听到了。 “没事儿,看看明儿是不是会传出来宁王妃怀了顾宛的种?”严玲婉耸了耸肩,是不是公主府出手传的流言呢?如果是,那就该下重手了。 风竹几人一听主子这话,都掩嘴笑了起来。 这传言一日之间传得众人皆知,知道内幕的人摇头一笑,就知道是严玲婉得罪了谁,那个谁传出来的这般恶意中伤的传言。得罪的人能是谁呢,那就不言而喻了,大家都懂的! 不知道内幕的人中有替顾宛着急的,怎么就给闹出这般不堪入耳的传言?顾宛的前程堪忧呀! 而有的人,则准备了看热闹! 栾提呼厨泉听说了这则流言后在驿馆里是放声大笑,太搞笑了!顾宛与宁王妃?密云公主府的人这脑子还真不是盖得! 栾提呼厨泉因为师傅的到来,他需要联络的人也联络上了,心下大安,心情也不错,要不这会子怎的能哈哈大笑? 而这些日子里百济古尔王子已经在准备离开京都城了,他毕竟是太子不能在外面滞留得太久的。不过听到这种流言,古尔王子已经不再关心了,好在百花还算明事理。 当严玲婉带着人回到宁王府的时候,周瑾就已经守在了烟霞阁的院门口,雨霏与丁玲两个还正一抽一抽的在吸鼻子。 “王妃,爷让您别担心,大街上的流言王爷会出手收拾那些人的!” 严玲婉一听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陈子墨要出手,会怎么收拾她们呢? “小姐?”雨霏与丁玲吸着鼻子。 “你两就因为那个流言在这里哭鼻子?” 两个丫头噘起小嘴,不说话。是呀,哪里有这般诋毁小姐名声的,那些人实在是可恶! “两个傻丫头,还会为这种事哭?”严玲婉伸手就在雨霏的小脸上捏了一把,这两小丫头太单纯了,这种流言都值得哭鼻子?难怪古代的女子遇到事情就容易想不开。 “小姐!”雨霏小脸一红,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对面的周瑾,不敢做停留,又赶紧垂下了她的眸子。小姐真是的,怎么捏脸,看来是身子好了,那邪气又要冒头了。 邪气?本小姐有邪气吗? 岫烟、雨霏她们与风竹她们四个不一样,风竹她们是隐卫出身,不会有多在意名声,更在意的是生与死。 但雨霏她们不同,她们是正正经经的人家长大的,对名声自然是看重的,在她们的认知里名声比起生命都来得重要,所以才一听说这事后就急得哭了起来。 “岫烟呢?” “小姐,岫烟姐姐与雨婷姐姐在小少主那边。”雨霏彻底收了抽抽搭搭的声音。 “雨霏,去告诉雨婷,明儿跟顾宛去上街!” “啊?”这是为什么?雨霏与丁玲瞬间瞪大了她们的眼珠子,小姐这档口还要专门去坐实那流言? 密云中行家 “一百万两的生意?”坐在布置华丽的堂屋里的中行家家主中行德嘴里低声的重复着大管家风管事说的话。 “是的,大老爷,这笔生意老奴查过了几次,是莫家购置来准备出海的。”跪在地上的大管家风林说到,身旁跪着的另外两位掌柜附和着点头。 “莫家?”中行德默默的念,难道新年初三去庙里拜佛时签文上的好事临近是指的这个? 两日前乔家才来预定了大批的江南丝绸,今儿莫家又来预定瓷器,这两笔生意的进账十分可观,一年的收入,那么签文中的好事真的是这个? “大老爷,莫家一直都有海外的生意来往,听说海外的异族人特别喜欢天朝的瓷器,所以他们这次是准备购置一大批运到海外去销售。” 风林心中有些激动,这可是一百万两的生意! 中行家的生意自然不比莫家、金家,而最近他们中行家的生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有断货的现象出现,断货就会影响铺子里的生意,别人不知道,他风林知道,大老爷更加清楚。 “能准时交货吗?”中行德问风林。乔家与莫家中行德自然是了解的,而且乔家的丝绸一直以来都是在他们中行家预定,只是这一次预定的量较以往都大,是因为乔家老王爷不做王爷改经营生意了? 而莫家虽然没有子弟在朝,但莫家主的嫡女是文亲王府的世子妃,算得上皇商,也不能小看了。 第八十八章 乐见其成 “老爷,莫家原本从来没有涉足过瓷器,前几次海运回来后一直在关注瓷器,大楚天朝的瓷器还能有咱们中行家的瓷器好的,真找不出来第二家来。他莫家还能舍弃了咱们中行家?”风林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倨傲。 他莫家一介皇商,仗着文亲王府的亲密关系,在大楚天朝还真没有少捞到好处。不过中行家也不弱,不仅是百年传承的世家大族,还有堂堂的密云公主,他莫家怎么可能舍弃了中行家而去选择其他的瓷器行? “凡事小心一些!”中行德微眯了一下眼眸道。 “大老爷说的是。”风管家弓着腰,含着笑说,“大老爷,那这桩生意咱们接吗?” 这一笔生意可谓是大生意,比起在铺子上一样一样的卖,可是好得多了。 “只要没有问题,送上门来的银子,你就接吧!”中行德端起一旁的白瓷茶盏轻抿一口,语气淡淡,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是,大老爷这是预定单。”风林说完起身把预定瓷器的单子交给了大老爷中行德。 中行德的目光在赔偿的地方扫了一眼,三倍的赔率,倒也是按照行规来的。中行德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只要能按时交货,一百万两银子的瓷器,净利润还是有六成的。 风林见大老爷看了单子并没有说什么,这才转身出去,身旁的两位掌柜也跟着出去了。 莫家 “爹,前头来回中行家的已经接下了这笔买卖。” 莫家老大莫思远的媳妇这才生下孩子没多久,还在月子期间,所以莫家的生意暂时由老二莫思榆在打理。 “是吗?”莫勇康靠着靠枕,他听着老二的话,老谋深算的眸子闪烁了几下,中行家的接下了?接下了就好,就怕他中行家不接。 “爹,咱们哪里需要如此多的瓷器?”莫思榆不解,瓷器易碎,莫家一般都不碰那东西,怎的这次竟然要那般多的瓷器? “榆儿,你甭管,只管去下定金。”莫勇康自然知道老二心中的不解,那中行家的瓷器绝对是交不出货来的,既然是宁王让他们这般做,他们做就是了。 联想到近两日听到的流言,莫勇康大约也能猜出些原因来。只是不知宁王这是为了宁王妃?还是为了顾宛? 莫勇康还记得宁王牵顾宛的手,宁王看顾宛的那眼神,完全就是在看一个深爱的人。说不得还真的是为了顾宛,宁王才这般做的。 莫勇康知道宁王不仅找了他莫家预定了一百万两银子的瓷器,还有乔家找中行家预定了八十万两银子的丝绸。不说多了,就这两笔买卖按照三倍的规矩赔下来中行家要脱下几层皮去! 五百多万两的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就连这般事情隐都报告给了皇上,陈贺点点头,看来老九这是为了严家丫头要对付密云公主与中行家了。 “隐,把之前查出来中行盛德、中行亭的事情告诉宁王。” “是。”隐闪身隐退,皇上这是要帮宁王加把火,而这把火一定会烧卷了密云公主与中行家! 太子殿下也知道了此事,让珏传话给了岳父段睿杰,一切都配合宁王。几方齐下,密云公主与中行家还能有好果子吃? 这些世家大族一直以来盘根错节,势力庞大,有些世家大族早就没有能干的子弟,反而是不争气的后辈越来越多,草菅人命,罔顾王法,非常猖狂,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就像毒瘤一般的存在。 皇上陈贺一直都想动这些世家大族,只是他们之间相互联姻,利益纠葛,牵一发而动全身,相互包庇,因此极难下手。 宁王愿意动手收拾,太子殿下自然是乐见其成,对他来说毒瘤少一个是一个! 这世上地位最高的三个男人要中行家消失,那中行家还能存在吗? 第六日,京都城公主府 “你说什么?赔偿五百多万两银子?”密云公主一听中行家风尘仆仆赶来的大管事风林的话,惊叫出声,身子摇晃了几下。 中行世家表面上看来风光无限,其实内里早就千仓百孔了,再来个五百多万两银子的赔付,还不得被赔付得爬不起来,从此流入末流? 风林是大早上急急忙忙从密云赶到京都城来的,乔家预定的丝绸,原本谈得好好的几家供货商,竟然翻脸不认人,不仅不履行供货协议,还把去提货的人给打伤了。 家主已经发出消息让中行亭查查这几家供货商,是为何不愿意供货了? 而中行家原本烧制出窑的瓷器这一次竟然出现了大批的瑕疵,瓷器也不能按时交货。 家主是一脸的愤怒,联想到两件事情知道是有人要想对付中行家,而查探此事需要时日,得先解决交货的事情,再来查探究竟是谁不要命想要对付中行家。 于是中行德着风林赶紧来京都城找密云公主,毕竟莫家与乔家还是要给密云公主三分薄面,好歹缓缓时日,只要能缓缓时日就能交货。 一听风林的话中行妙丹美目一瞪,一脚踹在风林的身上,“哼,大伯这是有事了就想起了我娘亲?” 风林被踹了一脚,却不敢呼痛跪伏在地上,大冬天的是汗流浃背:“还望公主找莫家与乔家宽限些时日。” 风林自然知道家主当年为了中行义纳妾之事威胁密云公主的事情。 哼,密云公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他中行家不是瞧不起本宫吗?怎么出事了就知道来找本宫了? 当初用家主的身份威胁本宫的时候看来都忘记了?赔偿的银子自然是中行家由公中出,他中行德不是很能耐吗? “还望公主看在中行家族利益的份上,多担待些个,家主一定会记在心上的。”风林自然知道密云公主不愿意帮这个忙,但公主也是中行家的儿媳妇不是? “等下让人去递递名贴看。”密云公主默了半刻,审视着风林,哼,家主会记得?是呀,有烂账的时候就会记得她这个密云公主了。 风林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这表示公主愿意出面帮忙了。 莫家再与文亲王府关系好,乔家再怎么做了将军也才避过三皇子的事,还在极其敏感的时期,应该都要买密云公主面子的不是。 “娘?”中行妙丹不干了,扑了过去,扭着密云公主的胳膊不放。 他爹中行义抬了一房又一房的姨娘进府,眼里哪里有她娘? 娘贵为公主却还要整日里与姨娘斗,最后被逼得离开了密云住到了京都城的公主府来,他中行家有困难了就想起了娘?哪有这般事? “妙丹,家族利益不是小事。”密云公主也不甘心呀,可谁让她是中行家的儿媳妇,如果这事情她不出面,等着中行德今后找理由收拾她,再怎么说一个家主要收拾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很容易的。 唉,还是公主识大体呀!可这不识大体能行吗? 同时,中行亭派人去了几家供货商那里去查探,只见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大纸,通告因为缺货,店铺休整几日。 去查探的人皱起眉头上前敲门,一个小厮打开门告知掌柜都去江南催货去了,去查探的人只得恹恹的回去汇报消息。 第七日,中行盛德被刑部抓了,因为强抢民女,逼死其一家人,被本家一个宗族的兄弟告到了刑部。 同时居住在京城里的中行亭也被抓进刑部,而宁王则带着军士去了密云中行世家,慕容山则带着御林军去京城公主府。 皇宫太和殿外跪了十几个官员。 “殿下,万万不可呀!”一群老臣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哭诉着,要求太子殿下收回成命。 皇上陈贺基本不再管事,太子殿下监国近三月,一切事宜都是太子殿下说了算。 处置一个公主,抄一个世家大族,对于那些官员来说是除了新皇上位之外已经是极大的政治事件。 刑部尚书段睿杰站在大殿门口,一条一条的列数中行家,中行亭、中行盛德的罪状,营私舞弊、打压同僚、收受贿赂、欺上瞒下,仔细听来竟然多达上百条的罪状,条条致命! 密云公主勾结鬼影堂暗害朝廷官员,私下开采矿山,罪证确凿! 最为厉害的是中行家的煤矿坍塌,八百多人的死亡不仅不上报,还与当地官员勾结,隐瞒此事。 “按照大楚天朝律令,当抄家灭族!”段睿杰面色深寒,连带着嗓音也是冷硬无比。 公主府巳时正,中行妙丹端着药碗服侍了密云公主服下,“娘,您怎么就答应下风管事,大伯他可是对不起您的。”中行妙丹气了一个晚上,没有睡好。 密云公主喝了一口清水漱了漱口又吐在丫鬟端来的小盆子里,再接过中行妙丹递过来的帕子擦了嘴,这才没好气瞪了女儿一眼,“你以为娘就愿意?” “那,娘为什么要答应?”中行妙丹不解了,娘是堂堂的密云公主,只要娘不愿意,难道还能硬逼着娘点头? “丫头呀,你说你都二十二了,怎么还分不出轻重缓急来?”密云公主语气里透着无力,看着被自己娇惯了的女儿,怎么就不能懂事点儿? 第八十九章 谨言慎行 “娘?” “丫头呀,你要记得你姓中行,今后嫁了人,中行家还是你的背力。没有中行世家,你什么都不是。” “娘,妙丹才不稀罕什么中行世家!”中行妙丹狠狠的说。 密云公主叹口气,摇摇头。没有家族背力,以后嫁了人,会被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两人正说话间,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还有脚步飞奔而来的声音。密云公主撑起身子,微蹙眉头,就算是要陪五百多万两也没有到时日呀? “吵什么吵,不知道娘要静养吗?”中行妙丹放下手里的药碗,柳眉倒竖,走到门口就是一声呵斥。 “不好了,公主,御林军来抄家了!”一直服侍密云公主的嬷嬷已经顾不得规矩了,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御林军? 密云公主正愣怔间,“咚咚咚……”的声音传来。 公主府因为有之前的异象,下人们是早已人心惶惶,这会子见到这么多的御林军冲进来,府里立刻是一片混乱,都以为是老天降罪了。 “奉旨,除去密云公主封号,公主府查封,府里一干人等全部带走!反抗者就地正法!”慕容山带着圣旨站在院子里拉开嗓子一声吼。 “什么?什么?除去封号?”中行妙丹冲着慕容山厉声呵斥。 慕容山理都不理中行妙丹,一挥手臂,御林军该抓的就抓,反抗的直接一刀就地正法,府里的下人奔逃哭嚎是乱作一团。 “把屋里的人都捆了。”慕容山一声令下,立刻响起:“是!” “大胆,本宫要见皇上!”密云公主完全站起身来,拿出公主的份儿来,竟然还是威慑到了一些御林军。 “还本宫?此刻起没有公主了,只有罪人!”慕容山嗤笑一声。“上!” 罪人? 是呀,只有罪人! 有了慕容山的这话御林军也不理会那么多了,一把将中行妙丹推来跌坐在地上,几个军士将密云公主拖到门前,戴上枷锁,用绳子捆了。 慕容山冲自己的手下一努嘴,几个手下用布巾子塞了中行妙丹不断乱骂的嘴,绳子来来回回的直接捆成了粽子。 “本宫要见皇上!本宫……” 一张布巾子塞入了密云公主的嘴里,也塞住了她下面的话。住在偏院的中行安贞跑了过来就见到被戴上枷锁,捆成粽子的三叔母密云公主与一样被捆成粽子的中行妙丹,两人的嘴里都被塞着布巾子,正与几个御林军反抗挣扎,中行安贞两眼一翻跌落在地。 “把中行安贞也捆了带走。” “是!” 宁王带着三千军士午时抵达密云,京都城里发生的事儿还没有传到中行家,宁王带着士兵把中行世家团团围住。 宁王早已料到密云中行世家行事猖獗,还没有想到士兵围堵时中行世家的家丁竟然敢与之对抗? “对抗者一律斩杀!” 宁王一声令下,士兵操刀斩杀。这些士兵哪一个不是贫苦出身,对上这些世家大族,这些恶奴,早就是恨之入骨,这会子得了王爷的命令,那手里的刀挥舞得尤其带劲。 中行德得了消息,杵着拐杖带着一群人出来:“停下,住手,住手……”中行家的恶奴一听家主的声音纷纷停下手。 中行德虽然没有见过宁王,但宁王那一身黑色王爷衣袍,中行德再不知也知道是王爷,能带着几千军士而来的王爷一定是宁王:“宁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哼!”宁王骑坐在乌影的背上,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误会,中行亭,中行盛德,草菅人命,欺上瞒下,奉旨抄家!” 奉旨抄家?中行德愣怔得来生生的退后几步。 什么?奉旨抄家? “血口喷人,这是诬蔑!”中行德激动的抄起拐杖乱舞。 “中行亭,中行盛德已经抓捕,证据确凿!”宁王眼皮子都不带翻一下的死死地盯着中行德。 什么? 老二与中行盛德都已经被抓了?中行德心中咯噔了一下,再一次生生的后退了两步,撑着一双眸子,怎么都想不明白老二与中行盛德的事情明明都过去了好几年了,怎么这会子被翻出来了? “你是谁?竟敢跑中行世家来撒野?”一道清丽的嗓音插了进来,但却因为气愤而显得尖厉。 “你这狗官……”来人骂出几个字,扒开人群直接冲到前面一看,领头的男人通身黑色,英俊的面庞冷硬无比,正端坐在一匹通身乌黑的马儿背上,浑身的杀气吓得来人后面的话语尽数被生生的咽回肚子里。 原来不是狗官,是王爷,来人打了一个哆嗦。原本因怒瞪而圆圆的眼睛立刻变小了许多。 狗官?竟然敢出言辱骂王爷,秦玄一个抬手,手里的剑就搭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安瑶?”中行德见中行安瑶的脖子被宝剑指着,回神过来大喊一声。 中行安瑶着实被吓到了,花容失色,脑袋变得空空一片。 “宁王,放过安瑶吧。” 宁王?三叔母不是说过要接瑶儿去京都城嫁给宁王吗?宁王,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吗? “王爷,奴家是中行安瑶!”中行安瑶脖子上还搭着宝剑,但已经恢复了五分的镇定,她相信自己的美貌是无坚不摧的利器。 秦玄眉头一皱,这女人是个蠢货吗?这般情形下还想勾引王爷? 恶心! 该死! 宁王眸子一瞪,秦玄就知道该如何做,手里宝剑一个划拉,一条细细的红线出现在美目圆瞪的中行安瑶的脖子上。 中行安瑶的身子一怔,“三叔母说过让瑶儿做宁王妃……” 怎么会?三叔母说过让瑶儿嫁进宁王府做侧妃,宁王怎么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中行安瑶软嗒嗒的倒地,到死都没有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可怜中行安瑶的美梦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围堵的中行世家的人都齐齐的一僵,眼珠子瞪得溜圆,不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中行安瑶这般就死了? “哼!宁王妃?是你做得的?”秦玄咒骂了一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何德行,还想做宁王妃? “抄!” 宁王才没有那般的耐心,一个字从嘴里吐出来,秦玄就带着士兵立刻行动,首先抓捕了中行德,顿时世家大族的府邸里哭嚎一片! 宁王妃?是这个原因吗?中行德的脑子里不断的回想之前听到的消息。 “是!” 被捆住的中行德顾不得大群的士兵冲进府宅,他知道宁王这是奉旨抄家,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宁王,看见风姿卓卓又狠戾的宁王,想着刚刚安瑶说的话,再联想到前几日听说的密云公主府传出的有关宁王妃与顾宛的流言。 算是彻底明白了密云公主这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而中行家是密云公主的夫家,受了连带。 士兵们恨透了这些个自以为金贵的人,稍稍有点反抗的一律就地正法,一时之间是血腥味充斥满了所有人的鼻腔。经过一系列的抓捕,中行家老家主一口气没有提起来身亡了,死前只来得及骂了一句:密云公主这个祸害! 而中行家其余尽数被抓捕关进牢狱,密云公主则被关进了皇宫地牢。 一日之间,中行世家如倾覆的大厦! 抄家抄出来的田产数量惊人,就连慕容左相,林右相等人听闻后也是脸色微变,牵出人命只有比刑部查出来的人数多,没有少了的! 而且好多事都是这些年中陆陆续续做下的,看来皇上是早就有了证据,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发作! 莫家主与乔原则带着预订单去了刑部,按照预定单的赔率各自获得了该得的银两,不过两人都把银两私下尽数交给了宁王。 原本那预支的定金就是宁王拿来的,自然应该尽数交还给宁王,这下宁王府又有了一大笔的银两进账。 不过宁王把这笔银子将要用在何处是私下告诉了皇上的,皇上看过了严玲婉设计的武器图,几百万两的银子拿来生产武器才是正途。 严玲婉没有想到陈子墨的动作竟然这般快,她是一心一意的扑在新宅子的装修上面。既然周瑾都说了王爷会出面摆平那可笑的流言,那她还是安安心心的继续画墙画吧! 陈子墨当时只是想着让中行家脱几层皮,替婉儿出口气,但收到皇上传来的东西后,他明白了父皇其实早就想收拾中行这些世家大族了。 既然父皇也有心,那就一步到位,彻底收拾。得,宁王的行动就这般升级了。于是百年传承的中行世家大族就这般被收拾了,抄家灭族! 引得其他的世家大族家主纷纷警告家族中的人谨言慎行,谨言慎行,不要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世家大族里哪个家族没有不孝的,无用的,甚至还总惹事生非的子弟,都有!只要皇上有心,真心要收拾哪一家,要找到杀头的罪证,还不容易?中行家不就是例子。 世家大族人心惶惶,老百姓中也有些人心惶惶,虽然这些欺男霸女的恶人被抄家灭族,老百姓的心里高兴,可这不出一个月就灭了平王,抄了柳家,这又抄了中行家,连带着灭了京都城的公主府,这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哟? 第九十章 需要银子 赵府 “爷爷,皇上近期频繁出手,是太子殿下准备上位了?”赵熙看了看身旁的大伯赵芸帛问赵凌云,看看他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熙儿所想正是,看来皇上的身子是越来越不济了。”赵凌云微微抽动了一下唇角,老谋深算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得意无人看见,等了这般久终于要等到了。 赵凌云的年纪比老皇上陈贺大得多,但身体却比他好得多。 陈贺手段狠辣,赵凌云是一直都知道的。毕竟曾经在一起合作过多年,当年的赵凌云看起来是倾尽所有,为了女儿,为了四皇子上位,也为了他的国丈身份,为陈贺上位付出了不少。 合作过多年的人相互之间自然是相当了解的,赵凌云太了解陈贺,也许比起陈贺自己了解自己都还要多一些。 太子殿下陈子彦的手段比起皇上陈贺要弱些,没有那般心狠手辣,只要熬死了陈贺,对赵凌云来说太子陈子彦不是对手。 何况太子陈子彦的弱点就在段鑫彤身上,人就怕没有弱点,只要陈子彦有弱点,一切就好办! 赵熙点点头,得了爷爷的肯定,看来自己所想没有错。 太子的生母是皇后,皇后是爷爷的女儿,太子是爷爷的外孙,那么太子殿下上位,赵家的荣华富贵是否还要上一个台阶? 赵熙的想法得到肯定后这般一想心情松了些许,还有一个竞争最大的十皇子陈烨,赵熙看了看爷爷的脸色,西北那边所做的事情看来就是为了太子殿下上位而做的准备,还是爷爷的心思想的深远! “爷爷,那……十皇子……为何会闹出失踪来?”赵熙不解,十皇子陈烨出去赈灾竟然会闹出失踪的消息来? “失踪?”赵凌云看了看赵熙,眼眸一眯,“那是皇上的手笔。” 哦?皇上的手笔? “爷爷,那十皇子不是颇受皇上的宠爱吗?”为何会故意闹出十皇子失踪的信息来? “熙儿,那不是真的宠爱,是捧杀,懂吗?”赵芸帛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回答了赵熙的问题,赵凌云也随即点了点。 捧杀?赵熙的身子一僵,看了看赵芸帛,微垂眸子,都说皇家人无情,无父子,无兄弟,看来不虚呀! 皇上陈贺一直让赵凌云不敢动手,其实最为主要的一点就是找不出陈贺的弱点。这么多年以来皇上没有一个真正喜欢的女人,更别提喜欢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当年赵凌云以为皇上喜欢的是兰妃,观察下来却不然,否则不会放任兰妃不管不顾。 皇上不喜欢赵芸卿,多年来却独独对太子陈子彦是真好。太子陈子彦占尽了优势,皇后的嫡出,还是最为年长的皇子,按照祖训陈子彦出生起就是大楚未来的储君。 皇上早早的定下陈子彦的太子身份,其实有许多的弊端,当年赵凌云就反对皇上早早的定下大皇子的太子身份,那岂不是早早的就把大皇子放在了危险的境地? 出生还不到一个月的婴儿就背负上太子的身份,能不能顺利长大都是问题?后宫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时候是防不胜防,出一点意外那孩子就毁了。 当年的赵凌云一直以为皇上是故意把皇后所出的大皇子拿来放在那般危险的境地,心里还恨得不行。 可这么些年下来,皇上却是真的极其维护太子陈子彦,把陈子彦保护得极好,当然皇后对陈子彦的保护要精心得多,可皇上的关注也不少。 尤其在太子殿下的成长上面,不仅寻来最好的老师教导,长大后在处理政事方面甚至是皇上自己亲力亲为。 而太子的背力是赵家,赵凌云自然不会拿太子陈子彦来做什么。 可赵凌云就想不通了,这些年来他一直都认为皇上这般行事有些不可思议。按理来说皇上不喜皇后,也应该不喜太子殿下才是,对于不喜的太子殿下应该像对待十皇子一般捧杀,或者像对待九皇子一般早早丢去军营,生死不定。 可在对待太子殿下为何又亲力亲为的教导,还要求极高? “熙儿,很多事情不是用眼睛来看,是用心去看的。皇上的身子越来越不济,他会替太子尽可能的扫清一切阻碍的人或事。你等着吧,十皇子、德妃他们也蹦跶不了多久了!”赵凌云在赵熙的面前下了断言。 嗯,如果是捧杀的话,那还真蹦跶不了多久了! “爷爷,那顾宛会不会是一个变数?”赵熙对顾宛一直都有十二分的兴趣,尤其在老太师李云的生辰宴席上见了那么一次后,兴趣更加的浓厚。 赵熙时常回忆初初见到顾宛时的情景,还记得他一身的素白,同样素白的腰带上挂着一颗贵重的红色宝石,坠着红色的坠子,再无其余的装饰。 还记得初初走进来那一瞬间的夺人眼球,他一身的素白犹如皎洁的月亮,他的气质与众不同,让人情不自禁的就会去看他,就会被吸引。 还记得他小小的年纪眉宇间是英气勃发,一双眼睛犹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闪亮,在给老太师见过礼送了生辰贺礼后就被京城的几大公子给团团围住。 很可惜那一次围在顾宛身边的人太多,赵熙就没有机会接近他,一直都感觉十分的遗憾。 “顾宛?”赵凌云默了默,扫了一眼赵熙,语气里透着不屑:“一个十五岁的小儿,能做出什么来?不要把你的心思用在他的身上,浪费!”赵凌云看不上顾宛,太年轻,压根就不可能做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浪费? 赵熙的心里可不那样认为,能把京都五大公子吸引到他的身边,即便是小儿,也不应该小看了他。 不过爷爷既然这般说,赵熙即便心里不认同,面上还是点了点头。好在顾宛是太子殿下的谋士,而赵家又是支持太子殿下的,没有利害冲突。 “芸帛,熙儿的婚事准备得怎样了?”赵凌云一改话题,转变到了赵熙与鲁向丹的婚事上。 鲁家在江南是一大富商,虽然经商被人看不起,可要成就大事,还得需要银子,而且还是大量的银子。鲁家的小辈既然有这个联姻的意向,赵凌云自然就答应了。 “爹,正在准备,一切都算顺利。”赵芸帛笑了笑,对鲁向丹这个侄儿媳妇赵芸帛是很满意的。 “嗯。”赵凌云点点头,“熙儿还是多抽出一些空闲去陪陪那鲁家的女子,培养一些感情。” 赵熙点点头答应下来,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赵熙的年龄也不小了,二十一岁的男人,早该成婚了。不是三年前赵熙的娘死了,需要守孝三年,三年前就该议亲成婚了。现今三年的孝期已满,是该成婚了! 赵熙走出书房,赵凌云才问起赵芸帛那几个孩子的行踪追查到了吗? “爹,他们应该是往京城的方向回来了。” 回来了? “密切注意他们的动静,眼目下皇上动作频繁,只要发现他们几个立刻带回来,死活无论!” “是!” 这一次赵芸帛也不奇怪爹的指令了,三姐的那几个孩子还就真的给养坏了,竟然把护送他们的人给杀了跑回来? 目前局势紧张,赵家的大业绝不能被那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给毁了! 德妃这边却真是着急了,十皇子平白的在回来的路上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李将军手下已经把那十万支箭镞给添补好,就等着十皇子回来就行动,可这人却凭空的消失了,德妃急!李将军急!十皇子妃也急! 可惜在这般风声吃紧的时候他们都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安排心腹出去沿途寻找。皇上频繁的出手,灭了平王,取消了惠亲王府,又灭了密云公主与中行世家。见惯了生死的德妃这一回心里也有了些慌乱。 总觉得他们的事情皇上心里其实是知晓的,但见皇上夜里还常常来她的寝宫,又像不知晓,德妃的心里一直都在打着鼓。 二月初三,龙虎将军乔子松的妹妹乔莲出嫁,宁王府以宁王的名义送了贺礼。王为勤亲自去迎娶,客人颇多,婚礼举办的可谓是风风光光,是给足了龙虎将军的面子。 只是新郎官留宿在新娘子的住处仅有两个晚上,第三日回门后王为勤就不再留宿乔莲的住处了。 镇国公府里的下人们都奇怪,三公子一向待人和善,新娘子这般就不受宠了?是新娘子有什么问题吗? 而这种大家族里的下人拜高就低的人多了去了,很快乔莲就享受到了冷遇。 王为勤的心里有疙瘩,不是乔莲长得不漂亮,不是乔莲的身份比起原来低一个档次,而是作为一个男人自己娶进门的女人心里爱着别的男人,这种事放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难道我王为勤不好吗?为什么心里放着别人?王为勤的心里堵得慌,着实不太愿意见到乔莲。 乔莲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婚前没有失贞,王为勤新婚当夜是知道的,检验女子贞洁的帕子第二日大早就被老夫人的嬷嬷给收走了。 想着王为勤对待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的,是他不愿意娶自己吗?是他有一个心仪的女子,爱而不得吗?还是认为自己不再是王府嫡女,身份低了不满意? 第九十一章 雷厉风行 三日回门一过,出嫁的女子经过夫君的同意方可出门,如果没有经过夫君同意是不能随意出门的。 乔莲不明就里,自然想不明白,满腹的委屈又找不到地儿诉苦,想回娘家又不能出门,想找王夕月,王夕月又不待见她。乔莲想不通,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个昔日的闺蜜,现今的小姑子? 哥哥带着她去亲眼见了柳家的满门抄斩,意在告诫她不要再像过去一般的骄纵,她再也没有父王的呵护了,乔莲在家里遭逢变故后成熟了不少。 嫁进镇国公府,做了长房三少夫人,她明白自己不再有以往恣意妄为的资本了。淑妃娘娘与平王的事情没有累及到他们,不仅是爹爹一早就摆明了态度,还有皇上的网开一面。 乔莲也不想给哥哥与爹爹添麻烦,所以再有多委屈,再有多憋屈,也没有去想任何方法,只是忍着眼泪水往肚子里吞。 乔莲的几个陪嫁丫头也不敢多言,闹不清楚新姑爷究竟是为何这般的冷落自家小姐? 几个丫头只能私下的议论,新婚才两三天就被新姑爷给冷落了,今后小姐该怎么过? 几个丫头为自家小姐忿忿不平,却也无计可施。只是觉得自家小姐变了,原来的小姐是多骄纵的人,要什么就会有什么,要天上的月亮,原来的老王爷绝不会给星星。 可这嫁人后还是变了,似乎变得能忍事了,不再像以往一样的骄纵了,也不知道自家小姐这般能忍让好不好? 二月初六,皇宫里紧盯着王嬷嬷的隐终于有了结果,证实了严玲婉的直觉。当皇上得到结果的时候脸都绿了,给气的!别说皇上了,就算这种事情放到任何一个男人的头上,都会被气绿的! 当晚,云拿着手里传来的信息进了宁王的书房。 “爷!” 陈子墨接过来一看,幽深的眸子闪动了几下,身旁的云那眼珠子转动了两圈都看不出王爷的情绪,是该为了查证属实而高兴?还是该为皇上带了绿帽子而生气? 宁王薄薄的唇角一勾,淡淡的声音响起:“云,赶快去把三弟带来,本王要去一趟右相府!” 既然婉儿的直觉得到了证实,那就要和林竹贤谈条件,看林竹贤是要林雪还是要林玉? 如果林竹贤选择了林雪,林雪可能还有一线的生机,至少可以留下他林家的一条血脉。当然如果选择的是林玉,那就连最后的一线生机都不会有了! “是!”云闪身消失,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把刘文轩给带了过来。 “三弟!”陈子墨丝毫不避讳把消息给刘文轩看了,“走,我们一起找林右相谈谈!” “好!” 宁王一得到消息就带着刘文轩,趁着月黑摸到了右相府。电与雷放倒了好几个暗处的隐卫,拖到了路边藏起来。 刘文轩没有武功,只能让云协助他。几个人一起几个纵身跟着王爷进了林右相的院子。 云、电与雷就守在了外面,王爷与刘文轩进了房间,刚开始有极轻的声响响起,杂乱的声音像是在挣扎什么,后来就没有了。 房间里没有燃点火烛,王爷摸着黑与林竹贤谈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离开。 第二日林右相称病不上早朝,陈子墨又早早的出了王府,不过给严玲婉留了消息,让她这几日不要出府门。 林右相需要时日来消化这残酷的事实,一旦林竹贤想明白他最终要的东西,皇上就会动手了。 只希望林竹贤能快些想通,自己才好对皇上提要求,如果慢了她想皇上一样会动手。 于是严玲婉吩咐了风竹去找段大力,让段大力去给宇儿请病假,让孩子留在王府里休息暂时不去上课。 宇儿不明就里,不过对他来说只要能日日陪在娘亲的身边,听娘亲讲故事,与娘亲做游戏,他就高兴得紧,国子监小学部里的那些同学他也没有几个好惦记的。 手工作坊那边全部交由培养出来的五个新管事儿接手,三个没有武功的丫头也被留在王府里,暂时哪里都不去。 宁王府暗中加强了戒备,隐隐的透着紧张的气氛。 让心思细密的岫烟有了些感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想要问小姐,看小姐淡然的模样又不好开口,就连后面才进府的雨婷都感觉到岫烟的心慌,而连带着她自己也悄悄的紧张起来。 严府、顾府几个主要人物的身边都安排了隐卫保护,其余的人全部被保护在府里不准出门。 二月初八晚宁王顺利得到了他想要的名册,名册一到手陈子墨即刻进宫交给了皇上。 皇上让人验明真假,一一对应,当晚就招去太子殿下秘密部署,同时一道消息发出去让十皇子陈烨回京。 乔子松这边切断了清查出来的暗桩与他们主子之间的任何联系,只等动手! 十皇子妃被德妃招进皇宫去陪伴,当然是皇上提点的。 二月初十晚,十皇子陈烨从山贼窝里逃跑出来,一身的狼狈悄悄潜回京,准备潜进皇宫,立刻被御林军给抓了一个正着。 十皇子进宫的同时太子殿下亲自带着御林军,乔子松带着三千的士兵,段睿杰带着刑部的兵,宁王也带了三千的士兵,四方齐齐出击,把德妃一系来了一个一窝端! 第二日京城整个哗然!朝堂上整个哗然! 那一晚京都城实行了宵禁,老百姓不敢出门,纷纷躲在自己家里。大街上到处都是哭的哭,喊得喊,除了被抓的人就是抓人的人。 血流成河,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女人与孩子的哭声,一家一家的被连根拔起! 不服的,反抗的,全部就地正法! 严玲婉窝在王府里,让几个丫头与宇儿都待在自己的烟霞阁里。她知道夜里的行动,也明白必要性与重要性。 她不敢去看,只要没有亲眼所见,她就能好受一些。 要解决问题就要雷厉风行,快刀斩乱麻。就像处理德妃一系,发现问题,就要不动声色的调查,证据确凿,条件一旦成熟就要立刻动手,先下手为强! 当然是你不惹我,我自然不会去针对你,但是你要是敢惹我,就得承受结果! 在铲除德妃这事上,严玲婉为什么那般出力,一方面除掉德妃是皇上希望的,另一方面,是德妃曾经两次出高额请杀手组织要买顾宛的命,一次是请的鬼影堂,一次是请的是暗影楼。 调查出结果后陈子墨自然是告诉了她,严玲婉的脾气就是既然你要我的命,那就看看最终是谁要谁的命?既然你要作死,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会成全你! 德妃筹谋多年,在朝堂上颇有些牵连,四方齐齐出手,各自负责一部分。 而李将军府里的侍卫都是军士出身,要去李冲将军的府邸抓人、抄家是最麻烦的,陈子墨带着他的人去抄李冲将军的府邸。 乔子松出发前得了大哥的嘱咐,在抄林家的时候,对林雪与林竹贤还是极其礼遇的,其余的人都被绳子捆住手腕,就像拴蚂蚱一般的连了一串又一串。只有林雪与林竹贤被乔子松请进了马车,是坐着马车离开右相府的。 在宁王府里看护严玲婉的火与风,知道半夜王爷带人去抓人、抄家了,而且抄的家还是李冲的将军府,心里都很想去,可是必须看护好王妃的安全,两人心里是无比的羡慕云、雷与电。 “李冲勾结林右相,盗窃兵部箭镞,犯上作乱,皇上下令满门抄斩!”陈子墨骑坐在乌影的背上淡淡的对着将军府紧闭的大门说道。 “是!”王爷身后的军士齐声的回应,原本这些军士就是中气十足的,何况这半夜,三千军士齐齐的回答‘是’,还真是,声势浩大、响彻了夜空呀! 李家勾结德妃,勾结林家,盗窃兵部十万支箭镞,该死! 被惊醒的老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骇人的声势让老百姓不敢开门、开窗来看热闹。 不知道他们究竟是犯了什么大罪,要这般半夜三更的抓人、抄家? 仔细听了士兵们的喊话声,这才明白,原来李将军勾结右相大人,还盗窃兵部的十万支箭镞?那十万支箭镞盗窃来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被守在家门前吼叫的李府人自然也醒了,纷纷穿上、披上衣袍出来看。门房也赶紧起身,手忙脚乱的穿好棉袍,打开将军府大门想看个究竟,结果一看直接傻眼了。 宁王骑坐在乌影的背上,通身的黑色与乌影、黑夜快连成了一体。背后是拿着火把的军士,火光冲天! 只见王爷抬起手臂一个挥手,身后的军士立刻行动起来,一千人顺着李府院墙,往两边跑开去,把个李府围得严严实实,这一千军士的手里全部都是拉开的弓箭,对着院墙,李府里的人是插翅难飞! 另一千五百人是直接提着刀就冲进了李府,见人就抓,男女老少不论!身份地位不论! 看得出来,宁王带领的这些军士对于抄家,就地正法等等是越来越有经验了,越来越熟练了。 第九十二章 大势已去 而大门前骑在乌影背上的王爷如天神降临一般,稳稳的骑坐在马背上,冷硬的脸犹如魔王,幽深的眸子盯着大门大打开的府邸。 府邸的内院已经是哭声、喊声,乱成了一片。李府毕竟是将军府,有武功的子弟颇多,绝不能那般坐以待毙。 有些子弟准备翻过院墙逃走,可刚爬上院墙就被“嗖嗖嗖”射过来的弓箭直接射杀,中了箭的身体又掉进府邸里。还真是围得严严实实,就连尸体都休想掉出院墙! “老爷?老爷?” “爹?爹?” 李冲的夫人、姨娘们、儿女们是乱成一锅粥,想跑都跑不成,那进来的军士见人就抓。 她们的嘴里只能不停的老爷、老爷的喊着,仿佛只要这般喊着,老爷就会出现去救下她们一般。 李冲一脸的紫涨,被气得下颌的胡须都一根一根的竖了起来,但李冲却没有跨出他的屋子。 他知道是他与德妃密谋的事儿发了,紫涨的脸色变成了死灰色,皇上的动作是奇快。李冲后退了几步,再有不甘的心还是明白大势已去。 他伸手扶住一旁的桌子才稳住了他的身形,没有想到陈贺的手段还是这般的快、狠、准! 败了? 都还没有正面争斗,都还没有正面拼杀,居然就败了? 李冲耳朵里充斥着屋子外面的一切叫声、喊声、哭声,脑子里顿时变得空洞,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来抓人、抄家的是宁王,宁王的狠辣手段李冲是知道的,宁王出面抓人没有能逃得掉的! 一想到这里,李冲的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李冲所在的屋门被推开,随着一声:“首犯在此!”冲进来一群军士,七八把刀指着李冲的脖子,几人上前手脚麻利的把人给捆了,还是五花大绑捆的。 李冲被押出屋子,屋外是一片狼藉。 李冲被押到大门口,毕竟是武将出身,败了就是败了,但将军的气节不能丢。 陈子墨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 “李冲,盗窃兵部十万支箭镞,密谋造反,皇上下旨满门抄斩!”陈子墨掷地有声的宣布李冲的罪状。 “啊?” “爹爹?” “老爷?” “不!” “放开我,放开我。” “不,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爹,快让人找凤儿姐姐,她是十皇子妃,一定能救我们!” “没用了,” “啊……不。” “……” “全部押去刑部,核对人口后再执行!”王爷的第二道命令。 “是!”又是一次声势浩大的回答,军士把人用绳子捆起,串成一串,牵着走,直接去刑部。 这时陈子墨才让云出来,“云,带人进去看看,把值钱的全部聚拢在一堆儿!” “是!”云带着五百人进入府邸,而此刻的将军府再没有一个活口。 忙忙碌碌的一个通宵,现在天色见亮。 云带着人在府邸里整整忙碌了两个时辰,至到天色大亮,就连宁王府里爱上了睡懒觉的严玲婉都醒了。 “风竹,王爷呢?”严玲婉脑袋瓜子一清醒,开口就问陈子墨,她有些习惯了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 风竹身子一顿,哟,主子这是有进步了?眼睛一睁开就知道问王爷了? “王爷带人去抓人抄家了。” 抓人?抄家? 抓人她知道,抄家这是抄的哪一家,李将军还是林家? “哪一家?” “李将军府。” 哦,李冲! “爷交代了,让主子您今儿就在府里好好待着,哪里都不能去,外面很乱。” 那倒是,外面一定很乱! “嗯!”别出去了给他添乱。 “主子,起了吗?” “不起,反正也不出去,再睡会儿。” “宇儿起了吗?” “小少主早起身了,去他院子蹲马步去了。” “哦,知道了,我再睡会。” “是!”风竹不再说话,答应了一声退出了屋子。 陈子墨骑着乌影进入了府邸,他在马背上慢悠悠的转着,李冲的将军府极大。王爷带来的军士忙碌了两个时辰都还在搬动一些在他们眼里算得上值钱的东西。王爷骑着乌影来到云的跟前,“云?” 云正站在一堵墙跟前发呆,他觉得这墙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具体哪一点儿怪异? 听见王爷的声音,云抬头。 “何事?” “爷,属下觉得这墙有些怪异?” 哦?陈子墨骑在马背上,绕着这墙走了一圈。这墙其实就是大户人家喜欢修建的照壁,只是将军府里的这照壁是不是厚了点? 既然觉得怪异,就砸了它来看不就成了? “砸了它!” 砸了它?云一顿。 也对,被朝廷抄了家的府邸,是不需要保持什么原貌的,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还是王爷霸气! 云立刻一个挥手,上来了几个军士拿着大锤,没几下就给砸烂了,结果是一堵空心的照壁,难怪没几下就被砸烂了! “爷,里面有东西!” 哦? “全部砸烂,把东西拿出来!” 陈子墨冷硬的脸丝毫没有变化,居然是一堵空心墙!默了瞬间,还有这般的空心墙吗? 陈子墨一个眼神递给云,云就明白了。云招来电与雷,在两人耳朵处耳语了几句,两人带着人就出去了。 出去干什么?去砸墙去了。 这边军士把照壁全部打了个稀巴烂,从里面取出来好些大大小小的木盒子。军士把木头盒子全部磊在一边。 陈子墨这才翻身下马,拿起一个木头盒子打开来一看,冷硬的脸竟然有了丝丝的变化。 看了一眼立刻盖上盖子:“把墙壁里挖出来的东西全部装箱子,找个合适的机会送到宁王府去!” “是!” 外面以雷与电那不可放过一堵墙的细致劲,可想而知整个将军府除了院墙,里面的墙是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还真给又发现了好几处的空心墙。 在空心墙里一样取出好些个大小长短不一的木头盒子,自然得了王爷的命令全部装箱,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送到宁王府。 陈子墨想着有了这么一批东西,婉儿需要的材料不怕买不到了。 那些木头盒子里放的是什么,让王爷看了一眼就盖上了盖子? 那些木头盒子里的东西全是李冲将军戎马一生在战场上夺来的宝物,每一样都被盒子装着,李冲就是害怕府邸里的一些不孝子孙发现拿出去变卖,才在后来新修建将军府时专门让人弄的空心墙壁来藏这些宝物的。 抄完了李府,王爷还来不及休息,马不停蹄地就去了刑部。当日夜里提出,只要林竹贤答应交出名册,这边就为林雪解除蛊毒并放林雪一条生路。 既然答应了林竹贤的条件,还是赶快去把事情办了,骑马来到在刑部时刘文轩已经等候在了刑部里。 “大哥。”刘文轩提着医药箱见大步进来的陈子墨,立刻迎了上去。 “走!” 宁王带着刘文轩还有几个手下进了哭哭闹闹的牢房,文熹铭事先得了乔将军话把林竹贤与林雪安排在了另一侧,两人被单独的安排在一间牢房里。 三日不见林竹贤,生生的把刘文轩给惊了一头,林竹贤虽然六十多了,但是保养得好看起来也就近六十,面色至少是红润的。可今儿猛地一见至少老了十岁,面色蜡黄,再不复三日前的红润。 是呀,这种事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不小的打击,刘文轩心里如此想着,再过十几日远在西南的大哥带着家眷就要到京了,还不知爹娘会不会激动过头? 陈子墨见到变化过大的林竹贤却没有一点的表情变化,当着林竹贤的面,让刘文轩给昏迷的林雪解除蛊毒。 解除蛊毒时,林雪身上的血管都是暴起的,林竹贤亲眼看见在血管里游走的蛊虫,是老泪直流,他的女儿竟然如此狠毒! 那是她亲哥哥唯一的血脉,竟然能下的了手? 刘文轩先烧起火盆,再给林雪扎满了银针,引导蛊虫往林雪的手臂走。当蛊虫快到位置时,眼疾手快的划开林雪的手臂,把蛊虫引导到体外,直接进入火盆被烧死。 解除了林雪身上的蛊毒,在皇上的默许下陈子墨把林雪给换出了天牢。又有严玲婉私下的交代,顺带把林雪的贴身小厮小福子也给换了出来。 林雪与小福子是被直接带回了宁王府,小福子一身的伤,血迹斑斑,战战兢兢护在昏迷不醒的林雪身旁。 直到见到顾宛走进来的那一刻,小福子才从战战兢兢到吃惊,又从吃惊到惊喜,再从惊喜到安心,那脸上的神情是变化了又变化,严玲婉冲他笑笑,又拍了拍他的肩,错开身让大夫给他清理伤口,小福子这才算是把一颗提着的心给放下了。 小福子看看昏迷不醒的公子,眼眶里蓄满了眼泪,公子还活着真好! 小福子一直都跟随着林雪,知道自家公子与顾宛的交情,时日虽然并不长,但却很深厚,原来是顾宛大人救了公子与自己。 “好好养着,你家公子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只是他身子弱,可能要几日才能醒来,小福子,你家公子醒来还要你照顾!” 小福子拼命的点头,嘴里满满的全是呜咽的声音。 林雪昏迷了五天后才醒来的。 第九十三章 不输当年 在林雪昏迷的五天里,严玲婉通过皇宫隐卫和皇上谈了条件,皇上要她进入朝堂。她要林竹贤的命,皇上思量再三答应了。 严玲婉知道自己不久就要进入大楚的朝堂,成为站在风口浪尖之上的人。而宁王爷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换出了林竹贤,并把林竹贤送到别院去养着。 在林雪昏迷的五天里,慕容左相府也是忙进忙出。林家出事,慕容雪上吊寻死被丫头珠儿发现,给救了下来,一家子着急,慕容苍与金怡静是轮流的守着一心想要寻死的丫头。 在林雪昏迷的五天里,太子殿下与刑部尚书段睿杰亲自监斩了多少人,搞得京都城菜市口是血腥味冲天。 罪臣的家眷,成年男人是一批一批的杀,孩子和女子是一批一批的发配边疆,那五天里整个京城都是灰蒙蒙的,老天爷都在哭! 林雪昏迷的五天里,皇上与林玉见了最后一面。林玉就是德妃的闺名,皇上只问了林玉一个问题:老十是谁的儿子? 林玉和那‘王嬷嬷’被关押在皇宫的地牢里,她就知道了事情败露的根本原因在王晨身上。 原来王晨是林玉的表哥,两人自小青梅竹马,互相爱慕。成年后以为能亲上加亲,没成想林玉却被招进了皇宫成为了皇上的女人。 失去了心爱的女子王晨一病不起,据说是没有多久就病死了。可是没有想到王晨并没有死,被人悄悄的带到了苗疆地区,不仅医治好他的病还学会了一些苗疆的蛊毒之术。 一年之后,王晨心有不甘潜回了京城,一直寻找机会。终于一次趁皇宫中的嬷嬷外出购物之际杀了一个王姓嬷嬷,化身成那个王嬷嬷进了皇宫。 一步一步的到了林玉的宫里,最后是守在了林玉的身边。原本林玉没有那么狠毒,可是在皇宫那种你死我活的地方,你不狠毒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皇后与其她的妃嫔步步紧逼下,王晨给她出主意,很快的林玉不再单纯,渐渐地热爱上了权利,最后是欲罢不能。 林玉明白了一点,只有站在权利的巅峰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保护自己的儿子。一个原本单纯可爱的女子就这样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儿子,一步一步的走向毁灭! 不仅毁灭了自己,还毁灭了整个林家,林玉知道她的爹当年与皇上是结拜的异姓兄弟,扶持皇上上位。虽然赵家为主,而她林家也没有少出力。为了让她爹死心塌地的协助她,协助烨儿,当年给林雪下了蛊毒。 皇上问她儿子是谁的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皇上的还是王晨的?林玉和王晨有情,自然是常常在一起。林玉是哈哈大笑,她压根就不准备回答皇上的问题,让他自己去猜吧! “你自己去查吧!”如果说烨儿是皇上的骨肉,皇上不会相信,如果说不是皇上的骨肉,也许烨儿还有一线生机,本宫就什么都不说,自己去想,自己去猜! 皇上见她不回答,满脸的乌云。 十皇子的模样自小就像林玉,所以长得俊美异常,皇上还是爱这个儿子的,虽然不是兰妃生的儿子,但毕竟也是他的儿子,如果老十是皇上的儿子,皇上没有想要他的命。 如果不是,那结果自然是死路一条。 林玉咬死不说话,王晨隐藏得如此之深,居然还是被查出来。林玉看着一旁的毒酒,凄然的一笑,她知道她离死不远了,可却没有想到会这般快。 林玉心里恨呀,恨她还不知道是谁坏了她的大事?可林玉更恨的是皇上,毁了她的一生,毁了她的一切,只想着华儿千万不要回来! 林玉端起毒酒就哈哈的大笑起来,死吧死吧,反正黄泉路上有王晨,她就不寂寞了。只希望下辈子投胎在普通的人家里,过普通又平淡的日子。 “晨哥,等等玉儿,玉儿这就来陪你!” 晨哥?该死的女人! 皇上陈贺亲眼看着林玉喝下毒酒,毒发身亡,彻底没了气息才离去。皇上对林玉是恨,即便皇上心里从来就没有这个女人,也恨! 恨这个女人,竟然敢给他带绿帽子,而且一戴,还这么多年!王晨自然被秘密的处死了,没有超过五人知道王晨的存在。 而陈烨一进宫就被押了起来,关在皇宫的地牢里,一开始还在地牢里发怒,陈子墨进了地牢把德妃的事给陈烨一说,这下不闹了,被吓呆了! 母妃竟然在自己的宫里私下养了一个男人,难怪父皇会拿自己下狱! 陈烨被关在牢里,想了很多,想起小时候,母妃常常和那个王嬷嬷关在宫里说是商量大事,让宫女把他带出去玩,把他支开。 那自己是父皇的儿子?还是那男人的儿子? 陈烨整个人陷入混沌、痛苦之中。看看身处的牢房,自己可能是那个男人的儿子吧! 一日不见,整个人就一改往日的英俊,往日的潇洒,颓废的缩在一个角落里,被母妃的事儿,被自己身份的事儿给困扰得不成人形! 十皇子妃被关进地牢时就知道没有活命的机会了,虽然是一个女人,但却没少为德妃和她爹爹传信,知道德妃在谋什么?自己的爹爹在谋什么? 俗话说:成王败寇,成了,十皇子上位做皇帝,她则是皇后,李家继续风光,败了,自然成为阶下囚。 十皇子妃倒是通透的女子,看清楚了她的未来,既然受不了,于是选择咬舌自尽了。 皇上以雷霆的手段,端了德妃一系,最喜的人自然是赵皇后。 皇上以身子太弱为理由准备退位,并责钦天监择出吉日,太子登基! 钦天监很快责出几个吉日,一个是二月二十八,一个是四月一十六,一个是五月初九。二月的时日太近,准备不过来,于是商定了四月一十六,皇上退位,太子继位! 京都城里之前是极其安静,老百姓不敢妄自议论。紧张的气氛之后,立刻又要准备迎接太子登基! 太子登基是大喜事,老百姓终于松了一口气。 陈子墨是忙忙碌碌的又过了大半个月,彻底的铲除了德妃一系,至少陈子彦明面上的敌人没有了。 整个朝堂中空缺出来一部分的官职,皇上并不急于补充,想等严家丫头上朝堂后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林家爷孙一个在宁王府里养伤,一个在别院里养伤,严玲婉还要跑她的宅子装修的大事儿。倒是严玲齐常常以看望顾宛的名义来宁王府看林雪,陪着林雪度过了他人生中第二个难度的关。 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私下议论的官员也不少,皇上年纪虽然大了,身子也弱了,但这雷霆手段不输当年! 严玲婉既然不上朝,她自然是忙碌于自己的府宅,窝在给宇儿准备的院子里,还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她,每一日里陪着她一起过去的风竹是奇怪的很。 直到王爷私下问起,风竹说了主子是在屋里画画,但却不准人进去。王爷默了一下,不过,晚上等小东西睡着后,他跃过院墙去了那新宅子,再奇怪不过自己来看看。 只是一看过后,王爷就笑了笑,回来后什么都没有问,也什么都没有提。 无论发生多大的事儿,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宁王派人去南方寻找的橡胶树被运送了一批回来,只是数量太少,直接就被种在了宁王府与严玲婉的新宅子里,严玲婉看着树心里喜滋滋的。 楚历四百一十六年二月二十四,吉! 春天的气息就是让人舒服,让人温暖,众人都褪下了厚厚的棉袍。 今日是一个好日子,春光明媚的,在宁王府的侍卫和下人们的帮忙下,严玲婉终于搬出了宁王府,去了皇上赏赐的宅子——顾府! 严玲婉的东西并不多,主要是从王府里调配给她的下人和侍卫,结果看起来搬个家还是有那么点浩浩荡荡的感觉! 严玲婉搬家,林雪与小福子自然跟着一起搬了过来。 新的宅子里霍翼跟了过来当了大管事儿,王爷调配来周瑾当了严玲婉的长随。有两个上了点岁数的人,再加上两人中周瑾的经验丰富,指挥着众人各就各位,该先做什么,后做什么,安排的井井有条。 雨婷与岫烟被留在宁王府,岫烟还哭了好几场。雨霏、丁玲与风竹她们则一起跟着般过去。六个丫头在主屋的一边都有她们自己的独立小屋,每一间小屋里配置都很齐备。 几个人感叹着小姐(小王妃)想的真周到,尤其是打开衣橱挂衣服时,才明白小姐(王妃)为什么要木匠做这些东西。还别说衣服这样一件一件的挂起又不会皱,还很容易拿和放,极为方便。 主屋的另一边还给几个暗卫留有休息的房间,房间里也是该有的都有。 当大家都在忙着安置东西的时候,陈子墨直接拉着她进了主屋。新宅子的主屋取了一个名字叫凡人楼,取名字的时候严玲婉还想叫俗人阁,陈子墨说与她不搭调。 本就一俗人,一平凡之人,有什么不搭调的! 严玲婉坚持自己的意见,最后就用了凡人楼。 第九十四章 借酒浇愁 二楼很大,比烟霞阁的二楼大了两倍还多,有独立的卧室,连着衣帽间和淋浴间。还有独立的书房,连着一间专用画室。专用画室有大大的书案,还有立着的画架等等。 二楼上还有一个连着主卧的小客厅,小客厅里摆放着一组布艺沙发,一个木制的茶几,而沙发上则摆放着火龙果出品的玩具当靠垫,大床上也摆放着特大号的七彩毛毛虫。严玲婉看看,已经颇具现代气息了,心下满意。就是没有电视机,电脑这些电器一类的东西! 正在感叹有电脑就好了,侍卫跑来通报,文亲王府世子爷张芸帛,莫家大公子莫思远,严家大公子严玲齐,太师府大公子李君明,刑部尚书家二公子段东宁公子,左相慕容家二公子慕容苍,刑部侍郎文熹铭,镇国公府三公子王为勤来了,他们几人还带了一块匾。 严玲婉惊讶,立刻与陈子墨一起出门一看,还真是,几个玉树临风的公子招摇过市的站在新宅子门口,引得大门口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被人围观。 人堆里一辆送货的马车,马车上放着一块被红布盖着大大的匾。 “几位,这是?”严玲婉笑着问道。 李君明唇角微微一勾,身上披着雪白的披风,还是一身的白,还是一贯的温润如玉,怎一个帅的掉渣的男人! 文熹铭伸手指了指:“乔迁之喜,这是咱们的一点心意!”大门口站着的几大帅哥都笑了起来。 严玲婉故意憋了憋小嘴:“乔迁之喜,这么大的事儿,就这一点心意?”嘴里不屑的说着,却面露喜色的跑了过去,掀开盖着的红布,只见黑底金色的字——顾宛小雅,四个字苍劲有力,威武又霸气。 站着几大公子失笑,顾宛还真是小孩子心性重! “这是你表哥亲自书写的四个大字哟!”文熹铭上前嬉皮笑脸的说。 哥哥写的? “顾宛小雅”。 “知道你表哥的字,一个大字多少银子吗?”文熹铭故意问。 “哦,多少?”严玲婉一个挑眉。 “顾宛,你表哥的字,一个大字要上千两的银子,你算算,四个大字,至少四五千两的银子!” 一个大字上千两?不用请人工,不用买机器,挥挥手就来了,这可是世上成本最低的生意呀! 娘呀,原来哥哥才是挣钱高手,挣钱有道呀! 严玲婉看了严玲齐一眼,咧嘴一笑,心里喜欢得紧。 “这大匾的木料可是张芸帛亲自寻来的!”王为勤又上前补了一句。 “木料是上好的千年乌木。” 千年乌木? 严玲婉大惊,乌木俗称东方神木,因为它有辟邪的神力,所以好多大户人家都会想尽办法寻找乌木来做门匾。不过这千年乌木配我这千年的黑山老妖也还合适! 严玲婉顿时双眼冒出星星来,一副财迷像! “娘呀,这么大一块乌木,顾宛我晚上不敢睡觉了,得守在门口!”她一脸严肃,十分正经的说。 “为何?”段东宁不解的问。 “守着这块木头呀!” 李君明率先笑了起来,他一个淡淡的微笑,惊了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众人,那是传说中冰冷的李家大公子吗? 李君明至今不成婚,曾经还猜测过他是不是有暗疾,现下看来不是暗疾而是龙阳之好呀! 那顾宛是宁王的人,你李君明难道还想插上一脚?整个三龙一聚? 严玲婉却笑眯眯的盯着那乌木,可惜呀,可惜呀! 如果这么大快的乌木能跟着自己穿越回去,真的发大财了,随便能换一套别墅来住呀! 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搬家是好日子,自然上门匾也是好日子,送匾的工人当时就架起了梯子,爬了上去,将写着“顾宛小雅”的门匾挂了上去。 撤了红布远处一看,严玲婉心情大好。 “顾宛,这新宅子也有了,是不是准备把媳妇接来呀?”慕容苍说。 “嗯,是呀,再不接来,我顾宛都成了断袖了,府里收拾好就准备让人去接来。”严玲婉说的大大咧咧的,只是眼神在陈子墨的身上扫了一下。 “哈哈……哈哈……”大家都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表情,打着哈哈的笑。 顾宛和宁王之间的那事早就传开了,严玲齐给严玲婉说过,严玲婉不当回事儿,断袖就断袖呗!她想得开,大家这么传也是好事儿,至少可以挡桃花! 而且两个人还落下了多少的清净,少了多少的麻烦! 严玲婉嬉笑过后,敛了笑容,神情严肃了几分道:“哎,各位,今儿顾宛搬家,承了大家的盛情,只是才搬过来,杂事儿太多,今日不便留下各位,等府里一切理顺后,顾宛请大家来府里热闹热闹,到时不能拒绝哟,给你们整新的吃法,总之是各位没有吃过的!” 大家都知道顾宛才搬新家,府里肯定杂事儿多,都是识趣的人自然没有意见,热闹了一场后纷纷告辞。 大家离去时,陈子墨的眼神就一直黏在她的身上,可是严玲婉一句挽留他的话都没有。王爷暗沉了眸子,表情僵硬的随着大家告辞回府。当着大家的面严玲婉也不敢说留下他,否则两人之间的断袖就得摆在明面上来。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心里知道宁王和顾宛的那点事儿,没人放在明面上来说。开玩笑,谁敢? 一个是霸气十足,战功赫赫的王爷,一个是皇上与太子殿下的宠臣,整个大楚的风云人物。因此,他们私下在心里想,或者私下几个悄悄地议论。 王爷回到王府,可是这才多久,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男人的心里就开始堵了。 王爷不仅发愁还有些发慌,这还不到半天没有见到他的小东西,心里就开始有了各种问题:她现下在做什么?小东西吃午膳了吗?喝药了吗?地暖怎么用丫头们知道吗?她有想本王吗?她的心里能有本王吗? “电,去看看王妃这会儿在做什么?” “是。”电微蹙眉头闪身离开。 一会儿后:“雷,去看看王妃用过膳了吗?” “是。” “等等,还有王妃喝药了吗?” “是。” 雷长出一口气,爷就这般不放心? 是呀,王爷还就是不放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王爷在墨阁里来来回回的走动。 “啪嗒!”各种情绪都有的男人一脚踢到了边上的椅子腿,“哐当!”顺起一脚就给撩了个多远。得,烦躁升级了! 唉!男人一退靠在了墙上,顺着墙面身子缓缓地下滑,坐在了地上。长长的腿一条打得直直的,一条弯曲着,很是无力。王爷就那般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发傻似地盯着那被踢成残废的椅子。 想起自己出手摔伤她时那被血染红的画面,想起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惨白的小脸,想起她醒后宁愿画画看书都不愿意与自己说话的情景,想起她可以下地时,自己伸手去扶她,她默默不语却垂着头直往后退的身影…… 陈子墨摸着自己的胸膛,很痛! 是不是把心掏出来,自己就不会痛了? 周瑾被调去了严玲婉那里,走之前王爷让人把周瑾的弟弟周离传来。周离没有见过严玲婉,只是听哥哥说了小王妃的一些事情,毕竟没有亲身感受过,心里对这小王妃除了好奇,没有其他的想法。 周离在一楼静静地站着,听见王爷来回不安走动的脚步声,听见王爷一脚踢坏椅子的声音,听见王爷坐在地上的声音,他拧着眉毛,知道爷的心里不好过! 周离转身去取了一坛酒过来,男人有了烦心事喝点酒,睡一觉就过了,军营里的男人都是这样! 周离倒是好心的把酒给送上了二楼,却被眼前那看起来十分无力的王爷吓了一跳,抱着酒坛的手都在颤抖着。 王爷在他们的心里是何等的神圣、高贵、英勇?此刻竟然如此的无助? 周离抱着酒坛愣在了宁王的跟前,他接受不了这种状况,他心目中的神不应该是这样的!那个女人究竟是何人,把爷折磨成这般? 陈子墨抬头一看到酒,心里烦闷不堪,喝点酒吧,也许醉了就好过了! 墨阁里陈子墨抱着酒坛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借酒消愁,为何却还不醉?想念她,疯狂的想着她!他抬手又想往嘴里倒酒,却发现酒坛子空了。 “周离,拿酒来!” “是!”立在身后不远处的周离连忙应了一声,看着王爷这样拼命的喝酒,心都要碎了。 “再拿一坛酒来!”声音透着醉意,脑袋却清醒得很,心里还是痛! 周离犹豫的站在他身后,几经挣扎还是答了一个字:“好!”周离出了墨阁找来武伯。 “王爷,酒喝多了伤身,别再喝了。”武伯蹲在王爷的身旁心疼的劝道,伸手把着王爷的胳膊想要扶起他。 陈子墨的目光望着想扶他起来的武伯,“婉儿会回来吗?” 武伯一顿,心中抽痛,没有回答。小王妃会回来吗?这是整个王府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答案。 “云,进来帮武伯一把!”武伯试了试,他实在没有力气扶起高大的王爷,只得出声让云进来。 “是!” 一直守在墨阁外的云在武伯的召唤下一闪就进了屋子,见到王爷那般情景也是心中抽痛,王爷为了小王妃都变得不在是王爷了,爷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可小王妃还要哪般? 云的心中开始对严玲婉有了不满。 是,他承认一开始爷做得不对,大婚把她扔下,是爷的错。可后面爷那不是用了那么多的行动来改过吗? 第九十五章 学会让步 为了她,爷连自己的隐卫都能舍得分给她,派人明里暗里的保护着。不是爷的保护,就凭她,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为了她,爷明知道此时不该树敌,不还是树敌了吗?爷为了她做了多少以前从没有做过的事,她究竟还要哪般才会不再折磨爷了? 如果娶个女人回来是折磨人的,即便那女人再美,即便那女人再聪慧,不如不要!见爷如此的痛苦,云的心跟着在痛。 陈子墨不知云是怎么想的,他迷离的一笑,只是那笑容苦涩得让人更加的心酸。武伯背过身子,抹去眼眶里的泪水,才转身轻声的劝慰:“王妃会回来的!王爷,您喝醉了,去休息吧!” 武伯和云两人把醉醺醺的王爷扶上床,帮他盖上被子。 “武伯,王妃会回来吗?”抱着酒坛进来的周离问武伯,那个女人哪里好了? 周离刚来时周瑾就怕弟弟触犯到王爷的禁区,交代了很多的话。因此周离对宁王妃有很强的好奇,究竟是何样的女子能左右如神一般的王爷? “会,一定会!”武伯看了一眼才来不久的周离,很是坚定的回答。 “武爷爷,父王在吗?”小秦宇散学回来,知道今天娘亲要搬家,娘亲说了新家里有宇儿的房间,还给宇儿准备了好多好玩的。孩子一散学回来就高兴的拉着武伯的大手,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武爷爷。 “小少主,王爷喝了点酒睡下了,要武爷爷陪你吗?” “父王睡了?”宇儿很是吃惊,父王肯定是不想娘亲搬出王府,所以心里难过了,父王肯定是喝了不少酒,才睡下了。“武爷爷能让人带我到娘亲那儿去吗?宇儿有好多话想对娘亲说。” 呃……小王妃最喜欢这个孩子,也许能…… “好,武爷爷陪你去!” “好!” 武伯陪着陈秦宇一起到了顾宛小雅,门口的侍卫原本就是宁王府调过来的,带着两人就来到了严玲婉居住的主院,武伯放手让孩子进去,他独自等在院子里。 宇儿快步的跑进了院子,左右看看,主院里没有其他人,只有紫竹姐姐在院子里做事儿。 “少主!”紫竹给宇儿行了礼。 王爷吩咐过不能让其他人进入主院,严玲婉在府里还是顾宛的形象。新宅子里有新买来的好几个丫鬟婆子,不过霍翼都安排她们在外院负责打扫,没有一个能进内院近身侍候小王妃。 主院里有好几个暗卫守着的,暗卫见是小少主来了,才让孩子进了主院。 “娘亲!”机灵鬼进了屋子,上二楼看见了严玲婉才小声的呼了一声。 “宇儿,过来看娘亲?”严玲婉正低头画图,听见声音抬头一看,欣喜的招手让孩子过去。 “散学了?”一把就把小人儿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嗯。”孩子小胳膊缠在严玲婉的脖子上,嘴巴“吧唧”一下就亲在了严玲婉的脸颊上,孩子赖在她的身上,小鼻子使劲的吸了又吸,闻了又闻道:“还是娘亲最香!” “谁带你过来的?”严玲婉噘了噘嘴,小人精,嘴上抹了蜜!宁王府到这里还是有些距离,宇儿是怎么过来的? “武爷爷。” 武爷爷,哦!那……那个人呢? “你父王呢?” “父王难过喝醉了。”宇儿眨巴着眼睛,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样。 严玲婉的眉头微蹙,心里有些惊讶,难过! 喝醉了,这才多久,半天? 看来他是一回去就喝酒了?印象中他似乎少有喝酒的。 “娘亲,回去看看父王好吗?父王很痛。”宇儿见娘亲眉头微蹙,试探的说,小手指着他的胸口。 很痛?眉头拧上了。 “娘亲,父王以前都不会笑,更不会喝酒。至从娘亲来了王府后,父王才会笑了,娘亲生病后,父王又不会笑了,现在还喝酒了,一定是心里很痛,很痛,父王才会喝酒!”宇儿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 严玲婉沉默了,孩子在心疼他的父王。 “娘亲,宇儿知道娘亲没有真的生父王的气!” 哦?眨巴着睫毛,一双眸子盯着眼前的小大人。 “娘亲如果真的生父王的气,新家里就不会用父王手下的人。娘亲如果真的生父王的气,就不会给宇儿准备房间。” 严玲婉呆愣了一瞬间,得,连个孩子都看出来的事情,那个男人竟然都看不出来?还喝酒,借酒浇愁?都说女人一旦恋爱了,智商会变成零,原来男人也是一样的呀! “娘亲,和宇儿回去看看父王好吗?”陈秦宇再趁机提出。 严玲婉扶额,唉,真是的,才半天又回去! “娘亲!”宇儿抱着她的脖子,小脸在她的脸上来回蹭,软糯的声音带着撒娇。 “……” 严玲婉在孩子面前永远都不忍心拒绝,她伸手在孩子的鼻梁上一刮,小人精!“走吧!” 宇儿见娘亲答应了,顿时欢快起来,跳下娘亲的腿小手拉着严玲婉的手出了屋子。严玲婉只得交代了霍翼几句话,风竹等四个丫鬟立马跟上她的脚步,六人和武伯一起回了宁王府。 武伯一回府立刻先陪着她去墨阁,四个丫头在墨阁外站住了陪着宇儿在墨阁外玩。严玲婉走进了墨阁,遇见一个没有见过的男人,看他的模样和周瑾大哥很像。 “王妃,这是周离,是周瑾的弟弟!” “嗯!”严玲婉点点头,难怪,长得像! “周离,这是宁王妃,以后记得叫顾大人或者顾公子!”武伯交代,周离没有见过小王妃,怕他出错。 武伯的交代真没有错,周离见到王爷为她流泪的瞬间,心里有些气,气她让王爷难受,气她竟然让王爷流泪! 只不过,为了王爷,他得忍! 这就是小王妃?周离连忙行礼,悄悄的打量这个他心里有些不以为然的女人。眼前看起来是潇洒、英气,一双眼睛看起来像星星般亮的小男人,就是她,就是她让王爷难受的? 严玲婉冲着周离微微一笑就进了墨阁,压根就没有去关注周离复杂变化的目光。 熟悉的环境又一次在眼前,二楼上,高大的身子缩在大床上,团成一个大团,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大黑狗缩在那里。 心里一紧,缩在床上的样子刺痛了严玲婉的眼,刺疼了她的心。 严玲婉轻轻地坐在了床边,伸手摸在男人的脸上,刚刚碰到他的脸,男人就一惊,立刻睁开了眼,眼前的景象明显的让他不相信,眼花啦? “又幻觉了?”不敢相信眼前一幕的男人自言自语低声的说着。 又幻觉了?严玲婉只觉得心中有什么瞬间轰然倒塌。 醉醺醺的男人一只手背揉着自己的眼睛,不那么相信心中想的人就在眼前,于是抬手去摸。当他粗糙的手指碰到严玲婉的时候,才一个激灵,婉儿竟然真的坐在床前! “婉儿!” 男人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撑大了眸子左右晃动了几下,确认了眼前的人儿是真的,长臂一揽,把女人抱在怀里,埋首在严玲婉的脖子边轻轻地来回移动,使劲的呼吸,贪婪的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她的体香,久久不愿放开手。 天呢,婉儿才离开王府多久?自己竟然有种活不下去的感觉,男人的嘴里不停,一声一声的低喃着:婉儿,婉儿…… “你……喝酒了?” 男人的身子一怔,头还继续埋着,鼻子里哼出一声:“嗯!”婉儿不喜欢我喝酒? “以后不许喝酒,喝多了伤身,还难闻,宇儿会害怕!” 男人移开头,松开了她,死死地看着严玲婉,一双眸子在眼眶里来回的移动,看了好一会儿才:“嗯!”算是答应了。 “不认识我啦?那我走了!”严玲婉故意瘪嘴道,欲做起身离开的样子。 “不要!”男人迅速的拉着她,这才紧紧的把她再次抱在怀里,生怕一会儿就不见了。他的手臂一再的收紧,似乎想要把她嵌入他的身体里。 “哎,松开点,我呼吸不过来。”严玲婉皱眉赶紧出声,他的力道有多大,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吧! 而且他身上的酒气还很重,有些熏鼻子! 男人一怔,立刻松了一点点,只松了一点点! “我回来陪你吃饭。” 陪本王吃饭?来回晃荡的眸子突然变亮了! “婉儿,是我不好,没有相信你,我……我都不敢说让你原谅我。”低低的说,“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儿,自己知道没脸说让你原谅,可是又不能放了你,你早已成了我的命,放了你就是放了我自己的命。” 忍了三个月的话今儿终于说出口! 你早已成了我的命!女人心中微惊! 见他低着头,何其尊贵的男人这会儿竟然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低着头,期待别人的原谅。 不折磨他了,他为了自己也做了不少的事儿。还记得爸爸说过:过日子,没有谁对谁错,生活中要学会认输,学会让步,才会幸福,才会快乐! “所以,你就自己折磨自己?”这男人真心没话说了,很多的时候严玲婉都会觉得他和老公就像一个人一般。 男人一怔,折磨自己!不折磨自己,舍得折磨你吗? 第九十六章 十指相扣 “我也有错,不该去拍他的肩,让你误会了,我们两都有错……” 男人抬头,一双惊喜的眸子在严玲婉的脸上来回的扫描,不敢相信他自己听到的! “但是,你记得霍去病是我的朋友,和张芸帛他们是一样的朋友。以后有事情打开来说好吗?不要动不动就动手扔人。如果今后再发生一次,我发誓会离开你……” 先的话还算轻柔,后面的话则变成了拧着眉声调拔高了一丝,有些狠狠的说,就差双手叉在腰上说话了。 眼前一晃,“唔……”严玲婉睁大了眼睛,他怎么又…… 陈子墨急切的吻上了她的唇,内心的狂喜不知用什么来表达,唯有亲吻她,唯有抱着她,好似才有真实感。 男人一只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一只长臂紧紧地揽着她的身子,迫的她没法逃开。 这一刻,陈子墨才觉得自己三个月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终于结束了,又活了过来,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跳的砰砰砰的! 陈子墨紧紧地抱着严玲婉,轻柔而细密的吻留恋在她的唇上、脸上、脖颈上、手上。 可是女人就有些难受了,他嘴里的酒味全部冲进了嘴里,鼻子里。 严玲婉挣又挣不开,得,放弃了挣扎,任由男人的吻铺天盖地的落在她的脸上、唇上…… “婉儿,怨我吗?”半响后,男人松开她才小心翼翼的问,声音低哑,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如同夜空中的星星,里面有期待,有自责,还透着孤独与寂寞。 他的眼眸就像吸铁石一般有股力量,从他的眼眶里冲了出来,把严玲婉包围的严严实实,像要把严玲婉给吸进去一般。 严玲婉走神了,面前的男人被幻化成了她的老公,只因那同样明亮,同样吸引人的眼眸。 “婉儿?怨了吗?” 哦,严玲婉垂下眼眸,瞬间又抬起来:“怨!”就是怨了! 男人身子一颤,抱着她的胳臂越收越紧,怨比不怨强! 还记得她说:因为不爱,所以不怨。现在怨了,是不是说明小东西开始爱了?一想到这一点,男人激动了起来。 他幽深的黑眸闪着亮光,深情的看着严玲婉的眸子,伸出手指托起她的下巴,灼热的唇封住了她。 怎么会不怨,女人的心里如果住进了一个人,就会在那个人面前耍小性子,就会在那个人面前计较,会抱怨!没有爱,就无所谓,有了爱,就会怨! 严玲婉想了那么多天,不想在她想要的时候,对方已经离开。不想等她想去爱的时候,陈子墨却越走越遥远,更不想让自己后悔! 但是,这时的她如果要问是不是爱上了?也许她还答不上来是不是因为爱上了这个男人才这般,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对她好! 晚膳做好,武伯让人端到了烟霞阁,风竹过来禀报了。陈子墨这才松开了严玲婉,起身站立,头部有些晕厥,他眉头微微一蹙就恢复了原状,看来今后还真是不能喝酒了。 严玲婉小媳妇般惦着脚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袍领子,还拉了拉肩,又弯腰帮他整理衣袍的下摆,看了看没有什么不妥这才站了起来。 陈子墨的大手就伸了过来,牵起她的小手,动作熟练而自然。 被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严玲婉的唇角微扬了一下,有他在自己的身侧就能安心。 两人十指相扣走出了墨阁的屋子,迎面就碰上了周离,严玲婉动了动手指,开始想抽出自己的手瞬间后又放弃了。就这么一个瞬间,陈子墨唇角扬的更高了。 两人走过了张着大嘴,吃惊的周离,周离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王爷脸上的笑容,虽然是浅浅的,那真的是笑容! 难怪哥哥说王爷只有在王妃面前才会有与平素不同的表情,例如笑容。 烟霞阁的小饭厅里,宇儿与岫烟已经等在一边了。岫烟一见王爷牵着小姐的手,暗自高兴。孩子见到父王微扬唇角拉着娘亲的手走过来,孩子就笑的眉眼弯弯的。 宇儿成功的把严玲婉拉回王府,武伯可是奖励了孩子,答应了宇儿一个条件的。 不过,当王爷走到近前时,宇儿忍不住在鼻子处是猛地扇动着他的小手,父王身上的酒气,难闻! 陈子墨见宇儿那动作是愣了愣,身上的酒气有那么大吗?那刚才婉儿不是全都闻到了? 是呀,严玲婉全都闻到,当时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出声责怪。 陈子墨扫了一眼严玲婉,见她脸色没有不予,这才放下心来冲着宇儿瞪了一眼。 孩子倒是一愣,呃,父王这是过河拆桥吗? 娘亲可是我去拉回来的!哎呀,算了,算了,看父王难得真心开心一回,小爷我就不计较了! 看,这孩子的心多宽呀! 严玲婉走了过去摸摸孩子的脸,离开宁王府还不到一天,又回到了烟霞阁。她的视线在一楼扫视了一圈,烟霞阁已经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变。 武伯安排了人专门负责打扫烟霞阁,一方面是想着王妃会回来。另一方面是想着王爷也许会住烟霞阁,因为那里有王妃的气息。 陈子墨扶着她坐上了桌,武伯也高兴的合不拢嘴的招呼着两人快坐下,殷勤的给严玲婉拿筷子。 宁王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一个劲的给严玲婉面前的盘子夹菜:“婉儿,多吃点。看你多瘦,这个是你最喜欢吃的清炒小菜,味道不错!” 严玲婉看着满满的盘子,她皱着眉头:“盘子里堆不下了。”又转头对宇儿说:“宇儿,来多吃点。”边说边把盘子里的小菜夹到宇儿的碗里。 “娘亲,你也要多吃点。” “嗯,娘亲会多吃的。宇儿多吃蔬菜,能长得高高的,壮壮的。” “嗯!” 吃了饭,严玲婉给宇儿和陈子墨各盛了一碗汤。 她看着宇儿喝下汤,连声的表扬:“乖,宇儿最乖。” 严玲婉在孩子头上摸了摸,对孩子的表扬她从来都不会吝啬! 一家三口围在一起吃饭,说话,轻言细语的谈笑,这种气氛自己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不知何时,王爷已经习惯了独处。 如今看着占据自己整颗心的她,这般与孩子一起,这就是家,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真好!看着她给自己盛的汤,陈子墨的心里更是暖暖的! 晚膳后,严玲婉教宇儿认字,练字,学习诗词和一些简单的计算题与一些简便计算法。学习完后,接着讲故事,做游戏。陈子墨都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今天的故事叫‘青蛙王子’,在一个遥远的国度,曾经有过一位国王。国王有好几个女儿,个个都长得非常美丽。尤其是他的小女儿,更是美如天仙……” “娘亲,那个公主很美丽很美丽吗?”宇儿想象不出来公主究竟有多么美丽,太阳都会惊异?有娘亲美吗?有岫烟姐姐美吗?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忍不住问。 “嗯,真的很美丽,很美丽。”严玲婉又继续说故事。 “国王的宫殿附近,有一片幽暗的大森林……她坐在那里感到无聊的时候,就取出一只金球,把金球抛向空中,然后再用手接住。”严玲婉一边讲,手上还随着故事动,做出往上抛物的动作。 “有一次,小公主伸出两只小手去接金球,金球却没有落进她的手里,而是掉到了地上,而且一下子就滚到了水潭里,没影儿了。因为水潭里的水很深,看不见底。” “呀!公主的金球丢了,一定很伤心。”宇儿又忍不住插言。 陈子墨在一旁听着她讲故事,看着屋里屋外聚精会神听故事的下人和侍卫们。他在心里暗自庆幸着,幸好本王坚持了下来,婉儿,幸好本王没有把你弄丢了! “是呀!丢了最心爱的东西,每一个人都会很伤心的。” 屋里屋外的人都不自觉的点头。 “小公主就哭了起来……”严玲婉绘声绘色的讲着故事,“小公主对青蛙的喊叫根本不予理睬,青蛙只好蹦蹦跳跳地又回到水潭里去。” “公主怎么能欺骗青蛙呢?”宇儿不平的说。 “第二天,小公主跟国王和大臣们刚刚坐上餐桌……小公主勃然大怒,一把抓起青蛙,朝墙上死劲儿摔去。谁知他一落地,变成了一位英俊的王子。原来他被一个狠毒的巫婆施了魔法,只有小公主才能解救他。于是,遵照国王的旨意,他成为小公主亲密的朋友。” “宇儿,你听了这个故事,最喜欢故事里的谁?”严玲婉引导孩子。 “娘亲,宇儿喜欢国王。” “为什么呢?” “因为国王说,在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们的人,不论他是谁,过后都不应当受到鄙视。宇儿喜欢这句话。” “很好,国王是要公主成为一个遵守诺言的人。” “宇儿,还有吗?喜欢王子吗?” “喜欢又不喜欢。”宇儿有点纠结的说。 “哦!为什么呢?” “王子变成一个丑陋的青蛙,我很可怜他,但他在帮助公主时,为什么要提出条件交换,就不能无条件的帮忙吗?因为这个我又不怎么喜欢王子了。” 严玲婉摸着孩子的头继续道:“宇儿能有两个方面的看法,就是多角度的看法。就像苹果里的星星一样。” “苹果里的星星?”陈子墨也忍不住问。 苹果里面怎么会有星星? 星星不都是在天上吗? 第九十七章 换个角度 小秦宇抬着头望着娘亲,娘亲说的好奇怪呀,孩子眨巴着睫毛,满脸的疑惑不解。 “是啊!苹果里的星星。”严玲婉看看屋里屋外的人,“风竹拿几个苹果来,再带一把小刀。” 风竹快步去拿,很快就拿来她需要的东西。 “你们知道苹果里面有星星吗?”她问。 一屋子的人都摇头,相互看看十分的好奇。 “请王爷来切开一个苹果,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她拿起一个苹果递给陈子墨。 陈子墨接过来用小刀按照常用方法把苹果立在桌面,从上到下的把苹果切成了两半,宇儿伸头看了看,连忙摇头道:“娘亲,没有星星。” “武伯请您也来切一个。” “段大力也来。” “风竹也来。” “岫烟也来。” 切开了几个苹果,只剩下一个苹果,宇儿看来看去,切开的苹果里都没有星星呀?大家都不解的看着她。 “好,现在看我来切。”严玲婉拿起最后一个苹果,把苹果横着放在桌面上,小刀换了一个角度切下去,还是把苹果切成了两半。 宇儿又伸头去看,他惊喜的叫起来:“娘亲,真的有,真的有星星!” 陈子墨微微楞了一下,几个人都齐齐的伸头过来看,咦? 怎么小王妃切的苹果里就有星星呢? 大家再看着这些苹果,很快明白过来,因为下刀的地方不一样,切出来的图案也不一样。 “宇儿,这是为什么呢?” “娘亲和父王在切苹果的时候,因为下刀的地方不同,所以切出不同的东西来了。” “verygood!因为角度不同,而产生了不同的结果。这就是娘亲说的,我们看问题要多角度看,这样会更加全面,也会发现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众人里听了她的话有些点头,有些摇头。 严玲婉笑笑又想起了一个故事:“有这样一个故事说的是:有一个老太太,她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嫁给了一个卖伞的,二女儿嫁给了一个开洗衣店的。” “这样,老太太晴天怕大女儿家的雨伞卖不出去,雨天又担心二女儿家的衣服晒不干,整天忧心忡忡。” “后来有人对老太太说:‘老太太,您真有福气,晴天二女儿家顾客盈门,雨天大女儿家生意兴隆。’结果,老太太这么一想,哎,还真是,从此,老太太换了一种心情,整天乐呵呵的。” 哦!这个故事通俗易懂,刚才还摇头的人才哦了一声,豁然开朗,原来如此。不同的角度,产生不同的结果!难怪婉儿(小王妃)会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原来是角度不同! 人堆儿里的周离这时才暗自点头,难怪她能让那么多的人都围着她转! 可是,verygood又是什么?陈子墨抬眉望向宇儿。 小秦宇充当翻译:“verygood就是非常好的意思。” 屋里屋外的人也是一阵了然的又都点头。 很快皇宫里的皇上也在研究严玲婉说的话:不同的角度,产生不同的结果!老子曰:“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凡事无绝对,世间万物皆可相互转化,因此都是相对而言的。 皇上让德总管也拿来几个苹果,自个儿在御书房里切着看,苹果里的星星,原来如此! 严丫头就是因为有这样的观点,才可能做出那么多与众不同的事来,取得与众不同的结果。 “父王,孩儿考您一个问题。”宇儿说。 “哦!是什么问题?”陈子墨正想着苹果里的星星,突然宇儿的声音响起,把他的思绪拉回来,他弯下腰。 “什么布剪不断?”宇儿歪着小脑袋盯着陈子墨。 “什么布剪不断?什么布剪不断?”陈子墨嘴里喃喃的念着,大脑飞速的打转,哪里有剪不断的布?他停下自己的思考,看见严玲婉和宇儿正在偷笑。 “好哇!你们两乱出问题,哪里有剪不断的布。”陈子墨一伸手拉过宇儿。 “真的有,娘亲才说要多角度去考虑问题的。”宇儿急忙说道。 “真的有?那是什么布?” “哈哈,哈哈,父王被考住啦!”宇儿得意起来,“是瀑布啊!” 瀑布! 啊!还真是一种布啊! 而且剪不断!难怪一大一小的在一边偷笑! “父王,娘亲说这种题叫脑筋急转弯。” 脑筋急转弯! 当晚,严玲婉一直陪着孩子玩,陈子墨也一直在一旁看着。两人直到陪孩子睡下,严玲婉才准备回她的顾宛小雅。 虽然众人已经脱去厚厚的冬装,但严玲婉还不行,不敢轻易脱掉冬装怕受寒气。 陈子墨帮她披上白色狐狸毛的披风,给她戴上白色的兔子手套,挂好白色的兔子耳套,整个人陷入白色的绒毛里,更加凸显出她圆溜溜黑漆漆的眸子,亮晶晶的闪得人眼晕,该死的可爱! 两人身边围了一大群送她出府的人,陈子墨忍了又忍的才忍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否则她会生气! 只得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她的衣袍,才陪着她告别众人一起回她的新宅子。 天气转暖,晚间出来走动的人增多。两人一路上默默地在前面走着,周离和四个丫头一起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陈子墨牵着严玲婉的小手,不停的摩挲着,轻轻柔柔的,虽然面上欢快,但心里却还沉浸在她的话里,不同的角度,产生不同的结果! 其实那一天在看见她搭手在霍去病的肩头时,如果王爷多转动一点角度,就能看见两人之间的丫环和孩子,就不会误会她,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如果婉儿知道她今后也许将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她会怎样? 陈子墨不敢去想,看她对宇儿,就能知道婉儿是一个很爱孩子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能生下自己的孩子会怎样,王爷真的不敢去想! 严玲婉也沉浸在这事儿上,想起她之前纠结着年龄的问题,迟迟不愿打开自己的心,今儿的故事突然让她想到一句话:换一个角度去看问题,会有不一样的天空。 真的换一个角度来看,能说其实他还比自己大了一千八百多岁吗?一想到这个数字,自个儿都在心里暗暗好笑! 自己的小手被男人牵着,热乎乎! 让严玲婉想起和老公的每一次牵手,温热的感觉让人安心,让人平静! 他的手掌很大像老公的手掌一样的温热,一样的能让人安心,让人平静,有种不再孤单的感觉。 老公,好久没有叫你哥哥了,至从有了儿子后就没有再叫你哥哥了,主要是不好意思,觉得都是老夫老妻,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还哥哥,哥哥的叫特矫情,只是没有想到你还一直坚持呼我妹妹! 哥哥,你说一觉醒来,明天会阳光明媚吗? 哥哥,我想他会代替你在我的身边,他会像你一样对我。 哥哥,佛说舍得,舍得,先要舍,才会有得!可是我却舍了你,到这里来得了他。 哥哥,古语道:“不破不立!”放弃也是一种智慧,看来妹妹要从心里放弃你了,因为我不想让他成为你的替身,否则那是对他的不公平,那是对不起他!再说那也不是对人应该有的态度! 哥哥,对不起,从今天起,我会把你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出太阳的时候再把你翻出来晒晒好吗? 严玲婉心里轻叹,刚开始对这个男人其实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当时就盼着三个月的期限满了好离开。 随着不断的发生事情,自己对他的印象也逐渐的发生了改观,从丝毫没有感觉到熟悉,从熟悉到战友,又从战友般的感情发展到如今的不同。 忽然手上一紧,严玲婉抬眸看他,他的眸子幽深如古潭,以往都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今日却明明白白的含着愉悦。 陈子墨执着她的手,再一次的紧了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完全拥有她一般:“婉儿……”那声音犹如低低的呜咽,透着丝丝的不安。 严玲婉的心尖尖一抖,这一生就他吧,不要再沉浸在回忆里了,严玲婉你这一生又有多少个十五年?人总得要向前看,要过更好的生活! “走吧。”严玲婉淡淡的一笑。 “好。” 人一旦做出决定,整个就轻松了起来! 因为放下了,心里自然也轻松了! 换一种生活的态度,希望能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生活! 要告诉他自己其实不是真的严玲婉,而是另外一个严玲婉吗? 陈子墨牵着想心事的女人给送回了顾宛小雅,大门口。 “我到了,你回去吧。” “我送你进去!” 陈子墨长臂一揽搂在了严玲婉的肩上,态度亲密的进了大门。 大门紧闭,躲在远处的老百姓议论起来,这宁王和顾大人真的是断袖!即惊讶又怪异,总之之前出现的各种流言逐渐被证实。 严玲婉看着一定要送她进来的男人,心下做出了一个决定,告诉他一些事,如果介意,就分开,不介意就在一起! “那,就进来吧,我也有事想和你说说!” 陈子墨幽深的眸子闪动,深深的看着她,半响才吐出一个字:“好!” 严玲婉见他答应,垂下头,他听了后会有什么反应? 不管了,什么反应,最差就是接受不了呗! 第九十八章 扎根在此 严玲婉反拉着陈子墨,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挥退了四个丫头,又让另外几个丫头都早早的去休息。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严玲婉抿了一口水,“我有些事儿想和你说,请你认真的听,接受不了告诉我一声!” 小东西这是?陈子墨顿了顿才点头,选了一张椅子坐下准备认真的听。 “我……应该不算是这个时空里的人,我是严玲婉,但不是严尚书家的严玲婉,我为什么到这里来,其实我也不知道。” 严玲婉停顿瞬间,望着陈子墨,连续的快速眨巴了几下眼捷。 “早在严尚书家的女儿接到指婚的圣旨,她从假山上摔下来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来到她的身体里。为什么我们两人会是同名同姓,我也不清楚。” 见他很平静,竟然没有什么反应,他就不吃惊? “继续说。”陈子墨点头。 “我生活的那个空间,和这里很不相同,科技比这里更加发达。我在那个时空是一名学校的教师,是专门教学生画画的美术老师。”严玲婉一直望着陈子墨的脸,眸子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眼睛,他是突然听到这些话被吓懵了? 不太可能,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心理素质都是倍儿棒的。那就是表面假正常?似乎是,有些男人喜欢装淡定。 装淡定?陈子墨在道真大师那里听到她的事儿时,可不是淡定的,同样用了好些日子才慢慢消化的。 严玲婉继续慢悠悠的讲诉:“在那个时空中,所有的小孩享受国家的义务教育……” 陈子墨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也不打断她。他的心里其实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的平静,就如严玲婉猜想的一般,装淡定! 婉儿愿意告诉他这些事儿,算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知道。 是的,严玲婉拿出了诚意,把原本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话说给王爷听,是想着既然有了要在一起的想法,相互之间的信任很重要。 她的生活习惯,思维习惯与他们都不同,她不相信眼前的男人看不出来,他看出来了只是闷在心里从来没有问过。 有些事上难免会乱猜测,与其让他胡乱的去猜,还不如告诉他一些。 “你的……” 他终于忍不住了,婉儿说的都不是他想要知道的,什么国家?什么平等?他不想去关心,只想关心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所以要准备问问题了。 “什么?”严玲婉停下她的巴拉巴拉。 “你的那个时空里有战争吗?”问题一出口,王爷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他原本不是想问这个。 “有,现代战争。不怎么用人来打仗。” 他挑眉,没有懂。不用人来打,那用什么打? 在战争上她不打算详细讲。 “你……在那个时空里有……夫君吗?”他突然低下头黯哑的声音问道。 严玲婉没有打算隐瞒他:“有。” 陈子墨紧握双手,很是紧张! “你的,你的夫君爱你吗?你,你又爱他吗?”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心却提的越来越高,紧紧地抓着衣袍来掩饰自己发抖的双手。 穿越来之前,她正提出要离婚。可是来了这里,才知道自己心里最思念的人却是他,总是浮现出他的身影,总是想起他做过的事,这才明白老公是多么的爱她。 老公不会甜言蜜语,却总是用行动在告诉她对她的爱,可惜当时的她都不是那么明白。 “爱!”是的老公是爱自己的,自己也是爱他的。 “爱?”他快速抬头。 “其实,我莫名其妙来之前,正提出要离婚,就是要休夫。” 要休夫,哦!原来如此,陈子墨松了一口气,抓着衣袍的手松了松。爱,就好! “可是我来了这里,总是想他,而你和他有一样的眼眸,每一次你看我的时候,我似乎都能看见他。所以我并没有讨厌你,甚至愿意看见你。可是我知道这样是对你不公平,因为我常常把你当成他的替代品,对不起,今后不会了。” “……” “在回来的路上,我和哥哥说了你,也说了我的想法,要把哥哥深深的藏在心里,要和你在一起。” “……” “你会回去吗?”终于问出最重要的问题。他紧张的手心出汗,带军士打仗都没有如此过。 “回去?”严玲婉起身走向窗户,情绪有些低落。回去这个问题想了很久,自然想回去,可是回不去啊! “回不去啊!”低落的语气透着无奈。 “就是因为回不去,才要面对新的生活,才要想给你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这样的我,也许……可能,没有你心里想的那般,会接受吗?” 回不去,她回不去! 陈子墨大大松了一口气,挺得僵直的身体松了松,她不会走! 不管她是哪一个严玲婉,都是一个她。只要是现在的她,就不能让她离开自己。 她不是寻常女子,要用真心才能留住她,父皇早就知道一切,所以才这样交代自己。 真心,她就不会离开! 他想到这儿也起身走向窗户,从身后环抱住严玲婉,弯腰低下头,把下巴放在她的肩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 他弱弱的声音低沉黯哑。“我不管你的过去,现在我要住进你的心。” 严玲婉身子一怔,眸子撑大,他说要住进她的心里?他能接受一个来自异世的她? “你不害怕我吗?” 陈子墨把她的身子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眸深情的说:“婉儿,还记得你和太医院的赌约吗?” 严玲婉点头,记得。 “那一日我去了林光寺,找了道真大师,道真大师告诉了我你的来处,所以我不害怕。” 道真大师,那个神棍? “婉儿,你说我的眼神像你的夫君,就是你那个时空的老公,其实像的地方还会有很多!”男人好想说,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可是又怕吓着她。“所以不害怕,我爱你都来不及!” 一抹华光在严玲婉的眼里划过,她眼神微闪,爱她?是的,他说过如生命般的爱! “你说我们之间要培养感情,所以彼此之间要开诚布公,婉儿,我很高兴,你没有对我有所隐瞒。”陈子墨轻抚她还有些苍白的小脸。 “小东西!”他管不了那一世如何,虽然他知道小东西嘴里的老公其实也是他,可那一世不是很遥远吗? 看不到又摸不到,这一世却是真实存在的!而她只能是他的!他们两才是生生世世的夫妻! 男人是有私心,不愿意告诉她,就是害怕自己被当成替代品,关键这替代品还是自己的另一世,连怨谁都怨不了。所以他只想每一生,每一世都能抓住她的爱! 每一生,每一世都能得到她的心! 陈子墨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一个低头伏在那淡粉色的唇上。 她那纯透的眸子一眨不眨,大脑有点当机,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能接受?他居然能接受? “小东西,闭上眼睛。”他轻咬她提醒着。 “唔!”淡淡的甜腥味。她试图推开他健壮的身体,因为嘴唇被他突然而来的吻,被他的牙齿碰破,痛! 感觉到她的力气弱弱的,他终于放开她。 “痛。” 他的大手,大拇指轻轻地拭去她粉唇上的小小的血珠。 “这样就不痛了,乖。”他伸出舌尖在她的红唇上轻舔一下,温润的触感引得她的身子在他怀里微颤。 丢脸死了,一个过来人竟然还比不过古人! “别!别这样,我需要时间适应这里,也需要时间适应你。”严玲婉小小的声音。 陈子墨听见她说需要时间适应这里,也需要时间适应他。“好,我给你时间适应这里,给你时间适应我。” 他松开她,又抱紧。好,本王有的是时间让你来适应,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要怎样适应都行! 两人拥着身子,屋里是静静的。 “你不走吗?”严玲婉见天色很黑了,他也应该回去休息了,于是出声提醒他该回去了。 “我不想走,没有你,我睡不着了!” “那个……那就留下吧!”也许自己也会不习惯,没有他的怀抱,自己也可能睡不着。 “以后,不要喝那么多的酒好吗?会吓着宇儿!” “好!” 当晚,云给武伯传回了消息,武伯就高高兴兴的带着两个人过来了,抱了一堆的东西过来。 严玲婉一看,得,全是陈子墨日常所用的物品,连睡觉时穿的中衣中裤,都搬来了。 这是准备扎根在此? 完全是一副要在顾宛小雅里长住下来的派头。 自然是,陈子墨不是说过吗,她在哪里,哪里就是宁王府! 武伯指挥着他们什么物品放这里,什么东西需要放那里。 严玲婉手里捧着一本书,就看着他们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 一旁默不着声的陈子墨,紧抿薄唇,一直盯着微蹙眉头的小东西,见她神情复杂,变化万千,就怕小东西突然反悔! 王爷心里不停的喊着:武伯快点儿,快点儿摆放好就离开! 不一会儿,陈子墨的东西就放满了她的屋子。严玲婉的睫毛开合了几下,也太快速了吧! 她暗自摇摇头,算了,既然答应了两人要在一起,搬过来就搬过来呗,何况他们两不早就睡在一张床上了吗? 虽然两人之间并没有那个啥,但陈子墨晚晚都要搂着她睡。 第九十九章 幸福标准 武伯看了看都摆放好了:“王妃,王爷的东西都放好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 “应该没什么吧?”其实她也不知道他需要的东西,只得回头问他:“陈子墨,你看还缺什么吗?” “不缺!” “武伯,王爷说不缺,你们回去休息吧!” “是,王爷王妃早些休息,我们回去了。” “好。” 严玲婉坐着看着满屋子他的东西,好奇着自己,自己怎么就默许了呢? 那日后两人的关系走出了关键的一步,陈子墨是日日都回这边来住,两人像后世中同居的小夫妻一般住在一起。 严玲婉的身子一直都有刘文轩亲自在调理,倒是好得很快。 见顾宛的身子恢复得越来越好,那几跟屁虫也是隔三差五的就跑来。李君明的琴行还真不是盖得,竟然做出了一些严玲婉给画的乐器,例如大提琴,例如吉他。 这下好了,几个就常常跑来,学习新式乐器,学习新的乐理知识。没几天下来,让严玲婉有点感觉自己似乎组建了一个乐队? 这几个只要一来就会闹腾严玲婉写出新的曲子,大家一起练习。 因为是一种全新的曲风,所以大家兴致高昂,刚开始还能隔两日跑来,后面就变成了只要国子监散学就吆五喝六的一起跑来了。 搞得顾宛小雅一到下午申时就热闹非凡,歌舞升平的,虽然并没有舞蹈。下午闹腾后大家还要在顾宛小雅里蹭一顿晚饭,顾宛只得叫嚷着要收伙食费。 没有多久,严玲婉教的简谱他们都掌握的十分的熟练了,也学会了不下十首曲子。后世中严玲婉喜欢的周杰伦的歌,许嵩的歌,六折的歌,王菲的歌等等,像“青花瓷”,“弹指一挥间”,“山水之间”,“传奇”等等。 她喜欢的歌曲尽量的教会他们,再有就是一些韩文歌和英文歌的乐曲,有的乐曲翻译成中文来唱,有的严玲婉只好说还没有填词。 她不敢给全部谱上歌词,后世中的情歌特多,担心会被说成那个啥词艳曲。陈子墨知道她倒是一点不担心,可是他们知道了她会担心。 几个跟屁虫从顾宛小雅回去,还不得自个儿在府里多多练习呀,这下知道的人自然就多了,懂音律的纷纷跟着学,跟着唱,很快顾宛做的歌曲流传开来。 宇儿散学就往顾宛小雅跑,严玲婉教的歌曲他也学会了不少。陈子墨忙完事儿更是往顾宛小雅来,有时候严玲婉都会暗自嘀咕,这哪里是她的宅子,完全就是宁王府第二嘛! 呵呵,宁王就是这个目的,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躲在屋子里的林雪平素就练习顾宛说的素描画,练习线条,学习透视。当几个跟屁虫一来他也跟着学音律,只不过是隔空的在学,林雪常常躲在窗户里偷偷看外面的一群人,感受着他们的开心,感受着他们的快乐,同样感受着自己平静的心! 只是好日子很快就到了头,宫里的太监传来皇上的口谕,让严玲婉三月十一上朝。 得,严玲婉一对日子,离上朝的期限没有几天了,就抱着头嚷嚷着:“悲剧,悲剧,睡懒觉的日子要到头了!” 好日子要到头了,睡懒觉的日子要到头了,悲哀呀!别人都盼着自己能有机会去上朝,她倒好,竟然觉得悲哀! 几个丫头自然是不懂,严玲婉就问:“你们知道人生什么是最大的幸福吗?” 几个丫头煞有介事的回答:“有钱!” “升官!” “娶美女!” “……” 唉,升官、发财、换老婆是古今通用吗? 严玲婉摇头:“唉,都说三年一个代沟,咱们之间的代沟得用n次方来计算呀。你家主子我对幸福的观点是:睡觉要睡到自然醒,数钱要数到手抽筋,别人做事我要加薪,月月能出国去散心!” 睡觉要睡到自然醒,数钱要数到手抽筋,别人做事我要加薪,月月能出国去散心? 凡听见的人都是齐齐的抽抽,咱主子的想法快非人类了! 严玲婉只有暗自翻翻白眼,就这么四句都能让她们抽筋,网上的句子还有很多没说呢! 好吧,别污染她们纯真的心灵了! 皇上给的修养时日还剩下三天,严玲婉倒是想趁这三天好好的想想,三天后要上朝,下朝还要去国子监上课,自己上朝后该怎么做? 因此她吃过早膳先去看了看林雪,有刘文轩开的药方子调理着他的身子,倒是见好,能起身在屋子里转悠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主要是严玲婉希望他保重好自己的身子,人要活着才能有希望! 林竹贤毕竟是年纪大了,精神上又受到了重创,得要静养,等他们两的身子好些在找机会见面。 而慕容雪这边,严玲婉承诺只要一有机会,她一定会想办法让慕容雪嫁给他。 林雪知道他爷爷没有死而是被顾宛想方设法的给救了下来,心里是充满了感激。而现在顾宛为了他和雪儿的事儿,竟然还在找机会? “顾宛,雪儿的事,以后在想办法,为了我爷爷你已经以身犯险了,哪里还能为了雪儿再操心?” “不会特别的去操心,只要机会一来,我才会出手。放心吧,我不会去以身犯险的!难道一定要等到皇上把她指给别人,你再来后悔吗?” “……”林雪低下了头,自然不愿意! “呵呵,我相信这个机会很快就会来!”顾宛胸有成竹的说。 很快?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看着顾宛,他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自信? “相信我!” 林雪点点头,不语。 严玲婉安慰了林雪几句,让林雪好好休息,自己则去了外书房。在外书房的躺椅上躺了一会儿,闭着眼睛想心事。 明光熙奉了武伯的命令,头两天就让宁王名下的店铺管事、账房,把账簿全部收了上来。武伯这是想要小王妃全权接管王爷的产业,所以,今儿大清早明叔亲自带着周离一起抱了两大包的账簿从宁王府到顾宛小雅。 “明管事,早!”霍翼听侍卫说后连忙迎到了府门,几个大步上前帮着明光熙把手里提着的东西给抱了一大半过来。 “霍管事!”明光熙看着满脸都是笑意的霍翼打了招呼,“霍管事这么高兴,是霍去病要回来了吧!” 霍去病两日后将与孟小东一起回来,两人回来后将继续担任严玲婉的长随,保护他们的主子(小王妃)的安全。霍翼和霍丁玲得到消息这两天里,自然都是透着高兴。 “是呀,让明管事见笑了!”霍翼咧着嘴就笑,心里是真的高兴。儿子要回来了,当老子的自然很高兴。 “这是周离,是周瑾的弟弟!”明叔给霍翼介绍他身后的小伙子。 “难怪,看着就像!”霍翼之前看着明叔身后的小伙子就长得像周瑾,原来是两兄弟。 “霍伯!” “快进来,快进来!”霍翼抱着账簿带着明叔和周离往里面走去。 “王妃,明管家来了。”风竹从屋外走了进来低声的说。 “让他到书房。”严玲婉听到了风竹的通报,微蹙眉头。大早上,明叔有什么事吗? 从躺椅上起身走到窗户边,透过窗户看见明叔、霍伯和周离一人抱了一大摞的东西过来,那是什么? 明叔、霍伯和周离三人鱼贯的进了书房,把抱着的一大摞账簿放在书桌上,明叔喘着粗气说到:“王妃,武伯让我把王府这两年的账簿拿来给您过过目。” 周离放下抱着的账簿,又一次看见王妃,还是有些不习惯。朝着一个小男人喊王妃,怪异! “账本?”她疑惑的问了一句,妈呀,今儿是愚人节吗? “明叔,您开玩笑吗?今天不是愚人节呀!”严玲婉的神色里透着苦逼。 愚人节?是什么? 这是要我管家?这和一管家婆有什么区别?这就成了大大管家?她嘟着嘴,开始郁闷啦,盯着那一大堆的账簿,用手指敲着自己的头。 明光熙见王妃一会儿嘟嘴,一会儿敲头,一副不情愿的表情挂在脸上,明光熙在心里就有些好笑。 周离却不理解,他认为小王妃还是年龄太小了,听说她严家没有姨娘,所以不懂这些个后院争权夺利的事。哪个大户人家的女人,不是为了争夺这家主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为了大权在手,耍手段,用心计。更甚者,有一些女人还为此丢掉性命。 咱们小王妃倒好,王爷把大权在握的机会放到她眼前,还不愿意?还认为是在愚弄她?唉,咱王妃还是心思太单纯了! 单纯?她单纯吗? 严玲婉哪里会掌家呀? 后世中一家才三口人,她都搞整不好,这里一个王府近三百号的人,要她掌家,还不得吓死她!自然不愿意掌家咯。 明光熙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小王妃一向都是特立独行的人,思维怪异,见多了就不奇怪了! “王妃,您是宁王府唯一的女主人,您不做主谁来做主?”明光熙现在说这种话都非常的顺溜了。 不要,不要就这么上岗! 第一百章 埋头苦算 “王妃,这可是您抓住大权的最好机会啊!”一旁的周离上前劝说。 “哦?大权?”抓什么大权? “是啊,王妃,您想王爷可是皇子,按祖制,王爷要娶一名正妃,纳两名侧妃。至于妾就没有规定人数。虽然咱王爷不好女色,可现在回了京都,保不准皇上或者皇后什么的哪一天给赐一个,两个的。您贵为正妃,又是先进门,当然要把主事的大权握在自己的手里啊。”周离急急地给严玲婉说了一大堆。 “周离!王爷不会让其她女人进门的。”明光熙急忙打断周离的话,开玩笑王爷如果敢让其她的女人进门,小王妃那脾气还不得把咱爷给休了! 严玲婉笑了笑,看看周离又看看明光熙,陈子墨他敢有其她的女人? “明叔,王府的主事我真的不想,那样很耽误时间。至于周离说的那些个女人,你也别担心。宁王府只要有我,就不可能有其他女人。我是绝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她顿了顿继续说:“明叔,您和武伯在王府主事已经多年,还烦请你们继续。我可以给出出点子。” “王妃?”明光熙看看周离,又看看霍翼。 王妃要求王爷只能有一个女人,这话把周离惊呆了,周离是睁着一双不大的眼睛,微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 小王妃是与别的女人不一样。但这是不是也太不一样啦。 如果传出去,王妃要被冠上个善妒的罪名。王爷是皇子啊!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明叔,账簿先放下,我看看后给你出点子,出策划。这主事嘛,还是由您来主事。”严玲婉见周离的脸部表情变化丰富,心里暗自发笑。 这些古人,也没有必要给他解释什么? 再说,说出唯一的人又不是她。唯一,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吗?既然他说得出来,我就要他做到。做不到,就别怪我。 “是、是,王妃,我们(属下)告退。”明叔起身带着周离离开。两人出了顾宛小雅,明光熙这才开始教育周离。 “周离,今后在小主子跟前千万别说王爷要纳什么侧妃、小妾之类的话,小王妃是绝不会允许,再说王爷自个儿也不会允许的!” “……” 周离一听明叔的话,王爷自己也不会要侧妃,夫人? 是的,陈子墨就一个严玲婉都还没有搞定,还想要侧妃?更搞不定严玲婉了。周离那脑瓜子是翻转不过来,明叔只得摇摇头,带着人回宁王府。 顾宛小雅这边,严玲婉看着桌上一大堆的账本,头就开始痛,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就开始嚷嚷了:“要疯!要疯!岫烟,我的岫烟呀,不行啦,得把岫烟留下来管理账本,失策!太失策了!” 手工作坊里正忙着教女工的岫烟浑身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怎么啦? 你家小姐惦记上你了! 风竹四个暗暗发笑,害怕被王妃抓去做苦力,都悄悄的遁了。严玲婉拍着脑袋,一脸苦逼的模样可把暗处的火和风给逗笑了。 严玲婉站直身子,捞起了衣袍的下摆,隔空挡在书桌前,深呼吸一下,神色严肃的叫到:“变!” “小王妃做什么?”火问风,风也只有耸耸肩。 严玲婉慢慢移开衣摆,一看,“嗷,怎么就不能把你给变没了?” 变没了?哈,风和火笑了起来,两人隐在暗处包抄着双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小王妃怎么玩,看看小王妃想出什么方法能把一桌子的账簿变没了? 严玲婉放下衣摆,拿起一旁的镜子,把手中的镜子对着桌子,闭上眼睛嘴里默默的念着什么,火使劲的听才听到小王妃嘴里在念什么,不懂! 严玲婉默默地念了三遍,大叫出声:“吧啦吧啦,小魔仙,走!”睁开一只眼一看,得,怎么就没有魔力呢? 她都能穿越到这里来,算不算灵异事件,应该算吧!怎么就没点儿魔力,或者神力呢? “嗷!”严玲婉颓然的放下镜子,耷拉着头站在书桌边,差点都想把超人、蜘蛛侠、奥特曼给叫出来了,竟然比学前班的小孩子还要幼稚! 折腾了一会儿,闹腾了半响,账本还是账本,严玲婉有些认命的揉着额头。大大的出了一口气,似乎痛下决心般自言自语:“神呀,赐予我力量吧!呼,好吧,好吧,就看一遍!” 她告诉自己,伸出手拿起一本账本,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 哎呦!有电脑就好了,下载个财务软件,电子表格一弄就有了。 没有计算机,也没见明叔拿一个算盘来。记忆中古装电视里不都有掌柜的抱着一个算盘,巴拉巴拉的拨动的吗?大楚还没有算盘吗! 古时有一种工具叫算版。古人以十个算珠穿成一串,一组组的排列好,放入框内,然后迅速的拨动算珠进行计算。 东汉末年,刘鸿访问隐士天木先生时,天木先生解释了十四种计算方法,其中一种就是珠算,采用的计算工具很接近现代的算盘。大约到了宋、元时,珠算逐渐流行起来。 宋代珠算在商业中开始占有一定的位置。还记得在《清明上河图》中,赵泰成商店的柜台上就放者一把算盘。它和我们现在使用的基本一样。大楚虽然没有经历汉朝,不是有穿越前辈吗? 真不知道那个张无忌都干了些什么? 她只得拿出几张白纸,先画了一个算盘的图样出来,再一边看账本,一边在白纸上记着,画着。 这样又翻又记,弄了一个上午,吃过午膳后也不休息的继续。 下午,岫烟忙完手工作坊的活儿,得了消息于是跟着雨霏来了顾宛小雅。进了书房一看小姐竟然在看账本,都好奇的围在桌子前,看着她们的小姐在白纸上又记又画。 只见白纸上有大大小小的格子,有些格子里有字,有一些却空着。这是什么?弄不懂。 “岫烟,你们终于回来了!”严玲婉突然出声,苦逼的叫。 丫头们齐齐的一愣,顿时感觉不太美好,丁玲小丫头反应最快,她立刻四处看看,不见风竹姐姐她们,看来都躲出去了,难怪! 风竹她们四个让她们杀人在行,你要让她们看账簿,干脆杀了她们得了,能不躲吗?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咯。 “小姐?” “唉!”严玲婉抬头看看丫头,认命吧,她们也不会懂的! “小姐?” “岫烟,雨婷这几天在做什么?” 岫烟之所以被留在宁王府就是要注意雨婷的行动,严玲婉总觉得赵家出来的人不放心,哪怕那人是一个被欺负的丫头。对于宫斗、宅斗看多了的严玲婉来说,万一那是苦肉计呢? “小姐,她几乎不出门,整日在屋子里看书、练字。” “屋里看书、练字?”严玲婉重复着岫烟的话,“你怎么知道的?” “小姐,雨婷的屋子门都是打开的,过上过下的都能看见。” 屋子门是打开的? “知道了。” “小姐?” “没事儿,雨婷那边还要关注着。至于这事儿你们三个还暂时帮不了我,你们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三个也知道小姐的事儿她们是帮不上忙的,丫头们看着小姐苦逼的模样笑着下去了。 丫头们离开后,严玲婉再次把自己扎堆进了账本,继续和账簿上的数字作战。只是她用的方法计算起来非常快,把有问题的账簿放在一边,没有问题的账簿又摞在一边,埋头苦算! 此刻的她像极了高三的学生,埋头苦算! 晚上,陈子墨忙完事儿很是自然的就回了顾宛小雅,只是一回来就看见埋头正与账簿大战的小东西,唇角一勾,进了屋子,站在严玲婉的身边也认真的看了起来。 严玲婉在纸上写写画画的东西,例如表格,例如阿拉伯数字,陈子墨是熟悉的,这就是婉儿在那个时空里会的东西! “主子,该进晚膳了!”韩奇摆好了饭桌。 严玲婉抬头一见,呀,天色变暗了,“嗷,竟然整了一天!苦命的人呀!” 陈子墨眉头跳动,暗处的火勾唇一笑,王妃就是好玩! 陈子墨长臂一揽,就把人给搂在了怀里。 哎呀,爷,又要洗我们的眼睛了!暗处的隐卫该出去的出去,该躲的躲了。 修长的手指捏起严玲婉的手,一根一根的帮她揉着。 靠在陈子墨的怀里,心里不停的抱怨,嘴里就嘟囔出了声:“哎呀,累死了,累死了,有个计算器就好了,再有台电脑就更好了!” 陈子墨勾唇一笑。 “岫烟!”严玲婉转身一个大呼,离开了王爷的怀抱,明日如果还是这样过我不干了。 “在!”岫烟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因为王爷在,她们都不敢随意进来打扰小姐做事。 岫烟与秦玄正在外面说话呢,这会儿小姐叫,自然就得快速跑进去。 “岫烟,明日开始你来看账本!”严玲婉说这话的时候,咧着嘴,脸上透着一丝坏笑。 “……”岫烟一脸的愕然,看账本?我? “岫烟,小姐我思考了许久,为了你今后的幸福生活,尽快学习管理账本吧!今后嫁给秦玄也好掌家呀!是吧,秦玄?”后面的四个字冲着屋子外面拉长了声调高声的叫道。 第一章 泪流满面 “是!大人!”站在屋子外面的秦玄朗声的回答,高兴极了,小王妃这是同意了? 屋外站着的一群人都笑了起来,陪着秦玄高兴,看来秦玄的好事儿临近了。 “小姐?”岫烟一听见秦玄欢快的回答声,蹭蹭蹭的脸就红了,一瞬之间耳朵根子都红了,小姐什么时候学的,太坏了! “哎呀,陈子墨,我们应该给秦玄和岫烟挑个好日子,把岫烟给嫁了吧!”严玲婉装模作样的问。 “多谢大人!”秦玄更加欢实的在外面叫着。 “小姐?”岫烟一张小脸变得酡红,只是声音有些变调。 “嗯,风!”王爷嗯了一声。 “是!”风闪身出来。 “让武伯去找人算算日子,好给秦玄把事办了!”陈子墨趁热打铁的说,难得小东西肯答应把岫烟嫁给秦玄。 秦玄跟了王爷多年了,无论战场上的战斗有多激烈,有多惨烈,秦玄都一直护在王爷身旁。再说秦玄的哥哥为了王爷死在了战场上,秦家老大只有秦宇一根独苗。老二跟着王爷出生入死没有离开过,终于有了心爱的女人,王爷自然更加想让秦玄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爷!”秦玄听见王爷的安排,激动得大步的走了进来,先看了一眼满脸酡红的岫烟,紧接着就跪在了王爷和小王妃的面前,“爷!”秦玄的声音是无比的激动,声音都有些发颤。 “起来!” “王爷!”差点就热泪盈眶了。 “秦玄,我答应把岫烟嫁给你,但是有条件!” “王妃?” “秦玄,你现今是参军,今后还会有升职空间。岫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名义上虽为我的丫头,但我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丫头,你懂吗?” “懂!”哪里还有不懂的,就没有见过对丫头那么好的主子。 “小姐!”岫烟鼻子酸酸的。 “今后无论你的官职有多大不得纳妾!你能做到吗?” “能!”秦玄立即回答。 哟,这么快就回答了?严玲婉一个挑眉,回答过快没有过心。 “想清楚在回答!” “王妃,能!不用再浪费时日去想,秦玄虽然是一个粗人,但秦玄也明白这个道理。秦玄是从王妃府里明白的,从张将军府里明白的,也从王爷身上看明白的。秦玄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也只放得下一个女人,那就是岫烟!” 秦玄说着还动情的拉起岫烟的手,向严玲婉做着保证。 “ok,悟性不错,表扬!记得你今儿说过的话,男子汉大丈夫说出来的话就要做到!” “是!”秦玄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声音浑厚有力。 “呃,秦玄,把你要对岫烟说的话写下来吧,我帮你再写一遍,咔个印章,拿去装裱挂在墙上,日日看,日日念,怎么样?” 秦玄呆,日日看?日日念? 暗处的火和风捂住嘴,憋着笑,难受! “怎么?不愿意?那可是我的墨宝呀,今后你和岫烟的儿子拿去卖的话,能值很多银子哟!”严玲婉眉头一挑,故做正经的说。 她也没有说错呀,想一想后世里,哪个家里能有一副名人字画,还不得发一笔财呀! “愿意!愿意!”呆愣后的秦玄赶紧说,敢不愿意吗? “嗯!有悟性!要写的能让岫烟感动,最好是泪流满面才行哟!”严玲婉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啊!”得,秦玄再一次呆,还要泪流满面? 暗处的火和风稳不住了,闪身出来站在王爷身后。屋外的人有几个也摸进了屋,站在门边上。 陈子墨一直勾着唇,抿着嘴,不插言,看着小东西拿着秦玄逗! “是要泪流满面呀,如果没有感动岫烟,她不嫁你了该怎么办?我可没法!”严玲婉两手一摊,一本正经的说。 秦玄回头看看岫烟,岫烟会反悔吗? 丫头酡红着脸,跺了一下脚,这个呆子,小姐逗着他玩,还没有反应过来! 秦玄不是呆子,只是一时之间被幸福给冲昏了头,没办法思考了。 “好!”秦玄乖乖的回答。 哈哈……哈哈……火是彻底稳不住了,哈哈的笑了起来。 严玲婉一个扭头,“你们也是一样,有喜欢的人就告诉我!一样要写能感动女人的话哟!” 得,瞬间火笑不出来了,他们也是一样?霍伯笑了起来。 陈子墨的薄唇抖动,还是没有发声。 “好,择吉日让他们成婚,霍伯,要准备什么尽管去买!” “是!” “那,丫头,明儿起开始看账本,学习掌家!”严玲婉眨巴着眼捷,目的是不能忘记的!目标是不能转移的! 哈哈……哈哈…… 王爷忍了半天了,终于还是朗声的大笑了起来。 “岫烟,今后这么大的府宅,就看你的咯!”严玲婉做出一个你懂的眼神。 “啊!”轮到了岫烟发呆,小姐这是啥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 屋里,屋外的人都笑了起来! “啊什么啊?岫烟别担心,”严玲婉透着坏笑,指着雨霏和丁玲道:“明儿你们两个都跟着学!以后才好嫁人不是?” “啊!”两个丫头齐呼。 这下屋里的人纷纷笑出了声。 “火,你去把二管家请来吧。”她吩咐道。 “是,王妃,我马上去。”火一个闪身就不见了,去找明叔。 很快明叔就过来了,严玲婉眸光闪烁了一下,心中奇怪怎么这般快? 当然快呀,就隔了一道院墙,明叔本身武功就不弱,翻个院墙能成问题? 王爷见小东西若有所思的看着这般快速就过来的明叔,心中咯噔了一下,赶紧出声:“婉儿,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严玲婉心里的奇怪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就被王爷这一问给打岔了。于是,她把那几张白纸分别摊在书桌上。明叔一看,眼睛瞪得老大,暗自思忖这又是什么?王妃总能弄出新的东西来,这次又是什么? 见小东西被成功的打岔,陈子墨快速的扫视了一眼火,只是那眼神直让火缩脖子。 爷,能不要这般看着属下吗?好怕怕!谁让明叔一听王妃找,就激动的翻墙过来,没有注意着点儿呢! 严玲婉的确被成功的打岔了,她顾着与明叔说话去了:“明叔,首先这是一张算盘的图纸,照着这张图纸帮我做几个算盘。小一些,便于携带即可……” “王妃,我们通用的是算版。这个……好像和算版有一些不同。”明叔仔细的看那算盘的样式。 “就照着这种图样做,可以和计算器媲美。” 计算器?王妃的嘴里总有一些新鲜的东西。 “这两年的账本,我都看完了。账目数据我都统计在了这张纸上。王府名下的产业,酒楼、茶楼、米铺、布店等的生意,从账目上反映出来有一些问题。这些掌柜中有没有中饱私囊的人,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王妃,您把这两年的账本都看完了?”明光熙很是惊讶于王妃看账本的速度。 “嗯,都看完了。明日,你带我去转一转,看一下店铺,我需要实地考察。明叔,明日你和周瑾大哥最好换换装束,别让人认出来。然后,小雨霏给我找一套旧的衣裙拿来。”她准备明天以女人的身份出去。 几个丫头把晚膳摆上来,武伯带来了宇儿。 有严玲婉在,那食不言的规矩就是空话。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商讨着秦玄的婚事儿。 主要是定下成婚的日子,决定了婚后两人住宁王府,武伯答应拨一个院子给秦玄,成婚前的一应事物都由武伯来打理。 晚膳后严玲婉继续坐在书桌前,研究这些店铺的经营方向,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第二日,早膳后明叔和周瑾换了一身装束,严玲婉也换了一身布衣,穿着布衣的裙子,看起来很普通,在外面裹了一件厚厚的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带着四个丫头一起出了府。 “明叔,我们先去看看其他店铺,中午时分去酒楼,下午去茶楼。”来到这个时空已经半年了,但她还不习惯用时辰来表示时间,仍然习惯用上午、中午、下午来表示,幸好府里的人都能适应她的说法。 “是,王妃。周瑾,我们先去布店。” 周瑾掉转马头先去布店,明叔在马车里一路上都在给王妃讲解这些店铺的基本情况,店铺掌柜的基本情况。 “明叔,我还要这几个掌柜的家庭基本情况,例如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小孩有多大?有几个?家里老人的年龄,以及身体情况等等。”严玲婉说道。 明叔抬手摸着额头,有一些汗颜:“王妃,您要的这几个家庭基本情况,我还真的不清楚。我们要先去的布店,欧掌柜家里小孩有六个,这一点,我知道,但是他家里的老人年龄和身体情况,我就不得而知。” “没有关系,明叔。这一次我们进行实地调查,就可以把这些调查清楚。” “王妃,布店到了。” 布店是离王府最近的一家店,不一会儿就到了。 “你们先留在这儿,风竹和我去看看。”严玲婉吩咐。 “是,王妃。” 严玲婉带着风竹下了马车,走几步路就到了布店门前。两人抬脚走进了布店, 布店里只有一名小厮,不见其他的人。 布店里的工作人员除了掌柜的,应该还有四名接待的人,那一些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严玲婉眼里闪过一丝怒意,这是旷工!玩忽职守! 第二章 绝不姑息 店里唯一的小厮见有客人进来,连忙上前招呼。 “夫人,需要一些什么样的布料?小的给您介绍。”小厮的热情让严玲婉心中的怒意稍平,这位小厮并没有因为她穿布衣而冷待她 严玲婉环顾四周,布店比较陈旧,光线暗淡,整个店铺不够明亮。客人一走进来,会有压抑的感觉。 店铺里展示出来的面料还是比较多,分为两种。一类面料偏贵,质量上乘。一类面料比较便宜,适应中低收入人群。 “小二哥,我自己有一批织布,如果能拿到你们店里来出售,你看行吗?”严玲婉顺口编了一个理由。 “夫人,您不是来买布?哦,也没关系。只是我们掌柜的没在,我也做不了这个主。您看……”小二哥不好意思的摸摸他自己的头。 “没关系,你们掌柜的呢?”她煞有介事的继续问,风竹则一直静默的立在她的身边。 “掌柜的在家里,今天没有过来。” “哦!那店里只有你一个人看守吗?”继续探。 “还有三个打杂的,也没有来。” “哦!都有事!” “不瞒您说那三个好赌成性,这个时候,可能还在赌坊呢。”小二哥一说起另外三个人,不屑的表情显露无遗,显然是早就有意见,连没有见过面的夫人说还有三个打杂的都没有去关注。 “你们老板怎么会请喜欢赌的人呢?”她表示好奇。 “不好说啊!那三个都是掌柜的亲戚。平日里是爱来不来的,只有大管事明叔来的时候,他们就都在。” “小二哥忙了这么久,谢谢了。还不知小二哥叫什么名字?” “夫人,客气。小的姓李,李二柱是小的名字。” “风竹,去把明叔请过来。”严玲婉的语气一下子加重,散发出凌厉的气势,把李二柱惊了一下。 “是,王妃!”风竹转身出了布店。 王妃!王妃?哪个王妃?店小二也没有什么文化,这个身穿布衣的女子是王妃?他还在迷糊中,明叔和周瑾已经一起过来了,就见这个伙计还站在王妃面前发昏。 “大胆,见了王妃还不跪下。”周瑾一声低低地呵斥。 他两一进店门,原本就有些吃惊的李二柱,加上周瑾这一声呵斥,吓得李二柱立刻‘噗通,’一声跪在严玲婉的面前。 “小的,小的……拜见王妃,小的拜……见明叔,小的……拜见……”一连的拜见,声音发抖。 “你起来回话。”严玲婉瞟一眼周瑾,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把李二柱拉起来。 李二柱被周瑾拉起来,战战兢兢的站在严玲婉面前。 “李二柱,好好回话,如有不实,定不饶你。”明叔心里也气恼的很。竟然在他面前给他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是王妃说要突然考察,还发现不了。 “是,是,奴才不敢。” 严玲婉见明叔和周瑾的前期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她抬手阻止下面的话。 “李二柱,欧掌柜平时也不常在店铺来吗?”她开始询问。 “回、回王妃,掌柜的平时也不常在,他说生意不好,也不忙,让我守着就可以了。” “掌柜的不来店的时候都喜欢做什么?” “掌柜的喜欢这边前几条街的一名女子,叫翠姐。那翠姐是含烟楼的女子。平常欧掌柜不来店里时,就去那翠姐处。” “欧掌柜家里的夫人知道吗?” “欧掌柜家里的夫人知道,也曾经在铺子上来闹过。没有什么作用,欧掌柜的还是继续去那翠姐处。” “欧掌柜的家里都有什么人?” “欧掌柜的家里二老都在,有一妻一妾,六个孩子。最大的孩子有十四,最小的三岁。” 欧掌柜的一定有中饱私囊的事,要养活加上他自己的十一个常住人口,还要包养一名妓女,那妓女的花销能小吗?说不定用在翠姐身上的花销,都能超过养家里的十个常住人口。 “李二柱,你成家了吗?” “回王妃,小的成家了。家里人口不多,小的爹死得早,现下小的家里就老娘和小的女人,一共三口。不过小的女人快要生了。”说到这里,李二柱有一些掩不住的高兴。 “那三个常在哪一家赌坊?”严玲婉的问题一转。李二柱的回话也放松了些许。 “也是在前面街的暗月赌坊。” “周瑾、风竹、青竹你们三个去把那三个都给我抓来。”严玲婉吩咐。 “是,王妃。”周瑾黑着脸出去抓人。 “李二柱,你识字吗?” “回王妃,小的会一些,都是小的爹爹教的。” “如果,我让你来做这家店铺的二掌柜,你可敢?” 李二柱本来放松的心情,突地一下又紧张起来。 他立刻跪下,没有想明白王妃这是何意? 要提他当二掌柜!先是吓得不轻,现在是惊得不轻。李二柱的两只手在身边蹭来蹭去,就是找不到地方,不知如何放。 严玲婉看着他的手,半天都找不到地方安置。 她轻轻地笑了一下,“李二柱,你别紧张,当我踏进店铺时,你没有因为我身穿布衣而冷落我,当我问你这,问你那的时候,没有一点的不耐。都说明你做事认真,对待客人热情周到,对客人一视同仁。我要的掌柜就要有这种服务意识。所以,我看好你。” 李二柱微张着嘴,这是真的,是真的要提我为二掌柜。他慢慢地放松自己的身体,也放松了自己的面部肌肉。 “有王妃提携,小的一定肝脑涂地。”李二柱连忙表态。 “明叔,记下他的名字和情况。”她回头看着面露愧色的明叔。 “明叔,你为了王爷,都操碎了心。你和武伯在王爷心中是没有人能代替的!这些个耗子,我们把它揪出来就好了,没有必要放在心上。谁家里还能没有几只耗子?”严玲婉宽慰明叔,声音也比和李二柱说话时温柔了许多。 “谢王妃,”满脸愧色的明叔自责的回话。 “进去。” 周瑾从布店门外推进来三个男人,三个男人被一根绳子捆成一串。这三个男人一看就长得那贼眉鼠眼的,不是好东西! 不用问,三个男人一进店就看见明叔,赶紧偷偷瞄了一眼李二柱,心知不妙。不停磕头求饶。“求明叔,饶过小的这一次。求明叔,饶过小的这一次。” 这一次!才只有这一次!哼!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东西! “周瑾把这三个送到官府,就说我说的,这三人成日里沉迷在赌坊,贻误工作。应该打多少板子,就打多少板子,请他不必客气。” “是!” “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啊!” “走。”周瑾拉起绳子,一代劲。三个男人就倒在地上。周瑾再一使劲,三个就被拉了出去。 “周瑾别让他们吵。”严玲婉邹了邹眉。 顿时外面就安静下来。 店铺外早已围了一些看热闹的老百姓,老百姓在外小声议论。 “这三个平日里就是坏事做尽啊!” “就是,仗着他们是宁王爷的亲戚。谁敢惹啊!作威作福的,前几日还调戏了王家的闺女,那闺女一时想不通,当天就上吊了。唉!可怜啊!好好的一个大闺女就这样没了。” “就是,留下了可怜的老娘和幼小的妹妹。可怎么活哟!” 外面的议论声虽小,可还是传到了严玲婉的耳朵里,而且听得清清楚楚。 可恶!狗屁亲戚!尽然胆敢打着宁王的旗号做坏事! 严玲婉心中的侠义之情被激发起来,死了一个人啊,可不是小事! 严玲婉起身来到店铺外,冲着外面的老百姓笑了笑,老百姓见她出来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各位,刚才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几位老百姓相互看了看,都不敢吭声。 “你们不要担心,你们刚才也看见了,我们把他们三个送交官府。可是如果罪责不大,最多打一些板子,就放了。如果有你们的证词,那他们三个就不可能活着出来。你们是希望他们回来呢,还是希望他们不回来呢?”严玲婉的二选一问题。 几位老百姓再次相互看看,有一些松动,但还有顾虑。还用问吗,肯定不希望让这几个恶棍回来呀! “其次,你们要明白一点,宁王爷是咱们大楚国的战神,他为了大楚的安定,驻守边关十几年,这才回来几月。就有不安好心的打着他的旗号干坏事。我是宁王妃,我可以担保那三个绝不是什么宁王爷的亲戚。” 她是宁王妃?几个胆子大些的眼珠子在严玲婉身上下的打量,怎么穿着与我们大家一般? “所以大家不要有所顾虑。再次,如果你们能到官府去说出刚才的话。我,宁王妃会陪着大家一起,能还宁王爷的清誉,我还会非常感谢大家。” 严玲婉短短的几句话,打消了大家心中的顾虑。 “就是,宁王为了我们大楚,做了多大的牺牲,怎能有这般混账亲戚?” “走,我们和宁王妃一起去官府,去证明。” “我们相信宁王妃。” “快,去把王家老娘接过来,更有说服力。” 大家开始激动起来,围着店铺的老百姓也越来越多。有人跑到王家,把发生的事一说,那王家的老娘牵着小女儿也颠着脚跑来了。 那王家老娘边跑边喊:“宁王妃,要为草民家闺女做主啊!”一来到近前,扑通跪在严玲婉面前,抱着她的腿哭诉道:“王妃啊!一定要为草民家闺女做主啊!” “大娘,您快起来。像这种坏人,绝不姑息。”她其实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儿,也太可恶啦! 竟然打着王爷的名义干坏事,调戏娘家妇女,还致死? 第三章 王府摆设 “李二柱,今天起关门休业,店铺要重修,你每天来看看即可,余下的时间多陪陪你妻子,她快要生的人,你就多去陪陪她。然后,店铺需要重修的期间,你的报酬照有。明叔、风竹,我们和王家大娘一起去官府。太可恶!竟然打着王爷的旗号干坏事。” “是,王妃。”几人异口同声。 刑部门前的衙役远远就见有十几个老百姓往官府涌来。十几个老百姓这些衙役还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这十几个老百姓似乎都指着刑部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刚不是来了一个宁王爷的参军吗?这群老百姓跟他有关系吗? “小七,赶紧进去通报一下吧。”一个年纪较大的衙役唤了一声小七,眉眼微眯道:“就怕这群人与刚刚来的参军有关系。” 被唤着小七的年轻衙役一愣,也对,赶紧进去通报一声。 “文侍郎大人,大人。”小七转身往里去报信了。 “大惊小怪的叫什么?”文熹铭侍郎出声责备着跑进来的衙役。他今天都已经满身是汗了,正小心翼翼的和宁王府的参军说话,虽然参军的品级并没有他高,可这参军是宁王的随身参军啊! 现在这些衙役还大呼小叫的。他今天的小心肝都快受不了啦。 “大人,外面来了十几个百姓,马上就会到官府门口。”小七抹着头上的细汗。 “哦,去看看。参军大人也一起去看看?”文熹铭邀请周瑾一起去看看,今天宁王府的周参军亲自捆了三个赌徒来,说宁王妃要求送来的。 看在顾宛的面子上,这事儿也得好好的审办,谁让宁王妃是顾宛的表妹呢? 文熹铭与周瑾一起往官府门口走去,已经能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声音,越来越近,衙役跟在二人身后。 周瑾一走出来,就见走在最前面的是自家王妃,风竹在王妃身侧,紧跟着的是明叔和另外三个丫头,然后是十几个百姓。 周瑾惊了一头,这又是何事? “王妃?”周瑾有一些吃惊的自语。 “王妃!” 文侍郎瞪着大眼看了看严玲婉,又转头看看周参军。这宁王妃怎么与春花醉那一日不一样了? 严玲婉带着一大群百姓来到府衙门口,周瑾与文熹铭正站在门口。 “参见王妃!”周瑾快步走下阶梯,恭敬的给严玲婉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周瑾虽然不常侍候王妃,但也知道王妃其实是一个不太讲虚礼的人,在府里从不拿架子。王妃说过人人平等,虽然惊世骇俗了点,但是大家都知道王妃不是一个计较的人。 但外面无论如何都要恭恭敬敬的,否则外人会小看了王妃的。在周瑾的心里,王爷认可了的女人是绝不能被人小看的,一点点的不尊重都不行! 文熹铭一见周参军行的大礼,连滚带爬的来到严玲婉面前,大礼参拜。 “下官文熹铭侍郎给宁王妃见礼。” 严玲婉狠狠的忍着想要爆笑的冲动,文熹铭这小子平素的吊儿郎当的样子呢? 严玲婉从刚才见周瑾对着自己行大礼,心里就明白周瑾为什么要行礼。所以她安安稳稳的接受了文侍郎的礼,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从古至今都如此,她的身份是宁王妃,是皇家人,更得接受他们的行礼。 “周瑾!”严玲婉的嗓音因为服药而变得略微沙哑,只得夹着嗓子说话。 “在!”周瑾十分的恭敬的垂首、抱拳。 “先送来的人在何处?” “回王妃,文大人已经收押在牢。” “这位就是刑部侍郎文熹铭大人?”她这才再一次看向跪在脚边的男人,唇角抽抽。 “正是下官!”文熹铭心里还正在惊异着呢,就听见宁王妃轻柔温软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像羽毛一般慢慢的拂过他的心脏。 原来不是,两人只是长得像,顾宛何时说话这么轻柔过?没有过!文熹铭十分的肯定眼前的女子只是顾宛的表妹,只是严玲齐的妹妹,是宁王府里的摆设。但是,再是摆设,女子的身份也是堂堂的宁王妃,同样不允许人造次! 严玲婉要知道文熹铭的心中所想,一定会唾他两口。王府摆设?呸,你才是摆设! “起来吧!” “谢王妃。”文熹铭轻轻呼出一口气。 严玲婉也不扭捏,转身对着身后的人们说:“王家大娘跟我进去吧,其他人都在外面安静的等好吗?我相信文大人会还王家一个公道。” “王妃里面请。”文熹铭指引着进了官府。 “来人,给王妃上茶。” “不必!文大人,是这样的……”严玲婉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有关于那三个男人的事迹一一道来。 “请文大人一定查办清楚,还宁王爷一个公道,还王家大娘一个公道。” 在严玲婉的示意下,王家大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他们是如何调戏,侮辱她家大闺女的…… “可恶!”周瑾突然的低吼了一声,突然的一声低吼,吓得严玲婉下意识的往明叔的身边靠了靠。 严玲婉的动作落入文熹铭的眼眸,心想这宁王妃也不过是一个胆小的女子罢了! “可恶!” “王妃,下官一定严加查办。”文熹铭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三个无赖打着宁王的旗号招摇撞骗,调戏民女致死。 “文大人,这状是告下了,查办结果宁王府要知道。”严玲婉温柔的说。 “是,是。王妃,查办结果属下一定尽快送到王府。”文侍郎一个劲的拼命点头。 严玲婉带着几人从刑部出来,她几句话劝退了百姓。那王家大娘也拉着小女儿哭哭啼啼的离开了。 “走,明叔。我们中午到南台月去吃饭。”严玲婉带着几个人,上了马车这才没有夹着嗓子说话了。 南台月坐落在京城里最繁华的东西大街的西街路口上,酒楼有三层高,装修看起来即有些豪华,又有些陈旧,年前女工聚餐她来过。 “王妃,王爷的母妃就是南台人,所以这酒楼的名字是以兰妃的出生地取的。”明叔赶忙解释。 “那,这月字呢?”她继续问。 “兰妃最喜欢月亮。” “哦!” 最喜欢月亮,古人对月亮颇为爱戴,歌颂月亮的诗词之多! 呃,好像在那本书中有这么一句话说喜欢月亮的人都是孤独寂寞的人! “原来如此,走,我们进去。” 严玲婉带着几人走进酒楼,因为刚好是饭点,酒楼里的客人很多。周瑾在大厅里扫来扫去,在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一张空桌子,几人走了过去,坐下。 他们一行四人在桌子边坐了好一会,没有人来招呼。明叔准备起身,严玲婉抬手示意他别急:“明叔,多等一会儿,我们刚好可以看看客流量有多少?再看看这些客人大部分都点了一些什么菜?也可以看看什么菜色是酒楼最受欢迎的?心里才有个数。” “是,王妃。” 明叔与周瑾对视一下,跟着的四个丫头只是相互看看。 这南台月的掌柜就是兰东河,王爷的堂叔。 兰东河也在大堂和二楼包间忙上忙下,严玲婉的一双眼睛跟着他转。一楼二楼都有客人,还没有看到三楼有客人上去。掌柜的都跑前跑后的忙,还有七八个伙计要负责点菜、端菜和上菜,明显在最忙的这个时间点上是人手不够。 严玲婉等人一直等在角落里,不吵不闹。兰东河忙完别桌后,来到她们的桌前。 “对不住了,几位客官。”兰东河连声道歉,态度很诚恳。 “生意好呀!掌柜的。”严玲婉说。 明叔低着头在地上假装寻找东西,周瑾也低头整理衣服,两人都没有和兰东河打正照面。 “哪里,哪里。每天也就这个午膳时辰,上客时忙一点,过了就不忙啦。”兰掌柜边说边递过手中的菜谱。咦,这人怎的有些熟悉?不过,对方是妇人装扮,兰东河哪里敢一直盯着看呢,没有认出来再正常不过。 “不用麻烦,掌柜的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给我们上几个吧!适合我们几人吃的份量就行。”严玲婉也不接菜谱直接说道。 “好咧!那几位客官稍等就来。”兰东河就喜欢不挑剔的客人,他笑着离开,在伙计前吩咐着什么。 酒楼里的客人吃完午膳,一桌一桌的离开了。酒楼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严玲婉几人正等上菜,门外来了一个挑担子的老人。 伙计一见老人欲要进酒楼,把他拦在了门口。 “胡老汉,您又来了。我们掌柜的说过了,这里是酒楼,你那东西大家都没有使用过,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这责任我们掌柜的没办法承担!胡老汉,您老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伙计无奈的告诉那位老人。 “小兄弟,让老头子再跟你家掌柜的说说吧!这东西真的可以食用。虽然我也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我可以保证它真的可以吃。小兄弟!孙子还病着,等老头子卖了这东西,换钱好替他抓药啊,小兄弟!小兄弟帮帮忙!……” 伙计为难的看着老人家,胡老汉是京都城郊外的一农户,家里的子女死的死,嫁走的嫁走,去年老婆子又去了,现下只有一个孙子胡季柯与他相依为命。 酒楼原来的一些葱、姜、蒜和一些小菜都是胡老汉在送,因为老婆子死了,能下地的人少了,就没有再给酒楼送菜了。 伙计也知道胡老汉的难处,但是酒楼也有酒楼的规矩。唉!伙计很为难,老人又一个劲的求他。 兰东河吩咐好准备给严玲婉他们几人的菜,转头也看见了胡老汉。兰东河露出为难的表情,走到大厅门口。 “胡老汉,真不是我为难您,您也知道我只是一个掌柜的,替人做事的人,如果客人吃这东西出了事,我也没法子担待。您也替我考虑考虑吧!我也有一家老小啊!您老还是去别家看看。” 第四章 土豆大餐 严玲婉在角落里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只见伙计和兰东河都是一脸的无奈样。什么事?兰东河都一脸的无奈,她起身来到门口。 风竹和紫竹也连忙起身,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唉!胡老汉,您老也别为难我家掌柜的。您还是……”伙计在一旁帮腔。 “我老头子真是没法子了,才来求你们的,如果你们都不肯用这东西的话,别家更不会用!”胡老汉发愁的蹲下身子,缩成一团,可怜兮兮! 什么东西? 严玲婉走过去,见一个缩成一团的老人。这老人瘦骨嶙峋,但却挑着两个沉重的担子。黑黑的皮肤像老树皮一样粗糙,一看就是被生活折磨的快不行的样子。 她又再看了看担子里装的东西,“什么东西,都被泥糊的?” 胡老汉一见有人在看他担子里的东西,老人一下有了些许精神。他连忙拿起一个在他的身上使劲的来回蹭,不一会儿露出黄色的皮。 啊,是土豆! 严玲婉吃惊的看着老人家手里的东西,这土豆是从什么地方传进来的呢?记得土豆、玉米是从国外传进来的呀! 原产地好像是南美洲,不过却是世界四大重要粮食作物之一,仅次于小麦、稻米和玉米。 “老人家,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她忍不住问。在现代大部分人都喜欢吃土豆,尤其是小孩那是特别爱吃。如果我们的酒楼推出这种成本很低廉的菜肴,再说大家不都不认识吗?利润空间应该是很大的。 “就在郊外的野地里生的,大家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可是真的能吃,我和柯儿都吃过。”胡老汉赶紧回答。 “野地里长着,那老人家这东西多吗?” “也不多,不过它长得很快。大家都把它刨起来,没有吃。只有我,我们吃过。” “你说要卖掉它换钱,是给孩子抓药吧!” “是,是,是。”胡老汉连声答道。 “这东西也不值钱,不过我可以帮您。周瑾,拿点银子给这位老人吧!算我买下您的东西。”严玲婉还不想别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土豆在现代也不值钱,她也没有骗人。 兰东河一听她叫周瑾,回头一看。不得了,是周参军!那这女人又是谁?她还在指挥他? “是。”周瑾立刻起身从桌子边走了过来,在怀里掏出十两散碎银子递给那老人。 “谢谢!谢谢!”胡老汉伸出黑黑的手接过银子。胡老汉连声谢谢,老泪禁不住流了下来,“你们是好人呀,是好人呀。” 明叔也走过来看,兰东河看清楚明叔,他吃惊的抬手指着明叔,明光熙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明光熙冲他摆了摆手,悄声的在他的耳边说那是宁王妃。 是王妃?惊愕的表情挂在了兰东河的脸上久久的都没有消。 老人的纯朴善良,让她心里有些泛酸,想了想才说:“老人家生活也不容易,这样吧,你如果能保证送这种东西到这个酒楼,我们就干脆使用这种东西推出一些菜色,但是我们不敢保证一开始能收购您多少,慢慢来吧!” “这,这……”胡老汉露出惊喜,他噗通的跪下,“谢谢啊!谢谢啊!您可真是个大善人啊!我,我,我能保证送到。” “老人家,快快请起。下次送来时,烦请您带上这东西。”严玲婉又说道。 “是,是,是。” 明叔则回头示意人把挑子里的土豆送到后面去。 “快去给你家孩子抓药吧!” “是,是,是。”胡老汉紧紧地拽着那散碎银子,拎着腾空的挑子离开了酒楼。 “王妃,兰东河给王妃见礼。”兰东河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酒楼里的伙计也跟着行了礼。 “都起来吧!把这东西拿到厨房洗干净,拿一个去皮,再切成丝在水里过一下,配上两三个青椒,炒一炒,做个青椒土豆丝来吃,好久都没有吃到这东西啦!”严玲婉有一些兴奋。 “哦!再多带几个土豆回王府,回去我做给你们吃。” 土豆? 土豆!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疑惑之情。 “王妃,这东西叫土豆!”明叔好奇的问,王妃知道的东西不少啊! “是,也叫马铃薯。这东西可是宝,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是。”大家一致的回答。 不一会伙计端上来几个菜,其中有三道菜都是顾宛提供给兰掌柜的,当然菜里还有那青椒土豆丝。 “来,来,来,大家都来尝一尝这东西,兰掌柜也一起来。”严玲婉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夹土豆丝,放入嘴里。嗯!好吃!脆生生的,味道也刚好。 明叔,周瑾和风竹等都尝了尝这土豆丝,的确好吃。 “王妃,真的好吃,脆生生的。”周瑾说着又下筷子夹起一夹送入嘴里。 兰东河看他们吃的舒服,他也试着尝了一口。 “怎样?”严玲婉问道。 兰东河使劲的点头,的确好吃。 “这土豆有很多的做法。土豆回锅肉,配上泡菜素炒土豆丝,这青椒素炒是一种,还有烘烤土豆片,还可以做土豆泥,土豆烧肉,土豆炖排骨等等,就是记得要把土豆的牙子掏掉。” 兰东河是频频点头。 “兰掌柜推出新的菜色是势在必行,但我发现人手不够。” 兰东河脸上露出淡淡的无奈:“还真是,顾公子之前提供了三道菜谱,酒楼推出后,来点那三道菜的客人增多,不过可惜只有三道菜,如果顾公子能多提供一些就好了。” 说到这里兰东河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王妃,有些为难的继续说:“忙起来的时候,人手还真不够。可不忙的时候人又多,多请几个人成本很高。” 严玲婉淡淡一笑:“不难,我们可以考虑请计时工。” 严玲婉把现代的计时工搬了过来。 “计时工?计时工是什么?”明叔和兰东河都好奇的问。 “计时工也叫钟点工,每天要上客之前过来,忙完午膳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下班回家了,因为时间短,报酬也低。对他们来说在时间上也很自由,大部分的妇女可以考虑计时工。” 好主意!呃!明叔听懂了,兰东河还有点没懂的摸着头。明叔再给他讲解了一遍。 兰东河这一次明白啦!他不吱声的一个劲点头,心里寻思着自己怎么早没有想到呢? 明叔看着他的表情,笑笑。 “兰掌柜,您现在就需要贴出告示,招一些妇女做计时工。我要带一份菜谱回去看看,有什么会让明叔来说,午膳以后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 “是,是。”兰东河连连回答。 几人吃完午膳,带上一些土豆离开酒楼往茶楼去。 吃了午饭再经马车一颠一颠的,严玲婉来了困意露出了疲态。 “王妃,累了吧!就在马车里歇息,到了明叔在叫您。”明叔看着奔波了大半天的严玲婉,眼里真的心疼。 的确有点累,她也不矫情,也没有那个矫情的必要! “好,明叔,都靠着歇息一会儿吧!” 明叔掀开马车帘子,轻轻地移动到驾马车的位置和周瑾坐在一起。 风竹在马车壁边取来一个靠枕,垫在她的背后。严玲婉斜靠在靠垫上,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小周,车驾稳一些,王妃睡了。” 周瑾点头,驾马车的速度放得极慢。 马车缓缓地来到茶楼门口,严玲婉还在睡,到日头已逐渐偏西,明叔才让风竹叫醒了她。严玲婉下了马车和他们一起在茶楼转了转,心里有个数才招呼大家上了马车回王府。 一回到王府,严玲婉就和明叔一起,提着土豆到小厨房去忙去了。 陈子墨从宫里出来原准备去顾宛小雅,听云说王妃那边传了消息回宁王府,于是王爷骑着马就回了王府。 只是回了王府,没有看见想见的人。 王爷在书房里也做不下去事情,总是踱步出来看着王府大门,希望那娇小的身影突然能出现,却总是空等。 隐卫们自己都不知道摇了多少遍头啦!咱爷彻底的沦陷,是毫无底线!看这魂不守舍的样子,与大楚战神是一点边都沾不上了。 中午、下午,陈子墨心不在焉的过了,什么事也没有做成。 天色慢慢地暗下来,终于盼到王妃回来的消息,陈子墨一个箭步冲出了书房,却没有看见人。听侍卫说去了厨房,她去厨房干什么? “爷,大概王妃是要亲自给爷做菜。”回话的侍卫喜滋滋的。 哦?她愿意为我洗手做羹汤了吗? 王爷心里一阵窃喜,不枉自己等了一下午。 严玲婉要知道这男人如此孔雀,她才不会下厨。下厨,那可是看在土豆的面子上好不好!自作多情的男人。 严玲婉带着明叔一起在厨房里,她亲自做土豆大餐,明叔在一旁看着。小厨房里的下人也围在她的身边,看王妃做什么,顺道也给王妃打个下手。 很快就做出了几道土豆大餐。 “明叔,叫上武伯、秦玄、周离、周瑾,我们晚上一起用膳。明叔,记得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这菜的名字,让他们先感受感受。” 明叔笑着说:“好。” 菜端上了饭桌,武伯和明叔坐在一起,秦玄与周瑾两兄弟坐在一起。 “娘亲,这是您亲手做的菜吗?好香!”宇儿已经急不可待的拿起筷子,看着一桌子的菜,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先吃那一道菜。 “来,来,武伯,明叔,坐这边来。风竹、青竹你们坐在周离那边,岫烟、雨婷你们几个也来,一起。”严玲婉招呼着大家一起坐下吃饭。 第五章 十全十美 “坐。”陈子墨发话,众人都入了座。 “大家吃菜时,仔细感觉一下,你们吃的东西口感如何?这些是酒楼准备要推出的一些新的菜品。” “哦!那要好好尝尝。” 严玲婉先夹起一块土豆,放入陈子墨的碗里,然后又夹一块放入宇儿的碗里。 见她率先给自己夹菜,陈子墨等了一下午的闷,瞬间消失,心里那个美滋滋! “怎样?”严玲婉问陈子墨。 “味道和口感都有些不同,很好吃,都是些什么?”陈子墨问。 “这道菜是酸辣土豆丝,这是土豆烧肉,这是碎肉土豆泥,这是土豆烧茄子,这是加了米饭的土豆饼。”严玲婉给大家介绍。 “娘亲,宇儿认为这土豆泥最好吃,还有就是这个土豆饼很香,吃起来脆脆的。”宇儿闪亮的眼睛眨巴着。 “这种东西叫马铃薯,俗称土豆,它可以食用,而且营养丰富。它是一种高产的农作物,在闹灾害的时期,人们可以靠着吃土豆过生活。如果能大量的培植,在遇到灾荒年,老百姓也不会饿肚子了。” “它对土质的要求不高,对土壤的适应性很强。多用块茎来繁殖,存放的时间又长,被称为十全十美的食物。南台月准备推出土豆系列的菜色,当然还有别的菜色。然后,我还希望……”严玲婉停顿了一下,看向陈子墨。 满座的人都很惊奇,主要是在灾荒年里,老百姓也不会饿肚子的那句话把他们都说激动了,这东西就那么好? “什么?” “就是,王爷的人马都在北方,有没有发生过粮草不足的情况呢?” “有。” 在驻军之地,粮草不足的事情都经常发生,更别说战时,断粮的情况更多。一想到手下军士饿着肚子作战时的情形,陈子墨深邃的眼眸漆黑。 桌上秦玄、周离、周瑾的感触最多! “其实,王爷可以让部队的士兵种植一些土豆。它长得又快,产量又高,可以弥补有时粮草不足的情况。” 哦? “土豆的储存期很长,冬天放上两三个月都不会坏,最多就是发芽了。还有,把土豆洗干净蒸熟,平常可以放上十天,不会坏。如果在冬天,放上二十多天也不会坏。王爷,您说是不是可以弥补粮草不足的情况?” 哦,这东西竟然有这么好! 婉儿,你还有什么高招? 晚膳后,严玲婉带着一众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教几个丫头看账本,拘谨的雨婷也不落下。 陈子墨则去书房提笔给慕容鹰写信,在信中告诉慕容鹰如何种土豆,又立刻安排人手第二日大早送出去,随信附上些个土豆。 周离见哥哥与秦参军跟在王妃身后,他自己默了默则去了王爷的外书房。一进书房见云也在房里,他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离,有什么话就说?”陈子墨从来都不避云。 周离纠结了半响还是把昨天王妃的话完整的翻给王爷听了,周离见王爷没有什么变化,云也没有什么变化。周离不由得皱起眉头,诧异的说:“爷,王妃说府里有她,就不会有其她的女人,您不在意?” “她就是本王今生的唯一!”陈子墨笑着说,“天下间,哪里还能找到比王妃还要好的女子?因此本王不作他想,王妃是本王今生的唯一!” 今生唯一! 周离的一双小眼睛睁得大大的,竟然真是爷自己许诺的今生唯一! “周离,你跟在本王的身边也有十年了吧,下去好好想想吧,有些事儿可以多问问武伯。” 周离点头:“是,王爷,周离明白了。” 周离行礼退了出去,心里想着王爷对王妃的看重,以后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还是由王妃做主。 晚间教宇儿学习,讲故事,做游戏。只不过今天的游戏,给大家留下一个斯蒂芬斯的谜语,给了大家一天的时间,谁先想到答案,谁就可以获得奖品。 严玲婉跑了一日是真累了,没有打算回顾宛小雅,干脆就歇在宁王府。 知道今儿小姐不走,把岫烟给乐坏了,赶紧去安排烟霞阁里的一应事物。 等故事讲完严玲婉才回烟霞阁,雨婷拿着帕子正站在多宝架前擦灰。 “雨婷,不擦灰了,去休息吧。” “是。”雨婷端起水盆退了出去。 严玲婉看着出去的背影,心里起伏了几下。 “小姐,沐浴的水准备好了,快去洗一洗。”岫烟从二楼上下来,见小姐独自站在楼梯口发愣,于是出声唤了一句。 “好!”严玲婉这才收回自己的眼神,上了楼。 岫烟准备的水温度较高,是严玲婉喜欢的,岫烟帮她打理好衣裙她直接进了浴桶。她慢慢的坐了下去,热热的水漫过脖子,严玲婉靠在浴桶边十分惬意的哼了一声,同时闭上了眼睛。 岫烟笑了笑,放好衣裙转身去给她按摩肩背。只是岫烟已经几个月没有侍候小姐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力度合适不? “小姐,这力度合适不?” “嗯,合适。” 严玲婉闭着眼睛还在想进门时看见雨婷的那一丝慌乱,雨婷? “小姐?” “岫烟,你觉得雨婷这人怎样?”严玲婉闭着眼睛淡淡的问。 “雨婷?雨婷不爱说话,常常把她自己关在屋里,我有时故意叫她出来做些事,她总是很拘谨。”岫烟说了几句,看了一眼一直闭着眼睛的小姐,手上的动作不停,嘴里也继续说:“接触太少,还真不好说,总有一丝怪怪的感觉,可又说不上究竟是哪里?” “嗯” “岫烟,我看看你的手。” 手? 岫烟不明所以,正说着雨婷的事儿,怎么突然就换到了我的手?不过,她还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伸到小姐眼前。 严玲婉睁开眼睛,岫烟的手就在眼前。严玲婉伸手拉起岫烟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还捏了捏,又摸了摸慢慢地说:“岫烟,你手上的肉还不少,是个有福气的人。” “岫烟运气好,不仅在严府,还遇到了小姐。”岫烟是幸运的。 严玲婉听着岫烟的话又闭上了眼睛, “哎呦!”她突然哎呦了一声,手捂着腹部,刚刚那一下就像被针猛的扎了一下,痛。这两天感觉肚子有一些不舒服,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舒服? “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就刚才突然的那么一下,现在没感觉了!” 岫烟看了看,好像也是没什么,于是她移了小盆子过来,又放了一块软垫在浴桶的边上,正对着严玲婉的脖子。 “小姐,洗发了。” “好。”严玲婉一个昂头,把脖子搭在浴桶沿边的软垫上。 岫烟手脚麻利的洗发,换了三盆干净水,最后用干净的大单子裹住所有的发丝。沐浴完岫烟帮着她穿戴好,又用干帕子帮着她擦干发丝。 严玲婉披散的发丝还没有干透,用一根丝带简单的束上。严玲婉刚刚进屋,就被陈子墨拉到一边。 “婉儿,你说那个斯蒂芬斯的谜语是人吗?”陈子墨一边问一边拿起手里早已准备好的干帕子为她擦头发。 严玲婉一愣,这家伙? 他明明知道答案,刚刚怎么不说? “嗯,是的。”严玲婉的话刚说完,小嘴就被堵住了。 这男人,现在是越来越喜欢抱她,亲吻她,还搞得好像和每一日的刷牙、洗脸一般。 有些行为常常做就成了习惯,如果哪一日没有做,浑身就会不舒服。与她这般抱抱,亲一亲,已经是王爷在强大自控力之下的底线了,如果连这般亲近的行为都不能有,王爷干脆出家做和尚得了! 陈子墨松开她一把抱起放在他的大腿上,他轻轻地点了一下严玲婉的鼻尖:“乖,靠着我。” “哦!”严玲婉顺从得伸出胳臂圈住男人的脖子。 “婉儿,明天我想陪你回去见你爹娘。”陈子墨说。 “明天?明天你不用外出办事儿吗?”抬起头来看看他。 “不用。” “真的?明天我可以用女儿的身份回家见爹爹、娘亲?”严玲婉惊喜!这个时空没有出嫁的女子不能随意出家门,出嫁的女子同样是不能随意出家门的,得有夫家的同意才能出门。 哪里像后世,想回娘家了,带上儿子打个出租就回去了。 “嗯。” 获得了男人的肯定,一想到要回去看爹爹、娘亲和哥哥嫂子,严玲婉就两眼放光,她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了亲人。 “你呀!今晚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回门。”陈子墨又在她鼻子上轻点一下。 “对,要早点休息。”严玲婉放下胳臂起身欲从他的大腿上下来,可是发现被他抱得紧紧地。 “婉儿!” “……” “婉儿!”陈子墨一伸手轻轻地把她揽在怀里,期待她不要反对自己行为的眼眸柔柔的看着她。 严玲婉密密长长的眼捷忽煽几下,喊着玩呢? “婉儿!” “……” 美男计!绝对的美男计!这是诱惑! 不过严玲婉转念一想,两人同床了两个多月了,他是尊重她的,没有用强,心里还是暖暖的。 “婉儿!” “……” 他的眸子里明显带着笑意,严玲婉有些无语,垂下眼捷不再看那含情脉脉的眸子,那就喊着玩吧! 见她垂下眼捷,陈子墨的眉眼带笑,手臂一个带劲一把打横抱起了她,长腿一迈几个大步直接抱着人上了床。 两人躺在床上,男人从背后把她镶嵌在自己的怀里,温柔的搂着她,不留一丝缝隙! 陈子墨亲吻着她的发丝与后背,虽然隔着一件衣服,严玲婉还是忍不住身子抖。 陈子墨感觉到她微抖的身子,他更加轻柔的吻着她的发丝,大手轻轻地抚摸她瘦弱的背脊。 熟悉的感觉让严玲婉的眼里升起雾气,很安心,很快睡着。 睡到半夜,肚子有些难受,人就不安稳开始不停地动着,她这一动把陈子墨惊醒了。 “婉儿,怎么啦?”陈子墨抬起身子,大手摸上她的额头,没有发烫。“婉儿,婉儿……”陈子墨连忙坐起来,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大腿上,再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肚子有点不舒服。”严玲婉被他叫醒迷迷糊糊的,弱弱的。 一听她说肚子有点不舒服,他的大手就立马移到了她的腹部。 “是这儿不舒服吗?”陈子墨关切的问。 “嗯,感觉有点闷痛闷痛的。” “我给你揉揉。” “嗯。” 揉了一刻还是不舒服,严玲婉只好出声道:“你帮我倒点水来,也许喝点水就会好些。” “好,你躺好,我去拿水。” 陈子墨立刻把她放下,自己起身下床。他先把屋里的烛火拨亮,正准备走到桌前倒水。刚一动他低头发现自己的裤子上…… 他的目光怔在了一处,止了动作,呆愣了一下,他就回身走到床前,抬手把严玲婉翻了一个身。 “咦?你不是给我倒水……”这男人不倒水,反而翻我的身子干什么?严玲婉一脸的茫然。 陈子墨看向严玲婉的下身,发现严玲婉的裤子上也有血迹,陈子墨了然了,这丫头来月事了。 陈子墨给严玲婉指了指自己的裤子,又指了指她的裤子。 严玲婉看着他裤子上的血迹,又摸了摸自己的裤子。一张小脸顷刻间变幻了无数种颜色,须臾红潮爬上小脸,连耳根子都爬满了,难怪! 来这个时空也有好几个月了,之前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难怪这几天肚子不舒服,原来是这具身体第一次来月事。 “我的婉儿长大了!”陈子墨看着她涨红的小脸,难得见她这模样,唇角弯起了愉悦的线条。 “你,你还不赶紧出去!”严玲婉觉得丢死人了,这种事搁谁身上估计都会想撞墙,他居然还笑! “还笑?快点出去?”她娇呵着,声音却小小的。 陈子墨笑笑的披上一件衣服,挡住裤子上的血迹走到屋外,低声的给他的长随吩咐着。 严玲婉摇了摇头,心想没有卫生巾,这古代来了月经是怎么处理的呢?她正茫然间,外间就有好几人在走来走去的忙着,在干什么? 严玲婉此时心中又羞又恼,她红着脸瞪着陈子墨,“你还不赶快去换裤子!” “不急!等会儿热水送来,你先洗一洗,已经通知了岫烟过来。”陈子墨柔声道。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严玲婉的小脸更红…… 第六章 喜事一桩 她只得撇开小脸,不看他。 “婉儿,乖!这是喜事一桩,说明我的婉儿长大了,成人了。”陈子墨修长的手指挑起严玲婉的下巴,轻轻地把她害羞的小脸转回来。 严玲婉抬眼望屋顶,这有什么可喜的? 出了这么大的糗事,他还说是喜事! 陈子墨长臂一揽再次把严玲婉抱起来,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 严玲婉一惊:“你,你干什么?会弄到你身上……”严玲婉顿住,其实已经弄到他身上了。 “没事,反正都染上了。”陈子墨摸摸她的头,揉了揉她的发丝。 严玲婉呆住了,不是说男人很忌讳这种事吗?古代的男人难道不应该更忌讳? “想什么呢?”陈子墨见她一副呆呆的样子,好笑道。 “这……这,不是要忌讳的吗?” “想什么呢?这是我的婉儿第一次,是喜事。”陈子墨宠溺的眼神,他低头轻轻在严玲婉的红唇上轻啄,心里想着,婉儿来了月事,说明身体成熟了,等她小日子过了,看能不能圆房了? 一想到这里唇角一勾,陈子墨抱着严玲婉的大手紧了紧,日日夜间抱着她睡觉,真是折磨!这下好了,做和尚的日子到头了,自然心里充满了愉悦! 严玲婉想的和他决然不同,以前在学校里,有些发育的好的孩子,小学五年级时就来月经了。她这小身板快十六岁了才来月经,这身体还真的差啊!以后还得加强锻炼! 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了,这男人脸皮厚起来也是一大景观啊!随时找机会揩油,不过感觉到陈子墨在自己的唇上轻啄,那暖意,其实她的心里还是很舒服! 宁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王妃天天都要沐浴,后又得了王爷的吩咐,所以小厨房里随时都有热水备着。 不一会,就听到外间有人回话说热水准备好了。 陈子墨抱起她来到沐浴间,正欲要帮她…… “我自己来,你出去。” 陈子墨好笑的看着满脸羞红的她,也不坚持,这次很听话的退了出去,去换他的衣裤和床单。 岫烟听说小姐找,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来到阁里。王爷告诉她王妃在沐浴间,岫烟又连忙转到沐浴间。 “小姐,您找奴婢?”岫烟有一些讶异,因为小姐从来没有大半夜的找人的习惯。 “你……你来那个……都用什么东西?”严玲婉拉过岫烟,在她耳边低声的询问。 “小姐说哪个?”这大半夜的突然被叫起来,岫烟还有些懵,被严玲婉这么一问,有些云里雾里的。 “就是那个……那个,唉,就是来月事,你们都是怎么弄得?”严玲婉吐了一口气,对这个丫头还是只有直说。 “月事?哦,小姐是说来葵水,小姐……小姐,您来葵水了?真是大喜事!”岫烟恍然大悟,高兴小姐终于来葵水了,随即面露喜色。 怎么都说是喜事? 女子长到一定年龄,身体发育到一定程度,都会来月经,这是自然的,有什么可喜的? 她微微的晃了晃头:“你先别急着喜,我问你我要用什么东西垫着?” “哦,小姐您等着,您出阁前,夫人就给您准备好了的,岫烟马上去拿来。”岫烟扔下一句话,喜滋滋的跑了。 哦,娘准备好了的? 不多时,岫烟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个布袋之类的东西,她快步走到浴桶前,将布袋递给严玲婉:“就用这个。小姐,夫人准备了好几个,您可以换着用。” “这个?”严玲婉伸手接过布袋,睁大眼睛:“这……东西……能用吗?” “小姐,我们女人来葵水都用这个,夫人还特别给奴婢交代过,小姐来葵水时,怕您不习惯,这月事布让奴婢专门用棉花垫在里面。您看,这布上的图案还是夫人亲自给绣的呢!” 严玲婉看着这叫月事布的东西有些无语,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吧!好吧!别的女人能用的我也能用。 严玲婉闭了闭眼睛,这里是古代,能有用的就不错了,不能要求太高。 严玲婉有些无力,再睁开眼,对小丫头说:“好,我就用这个,你下去休息吧!” 岫烟觉得小姐可能是第一次用这个不习惯才如此模样。岫烟没有多话,笑笑的转身离去。 严玲婉看着高兴离去的岫烟,收回视线,看着手中的月事布,上面绣着漂亮的图案,想起那个娘亲,心里很温暖。觉得自己运气真好,穿越到这具身子上,有爹娘疼着,有哥哥护着,也没有吃过什么亏,她在心里想了想,自己在沐浴间里悉悉索索的打理着自己…… “婉儿,还没有好吗?”陈子墨换好自己的衣裤,听见丫头都走了好一会儿了,这小东西怎么还在里面不出来? 王爷有些急的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见她正拿着月事布的带子前后的比划。 严玲婉正比划着如何用这月事布,突然听到陈子墨的声音,声音还没有停,人已经进来了。 严玲婉一惊,蹲下身子躲在浴桶后面。“你……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 “好,好,我不进来,你慢慢弄。”陈子墨赶忙退了出去,他的脸上泛起了红潮。 这个色鬼!明明知道还跑进来!严玲婉恨恨的磨牙。 很快,严玲婉打理好自己,从沐浴间里出去。刚走到门口,就被陈子墨一把拉进了怀里。 “啊!”她一声轻呼,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就感觉到一只大手放到她的腹部。 “我给你暖暖。”陈子墨把自己的大手放到严玲婉的腹部。另一只手臂微一用力,把她抱起来,几步来到床前,轻轻放下。 “床……床上应该也染上了。”严玲婉正想挣脱出来。 “已经换好了。” 哦? 一股暖暖的热气在肚子上,很快那热气就钻进了肚子,在肚子里游来游去的,有点像前世的暖水袋,热热的,很舒服。 严玲婉舒服的靠着陈子墨,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的大手伏在自己的肚子上。 “这热气是怎么来的?是……”严玲婉有些好奇的问,在电视里有武功的人好像有那个叫什么来着?她一时没有想起来。 “我用内力给你暖的。”陈子墨说。 对,对,叫内力,还是叫内功? “哦,这就叫内力!”严玲婉点头。 “呃!你怎么懂这么多女人的事?”严玲婉有些奇怪了,他不是这才第一次娶妻吗?难道在外面养得有女人?还是经常上青楼,是那些妓子教的,还是……原来好像在什么书上看到过皇子到一定年龄时,皇宫里的教习嬷嬷就会安排这类的事情,让皇子们懂得房中之术。 好像有一些大户人家的男孩子十四五岁时,就会给安排什么通房丫头! 这一想,严玲婉下意识的回头看他,心里怎么想的,在嘴边就说出来了:“难道,你在外面养得有女人?还是常常上青楼?要不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有关女人的事?” 陈子墨一听她的话又急又气,手下力道一变。 “哦,痛。”严玲婉想,说中啦! 那他的唯一?严玲婉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 “你这小脑袋瓜子在想什么呢?”他有些气恼的说:“哪有什么外面的女人?婉儿,我说过这一辈子就是你,就只是你一个。你在脑补什么?” 严玲婉听出他的气恼,“可……” 陈子墨气恼的搬过严玲婉的身子,“可什么?那些都是……都是……”他开始有些结巴的说得吞吞吐吐…… “都是什么?”严玲婉追问,见他红着脸。 见小东西不放过任何一个问题一个劲的追问。唉,死就死吧!陈子墨一副英勇就义的磨牙道:“都是三弟教我的。” 严玲婉的嘴张的老大,想了半天,就是没有想到这种…… 严玲婉有点不好意思,伸了伸舌头,讪讪的笑了笑,“对不起……” “婉儿,以后不准瞎猜。” “嗯!” “婉儿,等你的小日子过了,以后早上我教你打太极好吗?” 这个时空也有太极拳吗?他是在担心我的身体吗? “嗯。” 陈子墨听见她答应,心中欢喜,不由得用下巴去轻柔的摩挲着她的发丝。他真的在担心她的身体,一般女子大约十一二岁上就能来月事,再不济的也会在十三岁左右来月事。可他的婉儿快十六岁了,这才来月事,不是身子不好还能是什么? “婉儿,你放心,太极拳不难学。还可以帮你调理呼吸。”陈子墨想起她不能呼吸的样子,心里就怕。 听他如此说,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严玲婉心中颇为感动,只有心里有你的男人才会把你的事,无论大小都会放在心上! “嗯。” 严玲婉被陈子墨搂在怀里,两人胸背相靠,严玲婉因为腹部隐隐作痛,于是身体自然卷曲,把自己弯成了一把勺子,而陈子墨也配合的把自己弯成一把勺子,两把勺子契合得天衣无缝。 只是躺在大床里侧的严玲婉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上扬而满足的唇角,而他大大的手掌传来的气息逐渐的舒缓了小腹的疼痛。 疼痛减缓,严玲婉很快睡着,还睡得很沉,一夜好眠! 清晨,春日的早上,寒凉之气还是很重。 “婉儿,婉儿,今天我们还要回门吗?”陈子墨轻声的叫着,轻轻地拍打着沉睡的人儿。 轻声的叫了几声,见沉睡的人儿没有醒转的痕迹。陈子墨细细的抚摸着严玲婉细腻而白皙的肌肤,爱不释手。 第七章 免生事端 摸着摸着,呼吸就开始变得有些粗重,陈子墨强忍着自己的欲望,离开她的肌肤,调整呼吸。 因为他的触摸,严玲婉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正在调整呼吸控制欲望的陈子墨。想着昨晚这男人运功帮她暖肚子的那一刻,她心里一暖,这男人!她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告诉旁边的男人自己醒了。 “婉儿,醒了。” “嗯。” “你刚来了小日子,今天还想回门吗?你来小日子就在府里休息,等过几天回去也行!”他征询她的意见。 “不,没关系,今天想回去。”今儿如果不回去不知道还要等多久?算算日子,后天该去上早朝了,唉,这日子过得真快! 见她坚决,陈子墨点头,表示同意。 陈子墨吩咐周离安排好一切,吩咐丫头准备暖炉。 风竹几人进屋帮着她穿戴、洗漱,这边收拾好直接去了饭厅。岫烟给小少主收拾停当也来了饭厅。 “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周离来回。 今天回门是昨晚临时定下的,严玲婉也没有时间准备什么礼物,大家都一切从简,陈子墨带着严玲婉和宇儿坐了一辆马车,风竹四个和火他们一样,今日都隐在暗处。 只有岫烟她们四个丫头坐在后面的马车里,大家坐好后,就起程去严家。 陈子墨事先没有派人去严尚书府打招呼,暗里盯着她的人很多,所以他想着低调一点,免生事端。 马车到了严尚书府门口,秦玄和周离上前去通禀,门上的人才知道宁王爷陪着王妃回门了。 门上的人撒腿的往后跑,去见管家和夫人,只是下人一路的喊着:“夫人,夫人,快点,宁王和王妃已经到家门口了。” 顾玲娘在房里就听到下人大叫的声音,急急地从屋里出来听完下人的话也是震惊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是曹管家老练得多,老爷上早朝还没有回来,他立刻安排下人去请大公子来迎接。又安排着其他人该打扫的打扫,该沏茶的去沏茶,做好迎接的准备。 顾玲娘这才想起齐哥儿今儿正好没课在府里,“快去让齐哥儿来迎接宁王爷。” “夫人,管家已经去请大公子了。”顾妈妈在一旁用手背摸着眼角说。 严玲齐在自己屋里也听到消息,他连声吩咐自己的夫人:“莲儿,慢慢准备,不要急,当心自己的身子!” 严玲齐说完话自家则冲出了阁院,来到顾玲娘的院子,扶着顾玲娘一起来到大门口。 刘惠莲和严玲齐成婚七年,在严玲婉的提点下终于有了身孕,严府上上下下宝贝得很。不过现在月份还小,并不显怀。猛地听说妹妹来了,刘惠莲也是几下收拾好自己带着小柳晚了几步出来。 大门口就见陈子墨先下马车,又转身抱宇儿下来,再转身将严玲婉从马车里抱下来,仔细的紧了紧严玲婉身上的披风。 岫烟等几个早就跳下马车,把准备好的手炉递过来,陈子墨接过手炉,自己试了试温度,才放到严玲婉的手中,“婉儿,拿好,最好是抱在肚子上,别凉着。” 见到宁王对婉儿的爱护之情,顾玲娘激动、高兴的不知该做什么? 严玲齐心里想着我的妹妹是一块宝,还算你发现的及时,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终生。一想到妹妹之前受到的羞辱,不由得心中就不舒服了,严府大门处只有他冷着脸。 宁王爷头戴墨玉冠,插着墨玉簪。穿着一身黑色的亲王服,上绣着吉祥的团纹,黼黻的腰带上挂着一个碧玉扣,腰间缀着蟠龙碧玉佩,下面垂着黑色和青色的流苏。 他身形高大,丰神俊朗,无可挑剔的五官散发着惑人的光晕,衣袂随风而扬,一手牵着一个如仙童般的孩子,一手轻柔的搂着严玲婉。 “婉儿……” “妹妹……” “娘亲,哥哥。”严玲婉看见家人在门口迎接她,又是一个月没有见到娘亲了,她的眼眶不自觉的红了,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陈子墨在一旁拿出手绢帮她把脸上的眼泪拭干,“乖,高兴的日子不能哭。你一哭大家都要哭了,待会儿眼泪可要把府门口给淹了。” 严玲婉看了看四周,尚书府的下人,管家大伯还有丫鬟婆子都在摸眼泪。 “娘亲,不哭,要像宇儿一样的勇敢。”小秦宇也在一旁劝慰。 看着大家都在抹眼泪,严玲婉有些不好意思的摸干眼泪,高兴的时候有笑也有哭的,她回头充满感激的看了陈子墨一眼。 大家见她回头看王爷,这才回过神来,还没有给王爷见礼。严玲齐带着众人又齐齐的跪在大门口参拜。 “参见宁王殿下,参见宁王妃!” “诸位请起,不必拘礼。本王今日陪同王妃回来,准备匆忙,请大家谅解。”陈子墨很是温和地让众人起身。 “宇儿,舅舅抱。”严玲齐和小秦宇已经很熟悉了,秦宇很喜欢这个大舅舅,后来还多次问到这个舅舅,可见严玲齐给宇儿留下的印象有多深刻! “舅舅!”宇儿软软糯糯的声音,被严玲齐大手一揽抱在怀里。 严玲婉见哥哥抱着宇儿那高兴劲,心里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的问问嫂嫂,如今的身子怎样了? 见刘惠莲被柳儿扶着出来,宇儿甜甜的小嘴巴立刻喊了一声:“舅母好。” “宇儿真乖!”刘惠莲赶紧表扬了孩子一句。 陈秦宇长得是粉嫩可爱,小小的年纪很有灵气,自己能生一个这般有灵气的孩子吗? “嫂子,身子可好?” 刘惠莲笑着回话:“有妹妹的注意事项在,都还好。” “哥哥每一日里都弹琴给孩子听了吗?” “嗯,没有断过。说来也怪,只要你哥哥一弹琴,想吐的感觉就没有了。” 严玲婉点点头,“哥哥,千万别忘胎教,怀孕不仅仅是女人的事情,还有男人的事情。” “哈哈,你哥哥不会忘记的!”严玲齐朗声一笑。 “快进去,屋里暖。”顾玲娘招呼着一群人进屋。 管家大伯这边安排下人去宫门口迎接老爷下朝,又安排厨房里多加一些好吃的,多加一些小姐爱吃的菜,府里是一片的喜气洋洋。 他们被众人簇拥着走进大门,走郅内院门口才分开。宁王自然是和大公子去大厅喝茶说话,严玲婉则是进内院和娘亲、嫂嫂在一起。 临分开时,陈子墨深深的看了一眼严玲婉,那不舍的表情,纠结在脸上。 严玲婉牵着宇儿跟着娘亲和嫂嫂进了后院,她拉起顾玲娘的手,眼睛就忍不住发红。又想起那绣着花的月事布,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玲娘见女儿自个儿都能发笑,心下想着看样子这宁王爷很心疼自家的女儿,心里也觉得欣慰不少。 “婉儿,王爷待你好吗?”顾玲娘急切的问。 “娘,他待女儿很好,您不要担心。” 待自己的女儿好就好,“呃?婉儿,那你们圆房了吗?”顾玲娘又急切的问。 “娘!”严玲婉没有想到这个老娘这么直接的问这种问题,还当着孩子的面。 “娘,您糊涂了,这种事怎么在外面就开始问了,而且还当着孩子呢,妹妹怎好回答。”刘惠莲上前扶着婆婆笑着说。 “对,对,对,看娘都糊涂了。” “娘,我们到屋里说话吧!外面冷,别凉着妹妹和孩子。”嫂嫂扶着顾老夫人就往屋里走去。 严玲婉牵着孩子的手跟在后面,走了几步让岫烟去把雨婷叫来。 一进屋子,嫂嫂就细心的安排小柳去再提两个煁来。她知道严玲婉从小体弱就畏寒,加两个煁屋里温度高一些。 顾玲娘拉着严玲婉的手,细细的看着。比起年初三回来的时候长得红润了一些,看起来高雅华贵不少,不无欣慰的感叹着! 嫂嫂又让小柳顺道把屋里的翡翠玉扣拿来,那个翡翠玉扣还是前几天娘家哥哥托人给她捎带来的,就一个。本是娘家哥哥给严玲齐准备的,她这会子准备送给孩子。 刘家对女婿的疼爱一直就盛,都超过了自家儿子,常常送些值钱的物件来。 小柳很快提来了两个煁,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包裹的东西递给了自家小姐。 “婉儿,这是嫂嫂给宇儿准备的礼物,专门托爹爹从西边带回来的,可不要嫌弃啊!”刘惠莲边说边打开帕子,露出一个色泽水润的翡翠玉扣。 严玲婉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嫂嫂,这东西太珍贵了!” “婉儿,收着。”刘惠莲说着就蹲下身把翡翠玉扣麻利的穿在宇儿的腰间。 小秦宇抬头看严玲婉,严玲婉觉得推辞的话嫂嫂会不高兴的,也低头看了宇儿一眼:“宇儿安心收着吧,这是舅母给你的礼物。” “谢谢舅母!”宇儿有礼貌的说。 “看娘都高兴的老糊涂了,快去把我的礼物也拿来。”老夫人拍着自己的头。 “是。”顾妈妈乐呵呵的连忙转身去拿老夫人的礼物。 不一会儿,小秦宇就收下一堆礼物,连丫鬟婆子都送来了礼物。 “娘,一会儿有个丫头叫雨婷,您看看是不是与女儿像?” 与婉儿像? 第八章 只有一个 四个丫头也忙完外面的事进了屋,一起给老夫人磕了头,请了安。 岫烟把雨婷专门带到老夫人跟前行礼,顾玲娘看着雨婷就皱起了眉头。 严玲婉吩咐雨霏带着宇儿,丁玲和雨婷在外面玩,只留下了岫烟在屋里侍候, “娘,是不是很像?” 顾玲娘点点头,是真的很像。 “娘,有没有可能是遗失的姐姐妹妹?” “不可能,当初生你的时候,你爹亲自守着的,只有你一个,没有双生子。” 只有我一个? 严玲婉点点头,那就只是长得像了。既然没有任何的亲戚关系,严玲婉很快就放开了,她牵起嫂嫂的手,左右看看,“嫂子可有照着妹妹给你的单子进食?” “有,你哥哥说‘妹妹说的没有错’,所以是严格按照单子上的注意事项来的!”刘惠莲脸色红红的。 严玲婉点点头:“甜食一定要少吃,否则怀个大头娃娃,生也不好生,还影响智力!” “嫂嫂,单子中的青菜一定要洗干净直接吃,不要炒熟了再吃。青菜里的叶酸容易被破坏,青菜拿来沾芝麻酱吃,芝麻酱里放一些盐。” “海鲜也要隔几日吃一次,只要嫂嫂不过敏。海鲜食物含钙、含锌都颇多!” “大枣、核桃、小米这些要日日不间断,但是量不宜多,大枣每一日三个,核桃也是每一日两三个就可以了!” 几人听着严玲婉说都是连忙的点头,顾玲娘和顾妈妈也是猛点头,严家第一个孩子,能不上心吗? 内院的屋里说的热火朝天,外院大厅里却安静的如无一人,严玲齐虽然陪着陈子墨坐在椅子上,但严玲齐不语,慢慢的、悠悠的喝着自己的茶。仿佛旁边就没人一样,悠然自得的喝茶。 一旁的曹管家都感觉到今天自家大公子的冷意,他紧张的在心里盼着老爷快回来。 陈子墨知道这是大公子故意为之,心里不由得好笑,这么护妹妹的哥哥还真心少见! 管家大伯明白大公子因为二小姐的婚事故意的,全府里的人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就连厨房里负责买菜的婆子,出去买菜时,都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 买菜的婆子气不过别人的乱说,还和那些人打了一架回来的。这种事可没有谁敢告诉主子们。 再说严培之大清早的去上早朝,一进宫就得了德总管的口信。让严尚书赶快回府,说宁王和王妃今天回门,皇上特许他今日回府接待宁王爷和王妃。 严培之谢过皇恩浩荡,坐上马车连忙回府。 一路上严培之都在感叹林光寺的道真大师的话,想起从前,女儿的一幕一幕都逐次的浮现眼前。 这个女儿从小就体弱多病,就怕喂养不大,听人说要去林光寺给女儿做一场法事,就能安安稳稳的养大。他与夫人也抱着婉儿去了林光寺,请求道真大师给孩子做法事。 道真大师一见孩子,掐着手指算了算孩子的生辰八字,当时就大惊。避退了夫人,单独给自己说了孩子的命相。 听完女儿的命相他是大吃一惊,震惊了好长一段时日。任何人都不敢透露一点口风,就连自己的夫人也不敢。 自己的女儿是一颗璀璨的宝石,总有大放异彩的时候,龙虎将军府的案子,文亲王府世子妃难产的事,摧毁鬼影堂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接着接着来。这个秘密,只好告诉了儿子。 看着听完后儿子震惊的脸和自己当年听完道真大师的话时一样,他也知道儿子需要时间消化。 年前王爷一怒之下伤了婉儿,多想带走自己的女儿。可是道真大师却告诉了自己一个故事,没有想到婉儿和宁王之间的渊源竟然是那么的深? 两人竟然是生生世世的结,还是解不开的结。 为了这事齐哥儿心里没有少怪自己这个当爹的,严培之明白,可要如何说? 严培之在马车里心思百转,马车很快就载着他回到府门口。 门口的门房大声的传着:“老爷回府,老爷回府。” 大厅中的管家大伯一听到老爷回府,在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老爷回来了!管家大伯连忙迎出去。 严玲齐和陈子墨对望一下起身也迎了出去,陈子墨掉在严玲齐后面一步的距离。 按规矩严玲齐应该走在陈子墨的身后,陈子墨虽然是女婿,但他是王爷,就应该走前面,可陈子墨却故意走在了大公子身后。 门口,严陪之一见陈子墨就撩衣欲下拜,对方虽说是女婿,可那也是王爷,身份地位在那里,他是必须要下拜行礼的。 “下官严培之,参……”严培之正欲下拜的身子被陈子墨捞起。 “岳丈,受小婿一拜。”严培之没有拜下去,半途被陈子墨捞起扶稳。反而陈子墨很快下拜给他见了礼。 一旁的严玲齐、管家大伯和一众下人都惊异,宁王爷的姿态真的很低!一点都没有王爷的架子,还给咱老爷下拜行礼。 严培之认真的看着给自己下拜的王爷,态度诚恳,没有一点傲慢。严培之扶起陈子墨,陈子墨也抬头看着他的岳丈大人,两人在大门口对视良久。 “哈哈,哈哈,哈哈!”两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这一刻,两人都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深意,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王爷,请!” “岳丈,请!” 两人一起进了大厅,陈子墨的心终于放进了肚。 时辰已经近中午,礼部尚书府里欢喜的气氛浓烈,丫鬟、婆子很快摆好午膳。 严玲婉在后院又给嫂子普及了一下怀孕的基本常识,才和嫂嫂一起扶着顾老夫人从后院出来。 严玲齐就见自己媳妇刘惠莲满脸通红,一脸的羞涩,一脸的喜色。严玲齐靠近自己媳妇小声的问:“莲儿,怎么啦?妹妹说什么好事了吗?” “是,是好事。肯定是好事!你妹妹在操心你的下一代!”顾玲娘笑着说,想着这丫头自己都还没有圆房,那些个事儿居然知道得不少! 刘惠莲娇羞的不答,只站在一旁不停的搓着自己的手。严玲齐握着自己媳妇的手,放在嘴边心疼的呵着热气。不回话,就不回吧,等没人的时候莲儿一准会告诉自己的。 “老爷,今日下朝这么早?”顾玲娘见到和宁王站一起的严培之,往常这个时候还没有下朝吧? “夫人,今日没有上朝。大早上一进宫,德总管就安排人传话,说王爷和婉儿要回门,皇上特许了一天的假,所以回来早些。”严培之给自己夫人解释着。 “爹爹!”严玲婉低头叫了一声爹。既然占用了别人女儿的身体,就得替人尽到做女儿该做得事。 严培之拉着严玲婉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的看了一遍,清亮的眸子,充满了智慧。 严培之高兴女儿才华横溢,也高兴王爷一颗心现都在女儿身上。可又担心,女儿如此的才气! 严培之还记得菊花宴上婉儿的表现,当时那匈奴二王子两眼放光的盯着女儿,女儿的才华引起那二王子的注意。 当天晚上把秘密告诉了儿子,是希望齐哥儿先在心里有个数,后来宫里来人告诉他老皇上的安排,严培之才放心下来。 婉儿有皇上的人在保护,又有了王爷的爱护,应该不会让人再担心了吧? “婉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严培之说着,眼睛不自觉的湿润。 严玲婉只觉得爹爹说话有一些奇怪,可也没有多想。 只有严玲齐听懂了父亲的话,深深地看了妹妹一眼,那宠溺满眼都是。 严培之心里安心不少。见婉儿身后的男孩,“小秦宇,来,来外祖抱抱。”他冲着孩子招手。 “秦宇见过外祖。”宇儿恭敬的给严培之行礼。 “乖,真乖。”抱着孩子软软的身子,严培之也不自觉的冒出和夫人一样的感叹,也不知道婉儿和王爷圆房没有?不知道夫人关心这个问题没有,可这种事还是她娘问比较好。 “老爷,午膳摆好。”管家曹伯来回。 大家一起进了饭厅,在古代一般家族吃饭是男女不同席的,严家的主子不多,就那么几个,因此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大家依次坐下。严培之说了几句希望大家好的话后,大家开动。 顾玲娘在饭桌前特意把好几道菜移到严玲婉的面前,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食不言,寝不语。在严家也一样有些行不通,主要是严玲婉喜欢边吃边说,因此饭桌上一会儿是笑声,一会儿又是笑声,颇为热闹。 “爹爹,娘,近期测个好日子把岫烟给收为女儿吧?” “小姐?”岫烟的脸即刻白了起来,心里吃惊。 “岫烟?” “嗯,娘,岫烟与秦玄两情相悦,府里正准备给他们办婚事。” “哦,秦玄?” “娘,就是那个穿青色衣袍高大威猛的男人。” 顾玲娘顺着女儿的手看向远处那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禁不住的连连点头,她看了一眼老爷,见老爷微微点头:“好,好,桃子丫头,不,岫烟从小就跟着你,尽心尽力的,能有个好归宿娘也替她开心。” 顾玲娘拍了拍女儿的手:“下来测好日子就让人给你传话去,咱们就把岫烟给认下了!” 要测日子,就是要上族谱的意思! 第九章 死心眼子 “谢谢爹,谢谢娘!” “老夫人?”岫烟喉间被哽住…… 小姐这是想给自己一个身份? 岫烟无父无母,连个姓氏都没有,入了严家写入族谱,有了家有了姓,好嫁人。 “还叫老夫人,要准备叫娘了。”刘惠莲起身拉住岫烟,顺手抹下她手腕处的一个碧玉手镯就戴在了岫烟的手腕上:“这是先叫声嫂子的开口礼。” “少夫人……” “叫嫂嫂!”严玲婉出言提醒岫烟改口。 “嫂嫂!”岫烟鼻子酸涩得不得了,还是顺从的唤了嫂嫂。 “乖!” “岫烟,大哥会为你准备嫁妆。”严玲齐放下手里的筷子笑着说。 “谢谢哥哥,我会为岫烟装备好嫁妆的。” “你的是你的,哥哥的是哥哥的。” “爹娘会准备好的。”顾玲娘道。 “哦,好呀,岫烟千万别嫌多,要来者不拒,多多益善!”严玲婉一想,他们要准备就准备吧。 嫁妆是女子傍身之物,不仅关乎她未来的脸面,还承担她一生的供养。 “哈哈……哈哈……” 陈子墨安静的帮她挑鱼刺,细心的照顾着,而陈子墨自己却没有吃几口。看到王爷的行为,严家的人都是暗自欣慰。 一大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从严府里出来,严玲婉准备带着宇儿去街上,开春后温度逐渐起来,宇儿又长高了不少,要做新的衣袍和裤子了。 马车到了热闹的大街,几人依次的下了马车。春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仿佛泡在热水里般的舒服。因为天气转暖,出门的人自然就多,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牵着宇儿的手走在街上,严玲婉慢悠悠的走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陈子墨则背着一双手以龟速跟在两人的身后。 只是没有走多久,三个人的身后就跟了一大群的跟屁虫,女子为多! 哎呀,讨厌! “哎呀,陈子墨你先回去吧,瞧瞧你身后的尾巴有多长?” 先回去? “不行!”王爷否决得十二分的干脆。 “那就都回去。”带着一个招蜂引蝶的简直就没法逛街,严玲婉嘴巴一撇,得,都回去! 一行人上了马车回宁王府,严玲婉喝了药睡下了。陈子墨伸手点了她的睡穴,把人连带被子一裹,翻过院墙就给送回了顾宛小雅,女人睡得跟猪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觉直睡到天色黑沉该吃晚膳了才起来,起身一看自己竟然在顾宛小雅的卧房里? 翌日,严玲婉恢复了顾宛的装扮,想趁着这今日还能休息去置办岫烟的嫁妆,于是吃了早膳她坐了轿子与周瑾便出了门。 “大人,不支会王爷一声?”周瑾问。 “千万不要,昨日里就是他在都没法子逛街,再支会了他,咱们今儿干脆不要出门了!” “……” 爷这是被嫌弃了? 周瑾抬手揉了揉额头,不敢多嘴。 而宁王府这边,秦玄不再是娶一个丫头而是严府的二小姐,那聘礼也要好好的准备一番,于是陈子墨也带着明叔一起出府去置办聘礼了。 顾宛小雅与宁王府背靠背,大门却离得有些远,两方带着人直接杀到京城最为繁华、热闹的东大街。 大街上走了一个时辰,就已经买了一大堆儿的东西了。见周瑾十个手指头都分别派上了用场,再拿就得别在腰上了。 严玲婉笑了笑,她也走累了,剩下的列个单子还是让霍伯来买,“差不多了,咱们回去了。” 当他们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不知人群中有多少人正看着顾宛呢! 天气转暖,出门的人较多,赵熙奉命陪着鲁向丹外出逛街,顺道替她买几样可心的首饰,于是一行几人走在东大街上。刚刚走出首饰店就见顾宛与一个劲装青衣男子一前一后的走了过去,那男子提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盒子。 二王子栾提呼厨泉则与师傅从对面的茶楼出来,身后跟着昆浩与昆山。两拨人眼睁睁的看着顾宛走过去,又眼睁睁的看着武亲王府的小姐跟着顾宛走了过去。 “……” “?” 这是何状况? 武亲王府的小姐爱慕顾宛? 赵熙心中升起好奇,顾宛不是断袖吗?武亲王府的小姐不知? 武亲王府的嫡出小姐爱慕宁王妃,二王子虽然知道,还是觉得荒唐又可笑。 鲁向丹则在心里想,是否需要回去与妹妹提个醒,王府嫡女的身份可比向烟的身份不知要高出多少去,皇后娘娘看中的人,应该有可取之处。 赵熙眸子微微一眯,难得宁王不在他的身边,来个偶遇,爷爷也不会说什么? “丹儿,你先回去,我还要去国公府一趟。”赵熙笑着说,先支开鲁向丹。 “是。”鲁向丹微微一个福身,带着自己的丫鬟跟着赵熙的一个小厮先离开。 赵熙早就想结识顾宛,只是赵凌云认为顾宛一个黄口小儿,不值得赵熙花精力去结识。 就凭顾宛的奇异思想,就值得结交。放眼看看顾宛的周围都是大楚朝年轻的精英,因此赵熙的心里是越来越不认同爷爷的想法。 见鲁向丹带着人走了,赵熙这才顺着顾宛走过的方向看过去,嗯?人呢?赵熙赶紧带着自己的另一个小厮快步的跟了上去。 严玲婉与周瑾到了东大街的尽头,崔逸把轿子里的隔板拿下来,把王妃买的大堆儿的礼盒给一个一个往里安放。 严玲婉转过身来,晃眼见到狄巧馨似乎鬼鬼祟祟的…… 狄巧馨躲躲藏藏的做什么? 顾宛与宁王之间的断袖关系传遍了整个京都城,武亲王爷也有所耳闻,当然绝不可能答应女儿的要求。狄巧馨这女子也不知道是死心眼子还是用情太深?她是坚决的不相信,于是常常跑顾宛小雅去守着。 今儿好不容易见到顾宛出门,从出门开始就一直跟在后面,直到见顾大人准备上轿回去,哪里有宁王呢? 哼,本小姐才不相信顾大人与宁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断袖之情?一定是那些见不得顾大人好的人乱传的! 如果严玲婉知道狄巧馨的想法,宁愿她相信那断袖的传言而断了她的念头! 严玲婉是男子装扮,当然不好招呼狄巧馨,见她躲躲藏藏的心里发笑,一个抬眼之间,突然晃到一张极为熟悉,还很想念的脸庞…… 他也来了这里吗? 惊讶之下,严玲婉抬脚就向那熟悉的人跑去…… 赵熙正跟着狄巧馨的身影追了过来,突然间见顾宛一脸震惊的模样向他自己的方向跑来,赵熙呆了呆,下意识的转身就走…… 顾宛怎么啦?赵熙不明白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 他怎么跑了?严玲婉那小身板哪里赶得上赵熙,赵熙也是有武功傍身的人,虽然武功不及宁王,但也不差。 周瑾正看着崔逸安放东西,一个转眼王妃就跑了,周瑾一个手势,即刻追赶上去。 严玲婉拼命的追,追在那个男人的身后。周瑾与暗处的隐卫就奇怪了,那个男人是谁?王妃怎么这般的追着一个男人跑? “周瑾?” “爷?”周瑾跟着王妃的方向刚好被同样出来置办聘礼的王爷给看见。 “大人?”周瑾赶紧指了指前面。 “知道了!” 陈子墨一个挥手,周瑾原本想要停下的脚步,还是迈开跟着。有王爷跟着倒不担心有人对王妃不利,可他担心王爷,得,还是跟着好! 严玲婉只顾着自己往前追跑的脚步,哪里管身后的男人? 大街上的行人有的停下脚步正在关注这个跑的气喘吁吁的人,大街上的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跑在前面的公子面生不认识,可是追在后面的人认识是顾大人。 “前面的公子是不是偷了顾大人的东西?” “我看不像,你没有看见前面的公子锦衣华服的,一看就是富有的人,这样的人偷东西?” “那是不是前面的公子犯了事儿,逃跑?” “不像,犯了事有衙役,用得着顾大人亲自来追?” “……” “会不会是顾大人的师傅呀?或者是亲人?” “怎么会?” “你没有看见顾大人在流泪吗?” 严玲婉与赵熙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主要是赵熙有些莫名其妙,所以下意识的就选择了逃开。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清楚的情况之下会选择先避开。 赵熙是几个转身,就躲进了一间铺子,透着铺子的窗户看那后面追来的顾宛。赵熙思来想去,他们之间并没有正式的见过面,这顾宛是何意? 而严玲婉追了一大段路看不见人,心里着急,使劲的往前跑去…… 是老公来找她了吗? 心里乱想着,眼泪不自觉的就飞了出来。 严玲婉一边追,一边扭头四处寻找…… 婉儿这是? 王爷的脸色瞬间就暗沉了下来,却还跟在严玲婉的身后,王爷就想看看这个小东西要做何? 看见自家王爷已经完全黑沉的脸,几个跟着的人都急。小王妃呀!小王妃呀!青天白日的您追着一个大男人在街上跑,快快停下吧! 爷,一定要稳住,一定要稳住,不要发脾气,唉! 追着一个男人跑了一整条街,这是严玲婉从来没有过的行为,可是追着追着,那男人就像平地消失了一般没有了踪影。 严玲婉累的张着嘴大口的喘气,脸色惨白,停下脚步,慌乱的四处寻找,一手扶着自己跳的砰砰砰的胸膛,“没有了,没有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眼珠子四处乱转。 ------题外话------ 今天是三八妇女节,银杏祝愿夫妻“百年好合”,孩子“百般孝顺”,工作“百折不挠”!银杏再祝福您“千语万语”,事迹“千古绝唱”,生活“千姿百态”! 第十章 岂不乱套 “……”还真的没有看见。 周边的老百姓议论什么都听不到,严玲婉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自动的屏蔽了周边的一切。 半响后,神识才逐渐清明,她抬手抹去泪痕,暗自取笑自己,老公怎么可能到这里来,是谁都能穿越的吗?那世界岂不是乱套了? 那人最多只是长得像老公的一个男人! 严玲婉暗自有些恼自己,在看见他时竟然魔怔了,都没有细细的分析一下就跟在他身后追。 “大人?”周瑾虽然不明白小王妃为何追着一个男人在大街上跑,但也不敢多话,见王妃一直停在那里发呆,才上前轻唤小王妃。 严玲婉思维逐渐清晰,听到周瑾的声音回头一看,愣住了。 春日的阳光温暖和煦,照在人的身上就像喷洒了一层金色的水雾,严玲婉微喘着气,穿过周瑾的身影,看了半响这才看清了身后十步的距离,站着高大英俊,霸气却带着怒意,身上泛着淡淡金光男人的脸。 陈子墨的手缩在衣袖里,幽深的眸子仿佛看不出情绪,颜色淡淡,沉默不语。熟知王爷的人都知道王爷怒了。 王爷,淡定!淡定!隐卫们暗自着急。 几个月前王爷看见小王妃搭了一只手在霍去病的胳膊上,一怒之下把小王妃给摔成重伤,养了三个月捡回一条命来。这一次王爷是跟着小王妃追着一个大男人跑了一整条街,会…… 几个暗卫不敢想下去,王爷面色淡淡的时候,他们(她们)就浑身紧张! 严玲婉小胸脯一起一伏看着他,眼前的男人,是有着与老公一样温柔的眼神,能让她时不时犯迷糊的眼神。是日日纠缠在身边的男人,是曾经说过如生命般爱她的男人,如今应该也是爱的吧? 哥哥,曾经下定决心要把你深埋在心里,可是真的很难!只看见了一个与你长得相像的人就魔怔了,竟然追着那人跑了一条街?他会生气吧? 此时,严玲婉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何时成了自己的长腿叔叔?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了自己的依靠,如果失去了这个依靠,自己不知该怎么办? 严玲婉盯着陈子墨的眸子一瞬不瞬,突然想起一句歌词:蓦然回首,才发现你在等我,没离开过! 陈子墨站在离严玲婉十步的距离,盯着她的眉眼,抿唇不语,心里却在大浪翻腾。 陈子墨正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怒意,他不想看见她再在床上躺上几个月,知道自己不能发怒,不想好不容易得来的人彻底拒绝他。 周边的老百姓这下议论得更加激烈。 “快看,快看,那不是宁王爷吗?” “看看,宁王爷和顾大人真的是断袖?” “我的祖宗呀!” “……” 站在那里,失落的心有了一些安慰,原来他一直在自己的身后,只要自己回头看就能看见他。 严玲婉心中升起感动,抬起左脚迈出一步,正准备向高大的男人走去,却见高大的男人一个转身,送了严玲婉一个黑呼呼的背影。 爷? 几个隐卫静静的敛住呼吸,比起出去执行任务时还紧张,爷会怎么做? …… 严玲婉正准备迈动的右脚生生的停住,整个人有些呆愣,密密长长的睫毛煽动了几下,心中刚刚升起的感动直线下坠。 原来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刚刚还以为无论何时回头都能看见他,原来也有看不见的时候。 正准备迈动的右脚重新获得身体的重量,原本迈出的左脚顿了顿后即刻退回原处,清晰的感觉到心里有一个什么东西在往下坠落,一直往下坠,还很重! 同时又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闷闷的痛,还觉得委屈,眼泪水再次顺着之前的痕迹流下。 原来也有看不见的时候,原来也有看见后脑勺的时候,原来…… 心里的闷痛加剧,嘴角一瘪,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严玲婉身子一动就自己转过身去了,一时之间两人背对着背。 严玲婉的脾气其实很倔,事情的当头上如果你要和她对着干,她绝不会妥协,如果你能顺着毛毛抹呢,她会很明事理。即便知道明明是自己错了,即便知道男人怒了,也绝不会让自己看着男人的后脑勺过日子。 她的观念从来就是:这世上没有谁离开谁是不能活的! 于是她小手拽得紧紧地,强忍着眼泪水转身,抬脚就准备离去。 周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反应不过来。 呃!陈子墨转过去的脸上蒙上一层寒意,眸子中清晰的看得见王爷在克制自己,在隐忍。 却突然感觉到身后的变化,该死…… 众人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宁王爷已经闪到了顾大人的身后。 严玲婉转身刚走一步,一股风从背后冲来,熟悉的味道片刻间包裹了严玲婉的身子,下一刻身子就被人从后面困住。 很不幸的被身后的人一抱,双脚离地,严玲婉被陈子墨从身后抱了起来。 “陈子墨,你做什么?” 严玲婉气怒出声,你都给我甩后脑勺了还跑过来抱我干什么?这样一想怒气更大,双脚在空中乱蹬,看不见陈子墨黑着的脸。 陈子墨抱着严玲婉极快的速度闪离了大街,大街上的行人觉得眼前花了两下,就已经找不到两个人了。 躲在人群堆里的一主一仆这才站直了身子,锦衣华服的公子唇角勾起,笑的邪肆,有趣! “公子?”赵熙的小厮不明,不明白顾大人为何会追着自家公子跑,而且还追了整整一条街? 不止你不明白,大街上的人都不明白。 “小姐?”一个丫头担忧的唤着自家小姐,唉,小姐的芳心这会儿一定是碎了一地了。顾公子原来真的喜欢男人,追着一个男人跑,还被王爷给抱走了? 狄巧馨神色呆呆,花容已经失去了颜色。 栾提呼厨泉的师傅看着这一幕,暗自笑了笑,宁王的弱点! “师傅,有趣吧!” “嗯!” 被陈子墨带着几闪几闪的严玲婉是头眼昏花,晃得头疼。终于闪到一处僻静的宅子里,陈子墨把人放到地上,严玲婉身子晃动了几下,天旋地转的,使劲的揉了几揉她自己的额头,才渐渐清明。 一想到他给自己甩后脑勺,心里就委屈得不行,眸子里顿时又有了雾气,小胸脯起伏加剧,可她的委屈还没有爆发,陈子墨手腕轻轻一提一带,将她抱进怀里。 严玲婉顿时双脚离地之后再一次天旋地转,人被陈子墨提起来并抵到墙上。 “我真的是要疯了!”低低的一句话,像是自言自言。突然低头,将唇准确无误的覆在她的唇上,重重的,不留一丝余地。 严玲婉浑身发颤,双手想用力挣开,却被陈子墨按得死死的,纹丝不动。带着狂风暴雨的吻席卷而来,不同于以往的亲吻,带着男人的怒意。 严玲婉伸手想去捶打他,却被扣住手腕,用脚去踢他,却被抵住双腿。严玲婉瞪着他,心里的委屈就像吹胀的气球,需要找个点来爆发,瞬间眼圈再次发红,眼泪汹涌而出。 陈子墨感觉到浓浓的湿意,身子一僵,动作骤停,薄唇离开她的唇瓣,低头看着她。 严玲婉见他不在有动作,小嘴一瘪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直往下坠,小胸脯一起一伏的彰显着她此刻无比的委屈。 她还委屈了? 陈子墨眸子闪动,轻轻闭了闭,胳膊一带,再次把她拉进怀里。 “哇……” 得,心里的委屈像气球胀到了顶点! 严玲婉哭出声来:“我以为……以为回头就能……就能看见你,没成……没想你会……你会甩我后脑勺……我……” 抱着严玲婉的男人眸子一沉,眼底里满满的无奈。小东西,你堂堂宁王妃在大街上追着一个大男人跑,本王才给你甩了一个后脑勺就能委屈成这样,那本王的委屈呢? 小东西你的委屈本王来承,本王的委屈谁来承? 看见你追在一个大男人身后跑,是真的气极了,那一刻本王的心疼,疼极了!婉儿,你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吗?会疼死人的,知道吗? 陈子墨轻叹一口气,无奈!紧了紧胳膊丝毫不放松,静静的看着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小东西。 心里的委屈随着眼泪流出来,渐渐舒坦,声音渐小,理智也逐渐回笼,原本颤抖的双肩也不再颤抖了,还有些抽抽搭搭的正吸着鼻子。 陈子墨才抬起严玲婉的下巴,看着水汪汪的眸子,大掌一带把人抱起,低头轻轻的吻她的唇,又吻她的眼睛,低低的温润的声音,像哄孩子一般的承诺:“乖,不委屈了,以后再不会了,再不会给你甩后脑勺!” 有人说,当爱到深处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变得卑微。 爱到深处的人有一颗懂得谦让,富有包容的心,能明白对心爱人的呵护之极。陈子墨就这样爱到深处,懂得了包容,懂得了呵护! 而严玲婉懂爱吗?应该是不懂爱,她自小起生活太过平顺,轻易就能得到父母的爱,得到姐姐的爱,得到老公的爱。 俗话说:得来的感情太容易,就不会懂珍惜。可是严玲婉又因为自小就喜欢看书,明事理是她的长处,恰好这一长处掩盖了她不懂爱这一事实。 第十一章 主动一下 严玲婉心中的委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很明白明明应该是他生气的,自己却委屈得不得了,他没有发脾气还这么说,心中升起丝丝的愧疚,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低的垂下眼捷。 一张小脸变得纠结起来,什么时候起自己变成了一个不讲道理的女人? 陈子墨看着她,眸子里才有了回暖的笑意,跟在她身后的时候是真的怒,也是真的怕。 许久,陈子墨才放开她,伸手摩挲着染上红霞的小脸轻柔的问:“回去本王给你做好吃的?” 严玲婉眸子瞬间晶亮,想起他的爱心饭菜,自己还说要还他一顿的,却一直都没有还。 “回去了?” “嗯!”不好意思的严玲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鸵鸟般的把自己的头埋在男人的怀里,这么好的男人不要被自己弄丢了! 见到回来的两人几个隐卫险些冲出嗓子眼的心终于又放了回去,每一次看见小王妃跳起双脚的蹦跶,就压力山大,看见两人抱在一起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周瑾暗自呼出一口气,与轿子边上的崔家兄弟对视了一眼,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看来王爷的脾气只要在小王妃的跟前就没有任何底线可言了,那脾气只要在小王妃的跟前会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了。 陈子墨抱着严玲婉极快的速度闪进了她的轿子里,“崔逸出发,回府!” “是,爷!”崔家兄弟抬起轿子往回去。 轿子里被男人抱在怀里的严玲婉嘟着小嘴,心里却在大战。做错了,就应该认错!但是认错又很没有面子耶!可是不认错心又难安,今儿晚上肯定睡不好! “那个……那个……”严玲婉那个,那个的难以启齿,纠结得眉头紧皱。 “嗯?”陈子墨知道她有话说,等着。 “那个,我错了,以后不会再有!”鼓起勇气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低着头像一个等着挨骂的学生。 陈子墨偏头看了她一眼,唇角露出温暖的笑意,还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陈子墨算是看明白了,小东西就是一个遇强则更强的脾气,顺着毛毛抹,自己就能知道自己错了。所以绝不能在当头上和她冲气,否则会更加糟糕。 “知道自己做错了?” “嗯!”好乖巧的小学生。 “做了错事就要挨罚!”可恶的老师就喜欢这样说。 低着头的严玲婉一听要挨罚,神情有些呆,抬起头来,卷长的睫毛煽动着,这话应该是自己爱说的话,他怎么给说了? 还要罚?挨什么罚? “你可知,我一直跟在你身后?” 严玲婉摇头,我脑袋后面又没有长眼睛,怎么知道你一直在我的身后? 咦,那不是说我追着别人跑了一条街,他也追着我跑了一条街?难怪他会生气。 严玲婉的眸子微微睁大,事情有点严重了,小心肝有些怕怕的,眸子里的情绪变化了又变化。 陈子墨一直依着轿子里软椅的靠背,严玲婉则面向王爷跨坐在他的腿上,王爷一手揽着她的腰身。 两人相距咫尺,亲密无间,他的脸距离她的脸仅有他一个手掌的宽度。 他一直盯着她,任何的变化都落入他幽深的眸子,微微点头,“你可知,看着你追在他身后,我的心有多疼吗?”陈子墨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疼的快要窒息了!” 严玲婉的眸子再次撑大,牙齿轻咬下唇,内疚!想着自己活了几十年了,却还没有学会如何去爱,难怪老公常说她空长了年龄? 想起武伯说的话,他很没有安全感,是一个不安的男人,自己既然都愿意和他在一起了,却不懂该给他一份安心! 自己像一个疯子般在大街上追着一个男人跑,如果换成他追着一个女人跑,自己又该作何感想? 她突然不敢去想,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其实是一个何其残忍的女人。第一次认识到,自己为他做的,其实远没有他为自己做得多。 明白自己应该给他一个安心,密密长长的眼捷低垂,像在做什么决定一般,眸子里的神色千变万化,主动一下?好吧,主动一下也不会少一块肉。 下一刻严玲婉抬起胳臂揽住陈子墨的脖子,主动送上一个吻,红唇轻轻的碰到陈子墨的薄唇。两片唇瓣相碰,温热、柔软的触感瞬间直抵心脏,两人都同时心中一动。 这是婉儿第一次主动送吻,陈子墨的眸子瞬间变大,一动不动,他心中的激动与紧张不比严玲婉差。 刚接触到他的薄唇微微的凉意瞬间传遍全身,严玲婉就红了小脸,密密长长的睫毛赶紧合上,轻轻的一碰严玲婉就准备回撤,哪里能呢? 刚刚离开的双唇再一次紧紧地碰在一起,严玲婉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这一瞬间有无数的星星涌进了陈子墨的眼,让陈子墨的心亮堂了起来! 陈子墨此刻是心花怒放,感觉胸腔里就像在放烟花般纷繁绚丽,激动之下大掌扣住严玲婉的后脑勺,不让她离开,很快控制了主动权。轿子里的温度在逐渐升高,直到严玲婉呼吸不过来,陈子墨才停下。 还在喘气的严玲婉红着小脸抬起双手捧着陈子墨的脸,他的眼睛像黑宝石般的发亮,黑黑的睫毛缓慢的开合,黑漆漆亮晶晶的眸子一直盯着她。 半刻后微带沙哑的声音响起:“陈子墨,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你了!” 她的神色极其认真,还透着严肃,说出这一句话时竟然把自己给感动了一把,从来没有想到主动说出自己喜欢谁的时候竟然能让自己心动,竟然能把自己都给感动了! 难怪,男人们就喜欢说这些,是想感动女人,也感动男人自己! 严玲婉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说错,似乎是这么回事,她是喜欢他了。 有点儿喜欢? 终于喜欢了吗? 她的话把陈子墨感动得不行,瞬间眼眶就湿了,还泛着微微的红。小东西一句甜言蜜语的话能把王爷整个干涸多年的心给湿润了,爱意肆泄,泛滥成灾。 陈子墨低笑出声,埋头亲着她的脸颊,原来她的感情来的如此之缓慢,但却是有些喜欢本王了! 严玲婉见他笑的开心,不要那么魅惑人好不好? 唉,也不知道自己找了这么一个让人不放心的男人是好事还是坏事? “陈子墨,我要先提醒你一件事,记住只准在我的面前笑,不准在其他女人面前笑,要敢给我招蜂引蝶,看我不收拾你!” 哈哈…… 原本低笑出声的陈子墨彻底放出声音来,小东西知道嫉妒了,这是好事! “答不答应?”严玲婉恶狠狠的问。 “答应!”陈子墨赶紧回答。 “这还差不多!” 两人在轿子里腻歪了会儿,严玲婉抬手戳戳他的肩膀,小声的说了一句:“不出去吗?” 总不能一直这么腻歪在轿子里呀,何况她跟着人跑了一条街,里面的衣服早就打湿了,贴在身上不舒服,想赶紧下去沐浴换衣服呢。 轿子早就没有规律的摇动了,安静的停在顾宛小雅的院子里。崔家兄弟抬着轿子听着里面的声音,感受着里面的动静,一路上都咧着嘴,只要王爷和小王妃能好就好。 轿子抬回顾宛小雅,他们自然不会不知趣的打扰轿子里的两人。 风竹几个见崔家兄弟把轿子给直接抬了进来,再一看两兄弟脸上那神色,都十二分的有眼水,轿子里绝对有乾坤。 再加上几个都是练家子,听见轿子里的动静,更不会去打扰王爷的好事,远远地站着,只是几人都抿唇而笑。 霍翼是担心的等在门口的,见大家咧嘴而笑的进了府门放下轿子,都齐齐的退到一边,而轿子里的两人半晌没见下来。 霍翼是文化人一开始不知就里,周瑾拦着霍翼也笑了起来。霍翼毕竟也年轻过,毕竟也爱过,见大家的反应也明白了,会心的一笑。 大家都站在离轿子较远的地方,但却都不离开,齐心的想要看看王爷和小王妃能在轿子里腻歪多久? 只有远处的林雪看着这一幕,心中痛,顾宛真的有断袖之癖! 陈子墨抱着严玲婉出了轿子,她就看见离轿子至少十几步远的几个人都是满脸的喜色,顿时小脸通红装鸵鸟的埋在陈子墨的胸前。 “婉儿,你先去沐浴,我去做吃的,想吃什么?”陈子墨心情好极了。 陈子墨抱着人往里走去,严玲婉想了半天才扬起笑脸说着:“想吃鱼!” “好!” 于是两人各自分开,一个去了后院的厨房,一个回了屋子。 岫烟大早就过来看账本,听到外面的说辞心下着急,见小姐进来,连忙让雨霏准备沐浴的水。 “小姐,听说您今儿追着一个男人在大街上跑了?”岫烟小声的问。 严玲婉撑大了眼珠,那事儿就传的这么快?岫烟都知道了? 岫烟四处看看,声音压得更低:“王爷没有发脾气?” “你怎么知道的?” “小姐,是外院的刘婆子买东西时听说的。” 刘婆子?严玲婉皱眉。 “小姐,刘婆子是武伯从外面买回来的婆子,霍管家安排在外院专门负责打扫的。” 一个负责打扫的婆子能随便出门吗?这样的婆子会是探子、细作吗? 第十二章 卡通王爷 自己身边的危险人物还是清扫出门好一些,毕竟林雪与小福子还在自己的府上。 “王爷没生气?”岫烟比较关心王爷有没有生小姐的气,而严玲婉却更加关注那个刘婆子。 “小姐?” “岫烟姐姐,王爷没有生气,这会儿正在厨房给小姐做鱼!”雨霏提着一桶热水进来,顺路报告消息。 岫烟轻轻呼出一口气,当她听到刘婆子说的话时,吓懵了,想想几月前王爷那一挥,只要一想岫烟都害怕,当时心里就没有了任何想法。小姐追着一个据说长得帅气,又高大的男子跑了一条街,王爷还不得一掌拍死自家小姐? 吓得眼岫烟眼泪汪汪的,跑到府门口去等自家小姐回来。等了半天也没有见人回来,心里是慌成了一团乱麻,直到周离先回来让她给小姐准备沐浴的水,见周离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一颗焦躁的心才安生了一些。 见小姐好脚好手的回来,才算是安心下来,但又害怕王爷来秋后算账,回府后慢慢的给小姐算账,小姐就惨了! “小姐,雨霏给您再拿一个月事布来吗?”雨霏把热水加进沐浴桶里,顺嘴一问。 “不用,昨儿晚上就没了。” 雨霏一皱眉,小姐这月事两日就结束了?看来得请太医来看看了。 严玲婉的心就没有在那月事上过,见岫烟还一脸的担忧,就知道岫烟心里在担心什么?想着自己都认错了,都说了喜欢他,还能来秋后算账? 她晃动了一下头:“放宽心,没事儿了!” “把你的心放肚子里去,你给秦玄绣的那个香囊绣好没有?”严玲婉突发奇想,给他绣个香囊?这个时代不是很流行这些东西的吗? “小姐想给王爷绣一个吗?”岫烟一听小姐的问话,这才放下心里的忧心。小姐就不好这个,这档口突然的问这个,一定是想给王爷也绣一个,算赔礼吗? “你个人精!”算是承认了丫头说的。 “小姐,太好了,沐浴完我去给您找图样!”岫烟激动了起来。“小姐想要用鸳鸯戏水的,还是并蒂莲的,还是别的?” 鸳鸯戏水? 并蒂莲? 严玲婉是一阵恶寒,不要那么俗吧! “那些个图样都不用,主要是找针线和布!”严玲婉才不想弄那些个鸳鸯戏水、并蒂莲的。 她想绣一个十字绣,要q版的、卡通一点的王爷形象在香囊上面,绝对的独一无二! “好,我记下了。”岫烟这下变得欢快起来,小姐自己画出来的图样一定更好看。 严玲婉在岫烟的帮忙下沐浴完,换好衣袍,岫烟就急不可耐的去找针线和布去了,严玲婉则抬脚去了厨房。 陈子墨在厨房里忙得欢实,要蒸煮的鱼已经收拾好,现在正站在桌子边切菜,王爷准备再炒两个小菜做一个汤。 严玲婉轻手轻脚的走到厨房一看,他正在切菜,于是蹑手蹑脚的像猫儿一般无声无息的到了陈子墨的身后,厨房里的下人都撑大了眼珠子,小王妃比小少主都调皮,这是要做何? 眼前高大的身躯,异常的安全,异常的踏实,让人想靠上前去,而严玲婉也这样做了。她下意识的在他的身后伸出双手去环住让她安心的粗壮的腰,轻轻地环住,身子也不自觉的微微向前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正做事儿的人却突然感觉到腰间出现了一双小手…… 厨房里的下人纷纷红了脸,在韩奇的示意下,纷纷退出去。 严玲婉环住男人的腰身,不说话,静静的去感受,让她很踏实,很安心的后背。 陈子墨也不阻拦她,心是软的一塌糊涂,扬起唇角继续切他的菜,一时之间厨房里只有切菜的声音,很有规律。 陈子墨端着切好的菜,慢慢移动身子到灶台边,严玲婉就像壁虎一般也贴在后背上慢慢的移动到灶台边,总之没有松手。 陈子墨招手示意进来一个人,韩奇红着脸,双眼是喜滋滋的立马进来,王爷给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在韩奇的眼前比划着,韩奇明白了王爷是让他进来打下手的。 陈子墨的后背贴着一个小东西,不好弯腰,没法生火,韩奇来做。韩奇按照王爷的指示,先在一口锅上蒸鱼,在弄好另一口锅,王爷好炒菜。 韩奇那双眼睛就不安分的一会儿瞧瞧满脸笑意的王爷,一会儿又瞧瞧王爷身后的王妃,王爷一直不停的动着,小王妃还是继续的贴着,咦,小王妃竟然这般粘人! 厨房里只有柴火烧的劈里啪啦和炒菜时锅铲碰到锅的声音,没几下王爷炒好菜,示意韩奇让人来端,这才拉着严玲婉的手臂转过身来。 “不要动!”严玲婉嘟囔着,结实的柱子没了。 “我说过不会再给你后背!” “……” 严玲婉抬眼看着高大的男人,唉,独自叹气,太高了。男人和女人的身高相差太大,不好! 严玲婉估计了一下自己踮着脚高度也不够,只得恨得牙痒痒的,这时多想自己的身高能有珮儿姐一般高就好了。她抬手示意陈子墨低头,陈子墨一时不解但还是乖乖的低下头,严玲婉踮起脚去吻他。 陈子墨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得,还是本王来吧。王爷大掌一带,人就给提了起来,让王爷一直弯着腰和她亲吻得多累呀! 严玲婉顺着陈子墨的力量攀上了他的脖子,双腿自然的圈在了他的腰上。 厨房里的下人全部掩着嘴的笑,真是的,多难为情呀!却舍不得走,都在厨房里磨磨蹭蹭的。 严玲婉吻着陈子墨,吻着吻着心里升起一股甜蜜的感觉,知道还有好几个下人在呢,倒是不好意思的离开了。 严玲婉还在陈子墨的怀里,扭头就问,只是声音一派柔和:“刚刚你们没有看见什么吧?” 厨房里的下人齐齐一愣,韩奇赶忙带头垂着眼说:“没有,没有,厨房里蒸汽太大,什么都没有看见!” “嗯!聪明!”严玲婉满意的嗯了一声,紧接着就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看见了又怎么样? 两个人的传言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还在意这个? 何况后世里就连早恋的中学生们都敢在公交车上接吻,他们这样的算什么?小菜! 陈子墨伸出手指在严玲婉的鼻尖上轻轻一点:“调皮!” 爷的笑容? 王爷的笑容还真真的是久违了! 赵熙带着小厮回了赵府,刚走进二门就听到下人的声音,里面出来一个着青衫的中年男人,“老太爷让小公子一回来就去书房,老太爷在书房里等着呢!” “是!”赵熙对这个中年男人恭敬的回答,然后跟着他去了书房。 “熙儿回来了?”书房里传出了声音。 “是,爷爷!” “进来!” 赵熙恭敬的进去了。 狄巧馨却在大街上围观的老百姓散了后才回了武亲王府,一回自己的屋子就扑倒在床上是哇哇大哭。 丫头在一旁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小姐至从在几个月前的国子监大门前见过一眼顾大人,那心思就拴在了顾大人的身上,满心满眼都是顾大人 晚膳后,岫烟动作倒是快,端来了一个小篮。严玲婉一看,都是岫烟平素用的针线,还有一小块的云锦布料。 “小姐,您看看这图样怎样?”岫烟拿起篮子底下压着的图样子,一脸笑容的问。 严玲婉接过来一看,原本想着如果图样子有好看的,她其实也不排斥绣个什么鸳鸯的。 可拿来一看,心里就一跳,这些图样得有多俗气呀,完全不能入她的眼! “啧啧啧,就这些图样子?不要,我自己画。岫烟,帮我把这快布给崩上就行了!” 哦?小姐嫌弃这些图样子? 是的,你家小姐嫌弃这些图样子。 岫烟是眉头一挑,手脚麻利的帮着把布给崩在了绣崩上。 严玲婉拿过铅笔,在布上开始作画,只见她拿着笔在布上几描几描就出现了一个小人。 岫烟一看就怪叫了起来:“小姐?这画的是王爷吗?” “是呀!” 王爷? “可是,可是,可是,”岫烟连着三声可是,引来了紫竹。 紫竹也伸了头过来瞧,一瞧之后,立刻缩了脖子,难怪岫烟妹子会怪叫,那是谁呀?是咱王爷吗?怎的如此的奇怪?怎的那般大的头?那般小的身子? 严玲婉画了一个q版的卡通王爷形象,那头看起来自然就是大大的! 岫烟指着那画:“小姐,您确定是王爷?” “是呀!难道你不觉得像王爷吗?” 像?单看那脸还真的是王爷的脸,单看那身体也是王爷的身体,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色衣袍。可是,这,这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怪异! “这是我给王爷设计的新形象!” 新形象? 有这般的新形象吗? “岫烟帮我去配线!” “哦!”丫头噘着嘴去配线去了。 心里还没有想通,王爷的脑袋怎的就会那般大?难道小姐就没有看出来那图很奇怪吗? 很奇怪吗?我怎的没有觉得呢! 岫烟配好了线,拿过来,还很体贴的穿上了针。 严玲婉用十字绣的方式开始绣,只是刚刚动了几个来回就被岫烟给阻止了。 “小姐,绣图样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岫烟,我这是十字绣,与你们的绣花自然是不一样的!” 十字绣?那又是什么? “别着急,等我绣完了,你就知道了!” 十字绣对严玲婉来说极其简单,再说绣的是一个香袋,自然图案不大。只是她知道自己穿针极笨,所以让岫烟在一旁帮着穿针,一会儿换一个颜色,一会儿又换一个颜色。 第十三章 独一无二 风竹四个自然是不会绣花这些东西的,几个人全部围在她的身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瞪眼的,表情很是丰富! 陈子墨处理完手中的事物,听说小东西在给他绣香袋,心情愉悦的走了过来。进屋一看几个全部围在一起,脑袋碰脑袋安安静静的在看什么,这会儿几个人倒是没有叽叽喳喳的了。 王爷站在了一边,想了想,什么都没有说的拉住了身旁的周离,周离立即明白爷这是不想打扰小王妃她们几个。于是周离与王爷长身的立在了门边,没有发出一点儿的声音来。 看着小姐的针线就那般简单的来回,成十字交叉,速度极快,一个时辰就绣完了。 看着绣完的图案,岫烟没语言了。白色的云锦上有一个头大身子小的王爷,可怎么看怎么的可爱! 可爱? 咦,岫烟打了一个颤,王爷可爱吗? 不,不可爱,一点儿都不可爱,只是这布上的王爷才可爱! “岫烟,绣好了,教我做袋子!” “哦!” …… 很快就做好了一个袋子,雨霏找来了香料装在袋子里。 “好了吗?”这时王爷才出场。 “参见王爷!”几个丫头齐齐福身行礼。 “都起来,下去吧!” “是!”几个丫头起身,岫烟带上了放针线的篮子最后一个出去,周离站在门边退身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严玲婉拿着手中的香袋翻过来翻过去,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脸喜滋滋的,这可是她来到古代的第二件绣活。 陈子墨已然走到了她的近前,长伸手先握着她的两只手仔细的看了看,没有被针扎过的痕迹,再自行拿过了她手中还在翻看的香袋。一看之下,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唇角就勾起了。 香袋是白色的底,上面绣着一个头大身子小的娃娃,只是娃娃的脸是王爷的脸,有丝丝的怪异,又有些些的好玩。这针法与众不同,由一个一个极小的方块拼接而成。 “哈哈,喜欢吗?”严玲婉一脸的喜色,挺得意的。 “嗯!”看着颇有些得意的小东西,男人的心完全变得软软的。 “你喜欢就好,这可是独一无二的香袋,挂在哪里好呢?” “嗯!”是的,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香袋。 严玲婉伸手在陈子墨的腰间摸来摸去的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把香袋给王爷系在腰上。 “陈子墨,还是找个机会把从外面买回来的几个婆子都打发了吧,府里有不能让人放心的人在,这心里别扭。” 陈子墨想了想也觉得留着这些人弊大于利,于是点头:“行!” 清早,严玲婉还在睡,觉得脸上有些痒痒,她抬手就去拍…… 随即她刚伸出去的手就被人捉住,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一张俊脸正含笑望着她。陈子墨一手抓着严玲婉的发丝,正用发丝的末端在严玲婉的脸颊上来来回回的扫动,得趣的逗弄她。 “讨厌,天都还没有亮,我还睡会儿!”嘟哝了一句一个翻身,侧了过去,手臂一带,把被子往上一拽蒙住了头。谁让你昨儿晚上折腾人来着,就不起床! 唉!一见小东西的样子,陈子墨只好反省着自己,昨儿晚上也没有折磨她呀!只是昨儿被两次主动送了香吻,王爷很是兴奋,兴奋的人自然睡不着,睡不着就闹腾严玲婉了。 严玲婉一睡就被陈子墨给吻醒,打了他几下扭头去睡,没多久又被吻醒,就这么反反复复的,那睡眠能好了? 可是陈子墨忍不住能怎么办?有多少次想要了她,都被狠狠的忍住了,只因小东西才来葵水,不到两日就结束了,看来小东西的身子还没有长成熟,只能忍,还能怎么办?如果连亲吻她都不行,陈子墨只有暴走了! “要上朝了,还不起?”陈子墨放开手中的发丝,伸手去拉被子。 “上朝?不是我的事!”严玲婉死死地抓住被子蒙着头,不想起来。上朝明明是男人的事,我是女人与我无关! “我的顾大人,该上朝了!” 顾大人? 顾大人三个字让蒙着头的人在被子里一僵,迷迷糊糊的女人清醒了七八分,顾大人三个字才一下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不男不女的身份,下一刻被子被掀开。 小东西嘟着嘴,闭着眼睛,小脸因为在被子里捂了一下,有些粉红,满脸都写着不愿起床的意思。 陈子墨勾唇一笑,俯身在粉嫩的脸颊上啄了几下不舍的离开,拿起一旁准备好的衣袍,长臂一带把迷迷糊糊的人给扶了起来,紧接着披上衣袍。 被拉出被子的严玲婉眼皮子耷拉着,头抵在陈子墨的胸前,任由陈子墨给她穿衣,反正他都侍候惯了! 严玲婉重伤醒来后都是陈子墨在亲自照顾,给她穿衣、梳头、净面,抱她出恭,亲自给她沐浴,洗发,包揽完了丫头们该干的活,除了不能帮她吞咽吃东西等等必须要她亲自来的事儿,其余的都被王爷大包大揽完了。 王爷做这些事甘之如饴,严玲婉也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不得不习惯,几个月下来,习惯成自然! 陈子墨手法熟练的把人给拾掇好,抱着人下了楼,楼下风竹、青竹早以准备好洗漱水,站在一边等候。 见到王爷和王妃下来,青竹见到一黑一红的两人,是眸子闪动,王爷高大英俊,浑身的气势在黑色的王爷袍的衬托下更加迷人。王妃一身朱红色的官服,如玉一般的皮肤,虽然这会儿王妃闭着眼睛,也能知道王妃的俊美英气不输于王爷。 紫竹拿了帕子走上前,侍候王爷给王妃洗漱,风竹趁这时轻轻拉动了一下青竹的衣袖,青竹垂下头。 陈子墨手法熟练拾掇好婉儿,又收拾好自己,小东西除了净面的时候配合了一下睁开眼睛,其余的时候都闭着眼睛,包括帮她刷牙的时候都闭着眼睛,陈子墨无奈抱着人又去了饭厅。 风竹和青竹收拾洗漱水,“收好你的心思,被王爷发现,即便王爷不杀了你,你也只有回去!”风竹小声的警告。 青竹正在绞帕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又恢复正常,抿唇不语。 风竹不再多说,有些事儿点到为止。小王妃与别的女子不同,绝不允许王爷有别的女子,大家都知道。昨日小王妃追着一个男人满大街的跑,王爷到最后都没有发脾气,王爷是那般在意王妃,自然不会有别的女人在身边。 何况咱们是什么?是隐卫出身,拿什么来配王爷?不该有的心思就不能有! 风竹四个丫头收拾好在大门口候着,今日起王爷和小王妃就要开始上早朝了,王爷命人准备了马车,马车里的大小能容两人躺着。崔家兄弟两不再抬轿子,改成负责赶马车了。 王爷和小王妃进了早膳,坐上马车去皇宫上早朝。严玲婉继续窝在王爷的怀里睡大觉,没办法,休养了三个多月,早上起不来床,何况昨儿晚还被人骚扰了,更加起不了。 马车悠悠的到了午门,午门前已经有了很多的马车,却还有陆陆续续而来的马车。已经来了的大臣们则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着什么,聚在午门口的大臣大部分都已经人过中年,年轻的臣子极其稀少。 大臣们在议论什么?自然在议论顾宛。 顾宛还没有粉墨登场就已经名声在外,这些大臣们有些聚在一起议论他破案的诡异,有些聚在一起议论他的文采,有些聚在一起议论他升官的速度,感叹之快,有些在议论顾宛和宁王之间的关系……无论古今,从政的人捕风捉影的能力都非常的强,据说今天顾宛要上朝,自然围在一起议论他的人就比较多。 有些正议论的大臣看见宁王府的马车过来,停住了说话的嘴,想看看顾宛会和宁王一起来吗?大家都在传顾宛和宁王之间断袖的事儿,只要是人就喜欢八卦,哪怕年纪大! 各位大人远远的看见宁王伴着一个美貌少年下了马车,这就是顾宛吗?虽然对这个美貌少年的年龄震惊,脸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下了马车宁王松开原本揽着她肩的手臂,转而双手背于身后带着顾宛,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众人都恭敬的给宁王行礼,自动的忽略了身后的顾宛,顾宛微扬唇角,淡淡一笑,也不以为然,这就是官场! 难怪宁王对自己的王妃不管不问,面对这般貌美的少年,有部分的大臣顿时释然了。 有部分大臣在想严大人的女儿彻底被冷在后院了,据说宁王妃以养病为由一直住在后院。据说常常看见宁王去顾宛的府宅,两人这是明目张胆的在一起了! 唉,真是世风日下呀! …… 宁王带着严玲婉进了午门,看见已经提前守候在午门里的龙虎将军乔子松、国子监书学部部长孟含翰大人、在孟家认识的吏部右侍郎孟含衡大人、因为案子认识的刑部尚书段睿杰大人,常常跟在屁股后面转的刑部左侍郎文熹铭大人、国子监国学部部长周鸿宇大人、老太师李云大人…… 一张张半生不熟的脸,当然更多的人严玲婉都不认识。 第十四章 列席旁听 虽然他们的身份、官位都比顾宛高,但是却在看见他们进来时陆陆续续的过来恭敬的给宁王行礼,谁让眼前的大神是王爷呢? 有些熟脸的给王爷行了礼后也和顾宛寒暄几句,但是大家都轻声的交流几句就转身离开。 就连文熹铭和乔子松都是过来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文熹铭脸上透着一股严肃与之前的他相比差异很大。 严玲婉的眸子在人群中扫视,才扫视到爹爹和一个人正站在一起,陈子墨看了她一眼,两人一起走了过去。 “岳父大人!” “姨父!” “参见王爷!”严培之身边的大人给宁王见礼。 严培之停下正在说的话,先眼神淡淡的看看陈子墨鼻子里哼了一声。严培之的眼神再扫视到严玲婉的脸上,眼神还是淡淡,鼻子里哼出一声。严培之身边的大人愣了愣,一想宁王妃的事儿心中顿时释然。 严培之身边的大人是工部尚书宇文凯,宁王和顾宛的传言可谓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顾宛是严大人的侄子,竟然与宁王搅合在一起,把自己的姨父,把自己的表妹放在何处? 不怪严大人会这般生气,这种事儿放他身上他也会一样。这顾宛看起来小小的年纪,竟然是一个如此魅惑人的男人?如果把他身上的官服拔掉,扔进青倌楼可能会一夜成名,成为青倌楼里的头牌。 宁王也是,这顾宛朝三暮四的,据说昨日就在大街上追着一个貌美的男子跑,这样的人,就算是断袖也要讲断袖的道义嘛! 得,严玲婉在宇文凯大人的心中成什么了?还真的看得起严玲婉呀,青倌楼里的头牌? 宁王与严玲婉见两人冷淡,爹爹是淡淡的,爹爹身边的大人神色怪异,透着一丝丝的鄙夷,严玲婉眼珠子咕噜一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暗自哼了一声自己转身站在了一边。 陈子墨握了握严玲婉的小手,严玲婉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她知道爹爹在演戏,自然不会往心里去的。 严玲婉回头看了看爹身边的大人,我是断袖又怎的?我断袖了谁与你有何干?我又没有断袖你! 严玲婉冲着宇文凯大人噘噘嘴,心里有点不舒服他。 严玲婉正想着,午门上响起了钟声,那声音听在耳朵里,很沉重,却有一种别样的庄重,还透着严肃。 严玲婉正疑惑这是什么钟声?就见群臣们收敛了各种情绪,停下他们在做的事儿,陆陆续续的排了队,按照各自的官级排好。 在严玲婉的记忆中,似乎是五更天时午门上敲响鼓声,然后百官按照官级依次进入。这里敲鼓竟然变成了敲钟,不过,相比较一下,钟声似乎比鼓声能净化这些官员的心灵! “这是晨钟,晨钟敲响后百官按照官级依次进入,在殿前整队、点卯,半个时辰后响起朝钟时百官才进入太和殿,然后议事。”陈子墨在严玲婉的耳边解释。 “哦,陈子墨,”严玲婉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上早朝是每一天都要吗?如果是那样这日子就悲催了,“是每一日都要上早朝吗?” 陈子墨转头一看,小东西的眉头有些纠结,黑漆漆的眸子正盯着身着朱红色官服的官员在转动,勾唇一笑道:“不是,三日一休。”陈子墨想着她早上起不来床的样子,就想笑。 “哦,还好,还好。”严玲婉点点头,三日一休就好,至少有休息日,暗自呼出一口气。如果没有休息日,她想要不了多久一定会坚持不下去,会罢朝的! 两人小声叽喳的时候,大家都抬脚在往里面走,可是她该排在谁的后面呢? “陈子墨,我该站在哪里?” “先跟我进去,有管事太监会安排。”陈子墨轻轻一带。 “哦。” 严玲婉一听陈子墨的话,心中坦然了。后世中单位或者学校来了新同事,也会有专人安排。于是,严玲婉不再说话跟在陈子墨的身后往里走,百官在殿前分成两部分左边三列,右边三列,各自站定。 陈子墨一身黑色王爷衣袍,而严玲婉在百官中,一身朱红色的官服,黑色的官帽上镶嵌着黄玉,加上极其年轻貌美,两人走在一起在进去的队伍里十分的突出,德总管昨日已经安排好管事儿的太监专门负责接待宁王和顾大人。 管事太监在看见随着队伍进来的两人时,眼睛一亮,急忙躬身上前:“参见宁王,参见顾大人。” “起吧!”陈子墨衣袍一挥。 “王爷,这是您的玉笏。” 严玲婉这才看见太监手里拿着两个笏板,太监把手里的玉笏双手递给了王爷,陈子墨接过。 “顾大人,这是您的笏板。”太监说完双手递上手里的另一个笏板。 严玲婉接过笏板,翻过来翻过去的仔细看,手中这块是象牙做的笏板,这就是古代的记事簿。 “请王爷站在队伍的首位,顾大人请随奴才过去。”太监低着头恭敬的说。 严玲婉点点头,随着太监向队伍的后面走去。陈子墨是皇子,站在百官的首位是正常的,而她才区区的五品小官,在朝堂上连和皇上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是一个站在朝堂上听百官议政的角色,自然应该站在后面。 太监把严玲婉安排在队伍的后面,严玲婉站在五品官员的末尾,身后还有一些六品的官员。 五、六品的官员来上朝完全就是一个摆设,一个陪站的,在大殿中都没有开口议政的权利,只能列席旁听。 相比较严玲婉的四下观看,很是随意的站在队伍里。他们则是面色严肃、站姿端正。 严玲婉站在队伍里,就她那模样得有多打眼,站在斜对面的文熹铭双眼就没有离开过严玲婉的脸,见顾宛百无聊奈的站在队伍里,东摇西晃的就想笑。 等着百官依次站定后,过来几个监察的官员,手里拿着毛笔和薄子,依次让众位官员签到。 在比一炷香还长的时间签到完毕,监察的官员退到最末尾的地方。这时朝钟响起,太和殿的殿门打开,百官极其安静的进入,比起在广场上大家站得近多了,但是顺序不变。 待百官站定后一声:“叩拜!” 只见百官齐齐的跪下,严玲婉暗自皱眉,又要下跪?可不跪不行呀,得,跟着跪吧! “吾皇万岁万万岁!” 严玲婉再一次被这声音震撼了!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一日参与到这样有趣的事情中,上早朝呢!好神奇呀! 严玲婉见大家起身,她也跟着起身,就感觉到有几股眼神向自己扫来,很想抬头看看,究竟是谁在看自己?想想,还是算了,老实点儿站在位置上吧! 严玲婉老实的站在自己应该站的位子上,随着那些五六品的官员一般微微垂头,听别人议政。 前方的大臣有事上禀,各自说着各自的内容,什么地方的地方官员已经上奏了几道折子,等皇上的意下。什么地方需要修建一个水库,否则今夏还会出现水灾,请示皇上意下…… 皇上根据情况逐个批示,倒是井井有条。站在后面的严玲婉一开始还有精神仔细的听,既然拿了站听的俸禄,就做好站听的职责。听了一会儿,大部分都是需要皇上批示,需要户部提取银子。 一个时辰后严玲婉就开始难受了,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总是听一些主科老师说有些学生就喜欢上课打瞌睡。 此时,前方议政的声音对严玲婉来说越来越像催眠曲,她的眼皮子在那催眠的声音中是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使劲的掐了一把自己,神识清明一点儿,可是管不了多久,眼皮子就合上了。一会儿后又一个激灵,撑开眼睛,使劲的掐一把自己。可保持不了几分钟,很快眼皮子再一次合上。 严玲婉就这么反反复复,迷瞪一会儿,又清醒一会儿,整个人站在那里是难受死了! 对面的文熹铭是拼了老命的忍呀忍,昨儿顾宛到哪里去玩了? 站在皇上身旁的太子殿下那眼神有一下没一下的扫到严玲婉的身上,太子站得高,自然看得远。见她竟然站在队伍的后面睡着了,赶紧移开他的视线,怕自己笑出声来。 而太子殿下的异样引起了宁王的注意,陈子墨趁着皇上低头沉思的空档回头一瞧,我的个祖宗!能站在殿上睡觉的人只此一人,绝无第二! 陈子墨站在第一排,乔子松因为接手了兵符,在铲除德妃一系中算是拿稳了龙虎将军的兵符,因此上朝站在宁王身后。 乔子松见大哥突然回头,唇角微扬,想着大哥也真是,上朝还要想着偷偷看看小嫂子。 乔子松随着陈子墨也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之下,吓得乔子松的双腿有些虚软,小嫂子竟然……竟然站在那里打瞌睡? 朝堂上因为两人的异动,严培之站在队伍的前面,与自己的女儿站在同一个队列中,自然不好回头去看,就一直暗暗的关注着宁王。宁王这一回头间,眸子里神色一顿,再一楞,严培之暗自皱眉,婉儿怎么啦? 第十五章 被抓包了 刑部尚书段睿杰在太子殿下异动时,同样发现了宁王在看对面的一个官员,在看对面的哪一个官员,不用多想,就知道在看顾宛,于是段大人也抬眼扫了过去。 就见一个年轻貌美的五品官员正站在队伍的尾端打瞌睡,段大人的眸子闪动了几下,唇角抽搐了两下,收回自己的视线,淡定的站在原地。 而站在皇上另一侧的德总管自然也看见了,心中一个咯噔,暗自吞咽了一下唾沫子。可德总管的小动作还是惊动了皇上,皇上抬起眼睛,坐的高看的也远,自然扫到了正打瞌睡的严家丫头。 皇上咳了一声,听起来似乎在清理自己的嗓子,高台下静立的太监立刻端来茶水,德总管接过茶水杯子,双手捧在皇上跟前。 皇上咳的那一声,使下面站的百官纷纷端正自己的站姿,发出一系列的悉悉索索衣袖和衣袍摩擦的声音,这声音成功的惊醒了打瞌睡的人。 皇上看严家丫头醒了,才接过茶水杯子,轻轻一抿。 醒过来的严玲婉正欲抬起手臂来个伸懒腰的动作在眸子扫到陈子墨的那一刻,心中一个激灵,是瞬间清醒,赶紧放下刚刚微动的手臂。得,打瞌睡的人这下清醒了,终于想起了自己站在什么地方? “顾宛!” 刚刚回神的人突然听见龙椅上传过来的声音,再一次一个激灵,所以不要打瞌睡吧! 严玲婉快速的抬眼再扫视了陈子墨一眼,希望他告诉她,她该怎么做? 因为五品官员是不能参与议政的,这会儿皇上叫她做什么? 陈子墨见人已经完全回神,面容一片淡然,向她投以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她上前。 严玲婉微微点头做了回应,而后深呼吸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袍,出列,上前。 整个过程发生在一瞬间,两人配合极其默契,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意思。只是两人之间的互动,尽数落在了高台上皇上、太子和德总管的眼里。 皇上突然叫顾宛,站在后面的五六品的官员少不得悄悄相互偷看一番。这顾宛就是不一样,明明没有议政的资格,却能被皇上点名,要说心里不嫉妒顾宛是不可能的。 这些私下悄悄观望的人中不包括文熹铭,他在听见皇上的声音时,就猜到了顾宛打瞌睡一定被皇上看见,这可怎么办?心中升起了不小的焦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地面平整光洁,严玲婉微微低垂着头,不紧不慢,从容淡定的走过文熹铭,走过严培之,走过段睿杰。 走过文熹铭时,文熹铭见顾宛一脸的从容淡定,心下一想,也是,自己在这里急什么?这是顾宛,一定会有办法。如果严玲婉知道文熹铭的想法,一定会拍他一巴掌,你就那么相信我? 严培之的视线随着严玲婉的身影转动,要说严大人此时有多淡定,却不,毕竟是婉儿第一次上早朝。 从刚才宁王愣怔的眼神,还有乔将军同样吃惊的模样来看,婉儿一定在后面发生了什么让人惊异的事,这会儿才被皇上点名出列,皇上是要…… 严培之想不透,只得站在那里看情况而定。刑部尚书段睿杰大人则右手食指轻轻敲击自己的衣袍,一双老谋深算的眸子闪动着淡淡的光。 严玲婉淡定的走到了前方,跪下,为皇上行了大礼。 皇上微微低头看向严家丫头,唇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竟敢站在朕的大殿上打瞌睡,被抓包了,居然还能如此从容、淡定,就像刚才打瞌睡的人不是她似的。 “顾宛,你来说说,刚才工部尚书宇文大人上奏之事该如何解决?”皇上不急不缓的语调。 宇文大人,哪一个宇文大人?哦,想起来了,之前和爹爹站在一起的工部尚书宇文凯大人。宇文大人有说话吗?宇文大人有上奏之事吗? 此时的皇上看起来像后世中上课时抓住了打瞌睡学生的老师,隐隐的透着一丝得意,看在严玲婉的眼里却透着丝丝的可恶! 跪在大殿前首的人暗自翻着白眼,我哪里知道他刚刚上奏了什么? 在高台上的坐着的皇上一愣,这丫头居然给朕做怪相?站在皇上身旁一左一右的太子殿下和德总管也是齐齐一愣,竟然……竟然敢给父皇(皇上)做怪相?就凭这直接拉出去砍了都可以。 太子殿下极想抬手扶额,好揉一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相比较太子殿下的心惊,德总管反而要略显平静一些,德总管斜眼看了看皇上。得,看来今日的早朝议政有得好看了。 乔子松紧张的悄悄移动身子,轻轻碰了宁王一下,那意思是:大哥,快想办法呀,小嫂子哪里知道宇文大人说了什么? 陈子墨能有什么办法?婉儿不会武功,更谈不上内力,用内力传音,她也听不见。 严玲婉跪在地上,向两边挪动,才跪了这么会儿,膝盖就开始痛了。她的大脑飞快的转动,想起之前听到的内容,再想想宇文凯大人是工部尚书,工部负责的是全国的屯田、土木、工程、交通运输、官办工业等等,大概也是要银子的事吧? “回皇上,下官认为宇文凯大人上奏之事,要看户部能提供多少银两?”严玲婉压根不提宇文凯大人上奏了何事,直接抛出户部能提供多少银两这个模糊的答案。 原本想看看严家丫头不淡定的样子,没想到竟然被她打了一招太极,模棱两可的答案。 “哦,那怎么说?”皇上一句问话把太极又给打了回来。 “那就要看宇文凯大人的细节了,宇文凯大人的细节说的越清晰,就能算得越清楚。”得,严玲婉回答不出具体的问题,只能引导宇文凯大人再说一遍,而且还要很具体。 这个机灵鬼,坐在高台上的皇上抿唇一笑:“宇文爱卿,说说具体的细节!” “是!”宇文凯大人看看正跪坐在地上的顾宛,清了清嗓子开始细致的讲他刚才上奏之事。 原来是工部想趁开春之际,一是:清理黄河下游的河道,避免夏季发大水淹没下游的农田。二是:黄河中游的想开挖河渠,引流灌溉农田。 而这两项都需要不少民工,民工吃、住、报酬等等,严玲婉没有猜错,的确是要银子的事儿。 “需要河道的数据,一个方面需要即将施工的河道长、宽、高,第二方面需要宇文大人提供民工的人数,才能算出具体的拨款数量,才能有具体的吃住和报酬的数据。” 严玲婉双腿弯曲的伏在地上,早已不是跪,而是坐在地上,只不过是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坐在地上。 这种坐姿后世中许多的小孩子都能做到,可看在大殿上百官的眼里就十分的怪异。 严培之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处,可是丫头却无一丝一毫的自觉,还抬头望着高台上的皇上。 “回皇上,河道长近百里地,河道宽不到半里,深不清楚!人工预计在两千人。”宇文大人回答。 跪坐在地上的严玲婉开始在心里转换单位,计算河道的长宽高。这个时空的施工方法不可能有机械施工了,只有人工施工的方法,慢啦,慢! “皇上,臣想看看工部的预计施工计划!”严玲婉不清楚人工施工的进度,只得要求工部提供计划书。 “准!”高台上皇上的眼眸闪动,丫头不愧是天星,突然的为难她,能弯弯绕的让别人提供她需要的信息,脑子是绝对的灵活! 可是站在严玲婉身边的宇文凯大人心里就极其的不爽,但是皇上准了,他也没法子,只得回身向工部左侍郎示意。 工部左侍郎吕修洁躬身出列,边上的小太监迅速上前接过册子转身交给跪坐在地上的顾大人。 严玲婉接过来即刻打开来看,一看眸子就发亮,别人早就算好了,还要我算什么? 真是的,故意为难我,不就是打了会儿瞌睡吗?她在心里开始编排皇上的不是了。 丫头能懂这些吗?严培之与陈子墨都暗自在心里想,有些担忧。 严玲婉在心中编排着皇上,眼里却在翻看着计划书,翻着翻着,也开始在心里计算起来,按照这份计划书来算的确要这么大笔银子,可是能有更加节约的方法吗? “皇上,臣在心里算了算,真的需要这么大笔的银子!”严玲婉扭动身子把双腿挪动得更开,以更加怪异的姿势跪坐在大殿上。 熟知他的(她的)人暗自在心里发笑,也颇有些担忧皇上会怪罪下来,治他一个大不敬就麻烦了。 不识他的人中有些则很想皇上立刻治他一个大不敬,例如他身旁的宇文凯大人。 “可是,做什么事儿都需要银子,下官有一种更加节约的方案,皇上可想听听吗?” “说来听听!”高台上的皇上不计较她的跪姿。 “有犯人嘛!可以让犯人当民工,只需要管吃住,不需要付报酬!” “皇上,下官认为不可行!犯人来当民工有很多不可预知的因素。”刑部尚书段大人出列反对。 第十六章 金融机构 “宇文大人,下官请问民工清理河道应该不是第一次了,以往有专门看管民工的人吗?”严玲婉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段睿杰,并没有立刻反驳段睿杰的话,而是微微转向问宇文凯。 宇文凯大人的眸子快速转动:“有。” “那都是些什么人?” “大部分是从兵部调来的军人!” “那不结了,兵部协助管理,还怕军人管理不了犯人吗?当然犯人是要有选择的,重刑犯是不能用的。那下官再问一问宇文凯大人,以往付给民工的报酬占预算多少层?” “报酬在整个工程预算中占四层!” “皇上,与其白白的养着一部分的犯人,不如让其出力为民办实事,而且下官认为,既然他们的错误不是那么重,给他们重新获得自由的机会,如果他们能在整个工程中表现突出,是否可以考虑解除他们犯人的身份,让其能有重新生活的机会?” 大殿之上百官沉默,是呀,白白的养着不如让其出力! “老百姓也不会荒芜他们的耕地!还能节约出四层的银子!” “这是一个好主意!”户部尚书罗子阳一个激动,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每每上早朝大部分都是要银子,一个二个的就像国库里的银子会自己生银子似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 刑部尚书段睿杰沉默的看看户部尚书罗子阳,眼眸闪烁了几下,就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顾宛提出的方案的确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他没有反驳的理由。 高台上皇上也沉默的想,一时之间大殿上安静得针落可闻。 “太子,如何看?” “父皇,儿臣认为可行,兵部只要加强管理,即可行!” 大殿中的官员有些偷偷的瞧了一眼太子,顾宛是太子的幕僚,太子当然会同意顾宛的提议啦! “准!” “顾宛,对如何充盈国库你可有想法?”皇上一个准字,同意了严玲婉的提议,可是每每上朝都会涉及到户部提取银子办事儿,可是户部的银子也是有数的,又不能随意的增加赋税,皇上自然想试探一下严家丫头在此事上有无能让人耳目一新的想法。 丫头在王府不是挺会挣银子的嘛,看看为国库挣银子,她能有不同的方法吗? 算皇上问对了,后世中那么多的模式,选择几种都能挣很多! 户部管理? 国库缺银子? 当然,银子再多也不会有人嫌多,自然是缺的! “皇上……”户部尚书罗子阳想说什么却被皇上一个挥手给挡住了。大家看皇上的看皇上,看顾宛的看顾宛,都想不通,皇上这是何等重视顾宛? 但是说实话大部分都淡淡的,一个毛头小子能解决什么国库问题?开玩笑! 严玲婉深深的看了一眼高台上的皇上和太子,皇上眼里的期待是那么的明显,道真大师说的话浮现在她的大脑里,好吧!于是她的大脑只得快速转动,后世中一个国家挣钱的项目有哪些?又有哪些项目适合这个时空? 大殿中的人全部屏住呼吸,静静的望着坐在大殿前面地上的美貌少年。 严培之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相信婉儿,相信婉儿能带来不同的想法,可是双手还是不自觉的紧握,透着紧张。与严培之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几个,例如乔子松,例如文熹铭,陈子墨也有同样的想法,却还多了一层担忧! “父皇,儿臣恳请给顾大人几日思考。”宁王出列,解决国库的大事,突然提出让婉儿拿主意,这太强人所难了,满朝文武都解决不了的事儿让一个小女子来解决? “不用!”严玲婉的大脑正飞速运转,听见陈子墨的说话声音,打扰了她,她一个挥手:“皇上,下官能起来吗?” 大殿中百官齐楞,后面知道顾宛在打瞌睡的人都清楚皇上这是想教训教训顾宛敢在大殿上打瞌睡的事儿,故意不让她起身。 “起!” “谢过皇上,有人能速记一下我说的吗?如果我边说边记的话,思维会不流畅!” 思维会不流畅? 严玲婉很想闲适的起身,可是现实却不能。 她跪坐在地上那么久了,腿有些麻麻的。只得使劲的掰了掰自己的腿,先站了起来,再揉了揉自己极痛的膝盖,嘟着小嘴巴心里是老大的不舒服。 她的任何表情全部落入高台上的皇上、太子和德总管的眼里,心里想笑,谁让你在大殿上打瞌睡的! 感觉好受点了,严玲婉才显得闲适了一些,整理了一下衣袍的下摆。严培之在她的动作中安心多了,但却有些惊讶。 严家丫头这是有主意了?皇上自动忽略了她揉膝盖的动作,不予计较。 婉儿这是有主意了?陈子墨幽深的眸子看了一眼淡定从容的小东西,又转头看看同样有些惊讶的严培之。 弟妹这就有主意了?太子自然是十分的期待。 小嫂子这是有主意了?乔子松是惊讶加上得意,小嫂子就是不一样呀。 顾宛这是有主意了?文熹铭则是惊喜,顾宛的脑袋结构与众不同,从他破案的手法来看就知道。 顾大人有主意了?大殿中百官更是惊奇。 各方齐齐的想,是的,严玲婉有了一些主意!后世中有那么多现成的东西,找出一些适合的就可以用了。 “臣提出的建议,如果能采纳,臣可以保证国库的库银在半年内翻一翻!”严玲婉在心中筛选了又筛选,找出了几个方向,肯定的语气说着。 呵!好大的口气! 群臣震惊,已经管不了大殿的规矩了,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这顾宛有什么本事? 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就算写得几首诗,就算画得几幅画,竟然敢在朝堂上大放厥词,半年内国库银两翻一翻,如何翻? 增加税收吗?开玩笑! 皇上却是真的来了兴趣,原本有些软榻的身子都坐直了起来。原本只是试一试的想法,却没有想到严家丫头真的有主意?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严家丫头能说出什么来? 皇上是即期盼又好奇,一个手势,德总管就看明白:“速记官员上前!” 于是立刻上前三个速记官员,太监备好笔墨纸砚,做好准备。 “回皇上,下官年少,却承蒙皇上厚爱,在此提出几点以感谢皇上的知遇之恩。”严玲婉先恭敬的说了一句。 “国库要想增加库银,首先不能盲目增加税收……” 百官再次一个呆愣,他还知道不能盲目的增加税收,可不增加税收,怎么增加国库收益? 严玲婉不管那么多,自己开始巴拉巴拉的说。 “第一,国家经济需要宏观调控,协调各地商会的作用,可以建立国家银行。” “第二,需要提高就业率,为有能力的人提供就业机会,可以建立国家交通系统。” “第三,需要提高人们的认知,最主要是把控老百姓的思想,可以建立国家报业。” “第四,平衡资金,可以发行国家彩票。” 严玲婉是稀里哗啦的,一口气就抛出了四点提议,可是大家都不懂呀,何为国家银行?何为国家交通系统?何为国家报业?何为国家彩票? 银行在历史上起源于唐朝宣宗时期(公元847年),当时的苏州就有“金银行”出现。 一本专门收录先秦两汉至北宋初年期间的野史、笔记、传奇等作品的《太平广记》中曾经记载这样的句子:行首率其党,纠集徒,迎拌赛社,所献无匹。可见其资力的雄厚和店铺与人匠之多。 在北宋年间南京出现专门的‘银行街’,非常之繁华。 “顾宛,具体的说来听听!” “是!”严玲婉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抖了抖还有些痛的膝盖。 “第一个提议是建立国家银行,国家银行是通过存款、贷款、汇兑、储蓄等业务,承担信用中介的金融机构。银行是金融机构之一,但却是最为主要的金融机构。” “顾大人,何为金融机构?”太子殿下觉得她的说法十分的新鲜,心中有兴趣,却不懂何为金融机构? “金融机构是指与金融服务业有关的金融中介机构,为金融体系的一部分,包括银行、证券、保险……”说多了,他们又不懂,严玲婉顿住了对金融机构的讲解。 “还是说银行吧,银行是经营货币的企业,它的存在是方便社会资金的筹措与融通。一方面,它以吸收存款的方式,把社会上闲置的货币和小额货币节余集中起来,然后以贷款的形式借给需要补充货币的人去使用。在这里银行充当了贷款人和借款人的中介。” “另一方面,银行为商品生产者和商人办理货币的收付、结算等业务,它又充当了支付中介。总之,银行起到信用中介的作用。” “简单举例说明,例如宇文凯大人家里有存银十万两,银票放在家里,十万两仍然是十万两,这十万两不会生出其他的银两来,不会变成十一万两来。” “但是如果宇文凯大人把十万两银子存入银行,那么银行就可以用这十万两银子进行放贷,贷款之人出示可以抵押的物品,获得银行贷款,每月按时还款,如有不还的,银行有资格接收其抵押之物品。” 第十七章 分期付款 “银行在按照相对应的利率给宇文凯大人存款利率,这样宇文凯大人的十万两银子生出银子来。” 呃!宇文凯暗恨,这个死断袖! 陈子墨心中则是暗笑,这小东西就是一点都不肯吃亏呀,宇文凯大人不屑顾宛的眼神陈子墨自然是看见了,这会儿小东西就拿宇文凯大人来举例,还不得气死宇文凯大人! 就要气气他! 严培之深呼吸了一下,婉儿何时这般不能饶人了? “国家银行与现下存在的各地商会有一部分作用是相同的,但银行是高效益的行业,它的成本主要是管理成本,可以起到宏观调控国家经济的作用,必须由国家掌控!” “顾大人,本官户部尚书罗子阳,请教一个问题,你说的国家银行与民间的钱庄有何差异?”一个身材偏胖的官员出列问。 眼前的中年男人就是财政部长,户部尚书罗子阳。 严玲婉眨巴了几下眸子,提到银行当然该户部尚书首要关心,谁让他是管钱的? “罗大人,下官顾宛,民间钱庄是零存整取,随时可以提取现银。而国家银行却有几种提现方式,其中一种和民间随时提现相同,就没有利息。第二种可以满半年提现,有一定利息,却很少,第三种可以一年提现,利息要比半年的多一些。第四种可以两年的,依次类推可以至五年,当然五年提现的利息为最高。” “银子放在家中不会生出银子,还不那么安全,被盗,被抢,都有可能。可是存入银行,就能安全还能稳赚不赔。” “顾大人,稳赚不赔的银子包括利息,之前的放贷似乎和民间钱庄的放贷一般?”罗子阳继续提问。 “是呀,是需要放贷,但和民间的放贷有所不同!” “顾大人,本官有疑问,同样是放贷,民间钱庄不用付利息,而国家银行却要支付利息,怎么听来似乎还没有民间钱庄赚钱呢?”又是一个官员出列问道。 部分官员心中冷笑,难道辛辛苦苦弄个赔钱的银行出来?开玩笑!即便心中在冷笑,但当着皇上的面可没有任何人敢笑出声来。 严玲婉不识这位官员,出列问问题的中年男人补充说道:“本官户部左侍郎赵芸帛!” 赵芸帛?赵芸帛是老太保赵凌云的嫡子,当今皇后嫡亲的弟弟,严玲婉望向陈子墨,陈子墨微微点头。 “国家银行的放贷、还贷与民间不同,可以分期付款!” “顾大人,何为分期付款?”赵芸帛继续追问。 后世中许多年轻人都采用分期付款的方式按揭购买住房,用分期付款的方式购买汽车。分期付款,按揭等等词语是很多人都懂的。 严玲婉笑笑道:“分期付款就是指贷款的银两不用一次性还清,可以每一个月还一部分,既不会造成还款压力过大,还可以用这笔资金再投资,赚得更多的银两。这样虽然所需利息看起来高了一些,但是还款期限长,有利有弊,对于一些人来说却是利大于弊!” 众人震惊! 能站在这里的官员大多都是饱读诗书,见多识广的人,但是毕竟有时代的局限,不是他们笨,而是他们没有接触过。 根本没有想到过“分期付款”这一说,初次听见,极为震惊,包括高台之上的太子和皇上都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辞,太新鲜了! 虽然震惊,却都是聪明之人,靠着敏锐的鼻子,还是嗅出了一些苗头。户部尚书罗子阳在心中把顾宛说的国家银行从头到尾的过一遍,大脑中渐渐的勾勒出一个模糊的概念。 民间钱庄的经营模式,作为户部尚书自然是了解的,而顾宛勾勒出的国家银行有民间钱庄的影子在里面。 “顾大人,能举一个具体点的例子向大家说明一下吗?”太子殿下已经基本明白她说的国家银行是个什么金融机构了。 如果父皇准了弟妹的提议,弟妹需要一些可靠的人手来建立一整套的班子,目前有父皇为她坐镇,还是当着父皇的面解释得更加清晰,让官员了解得更加透彻,心中才能服她,今后她也好办事! “是!”严玲婉向太子殿下恭敬弯身后站直继续道来,后世中年轻人按揭购买房子能最好说明。 “举个例子,如果有一个年轻人,他每一个月的收入是十两银子,急需购买一套住房,而这套住宅需要三百两银子,那么这个年轻人如要想买下这宅子,不吃不喝需要三十个月,也就是两年半。” “如果这个年轻人向民间钱庄借款三百两银子,民间钱庄没有那么长的放贷期,何况年轻人真的能不吃不喝吗?自然是不能。但国家银行就可以提供年轻人长时期的放贷和还款。” “还款不是让年轻人在两年半后一次性还清。而是可以让年轻人选择四年期间或者五年期间还清借款,在这四年或五年期间,他需要每一个月还一部分本金与利息。而利息不是一次性还清,同样拆开来分入每一个月里。” “这样年轻人需要承担的利息就很少,也许一个月的利息只要几吊钱。这样,年轻人就可以在不用疲于奔命的情况下轻松购买宅子,同样提前四年或五年购买下宅子,他还能节约出这四年或五年的房租,何乐而不为?这个道理各位大人能理解吗?” 众人皆陷入沉默当中,严玲婉不急,要改变一些人的想法是需要时间的,就算在后世中,也是用了相当的一段时间才让人们接受,何况是这里? 高台上的皇上点头,颇有些欣慰的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这个想法很不错,还能避免有些人为银子而铤而走险,还能起到一些稳定治安的作用。 “顾大人,本官明白了!”户部尚书罗子阳闪着光芒看了看顾宛,这个年轻人心中有些想法,难怪皇上会如此重视他! 严玲婉向罗大人一个点头,明白就好,只要不是让我今儿全部对牛弹琴就好!那就继续。 严玲婉正准备继续讲解下面一点提议,却被一个官员的问题打断。 “顾大人,可否为下官解答一个疑惑?”一个站在尾端的五品官员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出列问问题,但他深知五六品官员没有议政的资格,可是今儿顾大人不是议政了吗? 所以他也真心是忍不住了,心中疑惑一定想要解开,但却十分恭敬,小心翼翼的问。 “请说!”严玲婉对上比她官位高的和对上和她官位一致的,都同样的语气,丝毫没有不悦。 “下官对于顾大人讲的都明了,但是如果民间钱庄也学国家银行,依葫芦画瓢的弄出分期付款来,国家银行的优势在哪里?” “问的好!”户部尚书罗子阳呼出一句,怎么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五品官员垂下头,虽然被上司表扬了,他却更加的紧张。 大家都懂的,出头鸟的两种下场,要嘛获得重用,要嘛被贬,可爱出头的大多数都没有好下场! “这就是国家银行和民间钱庄的差异,因为民间钱庄没有这个实力,承担不起长期的或者说大额度的分期付款!长期的放贷,其流动资金势必会大增,如果民间钱庄获得了极大的流动资金,举个例子,如果民间钱庄获得了五千万两的白银,我想钱庄一定会卷款而逃,自然老百姓是不愿意看见自己存入民间钱庄的银子突然之间就没了。那这位大人,您说老百姓会选择国家银行还是民间钱庄?”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站着的众位纷纷点头,一个是实力,二个是信任值。 “其实还有一点,国家银行建立起来后,老百姓自然会判断把银子存在哪里更加安全,更加有利,这样势必会对民间钱庄造成一定的冲击,而民间钱庄的存银势必会减少,那么钱庄的放贷自然会减弱,否则资金周转不过来,极容易被拖死。” “再被有心人使个什么挤兑风波,就会立刻进入恶性循环。这就叫强者更强,弱者更弱!这样民间钱庄还能拿什么来和国家银行比?” 严玲婉心里好想说一句:民间钱庄,我拿什么来拯救你?幸好顾家没有涉及钱庄,否则外公还不得跳起八丈高? 挤兑风波?罗子阳率先点头,赞同了顾宛的说辞。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朝廷通过国家银行宏观调控国家经济,在宏观调控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这才是最主要的!有些文化人不懂,可皇上懂,太子殿下懂。户部的大部分官员懂,只要他不是在户部蹭饭的都能懂。民间钱庄每一年的利润有多大,不说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要减少钱庄的利润,把这一块香饽饽给收回来,户部还能没有钱吗? “还有问题吗?”严玲婉问。 众人纷纷摇头,暂时想不到别的问题了。 “那好,顾宛下一个提议!”皇上发话了。 “是!” “再说第二点,国家交通系统。要发展经济必须要解决交通,交通运输是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基础产业和基础设施。资源的开发利用、区域经济的发展、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等等,都有赖于交通运输的发展。” 第十八章 公共交通 “特别是公路运输以其机动灵活、覆盖面广、通达深度高的独特优势在交通中占有主导地位。” “大力发展交通,把资源优势变为经济优势。” 原本对严玲婉心中不屑,刚才还有些恨恨的宇文凯大人对此却颇有兴趣,因为这第二点提议与工部密切相关,所以再不屑,再不喜顾宛,宇文凯大人都仔细的听他说那吸引人的,新鲜的说辞。 宇文凯大人负责工部,工部面对太多的就是交通问题,顾大人提出国家交通系统,今后全面化,工部的人员都会感激他的。 “宁王,下官请问,军队中老了的军马是如何处理的?” “军马通常是杀了!”军马在战场上死的多,军马的品种和普通马不一样,为了保证军马的优良,所以军马一般老了后多少直接被杀。 “普通百姓一般都是养驴子,用驴子来代替脚力,因为养马成本高,但是既然军马已经老了,不能再上战场,下官认为杀了十分可惜,可以再次利用这部分资源。” “当然会有将军出来说,为了保证军马的优良品种,而需要杀了它们。顾宛想告诉大家,战场上军马的优良是能保证一部分战斗力,这一点顾宛承认而且十分认可,可是顾宛想说如果我们大力发展新式的武器,大力的提高武器的杀伤力,同样能保证战场上的战斗力。” “另外国家养战马可以说耗资巨大,就因为老了而被杀掉的战马,真的很可惜!再说养武器比养战马可便宜多了!” 站在武官这边的官员提起了兴趣,新式武器他们都爱,没有不爱的。乔子松想起自己爱不释手的那把刀,是之前大哥送给他做样品的,后来乔子松让工匠打制了一批出来,军队里现在都是为了获得新式武器而士气大涨的军士们。 “大哥,那刀是顾宛……”乔子松小声的问。 “嗯!”陈子墨微微点头。 我的个祖宗!乔子松对小嫂子的崇拜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没办法,这个穿越者太强悍了!她不是一个十几岁连基本学业都没有完成的学生,她不是一个二十几岁没有多少社会阅历的人。 她是一个好奇心重,社会阅历丰富,喜欢阅读,三十几岁的老师。这样的穿越者能不强悍吗?她不想强悍都不行! “可以把军队中老了的战马全部下放,用来拉动公共马车。老百姓中只要愿意从事这一行业的人就可以登记,交上一定数量的金额作为承包马车的资金,当然也是他的投资。如果没有启动资金的人就可以在银行进行贷款,按月归还。每月每一辆马车在给国家上缴一定数量的管理费。” 这一点又和第一点提议想结合了,其实能结合的地方很多,以后他们就能慢慢知道了。 城市公共交通最早出现在y国,1829年就雾都就出现了第一辆马拉式公共马车。这里是不可能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公交车、出租车等等公共交通工具,严玲婉就只能结合后世中的一部分出租车的管理模式。 “能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老百姓能吃饱穿暖,社会治安自然会更加的稳定。发展交通,可以先发展城市交通,有了一定规模,一定的模式后其它的城市可以依照模式开发,然后再发展城市与城市之间的交通。” 有些大人在这一点上是听得二懂二懂的,感觉没有国家银行的提议来的那么透彻。但是刑部尚书段睿杰对社会治安稳定十分有兴趣,这顾宛既然是太子殿下未来的重臣,那得好好助助他! 在这一点的提议上严玲婉也没有很是具体的讲解,大致的提一下而已! “第三点,国家报业。”严玲婉说到这里停顿了,“皇上,赏一口水来喝吧!” 大家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差点跌一跤,这顾宛?可是熟知她的人则是会心一笑。 皇上倒是愣怔一下后哈哈一笑,“赏!” 大家也跟着皇上纷纷笑了笑,面上的笑容却抵不过心中的吃惊。 高台下的太监立刻恭敬的端上茶水,严玲婉接过来大口喝水,说了那么久,早就口干舌燥的了。 “第三点,国家报业,就是发行报纸,报纸指的是刊载新闻和新闻评论为主,通常散页印刷,也可以装订,有固定的名称,是大众传播的重要载体,具有反映和引导社会舆论的功能。” 后世中的新闻出版业认为“邸报”是我国最早的报纸,“邸”本来是指古代觐京师的官员在京的住所,早在战国时就出现了,也有人说始于西汉时期。 唐朝初期的大儒颜师古曾经说:郡国朝宿之舍,在京师者率名邸。邸,至也,言所归至也。“邸”后来作为地方高官驻京的办事机构,为传递沟通消息而设,由此有“邸报”之称。 “邸报”另有“朝报、条报、杂报”之称,是用于通报的一种公告性新闻,专门用于朝廷传知朝政的文书和政治情报,属于新闻文抄。 而严玲婉在休养的期间,曾经见过哥哥的手里拿过邸报,就说明这个时空有邸报。只要在这个邸报上加上后世中的先进管理元素,也能把这个报业发展的顺利。 引导社会舆论的功能?严培之作为礼部尚书对婉儿提出的这一新的词语极有兴趣。要知道每一代的帝王都想控制人们的思想,挖空心思的想办法,古有秦皇的焚书坑儒,用暴戾的方式来控制老百姓的思想,这是严培之最不为所愿见的。 太子殿下和皇上自然对此很有兴趣。老百姓的舆论导向之重要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更加明白它的重要性。 “何为国家报业?是否与邸报有相近的作用?”太子殿下蹙眉问道。 “是的,与邸报有相近的作用,但却又不同!” “哦?” “邸报仅仅限于官员,而报纸则面向大众!” 面向大众? “报业就像是印刷局,不过报纸不是书籍,没有那么多的内容,每一期只一张或者两三张大大的纸。它的特点就是发行量大,信息专递快。它可以传播文化,引导舆论,娱乐大众,广告营销,沟通协调。” “报纸上可以刊登朝廷中可以告知老百姓的新政策,可以刊登并告知老百姓京都城或者其他各地发生的新鲜事儿,可以刊登各位新写的诗作,文人爱好的东西,这就是传播文化和引导舆论。” “还可以给商家做广告,什么时候开业?某店经营什么?等等。可以给其他人刊登各种启示,当然这些都是要收费的,按照字数或者版面大小来计算费用,这就是广告营销。为了吸引更多的文人,可以连载一些小说,还可以在每一期的报纸上弄一些名家字画。还可以有一些娱乐八卦,这就是娱乐大众,还可以……” 严玲婉是洋洋洒洒的说着,说累了喝口水,一个太监专门站立在她的身边负责添水。 能站在朝堂上的人的确没有笨蛋,大家都认真的听,这顾宛提出的国家报业是收买人心的好办法。 “不是早就有活字印刷了,把它变得精美一些,可以采用两种,一种精装版,价格高一点,有收藏的价值。一种普通版,让普通老百姓都能购买。主要是面要宽,要广。” 部分大臣的嗅觉之灵敏,几句话下来就能看见国家报业中巨大的商机和背后对文化的推动。大臣能看见,皇上和太子更加能看见。 “皇上,如果顾大人这个报业上能有田水月的字画和顾大人的诗作,下官倒是很看好这报业的前景!”一个老臣出列感叹了一句。 田水月? 严玲婉暗笑,想要田水月的字画,那还不容易! “如果皇上准奏,田水月的字画下官可以负责去寻来!” “哦?” 站在前面的几个重臣都齐齐的看向顾宛,慕容左相好想把眼前的美貌少年给看透,顾宛竟然与田水月有关系? 为了获得一张田水月的画,慕容岩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得到了一副。 陈子墨也看看严玲婉,眸子里有了更深的笑意,田水月的字画她当然能寻来,田水月不就是她吗? “皇上,臣看好顾大人提出的这国家报业。要把报业做的更加精美,可能非顾大人和严大人的儿子严玲齐莫属。顾大人的字在国子监里大家曾经见识过,严大人的儿子严玲齐的字也是别具一格,他二人的字可以担当!” 国学部的部长周鸿宇大人还是户部右侍郎上前举荐了顾宛和严玲齐。 老太师李云大人站在前首是频频点头,对顾宛提出的国家报业同样颇有兴趣。 周鸿宇一直都是自持甚高的人,朝堂上的众位官员都清楚,能得周大人的称赞,绝对的是不凡。 老太师平素是不用上朝的,但听说今儿顾宛要上朝,所以起了一个大早来上朝,听到现在,觉得今儿上朝是值得的,尤其听到顾宛提议的国家报业,很是赞同。 严玲齐?哥哥的字据说一个字要上千两的银子,自然是好的! 严培之的眸子里此刻是温暖入春,看着自己的女儿坦然自信,神采飞扬的站在朝堂上侃侃而谈,心里是无比的骄傲。 第十九章 发行彩票 婉儿提出的国家银行,说句实话严培之不是那么懂,毕竟没有经商的经验,婉儿提出的国家交通系统,模模糊糊的也不是那么明白,看看宇文凯大人激动的眸子就知道婉儿提出的这一观点深入宇文凯大人的心。 婉儿提出的国家报业,他可就能完全明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皇上扫了严培之一眼,这个倔东西,养出的儿子,女儿都这么出色,还让别人活不? 幸好他最出色的女儿是朕的儿媳妇,呵呵,想到这里皇上心里有些得意! “这报业发行可以旬日一次,即十日发行一期,每月发行三期。也可以半月发行一次,每月发行两期,具体的还需要皇上来定夺!”无论什么事儿都得最大的boss说了算,这一点严玲婉是不会忘记的,自然需要皇上来定夺啦! 严玲婉在心里计算着在这里日报是不可能的,月报读者会等得发疯,还是十日一次比较合理。当然还有更加具体的,报纸得请皇上取个响当当的名字,还得设计一个特殊的图标,作为标志,还有招聘记者等等。只要皇上点头,就可以具体实施。 大殿上文化人和武官终究不同,武官中能听的懂的人只有几人,例如宁王,例如新任的龙虎将军,其余的只能看着文官一会儿发呆,一会儿激动。 而文官终究不同,他们能随着顾宛的发言而有所感悟,虽然不是全部都能懂,像严培之这等重臣也只能听得懂其中一部分,他们能听后有个模糊概念已经很不错了。 “第四点就是发行国家彩票……”严玲婉顿了一下冲着高台上的皇上一笑,严玲婉又看了看周围,此刻众人都是满眼的期待。 “发行国家彩票,是这几点提议中最为快速筹集银两的方法,我们把它称为博彩,与赌博不一样,它最主要是运用到概率学说和几率学说……” 和赌博不一样,那意思就是有些关系咯!大殿中的人都皱起眉头,难道让国家公然赌博? “皇上,能让算学部的杨智超部长协助臣一下吗?还需要纸笔。”这个彩票不是简单说就能懂的,一定得有演算,他们也许才会懂。 老皇上微微点头,“准!” 于是杨智超大人出列,几个太监抬过去一张案几,一个铺垫,一些纸张和笔墨。看着做好了准备太子殿下才有些激动,闪烁的眸子紧盯着严玲婉的问:“什么是概率学?什么是几率学?”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严玲婉笑笑,耐心的解释:“概率学,简单的说就是研究随机事件的一门学科,也是研究0和1之间,0表示不发生事件,1表示发生事件,大于0小于1是概率。 几率就是指在已经发生的随机事件当中,某一种随机事件在整个随机事件当中所占的比例。而概率学和几率学广泛的运用于博彩当中。” 大殿上有些家里有赌庄的心里在想,概率学和几率学在赌博里有用吗? “皇上,臣需要一个装东西的碟子!要小!”严玲婉说。 “准!” 立刻一个太监飞奔出去,以极快的速度有飞奔而回,恭敬的把碟子递到顾宛的手里。 严玲婉想现在是没有硬币的,只好用这小碟子来说明一下。她把小碟子拿在手里,解释给这众人看,“皇上,太子殿下,各位大人,现在下官的手里有一个小碟子。你们都能看见它一面有花,一面什么都没有。” 皇上、太子和百官都点头,严玲婉继续道:“看下官的动作。” 严玲婉把小碟子抛向空中,但力度不大,抛得不是很高。小碟子很快又落入她的手里,她两手一蒙,“猜一猜,会是有花的在上面,还是什么都没有的那面在上面?” “两种都有可能。”太子殿下回答。 大殿中的百官有些人在私下议论,只要见过的都能明白,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要会赌博的人都懂,只是今日需要把这种简单的东西理论化,系统化,才能懂我接下来要说明的事例。” 哦,原来如此! “对,两种都有可能,那就是指出现的机会是一半的一半。”严玲婉打开自己的小手,继续道:“如果我们要想它出现两次有花的机会是多大呢?按照概率学来计算,就应该是两个的一半的一半,也就是两个二分之一相乘……” 严玲婉此时自行走到杨智超大人的案几边,提笔在白纸上写上二分之一乘以二分之一,“……就等于四分之一。如果我们直接进行统计,抛小碟子就会出现四种可能:有花有花,有花无花,无花有花,无花无花,每一种结果的可能性都是相同的,因此出现两次有花的概率就是四分之一。” 太子殿下和百官纷纷点头,这个例子很简单,他们都能完全听懂。 当然这才开始,所以很简单他们能听懂,再正常不过了! “举例是为了说明,如果做一件事情要分几步,每一步都有几种可能,那么最终结果的可能性等于每个步骤分概率之积,例如抛两次小碟子,第一次出现有花的可能性为二分之一,第二次出有花的可能性也为二分之一,因此结果为有花的可能性为四分之一。” “这个规律在概率学中称之为乘法原理。可是如果我们继续看出现三次有花的概率又是多少呢?出现四次有花的概率又是多少呢?五次?六次?” 严玲婉一边讲解,一边让杨智超在白纸上演算给皇上、太子殿下和百官们看。越演算到后面,连杨智超都撑大了眼珠子。皇上、太子殿下和百官的嘴都睁得越来越大,眼睛也瞪得越来越大,脸上的表情就越错愕! 天啊,这种赚银钱的方法是闻所未闻。这丫头演算到后面的那一个数字可是大的惊人! 那概率学和几率学竟然如此的惊人! 皇上、太子殿下和百官,包括杨智超大人都呆呆的盯着纸上的数字,众人直感到心跳是咚,咚,咚,咚的直响,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快速的流动。 后世中的彩票有很多种,但是现在也不能全部搬来啊,选择双色球的玩法呢,还是大乐透呢,还是七星彩的玩法?想了半天,还是七星彩吧,规则简单一些。 严玲婉在心里想了半响才定下一个方向开始再给众人进行详细的讲解;“这种玩法叫七星彩,在0到9中任意选择七位数,要求有前后排列顺序。每七位数组成的一组数,就为一注号码……” “从0到9里面选择不是太简单了吗?那样太容易……”陈子墨好奇了,你想啊0到9也才10个数字,太简单了吧! 严玲婉没有搭理陈子墨的问话,让杨智超大人继续跟着她说的演算。 “从0到9这个数字太大了,我把数字缩小,我们来看。从0、1、2三个数字中任意选择两个数字来组成一组数,就会有……”严玲婉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 幸好她是一个教师出生,如果换一个人,真心的担心那人能把这些古人讲的懂!她还庆幸自己早已在国子监里推行了阿拉伯数字,他们都看得懂,否则要写成:零、壹、贰……可真的要写死杨智超了! “……就会有01、02、00、10、11、12、20、21、22,总共有9组数字。” “嗯。” “这中奖的概率就是1/9,那么我们在扩大一点来看,从0、1、2、3四个数字中任意选取两个数字来组成一组数就会有00、01、02、03、10、11、12、13、20、21、22、23、30、31、32、33,总共有16组数,中奖的概率就是1/16……” “依次类推在10个数字中任意选取两个数字的组合就会有一百个,那么中奖的概率就是一百分之一……如果在十个数字中任意选取七个数字组成的数就会有十的七次方,也就是一千万个,那么中奖概率就是一千万分之一。你们还认为容易吗?” 终于说完了,严玲婉舔了舔嘴唇,一种教学生奥数的感觉不自觉的在心里升起。 “喝口水!”陈子墨都心疼的忍不住提醒丫头喝水了。她身旁的太监赶快递给滔滔不绝刚刚终于说完话的人。 严玲婉也不矫情,接过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 “一千万分之一,是不是又太难了,如果没有人中奖,几期下来就没有人买了。”太子殿下又开始担心太难了。 “所以我们要设定几个层次的奖项,例如一等奖:七个数字前后排列顺序完全正确的设立为一等奖,奖金设定为五万两白银。二等奖:连续六位数字前后排列顺序完全正确的设立为二等奖,奖金设定为一千两白银。” “五个数字前后排列顺序完全正确的设立为三等奖,奖金设定为一百两白银。四个数字前后排列顺序完全正确的设立为四等奖,奖金设定为五两白银。即便是没有人中头奖,也不会影响人们的购买欲望,反而更加刺激他们。” 更加刺激? 第二十章 统领六部 严玲婉一口气说了四种奖项的安排,呃,还不错,奖项安排就这么定,可是每一注多少钱合适呢? 严玲婉不得不集中精力回忆,在原来的电脑中曾经查过一两白银等于1000或者1500文铜钱,也等于一贯钱或者是一吊钱,那么一两白银折合成人民币又是多少呢? 记忆中好像是三百元人民币,那这样对换的话,一两白银就可以购买一百五十注。那么多可不行。一两白银购买五十注? 这样,严玲婉一狠心,一两银子可以购买十注彩票。天呢,史上最贵彩票由此诞生! 呃,不行不行,还是让皇上来定吧! 发行国家彩票,最后这一个提议把大殿中的众人都给轰呆了,这可是最能赚银子的方法。这小子,脑袋里哪里来的那么多想法? “皇上,太子殿下,如果准了下官的提议,下官会尽快拿出博彩的具体方案,只要宣传到位,每隔几天或者每隔十日开一次奖,这将会成为大楚国最为快速,最不会引起社会动荡的赚钱方法。” “哦?” “是的,皇上,大家会在茶余饭后花心思去研究概率学,自然其它的嘛就会放下啦!” 现在的皇上、太子殿下和百官都只有震惊的份。大殿之上除了依然淡定从容的严玲婉,其余的人都有些感觉身子发热,血管里的血液流动比往日快,有种热血澎湃的感觉! 高台上的德总管一直盯着皇上,在等待皇上下决定。 皇上早就等待着这一天了,要不怎么会命他早早的准备了圣旨,所幸,严家丫头没有让皇上失望! “准了顾爱卿的四点提议,具体的实施方案什么时候朕能看到?”皇上沉思了好久才说话打破了大殿之上的安静。 准了? “三日后,臣一定把具体方案呈上来。还请速记官抄写几份,给下官尽快送一份来。” “是,顾大人!”速记官十二分的恭敬。 这丫头是信心满满的呀!皇上是上了三十几年的早朝,今儿是最让他舒心的一次。 大殿中可以说大部分的官员不是那么相信,但这些老狐狸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悄悄的窥视龙颜,发现皇上双目有神正放着异样的光芒,心下了然,原来如此! 皇上收回眼神里的光芒,面容恢复威严,既然让朕舒心了自然得有与之相匹配的官位,否则丫头的提议开展起来会很难。 在皇上的示意之下,德总管手捧圣旨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封顾宛为尚书令,统领六部,官至二品,钦此! 尚书令? 官至二品? 怎一个惊字了得,百官今儿是被惊了n次了。 天,这直升飞机坐得是不是有些头晕? 严玲婉一秒钟的愣神后赶忙跪下接旨。 尚书令,最早是宦官担任,后来到汉武帝时期改用士人,后再来成为直接对皇上总览大权的大官,但这个架空的时空也有这样的官位,严玲婉有些好奇。 她在心里琢磨着这张无忌到底是一个明朝来的穿越人士,还是一个清朝来的穿越人士?还是民国时期的穿越人士?还是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同胞? 这里的官制既不是三公九卿制,又不是三省六部制,这算什么?统领六部,那左右丞相是管什么的呢? 严玲婉在心中把历史上的知识拿来对照,真心有些地方不明白,可现下也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大殿之上,议论的声音比起之前更甚,完全压不住了,群臣们议论纷纷,尚书令?统领六部? 朝堂上的权利核心,秘书令、慕容左相、尚书令都齐了就缺一个右相之职了,这是怎么回事? 四个尚书齐齐看向严培之,严培之也同样的呆楞,他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做?将婉儿推到如此的高度?婉儿能统领六部吗? 有些官员则是暗中后悔,担心上朝之前自己的表现会得罪顾大人,这顾大人是不是一个记仇的主呀? 谁能想到就这么三个多时辰,自己不屑于打个招呼的人竟然成了自己的上司,今后自己就要在他的手底下做事了?这一切,就像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般,让他们不是那么的舒服。 慕容岩微微垂着头,对皇上的决定他没有多大的意外! 皇上平静的等待大家的议论,皇上知道今儿抛出这惊人的消息会引起什么,自然得给人消化的机会。 只是皇上眼神咄咄的看着严玲婉,看了半响,看到的是严玲婉依然淡定从容的面色。 顿时原本就心情大好,更加的好了!这丫头就是合朕之心! 按照常理,即便是经过历练的男子突然有此殊荣,少不得要喜形于色,夸张的还会激动一番,甚至于会失心疯。但是严家丫头的表现,除了淡定,还是淡定,怎能不合皇上的心! 严玲婉才不怕,不就是尚书令吗?不就是统领六部吗?既然皇上都敢给她这个官位,她就敢接,接了,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做到最好! 朝堂在大家惊讶、震惊、热议的同时,霍去病和孟小东两人起了大早骑马赶回了宁王府。 一到王府听武伯说小王妃早已搬去了自己的府上,王爷也住了过去,两人倒是一笑。 今儿小王妃和王爷一起去上早朝去了,霍去病垂头一个勾唇,很是含蓄的会心一笑。 “去病,你爹在王妃府上现在是大管事儿,你妹妹自然也在那边,不过小王妃的府离咱王府不远,隔着后院的一堵墙就是小王妃的顾宛小雅了。”武伯看着两个风尘仆仆的小伙子,颇有感触。 “先去沐浴休息一下再到顾宛小雅去吧,今儿小王妃第一次上朝,听宫里传回来的话,似乎咱小王妃在议什么政?今儿下朝要晚些!” “是,武伯!” 孟小东原本就是军中出来的人,这一次回去磨练,整个人更加的沉稳。霍去病第一次在军营里历练,回来后虽然也是更加的沉稳,却能看见他的微笑了,明显的心境不错,比起之前要显得活泛一些了。只是两人都不是秦玄那脾气,浑身透着的都是静、稳、定! 孟小东和霍去病沐浴后,两人就一起去了顾宛小雅。 周瑾见到回来的两人,有些欢实的上前一人给了一拳,三人都齐齐微微的笑了。 “顾大人还没有下朝,云传了话回来说今儿下朝会晚些!”周瑾说完后瞬间低声的说:“顾宛小雅里有从外面买回来的几个婆子!” 霍去病和孟小东点头,明白了周瑾大哥的意思。 “哥哥!”一个带着愉悦的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霍丁玲就已经扒拉开周瑾大哥的身子扑了过去。 霍去病双臂赶紧接住扑过来的人,垂头仔细的看妹妹,脸色红润,也圆润了不少,看来长点肉了:“玲儿,好吗?” “哥哥,玲儿和爹爹都好!”得到消息哥哥这两天就回来,小丫头就睡不好,吃不香的念着,盼着。 霍去病宠溺的揉着丁玲的头:“小丫头!” 见到妹妹好好的才抬眼看了看其实一直就守在身旁的霍翼,见到霍翼脸色比起走之前那是明显的好得多,心下也安。 主子是一个心善的女子,自然会善待爹爹的,这一点上霍去病一点都不担心。 “没去手工作坊?”霍去病问。 “现在,她们三个都不去手工作坊了,大人交代要她们三人学习管账薄,学习管家,以后好掌家!”周瑾笑了继续道:“去病、小东,秦玄与岫烟的婚事给定下来了!” “岫烟,再过两日还要回严府办认祖的仪式,严大人收了岫烟做义女。” 哦?两人的眸子都有点瞬间撑大的感觉,秦玄大哥终于能抱得美人归了,可喜!可贺! “岫烟姐姐现下要学习掌家,又要准备嫁衣,可忙了!”丁玲也赶紧的附和周瑾大哥的话,霍翼也站在一旁猛点头。 “不过,秦玄大哥更加忙,日日围在岫烟姐姐的身边转,弄得大人都看不下去了!”说到这里丁玲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看着丁玲的笑脸,想着小王妃能让三个小丫头学习掌家,这般主意也只有她才能想得出来呀! 别家的府里都是主母掌家,她倒好,交给三个丫头!不过,很是附和小王妃的个性,真要小王妃日日去料理家事,还不得闷死她呀! 想的好!如果严玲婉在场一定会很高兴的,她就是不想掌家,不想当管家婆,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就是,还有一个丫头叫雨婷,长得与大人极像……” 雨婷? 与王妃(主子)极像? “唉,也是一个苦命人。”周瑾不再多说。 苦命人? 霍翼见到有了变化的儿子,成熟、稳重,心下是万分的高兴,一直勾着唇角站在一旁不说话。至从霍翼来了这里与这群人生活在一起,心境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什么都没有守在亲人的身边来的幸福! “爹,身子好多了吧!”霍去病的话不是问句,是感叹句。 “哥哥,爹爹的身子好多了。你不知道,顾大人很是照拂爹爹,有刘太医亲自给调理,爹爹的身子自然好得快!”丁玲抢着霍翼的话说。 “主子,好吗?” 第二十一章 思之念之 霍去病的声音瞬间变得有些低沉,问出了一直压在心里的问题。因为他,因为他爹,主子受了多大的罪,他心里一直有压力,有愧疚。 “哥哥,大人身子好了!” 好了就好,回来的两个人都微微垂下眸子,暗自呼出一口气,也安心了不少。几个围在前厅里说话,周围就围着一群侍卫,夹杂着几个外院的婆子。 “走吧,去拾掇拾掇大人给你们安排的屋子,也顺道沐浴休息一下,等大人回来一起用膳!”周瑾出言安排。 “好!” 朝堂这边在众位大臣一阵热议之后,极快的恢复了平静,群臣将一次一次的震惊由外转向内,在心里去慢慢惊讶,面上都一声不吭。还有一点大家是看明白了,这顾宛就是为太子殿下准备的重臣。 “皇上,下官有个请求!”答应了皇上的要求,那皇上也得答应她一个要求,否则来而不往非礼也!丝丝的坏笑! “哦,说来听听。” “俗话说成家立业,先成家才能立业,下官请求皇上指婚!” 再一次震惊,顾宛不是断袖吗?昨儿还追着一个大男人满大街的跑,有些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过来的官员看看宁王又看看顾宛,难道顾宛男女通吃? 不知她的人是震惊,熟知她的人是错愕! “顾爱卿看中哪一家闺女,说来听听。”皇上一惊,丫头请旨赐婚? “下官相中了慕容左相家的嫡女——慕容雪,请求皇上成全!” 呆愣!慕容雪? 皇上的眸子暗沉了一丝,林雪还在丫头的府上? 丫头这是为了林雪?皇上当然明白留下林雪一命这是与林竹贤事先谈好的条件。刘文轩给林雪解除了蛊毒,他就一直在丫头府上,都住了多少天了! “皇上,臣的女儿配不上顾大人,听说顾大人今夏才一十六,可是下臣的女儿今年已经快二十了,年龄上不合适!”慕容左相赶紧出列表示自己的心意,严玲婉看看慕容岩,先拒绝后答应,你个老狐狸! “慕容左相是看不起顾某吗?”严玲婉笑着问慕容岩,语气轻柔极了,可眼神却凌厉极了,让慕容岩竟然生出丝丝的心惊。 “绝不!” 看不起,这三个字从何说起?现在大楚应该没有人敢看不起你顾宛! 大殿中百官心中在想这下应该没有人看不起顾宛了吧!尚书令呀,统领六部!大楚权利核心人物之一,何况还如此年轻,谁敢看不起? “慕容左相,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顾某自认和您的小女正合适。之前在酒楼见过一面,惊为天人,疑似天女遗落凡间,顾某至那之后是思之念之。这事儿,太子殿下可以作证!” “嗯!”太子殿下很是上道的附和着嗯了一声。 陈子墨和乔子松眉头微微跳动,思之?念之?乔子松看看身前淡然的大哥,小嫂子呀,思之,念之,这样的话有没有对大哥说过呀! 婉儿要做什么?严培之眸子转动,是为了林雪吧! 是的,是为了林雪!两个有情人却不能在一起,之前都不说了,林雪是命不久矣。可是现在林雪身上的蛊毒不都解了吗?如果还不能在一起,就太残忍了,对林雪来说如是,对慕容雪来说也是如是! 陈子墨幽深的眸子看了看严玲婉,明白她的心意! 慕容左相看看太子,又看看皇上,老阿狸就是老狐狸,瞬间就权衡了利弊。雪儿迟迟得不到皇上指婚,看着就二十了,又不能自行婚配。 顾宛年轻有为,不失为最佳人选,只要顾宛不在意年龄的差距,他还能有何在意的? “但凭皇上做主!” “慕容左相这是同意了!” “但凭皇上做主!” “顾爱卿,朕听说你不是已经定了亲事吗?” “是的,下官早之前与师傅的女儿定了亲事,但几日前下官收到师傅的来信,说师妹自有心上人,不愿意与下官成亲。师傅宠爱他的女儿,自是不愿强迫师妹,因此来信要求取消亲事,下官的师傅随信退回了定亲的信物,所以下官已经没有亲事在身了!” 皇上深深的看了严家丫头几眼,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为了一个旁人竟然如此的尽心,希望丫头为了老九也能如此尽心! “好!钦天监即刻测算日子,阿德下朝去左相府宣旨!”皇上一句话就答应了严玲婉的请求。 严玲婉暗自松了一口气,林雪的事儿解决了,先把婚事办了再找机会送他们离开,以后隐姓埋名的做一对神仙眷侣吧! 哎呀,羡慕呀!真心的羡慕呀! 武亲王狄子烟的面色不好,昨儿他的女儿为了顾宛是在屋里哭得昏天黑地的,哭诉顾宛为何是断袖?哭诉顾宛为何只喜欢男人?可今儿顾宛官至二品却向皇上求娶慕容左相家的嫡女? 不止武亲王狄子烟的面色不好,还有好些个大臣的面色也不好,主要是顾宛在国子监才华初露之时,就让人去顾府提亲,却都被挡回。这会儿却被慕容岩那个老狐狸得了一个便宜,自己白白的失了一个乘龙快婿,心里不舒服,自然面色不好。 一下朝,百官都围了上来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纷纷给顾宛道喜,一喜升官,二喜大婚之事。当然也有官员对着慕容岩道喜,左相和尚书令这可真是强强联合呀! 陈子墨、乔子松、文熹铭等等的都围了上来。 今儿因为严玲婉的侃侃而谈,早朝生生的延迟了一个多时辰,早就过了中午,才结束,这会儿严玲婉是饿疯了!被百官围着的时候还能忍着,现在百官也纷纷离去,肚子是饿得咕咕直叫唤。 “快找地儿吃午饭,我快饿死了!”严玲婉捂住肚子低低的呼出声来:“皇上也真是的,都不带一顿工作餐,老抠!” 围在严玲婉身边的几人齐齐的抽抽,皇上是老抠! 几人一行出了午门,午门外几个守在马车前的人早就拉长着脖子看着午门的大黑门。一见大黑门打开,出来一群官员,自家王爷与小王妃被一群官员围着,后面还跟着出来了几个端着紫色官服、官帽、官靴的太监。 出了午门,一众官员纷纷相互告辞剩下几人,严玲婉接过太监手里的新官服,看了看自己身上朱红色的五品官服,又看了看手里端着的二品官服,摇了摇头。明白,她终于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几人告辞纷纷向各自的马车走去,陈子墨拉着严玲婉上了马车吩咐:“去最近的酒楼,风竹先去点菜!” “是!”风竹闪得快,知道大家是饿了。 一众官员离开,武亲王却留了下来,想为自己的女儿看看能不能争取到嫁给顾宛成为平妻。慕容雪虽然号称大楚第一美人,毕竟年龄不饶人,已经年近二十。女人嘛,过不了几年就年老色衰了,自家的巧馨才一十五,与顾宛年龄相仿,何愁顾宛看不上自家的女儿? 年轻貌美就是女人的资本呀! 武亲王在心里打着小算版,到了御书房把事儿给皇上一说。皇上就一直抿唇不语,搞得武亲王后背的汗是一层一层的,一波一波的出现。 抿唇不语的皇上沉思了半响,最后是只说了一句:难道武亲王愿意自家嫡女去做小?皇上一个挥手,仅用了一句话把武亲王直接从御书房里给打发了出来。 从御书房里被挥出来的武亲王,走了半响之后还是摸不着头脑,皇上是何意?堂堂武亲王的嫡女当然不能去给人做小,谁愿意自家女儿去做小,但耐不住自家女儿的心意呀! 你说如果顾宛一直喜欢男人,一年半载下来,女儿也能死心。可这顾宛不是的嘛,今儿不就请旨赐婚了,本王如果不来为自家丫头争取一下,还不得被家里的丫头给埋怨死? 可皇上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武亲王武官出身,在战场上英勇无敌,可脑子却没有文化人转得快,愣是没有弄懂皇上的意思,在御书房里自然不敢多说。 武亲王离开后,皇上是彻底的头疼了,皇上手肘撑着书桌,揉着自己的额头,德总管看着皇上发愁的样子暗自发笑。 这丫头呀,不省心呀! 给她一个男人的身份,要引来李君明那样为她傻的优秀男子,还要引来一心要嫁给她像狄巧馨,可真是…… 好不容易挡住了一个,这又来一个,皇上真的头疼。 武亲王的这个嫡女,在家排行第六,却是武亲王和王妃老来得女,宠爱无边呀! 宁王府马车去了最近的酒楼,几人刚坐下来小二就端上了饭菜,严玲婉是真的饿极了,提起筷子就毫无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没人和你抢!”陈子墨不得不出声。 今日的早朝是比起平素都长,老太师早就让人传了话今儿有些官员的课上不成了,让其他人给代替,所以吃了饭严玲婉就可以回去写详细的计划书了。 “婉儿,三日够吗?”王爷有些担忧。 “够!回去就写!” “好!” “火!”严玲婉扒拉了几筷子的饭菜,突然停下筷子,想起一事来,于是急急地唤隐卫。 第二十二章 刚烈女子 “是!”火闪身出来。 “先回府把顾宛即将迎娶慕容雪的事儿告诉林雪,让他亲笔给慕容雪写几句话,最好带个他们两人明白的信物,主要是让慕容雪安心待嫁,免得她想不开自杀。再告诉林雪让他安心做新郎官,要快!”慢了也许就会出事儿! “是!”火闪身消失之前不忘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王爷,这才领命去办事。火知道王爷心里不痛快,可王妃做事,谁都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 几年前,皇上给慕容雪指婚,指婚的对象不是她心仪之人,她都可以用上吊自杀来拒婚,慕容雪是一个刚烈的女子。 这一次皇上指婚,对象是顾宛,同样不是她心仪之人,她同样也有可能用极端的手法来拒婚。 德总管下朝拟好圣旨就要去左相府宣旨,还是趁早给那刚烈女子打好招呼,避免原本一场好事给弄糟了,那就对不起林雪,对不起慕容雪了。 可是又怕火直接去说她不相信,还是带去林雪的亲笔信要好些。 “陈子墨,这下我们有得累了,有几场婚事。”严玲婉扒拉饭菜的时候感叹了一句,刘文轩和珮儿姐的婚事即将来临,还要准备顾宛和慕容雪的婚事,秦玄和岫烟的婚事。好在顾家的两个表姐送礼过去就ok。 严玲婉想着这三场婚事,却没有注意面无表情,心里不舒服的王爷。 半响过后都没见小东西有什么表示或者安慰的话,陈子墨在心里独自叹气,唉,这小东西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吃了赶快回去,还有很多的事儿!”严玲婉一下觉得怎么有一大堆的事儿扑面而来,都需要等着她一个一个的解决。 慕容岩下了朝坐在轿子里细细的思量来思量去,顾宛作为新一代的青年才俊,说文采,慕容岩是佩服的。之前的诗词、字、画,今儿的议政,提出的观点之新颖,是大家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顾宛的家世背景,是能让皇上放心的家世,顾家从商多年,富有不差,但商人的地位低下,这一点能使人放心。说样貌,还算英俊,配自家雪儿也算不差。 可是为何慕容岩就是有种看不透这顾宛的感觉? 慕容岩在朝堂上是摸爬滚打多年,四十岁才坐上左相这个位置,而待在左相位置上就是十年,他可以说阅人无数,但顾宛这个年轻人却让他看不懂。 雪儿的事难道顾宛不知道吗?不可能,能只用半年从小小的九品上位爬至二品的年轻人,纵观整个历史只有顾宛一人。 这顾宛究竟是怎么想的?皇上怎么会点头同意了呢? 想不通,左相府与尚书令联姻,这样的强强联手,不是给皇上立了一个大敌吗?皇上怎么会点头同意了呢?想不通!想不通呀! 慕容岩想不通,还有很多的官员想不通,赵芸帛回府后把今日的朝廷之事一句不漏的转述给了赵凌云,赵凌云也奇怪,也想不通。 “老爷回府!”轿子停在左相府门前,路引在前面通禀,轿子两边的侍卫迅速分列两边站直,老管家冯伯躬身迎上前。 “老爷!”慕容岩的长随冯卫出声提醒老爷下轿,提醒后冯卫就恭敬的立于轿子边等着老爷下轿,可是等了半响没见人下来。 冯卫暗自皱眉,今儿的早朝比起以往哪一次的早朝都久,老爷还不下轿不饿吗?冯卫转念一想今儿早朝也许有什么大事吧,也许老爷现下正想事儿呢,自然不敢打断老爷,不敢催老爷下轿,冯卫只得恭敬的立在轿子边。 老管家冯伯见老爷迟迟不下轿,眼眸深闪望着自个儿的儿子冯卫,冯卫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老爷在想什么? 老管家微皱眉头,老爷这是在为小姐伤神吧! 慕容岩确实是想事儿,在想回府后应该如何给雪儿说这事儿,雪儿的脾气刚烈,林家出事,雪儿寻死被发现,大病一场,现下是大家轮流守着。可一会儿紧跟着皇上的赐婚圣旨就会到府上,该如何说给雪儿听?头痛!头痛! “夫人!”冯伯和冯卫恭敬的给夫人行礼。 “老爷,怎么还不下轿?”金怡静早就听见老爷回府,怎么等了半响也没有见老爷进来,于是金怡静亲自迎了出来。就见冯卫和管家躬身立在轿子边,看来老爷还在轿子里,在轿子里想什么? “老爷,可能在想事儿!”冯卫恭敬的回答。 金怡静默了一下:“退下吧!” “是!”冯卫对着夫人一个行礼,弯腰退到一边。 “老爷!”金怡静伸手去掀开轿帘,一束光射进轿子里才让慕容岩从事情中回神过来。 “老爷下轿了!”金怡静再一次出声提醒。 慕容岩沉着一张脸看了看金怡静,暗自叹口气,雪儿的事儿该怎么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女儿,再一次生出无力的感觉。 老爷怎么了?金怡静一双美目没有错过老爷脸上任何的情绪。 “冯伯去准备一下,通知全府的人准备接旨!”慕容岩沉声的说。“让雪儿过来一起先进膳,再等着接旨吧!” “是!”冯伯答应后却愣在了当场,直到冯卫拉了他的衣袖才颠颠的去安排。 夫人一惊,接旨?接什么旨?雪儿的指婚吗? “皇上给雪儿指了一门亲事,对方是顾宛!”慕容岩轻轻拍了拍金怡静的手背,神色复杂的说。 顾宛? “就是老爷时常提起的年轻人顾宛?”金怡静毕竟是在深宅大院里过日子的女人,如果没有老爷的时常提起,如果没有镇国公夫人的提起,她不会清楚顾宛是谁的。 “嗯!今儿朝堂议政,顾宛官至二品的尚书令,统领六部!”慕容岩说出这话,自己竟然都有些不清楚为何要在金怡静的面前说这话?别人家能有这样的女婿可能晚上睡觉都会笑醒吧! 唉,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尚书令?” “嗯,尚书令,不及一十六岁的尚书令,说他和雪儿之间见过一面!” “……”金怡静瞬间呆愣在当场,看着老爷情绪复杂的进去,她却愣在了原地。老爷那话的意思是:皇上指婚的对象是一个十五岁的年轻小子?雪儿什么时候和那小子见过面? 金怡静是金家的嫡女,是最小的嫡女,母亲早年跟着父亲在外,金怡琴是长姐,长姐如母亲般带大她。 而长姐金怡琴在生下雪儿后去世,丢下四个可怜的孩子。慕容岩还有几房妾室,虎视眈眈的盯着好不容易空出来的正妻之位,金怡静是想着可怜的四个孩子一个狠心嫁进慕容府做了慕容岩的续妻,做了四个孩子的继母。 金怡静为了报答长姐对自己的抚育之恩,自己硬是没有要孩子,把四个孩子视如己出的养育教导,四个孩子中慕容雪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女儿,感情深厚如亲生的母女。 金怡静自然知道雪儿心仪的男人只有林雪,可林家因为德妃的事儿已经举家被灭,雪儿心都死了,这会儿皇上来指婚,指什么婚呀? 还是一个十五岁的毛头小子!这会儿的金怡静是把皇上给抱怨死了! “我可怜的雪儿,可怎么办呀!”金怡静含着眼泪低低的出声,明白了老爷迟迟不下轿的心情,可圣旨即将下达怎么办?这不是要逼死我雪儿吗? “夫人?”一直跟着自家夫人的金妈妈这才出声:“要去请小姐吗?”可怜的小姐怎么那么命苦哟! “一起去吧!”金怡静只得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带着金妈妈去了后院。 慕容雪的院子里 “小姐,夫人来了!”慕容雪的贴身丫头珠儿进来小声的说,“小姐起来吃点东西吧!”珠儿见已经没有魂魄的小姐,空洞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床帐顶,暗自垂泪。 慕容雪仿佛没有灵魂般的躺在床上,什么话都听不见,直直的盯着帐顶。 “夫人!”珠儿、玉儿两个丫头给夫人行礼。 “小姐好些了吗?”金怡静柔声的问。 两个丫头摇头不语。 金怡静使劲的眨巴了几下眼眸,吸了吸鼻子,不让眼泪流下,“丫头,听得见娘的话吗?” 躺在床上的人儿一动不动。 “丫头,起来吃点东西,喝点粥好吗?你爹爹……” 躺在床上的人儿在听到爹爹的时候,眼珠子转动了一下。 “皇上下旨给你赐婚,你爹爹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 躺在床上的人儿这才动了动头,呵呵,皇上又下旨赐婚?这回是谁?雪哥哥都不在了,能嫁给谁? “赐婚的人是顾宛,说你们见过的。” 躺在床上的人儿这才有了动静,顾宛是谁?不记得见过这个人!只要不是雪哥哥,是谁又有何干? 可是爹爹在发愁,是呀,这个家不仅有我,还有三个哥哥,还有庶出的妹妹,庶出的弟弟,一大家的人还得依靠爹爹,自己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是爹爹至少还要为三个哥哥打算呀! “珠儿!”微弱的声音响起,刚刚那瞬间慕容雪下了一个决定,既然是赐婚,不能再让爹爹为难,要死也要死到顾家去! “小姐!”小丫头有些惊异,从知道林家出事,林家公子出事,小姐寻死被发现,就躺下了。不想吃也不想喝,也不说话,二公子过来,三公子过来,老爷过来都是那样。一副等死要和林家公子一起去的心,小姐这都躺了多少天了? “帮我收拾!” “是!”珠儿和玉儿一起上前帮着扶起瘦弱不堪的小姐,一件一件的穿戴好,金怡静忍不住,含着眼泪的看着两个丫头给雪儿穿戴,这丫头…… 第二十三章 贺礼照收 慕容雪是简单的收拾,打扮了打扮,两个丫头一左一右的扶着慢慢的出了闺阁,金怡静和金妈妈则随在其后。走的很慢,慕容雪头晕,脚下虚浮,一点儿一点儿的移动到饭厅。 “爹爹!” “雪儿,快坐下,身子可有好些?”慕容岩见到雪儿过来是眉头都拧起了,心头疼呀!慕容岩伸出手臂去想去扶住她,可是伸出的手臂在空中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好些了,爹爹!” 两个丫头扶住小姐坐在椅子上,给小姐安置好靠垫才退到一边。 “先喝点粥好吗?” “是,爹爹!” 大家静静的守着,各自的心都不好受,齐齐的看着慕容雪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完一碗粥。 “爹爹,皇上赐婚的圣旨多久到?” 慕容岩深深的看着雪儿,呼出一口气才说,语气是满满的无奈,“雪儿,应该快到了!” “老爷!”老管家冯伯急急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金怡静出声问。 “夫人,顾大人派人送来了一封信和一样物件,要求交给小姐!”老管家冯伯双手呈上信和物件,躬身退出外面还得去等着圣旨来。 金怡静接了过来先看看物件,没有什么奇怪的。再看看手里的信,信的面上写着慕容雪亲启。金怡静看了看慕容岩,慕容岩点点头,金怡静才把信交给了慕容雪。 原本一直没有抬头的慕容雪这才不得已的接过信,可当她的眸子看见熟悉的字体,熟悉的笔迹时,眼眶里顿时溢满了泪水,双手打着抖,有些不听使唤。 好不容易拆开了信封,里面仅有薄薄的一页纸,上面写着短短的一行字:雪妹妹,是我,安心的嫁我可好? 林雪倒是想多写一些字呀,可是火一个劲的催他要快。林雪明白顾宛的担忧,更明白雪妹妹的心,知道慕容雪听说林家灭门,以为他死了,立刻去寻死,好在被发现,寻死没成却大病在床,慕容雪的心里有多痛,只有他知道。 林雪纵然心里有千言万语都只能化成这一句话给送过去! 原本想让火悄悄的送过去,可是严玲婉他们快速吃了午饭后赶回府去时,严玲婉想了想还是大大方方的把书信和信物送进去,假作真时真亦假,就让他们去猜测吧! 慕容雪捧着信的双手是越抖越厉害,因为他们两人的名字中都有一个雪字,慕容雪称呼林雪为雪哥哥,林雪叫她雪妹妹,这个称呼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这会儿突然看见雪妹妹三个字,慕容雪的手怎么能不抖? “雪儿!”金怡静怪异的,也有些不解的盯着雪儿,随手又递过来冯伯拿来的物件。 慕容雪接过物件一看眼泪就决堤而出,雪哥哥是你吧! 慕容雪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没了形象,不能让爹爹知道雪哥哥还活着!下唇被咬破了,血腥味传进嘴里都不知。 手里的物件是慕容雪几年前亲手编的,是一个紫色的吊坠,因为林雪的生辰,慕容雪才亲手给他编了一个可以挂玉的吊坠。 吊坠里还有一个极小的平安符,因为林雪的身子不好,慕容雪亲自去林光寺求来的平安符。林雪一直宝贝着,一直随身带着,后来的每一次见面慕容雪都能看见林雪身上挂着这个吊坠。 雪哥哥真的还活着!慕容雪的心脏是突突的直跳,赶快抬手压住自己的胸口,还是不行快要蹦出来了! “雪儿?”慕容岩和金怡静都是担忧的出声,慕容雪闭上眼睛挥挥衣袖表示没事。 她身旁的金怡静和慕容岩,还有几个服侍的下人都吃惊的盯着这一幕。难道雪儿真的与顾宛见过?慕容岩看看金怡静,金怡静又回眼看看慕容岩,两人满眼都是不解。 “雪儿,你与顾宛真的见过面?”慕容岩还是有些不肯定的问。 慕容雪抬眸望着爹爹,点点头。 真的见过面? 那顾宛在大殿上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思之念之? 慕容岩正狐疑着,老管家的声音老远的传了过来。 “老爷!圣旨到!”老管家今儿可是跑惨了,再一次的急急跑了进来。 圣旨到? “雪儿!”慕容岩出声, “爹爹,雪儿没事,珠儿、玉儿扶我去接旨!” 雪儿这是想开了?金怡静倒是高兴得很,只要雪儿想开了,嫁给顾宛其实很好。慕容岩的心里却是沉沉的,虽然雪儿接了旨,但雪儿心里不可能就这么把林雪放下了,雪儿究竟是怎样打算的? 慕容左相府宣旨很是顺利,顾宛小雅里严玲婉准备给慕容雪下聘却遇到了麻烦。 严玲婉官至二品,统领六部,得到消息快的世家大族已经着人送了礼过来。开玩笑,尚书令呀,统领六部,还不得多巴结巴结! 平素想巴结还愁找不到理由,这下多好,顾大人要大婚,这送礼的理由多么合适,自然趁此机会卯着劲的送礼了呗! 心思转的快的官员也送来贺礼,德妃一系尽数铲除,中行世家的拔除,朝堂上空缺出来不少的位置。现下皇上准了顾大人的四点建议,顾宛势必会建立一套班子,如果能安排一个两个自己的人到顾宛的手底下是再好不过了。 而且,顾大人的那四点建议哪一项都是获利的项目,如能安插自己的人,从中获利是不会少的! 看看,都是些什么官员?不过严玲婉回来后命霍翼,只要是送来的贺礼照收不误! 水至清则无鱼,哪里都是如此! 严玲婉回府后和陈子墨站在大门口,吩咐好霍伯来者不拒后,才看了看回来的霍去病和孟小东。 府里的人都等着小王妃和王爷下朝回来用膳,等了半响得到消息回来不了,他们才一起用了午膳。只是大家都没有休息等着王妃和王爷回来,等着想看看官至二品的小王妃。得到王爷、王妃回府的消息几人就即刻来了府门口候着,只是王爷和王妃回来后先安排霍翼收礼的事了,这会儿才看见了他们两人。 见到两个年轻人,身子健壮,精神饱满,心下满意。嗯,男人看来还真的要在军营里历练历练,才能成熟稳重! 严玲婉刚伸出手又连忙缩了回来,眼神瞟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算了!这习惯以后千万不能有,免得再次被拍飞! “嗯,精神头不错!” 围在严玲婉身边的人都暗自发笑。 “这下大家要忙起来了,你家大人今儿请旨赐婚了!”严玲婉知道大家在笑什么,丢出一句话直接轰混了他们。 请旨赐婚?谁娶?娶谁? 门口的一众人看王爷的看王爷,看四个丫头的看四个丫头,周瑾看周离。结果几个人都沉默不语,不知道这事怎么说好。他们又没有上朝,具体的自然不清楚,只是王爷和王妃出宫后有那么多的官员围着恭喜,从那些官员的只言片语中听出来一些,知道王妃升官了,知道王妃要娶慕容雪。但是王妃为何要如此他们都不太清楚。 “大人,谁娶?” “我呀!” “……” “娶谁?”问出声的周瑾看看王爷,难道王妃要反过来娶王爷? “慕容家的嫡出四小姐!” “……” “别愣着呀,去把以往的那些宝贝都给我翻出来!” “……” “快呀!” “是……是……是……” 严玲婉让人把以往皇上,皇后等赏赐下来的宝贝,把各府、各家送来的珍贵的东西都给翻出来。她那边则带着几人和宁王一起去了林雪的住处,知道这会儿林雪正急着呢。 一见到林雪,霍去病和孟小东自然明白了小王妃为什么要娶慕容府的小姐。严玲婉把请旨赐婚的事儿给林雪详细的讲了一遍。 “总算有了机会!”她感叹着。 林雪则是沉默不语,看看顾宛,又看了看宁王爷,眸子里全是湿润。心里满满的是感激,不知道他林雪何德何能能让顾宛如此待他? “避免夜长梦多,今儿把聘礼准备好,明儿咱们就去下聘!” “明儿?”林雪终于出声了,哪里来得及?而且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来下聘礼? “霍伯已经在准备了,聘礼有现成的,你不用担心!” 有现成的?那一定是顾宛给自己师妹准备的聘礼,我怎么能拿来用?林雪的脑子还是转的快。 “那是给你师妹的吧,我怎么能用?” 师妹? 严玲婉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这个不男不女的身份在外可是有一个定了亲的师妹呀。 “没了,前几日师傅来信给退了亲事,师妹有自己心爱的人,我怎么能夺呢?师傅待我如此厚,师妹既然有自己心仪的人,顾宛只能成全呀!所以,早前准备的东西我没地儿用,这下林兄弟刚好拿来用。”严玲婉拿忽悠群臣的借口说给林雪听。 王爷站在她的身旁,唇角一勾,小东西忽悠人的手段是一套又一套的,运用的熟练得很呢! 可是林雪有时真的很是死脑筋,竟然死活不同意,他们爷孙两的命都是顾宛和宁王给救下的,怎么能还让顾兄弟拿出这么多的东西来下聘,他相信雪儿能理解他的。 第二十四章 风风光光 “顾宛,真的不能这般破费了!”林雪坚持着他的想法。 “子健兄,做戏要做全套,否则会露马脚!”严玲婉嬉笑着,“就算你借我的好不好,等今后兄弟我闲云野鹤的时候,再来找你还,好不?” “女人一辈子就大婚一次,你都不想让她风风光光的嫁给你吗?” “这个……”林雪自然是想让雪儿风光下嫁,可这不是不允许吗? “兄弟,尽可能的让她没有遗憾好吗?” 林雪垂下头,雪儿的情分,他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还,可顾宛的情分如何还?何时还? “我们是兄弟,就不要想那么多,安心的等待你的新娘吧!”严玲婉刚想抬手去拍拍他的肩,一下想到某人,立刻放下手来。 “……” “那林雪就承了顾兄弟与宁王的情,一切都由你们做主!” 林雪的工作是终于做通,他解了蛊毒,身子还弱,全权由严玲婉打点一切。可严玲婉哪里知道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没办法只好求助陈子墨,陈子墨也是一头雾水,只好安排了武伯过来。 宁王大婚准备的一应物品都是武伯操持的,所以武伯比他们都有经验。 看着武伯亲自操持,让周瑾准备这个,让霍翼准备那个,指使着丫头们东跳西跳的。严玲婉算是看明白了一点,最初自己想不明白宁王府里有谁是待见她这个草包的,原来是武伯呀! 面上不显,可心里真的有些闷。原本不计较的事儿,现在心里不舒服了,真的计较了,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大家以为是小王妃累了,只有陈子墨知道小东西这是心里不舒服了,因为心里有他了,所以计较了,不舒服了。王爷心里既有喜悦,又有心疼,听她对着林雪说,女人一辈子一次的大婚,都希望能风风光光的嫁。 婉儿也是想的吧! 是想,没有哪一个女人结婚不想快快乐乐的,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当然是想,可是当时的情况是那样的,能怨谁?怨皇上吗?怨宁王吗?怨父母吗?怨自己吗?似乎谁也怨不上,似乎谁都能怨。严玲婉的心里是有些失落的,可是能怎么办? “婉儿,让武伯安排吧,去休息会儿!”陈子墨拉着她的胳膊。 看着他,好吧,既然都是过去的事了,自己就不要总去想,伤了自己也伤了他。严玲婉收拾起自己的不舒服,笑着回答:“好!” “武伯,需要什么尽管安排,尚书令大婚,准备的聘礼要相称。我去休息会儿,礼单让霍伯请点好交给我!” 严玲婉想让林雪亲自书写他的礼单,这一次的大婚将会是林雪和慕容雪有生之年最有纪念意义的大婚,能让他和她终生难忘! “大人,您快去歇着去!” “武伯,你们辛苦了!” 武伯见离开两人的背影,暗自摇头,小王妃失落了吧! 秦玄带着几个侍卫骑马出城,好在天气转暖,运气不错的话,能打到一对儿大雁。武伯与霍伯则安心准备下聘的东西,顾宛小雅里大家热闹的准备下聘用的东西,顾府就更加的热闹了。 严玲婉被陈子墨拉着进了自己的屋子,她换下鞋子,穿上拖鞋,是累了。 “婉儿!”陈子墨一带人就在他的怀里靠着了。 “嗯?” “以后,咱们再办一次大婚好吗?”陈子墨抱起小东西,贴近,附在她的耳朵边说。 “再办……”一次,有意义吗?补的东西始终都有疤痕,有什么需要再办一次的? “不必了!”严玲婉有气无力的说,抱着她的男人身子一僵,不语。 “我累了,想睡会儿!” “我陪你!” “好!” 严玲婉想了想,他的语气里有些小心,唉! “陈子墨,只要你这里有我,我这里有你,我不在意形式,补办大婚不是那么重要!那些都是给别人看的!”她用手指戳了戳陈子墨的心口,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紧接着主动凑了过去亲吻他的唇,男人的心情才好了起来。是呀,只要两人之间有对方,比什么都强! “噗……”顾家老爷子正喝在嘴里的茶水给尽数的喷了出来,顾子文刚好站在老爷子面前,得,喷了顾子文满脸的茶水。 “齐哥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老爷子瞪着原本就不大的眼睛。 “外公,今儿妹妹在朝堂议政,提出四个观点,皇上全部准了。结果皇上大喜,封了妹妹尚书令,统领六部,官至二品!”严玲齐笑着又说了一遍。 尚书令? 哈! 哈哈! 哈哈……哈哈……顾家老爷子很是得意,咱家的婉儿官至二品,那不是比四女婿的官位还高了? 哈哈……哈哈……这四女婿也许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居然让自个儿的女儿管了自己! 哈哈……哈哈…… 看看这个不着调的外公都在想什么?不过,不着调的外公还真的没有想错,严培之的确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有这么一天! 被喷了一脸水的顾子文是完全懵在了那里,呆呆的回不过神来,婉丫头官至二品,统领六部? “外公,您别急着先笑,顾宛今儿向皇上请旨赐婚了,爹爹让您带着大舅舅与大舅母去一趟顾宛的宅子!” “你说什么?”顾家老爷子的嗓门再一次飙高,丫头请旨赐婚?顾家老爷子回不过神来,宁王呢? “外公,赐婚的女子是慕容左相家的嫡女,慕容雪!”严玲齐一开始听爹说的时候也没有闹清楚婉儿要做什么?后来一听到是慕容雪的时候,才清楚了妹妹要做的事儿。 丫头要娶一个女子,还是左相大人家的嫡女?得,老爷子脸色都不正常了,人有些晕。 “外公,这婚事是婉儿亲自请得,她有自己的考量,您别担心,爹爹与孙儿知道她是为了什么,爹爹要您去帮婉儿撑场子!” “你们都知道?”顾家老爷子瞪着小眼,盯着严玲齐,看见严玲齐点头才扶额,丫头你这是在玩火呀! 严玲齐点头。 “齐哥儿,你妹妹在玩火呢!” “知道!” 外公往后退了一步,撑着的眼珠子恢复不了。那既然他们都知道,老头子我能做什么呢? “老二,去把你大哥大嫂叫来!” “啊?爹,您说什么?” “去把你大哥大嫂叫来!” “哦,知道了爹!”顾子文是步伐不稳的往后面跑去。 结果顾家老爷子带着老大和老大媳妇在严玲齐的陪同下去了顾宛小雅。 李君明听到消息,先是高兴,后是不解。她要娶慕容雪,为何?她身为女子怎么能娶慕容雪?难道林雪没有死? 顾家老爷子的江湖味道又重,常年锻炼,走起路来比起严玲齐这个年轻人都快。可顾李氏一个女子虽然早前身子强壮,可是在京城里也慢慢地养的娇贵了,脚力是大不如前。 严玲齐只得陪着大舅母走在后面,顾家老爷子一不小心就把严玲齐和大儿子媳妇给甩了个老远。 一到顾宛小雅,站在大门口顾家老爷子和大儿子就开始感叹了,皇上赏赐的府邸就是不一样,那气派可不是顾府能比得上的。 守在门口的侍卫都是从宁王府调过来的人,今儿小王妃官至二品,又有那么多的世家大族纷纷来送礼,心里是有些傲娇了! 看见站在门口的老爷子和身后跟着的随从,以为这又是哪一家的管家来送礼的,不过仔细一看,来人并没有带着什么礼品,转念一想,万一是先送礼单来的,礼品随后就到。 于是,赶忙进去请霍管家出来迎接。 顾家老爷子和几个身后跟的块的人都是第一次来严玲婉的府宅,自然严玲婉的府宅里的人都不认识,霍翼也不认识顾家老爷子。 可是老爷子那脾气,谁也不搭理直直的带着人就要往里走。 尚书令大人的府邸,哪里能随随便便的就让人进? 霍翼哪里能答应,自然顾家老爷子被霍翼挡在了前院。 “这位老爷子,请您止步!”霍翼也和侍卫一样以为这老爷子是那个世家大族的管家,来给王妃送礼的。 但是这老头子一个劲的往里走,霍翼只得出面挡住了顾世福的脚步。 “嗯!你是谁?”老爷子的架子那是拿得端端的,昂着头挑着眉。 “我是这府里的管家,请问老爷子您是?” 老爷子的架子是拿得端端的,霍翼还是保持自己一贯的作风,文化人的习性,就是先礼后兵,一副文绉绉的样子。 “老爷子是这家主子的爷爷!”顾家老大顾子明赶忙走上前来说话。 主子的爷爷? 霍翼一惊,一边让人去请武伯来,一边赶紧跪在地上。 一旁的几个侍卫也是一呆,小王妃的爷爷!不,外公!得,紧着点吧,原本傲娇的脸瞬间恭敬了不少。 两个侍卫转身跑着去请武伯来,武伯一听是小王妃的外公来了,一边安排人去请王爷,一边赶快跑了出来。 武伯身边一起帮着搬东西的霍去病、孟小东等等都住了手,跟着武伯出来。 跟着出来的霍去病和霍丁玲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爹爹。丁玲想上前去扶起自己的爹爹,被霍去病长臂一伸给挡住。 “哥!” “等主子来再说!”霍去病的语气低沉却不容人反对,武伯暗自点头,这霍去病真的是稳重了不少! 第二十五章 有了资本 那边一来一去的,严玲齐才陪着大舅母紧赶慢赶的到了顾宛小雅。 “外公!”严玲齐一声外公,霍翼心头一惊,还真是小王妃的外公!得罪了小王妃的外公,这可怎么办? “大公子!”霍翼恭敬的给严玲齐行了礼,严玲齐常常到宁王府,霍翼等自然是认识的。 严玲齐见跪在地上的霍伯,一时之间闹不清楚怎么了,愣在了门口。 “老爷子,奴才请求责罚!”霍翼擦汗,连忙再次告罪。 老爷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大的眼睛斜睨着霍翼,不满,极度不满!霍翼更加紧张了,后背都打湿了,这可怎么办好呀? “哼!哼什么?”严玲婉的声音传过来。正在休息的两人得到消息,赶快起身收拾好出来迎接。 “霍伯又不知道你是谁,哼哼什么?”严玲婉为霍翼说话,语气有些重,顾家老爷子身旁的武伯和跪在地上的霍翼齐齐的一呆。 霍翼是真的没有想到小王妃会为了他这般的对自己的外公,心下感激! 霍去病的眸子在听见主子的声音时就变得暖暖的,就知道主子会怎样做! 可是顾老爷子一时之间面子上有些拉不下,脚下一跺,衣袖一摔转身就要走。 “走,你敢走,走了就没有爷爷了!” 威胁!十足的威胁! 老爷子的脚步一顿,顾子明和严玲齐暗笑,老爷子多傲娇的人,在家里谁敢不尊?今儿竟然被婉丫头给训了?顾子明和严玲齐都是见过严玲婉没大没小的样子,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陈子墨也是暗笑。 严玲齐示意武伯扶起霍伯,武伯才微笑着摇头扶起跪在地上的霍翼。 严玲婉这边一见外公顿住了脚,立刻几步的跑着上前,一把就抱住了外公的手臂,有些狗腿的死死地拽住,甜甜的叫了一声:“爷爷!” 叫完后赶紧送上一张灿烂如花的笑脸,外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就她来给呀!她堂堂尚书令给的面子多大呀! 顾老爷子周边的人暗笑起来,这大棒加甜枣的方式用得熟练呢! 顾老爷子被丫头死死地抱着,出着粗气,看着丫头嬉笑的小脸,心头的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爷爷,走,进去看看我准备的聘礼!”严玲婉向陈子墨使了一个眼色,陈子墨上前一个抱拳:“外公!” 老爷子看向陈子墨,王爷一点没有拿架子,这叫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得,这外孙女婿多有面子呀,老爷子心里又欢喜了起来。 “霍伯,聘礼都差不多了吧!”严玲婉歪着头看着老爷子,一张笑脸灿烂无比的继续狗腿。 “是,大人!” 顾老爷子在丫头的头上宠溺的揉揉,被严玲婉拽着走,进了屋子,武伯和霍翼连忙跟上分别一番的介绍。这下聘还真的需要一个长辈来撑场面,还是严培之想得周到! 大家在一起商量好了明儿下朝就去左相府下聘礼,老爷子要在场,还要把庚帖准备好,而林雪易容跟着一起。 商量好老爷子就带着老大和老大媳妇还有几个下人一起回了顾府,只是回了顾府,就被大家围着,很是期待想知道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老爷子清了清嗓子,让管家清场后厅里就剩下了顾家的几个主要人物。老爷子才把自己知道的说给他们听,再一次强调不该说的不要说,乱说话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婉丫头能到国子监当教习老师都大大的出乎他们的意料,不停的发生事情,不停的升官,也不停的锻炼着他们的承受能力。 这次竟然官至二品,统领六部,当了尚书令,今后还能有什么? “整个顾家,还有你们的儿子,女儿,再小一辈的人今后都得依靠着婉丫头,大家都看明白了?”老爷子敲打着大家:“眼皮子不要短浅了,婉丫头不会亏待大家的!” 坐在厅里的几个主要人物纷纷点头,都如此了,还能看不明白? 莫思瑶带着四个婆子抱着孩子回莫家看看爹娘,一进大厅,就见娘给她递了眼色。莫思瑶一看爹爹暗沉的脸就知道爹爹心里有事不顺。 莫勇康心里是不顺的,听说了顾宛请旨大婚的事儿心里能舒服?自然是不能!自己亲自提亲被顾家老爷子拒绝。 可是原本的乘龙快婿今儿给飞了,变成了慕容家的了,那金家还不得趁此机会压他莫家一头! 顾宛的师傅何时来信退的亲事,竟然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说? 这张芸帛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不是常常和顾宛在一起的吗,这么大的事儿竟然没有听说?看看,唉,莫勇康是那个气呀! “你家的世子爷不是和顾宛好吗?顾宛何时退的亲,都没有听说?你妹妹如果能嫁顾宛多好呀。看看,现在竟然便宜了慕容家,便宜了金家!”莫勇康的怒气迁怒到了张芸帛的身上,和自家女儿说话语气自然就重了。 莫思瑶一听,顾宛要娶慕容雪?女子娶女子?她那么聪慧一定有她自己的考量吧! 爹爹竟然想把妹妹嫁给她,心下想笑,“爹爹,虽然女儿不能多说,但是妹妹不能嫁顾宛,今后您就知道了,现在相信女儿的话!” “为何?就因为外面到处盛传顾宛和宁王是断袖?”莫勇康不解,“那他怎么会自请赐婚?说明顾宛不是断袖呀!” “爹爹,顾宛和宁王之间是不是断袖与咱们没有关系,您只要记得妹妹不能嫁给顾宛就行,以后您就能明白!”至于以后多久莫思瑶也不知道。 莫思瑶只能如此说,她答应过顾宛,不泄露她的秘密,一旦泄露,顾宛会惹来杀身之祸,那不是她莫思瑶害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莫思瑶岂能做?自然是不会做的。 莫勇康见女儿如此强调,今后能明白?能明白什么?心中不解,但事已至此,他自个儿在府里气得跳脚有什么用?没用! 顾宛小雅这边,老爷子刚刚离开不久宇儿就散学回来了,严玲婉和陈子墨亲自下厨为大家做晚膳,庆祝严玲婉升官。 大家正热热闹闹间,慕容苍闯进了顾宛小雅。 慕容苍从国子监里散学回府,就听说了顾宛当殿请旨赐婚。一急之下跑去见妹妹,可妹妹正休息,他自然不好打扰,问两个丫头,丫头也说不明白,慕容苍不知妹妹是个何想法? 妹妹的脾气,他自然知道,林家被灭门,林雪出事,妹妹就闹着寻死。妹妹和林雪之间的事顾宛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为何要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来娶妹妹? 顾宛和宁王之间不清不楚的,是想娶了妹妹过门好掩盖顾宛与宁王之间见不得人的情事儿?看不明白顾宛是什么意思?妹妹在感情的事儿上已经够苦的了。顾宛敢让妹妹成为他的遮羞布,我慕容苍绝对要他好看! 慕容苍是越想越怕,得,忍不住这就急急地赶来顾宛小雅。 “顾宛,你给老子出来!”慕容苍一进顾宛小雅就失去了往日的风度,大声的叫唤,竟然爆出了粗口,大声的叫了出来,慕容苍自己都愣了一下。 什么?给老子出来? 严玲婉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了看身旁同样皱起眉头的陈子墨和孩子,死小子,怎么叫的? “做什么?对你妹夫就这态度?”严玲婉起身走到门边,身子闲适的靠在门框上,双手一个环抱,痞痞的样子落入慕容苍的眸子里,心里就气得紧! 宇儿不解的看着父王,娘亲要去给人当妹夫? 陈子墨握着宇儿的小手,摇摇头。 宇儿更加的糊涂了,父王这摇头是否决了这事还是不要说话的意思? “妹夫?”慕容苍一见顾宛那嘚瑟的样儿,原本还愣怔自己爆粗口,这下不用了,看他那样子心中就有气,而且怒气快速膨胀,充斥了整个胸腔。 “难道顾宛我还不配?眼珠子也不要太高了,眼珠子长头顶上看得见吗?”严玲婉依然痞痞的道。 “你是真心的?”站在距离顾宛十步的地方,慕容停下脚步,自己跑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可不是来和他吵架的! “自然!这种事儿是能开玩笑的吗?”死小子,本姑奶奶为了你妹妹可是豁出去,你不知道吗? 慕容苍一时之间沉默不语,当然知道顾宛不敢如此,当殿赐婚,如果变成玩笑,把天家的威望拿来玩,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真的?”慕容苍还不敢确定。 “真的,比珍珠还真!”严玲婉知道,慕容苍来找她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获得一个保证,好让他,或者让慕容家安心。 “走,去看看兄弟我准备下聘的东西,你给看看还差什么?我好请人给准备好。” 严玲婉走了过去推着有些呆愣的慕容苍去看聘礼,看着满满一屋子的聘礼慕容苍皱眉,有些吃惊的问:“你……聘礼都准备了?” “是呀!这聘礼早就在准备了,”严玲婉看看慕容苍继续道:“只是之前兄弟我拿什么来娶你妹妹?” “今儿皇上当殿亲封了尚书令,兄弟才觉得自己有了一些资本,能配的上你妹妹的资本,所以才请旨赐婚的。兄弟,不要怀疑,顾宛是真心的,想要给你妹妹幸福,一生的幸福!”说这话的女人很是郑重,眼眸里全是诚恳。 是的,严玲婉知道只要慕容雪和林雪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是吃糠咽野菜,想慕容雪都会觉得幸福吧! 第二十六章 太煽情了 “相信我!” 相信我! 严玲婉的话让慕容苍再一次愣怔在了顾宛的面前,相信他吗? 不相信似乎也不行了,皇上的赐婚圣旨已下,妹妹也接下了圣旨! “你真的不介意雪儿的以往?”半响后慕容苍才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不介意!每个人都有过往,她的过往,我并没有在,只盼望她的未来里有我!”严玲婉说完这话暗自鄙视了自己一把,曾几何时自己也能说出这么让人恶心的话,太煽情了点吧! 每个人都有过往!是呀,每一个都有过往。这下慕容苍安心了,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好!我相信你!” 妹妹的才情在女子中数一数二,如若说妹妹都配不上顾宛,那么还真的不容易找出能配得上顾宛的女子? 这就叫做自家的再不好都是好的,别人家的再好都不好吧! 维护妹妹的慕容苍安心了,以他对顾宛的了解,自然明白顾宛现今在大楚要有多牛叉就有多牛叉,一个不及一十六岁的尚书令。 他满脑子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只要皇上还有即将继位的太子殿下一直重用他,当然以顾宛的脑子,皇上与太子殿下要想不重要他也许都难。 妹妹嫁他,今后的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只要顾宛是真心待妹妹的,那我慕容苍甘愿为顾宛肝脑涂地! “二舅哥,留下来一起吃饭吧!”严玲婉转换了话题,在这事儿上,煽情的话都说了,他应该放心了吧。 “哈哈,妹夫,不用客气了,哥哥回去还要与妹妹说说。”慕容苍来时脸上的凝重没有了,心情好了,也能打两声哈哈了,自然这消息还得赶紧回去让爹爹知道,让三弟慕容山知道。 “那,妹夫也不留二舅哥了!” 慕容苍安心的回去了,严玲婉送走了人回了饭厅,见到的就是不解的宇儿和黑沉着脸的陈子墨。 “不要往心里去,只是代替某个人说的话。”严玲婉有些无奈,既然有心想要促成林雪和慕容雪的事儿,有些戏就得演好,否则出了纰漏,那结果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看着黑沉着脸色的陈子墨,她心里有些小小的歉意。 陈子墨当然知道小东西在演戏,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搞得堂堂一个王爷跟个怨妇似的。 陈子墨跟个怨妇一般,赵府里的鲁向烟才是真正的怨妇。 赵皇后一早就为她提示过顾宛,可她自己眼皮子浅看不上别人。 昨日鲁向丹回来时再一次提顾宛,鲁向烟都还没来得及细想。顾大人今儿一上朝就直升尚书令,二品大员! 大楚朝何曾有过这般年纪的二品大员? 消息传到赵府,鲁向烟就失悔了,早知道顾宛有这般机遇就答应皇后娘娘的提议,现下自己也是一个二品大员的正妻,还能没有诰命的封号? 不,会有诰命的封号,而且身份比起姐姐向烟还高,看谁还敢小瞧商家的女子? 可是,怎么能不等我细细的想来,就变了呢? 姐姐昨日才提醒,今日就变了,难道说姐姐昨日里听到了什么消息? 鲁向烟蹙着眉头,姐姐昨日里怎么没有明说呢? 如果姐姐明说,昨日里就算是晚了,凭着姑婆的身份也能进宫一趟,今儿就直接是顾大人与鲁向烟的指婚了,可是姐姐为何没有明说? 是她不清楚还是不想丹儿比她嫁得好? 一定是姐姐不想烟儿比她嫁得好! 早之前就是鲁向丹说顾宛与宁王之间有见不得人的断袖关系,难道鲁向丹那时就有此等想法? 让严玲婉不可理喻的后宅女子,一旦魔怔了,基本上是抓不回来了,她们通常会在魔怔了的道上走到尽头! 鲁向烟思来想去,不行,顾宛是本小姐的!就算不能全是也有一半是本小姐的! 去找姑婆想想办法,对,去找姑婆,去找皇后娘娘,那两人不是还没成婚吗? 赵府里除了一个怨妇,还有几个震惊的男人。 赵芸帛今儿在朝堂上是亲眼目睹了顾宛的风采,是赵府里感受最深的男人。 下了朝在回府的路上,赵芸帛想起大侄儿赵熙曾经不下两次的提过要想与顾宛结交都被爹给挡了。 赵芸帛当然明白他老爹的意思,说实在当时的他也是那般想法,一个黄口小儿能成何事? 可今日所见,他哪里是一个黄口小儿呢? 年纪虽小却有着与众不同的气度,他沉着冷静,才思敏捷。第一次上朝的人不仅议政还直接连升几级,不惊不急,就那份稳已经甩出其他官员很远很远! 就今儿的朝堂议事来看,爹是小看了顾宛,当初的他也小看了顾宛!赵家的大业能得顾宛的协助,必当事半功倍! 赵芸帛目光微闪,还是爹爹好算计,顾宛是太子的人,那不就是赵府的人! 赵芸帛还没下朝,赵凌云就已经收到了消息,顾宛?天星? 是自己小看了他? 赵凌云是知道大楚朝皇室秘辛的人,顾宛是天星那就说得通。之前慢待了他倒也无妨,只要顾宛是陈子彦的重臣,不信他不会为我赵家所用! “爹,娘带着鲁家女子进宫去了。” 进宫?赵凌云默了默,一个摆手,示意赵芸帛不必管。 鲁瑞兰要为她鲁家的女子争取一二,就让她们去试试看,那想法还不到皇上跟前,在赵芸卿那里就得打住。 顾宛当殿请旨迎娶的女子是慕容家的嫡女,赵芸卿不仅要顾忌顾宛,还要考虑慕容家。 赵芸卿是绝对不会为了一个鲁家的女子,而去得罪一大权相——慕容岩! 秘书令刘元知下朝后急急地回了刘府,暗自后怕,庆幸在老五的婚事上听了德总管的提示,庆幸自己听了娘的话,没有为刘家通出个窟窿来。 就凭着未来老五媳妇与顾宛的关系,顾宛对刘家还不得照拂一二? 老大从西南回京,还不知到时会补一个何官职?如果能进入顾宛的队里去,岂不好?刘元知边想边去佛堂,这般重要的事情当然要告诉娘。 慕容苍回了慕容府先去看了看妹妹,妹妹还在休息。珠儿告诉他小姐主动喝了药,还吃了一碗粥,慕容苍听说后叹口气,还是宽心不少。 只要妹妹不再寻死,从此以后忘记林雪,好好的生活,只要顾宛是真心待妹妹,他作为哥哥别无所求。 慕容苍在妹妹的床前静静的坐了会儿才折回去了爹爹的书房。慕容岩还在书房里,枯坐着正在想事情。 “爹,还不去休息?” 慕容岩听见声音才微微抬头看了看进来的儿子,“苍儿,听说你去了顾宛那里,他……怎么说?” “爹,顾宛应该是认真的,他准备明天下朝就来下聘礼!” 呃?明天就来下聘礼?他的聘礼都准备好了?这么短的时日,那聘礼能是什么? “明天?” “是的,爹爹。顾宛的聘礼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皇上的指婚。”慕容苍得到了顾宛的保证,这会儿在爹爹面前说话也坦然了许多。 早就准备好了? 老狐狸慕容岩心里一惊! 晚膳后,严玲婉习惯不变,先给孩子讲故事,做了一个游戏,教孩子识字算数,陪着宇儿休息后才回自己的屋子。 她坐在书桌前,开始写详细的计划书。陈子墨则陪在一旁,让岫烟多给准备了两盏灯烛,屋子里亮亮堂堂的。严玲婉写计划,陈子墨陪在一边捧着一本兵书看。 顾宛小雅里静静的一片,可是其他的各府,包括皇宫都不平静。 大家各怀心事,有些在想顾宛究竟是个什么人?有些在想顾宛提出的四点提议?有些在想皇上对顾宛的态度?有些在想顾宛为何要请旨赐婚,对象还是慕容雪? …… 严玲婉坐在书房里直写到后半夜,才把发行报纸与彩票的计划给写了出来。陈子墨是早就想提醒她休息了,可看她专心做事儿的样子,不忍打断,因此王爷也只好一直陪到后半夜。 两个主子不休息,自然几个侍候的人也不敢休息,都在外面守着陪着。 慕容雪半夜醒来,躺在床上,把紫色的玉坠拿在手里是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一个人静静的看着玉坠,脑子里其实是乱的,而且很乱。 今夜注定了很多人不能成眠,心里都想着事儿,例如严培之,例如顾家老爷子,例如太子陈子彦,例如李君明,例如段睿杰,例如慕容岩…… 赵府的鲁向烟睡不着,她以为与姑婆一起进宫能有所改变,没成想皇后娘娘一口就回绝了姑婆的提议。 “平妻?可能吗?早提出来的时候不回话,难道不是看不上人家?当初顾宛还是五品小官,凭本宫的面子,顾宛应该会答应。可现下他是二品大员,朝廷重臣,何况还牵扯上慕容家,本宫无法改变。” 皇后娘娘说的话,就连鲁瑞兰都哑口无言,最后还是十分惋惜的带着鲁向烟出了宫,娘娘不可能为了鲁向烟去得罪一大权臣! 左相府里还有一个美貌女子睡不着,咬着一口漂亮的牙齿,坐在铜镜前。此女是谁?她为什么会睡不着? 这个美貌女子是左相府上二姨娘的女儿,慕容府的庶女慕容芹。 第二十七章 前任状元 慕容雪因为林雪的关系,先前是抗旨,后来是寻死,就算她是左相府的嫡女,她的行为在这个时空里是不被世俗所能容忍的。 慕容府的庶女们对慕容雪可以说早就不满。认为慕容雪丢了左相府的脸,这般不堪的女子凭什么能得了大楚新贵顾宛的眼? 嫉妒由心而生! 栾提呼厨泉这边与师傅一直等到半夜,两人谁都没有任何一点儿的睡意,一定要等到消息。 两人等了一个通宵才等到消息,拿着消息,瞪着眼睛,这就是顾宛在朝堂上提出来的四项举措? 第二日,严玲婉站在大大的铜镜前,想着昨日还是朱红色的官袍,今日就变成了紫色的,心中是无比的感概! “小姐,腰上挂这一块玉会更好看!”岫烟看见风竹她们在帮小姐穿戴紫色的官服,心里是喜滋滋的,想起她给收起来的那一块墨玉,于是跑去翻找出来,准备让小姐挂在腰间。 丫头边说边拿来在腰间比划,严玲婉垂眼一看,有些熟悉,“我看看!” 严玲婉翻看着手里的墨玉,想了一下,才想起是去年中秋节那晚道真大师要送给她的,可是她当时不是没有要吗? “岫烟,这块玉是什么时候有的?” “小姐?”岫烟挑眉不解,“这是去年中秋节从宫里回来时带回来的呀!” 严玲婉看着墨玉抿唇不语,看来是道真大师偷偷塞给自己的,这块玉有什么意义吗? “小姐,岫烟是在您的衣袖里发现的,以为是小姐得的赏赐,所以收在盒子里的。”岫烟不解,难道这不是皇上的赏赐? “岫烟,还是先收着吧!”严玲婉把墨玉交回给丫头,在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不能随意戴在身上,自己现下不比以前了,既然选择了站在风口浪尖上,就得处处小心! “是!” 风竹等几人帮她收拾好,几人去了餐厅赶紧吃了早膳,出府门就看见宁王府的马车,宁王来接他一起去早朝。 在午门前昨儿备受冷遇,今儿却是倍感热情,一日之间变化之大。好在严玲婉依然是淡定的,客气的。 早朝上,严玲婉呈上了两项建议的具体操作计划书,同时呈上了她需要实施这两项计划的人员,恳请皇上批复。皇上坐在高台上细细的看了看严玲婉呈上的东西,计划书是用铅笔写的,一条一条的罗列得十分清晰。 皇上拿着一看就笑了笑,这丫头的办事能力还真是强,昨日顾宛小雅里发生的事儿皇上自然是知道的,一个晚上就能写出两项计划,的确不简单! 皇上仔细看了一遍把计划书与人员安排的请示书都递给了身旁的太子,还有一个多月太子就要正式继位了,皇上即将退位当太上皇,自然要让太子来定夺了。 朝中反对太子的人,至少是明面上的被尽数拔去,有了严家丫头的助阵,皇上竟然第一次感觉心中轻松了起来。虽然还有赵家这个最大的隐患,可是皇上知道要想彻底铲除赵家这个隐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现在各方的条件还不成熟,还得等! 太子接过计划书,看着上面的内容,具体的操作清清楚楚,一条一条的建议,先做什么,再做什么,后做什么,都十分的清晰。 陈子彦看着手中的纸,他心中的震撼不亚于昨日,不亚于昨日在朝堂上听到的。似乎只要与弟妹在一起,就能有他没有听说过,就能有他没有见过的,似乎总能有惊喜在等着他。 昨日晚太子陈子彦是独坐在书房一整夜,心中是各种想法! “父皇,儿臣认为计划已经很是详尽,清晰,儿臣认为可行!” “好,太子认为可行,准!” “下官领旨!”严玲婉躬身领命。 紧接着德总管宣布了一系列的口谕。 皇上把集文殿专门拨给顾宛做办公的地点。集文殿离太和殿近。在集文殿办公,皇上与太子殿下有事方便传召。 昨日德总管命宫人把集文殿中的仁殿打扫出来,专门给严玲婉开辟了一个暖阁好用作休息,这是皇上对严家丫头的极宠。 德总管的一系列宣布下来,百官纷纷咋舌,皇上这是得有多倚重顾大人呀! 集文殿建筑布局上,是三大殿的右翼,与左翼的集武殿遥遥相对。集文殿前有文门,后有敬殿,东西各有配殿,东侧还有跨院叫传心殿。集文殿后有集渊阁,里面的藏书不少。 “顾爱卿,朕再给你拨一个人来,是上一任的状元赵熙!”皇上笑着说。 哦,上一任的状元? “哈哈,此人的文采斐然,不输于严玲齐!” 哦?不输于哥哥的文采自然是好的。 “多谢皇上,下官正是需要用人之际!” 赵熙,是西北云水赵氏大族子弟,是上一任的钦点状元,文采了得。只是刚上任他的母亲就去世了,于是赵熙回了云水守孝三年,这才回来。 赵熙可以说运气极好,回来正遇到顾宛的提议恩准实施。昨日,户部侍郎赵芸帛举荐了赵熙进入顾宛的阵营,皇上自然恩准了,让其到顾宛处报到。 下了朝,严玲婉跟着太监去了集文殿,在集文殿里转了转,看了看,又安排了一些具体事宜才出了皇宫。 宫门口宁王府的马车还停在原地,一上马车就见到眸子暗沉的陈子墨,严玲婉睫毛煽动,他怎么啦?在担心什么? 陈子墨长臂一伸,一个轻轻的带力就把严玲婉给揽在了怀里,他心中的确有些担心,但同时又不停的告诫自己,要相信婉儿,要相信婉儿! 把人给抱在怀里,王爷的心里才能安生。 严玲婉跟着一个男人跑了一条街,陈子墨自然下来让云去查了,结果那人就是赵熙。 今后赵熙还要与婉儿在一起,婉儿仅看见赵熙一面就能失常的追在他的身后,这还要日日相处在一起,怎能不担心? 严玲婉感觉到了陈子墨的不安,只是不知道他在不安什么?不着声的动了动身子,在他的怀里寻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地方,摆了一个更加自在的姿势窝在陈子墨的怀里,他的怀抱是真的很舒服,真的像老公的怀抱。 他在担心要去慕容府下聘的事儿吗?在担心林雪与慕容雪的事吗?在担心我的计划不能顺利实施吗? 唉,严玲婉压根就没有往赵熙身上想! 两人回了顾宛小雅,顾家老爷子、爹爹与哥哥都早已过来,三人是准备陪着一起去慕容府下聘礼的。 屋里,屏退了一切闲杂人等,严培之才露出担忧之色。 “婉儿,赐婚之事说说你的计划,大家才好配合你!”严培之直接的问,严玲齐也附和的点头。 “外公,爹爹,哥哥先坐下吧。”严玲婉拉着陈子墨招呼大家先坐下,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说话。 “外公,爹爹,婉儿准备等林雪和慕容雪婚后,最好慕容雪能尽快有身孕,四五个月的时候,待他们三人的身子好些,能经得起长途跋涉再安排他们离开京城,到时候让他们隐姓埋名去过闲云野鹤自由的生活!” “然后慕容雪这边胎儿不稳需要静养,在府里养胎四月,再传出难产,大人小孩都没有保住,再给办个后事就能彻底了解!” “三人?”严培之皱起眉头。 “爹,还有林竹贤!” 严培之、严玲齐、顾世福三人齐齐瞪大眼睛,还有林竹贤? “是的,还有林竹贤!” “皇上知道吗?”严培之低声的问。 “皇上知道,是婉儿答应多上朝一年换来的。林竹贤养在陈子墨的别院里,主要是心伤。” “多一年?” “嗯,爹,皇上的第二个不违背道义的条件上朝辅政一年,为了要林竹贤的命,现下要上朝两年了。” 两年? “两年后能全身而退吗?”严培之最为关心的问题,也不需要回避宁王。 “得了皇上的圣旨,两年期满,退出朝堂。” “那太子殿下知道吗?” “知道,皇上、太子,还有王爷都在场谈好的。” 太子知道? 严培之默了,怕就怕太子上位后,两年期满不放人呀! 严培之见王爷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当年林竹贤其实和皇上是拜把子的兄弟。林竹贤大了皇上十几岁,当年的相知可谓是忘年之交。林竹贤为了皇上可谓鞍前马后,在皇上宫变中出力不小。 不是林玉给林雪下了蛊毒,林竹贤应该不会选择背叛皇上,是被德妃林玉一步一步给逼到这地步的。 德妃一系这次铲除得如此干净,林家可谓是重犯要犯,婉儿却保下了林竹贤与林雪? “婉儿,为了林家,你知道自己在水深火热当中吗?” “爹爹,女儿知道,如果女儿就是这样的命运,女儿不会去怨。只要能让老百姓免于,或者是缩小皇权更替的灾祸,能让老百姓过的安生、平顺,是女儿存在的价值,婉儿就会坦然的接受!” 接受? “至于别人说什么我管不了,也不愿意去管,嘴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那些都不是我在意的事儿!” 虽然严玲婉不是耶稣,不是什么伟人,能尽一份力也是好的,至于别人爱咋的就咋的去,只要别惹她! 第二十八章 于国于民 严玲婉闪着光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爹:“何况,爹也明白皇上是一个好皇上,他不是一个沉迷于美色的皇上,不是一个昏庸不堪的皇上,不是一个好战的皇上。皇上为了守护他的江山,为了守护他的子民,是一个勤政的皇上。只要方法得当,假以时日,也许五年后,十年后,大楚能变得国富民强!何况,侠之大义于国于民!” 侠之大义于国于民! 严玲婉的一番话,让严培之、严玲齐和顾世福震惊,包括身旁的陈子墨,婉儿竟然有如此的胸襟! “爹爹,女儿身为一个女子,是不可能一直在朝堂,等一切有头绪后,婉儿自会退出这一切。因为这些都不是婉儿想要的生活,到时候王爷会陪着婉儿去过自由的生活!” 严培之才转动视线去看了一眼宁王,陈子墨很是坦然的坐在那里,是的,婉儿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岳父大人,婉儿在哪里,本王就在哪里!” “王爷舍得?”严培之的眉头微跳一下。 “一切都抵不过婉儿一人!”语气中透着坚定。 一切都抵不过婉儿一人!严玲齐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之前让他极恨的男人,现在才知道? 一切都抵不过婉儿一人!严玲婉深深的看了看那个霸气的男人,她的心里是暖暖的。 一切都抵不过婉儿一人!顾家老爷子却是震惊的,心里是大浪翻滚,要知道宁王说这话的含义,他将舍弃很多很多,身份、地位…… “好,爹爹明白了!”严培之默了片刻好,满眼的骄傲。 严培之带着严玲婉等几人去慕容府下聘很是顺利,能不顺利吗? 慕容雪知道自己终于要嫁给她深爱的雪哥哥,自然是高兴的,只是面上还得要保持冷漠,沉寂的样子。 慕容岩在听了慕容苍的话后,慕容家能有如此耀眼的女婿,至少五十年的辉煌,加上女儿这一次没有闹,下聘之事能不顺利吗? 慕容雪由珠儿搀扶着远远的站着,看见了顾宛与顾宛身旁那个与雪哥哥身形一模一样的男人,知道那是雪哥哥亲自来下聘礼了,心里满满的是激动。 她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的配合,调理自己的身子,雪哥哥还等着她呢! 慕容苍倒是多看了一眼顾宛身旁的男子,顾宛身旁常常跟着的人,他们都熟悉,不外乎就是宁王、严玲齐等几个。今儿这个男子是他顾家来的兄长,只是这身形颇有些眼熟,像在哪里见过很多次一般? 只有金怡静看着年轻、英气的顾宛时她的心里忐忑难安,顾宛要身份有身份,要前程有前程,有这种人做雪儿的夫婿自然最好。可正因为顾宛太年轻,今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好,几年后会抬姨娘进府吗? 顾宛现今就是尚书令了,已经与老爷是平齐的大员,凭他的身份,想要进他府邸的女子还能少了? 雪儿又比他大三岁,这女人容颜易老,雪儿该凭什么去抓住自家的夫君呢?孩子? 谁都想为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好夫君,有身份,有前程。可是嫁一个好的夫君也同样有许多讨厌的伴生物,所以金怡静心里忐忑! 下聘完成了,严玲婉提出想见一见慕容雪。金怡静看看老爷,下聘完成,按理男方和女方是不能见面的。 慕容岩沉思半刻,见见也好,点头同意了。于是,金怡静让自己身边的老妈妈引着顾宛去内院。 慕容府的前院到后院是一派春色,一大片一大片的迎春花,再配上红色的花朵,黄色和红色相间密密麻麻,挺好看。老妈妈引着顾宛走过回廊刚刚转过拐角,就见一个貌美的女子和两个丫鬟立在回廊的拐角处。 美貌的女子见到外男先是一惊,紧接着赶忙微微垂下头,轻咬红唇,脸上飞起两团红晕,手里绞着手帕福身行礼道:“见过顾大人!” 严玲婉顿下脚步,慕容雪她见过,这女子是谁?慕容府的嫡女只有慕容雪一个,这个是谁?还这般妖娆?她正疑惑间,美貌的女子就轻软的开口:“顾大人,小女子慕容芹!” 慕容芹? 严玲婉一个回头刚好看见引路过来的老妈妈正冲着慕容芹做出鄙视的眼神。严玲婉心中暗自一笑,原来是慕容家不安份的庶女! “嗯!”严玲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抬脚就往前走。 引路的老妈妈见顾大人一点都没有多看那小妖精一眼,心下一喜,更加殷勤的引着顾宛往后院走去。 老妈妈真心鄙视府上的几个庶女,尤其是慕容芹,就是一狐狸精转世投胎,专门勾引男人的。 老妈妈是金怡静身边的人,也是金怡静从金家带来的人,一直跟着金怡静,算得上是金怡静的心腹老人,所以随了金家的姓。夫人让她引领顾大人到后院,金妈妈自然知道夫人的心思。 这下夫人应该放心了,这顾大人看来是个好的,菩萨保佑,小姐能嫁个好人! 慕容芹却呆在了原地,看着走远的背影,娘不是说: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也没有忠贞不渝的男人? 娘还说:凭芹儿的美貌,想嫁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虽然慕容芹是庶女,可这庶女也是左相大人府上的庶女。 慕容芹知道这顾宛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可他看上那个贱人哪里了?凭她嫡女的身份,却是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人,这种嫡女宁愿不要。 凭容貌我慕容芹不输她,而且我慕容芹还比她年轻,十六岁的年纪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哪一个男人不爱年轻的? 她一个要二十岁的老姑娘了,怎么就入了顾大人的眼?连皇上都不愿为她指婚,怎么就能入了顾大人的眼? 慕容芹心里暗恨,不是因为慕容雪挡在前面,她慕容芹也该早就寻到一个好人家了,就是那个贱人耽误了自己的花样年纪!得,看来这慕容芹很是恨嫁呀! 哼,这顾大人看来也就是看上了爹爹的权势,想拉拢父亲好给他自己添力,娶个嫡女回去做摆设。 不行,我还就不信了,凭我慕容芹还不能入了顾宛的眼? 严玲婉跟着老妈妈走到后院依雪苑,就见到依雪苑里站着的慕容雪和两个丫鬟。慕容雪正站在一大片月季花旁,鲜色的花朵衬得慕容雪的肤色更加的白皙,更加的楚楚动人。 严玲婉都不觉的心下一跳,唉,美人就是美人呀!女人看着都能心跳加快,何况是男人? 严玲婉赶忙走上前去,抬手一拱:“四姑娘!” 慕容雪一个抬头,看见一个瘦小的小哥,那身与爹爹一样的紫色官服让她清楚来人是谁。 慕容雪垂眸福身:“顾大人!” 金妈妈知道两人有话说,示意了两个丫鬟跟着她一道退到了远远的地方,但并没有离开。 “雪儿姑娘,清瘦了!”比起第一次在茶楼里见到的模样清瘦了许多。严玲婉心中感叹这般痴情的女子,同时也为林雪高兴。 “顾大人?” “叫我顾宛!” 慕容雪愣怔了一瞬间,眼前的小哥是雪哥哥的好友,还是至亲?为何愿意抛却自己的名声来助我们?他的计划又是什么? “是,顾宛,请屋里喝口茶!”慕容雪主动邀请顾宛进屋说话,自然是想问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是绝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即便金妈妈和两个丫头守在外面,还是小心些为好。 “多谢四姑娘!”严玲婉笑笑随着慕容雪的脚步进了她的屋子。 “玉儿,出去守着门!”慕容雪挥退了屋里的丫头,丫头垂头出去带上了门。 “顾大人,现下屋里没人了,请您直言!” 严玲婉小嘴一咧,好,她不喜欢弯弯绕,既然慕容雪明白了,直接了当最好。严玲婉上前一步,慕容雪眸子里瞬间冒出警惕并且同时后退一步。 严玲婉坏笑一个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慕容雪的手,慕容雪没有想到这顾宛竟然如此猛浪,一双美眸顿时升起怒气,正要发作…… 严玲婉拉起她的手已经摸到严玲婉的耳朵上。 摸耳朵?慕容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下一刻她的美眸立刻瞪了起来,因为手指腹传来的触觉,让她吃惊。那是耳洞,只有女子才会有耳洞,他怎么会有耳洞? 见慕容雪似乎明白了一些,严玲婉冲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并拉着她的手走到桌前,揭开茶杯盖子放到一边,用手沾着茶水在桌上写字。 “林雪没死!” 慕容雪点点头,瞬间眼眶红红的,就噙了泪水。 “我是女子!”严玲婉用手指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拜堂没关系!” 慕容雪又点点头,那是,两个女子拜堂是不作数的! “配合我演戏,晚上再为你们办真正的。” 慕容雪再次点点头,严玲婉笑笑又在桌上写下:“保密!” 慕容雪赶忙频频点头,自然明白要保密,堂堂大楚的二品大官竟然是女子,能不保密吗? 应该满门抄斩的林家嫡孙林雪竟然还活着,更要保密!这事儿牵连上慕容家,一个不小心慕容家也搭上了全府老老小小的性命,敢不保密? 严玲婉这才拿出林雪给她的信,这一次的信很长,包在信封里厚厚的。慕容雪接过信,手都在抖,她美眸看看顾宛,见顾宛示意她看,才打开信封,逐字逐句的看了起来。 虽然信里写了什么严玲婉不知道,见慕容雪的泪水是顺着脸颊流,看着看着还抬手死命的捂住她的嘴,不敢哭出声来,严玲婉也暗自叹气。 第二十九章 勾引姐夫 见她看完信,严玲婉拿过来火折子,点燃火烛把信放火烛上就给烧了。然后转身打开窗户,等散了烟味这才小声的说:“养好身子,安心待嫁!” 说完又掏出一叠银票交给慕容雪,“拿去置办嫁妆!” 慕容雪接过银票,这是雪哥哥拿来的?雪哥哥哪里来的银票?林府都被抄家了,哥哥身上哪里来的? 严玲婉补了一句:“安心用!”也不说究竟是谁拿的银票。 慕容雪擦干眼泪点头,把银票收好。她是感激顾宛的,也许顾宛是她的假名,但她还是感激她。 “陪我出去!” 慕容雪点头走到侧屋,洗了一把脸回来,又坐在梳妆台前,涂抹了一些脂粉,看不出来刚哭过才起身,两人一起走出屋子。 见顾大人与小姐出来,金妈妈立刻从远处迎了过来。 仍然是金妈妈引着路,只不过多了三个女子,一个小姐两个丫头,慕容雪很弱,两个丫头扶着她,五个人一起往外院走去。 走到回廊处,再次看见那个美貌女子慕容芹,严玲婉身后的四个人都皱起眉头。 慕容芹莲步移动,好巧不巧的挡住了严玲婉的脚步,严玲婉只得停下往前走的脚步。她抿唇不语,端的想要看看这女子要做什么? “顾大人,小女子刚刚不知是顾大人,特在这里等候。”慕容芹盈盈一拜。 等候?不知是顾大人?刚刚她不是已经称呼过我了吗?她以为我老年痴呆吗?居然还特地在这里等候,这借口也太挫了点儿! 眼前这种女子是严玲婉最讨厌的,属于给脸不要脸的那种,非要逼得人把脸给她们撕下来的人! 看来慕容雪在这左相府里生活也不如意呀!也是,严玲婉一想就能通,慕容雪为了林雪抗旨的事据说是京城有点儿头脸的人家都知道。 左相府面子被下了,慕容雪的尊贵自然大打折扣,慕容岩一个大男人一般是不会管理后院,那金怡静又是填房,地位比起正妻要低一层。 慕容雪的三个哥哥中,大哥慕容鹰常年在军中,二哥慕容苍又不管家里的事,三哥慕容山要负责太子府的安危也是难得回府的人,慕容雪还不被这些个如虎是狼的姨娘、庶女给欺负! 哼哼,美女可惜了,你今儿遇到我严玲婉了! 金妈妈一听这话,顿时心中气怒,这狐狸精还蹬鼻子上脸了?金妈妈暗恨这五小姐的做派,这不是故意勾引新姑爷吗?故意给四小姐难堪吗? 慕容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美眸一抬,眉目含情的一眨一眨的看着顾宛。 哈,还给我放电! 慕容雪心下好笑,抿着唇示意身后的玉儿去请夫人过来。 慕容雪这下知道顾宛是一个女子了,试问一个女子能被你个小妖精给迷惑了去,才怪了! 慕容雪身后的珠儿不知道呀,气得眼眸圆睁,这可是小姐的夫君,小姐都还没有嫁,五小姐就急不可待的要勾引新姑爷了?五小姐也太不知廉耻了! 金妈妈气怒出声:“五小姐,顾大人是府上的新姑爷!” 金妈妈那意思很明显,这是左相府的新姑爷,还是四小姐未来的夫君,五小姐缠在这里不嫌丢脸吗? 慕容芹微微一笑,并不搭理金妈妈,而是娇媚媚的看着顾大人。慕容芹再是相府庶女也是主子,哪里有你一个下人来指责的?如果不是顾大人在她眼前,慕容芹的手绝对已经挥到金妈妈的脸上了! 金妈妈快速的看了顾大人一眼,见顾大人面色不变,还透着一丝气定神闲,暗自揣摩新姑爷的心思,就是不知道这新姑爷会如何处置这事儿? 严玲婉回头扫了一眼金妈妈,勾唇一个淡笑,示意金妈妈不必着急。金妈妈看看身旁的四小姐,这才微微垂下眼眸来。有顾大人与四小姐在,她一个老妈子就不多嘴了。 “等我做什么?”严玲婉转眸看向慕容芹轻声问。 慕容芹心中一动,见顾大人没有不悦,心下大喜,娘说得对,没有男人不好色。 此刻慕容芹心中大定,微微福身,却不垂头,反而是歪着脑袋直勾勾的看着顾宛,同时娇柔出声:“等候大人,给大人赔罪!” 严玲婉唇角上扬的幅度拉大:“何罪?” “对大人不敬之罪!”慕容芹含羞带怯,一副娇羞的模样。她知道,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自己这一招。 严玲婉深深的看着作死的女子,突然翻脸冷冷的出声:“好,来人,拖出去杖刑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对这些个身娇肉贵的女子来说,还能活命吗? 慕容芹的丫头因为一开始就站的远,所以没人注意到她,一听大人要打小姐五十大板,丫头知道事儿不好了,立刻转身跑去找二姨娘。 慕容雪身后的珠儿丫头一喜,小妖精敢勾搭新姑爷,这就是下场! 几年前,慕容雪和林雪一见钟情,皇上赐婚,小姐抗旨,闹得很不愉快,京城里的大家族人人皆知,还不是慕容芹她娘给煽风点火说得人尽皆知。 老爷抹不下来脸面,这几年都冷着四小姐,如果不是夫人护着小姐,这相府嫡出的小姐就要被庶出的几个女子给欺负死了。 慕容雪抗旨,皇上不再为她指婚,可她是相府的大小姐,大小姐都没有说亲,下面的几个妹妹自然也不能说亲。 而庶出的小姐没有资格让皇上指婚,所以相府里几个庶出的小姐眼看着几年的时光一晃,年龄也就大了,所以几个姨娘就不安份了,常常整些幺蛾子出来,拿闹心的事儿出来气小姐。 小姐又因为那事儿让左相府蒙羞,自己也一直忍着,自然慕容雪身边的人早看慕容芹几个不顺眼了! 见新姑爷这般为小姐出气,珠儿丫头是心里大爽! 珠儿丫头原本见着新姑爷时,觉得新姑爷就那张脸还看得,白皙英气,可一个男人不是应该高大威猛的吗? 新姑爷却是即矮还瘦的,想着自家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大楚第一美人,怎么就给配了这么一个又矮又瘦的男人? 原本还在心里为自家小姐抱屈的,这会儿心中的不满意全没了。 引路的金妈妈浑身一僵,再看看一脸错愕的五小姐,金妈妈顿时醒悟过来。眼前的小哥看着斯斯文文,个子也不高,还瘦瘦弱弱的。但他也是大楚朝廷的二品大员,是和老爷一般的朝廷重臣。 这五小姐是脑袋坏掉了,平素欺负四小姐这是欺负惯了,也不把自个儿的眼睛擦亮了,居然想勾引顾大人,勾引相府堂堂的新姑爷,妄想破坏四小姐的婚事,真是该死! “来人!”严玲婉的声音之冷,身后的三个人都僵了僵,抖了抖…… 此时顾家老爷子、严培之等几人还在前厅,慕容岩正陪着说话,而原本跟着严玲婉一起来左相府的四个丫头,孟小东、霍去病,还有易容后的林雪是就停在内院的门口的。 听见严玲婉突然发飙的声音,几个人立刻过来,只有林雪因为身体的原因自然要慢一些,此时也大步走了过来。 突然出现了好些人,慕容芹才反应过来,这小哥竟然如此不上道,五十大板下来自己的小命没了。慕容芹还没有意识到眼前瘦小的小哥是大楚朝位高权重的重臣! 慕容芹立刻跪在地上,心里还不甘心,做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梨花带雨的小模样,美眸含着泪珠道:“大人饶命呀,小女子想着大人一定有容人之量,所以才想着在这里为大人赔罪!” 慕容芹不死心的原因,顾大人发脾气一定是因为慕容雪在场! 围过来的几人纷纷皱眉,林雪知道顾宛会处理,他看着近在身旁的慕容雪,眼珠子都转不动。 风竹赶紧移动了一下,挡了一下林雪的视线,林雪才回过神来,垂下眸子。 一定有容人之量? 严玲婉暗笑,这种勾引人的女子,还想道德绑架我,容人之量? 不饶过她,我就没有容人之量了?可惜,我严玲婉就不吃这一套! “容人之量?今儿不饶过你,本大人就没有容人之量了?”严玲婉一脸的坏笑,声音逐渐提高到高八度:“呵呵,容人之量,你连人都不配是,本大人为何要容你?” “噗”的一声,珠儿丫头忍不住噗嗤了一声,身旁的慕容雪无声的瞪了珠儿一眼,只是唇角一直是勾起的,顾宛居然这般毒舌! 顾宛的名气,顾宛的才能,顾宛那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慕容雪早就听哥哥慕容苍说过多次。 当然慕容苍是不会在几个庶妹跟前说这些的,而三哥慕容山在太子府又极少回府,即便三哥回府一次多半都在爹爹的书房议事,自然有关顾宛的八卦这慕容芹就一知半解了! 人都不配是? 慕容芹再次愣住了,这小哥还是不是男人?是个男人不应该是会原谅她的吗?竟然如此辱骂自己? 这小哥还真就不是男人,所以没有那容人之量! “金妈妈早出言提醒你了,本大人是左相府新姑爷,是你未来的四姐夫,见到外男不仅不避嫌,还来拦住本大人,你意如何?勾引本大人吗?你就这般急不可耐想要勾引你姐夫?你还算个人吗?” 第三十章 为她立威 严玲婉冷戾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惊愕的慕容芹,继续道:“既然都不是个人,本大人为何要容你?” 慕容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被顾宛给羞辱了一顿,给羞辱懵了,难道他就不怕得罪了爹爹? 慕容雪身边的丫头与金妈妈高兴了,新姑爷说的话就是在理,就是这么个理! “孟校尉,侮辱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回大人,凌迟处死!” 凌迟处死?不!不要!慕容芹乱了。 慕容芹这下才真心的慌乱了,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身子晃了两晃。她才十六岁,花儿一般的年纪,还没有嫁人,她不要凌迟处死! 金妈妈扫视了周围一圈,歪着唇角一勾,心中就是一喜。因为慕容芹的折腾,周围早就围了不少的人在看热闹。 哼,五小姐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新姑爷是朝廷大员,还是与老爷平齐的朝廷大员,晚了!新姑爷这是在替四小姐立威呢!看谁还敢欺负到依雪苑,就是找死! “拖出去!” “是!”孟小东拎起慕容芹就要出去。 “大人,大人,饶命呀,饶命呀!”斜刺里忽然冲出一个妇人,踉跄着步子几下就跪在严玲婉的跟前,哭诉起来:“顾大人饶过小女,小女年小不懂事,冲撞了大人……” “年小?”风竹上前一步,打了两声哈哈,冷冷的讥讽道:“她的年纪比咱顾大人都大,还年小?是个三岁幼儿还差不多,她,想用天真烂漫,或者不会说话做借口,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实在是让人笑掉大牙,真真是笑死我了!” 严玲婉、孟小东和霍去病都是一愣,风竹是从隐卫变成丫头的,他们都知道,以前怎么没有见过风竹这般伶牙俐齿的? 墨竹、紫竹、青竹三人也是睁大眼睛看着她们三个的老大,老大何时变的活泛了? 别小看了这几个月的相处,风竹虽然还说不上来见过大风大浪,可待在严玲婉身边,原本一板一眼的人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自然比起原来呆板的她来,如今的她要活泛了许多! 严玲婉一个抬眉间,眼神已经扫到了得了消息正赶过来的金怡静和慕容岩,眸子转动,用眼神示意孟小东暂时先不离开。 因为严玲婉并没有真的想要怎么样,在慕容雪出嫁前帮她立立威,把这些打着不该有心思的女子揪出一个来敲打敲打。 见孟小东一脸嫌弃的把慕容芹给扔地上,眼眸才看向跪在身前的妇人,冷冷的,让妇人不自觉的打了一个颤。 “慕容大人忙于为皇上解忧,为了左相府这上百号人的生计在外奔波,整日里的操劳。你作为姨娘,就该管教好自己的女儿,不让大人操心了外面还要回府后操心后院,左相府哪里来的你这等不知轻重的姨娘?”严玲婉小嘴一张,声色严厉。 跪着的妇人你道是谁?正是左相府二姨娘——慕容冯氏。 你道这慕容冯氏为何如此?她仗着她是慕容府老太太的娘家人,金怡静原来有四个嫡出的孩子撑着,后来大公子慕容鹰去了军营,二公子慕容苍又是一个三不管的男人,三公子慕容山去了太子府,夫人虽说出自世家大族的金家,但她冯家也是大户人家。 刚好嫡出的四小姐抗旨拒婚,落了慕容府面子,老爷冷落了四小姐,夫人一己之力要管家又要维护四小姐,有些分身泛术。这慕容冯氏就趁此机会逐渐得势,这几年也能在后院里呼风唤雨起来。 这几年大夫人忙着慕容雪的事儿,分身乏术,又有老太太的支撑,导致这慕容冯氏的骄横,快要以为她自己才是慕容府的正房夫人了。 刚在人群后看了好一会儿了,见慕容芹讨不到好,才这般哭哭啼啼的跑出来。 严玲婉最讨厌这些耍手段的女人,最不耻这种自以为是的女子,以为有点儿姿色就该怎样! “这是在做什么?”慕容岩冷着一张脸走上前来呵斥一声跪着的妇人。他身后跟着一帮人,金怡静、慕容苍、慕容山、顾家老爷子、严培之等等。 见老爷过来了,跪着的妇人心下一喜,顿时觉得有靠山了,这顾宛再大牌还是老爷的未来女婿不是?女婿嘛,总是要矮老丈人一截不是? 可惜,严玲婉就不是能用常理来推论的人,她一声:“慕容大人!”就是在告诉大家,他顾宛虽然是慕容左相的未来女婿,可还是和慕容左相平齐的二品大员! 慕容岩一怔就明白了顾宛的意思,这小子竟然如此狡猾! 金怡静在走过来的时候,很是自然的先看了看顾宛身侧的慕容雪,早已看见了慕容雪的示意,所以金怡静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做好了看大戏的准备。 金怡静因为是继室,府里姨娘生下的子女无需记养在她名下,所以慕容府里的庶子、庶女都是在自己娘身边,自然这管教无力和金怡静是不沾边的。 慕容芹见爹爹过来,也心下一松,连忙挣脱了孟小东几步奔了过来,同她的娘一起跪在慕容岩跟前。 严玲婉的小嘴一动,聪明点儿呢,认错就此揭过,否则…… “成何体统,在顾大人面前如此无礼!”慕容岩呵斥了一声,那意思就是在告诉这两个愚蠢的,还不认错难道还真等着挨板子吗? “爹,女儿正是在赔礼,可顾……”慕容芹嘴里大人两个字还没有吐出来,就被慕容岩给打断。 “还不住嘴!”慕容岩又是一声呵斥,慕容冯氏赶紧的拉了一把慕容芹,她知道今儿老太太不在,她们是讨不到好的 慕容府老太太信佛,在庙里礼佛已经去了四日了,老太太又不是先知,怎么知道突然冒个顾宛出来,而这顾宛还敢请旨求娶慕容雪,还会第二日就来下聘? 可惜,慕容芹明显没有听明白她爹话里的意思,“爹?” “看样子,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五小姐!”风竹上前一步,对着慕容岩把刚刚她知道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还请金妈妈上前又说了一遍更加完整的。 还没有等金妈妈说完,大家已经明白了。慕容冯氏的脸煞白,她只知道后面的事情,原来先前还有那么一幕。 慕容岩的脸色则完全黑沉下来,后院的事儿只要没有伤及相府的根本,他一般不屑于过问。因为慕容雪抗旨拒婚,伤了相府的脸面,这几年他是冷落了这个女儿。看来这些个不安份的庶女就想要爬到雪儿的头上了,竟然想勾引未来的姐夫,真真是该死! 严培之垂下头,并后退了好几步。顾家老爷子也后退了好几步,这种别人后院的事儿,他们最好少掺合! 跪在地上的慕容冯氏见老爷瞬间变了脸色,心知不好,顿时大急,一把拉着一边的慕容芹连连告饶:“顾大人,都是民妇管教不严,请求顾大人饶过妾身的女儿,一定严加管教,一定严加管教!” 这下才知道是自己管教不力了? 严玲婉深深的看了对面一直不出声的金怡静一眼,金怡静顿时明白过来,这是未来女婿让自己出面,好全了慕容大人的面子,这女婿…… 于是金怡静走上前去:“顾大人,后院管教也有臣妇管理不力的错,请大人给臣妇一个机会改错,一定好好管教!” 听听,别人金怡静多会说话! “岳母大人不必自责,百密也有一疏的时候。”严玲婉顿时就松了口,熟知她的人心中暗笑。 岳母? 这小子滑不溜丢的,刚还直呼自己慕容大人,这会子就是岳母了? 不过,慕容岩见到金怡静出面,顾宛那般一说,心下也松了。看了一眼金怡静,还是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女子有分寸,还是金家的女人懂进退,知晓顾全慕容家的面子。 慕容岩也看出来顾宛这是在为雪儿立威,好!雪儿有知道疼惜她的男人护着,自己这个做爹的也可以放心了。 因为慕容岩这几年对慕容雪的冷落,心里也有一些愧疚,既然有顾宛为她立威,即便是刚刚有些不给面子,这会儿心下也不计较了。 慕容雪快二十岁的年纪能觅得一个知晓疼惜她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还小,慕容岩也安心了。 慕容苍顿时笑嘻嘻的上前来和稀泥,拉着顾宛的胳膊道:“顾宛,雪儿有你这份心,做舅哥的放心了!” 严玲婉微微一笑。 慕容岩故做训斥:“苍儿!” “岳父大人,小婿和二哥早之前就是兄弟,现下又是亲戚,这般说话亲近!” 慕容苍一听顾宛的话,很是上道的过来揽住顾宛的肩头,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看的严玲婉带出来的人纷纷是唇角暗抽。 孟小东暗自向四周扫视了一眼,爷,千万千万别在附近!千万千万别看见这一幕! 跪着的两个人,慕容芹是差点儿就咬的牙齿嘎嘣响。慕容冯氏紧紧地拉着慕容芹,不准她抬头,不准她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欢笑声,气氛顿时融洽了下来,慕容苍放下手臂,一群人往外院走去。 “爷爷、姨父,事儿都办好了吗?”严玲婉看顾家老爷子点头,继续道:“岳父,岳母,小婿这就告辞了!” 大家一阵寒暄,慕容府的几个主子一起陪着顾宛等人出了慕容府。 第三十一章 知晓疼惜 金怡静让珠儿、玉儿先扶着四小姐回去休息,她得留下来收拾二姨娘和慕容芹。一时之间该走的都走了,金怡静则留下以金妈妈为首的几个婆子。 “二姨娘管教不力,行杖五下,五小姐对顾大人无礼行杖十下。金妈妈拖出去执行吧!”金怡静道。 “是!” 二姨娘与慕容芹恨得牙齿暗挫,嘴上却不敢回嘴,慕容芹的五十板子降成十板子,已经是顾全她的小命了,否则凌迟处死! 慕容芹还算不是完全笨,慕容岩没有出面维护她一句,没有为她说一句好话。就知道慕容雪因为顾大人又该在府里体面起来了,又要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 好在她慕容雪要嫁了,也没有多少时日还能在府里了,等她嫁出府再等到老太太回府,这慕容府里还不是她和她娘说了算。到时候请爹爹为自己寻一门富贵人家,也不差! 就是这十板子…… 可二姨娘则不这么想,凭什么她慕容雪就可以勾引男人?勾引了林家公子,又勾引顾大人? 金妈妈领命带着几个婆子把两个架了出去,几个婆子都是金家过来的,早看二姨娘母女两不顺眼,这下得着机会还不得使劲打? 金怡静听着两个女人的痛叫声,笑了笑,带着几个丫头去了依雪苑。雪儿的婚事终于峰回路转,等雪儿嫁了,就是老二和老三的婚事了。 姐姐,等苍儿和山儿的婚事一了,您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了!姐姐,这顾宛除了年纪小些,看的出来是真心喜欢咱雪儿! 严玲婉的确是真心喜欢慕容雪,她觉得慕容雪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这般性情的女子不多见,所以她喜欢。 这下金怡静要忙起来了,两方庚帖已经交换,看顾宛这架势是想尽快把雪儿给娶进门。慕容府的嫡女出嫁,准备嫁妆可得花时日,还是早点与雪儿商量一下好些。 金怡静着了心腹之人回金家去报喜讯,金家人也该高兴高兴!还着人去金家把金家最好的绣娘给送来。 送走顾宛,慕容苍和慕容山先弯回自己居住的院子,拿了东西又一前一后的去了依雪苑。 “恭喜小姐,新姑爷看来是个知晓疼惜您的人!”珠儿是真心高兴。 慕容雪还没有恢复的脸,略显苍白,此时都微微泛红。新姑爷是知晓疼惜自己的人,这一点慕容雪当然明了,只是这新姑爷非珠儿口中的新姑爷。 “雪儿!”金怡静也来到依雪苑,这下是喜笑颜开的进了屋子。 “娘!” 金怡静上前几步搂着慕容雪,鼻子顿时就酸了,“雪儿,嫁给顾大人好好过日子!” “嗯!”慕容雪鼻子里嗯了一声。 “妹妹,就是这个理!”慕容苍走了进来,金怡静才松开慕容雪,珠儿立刻上前扶住小姐。 “哥哥这心也能安了,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了!”慕容苍道。 金怡静立刻出声附和,从雪儿抗旨拒婚,她就没有睡个囫囵觉了。 “娘,儿子也不知道该为妹妹置办些什么样的嫁妆,这里有五千两银票,还要娘多操心了。”慕容苍拿出一叠银票。 慕容雪才想起顾宛拿的银票,起身去取。 金怡静心下安慰:“苍儿,你才入朝不久,俸禄还不高,娘与你爹知道给雪儿置办嫁妆,绝不会委屈了你妹妹!” “娘!”慕容苍声音有些变调,如若不是姨母义无反顾的嫁进慕容府,如若不是姨母全力的呵护他们兄妹四个,都不知他们四个会是何等情况?大哥常年在军中,自己一定要娶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孝敬姨母! “娘,这是顾大人刚拿给雪儿,用作置办嫁妆的!”慕容雪取出银票还没有数都尽数的交给了金怡静。 金怡静和慕容苍顿时愣住了,哪有男方出银子为女方准备嫁妆的?这顾宛…… 两人齐齐的盯着银票,这顾宛是怕女方的嫁妆不给他面子还是…… “娘,顾大人说了,如若不够,他再着人悄悄的送来!” 悄悄的送来? 金怡静这才明白了,顾宛这心呀!得,这女婿越想越欢喜。 慕容苍抬手摸了摸自己得后脑勺,顾宛,是好兄弟! 慕容雪与金怡静这才数了数,居然一共十万两?王府嫡女的嫁妆也没有十万两呀! “妹妹!”慕容山走进来看见金怡静又道:“娘也在!” “三哥!” “山儿!” “三弟!” “这是怎么了?”慕容山问。 慕容苍把顾宛送来银票一事说给慕容山听,慕容山心里小小吃了一惊,没有慕容苍那般大,只是慕容山也拿出一叠银票,脸上就笑开了。 慕容山常年在太子府,与太子殿下常常共进出,对顾宛的事还是了解的,顾宛挣银子的本事他是知晓的。 “妹妹,三哥也带来了五千两银票用于你置办嫁妆,虽然比不上顾宛给你的多,也是三哥的一片心意。三哥一并给了娘亲,让娘操心了!” 慕容雪顿时鼻子发酸,都要哭了,“娘,二哥,三哥!” “别哭,你二哥三哥希望你有个好归宿,现下有了好归宿,你两个哥哥都在替你高兴!”说不让慕容雪哭,金怡静自己却含着泪花。 “你大哥在也会替你高兴的。对了。苍儿,山儿,着人给你大哥送信,告诉他这喜讯!” “是,娘,儿子知道了!” “雪儿,你现在就是好好养身子!” “嗯!” 这下一众丫鬟婆子是喜滋滋的,齐齐的上前给慕容雪恭喜,都想着四小姐终于想开了! 慕容雪开始极度的配合,把金怡静给高兴坏了。虽然还是看不见雪儿灿烂的笑脸,但好歹配合治疗了,要吃东西,要喝药了。只盼雪儿嫁过去有顾宛的照料,会慢慢忘记林雪。 顾宛来下聘礼时金怡静在场,见到顾宛给雪儿准备的聘礼就知道是真的费心不少,是真的在意他和雪儿的婚事儿的。 严玲婉送走外公与爹爹,刚回府宅,就见到满头大汗的霍伯。因为顾宛大婚在即,顾宛小雅这边来访的客人是络绎不绝,大都打着来恭贺顾大人大婚的旗号纷纷前来送礼,拉关系! 霍伯一见主子回来了,长出一口气,严玲婉立即挂上了官方的淡笑迎接这些访客。 “下官早就听闻顾大人乃天下之奇才,早就有所预感,相信顾大人能在皇上的英明指向下让大楚更加国富民强,果不其然呀,下官是佩服之至,佩服之至!”一个长相干瘦的老头子,双眼精明,一看就是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 又有年轻的人附和道:“顾大人真是我辈之楷模呀,前途不可限量呀!” “是呀,下官家里的几个不孝子,现下都拿顾大人当楷模呢!”不知道是在表扬顾大人还是在表扬自家的不孝子? “顾大人的诗词,还有那一手漂亮的字那可是一代大家之风范呀,下官家里的犬子那是日日临习顾大人的字呀!” “……” 霍翼陪着严玲婉在前厅,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的听着,严玲婉取过身旁的淡茶,慢慢地品。坐在那里的她其实早已不耐烦,昨日写计划都写到半夜,此时睏意来袭,却还得掩饰着。 从古至今,官场就是如此,趋炎附势,逢迎拍马,阿谀奉承,不耐烦还得坐在那里,还得表示出来自己认真的在听,时不时的答上一两句。 她身旁站着的霍翼,在严玲婉的身边侍候也有一段时日了,已经熟悉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小王妃有些不耐烦了。 霍翼看了看小王妃,眼底露出了疲态,知道她这两日晚上连续睡得晚,都没有机会好好的补个觉,得想个法子让这些官员离开。 霍翼正想着,就有人出声了。 “顾大人,您身体欠佳?”突然,一道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一个身材消瘦,但容貌俊朗,一身青色衣袍用料考究,裁剪合体的一名还算年轻的官员。 严玲婉唇角一勾,微微垂眸又抬起道:“是啊,皇上准了本官的几点建议,昨日晚间写计划书,可以说未曾合眼。” 原本想着应该否认的严玲婉顺势接着那位官员的话说,可不乘机,还不知道这些人要在这里叽里呱啦多久?还不知道要浪费她多少时间? 众人一听,赶忙收回那些客套的语言,“顾大人,也别过于辛苦,要注意身体啊!” 严玲婉微笑,起身一个拱手道:“为皇上效力,哪里敢提辛劳?” “顾大人,刚刚下官送来了一只百年的人参,还望能为顾大人补气养血。” “多谢周大人,劳您费心了!多谢各位大人,为本官的事儿劳心劳力了!”在座的众人,自然都是送了礼来的。 严玲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她准备打总结了,“各位大人心中所想,本官明白,只要各位对朝廷忠心耿耿,一定会有回报!” 严玲婉的话,意味深长! 众人赶忙起身对着严玲婉一个拱手,纷纷表示效忠朝廷,为了朝廷一定肝脑涂地,一定跟着顾大人走。 礼也送了,态度也表了,日头偏西,天色逐渐暗沉。严玲婉也适时的表示出自己的疲惫,众人自然不好再打扰,纷纷告辞离开顾宛小雅。 严玲婉看着离开众人的背影,硬挺着的背脊在最后一位离开后才软塌塌的弯了下来,累,真累!当官累!当官真累! 第三十二章 一起承担 “大人,您是否要等小少主回来一起用晚膳?”霍翼见来访的官员都被小王妃给送走后,这才从旁恭敬的问。一个不到十六的小女子在这些官员中能做到游刃有余,不简单呐! “霍伯,辛苦了!”霍翼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知道。 “霍伯不辛苦。”王妃才辛苦。 “真累,当官是一件累身、累心的事!” 当官,累身?累心? 霍伯一个愣怔,却不敢接话。世人都想着法的当官,当大官,咱们的王妃这是何想法? “霍伯,您看着安排,我去闭会儿眼睛。” “是!” 顾宛朝堂上提出的具体操作计划与人员名单都准了,宣旨的太监赶紧把名单拟好到国子监宣旨,这下国子监这边立刻炸开了锅,国子监书学部的几个年轻人全部被提名进了顾宛大人的阵营。 也就意味着书学部的孟子玉、孟子复、萧子冲、姜子桀、何子明和雷子进,一共六位全部官至五品,进入大楚朝新的核心机构。只要他们再做出一些成绩来,继续升官是指日可待。 书学部在接到圣旨时,大家都愣住了,顾宛破获鬼影堂受了重伤,他们一起去宁王府看望过,后来顾宛就一直在休养中,大家以为顾宛早把他们忘了呢! 结果顾宛一上朝议政,皇上准了他的提议,顾宛不仅没有忘了他们,还提出让他们加入阵营? 从明日起,自己就要开始上朝听政了?这…… 国子监里开了锅的岂止只有书学部,京都城的五大公子,张芸帛、严玲齐、李君明、慕容苍和段东宁都要加入顾宛的阵营。 具体的官位还没有定下来,但却全部先官至四品,和书学部的六个人一样,明日起开始要上朝听政,真正的成为下一任君王的重臣。 顾宛大人第一日朝堂议政的内容被传了出来,整个京城的官员、学子,文人、商人是议论纷纷。 顾大人提出的东西似乎是好的,可是毕竟没有见过,究竟还是不清楚结果,所以持观望态度的竟然占到五成。 严玲婉自然知道不会很顺利的,对于持观望态度的比例占到五成,很是乐观。所以计划先发行报纸,再推出彩票和银行,公共交通最后一步来。 晚上,金怡静与慕容岩洗漱后准备休息,金怡静挥退了丫鬟婆子,倒了一杯茶递给慕容岩,双手揉上了慕容岩的肩道:“老爷,雪儿终于要嫁人了,妾身心里高兴,就想着把姐姐和妾身的那点儿陪嫁都给了雪儿。老爷,您看这般行不?” 慕容岩一听这话,心中动容,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转回身拉过金怡静拥进了怀里。看着金怡静就想起了那个美丽,又端庄贤淑的金怡琴。一双眼睛看在金怡静的脸上,金怡琴与金怡静两姐妹长得至少有五分像。 金怡静被慕容岩抱在怀里,脸颊微红。金怡静做为续妻娶进门,年龄本就不大,到如今也就三十多岁。为了姐姐的四个孩子,金怡静没有生养。再加上慕容家不缺银子,自然保养得当,所以身子与容貌一直没什么大的变化。 慕容岩心中微微发酸,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老爷!”直到慕容岩放开她,金怡静才娇嗔的拍在慕容岩的胸膛上。 “静儿,那丫头心里苦呀,出嫁前的日子多陪陪她,需要准备的嫁妆你看着办!” 是得要多陪陪她! 金怡静垂下眼眸,就是不知道这丫头是真的放下了心中一切,还是假的放下了?雪儿为了林家的那个小子可是耽误了极多! “妾身明白了!” 老爷这是同意了,想着姐姐当年的嫁妆不少,还有自己出嫁时的嫁妆加在一起,雪儿嫁到顾家去应该不会受气了!金怡静转念一想,那顾宛那般看重雪儿,应该不会给雪儿气受! 顾宛小雅这边,晚膳后严玲婉着人准备成婚的东西,居然还神神秘秘的让风竹去准备小册子。 “主子,什么小册子?”风竹不明白,她压根就没有见过主子有什么小册子? 什么小册子? “就是那种……”严玲婉伸手比划着,舌头在嘴里打搅搅,那个东西该怎么说呢? 风竹,紫竹皆摇头。 严玲婉那眼神扫视了一圈,见风竹几个眼眸里全是茫然,想起她出嫁时顾玲娘偷偷塞给她的那本小册子,就是婚前那个啥教育的小册子,难道那种小册子只有出嫁的女子才会看见? 得,某女人心里的小恶魔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风竹,这你都不知道呀?” 风竹更加的茫然,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 严玲婉单边的唇角一勾,透着灿烂的笑容。 小姐这是要使坏了,不出所料,下一刻雨霏、丁玲就听见小姐说:“就是婚前那个啥教育的小册子?” 啥教育? 风竹摇头,彻底茫然。 雨霏已经在憋着笑了,小姐这是扮男人扮久了?越来越坏了。 “笨呀,就是生小孩的那个教育!”严玲婉眉眼一弯,顺道看了一眼脸红的岫烟。 一听生小孩,风竹立刻凌乱了。 “哎呀,风竹,你的眼睛不停的在跳呢,跳归跳,不过记得需要好几本哟!” 还要准备好几本? 把个风竹给骚得满脸通红,岫烟的脸更红,雨霏与丁玲是直摇头。 严玲婉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头开始数开来:“是需要好几本,你算算,岫烟这要出嫁得需要吧,还有你们几个年龄也不小了,出嫁时也得需要吧!” “小姐!”怎的又扯到我身上了,岫烟一声叫。 “主子,打住打住!” 如风竹这般杀人不眨眼的女子竟然被严玲婉的一本正经给闹了个彻底的大红脸。岫烟跺了跺脚,转身就跑。见岫烟开溜,风竹也脚底抹油开溜。 严玲婉指着落荒而逃的风竹,还有岫烟,继续大声的嚷嚷:“你们四个也有十八了吧,紧着有喜欢的人赶紧说一声……” 话还没有说完,风竹、紫竹、岫烟等几个早已不见了人影。 “切!害什么羞吗?” 门外站着的一群中除了青竹有些恍神外,其他都是齐齐抽气,咱小姐(王妃)越来越彪悍了! 青竹心里自然有喜欢的男人,可不能呀,想都不能,别说是说出来了,说出来只有被王爷一掌给拍死! 暗处的风却盯着有些恍神的青竹多看了几眼,视线才转向屋顶。 严玲婉眨巴了两下眼捷,这是扮男人久了的原因吗? 是吗?是吗?不是吧! 春花醉里的琴青姑娘是晚间听来的客人议论,才知道顾宛顾大人朝堂议政,几点提议使得龙颜大悦,直接由五品升至二品。 琴青姑娘十分震惊,她知道顾宛是女子,琴青那颗心从得到消息后就一直噗通噗通的跳的很急。 瑾瑜哥哥出去会得到具体的消息吗? 琴青送走了来听曲的客人,挥退了环儿,在自己的屋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直转悠到后半夜,莫瑾瑜去看了沈紫瑶与阮志杰回来。 莫瑾瑜在大街上也得到了顾宛升官的消息,赶着回来商量。两人一合计,四家人的冤情就找顾宛了! 四家人的冤案决定了找顾宛,琴青更加的紧张,她知道她手里的东西一旦交出去,会引来什么? 莫瑾瑜扶着她的肩头都能感觉到她的紧张:“菱儿,都六年了,也该有个了结了。安心一些,决定了就要相信顾宛。” 沈紫菱当然明白瑾瑜哥哥说的话,六年了,是该有个结果了。可这结果对她来说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四家人的冤案得意昭雪。输了,他们都会没命! 这般豪赌,里面牵扯到多少人的性命? “菱儿,此事就让咱们两一起来承担,下来我会让阮志杰带着瑶儿妹妹,还有他们一起先行离开。” 沈紫菱抬头看着莫瑾瑜,她在这官妓院里一待就是六年,莫瑾瑜也陪了她六年。这六年里莫瑾瑜见不得光,更见不得人,为了保护自己多次犯险,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生命不能没了。 初进春花醉时沈紫菱怨过自己的妹妹,觉得当初如果不是她妹妹做下天大的错事,她们四家人应该生活得好好的。 还是莫瑾瑜劝慰她走出自己的怨怼,这些年下来,她也明白了当年的事就算没有妹妹犯傻,她们四家人也会有此结果。 那赵千柔是西北云水第一家赵家的女子,而西北第一家赵家就是京城老太保赵凌云的祖家。京城赵家权利滔天,是一手遮天,她们沈家人在赵家人眼里也就是几只蝼蚁。 决定找顾宛,只要顾宛接了势必就要与赵家对上,实在危险。因此她想自己独立承担,希望他们都走。 “菱儿,咱们一起承担!”莫瑾瑜的脸色在那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极其认真,扶在沈紫菱肩头上的大掌加了劲。 沈紫菱眼眶里含着泪,“哥哥!” “一起!”莫瑾瑜再次坚定的出声,“菱儿,没有我,你能独活吗?” 沈紫菱摇头,泪水顺着滑下脸颊,莫瑾瑜伸出修长的手指替她抹去:“没有我,你不能独活。没有你,我也不能独活!” 不能独活? 沈紫菱自己擦干泪水这才坚定的点头:“好,咱们一起承担!” “嗯,一起承担!”莫瑾瑜把沈紫菱轻轻地拥进怀里,两人一起风风雨雨了多少年?又一起承担了多少事?怎能在这件大事上让她一个弱女子来承担? 第三十三章 御笔题字 三月十三,一下朝严玲婉直接跟在皇上身后去了御书房。 “皇上,顾大人在外等候召见!”德总管出声通禀皇上。 “哦?”皇上抬头问,“宣她进来!” “顾大人觐见!” 严玲婉躬身进了御书房,身子一矮跪坐在了书桌的前方。 一旁的德总管唇角一抿,这宁王妃还真是不会下跪呀,就没有见过她跪得规矩的时候? “可是有事?”皇上问。 “是的,皇上。要推出国家报业,还得皇上给选出一个名字,如果皇上能再挥毫一下,有了皇上的墨宝做刊头,这国家报业的前景一定是大好一片!”严玲婉拿出一张纸,双手呈给了德总管。 大好一片! 皇上陈贺一听这话,他的心里就舒心! 德总管走上前接过来一看,纸上规规整整的罗列了几个名字,德总管也不敢多看,垂着头立刻呈给了皇上。 “皇上,报业上有了您的御笔题字,但凡有几个闲钱的人家还不得买了藏在家里当传家宝,一开始即能有好的开头,一两期,或者几期发行下来,明白报纸的好处,还不得从心里感激皇上呀!” 皇上拿着纸深深的看着严玲婉,这丫头人精一个!不由得指着跪在地上的丫头笑着出声:“原来还指着朕给你开场呀!” “皇上,当然指着皇上您咯,您要知道这是名人效应,咱大楚还能有谁的名气大过皇上啦?”该拍马屁的时候就得拍,千万不能吝啬。 皇上笑着低头挨个的看了一遍,这才说了一声:“起吧!” 严玲婉起身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皇上低头仔细的看纸上的名字,挨个的仔细琢磨,斟酌了半天,最后才定下了“大楚旬报”这个名字! 严家丫头第一次提出发行国家报业的时候,皇上就被她的构想吸引了,毕竟是当了多年的皇帝,脑子是非常灵活的,当时严家丫头一说,他就敏锐的感觉到了报业的重要性。 可是皇上这两日也想了很多,还是有很多的疑问,有很多的不解,却发现自己又无从问起,只能期待着发行报业后的效果。既然丫头要他助阵,自然得助阵了。 定下了名字,德总管这边早已摆好了文房四宝。皇上提笔一个挥毫,写下“大楚旬报”四个大字,随后盖上了皇上的私印。 严玲婉立刻喜滋滋的捧着,眉开眼笑的说:“多谢皇上赐字!” 皇上见她喜滋滋的,心里倒是舒坦! 即将发行的报纸有了名字,剩下的就好办了。严玲婉喜滋滋的带着皇上的赐字,跟着一个小太监去了集文殿。 集文殿内,严玲齐带着几人走了过来,只见宽大的书案上铺着一张大大的白纸,两尺高,大约六尺长,被折叠成几份,打开后上面被折痕直接分成了好几份,哪一份安排什么内容,哪一份安排什么内容都有了具体的安排。 张芸帛已经提前到了集文殿,早把顾宛讲解的报纸,从构思到具体的安排已经算是吃透了。 这会儿见到严玲齐带着几人过来,个个都是不解的模样,尤其是一向就冷清高傲的李君明。 张芸帛好不得意的把自己吃透的想法,比较详细的讲给李君明等人听。李君明、慕容苍等听完,不禁暗自感叹:顾宛果然是有才华! “报纸有名字了吗?”李君明问。 “应该有了,顾大人去请皇上赐名了。不过,顾大人说,皇上多半会选择大楚旬报这个名字。而且顾大人还要请皇上给亲自挥毫一笔呢,有了皇上的墨宝做刊头,依我看这报纸想不火都不行呀!”张芸帛边说边摇头,“顾宛说,这叫名人效应!” 李君明等人齐齐皱眉,名人效应? “来,看看,这第一期的内容安排。”张芸帛给李君明指着,“这上面是刊头,刊头的旁边是刊徽,这是期号,顾宛说每一期都要有期号。” “刊徽?” “就是顾宛说的标志!” “这上面正中间,对着刊头的位置是朝廷的新政和太子殿下登基的喜讯;下边准备在太子殿下的诗作中选择几首刊登在上面;顾宛还给太子殿下布置了一篇作业……” 李君明的眉头微微跳动,给太子殿下布置作业? 张芸帛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他的说辞有何不妥的地方,继续着他的眉飞色舞: “据说是请太子殿下写一篇对父亲感悟的短文,名字就叫:我的父亲。到时候要刊登在这里。” 我的父亲? 皇上能认可这称呼? “正面最下方做为商家宣传的广告,已经联系了莫家、金家和顾家,有他们的商品宣传;反面有一个版块是国子监学子的诗作,这边有三幅田水月的字画,下面顾宛说要登连载小说……”张芸帛劈里啪啦的介绍了一番。 “这小子,脑子太好使了,什么都被他安排了,咱们就是来打打下手,跑跑腿的!” 这小子这般安排,即逢迎了太子,又抬高了皇上,两不误呀! “谁说的,多做几次,你们就熟练了,今后报业大事还得依靠你们呀!”刚从外面回来的严玲婉就听见了段东宁的唧唧歪歪。 “哥哥来了!这是皇上的墨宝做刊头用的。”严玲婉顺手把皇上写的报纸刊头递给他们都看看。 大家的眼珠子一扫,果然,皇上定下的名字是“大楚旬报”,心中一默,皇上的墨宝,还盖有私章,这报纸真的是不想火都难呀! “好了,大家都动起来,需要好几种字体,每一种字体至少需要大中小三种型号,所以抓紧点吧!第一期咱们就这么安排了,刚刚我已经请示过皇上和太子殿下,准了。第二期,还得把那国家彩票和国家银行的宣传提到日程上来,所以大家忙着吧!” 严玲婉透着一丝坏笑的说,说完走到严玲齐的身边,伸出胳臂就去抱自己的哥哥,“哥!要辛苦你们了,这几日里把字给写出来。” “好,不过在殿里注意你的形象!”严玲齐是宠溺的笑着说,这里那么多的人,丫头也不避讳一下,走上来就抱着自个儿。这哪里是一个二品官员的形象?不得已出声提醒她。 “我就没有形象,说去呗,反正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 严玲齐笑着拍拍她的肩,妹妹腻在自己身边的感觉真的是好久都没有了!所以嘴里虽然提醒着,手上却没有推开她。 这边正腻着呢,文熹铭大步的走了进来,长胳膊一捞就把顾宛扯开了严玲齐的身边,长臂再一揽就揽在了严玲婉的肩头。唉,这小子就是太瘦了! 文熹铭那眼神还顺道在顾宛的胸前扫视了一眼,唉,春花醉的馒头不小呀! 李君明的眸子沉了沉,他也想像文熹铭一般与顾宛哥俩好,可是不行,怕会更加控制不了自己。 “你干什么?”严玲婉问。 “你不是想抱吗?我来抱!”文熹铭和顾宛闹惯了。 “松手,”严玲婉一副嫌弃的语气说:“我可不想抱你,我要留着我的胳膊给我的老婆,给我的雪儿老婆!” “哈哈,哈哈……”大家都齐声的笑了起来。 慕容苍也跟着笑了起来,只希望顾宛能善待自家的妹妹,如他所说,给妹妹一生的幸福。顾宛现今官至二品却没有架子,还是和过去一般和大家打打闹闹的混在一起。 “咳咳!” 一声咳咳的声音响起,大家停止了打闹。宁王带着一个同样高大的男子进来,当严玲婉一看见陈子墨身后的男人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原来自己那一天追了一条街的男人是上一任的状元,原来他就是赵熙。严玲婉瞬间冷凝下来的眸子看了看陈子墨,难怪! 这会儿才算是明白了陈子墨的不安,自己在第一眼看见赵熙的时候就能跟着追了一条街,以后两人还要成为同事,日日相处在一起,他的心里难怪会不安。 不过,自己追了赵熙一条街的事儿,皇上难道不知道? 不可能!自己身边有皇上安排的皇宫隐卫,皇上一定知道,为什么要答应赵熙进入我的团队呢?故意迷惑赵凌云?故意放在眼皮子低下看着才放心? 冷静下来的严玲婉非常的官方语言:“这位就是上一任的状元郎赵熙大人,欢迎!欢迎!没有想到,咱们这么有缘!” 赵熙早就知道那日追在自己身后的人就是顾宛了,今儿抱着清醒装糊涂:“顾大人,咱们有什么缘?” “哈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一日我可在你身后追了整整一条街呀,腿都差点跑断了!”严玲婉故意把那一天的事儿提到了明面上来说。 自然她的想法有些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给自己与赵熙之间一个撇清的机会,给陈子墨一个明了,更想告诉赵熙自己不是无缘无故的追在他身后跑。 “哦?”赵熙继续装糊涂,显然还没有摸清顾宛的脾气。 “主要是赵大人长得像顾宛之前的一个兄弟,猛然一见,当时以为赵大人是他呢!” “那还真的有缘呢!” “可惜,我那兄弟已经不在了!”严玲婉的语气瞬间一冷,立刻就划开了她和赵熙之间的关系。 站在两人身边的宁王心中的不安顿时消失了大半,心情好多了。 站在一边的人听见顾宛这么一说,哦,原来赵大人长得像顾大人的一个已经走了的好兄弟,所以那一日顾大人才会那么没有形象的追在他的身后。 赵熙听完顾宛的话,有点发懵,不在了? 第三十四章 不长记性 “欢迎赵大人加入这个团队,来,来,来,这边看看!”严玲齐上前一句话化解了严玲婉瞬间冷淡的语气带来的尴尬,拉着赵熙离开了严玲婉的身边。 “张芸帛,把我提前安排好的分工给各位大人说说,准备开工了!”严玲婉知道哥哥拉开赵熙的目的,接着说话让大家准备开工。 “是,顾大人!”张芸帛恭敬的说。 “别!还是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这样听起来顺耳得多!”严玲婉冲着张芸帛笑着说:“咱们大家可都是兄弟伙,不要见外,叫我顾大人就不拿我当兄弟!” “咦!文熹铭,你怎么来了?有事?”严玲婉见大家纷纷点头,知道去做事儿了,才转身对着文熹铭问。 “顾宛,还不是一件案子,尚书大人让请您过去!”一说到正事儿,文熹铭瞬间收起了他一贯吊儿郎当的作风,变得严谨起来。 案子? “什么案子?”既然在统领六部,就得过问过问。 文熹铭噼噼啪啪的一阵讲解,案子并不复杂。原来是有一户姓张的人家,家底一般,不算什么殷实的人家。 家里唯一的儿子娶了一房媳妇,儿子媳妇娘家姓王,王家倒是有些家底,儿媳妇娘家怕女儿嫁过来太吃苦,于是给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可是媳妇嫁过来三年了一直不能生养,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嫁妆再丰厚,也得不到婆家人的好颜色,张家人就想着既然你不能生养就纳一个小妾回来,好传宗接代呀。 可是张家穷,纳不起小妾,就打主意让儿媳妇出银子来纳妾。儿子媳妇哪里能答应,自是不会答应,坚决不允许男人纳妾。 前日两人大吵一架,今日大早发现儿子媳妇死了。死了人自然要报官,这是大楚的规矩,张家自然也报了官。关键是张家人一口咬定儿子媳妇是自杀,而儿子媳妇娘家人一口咬定是谋杀。 仵作验伤呢,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可是王家人一直哭闹得厉害,这刑部却怎么也找不到伤人的证据,刑部的仵作把在国子监的曾福都给叫了回去,还是没有找到。 这不,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来找顾宛,顾大人了。 严玲婉听完后,一直沉默着。半响后严玲婉才抬头说:“让人准备一把新的红色伞来!” 红色的伞?! 婉儿这是有办法啦!红色的伞与案子有关联吗? 顾宛,顾大人这思维也太那个啥了点吧! “那,哥哥,张芸帛你们先忙着,我去看看!”严玲婉安排好这边和文熹铭出了集文殿。 “好!”严玲齐答道,妹妹不习惯说本官,还一直我呀我呀的说。 一出集文殿,文熹铭的胳臂就揽在了严玲婉的肩头,没有两秒钟大家就听见了一声哀嚎,殿里的人都纷纷的垂下头。 唉,这文熹铭就是不长记性,有宁王在的地方竟然敢揽住顾宛的肩,等于自己找死。 是的,自己找死,敢揽本王爷女人的肩,是有点嫌命长了! 文熹铭哀嚎过后,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再看看黑脸的王爷,伸了伸舌头不敢多语了。 严玲齐看着黑沉着脸色的宁王,其他几个都是齐齐的摇头笑笑去做事儿了。反而是赵熙有些发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宁王爷竟然跟着顾宛和文熹铭出去了。 顾宛今日的反应和赵熙的预想出入太大,那一日在自己身后疯狂的追赶了一条街,今儿的反应怎么这般的冷淡?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但是赵熙绞尽脑汁也不会想通的! 三人很快来到刑部,刑部大堂外面有王家的妇人的哀嚎声,一边哭,一边诉,热闹得很。曾福和一众仵作在大堂边的屋子里正围着一具尸体,纠结着眉头,棘手!太棘手! 仵作曾福暗沉着脸,死死地盯着尸体,石灰水都泼过了,怎么就查不出来伤呢? 正思索间就见一身紫色的官袍,年轻俊美的顾大人、宁王爷和文侍郎从外面依次走进来。 “参见宁王、参见顾大人、参见文大人!”屋里的仵作纷纷给进来的三人行礼。 “曾福大哥也在!”严玲婉抬眼向曾福微微一笑,轻松的回。 “属下在!” 顾宛名声在外,大家都知道他十分年轻,是大楚朝第一个不及十六岁的尚书令,是大楚朝第一个不及十六岁,就统领六部的二品官员。 对于顾宛的年轻,其他的仵作和刑部衙役心里其实有准备的,可是今儿猛地一见,还是有些震动,太年轻了! “去找一把新的大红色的油布伞来!”文熹铭吩咐道。 “是!”一个衙役立刻转身去找。 严玲婉围着尸体转,紧紧地抿着红唇,一个字都没有,她看了一会儿,伸出右手,还是没有说话。曾福立刻上前递了一双布手套上前,“谢谢曾福大哥!”严玲婉接过布手套,头都没有抬一下的道。 围在屋子里的其他仵作和衙役纷纷相互对视,这顾大人真的如传言一般,丝毫没有拿大官的架子! 严玲婉套上布手套,牵开盖在尸体身上的布,双手撑着女子的尸体。女子身除了脖子处有明显的勒痕,其余的地方用肉眼看不出来任何伤痕。 “把尸体抬到太阳下!再打一盆清水来!” 嗯?抬到太阳下? “是!”上来两个衙役,抬起担架,另外两个衙役抬着竹台子,手脚麻利的把女子的尸身抬了出去。而一个仵作则转身去端清水去了。 严玲婉和陈子墨跟着出了屋子,有宁王在,文熹铭明显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跟在两人身后。 一个衙役匆匆忙忙的拿着一把新的红色的油布伞跑了进来,“大人!” “把伞撑起,对着尸体,清水端来了吗?”严玲婉问。 “来了,大人!”那个仵作端了一个大盆的清水来。 “泼上去!” “是!” 仵作把一盆的清水给淋了上去,严玲婉用手去刨了刨拿着红伞的衙役。 “看?” “看!” “看!” “快看!” 在红色的油纸伞下,女子尸身上的伤迹一块一块的呈现了出来!文熹铭等人全部围了上前,仔细的观看。 看清楚身上的伤迹后,文熹铭大怒:“去把张家人全部抓来!” “是!”一群衙役转身奔了出去,衙役们去抓人去了。 “顾大人,这是何原理?”有宁王在,文熹铭自然不敢再造次了,恭敬的拱手问顾宛问题。 “是红色的油纸伞起到了红色滤光镜的作用,太阳光通过油纸伞,红色的油纸伞吸收了太阳光中的大部分可见光,而只让红色可见光通过。” 只让红色的光通过? “当红色的可见光照在人体上时,若是打伤致死,则皮下淤结的红色血块等内伤经过红光照射后,就会明显的呈现出较清晰的红色来,而其他部位的颜色就相应的暗一些,伤痕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红色滤光镜? 太阳光还能被吸收? 不懂?严玲婉也只能笑笑,后世中,凡是中学生学过物理的都知道这是利用了光学原理。 不过详细解释自己似乎也不能,算了,她笑笑道:“伤验出来了,剩下的你们该知道如何做了,我这就回去了!” “是!”仵作和一干衙役恭敬的跪地送顾大人和宁王。 两人并肩走了出去,刑部的仵作和一干衙役再次举着红色的伞对着尸身看,那个举着红色伞的衙役还换了活着的人脸看,满脸的吃惊。 想想他们一干人是什么花样都使出来了,怎么都不行,还是顾大人一来,仅用了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一盆清水就给验出来了! 这般聪明的人,咱大楚的二品官员如何能不是他?统领六部的尚书令如何能不是他?皇上英明呀! 衙役快速的把张家的人给抓了回来,文熹铭亲自审讯,在铁证面前,张家父子只能低头认罪,案子很快结束。 严玲婉和陈子墨出了刑部回到集文殿,大家正忙得热火朝天,却很安静,即便有不太懂的地方,也是悄声的问着。 另一边严玲齐和李君明正伏案在写字,两人是一丝不苟的写着。需要重新制作字的模板,按照严玲婉的计划至少要有大中小三种型号的字,而且字体还需要好几种,以楷书为主,这么大的工程量又不能随意找人来写,当然得找写得最好得人来写,就得辛苦他们两人了。 赵熙同样有分工在做自己手上的事儿。大家见两人出去没有多久就回来了,纷纷抬头看了看两人。 “顾大人,事情怎么样了?”段东宁抬头问。 “嗯,解决了,身上有很严重的伤,是被打死的。”严玲婉边走边说,几步走到桌子边。 被打死的?不是说验不出来身上的伤吗?顾宛怎么验出来的?用的什么方法?众人眼中满满的疑惑。 众人正不解的时候太子陈子彦过来了,拿着严玲婉让他写的文章。这篇文章是严玲婉专门为他布置的,也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 早之前就说好了一定要用十分白话的文字来写,太子殿下就用了十分白话的文字来写,写完后还专门读给段鑫彤听了,有问题的地方修改了一番这才拿来。 报纸的第一期内容里安排了以《父亲》为题目的文章,是为了让太子殿下获得更多的民心,让老百姓对皇上有一丝丝的了解,这是要塑造皇上与太子的亲和形象。 第三十五章 骑马迎亲 后世中的人为了增强自己的亲民形象,常常跑到民间去做一些慈善活动,可这个时空里皇上是不能轻易出宫的,太子即将上位也不能轻易在外露脸,通过这些方式来宣传他们,也就是像后世中拉一些选票,得一些民心! 当然皇上、太子是不需要拉什么选票的,但皇上、太子需要民心! 严玲婉仔细的读了一遍,在某些地方又修改了一些,再仔细的读了一遍,可以了。 “可以了?”陈子彦问。 “可以了,殿下!” 忙碌了一日,严玲婉回到顾宛小雅,就见秦玄牵着一匹白色的马站在院子里等着她不说,周围还站了一群人,就连林雪与小福子都站在那里。顾宛小雅因为孟小东与霍去病的回归,周瑾还是把在外面买回来的几个丫鬟婆子给辞了。 严玲婉长出了一口气,音调顿时拔高了一度:“秦玄?” 秦玄一见到小王妃,“哦,主子回来了。主子,这是爷专门挑的马,让主子练习用的。主子放心,这匹马性子温和,一定不会伤到主子的!” 严玲婉一看见大白马立刻吞咽了一口唾沫,脖子也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练习?” “主子这不是要成婚了吗?您得骑马去迎亲呀!” 骑马迎亲? 对呀,要骑马去迎亲! “可是……可是……可以不骑马去迎亲吗?”严玲婉的声音立刻变调,双腿发软。 秦玄摇头:“没听说过不骑马去迎亲的!” 啊!我的个祖宗! “一定要吗?” 秦玄以及周围的人全部点头。 严玲婉倒吸一口气,看了林雪一眼,那,那,好吧! 严玲婉站在白马前,深呼吸,深呼吸…… “主子,这有梯子,您可以踩着这个上去!”周离拿了梯子过来。 严玲婉那表情变化之丰富,能不要这样吗? 可看着周围的眼光,她抬脚踩上梯子,站在木梯子最上的一层,深呼吸,深呼吸…… “主子?” 深呼吸,我深呼吸…… “主子?” “哎呀,不行,我脚软!” 脚软?这还没有上马就已经脚软了? 除了一贯冷脸的霍去病,秦玄、周离他们竟然都打着哈哈的笑了起来,就连孟小东都咧着嘴在笑。 王妃要大婚却不是与王爷大婚,王爷的心里闹别扭了呗。 王爷明明知道王妃不敢骑马,还要拿骑马迎亲来折腾王妃一下,闹这么一出。唉,是不是这般折腾一下王妃,王爷的心里就舒坦了? 看着大家伙笑,林雪不解了,顾宛不敢骑马? 林雪微勾唇角,心却有些下沉,一个男人不敢骑马是很少见的,当然也不是没有,以顾宛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他,不该呀? “小东,去定一顶轿子,要宽大一些的。哼,我就不信了,如果真的没有坐轿子去迎亲的,那就我来开辟!” “到时候,哥哥骑马,我坐轿子去迎亲,看有谁敢说子午?”严玲婉气哼哼的转脚下了梯子,冲秦玄瞪了一眼,阴深深的声音响起:“看来,秦参军这婚是不想结了!” 正笑得捂住肚子的秦玄,脸色一僵,天?我的个祖宗,谁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小王妃! “主子,我错了,我错了!您可不能反悔呀,您要是反悔了,那可是要了我秦玄的命呀!”秦玄立刻苦哈哈的说。 周离笑得更加的起劲,严玲婉回头一看:“周离,再笑,我不把紫竹嫁给你!” 得,严玲婉一句话让院子里的笑声顿时没有了。 啥?紫竹与周离,何时的事儿?大家的眼珠子全部转到了已经完全爆红的周离。 “周离?”周瑾做为大哥自然最先关心自己的弟弟,可是周离何时与小王妃的丫头看对眼了,这个哥哥怎不知道? 严玲婉得意了,敢笑话我! “大哥,那个……那个……”周离顿时变得结结巴巴,抬眼看了看已经一脸深寒的紫竹,心中咯噔了一下,紫竹不愿意吗? “紫竹,跟我进来!”严玲婉见到紫竹深寒的脸,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赶紧让紫竹跟着自己进去。 完了,完了,这古代女子可不能随意开这般的玩笑,我是不是闯祸了?紫竹这丫头心里没有周离吗?紫竹丫头会想不开吗? 紫竹完全是恶狠狠的瞪了周离一眼,见主子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才转身后脚跟着进屋。 “大哥?”周离爆红的脸瞬间变白了。 “没什么。只是,你要知道紫竹与岫烟不同,岫烟是王妃的人,王妃点头就能行。可紫竹毕竟是爷的人,而且是隐卫出身。” 周瑾拍了拍周离的背,压低了嗓音道:“离,也别泄气,既然王妃知道了,总能给你一个答案的。” “哥?” “别泄气!”周瑾鼓励着自己的弟弟。 周瑾、周离两兄弟也是家乡遇到了水灾,父母与两个妹妹都死了,周家只剩下他们两兄弟了,跟着宁王十年了。周瑾的年纪大了,三十出头的人了,也没有成家的想法,但是弟弟周离眼看着年纪也不小了,有二十七八了。这难得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无论如何都得帮弟弟一把。 周瑾心中已经开始掂量起来是下来求求王爷?还是求求王妃? 岫烟的嫁衣也绣的差不多了,见小姐进来赶忙起身去端茶水来。严玲婉知道自己今儿说话有点过分了,情绪不高,坐在沙发上,噘着嘴。 “小姐?” 严玲婉正想说话,紫竹就进来了。紫竹一进屋子就直直的跪下了,她身后跟着进来的风竹、青竹、墨竹也随着紫竹一道给严玲婉跪下,就这一会儿屋里就跪下了四个人。 把岫烟给吓了一跳,岫烟赶紧闭上自己的嘴,退到小姐的身旁。 “主子,紫竹没有那想法!”紫竹深寒着一张脸说。 严玲婉看了看跪着的这四个,转眸又看了看岫烟,“紫竹,你是不是心里有顾忌,觉得你是隐卫出身,不应该有感情吗?” 跪着的四个丫头愣了一愣,主子开口的这第一个问题就问中了要害。 是呀,她们四个是隐卫出身,隐卫还是说的好听一些的,其实她们四个就是死士,像她们这种人是不能有感情的,更别说奢望爱情了。如果被爷知道了那就是一个字“死!” 身为死士,她们的使命就是保护主子,为主子死,是她们一生的使命。从她们出生开始就接受这般训练,是早已深入骨髓。 她们这种人,前一刻也许还睁着眼睛能活着,说不定下一刻就尸骨无存到孟婆跟前报到,因此她们都懂不能投入感情。 此时陈子墨已经回了王府,从宁王府的后院翻了过来,直接进了严玲婉的院子,见到有些失落的周离,王爷没有问任何的话直接的站在了门口,听着里面的人说话。 与主子在一起,时日不短,主子对人好,从来没有把她们四个当成死士,而是像岫烟她们一般当成自己的姐妹,那是主子,可她们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 “你们不回答,就说明我说对了!”严玲婉不得不说这古人从小被洗脑后有些东西还真的是根深蒂固呀。 “我知道,我的有些思想与你们不一样。我只想让你们知道,每一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是应该过得好的,都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有权利去爱一个人,也有权利被别人爱。” “当然你们会不认同,但是想想你们的母亲,父亲,他们因为自己无法改变的命运而失去了你们,可是不代表你们就一定要生活得不幸福!” “岫烟,雨霏与雨婷也都失去了她们的父母,甚至都记不得她们的父母长得是什么样子?可是并不影响她们现在的生活。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丫头来看,相反我心里很感激你们,因为有了你们的保护,我才能在这里活的好好的。” 没有她们,严玲婉早死了多少次了,她心中十分的明白。 “我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姐姐,希望你们都能有自己的幸福,都能有一个深爱你们的男人与你们一起。而且你们即便是成了婚我也不会让你们离开我,就像岫烟一般,岫烟与秦玄成了婚,还一样在我的身边。” 见四个丫头闷不吭声,严玲婉叹口气又问:“你们担心王爷会不同意吗?” 四个丫头不摇头,也不点头。 因为她们四个脑子里都有些空,有些凌乱。 “理不清吗?没关系,下去好好想想,我不是说着玩的。” “其实王爷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跟在王爷身边的人大多都有他身上的特质……” 重情重义?陈子墨的心情瞬间的美了,扬起了唇角。 屋里的人还不知道,还喋喋不休的说着。没办法呀,今儿这四个丫头都成闷葫芦了,没有一个说话的,只有她一个人发表长篇大论了。 “例如孟小东,平素看起来不爱说话,可脑袋瓜子好用。周瑾大哥,虽然有三十一二了,但是年纪大点的男人知道心疼人,会……”说到这里,严玲婉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那就是之前看见雨霏在面对周瑾大哥时,脸会红。是偶尔的一次红脸,还是一直都有? 嗯,下来得好好观察观察。如果雨霏真心的喜欢上比她大近二十岁的周瑾大哥,也不是不可以? 雨霏喜欢年龄大的男人,是有恋父情结吗? 第三十六章 拨乱反正 “会……会一心一意的相待的。”自己没什么时间观察呀。不行,安排一个小间谍,让岫烟注意观察?嗯,可行! “再说周离,也是一个稳重的男人,而且,周离应该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子。紫竹,我看得出来周离可还是一个原装货,清白户,你上哪去找这么好的男人呀?可别因为自己的死心眼,耽误了自个儿的幸福。” 原装货?清白户? 紫竹?周离?小东西喜欢上了做媒? 陈子墨一伸手推开了门进了屋子,就见风竹四个齐齐的跪在小东西的跟前,而严玲婉正巴拉巴拉的发表她的长篇大论。 严玲婉抬眼一看:“你回来了!” “王爷!”屋里的几个丫头一起出声。 “都下去吧!”陈子墨面无表情的说。 “是!”几个丫头起身作势要出去。 “诶,等等,等等,岫烟等等!”严玲婉赶紧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几个大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岫烟。 把她拉到了一边,神神秘秘,还压低了声音说:“岫烟,留个心看看雨霏是不是喜欢上了周瑾?先悄悄地,连秦玄都不能告诉哟!” 岫烟顿时撑大了眼珠子,雨霏与周瑾大哥? 两个没有武功的女子在一边神神秘秘的说,殊不知,那几个都是练家子,耳力好的很! 雨霏与周瑾? “我看见过有一次雨霏站在周瑾大哥跟前脸红,害羞的样子……” 岫烟长大嘴巴,脸红?害羞? “嘴巴闭上!” 哦!岫烟的小嘴立刻闭上。 “不过只见到了一次,所以还不确定,你留个心先观察观察。”严玲婉那小眼神做了一个你懂得。 岫烟立刻点头,自然懂! 雨霏性子内向,如果没有确定就闹得人尽皆知的话,那丫头有可能会认为丢脸而想不开。 “那好,下去吧!”严玲婉神秘完毕,殊不知屋里的人都听见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紫竹好好想想我刚刚说的话!”严玲婉最后还不忘提醒紫竹一句。 “是!” 很快屋里安静了,只留下了陈子墨与严玲婉。 “你何时喜欢上了做媒婆?”陈子墨问,脸上带着丝丝的笑意。 媒婆? “唉,还不是你的不对,谁让你身边都是光棍呢?”严玲婉白了男人一眼,媒婆?我是那做媒婆的料吗? “哦?合着都是我的问题?” “当然!”严玲婉那眉头一扬,不是你的问题,难道是我的问题? “我在帮你拨乱反正呢,懂吗?”她紧接着飞了陈子墨一个小眼神,“我身边可不要什么老姑婆?你知道吗,不嫁人的老女人可怕着呢,心理扭曲,就是一种变态!我可不想要几个心理扭曲的变态,日日跟着我!” 变态? 男人想了想,没有反驳。 皇宫里的女人,不就是心理扭曲的变态吗? “嗯!”陈子墨抿唇不语,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那你就拨乱反正吧! 严玲婉一听陈子墨嗯了一声,立刻神情飞扬起来,面露喜色。 主动靠近陈子墨,把他的长臂打开,自己窝进他的怀里,再把他的长臂圈在自己的背后,紧接着细长的胳膊就吊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这小东西这么主动? “陈子墨,呃?”严玲婉这么吊着男人的脖子不舒服,“喂,你坐下!” 陈子墨长臂一搂,就搂着她移动到一边,坐到了沙发上。“有什么说吧!” “嗯,你说过把风竹她们四个给我的吧?” “嗯!” “既然给了我,我有权利安排她们四个吧?” “嗯!” “那既然我有权利,我如何安排她们四个,你不会反对吧?” “嗯!” “我想把紫竹指给周离,你不会有意见的吧?” 陈子墨这回没有嗯了,而是看着严玲婉。 “你有意见?” “不是,周离喜欢紫竹,紫竹喜欢周离吗?” “周离喜欢紫竹,我都注意好久了,这是真的。紫竹喜欢不喜欢周离,现在还说不清,但是紫竹心里的坎过不去,即便是心里喜欢未必敢呀!” “作为隐卫的她们真的不能喜欢人吗?” “嗯!” “组织上的规矩?” “嗯!” “狗屁规矩!” 严玲婉噘起嘴,生气了。 “为什么不能喜欢人?她们也是人,也有感情的呀!” “你呀,隐卫最主要的职责是什么?” “保护我!不,是保护主子!” “你想,如果他们都能随意的去谈感情,那主子的安危谁来负责?” “我的意思是紫竹与周离在一起,可以不离开我,一样保护我呀!”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就会心有旁骛,那般后怎么能专心保护主子呢?” “……” “所以,规矩就是规矩!” “好嘛,你那规矩是规矩。那,你可以让她们脱离隐卫,成为我真正的丫头吗?” 脱离? “她们不会愿意的!” “为什么?” “脱离了组织,她们就什么都不是,没有组织,没有可以靠的后背!” “怎会?她们可以靠我呀!” 陈子墨叹了一口气,这小东西是铁了心吗?怎么就说不通了? 是的,我才不认同那什么该死的组织! “你能让她们依靠多久?” “只要我在,她们就可以依靠我!”严玲婉说的很认真,也十分的坚定,“我再教会她们一些生存的技能,而且是这里没有的,即便我们今后不在她们身边,她们也能活得十分的精彩!” 严玲婉真心不担忧他们今后养活自己的问题,她脑袋里有的是后世中挣钱的东西,每一样拿来教会他们都是挣钱的! 陈子墨一阵无力,小东西的眸子闪着精光,带着期待,也许她是对的? 可如果风竹、紫竹她们有了别样的心思,那就说明她们将不再胜任保护主子的使命,因为越是优秀的隐卫越是心智冷静! 向铁血一脉再要四个女子来?风竹她们四个就依了小东西的心思? 铁血一脉的门主要知道他们辛苦培养出来的隐卫是这般拿来顺宁王妃心思的,一定会气得要死! 宁王爷,您宠您的王妃也没有这般行事的吧?什么都依着王妃的心思?能行吗? 可是不宠着都不行,第二日大早,李君明的小厮就送了一封信过来,严玲婉打开一看,说今日下朝邀请顾宛与宁王一起去春花醉听曲。 听曲? 春花醉? 严玲婉拿着信有些呆,有大早就送信来请人听曲的?好在今日不上朝,是琴青姑娘有事吗? 原来沈紫菱与莫瑾瑜做了决定后,莫瑾瑜就潜入李府,找了李君明。三年前李君明想为琴青姑娘赎身时调查过琴青,大致了解一些。 当看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男人,李君明第一时并没有抽出自己的宝剑,只因为他第一没有蒙面,第二没有杀气。 “大公子!”莫瑾瑜沙哑的声音,透着的是恭敬。 他长得很好看,黑色的衣服衬得他身形笔挺,肩宽腰窄,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他浑身的冷硬彰显出他武功不弱,应该是一个身手矫健的男人。 “你是?” “回大公子,莫瑾瑜。” 莫瑾瑜? 他就是莫瑾瑜,那个用生命在守护沈姑娘的男人? “你是沈姑娘的未婚夫!”李君明压低嗓音,他调查过琴青,自然知道莫瑾瑜,怎么半夜跑到太师府来,是琴青姑娘出事了? “琴青……出事……” “不是!”莫瑾瑜丝毫不奇怪李君明能准确的知道他的身份,“沈姑娘没有出事。” “那?” “想请大公子邀请顾宛大人与宁王到春花醉一叙。” 顾宛?宁王? 是沈姑娘想要顾宛帮忙昭雪当年沈家,莫家他们的冤案? “是为你们四家人的冤案!” “是!”莫瑾瑜很干脆,既然决定了就要行动。 李君明没有立刻回答,一涉及到那小丫头他就得仔细又仔细,谨慎又谨慎。 李君明默默地看着莫瑾瑜,他内敛冷静,目光坚定。莫瑾瑜的冷硬是历经了生死沧桑,一点一滴沉淀积累下来的。李君明的眸光微动,看来是两人听说了顾宛的事,不想再等待了! 李君明垂了眼眸,沉声道:“你们的决定会让她涉险,甚至丢掉性命,可知?” “知!” 李君明沉默了,西北沈家的案子幕后之人是赵家,三年前,李君明查到赵家就没有再往深处查了。 赵家私自开矿,为了太子殿下能顺利上位提供财力,他当然能懂。只是皇上的态度,李君明不懂。 春花醉是大楚朝京都城的官妓院,负责官妓院的人都是皇上的人,琴青作为官妓却能不接客,难道不是皇上的人暗中关照了的? 只能说明,赵家有为皇上忌惮的东西,或者还不能掌控的东西,而那个秘密无意被沈磊知道了,因此遭来大祸。 皇上暗中保着沈姑娘,就是在等,等什么呢? 是这一次沈姑娘要说出来的东西吗? 整整一个时辰后李君明才点头,他答应了邀请顾宛与宁王,因为莫瑾瑜坚定的眸子,还因为此事沉寂了六年,是该揭开封盖的时候了,而揭开封盖的人也许非她莫属。 因此李君明立刻写了邀请的帖子,让府里的小厮给送了过来。 拿着听曲的邀请帖子,严玲婉琢磨了一下,约在春花醉?是李君明有话说,还是琴青姑娘有话说? 既然有人有话要说,那就去听听。 第三十七章 在等什么? 今日不用上朝,严玲婉与兄弟们在集文殿做事,到了下午严玲婉才与一众兄弟告辞,换上带来的常服,依然是一身蓝色的衣袍,几人直接去了春花醉。 认识琴青姑娘三年来李君明常在这个时段出现在春花醉,倒也不显得突兀,顾大人也来过几次,只是这宁王第一次出现引得花楼里的人吃惊不小。 春花醉里的下人连忙对着进来的一群人是恭敬的行礼,行礼后低头退到一边。很快春花醉里负责的妈妈慌里慌张的出来见礼,王爷冷着一张脸:“都下去,本王就是来听听曲的。” 听听曲? 花楼里的妈妈赶快低头是了一声退到一边,直感觉到那迫人的气势走远后才抬起头,抚了抚她的胸口,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小四,赶快去招呼着给姑娘的屋里上点儿酒菜,要最好的酒最好的小菜。” “是。”还在愣神的小四听见妈妈的话才回神,赶紧答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操办去了。看看,宁王都来听曲了,琴青姑娘这身价怎么能不高? 严玲婉等人进了琴青姑娘的屋子,环儿上了茶,小四端来了酒菜。有王爷的手势,一应闲杂人等尽数被赶得远远的。 “出来吧!”陈子墨低低出声,应声闪出一个黑衣人。 “王爷,他是莫瑾瑜。”李君明出声解释。 “嗯。”陈子墨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感觉到他的杀气,否则王爷早就出手了。 莫瑾瑜? 李君明认识,看样子陈子墨也知道。 陈子墨是知道,只要出现在严玲婉身边的人,他都会去调查。李君明第一次带她来春花醉听曲,王爷知道后就安排了人去查过,所以王爷知道沈姑娘与莫瑾瑜,甚至于阮志杰他们都知道。 严玲婉的眸子闪烁,看几个人的模样那就是琴青姑娘有话说。 “琴青姑娘有话直说。”严玲婉抿了一口热茶,暖了暖自己的胃。 琴青双腿一弯就跪了下来,严玲婉出声阻止:“起来说。” “多谢大人。” 莫瑾瑜两个大步走了过来扶起琴青,琴青姑娘整理了自己的仪容这才缓缓道来,那模样就是一种赴死的决心。 琴青姑娘细细的说,严玲婉与陈子墨都认真的听,李君明还时不时的补充一点儿。 听明白了琴青姑娘说的事情,严玲婉一时没有动静。 赵家有谋朝篡位的野心,她知道。从琴青姑娘的说辞中,能传递给她一种感觉,这感觉很奇妙。赵家人是否在遵循一种祖宗的遗训,一代传一代,而这个遗训就是谋朝篡位! 赵家几百年前的祖宗究竟是谁? 这个时空的大楚政权是当年农民起义中陈胜打下来的江山,那么大楚之前有秦朝,秦朝赵姓有野心的……赵高? 赵高原本是秦国的宗室远亲,秦始皇死后,他发动沙丘政变,逼死扶苏,立胡亥为帝。赵高在职期间独揽大权,结党营私,行政更加的苛暴,后来设计害死李斯,为秦朝丞相,后又逼迫秦二世自杀,立子婴为秦王,最后被子婴设计杀死,夷了三族。 赵高一个宦臣,据史书记载赵高是有子女的。 现下京城里的赵家与西北云水的赵家是一个祖宗,他们会不会是赵高的后人,是逃过了当初斩杀的后人? 从他们经营了几百年的规模来说,极像! 赵高的后人会认为这江山,这天下应该是他赵家的,所以要抢回去? “琴青姑娘,你爹给你的东西能拿出来我们看看吗?” 琴青早就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样物品,打开外面包着的布,陈子墨的眉头顿时就出现了一个川字,眼珠子都瞪了起来。 那是罕见的玄铁! 严玲婉走了过去,仔细的看着布包的东西,这是铁,赵家私自在开铁矿,私自开采铁矿制造武器! “铁?” 李君明也走了过来,一看之下他的瞳孔猛的放大,玄铁? 李君明只觉得脑子里有一道光一闪而过,心下微惊。自己琢磨了三年的问题,答案在这一刻被轻易的扯出来。 赵家人不知足,赵凌云不知足! 赵家已经不仅仅是私自开矿了,还私自在打制武器,私自打制武器做何?只要不是心中想着篡位,根本不需要私自打制武器! “沈姑娘,我与王爷知道你们的事了,这东西放你这里十分危险,我尊重你的意见,是自己留着还是交给我与王爷。” “顾大人带走吧。”沈紫菱低声道。 “嗯!” “莫瑾瑜把其他的人都安排走,离得越远越好,最好改名换姓。”陈子墨补充了一句,严玲婉点点头。 皇上都忌惮,迟迟不动手,赵家的背景究竟有多大? 莫瑾瑜没有出声,点点头。从太师府出来,他就直接去了阮志杰那里,让他们带着沈紫瑶悄悄的先离开,一切顺利这会儿早都出了京城了。 几个人从春花醉里出来,严玲婉与陈子墨回到宁王府就看见雨婷站在院子中间。 雨婷要扮成宁王妃因此没有跟着搬去顾宛小雅。 陈子墨眼神都没有扫过去一下,迈着长腿直往里走。严玲婉看了她一眼,冲着她微微一笑,不过没有说话跟着王爷的脚步也往里走。 听了琴青姑娘的话,严玲婉心情有些沉重,只有跟在她身后的孟小东与霍去病仔细的打量了一眼雨婷。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微眯眼眸,这丫头与王妃(主子)长得是真像! 严玲婉跟着陈子墨的脚步进了王爷的书房,陈子墨走到书架前打开一个机关,缓缓露出一个盒子,王爷从盒子里取出来厚厚的一沓,转身就递给严玲婉:“看看。” 是什么? 严玲婉伸手接过,一页一页的翻看,原来全是调查赵家的信息。 一个时辰后,严玲婉放下手中的东西,眉眼中尽数的严肃,难怪皇上忌惮赵家,迟迟不动? 想想一个家族用了近四百年的时间从无到有,从有到多,从多到繁,再从繁到如今。他们的势在必得,一代一代人的经营,太可怕了! 大楚天朝,明面上的掌权人是陈家,皇上是陈贺。殊不知,赵家暗中掌控的经济早已超越了莫家、金家,而朝堂上又有多少官员牵涉其中。 严玲婉抬手,扶额,闭了闭眼睛。 皇上在等,赵凌云也在等,那么赵凌云又在等什么? 等皇上死? 等新帝登基? 等一个契机? 等待赵家一个力量成熟? 会是什么力量?武器?军队?人? “陈子墨,除了这些调查来的东西,还有别的安排吗?” 陈子墨点点头,“父皇一直都安排有人监视着。” 监视?哪里够? “陈子墨把北郊军营清理干净,清理干净后的第一件事就要请信得过的夫子去教军士认字。第二就是尽快训练出一批军士,让他们尽可能的多带一些兵出来。第三就是武器,优越于这个时空的武器。” 要想打造出好的武器,仅仅依靠普通的匠人还是不行,如果有精通工巧与制作的墨家弟子就好办得多。 “陈子墨,如果能找到精通工巧与制作的墨家弟子就好了!”严玲婉嘴里嘟囔着。 墨家弟子? 墨者? 墨匠! “婉儿,还记得道真大师吗?”陈子墨心中一松。 道真大师?严玲婉点头,当然记得。 “道真大师当初送了你一块墨玉,还记得吗?” 那块墨玉? “就是那块黑呼呼的玉?”严玲婉抬眼看了看陈子墨,她还一直都想问问那块玉有什么作用? 陈子墨眉梢微微一动,黑呼呼的? “正是。” 正是? 他知道? 严玲婉一脸的好奇宝宝像:“那快玉有什么说法吗?” “那块玉就是能号令天下墨家弟子的墨家巨子令!” 巨子令? 严玲婉心中一惊,眸子瞬间变大…… 那黑呼呼的东西是巨子令?描画过的眉毛立刻抬起。 道真大师就那般随手送我了?微微张着小嘴的她是一脸的错愕。 我的……个……妈呀! 墨家的巨子令?我?巨子令?严玲婉有种被雷击了的感觉。天,这玩笑开得过火了吧? 严玲婉呆呆的盯着陈子墨,陈子墨赶紧蹲下身子,抚摸着小东西的脸颊:“不怕,本王在。” “哈……巨子令?” “哈哈……我是墨家巨子?” 严玲婉呆愣过后是完全的兴奋,反而把陈子墨给闹腾紧张了,这小东西究竟是怕还是不怕? 严玲婉抬手就给了自己脑门一下,呼了一声:“太好了……” 太好了?陈子墨一怔,小东西这是不怕? “哈……陈子墨,太好了,有了墨家的巨子令,我就可以号令天下的墨家子弟!” 太好了?小东西手里有巨子令当然好,但也危险,小东西这是对危险视而不见? 这就是年少轻狂吗? 是的,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呃? 刚刚得意的严玲婉情绪一变,这时空里还有墨者吗?自己会不会是个光杆司令? 儒家的主流是贵族与地主阶级,墨家是代表平民思想的,他们当中知识分子很少,不仅要理解还要传承墨家的精髓其实是很难的。 再说,墨家的思想是反朝廷的,当统治阶级需要享受权利带来的乐趣时,墨家思想就不合时宜。 因此历史上历代统治者都是行动一致地摈弃了墨家学说的,主要是墨家的“选天子”思想。墨子在“尚同”篇里曾经反复的强调了选天子以及地方长官的思想。选天子的思想对任何一个君王来说都是致命的威胁,怎么能容忍呢? 墨学与集权*是完全对立的。是有我没他,有他没我的关系,形同水火,势不相容。 而这个时空是经历了秦朝的,墨家与秦始皇就是彻底的对立,如若有墨家就不会有秦始皇的存在,只要有秦始皇,就不会有墨家的存在。 徐福出海寻仙求药就是一个大大的阳谋,徐福出海向秦始皇要这要那的,背后有高人指点,而据说这高人就是墨家正宗传人。据说是墨家弟子被秦始皇迫害剿杀,穷途末路,最后找到徐福共同策划了出海寻仙求药的出逃计策。 徐福几次出海带走千童与百工,也许千童是真的,可百工绝对是假的,是伪装成百工的墨家传人。 在历史上墨家太神秘了,就连司马迁在写当初成为一大显学的墨家时都感叹资料太少,仅仅留下二十四个字来记载墨子。 这个时空经历过秦朝,按理来说墨家弟子出逃的不少,没有逃走的也会转型,悄悄的藏起来。 唉! 严玲婉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个时空里的诸葛亮能提前出生就好了。这老天爷也真是的,如果按照霍去病的时段来说,那李君明做为西汉历史上有名的京房不就提前出现了,那匈奴二王子栾提呼厨泉不也是提前出生的,还不止一百年! 为什么诸葛亮就不能提前出生呢? 如果诸葛亮在就好了,诸葛亮可是后世中很多学者认为的墨家传人。诸葛亮就来自于民间,他博通古今,一生克勤克俭,发明木牛流马,就是一个伟大的实践者。后世中的好多学者都说诸葛亮的平民宰相形象就与墨家的墨子有着惊人的相似! 唉!为什么诸葛亮就不能提前出生呢? 不过,没有诸葛亮,可这里有我呀,只要能找到墨者中的墨匠就好! 妈呀,怎能用一个狂字来形容她! 严玲婉突然双手一伸搂住了陈子墨的脖子,小嘴完全的裂开,真真的是笑颜如花,闪花了陈子墨的眼:“陈子墨,只要能找到一些墨者中的能工巧匠就不怕他赵家!” 不怕他赵家? 这小东西口气不小? 严玲婉继续说:“等这两年过了,咱们一起去仗剑走天涯,闯荡江湖去。” “仗剑走天涯?”陈子墨发觉只要跟小东西说话,就会有脑子跟不上趟的现象发生。前一刻还在说巨子令,说墨者,下一刻就能翻到仗剑走天涯? “当然是仗你的剑,咱们一起去走天涯咯。”严玲婉理所当然的笑着,自己又没有武功,当然仗的是王爷的剑去走天涯。 仗自己的剑?想想那画面也是一个虚张声势的,遇到真有武功的人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哈哈,她满脑子的兴奋,去看看这时空里的那三大古国,去看看大帅哥阿波罗,去看看拉美西斯二世的神庙…… 得,犯病了! 第三十八章 活得精彩 陈子墨任她搂着自己的脖子不发一言,小东西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正在兴奋不已呢! 人活着就要活得精彩! 赵家,我严玲婉不怕! 就算赵家韬光养晦了近四百年,就算赵家积极经营了一代又一代,又怎样?终结者来了,哈哈,赵家的终结者就是我! “陈子墨,人活在这个世上就要活得精彩,赵家我不会怕,现下有了巨子令在手,我更不会怕。” 陈子墨看着她那比星星还要闪亮的眼眸,心中的忧虑至少平复了一半。 “与赵家是一场硬仗,这一场硬仗的涉及面之广。既然是仗,在军士、武器方面,我知道你是有准备的。加上特种兵与我设计的武器,咱们这一方是有胜算的。就是经济仗……” “经济仗?婉儿,何为经济仗?”腹黑的王爷在严玲婉的面前都得变成学生,没办法呀,小东西说的东西王爷不懂,不懂就得学! “经济仗,怎么说呢?”严玲婉眼眸闪动,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在我们那里常说一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要把一个古人说懂,真心有些考脑袋。 “其实就是物质决定意识,经济基础是指物质基础,上层建筑是指精神层面的东西,例如思想,观念、教育、艺术,就连谋朝篡位这种想法也含在精神层面里。” 见陈子墨微皱眉头,严玲婉继续:“说的直白一点儿就是,没有物质作为基础,就没有资格谈精神,例如一个家庭中的几口人,饭都吃不饱,你与他们谈教育、艺术,是没有意义的。” “换句话说,只有经济基础稳固了,除了吃饱饭,吃好饭,有闲钱了,上层建筑才能发展,这就叫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严玲婉翻开手里的资料,“你看看这里……”她翻开了许多页,一一指给陈子墨看,“这里,还有这里。” “明面上大楚最富有的是莫家,是金家,其实不然。看看这些,赵家暗地里的势力已经掌握了大楚至少一半的经济命脉,老百姓生存需要的柴米油盐,尽数都在里面,这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 “经济仗比起真正的战争更加可怕,只要赵凌云动动手指头,大楚一半的经济都要垮塌。到时候,老百姓为了生存会怎样?”严玲婉眉头微动,头微微一歪看着陈子墨。 “暴动!” “对,老百姓其实不在乎是谁坐在上面,谁对他们好,能让他们安居乐业,他们就认谁。可是只要他们穿不暖吃不饱,他们就会暴动。所以有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陈子墨默了,婉儿说的他懂。 “咱们需要更加全面的安排,我想让风与青竹去一趟西北。风极为细心,人又谨慎,青竹的轻功极好,身量又高,要装男人比我强,两人在一起协作能相辅相成。当然,他们两去西北能联络上阮志齐最好。” “我还需要赵家所有人员的图谱,人像、身形,包括旁系,只要有一点点关系的都要。” “还要尽快抽出时间去一次林光寺,我要去问问道真大师,巨子令该如何用?” 陈子墨点点头,不过小东西要去林光寺,七皇爷爷会对婉儿说那话吗? 特种兵的训练方向看来要有所调整,哼,赵家越有银子越好! “陈子墨,能寻找到那种会制作人皮面具的能人,易容能以假乱真的那种能人吗?” “能!” “那就好。” 一个初具规模的计划在她的脑子里成形,严玲婉坏坏的笑了起来。 呵呵,我来了,赵家的金子、银子我来了。 王爷见她一脸的坏笑,眸光闪烁,仿佛有天大的难事在她跟前都不是难事似的,这小东西…… 哭、怕,都不能解决问题,不是怕就能度过的。 一连串的安排从宁王的书房传了出去,当然包括向铁血一脉再要两个女隐卫。 风很快就收拾好一个包袱,青竹的情绪则低落到了极点,是爷知道了故意把自己调走的吗? 是的,爷知道了。 武伯、霍伯都在顾宛小雅这边忙活着成婚的事宜,慕容府的二姨娘找来了远房亲戚,二姨娘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顾宛来,因为冯姨娘知道顾宛就成婚的事宜还要来左相府。 武亲王府今儿是乱了套了,狄巧馨身边的丫鬟婆子,全部被下了死命令,隐瞒了这几日,耐不住狄巧馨还是知道了。狄巧馨在府里闹绝食,一定要武亲王再进宫为她请旨,这辈子她只嫁顾宛,别的谁都不行! 武亲王爷不是没有请过,皇上给回绝了,他一个外姓王爷怎么敢忤逆皇上的意思? 又不是没有见到惠亲王府是如何结束封号的?武亲王府也是上百号的人,不能为了女儿的事毁了武亲王府子弟的前程。可武亲王爷又心疼自家的女儿,是那个头痛呀! 驿馆里住着的古尔王子命人给顾宛下了帖子,古尔王子想在走之前与顾宛见上一面。一方面想顾宛为他出些主意,另一方面想把百花托付给顾宛,请顾宛帮忙替百花物色一个能干的青年才俊。 驿馆另一头的二王子栾提呼厨泉则与师傅关在屋子里研究顾宛所提出来的四点建议。北方来的人思想跟不上中原人,研究了这么些日子都还不能摸出一个头绪来。 严玲婉提出的东西,要他们摸出头绪来,真心很难。 首先,匈奴人在秦朝时期都还没有文字,他们需要传承的东西都是依靠口头传述,由祖辈用嘴来讲。后来与中原人的接触多了,逐渐形成匈奴的文化,那也比起中原人不知晚了多少年? 其次,严玲婉提出的还是未来一千八百年的东西,就这个自诩文化的大楚还接受无能,何况匈奴? 钦天监测算出来的日子,严玲婉寻了一个最近的日子,那就是三月二十二,这成婚的日子比起刘文轩与张贝珮的好日子都先了十来天。 严玲婉那不是怕夜长梦多,有变化嘛! 三月十五这天拿着钦天监测算的日子,一下朝带着随从就直奔左相府去了。 金怡静早已提前得知顾大人下朝后会过来,不仅让厨房里的人准备了上好的菜肴,还让一个婆子传话回金家,因为金家的倪老太太想见见这个外孙女婿。 严玲婉带着人一进慕容府,自然受到了热情的款待。 严玲婉把来意给金怡静说了,金怡静是连连点头。一方面雪儿的嫁妆已经准备妥当,铺子、庄子、房契等等都已经整理出来。另一方面慕容府的冯老太太已经回来了。 冯老太太回来就回来嘛,回来后二姨娘在老太太跟前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这老太太心里就开始算计了,于是找了金怡静把冯老太太的心思一说,金怡静自然不答应。 什么事能让金怡静不答应? 顾宛现如今不是大楚朝的二品官员吗?身份地位自然是不低。老太太就想把慕容芹一起给顾宛送过去做妾,两姐妹一起嫁给顾宛,一为妻一为妾,岂不是一美谈? 皇后娘娘顾忌顾宛与慕容岩,连自己母家的鲁向烟都不敢提,慕容家的老太太却敢提! 金怡静当时一听老太太的话就摇头给否决了,坚决不答应还把个老太太给气得不轻。自然金怡静也想早点把婚事儿给办了,好早点绝了老太太的那心思。 慕容雪嫁给顾宛,他金家自然今后会有一定的提携,那么金家的好处自然不会少,可冯家呢?一点好处都没有,哪里能成呢? 老太太于是想开了:顾宛既然是堂堂的二品大员,今后顾大人府里的姨娘、夫人能少了?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与其让别人给顾大人送美人,还不如一起把慕容芹送了过去。 老太太相信以慕容芹的手段,还能不得顾大人的疼爱?只要慕容芹得了顾大人的疼爱,那他冯家今后得到的提携自然不会少于金家。只是老太太没成想,提出这个想法来,金怡静居然不答应? 冯家老太太气得心肝脾都在痛,如此年轻的二品官员呀,放掉了多可惜!于是二姨娘找来了远房亲戚,老太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做不知。 老太太心里是计划好了,等顾宛来府里,先提出来看,如果顾大人点头同意呢,那就皆大欢喜。如果顾大人不同意呢,她不会挡着二姨娘行事! 这不,得知顾大人带着钦天监测算过的日子过来,着人去通知二姨娘,让慕容芹打扮得漂亮些。 二姨娘一得了通知,心下暗喜。二姨娘知道老太太的心思,可她想的却是要做就要做得狠辣点儿,最好是败坏了慕容雪,让慕容芹一个人嫁进顾府! 慕容芹原本不看好这事儿,可耐不住老太太的怂恿。事情成了自己有个极好的去处,如果事情不成,有老太太在顾大人跟前,顾大人再狠戾也会顾忌老太太的面子,于是安心的去打扮去了。 慕容家的女子还别说才情真的是一等一,慕容芹弹得一手好琴,自然要在关键的时刻派上用场。 只有刚进来的严玲婉还不知道慕容家的几个女人,早已把她这个未来的姑爷是算计了一个彻底! 啧啧啧,妻还没有进门,妾都给准备上了! 金怡静听顾宛说了婚期,自然立刻点头答应了。 管事这边招呼着下人刚摆好了午膳,金家的倪老太太带着一个得力的儿媳妇就一起过来了,这感觉看在严玲婉的眼中,一老一中年的两人女人像是掐着点来吃饭的。 第三十九章 送我小妾? 严玲婉还没有落座的身子正准备给老人家行礼,慕容岩的老母冯老太太也打扮得妥妥当当的,从另一个门一撩帘子进来了,只是随着冯老太太身子后面一起进来的还有盛装打扮的慕容芹。 金怡静一看这一老一小,心里是气得不行,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可是自己的母亲与大嫂刚进来,她只得压下心中的不满,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向自己看过来的未来姑爷。 金怡静看着顾宛一片坦然,想着上一次顾宛要打杀慕容芹的事儿,知道顾宛不会对慕容芹有意,心中的怒逐渐平复。 严玲婉在看见盛装打扮跟着一个老太太走进来的慕容芹,她的眉头自然的就皱了起来,眼神看向金怡静,这是几个意思?这是慕容岩的老母冯老太太,老太太这是准备给我送小妾的节奏吗? 见到金怡静脸上那瞬间的难看,严玲婉的心里就明白了。看来这冯老太太想把慕容芹随着慕容雪一起送给顾宛。 呵呵,顾宛何时成了女人恨嫁的香饽饽啦?如果顾宛是真的男人,一妻一妾,也许在这大楚能成为一美谈,可惜呀,顾宛是个女子! 比冯老太太先进来一步的倪老太太合着一起来的安氏心里也不高兴了,这是什么意思?想羞辱慕容雪?想羞辱金家? 倪老太太这一口气就憋在了胸口,老太太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金安氏在一旁拉了拉倪老太太小声的嘀咕:“母亲,别急,顾大人在呢,看看顾大人怎么说?” 倪老太太听儿媳妇这一说,转念一想,对呀,看看这个未来的外孙女婿怎么说?于是,金家老太太压下心底的不舒服,那就看看。 冯老太太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违常理一般,在看见倪老太太时,脸上堆起了笑容道:“倪老太君可是有好些日子没到府上来坐坐了,最近身子骨怎样?那腿疾好些没有?” 倪老太太听了金安氏的话,胸中压着气,上不去下不来。 一旁的金安氏知道婆母正气着,当然得出面帮衬着婆母回答,金安氏似笑非笑的微微侧首,语气略轻的回:“有劳亲家老太太惦记,母亲的身子骨还算硬朗。” 金安氏的一个称呼:亲家老太太,让冯老太太变了变脸。 当年的金家老爷子那可是威震四方的大将军,几十年前先皇还在世时,倪老太太就有诰封在身了。 冯老太太虽然是堂堂左相慕容岩大人的母亲,身份也不低,可在有诰封身份的倪老太君跟前就不够看了。 哪怕现今的金家无一人在朝,哪怕现今的金家有些没落,却也不是一般的家族可比的! 严玲婉见冯老太太的脸色就跟调色盘似的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看来是气得不轻呀! 严玲婉看了一眼回话的金安氏,唇角微微一勾,这倪老太君性子直爽,这金安氏却是颇有心思的人。 金怡静心细的发现了顾宛嘴角微微的变化,顾宛小小的年纪就位居二品,应该是一个极有心思的人,这一想金怡静心中的那些憋闷顿时疏散了不少。金怡静忽然觉得有这个女婿在场,小四是不会吃亏的。 此时的慕容苍刚刚回府,刚进门就听迎上来的大管家说顾大人过来了,而老爷还没有回来。 慕容苍一寻思,就知道顾宛今儿过来是做什么来的。爹还没有回来,看来是被皇上留下了,既然爹没有回来,他作为左相府的男子自然得出面招呼客人,何况这客人还是自己的兄弟顾宛。 于是慕容苍让管家大伯先去饭厅看着,他洗漱收拾一番以后就过饭厅去。 慕容苍先回了自己的院子,洗了一把脸,又洗了手,脱下官袍换了一件在家里穿的衣袍,收拾了一番才来到饭厅。 左相府饭厅里金怡静做为当家主母自然要招呼来人,两家的老太太碰在一起,虽然各怀心思,面上还是寒暄了一番,各自落座。 慕容苍先行了一圈的礼下来,严玲婉把这两个老太太的关系是弄清楚了。慕容苍看见盛装打扮在一旁的庶妹,眉头微皱,却没有多想。 金怡静自然要为顾宛介绍两家的老太太,“顾大人,这是雪儿的外祖母,倪老太君!” 严玲婉起身先对着金怡静道:“岳母大人客气,称呼小婿顾宛即可。”说完才侧身向倪老太太行了礼:“顾宛见过倪老太君!” “这就是老身那外孙女婿?”倪老太君那一双眼睛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顾宛。 “是呀,母亲!” “是呀,外祖母!可不能小看了顾兄弟,在文人心中顾兄弟的位置可不一般啦!”慕容苍笑着说,转身到了倪老太君身边顺势就坐下了。 “嗯,年龄是小了点儿,不过这小子眼眸清明,英气!就是瘦小了点儿!快坐下,坐下!”倪老太君这话说得严玲婉顿时笑了起来。 “是!”严玲婉老实的又坐下。 “老太君,顾宛今儿带来了钦天监测算的日期,与岳母大人商定具体日子,顾宛性子急,一心想着早些把雪儿娶进门,所以刚刚与岳母大人商定了三月二十二。怪顾宛心急了,应该等着老太君过来一起商定呀!”严玲婉冲着倪老太君再次作了一个揖,态度十分的谦虚,诚恳。 一番话说得倪老太君连连点头:“嗯,这日期,是显得急了些!” “顾宛心急了,让老太君笑话了。顾宛做的不够好的,想得不周到的地方还烦请老太君给指点一二!” 倪老太君盯着顾宛,这会子是笑眯眯的了。这小子说话谦虚谨慎,是滴水不漏,雪儿丫头嫁他也好,就是这年龄差距…… “你小子就这般急?”慕容苍哈哈的一手拍在了严玲婉的肩上。 “嗯,是心急!”严玲婉也不觉得心急娶自个儿的媳妇有什么不对的,坦然的承认了。 人家林雪与慕容雪都期盼了多久了,自然能早些在一起就早些在一起,那自然的是心急! “母亲,虽然二十二是显得赶了点儿,不过雪儿出嫁的嫁妆是早已准备妥当了的,只要这两日赶一点工,嫁衣就能完成,不会耽误好日子的!”金怡静出言,看了看冯老太太。 金安氏自然没有错过小姑子那眼神,金安氏再看看盛装打扮却并没有入座的慕容芹,当然她一个庶女也没有资格入座。想想往日的事儿,就明白金怡静为何会点头答应二十二了。 “母亲,小姑都这般说了,自然是计划好了的,都准备妥当了,您老呀就安心喝喜酒吧!” 倪老太君一听大儿媳妇如此说,心下也会意过来,“那就按照你们商定的办吧!” “多谢外祖母的成全!”严玲婉灿烂的一笑,这称呼从老太君瞬间就转换成了外祖母。 倪老太君哈哈的笑了起来,尤其顾宛这一声外祖母,听在倪老太君的耳朵里极其受听,心里高兴了。 冯老太太看着几人亲热的互动,心里嫉妒,那是她的孙女婿好不好?冯老太太扭过头去,是恨不得把金家的死老太婆给拍飞! “是呀,就是雪儿这丫头……打小身子就弱,给我们这些个给惯得,今后嫁过门去还望顾宛要多担待些个。”冯老太太语气轻轻的,中间还故意的停顿一下。 故意停顿一下再说慕容雪的身子弱? 这是在提醒我慕容雪的过往吗? 严玲婉看了看面色略冷的冯老太太,这老太太不简单呀,她究竟想怎样? 慕容雪嫁的好,是慕容府的,是金家的。她冯家没有捞到什么好处,所以想把慕容芹也给送进门来?为自己的娘家谋点儿福利? 可是这老太太明明知道前一次我收拾慕容芹的事儿,还敢让慕容芹来? 她如果是一个聪明的老太太至少应该换个人,却没有换人?是故意的还是心中有仗势的? 没错,冯老太太还就是这般想的。不过冯老太太并没有什么仗势的,是她小看了顾宛,在老太太的心里,以为男人对美女都会动心的,要不顾宛怎么会请旨求娶慕容雪那丫头? 慕容雪的事儿可谓在大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顾宛要娶她一是想与左相府联姻加大他的势力。二嘛,还不是看慕容雪长得漂亮,否则以慕容雪那般不堪的过往,有男人要? 顾宛还就要了,还是以堂堂二品官员的身份亲自请旨求娶! 难道不奇怪?一个世人都不要的女子,顾宛如果只有一点儿所图岂不是亏大发了?这就是冯老太太的想法。 慕容芹长得不输慕容雪,而且比慕容雪还要小三岁,还要年轻,这顾宛怎会看不上? 再则冯老太太的眼中,她是极其不喜这个嫡出的孙女,应该说多年来冯老太太就不喜欢金家的人。 当年金怡琴进门她就不喜欢,不是看在金家对儿子有帮助的份上,老太太绝不会退让。作为金怡琴进门的条件就是让慕容岩抬了她冯家的侄女进门,就是现今的二姨娘。 当年金家风头还盛,直到金家老爷子过世,金家的子弟是陆陆续续的辞官后,冯老太太才觉得在亲家面前也能抬头了。 金怡琴去世,冯老太太就要慕容岩抬了二姨娘起来,可慕容岩不同意,仍旧娶了金家最小的嫡女金怡静。冯老太太的一切算计全盘打破,能喜欢金家人才怪了? 第四十章 家大业大 要不今儿这冯老太太可谓是脸皮都不要了,让慕容芹盛装打扮出来陪伴在她身边,就是故意想勾引顾宛的! 严玲婉听了冯老太太说雪儿身子弱,看了看在座的几位,唇角一勾再次起身抱拳,对着几个长辈道:“外祖母、祖母、岳母大人,请放宽心,雪儿是顾宛的妻,顾宛自会保护好雪儿!” 金怡静的眼眶里顿时升起雾气,连着说了三声:好!好!好! 倪老太君看了看金安氏,点点头,老太君这下可是放心了,老太君心疼这个外孙女呀。慕容岩为了往上爬,终日里忙于政务,哪里有过时间来关心几个孩子? 雪儿丫头的亲娘死得早,好在静儿这丫头愿意嫁进门来照看几个孩子!好不容易盼着几个孩子长大,各自都有出息了。等到慕容雪这最小的丫头及笄皇上给指婚了,雪儿丫头却拒婚,闹得满城风雨,是人尽皆知。 前儿林家满门抄斩,这丫头还上吊寻死,死心眼的丫头这心思能不能真的转回来还得靠顾宛。如果顾宛能真心待雪儿,相信假以时日雪儿丫头才懂什么才是真的好呀! 先不管这顾宛究竟所图什么?只要他能让雪儿丫头生活无忧,老太婆都能安心不少! 金安氏也颇为欣慰,伸手拉过倪老太君的手,轻轻的拍了几下。 冯老太太身后的慕容芹恨得牙齿紧咬,她慕容雪凭什么能这般好命,获得顾宛的青睐? “好,好,好,顾宛,快坐,快坐!”倪老太君高兴, 严玲婉落座,慕容苍自然坐在顾宛与倪老太君的中间,这一大桌子的人就慕容苍熟悉,于是,两人就即将发行的报纸事宜谈论了一刻。 冯老太太见顾宛的眼神都不瞟一下慕容芹,心里急,这顾宛还真的是有意思,放着这么一个大美女在眼前,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得,冯老太太沉不住气了,“顾宛呀,别光说话了,让芹儿弹首曲子来听听?” 严玲婉停下与慕容苍的交谈,看了看冯老太太,又看了看微蹙眉头的慕容苍,她什么都没有说。 倪老太君的脸色瞬间暗沉下来,这死老太婆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金安氏抬手压在了倪老太太的手背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老太太稳住! 慕容芹很听话转身走到一旁,事先安放好的古筝,冲着大家微微福身,才坐下,调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修长的玉指一抬,在琴弦了一划拉,美妙的旋律应动作而出。 慕容府的女子无论是嫡出的小姐,还是庶出的小姐,都是专门有夫子在教授,例如学业、舞蹈、绘画、弹琴等等。所以,慕容家的女子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皆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 慕容芹长得美,弹琴的技艺的确高超,听在严玲婉的耳朵里,令她想起了春花醉里的琴青姑娘。严玲婉抬眸看了看正入迷的慕容芹,这琴弹得不输于春花醉里的琴青姑娘。 慕容芹弹得入迷,要知道严玲婉拿她与官妓琴青相比较,一定会气得吐血三升呀! 见顾宛听得认真,似有陶醉,冯老太太心下得意。如水般的美人,就不相信他顾宛不动心? 冯老太太越来越有把握一般,是心中大定。 一曲结束,严玲婉率先拍掌以示慕容芹弹得不错。 冯老太太一见,心下更加得意,那嘚瑟的眼神在倪老太君的老脸上停留了片刻,那得意之色使倪老太君的脸色瞬间的黑沉。 “顾大人,老太太这里倚老卖老了,就称呼大人您顾宛了!”冯老太太说话了,她自认为有了芹儿的一曲作为铺垫,这下自然也该她登场说话了。 “嗯,祖母不必见外!”严玲婉道,看来这老太太要发招了。 “那就好,今儿当着亲家母的面,雪儿的嫁妆慕容府早已准备妥当,顾宛也知道雪儿的事,咱们就不见外直说可好?”冯老太太说这话 “祖母您直说!” “顾宛呀,雪儿的亲娘死的早,可怜见的。”冯老太太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金怡静,金怡静气得咬紧了牙梆子。 当年金怡琴死后,冯老太太的意思是抬二姨娘为续妻,可慕容岩不答应,娶了金家最小的嫡女金怡静回来。冯老太太心里不舒服,看金怡静自然就不顺眼。 严玲婉一听老太太那话,原来慕容夫人在这府里过得也不如意呀!上面有冯老太太压着,下面有二姨娘撺掇着,再遇到一个死心眼的慕容雪,都得靠金怡静一个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周旋,不容易呀! 为什么说慕容雪是死心眼的人?在严玲婉看来慕容雪重情重义,为了自己的感情,不妥协,她很喜欢。一如书中说过“爱不将就”! 但换个角度来说,也是一种死心眼的表现,其实两人之间能达到目的的机会多的是,可两人都抛不开世俗的东西,所以两人都为难着自己,折磨自己也折磨着对方。 当然毕竟两个都是古人,能做到一心一意,哪怕是摇摇无期的等待,哪怕是要死一起去死,所以慕容雪这种女子,严玲婉即喜欢又无奈。 严玲婉看了看脸色不悦的慕容苍,眸子转动继续盯着冯老太太。 慕容苍心中不悦,但那说话的毕竟是他的祖母,这些人被一个孝字禁锢,心里哪怕再不悦,也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只能暗自蹙眉,等待着老太太的发招。 “亲家母这话说的,我金家两个嫡女嫁进慕容府,难道亏待了慕容家的子女不成?”倪老太君忍不住了。 “亲家母别急嘛!”冯老太太微笑着说:“多亏了怡静嫁进了门,雪儿丫头和几个孩子得以顺利的长大。” 得以顺利的长大?否则如何?严玲婉看了看冯老太太,这就是大户人家的悲剧。 “雪儿大婚,有她娘亲的陪嫁,还有她姨母的陪嫁,老生想,顾大人现今位居二品,那顾府还不得是家大业大的。顾大人平素也许会像丫头她爹一般朝政繁忙,而你们也知道雪儿丫头身子又弱,又是那个性子,又怎么能撑起顾大人那若大的一个家?” 冯老太太说这话多替顾宛着想呀! “但是如果有自家姐妹的帮衬,雪儿丫头也好安心调理她的身子,为顾大人早一些时日开枝散叶。所以祖母我想让芹儿丫头一起随着姐姐嫁进顾府,帮着姐姐打理顾府!” “你……”倪老太君气怒上头,合着这是要在雪儿丫头身边放人,原来冯老太太在这里等着呢。 “祖母!”慕容苍极其不悦的喊了一声,雪儿还没有嫁给顾宛,这慕容芹就想着要去做妾了?难怪没有见到雪儿作陪,却是盛装的慕容芹? “母亲!”金怡静心里猜测到老太太不会就那般算了,一定会有后招。看,这不就来了,而且还是亲自出面说这事儿。 严玲婉淡定的看着冯老太太,心里却嗤笑了一下。 冯老太太见顾宛没有表态,招来慕容芹,抬手抚上慕容芹的玉指道:“顾宛,你看咱家多的芹儿,虽然不是嫡出的女儿,可也是咱左相府的小姐。芹儿这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陪着她姐姐一起嫁过去,不丢人!再说这两姐妹同嫁也是一段佳话呀!” 佳话? “哦?”严玲婉哦了一声,声音略略高扬。 冯老太太一听顾宛哦了一声,顿时就乐了:“顾宛这是同意了?” “同意了什么?”严玲婉淡然的声音响起,让慕容苍安心不少。慕容苍知道顾宛这般说话,有人要倒霉了! 慕容苍一个眼神示意正一脸愤怒的金怡静,于是金怡静不动,不说话了。 “咦,顾宛不是同意了她们两姐妹一起嫁给你吗?” 嫁?这两姐妹一起嫁,连妻与妾都不是还打的是平妻的主意呀! “不要脸!”倪老太君大骂,金安氏也很气愤,这次没有阻止她家老太君。 “不要脸?何来这一说,亲家母?”冯老太太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还不知这般行事是不要脸?看来是白活了!”倪老太君是掷地有声的说着,“姐姐还没有嫁人,妹妹就急着要去抢姐夫了,这难道还不是不要脸?亲家母这年龄不知是白活了,难道这就是冯家的教养不成?”倪老太君丝毫不客气。 “你,你胡说。这明明是为了雪儿好!难道亲家母不知雪儿的身体状况?”冯老太太一点儿不示弱的回击,“就雪儿那身子能打理什么?” 一顿饭吃到一半,变成了两老太太互相掐架。 就雪儿那身子能打理什么?冯老太太这话说的,看来慕容雪的身子很弱呀,又是拒婚又是寻死,雪儿姐姐那身子能好了?严玲婉心里在想,嫁过门来得让刘文轩给她好好调理调理。 “就算雪儿丫头身子弱,也没有你这般的!”倪老太君真的是气极了,转身冲着顾宛道:“顾宛,你来说,你怎么打算的?” “外祖母,顾宛没有打算,我顾家以姨父为榜样,顾家的家规中有一条就是:顾家女子不得为妾,顾家男子不得纳妾!” 啥? 顾家男子不得纳妾? 第四十一章 不省心的 两个老太太顿时安静了下来。倪老太君看着顾宛微张着嘴,吃惊了,顾家还有这么一条家规? 好!好呀!太好了! 啥?不得纳妾?怎么没有听说过,冯老太太顿时傻眼了。这会子才觉得她与倪老太君在这里挣这些有的没的,有何可挣的? 慕容苍看着金怡静,两人都齐齐的轻缓输送了一口闷气。 “顾宛的姨父?就是那礼部尚书严培之?”金怡静问慕容苍。 对呀,怎的忘记了严大人? “是呀,娘,就是严培之大人。娘,外祖母,严大人可是连皇上赏赐美女都敢不要的哟!”慕容苍声音轻轻的,可听在冯老太太的耳朵里,却如晴天霹雳般打下去,打的老太太是浑身一怔! 连皇上赏赐的美女都不要? “是呀,所以严大人府上就没有小妾!”慕容苍看着顾宛,眼里含着笑意说。 严大人?对呀,怎么把这茬儿给忘记了?冯老太太暗自恨。 “是呀,姨父连皇上赏赐的美女都不要,因此顾家定下这般家规!都是为了家和万事兴呀!那些府里姨娘多的难道不为争权?不为夺利?不为争宠?”严玲婉在慕容苍的话后,再来一句,把冯老太太的那点小心思全部打没了。 慕容苍安心过后听到顾宛的话,却是呆呆的看着顾宛,是呀,姨娘小妾多的府邸几乎都存在这小子说的现象。 家和万事兴?说的好,这想法好!倪老太君的心情舒坦了一些。 “顾宛不才,第一会谨记姨父的教训与顾家的家规,第二顾宛不想把自己的后院变成雪儿的战场!” 倪家老太君气怒的脸色在听完顾宛这一席话后顿时转变,从鼻子里哼了几声出来,还瞪了一边吃惊的慕容芹一眼。 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儿媳妇金安氏,心下大安。又看了看金怡静,难怪这小女儿一声不吭的坐在一边,这死丫头也不给娘亲提点提点? 哎呀,高兴,高兴,真是高兴呀,外孙女婿不纳妾! 不过,雪儿丫头身子是得好好的调理调理了!回去后把府里最好的药材给这外孙女婿送去! “顾宛在这里多谢祖母的抬爱,我顾宛小雅里管家已经有三位了,实在是不缺管事儿的!”严玲婉补充了一句,“何况雪儿身子弱,顾宛已替雪儿约好了刘太医,相信有刘太医的亲自调理,雪儿的身子会大好过来。” 严玲婉那意思是:慕容芹过去连做管家的机会都没有,我府上三位管事儿的,已经够多的了。 一听顾宛的这话,慕容苍眼里的笑意更加深。顾宛与刘太医的关系不一般,能请到刘太医亲自为妹妹看诊自然最好不过。 金怡静心中大喜,这顾宛竟然能请到皇上的专用御医来为雪儿调理,那自然是最好。 金怡静勾起唇角给顾宛夹了一筷子菜放入顾宛的碗里,“嗯,听说顾宛府上三个管事儿都是宁王给安排的!” 金怡静这是打心眼里为慕容雪高兴,严玲婉也替慕容雪高兴。虽然她的亲娘早走,好在老天还是厚待他们的,为他们几个孩子安排了金怡静。 宁王?冯老太太又是一愣,宁王?顾宛干宁王啥事? “是呀,顾宛府上的管事儿都是宁王给的!都是从军中过来的,从战场上下来的!”严玲婉淡淡的道。 军中?战场?冯老太太身子一抖,看着淡淡的顾宛,心中了然,自己还是小看这个年轻人了。 看来今儿是不能皆大欢喜了,冯老太太只得道了一声:“芹儿,你下去吧!” “哼!”倪老太君心里彻底舒服了,也安心。 “是!”慕容芹转身出去,手里的帕子差点儿就被她给绞烂了,离开饭厅才走了几步就迎上了慕容冯氏。 慕容冯氏作为姨娘,身份自是不够,这种场合她是没有资格出现的,所以慕容冯氏一直等在远处。一见出来的女儿那模样,就知道老太太的主意没成。既然不成,那就不要怪我! 饭厅里结束了争吵,慕容芹也走了,在慕容苍的招呼下,大家又举筷吃菜,风竹进来在严玲婉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知道了,还记得本大人说过的话?” “明白了!”风竹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家小王妃,才转身出去了。 严玲婉说过的话是什么?谁要让自己不痛快,那就让这个谁百倍、千倍的不痛快! 这话,换在岫烟、雨霏身上做不到,可放在风竹、紫竹那几个丫头身上完全做得到! 风竹出去没有多久,就有下人战战兢兢的跑了进来呼道:“四小姐院子里出事儿了!老夫人、夫人快去看看!” 四小姐院子里出事儿了?饭厅里的人全部放下手中的筷子,鱼贯而出,直奔依雪苑。 慕容苍的心中怒了,他看看依然淡定的顾宛,又看了看着急的金怡静。这些个不省心的对妹妹还一招又是一招的,看来这慕容府的后院该清理清理啦! 一群人奔到后院,就听见哭叫的声音,严玲婉皱眉。 慕容苍冲在前面,一进依雪苑就看见院子里站了几个人,跪了几个人。见慕容苍进去一个丫头的声音响起:“二公子,小姐是冤枉的!二公子!” 严玲婉随着金怡静的脚步走进依雪苑,两个老太太还在后面。 一进依雪苑,就见左边跪了两个丫头与一个中年妇人,两个丫头严玲婉认得,是慕容雪身边的玉儿与珠儿。另一边跪了一个婆子,还有一年轻的男子衣袍不整的跪在地上。 而站在一边的慕容雪脸上有怒,却还有丝丝的不解。慕容雪身后还站在一群丫鬟婆子与两个身着青色衣袍的男丁,一看就是慕容府里的下人。 慕容雪近段时期为了能嫁给林雪,极其的配合在服药,只是这药里有调理身子的,服药后人比较嗜睡。 今儿顾宛过府来定日期,原本她可以起来作陪的,但喝了药后已经睡下了,丫头珠儿见小姐刚睡下不久,想着让小姐多睡会儿,所以早前给夫人传了话过来,金怡静才没有让人打扰慕容雪休息。 珠儿与玉儿一开始是守着小姐的,小姐要调理身子,大夫说过要吃得好睡得好,才能养得好!而小姐这成婚的日子又不远,小姐亲自绣嫁衣是不可能了,自然两个丫头与金家送过来的绣娘一道帮着做绣活。 后来厨房里的齐婆子来让玉儿去厨房帮忙,玉儿想着有珠儿与绣娘一起守着小姐,玉儿倒是放心的去了厨房。 等着玉儿从厨房帮忙出来正遇到从前厅回来的慕容芹,慕容芹带着自己的丫头一定要给慕容雪送一套首饰头面过来,玉儿哪里能挡得了五小姐? 于是慕容芹带着自己的丫头,与玉儿一起进了依雪苑。只是一进依雪苑,慕容芹不由分说的进了屋子,还直往里屋去,结果就看见慕容雪的床边正有一个大男人欲解慕容雪的衣衫,而珠儿与绣娘都昏睡在一旁。 慕容芹的丫头就大声的叫了起来,这一叫惊醒了慕容雪,惊吓了正欲行不轨之事的男人,同时还叫醒了一旁被打昏的珠儿与绣娘,还叫进来了一帮子的丫头婆子。 这下就有了下人去前厅报信,就有了后面的这一切。 慕容芹责怪珠儿与绣娘,珠儿与绣娘当时正埋头绣东西,所以被人从后面打昏了都没有看见是谁打昏自己的。被五小姐责怪,两人也慌了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想到小姐的闺房竟然进了男子,两人心中还是害怕,也担忧小姐的清白! 一群人站在依雪苑的院子里,慕容苍是气得冲了过去两脚踹在那个男人身上。 “怎么回事?”金怡静出声止住了慕容苍。 “怎么回事?这不明摆着的吗?”跟着进来的二姨娘瘪瘪嘴说道。 金怡静皱着眉头,眸子盯着慕容冯氏微微一眯,今儿是防着了老太太,却没有防着这个贱人。 “呀,怎的有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呀,雪儿丫头,你都要嫁人了怎的与你表哥还有牵扯呀?”三姨娘酸酸的说。 表哥? “呸,哪来的表哥?”慕容苍呸了一句,回头冲着跟着二姨娘进来的几个女子一呵:“滚!” 慕容苍这一声吼,跟在二姨娘身后进来的几个倒还是打了一个颤,可是有人还是不怕。 慕容冯氏回了一句:“二公子这是只许人做,不许人说呀!” 两个老太太这才赶了过来,一个是丫头扶着,一个是儿媳妇扶着进来。 慕容苍看着顾宛说:“兄弟,今儿让你看笑话了,相信兄弟我吗?” 慕容苍死死地盯着顾宛,严玲婉没有丝毫的神色变化,微微点头,那意思是相信你! “好!”慕容苍一声好,转身对上了那男人,“说,究竟是谁让你来祸害我妹子的?老实说,留你一条贱命,不老实说,就把命留下!” 跪着的男子正是慕容冯氏的远房侄子,冯流苏。 “二公子,不要冤枉我,是四小姐来找我的,我只是一时的色迷心窍!”跪着的男子虽然衣袍不整,一副无赖的模样,没有一点儿出言求饶的意思。 严玲婉这才看向这个男子,长相极为普通,一眼就看出来属于低级阶层的人。 第四十二章 好好照照 利用这人来设计这一出闹剧,意在泼慕容雪一身脏水,而且还要当着自己的面泼,这女人的心肠极其的歹毒。 只是这种闹剧在严玲婉面前是当真不新鲜,毫无创意! 冯老太太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用力的一处,冯流苏立刻爬到老太太跟前:“姑太太,真的是四小姐来找我的,真的是……” 慕容苍冲过去先是狠狠的一耳光把冯流苏给打懵了,紧接着又是大力的一脚,直直的踹在了他的脸上:“该死的,我妹妹是什么性子的人,我不清楚?她会来找你?” “姑太太!”冯流苏被踹回神来一声惨叫。 “慕容苍!”严玲婉出声了,她看了一眼不求饶的男人,眉头一挑:“这位是?” “回姑爷,这位是金家来的绣娘,金嬷嬷!” “金嬷嬷、玉儿,珠儿都起来!”严玲婉看了看金嬷嬷,金嬷嬷脖子侧面淡淡的红色。 “不行,这两个丫头一定是帮凶!”慕容芹一声呵斥。 严玲婉扭头冷戾的眼神看了慕容芹一眼,慕容芹立刻打了一个抖,不敢说话了。 “顾大人,这三个人可都是四小姐房里的人,可撇不清呀,还是等问清楚了再发落得好!”二姨娘上前。 “不必,你们三个都起来!” 两个丫头眼泪巴巴的看了看自家小姐,见小姐点头这才扶起一旁的金嬷嬷起身。 “雪儿,进去休息,外面凉,这里有我!” 慕容雪看了一眼严玲婉,安静的转身进去了。 严玲婉见慕容雪走了才对着玉儿说:“玉儿,去拿个镜子来!” 拿镜子作何?都愣了! “还不快去!” “是,是,是!”玉儿飞奔进屋,旋身出来,手里拿着镜子。 “拿去给他瞧瞧!”严玲婉道。 玉儿把镜子丢在冯流苏面前:“拿去照照!” 冯流苏没有闹懂这人是那般意思? “不懂?照照吧!”严玲婉上前一步,冲冯流苏勾了勾手指头,又指了指镜子:“看看镜子里的你与本大人有何差别?本大人就是雪儿的未婚夫!” 冯流苏身子一僵后,傻兮兮的还真的很听话,看了一眼镜子,这才回神过来眼前的小男人就是四小姐的未婚夫。 他,他,他似乎是穿着官服的? “看清楚了?”严玲婉淡然的声音瞬间变得冷戾:“雪儿会去找你?本大人不说相貌堂堂,这长相比你英俊吧!就说本大人大楚二品官员,这身份比你如何?小子,你要什么没什么,雪儿会去找你?拿着镜子好好照照!蠢东西,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命已经不久矣!” 二品官员?被人利用了? 冯流苏一个激灵看向二姨娘慕容冯氏,姨母说演一场戏,事后会给他一百两银子,所以他才来的。 倪老太君与金安氏一听顾宛这般一说,点头,就是这理。难道这世上还有放着好的不要,要你这种蠢货的? 冯老太太却与慕容冯氏一个对眼,暗恨怎的这般笨?应该找一个长相英俊的人来,也好圆话呀! “老实的交代吗?”严玲婉已经看见冯流苏看二姨娘慕容冯氏的那一眼了。 冯流苏已经彻底的有些傻了,为了区区一百两的银子,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不能,咬死不说,他能奈我和? 见他神色变化,小子有些脾气呀! “小子,你很倔呀,给你许了多少银子,这般漏洞百出的计划,你都不看看就答应别人?” 冯流苏再次看了一眼二姨娘。 “紫竹!” “大人!” “把二姨娘拿下!” “是!” 紫竹那动作多快,一个闪身就来到慕容冯氏身边,一个用力,慕容冯氏就猪嚎一般的跪在了地上,原来紫竹直接把慕容冯氏的胳膊给拉脱臼了。 “你一个外男,如何进到这后院的?如果没有人给你帮忙,你能进来吗?” 是呀!慕容苍一想是这个道理。 “你为何几次三番的看二姨娘?怎么不去看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却独独的看二姨娘。难道你这不是在告诉大家这个帮忙的人就是二姨娘吗?” “你……”冯流苏直接傻眼,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他竟然能知道? “墨竹!” “是!” “把慕容芹与她的丫头拿下!” 接着又是几声痛呼,慕容芹与她的两个丫头也跪在了地上。 “玉儿,五小姐是不是进了依雪苑就径直的进了里屋?”严玲婉问。 玉儿猛点头,“新姑爷,五小姐就是径直的往里走,玉儿还拦她都没有拦住!” “你个贱蹄子,小姐我好心送礼物过来,这会子倒是我的不是了?”见到这阵势,慕容芹心下慌张,急着撇清自己。 “好心?慕容芹,你早不送礼物晚不送礼物,偏偏这个时候送?何况即便你送礼物也应该是等候在外间,哪里有径直往里间闯的?还是掀开了玉儿往里闯的,难道你不是提前知道要去捉奸的,至于要掀开玉儿吗?”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掀开那个贱蹄子?”慕容芹不服气,他又没有亲眼看见,他怎么知道自己进里屋时掀开了玉儿那丫头,不可能! “那玉儿丫头裙子侧面的半个脚印哪里来的?只能是有人把她掀开,而且是在没有任何防备之下,当她矮身下去时,你着急踩上去的。” “姑爷没有说错,就是五小姐掀开奴婢时,奴婢站不稳踩上去的!”玉儿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裙子一侧的半个脚印。姑爷真是神了,这都知道? “你……” “姑爷,还有一点儿,玉儿回来时眼前晃过一个影子,不过极快,玉儿倒是没有看清楚是谁?”玉儿仔细的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这就清楚了,二姨娘先帮衬着冯流苏进了后院,再与慕容芹汇合。然后慕容芹带着自己的两个丫头与冯流苏一起,看见玉儿回来,冯流苏先一步进了屋子,然后打昏了珠儿与金嬷嬷,紧接着慕容芹带着两个丫头拦住玉儿,以送礼物为借口进屋捉奸。” “慕容芹的两个丫头在惊慌后大叫,引来众人,当然主要是引来我,是不是?既然你慕容芹嫁不进顾府,也要搅黄了慕容雪的婚事儿,是不是?”严玲婉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狠戾。 慕容芹、冯流苏、二姨娘几人全都吓摊在地,顾宛究竟是人还是鬼?他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就像他一直都在参与一般? “风竹!” “在!” “把人带过来!” “是!” 风竹押着那个厨房里的齐婆子上前,紫竹手一挥,齐婆子那头都伏在了地上哪里敢吱声? “这?”冯老太太这了一声,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严玲婉冷戾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冯老太太活了这把年纪,见过的人不在少数,还第一次见到手段这般狠辣的年轻人! 一旁的倪老太君心中老大的安慰,雪儿丫头的幸福就指着这个顾宛了! “交代了吗?”严玲婉问。 “是的,大人!” 原来这个齐婆子是慕容冯氏身边的人,慕容冯氏至从上次见过顾宛,就知道这顾宛脾气古怪,老太太的主意可能行不通,于是就安排了这一出。 让自己的婆子在慕容雪的药里下了极少的迷药,让慕容雪没有那般警醒。又让齐婆子给门房送了一些酒菜去,当然是打着金夫人的旗号给送的。 三层的门房知道今儿未来的姑爷来了,夫人高兴赏给大家的酒菜,所以三层的门房都没有多想,自然喝酒去了,而二姨娘趁此机会把冯流苏引进后院。 而齐婆子送了酒菜后再把慕容雪身边的一个丫头引开,屋里有三个人侄子不好下手,引走一个,两个手无傅鸡之力的女子,对上一个大男人自然不是对手。 慕容冯氏安排好这一切后带着冯流苏一直在后院侧边等待慕容芹,见慕容芹失落的出来,就知道老太太的想法落空了。于是慕容冯氏一不做二不休,安排了后面的一切,正如顾宛所说一般无二。 自己的外侄子再去慕容雪的房里,即便不能真正的做什么,可是当着顾宛的面让慕容雪颜面扫地。哪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还没有过门的媳妇被别的男人抱过,碰过? 顾宛气怒之下自然不会愿意娶慕容雪,而顾宛与慕容家的婚事是皇上的赐婚,顾宛只能娶了慕容芹来掩盖此事! 听完风竹的禀报,严玲婉拍了拍手:“啧啧啧,这计划如此的漏洞百出,亏你们还演的如此上心呀!” “作孽呀!作孽呀!”冯老太太拿着拐杖作势要打二姨娘。 “不要脸就是不要脸!”倪老太君听完,这会子是心情大爽。 二姨娘慕容冯氏脸都吓白了,立刻跪在地上,抓着冯老太太的衣袍下摆连声的求饶。 “把这作孽的关进柴房!”冯老太太厉声道,立刻有几个婆子上前。 严玲婉手臂一抬:“慢着!” 关进柴房就想了事? 这老婆子打的好算盘,先关进柴房,关个几日再放出来作恶? 门都没有! 严玲婉的脾气要不就不动,要收拾就要收拾彻底! “顾宛?” “祖母,慕容雪虽然还没有嫁进我顾家,但顾宛已经为雪儿请了诰命,皇上也准了。” 诰命? 齐齐发愣。 “她们如此陷害有诰命在身,本大人的未过门的妻子,本大人咽不下这口气,今儿这几人本大人要带走!” 咽不下这口气! 第四十三章 急流勇退 “风竹!” “在!” “带走!” 风竹、紫竹、墨竹三人上前押着几人就要走。 “祖母?芹儿不要!芹儿不要!”慕容芹一个靠前,奔到了冯老太太跟前。 冯老太太心中是气怒,但也不敢护下她们,这会子老太太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拿眼神去求助倪老太君与金怡静。 倪老太君拉着金怡静的手,两人看见了冯老太太的眼神,却都不着声。想求助?门都没有! 唉!看来今儿是保不住她们娘儿两了! “姑母!”慕容冯氏也抓着老太太的腿:“老爷回来……” “风竹!” 风竹立刻点了几人的哑穴,依雪苑立刻安静了下来。一旁的丫鬟婆子都战战兢兢的退在一旁,谁都不敢出声。新姑爷太骇人了,老太太的脸面都不给! “你们先去吧!”老太太只能如此说了,只有等慕容岩回来,想想办法再说。 几人被风竹三个给押走了。 “唉,唉,唉,老太婆也乏了!”冯老太太被自己屋里的婆子扶着出了依雪苑。 “顾宛,俗话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今儿这般把她们母女给带走,今后……”金怡静心里痛快着,却也担心着。 “岳母放心,慕容苍,你爹回来是不是该告诉他,这后院里那些个不该有心思的女人该清理了!如若家都治理不好,何况别的?” 倪老太君与金安氏全都愣愣的看着顾宛,这小子哪里来的这霸气? 慕容岩如若不趁此机会整顿自己的后院,或者说慕容岩在此事上与顾宛心生间歇了,顾宛有能力让慕容岩这左相的职位也可以不要当了,先回家把自个儿的后院给整顿好了再说? “这个……”慕容苍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嚣张而又霸道的顾宛,顾宛一直以来都是沉稳、淡定、有礼,自信的,当然还有坚定。 金怡静却心中喜,女婿这话还有得让老爷去思量呀! “慕容苍,借你书房一用!”严玲婉道。 借书房? 慕容苍虽然没有闹清楚顾宛要做什么,但还是点了头,谁让他慕容苍早已铁了心要跟随顾宛了呢? “外祖母、大舅母、岳母,放宽心,小婿这就去写一封信给岳父大人!” 写信? 哦!好,好,好,有顾宛亲自说明这一切也好! 慕容苍带着顾宛去了自己的书房,倪老太君与金安氏则去了金怡静的屋里,几人中没有一人提出要去看看冯老太太。 “静儿,这女婿,娘看着满意!”倪老太君笑着说。 “是呀,娘,女儿也很是满意,这下相信姐姐也能放心了!” “是呀!” 倪老太君带着大儿媳金安氏与金怡静一道去了金怡静的屋子,金妈妈事先得了夫人的安排,早已准备了香烛。倪老太君摸着大女儿的牌位,眼眶就立即湿润了。 “娘,静儿这就告知姐姐知晓,好宽慰姐姐在天之灵!” “嗯,嗯!” 金怡静给姐姐金怡琴上了一炷香,跪在金怡琴的灵位前念了许久。顾宛这边提笔写了一封信,封好信后让慕容苍亲手交给慕容岩。 “顾宛,都写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写了一个人的故事!” 一个人的故事? 见慕容苍蹙眉,严玲婉笑了笑:“范蠹!” 范蠹? “是的,就是范蠹。” 严玲婉只是信里写了春秋末期范蠹的故事而已。范蠹是春秋末期越国的军事家、政治家、商业奇才,佯狂倜傥,傲然负俗。当年与文仲相携入越国被越王勾践用以为谋臣,以“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的韬略,协助勾践彻底击败吴王并复国雪耻,继而助勾践北向称霸中原。 最让严玲婉喜欢的是范蠹他能看透富贵,放弃了高官厚禄带着美女西施经商,后来挣下千万家产。 当齐王欲拜他为相时范蠹能归还相印并散尽千金,与他的族人隐居山东定陶,自称陶朱公,过着自己逍遥自在的生活。 其实范蠹在春秋时期因为他的特立独行,而被史学家看不起,在当时“辞官下海”并不为社会所推崇,甚至是违背了社会的主流思想,因此古代的一些学者对他可谓是嗤之以鼻的。 而范蠹辞官后居然“下海经商”,这一行径又被人看不起,因为那是不检点,不清贫,在重农轻商的古代又是一反叛的行为。 当历史走到唐朝时,发生了一些改变,在唐朝一个叫汪遵的诗人则对范蠹大加赞扬,一首《五湖》点出来范蠹的大智慧:已立平吴霸越功,片帆高扬五湖风。不知战国官荣者,谁似陶朱得始终。 可见在时代的变迁过程中人们会用新的思想去看范蠹,是越来越能看到范蠹超人的智慧。在历史的发展下范蠹在后世中被誉为“治国的良臣,兵家的奇才,商人的始祖。” 能急流勇退,见好就收的人无论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凤毛麟角,而范蠹则是这凤毛麟角中之一。 在严玲婉看来拿得起,放得下,这个道理人人都明白,就是做起来特难。很多人拿得起,却放不下,尤其是富贵、名誉、地位,是更加的放不下! 这个时空虽然是架空的,但却是在秦朝末年出现的拐点,慕容苍自然知道周国时期的范蠹。 范蠹是一个颇有争议的人,论他的才能与诸子百家的才能相比丝毫不逊色。可是世人中一大部分的人不认同他急流勇退的行径,但却又有一部分的人十分赞同他的行为,至少他活的潇洒! 慕容苍看了看手中的信,顾宛是赞同范蠹的行径的人,那意思是等顾宛功成名就的时候他也会像范蠹一般的隐退? “好,兄弟,等我爹回来,会拿给我爹的!” “好!人我是送到了宁王府,等消息。那,我就告辞了!” 严玲婉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左相府。总之方向自己是给了慕容岩,就要看他想不想得通,放不放得下了。 放得下,这次的事就是一个机会,放不下慕容家就会从此走向灭亡。拿得起放得下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功名利禄再好有自己的命好? 为官之道,要说严玲婉有多精通,非也。但是上位者最忌讳什么,她还是能从几千年的历史中总结出来,关键的还是能明白的。 严玲婉让人把慕容冯氏几个先押去了宁王府看管起来。慕容岩想得通,放得下这几人就可以直接送往刑部。如果慕容岩想不通,放不下,就会来要人,如果慕容岩来要人就把这几人给他就是了,只是今后慕容家的事与严玲婉再也无关! 慕容岩下朝后被皇上留下商量了一些事宜才出宫,一出宫就得到了府里传来的消息,老太太病倒了。 慕容岩自是急急地赶了回去,直接先去了老太太的华清堂。冯老太太歪在床上,头上缠着抹额,正哼哼唧唧的,一群丫鬟婆子在一旁侍候着。 一见到慕容岩进来,老太太那哼哼声更加的响。 慕容岩心里就是一怔,娘这是受了委屈,并不是真正的病了:“娘,这是怎么啦?” “你那女婿好狠辣的心啦,把慕容芹与她娘带走了!” 顾宛好狠辣的心?把她们娘两带走了? 慕容岩不解,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丫鬟婆子,挥挥手,屋里的丫鬟婆子全部退了出去。 “娘,这是为何?” 冯老太太把今儿发生的事自然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老太太想着顾宛再怎么说也是慕容家的女婿,今儿他顾宛心里恼了,落了老太太的面子,但这会子也应该冷静下来了。 不看老太太的面子也得给慕容岩这个未来的老丈人面子,让慕容岩出面把二姨娘与芹儿给接回来,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她老脸都没地儿搁了。 只是听完老太太说的话,慕容岩的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自己的娘那多年的心思他慕容岩自然明白,可是这顾宛明显不是一个能照常理出牌的人。 “娘,您歇着吧,容儿子好好想想!”慕容岩对娘的想法有些无奈。 那顾宛虽说是顾家的人,但深受严培之的影响,娘这是什么都没有闹清楚就贸然出手。她以为顾宛是什么人,是那贪图美色的人? 慕容岩从华清堂出来,就遇见正等在华清堂院门口的慕容苍。 “爹!” “苍儿!” “爹,这是顾宛让亲手交给您的。”慕容苍把手中的信交给慕容岩。 慕容岩接过信,倒没有急着打开看,而是让慕容苍把今儿发生的事儿再一次详细的说了一遍。当然听了下来,慕容苍与冯老太太说的自然有出入。 慕容岩边听着慕容苍讲述边向着书房走去。 “爹!” “山儿回来了。” 慕容山也听到了消息,而这消息还是太子殿下亲自说给他听得,慕容山自然赶紧告了假回府来看看。 “都进书房来吧!” 慕容岩、慕容苍、慕容山三人进入书房,后面的大管家冯伯关好书房的门退到远远的地方。 “你们怎么看这事儿?”慕容岩问,同时撕开信封,拿出信看。 “爹!这顾宛是不是太过骄纵了,不把咱们慕容府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 第四十四章 招来折损 “爹!不是这样的,是祖母想要把五妹随着雪儿一起嫁给顾宛,顾宛不答应,二姨娘使坏让冯流苏败坏雪儿的名誉,顾宛大怒才带走了二姨娘几人!” “哦?”慕容山明显不知后来发生的事,二姨娘竟然敢败坏妹妹的清誉?该死! 慕容山一转念,对顾宛还是有些意见。 “二哥,二姨娘她们可恨,可顾宛这般行事是不是太不顾忌爹的面子了?”慕容山觉得祖母既然下令要关柴房,顾宛就应该退一步,顾全了爹的面子。 这时慕容岩已经看完了严玲婉留下的信,“给,你们两个都看看这信,再谈谈你们的想法!” “爹!” “爹?” 慕容苍率先接过信来看,看完后给了三弟慕容山,慕容山又快速的浏览了一遍。 “爹?顾宛这是何意?咱们家的事儿与范蠹有何关系?”慕容山皱起眉头。 “爹,儿子认为有关系!”慕容苍在顾宛走后针对范蠹的事儿已经想了许久了。一开始他也认为没有关系,可是越想越觉得有关系。 “哦,苍儿说来听听!” “是,爹!”慕容苍说:“一开始,儿子也认为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想了很久,儿子认为有关系,而且关系还很大。” “咱们慕容家,以爹爹为首,官居二品,除了皇子、王爷,就要数咱爹为尊。大哥在军营里是将军,现下儿子也正式入朝,居于四品文官,三弟又在太子府上,带着御林军。太子下月正式上位,三弟就会掌控整个御林军。” 慕容岩点点头:“继续!” “爹,咱们慕容家的荣宠是不是太过?现下四妹又要嫁给官位于二品的顾宛。难道皇上就不会忌惮咱们慕容家?” 慕容山一听二哥这般一说立刻皱起眉头,皇家人哪一个不是疑心病重的? “什么东西太过,就会折损。顾宛之所以提及范蠹,而且这首诗里最后的那一句说到的。谁似陶朱得始终?就是在提醒咱们。”慕容苍顿了顿,“爹,这就是儿子的想法!” 慕容岩这一次没有点头,却看向了窗外。 “爹!顾宛还说了一句话让儿子转告: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说这句话爹明白。顾宛还说了如果您要要回人,两日之内可以直接让人去宁王府,带上您的信物即可!” “嗯,爹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让爹静一静!” “是!”慕容苍与慕容山退出了书房,两人都沉默着。 顾宛说的事一直以来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却不愿意去仔细想。今儿要不是外祖母闹这么一出,他们也许还会回避这个问题。两人安静的走了,知道爹要做决定。 慕容岩望着窗户外,想了很多,从自己小的时候想起,想到自己成婚,想到自己做爹,想到琴儿离去,想到静儿进门,想到几个孩子长大。这一辈子似乎从没有停下来过? 顾宛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话说的好呀。太子快登基了,可不是一朝天子一朝的臣吗? 林竹贤就是舍不得,最后闹得个全家丧命。想想林竹贤,慕容岩有了决定,既然女婿把梯子都搭好了,就该退下来享享清福了。 有了决定,慕容岩起身回了自己的主院。 “静儿!” “老爷?”金怡静知道慕容岩一回府就去了老太太的华清堂,他娘还不知道会怎么说今儿发生的这事儿? “如果要不了多久,我什么也不是了,你还愿意陪在我这个老头子身边吗?” “老爷?”金怡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金怡静以为老爷回来听了老太太的说辞会发怒,毕竟二姨娘是他的表妹,毕竟那是极其丢人的事。不见老爷发脾气,却说不久的将来什么都不是,那是何意? “我是说,最近觉得身子总是很乏,大约是不服老都不行了,想辞官下来休息了,可静儿还很年轻呀!” 金怡静这下明白了,“老爷,辞官回来休养身子也好,等养个一段时间,咱们游山玩水去,可好?” “游山玩水?”慕容岩犹记得曾经对金怡琴说过这句话。 金怡静还记得小的时候爹爹说过这个世上除了大楚,大楚以外的地方还很大,还记得爹爹说等他退下来一定会带着他们几个孩子去周游。可惜爹爹死在了战场上,大约都没有人记得爹爹说过的话了! “静儿不会嫌弃为夫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怎会,老爷!” “老爷为了皇上,为了大楚百姓,日以继夜的辛苦,静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老爷能放下这些事务,再好不过了。何况咱们还有鹰儿、苍儿、山儿,现如今又有一个能干的女婿,老爷还担心什么,也是该让他们年轻一辈去操心的时候了。” “是呀!” 是该他们年轻一辈去操心的时候了,就连最不喜入朝为官的苍儿这都入朝了,三个儿子个个都能顶一片天。何况还有一个聪明过人的女婿,有顾宛在一旁提点着他们,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 “说好的,咱们去游山玩水!” “嗯!” 慕容岩拉过金怡静,轻柔的把她困在自己的怀里。游山玩水原本是许诺给琴儿的,琴儿,我只能带着静儿去了! 金家在金将军与老三、老四战死疆场后,金家从小就不喜武的儿子就找了借口辞官归隐了。目前金家还有两个儿子,一个是长子金怡文,一个是当年还小的老七金怡斐。 倪老太君带着金安氏回了金家,两个儿子问了今儿去左相府的情况,倪老太君自然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娘,没想到那顾宛倒是一个心疼雪儿丫头的,只是这出气的方式是不是太过激进了?”金怡斐看着大哥心急的说,“雪儿丫头与六姐姐会不会受迁怒?大哥,该怎么办,您倒是说句话呀!” 金家倪老太君当年与金将军常上战场,家里就留下几个孩子,老大就是金怡琴,金怡琴打小就特别懂事,对几个弟妹是照顾有加。 加上金家老五出生就弱,不到两岁就死了,金怡琴对老六、老七看顾得更加上心,所以金家的几个孩子对金怡琴有很深的感情。要不金怡静怎会舍得自己一生的幸福都愿意以续妻的身份进入慕容府,就为照看大姐的四个孩子。 老七金怡斐虽然是金家最小的一个,却记得爹娘不在的时候都是大姐在照看他们,而大姐最是维护自己。 听说顾宛为雪儿丫头出气,心里是欣慰一片,可还是心里有些着急,顾宛那般处理,直接把人给带走了,这不是恨恨打了姐夫的脸吗?就怕慕容岩心里记恨顾宛。 金怡文听了娘说的话,却沉默了许久,心里有一些猜测,但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娘,七弟,不急。儿子现在想到的只是一种猜测,还要看明儿慕容岩的行动。” “说来听听!”倪老太君急呀。 “如果明儿,慕容岩以生病为借口在府里休养,那就说明慕容岩懂了顾宛的提示,并愿意接受顾宛的安排。如果明儿什么都没有变化,那就说明慕容岩没有懂顾宛那提示,或者说慕容岩懂了顾宛的提示,却不愿意接受顾宛的安排。” “大哥,说清楚点行不,您这话说得好绕,什么提示?什么安排?我跟娘都没有听明白!”金怡斐皱着眉说完这话还看了看娘。 金怡文这才叹了口气,伸手打在金怡斐的头上:“你呀,让你平素多看看书,你就是不看,看吧,这会又听不懂了!” 金怡斐揉着自己的脑袋,有些不服气道:“大哥,反正我又不会入朝为官,看那些个书有何用?” “多看书,哪里仅仅是为了入朝为官?”金怡文呵斥了金怡斐一句。 “好了,好了,七弟不喜文,你就别总是逼他看书了!”老太君身旁的金安氏出言来打圆场。 “还是嫂子好!”金怡斐得意了。 “你们就惯着他吧!” “好了,好了,文儿,说来听听,娘也没有听懂。”倪老太君问。 “娘!” “好了,好了,说说,快说说!” “娘,慕容岩在左相这一职务上有十年了,这十年的经营早已有了自己的网,自己的关系,自己的人脉!” 倪老太君点头,赞同。 “慕容鹰在宁王麾下是大楚的四品武官,堂堂的宣武将军。慕容山在太子府中掌管着太子府的安危,掌管着一部分的御林军,是堂堂的六品昭信校尉。慕容苍因为顾宛的原因这也入朝为官了,苍儿一入朝就是四品的文官。慕容家有文又有武,试问哪一个皇帝会看着这般臣子做大?” “哎呀!”倪老太君哎呀了一声,文儿分析得对呀! “哥?” 金怡文挥了挥手,示意金怡斐听他说完,“慕容家就这般格局都能让人忌惮,何况雪儿丫头还要嫁给顾宛。这顾宛是皇上安排给太子的重臣,不及一十六的年龄却官居二品。慕容家还要再加上一个二品官员的尚书令女婿,这不是招来折损是什么?” 一家子两个二品的官员?哪一个皇帝会不忌惮? 第四十五章 一点就透 金怡文暗自叹口气:“这顾宛是看透了慕容家的前景,所以今儿才显得霸道的把人给直接带走。如果那顾宛早就有此想法,今儿冯老太太的行为不就正好给了顾宛的机会。说不定……” 金怡文抬眸看了看窗外。 “哥,说不定什么?”金怡斐问。 金怡文收回视线,故做神秘继续道:“说不定顾宛这般行事,是得了上面的意思!” 倪老太君、金怡斐、金安氏这下全都默了。 想了想,他们觉得顾宛应该没有那般大的胆子,他再说是二品的尚书令,可也是慕容府的女婿,哪有女婿打老丈人的脸的?但如果顾宛真的是得了上面的意思,那…… “慕容岩如果懂顾宛的提示,就会舍了他府里不知廉耻的二姨娘与那个庶女,以此为借口辞官归隐,才能获得他慕容府上下一片的活命。如果看不懂,或者舍不得权利,慕容府也不会有多久的蹦跶了!” 舍?哪有那般容易? “最多一年。今儿这事其实就是顾宛在提示慕容岩,让他做决定!” “原来如此!”金安氏连连点头,“难怪,静儿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间的时候,顾宛说不需要。顾宛还说了一句话,原话我记不得了,但那话的意思就是既然左相府后院都整理不好,何来的精力为皇上分忧?” “顾宛,如此说?”金怡文感叹了,这顾宛不仅仅是提示,还逼了慕容岩一步呀! “是呀,后来我与娘在静儿屋里还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 “娘,就看姐夫如何做了?” “文儿说的对呀,一家子的荣宠太盛,只有招来折损的命!”倪老太君感叹。 “是呀,娘,自己主动离开与别人强制让离开,那结果的差距就大了!” 是呀,那差距可是几百号的人命呀! 当晚慕容岩写了纸条让人给顾宛送去,严玲婉一看,唇角就勾起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聪明人一点就透! 只要慕容岩放得下,做一场戏,他就能全身而退。于是严玲婉让风竹把慕容冯氏几人送到刑部,传话让文熹铭亲自审问。 哎,其实如果没有严玲婉留下的那首汪遵的诗,慕容岩还真不一定想得通!急流勇退说起来轻松,要舍弃功名利禄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 其实严玲婉真的没有得到什么上面的意思,她说的没错,原本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谁上位后都喜欢用自己放心的人,再能干的人自己不放心也不会用。 何况慕容岩作为大楚朝廷的老臣、重臣,还是文官之首,已经把持朝廷多年,树大根深了。 再说慕容府的荣宠太过本就不是好事,她想让一些官员主动辞官,才能腾出一部分重要的空位来,好安置一些太子的人手。 看看老太师李云大人就懂事,李君明入朝听政后,老太师就提出了辞官。当然理由是年龄,于是皇上不再挽留,恩准了。 太子府里,没有了柳侧妃,表面上段鑫彤的日子看起来是好过多了,其实不然。没有了柳侧妃,还会有刘侧妃,田侧妃…… 等殿下登基大典一过,就该选秀女进宫了,殿下会有许许多多的女人填满后宫,段鑫彤的心情能好才怪了? 春日的阳光照在段鑫彤的身上,暖暖的。她抬眼望着院子上方的天空,脸上带着奇怪的笑意,淡淡的,无奈的,透着痛。 还记得当初自己刚刚及笄的时候,娘就说过,嫁给太子殿下就要能容忍别的女人。当年,自己想着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的?可是,当柳侧妃进了太子府,当李侧妃进了太子府后,自己的心很痛。 娘,今后还会有更多的女人进宫,成为他的女人。 娘,到时候彤儿的心会痛死吗? 娘,彤儿知道这是自己的选择,谁叫自己爱他,还爱到了骨子里。 顺应了自己的心,却真的很痛! 太子妃有了身孕,身上懒懒的,贵女们的邀约不再前往。她自己也不想去,贵女们的邀约十有*是大家族想把女子塞给殿下。 太子殿下的府里只有太子妃与李侧妃,朝堂上的官员就开始在上奏折了,只是皇上压着没有议。 渊儿登基大典过后,后宫妃位空缺太多,到时候安排一次选秀即可,目前需要做的事情太多,选秀倒不急,可以押后再议。 最近,一方面是顾宛的提议进入实施的初期阶段,二是春闱即将开始,三是准备登基大典,太子殿下是忙得团团转,几乎没有怎么好好的休息过。 太子殿下有时忙得都没有出宫,就在宫里歇息了。赵皇后当然不会委屈自己的儿子,立刻安排了美貌的宫女去侍候殿下。可,陈子彦不知是受了谁的影响?这些美貌的宫女都近不了他的身,被赶了出来。 皇后奇怪了,还是女官玄珠说:“娘娘,殿下兴许是这段时期太忙,身子累,所以才不想被人打扰。” 嗯,兴许是吧! 这般,赵皇后才算放过了陈子彦,没有再给他送美女过去。 朝臣的折子,段睿杰当然知道,于是传了消息给女儿。段睿杰希望女儿有个能接受的时期,哪一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后宫里美人无数? 段鑫彤的心事太重,情绪一直不太好,好在这一次怀孕的感觉与往次不同,兴许这次是个女儿? “娘娘,还需要自个儿保重些个,几个孩子还需要娘娘的呵护。”段嬷嬷轻声的说。 段鑫彤抚着肚子,点头,麒麟儿他们几个还需要娘亲的呵护! 第二日,慕容左相就病倒了。 “老太君,不好了,慕容姑爷病倒了!”金家的管家从大门外急急地跑了进来,是跑的满头的大汉。 “老太君,姑爷病倒了!” 听到了消息,金怡文看了看他娘与金安氏,唇角一勾就笑了起来,这下可以安心了! “病倒了好呀,病倒了好!”倪老太君这下欢喜了,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惊人,把个管家给惊吓到了。 等了一个晚上,终于等到了这个消息。听了金怡文的分析,倪老太君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为了等这个消息,一晚上合不拢眼,心里担心所以睡不着。 这下得了消息,看来慕容府上下的上百号的人口这命是保下来了。老太君自然心下宽慰了,连声道病倒了好! “这?”金家的老管家懵了,看看府里的大老爷,又看看老太君。这姑爷病倒了,怎么就好了?老太君还一脸的喜色? “管家去安排一些慰问品代我的名义送到慕容府去吧!”金怡文安排。 “哦?知道了!”老管家一脸的不解,还是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下了朝,顾宛留了下来,跟着皇上进了御书房把手里抱着的报纸样板给放在了皇上的御书桌上。 德总管挥退了所有侍候的人,就连他也出了御书房,关好门守在外面。 “丫头,你这是要保慕容家?”皇上没有先看报纸样板而是先问了慕容岩的事,问得还很直接。 “是!”严玲婉回答得也很干脆。 “皇上,该保得还的要保,皇上,慕容鹰现在还镇守在边关,要用吧?慕容山掌管着太子府的安危,得用吧?慕容苍文采了得的年轻人更要用,就让慕容岩主动辞官归隐,他的三个儿子才能安心的用,放心的用。” 严玲婉看了一眼疲惫的皇上:“而且,慕容岩的三个儿子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会心存感激,更加忠心与太子殿下。再有朝廷上要换血,也需要给太子殿下能安置让他放心用的人。” 陈贺默了一刻后才点头,这话说得不错,丫头这招使得极好,打压了慕容家,却还要慕容家一家子心存感激,更加的忠心,“他会主动辞官?” “会!他今儿不就病了吗?” 陈贺看着信心满满的老九媳妇话题一转:“西北那边安排了人过去?” 严玲婉点头:“是。皇上,我想要赵家所有人员的资料!” 陈贺再次点头道:“好,下来会让隐给你。老九媳妇,父皇可以放心了吗?” 严玲婉深深的看了陈贺一样,摇摇头:“说实话吗?” 陈贺瞪了她一眼,问:“为何?” “赵家控制了太多的民生!”严玲婉小声的说。 皇上陈贺收到宁王传的消息,昨儿一夜没睡。为了对付野心勃勃的赵家,皇上很早就开始布置,重点都放在了军事方面,却忽略了经济方面。 “丫头,有法子吗?” “有一个初步的方案,不过,需要看看王爷找回的能工巧匠技术如何?能达到就有法子。” 陈贺一愣,深深的看着严玲婉,这丫头在那个异时空里究竟是做什么的?如果她是渊儿的妻该多好?渊儿登基上位,她就是皇后,有她的辅佐与决断,何愁江山不稳? 陈贺暗自叹口气道:“那就是还要等?” “嗯!”严玲婉点头。 “丫头,如果这一等过了两年的期限呢?” 过了期限?皇上是想延长时间? “那可不行呀,皇上,不,父皇。我和宁王说好了要仗剑走天涯的!”严玲婉急了,撑大眼珠子,小嘴就噘了起来。 仗剑走天涯? 第四十六章 获得民心 “再说了,父皇,我不能辅助一辈子呀,毕竟我是一介女流!”哪能长时期身在朝廷呀!何况我还想等一切顺利了与陈子墨去笑傲江湖呢? “不过,我会尽力在两年之内解决赵家的问题。” 两年之内? 皇上一听,这才舒心了许多。 解决赵家的问题,朕二十多年都没有动手,是无法下手,丫头却敢说两年之内? “你呀,也只有这时才会叫朕父皇!” 严玲婉嘟了嘟嘴,皇上,您是为了听我叫您父皇才这般说话的吗? “皇上,这是准备出版发行的第一期‘大楚旬报’样板,还请皇上过目,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想到的?请皇上指点一二。” 陈贺只有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才拿起书桌上的样板仔细的看了起来。 一打开样板,用金粉龙飞凤舞的写着大楚旬报四个大字,一旁还有红色的私印。陈贺把样板拿近一看,是朕的私印,私印旁边是楷书:神爵三十年三月总第一期,陈贺满意的点点头继续看。 神爵是陈贺的年号,取的是神鸟瑞兽的吉祥,陈贺上位三十年没有改过自己的年号。 第一版,主要是朝政,有具体的时日向大楚子民通报太子登基等等。第一版的下面刊登了太子殿下写的一篇文章《父亲》。皇上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仔细的看了起来,只是越看眼神越柔和,最后就连唇角都上扬起了一个不小的幅度。 《父亲》、《母亲》或者《我的父亲》、《我的母亲》这种短文,在后世里就连小学生都要写的作文,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陈子彦根据严玲婉的要求从生活中的点滴入手,来塑造出一个英明睿智,勤政爱民的好皇上形象。当初写完后念给段鑫彤听,反复修改了好几遍,交给严玲婉后又修改了一遍。 严玲婉把很多华丽的辞藻都划去,改成了朴实的语言,并把其中皇上对太子教导那一段进行了详细的描写,通过这段详细的描写突出皇上勤政爱民的形象。 这篇短文让皇上从高高的位置上走下来,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有爱心的人。那么这般爱民如子的皇上亲自教导出来的太子殿下也将会是一个爱民如子的仁君。 这篇短文把皇上与太子殿下两个人的良好形象都给塑造了,而这种书写的方式能让普通老百姓读懂,这可是获得民心最直接、最无功利心的手法。 嗯,还很高调,难怪丫头说着报纸能引导老百姓的思想! 不用问都知道这是丫头出的点子,陈贺抬头看了看丫头又埋头继续看。 第二版,刊登了一些国子监学子的诗词,京城六大公子,包括老太师李云都有一首,还配上了两幅田水月的画与两幅顾宛的字。 陈贺看着那画默了默道:“丫头这字是写得真好!” “……”严玲婉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脸,没有答话。 那句子是后世中学校里几乎用烂了的名句,几乎每一个教室里都挂着这些句子,主要是激励学生的。一句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另一句是: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丫头改日里送朕一副画,他们都有朕还没有呢。” “呵呵……”皇上这是知道了? 也对,自己身边不是有皇上给的隐卫吗? 自然应该是知道的,“好,改日送来!” 第三版,刊登了一篇《诗经》中一篇名为《草虫》,上面有原文,不仅加了标点符号,还有极为白话的文字,下面还有对《草虫》的点评与如何去鉴赏这一篇文章。 第四版,陈贺仔细看了下来,这一版完全是民间采风,全是民间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只是用了轻快的语气来表达这些民间的事情,看起来颇为有趣。 第五版全是某某店要在何时何地开张,推出了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货物。 “丫头,这第五版可就是你说的广告?” “正是,今后的‘大楚旬报’还要靠着这些广告来挣银子,养起那些工作人员呢!” “挣银子是小事,最主要是引导舆论,引导老百姓的思想。” 陈贺点头,当然这是最重要的。 …… 看到最后一版却是一部《西游记》的长篇连载,一旁还写着纯属虚构。 “丫头,这也是你写的?” 严玲婉扯了扯唇角,这般有名气的东西哪里能是我写的,不过在这里只有认是自己写的,大不了修改修改。 “嗯,一开始累点,等学子们明白了这长篇小说的意义,他们可以自己写了来投稿,能得到一笔不小的稿费,到那时我就可以不写了。” “父皇,这些都是属于一种娱乐,不过,因为是连载,只要人们看上了瘾今后的每一期报纸都会购买,报纸的销量只会越来越大。” 哦?连载?上瘾? 陈贺微微点头,丫头原来是打的这般主意! 第一期的大楚旬报看完皇上十分的满意,“丫头,什么时候正式发行?” “皇上如果没有意见,二十那天就正式发行,到时候会发行两种,一种是彩印,贵一些,一种是黑白印,要便宜得多,这般普及面要宽得多。” 见丫头是信心满满的,皇上也跟着心情好了许多! 从御书房里出来,一个太监要带她去集文殿,严玲婉推辞了说自己要思考一些问题不希望有人跟着自己怕打扰,于是要带路的太监只得站在了原地,看着顾大人离开。 严玲婉自己一个人往集文殿的方向走去,只是严玲婉思考问题下来的结果就是走错了路。 等她发现时,周围还没有人。这是走到哪里来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是冷宫附近吗?完了!完了! 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她乱转着,越转越昏!皇宫那么大,自己也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陈子墨这边已经知道她从御书房出来了,可她怎的久久不回? 安排给她的隐卫进不了皇宫,风竹她们自然没法子跟着她,父皇安排给她的隐卫也不知道跟上她没有? 陈子墨是知道她分不清楚方向的毛病,如果没有人告诉她左右,她自己是绝对找不回来的。渐渐地心里担忧了起来,王爷黑沉着一张脸起身出了集文殿。 严玲齐和李君明虽然一直伏案在写字,但仍然发现了黑沉着一张脸的王爷,怎么啦? “宁王这是怎么啦?”摸不清状况的赵熙望着几个人问出了声。 一早就听说了顾宛与宁王之间怪异关系,而顾宛当殿请旨赐婚,准备娶慕容左相家的嫡女慕容雪,赵熙看了看慕容苍又看了看严玲齐。 “没什么?做你的事儿吧!”张芸帛扫了一眼慕容苍,这才说了一句。 原来顾宛还不是尚书令的时候,他们几个倒是没少在背后议论顾宛和宁王,但是现下与当日不同了。顾宛现在是什么身份?他们能这般随便议论吗?自然不能了。 何况这集文殿离究竟有多少耳目?谁知道?还是少说为妙! 赵熙没有得到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再次看了看严玲齐,严玲齐一直埋头认真的在写字,压根就不搭理这个问题。 赵熙自然不好多问,也选择了闭嘴,只是看着门口已经不见的身影想了想,又暗自勾唇一笑,看来顾宛与宁王之间还有很多的秘密呀! 等着大家都回归到自己手上的事儿时,集文殿里安安静静,严玲齐这才抬眼看了一眼屋子外面。 “一切都抵不过婉儿一人!”这句话浮现在严玲齐的脑中,他微微的勾唇一笑,现在才知道! 陈子墨快速的出了集文殿,人多眼杂,他不能招来皇宫隐卫,而且他不想让人知道婉儿有不辨方向的毛病。 于是,王爷自己绕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飞身上了一棵大树,站得高看得远点。 咦!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冷宫吗?这么荒凉! “有人吗?”严玲婉抬脚上前,伸手推开木门,迈进去一看,里面的光线很不好,很是昏暗。站在门口视线很快适应,才看清满屋的灰尘和蜘蛛网,这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没有人!她正准备出去,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啊!”她一声惊叫跌倒在地,还没等她看清楚,一只大手就已经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严玲婉只觉得脖子被生生的钳住,呼吸困难。她的双手扑腾着,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唔……唔……唔……” 是个女人?男人眯着眼看着在他手中扑腾的人,打扮的不男不女的,还穿着官服。 多扑腾了几下,严玲婉也扑腾累了,她停下挣扎,这人怎么不说话?是哑巴吗? 男人仔细的一看,看清楚来人是谁,原来是顾宛,是九哥的王妃,男人想到那个他,不自觉的大手就微微松动了一点。 她终于不乱动了,还是用老招式吧! 男人心里这样想着,他就这样做了。男人靠近她,松了松手,几乎与她是脸贴着脸,鼻子对着鼻子,想要吓晕她,自己才好离开。 可是男人没有想到今天遇见严玲婉,这老招式不管用啦! 因为,严玲婉一脸的惊讶,天啦!蓝眸!老外! 第四十七章 如此委屈 严玲婉的眼睛越睁越大,她后世里见过的老外很多,学校里还有外教。但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一个老外的眼睛,想蓝宝石般的发亮,真漂亮啊! “真漂亮啊!”她盯着他的眼睛忍不住感叹,冒了一句h语的真漂亮,同时唇角上扬了起来。 什么?她说什么? 男人一惊,掐着她的脖子的手原本已经松开,这下又无意识的一紧,虽然没有听懂她说的是什么,却看见她上扬的唇角,她不怕? 这一招每次都很管用的,今天怎么啦? 咳,咳,咳,咳。严玲婉没有想到他会加重手中的力道,她的双手扑腾着攀上男人的手臂。 男人一瞬间回神,才赶紧再次松开了他的大手。 “咳咳,咳咳……”严玲婉一阵猛咳。 “说?”男人抬眉睁大眼睛问道,一脸的疑惑。 “什么,我说什么?哦,我说真漂亮!你的眼睛真漂亮,就像蓝蓝的天空和蓝色的大海一样的漂亮。”严玲婉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原来会说话啊! 漂亮? 她说自己的眼睛漂亮?像蓝天,像大海? 他们不都是很害怕的吗?她真的不怕? 男人紧紧的盯着她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生怕看漏了什么。可是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只有一片诚挚,只有满眼的欣赏,还有一点点兴奋,她说的是真的! 她没有像别人一样在看清他的眼睛后惊叫逃离,视为不祥,而是真挚的赞美? 男人彻底的松开了手,怔怔的看着她,她是这个世上第二个赞美他眼睛的人。他突然低下头,有一些自卑:“怕?” “怕?为什么要怕?”她惊呼出声。是他怕别人?还是别人怕他? “妖!”男人继续低着头,神情颓然。 他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每一次说一个字,大哥啊,能不能多说点啊,这样猜很累人的! “妖,你是说别人都认为你是妖怪?” 男人点点头。 “怎么会,你的眼睛好梦幻!好漂亮!难道你都不知道吗?” 梦幻!漂亮! 她说梦幻!她说漂亮!曾几何时母妃也说过自己的眼睛好梦幻!好漂亮! 男人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寻求肯定,真的漂亮吗?真的梦幻吗? 只有母妃称赞自己的眼睛漂亮,现在你是另一个称赞的人。就连父皇也认为我是妖怪,从来都不来看我。 只有母妃护着自己,其他的人都躲着自己,离自己远远地。母妃过世后,他白天躲在屋里,晚上出来活动,像只猫头鹰一样的活着。 后来还是一个宫里的老公公,常常偷偷的拿来一些东西,他才能活下来。今天是饿了,才大白天的跑出来找吃的。 “你是哪里人?你是……”严玲婉开始惊异他的身份。 “雨。”他的声音更加的低沉。 雨?宇?羽?与?语? “下雨的雨吗?……” 他点头,严玲婉看着他点头,猜得还算准,第一个就中。 他点完头,抬手又比了两个一。 两个一?是……严玲婉只好我猜,我猜,我再猜! “二?” 他摇头。 “不是,那是……十一吗?”严玲婉继续猜。 他点头。 “十一什么?” 他憋红了自己的脸,多年没有与人交流过,今天竟然说了那么多的字。心里想说的话有很多,但,但怎么就说不出来呢? “皇……皇……” “皇,你别急,我能猜出来。”严玲婉抓着他的手,黄还是皇? “你是……你是十一皇子!”严玲婉大胆的猜测。 他松了一口气,点头。 十一皇子? 他竟然是一个皇子? 对呀!九皇子,十皇子,过了就是十二公主,这中间少了十一。 “那,陈雨是你的名字。” 他点头。 “陈雨,你都不照镜子的吗?你都不知道你的蓝眼睛有多漂亮!我们那里的人想要都还没有呢!”她是又激动又惋惜道。 在后世里,那些美女们用彩色的隐形眼镜来打扮自己,还要花大价钱,冒着眼睛被感染的危险。而面前这个天然的竟然活的如此委屈,天差之别啊! 严玲婉继续说:“别人认为你是妖怪,那是他们没有见识。在别的国家里,有些国家大部分的人都是蓝眼睛,那怎么办?岂不都是妖怪!都该杀了。这个没有道理。世界上有白种人,黄种人,棕色种人还有黑种人。你的身上应该有白种人的基因。” 她说自己有白种人的基因,那是什么?陈雨不自觉的又抬眉。 “你的母妃是不是皮肤特别的白?或者头发呈褐色?” 陈雨回忆起他貌美的母妃,很小的时候,母妃的肤色是特别的白,白到许多人都嫉妒。母妃的发丝是不黑,仔细的回想,他微微的点头。 “是吧!所以你不是什么妖怪,你是白种人和黄种人的混血儿,拥有一部分白种人的基因,只是刚好表现在蓝色的眼睛上。” 是这样吗?陈雨睁大眼睛瞪着她。 严玲婉猛点头,是混血儿! 混血儿都是很漂亮的。严玲婉一想到这里就动手了,她拉着他的大手,拉起他,自己也起身并往后退了退。 微光下,他的轮廓看起来十分的有立体感,微微凸起的眉骨让眼眶显影,高挺的鼻梁,皮肤很是白皙,也很光洁。就像,就像阿波罗的石膏雕像。他的个子也高,与陈子墨差不多高。 哇!帅呆了!帅呆了! “帅呆了!”她忍不住感叹出声,就是穿的太破烂了。 什么?他抬眉,表示出疑问。 “就是说你长得真美,帅是形容男人的意思。”她解释,发现他很喜欢用抬眉这个动作来表示他的疑问。 抬眉等于问号,懂了! 她说他美,说他帅。他的脸微微的泛红,有一些羞涩。 哇,这小男人好可爱! 今天,竟然遇见了这么大的一个帅哥,心情真好! “呃!你怎么在这里?” 拉着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在抖。虽然三月了,还是有些冷,可是他却穿的如此的单薄! 他看了看地上,严玲婉随着他的视线看到地上有一个馒头,她弯腰捡起来。手里的馒头已经变得干硬,至少是几天之前的馒头了。 她皱眉,握着手,心里有些发堵,十一皇子就吃这样的东西? 他惨白的皮肤也许是长期没有晒太阳,惜字如金也是长期不和人交流的原因。看样子今天是出来寻找食物,撞上了自己。她回头看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连太监都不如。 “雨,这馒头有味道,不能吃了。跟我出去吃饭好吗?”严玲婉发现自己心里堵得慌。 一听她说要带他出去吃饭,他拼命的摇头。 严玲婉感觉到他的痛与长期的孤独,不忍心。她微微侧了侧头,放开抓着他的手:“好。雨,你在这里,我去给你找吃的来,你千万别走开。” “雨,我会保密的,你不用害怕!”严玲婉加上一句好让他放心。她放开他的手走到门边,突然顿住身子,转身又跑了回来,站在陈雨的面前咧着嘴。 “我叫严玲婉,记住咯。”她的眼睛清澈灵动,笑颜如花。 陈雨尘封的心,突然照进了一丝阳光,冰凉的心有了一丝温暖,无论怎样,他都会记得她--严玲婉,这个除了母妃,唯一赞美过他的女人。 “记住咯!” 看到他点头,严玲婉才出了门。 出了门,对着一条路准备来个一通疾走,我就不相信今天就走不出去了? 可没有走两步,严玲婉就被人给拉住了。 陈子墨接到皇宫隐卫的信息后,他不怕十一伤到她,就怕她被十一吓坏。十一从小就被定义为妖怪,他是见过的那一双蓝色的眼眸的。就怕小东西被十一的蓝眸给吓坏,心里想着就一通急闪,几下闪到星舞宫。 严玲婉刚从屋里出来就被陈子墨发现。 陈子墨一把拉过她的身子,先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遍,还好没有受伤的痕迹,也没有被吓到的样子。他紧接着把她抱在怀里,一阵长呼,出了一口气。 严玲婉虽然被他拉来拉去的,见他紧张自己的样子,心里很温暖。 躲在屋里的陈雨见到抱着她的男人,握紧的拳头,紧了又放松。 陈雨发现自己有一些异想天开,这样的女子只有外面的他才配的上。而自己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被遗忘的人,被宣称死了的人,怎可有这般痴心妄想? 他低着头看着刚才被她拉过的手,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还能感觉到她的温度,还是经不住唇角微扬。 “你干什么?快放开,小心被人看到!”严玲婉小声的提醒。 “看就看!反正咱们不是断袖吗?”此刻的陈子墨是不管不顾。 呃!看就看,怎么那么…… “谁说的?我才不是断袖,我要娶美女的!” “你还敢提!”陈子墨有些恶狠狠的语气低声的说。不说还好些,小东西一提起她要娶慕容雪,就想要磨牙。 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尤其心里还记得小东西说的思之、念之。小东西还从没有对自己说过那样的话,却先对一个女人说了,心里能舒服了才怪! “行了,快放我下来!” 陈子墨这才放开她,拉着她走了。 不一会外面的两人走了,看着她被那个男人拉着走了。陈雨缓缓地坐在地上,他知道,她不会回来了,不能胡思乱想了,自己没有资格。 第四十八章 安分守己 严玲婉走迷了路,去了星舞宫的事情很快被皇上知道,就连严玲婉与十一两人之间说的每一句话皇上都知道了。 丫头说这个世界很大,西方还有些国家大部分人都是蓝眸,那是真的吗? “皇上,宁王让人给星舞宫送了些吃的与穿的。”隐报告完了半响都听不到皇上的指示,悄悄的抬眼看,原来皇上的思绪早就不知跑哪里去了? 陈贺想起那个奚族进贡来的美丽女子——星妃! 白种人? 还记得星妃的皮肤是特别的白皙,兰儿曾经说过星妃的肤色白的想牛乳,让人好生羡慕。 倘若如丫头所说,十一就……不是妖怪! 是呀,十一皇子压根就不是妖怪! 那么老十呢?究竟是不是朕的皇儿? 皇上的心事儿多,慕容雪的心事也多。慕容左相府里是忙得不可开交,金怡静指了十几个丫头一字儿的排在依雪苑里,要慕容雪挑几个丫头作为陪嫁。 “雪儿,你看看,有满意的就留下。”金怡静一脸的喜色。 慕容雪这几日的调理,面色是明显好的多。她平静的打量着院子里站着的十几个丫头。走到这些丫头跟前,看着神色各异的丫头们,心里却思量着。 林雪的身份不能曝光,顾宛还有天大的秘密,她自然知道不能带多了人去顾宛府上。 谁知道这些个丫头会不会带过去坏事儿,可这又是姨母的一番心意该怎么办? 见她半响不开口,金怡静以为这些丫头的长相雪儿都不满意,还寻思着是不是要重新找一些丫头来,“雪儿?” 慕容雪含笑看了看这些个丫头,挥手让她们都先下去。 “雪儿,一个都不满意?” “娘,雪儿只想带着珠儿、玉儿过去。” “哦?”金怡静微抬眉头,堂堂相府嫡女出嫁怎么能只有两个陪嫁的丫头? “娘,顾宛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高位,雪儿实不愿带多了丫头过去,如果是安分守己的还好,万一有那不安分的人给带过去,雪儿担心会为惹祸。所以,雪儿只想带珠儿与玉儿,多的一个都不想带过去!” 金怡静听了慕容雪的话,沉默了一刻,似乎雪儿说的有道理,于是点点头:“那好吧,就依你!” “谢谢娘!” “你呀,你的身子弱,娘就担心你过去受累了。” “不会的,娘,您就放心吧!” 慕容雪的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坚定。 她绝不想,也绝不能因为一个丫头,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坏了林雪与顾大人的事! 陈子墨带着严玲婉回到集文殿,严玲婉看了看陈子墨,知道他已经安排了人给陈雨送了吃的与穿的,心里才舒服了一些。 站在集文殿的门口,看着忙碌的兄弟们,严玲婉的脑子才转回到集文殿中的报业大事上。 报业的事情有几个兄弟的加入,凭着他们的聪明才智很快就上了手。 那么,自己提出来的那四个机构应该给设置到哪里? 这个时空的朝堂制度与严玲婉了解的古代封建社会的制度是不同的。 秦朝在中央设立三公九卿制,地方上推广郡县制,同时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来巩固中央集权。统一文字、度量衡、货币,北征匈奴南服百越,形成了一个统一的多民族的独裁国家。 三公九卿的中央官制是李斯建议的,以皇帝为尊,下有三公,分别是太尉,管理军事。丞相,协助处理全国的政务。御史大夫,执掌群臣的奏章,下达皇帝的诏令,监理国家的监察事务。而九卿对丞相负责,按其职能行使权力。 隋唐时期开始的三省六部制,尚书省是最高行政机构,执行诏令,统率百官。门下省是审议机构,负责审核政令。中书省则是决策机构,负责草拟与颁发皇帝的诏令。而六部对尚书省负责,各行其职。 三省六部制中还有一个秘书省,在历史中少有提及,是掌管经籍图书等。 明朝的权利中心以皇帝为尊,取消宰相而设立内阁,六部直接对皇帝。 这个时空六部对尚书令负责都是各行其职,左相的职责类似于中书省,右相的职责类似于门下省。 遇到大事,则是左右两相,秘书令、尚书令,四大重臣与皇上一起商议,最后的决定当然是皇帝。这能叫做两令两相制吗? 而自己提出的报业、银行、公交与彩票四个机构,设立在六部中任何一部之下,都会影响皇帝对其的直接管理。 在后世里,管钱的财务部都是单独的,是对老总负责的。 另外设立四个部来专门管理,尚书令的职权太大,等两年过后,谁来接任都是一个惹事的官职,太过招人嫉,太过招人恨了,关键是皇帝会不放心! 那就两令两相一个负责一个? 国家彩票是挣银子最快的,由秘书令来负责? 国家银行是协调货币的,由左相来负责? 国家公交既是交通命脉也是经济命脉,由右相来负责? 国家报业是引领人们思想的,由尚书令来负责? 目前右相一职已经空缺,左相一职也快腾出来了,接任尚书令一职的人员需要等待两年,秘书令刘元知大人是刘文轩的爹,别人又没有错处,当然不能随意拉人下马! 严玲婉在朝堂上只待两年,她无心去改变原有的什么,也不是她轻易能改变的。 严玲婉暗中观察了几日,严玲齐的字是写得真心漂亮,只是哥哥在官场上的圆滑程度相较于那三个都显得要弱一些。其实由哥哥来掌管报业是最理想的,一年半载之后哥哥会有变化吗? 在集文殿*事了这么些日子,严玲婉对李君明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李君明在别人面前都是冷冰冰的,按他的脾气最适合管理国家银行。 张芸帛的身份地位高,家里的经济能力又强,其实比较适合负责打理彩票,至少他不是面对利益的诱惑时能轻易动心的人。 国家公交交给谁来负责打理呢?段东宁?慕容苍?王为勤? 三个人都不是很合适,唉,还是等等吧,看看这次春闱的结果出来能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十皇子还被关着的吧?是准备太子登基大典,大赦天下的时候给放出来,再来个贬为庶民,保他一条命? 皇上想保他一条命是真的,却不是太子登基大典时大赦天下放出来。 皇上不清楚陈子华究竟是不是他的儿子,可这里没有检验dna,我也没有办法。 十一皇子陈雨的事情该如何说呢? 兵部尚书一职还空缺着的,把兵部左侍郎灌富直接提起来接任? 刑部右侍郎窦文守的年龄也太大了,该让他退休了。 爹爹带着礼部的人手在忙春闱的准备,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有些事情想问问爹爹,都没有机会。 风能不能趁着这一次外出的机会把青竹给拿下呀?能拿下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能,自己也不能再把青竹留在身边了。 宁王府里的那个丫头,自己总有些不能放心。雨婷是赵家出来的女子,为何会与自己长得像?是巧合还是有预谋的? 唉,怎么这般多的事呀? 严玲婉一双手抬起在脸颊上来回的搓动,暗自呼气,我需要补一补脑子了。 明日岫烟要祭祖,从此后就记入了严家的族谱,岫烟比自己大两岁,岂不是要做姐姐?唉,这二小姐得变三小姐了。 呃?秦玄那小子岂不是要当我便宜姐夫? 便宜姐夫? 便宜姐夫忙着呢! 秦玄知道严大人要收岫烟为义女后,他是浑身无一处不兴奋,已经好些天都没有睡觉了。 白天穿着岫烟为他做的新衣在王爷跟前晃荡了好几次了。最后还是懂王爷心情的云出面阻止了兴奋过头的秦玄。 是呀,王爷都还没有穿过小王妃做的衣袍,你小子总在王爷眼前晃荡算显摆吗?想眼气王爷呢? 何况小王妃要大婚,王爷正没处撒气呢? 秦玄其实还真没有那显摆、眼气王爷的心思,他也不敢呀,只是兴奋过头了,有些找不着北了。 还是武伯把秦玄拉着去买大婚要用的东西,才把兴奋得找不着北的秦玄给弄清醒了些。于是,秦玄跟着武伯、霍伯是跑前跑后的忙,忙着顾大人的婚事,还要忙自己的婚事。 看看,便宜姐夫多忙呀! 严玲婉抬眼见到集文殿里众人都在忙碌各自手中的事,她微微一笑,目光转动,赵熙身边怎么站着两个宫女? 报纸的第一期就要发行,有些事情严玲婉也没有回避赵熙,赵熙在自己的跟前看着还好些。 严玲婉的目光刚刚转到赵熙身上,赵熙就冲着顾宛招了招手:“顾大人,这是皇后娘娘让人送来的点心,来尝一尝。” 严玲婉这才注意到一个宫女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赵皇后送来的点心?自己敢吃吗? “不饿,你们用吧。”严玲婉顺口一句,她不敢吃。 提着食盒的宫女大胆的看了顾大人一眼,才微微的垂下头,原来他就是顾宛。那宫女又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顾宛,仿佛要把顾宛的模样给印在大脑中一般。 呃?这宫女胆子不小! 严玲婉的目光有些探究,迎向那宫女,提着食盒的宫女这才赶紧垂下她的头。 ------题外话------ 对不住各位了,感冒发烧,吃了药只想睡觉,今天就一个章节了,等脑仁不痛了,再为各位补上。 第四十九章 皇族禁忌 “好。”赵熙也不别扭,招呼着其他的人去用点心。 严玲齐与李君明都看了看严玲婉,两人都没有移动脚步。 “严大人,李大人,不来点?”萧子冲问。这点心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多难得的赏赐呀,一定要好好的品尝一下! “不了,不饿,你们吃!” 两个宫女把点心摆放好,收拾好食盒退出集文殿。 两个宫女回了栖凤宫,放下食盒回了女官玄珠的话才回到她们各自的屋子。 “送去的点心,不是所有人都吃了!”赵皇后在心里默默的念着。 “宁王没有吃?” “回娘娘,宁王没有吃。”玄珠回答。 嗯,他倒是很小心呀! 哼,要不了多久了。 “还有人没有吃吗?” 玄珠看了看脸色有些沉的皇后:“据说,还有顾宛大人、严玲齐大人与李君明大人。” 那三个也没有吃? “回娘娘,顾宛大人他们说不饿,所以他们三人也没有吃。” 不饿? “知道了,下去歇着吧。” 皇后没有继续深问,玄珠福了福身子退了出来。 众人一直忙到天色渐暗,皇宫大门要关闭才从集文殿出来。出来的人都齐齐的昂头舒展自己的脖子,看得出来埋头的时间过长了。 回到顾宛小雅,严玲婉问了问婚事的准备情况,又去看了林雪,顺道在林雪的屋子里吃晚膳。 严玲婉不敢骑马,迎亲那日她坐轿子,让林雪易容后亲自骑着高头大马去迎娶慕容雪。 一听这话,小福子在林雪身后立刻裂开了嘴。 “小福子,去把冷了的汤给大人再热热。”林雪微笑着说。 “是,公子。”小福子高高兴兴的端着汤碗出去了。 严玲婉眸光闪动,林雪把小福子支走是有话说? 是呀,林雪有话说,准确的说是林雪有话问。 他知道顾宛聪慧无比,自己的命是如何保下来的?爷爷的命又是如何保下来的?顾宛究竟是谁?这么多天以来林雪不问,但他会看,用心去看。 从认识顾宛开始,严玲齐的态度,李君明的态度,宁王的态度,他能想到的所有人的态度结合在一起,不难知道顾宛是谁。雪儿就要嫁过来,林雪想要问清楚。 “顾宛,你说把林雪当哥哥?” 严玲婉直直的看着林雪:“是。” “你说实话!” 严玲婉微微一笑:“好。” “你是严玲齐的妹妹,严玲婉?” 严玲婉唇角上扬的幅度增大:“是!” 严玲婉! 顾宛! 宁王妃! 严玲婉眸色一深,林雪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看来他是早就猜出来我是谁了。林雪的确没有吃惊,这么些日子以来,他每一日都在想,是想到了,只是想当面得到一个肯定。 亲耳听到了他,不,是她的肯定回答,林雪薄唇蠕动了一下。要说他早已看透世间的一切,之前可以这般说,可现在不了,眼前的女子他就看不透。她的胆量、才能、智慧胜过千千万万的男子,她是这世间的奇女子。 既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那么严玲齐入世为官的行为,李君明的刻意回避,还有宁王对她的态度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林雪深深的看了一眼她,才轻轻的叹口气:“顾宛,能说说林家的事吗?” “你不要难过,我就告诉你。” “好!” 严玲婉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嗓子,这才开始一点一点的说来林雪听。 从林玉开始说起,进宫前,进宫后,林玉的感情、心态变化,说了很多很多。林玉为了十皇子能上位,需要林竹贤的助力而给林雪下蛊毒,让他生不如死。 严玲婉轻声的诉说,林雪一直沉默。 热了汤端来的小福子在门外早已是泪流满面。 说了自己为了要他爷孙两的命而答应皇上进入朝堂协助太子两年的事,说了答应做尚书令换来林雪与慕容雪的指婚,也说了自己对林雪他们三人今后的安排。 “林雪哥哥,安心的住在这里,我这府邸里的人都是宁王的人,都是放心的人。” 林雪哥哥? 林雪使劲的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活在阳光下的时候只能看着别人与心爱的女子成双,他却只能远远的看着自己心尖上的女子。活在阳光下的时候,每一日都是疼痛相缠,苦药相伴,是生不如死。 现下不能见阳光了,再也不是右相大人的嫡孙,不是右相府的大公子了。在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后却能娶到放在心尖上的女子。不能见阳光的时候,身上的蛊毒解了,疼痛没了,还能预见到自己今后的幸福生活。而这一切都是这个唤自己林雪哥哥的女子给予的,林雪的心情是极其的复杂。 林雪坐在那里,从开始直到结束都没有动。他知道,感谢两个字对她来说,太轻,太轻! “哥哥,大婚那日会很累,早些休息。” “好!” 简单一个好字,林雪知道她能懂,懂自己没有说感谢的话语。 严玲婉笑着起身,冲着门口喊:“小福子,你要照顾好你的公子哟。” “是!” 小福子赶紧抬起衣袖一抹,就擦干脸上的湿润,露出一抹笑容,十分的闪亮。 他的公子不想会有今天,一定是菩萨在保佑,而眼前的大人则让他从头发尖尖到脚根根都敬重! 走出林雪的院子,就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站在那里正等她。 严玲婉快步走上前去,伸出双臂环在王爷的腰间,脸埋进王爷的胸怀,在他胸前来回磨蹭了两下。 陈子墨由着她蹭,对严玲婉来说,在他的怀里蹭这么两下仿佛能减少疲惫一般,逐渐的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累了?” “嗯!”听到陈子墨一问,她就能立刻累到无力,“抱!” 这懒虫! 王爷弯腰双臂一个带力,严玲婉就被他抱了起来,像抱孩子一般。 林雪站在窗户前看着离去的两个身影,这般惊才绝艳的女子也只有那如天神降世般的宁王才配得上。 “陈子墨……”严玲婉抱着王爷的脖子小声的唤他。 “嗯?” “你知道十一皇子吗?” “嗯。” “他好可怜。” “嗯,十一是皇族中的禁忌……” 禁忌? 严玲婉抬起脖子,惊异的眼眸盯着陈子墨,就因为蓝眼睛? 陈子墨点点头,搂了搂她的小身板继续道:“十一的母妃是北方奚族进贡来的女子,肤色白皙,容貌美丽。” 严玲婉点点头,肤色白皙,容貌美丽那是一定的。 “父皇很是宠爱了一段时间,于是那女子被封为星妃,星是天上星的星。” 天上星的星妃?那一定是一个很夺目的女子。 “可惜了,这般美貌的女子要生活在后宫里,还是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女子,空有美貌那是招人嫉妒,招人恨的。”严玲婉感叹了一句,轻叹了一口气。 陈子墨是顿了一顿又接着说:“星妃生下十一皇子没几天,宫里的嬷嬷发现他长了一双蓝眸,当场吓死了一个嬷嬷,吓疯了一个嬷嬷。后来朝臣上奏说星妃一定是妖女,所以才生下小妖。” 妖女?小妖? 严玲婉微微摇头,太不可理喻了! 陈子墨深深的看了严玲婉一眼继续道:“上奏的朝臣太多,有的朝臣说应该用火烧死妖怪,有的朝臣甚至说奚族首领用心不良,竟然进贡一名妖女来危害大楚天朝,应该出兵灭了奚族。” 能想象出朝臣弹劾的场面,尤其有女儿或者孙女在后宫的朝臣一定是弹劾得口沫横飞,那场面一定是非常的激烈。 女人真心不能长得太漂亮,合适就可以了。可女人都希望自己拥有让人眼睛一亮的容颜,这容颜是双刃剑,有时是催命符呀! “后来呢?”严玲婉想知道皇上是怎么处理这事儿的? “后来父皇把星妃打入冷宫,再对外宣称十一没了。” 哦?不过,竟然没有用火把朝臣们口中的妖女给烧死,看来皇上还是有保她母子性命的心。 “十一被视为妖怪,视为不祥。无人敢接近,就是冷宫里的太监、宫女都不敢接近他们母子,日子过得很是凄惨。” 嫉恨星妃的女人应该不少?好在无人敢接近他,他才能活下来,如果有人敢接近,十一可能早就死了。 “直到六岁那年,他的母妃过世,他就……” 六岁?和宇儿的年龄一样?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为星妃叹气,也为十一叹气,还为无知而叹气:“就因为是蓝眸,他太可怜了。” 严玲婉的眼里升起了雾气,泪水慢慢地溢出了眼眶。 “是,就因为是蓝眸,所以……” 看到她脸上挂起的泪珠,陈子墨掏出身上的手帕,帮她擦干泪水。“婉儿,我们不说十一了好吗?以后再想办法帮助十一?” 严玲婉被陈子墨圈在怀里,她没有点头,等以后,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十一从六岁到现今是怎么活下来的呢?饿了谁给他吃的?冷了谁给他穿?病了谁给他看? 一定有人暗中照拂他,是皇上?是王爷吗? 是呀,是皇上,也有王爷。 没有皇上的人对星妃母子的暗中照拂,星妃哪里还能活过六年?定期送一些吃的、穿的,否则就凭他一个六岁的小孩怎么可能在冷宫里长大? 王爷要出征前,不仅亲自去见了十一,还安排了一个武功高强的隐卫在十一的身边,教他武功,保护他。而王爷暗中安排的隐卫没有皇上点头能进宫吗? 第五十章 如何安置 只要下朝,顾宛一定会被皇上留下到御书房单独说话。 顾宛阵营里的兄弟们也逐渐有了共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因此大家都不杂言,下朝后直接去了集文殿,各自摸着各自手里的活儿做。 御书房里,皇上想问十一的事,严玲婉也想说说十一皇子的事。于是当严玲婉提及那个皇族禁忌时,皇上没有发怒。 从皇上并没有发怒的结果来看,暗中照拂十一的人应该是皇上。 星妃毕竟是皇上宠爱过的女子,十一毕竟是皇上宠爱过的女子生下的孩子,也许十一还在星妃的肚子里时皇上曾经给予过厚爱,要不他怎么会有名字?说明这名字是还没有出生时就给定下的。 只要皇上愿意听,严玲婉就能把后世中的人种,人种特点有选择性的说给皇上听。 “人的眼球虹膜所含色素的多少决定虹膜的颜色,所含色素越多,虹膜的颜色就越深,眼珠的颜色就会越黑。而我们东方人种是黄种人,虹膜所含的色素量多,因此我们的眼珠看上去呈黑色,并且头发也呈黑色。” 皇上皱眉静听,丫头说的虹膜皇上不懂,但丫头说的东方人他知道,曾经在史料里见过。 “在这个世上西方人大多是白种人,虹膜中所含色素量少,所以眼珠呈现为蓝色,他们的头发呈金色。” 金色的头发? “而这世上有白、黄、黑,三大人种。奚族居住在北方,长期与白种人生活在一起,有些血统的混合是正常的。星妃的祖辈中就有白种人的血统,因此十一才会有某些白种人的反应。” 白种人? 血统的混合? “皇上,他真的不是妖怪。”严玲婉给出结论不再多说,他是您的儿子,只不过是混有白种人血统的儿子。 陈贺内心是惊讶不已,面上却十分的默然。 严玲婉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事上多说,当然她也没有想皇上能很快接受,于是转移了话题,说了说明天报业发行的具体安排就退出了御书房。 下午,严玲婉带着一帮人到大街上去转悠,主要到设立的销售点去看了看,转悠了一个时辰有余。 每一个销售点都是对照着顾大人画过来的图纸安排的,做了隔离区域,并且每一个区域都有巨大的标识告知。 “何炅,顾大人让这绕来绕去的是何意?”姜桀不解悄声的问何大人。 “呵呵,那是排队用的。” “购买报纸的人排成一条直线不就行了,为何要绕?”姜桀小声的嘟哝着。 何炅拍了拍姜桀的肩膀,笑着说:“大人是想,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前来购买,人太多,排成一条直线区域短,容易拥堵。这般绕来绕去的线路长,还不会拥堵。” 姜桀的嘴巴瞬间摆成了圆形,原来如此。不过,会有那般多的人来购买吗? 查看了一转,严玲婉安心了,就等销售结果了。 回府后严玲婉带着紧张的岫烟去了严府,严玲齐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府里的人都等着小姐带岫烟回来。 严培之的父母是顾家的家生奴,严培之又是独子,严家的族谱在严培之出世入朝后才建立的,族谱上仅有严培之上两代与下一代的记载。 严玲齐带着岫烟给祖辈上了香,岫烟跪地行礼为严培之、顾玲娘敬了茶,改了称呼。 严培之按照辈分,为岫烟改了名字,叫严玲萱,并亲自提笔把严玲萱的名字写进了族谱。仪式一结束,出了祠堂,严玲萱被众人围着收了一大堆的礼物。 严玲婉见秦玄笑的傻傻的,蹦跶着跳了过去:“姐夫,快闭上你的嘴,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姐夫? 是呀,岫烟改了名,入了族谱,又比严玲婉大两岁,秦玄就升级成了姐夫! 可秦玄这姐夫明显当得很忐忑,他赶紧闭上傻笑的嘴巴看了看王爷,怎么敢?敢当王爷的姐夫? 武伯这边是带上了早已准备下的聘礼,王爷代表男方呈上了礼书、婚书,男方的庚帖。 武伯早把严玲萱与秦玄的八字拿去找人算过,今儿这是趁着吉利的日子把礼节过一遍。 该完成的仪式一点不落的办完,天色也不早了,大家伙都留在严府里用了晚膳。严玲婉、陈子墨与严培之在书房里谈了一个时辰才离开。 太子殿下一直守在皇宫中,对于顾宛提出的报业大计一开始是激动、忐忑,在御书房看过了即将发行的样板后是震惊。 顾宛这般手法,细水引导,老百姓会在不知不觉中跟上引导者的步伐,比起以往通常用强权来强压不知高了多少? “渊儿,等这报业发行后,找个合适的日子请请顾宛他们一群有功之臣,父皇折腾不起了,你全权负责,那些人都将是你今后最大的助力。” “父皇,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二十那一日发行,顺道去听听民间的反响。” 二十?还有两日,时日上是有些紧了,太子殿下嘴唇一动:“是,儿臣明白。” “渊儿,近期的事情太多,你自己要多注意身子,看着都瘦了。”皇上心疼了,心疼这个儿子。 “是,父皇!” “回府去看看麒麟吧,都有好几日没有出宫了。” “是,父皇!” “百济的古尔王子在准备启程回去,大约就这两日,到时候让宁王去送送。如果古尔王子想要《大楚旬报》,你就让印书局的人送他一些。” “是,父皇!” “下去吧!”陈贺挥手让太子殿下出去,陈子彦顿了顿脚步。 “嗯?渊儿还有事?”皇上抬眉问话。 “父皇,儿臣是想子华还在牢里,该……”怎么处理十皇子? 太子殿下登基就会大赦天下,这十皇子是大赦时放出来,还是继续关着? “这事儿想听顾宛说说,不急!” “是,父皇,您早些休息,儿臣告退。”太子殿下退了出来。他眸光闪动,看不出任何情绪,想听顾宛说说?父皇这是越来越依赖顾宛了。 皇上是有些依赖顾宛了,太子殿下还不知道他自己真实的身份,一个不好,陈家的江山就会异姓,不再姓陈而姓赵。 皇上是做了多年的布置,都还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老十是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还不确定,肯定不能在这一次大赦天下时给放出来。再说老十不是一个有心机的人,极容易被人利用,倘若对新皇不利,对那丫头不利,动摇到陈家江山,皇上哪里愿意冒这般危险把陈烨给放出来? 皇上还在等刘太医研制的新药,一定要确定是不是皇上的儿子后再说。不是皇上的儿子,直接处理了就行。是皇上的儿子,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之时,他还要继续呆在牢里。 牵引皇上情绪的人是十一。十一是出生没有几天就宣布没了的人,要让他如何复活?如何让世人接受他的蓝眸? 同样看过《大楚旬报》样板后的赵凌云站在窗户前,苍老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报纸样板,是老夫小看了这个顾宛,看来要找机会去会一会这个顾宛了! 皇上在御书房枯坐了一会儿,想着十一的事情,让皇上想到了十六与十七,这两个最小的孩子。 一定要趁还活着把十六的婚事给定下来,宜妃是个聪慧的女子,在宫里一直都小心翼翼,只是可惜了老八那个聪慧无比的孩子去的太早。 还有一个惠嫔——叶玉儿,进宫多年也没有个一男半女,陈贺当然知道惠嫔没有孩子是怎么回事,身为帝王同样有许多的无奈。 按照祖制没有子女的妃嫔是要陪葬的,可叶家为了皇上大权稳固主动退出朝堂,就这么一个女儿留在了后宫里。 后宫里没有子女,份位又低的女子不止惠嫔一个,那些个都好安排,就惠嫔不好安排呀! 皇上只想与兰妃合葬,不想有其她的女子横在二人的中间。 惠嫔又该如何安置? “隐。” “在。” “去查一查南大街叶家的邹玉竹。” 隐飞速的扫了一眼皇上,心中十二分的沉闷,皇上为何要调查邹玉竹,这是在安排身后事了吗? “是。”隐还是一个闪身出了御书房去安排人调查邹玉竹。 南大街叶家现下的家主是叶玉庭,有两个妹妹,大妹妹就是宫里的惠嫔——叶玉儿,小妹妹就是秘书令刘元知大人的二姨娘叶玉真。 当年赵家、林家、李家风头十足,叶家只有一子,想他安生的长大,于是叶家想退世,又担心皇上不肯,于是把叶玉儿送进了宫。 叶玉庭有个八拜之交的兄弟邹玉竹,家境贫穷却一直暗暗喜欢叶玉儿,对叶家要送叶玉儿进宫他很无奈。 据说邹玉竹一直都没有成亲还留在叶家,帮着叶玉庭打理叶家的生意,在坊间号称“商业奇才”。 只是,不知道这么些年过了那邹玉竹成亲了没有? 还记得严玲婉第一次进宫,与道真大师相遇后忽悠了一位客人用伍佰两银子买下五百个花灯的事吗?那买花灯的客人就是邹玉竹。 “皇上,时辰不早了,歇下吗?”德总管看天色暗沉,时辰不早了,进来提醒皇上该休息了。 “去葛覃宫。” 去葛覃宫? 第五十一章 正大光明 皇上起驾去了宜妃的寝宫,结果一到葛覃宫,就见地上跪了一大片的奴才,十七皇子陈昊正在哭嚎。 皇上陈贺轻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德总管把奴才们全都带了出去,这才对着宜妃与十七皇子陈昊淡淡的说:“都起吧,说说怎么回事儿?” 两人起了身子,宜妃站在原地,不吭声。 陈昊收了嚎哭的声音,抽抽搭搭、委委屈屈的回话:“父皇,皇儿好久没有去九哥府上了,想去看看九哥与顾宛,顾宛快要成婚了,皇儿为他准备了礼物想给送去,可是,母妃不让皇儿出宫。” 宜妃这才缓缓走了过来,眼里带着泪光。 十七的性子跳脱得紧,把这般性子的皇儿给拘在身边藏着、憋着,她的心里也难过。可是不把十七拘在身边,她害怕呀! 老八的意外,常常在宜妃的梦里再现,宜妃当然知道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可宜妃争不过,她的家族是文官,前儿才得知爹爹已经请辞,皇上也恩准了爹爹退朝颐养天年。 十七皇子没有可以依靠的家族,没有可以依靠的力量。 皇后妒恨兰妃,后宫里的女子都心知肚明,等太子殿下上位安稳后,宁王是得不到好的。十七与宁王府的人走近了,再来一次意外,宜妃绝对承受不起! 皇上再一次的轻叹,静静的看了宜妃许久,他当然明了宜妃的意思。 “父皇?”十七皇子陈昊给弄糊涂了,父皇的目光怎么如此复杂?父皇也不希望皇儿与九哥走得近吗? 皇上把十七拉进他的怀抱,对着宜妃道:“昊儿还这般小,可朕已经老了,以后昊儿要怎么办?你要怎么办?你们母子要依靠谁?” “父皇,您不老。”十七不由得伸手搂住了皇上的脖子,心里难过。 宜妃听皇上话里话外对她们母子透着怜惜,心里不禁一酸,“皇上!” “咱们昊儿是一个聪慧的孩子,多与九哥亲近,多与顾宛亲近是好事。” 宜妃一听,皇上的意思是…… 十七眼眸顿时闪亮,父皇这是赞同了? 皇上知道宜妃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心升安慰:“别胡思乱想了,你放心,朕会为你母子安排好的。” 回想起宜妃刚进宫时也是一个羞涩的小姑娘,对他一片真心。只是他的心里已经装了一个女子,再也装不下其她的女子。这么些年来忽略了她,安排好她母子的未来算是补偿吧! “父皇不老,父皇要好好保重身子,等着昊儿长大带您去笑傲江湖!”十七把在顾宛那里学来的话说给皇上听。 笑傲江湖? 怎么与严丫头说的仗剑走天涯同出一辙? 皇上笑了:“好,父皇等着昊儿长大带父皇去笑傲江湖。” “宜妃,让昊儿多与宁王、顾宛等相处,对昊儿的今后会有帮助的。” 会有帮助? 太子殿下这都在准备上位的各项礼仪了,栖凤宫的奴才们也在准备搬迁宫殿,不过走到哪里,那头都抬得高高的了。 宁王是皇后嫉恨的兰妃之子,今后宁王自身都难保,十七与宁王走得近真的会有好处? 难道说皇上有后招? 可皇上这后招是什么呢? 太子殿下占了嫡出又占了皇长子的身份,皇上会如何安排,宜妃不明。 “是。”宜妃心里虽然吃惊,不明白,还是答应了。 这下十七皇子高兴了,搂着皇上的脖子开心的不得了。 皇上在葛覃宫与宜妃说了一些话,一直等到天色全黑才动身离去,该去见见十一了。 宜妃娘娘看着离去的背影,心中无限感概,皇上真的老了! 刚步出葛覃宫,隐这边着人调查邹玉竹的消息就传了回来。邹玉竹不是什么神秘人士,因此调查起来极其容易。皇上着人调查邹玉竹其实就是想知道邹玉竹这些年里成婚了没有? 拿着消息看到想要看到的结果,眸中神色一暖:“阿德!” “皇上,奴才在。” “朕要去看看十一那个孩子。” 德总管愣了一下,想不到皇上会突然说要去看十一皇子。德总管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皇上今日的行为……像是在交代身后事一般,惠嫔、宜妃、十七,现下又是十一?皇上的身子是真的拖不动了吗? 德总管很快回过神来,立马跪下应了一声:“是。” “皇上需要安排一下吗?” “不用安排什么,就我们两去。” 德总管立刻起身上前扶住皇上,应了一声:“是。” 知道皇上的身子不经折腾了,扶住皇上走得小心又小心。走近冷宫,皇上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星舞宫被夜色笼罩着,一点儿人气儿都感觉不到,一点儿光亮都没,整个儿的黑漆漆。 皇上的手微微的颤抖起来,他的心情极度的复杂。 德总管上前推开侧院的院门,落下一层灰,德总管连忙护着皇上后退了几步,等了一会儿才抬脚跨进院门。 院子里黑压压的,长得很高的是草,到处都是蜘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掉落的叶子把过道铺的厚厚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德总管心中唏嘘不已,扶着皇上走得更加小心。 穿过院子,站在殿门前,一个黑衣人闪身出来跪在皇上面前:“奴才给皇上请安。” 皇上低头看了黑衣人一眼:“他怎么样?” “回皇上话,十一皇子正在后院练剑。”黑衣人垂头回话。 “带路。” “是。” 德总管扶着皇上,迈开步子,慢慢向后院走去。 黑衣人有些诧异,这么多年了,皇上竟然想起来看十一皇子了,这是准备要十一皇子见光了吗? 黑衣人是当初皇上安排在十一身边的隐卫,保护他生命的隐卫,只要十一皇子生命没有危险,他通常就不会现身。 不过十九年了,这星舞宫就几个人,星妃离世后偌大的星舞宫就三个人,而这三个还都是不能见光的人。 黑衣人走在前面拂开牵得到处都是的蜘蛛网,满眼的萧瑟,德总管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后院,十一皇子正跟着另一个黑衣人在练剑,两人正对打,听见脚步声停了下来。 见到进来的人,十一的瞳孔瞬间睁大,他知道来的人是谁?高大的身子就那么愣愣的站在那里,父皇来看他了? 与十一皇子对练的黑衣人抱剑跪在了地上:“奴才给皇上请安。” “你是……雾?” “回皇上,正是奴才。” 这个黑衣人就是宁王十一年前离京的时候安排在陈雨身边的隐卫,负责保护,负责教陈雨武功,唤作雾。 “十一?”皇上这才看向站在面前呆愣的年轻人。 一声十一,年轻人身子一震,猛的抖了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父……皇,十一……请……安。” “起来。”皇上伸手提起十一,这一碰,心中一抖,十一很瘦。 陈雨站起身来竟比皇上高出半个头去。陈雨很激动,今儿他第一次开口唤了父皇,曾经在心里唤过无数次,今儿却是面对面的唤了。 记得母妃说过,这般的生活是父皇对他的保护。小时候不明白,长大了明白了,因为他的蓝眸,不得已! “在练剑?” 陈雨点头,不语。他说话艰难,主要太少有语言交流了,师傅也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如果不练习,师傅都不会现身的。 “好。”皇上的手掌在陈雨的胳膊上抓得牢牢的。 皇上也有些激动,虽然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十一究竟长得如何?严丫头说过他不是妖怪,那就要想办法让十一能正大光明的站在大家的面前。 三月十八,大清早,玄珠得到皇上昨儿半夜竟然去了星舞宫的消息,悄声的告诉了皇后。赵皇后的手狠狠的一抖,她就知道那个妖精的儿子没有死,皇上去看那个小妖怪是想做何? 是想那小妖怪出来见光了? 哼,当年都能逼得他见不得光,现在一样能! 看皇上还能护着他几年? 哼哼,小妖怪,你就永远活在黑暗中吧! “玄珠,记得明日让顾宛来见本宫!” “是。” 娘娘要见顾大人? 赵皇后要召见顾宛是不被允许的行为,因此,女官玄珠在密道里放了消息。 赵凌云得到消息,想起之前鲁瑞兰带鲁家的丫头进宫不得结果的事来,于是赵凌云今儿带着盛装打扮的鲁向烟进了皇宫。 老狐狸也想亲眼见一见这搅动风云的顾宛,当然还想试探一下这顾宛是不是真心对太子殿下的。 严玲婉不知道赵凌云准备送美女给她,下朝就带着一帮人在集文殿里忙活着,快到午膳时间了,宁王与太子殿下从集武殿过来。 宁王得知皇后要召见顾宛,而且据说今日赵凌云也进宫了,是老狐狸想要见婉儿? 太子殿下也得知外祖带着鲁向烟正等在沿福殿,原打算忙完集武殿的事,就去沿福殿去见见外祖,没成想却得到母后要召见顾大人的消息。 是外祖要见顾宛?外祖想要把鲁向烟给顾宛?弟妹又会如何处理这事? 御书房里的皇上也得到了消息。 “皇上,需要前去阻止吗?”德总管小心的问。宁王妃就是一个嚣张,不肯吃亏的主,就是不知道在赵凌云的面前会不会有所收敛? 第五十二章 皇后召见(一) 皇上默了片刻后摇摇头,赵凌云迟早要与丫头对上的,让他们见上一见也是好的。只是,赵凌云带着鲁家那女子来是想要给那丫头?之前鲁瑞兰不是进宫来提过一次,被皇后给挡了吗?赵家还不死心? 哼,赵家人的心好大呀,连顾宛都想控制?不过,呵呵,可惜了,顾宛一定不会要鲁家那女子的!此刻的皇上庆幸这一代的天星是女子,是女子好呀!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铁律,皇后娘娘要召见朝廷重臣同样是不允许的。不过,今儿赵凌云带着一美貌女子进宫来,皇后娘娘就有了召见顾宛的理由。皇后母仪天下,管理后宫,偶尔的关心一下朝臣们的生活是允许的。 宁王把皇后召见的事告诉了严玲婉,让她不要担心,半个时辰后这边会安排人去请她。 皇后召见? 会有什么事? 严玲婉正思忖着陈子墨带过来的话,皇后召见自己要做什么? 平公公从栖凤宫出来一路上是小跑着到了集文殿,彰显着皇后娘娘这一次的召见是临时决定的,不是处心积虑的。 “顾大人接旨,皇后娘娘懿旨!” 平公公微微的喘着气,站在集文殿门口。 集文殿里正做事的,正说话的人这下是立刻跪了一地,皇后娘娘的懿旨也得跪地行礼。 “宣顾宛大人沿福殿觐见!” 沿福殿? 大楚天朝这皇宫虽然唤作紫禁城,却非后世的紫禁城。皇宫以沿福殿为界限,后面则是皇上的后宫,是为禁区。后宫女子不能轻易与亲人见面,妃嫔的份位高一些的每月都有见面的机会,份位低的一年才有一次见面机会。 皇后作为最尊贵的女子,份位最高的女子是可以与娘家人见面的,不过大家为了避嫌能不见面则不会见面,逐渐形成了一种共识。 皇后的母亲或者有诰命在身的女子可以进入后宫,男子则不能,即便是皇后的父亲也只能在这沿福殿等待见面。 沿福殿是取福泽延绵不断,沿福而动的意思,吉利! 严玲婉起身淡定点头,皇后召见自然不能不见。 “本宫陪着你一起去。”太子殿下微笑着道。 “多谢太子殿下!”严玲婉转身交代了一下张芸帛,又看了一眼宁王,示意他放心,才与太子殿下一起跟着平公公去了沿福殿。 “皇后娘娘召见顾宛所谓何事?”张芸帛不解,明儿《大楚旬报》首发,大家都忙得一人跟两人似的,皇后娘娘还来添乱。 段东宁看了看神色不好的慕容苍,小声的说:“听说老太保赵凌云带了一个大美女进宫,鲁家的女子。” 鲁家的女子?张芸帛看了段东宁一眼,见他示意自己看慕容苍,张芸帛反应过来,原来赵家人也想打顾宛的主意。 慕容雪都还没有嫁给顾宛,赵家就想来分一杯羹,是不是太不顾忌慕容家了? 雷子进几个却在心里羡慕顾宛,得了慕容家的支持,这下又有赵家送美女,真心羡慕他。好在几个见慕容苍脸色不好,都不敢开玩笑,埋头做事。 严玲齐拉过慕容苍,淡淡一笑:“是兄弟就相信他,不会做出对不起你妹妹的事来。” 慕容苍听了严玲齐的话,他的神色这才恢复了一些。 而严玲婉这边想打听点儿东西出来,心里也能有些计较:“有劳公公,不知今儿皇后娘娘召见下官所谓何事?” 平公公脸上一怔,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太子殿下,没有说话。 反而是太子殿下稳了一下脚步,带着诡异的笑,压低了嗓音说:“是好事!” “好事?”严玲婉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觉得太子殿下笑得有些怪异,一定不是好事! “本宫的外祖带来了一位美貌的女子……” 外祖? 美貌女子? 赵凌云带了一个美女,是要送给我?我顾宛何时成了香饽饽了? “那女子是江南鲁家的女子。” 江南鲁家? 江南鲁家是赵家老夫人鲁瑞兰的娘家,严玲婉看过宁王收集的资料,知道江南鲁家的情况。 “大哥?”太子大哥明明知道自己的情况,还笑得出来? 顾宛一声大哥,太子殿下再一次微笑,这一次则是真正的微笑。 大哥?平公公一怔,悄悄的看了太子殿下一眼,又扫视了顾宛大人一眼,内心里有小小的震动,原来太子殿下与顾宛大人的交情如此深厚! 见太子安抚的微笑,咦?难怪,太子殿下急急忙忙的赶到集文殿,还要陪着我去沿福殿? 是呀,太子殿下都忙得不行,在收到消息时还是放下手中的事情赶到集文殿,就为了能陪着她,帮她挡一挡。 沿福殿门口站着一群太监、宫女,看样子也是刚到不久,正交头接耳的悄声在叽喳什么?见到远处过来的太子殿下,立刻跪地行礼。 “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给顾大人请安。” 咦?这大殿自己走过? 严玲婉觉得大殿外面很熟悉,在脑子里寻思着,原来前一日迷路那一次自己从这大殿穿过去过。 哟,原来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走进了后宫,走进了禁区! 啧啧啧,好在皇上知道顾宛的真实情况,要不一个男子进了后宫,只有拉出去砍头的份。 不过,记得那一日这大殿外没有宫人呀? 严玲婉还在细想,沿福殿的门就从里面打开,平公公引着太子与顾宛进去后,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沿福殿里面早已有了几个人,严玲婉一走进去就感觉到一股冷戾的气势扑面而来。 一位七旬,头发全白的老者,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正端着一杯茶,那股冷戾的气势就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老者身旁站着一位小心翼翼的盛装女子,垂着头,眸光盯着裙边,虽然是站在一旁,却极力的降低着她的存在。 老者见到太子殿下进屋立刻起身并放下手里的杯子,这就是太子殿下的外祖——赵凌云! 赵凌云一身深灰色的劲装锦袍衬得他身形高挑,干净利落,他通身上下除了束发的白玉冠再没有任何的佩饰,低调却贵气。 一张清瘦的老脸上满是皱纹,脸上深浅不一的布着零散的斑点,高挺的鼻子与细长还带着微微浮肿,透着犀利的眼睛搭配在一起,真真的是一只老狐狸! 赵凌云犀利视线突然的看向顾宛,而顾宛则神色不变的回看了赵凌云一眼,赵凌云心中微微波动。 呃? 两人心中同时咯噔了一下。 这小子确实有些胆色,不怕老夫? 这老头子的眼神好犀利,就像一把剑直插人的要害! 嗯,这老头子毕竟是久居高位的人,虽然不再上朝,那犀利、气势却不减呀! “见过殿下。” “外祖请坐。” 赵凌云丝毫不客气的坐回刚才的位置。 “外祖,这是顾宛。” 太子殿下带着一贯的亲和上前为赵凌云引见顾宛,赵凌云才收回他犀利的视线,大家相互见过礼纷纷入座。 入座后赵凌云眼中不再犀利,而是淡淡的扫视了几眼顾宛,与太子殿下浅浅的交流着。 严玲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对于太子殿下与赵凌云的交流她选择了绝不插言,眼神也绝不乱看。她是目不斜视,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 从两人之间的交流来看,不太像祖孙两,说的话都是一些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闲话。当然自己处在这里,别人怎么能深入的谈话? 严玲婉的眼神绝不乱看,可赵凌云的眼神却时不时的扫向她。 这小子果然与众不同,见到老夫的第一眼没有丝毫的慌乱不说,竟然敢回看老夫? 鲁向烟站在一旁悄悄的看顾宛,看着看着,鲁向烟的脸颊就泛起了淡淡的红色,一双美目落在了顾宛的脸上,没有想到顾宛大人的长相竟这般出众! 鲁向烟这是彻底的后悔了,最早皇后提出为她指婚顾宛,那时顾宛区区五品小官,她看不起,没有回皇后娘娘的话。等顾宛朝堂议政直接升至二品大员,姑婆再提此事,没成想皇后娘娘以慕容家为借口直接给挡了。 鲁向烟那时就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何早没有抓住机会?不过那时的后悔只是觉得自己没有抓住一个好机会,错过了一个当诰命夫人的大好机会而已。 但今儿亲眼看见了顾宛大人,顾宛大人俊秀的容貌,淡定的气度、出众的风采,鲁向烟这才彻底的悔青了肠子! 鲁向烟只有寄希望于姑公了,姑公是太子殿下的外祖,是皇后娘娘的亲爹,说话应该能有转机吧? 可惜了,今儿你家姑公带你来只是找借口的,老狐狸绝对不会为了鲁家的一个女子而去得罪慕容家。 “皇后娘娘驾到!” 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那是玉饰相互碰撞的声音,赵皇后被一群宫女簇拥着走了进来。 “母后。”太子殿下上前躬身行礼。 “臣顾宛参见皇后娘娘,千岁。”严玲婉不慌不忙的跪地行礼,跪在地上的她心里其实老不高兴,可谁叫别人是皇后呢?谁叫这古人就讲究这跪礼呢? “都起吧。” 严玲婉这才起身站定,她缓缓的抬头,赵皇后她是见过的。 可,赵皇后没有见过顾宛。他?居然敢直视本宫? 第五十三章 皇后召见(二) 一身紫色的官服,一块通透的碧玉镶嵌在乌黑的官帽上,衬得他眼眸黑亮,肌肤如雪。他脸上的肌肤薄而透,仿佛泛着淡淡的光。他的脸庞清雅、俊秀,就这般与赵皇后对视一望,那黑而亮的眸子深不见底。 皇后娘娘的眼底闪过丝丝的亮光,在心里暗自赞叹,好风采! 赵皇后一个眼神,女官玄珠把鲁向烟带出了沿福殿,流珠挥退了众人,并关上了门。 沿福殿里剩下四人,严玲婉看向皇后,她知道后宫女子召见朝廷官员或者见亲人是有时辰限制的。 果然,赵皇后并没有绕弯子,她也没有时间绕弯子:“顾大人,本宫就不饶弯子,有个不解直接问了。” “是,娘娘有话只管问。”顾宛微垂眼眸回。 “前儿,皇上去了星舞宫。” 星舞宫?赵凌云与太子殿下都微皱了一下眉头。 星舞宫?十一?皇上去见了十一? “星舞宫里关着一个妖怪。”皇后娘娘看了赵凌云一眼,语气里带着忧虑。 “……” 妖怪?严玲婉真心无语,抬眸看了皇后娘娘一眼,却没有出言反驳。 “是,他一出生就被定为妖怪。”皇后见顾宛看自己以为他是不信,于是再次肯定十一皇子妖怪的身份。 看来当初十一被定为妖怪是拜皇后娘娘所赐。 好吧,他一出生就被定为妖怪,严玲婉暗自告诉自己,不点头也不摇头。 妖怪?太子殿下在脑子里寻思了片刻才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奚族进贡来的女子,因为长得太美,太子殿下脑海中还有印象。 不是说她生下一个男孩是妖怪吗?那个孩子不是生下没几天就走了吗? 母后说妖怪,是那个星妃还是那个被宣布已经走了的孩子? 父皇去星舞宫看妖怪,是去看那个奚族进贡来的女子,还是去看那个孩子? 赵凌云垂下眸子,那个孩子居然还活着?算一算这该十九、二十岁了,皇上是想做何事? “娘娘,以您的推测,皇上这是想让星舞宫里的……” “出来见光。”皇后劫了顾宛的问话。 出来见光! 嗯,看来皇上心里还是有那个孩子的,证明自己没有白说一大堆的话。 “那个孩子一出生眼眸就是蓝色,被众人定为妖怪,这二十年过去了,他还活着。”皇后娘娘看了看赵凌云,眼眸里带着几不可见的不悦。 蓝色?母后嘴里的妖怪是那个孩子。 娘娘的眼眸很快转向顾宛:“皇上的身子弱,也许有心想让那孩子出来。本宫,担心妖怪出来祸乱这天下!” 祸乱天下?皇后这是想我帮她出主意除了十一? 严玲婉明白了,皇上听了自己的说辞大概是去见了十一皇子,有心想让十一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而皇后得知了这消息,担心十一皇子出来对她不利,或者说对太子殿下不利,因此今儿想了这个办法召见我。希望我出主意除了十一,替她永绝后患! 皇后还真心看得起我呀,还真以为我是她赵家的谋士。 “娘娘,那妖怪排行第几?”严玲婉问。 排行第几?顾宛这是何意?赵皇后定定的看着顾宛,他不是渊儿的谋臣吗?为何此事不为渊儿着想呢? “十一。” 严玲婉点点头,她已经组织好自己的语言:“娘娘,能先听臣分析一下吗?” 分析? “母后,先听听顾宛的想法,说不定会有另外一片天。”太子殿下劝皇后不要急。 赵皇后这才点头,看了看一直都不吭声的赵凌云。渊儿说的对,顾宛的思维方式与众不同,说不定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首先,那孩子被关在星舞宫里,有夫子教养过吗?” 夫子教养? 赵皇后摇头,怎么可能有夫子教养?就连后宫里的太监、宫女都不敢接触,怎么可能有夫子教养? “娘娘摇头,就表示没有。那既然没有夫子的专心教养,那个孩子最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任何的作为。” 没有任何的作为? 赵皇后的脑子转动开了,顾宛的意思是那个孩子没有能威胁到渊儿的资本。 “其次,皇上几个皇子中,三皇子没了,五皇子远在封地,九皇子一遇战事就会离开,十皇子还关在刑部。臣,认为皇上想让星舞宫里的那个孩子出来是为了太子殿下考虑。” “哦?” “还有不到一个月太子殿下就要登基,新皇登基会大赦天下。五皇子远在江南,九皇子遇战事就要上疆场。那么新皇大赦天下时是把十皇子给放出来好还是让那个孩子出来见人好?娘娘可以细细的想一想。” “新皇身边没有几个兄弟,岂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真正的孤家寡人? 赵皇后一怔,是呀,五皇子远在江南,九皇子是不定因素,十皇子与那妖怪相比,当然还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妖怪要比十皇子强,而且强太多! 虽然做了皇帝的人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可没有哪一个皇帝愿意承认呀,都想要彰显皇帝的心胸。因此,历史上装成是蠢笨的,闲散的,无心皇位的皇子就能活下来。 见皇后神色变化,似乎有些想通了,严玲婉再补上一脚:“君心,要民心来托。臣搞的国家报业一方面引导老百姓的思想,一方面是为殿下能一步一步获得更多的民心,民心稳固江山稳固。” 民心稳固江山稳固! 赵凌云犀利的眼神更加戾,这小子遇事时清晰的头脑与灵敏的思维,最为主要的是这小子把控大局的能力比起熙儿都强! 难怪熙儿在老夫面前提过不下三次想要结识顾宛! 不过,此人一定要为我赵家所用! “明白了!”赵皇后心中明白也不再多说了,既然明白了此事的要害,还是皇后娘娘亲自出面去解决好。 严玲婉暗自松了一口气,皇后明白了就好,免得我累,还是皇上真正是老鬼一个呀! 悄悄的跑去看了一眼陈雨,就把难题扔给了皇后,这会儿皇后明白了,还得亲自出面去解决。你说,最鬼的人不是皇上还能是谁? “顾大人。”皇后又一次发话了,不过语气明显轻松了不少。 “臣在。”严玲婉刚刚松下来的情绪再一次提了起来。 “哈哈,顾宛是大楚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不知道招来了多少女子的爱慕呀?”皇后娘娘轻声的打着哈哈。 严玲婉唇角一勾,该来的还是来了,她转动了眸子看了太子殿下一眼,大哥,您不是说来帮我挡一挡的吗? 俗话说,跟到大哥操,不会挨飞刀! 大哥,一定要帮我挡呀! 皇后娘娘继续道:“刚出去的那是本宫娘家的侄女,从江南过来,年前才过了及笄的仪式。烟儿的容貌顾宛大人也见过了,算得上是上上之姿,顾宛大人可有意?” 太子殿下陪着一起来的目的就是这个,既然母后提起,他自然要为顾宛挡挡,“母后,现下不适合。” “渊儿,母后也知道现下不适合,母后只是想先提一提,看一年半载后慕容家的女子有了身孕,不是不方便侍候顾宛大人了,到那时再过门。” 皇后娘娘说的坦然,妻子有孕在身时,自然不能侍候自己的丈夫。与其让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陪嫁丫头去侍候,还不如大家族里培养出来的女子。 太子殿下一楞,原本他以为母后是想趁这一次顾宛成婚把鲁向烟配给他,替鲁家拉一些背力。其实母后这些想法太子殿下都能理解,只是顾宛并不是男子,她怎么能娶鲁家的女子? 想着用慕容家不好得罪为由来替顾宛挡一挡的,没成想母后也考虑到了不能得罪慕容家,考虑的竟然是一年半载之后? 一年半载后,还是慕容雪有身孕?那慕容雪从何来有身孕?哦,不,糊涂了,本宫都糊涂了,慕容雪会有身孕,但那孩子不会是顾宛的。 严玲婉无奈的暗自叹口气,一年半载后,皇后想得可真远呀! 严玲婉微微一笑,“臣在此先谢过皇后娘娘的厚爱。不过,臣,怕耽搁了鲁家小姐的青春。” “哦?” 一年半载的何来耽搁?鲁向烟也刚十五,一年半载的也不过才十六岁。 “回娘娘话,顾宛在大殿上请旨赐婚,赐婚的女子是慕容左相家的嫡女,无论她的过去是怎样的,那都是过去。臣对慕容雪是真心爱慕,即便一年半载后她有了身孕,臣也不会抬姨娘进府。” 真心爱慕?太子殿下暗自发笑,所幸九弟不在,你就说吧! “为何?”皇后不解了,按照顾宛现下二品大员的身份,大楚朝的规矩,重臣可以有一妻两妾,夫人无数。 当然不会!她要再敢做这些事情,只有等着九弟狠劲的收拾她! “回娘娘话,严培之大人是臣的姨父,当年的事情臣想皇后娘娘比臣还要清楚。顾家至那以后就定下家规,顾家女子不为妾,男子不纳妾。” 赵皇后眉头一蹙,顾家还有此等家规? “就算臣有些特殊,也不能违背了顾家的家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今后臣有心纳妾了,那至少也是十年之后的事情。鲁家小姐不能因为臣而耽搁了!” 至少十年?赵皇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至少十年?太子殿下唇角微微上扬,她倒是会找理由。 第五十四章 皇后召见(三) “娘娘,太子殿下对臣有救命之恩,没有太子殿下,就没有如今的臣,臣对太子殿下绝无二心!”严玲婉赶紧起身,恭敬的跪下,立马表态,千万不要再给我塞女人了,我严玲婉消受不起呀! “救命之恩?”赵皇后并没有让顾宛起身,而是看向太子殿下。 “是的母后,当年在城郊处救得顾宛一命,后来国子监的欢迎宴上见了面,才与顾宛对上了人。”太子殿下立刻证实顾宛所说不虚。 赵皇后其实是一个手段狠辣,疑心极重的女人,但太子殿下说的话她就能相信。既然太子殿下也证实了,那此事暂且不提,过两三年等顾宛对慕容雪的新鲜劲彻底过了再说也不迟,鲁向烟不行还有赵家的女子不是? 赵皇后并不担忧顾宛不为她赵家所用! “顾大人快快请起。”皇后这才发话让顾宛起身。 严玲婉心中暗自恨,就这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竟然跪了她两次!她也不怕折了寿! “玄珠。” 沿福殿的门立刻打开,一名女官进来,“娘娘?” “就在这殿里摆午膳吧,再把鲁家小姐带来。” “是。”女官转身去安排。 午膳?要与赵家人一起吃饭?严玲婉微惊,看在赵凌云的眼里还以为顾宛这是受宠若惊的表现。 “父亲,难得见上一面,今儿也留下一起进膳吧。”皇后说。 “外祖,好久没有进宫了。”太子殿下刚准备起身去扶赵凌云,皇后娘娘立刻看似无心的唤了一声:“渊儿,把那靠垫拿来,母后这几日总是感觉腰有些胀痛。” 太子殿下愣怔瞬间,还是微微侧身去拿靠垫去了。 咦?赵皇后与赵凌云有间歇?严玲婉看着这一幕眸子微闪,赵皇后像是防着赵凌云对太子殿下做什么似的,这是为何? 玄珠带着一众宫女安静的摆上午膳,赶忙退到一边等着侍候。 太子殿下边走边问:“母后,太医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总是让本宫多休息,少些操心。”皇后淡淡的,“可是若大的皇宫,那么多的妃嫔哪一个是省心的?母后不操心,谁操心呀?” 太子殿下摆好靠垫,转身过来扶着皇后走了过去,嘴里同时招呼:“外祖、顾宛快来入座。” 赵凌云一直都不说话,这老狐狸心思深着呢。严玲婉跟着太子殿下的脚步走了过去。 鲁向烟由着几个宫女陪着在后宫里转悠了一圈,想着姑公究竟提没有提自己的那事,也无心观赏皇宫里的美景。 终于见到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流珠来唤她去沿福殿进膳,难得的展露出一丝笑容。 鲁向烟进了沿福殿,见皇后娘娘与姑公他们都早已坐好,她赶紧快速的扫视了一眼哪里有空位?一看,刚好顾宛大人身边有一空位。鲁向烟心头一喜,忙垂头莲步轻移走了过去,福了福身坐下。 人到齐,身后的宫女小心的为几人布菜。 食不言,这规矩得牢记。严玲婉安静的吃着宫女替自己布的菜,皇后娘娘还不至于要顾宛的命吧! “顾宛,这是御膳房拿手的清炒鹅肝,试一试味道。”皇后轻声的说。 “是。” 严玲婉身边的宫女赶紧去夹清炒鹅肝,严玲婉抬眼看过去,咦? 赵皇后身边站着一个脸色有些发白,盯着顾宛时眼神不善的宫女。那宫女刚好与顾宛对视上,立刻垂下眸子,眸子里的不善瞬息之间不见了。 嗯?娘娘身边的那个宫女,眼神不善? 严玲婉扫视了一眼,迅速移开她的视线,在心里回想那个宫女是谁?想了一想,想起她是前几日送点心到集文殿的两个宫女中的一个。 眼神不善?顾宛与她有过节?顾宛与她有仇? 是的,有仇,还是大仇! 那个眼神不善的宫女就是从去西北路上逃回来的张灵儿,赵芸馝生的女儿。 顾宛与张灵儿有仇,还是大仇! 如若不是顾宛,她张灵儿还是龙虎将军府的嫡女,身份高贵。可现下却沦落到宫女的地步,当然是大仇! 因此,看着坐在皇后娘娘对面的顾宛,张灵儿的心是恨得快流出血了,顾宛这个该死的凭什么毁了她的家?凭什么毁了她还毁了她的哥哥? 赵凌云都没有看出来那个宫女竟然是偷跑回来的外孙女。当然,赵凌云做为赵家的当家人,对这个外孙女自是不熟的。 严玲婉没有见过张灵儿,只知道名字却对不上号。何况张家的事对她来说早已远去,已经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她完全没有想到张灵儿这号人物会躲在皇宫里,躲在皇后娘娘的身边。 她只是心里奇怪,皇后娘娘身边竟然有一个恨着顾宛的宫女,看来得要好好查查这个宫女了。 她身侧的鲁向烟则一直乖巧的,小家碧玉一般的在旁进膳,很是可惜,严玲婉那眼神都没有给她一次。 好在进膳没多久,沿福殿外就响起通传的声音:“皇后娘娘,皇上差人过来请顾大人去御书房。” 皇上? 严玲婉不敢耽搁,立即放下筷子。 “顾宛,本宫与你一道。”太子殿下也放下手中的筷子。 宫女即刻递上热巾子,两人擦了嘴,与皇后、赵凌云告辞出了沿福殿。 沿福殿里,见太子殿下与顾宛大人都离开了,鲁向烟也表示自己吃好了,擦了嘴退出了沿福殿。只是她退出沿福殿也没有走远,候在转角处。 沿福殿里只剩下了皇后与赵凌云父女两,气氛一下子就不同了,皇后娘娘的脸就能在鲁向烟出门的那一刻瞬间冰冻,她放下筷子起身准备离去。 “芸卿,还怨爹?”赵凌云说,话语中不带任何的感*彩。 芸卿是皇后娘娘的名字。 皇后离去的脚步顿了顿,不过也仅仅是顿了顿,皇后娘娘的脚就跨出了沿福殿另一侧的门。 怨? 是,一直都在怨! 皇后一直都在怨赵凌云,如果不是赵凌云,皇上对她不会如此冷淡。这么多年了,皇上的冷淡皇后也习惯了,也死心了。她只是庆幸皇上对渊儿是真心爱护的,渊儿才是她能坚持活下去的支撑。 严玲婉与太子出了沿福殿,走了一长截的路,严玲婉都没有啃声,太子却扭头看了她好几眼。 殿下有心想开开弟妹的玩笑,却又觉得不妥,弟妹是为了他才这般女扮男装的,自己怎能还开她玩笑! “呵,”太子殿下轻声的呵笑了一下:“不用担心了,至少有十年的清净了。” 十年? “大哥!”严玲婉一个噘嘴,“唉,这些女人一个二个的就像嫁不出去似的。” 嫁不出去? 太子殿下再一次轻声发笑:“哪里是她们嫁不出去,是你太抢手了!” 严玲婉嘴里嘟哝着:“抢手?我有什么好抢手的?正经人家的妻不去当,竟然甘愿为妾?真不知道当一个小三有什么好的?” 小三? 她心里在为这些女子抱怨、不平却又无奈。她们千百年来都是如此,见到的,听到的,也许家里还都是姨娘满院跑。唉,可怜呀,可怜呀! “顾宛,小三是什么?” “小三?就是破坏别人婚姻的人。”严玲婉心中有不平,语气都有些冲。 “唉!”她看了太子殿下一眼,都不用暗自叹气,而是很明显的叹了一口气。太子殿下府里一位太子妃,一位李侧妃,侍候殿下的女人少了。新皇登基就要扩充后宫,今后太子大哥的女人就要起堆堆了! 唉?弟妹怎么看着本宫叹气? “顾宛?” “大哥,登基仪式一过,就要扩充后宫了吧!” 陈子彦一愣,微微的点头,是呀,登基仪式一过就要扩充后宫了。但,本宫这心里怎么没有一点儿愉悦的感觉? “大哥,要那么多的女人来做何?” 说起这个话题陈子彦明显的情绪不高,有些机械的回答:“为皇家开枝散叶!” “啧啧啧,还开枝散叶?”严玲婉摇摇头,语气立即冷了下来:“真的能开枝散叶吗?难道不是胎死腹中?即便顺利生下来,难道不会发生意外?” 陈子彦的眸光一下子变得犀利了起来,刚才还温暖如阳光,一下子就变成了乌云遮日,一层一层的,黑压压的向严玲婉袭来。 呃,严玲婉顿时想抽自己一巴掌,咸吃萝卜淡操心,太子殿下的事情关她什么事?太子殿下今后要不要扩充后宫,应该段鑫彤去烦心,自己在这里多什么嘴嘛? 太子殿下在后宫里生活了十几年,直到建立太子府搬出皇宫,后宫中的妃嫔有了身孕不敢说,说了多半都会胎死腹中,殿下知道得不少。真的生下皇子意外是常伴其左右,生下来是个公主发生意外的情况较皇子低一些,但也有! 就连太子殿下自己小的时候也意外不断,不是母后,不是九弟的母妃兰妃,他都死了好几次了! 后宫中妃嫔为了争宠,为了地位,手段龌蹉、卑劣、狠辣、阴毒,太子殿下当然知道。甚至于赵皇后如何收拾那些不安分的妃嫔,他也知道。甚至于哪一个皇子比殿下聪慧,只要皇上赞扬了他,那一个皇子一年半载的就会出意外。赵皇后为了太子殿下,做了多少事,太子殿下心里清楚得很! 第五十五章 于心何忍 就连太子府之前的柳侧妃也曾经找过陈麒麟的事儿,好在太子妃护着没有出意外。这种事太子殿下不是不知道,他知道! “大哥,我很喜欢陈麒麟,为他担忧。他是皇长孙,占着嫡出,占着长……”后面的话,严玲婉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 陈子彦死死地盯着顾宛,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心里却是大浪翻滚。 顿了一刻严玲婉见太子殿下眼眸中的犀利逐渐减弱,不怕死的又说了一句:“大哥,于心何忍?” 隐在暗处的珏与珅一个踉跄,气息随之而乱,顾宛大人的胆子大,跟着太子殿下的隐卫素有耳闻,亲眼所见还是震惊了珏与珅! 顾大人那意思,只要殿下将来扩充后宫,首先会出意外的就是陈麒麟! 是!严玲婉就是这个意思。就要看太子殿下舍不舍得了,陈麒麟绝对的意外高发! 虽说皇家无父子,无兄弟,都是无情之人。可明显皇上不是无情之人,太子殿下也不是一个无情之人。如果真无情,太子妃应该无所出才对,而且太子府里应该女人成堆,太子殿下的儿女也应该成堆。然后在太子府里女人之间的斗争,子女之间的斗争不断。但,现实却不是。 于心何忍? 弟妹就是如此直白,一点儿都不隐晦把问题关键摆在你面前,也不管那关键有多血淋淋的,她就能哗啦一下撕开那遮羞布把血淋淋的,丑陋的一面摆在你面前,一次性让你看清楚问题的关键。 太子殿下的呼吸有丝丝的混乱,唇瓣也在微微的抖动,握成拳的手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陈子彦几个孩子中仅有一个女儿,其余的都是儿子,儿子中一个是李侧妃所出,其余的都是太子妃嫡出,都是意外高发呀! 太子殿下盯着顾宛整整一盏茶的功夫才有所缓解,手不再颤抖,唇瓣不再蠕动。 严玲婉提起的一颗心也逐渐放下,她这般说话完全是被赵凌云与鲁家小姐给闹的。真心烦死她了,之前是百花公主,后又慕容芹,这又是鲁家小姐,合着这些大家族的女子很愁嫁! “大哥,我很喜欢麒麟儿,他小小年纪学识与见解都很不凡,会成为大哥您的骄傲!” 陈子彦也知道麒麟儿是他的骄傲,殿下对麒麟儿的教养一丝一毫都不会马虎,这般能干的孩子如果意外了,殿下的心能生生的被挖个洞去。 “大哥,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 千年防贼?是的,防不胜防! 听弟妹这般说,陈子彦微微点头,他已经平复了刚才的情绪,也明白了有些事仅仅在心里懂还不够,得要面对。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说去了御书房。 等两人的身影转角不见后,出来了两个孩子,一个十七皇子,一个就是皇太孙陈麒麟。 十七皇子陈昊昨日跑去了顾宛小雅,没有见到人。今儿听说皇后娘娘召见顾宛,于是与陈麒麟结伴去沿福殿找顾宛,没成想在半道上听见了顾宛与太子殿下说话,两个孩子就躲在了转角处,还把两个大人之间的对话听了个大半。 看着空荡荡的路,陈麒麟抿唇不语,心里无数次的回想刚才听到的话。 到了御书房,《大楚旬报》的第一期明日正式发行,于是严玲婉跟皇上与太子殿下商讨了一下第二期的构想与安排,就离开了御书房。 有了前一次的迷路事件,她再不敢不要太监领路了,只是给她领路的太监小石头明显是一个极有眼水的人,远远的在前面领路,绝不打扰顾大人的思考。 严玲婉远远的就看见宁王长身而立站在大殿门口,眼中泛酸,心中微涩,突然有种冲动,好想待在他的怀里,那里宽大,那里安全,那里不用她烦心! 心里暗自庆幸着,自己没有把他给弄丢了,他一直都在身边! 可惜,这是集文殿,严玲婉只能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悄悄的伸手握了一下王爷的大掌,昂头一笑。 见她囫囵个的回来,心头一松,小东西的笑颜仿佛万丈阳光一般的照得陈子墨暖洋洋的。陈子墨唇角微微一扬,天空蓝了! 两人的互动落入李君明的眼里,他赶紧微微一个侧身走向慕容苍,挡住了慕容苍看向顾宛的视线。 十七皇子陈昊与陈麒麟分手后直愣愣的回了宜妃所住的葛覃宫。难得见到这小子有深沉,有思考的模样,宜妃挥退了寝宫里的众人问了陈昊。 陈昊把听到的话都学给了宜妃听,宜妃沉默了,就看太子将如何做了? 陈麒麟回到太子府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却像一夕之间长大了好几岁一般,有了一个巨大的变化,让段鑫彤摸不着头脑。 最后还是把隐卫璋唤出来问过,才知道原因。段鑫彤暗自下决心,无论太子殿下将来如何做,她都会拼尽一切保护好自己的几个孩子! 段鑫彤浑身充满了能量,已经做好了迎接战争的准备。之前段东宁这期间跑了几次太子府,为段鑫彤带去段睿杰的话。 有了一段时间的接受,段鑫彤也想开了许多,整个人精神多了。她知道太子登基后势必要扩充后宫,凭她的力量,或者说凭段家的力量,都无法阻止,既然无法阻止,那就迎接斗争吧! 太子妃段鑫彤的战斗值之高,是杠杠的! 可,今日听了璋转述的顾宛与殿下说的话,明显有什么不同,浑身的斗志不减,还多了丝丝的期待,为了麒麟儿,殿下会如何做? 赵皇后召见了顾宛后,想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权衡之下暗中做了一些安排,她要亲自解决此事。 皇上对于此事是乐见其成的,十一能正大光明的站在阳光下,将来自然能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 三月二十,《大楚旬报》正式发行的日子,皇上与太子都难得一见的有些紧张。严玲婉不说多有经验,至少电影、电视里演了不少,大约的按照那些个模子去做,就应该没有问题。 严玲婉安排了张芸帛负责宣传,还散发了上万张传单,使得《大楚旬报》还没有正式发行就已经搞的是天下皆知。 段东宁与慕容苍负责管理销售点,设立了二十个销售点。官员们集居的街道,普通老百姓居住的地方也有设立。 原本为了顾宛大人提出的四点之一国家报业持积极支持的自然不会忘记今儿是报业发行的第一日。而持观望、怀疑的也没有忘记今儿的日子会有什么事儿发生。就连关在驿馆里的二王子今儿都出门来排队卖报纸了。 这下是支持的也买,观望的、好奇的、怀疑的几乎都下手了。再加上这《大楚旬报》不贵,普通版的仅仅售价三十文,精装的版本也才十两银子一册。 看着大家在销售点上是有秩序的排队购买,只是排在队伍后面的担心买不到是面色焦急。 《大楚旬报》的第一期发行迎来了开门红。 今儿印书局应顾大人的要求准备了三万份,其中精装版两万份,普通版一万份。从摆上销售点的桌子开始,一个时辰三万份就全部卖空。京城里原本有钱人就不少,没有买到的还问精装版的明天还有没有的买? 等段东宁与慕容苍汇总了所有销售点的情况后,除开人工、成本,净赚十九万两还有余,户部尚书罗子阳是笑得合不拢嘴。 “罗大人,闭上您的嘴吧!顾大人可是说了,把每一期的样刊送到各地,在当地的印书局印刷,等这国家报业全面铺开,哪里才这十九万两呢?” 段东宁乐呵呵的说,他仿佛已经看见了每一期销售挣上百万两,甚至上千万两银子的景象。 “你这小子胆子肥了,居然敢拿你罗伯伯开玩笑!”罗子阳作势要打段东宁。 以往的邸报要朝廷出资,免费分发给官员,对于户部来说都是掏银子出来的事儿。这破天荒的颠了个个儿,不仅不用往外掏银子,还能挣银子,罗子阳自然激动。 “哈哈哈哈……”段东宁他们几个也很是激动,这可是跟着顾宛干出来的第一件事,就这般小试牛刀,居然让他们能有如此大的成就感。 众人心里不仅是万分激动还十二分的期待,还有三点的建议还不知道将会是怎么个盛况? 罗子阳心中高兴呀,一说挣钱他就激动得很。 什么生意挣钱能比得上这个不说,还能引导老百姓的思想? 第一期报纸上专门刊登了太子殿下的短文《父亲》,罗大人自然是看过,还认真的读了几遍,每读一遍下来都有更加深刻的感受。 短文以儿子的身份写的自己父亲,却是太子殿下写的皇上,看似写的是皇上一人,却把皇上与殿下两人一起歌颂了。 还用的极其通俗易懂的平民语言,也附和太子殿下的一贯作风。皇上勤政、爱民的形象就通过这一篇短文会深深的刻在老百姓的脑子里不说,还为殿下做了最好的上位宣传。 在仔细品读过后,罗子阳就已经是满心的佩服,这般不需要什么成本就能获得民心的手段是他所知道最为有效,最为光明磊落的方法,至少是他目前知道的手段中最为高明的。 第五十六章 溪谷之王 当初听说顾宛要统领六部的时候,心下其实即不满又怀疑,压根就不相信顾宛真有能力兑现他说的话。 顾宛带着一帮年轻人在集文殿里做的事儿,他也知道不少,一个小不点儿能闹腾出什么来?可是当《大楚旬报》的样板拿到手,仔细的琢磨了过后,才相信,也许这小子还真的能带来一些期待! 罗子阳想着顾宛的四点建议,这还只是其中一点,还是局部范围,竟然能有如此丰厚的回报?那三点建议都齐齐上场的话,国库的银两真的能在半年之内翻两翻! 开门红的消息传回皇宫,紧张的皇上与太子殿下才算是松了口气,安心了。 二王子栾提呼厨泉今儿是亲自去排队买报纸,还各买了两份,二王子拿到那能引领老百姓思想的《大楚旬报》,急急地回了驿馆。 师傅一份,自己一份,两人又把自己给关在了一间屋子里,仔细的品读报纸上的内容,任何一个字都不错过。 “师傅,您怎么看?” “这女子确实有大才!”师傅放下手中的报纸,盯着栾提呼厨泉,难怪二王子心心念念的想把那丫头给拐走! “师傅,她自身一点武功都没有,可在身边保护她的人太多,除了铁血一脉的死士,还有皇宫隐卫,个个都是高手。即便宁王不在她身边,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李君明。” 何况那丫头自身的防备心就很重,二王子用刘提夫的身份见过她两次,在国子监的时候,那丫头就打量了他好几次后,竟然还代表表妹谢谢他! 二王子还记得当时他无语接话,最后刘提夫的伪身份当然没法再用了。 嗯,看来要想带走她需要特别周详的计划才行! 栾提呼厨泉见师父点头,看来师父已经明白了。二王子唇角微微勾起,这几日关在屋里的郁闷一扫而空。 他相信,只要师父亲自出马,加上周详的布局,不信还带不走她,她一定是本王子的! 百济古尔王子选择在今日动身启程离开,离开之前着人去买回了一百份的《大楚旬报》。 宁王见报纸发行已经顺利结束,才带着一些人为古尔王子送行,严玲婉也去了。出了京城北大门,在城外设下了酒水。 古尔王子并不避讳在座的人多,还是把百济国的情况做了简单说明,并请教顾宛如何振兴百济? 孟璟、张芸帛等看了宁王一眼,才齐齐的看向顾宛,如何振兴百济这般问题,顾宛大人怎么好回答?难道振兴了他百济来与大楚为敌? 此时的百济在高句丽与新罗之间,百济的国力不算最好,那局面有些类似三国时期。可严玲婉怎么好回答?说与他一些道理,能悟出来他就能振兴百济,不能悟出来,不是我的问题。 “古尔王子,您知道老子吗?” “听说过。”古尔王子赶紧点头。 “人往低处走,听过吗?”严玲婉问。 人往低处走? 几人都皱起了眉头,只有宁王还是冷硬的一张脸坐在顾宛的身侧。 古尔皱起了眉头,不都是人往高处走的吗? “顾老师,不都是人往高处走的吗?为何顾老师说人往低处走?”古尔心中不解,大楚天朝的诸子百家,作为百济的继承者是要了解的。 严玲婉淡淡一笑,接过孟璟递过来的热茶,抿了一口热茶道:“老子有句话:大国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pin)。” “在这里”下流“代表谦虚之德,像水一样向下流。海水为何能聚集那么多的水,成为溪谷之王,就因为它是最低的地方,高处的水都流到了它的地方。” “人如果能像大海一般包容万象,接受一切,容纳一切。”严玲婉侃侃而谈。在这个时空里儒家思想,儒学虽然占着主导地位,好在并没有经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事件,所以张芸帛他们几人都是懂的。 “而古尔王子您则要往低处走,保持空,空才有用,也才能装。这般,有才能的人才会流到大海中去,为您所用。” 古尔王子连连点头,有道理。 “很多的事物都需要我们辩证的去看,老子还有一句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严玲婉看着古尔王子,又抿了一口茶水,身侧的宁王掏出手帕递给了顾宛,顾宛自然的接过手帕擦了擦嘴。 古尔王子的眼眸闪烁,对于顾宛与宁王之间的关系,他彻底看不懂。 说顾宛与宁王之间是断袖吧,别人顾宛没两天就要娶妻了,而宁王对宁王妃那宠爱也不是假的。 说他们之间没什么吧,可怎么看都不是没有什么的关系!两人之间的默契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是经年累月的磨合才能有的默契! 其实,百花与顾宛没有瓜葛也好! 宁王发现古尔王子竟然走神,轻咳一声,端起王爷身旁的茶杯抿了一口,古尔王子这才回神过来。 严玲婉见古尔回神,她继续说:“说的直白一些就是:坏事是好事的依靠,好事是坏事的窝点。坏到了头就会变好,好到了头就会变坏。” “不要认为是非成败都是一成不变的。世人都有偏好的习惯,总认为大家都说好,那就一定是好的。好吃的东西吃多了,舌头就会麻,辨不出美味来。而好听的话听多了,人的耳朵就会聋,分不出忠奸。” 张芸帛等人纷纷点头。 “什么都要吃,什么都要去听。就像大海一般,泥沙,污水,它都来者不拒,承受着天下之不堪,结果呢?成了”白谷王“。就因为它不但低还空,还能藏污纳垢!” “老子还有一句话: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老子的意思是谁能承受一个国家所有的耻辱,那他就是一国之主。谁能承受一个国家所有的祸殃,那他就是天下之主。” “古尔王子,您只要做到包容,做到空,本官相信您一定能振兴百济的。” 古尔王子起身,整理了衣摆恭敬的行了礼:“古尔在此多谢顾老师教诲,古尔一定铭记于心!” “至于……百花还请顾老师多操心些个。” “本官会尽力。” “今后如有机会古尔还向顾老师请教。” 古尔王子放弃了想要拐走顾宛的想法,这是他最明智的举动。 古尔王子带着一百份的《大楚旬报》回去后,慢慢的琢磨,终于明白了顾宛的意思。于是大力的发展百济,经过了近十年的发展,统一了高句丽与新罗,最后成就了百济历史的古尔王。 “顾大人,真的要做到包容一切,才能有所成就吗?”孟璟问。 严玲婉淡淡一笑:“包容一切?我顾宛做不到。” “那大人为何……”孟璟不明白了,刚刚对着百济王子时还侃侃而谈,这会子说自己做不到? “那只是一个说法,形容人要虚怀若谷。不仅我顾宛做不到,江河湖海也做不到,不信你把江河湖海堵起来试试?” 堵起来,只会发大水。 孟璟连连点头,今儿陪着顾大人一起出来真是受教了。顾宛大人对老子的学说观点与他们从小学到的似乎又有所不同,那是一个新的观点,很有道理。 “诸子百家的观点都有其长处,但也有其短处,咱们只要扬长避短就可以了。” “长短?” “对,例如儒家宣言人的道德自觉性,肯定人的主体性,这是儒家的长。墨家强调”强本节用“,”本“主要指重视物质生产,重视生产技术的研究,对自然科学有极大的贡献,这是墨家的长。” “法家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则是法家的长。名家对于名辨之学有贡献,公孙龙的”离坚白“就十分重视概念的分析,对于逻辑学有一定的研究,这些都是他们的长。” “道家视无为而无不为,提倡批判主义是道家的长。” “万事万物都在发展,各家的主张也要适应发展,咱们扬长避短就可以了。” 短处吗?儒家是最不好说的,儒家是维护等级制度的,在这皇权为上的时代里不能叫嚷众生平等,还真不好说。 “大人,那短处呢?”孟璟追问。 “短处,儒家太过繁缛,尤其是丧葬规矩,有些浪费。为什么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的对待,死了却要搞一些复杂的礼仪?” 繁缛? “法家严而少恩不能长时,秦朝以法家代表商鞅的变法发展了经济,增强了军事,成为强国而取得天下,可最终又因为法家的严苛而灭亡。” “道家的无为是不违背自然规律,顺应自然,只是太顺应,为何不去争取争取,总要去试一试看呀,因此道家的这主张有的时候显得有些消极。大家都讲顺应不去争取,社会怎么发展呢?” “墨家以”自苦为极“确实难以遵行。人都是向往能过好的生活,研究了生产技术,宗旨在于提高生产效率,提高生产效益。当什么都提高了,还要去遵行”自苦为极“,谁会愿意?” 墨家的这主张得顺应发展才能行呀! 否则像后世中诸子百家发展到汉朝时墨家、名家就成了绝学。好在这个时空里还有墨家、名家的存在,如果也成了绝学那将是一大损失! 第五十七章 轮回之劫 听了顾宛的一番话,孟璟是连连点头,心中佩服不已。 陈子墨的心情则是复杂的,丫头对古尔王子的一番话,还有刚才的那一番言论,很快会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王爷越来越能体会岳父严培之的心情,只有把丫头推至最高的地方,让世人都仰望才不会危险。 而丫头还想仗剑走天涯,目前看来是难呀! 即便有父皇的圣旨在手,等两年期满,皇兄会愿意放手让婉儿离开吗? 送走了百济古尔王子,严玲婉与张芸帛等几人告辞与宁王一起去了林光寺。 马车里严玲婉窝在陈子墨的怀中,她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陈子墨的大掌,这男人一路上默不着声在想什么呢? 王爷已经默了好几天了,知道她要来林光寺开始就彻底的默了。 还没有到林光寺就听见了铜铃迎风而响,悠扬悦耳的声音,严玲婉的心情顿时大好。 每每听到寺庙的铜铃声、钟声,都能感觉到时间、空间似乎在心里无限的衍生。灵魂在最清澈的水里淘洗过一般,干净、安静,这就是净化心灵的感觉。 马车停下,陈子墨不语,原想拉着她走的,在看见零零星星的香客后变成了并肩走进山门。 林光寺的规模宏大,分为中路与东西两路,山门前有几株高大的槐树,一进山门就有韦陀殿,山门上书“敕建林光寺”。 山门殿后为前院,前院的主殿接着大殿,大殿面阔五间,进深有三间,大殿前有数方的碑刻。 大殿后有高大的砖塔,砖塔呈八角有十三层,塔一般为“七级浮屠”,而十三层为最高级别,是皇家特许的。 严玲婉抬头见到砖塔上每一层都悬挂着铜铃,唇角上扬,难怪,老远就能听见这悠扬的声音。 中院后面全是僧房,没有香客,王爷这才拉着严玲婉的手熟门熟路的向后面走去。 见到道真大师时,严玲婉是使劲的眨巴了几下眼捷,在寺院里见到的大师与几个月前见到的大师有着天大的差别。 “老和尚,好久不见。” “七皇爷爷!”陈子墨恭敬的行礼。 咦?七皇爷爷? 严玲婉看了陈子墨一眼,又盯着道真大师看,道真大师是皇上的叔叔? 难怪,林光寺是敕建,就那砖塔都是十三层的! “进来再说,山上凉。”道真大师知道丫头身子弱。 “好!” 三人进了屋子,小和尚上了一壶好茶。 严玲婉端起茶杯先闻了闻,再轻轻的抿了一口:“好茶!” 道真大师笑了笑,取过两个蒲团放在榻上。 严玲婉一屁股就坐在了一个蒲团上,这才放下茶杯道:“早之前送来的果酒喝完了?” 陈子墨自己取过一个蒲团也跟着严玲婉坐了下来。 “当然喝完了,丫头好小气,怎的才送来两坛子果酒?后面也没有再送了?” 嘿呀呵,嫌弃少了?还说我小气? 严玲婉眉头一挑:“嫌少?我没有时间酿呀。您自己不过来,我让人给您送了两坛子过来,还说我小气!” 道真大师当然知道丫头忙,也不接丫头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丫头,怨过皇上吗?” 怨皇上? 严玲婉小嘴一噘,实话实说:“一开始怨过,后来不怨了。” “哦?” “您老不是说那是我的命数吗?既然是命数就去做咯。” 命数? 陈子墨坐在一旁,婉儿的命数,王爷懂。 “丫头,你倒是一个明白人。”道真大师安心了,丫头明白就好。 明白人? 严玲婉放下双腿从蒲团上站起身来,站在榻前,不明白也不行呀,既然是明白人就去做明白人该做的事呗! “老和尚,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这个东西。”严玲婉从怀里掏出那块黑色的暖玉,直奔主题。 “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了?”道真大师抬眼看了看她手里拿着墨玉。 “嗯,巨子令一出可以号令天下墨家弟子。” 道真大师点点头。 “我要与谁联系,才能找到墨家弟子?” 道真大师微微一怔,这丫头,不问为何给她巨子令,直接问如何联系?这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大师看了陈子墨一眼,才回答道:“工部左侍郎吕修洁。” 工部左侍郎吕修洁?吕菱的爹?他是墨家弟子? “知道了!”知道该找谁就好办,严玲婉不再多问,把巨子令又放进了怀里。 道真大师见她并不多问,浅浅抿了一口茶水,“丫头,今儿留下来,明儿再走吧!” 明儿再走?严玲婉看了看一直默默无语的陈子墨,明儿她倒是可以不用上早朝,因为她要大婚了,皇上允许了几日的休息。不过,这里可以睡懒觉吗? “明儿可以睡到自然醒吗?” “你呀!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那,王爷看呢?”还是问问陈子墨,万一他有事呢? “无妨,你愿意留下就留下。” “丫头,这里的斋饭味道不错哟。” “那好吧。呃,大师是有话要说?”要不怎么眼巴巴的想自己留下来,留下来一定有事。 道真大师看了宁王一眼,“嗯,老和尚我有一个故事要说给你听。” 故事? “好呀,我最喜欢听故事了。”严玲婉立刻盘腿又坐在了蒲团上。 道真大师见丫头手肘撑在桌面上,已经摆出一副听故事的模样,于是缓缓的道来:“传说在千万年以前,菩萨的供桌前有一对儿蜡烛……” 千万年以前,那就是天地混沌初开的时候,那时就有菩萨了?严玲婉使劲的眨巴了两下自己的眼捷,困惑不解,难道这是异时空的特征? “这对儿蜡烛吸取天地的灵气,幻化为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道真大师,您忽悠我的吧,蜡烛有性别差异吗?”严玲婉打断大师的话。 “左为尊,在神界为公。” 有这说法? 神界?魔界? 神界是道教的说法吧? 严玲婉有些啼笑皆非,左边的就是公的,那右边的就是母的咯。人类不是先进入母系社会,再进入父系社会的吗?还左为尊,怎么感觉他们是先进入父系社会的?哪又何时进入母系社会呢? “丫头?” “哦,没什么,您老继续说。” “他们日日供奉在桌前,天长日久的相处……” “就产生了感情!”严玲婉再次打断了道真大师的话。 “丫头!”道真大师有些无奈。 “天长日久的相处肯定是要产生感情的,何况还是一公一母,哦不,一男一女的蜡烛,难道我说错了?” 道真大师深吸一口气:“没错!” “看吧,我没有说错,它们产生了感情。然后还不顺利,否则就没有下话了。” “……” 她那脑袋瓜子里迅速出现了一支穿着西装的男蜡烛,一支穿着公主裙的女蜡烛。两支蜡烛头上顶着火苗在桌子上欢快的跳来跳去,“嘻嘻。” “丫头?”道真大师暗自摇头,跟这丫头说话要有很强的定力。 “在,大师,后面呢?” 道真大师看着嘻嘻笑的丫头再一次深吸一口气:“两支蜡烛……产生了感情……”道真大师心中叹气,这故事怎的有些讲不下去了呢?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带着走! 一直坐在一旁静默着的陈子墨伸手揉了揉额头。 “既然产生了感情,有时好,有时就要争嘴。” 严玲婉点点头,在谈恋爱的阶段是这样的,有时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有时又吵嘴跟相互不认识似的,看来两支蜡烛也不例外呀! “在一次争嘴中,男蜡烛一怒之下推了一把女蜡烛,女……”道真大师好想伸手扶额。 “嘻嘻,大师,两支蜡烛没有名字吗?您这般说有些绞口吧!” 道真大师呼出一口气:“两只蜡烛有名字,还是在能幻化人形的时候菩萨给赐的名字。” “那就简单了,有名字您不早说,在这里男蜡烛,女蜡烛的多拗口呀!” 道真大师看了王爷一眼,王爷微微点头。 “男的叫陈凌……” 陈凌?嗯?老公的名字? “……女的叫严玲婉!” 女的叫严玲婉?我的名字? 嬉笑的严玲婉一惊,脸上再不见嬉笑的痕迹。 老公的名字?我的名字?大师这是在讲我的故事? “大师,那女的怎么啦?” “那女的从桌上摔下去,跌成了两半,灵气消失。” 严玲婉的心肝一抖,跌成了两半,死了吗? “两人犯了天规,神震怒了,要把两个打下凡间经历一万次的轮回之劫。” “轮回之劫?”自己无端穿越是劫数吗? “月老见陈凌用情至深,于是出面点拨了他。只要有心,一万次的轮回劫数可以变成一万次的轮回结。于是,陈凌自毁一身的灵气,烛火彻底的点燃了他,他用滚烫的烛液灌穿了严玲婉跌成两半的身体,为她做了连接,只为让她在一万次的轮回中能记得他的名字。” 能记得他的名字? 严玲婉整个都不好了,记得他的名字? 她不就是因为记得老公的名字,才……怎么会这样? 严玲婉这才下意识的扭头盯着陈子墨,久久不语。脑子里闪过很多很多后世中的点点滴滴,又闪过在这里的点点滴滴。 “陈子墨,你的名字?” “陈凌,字子墨。” 陈凌? 果然如此! 严玲婉身子僵硬,呼吸一窒,不顺畅起来…… 第五十八章 红杏出墙 陈子墨立刻帮她顺气,就知道她难以接受! 深呼吸,深呼吸,严玲婉自己调整着自己。还记得大师曾经说过:是严玲婉又不是严玲婉,那自己就是那被摔成两半的蜡烛? “大师?” 道真大师见丫头明白了,点头不语。 严玲婉微张小嘴,心跳加速,太不可思议了,蜡烛? 震惊,自己竟然是一支蜡烛? 是一支转世轮回,要受劫难的蜡烛? “劫?” “丫头,不是劫难的劫,是结缘的结!” 结缘的结?严玲婉再一次看向陈子墨,难怪自己受了重伤,爹爹不让哥哥接自己回家? “是结缘,原本是生生世世的情劫,因为陈凌的行为把劫数翻转,成了生生世世的情结!” 生生世世的情结! 严玲婉下意识的吞咽唾沫,发觉喉间干涩。 难怪自己从小就做那个相同的梦,从小就知道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叫陈凌的男人名字! 难怪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不仅不讨厌他,甚至还有熟悉的感觉! 难怪他常常给自己相同的画面,让自己总把老公与他相重叠! “丫头,你二人是注定了生生世世的夫妻!” “生生世世的……” “是呀!” 严玲婉垂下眼捷,彻底的默了。道真大师看了看王爷,知道丫头需要消化从蒲团上起身离去。 陈子墨陪着一起坐在蒲团上,两人都默默无语,只是一人看着另一人,而另一人则盯着蒲团发呆。 唉,小东西会被吓着吗? 严玲婉一直垂着眼捷,不看王爷,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出声:“陈子墨,你怎么早之前没有告诉我?” 他竟然早就知道了,难怪自己做出那么多惊世核俗的事情,他也不觉得奇怪!难怪告诉他自己是从另外的时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严玲婉时,他的表情很淡定! “……” “为什么?”半响听不见陈子墨的回答,严玲婉抬起眼捷,眼捷煽动,认真的看着陈子墨,目光定在陈子墨的脸上,她的表情是从没有过的认真与专注。 好看的唇一动,吐出一个字:“怕!” 怕? “嗯,怕吓着你,怕你不相信!” 吓着我?不相信? 严玲婉一窒,鼻子顿时酸涩起来,他怕吓着我,怕我不相信! 是的,早之前告诉自己,自己一定不会相信他。 是的,早之前告诉自己,自己一定会被吓到的,半个灵魂?想一想,半个灵魂是挺吓人的。 她知道,他的爱比自己多得多,他可以为自己做任何的事,甚至为了自己去死! 鼻子堵住了,严玲婉使劲一吸,眼泪就流了下来。 陈子墨长臂一拢,把小东西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身子给拢入了怀中,执起她的手放在胸口,下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蹭,低醇的嗓音响起:“婉儿,我爱你,很爱,很爱!” 严玲婉的心里万种情绪如潮水般的涌来,却有数不尽的钝痛,唯有紧紧地环住他的腰才能减缓。 半响后,陈子墨替她擦干脸上的湿润,道:“婉儿,不用害怕,我就在你身边,随时随地都在!” “嗯,知道了。” 严玲婉习惯性的在陈子墨的怀里蹭了蹭,“陈子墨,我这样算红杏出墙吗?”她昂起头,“应该不算吧!” 这小东西,居然在纠结这个? 陈子墨看着她闪亮的眸子,脸颊处被泪水打湿又擦干后,还微微泛着亮光,王爷唇角一勾:“不算!” 当然不算,小东西生生世世嫁的男人都是他! 听他说不算,严玲婉唇角一列,万种情绪剩下了喜悦,剩下了羞涩。 他就是老公,老公就是他,这一个是前一世的他,老公是后一世的他。哇,这感觉真心好奇葩! 见她咧唇而笑,陈子墨担忧了几日的心情终于放了下来。担忧她接受不了,担忧她不相信,担忧她害怕,最最担忧她知道了因为害怕而离开他。没成想,小东西这般快就接受了! 是的,严玲婉接受了! 不仅接受了,心中还很愉悦的接受了! 心里早就明了王爷对她的感情,早之前是放不下,后来是纠结,纠结自己红杏出墙,对不起老公呀。 这下好了,自己生生世世要嫁的男人,是那个宁愿毁了一身灵气,宁愿融化了自己身体,就为让她能生生世世记得他名字的男人。 再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了,真好! 不过,依照道真大师说的那意思来看,严玲婉的生生世世都是由半个灵魂开始,再经由一些怪异现象合二为一?那严玲婉岂不成了穿越专业户? 自己到了这里,那一半跑哪里去了? 京都城外林光寺空灵幽静,京都城里却越来越热闹,大楚天朝新皇登基大典,周边的属国早已接到公文,远道的国家早已派出使臣来朝贺,也有趁此机会来大楚京城做买卖,远道而来的商人。 各大酒楼、客栈已有客满的趋势,酒楼、客栈的价格是翻了一番。 赵皇后的女官流珠溜出皇宫,与早早来到京都城的奄蔡使臣达成了交易。 奄蔡国位于康居国的西北边,奄蔡国游牧民多,常被康居国欺负,他们时而独立成国,时而又成为康居国的部分。因此流珠送了许多的珠宝给奄蔡国的使臣,才达成了交易。 赵皇后见了一次十一,十一说话十分困难,半天说不出两个字来。皇后又拿来纸笔想要试探他会不会写字,十一直摇头表示他不会。 赵皇后这才放心,这个妖怪比起十皇子来好了许多,把他留在渊儿的身边真心不用担心。 趁着大家都在热议今儿的《大楚旬报》,流珠悄悄带着十一皇子去了奄蔡国使臣处,把人交给使臣照顾几日。这几日里他可以跟着奄蔡国的使臣在大街上行走,然后再由奄蔡国使臣送入皇宫认祖归宗! 回到皇宫后流珠与玄珠还谈论过十一皇子的蓝眸,看着也不觉得吓人了! 吓人?哪里吓人了?那么漂亮的眼睛怎么可能吓人? 陈子墨收到消息着人去了西街驿馆,代表大楚天朝欢迎了奄蔡国的使臣。当然顺道过去看了十一皇子陈雨,把具体的安排告诉了他,让他安心等着见光,等着认祖归宗! 三月二十一,早朝上罗子阳代表户部汇报了《大楚旬报》的销售情况,赵芸帛汇报了收入情况,皇上面带喜色频频点头。 顾大人提出的四点建议,国家报业仅仅是四点建议中的一个,一开始就获得了这般傲人的成绩,那三点建议全面铺开,还不知会是个什么盛况? 看来,顾宛大人这尚书令的位置是彻底坐稳了! 清晨,林光寺的钟声响起,那声音传递到很远很远。严玲婉睡懒觉的想法完全不可能,早起的鸟就在窗户外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钟声、铜铃声、小鸟的叫声,直叫的她皱眉头。 陈子墨搂着她伸手帮她抚平,但小鸟一叽喳,她的眉头就又皱起,陈子墨又去抚平。 “哎呀,老和尚骗我,吵死我了怎么睡懒觉嘛?” 她闭着眼睛一把掀开被子,嘴里嚷嚷着,起床气比平常明显厉害。 “陈子墨,我还想睡……”嘴里嚷嚷完了就往旁边男人的身上挂。 “好,乖,咱们睡觉,睡觉。”王爷搂着人伸手点了她的睡穴,盖好被子,小东西身子一软又睡了过去。 京城里南大街叶家,邹玉竹收拾东西告别了叶玉庭,他要独自到京城郊外约定好的地方去等着,等着那个思念了多年的女子。 叶玉庭对叶家上上下下宣布,邹大管事回乡办事,大约要几天才能回来。叶玉庭心中有些激动,大妹妹要回来了。 知道太子即将登基,皇上变成太上皇,太上皇的身子看来是不行了,叶玉庭当然知道大妹妹一直无所出,按照规矩太上皇薨了后大妹妹是要陪葬的。 大妹妹是为了整个叶家才进皇宫的,爹在走之前唯一的遗憾就是大妹妹,哭着向他诉说大妹妹的事情,大妹妹真的陪葬了这一生就太可怜了! 得到皇宫传来的消息时,叶玉庭就懵了,皇上居然舍得放大妹妹出来? 叶玉庭想了一个晚上,明白了皇上这是看在爹的份上有心要放大妹妹回来,他当然高兴了。 邹玉竹是叶玉庭的八拜之交的兄弟,当年就知道邹玉竹暗自喜欢大妹妹,大妹妹进了宫,邹玉竹一直不成家,每每劝他,他都淡淡一笑。 二十年了,邹玉竹等了二十年了,终于到头了! 哎呀,这世间痴情的男子其实不少! 朝堂上朝臣们是议论纷纷,顾宛却在林光寺一直睡到中午才起身。等她起身再要找道真大师,道真大师已经出寺半天了。严玲婉还有问题要问,这下找不到人了。得,几人在寺里进了斋饭才回城。 回城后先去驿馆看了看百花公主,告诉她新皇上位前会为她指一门合适的婚事,又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回府了。 古尔王子回百济了,驿馆里还住着匈奴的二王子栾提呼厨泉,二王子要到新皇登基大典过了才动身回北方。 慕容岩称病在府里已经修养了五六天了,左相府里的老太太这下子是真的病倒了。 老太太原想着儿子出面至少能把二姨娘与慕容芹给带回来,不成想,儿子不仅没有把人给要回来,反而还告诉老太太,他准备辞官隐退。 您说,老太太能不真正病倒吗? 第五十九章 顾宛大婚(一) 严玲婉一回府就收到霍伯拿来的东西,原来是十七皇子陈昊给送来的。陈昊得了父皇的允许,带着礼物跑顾宛小雅来了,可惜她与王爷前前后后的各种忙,没见着,陈昊只好把礼物留下来了。 严玲婉好好的休息了半日,陪着宇儿玩了半日,她现在是越来越忙,能陪伴宇儿的时间是越来越少。 当她陪着宇儿玩耍的时候,宁王安排了一项艰巨的任务给云。 在林光寺待着的时候,宁王就在想应该想个办法把栾提呼厨泉给轰走,不能让他总待在京都城。 他知道栾提呼厨泉在打婉儿的主意,总之得把他轰走,否则王爷不能安心! 一直埋在严玲婉心里的纠结终于彻底的解开,精神气与往日有了明显的不同,让一直以来跟着她的人都能感觉到她的变化。 当然,王爷的脸色也明朗了,随时看见王爷的唇角都是微微上扬的,都觉得王爷是带着微笑的。 爷,这是不计较王妃明儿要成婚了? 爷,这是看开了?想开了? 无论是何原因,只要爷心情能转好,他们就高兴! 好在宁王府的事有严玲萱带着人打理,反而把严玲萱弄得像个宁王府的主母一般,负责着宁王府的中馈。雨婷这个伪宁王妃却像个闲人一般,养在王府里。 宁王府里的人都不怎么与雨婷说话,王府里的男人都不是爱说话的,唯有一个秦玄爱唠叨,那也是围着严玲萱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的长相,与王妃长得像,大家也不敢在雨婷面前造次,即便知道她仅仅是一个丫头。 好在雨霏与丁玲也能撑得起,雨霏的设计天赋完全被严玲婉给夹磨出来了,得空时还能指点一下雨霏的设计图。 当然严玲婉在集文殿做事累了就画画,画些首饰设计图出来,回来后交给霍伯,霍伯也知道转交明叔。 首饰铺、手工作坊都有了得力的人手打理,明叔抽出时间与兰东河常去帮忙打理火锅店。 吕珂上手的速度慢,毕竟是一个女子,又是一个从没有接触过这些,养在后院的女子,上手慢很正常。明叔就得多多上心,何况王爷还是提前打过招呼的,要他们多多帮衬着。 火锅店开张后是日日爆满,生意红火,让人羡慕。 知道了十一的去处,也算是摆平了十一的事,终于迎来了顾宛大婚的日子。三月二十二,林雪是早早的起身易了容。经过两个多月的调理,林雪的身子是大好了,比起原来瘦瘦弱弱的样子是强壮多了。 林雪一身大红色的吉服,眸子里全是暖色。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生不过就是个等死的命,没想到还能娶到自己心仪的女子,今儿终于能把雪儿娶过来了。 林雪的心里激动不已,头天晚上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得,天不见亮是早早的起了床,自己把自己收拾好,静静的等待着。 而远在别院的林竹贤也是一个晚上没有睡觉,他知道今儿是他孙子大婚的日子,心里高兴,是万分的感概,自然也睡不着。 严玲婉这个伪新郎官不敢骑马,安排了顾家哥哥(林雪)骑马代替她打马游街,而她则坐轿子前去。这般安排其实也算是林雪自己亲自去迎娶的慕容雪,严玲婉算是一个坐顺风车的,不,坐顺风轿子的。 不过再是坐顺风轿子也得把自己收拾打扮一番,有几个丫头七手八脚的收拾,很快一个帅气的新郎官就出来了。 顾宛小雅这边大早就迎来了许多的人,顾家的亲人就来了一大群,当然还有来巴结顾宛的。反正今儿这府里有人负责接待,有人负责安保,严玲婉不是那般担心。 霍翼看了看天色,时辰差不多了,大人该出发了。 “大人吉时已到,该出发了!” 该出发了? 好,严玲婉冲着林雪一声:“哥,出发了!” “噢耶,噢耶,接新娘子了!”陈秦宇很高兴的咋呼着。 陈子墨听见宇儿的声音是面无表情,李君明却是勾唇一笑。这天下间奇怪的事大约就只有婉儿敢想、敢做,敢这般吧! 李君明已经明白了严玲婉的目的,也发现了林雪并没有死,他在心中感概万千,一个女子的心胸竟然能如此浩大是极少见的。 不过,宁王的心胸他李君明也由衷的佩服,能宠着自己的女人这般行事的男人这天下大约也只有宁王一个人吧! 只是,好在李君明这勾唇一笑还在顾宛小雅里。否则,就凭李君明那一笑,绝对会交通堵塞的。 因为李君明最让人炫目的地方就是他难得的笑容,只要他一笑,便如春回大地、繁花似锦,会让人喘不过气去的。 段东宁、文熹铭这些铁杆哥们,附和着陈秦宇也吆喝着:出发接新娘子咯! 林雪胸前挂着大红花冲着顾宛一笑,一个翻身上了马。严玲婉坐轿,带着迎亲的队伍向慕容府出发,只是严玲婉的迎亲队伍十分的壮观,看了一眼轿子后面的队伍,严玲婉只有上轿后才敢扶额。 京城几大公子中李君明首当其中,还有看着自己的女人玩的不亦乐乎的宁王自然要在队伍里。只是李君明微笑着看了宁王两次,宁王都没有给李君明一个回眼。 莫家、文亲王府,惠亲王府、严府,顾家,张家、秘书令刘府、镇国公王府等,更别说国子监里的那些小伙子了。轿子两侧的孟小东与霍去病,这一帮全是帅哥的队伍走在大街上引发的尖叫声是源源不断,绵绵不绝。 而慕容府这边慕容雪自然是早早的起身等等,沐浴、上头、开脸、化妆等等,收拾好一切,金怡静早已是一脸的红,是哭红了的,任谁劝都不是很管用。 打扮完后的慕容雪是漂亮到差点儿闪瞎了她们的眼,一身皇上赏赐的大红色的缂丝,而这缂丝上牡丹花的图案是专门为慕容雪制造的,整个大楚再无第二块一样的缂丝。 头上戴的是青藤道人专门设计,独一无二的整套首饰,这首饰中戴在发间的是两朵牡丹花,一大一小相互依存,整个首饰是黄金打制,花蕊处全部是红宝石镶嵌。 脖子上,手腕上,手指上全部都是以牡丹花为基本图样设计的,首饰上的牡丹与身上吉服的图案相互辉映。 端庄贵气的新娘子,还透着丝丝的妩媚,那美再也找不出能比的人来! 看的一帮贵女们都快嫉妒、羡慕疯了,就这套首饰据说是顾宛亲自找青藤道人给慕容雪设计的。而慕容雪身上唯一一块大红色缂丝制作的吉服也是顾宛亲自求皇上,皇上命人赶制的。 “天呢,那牡丹竟然不是绣上去的,好漂亮!”眼尖的女子早已在慕容雪的身上、头上探究去了。 “说你见识少吧,自个儿还不服气。那是缂丝,是皇家的御用织物。你知道一寸缂丝一寸金的说法吗?” “一寸缂丝一寸金?天呢,那慕容雪身上那件吉服得要多少金子?” “嗯,是得要很多金子。” 可那不是有金子就能买到的。 总之,为你花银子的男人不一定是真的喜欢你,但不愿意为你花银子的男人是一定不喜欢你! 随着外院一声:“新郎官来了!” 金怡静是哭的稀里哗啦的,慕容雪也落了泪。她知道三朝回门后也许就再也见不到这些亲人了,泪水顺着脸颊而下:“娘!” “起来吧!” 金怡静是呜咽着把要叮嘱的话给说完的,出嫁后要贤惠孝顺,跟顾宛好好过日子等等。 倪老太君、金安氏等纷纷落泪,就连慕容山、慕容苍都红了眼眶,酸了鼻子。 慕容苍使劲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吸了吸鼻子,蹲下身子。今儿大哥不在,背着新娘出门送嫁的就是他慕容苍,“雪儿,上来!” 当喜婆为新娘盖上红盖头时金怡静的声音这下是完全放了出来,慕容岩只得上前扶住她的身子。慕容苍背起慕容雪走出院子,他的心情也很复杂。 其实远在边关的慕容鹰,今儿的心情也很复杂! 严玲婉进了前厅,先随着慕容岩给慕容家的祖宗上了香,上香完毕,慕容雪就被背着过来了,众人跟着慕容苍的脚步一起来到前厅。 “顾宛,今日我把雪儿托付给你,望你能善待她。” 严玲婉上前几步一个拱手,十二分的恭敬:“岳父、岳母,小婿会视雪儿如珍宝,还望二老安心!”说完,严玲婉对着慕容岩、金怡静长揖在地。 这是一句承若,虽然从严玲婉的嘴里说出来,却也是林雪在心里给下的承若! 这一句话让倪老太君等纷纷抹泪,慕容岩的鼻子也酸了,心也安了! “时辰到了,欢欢喜喜上花轿!”喜婆在一旁唱着。 林雪骑在高头大马的背上,严玲婉与慕容雪坐在同一顶轿子里,轿子后面跟着两个送嫁的舅子慕容苍与慕容山,慕容雪的两个贴身丫头,还有一帮国子监里的兄弟们,兄弟们的身后则是长长的嫁妆队伍。 顾宛大婚,这些兄弟们怎能不来帮忙?自然是必须的。就如李君明骑在白马上一眼的白,再如宁王骑在他的乌影背上,一眼的黑,两人一黑一白在轿子的一左一右。 第六十章 顾宛大婚(二) 李君明还是一如既往的白衣白鞋,腰间一条白玉腰带,挂着一柄宝剑,不过今儿腰间除了一柄宝剑还挂了一块红色的血玉,下面坠着大红色的流苏。乌黑的发丝在头顶梳得整整齐齐,发髻套在白玉冠中,一根白玉簪子横插其中,其余的发丝低垂在肩,如一朵白莲。 陈子墨同样身着黑色,象征他身份的绣银龙的王爷衣袍,腰间是黑色为主的黼黻腰带,同样挂着王爷最为喜爱的宝剑。乌黑的发丝被黑玉冠全部收拢,显得是干净利落,英气十足。 李君明与陈子墨两人,一个如白马王子,一个是黑马王子,引得回去的一路仍然是呼声不断,大有超越新郎官的势头。 这一场婚礼注定是受人瞩目的,堂堂二品大员顾宛大人迎娶比他大三岁的大楚第一美人慕容雪。 轿子里两个女子则用事先准备好的水与木板在交谈,严玲婉把今儿大婚的具体安排一点一点的用水写给慕容雪看,两个女子顾不上那轿子外面的尖叫声、吹吹打打欢庆的声音。 顾宛小雅的门前早就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满了人,可以用水泄不通来形容,御林军拿着武器站得笔挺。 不知是顾宛的身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就连皇宫里的皇上与皇后,太子府里即将登基上位的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还有十七皇子陈昊等都来参加婚礼。不过他们只是来参加婚礼,今儿主持婚礼的人是倪老太君! 倪老太君是已故金将军的夫人,金将军是皇上陈贺的兄弟,老太君一品诰命在身,又是新娘子的外祖母,所以今儿这大婚顾宛是专门请的倪老太君来主持。只是今儿得劳累老太君了,慕容府送嫁后还得赶着来顾宛小雅主持。 喜轿一到,喜乐队立刻安静了下来。 严玲婉先下轿,喜婆就拿来了弓箭。按照习俗新郎官要对着花轿连射三箭,分别射的是天煞、地煞与轿煞,是驱赶一路上带来的邪气,这就是三箭定乾坤的说法。 可惜严玲婉哪里能射?于是自然是易了容的林雪代劳,开弓射箭,三支箭齐齐的射到轿子上。 “请新郎官踢轿!”喜婆又开始唱,“夫纲至上,妻子百依百顺!” 严玲婉一听就笑了起来:“不踢,喜婆下去领赏!” 不踢? 喜婆一愣,李君明则微笑了起来,刹那间犹如百花齐放,看热闹的人们齐齐尖叫。 严玲婉转眸看了看正微笑的李君明,唉,李君明这个伴郎太抢风头了,真是不好! 见到李君明收敛起他的微笑,严玲婉这才转身冲着人群,拔高了声音道:“我顾宛娶妻不是要给她威压的,娶妻是疼她、宠她、爱她的!” 除了几个人还继续在微笑外,其余的人纷纷石化,回神过来的女子们大多都红了眼睛。 人堆里的百花公主、狄巧馨、鲁向烟鼻子一酸,流下泪来,真心体会了一把什么是心如刀绞! “下去领赏吧!” “哦?哦!哦!”喜婆回神来连声的答应,退到了一旁。 “顾大人好样的!”人群中纷纷高喊顾大人是好样的,当然这声音主要是女子发出来的。 严玲婉微微一笑,这时才伸手搭向花轿,李君明唇角再次上扬,看向新郎官的眼神能让女子甘愿溺死在那里。 慕容雪下轿,立刻有两个全幅夫人上前来准备搀扶新娘子。却没成想被严玲婉给挡下来了,“本官自己来!” 两个全幅夫人一愣,呆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做。 严玲婉牵着慕容雪的红袖一步一步的走动,她穿着特制的高跟鞋,与慕容雪站在一起才能身高一致。 同时她亮起嗓子开唱,好在她有刘文轩提供的药,此时的她声音微微的沙哑,吼出一曲“手心里的温柔”还有点降央卓玛的味道。 “你在我身边把我的手牵,牵着我手心不变的誓言,蓝蓝的天空祝福我们,爱在这一刻永恒永远,爱到什么时候要爱到天长地久,两个相爱的人一直到迟暮时候,我牵着你的手我牵着你到白头,牵到地老天荒看手心里的温柔!” 高高的雪山被严玲婉改成了蓝蓝的天空,自然是害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爱到什么时候要爱到天长地久,两个相爱的人一直到迟暮时候,我牵着你的手我牵着你到白头,牵到地老天荒看手心里的温柔!” 顾宛这一嗓子,沙哑的声音带着吼,一曲爱到天长地久,一直到迟暮时候,旋动在众人的耳朵里,感动了在场的众人。 知道内幕的严玲齐、乔子松、刘文轩、张贝珮是红了眼眶,林雪与慕容雪这对苦命的鸳鸯终于走到一起了! 送亲的慕容苍、慕容山是红了眼眶,妹妹终于嫁了一个好夫君,娘,您一定要保佑妹妹一生幸福! 易了容的林雪含着热泪,回想自己与雪儿的经历,走过了多少的艰难困苦,终于走到一起,顾宛所唱的正是他心中所想的! 盖着盖头的慕容雪流泪了,她会记得顾宛唱的意思,她一定会与雪哥哥直到天长地久!直到白头! 被太子殿下陈子彦紧紧揽着的段鑫彤也流泪了,太感人了! 太子陈子彦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弟妹为了林雪竟然能做到此?弟妹为了九弟又能做到哪一个地步?为了本宫能做到什么程度? 看热闹的女子们流泪了,顾大人真是一个痴情的男儿! 而没有嫁给顾宛的百花公主、狄巧馨、鲁向烟也流泪了,为自己错过了这般好的男子而流泪、失悔! 李君明与陈子墨则直接默了。 李君明那让人春回大地的笑容收了起来,在白马身边长身而立。他想,这一生都不会有与自己牵手到地老天荒的女子了! 骑在乌影背上的宁王默了,却暗自记下了严玲婉的行为与语言。婉儿,放心,本王记下了,本王一定能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定能牵手直到地老天荒,一定能牵手生生世世! 段东宁、张芸帛等鼻子酸酸,这新郎官今儿竟然能这般的煽情? 煽情?今儿我严玲婉是林雪的代言人,自然要为林雪代言啦! 得到爷爷的许可来参加顾宛婚礼的赵熙心情很是复杂,他看不懂顾宛,在集文殿共事了那么些日子,还是看不透顾宛。 顾宛在赵熙的心中是有些神秘的,在能力方面,赵熙打心里嫉妒这个年轻的小子,可他提出来的点子,搞整出来的东西,是赵熙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的,因此在嫉妒的同时又带着佩服。 不佩服也不行呀,看看顾宛大婚,皇上、皇后都亲自到场祝贺,还安排了皇宫御林军来帮助维护,这种殊荣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在感情方面,顾宛更加神秘,坊间里的传闻不可能是无中生有,他相信顾宛绝对有断袖的癖好。从宁王看他的眼神,甚至于李君明看他的眼神都不正常,不是男人看男人该有的眼神。 顾宛能追着自己跑了整整一条大街,脸上的泪水,那急切的眼神都不是作假能做出来的。可为何在集文殿共事时顾宛对待自己又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亲不疏,不近不远的? 爷爷一直都反对自己与顾宛有什么交集,觉得没有必要。可当爷爷亲自见了他一次后立即就同意了,这又是为何? 可惜,这时与顾宛交集是否有些晚了?围着顾宛的人太多,赵熙有心交集都很难找到机会,一直都有一种被隔在圈子外面的感觉。 赵熙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一对儿新人,心情复杂。 严玲婉牵着慕容雪走过红毯,一起跨过火盆,被人簇拥着来到主堂。主堂早就布置一新,红烛高烧,是喜气逼人。 倪老太君坐在主位上,左边是皇上、皇后、太子、太子妃。右边是顾世福、顾子明、顾李氏等。 德总管见酉时正,喜堂里一切就绪,冲着曾经威风不弱金将军的老太君道:“老太君,吉时已到,该行礼了!” 倪老太君双眼红红,这才对着一旁的司仪官点了点头。 “一拜天地!” 严玲婉与慕容雪对着喜堂的天空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严玲婉与慕容雪转回身子,先对着皇上、皇后拜了一拜,才侧身冲着顾世福、顾子明、顾李氏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 严玲婉与慕容雪对着身子,冲着对方深深的一拜,只是慕容雪拜得更深。 虽然这是在作秀,慕容雪也十分认真,她知道迎亲时那骑在最前面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哥哥。 没有想到,她的婚礼竟然要当众与一个女子拜堂! 赵皇后知道顾宛是太子的人,自然不会使坏,只有皇上坐在那里,看着这么一处大戏,心里在想什么,还真的没有人能知道? “礼成……送入洞房!” 新娘子被送入洞房,严玲婉留下站在主堂高处,举起一个酒杯,“各位,今儿顾宛大婚,感谢各位来观礼。顾宛在此敬各位一杯表达顾宛的心意,各位留下来喝好、吃好,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请多多包涵!”说完举杯一扬,杯子里的酒尽数进了嘴。 那豪迈劲儿让主堂里外的个人纷纷叹服。 喝了酒,严玲婉一个招手:“哥,陪我!” 林雪走了过来与顾宛一起向后院新房走去。喜婆赶紧跑在前面,顾大人给的红包是这喜婆第一次拿到的,数额之大,让喜婆暗自咋舌,自然要跑的勤快些才对得起那数额巨大的红包。 第六十一章 顾宛大婚(三) 顾宛离开主堂,那些习惯成自然的跟屁虫们都跟上了她的脚步,严玲婉与林雪对视一眼,很是无奈的耸耸肩,两人继续往后院走。 虽然揭盖头是南北朝起才有的习俗,可这里也有这般习俗,严玲婉自然会入乡随俗,“揭盖头啰!” 严玲婉侧了点身子,主要是想让林雪能第一眼看见他貌美如花的新娘。她拿起秤杆挑起蒙在慕容雪头上的盖头,人就愣了,身后顿时响起抽气声。 新娘子太美了,美得炫目,美得惊艳,严玲婉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慕容雪太美了,林雪这小子真有福气! 陈子墨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里闷痛,婉儿这般盛装之下也会美的炫目吧!可惜,本王没有见到! 一阵的吸气之声,半响后才听见身后一帮跟屁虫的声音:“不愧为大楚第一美人!” “太美了!” “嫉妒死我了!” “顾宛,你小子好福气!” “……” 严玲婉在想林雪好福气,他们却说顾宛好福气! 哎呀呀,我要是男人就好了,绝对的扑上去! 哎呀呀,自己何时变得这般坏?看来是逛花楼次数多了?难怪陈子墨要生气! 哎呀呀,朋友妻不可欺呀! 林雪的眼睛都直了,严玲婉轻轻的碰了碰他,这时喜婆送上来两杯交杯酒,严玲婉接过酒杯,一个递给了慕容雪,胳膊交叉对饮了这杯酒。 交杯酒一喝,喜房里的仪式就算完结,严玲婉开始赶人了。 “好了,好了,都出去,都出去!”严玲婉拿了慕容雪喝光的酒杯,伸出手臂就开始赶人了。 “兄弟,咱们还没有闹洞房呢?”段东宁立刻不满的叫嚷了起来,立马就有附和的声音响起:“是呀,是呀!” “闹洞房?还敢闹洞房?你小子不想活了,惊扰了我的娇妻,看我怎么收拾你?” 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就威胁了,你们要咋的! 严玲婉挑着眉头,气焰之嚣张,那意思就不让你们闹洞房! 慕容雪看了一眼林雪,红唇微微一勾,笑了起来。 她带来的两个丫头也都捂住嘴巴笑得是咯咯咯咯的,就知道新姑爷会维护小姐的。 站在门口的李君明出声了:“出来吧,顾宛说的有理。” 陈子墨也站在门口,沉着一张脸:“都去喝酒吧,大喜的日子。” 得,今儿这两个怎么这般上道?这般给力? 有了李君明与宁王的招呼,段东宁、张芸帛等人齐齐收声,相互之间看了看。算了,得罪不起! 爱闹腾的人终于被轰走了,严玲婉把两个丫头也给赶了出去,关上门。 新郎官竟然有如此猴急? 被赶出去的两个丫头十分惊讶,相互对视一眼,这外面还有许多的客人呢,姑爷不出去招呼? 新房里只有严玲婉与慕容雪时,小声的抱怨了一句:“哎呀,结个婚真累!” 严玲婉走到慕容雪的身旁,立刻就像没有骨头般的瘫软在了床沿的边上。 “林雪就是我的哥哥,我已经有一个亲哥哥,林雪比我的亲哥哥小两个月,所以慕容雪你就是我的二嫂,今后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二嫂子!” “二嫂子?” 慕容雪重复了一声,冲着严玲婉微微一笑,表示同意了。 “可能要等到亥时才能让你们两正式拜堂,完成仪式,就是嫂子还得辛苦点儿,再等等。嫂子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 慕容雪点点头,表示明白。 “孟小东去端一碗虾肉粥,带几个水晶包过来。”严玲婉冲着门外一喊,孟小东立刻转身去端。 虾肉粥?水晶包? 被关在新房外面的珠儿、玉儿先有些惊讶,很快变得很欢喜。两个丫头发自内心的欢喜,姑爷是真知道心疼小姐! 慕容雪的两个丫头绝对认识林雪,晚上林雪露出真容来,两个丫头会不会吓得尖叫呀? 严玲婉出声提醒慕容雪:“嫂子,你的两个丫头怎么办?还是你提前先告之,避免麻烦。我这边已经规定好了,她们两个是绝不允许踏出府门一步。” 慕容雪再次点点头,表示明白,严玲婉这才开门出来准备与林雪去外院招呼客人去。 两人走半道上,就看见陈子墨与工部左侍郎吕修洁站在道上。顾宛身为尚书令统领着六部,今日大婚,六部里有的官员都来齐了。 顾宛年纪再小也是上级,吕修洁恭敬的行了礼。陈子墨暗示了林雪后一前一后的去了外院。走之前王爷打了手势,暗中的隐卫立即清场,保证没人去打扰王妃办事! 吕修洁身形偏瘦,个子不算高,严玲婉穿着特别制作的高跟鞋,视线能与他平齐。 他年龄约莫四十出头,鬓角的头发微秃,却梳得一丝不苟,发丝尽数束在一个质地普通的白玉冠里。他的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光,看人的时候十分的专注。 他身上的袍子偏旧,衣料普通,有些地方还微微发白,看得出来家境一般,甚至有些清贫。 墨家弟子因为严密的纪律而过得清贫,都以吃苦为高尚的事,严玲婉暗自叹气,从他一丝不苟的举止看得出来吕修洁是一个性格严谨的人,有后世中教数学的感觉。 严玲婉从直觉上就确定了吕修洁一定是墨家弟子,于是轻声唤出火,让火去把准备的东西拿来。 当严玲婉把巨子令握在手中时吕修洁彻底的惊呆了! 巨子令? 顾宛大人手中的巨子令? 顾宛大人是墨家巨子?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围绕着这个严谨的中年男人。 严玲婉淡笑,把手中的图纸交给吕修洁,吕修洁一看手中的图纸,精瘦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见过巨子!”吕修洁单膝跪地,双手一个抱拳,一手还拿着图纸,神情严肃而恭敬。 “快快请起。”严玲婉扶起吕修洁。 “巨子……” 严玲婉打住吕修洁的话:“叫大人,目前还不方便出面,凡事都要吕大人去代劳,完成图纸上的东西需要的经费会让人送来。” “先看看图纸,有不懂的地方问。” 吕修洁连连点头,打开图纸仔细观看。 在历史上墨家与儒家是相对立的最大的一个学派,当然有其原因。墨家弟子继承了墨子的思想,对于时间、空间、物质结构、力学、声学、代数、几何等内容的不断研究。 墨家致力于机械等科学研究,在力学方面,很早就提出“动,域徙也。”这是关于机械运动的定义,意思是机械运动的本质是物体位置的移动,与后世中对于机械运动的定义完全一致。 墨家弟子掌握的杠杆定律比阿基米德早了两个世纪。墨家弟子做出世界上最早的“小孔成像”实验,并对实验结果作出了精辟的见解,这是光沿直线传播的第一次科学解释。而墨家弟子在数学方面的优先更不用多说。 吕修洁快速的扫视着手中的图纸,严玲婉原本就是绘画的,图纸画得十分清晰,尺寸的标注,功能的说明,以及物理原因都有所说明。而吕修洁对机械与数学的研究,自身就十分内行。 “大人,基本上能看明白,等下官回去再做仔细研究,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来讨教。” 吕修洁当然明白今儿不是详谈的时候,他把图纸折好放入袖笼里。 吕修洁竟然能看懂严玲婉画出来的图纸,令严玲婉十分的欣喜:“太好了,左侍郎下来联络几个主要人员,咱们再约时间详细谈。” “是,大人。” 严玲婉笑了,“左侍郎去喝几杯喜酒吧,乔将军与令嫒都在,去看看吧。” “是,多谢大人。” “火!” 火闪身出现,严玲婉把巨子令交给火,火就不见了。那么重要的东西她不能随身携带,于是交给火拿回去放妥当。 “吕大人,本官去外院招呼客人,您可以稍事晚一步。” “是!” 看着离去的背影,吕修洁是满眼、满脸的惊喜,顾宛大人是墨家巨子!凭着顾宛大人的奇思妙想一定能带着墨家走出低谷! 皇上身子病弱,看完了拜堂行礼与倪老太君寒暄了一会儿带着皇后与十七皇子回了皇宫,等严玲婉与吕修洁说完话出来就没有见到人了。 段鑫彤有了身孕不能太累,观礼结束后在太子殿下的陪伴下回了太子府。 陈秦宇在严玲婉出发去接亲后就直接被带回了宁王府,一切从安全的角度考虑的。今儿来参加观礼的客人一定多,人多就容易混乱,宇儿还是孩子待在宁王府安全一些。 严玲婉带着霍去病几人到各桌上去打圈,喝了很多酒。好在她提前做了手脚,跟着她的几个人,每一个手里都捧着一个酒坛子,只不过那些个酒坛子里有些是真有酒,有些则是白凉开。 而跟着严玲婉的几个都是有眼水的,见情形给倒酒,所以,严玲婉有时喝的是真酒,有时喝的是白水。 来参加顾宛婚礼的客人太多,奄蔡国、安息国、大月氏的使臣也带着礼物来了,使臣们还没有走进顾宛小雅,严玲婉就听见了乱糟糟的声音。 原来十一皇子陈雨跟着奄蔡国的使臣出来了,并且安息国的使臣中也有两名男子是蓝眸。 在顾宛大人的婚礼上,一下子出现了三位蓝色眼睛的男子,顿时惹得人们大惊失色! 第六十二章 顾宛大婚(四) 严玲婉把手里的酒杯交给霍去病,拔脚就走了出去,只见三国的使臣正由严培之带领着走进大门。 严玲婉立刻吩咐霍伯加一张大桌子,再让厨房做一些牛羊肉出来,霍伯赶紧吩咐下去。 严玲婉身后跟着一大群人,铁杆的跟屁虫都在她身后,而胆子小一些都在远处。听见三国使臣中有正用普通话与严培之交流的,也有用他们本地的波斯语在交谈的。 他们高鼻子眼睛大而微微凹,头发多呈棕色,十一的蓝眸在他们一堆人中就不那么突兀了。 “见过王爷!”三国使臣先为宁王行礼再转向一身大红色礼服的新郎官:“今天是一个可喜可贺的日子,安息使臣为顾大人带来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陈子墨与李君明立即两人一个错身就站在了严玲婉身侧,一左一右的形成一种保护。 身后跟着的赵熙眼光闪烁,这三人之间一定有问题! “多谢安息使臣!”严玲婉做了一个回礼。 三国的使臣们错开身子,身后出现一个属下,他抱着一个大盒子走了上前。严玲婉刚打开来一看,大红色的棉垫子盖在东西上面,严玲婉再一提,打开了盖在上面的棉垫,周围就响起了各种声音。 “咦?” “哎呀?” “哟?” “……” 那是什么东西? 严玲婉一看,木盒子里铺着厚厚的棉,里面整整齐齐的装着四个特别大的蛋,估摸着每一个大约有三斤重,她淡淡的笑了起来,安息古国在西亚地区,能获得什么特别的蛋呢? 于是,严玲婉自己在心里先估摸了一下这是什么蛋? 鳄鱼蛋?电脑上见过仅仅比鸡蛋大一圈,这盒子里的不是。 象鸟蛋?还记得资料上记载的象鸟蛋大约八公斤左右,相比较这蛋又小多了,应该不是。 北极大海鸟?也不对,还记得给儿子讲过北极大海鸟体重大约五公斤,身高与公鸡差不多,生不出来这般大的蛋,何况他们应该找不到吧?这一个想法瞬间就在大脑里被咔嚓掉了。 难道是渡渡鸟的蛋?渡渡鸟是鸽子的亲戚,不是! 鸵鸟蛋?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的蛋,这般大?”文熹铭挤了上前,一双眼睛盯着盒子里的东西问,可没有人能回答他,他们都不认识。 安息的使臣们眼睛里闪出得意的光芒,他们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这鸵鸟蛋。来了大楚天朝,得知顾宛是皇上的新贵,今儿又是顾宛大人的大婚,想着送来这特殊的礼物,一方面体现他们的诚心,另一方面想请顾宛大人在皇上跟前帮帮忙。 原来安息的使臣早到京都城后,把京都城的大街小巷给走了好几遍,发现一些安息国没有的技艺,想带一些技术回去。 严玲婉不知道他们的弯弯绕,她伸手摸了摸,是鸵鸟蛋的可能性最大。 严玲婉一个抬眉:“鸵鸟蛋?” 鸵鸟蛋? 答案就这般直白的摆在了三国使臣眼前,三国的使臣纷纷呆愣。呃,这顾大人真是名不虚传呀,居然认识鸵鸟蛋? 见到使臣们惊讶的眼神,说明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鸵鸟蛋?顾宛,鸵鸟蛋是什么?”文熹铭好奇宝宝,伸手就去摸,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蛋? “鸵鸟蛋就是鸵鸟的蛋呀!” “呃,那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鸵鸟又是什么?”文熹铭不懂,哪里有鸟能生下这般大的蛋? 严玲婉眉头一挑,看了文熹铭一眼,怎么跟宇儿越来越像了? “说说嘛!” “鸵鸟是一种脖子细长,头不大,翅膀很小,但身子巨大,不会飞但却跑的很快的鸟!” 严玲婉抬眼在周围估摸了一下距离,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柱子,“鸵鸟站直大约有那柱子的高度。” 那般高? 围着顾宛的人纷纷一愣,有那般高,那鸟,那体型是有些巨大! 胆子小的人见顾大人他们相谈正欢,于是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 “顾宛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安息使臣佩服,佩服!”安息使臣大惊,右手掌举起放置左肩,垂头行了大礼。 这顾宛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却真是见多识广,他一定是见过鸵鸟,要不怎么能描述得那般贴切,就连高度都能说得极为准确! 唉,后世里动物园里有,一个几岁的孩子都能说得清晰、明了! “不过,顾宛想问问各位使臣,这能孵化吗?” “能!” “多谢!”严玲婉高兴了,这几个鸵鸟蛋,让宇儿、十七皇子、皇太孙三个孩子去孵化,剩下的一个交给皇上,如果能在皇宫圈一个地方出来养它们就好了。 严玲婉挥手霍伯抱着大盒子下去了,严玲婉抿唇笑着看了看十一,十一也回看了她几眼。 “请,今儿顾宛大婚,喜酒管够!” “好!” 三国使臣随着顾宛进了外院,早有人安置好桌椅,摆好碗筷,摆好酒菜。 顾宛小雅热闹了半日,晚膳后来恭贺的客人陆陆续续的告辞,三国使臣也告辞回驿馆去了,剩下了严玲齐与陈子墨还没有走。 霍伯安排人手收拾,半个时辰后才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后院里对着月亮摆上了香案,林雪也把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了下来,慕容雪带着两个丫头从屋里出来,该说的都说了,两个丫头见到小福子眼眶都是红红的。另外一边早有人把林竹贤从别院接了过来。 见人都到齐了,严玲婉才拿了香放到两个新人的手里:“二哥,二嫂,先给你们心中的人上柱香吧!” 两人上了香,又在林竹贤跟前跪着磕了头,在只有仅仅几个人的见证下,林雪与慕容雪终于结成了夫妻! “二哥,*一刻值千金,不过还是要悠着点,嫂子的身子经不得折腾呀!” “婉儿!” 慕容雪瞬间红了脸,林雪则笑着揽上了慕容雪的纤腰,道:“二哥知道了。” 啧啧啧,还是男人的脸皮要厚得多呀! “好了,好了,价值千金的洞房咱们也不再耽搁了,二哥,我们这就撤退了。”严玲婉怪腔怪调的说,“陈子墨,走了。” 几人陆续退出了林雪的院子,陈子墨牵着严玲婉的手紧紧的。 唉,赶快回去安慰安慰这个没有安全感的王爷吧! 可是怎么安慰他呢?要不咱们今晚也洞房?哎呀,不行呀,太丢人了,没有女人主动提这种事的! 只是严玲婉自己不好意思,谁说没有女人主动的? “陈子墨,抱!”严玲婉带着撒娇的语气,看样子,今儿要主动亲他了。 陈子墨不语但却弯身长臂一带,把人给抱了起来。 严玲婉赶紧搂紧了他的脖子,用自己的脸靠着男人的脸,在男人温热的脸上来回的磨蹭:“陈子墨!” “嗯?” “你真好!” “嗯!” 哎哟,这男人都不谦虚一下下? 严玲婉双手捧着陈子墨的脸来回的搓:“哎呀呀,王爷都不谦虚一下的吗?” “本王为何要谦虚?”搂着严玲婉的屁股往上抬了一下,王爷很是坦荡的说。 啊! 严玲婉倒吸一口气,唉,无语! 严玲婉捧着陈子墨的脸,仔细的端详。他的眸子幽深,眼底里的深情牢牢的磁住了严玲婉的眼神。 严玲婉心中一个激灵,他的眸子好亮,比起他身后的星星还要亮,严玲婉突然顿悟了一点东西。 “陈子墨,当初你那样对我,按道理说我应该恨死你的。” 陈子墨脚步一顿,是呀,她应该恨死本王的! “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却生不出恨意来。” 哦?陈子墨眼捷煽动了几下,不语。 “你都不问为什么吗?”严玲婉使劲嘟起陈子墨的脸,搞怪。 “为什么?” “嗯,就是因为你的眼睛。” 本王的眼睛? “我不仅仅记得你的名字,还记得你的眼睛,当初你看我的时候,我就有些发呆,当时我就想着眼神怎么那么熟悉?” 陈子墨唇角上扬,想起第一次她见到自己的时候,不仅呆呆的,还很迷糊。 “所以我没有恨过你!” 说完,严玲婉主动亲吻了陈子墨一下,“真的,没有恨过你!” “嗯!”是没有恨过,却无视了本王很久。听她这般说,本王最应该要感谢的是本王的眼睛咯! 林雪的屋子早就被布置一新,小福子把玉儿、珠儿给带走了,关好了新房的门。 屋里两人是静静的对视着,都舍不得说话。 半响后,林雪才伸出手臂,握住了慕容雪的胳膊,往怀里轻轻一带,慕容雪就靠在了林雪的怀里。 “雪儿,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慕容雪满腹的话都被林雪热灼灼的目光给融化了,只能傻傻的点头。 林雪的手臂一紧,紧紧地抱住她,怀里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是愿意与自己生死相随的女子! 林雪不再犹豫,扣住慕容雪的后脑勺,唇就迎了上去…… 林雪洞房花烛夜,苦逼的伪新郎冒着皇上给了三天的大婚假期,却在半夜被宁王给抱进了马车,一路颠簸到了北郊军营。 等严玲婉睁开眼睛,看清楚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身下不是席梦思,大床旁边没有沙发和茶几。瞪大眼睛仔细一看,军帐? 第六十三章 纸上谈兵 这一次来北郊军营,时间很短只有一天,可事情却很多。 严玲婉要见见王爷找来的易容高手,要选出一部分的军士去完成特殊的任务。再选出一部分的军士跟着一起回京城,新皇登基大典即将来临,而来天朝恭贺的各国使臣会越来越多。 王爷承担下了这一次的安保任务,当然皇宫有御林军,京都城的保卫有京城守卫军,可是严玲婉觉得还不够。 这一次的安保可以顺便检测一下近三个月的训练效果,最主要是想要看看新武器的威力,再顺道让宁王给赵家一个震慑,让赵家人对宁王手中的新武器有所顾忌而不敢轻易行动。 他们这方需要时间,按照严玲婉的计划,打进敌人内部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只要赵家有所顾忌就不会轻易动手。 皇上这一方与赵凌云那一方就是抢时间,只要能有三到四个月的时间,严玲婉一定能布置得妥妥当当,另辟蹊径以有心算无心! 她自己还想看看打制武器的情况,与几个师傅交流交流,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 严玲婉明白她的很多东西虽然都来自于后世,还都来自于理论,仅仅是纸上的东西,换句话来说就是纸上谈兵。其实这应该是大忌,好在她坚信她带来的东西即便是纸上谈兵也是好的,只要多于实践,多于调整,就一定能适合这里。 宁王从她要易容高手时就明白了她的计划,也在暗中布置着。好在两人之间十二分的默契,严玲婉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要求,陈子墨都能认真对待。 严玲婉在北郊军营忙碌的那一日,青竹与风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西北云水城外,两人弃马乘车,按照王妃给的主意带了一车上等的好茶叶,扮成行商的夫妻。青竹没有改名,风化名为乔峰,当然风这化名是严玲婉给他取的。 到了城门口把准备好的路引,身份证明交给小兵检查,两人带着一车好茶叶顺利进了城。 云水城不大,进了城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要了一间房。两人慢吞吞的轮番洗漱,又换了一身衣裳这才踏出客栈,准备在大街上逛一逛。 可是刚从客栈出来还没有走上几步路,两人就被一群人给包围了。青竹默默地看了风一眼,风摇头,表示不知。 此时,一身华服,年约二十出头的男子被人簇拥着走到风与青竹面前。 那男子神情倨傲,态度傲慢,直接把下巴当眼睛了,盯着风道:“你就是乔峰?你的那车茶叶本大爷看上了。来人,去客栈把那车茶叶全部拖走!” 本大爷? 这就看上了?准备强抢? 青竹的眉头一挑,她跟着王妃久了,脾气也跟着大了起来。什么东西,也敢在她面前嚣张? 风即刻一个移动挡住了青竹,站在青竹与那个华服男子中间,一个抬手:“住手!” “住手?你是哪里来的东西?也不打听打听,这云水谁是老大?外乡人,不怕告诉你是赵家,赵家才是这云水的老大。居然敢让本大爷的人住手?你活的不耐烦了?” 华服男子身上那火气噌噌蹭的就往上窜,回头看了一眼还呆愣愣的手下,立刻跳起脚的骂道:“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本大爷把茶叶拉走!” 赵家?风止不住的冷笑,还正想着如何找赵家的六爷,没想到这蠢货就送上门来了,那风就不客气了! 王妃曾经为他们两分析过,赵家有几百年的家底,家规可谓深严,一旦触犯家规的子弟一定是重处。 赵凌云的手段狠辣,也沉得住气。从赵芸馝的事上看得出来,赵家都被狠狠的打了脸,还能稳得住,不见丝毫的慌乱。赵茹儿的死,竟然也能悄悄压下,过了气后才对外传言说小姐病了两个月不治而亡。 赵家在西北的祖宅里主持大事的人是赵凌云的第六个儿子——赵芸光。当初引诱沈家二女沈紫珍犯下大错的赵千柔就是六爷赵芸光的二女。 从宁王收集的资料里,嫡出的二小姐赵千柔继承了赵芸光的狠辣,反而嫡出的长子赵千青有些蠢笨。赵千青仗着是赵芸光的嫡长子身份,在西北云水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一个极为嚣张霸道的主。 王妃说过,赵千青嚣张,霸道,极其无礼,却极为喜好武功高强的人,只要能打赢他的人,他都能尊为上宾。 风的眼眸一眯,看来这个自称大爷的华服男子就是赵千青了! 在几个手下涌上来的那一刻,风大步上前,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撞向离他最近的那一个手下,抢走了他手里的刀,反手就给身侧的另一个手下一刀。不过,这一刀用的是刀背,那一刀打下去没有见血却痛得那人直抽气。 风下手极有分寸,打人却没有杀人,一个抬脚,连续两脚就看见两个手下飞起重重的跌倒在地。 “哎呀?”华服男子一个哎呀,眼睛撑得大大的,这男人的身手不错! 华服男子正是云水赵芸光的嫡长子赵千青,听城关的小兵传来的消息,说有一对儿夫妻拉了一车上等的好茶叶进了城。他爹喜欢喝茶还颇有些讲究,他就想着抢了过来孝敬他爹。 他带来的手下大约十几人,个个武功不弱。可就这些武功不弱的一个个刚刚还恶狠狠的,顷刻间就倒在地上狼狈不堪,而风就连发丝都没有乱一根! 好快的速度!青竹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风的武功,他们都是铁血一脉出来的隐卫,也算得上知己知彼,可刚刚露的那一手还是震惊了青竹。 她微张红唇,眸子里流露出一丝丝的敬佩,也就一丝丝的敬佩。青竹当然明白风是跟着王爷上过战场的隐卫,与她们后面来的隐卫是有差别的。 风一个收式,站在那里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他闲闲的一手提着刀,一手弹了弹自己的衣摆,一扭头就看见青竹那模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高兴。 原本应该出现在青竹眼眸里的崇拜却摆在了赵千青的眼睛里,此刻的赵千青一脸的热切:“你……你的武功好俊!” “哐当……”一声,风把手里的刀潇洒的扔了过去,吓得赵千青连连后退。 风转身就向青竹走过去,可赵千青头脑一发热,立刻扑了过去,武功高手怎么能就这般被放走?对赵千青来说,那是绝对不能的事儿。 风一个错身,赵千青扑了一个空,踉踉跄跄的向前冲了好几步才堪堪的稳住他的身子,没有来个狗啃泥。 “你……你叫什么名字?”赵千青立刻反身过来,伸手指着风,一脸的热切。 “啪!”一声脆响,风快速的吸过路边的一根树枝,握在手里打在赵千青的手背上,瞬间赵千青的手背就被打红,露出一条红色的痕迹。 青竹看着唇角都忍不住的抽了两下,王爷与王妃说过,只要在武功上高过赵千青,赵千青就会有犯贱的迹象,眼前这不就是在犯贱吗?出手之前不是喊过乔峰了吗?瞧,这蠢的! “哎哟!”赵千青脆生生的一声呼。 受伤较轻的手下已经有几个爬了起来,拉着他们家大少爷的手一看,眼睛都在抽搐,大少爷? “滚开,别挡着!”赵千青一把挥开那几个手下,这一挥看得出赵千青的身手,真真不哪样! “侠士,本大爷,不,少爷我愿意交侠士这个朋友!”赵千青从小就喜武,只有这一个爱好,见到武功高强的就不自觉的想要交集。 风拉着青竹不爱搭理,转身就走。王妃说过,在这种喜爱犯贱的人面前就得端得高高的! 见他们要走,赵千青不干了,劈里啪啦的打开几个手下,向风的背后扑去,可惜没成功,不过却死死的拽住了风的衣摆。 呃?风不得不停下脚步。 “不能走,你们几个去问问那客栈老板,侠士住在哪间屋子,把东西收拾收拾送赵府上去。就住本少爷的院子!”赵千青死死的拽住风的衣摆不松手,急急忙忙的吩咐几个手下。 “是!”几个手下赶紧答应下来,向那客栈跑去。他家少爷就喜欢结交武功高强的江湖侠士,这种事自然不是头一回了。 “你们……” “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哥,到小弟府上去小住几日,算小弟给大哥赔礼!”赵千青立刻堆起笑脸。 大哥?小弟? 风看了青竹一眼,住进赵府,竟然这般顺利? “峰哥?”青竹得适时的阻拦一下。 “别了,嫂子,一起到赵府,小弟还想与哥哥切磋切磋!” 哥哥? 这称呼,变得可真够快的! “哥,走江湖的都是豪迈的男人,不要扭扭捏捏的跟个女人一样。哎呀,嫂子,小弟不是说你,不是说你。” 风这才正色的看了青竹一眼,征询着青竹的意见:“小兄弟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咱们就去住几日?” 青竹还没有回答,可脸上已经浮现出为难的情绪,“哎呀,别,嫂子,我们赵府很大,就我那个院子都很大,住着可舒服了。” 风淡淡一笑:“那,好吧!” “好咧,几个快去帮哥收拾东西!”赵千青这一声招呼地上还趴着的几个爬了起来,也去了客栈。 两人出来的任务,第一步算是顺利的完成了,住进赵府! 第六十四章 北郊军营 其实,住进赵府有很多种住法,可王妃就为他们两人选择了这一种。知己知彼,要对对方的脾性了如指掌,让对方主动来找,主动来求,这才是上上之策。 严玲婉看过西北赵家祖宅的详细资料,与王爷一起分析了多种情况。赵千青喜武,在赵府的地位颇高,人又不精明,赵芸光喜欢喝茶,到了云水附近,进一批上等的茶叶,过城关的时候,他们带了上等茶叶来卖,这一消息绝对会传到赵千青的耳朵里。 而赵千青为了讨好他的爹一定会出手强抢,这个时候风表现出一些不凡的武功,就可以成功的吸引赵千青。而赵千青一定会邀请他们去赵府,到时候假意推诿一番,就能顺利住进去。 进去后不要急着打听化名为钟铁的阮志齐,引起赵家人的怀疑。只要人住进去就好办,事情要徐徐图之,急不来的。 风与青竹到了云水的第一天就顺利的住进了赵府,北郊军营这边,严玲婉与陈子墨拿着皇上提供的画像,寻找着身高、体型极像的军士,选出来的军士进行了一次大容量的培训。 第二次来北郊军营,所有的人对顾大人都是极其的恭敬,再没有人认为顾宛大人是娘娘腔了。卓都尉与蒙将军一起清查军营,清理走了好些人。杜克俭指派了任物直接调到了西山军营,走之前专门带走了杜克江。 军营为请来的夫子搭建了一个专门的军帐,夫子早些日子就到了军营,一来就开始为军士教习认字,写字。 北郊军营有王爷送来当初抄家时抄出来的财宝,在军需方面缓解了不少。 军营中的工匠负责人还没有等到顾大人去找他们,他们自己就来找顾大人了,一胖一瘦的两位工匠围着顾宛询问了很多问题,可算是解了疑惑! 送走了朱文虎与苗栓柱两位工匠,陈子墨又即刻带着她去了特训场,特训场那里有冉建中将军负责找来的东西。 他们都不懂王妃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但却都懂王妃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因此几个都等在特训场舍不得走。 严玲婉想要尝试做炸药,今后真的与赵家开战,拥有先进的武器就是要占着很多的优势。再说,被选出来要打入赵家负责潜伏的人手中能备下几颗炸药,关键的时候能保住他们的性命。 当然,陈子墨是她老公,他在这一世又是一个领兵打仗的王爷,有领先的武器,至少保证他不会轻易就死在战场上! 可惜她知道的东西仅仅在纸上,该如何制作,从来没有亲自动过手,所以此刻就需要亲自动动手,把知道的理论知识落实到实处。 “大人,您要的天平秤。”蒙开诚喜笑颜开的拿来了王妃要的天平秤。 “好,谢谢蒙将军。”严玲婉先检查了一遍让他们准备的东西,“蒙将军你们最好是都出去,离得远点儿。” 呃?三人齐齐一愣。 “大人?”蒙开诚、冉建中、屠承基三个人齐齐出声,王妃大人这是要制作什么要咱们都出去? 只有卓都尉看了看没有啃声的宁王,那意思是:爷,咱们出去吗? “不仅仅你们,孟小东、霍去病你们两也要出去,还是一样离的远点儿。” 孟小东与霍去病立刻垂头:“是”,两人就转身出去了。 见王妃大人的人都出去了,蒙开诚几个舍不得也不行,不甘愿也不行,只有默默的出去了。 只有自己与陈子墨了,严玲婉才开始动手,“陈子墨,很危险,你……” “我在!” 王爷那两个字“我在”,声音不高,却很坚定。 “那……你给我打下手。” “好!” 于是严玲婉不再耽搁,把准备的材料各取一部分,放在天平上,制作炸药需要严谨的配置比例。 通常情况下,炸药的化学及物理性质都是稳定的,而硝化甘油、苦味酸等等的她是没有法子提炼,更没法像诺贝尔一样的去研究黄色炸药,但尝试一下黑火药还是应该能成的。 陈子墨并不懂严玲婉究竟要做什么,但却一点儿都不妨碍他为她打下手,严玲婉让他制作防水的蜡纸,他就照着做。严玲婉让他准备引线,他就准备。无论严玲婉要做什么,王爷都是全身心的信任! 严玲婉一边配置,一边记录,天色完全黑沉,被她赶出来的几个人明明没有经过培训却都齐齐的站在外面,紧紧的抿唇不语。 三种比例的各自配置出了十个,材料有限,当然严玲婉的能力更加有限,她能搞整出来东西就不错了。 招呼了几个人进来,三个人各自拿了一堆,各自记下自己拿的号数。 几人都皱起眉头,王妃这次的东西看起来平淡无奇嘛,把那些东西混上小石子填充在竹管里,竹管连着的这根线又是干什么的? “大人,这……” 严玲婉笑了笑,“看不起这东西?” “大人,也不是看不起这东西,只是这短短的竹子,前面也没个尖的东西,能起多大的作用?”屠承基问。 尖的东西?严玲婉眉头一挑,这思维差异是n代呀!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咱们找一条河试一试?” 几个不明所以,看了看王爷,王爷还是冷硬着一张脸。不冷硬不行呀,王爷也不明。他们几个不懂可以直接问,王爷不懂还不好意思当着属下的面问,那就只能崩起了! 既然王妃说要试一试,那就去试! 陈子墨带上严玲婉,其余的几个人都齐齐的翻身上了马,摸着黑到了一条河边。 三月的河水还没有尽数解冻,水与冰块在河道里流动,哗啦哗啦的还带着寒气。严玲婉缩了缩脖子,伸手笼了一下斗篷。她知道自己得亲自试一试,于是,她提醒他们几个好好看着。 陈子墨帮她吹着了火折子递给她,她拿着火折子取了一号的竹管,将引线点燃,在引线快要烧掉的时候,才朝河里扔去…… 可惜,她的力气小,那一号竹管落在了河边的鹅卵石上面。 “轰……” 一声巨响,竹管在鹅卵石上面直接爆炸,把鹅卵石给炸的到处乱飞,甚至有两颗都打到了蒙开诚的身上,痛得他前一刻还呲牙咧嘴的,后一刻就呆住了。 “天!”严玲婉叫了一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第一时间的感觉就是庆幸她在后世中是一个爱学习的乖宝宝,认真学习就是好处多多。第二时间的感觉就是犹太人的财富观,脑袋里的东西才是真正的财富。别的东西都能被人夺走,就连身体都能被夺走,只有脑子里的知识与智慧不会被人夺走! 那几个直接傻了,就连王爷都难得的失神了。 猛地回神后宁王才转动了眼眸看向严玲婉,这小东西……小东西拿出来的武器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天?这威力?” “大人?” 这一下再无人敢小看这短短的竹管了! “蒙将军?”屠承基回神过来发现蒙将军的腿流血了。 可是,蒙开诚顾不上腿上的伤,脸上的神色从呲牙咧嘴到呆愣,再从呆愣到惊喜,惊喜的说:“哈,哈,王妃大人,这竹管?” “蒙将军,你的腿?”严玲婉那意思是蒙开诚是不是需要先行回去包扎一下伤口? “大人,不碍事,这点儿血不算什么?”蒙将军哪里肯走?自然是不能的。 “那……”好吧,严玲婉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要激动,还有两种,都需要试一试。刚才你们也看见了,竹管上的引线点燃后,提早丢出去引线会灭,丢晚了就会炸死自己,因此要控制好丢出去的时机。那二号、三号竹管就让你们来试吧。” 严玲婉想着自己力气太小,就因为自己扔得太近,才让蒙将军受伤的,真是十分的危险。 “好!”几个一听,王妃愿意让他们都试一试,立马两眼放光,跃跃欲试的上前。 “等等,还是本王先试一试。”王爷阻挡了激动的几个属下,婉儿说了丢晚了会炸死自己,那几个分明没有注意听:“卓都尉。” 卓安立刻上前送上二号竹管,不过大家都退了退。 陈子墨照样子点燃引线,在引线快要烧掉的时候,把竹管往河中央扔了过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竹管刚好在河面上爆炸,河面溅起一丈高的水花。 大家再一次的张大了嘴巴,眼睛随着溅起的冰块与水花上扬,再落下来,二号竹管的威力比起一号似乎要强得多? 紧接着宁王取下三号竹管,同样操作往河心里扔,这一次的就闷闷的发出了一点儿的声响,就像劣质的火炮一般,发出一些微弱的光,直接掉进了河水里,一个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二号的威力最猛,一号要弱一些,三号的不行。”严玲婉小小的总结了一下。这时,宁王才一个挥手让几个激动不已的去试。 陈子墨与严玲婉后退了好几步,看着几个轮着往河水里扔二号与一号的竹管,三号竹管就直接没人搭理了。 “婉儿!”陈子墨轻唤了一声,心里同样是激动的,有这般厉害的武器在手,还怕什么? 是呀,还怕什么? 第六十五章 任人宰割 “这是?”陈子墨开口问。 “这是炸药。不过,”严玲婉看着陈子墨:“那配方王爷您记下,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了。他们用可以,但不能让他们知道具体的配方比例。就连皇上与太子大哥都不能知道,否则这个世界就会乱套了。”严玲婉的语气十二分的严肃。 严玲婉知道,一旦人的位置变了,想法也会变,万一太子大哥当了皇上后人变了呢?自己与陈子墨该如何自保?有些事不得不提前想一想,该预防的就要预防,否则事到临头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可自己又凭什么要任人宰割呢? 乱套? 是呀! 陈子墨的眸光闪烁,自己是答应了母妃临终前的要求,可并不意味着就不能替自己考虑考虑,婉儿这是在替自己,替本王留后路。 “还有,这武器轻易不要动用,它的杀伤力太大,会毁掉很多东西。”说到这里,严玲婉纠结了,真不知道,现下就引入炸药好不好? 好在她也就纠结了一下下,其实在唐宋时期就有了炸药,她也不过只是提早了几个世纪而已。就算她不弄出来,也会被炼丹的道士给弄出来的。既然如此,她有什么好纠结的,至少要保住自己与陈子墨的命呀,提早了几个世纪就提早了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好!” 陈子墨点头,严玲婉放心了,她知道,只要他点头的事就会做到! 剩下的十八个竹管被几个人一人一个的轮着试,试了几次下来,他们都掌握了诀窍。十八个竹管全部被练习完毕,都崇拜的看着捂着鼻子的严玲婉,他们家王妃大人太厉害了! 孟小东与霍去病对视一眼,他们家王妃那脑袋瓜子是太厉害了! 这一训练下来直接到了半夜,几个回到特训场,严玲婉收拾干净就更晚了。严玲婉好久没有这般快速、频繁的使用大脑了,真心感觉是用脑过度,身体很累,但脑子却很清晰,会不会神经衰弱呀? 赵家的事情还是早些解决的好,皇上的身子是真不拖不起了,能不能拖过这一年还真不好说。如果能在他老人家闭眼之前看见赵家全族被灭,那才能走得安心。 可太子殿下知道了真像会怎样?严玲婉说不准,他会与宁王反目成仇吗?毕竟赵皇后对太子那可是一心一意,无论是维护,还是教养都是一心一意! 可怜的女人,真正的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可又能怎样?她自己当初如能不贪心嫁给一个普通男子,无论哪一种情况都会比她目前好! 想为自己的儿子抢来太子的地位,私下里偷梁换柱,用一个快死的男婴换走了兰妃那早出生几天的孩子。没成想被皇上将计就计,快死的孩子在兰妃手里,而兰妃生下的孩子在皇后的宫里。 她当初如果能按照原计划把兰妃的孩子换出来就送出皇宫,还能留下她儿子一命。可惜,当年的赵皇后恨极了兰妃,换出来的男婴被她亲手捂死在襁褓里。这女人还不知道她亲手捂死的男婴是她亲生的孩子。 自以为应该被捂死的孩子却在自己细心呵护下长大成人,看着兰妃痛苦,自己心里却得意万分的赵皇后,可曾想到自己用心教养长大的儿子正是兰妃的儿子? 唉!所以说可怜的人自有可恨之处! 就是不知道皇上会在哪样的情况下告诉太子? 会在太子登基前告诉他吗? 严玲婉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缓缓最好,至少要缓到这边都布置妥当,关键之处都能安插好自己的人,是为最好! 这个秘密一旦说出来,对太子殿下来说犹如晴天霹雳,能不能接受都是一半对一半,不能接受会是怎样的情况?能接受又会是怎样的情况?何况就算是能接受,太子也需要不短的时日来消化! 这个秘密一旦说出来,绝对是朝野震惊,不亚于闹地震! 朝堂上又有哪些人是赵家的呢? 一招不慎,被赵家反手,那就惨了! 民生大计不能被赵家控制,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到时候四处起义造反,会天下大乱。而朝廷不是八爪鱼,一个爪子按一个!对皇上来说自己的子民也不能说灭了就算完! 黎明时分,才从军帐里走出来,可惜回城的马车已经在军帐外面等着了,严玲婉的头颅瞬间就垂了下去,引得孟小东与霍去病齐齐的看了过来。 严玲婉揉了揉自己的头,悄悄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陈子墨,心里暗自瘪嘴,可还是一点儿怨言都不敢发的跟着王爷上了马车,谁让她今儿还要带慕容雪回门呢! 这是不是自找苦吃呢? 宁王暗自唇角一勾,这小家伙要按以往早就嘟囔开了,这会子是不敢嘟囔了! 哪敢嘟囔呀? 为了林雪娶慕容雪这事,陈子墨都不知黑了多少天的脸了,她可不敢去冲撞那脾气暴戾的男人! 严玲婉是有些无法无天,可从内心来说,她潜意识里还是有些怕宁王,尤其是宁王一个甩手就能让她灵魂出窍,不死也得躺两个月,她是真心有些怕他。只不过这都过了好几个月了,那怕感也逐渐平复了。 有了道真大师的那一席话,怕感几乎感觉不到了,可真要硬碰硬的对上,那潜伏在心里的怕感还是会悄悄抬头的,哪敢嘟哝呢? 马车里王爷点了她睡穴,把人稳稳地抱在怀里,这才让周离快速往回赶。 严玲婉在北郊军营里忙忙碌碌的时候,皇宫的太监、宫女、太医也忙碌,因为惠嫔吞金了。 原来晚膳后贤妃娘娘的女官发现丢失了一支皇上赏赐的金簪,于是大家就回忆谁来过贤妃娘娘处,几个宫女就想到了惠嫔。贤妃娘娘带着一群人去了惠嫔的寝宫,结果丢失的金簪还真在惠嫔的寝宫里找到。 当然惠嫔被大家你一言她一语的恶意指责后想不开,在自己的寝宫里吞金了。后宫里份位不高的女子死了就死了,上报到皇后娘娘处,然后安葬了就结束。 可是惠嫔这是以死明志,证明她是清白的,于是皇后责罚了那几个挑起事端的妃嫔,还禁了贤妃娘娘的足。 第二日专门运送尸体的几个太监,带着装了惠嫔的棺木出了宫,按照规矩把棺木下葬埋好土。四个太监刚离开,邹玉竹就提着铁锹跑去吭哧吭哧的挖开了土,把叶玉儿从棺木里抱出来,再把坟恢复原样。 邹玉竹带着叶玉儿去了城外的宅子,给叶玉儿喂了一粒药丸,一个时辰后叶玉儿才醒了过来。知道自己终于出了皇宫,她抱头大哭! 邹玉竹带着叶玉儿在宅子里休整了三日才回到京城叶家,那一天之后叶家的生意开始与赵家合作了。 严玲婉乘坐的马车上有宁王府的标志,进城自然没有守军敢拦,马车直接回了宁王府还直接进去了。下了马车宁王没有说让人多睡会儿,抱着人翻墙而过送到了顾宛小雅里。 墨竹早早放好了沐浴的水,严玲婉赶紧沐浴换衣,好好的收拾了一番,但因为没有睡好眼底的青色还是难以掩饰! 那模样就像一个刚开了荤,不知节制的毛头小伙子一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严玲婉直皱眉,赶紧端起身旁泡好的浓茶咕嘟咕嘟的牛饮了几大口,这熊猫眼倒是应景呀! 霍伯早已把回门礼给准备妥当并安置在车里,还守在马车边上,不过正与霍去病在说话。 一对儿新人从院子里走出来,慕容雪被玫红色的披风裹住,只是走路过来时,因为走动露出里面淡红色的长裙,长裙下摆有一两只蝴蝶在粉红色的花丛中翩翩起舞。 她头上三千青丝黑得发亮,梳着堕马髻,侧面插着一朵刚摘的粉色牡丹,牡丹花与紧挨着的金色步摇相互依衬。慕容雪极瘦,个子还较高,眼眸如湖水,小巧的鼻子,樱唇上点着淡淡的唇脂,肌肤似雪,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的散发着高雅、富贵的气质。 看着没有刻意装扮的慕容雪,眸子里都带着笑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福,想着自己的熊猫眼,严玲婉的心中只有叹气的份儿。 都说幸福的女人是最美,慕容雪原本就是大楚第一美人,再加上眼眸都带着笑意,一脸的幸福,那模样真心是没人能比了! 林雪还是易了容跟着的,于是,几人上了马车先进宫谢恩,得了一溜儿的赏赐,出了皇宫才去的左相府。 左相府里热热闹闹的,慕容岩告病在府里休养了些时日,明显看着脸色红润了些。只是慕容岩的老母心中的气不顺,还病着起不了身。 这种不知所谓的老太太不参加回门宴才好! 慕容雪一脸带娇,带羞,就连眼眸都含着笑,浑身透出来的幸福让慕容家的男人安心不少。 可,很明显金怡静不是那般的相信。慕容雪出嫁了,金怡静反而睡不好,吃不下,就担心雪儿是故意嫁到顾家,再…… 于是回门宴后,慕容雪立即被金怡静拉去后院说话去了,严玲婉与慕容岩、慕容苍、慕容山一起说了会儿话。 得知慕容岩明日就上奏折以身体不适为由辞官归隐,严玲婉暗暗点头,聪明人办事就是让人放心。 ------题外话------ 忠心的感谢yyq3900、135……4406、心语清凉菩、看闲云坐、xiaoxiao1969、752299144……等读友的月票,多谢你们的支持! 第六十六章 脚底抹油 “岳父大人,刑部的那两个再过一段时日小婿会着文侍郎给送回来的。”慕容岩的二姨娘与庶长女也不能一直关着,既然慕容岩都表了态,那两个女人再教训教训还是得放回来的。 “不着急,等她们受点儿教训也好。”慕容岩看懂了问题的关键,也不着急了。后院女子大多眼皮子浅,为着一点点的眼前利益就敢做出危害家族利益的事来,教训深刻一些才好。 严玲婉淡淡一笑:“岳父大人不怪小婿,小婿方能安心。” “辞官奏折一上,皇上会单独召见,通常会问问接替人选,为父如何说好?”慕容岩出声询问,这也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思考的问题。 “岳父大人不用为这事儿操心,皇上问起这事就说从那几个能干的年轻人中挑选一个都能胜任便罢。”严玲婉看了看慕容苍,慕容苍是绝不可能坐上二品文官职位的人:“只是二舅哥可能要委屈些了。” “不委屈,妹夫不用为二哥操心,二哥都明白。” 都明白?那……就好。 慕容苍很明白,他一入世就是四品的文官,这已经比起其他的文官走了不知多少的捷径了?还想什么? 他明白因着大哥与三弟的关系,在朝堂他最多能走到三品官员,就已经算是顶天了:“因着大哥与三弟,未来的二十年能走到三品的文官就已经顶天了,二哥明白。人有的时候贪多,脑袋都会贪进去的。” 他只所以当初愿意入世,因着顾宛,受了刺激,也因着那几个兄弟。大家本心里就没想过要做多大的官?他们几个的本心很简单,就是想跟着顾宛! “二舅哥能这般想,妹夫就安心了。” 能准确的为自己定位的人极少见到,京城五大公子的美名绝不是浪得虚名! 金怡静与慕容雪说了一些体己的私房话,慕容雪是红着脸走了过来。严玲婉一见,立即起身走了过去揽着慕容雪的腰身。 不就是揽个腰嘛,秀恩爱,严玲婉还是会的! 金怡静含笑看着这一幕,刚才她私下里问了雪儿很多女人之间的私房话,知道姑爷是真心爱护雪儿,金怡静这才彻底安心,只是金怡静不知道姑爷非眼前这位呀! “进了晚膳再回去吧?”金怡静很想两人能留下来。 “岳母,放心,小婿会常常陪着雪儿回来的。只是今儿晚间约了刘太医见面,雪儿的身子需要好好的调理调理。” 原来是约了刘太医! “刘太医大婚的日子看着也没几天了,错过了今儿的见面,刘太医新婚燕尔期间不方便打扰,可能就要等上大半个月了。” “原来如此,那就不留你们了。”为了雪儿的身子金怡静只得放人,眼眸里尽是不舍。 慕容雪的身子亏损得厉害,虽然之前也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看诊,但大家都明白还是刘太医的医术最好。 为了雪儿的身子着想,也为了雪儿能尽早怀上姑爷的子嗣,即便今后姑爷抬了姨娘进府,有嫡长子傍身,雪儿的地位也能稳固! 与慕容一家告辞,严玲婉正扶着慕容雪上马车,慕容苍附耳过来说了一句:“兄弟,虽说新婚燕尔还是要知道节制,看你那纵欲过度的眼睛,我妹妹那身板可经不得折腾!” 纵欲过度? “……”由管家陪着出来的顾家哥哥眉头直抖。 严玲婉暗自磨牙,咬牙切齿的瞪了慕容苍一眼,不答话上了马车。 等马车离开左相府大门,金怡静看见苍儿快步走过去在姑爷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引得姑爷瞪了苍儿一眼。 “苍儿,你在姑爷耳边说了什么?” “……”慕容苍一愣,那话在母亲跟前自是不好说,“母亲,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为何姑爷会瞪苍儿一眼? “雪儿的事儿了了,接下来就是你们三兄弟了,你大哥在边关守着暂且回不来,先给苍儿议亲!”金怡静几句话说完,慕容岩连连点头,这三个小子年龄自不小了,之前总是拿雪儿做借口,现下雪儿嫁了,该没有借口了吧? “母亲?苍儿还有事,先走一步。”慕容苍说完脚下带油,溜了! “苍儿?”金怡静指着快速消失的苍儿喊。 “爹,山儿也忙,先走一步。”慕容山见二哥都溜走了,他还处在那里做何?得,两兄弟一前一后的脚底抹油,走了! 慕容岩大喊一声:“站住!” 可惜,两兄弟溜得太快! 金怡静与慕容岩瞪着慕容苍与慕容山两个儿子那一闪而过的背影,心中很是无奈,慕容府的几个孩子在婚姻大事上真心没有一个省心的! 最为不省心的就数慕容雪,这下可是安心了,慕容雪终于嫁了一个好女婿。金怡静最想要操心的人就要数慕容鹰了,可惜他去了雁门关,一去就是六年。年龄也大了,算一算今年该二十八了,在等两年回来都三十了,那年岁不好说亲。 关键是慕容鹰人在边关,还不好为他说亲。你说如果说好一门亲事,要与慕容鹰合适的女子至少也得是十七八的年岁,关键是姑娘至少还要等上两年,女孩子等不起呀! 金怡静曾经多次想为慕容鹰说好一门亲事,老爷出面请个旨让孩子回来成个亲,可是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女方家一听说男方还在边关驻守,纷纷找各种理由推辞了。金怡静也很无奈,只得抱着理解的心情,因此,慕容鹰的亲事就一直搁置在一边。 守在京都城的这两个倒是溜得快!哼,雪儿的婚事一了,这一次一定要为苍儿、山儿各说一门好亲事! 这个决心一下,金怡静第二日开始就忙碌了开来,忙着去挑选姑娘,忙着去见姑娘。 出来慕容府,严玲婉坐在马车里就不用再装精神,瘦弱的身子靠在马车壁上,脸上的疲惫是尽显。 “妹妹,这是去了哪里?眼底都是青色?”慕容雪心中吃惊,只能压低了嗓音悄悄的问,易了容的林雪与周瑾还都坐在马车前面的,被他们听去了当然不好。 “二嫂子,不用担心,就是出去办了点事,没睡觉!”严玲婉疲惫的睁开眼睛说一句话又闭上。 没睡觉? 慕容雪第二日起身没有看见顾宛就知道她一定出门了,只是没有想到她没有睡觉?忙什么能忙到没有睡觉? “妹妹的身子,自己要上心些,你这般的劳累已经在亏损了,如若再不注意好好休息,亏损会更加厉害。”慕容雪已经知道了,心中不由得替她担忧。 “嗯,妹妹知道,忙完了就回去睡觉。”严玲婉再次睁开眼睛淡淡一笑,自己就是属牛的劳累命。 见她淡淡一笑,似乎并没有引起重视,慕容雪又低声的说:“妹妹,宁王的身份尊贵,将来还会有侧妃。妹妹这般操劳,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今后如果怀不上小世子,宁王妃的位置很难保住?” 侧妃?宁王妃的位置? 严玲婉加深了脸上的笑意:“侧妃?宁王他不敢有侧妃。他只要敢有侧妃,放心,妹妹我一定会休了他的!” 不敢?休了? 堂堂的王爷有何不敢的? “妹子?”慕容雪的美目一瞪,满脸的不可置信,“休夫?” 慕容雪算得上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了,为了自己的爱情敢于抗旨不尊,为了顺应自己的心,能抛弃生命跟随爱人而去。就她这般行径的女子都已经为世人所不容,宁王妃竟然比她还厉害! “对,休夫!”严玲婉立刻换上严肃的神色,点点头,压低嗓音肯定了慕容雪刚才听见的话。 他哪里敢呢?她与他之间的联系是他融化了自己的身体才换来的,他才不会那么傻的去破坏自己定下的结! 难道还有人不要好好的结而去选择痛苦万分的劫? 慕容雪撑大了眸子,有些接受无能的张着小嘴,休夫?妹妹这思维还真不一般呢,不过,妹妹有胆子休掉宁王吗? 慕容雪见她一脸的自信,没有再说话了。眼前的女子与众不同,有胆子装扮成男人当官上朝,就已经非同一般了,还能做到尚书令一职,统领六部的官员,说不定……她真有那胆子休夫呢! 马车带着人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乔子松的火锅店。 从刘文轩在外面买了宅子,一切都布置妥当了,在刘家老夫人的默许之下已经好久没有回去了,只要宫里不当值的时候就住在新宅子里。这般一来,人就显得自由多了。 大哥的人早就传了话过去,让他在火锅店等着,晚上大家一起聚一聚。于是,刘文轩下午忙完手头的事去接了张贝珮直接到了火锅店。 吕珂这边也是得了消息早早的安排下了三楼的一个包间,只是不明白为何还要把一旁的包间给再留下一间?他们也就几个人,一个包间难道还不够? 刘文轩拉着张贝珮走进火锅店,大堂里人头攒动,热气腾腾,一看生意竟然这般好? 看来,只要跟着嫂子混,不愁没有银子挣,这是铁律呀! 那是,必须的! “珮儿,想不想也经营一间这般的店?”刘文轩在心里盘算开来,他算是自立门户了,自己的府里要养多少人?得需要多少的银子?今后有了孩子要有多大的开销?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家方知柴米贵呀! ------题外话------ 各位读友,学校一轮又一轮的赛课,高强度的听课指标,忙得跟个陀螺似的。银杏只能坚持每一日的两章连载了,亲们,对不起了,不过银杏保证绝对不会断更! 第六十七章 要给机会 “三哥愿意珮儿出来吗?”张贝珮真心有些高兴。她性子豪爽,日日被关在府里,早就被逼得受不了了。 “你看小嫂子出的主意,二嫂子不也经营得像模像样?小嫂子说了这火锅店可以加盟,只要珮儿愿意,咱们也开一间火锅店。”刘文轩拍了拍张贝珮的手背,有何不可的? 小嫂子都能出来做事,珮儿更可以出来做事,大哥那般骄傲的男人都能容忍小嫂子出来,自己又有何不可?看看站在二楼楼梯口的二嫂子,脸上自带的笑容,明显的变化,开心了不会少,也自信了不少! 还真是,吕珂自打搬出了将军府与乔子松住在别院里,没有公婆要伺候,立规矩,没有娇蛮的小姑子要哄,没有了没事都要找事儿的姨娘们碍眼堵心了,自然心情不错。 虽然经营火锅店看似累了点儿,可她真的开心了不少,就连小雨丫头都在她耳边说了好多次了。她心知肚明,经营这家店,大多数都是宁王府的二管家明叔与兰掌柜在替她操心。 张贝珮想起小嫂子说过,女人要经济独立,才能活得精彩。只要三哥不阻止她当然愿意出来做事:“好呀,到时候火锅店的隔壁咱们再开一间医馆。” “好!” 两人相对一笑,手拉手的进了大堂。 “二嫂!” “哟,三弟、三弟妹这就过来了,他们都还没有到,先到三楼的凤仙轩去等等。”吕珂见到手拉手上来的两人赶紧迎了过来。 三弟妹? 一听见吕珂的这称呼,张贝珮的脸腾地就红了,挣了挣被刘文轩拉着的手,挣不开,“嫂子,别打趣妹妹,还没……” 刘文轩丝毫不客气的接受了吕珂的称呼,紧紧地拉着张贝珮的手:“嫂子没说错!” 没几天珮儿就过门了,这称呼有何不能接受的? “呵呵……”吕珂捏着一条白色的丝绢掩唇而笑。 个子高高的张贝珮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眼睛盯着裙子下摆就不肯移动了。 “嫂子如若这会子不忙也一起上来,三弟再给嫂子把把脉。”刘文轩今儿过来一是给小嫂子看脉,二就是给慕容雪看看。既然他们人都还没有到就先给二嫂子复诊一下,免得待会忙! 吕珂立刻看了看大堂上的情况,吩咐了小雨去请明叔出来招呼一下。于是吕珂与刘文轩、张贝珮一起上了三楼,推门进了凤仙轩。 小雨请了明叔出来招呼,她就泡了上等的好茶过来。 难得刘太医过来为她家小姐看诊,小雨相信只要小姐坚持一段时日的调养,怀上孩子是有很大希望的。在小雨的心中刘太医就是她要感谢的主,那当然得要上好茶啦! 小雨端着茶进了凤仙轩就看见刘太医正在为自家小姐把脉,小雨一脸喜色的分好茶为张家小姐端了一杯过去。 张贝珮端起茶杯,眼神就犹豫了,她看了看一脸喜色的丫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茶杯。她不是不相信二嫂子的丫头,主要是前一次的事情太过深刻,心里有了阴影。 “谢谢小雨,现下不渴等会再喝。” 丫头小雨是见到了张家小姐端起茶杯那瞬间的犹豫,不过听张家小姐这般一说,她自然没有多想。 丫头是没有多想,可正为吕珂把脉的刘文轩看过来,心里咯噔了一下,珮儿这是…… 为何犹豫? 是茶水里有什么? 珮儿有何事还瞒着我的? 刘文轩为吕珂仔细的把了脉,写了药方子交给小雨,“嫂子身子好多了,继续调理些时日,想要子嗣完全没有问题了。” 真的? 吕珂轻吐一口气,太好了,只要能怀上夫君的子嗣,让她做什么都愿意。小雨则是一脸的喜色,双手握在胸前连连作揖。 吕珂在凤仙轩看诊的时候,吕修洁带着三个中年男子进了约定好的火锅店,明叔带领着四个人上了三楼,进了凤仙轩隔壁的玉兰轩。 吕修洁一直等到小二上好茶水退出去顺手关好门后才与另外的三位中年男子说话。 “孟大人,章程带着的吧?”吕修洁问。 “吕大人,带着的。” 孟含衡立即就要伸手去掏章程,吕修洁一个抬手阻止了,“不急,等会巨子大人过来后再拿不迟。” “吕大人,巨子会来吗?”孟含衡缩回手。 “约好的就一定会来。”吕修洁作了一个放心的手势,于是四人都端起了各自身边的茶盏。 严玲婉,慕容雪还有易容的林雪到了火锅店,几人刚下马车还没走到门口,明叔老远看见他家小王妃就颠颠的跑过来迎接了。 “明叔!” 明叔有好些日子没有看见他家小王妃了,这会子看见他家小王妃有些激动,“大人……” 明叔是知道王妃跟着王爷去了军营,见王妃眼底的青色,大约在军营里又忙活了一个通宵今儿大早赶回来的,明叔心疼了:“身子……可还好?” “好,明叔,您与武伯好吗?”严玲婉笑着回答。 “好,我们都好,就是武伯常常念叨大人。”明叔差一点都想揉眼睛了,“大人,二小姐昨儿就回府了。” 严玲萱昨天就回到严府居住了,大约还有三天就该出嫁了。 “明叔,玲萱毕竟年小,有很多事还得明叔与武伯多指点她,有不妥当,不够周全的地方给她说在明处,不要有所顾忌。” 明光熙一听,立刻摆手:“大人,二小姐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 “大人,不是二小姐的问题……” “是雨霏与丁玲两个不懂事了?” “不是,是……” 不是雨霏与丁玲,那是……雨婷? 明叔见小王妃已经想到是谁了,他也不犹豫了,说:“大人,那个雨婷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她不爱说话,也不爱出屋子,但就是怪怪的。” 怪怪的? 明叔也有这感觉? 严玲婉默了默小声的道:“明叔,让府里的人多注意着她一些。” 明叔快速的看了严玲婉一眼,立刻微微的点点头,明白了。看来不仅仅是自己,小王妃也有这感觉。 这也不怪明叔,雨停毕竟不是严玲婉从严府带过去知根知底的人,而是从赵府救出来的人,万一是苦肉计呢? “多给她一些自由。” 多给一些自由? 明叔一开始没懂,既然要多注意点儿,为何要给自由? “要给机会。” 要给机会?明叔盯着严玲婉,见小王妃冲自己眨巴两下眼睛,带着丝丝的狡猾。 哦,明白了,不给自由,雨婷怎能有机会犯错? 是呀,犯错误也要有机会,得给人时间与空间不是! 严玲婉冲着明叔又是一笑,见明叔懂了严玲婉也不再说,几人跟在明叔的身后上了楼,只有跟在众人身后的林雪回头向宁王府的方向看了看。 他知道这会儿他爷爷林竹贤已经与乔装过的侍卫出了京城。顾宛说过荆州零陵郡一带,有一条江叫漓江。顾宛还说漓江山水神秀天下,能在那里生活一定会是最美好的,于是,林雪就十分的期待了。 婚事一过,他们担忧林竹贤被人发现,没想到宁王早以替他做了安排。林竹贤由侍卫护送先去西南地区看看,找到合适的地方安置下来,大约半年后他们就能离开京城与林竹贤汇合。 林雪眼下只希望爷爷能一切顺利,顺利离开京城,顺利到达零陵郡。 等几人进了凤仙轩,严玲婉就听见刘文轩的声音,“顾大人真是大忙人,要找您真不容易!” 哟?这语气…… 严玲婉还没有感叹完刘文轩带着酸味的话,紧接着就看见了处近了的刘文轩的脸,同时还听见了让人伤心的话:“顾宛,你这眼睛……哈哈,真……” 刘文轩还剩下应景两个字没说出口,就被张贝珮给阻止了。 吕珂见到小嫂子瘪嘴的模样,抿唇而笑,她赶快挥手让小雨出去端茶来。 “好酸啦,刘太医这是何意,挤兑我?”严玲婉冲着张贝珮与吕珂笑了笑,这才看向刘文轩。这么酸的话应该从乔子松的嘴里冒出来,怎的,今儿从刘文轩的嘴里冒出来了,这不是刘文轩的性格呀? 跟在严玲婉身后进去的慕容雪微微垂下视线,停顿了一下脚步。 “挤兑?我可不敢,我的意思是要你保重身体。”刘文轩笑着说了一句,“大哥如若知道我挤兑你,会收拾人的。” 张贝珮一手拉了拉刘文轩,一手抬起捂住嘴就笑了起来。看着一身男装的小嫂子,如果没有眼底的青色,真的很玉树临风。 “知道你大哥会收拾人,还这么酸?不怕我告你状?”严玲婉说完转身虚扶了慕容雪一下,示意她在刘文轩一旁还摆着一个软垫的位置上坐下,“嫂子,来,坐这里,好让大名鼎鼎的刘太医给你看看。” “噗……”张贝珮笑了出来,“你们两还相互挤兑,让二嫂子看笑话?” “珮儿姐,不是我要挤兑他,我一进来你夫君就拿话酸我。”严玲婉嘴巴一翘,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顶着黑眼圈,以为我愿意呢?” “……” 张贝珮立刻起身绕过桌子走了过来,她想伸手去揪一揪严玲婉的脸,小嫂子的嘴巴利害,她早就知道。 当着慕容雪的面,又不好伸手,于是张贝珮拍了拍严玲婉的肩,谁让严玲婉个子矮了,即便是穿了增高鞋与张贝珮站在一起还是吃亏。 第六十八章 桃花朵朵 “三哥,把脉吧!” 刘文轩知道继续说下去,他绝对讨不到好,既然珮儿打岔了,刘文轩也不再多说,伸手打开一方丝巾盖在慕容雪的手腕处,这才为慕容雪仔细的把起脉来。 小雨端了茶水进来,吕珂让她去帮着明叔招呼客人,小雨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乖巧的退出凤仙轩顺手关好了门,只是关门转身的时候一个回身就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抱。 男人有力的大掌稳稳的扶住小雨,等小雨抬头看清楚扶住自己的竟然是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时,一张俏脸顿时红透直到耳朵根根。 “多……多谢!”小雨赶紧垂下眼眸,后退两步福了福身子,小步跑着走了。 呃?不用谢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人就跑了。 门口一左一右的两门神,孟小东红着脸看了霍去病一眼,见霍去病没有任何变化,脸上的红晕才逐渐退去,只是眼神再一次扫视了一眼小雨离去的方向。 刘文轩沉思片刻,提笔写下药方子才冲着易了容的林雪说:“兄长,嫂子这身子之前是亏的有些厉害了。不过,照着这方子调理个半年就能大安。” 林雪拿着药方子,微微点头。 见刘文轩为慕容雪看完,严玲婉这才搭话:“有事?” 刘文轩点点头:“嗯,我家祖母想要见你一面,之前就告诉了大哥,大哥一直没有回话。” 严玲婉眉头一挑,刘文轩的祖母? 严玲婉默了片刻:“是为你大哥补官的事儿吗?” 严玲婉知道刘文定携带家眷回了京城,人已经在吏部报到了,就等着安排官职好上任,刘文轩的祖母难道是为这事儿? 一说事儿,张贝珮与吕珂只能看着两人说话,她们无法插话。 小嫂子现下是尚书令,统领着六部的官员,三哥的大哥要想补一个好缺,凭着这一层关系应该是容易的。张贝珮看了一眼严玲婉,不过,小嫂子会为难吧? 是的,严玲婉会为难。目前朝堂上空缺的官职较多,就等着礼部拿出这一届科举的名单来,太子殿下要亲自挑选补官的人员。 “这个?”刘文轩默了默,又摇了摇头:“不排除这件事,不过,应该还有别的事。” 刘文轩哪里知道他家祖母找顾宛要做何?大哥的事儿他爹就能搞定,没有必要找小嫂子。 刘文轩的祖母一直都不理事物,一心礼佛,这一次为何提出要见见顾宛,刘文轩哪里明白?祖母要见顾大人直接让爹出面,给顾大人下个帖子不就行了,却找了自己?祖母不想爹爹为难,或者说祖母想直接绕开爹爹? 也许还有别的事?严玲婉奇怪了,刘文轩的祖母?一个老太太找我有什么事呢? “哦?你祖母高寿?” “六十九了。” 六十九? 一个六十九岁的老太太找我做什么呢? 严玲婉眨巴了几下眼捷,盯着刘文轩:“祖母是哪里人氏?” “祖母是江南江姓商户。” “江南?” 严玲婉眼眸一垂,江南的商户?年龄六十九?会与赵家有关系吗?严玲婉直接的就想到了江南的鲁家,鲁家与江家会有牵扯吗? “好,我知道了,专门见面可能……这样,你大婚的时候见见?”严玲婉知道现下有多少双的眼睛盯着自己,而专门去见一个老太太会出现什么后果,还真不好说,最好隐蔽一些。 “大婚?”刘文轩愣了一下,觉得这个安排甚好,于是点头同意。 “不过……千万别是给我送女人的事哟!”严玲婉见刘文轩点头,笑着开玩笑的说。 官场上,官员们送女人那是极其正常的事,有上级给下级的美女算是奖赏,也有下级送给上级算是上贡孝敬的,也有平级之间相互赠送美女,拉拢关系的。可见色惑比起金钱的诱惑更加厉害,可这常用手段对严玲婉来说不行呀! “送女人?”刘文轩看了一眼慕容雪,笑了起来,小嫂子的桃花朵朵还真多呀! 小嫂子之前传出与宁王之间是断袖,不就很好嘛,小嫂子都不知道就断袖这一理由为她挡了多少桃花? 可,谁让小嫂子自己要打破这传言?要娶慕容雪呢? 可,小嫂子不出面娶慕容雪,林雪与慕容雪又会等到何时呢? 刘文轩飞快的扫视了一眼慕容雪与林雪,他无奈的说了一句:“行了,坐下来兄弟给把把脉,我祖母一定不会说送女人的事。” “一定?” “一定!一定!大家都知道顾大人你新婚燕尔的,谁吃饱了没事儿干,上赶着这个时期给你送女人?” “说得……也是。”严玲婉笑了笑。谁要上赶着这个时候给顾宛送女人那就是直接打慕容家的脸,得罪了顾宛不说还得罪了一大权相慕容岩,那就真是一个傻缺了! 慕容雪起身让开位置,严玲婉这才坐下伸出手,让刘文轩给把脉,只要不是送女人就好办。 宁王到了火锅店直接先去了玉兰轩,王爷着人给吕修洁传了话,让吕修洁安排好在这里等的。 严玲婉是巨子的身份不适合公开,就顾宛的尚书令身份都已经招人嫉恨了,再加上一个墨家巨子的身份,会引起朝廷震动,江湖震动。 宁王知道墨家在大楚建朝初期因为内部相互倾轧窝里斗,致使元气大伤后分为两支:一支注重研究,以吕修洁为代表,另一支则转化为江湖游侠四处游走。 墨家巨子身份大白于天下,一定会引来江湖上墨者的关注。而江湖人士是最不好控制的,他们没有纪律的约束感,自由散漫惯了,就连父皇都不会轻易去碰江湖人士。 江湖上的墨者无拘无束,对朝廷政务并不了解,容易被有心人利用,何况谁也不能保证这些墨者里就没有赵家人? 严玲婉身份乱糟糟,宁王都已经够头痛的了,再来个江湖墨者的关注,宁王会更加头痛! 玉兰轩里宁王与四位寒暄了几句,就去了凤仙轩。而凤仙轩里刘文轩为严玲婉把完脉正说着叮嘱的话。 “婉,跟本王过去一下,有人要见你。” “哦?” 严玲婉起身走到陈子墨身边,两人出了凤仙轩陈子墨才附耳过去说了一句:“吕大人在隔壁玉兰轩。” 吕大人?吕修洁这般快就联系上了? 陈子墨把代表巨子身份的墨玉放进她的手里,看了一眼玉兰轩,“我在隔壁,进去吧。” 严玲婉点点头才转身去推玉兰轩的门,刚刚推开玉兰轩的门,就感觉到四道眼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玉兰轩里除了吕修洁很淡定外,另外三人都齐齐的瞪大了眼珠子。孟含衡大人的眼珠子瞪得最大,这……这不是顾宛,顾大人吗? “……” 严玲婉早已不是第一次被人这般齐刷刷的盯着看的人了,她十分淡定的回望屋里的几人,同时一脚跨进门,而身后的陈子墨十分贴心的替她关好包间的房门。 站在他们眼前的年轻人个子并不高,一袭深蓝色的长袍显出身形极瘦,但,他却神情从容。他的眼眉实在是出众,眉梢微微向上挑起,宛如一把出鞘的名剑。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明亮得让人心惊,犹如汇聚了万丈光芒! 不过,他眼底的青色为何会这般重? 这就是巨子? 两位中年男人心中一惊,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顾宛,这两位中年男人是墨匠中的左右尊者,他们两算得上阅人无数,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气度不凡之人,还如此年轻! “顾大人?”孟含衡惊讶的叫了一声。 顾大人? 哪个顾大人? 两位尊者同时看向吕修洁,“这位是……” 吕修洁一个拱手:“这位就是尚书令顾宛大人,也是巨子。” “……” “顾大人,这二位是墨匠左右尊者,这位名唤召信臣,召翁卿,是左尊者。这位名唤贡禹,贡少翁。”吕修洁简短的介绍了两位尊者,紧接着介绍:“大人,这位是孟含衡,孟子平,大人您认识的,孟大人主要负责墨客。” “只是可惜了墨侠那一支我们联系不到,大约都成了江湖游侠。”吕修洁无不惋惜的说。 严玲婉点了点头,她明白墨家弟子经历了种种磨难,能悄悄的生存在这世间都不错了。 墨家最早是一个武术团体,有非常严格的纪律,墨家弟子分为墨侠、墨客、墨匠三部分。墨侠负责攻守,墨客负责写手,而墨匠则是历史上最早的科学家,算得上是科技的集大成者。 “召信臣?您是安……”严玲婉嘴里的安徽,徽字被瘪了回去,“九江郡人士?兴建水利堤堰的召信臣?” 严玲婉的眼眸子再一转,看向贡禹:“贡禹尊者是反对苛重的赋役,希望减少人口死亡的琅琊人?” 召信臣与贡禹一愣,顾大人怎么知道他们是哪里人氏的?连他们二人的主张都十分的清晰? 不止召信臣与贡禹愣住了,吕修洁与孟含衡也愣住了,“大人?” “顾大人?” “大人,是如何知道……”召信臣不解,看了贡禹一眼。 呃…… 严玲婉没有接话,只是淡淡一笑,她怎么能说在后世里但凡对诸子百家,或者说对历史有兴趣的人大约都会知道! “大人,在下正是九江郡寿县人,而右尊者正是琅琊人。”召信臣见顾宛不解释,仅仅淡淡一笑,心中是不由的升起佩服之情。 第六十九章 墨匠尊者 三人想起在吕修洁手中看到的图纸,想起他能一口说出自己与贡禹兄的主张,再见他淡定、沉稳,通身不凡的气度与果断的魄力,都说这顾宛从三岁起跟着他师傅四处游走,还真是应了一句话,见多识广因此博学多才,难怪他年纪轻轻竟然能担任墨家巨子的重任! 严玲婉见召信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与主张,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天呀! 眼前的这个召信臣真是安徽人士,有可能就是历史上被称为“召父”的那个召信臣!而贡禹则有可能是“贡公”? 可,贡禹应该是董仲舒的再传弟子,应该是儒家弟子,怎么成了墨匠的右尊者的? 严玲婉想起这个时空并没有闹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事,是董仲舒还没有出现?还是董仲舒出现过了,并没有大的作为? 严玲婉真心被震动了,妈呀,我的身边还都是历史名人呢! 召信臣,安徽寿县人,科考取士,出任郎中,在任期间兴建水利堤堰,使灌溉面积逐年增加,他管辖老百姓因之而富足。他提倡节俭,反对铺张,使得他管辖的范围社会风气极好。人人勤于农耕,流亡在外的老百姓纷纷回乡。 严玲婉还记得小时候爸爸在讲召信臣的故事时,脸上尊重的神情,还记得爸爸说过这样的话:他管辖的郡盗贼绝迹,讼案几乎没有,被老百姓称为“召父”。 而历史上的贡禹是“以明经洁行著闻”,提倡节俭,反对奢侈浪费与苛重的赋役。多次上书治国安民之道,对人口问题也有许多重要的建议。贡禹认为“内多怨女,外多旷夫”,主要是皇帝、王公、贵族所占用宫女、奴婢人数太多,应该把她们全部遣散,使她们嫁人后生儿育女,而贡禹被后世尊为“贡公”。 谁是召父,谁是贡公?吕修洁、孟含衡,包括召信臣、贡禹他们自己还不知道。 “大家都坐。”吕修洁赶紧招呼着几位入座。 严玲婉与墨家的几位高层在玉兰轩里秘密的见面,宁王示意了孟小东注意着点后进了凤仙轩。 吕珂见宁王进来赶忙起身:“王爷来了,你们坐着,我去看看是否该上菜了。” “嫂子,请等等,我们也去看看。”慕容雪拉起林雪跟着吕珂一起出了凤仙轩,屋里只留下了三人。 “大哥!” “大哥!” “四妹也在。” “嗯。” “四妹的气色好多了。”陈子墨看了张贝珮一眼,并不等张贝珮的回话,眼眸一动就移动到了刘文轩身上:“三弟,为婉儿看过了吧?” “看过了,小嫂子的身子还得调理调理,开的药方平素喝,来葵水时停用。”刘文轩是太医,说起这些事情丝毫没有异常。倒是一旁的张贝珮听到“葵水”这些女儿家私密的词语时瞬间就囧红了脸,有些难为情。 “需要多久?”陈子墨知道他的小东西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喝药,他不得不出言问问。 “至少……还得三个月。” “还……”得调理三个月?陈子墨眉头微挑。 “大哥,小嫂子的身子弱,急不得。” “谁……急了?”陈子墨脸色瞬间暗沉点儿,没好气的道。 刘文轩原本还想调侃大哥两句的,一听大哥的话,整个人一愣,好吧,大哥没有急,是咱们在着急。 刘文轩是太医,当然能知道大哥与小嫂子有没有圆房,把个脉就知道了,大哥是爱惨了小嫂子,这般长久的时日都还没有圆房,大哥能不急? 陈子墨微微一叹,本王哪里是在急那事儿?他忧心的是小东西不会乖乖的喝药?这还只是调理月事,等月事正常了还要调理她的身子,三弟不是说了婉儿还是有怀孕的机会吗?虽然那机会极其微小,可也不能放弃。 想到自己出手伤她,陈子墨心中就痛,赶紧转移开刚才的话题:“老三,大婚的事儿准备得怎样了?” “大哥,都准备妥当了。” “嗯,准备妥当就好,不要委屈了四妹。”陈子墨嗯了一句,都准备妥当就好了。 想起王爷自己的大婚,神情暗色了一层,想起小东西用顾宛的身份大婚的场景,本王亏欠的东西一定会补回来。 “大哥……”张贝珮知道这是大哥有感而发,张贝珮好想说上一句:大哥,不必自责。 “大哥放心,不会委屈了珮儿。”刘文轩也懂大哥说这话的意思。 陈子墨看着两个暗自叹气,不会就好! 严玲婉与吕修洁、召信臣四人在玉兰轩里谈论了近一个时辰才回到凤仙轩。 晚上,凤仙轩热闹了好一阵子,酒足饭饱后大家才告辞各自回府。 刘文轩拉着张贝珮问了问她怎么没有喝二嫂子的丫头递过来的茶水,张贝珮吞吞吐吐地把那一次的凶险说给刘文轩听。张贝珮一直都以为那一次的事情是张灵儿与张翔在暗中干的,压根就没有往刘文轩的娘身上靠。只是这事儿有损自己的清白,还是说的吞吞吐吐地,好在有大哥府上的武伯、秦玄与孟小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刘文轩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回想起那一次,宁王府的下人是急急忙忙地去找了他,他以为出了事。可到了地点儿后大哥却说是庆祝,当时自己就很奇怪。刘文轩这前前后后地一联系,就知道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是大哥不愿意自己知道的? 能让大哥这般行事的,只有顾忌自己的感受,顾忌自己的感受……亲人? 刘文轩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心中已经明白了是谁? “珮儿,都怪三哥!” 都怪三哥?张贝珮不解,按照严玲婉的话来说张贝珮就是一个单线条的女人,对于其中的弯弯绕她还就真的想不明白。也就在婚后受到了欺负,才明白过来究竟是谁害她?才明白过来为何刘文轩的眼中有愧色? 明光熙回到宁王府把小王妃的意思转达给了武伯,武伯点头后细细地想,半晌后才说“小王妃的话有道理,不过现下还不能。” “嗯!”明光熙下来后也细细地想过,现下就给机会太危险。 犯错误的机会要给,但绝不是现下。必须等到王爷点头后才能说给机会,至少那时王爷该布置的也布置妥当了。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武伯毕竟是一个经历丰富的人,看得多,也看得透很多的事物。 严玲婉带着慕容雪几人回到顾宛小雅,洗漱完正坐在梳妆台前,风竹手里拿着一把木梳正梳理着她长长的青丝,平素沐浴后只要陈子墨在都不会有风竹侍候的机会。 好在严玲婉要装扮顾宛,发丝不算特别长,仅仅在腰下,就这长度对于严玲婉来说还是很长了。 严玲婉刚刚沐浴完,小脸红扑扑还带着湿气,一双黑亮的眸子正盯着铜镜,陈子墨就走了进来。 风竹见到王爷赶紧行了礼,再把手里的木梳呈给王爷。风竹知道只要王爷过来就没她能做的事了,于是退出屋子顺手关好屋门。 陈子墨的眸子在严玲婉的发丝上一扫,放下木梳拿起干净的干帕子。他擦得很认真,动作还特别的熟练,一下又一下,轻轻的,绝对不会扯到严玲婉的头发而弄疼她。 严玲婉刚沐浴,头发又有他打理,顿时浑身上下就透出了慵懒的随意。她双手托着腮,手肘撑在梳妆台面上,黑眸盯着铜镜里认真的男人。想起道真大师说的故事,觉得好神奇,他竟然是老公的另一世! 都说人有三生,前生、今生、来生,自己竟然能看见他的两世,想想都觉得很是神奇! 陈子墨极认真的擦着发丝,微微抬眸就见到铜镜里正盯着自己抿唇而笑的女人,他这一刻心情极好,只要能看到她,自己在外面的一切劳累都能彻底的消散。陈子墨冲着铜镜回报了一个笑容,紧接着低头在湿润的发丝上亲吻了一下。 严玲婉的脸颊立刻有了红晕,赶紧垂下眼捷。 陈子墨唇角完全勾起,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因为他知道他的小东西是一个极害羞的人。 擦干发丝,陈子墨运功帮她烘了烘,这才拿木梳帮她理顺发丝再用丝带简单的捆了捆。 “好了?” “嗯。” 陈子墨鼻子里轻轻的嗯了一声,严玲婉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离开梳妆台坐在了沙发上,拿了一个凯蒂猫垫在后背,再长伸手拿起茶几上放着的几张纸,双腿一收,整个人就窝在了沙发里,拿着手里的纸认真的看了起来。 陈子墨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事多,王爷大步走了过去也坐在了沙发上,只是他那大块头一下去沙发就凹了一个窝儿,而严玲婉的身子则向陈子墨这边倾斜了一些,这沙发不经坐呀! 陈子墨顺势抱着她的身子,先在她脖子间深深的闻了闻,才出声:“婉儿,” “嗯?” “在看什么?” “墨家的章程。” 墨家的章程? “有些地方我觉得需要修改,否则发展起来很困难。” “嗯!” 陈子墨一声嗯后屋里就只剩下严玲婉偶尔翻动纸张的声音,王爷搂着严玲婉的身子,下巴轻轻搭在她的肩头,两颗头凑在一起看起了墨家章程。 第七十章 演戏高手 墨家为何发展困难?有很多的原因,最大的问题在于不得上位者的心,其次则是自身约束太严苛。 见严玲婉已经在看最后一页了陈子墨才出声:“婉儿。” “嗯?” “三弟说药还要喝三个月。” 啊,还要喝?这是不想要我活了? 严玲婉的小脸立刻苦哈哈的揪了起来,手里的墨家章程放在了腿上,“能不喝了吗?太苦了。” “我陪你。”就知道小东西会这般说。 “喝药你怎么陪我?难不成我喝一碗,你也喝一碗?”严玲婉背对着陈子墨瘪嘴,她才不相信呢。 “好,你喝一碗,我也喝一碗。” 真的陪我?说句实在的她心中有些惊讶。 严玲婉把腿上的几张纸移到茶几上,转身看着陈子墨的眼睛问:“你说话算数?” 陈子墨点头:“嗯!” 嗯?还真的答应了? 严玲婉就奇怪了,她知道自己喝的药是调理月事的药,“我喝的是女人的药,你确定也要喝?” “说好了陪你的,我当然要喝。”陈子墨说的很是肯定。 严玲婉飞了他一个小眼神,是一脸的不相信,怎么可能?想着这男人对自己的各种好,唉,饶他一回吧! “算了,算了,不要你陪。别人给我一个人熬药都麻烦了,还要给你熬药,这万一喝出个不男不女的王爷来,他们找我算账,我可解决不了这么棘手的问题!” 不男不女的王爷? “不男不女?”声音蓦地变冷,陈子墨幽深的眸子微微一眯,小心地捏住严玲婉尖尖的下巴,语气中带着玩味:“不男不女?那咱们就试一试?” “……” “没有,没有,没有,你很男人,你很man。”严玲婉赶紧猛烈的摇着两只手,纠正着自己的错误。 “哼。”陈子墨鼻腔里哼哼一声,没有打算放过她:“不行,你说没用,试一试才能证明本王是不是不男不女的。” “……” “唔……”想要逃离的身子即刻被禁锢,完了。 严玲婉被吻得快要窒息,好不容易推开了他的脸,找回了新鲜空气,抚着胸口,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这个该死的男人,她可以踹他两脚吗? 见小东西眼里喷火,陈子墨勾唇一笑,伏唇到了耳边,轻轻的说:“乖乖的喝药,嗯?” “……” “你不是想仗剑走天涯吗?没有好的身体怎么去?”陈子墨是继续的诱哄。 严玲婉彻底的皱起眉头,一想到要喝三个月的苦药,还没喝药嘴里的苦味就来了,烦人!烦人! 三月二十五,婚假结束了顾宛该上朝了。 左相慕容岩辞官引起了不小的议论。慕容岩五十多岁,并不老,按理说正当壮年为何要辞官?朝堂上许多官员心中腹诽,站在前面的就拿眼偷瞧顾宛,站在后面的就拿眼偷瞧慕容苍。 站在顾宛身后的李君明、张芸帛、段东宁、严玲齐都默默的,包括了慕容苍。他们都明白皇上需要能干的臣子,需要忠心的臣子,哪怕这臣子是一个爱财的贪官,却不需要权臣,权臣是没有好下场的。 官员中有些人是百思不得其解,左相辞官是顾宛的意思? 官员中也有暗自高兴的,这右相的位置一直空缺,现下左相的位置又要空出来了,自己是否有机会了? 刑部尚书段睿杰看了对面礼部尚书严培之一眼,一脸的若有所思,慕容岩的行为触动了他。父子同朝为官不失会被传为一段佳话,可也意味着小的一辈不会被真的重用。慕容苍目前在顾宛的阵营里,新皇会重用,重用归重用,也可以不给实权。慕容岩这是为了儿子的发展,辞官退出朝堂其实走的是一步好棋。 段睿杰又看了看顾宛身后的段东宁,今后东儿如想有更大的发展,自己是不是也要考虑考虑了?段睿杰的脑子刚闪过这一想法,又想到了女儿段鑫彤,那就等彤儿封后的大典一了就辞官吧。 依附于赵家的官员就等着新皇上位扩充后宫,把他们的女儿、孙女送进后宫为家族谋得利益。而新皇要扩充后宫,平衡势力也是帝王之术,这不是段睿杰能插言的事,好在现下段鑫彤有了思想准备。 如段睿杰一般在思考辞官的人还有严培之,段睿杰能想到的事情严培之也能想到,只不过严培之认为自己还需等到女儿全身而退后才能辞官。 朝堂上百官各怀心思,皇上不管,既然那丫头想保住慕容家,慕容岩又不贪恋权势倒是一个明白人。不过该有的挽留还是免不了,于是皇上坐在高位上默了片刻,才出言挽留。 “慕容爱卿,太子需要你这般忠心的能臣,何况慕容爱卿正当壮年为何要辞官?” “就是,慕容大人正当壮年呀……”有些官员附和了皇上的话。 跪在大殿上的慕容岩一听这话,立刻伏地而哭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皇上……老臣得皇上厚爱却不能继续为皇上出力,实在是心里愧疚呀……” “臣这身子不争气……臣对不起……对不起皇上的厚爱呀……呜呜……”慕容岩匍匐在大殿上,掩面而泣,差一点就该用嚎哭这个词语来形容他了。 严玲婉微垂眼捷,厚黑学掌握得很好嘛!唉,都是演戏高手呀! 大殿上正演着挽留慕容岩的戏码,随着大殿外太监的通传,陈雨随着几国使臣一起出现在朝堂上,于是慕容岩的辞官在假意挽留下得了一句,那就好好回去休养身子而画下了圆满的句号。 奄蔡使臣呈上陈雨的身份信物,说陈雨是大楚的十一皇子,这下再一次引起不小的议论。 “他是什么?”站在后面仅有五品级别的官员小声问。 “说是咱天朝的十一皇子,当年星妃娘娘所出。” “啥?” “星妃娘娘?”就连年纪较大的官员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星妃娘娘是谁? “星妃是谁?”年小的官员茫然,没有听说过星妃。 “……” “那不是被打入冷宫的那个女子……”知道星妃娘娘的官员脸上神情复杂,当年的星妃长相极美,据说生下皇子是妖怪,所以被打入冷宫。 坐在高台上的皇上冷凝着一张脸,德总管赶紧跑下高台接过奄蔡使臣呈上来的身份信物,脚步踉跄的跑回去,把手里的信物呈给皇上。 “尊贵的陛下,还记得是一名唤着玄珠的宫女交给在下的。”奄蔡使臣举起右手抚胸道。 玄珠? 那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吗? 当年,不是皇后娘娘她赵家怂恿百官说星妃是妖怪,还闹着要烧死星妃母子,却私下救下那小妖怪? “宣皇后觐见。”皇上一听玄珠,顾不得女子不入朝堂的规矩要立刻宣皇后娘娘过来。 可今儿百官没有一人敢出来讲规矩。 “星妃?”张芸帛还有一些模糊的印象,还记得星妃的美貌就连才五岁的他都念念不忘很长的时间。 “星妃长得极其美貌,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不为过呀。”段东宁小声的回应了张芸帛一句。 顾宛微微回头看了身后的两个人一眼,两人立刻闭上嘴巴,不再私下议论。 皇后娘娘像事先知道奄蔡使臣今儿要入朝觐见皇上一般,早就穿好皇后的凤装,头上插着九尾凤叉,带着女官玄珠等在沿福宫了。 大殿里通传的太监出去不多久皇后娘娘就过来了,皇后娘娘一进入朝堂立刻跪在大殿上自请降罪,玄珠则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皇后娘娘神情凄凄,眼眶微红还带着湿润,嘴里诉说着当年的真相。 又是一个高手!演戏的高手! 严玲婉就奇怪了,想着在太师府里的那一次,自己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而他们(她们)的眼泪怎么轻易就能流出来?是自己的泪腺不够发达?还是自己不能入戏? 严玲婉暗自叹气,就单说哭这一项,自己就不能胜过他们(她们)呀! 通过皇后娘娘赵芸卿的一通诉说,百官这才明白,原来是皇后娘娘可怜当时才生下几日的小婴儿。娘娘不忍心,于是暗中让娘娘自己的贴身女官玄珠把小婴儿交给了当时来天朝的奄蔡使臣。为了孩子长大成人后能认祖归宗还留下了小婴儿的身份信物,凭着那信物能够证明陈雨是星妃所出,是皇上的子嗣。 皇上当然不肯相信,恼怒皇后的所作所为,这一下朝堂上胆小的官员稀里哗啦跪了一地。 “父皇请息怒,如真是父皇的子嗣,那就是孩儿的兄弟。”太子殿下出面了,百官立刻纷纷附和:“皇上息怒呀!” “皇上请息怒,事关皇室子嗣,兹事体大,不如请刘太医前来当堂滴血验亲。”顾宛不得不出言,百官再次附和。 如能证明是皇室子嗣,应是喜事一桩呀! 皇上在太子与顾宛的联合劝说下稍稍平息怒气,这才点了头,德总管立刻让小太监去招刘太医前来。 这事当然要在百官的见证下滴血验亲,才具有说服力。 刘太医很快进入朝堂,听明白为了什么后点点头,立刻着一小太监取了一碗水来,当着百官的面取了太子殿下的一滴血,又取了陈雨的血。结果当然毫不意外,两滴血液彻底相融。 “回皇上,血液彻底相融了。”刘太医说。 彻底相融? 第七十一章 回避科考 彻底相融,那就证明了站在大殿之上的这位年轻人真的是皇家子嗣! 彻底相融,就证明了陈雨的皇子身份。 严玲婉看了一眼皇上,皇上陈贺的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还真心稳得起呢! “恭贺皇上得一子嗣!”顾宛率先出列跪在地上,刘太医快速扫视了一眼顾宛,同样跪下。 对呀! 是呀! 证明了年轻人的身份,皇上又多了一个儿子,太子殿下又多了一个兄弟,于是百官下跪齐齐恭喜皇上得一子嗣! 至于陈雨的蓝眸,此刻压根无人提及。来京都城的这些使臣中也有蓝眸之人,如若说陈雨是妖怪,那来访的蓝眸使臣也是妖怪,在这节骨眼上当然无人会说陈雨是妖怪! 太子殿下立刻从高台上下来,带着他惯有的微笑与亲和走到陈雨跟前,眼神在陈雨的身上,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遍才出声:“十一弟。” 陈雨回报一个微笑却没有出声,只是打着手势,用手势告诉太子殿下他很高兴有了哥哥。 百官一愣,这皇子是哑子? 心思飞转的官员,见新出现的皇子打手势,算是明白赵家人为何这般行事了! 奄蔡使臣上前一阵解释,原来这皇子被带到奄蔡国后,为了安全起见被送到了一处极为偏远的人家,那家人少,笼统就四个人,因此平素交流极少。 赵皇后多年前私自送走皇室子嗣不仅无过还有大功,得了不少的赏赐,陈雨的认祖归宗的事情十分顺利。最后皇上责钦天监择日祭祖,陈雨的身份终于大白于天下,祭祖后记入皇室典籍那皇子身份就铁板钉钉,妥妥的了。 下了朝,一群人直接去了集文殿,慕容岩的辞官十分的顺利,给了许多官员的希望。而十一皇子的出现大家却不敢私下议论,至少在皇宫里不敢议论。 太子殿下带着十一皇子陈雨,礼部尚书严培之来到集文殿,主要是针对于早之前商量会试文举主考一事。严玲婉看了早之前的会试文举安排,原来是严培之要求亲自担任文举主考。 会试分文举与武举,武举由兵部主持,虽然兵部尚书一职空缺,但这一次武举由武亲王爷狄子烟担任主考,兵部左侍郎灌富大人担任副考。 而文举则由礼部主持,一开始商量的是由礼部左侍郎英植大人担任主考。但因为严玲婉的身份发生了变化,严培之心中担忧,这一次的文举太过重要,对严玲婉重要,对即将登基的太子殿下更加重要。 “严尚书希望担任文举主考?”严玲婉问。 “是,顾大人,下官想要担任文举主考。”严培之恭敬的回答。 “那么,严尚书针对这一次的文举考试是有什么想法吗?”严玲婉继续问。爹爹应该有什么想法吧,要不一开始怎么不担任,这会子又要担任了? “顾爱卿,严大人还真的有些想法,之前提出来过。”太子殿下笑着道。考生贿赂考官或者与考官拉关系,使其给考生的卷子评高分。舞弊的手法是层出不穷,也屡禁不止。 可朝廷需要科举来选拔有才干的官员,世家大族的子弟有能力请到好的夫子,也有银两去贿赂官员。可寒门子弟就指着科举,想要通过考试步入仕途来改变他们的命运。 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有多少人盯着?又有多少人指望着?如何杜绝通关节的现象则是每一届考官们都要想破脑袋的事呀。当严培之提出糊名制时,太子殿下就觉得甚好。 “下官研究了以往的文举,这一次提出糊名制,就是把考生的名字、籍贯等等一切信息都用纸给糊住,可以杜绝见名字打高分的现象。” 糊名制? 严玲婉一个愣怔,糊名制是科举发展到宋朝后推出的反舞弊举措之一,爹爹才是一个奇才呀! 严玲婉立刻点头:“严大人这个想法不错。” 集文殿里几个年轻人都齐齐的点头,严大人这想法真不错,能有效减少通关节的现象。 九皇嫂与他们说的东西十一皇子陈雨都不懂,因此他安静的站在太子殿下的身侧。集文殿里的几个看在眼里,觉得他不像一个皇子更像太子殿下的护卫。 “是呀,严爱卿这个想法不错。”太子殿下也十分认同严大人提出来的举措。 “严大人,除了糊名制,还可以再来一个誊(teng)录制。”严玲婉想着反正爹爹都把糊名制想出来了,自己再补上一些措施也不突兀。 “誊录制?” “誊录制是将考生的考卷重新抄录一遍,将抄录本拿给考官审阅。” 重新抄录一遍? “重新抄录一遍?”王为勤皱起眉头,这工作量…… “工作量大了些吧?”张芸帛道。 严玲婉淡淡一笑:“是,看着工作量似乎大了许多出来。可,能有效杜绝通关节的现象。因为笔迹也是每一个考生重要的信息。” 笔迹? 是呀,名字、籍贯被糊住了,还有笔迹! 集文殿中众人思考开来,考生的笔迹也是一个重要的信息,熟悉考生的笔迹,即便糊住了考生的信息,看笔迹也能知道是何人。那么,誊录制加上糊名制就能有效杜绝通关节,有道理。 想明白其中的关联,集文殿中众人纷纷点头。 每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是大楚读书人的大事。都说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对于寒门弟子来说,公平的机会才是他们最为期盼的。 “殿下,下官还有一些想法。”严玲婉说。 “哦?顾爱卿说来听听。” “殿下,下官建议监考官与考生一样提前一日进入考场,第二日再出策论的题,这般把提前泄题的问题也解决了。” 嗯…… “监考的人员除了考官不动,其余协助监考的属下全部由军营里临时调来士兵负责。以往的夹带,考场内的抄袭、换卷、传纸条等等都可以防止。” 太子殿下与严培之大人一听,脸上露出惊喜。 “至于替考……就只有进场前仔细检查了。”考试舞弊后世里的手段更多,被曝出替考丑闻的也有。一旦有证据都是严惩,但年年都还是有人要去涉险,要去犯。考试舞弊后世里都杜绝不了,这里更加困难。 “顾爱卿这些建议让本宫眼前一亮呀。”太子殿下十分高兴,“这一届一定能给考生们一个公平的会试。” 公平?太子殿下还是有些理想主义呀! 严玲婉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十一皇子陈雨,等太子殿下心中那小小的激动过去后才又道:“殿下,下官这边准备发行彩票的事情人手不足,牵走了张芸帛、李君明几位大人。而第二期的《大楚旬报》发行在即,如果严尚书能来一起协助第二期的报纸事宜,为最好。” 哦?太子殿下微怔。 哦?严培之一愣,丫头是不想爹参与会试文举? “太子殿下,严尚书,我想礼部左侍郎英植大人主持会试文举已经有几届了,算得上是熟门熟路的活,应该没有大问题。反而是《大楚旬报》这边如果能得到严尚书的坐镇,我想他们才能安心。” 严培之一听他可以来坐镇《大楚旬报》,能亲自参与报纸的发行,当然比起会试主考更加吸引他。 “殿下?”严培之是自己提出想要担任会试主考,可明显婉儿不要他参与,他只好问殿下的意见了。 太子殿下同样明白弟媳这是不想要她爹参与会试,不过弟媳说出来的理由又容不得拒绝,权衡了一下,太子殿下点头同意。 会试文举主考安排不变,仍然由礼部左侍郎英植大人担任主考,秘书令左少监华炎彬大人担任副考,而礼部尚书严培之大人到集文殿协助严玲齐负责《大楚旬报》。 等太子殿下、十一皇子与严尚书一起离开集文殿后,几个年轻人脸上明显的忐忑。 严玲婉淡淡一笑,《大楚旬报》早晚都要交到他们手上,迟交不如早交。早些交给他们,他们就可以早早掌握,至少目前自己还在这个集文殿里,遇到他们实在不能处理的问题时,自己还可以帮助。 在顾宛的鼓励下,第二期的内容安排由严玲齐来负责牵头,孟璟、姜桀、何炅三人辅助,严培之大人负责最后审核。 “就是有些辛苦。” 顾宛的决定一出,孟璟满脸的兴奋是掩饰不住,几人相互看了看。他们不怕辛苦,怕的是顾大人看不见他们。现在顾大人特意叫到孟璟、姜桀、何炅三人的名字,代表顾大人不仅看得到他们几个,还会重用他们几个,跟着顾大人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大人?”严玲齐有些担忧,这才第二期妹妹就在准备移交负责人了,虽然有爹过来坐镇,可爹与他一般没有操作过,因此严玲齐的心里还是没有多少底气。 “兄长不必担忧,多负责几期下来,就能找到一个套路,今后按照套路去做即可。再等些时日,会试考核的名单下来,殿试一过,兄长就可以让礼部右侍郎公孙树给推荐一些能干的人进入报业队伍当编辑,当记者。” 编辑?记者? 第七十二章 铤而走险 “嗯,编辑负责所有的文字,记者则专门负责各地采风,撰写新闻。”严玲婉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严玲齐默默地看了看那几个眼里放光的年轻人,想了想才点点头。 见哥哥点头,严玲婉又给了哥哥一颗定心丸:“再说,大家都在这集文殿里,有不妥帖之处多问问就是。相信自己,兄长您一定能行!” 严玲齐再次默了默这才坚定的点头,“好!” “张芸帛、李君明、赵熙协助我把国家彩票与国家银行的宣传、程序等等的给弄出来,还需要放在这一期报纸上给宣传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 “是!” 严玲婉当然有自己的私心,慕容岩辞官一事对爹的影响不小。自己始终是个女人,不可能一直在朝堂上。而爹爹似乎有辞官的想法,那么今后的严家就要靠着严玲齐来撑起。 严玲齐目前的心性与爹爹很像,不过清流文人就适合负责这《大楚旬报》。因此尚书令这一职务是给哥哥严玲齐准备的,引领老百姓思想的东西不能随意交给别人来负责。 皇家人喜欢加强思想的控制,如果手段暴戾,像秦始皇的“焚书坑儒”,短时间得到成功,却不利于国家的长治久安,不利于社会的发展。最好是用引导的手段,古代的老百姓那思想比起后世中的老百姓单纯了很多,引导是最好的方法。 见哥哥有了决心,严玲婉松口气也暗自下了一个决定,在自己退出朝堂前,一定帮哥哥安排好得力的人手。 “那大家都去忙吧。”严玲婉冲着孟璟一个道,“张芸帛,赵熙,李君明,咱们一起来商讨一下发行彩票的事情。” “好!” 严玲婉带着几个人坐在了另外一个大桌子边,拿出事先写下的计划,与几个人逐一的商讨。 赵熙这个人还真心是一个人才,如果他不是赵家的人,严玲婉一定能与之推心置腹,可惜了,他是赵家人!不过,目前还需要大用赵熙,只有这般赵凌云才会安心,才会认为自己也是他赵家的人。 顾宛大人不参与这一届的会试,这一届会试主考仍然由礼部左侍郎英植大人担任。这个消息随着众人离开集文殿后,以极快的速度四处传递着。 会试在即,得知朝廷新贵顾宛大人不参与这一届科考后,整个京都城里的人似乎都忙碌了起来,不管是参加文举还是参加武举的家人都忙碌了起来。就连陆陆续续到京都城的各国来贺的使节们都奇怪不已。 一开始大家都没有行动是想着新贵顾宛大人既然统领六部,那么就一定会参与会试,可顾宛大人的脾气还摸不透,看不清,他们不敢贸然出手。 世家大族之前送礼,顾大人收礼,那是顾大人的大婚,收婚礼是没有任何人能异议的。可这次送礼是为了家族子弟的科举一事,他们还真吃不透这位新贵大人。当得知朝廷新贵顾宛大人不参与科考会试一事后,纷纷心中大安。 二十五日得到消息的世家大族已经开始了行动,就算三月三十考生们与主考、副考一起下考场,这不还有三日的机会吗?于是后面的三日都极其的忙碌。 皇上得到消息心中不解,朝堂上还有部分重要官职空缺,就等着这一次会试、殿试下来决定一些人选,这般重要的事情丫头为何不参与会试,连她爹都不参与?皇上思来想去的不解,结果一道口谕就追了出去。 古代官员十分重视上班,尤其是早朝点名,不过下班就不那么严格了,下了朝各自回到所在的办公点,有事就处理,无事就可以回家了,不过朝廷重臣却是全日制的坐班。 在集文殿里累了一日刚回府的严玲婉正站在前厅端着那苦哈哈的汤药做着自我建设,孟小东守在一旁那是得了王爷的命令,必须亲眼看着小王妃喝下汤药。 慕容雪则端着一小碟的蜜饯,含笑看着小脸都成了皱巴盐菜的严玲婉,像大姐姐一般嘴里轻声的哄着:“乖,一口气喝下去就不苦了,这里还准备着蜜饯,含在嘴里一点都不苦。” 可惜慕容雪的诱哄完全不起作用,严玲婉对这里的汤药有着极大的心理阴影,喝了三个月才停了没多久这又要开始喝了,任谁都诱哄不了。 德总管一到顾宛小雅就看见了这么有趣的一幕,原来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还是有怕的呀! “顾大人!” “咦?德总管,可是皇上有事儿?”严玲婉即刻把手里的药碗交给身旁的风竹,风竹怕洒了药赶紧接稳,眼神在霍去病的脸上扫过。 “皇上口谕,宣顾大人进宫。”德总管回。 “那赶紧走吧。”严玲婉转身就想溜。 “大人……” “大人?” “顾大人,还是喝了药再走吧。”德总管是一动不动。 呃?德总管真不上道! “大人,把药喝了,免得皇上等。”慕容雪端过风竹手里的药碗,送到严玲婉的面前。 唉,这一个二个的是想要逼死我呀! 严玲婉长出一口气,心中一横,总不能在德总管的面前没有面子吧。咕咚咕咚几大口喝下了汤药,慕容雪立刻塞了一大粒蜜饯进了嘴,严玲婉赶紧咬了几下,那甜味充满了口腔才算缓过气来。 孟小东见风竹接过了空碗,心中不自觉的在想小王妃受伤的那三个月,汤药都是怎么喝的? 怎么喝的?问王爷去。 严玲婉漱了口,擦了嘴,又转身跟着德总管出了府。 唉,看着衣袍都没有换的她又走了,慕容雪暗自叹口气,心疼起她来。 直到戌时正严玲婉才回到顾宛小雅。霍伯赶紧催促着丁玲去厨房把熬好的燕窝粥给端来。 “大人,晚膳在宫里进了吗?”霍伯出声问她。 严玲婉摇摇头,进宫与皇上谈了一个时辰,哪里有时间吃晚膳? “大人,先喝点粥,垫垫肚子,厨房已经在炒菜了。”霍伯跟在严玲婉身后,小心的说着,王妃从宫里回来似乎情绪不高? “嗯。”是觉得肚子饿了,严玲婉点头:“霍伯,王爷回来了没?” “大人,王爷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严玲婉眨巴了几下眼捷,看来有点儿棘手。 丁玲一路小跑的端来了燕窝粥,还是温热的,严玲婉拿起勺子送了几口进肚。她情绪是不高,想着刚从御书房出来就见到了刘文轩的事。 刘文轩知道她进宫是特意等在御书房外,特意告诉她皇上的身体情况,因此她情绪不高,很不高。 皇上陈贺是毒入骨髓,大约也就还有三到四个月的日子好活了。 三到四个月?能铲除赵家吗? 回到凡人楼,洗漱完后陈子墨还没有回来,只能独自吃了晚膳。 春夜小雨窸窸窣窣的下着,从屋檐上缓慢而下形成一道水帘。严玲婉看了看外面的院子,院子里的树、小草,虽然湿漉漉的却到处都透着生机,应该是有极大的胜算。站了一会儿,心情也好了些许。 严玲婉上了床抱着大大的抱枕,身边少了他是翻来翻去都睡不着,暗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严玲婉发现只要陈子墨不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是各种的不舒服,各种的不得劲。 春雨窸窸窣窣的下着,京都城偏远的一处民宅里,昏黄的光线还亮着,几道身影映照在窗户上。 “这就是忘情?”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有了这个东西……呵呵……那人应该在劫难逃了吧。 女子摇晃着手中小小的瓷瓶,想象着那人的下场,女人眼眸里的狠戾丝毫不加掩饰。摇晃了两下,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有用吗?” “不相信?那就还回来。”男人冷声道。 “好,给银子。” “是。”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递上一叠银票,男人看了一眼就直接揣进了怀里。 女人眼眸微眯,只要能让那人消失,这银票给的就值! 女人小心的放好瓷瓶,带着自己的小厮,出了屋子撑起雨伞消失在夜幕里。屋里的男人却勾唇一笑。 “恭喜主子。” 男人更加得意,师傅出的这个主意极好。这京都城里世家大族中爱慕宁王的女子不少,他知道,没成想敢于铤而走险的女子还一个二个的来。老太师府里嫡出的小姐李玥怡,镇国公府嫡出的小姐王夕玉,这些女人狠起心来比男人都可怕,女人的嫉妒心只要好好加以利用,比男人的利剑都有效。 “呵呵……到时候看宁王如何应对?”男人眼眸里尽数的势在必得,是显露无遗。 是啊,宁王爷一定万万想不到,镇国公府嫡出小姐王夕玉买下了忘情要对付宁王妃,就连老太师府里那小小年纪的李玥怡都悄悄的来买了忘情。两个女子花了大价钱都是为宁王,都想成为宁王妃。 睡到半夜,身子一轻被人搂进怀里,熟悉的感觉让严玲婉不想挣眼睛,嘴里嘟哝了一句:“都办好了?” 陈子墨见她闭着眼睛问自己,微微点头,轻声回应:“嗯。” 这小东西,算计她的人都快排长队了! 第七十三章 再攀高峰 镇国公府之前看似中立,实则是依附于赵凌云的,折损一下镇国公的势力,陈子墨一点儿都不担心,敢算计本王的女人就要有胆子承担。 只是那李玥怡,是李君明的妹妹,老太师是支持着太子殿下的人,婉儿与李君明又交情颇深。如果杀了李玥怡,婉儿会…… 陈子墨一只手握住她的手,男人的大掌微微发凉,手指修长有力的插入她的指缝,缓缓的,将她的手握住。 严玲婉唇角扬起,也缓缓的打弯了自己的手指,十指相扣,这才懒懒的睁开眼睛看向身侧的男人,她的眼眸比夜幕里的星星还要灿烂。此刻,陈子墨有了决定,给李君明一个机会,算是回报他之前救过婉儿,一命还一命,本王今后再不欠李君明,不亏! 陈子墨不想他的女人害怕他,李玥怡还是交给李君明自己去处理吧。 “棘手?” 陈子墨摇摇头,“不。” 不?那就好。 “父皇追你回宫所谓何事?” “就是回避科举之事,父皇想不明白。” “现下,明白了?” “嗯,明白了。不过父皇很是担心,他说咱们的计划太铤而走险了。” 铤而走险? “你放心,我讲了原因,父皇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同意了?”陈子墨有些些惊讶,父皇暗中布置了多年,都不敢动,被婉儿说服了? “你在暗中布置,别人也在暗中布置,一直相抗不动,难道要等到对方布置妥当?最好的进攻是出击,最好的防御也是出击。” “这一次的文举、武举非常重要,我也知道。朝廷上那么多的空缺职务,还等着这一次的文举、武举,选拔出得力的人才来安置。太子上位,依附于赵家的官员会觉得这从龙之功是到了该得到回报的时候,那么如何回报?” 严玲婉说到这里,陈子墨已经明白了他的小东西心里在打着什么样的算版? “一就是新皇扩充后宫,送上家族里专门花心思培养的女子,进宫当个娘娘,再为新皇养育一个两个孩子。皇上身边有自己家族里的人,才能安稳。二就是这一次科举。家族里的子弟直接进入朝堂,无论是文是武,把持一些对他们有利的职务。” 陈子墨点头。 “我的计划就是要阻止他们,这两个方面都不能有所得,最后他们会如何?” “背弃赵家。得不到好处,谁都不会干。”陈子墨又一次点头,“赵家一急就会有所行动,咱们就行动。” “对,就是这么想的。” “就是太子大哥这个不定因素,父皇还没有想好什么时候给他交底。”严玲婉长长的出口气,交底这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可这大事只有皇上亲自来解决,他与她都不可能出手。 太子大哥还不知道,知道了会如何?两个人都无法估计。 “就是这么行事会不会太赶?”严玲婉心中不是没有一点儿的担忧,有。 “不会,兵贵神速。”陈子墨十分的肯定。 严玲婉点点头,安下心来。她发现自己其实十分依赖他,只要他点头肯定的事就不会有问题。 往届的会试安排在二月,可今年一月间发生了好几件大事,二月都去善后去了,会试的时日就一纸榜文宣布延迟。 参加文举、武举的外地考生是早早就到了京都城。有点背景的考生该走关系的早就走了。三月出现新贵顾宛大人,还一来就抛出了四点建议,有点心思的考生闻到味道是早早地研究起顾宛大人的四点建议来,怕这一次的策论就出在顾大人的四点建议中。 会试具体安排张榜公布,三月三十进场,四月初一放题。主考官与副考官都提前一天进入考场,四月初一皇上出了题再放题。 策论的题目四月初一才出,杜绝了提前泄题的可能性。有点背景的考生纷纷侧目,有些甚至骂骂咧咧的。寒门弟子则十分欣喜,觉得公平,哪怕没有高中也不枉了自己,于是纷纷奔走相告。 三月二十八,严玲萱嫁给了秦玄,这场婚礼没有邀请多少人,就是走得近的几家人在一起热闹了一场。 严玲萱与雨霏两个小丫头是一直陪在严玲婉身边的人,两个女子是一心为严玲婉着想的人。念着那一份情意,严玲婉将严玲萱的嫁妆弄得厚厚的,比起当初她出嫁时的陪嫁还多。 吉时出门,严玲萱是哭了一场又一场,喜娘手忙脚乱的帮她补妆都补了好几次。 看着严玲萱成婚,严玲婉心中是喜悦的,身边的人过得幸福她就安心。只有陈子墨见到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秦玄心里有些堵,这小子竟然比本王早洞房花烛! 太子殿下即将登基上位,虽说太子不再年轻,可也不老,刚刚三十岁。太子府里就一正一侧两个女人侍候,关键这两个女人年龄也不小了,早已过了花儿一般的年纪,因此想要成为新皇的女子还真不少。 严玲萱成婚之前,严玲婉就让周瑾给明叔、顾家都传了话,明叔听了过后愣了半响才一拍他自己的脑袋,还是小王妃的预见能力强呀! 顾家的生意早就涉足成衣、胭脂水粉等,于是老爷子让几个小的去亲自进了一批上等的胭脂水粉,上等的白色布匹与丝绸。 而东西一运回来,严玲婉着人把雨霏送到顾家去,有了雨霏的帮忙,布料的颜色从传统的三十二色到一百零八色,那些渐变的颜色把顾子明的眼睛都闪花了,这般漂亮的布匹做出来的成衣一定会大卖。 周瑾又亲自走了一趟,把霍丁玲画的花纹样子送去了不少。当然这种借风挣银子的好机会也没有漏掉张翱与乔子松。 有经验的商户早早就关注上了这些契机,那就是各显神通,看谁的招式高出一筹了。 三月三十 大楚三年一次的科考文举开考了,参加会试的考生们需要提前一天进场。天还没有大亮,考生们便在考院外排起长长的队伍。 今次考试检查相当严格,这提前一天进场就是用作检查,所有考生要进屋子脱光衣物检查。 好在这个时空不是明朝,要考上个九天九夜。这里的文举相较于唐朝的文举考试都不一样,考生们考经义与时务策论。皇上会出三道策论题目,而文举考生自选两道题目来完成即可。 只有参加武举的考生要考得复杂一些,考骑、射、武器等等。霍去病在严玲婉的鼓励下,当然有宁王的安排,报了名要参加今次的武举,就等着明日进场一较高下了。 三月三十也是《大楚旬报》第二期的发行。《大楚旬报》有严培之的坐镇,有严玲齐的全权负责,严玲婉抽身写的有关发行彩票与建立国家银行的宣传内容,放在第二期的第五版上刊登了。 这一次印书局有了心理准备,精装版准备了四万份,普通版准备了五万份。《大楚旬报》的发行为了避开参加文举的考生入场,在未时才开始销售。没成想两个时辰就全部售完,销售再攀高峰,这一次净赚三十九万两还有余。 三月三十还是严玲萱三天回门的日子。严玲婉忙碌完了手里的活路,赶回去换了女装与宁王一起回了严府。 顾家来了好几个长辈,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晚饭。只是严玲婉一口一个姐夫,把秦玄紧张得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总出错。 “姐夫,看看你眼底的青色,唉,还是要知道节制,姐姐那身板经不住你的折腾哟!” 稀里哗啦…… “……” “姐夫,看我哥哥,你得学着点儿,今后姐姐有了宝宝,要像哥哥照顾嫂子一般的照顾姐姐哟!” 哈哈……哈哈…… “……” “姐夫,婚房里挂的东西,记得要日日看,日日念哟!” 啥东西要日日看,日日念? “……” “王爷?” 秦玄不得不出声求助,可王爷怎会为秦玄撑腰呢?看着小东西调皮、嬉闹的模样,王爷的心情很好。 只有暗处的火在心里无比的同情秦玄,王爷早不是以前的王爷了,王爷是妻奴,是王妃的妃奴! 唉!只有秦玄还傻不拉几的看不清楚事实呀! 四月初一,皇上在朝堂之上宣布了策论的题目,德总管立刻带着题目由御林军护送至考院。 户部尚书罗子阳汇报了《大楚旬报》第二期的销售情况。礼部尚书严培之同时上折子,想把《大楚旬报》第一期,再印上百万册,分送到各地去销售。可以增强京都与各地方的联系,让各地的老百姓都能看到《大楚旬报》,并且希望形成一个惯例。 严大人的上奏让罗子阳眼前一亮,各地销售,岂止百万册,那得要千万册呀!罗子阳兴奋得来开始在心里估算,千万册的《大楚旬报》会有多少收益?得,罗子阳这一算是越算越兴奋,如果不是身在朝堂上,这会子可能都已经激动得手舞足蹈了。 严玲婉心想,爹爹才是脑袋瓜子好使之人。在集文殿坐镇三日就把《大楚旬报》里的东西给看懂了七七八八。 这般好事,皇上当然准奏。 第七十四章 什么滋味 下了朝严玲婉在御书房里与皇上、太子殿下敲定了彩票上的印章图案。这里又不是后世,有电脑销售,有条码识别等等。这里就得自己把该考虑的尽量考虑仔细了,主要是如何防备假彩票。 严玲婉带着自己的一帮子人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而陈子墨则忙着布置,忙着为她扫尾,清扫一切干扰她的牛鬼蛇神,标标准准一尽职尽责的后勤部长。 四月初二,刘文轩与张贝珮成亲的日子。不说严玲婉与张贝珮的关系,就凭陈子墨与两位新人的关系,都要早早的到场。 陈子墨与严玲婉早早起身,收拾妥当,先去了张府。因为她是以顾宛的身份出现的,因此与宁王、孟含衡、张翱等人都待在外院,无法与吕珂一般的进去陪着张贝珮。直到刘文轩亲自前来迎亲,才又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起回院使府。刘文轩另立门户后皇上根据他的职位赐下门匾“院使府”。 迎亲的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早之前刘文轩只要在皇宫里不当值的时候就喜欢在外面去义诊,老百姓都知道刘太医今儿成亲,自发的来祝贺,一路上都能听到老百姓祝贺的喊声。 等大家到了院使府,还是把严玲婉给惊了一跳。院使府门前并无过多的装点,大门两侧挂着一对大红灯笼,可门外来道贺的宾客数量之多。只看大门外那些数不清的马车与轿子,可想而知里面有多少的勋贵官宦了。 不说刘文轩自身的身份,他爹刘元知秘书令大人的身份就得有多少人来道贺。再说,大家都知道刘太医与宁王、龙虎乔将军、尚书令顾大人的关系,这些都是这些人前来道贺的关注点。 严玲婉跟在陈子墨的身后刚被迎进院使府,就碰到了张芸帛夫妻二人与曾福。 曾福在国子监因为解剖课程在医学部早成了红人,曾福能有今日的成就多亏了刘太医与顾大人。顾宛成亲时他到场恭贺,只是围着顾宛的人太多,轮不到他。刘太医成亲,他自然也要到场恭贺。 而张芸帛夫妇二人更是早早的就来了,莫思瑶站在张芸帛身侧当看见顾宛进来时愣怔了一瞬。 回神后莫思瑶深深的看了严玲婉一眼,她就是一个女子扮成的男子都如此英姿焕发,气度不凡,如果真是一个男儿又该是如何的天人之姿? 莫思瑶是知道顾宛是一个女子,只是一直以来不确定的想法在看见宁王一进来就护在她身后时明确了,原来她是宁王妃! 可,宁王妃娶了慕容雪,她这般做是为何?莫思瑶还想不通,不过宁王妃是她恩人,不会做出对恩人不利的事来。 再说,公公爹告诫过张家的几个儿子,要跟着顾宛走才不会走歪路。虽然莫思瑶不明白朝堂之事,但既然公公爹有这般的告诫,就一定会有他的考量!而且听世子爷说皇上有意要三叔娶十六公主,十六公主是宁王嫡亲的妹妹,等三叔娶了十六公主,自己与她的关系又走近了许多。这般一想,莫思瑶觉得自己与宁王妃又亲近了许多,今后她们之间就是亲戚了。 跟着严玲婉与宁王进来的人很多,而莫思瑶是女眷自然不方便,于是她对着几人行了礼就赶紧与其她女眷一起进了内院。 外院这边,严玲婉、陈子墨,还有一群平素就走得近的兄弟伙们刚站定,便不断有人过来与他们搭话。 吉时一到刘文轩与张贝珮拜过堂,一群人跟着去看新娘子,闹新房。严玲婉与陈子墨去了新房,与一帮人看着一对儿新人喝了合卺酒,又是一番折腾,刘文轩都一直傻傻的笑着。 看着新娘子凤冠霞帔,一身的红色,美艳而娇羞的神情,严玲婉心情复杂,有些些的纠结,也有丝丝的遗憾。 自己穿越到这里,与他相遇,与他成亲却没有拜堂,都不知道与他拜堂是个什么心情?与他喝交杯酒是个什么感觉? 可惜,再没有机会去体会那将是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感觉了。他这一世是大楚的王爷,难道要自己与王爷先合离后再来一次大婚? 一想到这里,严玲婉顿时增添了些些无奈,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心里丝丝的遗憾有些增加。 新房里礼成,众人闹腾了一阵才散去。 “顾宛,祖母在后院偏屋等着,这会子去见见?”刘文轩低声的问。 见嫂子点点头,刘文轩才让一个看起来穿得体面的婆子引领着严玲婉去了后院的一个偏屋。 屋子里站了四五个婆子,一见来人几个婆子都退出了屋子关好门。 一个时辰后严玲婉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神色淡淡,完全看不出喜乐,屋外几个婆子赶紧垂下头恭送。 刚走到热闹的前院站到陈子墨身边,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呃,这身子是越来越应景了,真是难为情! “饿了?”陈子墨问。 “嗯。”严玲婉唇角一扬也不矫情,饿了就是饿了。 “走吧,喜宴已经开席了。”陈子墨长臂轻轻一带。 刘文轩的院使府前厅到前院,连成一片竟然摆了四十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那边人少。”陈子墨眸子一转,想带她到边角一处人少的桌子上去用膳,可惜,两人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待在人少的地方。 “宁王,顾宛,这边,这边,大家都等着呢。”王为勤极为眼尖的看见两人赶紧出声招呼。 严玲婉淡淡一笑,回眸看了陈子墨一眼,“走吧!” “好。”陈子墨乖顺的跟在严玲婉的身后,他知道婉儿心情不怎么好。原本计划解决了赵家的事儿后再与婉儿补办一次拜堂之礼,是否计划需要提前? 丰盛精致的菜肴摆在桌上还热腾腾的,色香味俱全,严玲婉心里的各种情绪全部被压下,此刻没有比吃饱肚子的事大,严玲婉迫不及待的坐下拿起筷子,先填饱肚子再说。 没吃几口菜,想要来拉拢关系的官员纷纷前来碰杯敬酒。几杯佳酿下肚,脸颊上就晕染出淡淡的红色,黑白分明的眸子浮起一层水雾,淡淡的,却衬得她的眸子犹如清波荡漾。 陈子墨原想提醒她两句,可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顾大人,”刘文定端着酒杯,一张脸上堆满了笑容:“下官刘文定今儿借五弟的喜酒敬顾大人一杯。” 严玲婉淡淡一笑,也回敬了刘文定一杯。他是想先混个脸熟吗?不过,严玲婉不打算与他深交,就因为他脸上堆满了的笑容,眸子里却是算计,不喜。 刘文定是皇上早年就安排在平王身边的眼线,平王被灭,刘文定也算是完美的完成了他的任务,拖家带口的回来正等着吏部的安排。 太子殿下即将上位,朝堂上空缺的官位正等着会试过后来安排,不是顾宛能插嘴的事情。何况刘元知同样官居二品,他儿子的前程他自己会操心,轮不到她一个外人来操心。 刘文定见顾宛淡淡的,极有眼色,寒暄了几句端着酒杯离开。 桌子上乔子松喝高了,与王为勤、文熹铭一起灌了张芸帛好几杯,严玲婉只得与段东宁帮着分化了一些,很快严玲婉的脸色变成酡红。菜没有吃到几口,酒却喝了不少。 远处的赵熙终于从喝酒的众人中脱身出来,端着酒杯向顾宛这一桌走去,刚走到半道,呃?怎么就走了? 严玲婉醉了,陈子墨没醉,他远远就看见赵熙走过来,想着小东西追在他身后整整跑了一条街的事儿,这会子小东西喝多了还是避开得好。于是陈子墨起身拉起她道了一声走了,人就闪了。 出了院使府,春风一阵一阵,不过晚间的风还是带着凉意。王爷四周看看,抱起严玲婉一个提气,很快就闪回顾宛小雅,离得近就是好处多。 “爷,回来了。” “嗯。” 陈子墨赶紧打手势让风竹去准备沐浴水,让周瑾去弄点醒酒汤来,让霍伯去弄点儿点心来,喜宴上她就没吃几口菜。 站在凡人楼前,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沙哑的嗓子唧唧歪歪的道:“陈子墨,喜酒还没有喝够。” “够了。”陈子墨的长臂紧紧地揽着她东倒西歪的身子。 “唔……没够,走,咱们回去……继续喝。”严玲婉眉眼弯弯的说道。 “不行,你醉了。” “醉了?”严玲婉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屋子没有倒,语气强硬了一些:“没醉!” “醉了。”陈子墨只得强调一遍。 严玲婉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盯了陈子墨一眼,“没醉!” “醉了。” “唔……没醉,没醉,没醉,人家还想喝喜酒。”严玲婉伸出她葱白的手指在陈子墨英俊的脸上连续的戳了几下,嘴里全是不满。想要挣脱他的钳制,身子在陈子墨的怀里扭来扭去…… “嗝!”严玲婉突然打了一个酒嗝,紧接着身子往陈子墨的怀里一缩,“陈子墨,我……还不知道与你……一起……喝交杯酒是个……是个什么滋味?” 喝交杯酒是个什么滋味? “……”瞬间陈子墨眸子染上痛色,他就知道小东西在这事上有心结! 第七十五章 校场武举(一) 陈子墨盯着娇媚媚的她,两指钳住她尖尖的下巴,微微带力固定住不老实的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陈子墨眸子的痛色不减,“咱们进去喝?嗯?” “……” 严玲婉密密长长的睫毛煽动了两下,眸子里带着丝丝的凄然,唇角带着遗憾,淡笑了一下,垂下眼捷却什么都没说。 院子里霍去病看了风竹一眼,赶紧移开了他的视线,而孟小东等人则纷纷垂下了头。 她的神情刺痛了王爷的心脏,陈子墨一声低呵:“墨竹,拿酒来。” “是。” 陈子墨抱着人一个旋身直接飞上二楼,一个挥手放下珠帘,他的女人,醉酒后的媚态只有他能看。 主子不在了,院子里站着的几人这才安静的离开。黑暗中的火,犀利的眼神看了一眼霍去病与风竹后就一直随着孟小东直到彻底看不见。孟小东掩藏的心思火算是彻底的看明白了,难怪爷要把他扔到军营里去待几个月。 林雪揽着慕容雪的细腰,两人对视一眼,眼里也有遗憾,见众人都退了,他们也回到自己的小院。 “雪哥哥。” “雪儿,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子,不用忧心,只要契机一到心结就能打开。”林雪无奈出言开解慕容雪。 契机?可这契机何时能到? 慕容雪心疼严玲婉,每一个未出嫁的女子都会在心里幻想无数次出嫁的情景,那将是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而严玲婉一生中唯一一次的大婚却有那般的遗憾,同为女子慕容雪怎么能不心疼? 凡人楼楼上,一个银制的酒壶很快就被摆放在了茶几上。 “想喝?” 严玲婉迷糊的看了半响对着自己说话的男人,他怎么在难过? 严玲婉摇晃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又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眼神还是迷糊。她迷糊了半响,脑子还是不清晰,不过却微微的点点头。 “好。” 拿起茶几上的酒壶,陈子墨朝自己口中倒了满满一口,对准严玲婉的小嘴深吻了下去,嘴对嘴,酒都喂给了她。 清甜的酒一入喉,严玲婉下意识的吞咽,将酒尽数喝了下去,嘴里没了,清甜的感觉消失了。仿佛是意犹未尽一般,伸出红红的小舌舔了舔唇:“好喝……”下一刻人就歪在沙发上睡了。 这就睡了? 陈子墨站在沙发边看着睡着的女人,小东西眼眸里的遗憾还在脑子里晃,计划提前,必须提前! 小东西眼里的遗憾让王爷心疼不已,怎能让自己的女人眼里、心里有遗憾呢? 四月初四文举结束,文举考生们陆陆续续的收拾东西出考院。按照顾宛的提议,开始了誊录,而武举还在考。这次的武举不仅霍去病参加了,连刚刚认祖归宗的十一皇子陈雨也参加了。 今日不上朝,但严玲婉还是得带着人在集文殿里一阵的忙碌。 一个时辰过去她刚刚直起身子活动活动,集文殿门口就闪进来一个身影,那是皇上专门给她的小太监小石头,“顾大人,宁王的马车已经候在宫门口,就等大人一起去武举考场了。” 武举考场?严玲婉抬手揉了揉额头,武功,她真心是看不懂那些门道,只能看热闹。 小石头笑嘻嘻的继续说:“宁王从集武殿直接过来的,说十一皇子今儿有比试。” “哦?”严玲婉一个挑眉,她还真没有想到十一皇子也去参加武举了,不过十一陈雨今儿有比赛,那一定得去看看。 “软轿已经候在门口了,顾大人。”小石头道。 严玲婉看了看集文殿中的人,都各自知道做什么,不需要她操心。于是,交代了一声自己的去向才回了小石头一声:“走吧。” 严玲婉坐着软轿出了皇宫,就见三个扮成小厮的丫头,风竹的眸子里闪烁着明显的光亮。而宁王府的马车不仅停在宫门口,还摆在正中间。严玲婉快速下了软轿,走到马车边,脚刚踩上小凳,马车里就伸出了一只长臂,一个带力严玲婉就给拉进了马车。 看清楚马车里的男人,严玲婉就扑了过去,跨坐在陈子墨的长腿上,那动作之熟练。她双臂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的说:“王爷,您老的马车这般摆在宫门口,也不怕交通堵塞?” 交通堵塞? 陈子墨幽深的眸子闪烁了几下,这小东西看来是欠收拾了,还您老?不过现在不是收拾她的时候,当然王爷也舍不得。 于是,陈子墨直接忽视了她的问题压根就不回答,腾出一只手取下她头上的官帽,再扣住她的后脑勺,就吻了上来。 “唔……别把官服……给弄皱了。” “专心点儿。” “……” 哦,好吧,专心点儿。 虽然周离没有得到宁王的指示,不过听见马车里的动静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紫竹就驾马车启程了。马车一路穿街而过,大约行了半个时辰后才稳稳的停下来,马车已经出了京都城。 “王爷,考场到了。”周离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严玲婉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再把官帽戴在头上,陈子墨帮她调整了一下,两人这才下了马车。 严玲婉下了马车一看,前面不远处三米高的围墙围起,门前有一副大大的牌匾,牌匾上写着“校场”二字。围墙外驻扎了一排排手握长矛的士兵,将这一处守得严严实实。围墙中间只有一个门让人出入,门口有士兵在负责核查入场者的身份。 围墙外早已停了不少的车辆马匹,清一色的男子,最小的大约有十五六岁,最大的也就三十出头。 两人下了马车,缓步行过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多赞叹崇拜的看着他们。一个是战功赫赫的王爷,武功高强。一个是朝廷新贵,未来的权臣。 严玲婉扫视了一圈,没有看见熟人,这才收回视线。 “走。”陈子墨拉了拉她,严玲婉点点头,两人并肩走了进去,校场门口的士兵立即躬身行礼。 听说宁王与顾宛大人过来了,武亲王爷狄子烟与兵部左侍郎灌富大人赶快迎了出来。 “宁王,顾大人。”狄子烟与灌富因为跑了一段路,两人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 “武亲王,灌富大人不必客气,本王与顾大人就是过来看看十一皇子的比试。”陈子墨淡淡的说。 “十一皇子的比试还有一会儿,王爷、大人请先到看台上去坐会儿。”武亲王虽然同样贵为王爷,可他毕竟是外姓王爷,一个外姓王爷哪里能与宁王相比?因此态度十分的恭敬。 而兵部的左侍郎灌富大人就更加不敢摆谱,一个是皇子王爷,一个是他的直接上司,只有老老实实的跟在武亲王身后。 “好。”陈子墨与严玲婉跟在武亲王爷身后向看台走去。 这一处的校场占地面积较大,方圆大约有几里地,地势宽广。东西北三边都有高高的看台,上面早已坐了一些人,而看台下面却围满了人,大约都是来参加武举的。 看见宁王与顾宛大人过来,看台上的纷纷起身行礼。难怪外面没有看见熟人,一个二个的都在看台上呢。 不上朝的日子,没有政务要处理的官员是可以自行安排休息的。今天刚好文举结束,家里有参加文举的子弟去考院接人,也有来武举考场看武举比试的,当然也有为了十一皇子而来的。 不管十九年前是为了何?如今十一皇子是皇后娘娘亲自给弄到人前来的,十一皇子就是太子殿下的人。就算这位皇子不会说话,那也是大楚天朝的皇子,身份尊贵,何况如此皇子才能活得长长久久,因为他没有上位的希望。 新皇上位后也得给十一皇子封个王爷当当,既然如此,那十一皇子自然也得巴结巴结不是? 趋炎附势之人哪里都不会缺! 陈雨的身份被确定以后,住进了皇宫,这一次来参加武举并不是要博得一个名次,而是要在众人面前露露脸,让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皇子。 十一皇子陈雨见到一身官服的严玲婉,眸子里先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就是满满的喜悦,九哥与她来看我比试了。 “呀,十一皇子怎的没见长二两肉?皇上不给你饭吃?宫女、太监没侍候好?还是有人为难你?”严玲婉笑嘻嘻的走上前说着:“啧啧啧,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一身黑色的劲装,看着都轻扬洒脱,潇洒不羁、玉树临风呀。” 围在十一皇子身侧的官员纷纷笑了起来,顾宛大人就好开玩笑,顿时气氛轻松了许多。 陈雨抿着嘴微微一笑,不语。因为他不说话,直到目前好多的官员都还认为陈雨是一个哑巴。 “王爷,大人,这边坐。”武亲王爷笑着招呼两人坐下。 严玲婉与宁王坐了下来,她这才移开视线,打量校场里的设施。距离看台下二十米的地方有一个大大的平台,平台并不高,大约也就高出一米。平台上靠向西边放着各种各样的兵器,有刀、枪、棍、斧、戈等十八般兵器。 严玲婉看着眼前的古代兵器,眼前顿时一亮,俯身过去小声的问陈子墨:“陈子墨,你常用的兵器是什么?我似乎没有见过。” 第七十六章 校场武举(二) 陈子墨微微一个侧头,“剑。” “剑?我怎么没有看见你佩剑呢?”严玲婉继续问,她知道佩剑一般都挂在腰间的。 没见过?这小东西也太不关心本王了。 “腰剑。” 腰剑?严玲婉这才移动视线看向王爷的腰间,哪里有? 陈子墨暗自一笑,这小东西有时候就是冒傻气。王爷摸了摸放腰剑的地方,又转了转身,严玲婉这才看见王爷身后的剑柄,再仔细一看,腰间是有些凹凸不平。哦,原来放在那里的! “新一轮的比试开始了。”陈子墨提醒她。 严玲婉这才抬头看向下面,坐在看台上就是好,坐的高,看得远也看得全。见下面平台边围着的男子个个精神抖擞,一脸的兴奋。只见人群中有一人飞身而起,一身青衣,翩翩然的落在了平台上。 严玲婉仔细一看,微微一怔,这不是霍去病吗?他什么时候轻功如此了得了? “好!” 霍去病这一亮相,获得了一片叫好声。 严玲婉扭头准备伸手去端茶杯,刚好看见风竹痴痴的盯着平台上的霍去病,咦?风竹心仪霍去病? 不过,好在严玲婉有了之前紫竹的事,她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又放下就收回了她的视线,看向平台上的人。 “好!这一身的轻功端的是极好,这是谁家的公子?”武亲王大赞了一声看向身旁没有动静的宁王,顺带扫了一眼顾宛。 宁王瞟了一眼严玲婉,见她盯着平台上的霍去病发愣神,幽深的眸子眯了眯,眸光微沉,不过只一瞬便暗沉退去。淡淡的答了武亲王一句:“他叫霍去病!” 严玲婉之所以盯着平台上的霍去病发楞,那是因为她神游去了。她在想风竹是何时看上霍去病的?是第一次去北郊军营的时候,霍去病帮风竹打架?还是两人日日跟在自己身后,日久生情? 纠结这些做什么?呵呵,不管何时,有爱慕霍去病的人了,严玲婉的心情瞬间就好了很多! 霍去病站定扭头看向东边的看台,刚好对上主子看向自己的视线。四目相对,霍去病微微一个侧目,看向了主子身后的人,停留了一瞬才缓缓转头,避开了那人的视线。 霍去病?就是他。 武亲王爷点点头,霍去病是宁王亲自推荐来参加武举的人,就看他的亮相就知道是一个好手。 平台上又飞身上来一位,这时平台上的裁判高声一喊:“七十四号霍去病对三十二号王强,比武开始。”裁判高喊一声就立即退到一边。 看台上的众人都直起了身子,停止了交谈,向场中看去。只见喊声一落,平台上二人瞬间交起手来。 严玲婉还没有看清楚霍去病是如何出手的,就见那王强躺在了平台上?严玲婉那一瞬间撑大了双眼,她完全是愕然,这是什么武功? “好!” 霍去病又获得了围观者的一片叫好声。 一招? 武亲王张着嘴,却没有发声,难怪这霍去病能得到宁王的青睐! 躺在平台上的王强眼眸里明明白白的写着茫然两个字,完全没有弄明白自己还没有过一招就被人打来躺起了? 武举的规矩要把对手打出平台才算赢,王强被一招打来躺在平台上,还不算输。只见王强一个鲤鱼打挺飞身而起,同时出招。 王强的招式狠辣,直击霍去病的面门…… 看台上严玲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撑着大大的眼珠子转都不敢转一下,死死地盯着平台。 霍去病脚下一个移动,轻巧的躲过王强的直击,再一个挥手,王强的身子就飘了出去,众人惊呼过后王强已经被扔出平台。 “好!” 当再一次的叫好声响起时宁王微微点点头,这小子很有天赋,难怪婉儿那般看重他! 十一皇子陈雨与武亲王爷也微微点头,面上全是赞赏,只有灌富面色淡淡。 见对手被扔出平台,严玲婉才暗自呼出一口气来。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来看热闹的,可自己的身份与往日不同,不能大喊大叫的,得装深沉。严玲婉看了看左边的陈子墨那冷硬的脸,嗯,要向他学习,装深沉! 平台上的裁判叫到:“七十四号霍去病胜,下一组准备。” 严玲婉右边的十一皇子陈雨起了身,他面色严肃,飞身而起,潇洒的落在了平台上。 “好!”围观者们又是一片叫好声。 严玲婉眉头一挑,“咦,这瘦竹竿的……”武功看来也很好嘛! 瘦竹竿?陈子墨幽深的眸子闪动。 当然,十一皇子陈雨的武功是铁血一脉出来的雾亲自教导的,那武功自是不会弱。 十一皇子站在了看台上,他那标志性的眼眸让大家都知道了他的身份。 “这一组由十一殿下对九十九号赵千逸。”平台上的裁判大声的喊,声音一落,就见一人飞身上来。 赵千逸? “赵家的?” “赵家旁支的庶子。”陈子墨小声的回答她的问题。 当裁判宣布开始,二人各站一处并没有急着动手。 看不懂的严玲婉明显感觉陈雨站在平台上的气质与刚才不同,清瘦的脸上迸发出亮人眼睛的光芒。 只见二人各自拔出武器,稳稳地握在手上,陈雨手中的剑平举在胸前,赵千逸同样使剑,箭尖却斜斜地指向地面,两人是各有风姿。 两人缓慢的移动着脚步,目光都始终在对方的手上。严玲婉心中紧张,那赵千逸看起来不是弱手,陈雨能不能行? 一阵风过,两人同时大呵一声,带着“嗡”的剑啸声,霎时刺穿空气打斗在了一起。 严玲婉倒吸一口气,紧张的下意识的抓住了陈子墨的袖子,陈子墨微微侧头见她紧张得小嘴微张,眸光瞬间变得温暖起来:“不用紧张。” “怎么能不紧张?”严玲婉死死地盯着平台,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们两人看来实力相当,难分高下呢。” 实力相当? “怎么会?” “怎么不会,那个赵千逸明明也很厉害。” 陈子墨唇角微扬,他就知道小东西是看不出门道来的,“不会难分高下,就这么十几个来回间,十一的实力就明显在赵千逸之上了。” 哦?严玲婉撑大了自己的眼珠子,陈子墨说十一的武功明显在赵千逸之上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唉,你得出来才怪了!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当然这只是在严玲婉的眼中是难分难解。只见陈雨一个跨步,冲到赵千逸的左前方,手腕一翻,箭尖一挑,赵千逸的剑就脱手而出。赵千逸大惊想要向后退去,陈雨飞起身子就是一脚,赵千逸就被踢下了平台。 见到赵千逸被踢下平台,严玲婉才长出了一口气,十一赢了! “好!” “好功夫!”武亲王爷与灌富大人大声的赞道。 “好俊的功夫!”看台上的人纷纷起身,大声的赞扬着。 看台下的围观者与看台上的人都齐齐叫好。而十一皇子则一个回身看向东边的看台,对着某人在心里说,我赢了! 陈子墨在衣袖下握住严玲婉的小手,十一那眼神? 严玲婉与陈子墨在校场看武举,镇国公府的夫人金怡雯正带着两个女儿去栖凤宫。太子殿下即将登基,眼看着就要扩充后宫,部分官员上折子都被皇上压下。镇国公府想走皇后娘娘这条路。 太子殿下孝顺,皇后娘娘点头同意的事情,他一定不会让皇后娘娘失望。于是镇国公王兆坤着金怡雯带上两个女儿进宫,看皇后娘娘中意哪一个,就送哪一个进太子府。 于是,金怡雯带上了王夕玉与王夕月两姐妹到了栖凤宫。皇后娘娘明显的心情很好,其实这一段时期以来皇后娘娘心情都很好。 皇后知道这些个贵妇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儿带着两个女儿来,皇后娘娘自然明白国公爷的心思。皇后娘娘仔细的打量两位小姐,个个都貌美如花,大的端庄贤淑,小的灵动活跃。 “玉儿,不是想要看本宫养的牡丹花吗?” “玉儿可以吗?”王夕玉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十分的欢喜。 赵皇后笑着吩咐:“玄珠,带着两位小姐去看看那些个花儿。” “是。” 栖凤宫里的人都是人精,明白皇后娘娘这是要支走两位小姐,娘娘好说话,于是领着两位小姐退出了栖凤宫。 玄珠领着两人去端了一些糕点,王夕月贪吃,捏着皇后娘娘赏赐的糕点不松手。于是,王夕玉不屑的瞪了妹妹一眼,让一个宫女陪着她去御花园去看牡丹花。 四月的牡丹大多都开花了,满园的花香扑鼻而来,王夕玉眼眸里势在必得的神情难以掩饰。 “王夕玉,东西拿到了吗?”王夕玉身后一身宫女装扮的女子轻声问,说话的人正是那跑回来的张灵儿。 “拿到了。”王夕玉停下脚步,缓缓地回头,看似在欣赏这满园的春色,“一定要找稳妥之人,绝不能让宁王查到我们头上。” “当然。”张灵儿微微点头,顺手将耳边零散的发丝理到耳后。 王夕玉深深的看了张灵儿一眼,现下的张灵儿不再是飞扬跋扈,而是沉稳,手段狠辣之人了。 第七十七章 家族利益(一) 王夕玉默了默,忽的轻笑出声:“只要你这边不出纰漏,我们镇国公府保你哥哥一个大好前程还是没有问题的。” 两个女子是各怀心思,一个有能力拿到药,却没有机会下药。一个有机会下药,却出不了皇宫因此拿不到药。只不过一个想要算计宁王妃,一个却是想要算计顾宛。 张灵儿没有想到王夕玉会主动找上她,但既然有机会报仇,怎么能放过呢?即便失败,查也会查到镇国公府去。呵呵,顾宛,你就好好过这几天吧! “希望不会让我失望!”王夕玉低声的说道。 “放心,答应了的事我一定会遵守,你也一样。” “嗯,东西在这里。”王夕玉点点头,从袖笼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悄悄的塞了给她。 两个女子联手要算计严玲婉,一个是想算计宁王妃,一个是想算计顾宛,可都是严玲婉呀! 而栖凤宫里也达成了愿望。金怡雯拿出镇国公府的宝物呈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这才慢条斯理的对着金怡雯说:“镇国公的意思,本宫明白了,太子喜欢端庄贤淑的女子,就定下玉儿好了。” “是,多谢娘娘。”金怡雯心中欢喜,皇后娘娘这是答应了老五王夕玉进太子府。这时能进太子府,等太子爷登基玉儿一定能封个贵妃,甚至封皇贵妃。 镇国公王兆坤还是舍得,为了家族的利益,竟然呈上了镇国公府的宝物一对儿极品翡翠如意。 当然,对于世家大族的家主来说,没有什么能大得过家族的利益,更别说一个女子了!家族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就是为了家族的利益。 皇宫中的几个女人达成心愿,可李府里的李玥怡却与爷爷李云在屋里闹腾。 “爷爷,求求您,孙女我心仪的人是宁王爷,我就要嫁给宁王。”李玥怡捏着手绢是哭的稀里哗啦的,只是李玥怡的语气里撒娇的成分更多。她又哭又撒娇,是知道平素爷爷什么事情都依她的,她相信这一次爷爷也会依了她的。 宁王? 老太爷李云一个挑眉,显然没有心理准备,孙女怎么就心仪了宁王爷? “爷爷,您虽然退了下来,可皇上还是会看您的面子不是?二姐都嫁给了太子殿下,您的三孙女就是想要嫁给宁王爷。”李玥怡捏着手绢捂着嘴,抽抽搭搭的说,眼珠子却咕噜咕噜的转着。 二姐姐都能嫁给太子殿下,成为太子殿下的侧妃。等太子殿下登基上位,二姐姐就是贵妃,身份高贵。她凭什么就要嫁给那些个世家子弟?她不要,她要嫁给宁王,成为王妃。 嫁给宁王?老太爷李云的思维明显还没有跟上李玥怡的步伐:“可,宁王有王妃……” “哼,宁王妃?她也配?”说到宁王有王妃,李玥怡就愤愤不平起来,那撒娇的表情顿时转换成了一个带着丝丝狰狞的模样。 “爷爷,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不仅长得丑陋,还极其愚蠢,她怎么配得上宁王?” 宁王妃?老太爷李云见过,哪里长得丑陋?又哪里极其愚蠢了?李玥怡眼眸里的愤恨与脸上的狰狞把老太爷李云都给惊住了,这丫头……这丫头是长歪了? 宁王妃?老太爷李云扶额,怡儿怎么就有了这等想法? 老太爷再看李玥怡脸上的表情,怡儿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老太爷李云彻底明白过来。 宁王府是只有一个王妃,按照规矩宁王还可以娶两名侧妃,可宁王那个人性格怪戾,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君明把怡儿禁足在屋里,大约也是觉得宁王不是好相与的人,不是怡儿的良配,才这般的吧? 还记得正月初十在湖边,华家女子闹的那一出,宁王搂着他的王妃时那眼眸里的真情不假。 原来是李君明得了宁王传来的消息,看了送来的典当行当票,就着人守着李玥怡不准她出门一步。 严玲婉被宁王保护得很好,而李玥怡要想给宁王妃下药,说实在的她没有机会,李君明明白,他更明白宁王传消息过来的目的。 自己的妹妹跋扈了一些,骄纵了一些,但心思并不坏,是谁鼓动她这般行事的? 既然药已经到手,那么李玥怡要想成事就必须找帮手,她会找谁?背后的那人是谁? 李玥怡被关在屋里,哪里都不能去,心里着急,于是在屋里大喊大闹,砸毁了许多东西。老太师李云大人退了下来,在府里准备安享晚年,这个孙女却不让。 李玥怡被李君明下令关在屋里,府里没有一个人知道是为了什么? 看着三小姐砸毁了许多东西,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不敢找大公子就分头去找了老太爷李云与府里管事的李鲁氏,于是就有了李玥怡在老太爷李云跟前大闹的场景。 而李鲁氏哪里管得了嫡出三小姐的事儿?三小姐既然是大公子让人给关在屋里,就一定有大公子的理由。李鲁氏虽然在府里管事,掌着大权,可也是一个姨娘。于是得了消息,李鲁氏还是着了自己院子里的一个婆子去找了大公子。 老太爷李云看着眼前一脸泪水的孙女,这事儿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理?老太爷正叹气间,李君明听下人来报赶了过来。 李君明一进屋子就见妹妹哭哭啼啼的跪在爷爷面前,而爷爷冷着一张脸,像在想什么? “爷爷。”李君明担忧爷爷答应妹妹的要求,依了妹妹的心思,那后果就很严重了。 李君明寒冰一块,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开口道:“宁王与宁王妃两情相悦,夫妻情深,不准有那不该有的心思,更不准跑去宁王府。哥哥会给你找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夫妻情深? “哥哥?”李玥怡不敢置信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你说他们夫妻情深?” 李玥怡激动了起来,声音变得有些尖锐,甚至有些变调:“呵呵,好一个夫妻情深?有赏菊宴不带王妃去的?好一个夫妻情深?有一直把自己的王妃养在别院的?” 夫妻情深? 李君明眸子深黑,里面有着什么东西在翻滚。宁王与宁王妃当然是夫妻情深,还能是什么? 情况变了,想法自然也会跟着变,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当初宁王抛下新娘跑了,回来后还不是改变了。被世人认为是草包,是废物的女子,现下却是大楚朝堂上的新贵,权臣。还将要成为一个力挽狂澜的女人,她是天星。这般惊才绝艳的女子宁王不要,难道要你? 严玲婉的情况,他们都不知道。李君明也知道并不是将她的秘密说出来的时候。 不能做出具体的解释,李君明只能冷戾的看着李玥怡:“不管宁王妃是养在哪里?你与宁王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缘分,早点断了你的那点儿心思。” 没有一丝一毫的缘分? 听到哥哥这般说,李玥怡的情绪极度激动,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哥哥,你……你还是怡儿的哥哥吗?” “我当然是你的哥哥!”李君明有些不耐,拔高了声音。 “君明!”老太爷李云见两兄妹剑拔弩张的,出言阻止。 李君明看了老太爷一眼,压下心中的怒意,暗自顺了顺气道:“怡儿,你听哥哥说……” “我不听!”李玥怡一个跨步,狠狠的将圆桌上的茶杯拂落在地,神情愤恨的瞪着李君明:“你不是我的哥哥,你凭什么不准我出去?” “怡儿!”老太爷李云发怒了,“你不是我的哥哥这话都能随便说?” 看着眼前一脸狰狞,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李玥怡,李君明也气怒了,不知好歹的东西! 李君明紧紧地抿着薄唇,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半响才从怀里掏出当票递给了老太爷李云。 老太爷李云看见当票,一脸的惊讶,当票? 老太爷李云接过当票,一看,双手颤抖,嘴里反复的念着:“你……你……你……” 李玥怡看见当票,极度激动的情绪瞬间回落,脸上的狰狞也很快的淡化,这……这东西怎么会在哥哥手里?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呀!”老太爷李云终于骂出了声,“你知道你当掉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吗?你……你该死呀!” 你该死呀?李玥怡听见爷爷如此骂她,打了一个激灵,呆住了,心中也有些害怕了。 “这些东西是能拿出去当的吗?”老太爷气怒上头,一个挥手:“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了李玥怡的脸上,打的李玥怡彻底的呆愣住了。 “这些东西,有的是先皇赏赐下来的,有的是皇上赏赐下来的,拿出去当是要杀头的呀!”老太爷李云气得双手直抖,“你说……你说当了这些东西做了什么?” 杀头? 李玥怡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她真没有想到会杀头,可那药那般的昂贵,不当那些个宝贝,哪里买得到那药呢? “还不说?”老太爷李云拔高音调,院子外面的丫鬟、婆子,与赶来看情况的李鲁氏等人都齐齐的抖了抖他们的身子。 三小姐究竟是做了何事哟? 第七十八章 家族利益(二) 屋里的李玥怡浑身抖得更加厉害,“买……买了药。”李玥怡这下不敢大声了,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买药? “买了什么药?”老太爷李云已经明白这死丫头当了东西拿去买了药,而买的药是要用在谁的身上了。 老天,这个愚蠢的东西,怒气之下的老太爷李云颤抖的手指着李玥怡是直摇头。谋害王妃?无论那王妃是聪慧还是愚笨,她都是王妃,都是皇家的人呀!唉……呀……呀…… 老太爷李云呜呜的哭了起来,此刻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这个孙女! 蠢东西是一点儿都不顾忌家族的利益,是想把百年的李家给毁了呀!难怪,难怪君明要对她禁足呀! 李玥怡见爷爷被自己气哭了,更加害怕,完全是缩在地上,小声的回答:“忘……忘情。” 忘情?李君明狠狠的闭了闭眼,手指紧紧地握住又松开,长臂一伸,一把抓起李玥怡,“是要给宁王妃用的?” 李玥怡连忙点点头,吓得直缩脖子,她从来没有见过哥哥这般吓人的模样。 忘情?给婉儿用忘情?李君明大掌一扔,李玥怡被摔在地上,赶紧把身子缩成一团。 “你……你,这个死丫头是想害死李府上下一百多号的人呀,呜……呜……”老太爷李云捂住胸口是呜呜的大哭,“君儿,这丫头是想要害死李府全府的人呀!是想要毁了我李家百年的基业呀!” 屋外的众人都听见了老太爷李云的大哭声,脸上纷纷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但却十二分的肯定三小姐一定是犯了大错!还是要毁掉李家百年基业的大错! “为了我李家百年的基业,今儿爷爷打死你,你爹娘都不会有半分的责怪。” 打死?打死我?爷爷要打死我? 李玥怡这才彻底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傻事? “是谁卖给你的药?”老太爷再一次逼问。 “不……不知道,他……他戴着面具。” 不知道?老太爷胸口一紧,眉头完全皱起,他立刻捂住胸口,心痛得紧! “你爹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愚蠢的东西来?”老太爷李云捂住胸口大骂。 “爷爷,您不着急。这事就是她去当了贵重的东西,被宁王发现,宁王已经知道了此事。不过,宁王希望通过妹妹查出背后的人来。”李君明见老太爷心急,出言安抚。 老太爷一惊,宁王知道了?那…… 宁王知道了?李玥怡的缩在地上的身子瞬间垮塌了下来,宁王知道了…… “君儿,宁王的意思是查出背后之人?”老太爷李云缓了半响这才呼吸平稳了下来,赶紧出声问李君明。 “是,爷爷。” 是要查出背后之人,老太爷李云瞪向李玥怡:“把这个作死的丫头关在屋里,等宁王的安排。” “是,爷爷,孙儿就是这个意思。”李君明回道。 作死的丫头? 缩成一团的李玥怡见爷爷拂袖离去,她垂下头,脸上一半是苍白,一半是通红,可见老太爷那一耳光有多大的力度。不过力度小了担怕打不醒她,所以得力度大一些,才能把她给打清醒了。 不是作死还能是什么?谋害王妃是死罪,家族都要受到牵连的死罪,那力度能小了? 在校场看了两轮比试,严玲婉与陈子墨就离开了,她还有事要做。两人回到京城直接去看了看彩票销售点的情况。 有了《大楚旬报》第二期上面的宣传,彩票的销售比预想中的火爆。第一期的彩票销售,说实在的有些赶。因为只做出来了三个特殊的印章,所以只设定了三个彩票销售点。 三个销售点上这两天都围满了人,他们相互交流着各自对七星彩这种彩票的认识。 “这种七星彩简单,应该能中奖。” “简单?你小子没有睡醒吧?” “嗯,没有那么简单。看似从零到九里选七个数字出来,可在排位上差异就大了。” “哦,我怎么看着就简单呢?” “那是你小子脑袋简单,当然看什么都简单,哈哈……” “喂,好好说说,排位上如何差异大?” “还别说,我这两天都在研究,那差异之大,不是你小子能懂的。” “不过,我还真是佩服提出这新玩意儿的那个什么大人?” “猪脑袋,提出这新玩意儿的是顾宛,顾大人。” “这个新玩意儿有趣,真有趣!” “……” 严玲婉听着老百姓的议论与宁王走进了销售点。她知道三个销售点上都有宁王安排的士兵把守,这些把守的士兵是尽数配备了新式武器的。 “王爷。”蒙开诚将军给王爷行了礼,抬眸才看见了他家王爷的王妃。 哟,王妃大人! 蒙开诚原想摸摸自己的头,却摸到了冰冷的头盔,他唇角一列:“顾大人。”在军中叫王妃大人习惯了,这一下要变成顾大人,还真有些不习惯。 “蒙将军亲自在看守?”严玲婉看了看身旁的宁王,微微有些惊讶,“这里的安全我可交给你了!” “是,本将一定认真看守。”蒙开诚立刻挺了挺胸脯,一脸严肃的回答,声音是极其的洪亮。 严玲婉笑了笑,点点头。 点上围着人在排队买彩票,而坐在隔离栏里边销售彩票的几人是忙得不可开交,要收银子,要填号码,要盖印章,忙得头都抬不起来。他们身后摆放着好几口的大木箱子,除了三个木箱子,其余的都装满了散碎银子。 张芸帛刚好在这个销售点上,正在内屋里安排人轻点散碎银两的数目,轻点好的木箱子做好登记,打好封条。 “张兄。” 张芸帛赶紧抬头,“哟,顾大人,宁王也过来了。” “辛苦了。”严玲婉快速的扫描了一下屋里的情况。 “不辛苦,不辛苦。心里乐着呢,辛苦啥?”张芸帛笑着回答。 严玲婉一笑,“这两天的销售情况如何?” 销售情况? 一说起销售情况,张芸帛平素属乌龟的性子都激动了起来,“顾大人,王爷,看看,就这一个销售点,昨儿就是整整的二十箱,今儿这都二十六箱了。就是不知道,段东宁、慕容苍,他们两负责的那两个销售点的具体情况?” 严玲婉点点头,一个点上两天就能有四十几箱的散碎银子,那两个点上的情况应该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张兄,这才开始,保持观望的人还很多,一两期下来还会更多。” 会更多? 张芸帛顾不得顾宛身后的宁王,靠近顾宛小声的问:“顾宛,你小子是不是原来就喜欢赌博,自个儿研究出来的这七星彩?” 喜欢赌博? 严玲婉一呆,我严玲婉连麻将都不是很喜欢打的人会喜欢赌博?太有损我的光辉形象了吧? 喜欢赌博?宁王幽深的眸子闪烁了几下,这一定是婉儿在那个时空里的东西。 “喜欢赌博?太有损兄弟我的形象了。”严玲婉瘪瘪嘴,她才不是呢。可张芸帛明显有些不相信,不喜欢赌博,怎么能提出如此新奇的赌博方式? 严玲婉淡淡一笑,就知道这些古人不会相信,“张兄,这新奇的玩意儿不是从赌博里研究出来的,是从算学里研究出来的。” 算学? 是呀,顾宛的算学那般的厉害,这七星彩一定是从算学里研究出来的! 张芸帛这才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脸的原来如此。 陈子墨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的小东西又忽悠人了! 是呀,严玲婉又忽悠人了,不过忽悠到了就行,对此严玲婉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 严玲婉与宁王又强调一遍银两的安全,看了看都井然有序的在忙碌,两人才离开。 回去后就叫上了慕容雪,带着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去了慕容府,直到天色擦黑才回府。好在慕容岩接受了严玲婉的建议,总算是没有白跑一趟。 慕容岩思虑再三之后答应了顾宛的提议,去巡查民情,去了解各地老百姓的生活,同时监察地方官的管理。 金怡雯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留在栖凤宫里与皇后娘娘一起用了晚膳才离开。一回到镇国公府,金怡雯把在栖凤宫里与皇后娘娘所谈之事尽数说给了镇国公王兆坤听,听完后王兆坤点点头。 “皇后娘娘说了,等下来找太子殿下说道说道,太子殿下点了头,就可以把事儿办了。” “这事儿夫人办得好。”王兆坤满意的点头,他觉得太子殿下一定会点头的,玉儿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太子殿下怎可能会不点头? “臣妾无能,还是夫君想得周到。只要玉儿先一步进了太子府,就比其他世家大族的女子有了优势。”金怡雯笑着回话。 王兆坤抚了抚胡子,他们这是走了皇后娘娘这一捷径,才能有这般优势。 “下来给玉儿说说,让她该学的好好学。”王兆坤吩咐道。 “是,妾身记下了。” “哦,记得抓几幅补药给玉儿好好调理调理,能先怀上太子殿下的子嗣很重要。”王兆坤说得好像王夕玉明儿就要抬进太子府了一样。 “是,妾身记下了。” 金怡雯把事情交底给王夕玉时,王夕玉都呆了。 ------题外话------ 忠心的感谢cetvzhou的月票,虽然学校里高强度的听课指标,银杏还是会坚持每一日两更,多谢各位的支持! 第七十九章 心理需求 金怡雯见女儿发呆,还以为女儿这是因为要进太子府高兴的,继续笑道:“玉儿,只要能入了太子爷的眼,早一些为太子爷育下子嗣,今后这镇国公府还得靠着娘娘呢。” 娘娘?这就给叫上了? 唉,这就叫做得意忘形! “母亲,父亲是想要玉儿嫁给太子殿下?”王夕玉见母亲笑得极为灿烂的脸,狠狠地压制自己不满的心情,露出丝丝笑容问。王夕玉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爹爹与娘的打算她当然明白,可她心仪的男子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宁王。 她明白自己嫁给太子殿下,今后最多就封个贵妃,皇后之位她是没有份儿的。太子妃段鑫彤为太子殿下生下三个儿子,目前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不知是男是女?不过,无论是男是女,太子妃段鑫彤就凭那三个儿子,她的皇后之位那就是牢不可破的。但自己如能嫁给宁王就不一样了,虽然目前有宁王正妃,可那个女人哪里是她王夕玉的对手? 再说宁王没有子嗣,宁王府里的那个孩子是义子。众所周知,皇上仁慈,赐了那孩子皇家的姓,却并没有让那孩子的名字上典籍。 自己如若为宁王孕育下子嗣,那就是宁王府的世子,到时候母凭子贵,何愁自己不能做宁王正妃?而自己为何要嫁给太子只能做个侧妃,说的好听一些是太子侧妃,未来皇上的贵妃,说白了还不是一个妾! 只要她能进宁王府,不出一年这世上就没有严家那个愚蠢的女子了,只有她王夕玉了,那时何愁不能当个宁王正妃?有自己这个正妃在,还怕今后的侧妃、姨娘、夫人?而嫁给太子殿下,等太子上位后一扩充后宫,那么多的女人,要收拾起来哪里有在宁王府那般的容易? 这般一想,王夕玉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是呀,这还是你爹爹送出了咱镇国公府的宝物才换来的机会,玉儿一定要好好把握呀!”金怡雯满脸堆着笑容,压根儿就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儿心里在想什么? 宝物换来的? 王夕玉脸上难得挤出来的丝丝笑容僵住了,爹用宝物换来的? 王夕玉紧了紧自己的手指,狠狠地压下心中所思,她十分的了解她爹王兆坤。她知道只要是爹爹下了决心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有更改的,看来自己的计划还要有所变化了。 “知道了,母亲。”王夕玉僵住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那难得挤出的一丝丝笑容。 “玉儿,你爹让你紧着点,把该学的都好好的过过手。”金怡雯乐呵呵的嘱咐着自己的女儿,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个女儿会给她,会给整个王家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玉儿明白了!” 四月初八,武举考完,会试结束。考生们还要等待结果,尤其今次会试文举加上了誊录制,等待的时间还要长一些,要等上一个月。远处的考生都没有离开,近处的考生有些则陆陆续续的回去了。 会试一结束,京都城里彻底热闹了起来。不走的考生们,各国的使臣们,把京都城里的驿馆、旅馆全部住满。 太子殿下的登基之日是日益临近,而第一期的彩票也在四月十二那一日揭晓了答案。 第一期的彩票是皇上陈贺在皇宫门口,当着老百姓们的面摇出来的。彩票号码一揭晓,有人兴奋不已,我中奖了!有人却惋惜不已,哎呀数字都猜对了,可惜排位顺序错了! 摇出了号码,皇上与太子殿下亲自到设立在午门侧的兑奖点来看领奖的情况,因此兑奖点被一层又一层的士兵给把守着。 严玲婉今儿都是全副武装,手腕处戴着宁王根据她的设计而修改的暗器,身后跟着威猛的孟小东与霍去病。 霍去病在武举上的表现让人震惊,不仅仅是武将,连文官大多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武功高强,兵法熟练的年轻人。 官员们跟着皇上与太子殿下过来一看,见霍去病跟在顾宛大人身后,这才明白原来霍去病是顾宛大人的人。 皇上由德总管扶着,太子殿下陪着,他们与一众朝臣站在兑奖流程前细细的看,每看到一步都会点点头。严玲婉见有众多的官员围着皇上与太子,她与赵熙几人站在一边就没有过去。 “皇上,顾大人的安排是十分的仔细呀!”秘书令刘元知微微的弯着腰,笑着道。 “嗯。”皇上陈贺笑着点头,这丫头安排得井井有条,看这些来兑奖的人们都规规矩矩的排着长队,秩序井然。看来,这第二点提议也成功了! 德总管见皇上一脸的欣慰,他淡笑着微微垂下头,仔细的扶着皇上。 “嗯?这第三步上缴个人偶然所得税是……”刑部尚书段睿杰走在太子殿下身侧,同样在看兑奖流程,看到第三步时愣了楞,个人偶然所得税? 这税收是严玲婉提出,最后由太子殿下与皇上商量下定出的。 “顾大人说了,中了彩也算是发了一笔横财,自然是偶然,给朝廷上交两层的所得税是应该的。”户部尚书罗子阳在一旁解释道。 发了一笔横财?段睿杰细细的想来,目前这般看来还真是发的一笔横财。 “这个人偶然所得税也不是所有奖项都缴纳,三等奖以上的才缴纳。四等奖以下包含四等奖都不用缴纳。” 哦,原来如此! “这个规矩定的好,四等奖以下,原本奖金额度就不高,还要缴纳这偶然所得税,就显得太少了。而三等奖以上的奖金额度较高,就算是缴纳这偶然所得税,获奖之人倒也不会心疼。”刘元知笑着说。 “嗯。”皇上再一次的点头,太少了不能刺激老百姓的购买,一下子拿走太多又不行,所以这丫头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偶然所得税,这想法好! 见皇上再一次的点头,罗子阳说的更加的高兴:“大人说了,购买彩票与赌博不一样,富贵人家自不必说,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不会有多大的心理压力。普通老百姓平素不经意间都能随手用掉几两银子,即便屡买屡不中,也不会过于在乎,也不会觉得有多心疼。” 围在皇上身侧的众位官员纷纷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再一个就是,人都希望看到奇迹的发生,或者说渴望能亲眼目睹、体验奇迹的发生。那怕奇迹发生在别人身上,都好过平淡、单调。而彩票恰恰可以满足人们的这一心理需求。” 心理需求? “心理需求?顾大人的新名词还挺多的呀!”一个御史说。 “是呀,”罗子阳笑着说:“还有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富起来是所有人的愿望,用较少的银两去博较大的彩,在期盼中为自己圆一个合理合法的致富美梦,对许多人来说不失为一种比较愉快的心理体验。皇上,顾大人说了这彩票一定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被人们欣然接受,过几期下来,还会十分火爆的。” 火爆? “能火爆就好呀!”皇上极其明显的心情愉悦,当然皇上更加关心的是这一步,“谁在负责检验彩票?” “回皇上,是张芸帛张大人,顾宛大人亲自教过张芸帛大人如何检查。”罗子阳回。 张芸帛,文亲王府的世子爷? 皇上抿着唇,不再问话。皇上细细的思量下,觉得这丫头倒不贪功。 《大楚旬报》第二期就已经交了出去,有严培之与严玲齐父子两在负责,朕一点儿都不担心。 这彩票又交给了张芸帛在负责,张芸帛是文亲王府的世子爷,也是未来的文亲王爷,身份、地位自是不必说,张芸帛的世子妃还是莫家嫡女,张芸帛身份、地位与财帛都不缺,丫头这个安排很有趣呀! 细细的思量下来,发现这两个安排都能让人放心,渊儿上位在即,这般安排是再好不过了! 皇上拍了拍扶着他的德总管,德总管笑笑,不语,他知道皇上这下又安心了一项。 见皇上似乎在思考什么,众位官员也不敢多话,大家纷纷移动视线看向热闹的兑奖人群。 “你中了几等奖?”排着队的一个老百姓问前面的。 “中了一个四等奖。”排在前面的扭头回答。 “你运气好,我才中了一个五等奖。”问话的男人带着羡慕,“准备下来好好研究研究这七星彩的规则。”身后的男人也来搭言。 “就是,我也准备下来好好研究研究,主要是很有趣。” “……” 等待兑奖的人们排着队伍正在热闹的议论着,一个声音响起。 “我中奖了,我中二等奖了。”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张彩票,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 二等奖? 真的二等奖? 兑奖的人群都撑大眼珠子纷纷看了过来。按照最后商定的奖项金额,这二等奖的奖金高达一万两白银。 看着兴高采烈,大喊大叫的男子,人群中有些人露出了嫉妒的眼神,自己也就中了个五等奖,他怎么就这般的好运气? 有的人却有些不相信,怀疑的眼光看着那激动不已的男人,是不是看错了?是不是假彩票哟? 第八十章 恭喜你了 有的人却在感叹,而有的人在发酸,哟,还真有人中了二等奖呀! 有些人在看清楚大喊大叫的男子后,一脸的错愕,伸出手指指着那个男人叫到:“他,他小子怎么中了二等奖?” “你认识他?”发酸的人赶紧出声问。 “哎呀,我们住一条街,怎么不认识?他姓屈,叫屈富贵。”男人激动起来。 屈富贵? “哟,这名字取得好呀,富贵,富贵,屈富贵。”声音里更加的酸溜溜,暗自恨自己的爹娘怎么不给自己取个什么富贵? 一听有人说自己中了二等奖,蒙开诚将军立刻大步走上前去,蒙将军那气势一过去就把兴高采烈的屈富贵给吓了一跳,这是……这是不准备给兑奖了吗? “哟,这怎么回事?是不给兑奖吗?”议论的人说。 “谁知道呢?” “咱们中的都是小奖,谁叫他中大奖呢?” “这彩票兑奖是骗人的吧?只给兑小奖?” “怎么可能?” “看看再说。” “别吵,看给兑不兑?” “……” 这一句话让大家瞬间都安静了下来,眼珠子齐刷刷地都粘在了屈富贵的身上,就想看给兑不兑? 只要他的奖票是真的,怎么可能会不兑? “是你中了二等奖?”蒙开诚绷着一张脸,很严肃的问道。 “是……是……是……小人。”屈富贵浑身打哆嗦,显然是被蒙将军身上的杀气给吓到了。 严玲婉笑了起来,蒙将军一定是把人给吓到了。 “跟着本将过来。” “是,是,是。”屈富贵点头哈腰的连连答是。 屈富贵跟在蒙开诚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再不敢大喊大叫了。其他来兑奖的人都看着他们,心里在想究竟会不会真的给兑奖呢?二等奖呀,那可是一万两的银子呀! 蒙开诚将军没有管身后之人怎么想,他只需要带人到张芸帛大人处检查彩票的真伪就好。 屈富贵把自己手中的彩票交给张芸帛大人,张芸帛拿着仔细的检查,最后确定是真实的彩票,张芸帛笑着对屈富贵就说了一句:“恭喜你了!” 男人眼前立刻发亮,张芸帛笑着为屈富贵做了登记后才带着因为激动而脸色变红的男人,去计算他应该上交多少税? 慕容苍为屈富贵计算了他除开上缴的偶然所得税后最后能拿到多少,男子一看竟然有八千两,最后激动得蹲下身子就哭了起来。 他一个普通老百姓,当初也就是看着别人买的欢,自己也一时心热,就用一两银子买了十注号码,没成想竟然中了二等奖,除了上缴的税竟然还有八千两? 八千两的银子不吃不喝得要多少年才能拥有?这一下子就有了八千两。男人想着可以去买下一套大大的宅子,让母亲与妻儿都住的宽敞一些。还可以买几个下人在家里侍候母亲,妻子也不用再那般辛苦了,心里自然是激动不已! 慕容苍帮他办好各种手续,奖金换成银票放在屈富贵的手里,交代蒙将军安排一批士兵护送他回家时,屈富贵都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二等奖给兑了? 二等奖给兑了! 这是真的,不是骗人的! 兑奖的人们看见这一幕,全都激动了起来。 太子殿下这才看向严玲婉,微微一笑,再一个点头才与皇上离开了兑奖点。 严玲婉在午门侧门外守着看兑奖,整整是守了一天,等到张芸帛与罗子阳报出最后的数字,严玲婉才拿着结果进宫汇报了情况。 第一期的彩票销售总额一百六十三万两,兑奖兑出去七十一万两,除开所有参与人员的报酬以及所有的成本费用共计三万两,最后尽挣八十九万两。 “顾爱卿,这彩票还真是最快的一种敛财方法。”皇上十分高兴的说:“下一步是银行还是公交?” “回皇上,是银行。”严玲婉恭敬的回话,她的态度越来越像一个朝廷官员了。 “银行?” “是,太子殿下,还需要尽快把银行办起来。就如今天兑了二等奖的男子可以直接把中奖的银两存在银行里,避免这般带回去招惹麻烦。” 太子殿下点点头,大家都知道谁中了二等奖,带回去那般大的一笔意外得来的银两是会招惹麻烦的。 “皇上,殿下,彩票的销售还需要增加部分人手,第二期可能会有翻倍的销售量。” “翻倍的销售量?”太子双眼放光。 “是的皇上,第一期大多都是一些世家子弟在购买,他们有的是银子,随手购买十两,几十两的彩票,对他们来说一点儿都没有压力。小部分才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购买的。这一期虽然没有出现一等奖,可却出现了一个二等奖,最为关键的是这二等奖的得主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严玲婉说到这里看了看皇上与太子殿下,两人跟着她的思维已经明白了,最为关键的二等奖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中了。在这刺激的效应下,彩票的销售只会更加的火爆。 见皇上与太子殿下明白了第二期的销售预见,严玲婉转换了话题:“至于银行里的人员还需要在国子监算学部去招揽一些人手。” “如果皇上与殿下能够同意面向老百姓招揽一些计算能力强的人,下官可以去安排招聘的事宜。” “你要想在国子监的算学部招揽人手,朕准了。面向老百姓招揽的事儿还是缓一缓再说。” “是,下官明白了。” “这几日忙碌了,明儿准你在府里歇一日,身体要紧。”皇上大方的开口道。 “真的?”严玲婉顿时高兴了。原来听陈子墨说上朝是三日一休,她当初还以为那一休就可以在家里休息,没想到哪里能休息?上朝议事,下朝办公,她那个品级的官员还得全天候的办公。 而宁王说的那一休只是不上朝议政而已,可手里有事情还不是得去御书房找皇上请示。当明白后,觉得简直就没有天理,大家都是人又不是神,为何不能有全天候的休假? “明日好好的歇一日。”皇上笑了。 “遵旨!小的感谢皇上体恤呀!” “哈哈……哈哈……你个调皮鬼!”皇上眉头一皱,紧接着就哈哈的笑了起来,“看你这样子,就像……就像那《西游记》里的泼皮猴子!” 严玲婉嘻嘻的笑了几声,她才不想当那泼皮猴子。好在《西游记》里大闹天宫的情节被她擅自改动过,虽然没有原作那般的精彩,但却没有触怒上位者而得以顺利的连载。 后世中的孩子们都知道大闹天宫是《西游记》里十分精彩的一个情节,可在明朝《西游记》出现时却因为大闹天宫的情节触怒了当时的上位者,而被列为一时的禁书。 再说,严玲婉其实真心不是很喜欢孙悟空这个角色,觉得孙悟空其实就是一个伪英雄,动不动就找观音菩萨或者如来佛祖,反而觉得猪八戒要真实可爱得多。 严玲婉出了御书房,小石头走在前面为她带路,她一路上想到明天能好好的歇一天,可以睡个懒觉了顿时心情大好。于是,晃悠悠地哼着小曲出了宫。 春季的百花宴因为太子殿下的登基而延后,要与新皇上位的欢庆宴一起办。 京都城里凡是四品以上的官家嫡女,世家大族的名门贵女早就开始悄悄的攒劲了,她们都想要在新皇登基的欢庆宴会上大放光彩。只要能入新皇的眼,有朝一日进宫得了宠幸,再生下个一男半女,封个贵妃什么的,整个家族也能跟着得利。 有了早已悄悄攒劲的嫡女们,京都城里的首饰铺、成衣铺、胭脂香粉铺的生意是出奇的好。宁王府、顾家、乔家、张家,还有一些经验老道的商家,借着太子上位这股风狠狠地挣了一大笔的银子。 皇上准了严玲婉一日的休假,可严玲婉还是到点儿就醒了。这几日里宁王是忙碌到了完全见不到人,严玲婉睡不好,所以到了点儿就醒了。 醒了后一问,宇儿要去上学,肯定不能说为了陪她而荒废一日的学业。风竹把王爷传回来的话告诉了她,她寻思了一下还是很自觉的去了集文殿。 “大人,您今日不是沐休吗?”赵熙见到过来的顾宛,微笑着问。 严玲婉淡淡回以一笑,“皇上体恤,可手里事儿多,不能偷懒呀!” “大人,您……”赵熙心里升起一丝佩服之情。 “赵大人,我可以称呼你赵兄吗?”严玲婉一脸的诚恳。 赵兄? 赵熙一怔,他一直以来就想与顾宛交好。可惜,赵熙整日里与那几个一起跟着顾宛转,心里很清楚,他太忙了! 见赵熙发愣,严玲婉唇角动了动,淡淡一笑,“是我唐突了。” “不,不是,顾宛兄弟,是我太高兴了。”赵熙赶紧拉住顾宛的胳膊,“能与顾宛称兄道弟一直就是我的愿望。” “刚才见赵兄发愣,我以为赵兄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愿意。”赵熙连声表示自己的心意,有些着急,声音都提高了两度。 集文殿里正做事的严培之放下手里的稿子,看了过来,目光闪烁了两下就回到了稿子上。 第八十一章 摔了一跤 集文殿里有了严培之坐镇,原来那乐呵呵,没大没小的气氛不在,大家都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做事,显得十分的严肃。听见两人的对话,都抬头看了看严培之大人后又埋头做自己的事,不敢造次。 “愿意就好,咱们是兄弟。”严玲婉笑着说,“哦,听说赵兄快要成婚了,恭喜你了!” 赵熙唇角一勾:“是呀,日子都定下来了,五月初三。” “是哪家的女子,那般好运气?” 赵熙裂嘴一笑,“江南鲁家。” “江南鲁家?”很熟悉。 严玲婉脑子一转,已经明白了,“是鲁向烟的姐姐还是妹妹?” “是鲁向烟的姐姐。” 严玲婉做出一脸了然的模样,带着丝丝的嬉笑:“哎呀,赵兄好福气,说句实在的鲁向烟我见过,美人一个,那她姐姐也一定是个大美人。” 她嘴里说着恭喜赵熙,心里却在想,他们都不知道近亲结婚要生怪胎。唉!不知道赵熙的子女会是个什么样子? 赵熙笑了,他当然知道顾宛见过鲁向烟,他家老太爷还想用鲁向烟来拉拢顾宛,只是目前还不是时候。 严玲婉用胳膊肘撞了撞赵熙的腹部,靠近身子低声的说,“恭喜你了!喝喜酒的时候不要忘了兄弟我哟!” “不会,不会,一定会请兄弟来喝几杯的。”赵熙很高兴顾宛愿意与自己交好,自己大喜的日子那一定是会邀请顾宛到场的。 严玲婉与赵熙开始称兄道弟起来,两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彩票销售张芸帛、慕容苍是亲自跟着顾宛一手一脚的操作,对里面的规矩不说掌握了八九分,也有六七分,因此严玲婉以最快的速度把彩票销售的事情直接交代给了张芸帛与慕容苍。 张芸帛与慕容苍被分化出去负责彩票一事,严玲婉又把萧子冲与孟康两人指派给了张芸帛。一主一副,再加上两个得力的助理,严玲婉就放手了。 彩票一事一交代了出去,严玲婉这才觉得自己可以缓口气了,因为下一个要做的事目前还正在装修当中。 银行的地址是太子殿下亲自去选的,只不过要按照严玲婉画出来的图纸办,里外都有大部分的改动。 工部侍郎吕修洁带着人打制顾宛提供的图纸上的东西,就是银行地库需要用到的门,那门不仅笨重,还有机关,打制起来特别复杂,因此还在装修阶段。 “李君明,把国子监算学部里的人员名单准备一下,九品官员以上包括九品的名单都要。” “好!”李君明答应了一声,看了她一眼即刻起身去办。见严玲婉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任何异色,李君明相信宁王并没有把妹妹的事情告诉她。或许告诉了她,并没有说是谁? 李君明心里明白宁王这般做是在还自己的人情,只是人情还了之后,自己还能不能就这般守护在她的身后?李君明有些不能确定。 “赵兄,去集武殿看看武亲王爷那边武举的名次出来没有?”见李君明动身去办事,严玲婉继续吩咐。 “好!”赵熙也起身去办事,声音里透着轻松,透着愉悦,终于与顾宛走近了一大步。 见两人都出去办事情了,严玲婉这才走到严玲齐的身旁,塞了一个小纸条给他,严玲齐赶紧把小纸条放好。 快到午膳时,外出办事的人纷纷回来,严玲婉于是做东请他们到春花醉去听琴青姑娘唱曲儿。只有严培之与严玲齐父子两不去,大家都表示理解,严家父子清流文人,是绝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看着离去的众人,严培之心里忧虑,婉儿目前是顾宛,是男子的身份,去春花醉似乎说得过去。可,今后一旦隐退的时候不慎被人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该如何是好? 一个女子去官妓楼,还常常去,对世人来说那是多么惊悚的事呀! 唉,严培之心中重重的叹口气,只希望到时候能圆满的画上句号! 等一帮子人离开集文殿后,严玲齐与严培之也收拾好了自己手中的事情,离开了集文殿。父子两出了宫门上了马车,严玲齐这才把那小纸条拿出来看,一看之下脸色微变。 “写了什么?”严培之低声的问。 “婉儿让传出嫂子生病,不参加欢庆宴。”严玲齐小声的读了出来。 严培之眉头一皱,生病? 丫头这是何意? 妹妹这是何意? 严玲齐现下是四品的文官,按照规矩在欢庆宴中四品官员以上都要携带家眷前去参加。那么刘惠莲做为严玲齐的正妻自然要出席,而不带正妻出席会被人说三道四。 那么刘惠莲都要出席,女儿做为宁王妃更要出席,是有人想要对付宁王妃?严培之默了默,“欢庆宴上难道有乾坤?何人胆子这般大?” “爹,莲儿不出席欢庆宴,儿子没有意见,她现下也显怀了,参加欢庆宴儿子也不放心。既然妹妹有这么一个交代,那莲儿就不去。莲儿不去,娘不放心要照顾有身子的儿媳妇,也能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不参加。儿子只是担忧婉儿是不是有危险?”严玲齐小声的说,眼眸里满满的担忧之色。 严培之点点头,联想到早之前在太师府里发生的事情,心中大约有些明白了:“这般,就说你媳妇不小心滑了一跤,身子不稳,你与你娘都不参加。” “爹?”严玲齐一声轻呼。 “爹会守在婉丫头身后。”严培之明白女人之间的战争不输于男人之间的斗争,可严玲齐明显不能体会女人之间的战争有多狠毒。 “别担心,宁王不会坐视不理的。有宁王在,还有爹亲自守着,婉丫头不会有事!” 严玲齐听爹这般说,才微微松口气,是呀,宁王不会坐视不理的! 严玲婉与一帮子人在春花醉热闹了一场后与众人告辞回了自己的府邸,看见霍丁玲正拿着画板在院子里画写生,她这才想起雨霏还在顾府,于是着周瑾去接回来。 周瑾赶着马车去了顾府,说明来意后顾家老爷子立刻着人去请雨霏。 “回去告诉你家大人,顾文薇与顾文蕊的成婚日子定下了,到时候她有空就回来参加。”老爷子说话带着丝丝的酸溜溜,丫头有多久没有去看他老头子了,心里酸酸的。 周瑾赶紧点头道:“是,一定回去告诉大人。” “她就那般忙,都不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老爷子酸溜溜的问。 “是,大人的确很忙,每一日都是早出晚归的。” 每一日都早出晚归?那身子经得住吗?老爷子眉头一皱,心疼了。 “她身子吃得消吗?”老爷子叹口气,轻声的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周瑾看了看顾家老爷子不答。 吃不消也得吃呀! 雨霏收拾好东西很快出来,见是周瑾大哥来接她,小脸上立刻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老爷子交代了雨霏几句,两人才告辞出了顾府。 顾府门前,雨霏正要登上马车,顾文绍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塞了一个包袱给雨霏,转身就跑。因为跑得太急,雨霏压根就没有看见顾文绍红红的脸。 雨霏拿着包袱呆愣了一瞬赶紧看了周瑾大哥一眼,做了一个自己都不确定的解释:“给小姐的。” “嗯,上去吧。”周瑾面无表情的催促雨霏上马车。 雨霏面色沉了沉,上了马车。 马车里雨霏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套漂亮的衣裙,正是这一次新染的布匹做的衣裙。雨霏唇角一扬,这衣裙如果穿在小姐身上一定会很漂亮。 回府后雨霏就把包袱给了自家小姐,严玲婉一看,心里怪异,顾文绍给自己送一套衣裙做什么?她抖开衣裙在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一下,大了?明显不是送给自己的。 “雨霏,三表哥说了什么话没有?” “没有,他急急忙忙的跑出来塞给我就跑了。” 哦?急急忙忙?严玲婉小嘴一噘,顾文绍这衣裙应该是送雨霏的吧。 这般一想,严玲婉那小眼神就在雨霏身上打转,这小丫头一十四岁了,身子正处在发育期间,这大半年是个子长了不少,胸前也鼓了起来。嗯,一不小心雨霏都长大了,这身子起起伏伏的,曲线都出来了。 三表哥是有心雨霏了吗?可雨霏喜欢周瑾呀,就是不知道周瑾是个什么态度?这般复杂的三角恋情不好插言呀,想着雨霏也还小,再等等看吧。 严玲婉也很忙,很快就把这事给抛在了脑后。 第二日,大家正在集文殿中忙事情,小石头就急急忙忙的进来禀报,说严府一个叫曹青的小厮在皇宫门口,传话进来说严大人的夫人摔了一跤,请严大人赶快回去看看。 摔了一跤? “哪一个严大人?”这集文殿里可是有两个严大人。 小石头被问的一愣,传话的侍卫也没有说具体是哪一个严大人。见小石头打愣神,严玲婉皱起眉头,回头冲着严培之与严玲齐道:“姨父、兄长,两位都赶紧回去看看吧。” “是。”严培之与严玲齐也着急,不清楚究竟,于是即刻收拾东西。 严玲婉又赶紧吩咐小石头:“小石头,赶紧去太医院请刘太医,就说顾宛请他去严府看看。” “是。”小石头连忙答应一声,一个转身就飞奔而去,去太医院了。 ------题外话------ 忠心的感谢xikjznnn的月票,感谢你们的支持! 第八十二章 太子登基 严玲婉担忧的看着两位严大人都离去的身影,赵熙这才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道:“不要太过担心,有刘太医过去看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严玲婉叹了口气说:“姨母身子不好,加上岁数不饶人,这摔一跤,不知道要躺多久?如果是表嫂子摔一跤,后果也很严重。表嫂子有了身子,这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子嗣……唉,这传话的又不说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严玲婉瞪着眼珠子,看了看赵熙,眼眸里满是担忧。 是呀,严府里两个女主人,哪一个摔一跤都不是小事! “兄弟们,咱们快点把手上的事都处理了,待会儿都去看看。”赵熙呼了一声,大家都齐齐的点点头。 等到处理完手中的事,大伙儿都去了一趟严府。原来是严玲齐的夫人刘惠莲不小心摔了一跤,动了胎气。在他们赶过去之前刘太医已经为严府少夫人诊治过了,开了药。 见大家伙跑来看,趁此机会,严玲齐向顾宛告了假,顾宛当场就点头同意了。 大伙儿都知道严玲齐有多宝贝他的媳妇,成婚七年没有子嗣都宝贝得紧,后来有了子嗣更加宝贝。现下不小心摔了跤,又动了胎气,严玲齐一定无心做事儿。反正太子殿下为了即位礼目前在沐浴斋戒当中,是不会到集文殿来视察的。 大伙儿与严玲齐原本关系就不错,顾宛大人与严玲齐又是亲戚,就算不看严玲齐的面子也要看顾宛的面子。何况亲戚家里有点儿事儿,顾宛照顾着点儿,这也是人之常情,大家伙儿没有一个觉得不应该。 “在家好好陪陪夫人,这动了胎气可大可小的。陪着点儿,好些。”张芸帛道。 “那就辛苦各位了。”严玲齐很不好意思的说。 “不会,不会,”何子明赶紧表示。 严玲齐告假几日,顺道欢庆宴也可能不去参加了,这事儿当着大家伙儿算是定了下来。 早上风竹传了话,知道有人要针对宁王妃,严玲婉就怕波及无辜。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是爹娘、哥哥盼了多少年才有的?绝不能因为有人要针对宁王妃而有所闪失! 楚历四百一十六年四月十六,大吉。 太子殿下在斋戒沐浴三日后迎来了即位礼,这即位礼在严玲婉的眼中应该算是太子殿下登基大典的开幕式。 卯时不到百官已经到齐,太和殿前彩旗飘飘,周围挂满了大红色的灯笼,为这庄严的皇宫增添了无数的喜气。卯时一到,太子殿下陈渊身着崭新的龙袍出现在太和殿前,头上却没有戴冕旒。 严玲婉以尚书令的身份与秘书令刘元知大人一起站在文官的前端。而这些日子忙得来见不到人影的陈子墨则与近两日刚从江南赶回来的建王陈力陈子建,还有文亲王爷狄子烟站在武官的前端。 十一皇子陈雨没有官位,好在武举比试上展露了头角,因此以皇子身份与龙虎将军乔子松站在一道。 文武百官早早的就分列在两侧,严玲婉刚好与宁王面对面,两人四目相对,心里都在想,怎么瘦了? 太子陈渊要先随内侍去祭天,祭天仪式后行冠礼,再戴冕旒。 冕旒是一个外黑色,里面朱色的帽子。冕顶有一个长方形的板,称为延,前俯后仰,表示君主有谦恭的美德。延之前端有十二串白色的玉珠子,谓之旒。 德总管站在皇上陈贺的身侧,端着一个装满东西的黑色大托盘,脸上是激动的神情。 皇上陈贺把冕加在陈渊的发髻上,用一支长笄横插其间,用手指试了试,别的十分的稳固。皇上陈贺才亲手为陈渊系上紘,再挂上缀着两个珎的纩。 皇帝陈贺看着能干的儿子,脸上似乎有些晕乎乎的样子,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渊儿,这大楚的江山,大楚的老百姓都交到了你的手上,别让父皇失望!” 陈渊回神过来,盯着满含盈光的父皇,慎重的回话:“父皇放心,儿子一定竭尽所能,不会让您失望的!” 两人身旁端着托盘的德总管,早已热泪盈眶,悄悄地抹了抹泪,他知道皇帝等待这一刻已经等待了多年了。 德总管见新皇一切妥当,这才高呼一声:“礼成!” 冕旒戴在太子陈渊头上这一刻,陈贺变成了太上皇,而太子陈渊变成了皇上。 即位礼成,鼓乐齐鸣。 等严玲婉再看见陈渊时都已经辰时了,咦,太子大哥,不,皇上那身上上下下的造型怎么与历史书中秦始皇的行头很像呢?那长长的旒珠都挡住了脸,哦,不,挡住了龙颜。 当然像了,这里虽然是异时空,可却是秦朝末年开始出现的变异,因此留有很多秦朝的习俗。 在音乐声中,新皇由新一任内侍总管扶着走了过来,百官纷纷躬身行礼。 秘书令刘元知大人出列,御林军统领慕容山一个挥手,鼓乐停下。刘大人上前宣读了太上皇陈贺早就准备好的诏书。诏书一宣读完毕,太上皇陈贺把手中的玉玺交给皇上陈渊,这算是权利移交。 皇上陈渊双手捧着玉玺,由新一任总管扶着走向皇位,这时鼓乐声再次响起,直到新皇坐上皇位鼓乐才停下。 站在下端的百官整理衣冠齐齐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的高呼声响彻云霄,远远地传开,皇宫里外的兵将听到后,也是齐声欢呼,大殿外鼓乐再次响起,一片喜气洋洋。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严玲婉心中其实颇有些感触,历史上能这般顺利的登基上位的皇帝是少之又少呀! 新皇陈渊接受了百官朝贺,才算是正式为帝。 皇上陈渊上位,宣布第一项就是改年号为延和。 皇上陈渊上位,第二项就是封太子妃段鑫彤为皇后,立皇后的嫡出长子陈麒麟为太子。 皇上陈渊上位,第三项是不例外的施仁政,轻赋税,昭告天下大赦,免赋税一年,颁布了一系列的优厚政策,消息一传出天下欢腾。 一道又一道的圣旨,高坐在龙椅上的陈渊,看着面色激动的百官,朗声道:“孤此生定不负太上皇的信任,百官的拥护,以及百姓的爱戴。孤必然以振兴大楚为己任,为大楚的子民安居乐业而不懈努力,惟愿大楚的子民人人都能幼有所养,老有所依!” 老百姓求的是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温饱而已,能养活自己与家人,不受战争的困扰,老百姓就会觉得很幸福! 站在下首的群臣激动,纷纷整理衣冠再一次下跪,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起身,看着高坐上的皇上,建王心里再酸这一刻也得承认,太子,不,皇上天生就是该在阳光下接受万众敬仰的人。 有利于社会稳定发展的圣旨一个接着一个的颁布完毕,紧接着就是封赏百官。严玲婉在赏赐百官中得了不少的好东西,有代表着祥瑞的五对马蹄金,五枚麟趾金,一对儿玉如意,甚至还有熏香的博山炉。 严玲婉盯着那错金错银,雕有飞禽神兽,精美异常的博山炉,不得不感叹,新皇这大手笔呀!要说谁最败家,那就数他了!都说是败家的娘们,这里却有一个败家的爷们! 新皇登基,普天欢庆,京都城连着欢庆三日三夜。 四月十七,皇上在太和殿接受各国以及地区使臣的朝贺。 严玲婉的视线来回几次,都发现站在匈奴左贤王身后的二王子,一双眼睛就盯着自己看。 下来后,陈子墨悄悄地说了一句:“那家伙最多后日就要走了。”否则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敢这般直愣愣地看婉儿! “后日?” 陈子墨点点头,为了让这个讨厌的家伙滚蛋,云被派出去快一个月了,昨儿收到了云传回来的消息,事情办好了。既然事情办好了,栾提呼厨泉有他自己的消息渠道,不是今日就是明日应该能收到消息。 见陈子墨点头,严玲婉这才舒服了一些。她心里一直就有种直觉,栾提呼厨泉清楚她的身份。有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在身边,让人实在难安! 还别说,当晚栾提呼厨泉就收到了消息,收到消息就一掌拍碎了一张桌子。大吼一声:“谁?是谁?” 匈奴人信奉萨满教,每一年的五月间有祭祖、祭天地、祭鬼神的活动。而这活动最受匈奴人重视,于是汗王就把主持活动交给了他第三阏氏。 而这第三阏氏就是栾提呼厨泉的亲母。见祭祖的时日所剩不多,汗王与大阏氏,还有左右骨都候一起去查看,没成想却看见他最宠爱的第三阏氏与人偷情,汗王大怒,把第三阏氏给抓了。 “一定是大阏氏!”栾提呼厨泉眼眸微眯,发狠道。 是,就连栾提呼厨泉的师傅看了消息,也认为是大阏氏。大阏氏是左贤王栾提川乌的亲母,而左骨都侯是大阏氏的亲弟弟,这不是明摆着两姐弟联手布局要铲除受宠的第三阏氏吗? 亲母怎么就中了计的?栾提呼厨泉知道他亲母是一个颇有心计,颇有手段的人,这一次怎么就中了计? 第八十三章 皇宫晚宴 栾提呼厨泉想破脑袋,都觉得一定有高人给大阏氏出谋划策。事情已出,必须尽快赶回去救下他亲母,否则亲母背后的力量不会为他所用,那么他要想当左贤王那就是空谈! 栾提呼厨泉与师傅商量,最后决定他四月十九动身回匈奴,师傅留在京都城。太子殿下顺利登基,要不了多久赵家应该有所动作。 四月十八,封后大典,太子妃段鑫彤正式成为大楚天朝的皇后,入住栖凤宫。原皇后赵芸卿移交凤印,成为皇太后。原皇太后又升一级,成为太皇太后。 四月十八,晚间太和殿举行欢庆宴。 为了晚间的欢庆宴,众女子一个个都早早的起来打扮自己,沐浴熏香,一定要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好吸引新皇的注意。 宁王府里的雨婷也不例外,早早的起身收拾打扮,她今儿要用宁王妃的身份进宫赴宴。只是要先与顾宛一道进宫,到时候再与宁王碰头。 卓都尉、屠将军按照宁王的吩咐,带着特殊训练过的士兵分期分批,早就潜入了京都城。卓都尉带着一部分士兵在各个要点上潜伏,他们负责着京都城的安危。而屠将军则揣着太上皇的手谕,同样带着一部分士兵潜伏在皇宫里,负责皇宫里的安危。宁王巡视了一遍才去皇宫准备与严玲婉汇合。 今天雨婷身着缂丝衣裙,故意不穿王妃礼服,应严玲婉的要求继续梳着那少女的发髻,发丝间只斜插了一只镶红宝石的蝴蝶步摇,十分的素雅,保持着以往严玲婉在人前亮相的素雅风格。 而严玲婉没什么好收拾的,一身官服,整理好仪容即可。慕容雪还没有怀孕,作为有诰命在身的妇人是要随着一道进宫的。 出门前严玲婉让韩奇专门为慕容雪准备了一个小巧的食盒,里面装着一些点心,一些饼干,还有水。她交代过慕容雪,在皇宫里不要吃任何东西,饿了,渴了就用自己带的。 慕容雪经过一段时日的调理,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见严玲婉如此细致的安排,林雪也不那么担心,只是叮嘱了一番,让慕容雪千万别随意离开,一定要与严玲婉在一起。 好在慕容雪有诰命在身,可以带两个侍候的人在身边,严玲婉让紫竹与墨竹跟着慕容雪,风竹则跟着雨婷。 她自己身边有获得特批的两个带刀侍卫,孟小东与霍去病,暗处还有几个隐卫,到是不担心。因为她之前在皇宫里走迷路的事儿,太上皇与皇上特许她的隐卫跟着进宫,因此火会守在她身边。 今日的欢庆宴对许多的女子来说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是能进入皇宫成为新皇女人的机会,是能进入宁王府成为宁王侧妃的机会,也是能成为十一皇子正妃的机会。为了获得这些机会,贵女们都做足了准备。 而这种宴会却是令严玲婉头痛的宴会,贵女们想要进宫的心思犹如潮水般的泛滥,而她却要去阻挡这翻涌的潮水,只希望不要被这潮水给淹死! 一走进午门,严玲婉放眼望去都是莺莺燕燕,一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 严玲婉走在最左边,中间是慕容雪,右边则是雨婷。她揽着慕容雪的细腰,而慕容雪则一脸娇羞,与身旁的雨婷在轻声的交谈着什么,几个人就这般慢慢的行了进来。 三人就这般走进大殿,立刻引起一片抽气声。 年轻的女子们见到气度不凡,英俊潇洒的顾宛大人含着笑容揽着慕容雪,让这些女子想起顾宛大人大婚那感人的一幕,心里纷纷泛起酸来。 年轻的男子却在看清楚顾宛大人与宁王妃的模样后,引起一片抽气声,都在传宁王妃与顾宛大人长得像,之前还有很多人不相信,两人又不是双生子怎么可能会很像? 这一亲眼目睹之下,不得不感叹,这压根就不是双生子的两人,竟然也能长得如此相像! 宁王妃的身份不低,贵女们见了她都得行礼,不过见到宁王妃那身怪异的装扮后,不由得目光复杂的望着她。这般重要的场合怎的如此打扮?身为王爷正妃就要穿正妃的礼服,就要戴五尾凤叉。这女人还真是愚蠢得紧,贵女们心中的嫉妒与不甘就冒了头。 雨婷的打扮太过复杂,等顾宛顺利退出换成宁王妃身份时,就会麻烦! 宁王妃的身份不低,顾宛的地位更不低,新皇最信任的人,未来的权臣。顾宛揽着慕容雪向她们的座位走去,起身来与顾宛寒暄的官员更多。因此几人是走走停停,耽搁了一些才坐在了她们的座位上。 刚刚坐下来,一帮子兄弟就围了过来,当然赵熙也在其中。自从那一日顾宛问赵熙可以称呼他赵兄吗,赵熙才算是正式踏入顾宛的兄弟群。 一帮子兄弟都比顾宛的年龄大,于是纷纷称呼慕容雪弟妹。只有李君明看了一眼宁王妃后眼神就再不转过去了,他知道那一定是宁王弄出来的人,既然宁王有办法对付背后的人,他就负责看好自家的妹妹。 建王带着建王妃到了以后,看着围在顾宛身旁的一帮子青年才俊,心里就不是滋味。看着一脸娇羞的慕容雪,心中就更不是滋味了。 当年,慕容雪还没有及笄,就已经号称大楚第一美人了,建王也是情窦初开,暗自爱恋过两年,直到太上皇为他指婚英勇候胡侯爷的嫡女胡聪颖,才算是歇了那份心。 后来听说慕容雪为了林家的小子抗旨,建王还暗自庆幸,庆幸没有把慕容雪指给他。就照慕容雪那般刚烈的性子,即便指婚给建王,可能也会选择上吊来抗旨,那他建王还丢不起那张脸! 女人都是水性杨花的,那般刚烈的女子,林家小子死了,还不是嫁了,竟然还嫁给小了她近四岁的顾宛! 建王那眼珠子在顾宛身上打了好几个转,看顾宛那瘦不拉几的,个头也不高,真不知道慕容雪看中了他什么,竟然是一脸的娇羞? 远处,盯着宁王妃的王夕玉咬牙切齿,本姑娘才不要进宫,一定要嫁给宁王! 躲在老太爷身后的李玥怡压根就不敢抬头看,被关着的这几日里老太爷李云是严厉教导。再也不敢有歪歪心思,再也不敢去肖想不该她的人了。 栾提呼厨泉的眼神扫视了一圈,两条线看来是死了一条了。他心中暗想,好在还有一条线,只要今晚成事,他会立刻带着严玲婉走。 宁王手中的事情处理好了这才到了大殿。他低调的走了进来,看向吵吵闹闹围成一团的地方,眼眸里就不自觉的流露出丝丝的宠溺。被围在中间的人是本王的女人! 而跟着宁王的身影进来的严培之则是满满的骄傲,那是他的女儿! 这时,一阵音乐声响起,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随后就听到内侍尖细的声音唱道:“皇上驾到!” “太上皇,皇太后驾到!” “太子殿下驾到” …… 陈麒麟现下是大楚的太子殿下了,被皇帝牵着手走了出来,身后是早已出怀的皇后段鑫彤与几个小皇子和年幼的公主。太上皇陈贺牵着十七皇叔陈昊,身旁是皇太后,太皇太后、宜太妃、贤太妃几人反而走在了后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殿中所有人跪在地上,迎接皇帝的到来。 “平身吧!”皇帝在主位上坐下,这才赐坐。 立刻响起一片哗啦啦,绫罗绸缎相互摩擦的声音,还有叮铃当啷身上挂饰与女子头上首饰物件相互撞击的声音。片刻后,众人入座,声音才算结束。 太子陈麒麟自然与十七皇叔陈昊坐在一起,靠在皇后娘娘身边。宜太妃与贤太妃则照顾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赵巧玉这两三个月下来,病症已经十分的明显了,没有人守着,帮她记着,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能清醒的时候极少。可是新皇的欢迎宴,她还得出来露露脸。 皇帝陈渊致了开场白,并封了十一皇弟陈雨为康王,同时宣布了太上皇赐的表字子夕。陈雨上前行跪拜大礼,从此刻起十一陈雨就是康王陈雨,表字子夕,陈子夕。 而后太上皇陈贺也说了几句,欢庆宴就正式开始。立刻有一群曼妙的舞女,快步至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琴瑟笙起。 皇帝与皇后一起举杯敬群臣第一杯酒,大殿中所有人纷纷举杯,一同仰头而尽。 一时之间丝竹声,前后左右轻声的交谈声,觥筹交错,一派和乐融融的欢笑声,在大殿中交错的响起。 严培之坐在严玲婉的身后,看着前面忙碌的女儿,一会儿要照顾慕容雪,一会儿要与宁王说上两句,一会儿还要与太子陈麒麟、十七皇叔陈昊遥遥举杯。唉,这丫头! 一支舞蹈完毕,众人纷纷鼓掌,众舞女为高台上的上位者行了伏地大礼,而后如同有风吹花瓣一般,轻轻飘了出去。 大殿中,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齐齐看向前方,哪怕坐在最后的人,根本听不见也看不见,却还是伸长了脖子,使劲去看。 第八十四章 使臣献礼 既然是欢庆宴,又来了这般多的各国使臣,各国使臣都为大楚天朝新皇登基准备了厚礼,于是纷纷准备上前献礼。 第一个上前献礼的是姑师国的使臣,两个侍卫抬着一个由白玉为底座,上为山河万里的奇楠香山子。 坐在前面的官员有些眼中露出艳羡之色,因为奇楠香又名迦南香,是沉香中最为珍贵的,不需要燃烧本身就有清香味。摆放在屋里,满屋都是奇楠香,对于头疼脑热,经常烦躁不堪,或者睡眠不好的人很有帮助。 新皇显然对此十分满意,含笑点头,让平公公着人送到皇太后的寝宫去摆着。太上皇点点头,皇太后一听,心中的喜悦是难以掩饰。她近几年睡眠不好,老是犯头疼,有这奇楠香醒脑,一定会舒服很多。赵芸卿极为高兴,她的渊儿就是孝顺。 随后是康居国的使臣送上了一株四尺高,由整块桃木雕刻的一尊站立在莲花上的佛像。 皇帝连连点头,似乎也很喜欢,着人送去太上皇的寝宫。 身毒国的使臣送上了一株三尺高的珊瑚树,底座是用白玉做成的,上面雕刻有神兽,远远望去犹如仙境里的仙树,美轮美奂,令人感叹。 皇后段鑫彤轻声的感叹了一下,这件礼物就立刻被送去了栖凤宫。 各国使臣依次呈上他们带来的贺礼,一件一件的都不差。 坐在前端的严玲婉暗自撇嘴,都要这般显摆吗?看来败家的娘们应该改成败家的爷们才对! 轮到匈奴了,就见匈奴左贤王栾提川乌上前一个招手,四名匈奴士兵抬着一个大大的架子上来,只见两名美女侧坐在一对儿铜马的背上,铜马的大小与真实的小马驹大小差不多。 这是? 这是送铜马还是送美女? 太子陈麒麟眼中带着怒意,盯着左贤王。 “哟,左贤王,您这是送美女还是送铜马呀?亦或是都送?”顾宛站起身来笑着问。 十七陈昊抓了抓陈麒麟的手,陈麒麟见顾宛出面,这才压下眼中的怒意。 栾提川乌回头看向站起身来问话的顾宛,“这位是?” “顾宛。” 栾提川乌眼眸微微一眯,这小子就是顾宛? 栾提川乌虽然到京都城不过三日,不过,这京都城里的风云人物他还是了解不少。顾宛,自然是在了解的范围。 只见他一身紫色的官服,嗓音略微沙哑,个头不高,还偏瘦弱,面容如玉,眸若秋水,可,他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却长了一双比女子还要漂亮,还要明亮的眼眸,这认识让左贤王不能理解。 一个男人就要像男人,顶天立地的,哪里能这般的娘娘腔? 如果严玲婉知道左贤王在想什么,她一定会说,我不是男人,不需要顶天立地。我家有顶天立地的男人有,是陈子墨! “顾宛?”栾提川乌嘴里默默的念了几遍,才放出声来。 “正是。”严玲婉淡淡一笑。 栾提呼厨泉也淡淡一笑,左贤王带来的两名女子,是一对儿双生子,一个叫乌洛兰,一个叫乌洛雪,是匈奴左都尉的女儿。 栾提川乌笑了,“顾大人,这两名女子与一对儿铜马都是父汗送与新皇的礼物。怎么,顾大人可是看上了哪一个?” 左贤王这般一问,就是想着故意堵他一下的。你顾宛再是皇上的新贵,也不能说抢皇上的女人吧? 看上了哪一个?栾提呼厨泉嘴里的茶水差一点喷了出来。 看上了哪一个?陈子墨的脸色黑沉了下来。 “哟,左贤王,别这么直白嘛,搞得我多不好意思的,顾宛还真就看中了这两位大美人。”严玲婉大咧咧盯着左贤王的眼睛说。 看中了? 大殿中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百官以及女眷们纷纷向顾宛看过来,顾大人这是何意?左贤王刚刚明明说了铜马与美女都是汗王送与新皇的礼物,这,这顾宛大人怎敢?这不是抢皇上的女人吗? 嫉妒顾宛飞黄腾达的官员也不在少数,心中暗自嗤笑起来,都说顾宛大人行事怪癖,可也不能说抢皇上的女人吧?心中隐隐的有些高兴,抢皇上的女人,看皇上怎么收拾你? 慕容山与慕容苍两兄弟齐齐的向顾宛看了过来,妹妹这就失宠了? 有些女眷则看向皇太后,发现皇太后没有不悦的表情,这是?聪慧的女眷细细地想来,原来顾宛是这般行事是有原因的,难怪会得到皇上的宠信? 当然是有原因的,皇太后赵芸卿眨了眨眼,见皇帝脸色没有任何不予,她是不会多话的,因为她也不希望匈奴女子进宫来祸害后宫,影响皇室血脉! 左贤王一个皱眉,这顾宛是何意? “皇上,臣看中了左贤王送来的这两位美女。”严玲婉一点儿都不惧,一个转身竟然还真的向皇上开口要人。 太上皇是了解这丫头的,这丫头是在为皇上挡女人进宫?可皇上登基后就要扩充后宫,挡住了这两个,怎么挡住其她的? “既然是顾爱卿看中,朕赏。”皇帝笑着说了一句。再一次引起一片抽气声,皇帝一个赏字,就把该自己的女人给顾大人了? 左贤王则呆愣了,皇上一个赏,就赏了? 十七陈昊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他真心很想笑出声来。 皇后段鑫彤微笑的看了顾宛一眼,又担忧的看了看慕容雪。太子陈麒麟抓住母后的手慢慢收紧又放开,他知道顾宛不希望父皇迎女子进宫。他自然更不希望有女子进宫给母后添堵。 还没有出阁的贵女们则大多发呆,因为顾宛大婚在她们心中一直都是一个专情的好男人,没想到也是风流多情的,也是一个见一个爱一个的风流男人。 唉,还以为慕容雪有多幸福呢?也不过尔尔。当初那些嫉妒慕容雪能嫁给顾宛大人的贵女们这会子心情舒爽了不少。 “多谢皇上!”顾宛淡淡一笑,坐回自己的座位,立刻附身在慕容雪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什么,引得慕容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慕容山与慕容苍离得有些距离,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不过见妹妹没有任何的不高兴,只得先暂时压下心中的不解。 陈子墨坐的近,自然听见了小东西说的话。 而李君明就在隔桌,要想听见严玲婉说了什么还是容易的。听清楚后,李君明唇角一扬,眼眸中尽数都是暖色。 严培之则无奈的盯着眼前的女儿,心中暗道,调皮! 你道严玲婉说了什么?她说:“雪儿,匈奴女子力气应该不小,带回去让她们两负责砍柴,劈柴去。” 两位美女要是知道竟然是这般结果,一定会呕死! 高位上的新皇丝毫不介意,带着笑容道:“左贤王有心了,回去代朕感谢你的父汗。” 见皇上做了了结,舞女们极有眼色,重新上前,琴箫笙起,曼妙舞姿在大殿中央飞扬,水袖如同注入了生命一般,舞得无比的好看。只是,没有多少人再去观赏了。 顾宛是皇上的重臣,是皇上最为得力,最为信任的重臣。听说在集文殿中常常没大没小,没有尊卑。可也不能说不知身份,不知轻重的做事呀?进献给皇上的女人也是能抢的? 武亲王狄子烟一直皱着眉头想不明白,顾宛大人这般行事是为何?身旁的狄巧馨无奈,只得移动身子把自己的看法说给父王听。听完后,武亲王爷才恍然大悟的张了张嘴,原来如此! 武亲王爷狄子烟再看皇太后与太上皇的脸色,暗自点头,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这顾宛完全就是一个人精嘛! 狄子烟收回目光看着自己身旁聪慧无比的女儿,暗自叹气。早知如此,当初顾宛还在国子监的时候就该去提亲,是自己耽误了女儿的幸福呀! 狄子烟心中升起愧疚,伸出大掌在女儿的头上抚了抚,一定要为本王的女儿找一个好男人! 秘书令刘元知大人的夫人田诗妤则暗自的瘪瘪嘴,抢了皇上的女人,皇上心里能不气?才怪了。只是目前在大殿上,当着这般多的朝廷重臣与各国使臣,皇上抹不下这面子来而已,看你还能蹦跶多久? 田诗妤不喜张贝珮,连带着顾宛也不喜!在她的心中,皇上要收拾谁,要何时收拾?还不就是一句话而已。 百官心中是各种想法,有看明白顾宛的意图,也有看不明白顾宛意图的人。可无论如何,宴席还要继续,刚刚的事情逐渐平息在了歌舞升平当中。 各国使臣献礼完毕,就该才艺表演了。 宫廷之中的歌舞之后,便是贵女们表现自我的机会。这些官家女子,大家闺秀们,今儿都是卯足了劲,做足了准备来表演的。 这时宁王起身带着康王陈雨离席而去,而严玲婉也起身与李君明、王为勤一起禀报了皇上要去巡查一番,皇上准奏后两人离席。几人一走,那一张桌子就剩下了宁王妃(雨婷)与慕容雪。 旁桌的李家老太爷见李君明陪着顾宛离席后,眼角扫了一眼旁桌的宁王妃(雨婷),面色上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广袖下却伸出了大手一直拽着李玥怡,半步都不敢离开,就怕作死的丫头犯大错! 第八十五章 大字不识 严玲婉三人一离开大殿先去巡查了一下皇宫这边的守卫,与守卫交流了几句,严玲婉才带着李君明与王为勤直接去了偏殿。 “两位口渴了吗?”严玲婉故意问李君明。 “不渴!”李君明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弄得王为勤原本想跟着去喝两口水的都不好说话了,只得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渴。 “行,那你们看看侧殿右边,我进去喝口水立刻出来!” “好!”李君明带着王为勤转身去查探。 严玲婉则快速进了偏殿,墨竹早等在偏殿,严玲婉脱下身下的官服,墨竹手脚麻利的装扮她…… 衣裙可以与雨婷的不一样,但发髻得一样! 大殿中贵女们有人唱歌,有人弹琴,有的则诵诗作画,一个二个是使出了浑身解术,想要在表演中,博得众彩,出人头地,最好是能入皇帝的眼,这般就能顺利的进宫。 宁王妃(雨婷)与慕容雪一边看歌舞表演,一边低声的议论着。见到一个女子跳舞跳得不错,宁王妃(雨婷)又俯身过去想要与慕容雪说什么。慕容雪身后的紫竹刚好准备为夫人加水,这一碰热水就倒在了宁王妃(雨婷)的身上,这一幕落入了坐在前端的官员以及女眷的眼里。 慕容雪身后的侍女并不是宫女,宁王妃(雨婷)自然不好发脾气,只好让宫女带着她与自己带来的侍女一起离席去换一身衣裙。 到了偏殿,宫女被留在了外面,墨竹把雨婷头上的饰品取下来插入严玲婉的发髻上,又再次确认了两人的发髻,与发饰的一致,严玲婉才走出偏殿与那个宫女一起走回大殿。 雨婷则被墨竹打扮成顾宛的模样,出了偏殿,在孟小东与霍去病的带领下与李君明、王为勤碰头。等几个碰头后,李君明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人不是严玲婉,他支开了王为勤,与顾宛去巡查。 大殿中贵女们继续着她们的表演,很快宁王妃换好衣裙跟着宫女回了座位。 宁王妃坐回座位看表演,脸上淡淡的笑着,可在她眼中丝毫看不出什么惊艳的神情来。 慕容雪仔细的看了看这回来的宁王妃的眼睛,才笑着问:“妹妹,你认为她们的表演可好?” “还行!”坐回来的宁王妃是换了装束的严玲婉,那边有李君明打掩护,很安全。 还行? 慕容雪眨了眨大眼,心中惊讶,妹妹的意思是不过尔尔,那什么才是行? 对严玲婉来说,当然只是还行! 在后世里,不说学校里的表演,就说那些港台歌星,h国歌手卯足劲的在大陆开个唱,那舞台、灯光、舞美、音响、舞蹈、演唱,哪一个都比这大殿上的表演精致数倍。 所以,严玲婉只能用“还行”两个字来形容。 太皇太后乏了,宜太妃与贤太妃先陪着退出了大殿。 跳舞的女子表演完毕,博得一片掌声,严玲婉仔细一看,觉得这跳舞的女子脸面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不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见众人都为她鼓掌,严玲婉也兴趣缺缺的鼓了鼓掌。 这时,有一女子走上前来,一身迎春叶子绿,容貌极为标志,倒是一个大美人。只是她出现在大殿中央后,为何要似笑非笑地看自己一眼? “这女子是谁?” 慕容雪面色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压低声音说:“这女子是镇国公府的嫡女,名唤王夕玉。” 哦!严玲婉这才一脸的了然,王为勤的妹妹。那她那一眼是何意?不会是王为勤的妹妹也看上顾宛了吧?不对,看上顾宛应该看顾宛,怎么看我呢?还是那般眼神,那应该是看上了宁王? “这个王夕玉还是姨表妹,她从小就心气儿高,看中了宁王。”慕容雪继续小声给她说。 姨表妹?还看中了宁王? 听慕容雪一说,严玲婉眉头一挑,呵呵,管你什么姨不姨表妹的,我的男人也是你能打主意的? 王夕玉照例先是为高台上的几位行了大礼,而后道:“皇上、太上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刚刚各位小姐表演已经不少,想来大家也有些乏味,臣女王夕玉如今有个提议,也就是添个乐趣,望皇上允许。” 皇太后一看王夕玉要表演,想着镇国公府送的宝物,于是俯身过去在皇上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皇上点了点头。 可皇上这点了点头,把坐在下方的镇国公王兆坤与夫人金怡雯给喜得,合不拢嘴。只要玉儿好好表现,进宫绝不成问题。 皇上与皇太后交谈完毕才转头过来,冲着王夕玉道:“说吧,何提议?” “回皇上,臣女觉得单单表演实在乏味,若是两人比赛,那岂不有趣?”王夕玉道。 王夕玉这一番话,引起之前表演完毕的贵女们一阵嗤鼻声,凭什么说她们的表演乏味? 就这一句话,王夕玉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可王夕玉不在乎,她就是想要宁王亲眼看见宁王妃丢脸的这一幕。 早之前她一直不出现,那是宁王离席不在,她表演给谁看?就连建王妃表演了节目,她都不出席。这会儿终于瞧见了宁王与康王回来,她即刻就出现在了大殿中央。 两人比赛? 哪两人比赛?她与我吗?严玲婉这般想,呵呵! 严玲婉看表演看得很是无趣,有个女人要想来两人比赛,好呀!是的,这般似乎才有趣!王夕玉的这一个提议,严玲婉心里是十二分的表示赞同。 皇后娘娘段鑫彤不解的问了一句:“那你想与谁比试?” 王夕玉一听,落落大方的微微回首,看向严玲婉的方向,“回皇后娘娘,建王妃表演的节目精彩之极,想来宁王妃的才艺也不落。臣女不才,斗胆想与宁王妃比试。当然比试是次要,主要还是为皇上,太上皇,皇太后,皇后娘娘博得一乐罢了。” 嘁,严玲婉暗自翻白眼。说的好听,博得一乐,那你就自己去博得一乐,拉上我做何? 建王与建王妃的脸色微微一沉,看向镇国公王兆坤,而镇国公王兆坤正好皱起眉头,这丫头是要做何? 宁王妃?皇后段鑫彤面色微沉,暗自后悔自己刚刚接嘴太快,反而给了王夕玉一个机会。 段鑫彤知道宁王妃是一个有趣,聪慧的女子,却不知道宁王妃的才艺怎样?皇后只好看了看皇上,却见皇上似乎也有兴致,段鑫彤只好闭嘴不说话了。 大殿上的人听闻,大多都来了兴致。确实,宁王妃从来不在外面露面,也不知道究竟如何? 这女人是想死啊?这就是十七陈昊的心声。敢挑战宁王妃的都不会有好下场,九哥就不会给好下场! 看看,看看,一个八九岁的孩子都能明白,有些自以为聪慧的大人竟然看不明白! 站在太上皇身旁的德总管上前一步,想说点儿什么被太上皇给挡了,见太上皇的眼神,他赶紧退回自己的位置,不再啃声。 王夕玉的行为让镇国公与夫人摸不着头脑,玉儿表演节目是为了能入皇上的眼,为何要拉着宁王妃?玉儿这是想要拉宁王妃做她的陪衬? 皇太后赵芸卿则深深一笑,能打宁王的脸的事情,她也是喜欢的。“皇上,王家的姑娘也是一片心意,你看?” 皇上微微侧目,看向宁王妃:“宁王妃你看?” 皇太后瞬间面色微沉,皇上怎么会去问宁王妃? 皇上当然要问宁王妃的意见,他是知道这个弟妹的。 王夕玉长得明艳动人,是镇国公府最为耀眼的嫡女,是最受宠爱的小姐。严玲婉故意长长的叹了口气,“皇上,让你们失望了,本王妃大字都不识几个,更别提才艺了。” 大字不识几个? 大殿中所有人都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各国使臣的表情更加不解,堂堂大楚天朝的一个王妃会大字都不识几个吗? 太子陈麒麟有些愕然,他看了看十七皇叔,九皇婶那般聪慧的人,会大字不识几个吗? 知情的人暗自想笑,宁王妃会大字不识几个,这天下就找不出惊才绝艳的女子了! 吕珂刚好与张贝珮坐在一张桌上,两人拉着手,好笑的看着这一幕。反而是吕珂身旁的吕菱心中紧张得不行。吕珂只好轻轻的拍着妹妹的手背,以示放心。 不知情的人则暗自摇头,堂堂宁王正妃大字不识几个,居然这般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这不是在各国使臣面前丢脸吗? 王夕玉眉头微蹙,这宁王妃是何意?是谦虚?还是不敢? 这般一想,王夕玉就更加的安心了。她优雅的一笑:“宁王妃谦虚了。” 严玲婉赶紧摆手,甚至还站起了身子:“本王妃不懂谦虚。” “噗……” “噗嗤!” …… 严培之坐在严玲婉的身后缓慢的摇头,承受着众人看过来,带着各种心思的眼光。 不懂谦虚,是的,她历来都嚣张得紧,哪里懂谦虚? 不懂谦虚,怎会?王夕玉轻咬红唇,有种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唱歌会吗?”她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才出声问,唱歌总应该会吧? 第八十六章 骑虎难下 “不会!”严玲婉回答得很干脆,还很真诚的眨巴了几下眼捷。 栾提呼厨泉放下手里的茶杯,这会子他是不敢喝水的,因为他差点儿就笑出了声。 慕容雪举手扶额,唇角暗自抽搐,都不知道京都城里那流行的乐曲、歌曲是谁弄出来的? 慕容雪身后跟着来的风竹、紫竹、墨竹,还有与皇宫隐卫们混在一起的火,齐齐的心跳加速,火知道小王妃这是要使坏了。 “跳舞呢?”王夕玉不死心的再问。 “不会!”严玲婉耸了耸肩,十二分的坦然回答。 “弹琴总会吧?”王夕玉有些怒了,那美妙的声音竟然有些变调。 “不……会!”严玲婉故意拖长了声音回答,这次她没有撒谎,这古琴她还真不会。 宁王妃连着几声的不会,大殿中百官与他们的女眷私下议论纷纷,有些在看见大殿门口站着的宁王之后立刻闭上了嘴。 “本王妃只知道不会,就是不会。” 看,宁王妃多实在! “玉儿!”镇国公的夫人金怡雯小声的喊着自己的女儿,闹到现在,自己女儿的那点儿心思,她如果还看不明白就白活了。趁着此时赶紧回来还有转还的机会,否则就真正的丢脸了。 可王夕玉压根就不理她母亲,她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机会,怎么会这般轻易的放手? 王夕玉怒了,但目前她还没有说因怒气而失去理智。她知道现下在大殿之上,她还不能发脾气,只得生生的压下心中的怒火。心中的怒火被生生的压下来后听见大殿中众人的窃窃私语,王夕玉心中的怒火顿时消散了不少。 哼!愚蠢的女人,什么都不会,岂不是更加丢人! 只是对手什么都不会,自己是不是就没有表现的机会了?王夕玉真的很想在宁王眼前表演一番呢! 怎会? 王夕玉正准备歇菜,左贤王栾提川乌却站了起来,之前顾宛破坏了他的计划,心中有怒却不好发作。这宁王妃不是顾宛的亲戚吗?自然左贤王就要出面帮衬帮衬姓王的小女子了。 “皇上,本王以为宁王妃是不是觉得这比赛连点儿彩头都没有,仍旧无趣,才不愿意展示才艺的?” 彩头? 是呀,连点儿彩头都没有,干瘪瘪的当然无趣,这还真就是严玲婉的心思,不过她却抿唇不语,淡笑着看了一眼栾提川乌,脸色却越来越冷。 王夕玉煽动起了她的眼捷,一下又一下,看着面色冷凝下来的宁王妃,心中在确认,是不是? 皇太后赵芸卿真心来了兴致,推波助澜的笑着说:“也是,没有彩头,比赛起来也无趣。”说完后她扭头吩咐了身后的女官流珠去取两样适合年轻女子的首饰过来。 皇上陈渊却看向宁王妃,不确定她愿不愿表演?不过,皇上陈渊是真心不担忧她。 见皇太后的女官转身去取东西了,左贤王又道:“来,来,来,为了更加有趣的节目,大家都来加些彩头,本王也为你两人的比试加些彩头。” 左贤王栾提川乌唯恐天下不乱,号召着各国使臣。还别说,各国使臣还真有动的。 王夕玉一见微笑地一个福身:“多谢左贤王。” 各国使臣再次拿出一些小宝贝,严玲婉扫眼依次地看过去,都是玉器与金器,大部分是女子的首饰,珍贵倒是珍贵,但都不算有新意。 皇太后的女官取来了两套首饰头面,一套是蝶恋花的金饰,一套是玉兰花的玉饰,两套首饰头面作工精细,都是上品。 呼揭使臣则放了一个盒子上来,严玲婉一看,立刻两眼放光。呼揭国小,拿不出什么贵重的东西,则拿出来一盒种子,可这种子看在严玲婉的眼里则金贵无比,比起那些玉器、金器更加的金贵,因为那是一盒玉米粒。 百官与贵女们眼睛都看直了,有些还差一点儿给瞪了出来。这王夕玉还好命呢,赢了宁王妃就能获得这般多的彩头,心里是各种的羡慕嫉妒恨。 康王陈雨站在宁王身后看了半响,见九哥一动不动,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样子,他心里却有些着急起来,九嫂子能行吗? 宁王不是不担心,而是在思考该如何替她办好需要的?宁王默了默招来一个太监说了几句话。太监立刻跑了进去,很快在太上皇的跟前也同样的说了几句,太上皇点头同意,那太监就跑出了大殿,着人去安排什么去了? 吕菱虽然有姐姐的安抚,却也紧张得不行,最后终于是忍无可忍的站起身来,“王夕玉,你这不是摆明了欺负宁王妃吗?” 就是,羡慕嫉妒恨的女子们纷纷点头附和吕菱的说辞。 这种比试,说是为大家添彩助兴,实际上是借机让对方出丑。大殿中每一个女人都心知肚明。大庭广众之下将人点名上来,那就是明晃晃的与人树敌。因此,吕菱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 吕菱起身的急,吕珂是拉都拉不住,妹妹那性子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话都说出来了,吕珂也只好不再多说了。 吕珂只是悄悄的看了看乔子松,见自己的夫君似乎还很满意妹妹的表现,她就更加不多说什么了。坐在远处的爹爹,现下是什么脸色,她可不敢去看。 “宁王妃都说了不会,还这般逼着人表演,你不就是想要宁王妃当众出丑吗?”见吕菱都起身为宁王妃说话了,武亲王府的嫡女狄巧馨也忍不住站了出来。 严玲婉冷凝着的一张脸,这才好看了一些。 “让宁王妃当众出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是这些彩头?还是想要入宁王的眼?”秘书令府邸里的刘文琴与张贝珮也站了出来,几个年轻的女子为宁王妃打抱不平。 好,今儿帮了九皇嫂的人,十七都记下了。 秘书令刘元知的夫人田诗妤则狠狠地瞪着张贝珮,这个愚蠢的媳妇,这种事情是她能挺身而出,打抱不平的吗? 是呀,逼着宁王妃表演,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女眷们是早就明白了,官员们这般一想,哦,原来如此,纷纷做出了了然的表情。 皇太后脸色微微一沉,镇国公府里的丫头这是何意?她想要嫁的不是皇上,难道是宁王? 皇上的面色也沉了下来,这女子的手段真狠! 许多的官员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纷纷看向镇国公王兆坤,而官员的女眷们则纷纷看向金怡雯。王兆坤咬牙切齿的瞪着大殿中央的女儿,他的脸面都被丢尽了! “玉儿!”金怡雯再次向女儿招手,心里急的不行,贵妇、贵女们怨毒的眼神纷纷射向她,她的心肝都要蹦出来了。 “姐姐,快点下来。”王夕月也帮着母亲招呼她。 可惜,王夕玉已经骑虎难下了,她站在大殿中央一动不动。 该死的蠢东西,还不下来? 王兆坤手里的瓷杯被生生的捏成碎片,却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不敢松手。刚刚还担忧自己的脸面,在看见皇上的脸色后,则变成了担忧王家了。惹怒了皇上那就是一句话的结果,有可能会毁了镇国公府。 严玲婉裂嘴笑了起来,该她发招了:“你确定要与本王妃比赛?” 这会儿对于王夕玉来说,不成功则成仁,大殿中指指点点的声音她听见了,她知道她的名声算是毁完了,如果不能嫁进宁王府,也不会有人娶她的,更别说她爹指望的进宫。 那剩下的就只有放手一搏,博赢了还有转圜的余地,输了也就这样了。于是王夕玉点头,表示愿意比试。 严玲婉见她点头,转头看向高台上的皇上与太上皇:“说好的彩头归赢家是吗?” “当然!”皇上见她问,就知道弟妹要发招了。 得到了皇上的肯定答复,严玲婉才移动眼眸看向王夕玉,脆生生的回答了一个字:“好!” “想比试什么?你点。” 你点?王夕玉神情复杂的盯着宁王妃,忽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你点?宁王妃敢这般回答? 你点?霸气! 你点?宁王妃敢接招? 你点?左贤王栾提川乌微微一个皱眉,这宁王妃是何意? 慕容雪悄悄的拉了拉宁王妃的衣袖,虽然知道京都城里流行的乐曲、歌曲是她弄出来的,可她平素就没有见到她跳过,听她唱过,更加没有见到她弹过琴。才艺三日不练手生的道理她自然是懂的。因此,一脸的担忧,“能行吗?” 严玲婉叹了口气,“不能行,也得行呀,你没看见我都被逼上梁山了?” “那怎么办?”慕容雪更加的担忧。两人的对话大多数的人都听见了,反应快的人都傻了!刚还以为宁王妃多能干呢?看样子不是呀! “凉拌!”严玲婉耸了耸肩,撸了撸衣袖,那行为有些粗鲁,大大咧咧的走向大殿中央。 王夕玉见宁王妃那般粗鲁的行为,心中暗自嗤笑,瞬间恢复了一些信心。她调整自己的心情,反正是放手一搏,那就放马过去。决心下定,王夕玉很快恢复了她甜美的笑容。 严玲婉红唇微动,呀,心理素质不错嘛! 第八十七章 一直都在 皇帝很有兴趣,太子陈麒麟与十七陈昊更加有兴趣,只要是沾九皇婶(九皇嫂)的事情他两都有兴趣,结果两人身子不自觉的前倾,挡住了幼年的公主。 公主陈紫蓉不高兴了:“太子哥哥,你挡着蓉儿了。” “哦,”太子陈麒麟回头看了看妹妹,还真是挡住了她,他不得不移动身子,给妹妹腾出往前看的空间。顺道看了一眼父皇,发现父皇眼里的神情很复杂。 九弟妹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女子,皇上同样有兴趣,他冲一旁的皇后笑笑,低声道:“弟妹会有好玩的,彤儿好好看着。” 皇后段鑫彤点点头,不语。宁王妃再怎么也是皇家人,不能丢了脸面不是?这镇国公府的嫡女是怎么教养的,怎么这般不识大体? 皇上陈渊这才微微一侧头,看向王夕玉,“说吧,你们想要比试什么?” 王夕玉眼中泛过不屑,甜笑道:“比试什么?由宁王妃来定吧,以示臣女的诚意。” 诚意? 都闹成这般了,这会子想起诚意来了?大殿中有部分的女眷纷纷嗤鼻。 听着那嗤鼻的声音,金怡雯与王夕月这会子是完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为何还要坐在这里丢脸? 大部分的官员顾忌镇国公,可宁王妃不会顾忌。只听见宁王妃嗤笑一声:“这会子你终于想起诚意来了,刚刚干嘛去了?” “噗嗤!”忍不住的女眷噗嗤一声。 “对呀!”十七陈昊坐在高台上也大叫了起来。 王夕玉的脸上瞬间泛起了红色,垂下眼眸,轻咬红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就像被宁王妃欺负了一般。 “啧啧啧,是你王夕玉欺负我,不是我欺负你好不,别做出那可怜样儿,好像我怎么招你惹你了似的?”严玲婉看了一眼十七陈昊,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说。她最见不得这种模样的女人,想要用自己的柔弱去博得同心情。 “噗嗤。” “哈哈……” …… 听见众人的噗嗤声,王夕玉瞬间破功,再也无力保持那女子该有的形象。 左贤王叹气,他没有想到宁王妃竟然这般毒舌。这还没有比试,王家的小女子就已经输的一塌糊涂了,还比试什么? “就是,是你先提出来要比试,又是你先点宁王妃比试,不是你欺负宁王妃,还能是宁王妃欺负了你?”狄巧馨是王府嫡女,她才不怕镇国公府呢。 “就是。”刘文琴也不怕,吕菱则连连点头。 严玲婉看向大殿中的众人,有带着兴趣的,有带着幸灾乐祸的,也有担忧的。 古代的名门闺秀生来就是为了嫁一户好人家,十几年的时间都待字闺中,除了后院的争斗,就是学习才艺。 还真别说,要想赢得漂亮就得要他们没有见过的。 “你有准备在先,就你先来吧,本王妃还要让人准备准备,这临时凑合的,得给点儿时间不是?”严玲婉道。 王夕玉眼眸里都能喷得出火来,也不等严玲婉再说什么了,她站在大殿中央,一个起始动作,乐师开始了演奏,王夕玉就开始了自己的独舞。 比跳舞? 严玲婉轻嗤一声,转身去找人帮忙,这个时代女子会的她不会呀! 有两人在大殿中半响的争论,宁王早着人把小东西需要用的一应物件都给送了来,小提琴,滑冰鞋等等。 严玲婉则径直去找了几个跟屁虫,“几位都是顾宛哥哥的好兄弟,看在顾宛哥哥的名下,想请你们帮忙?” 张芸帛、慕容苍、段东宁几人纷纷点头答应,赵熙也赶忙凑了上来:“顾宛也是我兄弟,不知能否帮忙?” 严玲婉看了他一眼:“这位公子会什么?” 赵熙笑笑,“本公子姓赵,他们会的,本公子都会。” “那……”严玲婉密密长长的眼捷眨巴了几下,“那就多谢赵公子了。” 严玲婉心中暗自庆幸这帮兄弟个个都是懂音律的人,搬了新宅子后,他们常常来顾宛小雅,倒是在自己这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只可惜李君明不在,心中暗自惋惜。 只是严玲婉没有注意她暗自惋惜的那神态竟然与顾宛像极了,看得赵熙瞬间愣神,两人长得像,连神态都能像? 严玲婉正惋惜李君明不在,李君明就出现在她身后,“宁王妃。” “嗯?”严玲婉转身看见李君明,顿时眼眸就亮了起来。 而李君明见她在看见自己后眼眸放光,她需要自己?这个认知让李君明心情飞扬。“宁王在殿外让人铺上了冰块,又泼上了水。” 严玲婉一听,脸上的笑容立刻灿烂了起来,心里顿时甜甜蜜蜜的。她就知道,陈子墨一直都在。 既然有了冰,那就来一段冰上舞蹈。 选择什么曲目好呢?严玲婉暗自在心中快速的过着一些比较适合这里的曲目,还要是他们会的曲目。选来选去都觉得不合适,算了,来新的吧! 严玲婉即刻拿出纸笔,嘻嘻哗哗的写下一首曲子,“能试一遍,再合一次吗?” 李君明见她又有了新的曲子,含笑接了过来,“好。” 见李君明答应下来,几人想着自己与顾宛的关系还是纷纷地点了头。不过在心里总觉有些怪异,李君明在顾宛跟前温暖如春,怎么在宁王妃的跟前也能温暖如春? “那你们先练着,我安排好就过来,咱们还需要合一遍。” 李君明再次点头,看着她的眼神是温柔无比。严玲婉转身就去找乔子松,“你的武功里,有那种能让花瓣满天飞舞的吗?” 花瓣?还要飞舞? 乔子松不懂,只能傻傻的盯着严玲婉,因为他没有听懂小嫂子说的武功与花瓣漫天飞舞有何关系? 唉,严玲婉重重的叹口气,这里又没有鼓风机,那舞美效果该怎么说呢? “就是,待会儿我会在冰块上跳舞,需要花瓣在空中漫天飞舞。”严玲婉边说边又用嘴巴吹出风来,再用手在空中比划,这下子乔子松才算是彻底明白了小嫂子的意思,原来如此! “放心,二弟保证能让花瓣达到漫天飞舞。”乔子松笑了起来。 见能达到花瓣漫天飞舞的效果,严玲婉这才交代几个宫女,太监赶紧去准备花瓣,并且交给龙虎将军。 严玲婉见自己能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这才去换衣裙,穿滑冰鞋。有几个丫头的帮忙,她很快收拾好自己立刻赶到外殿,她要与他们几个合一次。 再次见到她一身白裙,带着长长的水袖,款款行来,不止李君明的心跳加快了一些,那几个也觉得心里怪怪地。 几人合了一遍,效果不错,严玲婉这才着一个太监去大殿里禀报皇上。 大殿中,王夕玉身段柔软,高难度的动作都能达到,她的舞蹈说句实在话跳的真不错,等她终于一个旋身之后停了下来,还微微的喘着气,就得到了满堂喝彩。 “皇上,宁王妃的舞蹈在殿外。”一个太监进去禀报。 殿外? 皇上不解,不过片刻后皇上陈渊就挥了挥手,笑着扶起皇后娘娘,“走,大家都去看看。” “好。”皇后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跟着皇上的脚步准备走下高台。几个孩子也赶紧起身跟上脚步。 “宁王妃的舞蹈还请大家移步到大殿之外。”太监对着众人一声呼。 大殿之外? 众人惊讶,今日的欢庆宴真是与众不同呀! 但见到皇上兴致极高,而且已经站起了身来,正扶着皇后娘娘准备移步,大家也都纷纷起身依次移步殿外。 各国使臣见大家都起身,他们也纷纷起身向外面走去,只是面上的好奇难以掩饰。李家老太爷则紧紧地抓着李玥怡的手,跟着众人走出了大殿。 王夕玉暗沉着一张脸随在皇上与皇后娘娘的身后,金怡雯恨不得想上前去打她几巴掌都不行,这丫头今晚的举动是想要害死她呀! 只有刚刚巡查回来的王为勤还不知道大殿中发生了何事?见大殿中大多数的人都走了出来围在外面,也好奇地跟着过去看热闹。 当王为勤站在人堆里时,身旁的文熹铭拍了拍王为勤的肩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让王为勤心中怪异,这是何意? 傍晚时分,天边飘着五彩的晚霞。大殿之外,一大片的冰,边上坐着好几个拿着乐器的官员。有李君明,张芸帛、慕容苍、段东宁,赵熙等等。 冰? 大部分的官员与女眷在看见冰的时候都齐齐地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有点凉。眼眸闪烁,脸上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这般多的冰放在这里要做何?难道宁王妃是要在这冰面上跳舞吗? 是呀,猜对了,可惜没有奖励哟! 冰面上走路都成问题,还要跳舞?这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站在冰前,轮到王夕玉发出了一声嗤笑。还以为她有多能耐呢,愚蠢的女人就是愚蠢的女人,竟然想出在冰面上跳舞?王夕玉扫视了一圈,竟然还找了这般多的助手? 好!好!果然很好!我就等着看她如何丢脸了? 有些官员则在心里想这般大片的冰,得用多少的冰块?太上皇对宁王妃的宠爱程度可见一斑。 第八十八章 不离不弃 见大家都到齐,李君明这才挥挥手,大殿外面安静异常。 音乐缓缓的响起,就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头顶上飞身而下。 “那是……那是宁王?”有眼尖的人看清楚了黑色身影是谁?惊呼道。 宁王? 是的,宁王正揽着宁王妃从屋檐上飞身而下,同时粉红色的花瓣在晚霞中片片飞舞,那画面要有多美就有多美。 众人都看呆了,这是如何做到的? 乔子松为了花瓣不落地,找了好几个将军与他一起,使了内力才能让花瓣随风而动,还不落地。 其实这难度系数真心有点高,就算有鼓风机在,也不能说花瓣就不落地。不过,乔子松带着几个将军一点儿都不觉得辛苦,也一点儿都没觉得难! 宁王揽着宁王妃一个旋身,在冰面上放下宁王妃,自己再脚尖一点冰面,飞身而起,严玲婉则顺着宁王的力度滑向冰面的中央。 “哇!”惊呼声响起,众人都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完全闹不明白宁王妃脚下这是如何移动的? 李玥怡的眼珠子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冰面上那滑动自如的身影。 “太美了!”狄巧馨、刘文琴几个力挺宁王妃的女子出声感叹。 “太棒啦!”太子陈麒麟与十七陈昊,大呼出声。 “那是怎么做到的?”王夕玉看着眼前这般美轮美奂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任岁月东流去。今夕知何夕,无人来怜惜,谁解这相思意,遇见你是一个秘密,眼里心里都逃不去……” 严玲婉随着音乐一边唱一边跳,白色的身影在冰面上自由自在的滑行,犹如精灵一会儿近,一会儿远,一会儿快速的旋转。而那长长的水袖则随着她的变化而在风中不停的翻飞,那水袖犹如被注入了生命一般,显得是那么的调皮。 “……太爱你目光无法转移……” 众人都沉浸在了音乐中,那在冰面上舞蹈的女子犹如精灵,大殿之外除了音乐声,宁王妃的歌声,再无任何的杂音。第一遍唱罢,曲子应严玲婉的要求响起了第二遍。 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而过,立刻引起一片狠狠的吸气声。 “啊!”响起了女子们的尖叫声,宁王飞身而下。 严玲婉脚底下踩着滑冰鞋,宁王则用轻功,两人一个一身白色,一个一身黑色,舞在了一起。泛着光的冰面,身后是五彩的晚霞,再配上那漫天飞舞的花瓣,美轮美奂。 严玲婉没有想到陈子墨会突然出现,她唇角勾起,眼眸里全是惊喜。而王爷的眼眸里只有她,两人四目相对,眼里只有对方,再容不下另外一个人。众人看着这深情的一幕,纷纷凭住了呼吸,看呆了,老天? 李玥怡含着眼泪,这会子脑子里只有哥哥说的那一句话:他们夫妻情深,夫妻情深…… 王夕玉的小手被自己的指甲给掐出了血都不知,看着眼前缠缠绵绵的一幕,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毁了她!我要毁了她! 乔子松看见大哥与小嫂子这般浪漫的一幕,都差点忘记使内力去鼓动那飞舞的花瓣了。 王夕玉的舞蹈好是好,可却经常见到的,这宁王妃的冰上舞蹈,却是他们第一次见到。 不,至少有几人就是第二次见到了。 可第二次见到的文熹铭只觉得脑子有些混乱,他是见过顾宛在冰上跳舞的,这宁王妃这般快就学会了?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细细想来又不清楚究竟是哪里不对? “……太爱你忘了还有自己……” 太爱你,忘了还有自己,李君明的眼眶湿润了,看着冰面上那一黑一白,像两只翻飞的蝴蝶,不离不弃在一起的两人。 栾提呼厨泉则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掌,手掌被自己的力量抓伤都不自知,她是本王子的!她是本王子的! “……曾经有我,不离不弃,爱你!” 不离不弃?看着眼前的一幕,李玥怡终于是垂下了眼捷。老太师李云牵着孙女的手,心中叹气。宁王优秀吸引众女子的注意,没成想宁王妃也那般优秀,同样吸引着男子的注意,君儿这眼神,是被宁王妃给吸引住了? 不离不弃?曲毕,李君明垂下头,不敢看那情深的两人。 不离不弃?太上皇陈贺这一刻觉得圆满了,他的心也平静了,老九终于得到了那丫头的心。兰儿你看见了吗?渊儿登基上位了,江山交付与他,朕放心。凌儿也得到了他可心的女子,很快十六的婚事也能定下了,朕可以来见你了! 新皇暗自感叹,九弟妹从不打没有把握之仗,只要她愿意,那便是有把握! 此时,女眷们瞧着王夕玉乐,男人们则摇头,王夕玉以为能让宁王妃出丑,没成想自己却成了让人笑掉大牙的那一个。 王夕玉知道自己输得彻彻底底,看着冰面上那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睫毛微微一动,泪水唰唰的就流了下来。她恨严玲婉,恨严玲婉占了她心仪的男人。恨严玲婉让她出洋相,但她却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凭什么?凭什么? 王夕玉心中的恨意难消,这时她看向皇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微微一个点头,该下手了! 严玲婉一曲舞闭,被陈子墨揽着细腰,一个提气直接飞身到了冰块的边缘。一个宫女立刻上前递上了手帕,一个宫女则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杯茶水。 严玲婉因为这曲舞,里衣已经湿透了,是想要喝两口水来缓解缓解。不过,她被宁王揽着腰身,腾不出手来端杯子。 狄巧馨、吕菱、吕珂、张贝珮、刘文琴等纷纷围了上去。乔子松带着几个将军也走上前去,顿时一堆的人围着宁王与宁王妃。 原本想要围过去的太子陈麒麟与十七陈昊被太上皇拉着不放,两人见人多只好放弃。 见乔子松微微一个点头,陈子墨这才松开了一直揽着的严玲婉。一得到自由,严玲婉立刻伸手去端茶水,她实在是口渴,表演之前在大殿上与王夕玉打口水仗,就很费嗓子,又跳又唱一番下来,已经顾不得了,先解了渴再说。 喝了茶水,严玲婉这才接了那手帕,把额头上的汗珠擦干,可身上被打湿的里衣就得去换了才行。 见皇上扶着皇后娘娘转身进了大殿,百官也携带自己的家眷移步回大殿。 “皇上,今儿弟妹这舞蹈还真是大开眼界呀,真美!”段鑫彤心里愉悦,她就知道弟妹是一个有趣的人儿。 “是呀,还第一次看见这般在冰面上跳舞的!”皇上陈渊扶着自己的皇后与皇后意见一致的说。 只有镇国公王兆坤狠狠地瞪着金怡雯,眼眸中全是恨意,吓得金怡雯浑身直抖。王夕月搀扶着娘亲,也被爹那眼神给吓了一大跳。她暗自寻找着姐姐王夕玉,在人群中找来找去都没有看见自家姐姐的身影。心中一想,大约姐姐是觉得没有脸面躲开去了吧? 严玲婉与陈子墨两人手拉手的被众人簇拥着走回大殿,严玲婉准备去换身里衣不说还要换回顾宛的身份,可却被皇太后给拦住了。 皇太后见宁王与宁王妃出了风头,心中不痛快,总想找个由头挫一挫宁王与宁王妃的面子,叫他们记住,谁才是这大楚的掌权者。 “宁王妃可真是心思巧妙呀!”皇太后笑着称赞。 听见皇太后对自己说话,严玲婉不得不停下原想离开的脚步,又听见皇太后咄咄逼人道:“都说礼部尚书严大人会教养,看看小严大人就才气过人,结果宁王妃也是才气过人。哀家早听人说过,宁王妃的美名,不仅仅有严大人的教养还得顾宛大人的辅导。这唱、跳都看了,不如宁王妃再给我们展示一下诗才如何?” 展示诗才? “今日这冰上之舞,再加上诗才,今后必然会成为一段佳话!” 一段佳话?我会稀奇?严玲婉松开陈子墨的手,两人的表情都十分的坦然。 太上皇眼眸微微一眯,赵芸卿是想要对付宁王了?也是,大楚的四块兵符,宁王手中就有两块,一块在乔子松手中,一块还在太上皇手中,赵家是想打兵符的主意了? 看来有些事情,是时候要告诉渊儿了! 皇太后有意刁难宁王妃的话已经出口,太上皇不着声,好在丫头肚子里的货不少,太上皇并不担心。宁王妃见皇太后这般一说,要是不应下来,她怕皇上那里自己会不好过。 大殿中众人听见皇太后这般说,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宁王妃刚刚才树立了一点良好的形象,应下皇太后的话,一个不好,之前的表现就会大打折扣。有些人看向宁王妃,见她面色淡淡,而有些人则看向严培之。 严玲婉默了默点头应承下来,只是有些无奈,今儿这是一个二个都想拿宁王妃开刀呢! 皇太后见宁王妃应承下来,冷笑一闪而过,“宁王别担心,哀家就出一个简单的题目,现下是春夏之交,就以初夏为题可好?” 宁王才不担心,无论什么题目,他都相信他的小东西。 一时之间众人明白了皇太后的用意,乔子松暗暗咬牙,皇太后这心思歹毒的女人,可恨! 皇上陈渊暗中皱眉,母后要想踏一踏宁王的面子,他理解。可这般做也太快了,明晃晃的卸磨杀驴。 第八十九章 我的彩头 严玲婉只是看了看皇太后,一点儿气怒都没有。因为她知道皇太后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严玲婉假意走了几步,思考了一下,“笔墨侍候!” 这种重要的场合,都是有史官在场的,笔墨纸砚那就是现成的。很快就有小太监把写字的用具与条桌给搬了过来。 严玲婉走到桌前,拿起毛笔在砚台里把毛笔润开,又在砚台边上轻轻地刮了几下,才提笔在纸上写了开来。 这宁王妃哪里是之前的愚蠢不可及的女子,就今儿那冰上之舞就甩出那些所谓才女们几条街,这做诗词还能这般有信心? 很快就见严玲婉停笔,把毛笔架在笔架上,德总管亲自跑过来,捧着纸跑回太上皇的跟前。 纸上写着四句诗,是宋朝杨万里的大作《小池》,也是小学阶段学生必背的:“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好诗,好诗!”太上皇陈贺两声的表扬后紧接着道:“就是宁王妃下来还得跟着顾爱卿多多练字呀!” “是!”严玲婉福身回答。 太上皇把诗作递给了皇上,皇上一看,脸上就泛起了他一贯的亲和笑容。皇上身侧的皇太后与皇后娘娘都靠了过来,也看见了纸上的诗作。皇后娘娘是连连点头,皇太后的脸色则不太好看。 大殿中的百官见皇上、太上皇眼里的赞誉,心里就像有猫儿在抓一般,宁王妃究竟写了什么? 皇上见差不多了才将诗作递给了身边的新一任的内侍总管杨竹:“念给各位都听一听!” “是!”杨竹总管接过宁王妃的诗作,高声的朗读道:“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朗读完毕,杨竹将手中的诗作先递给了宁王。想着既然是宁王妃的诗作,肯定要先给宁王看呀,只是没有想到宁王看了几眼后直接把诗作折起来放进了胸口。 呃?大家都还想看看,宁王就给收走了? 当然要收走了! 宁王知道他的小东西聪慧,诗作是好诗,就是那狗刨一般的字难看。虽然明白小东西这是想要与顾宛有区别,不过,本王在,这般难看的字还是不要拿出去给人看了! 写的诗是看不见了,百官们就在心中默默念,念了一遍下来,不禁拍案叫绝! 一个泉眼,一道细流,一池树荫,几支小小的荷叶,一只蜻蜓,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画面。一个“才露”,一个“早立”,前后照应,逼真的描绘出蜻蜓与荷叶相依相偎的情景。整首诗笔调清新活泼,生活气息浓郁! 能跳个舞,能唱个曲,能弹琴就算是女子中有才华的了,能做诗词的女子凤毛麟角,那是大才呀! “果然如此!” “什么果然如此?” “还记得,宁王大婚的事儿吧?” “嗯,记得。”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继续道:“都说宁王嫌弃严大人家的女儿是草包,是废物,不是逃婚了嘛!” “是呀,还记得当时太上皇的态度,严大人的态度吗?” 太上皇的态度?严大人的态度?听者暗自思量,这才点头。再抬头看看高台上的人,原来如此! 太上皇心安了,情绪高了许多,而皇太后却兴趣缺缺,本想难为一下的没成想却给了宁王妃一个成就自己的大好机会。 各国使臣能懂诗的不多,见大楚官员以及他们的女眷们似乎很是艳羡宁王妃,那这宁王妃就是一个有才能的女子。不仅长得漂亮,还很聪慧,难怪宁王会那般宠爱,这般犹如精灵的女人如果是自己的女人,自己也会十分宠爱的! 左贤王栾提川乌则静静地盯着宁王妃,她长得天真烂漫,却行为嬉皮粗鲁,牙尖嘴利,古灵精怪,不过……这般女子委实与众不同,十分吸引人的视线。 皇上陈渊坐在高台上见大家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下来,才让宁王妃回座位。可宁王妃撑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父皇,皇上,我的彩头呢?” 彩头? 李君明赶紧垂下头,他怕别人看见他忍不住的微笑。而身旁的李玥怡则呆呆的盯着哥哥,哥哥在笑?哥哥竟然在笑? 彩头? 严培之赶紧扶额,这丫头! 彩头? 陈子墨唇角一勾,他就知道他的小东西是一个绝不会吃亏的人。 彩头? 百官们纷纷呆愣,有的甚至错愕,这宁王妃竟然没有忘记她的彩头? “哈哈,自不会短了你的彩头。”太上皇陈贺一个晚上的默然,这才打起了哈哈声。 “赏!”宁王妃赢了比试,长了皇室的脸,皇上高兴,一个赏字下来,“赏宁王妃一对儿绿如意,一对儿玉蝴蝶,外加一对儿南海夜明珠!” “杨竹!” “奴才在。”杨竹总管立刻上前。 “把这些彩头与赏赐之物包好送宁王府!” “奴才遵旨!”杨竹恭敬的答。 “呃,皇帝哥哥,等等,等等。”严玲婉着急了,赶紧阻止杨竹总管。 皇帝哥哥?皇帝陈渊一直以来都走的是儒雅,亲和的路线,而此刻一声皇帝哥哥,使他眸子里都带着笑意。 皇帝哥哥?她也……也真敢喊呀! “有事?”皇帝问。 “就是想问问,这一盒东西是哪一个国家的使臣送的?”严玲婉指着那一盒玉米粒问。 哦? 众人不解,那一盒东西难道还比那些玉器、金器金贵吗? 呼揭使臣一看,宁王妃指着他们送上的黄金粒问,这宁王妃古灵精怪,是不是不满意他们送上的东西吗? “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请问那是……”严玲婉的话还没有问完,呼揭使臣就站起身,“宁王妃,这盒黄金粒是呼揭王送上的。” 呼揭?呼揭是西域的一个小国,后来被匈奴人征服,多年后完全融入匈奴。 “呼揭,请问使臣还有这黄金粒吗?”严玲婉眨巴着眼捷,天真的问。 呼揭使臣一怔,宁王妃是何意? “还有吗?”严玲婉见呼揭使臣发愣,追着问。 这丫头,那东西难道有乾坤? 呼揭使臣真心有些发愣,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黄金粒也是呼揭王偶然得到的,可呼揭在匈奴以北,他们游牧为主,一直都没有用过这黄金粒。呼揭王的子女们把它当着玩具,这次是带了一些来,原想着送大楚天朝小皇子,小公主们玩玩的,这宁王妃也觉得它好玩? “还有!”呼揭使臣愣愣地回答。 “有多少?都能给我吗?”严玲婉问。 都给?婉儿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陈子墨站起身来,行至严玲婉的身旁,长臂一揽,揽在了王妃的细腰上。 都给?宁王妃要那东西做何?百官不解。 都给? “婉儿?”陈子墨含着笑意。 “就是觉得好玩,王爷,你看这一粒一粒的犹如黄金豆,多好玩。就是,想多要些带回去给宇儿玩!”严玲婉抓起一把玉米粒摊在手心里,举给宁王看。 好玩? 就是好玩? 原来如此,呼揭使臣长出一口气,这才放松了紧张的情绪,笑着答应:“驿馆里还有大约二十几盒,原本就是呼揭王送来送给小皇子们玩的。” 呼!严玲婉暗自呼气,还有二十几盒,太好了! 呼揭使臣继续道:“既然宁王妃喜欢,赶明儿就让人给宁王妃送到府上去。” “那,感情好,不过,您送了本王妃好玩的,本王妃也送你们呼揭王一些礼物。”严玲婉高兴了,笑颜如花的回头,“皇帝哥哥,这些彩头既然都是我的,我可以自行安排吗?” 皇帝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可以。” 得到了皇帝的许可,严玲婉在彩头里选来选去,选出几样精致的玉器送给了呼揭使臣,是吓得呼揭使臣脸色都变了。在他们的眼里那些黄金粒一点儿都不值钱,就是给孩子们玩的玩物,怎么能当得起这几样精致贵重的玉器? 看清楚宁王妃塞了那几样东西给呼揭使臣后,左贤王栾提川乌还有皇太后赵芸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严玲婉把左贤王与皇太后拿来添彩的东西转赠给了呼揭使臣。 呼揭使臣连忙推拒,“这怎么当得起?” 怎么当不起?严玲婉暗自叹气,好东西放在眼前都不知道,难怪呼揭国最后会被匈奴征服,从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本王的王妃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就当不起了?”宁王陈子墨看似冷冷的语气,心里却极为高兴。婉儿这般行为十足的打了皇太后的脸,还顺道的收拾了左贤王一下。 在北方,谁不知道大楚天朝的宁王,手段狠辣,杀人不眨眼?见宁王冷硬的语气,呼揭使臣打了一个哆嗦,不敢不收。 见呼揭使臣收下那几样精致的玉器,严玲婉欢实的抱着那一盒玉米才回到座位上。 百官一见,暗自摇头,暗自发笑,这宁王妃还没长大呢! “紧张死我了,没想到妹妹还真有一手呀!”等到严玲婉坐会自己的座位,慕容雪才笑着凑了过来,低声说。 严玲婉把盒子交给身后自己人,这才笑了笑,低声的说:“这一下,应该没有哪位不长眼的再来挑战我了吧!” 那是,不会再有第二个不知死活的女子来挑战宁王妃了! 第九十章 意图谋杀 大殿中央,不知何时舞女们又上来表演了。建王不知与他的王妃说了什么,建王妃端着两个酒杯含着笑容走了过来,准备递一个给宁王妃,“妹妹,既然嫁给了宁王,咱们就是姐妹。姐姐这才从江南回来,路途遥远,也没有带什么礼物,这是江南的梅子酒,妹妹尝一……啊!” 严玲婉只觉得身上一凉,建王妃手中的两个酒杯掉在了地上,而酒水都倒在了她身上。 严玲婉抬眸一看,宫女惊慌失措的赶紧跪下:“奴婢……”今儿是新皇欢庆宴,那奴婢该死的该死两个字可不敢说出口。“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求王妃责罚!” “起来。”严玲婉胸前与手臂上尽数被打湿,腻腻呼呼的感觉让她直皱眉头,“带我去换衣服。” 站在那里的建王妃很是无语,建王只是让她来拉拉关系而已,怎么就这样了?多心的人会以为建王妃我有什么手段要使呢? 惊慌失措的宫女赶紧起身带着宁王妃与宁王妃的侍女一起准备去最近的偏殿换衣。 严玲婉此刻是宁王妃,因此风竹跟在她身后。严玲婉走着走着,眼前的景物有些晃动的感觉,她伸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揉了揉,怎么有些发昏呢? 又走了两步,不对劲!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暗自思量,不会呀,自己已经很小心了,没有吃皇宫里的任何东西呀?不对,跳舞下来,喝了茶…… 严玲婉眼前一黑,身子一软,耳边风竹呼着王妃,王妃的声音越发远去,意识很快消失,人昏了过去! 火见他家小王妃昏倒,立刻要想闪身出来,却被皇宫隐卫给挡住了,“有人来了。” 火立刻缩了回去,他想要看看究竟是谁,不怕死的,敢害他家小王妃? “王妃?王妃?”风竹抱着昏倒的严玲婉心下着急,一声一声的唤。带人出来的宫女也赶紧上前,却被风竹两眼一瞪,吓得浑身打哆嗦。 “还不快去找宁王?”风竹冲着吓傻的宫女喊。 宫女猛点头,嘴里哦,哦,哦的,连滚带爬的去大殿找宁王去了。 这里是大殿出来去偏殿的路径,应该有御林军把守,可这会儿怎么没有看见一个御林军的身影,风竹心中着急。 御林军不是不在,是奉命躲在暗处,否则那罪魁祸首怎么会出来? 一个女子的身影闪了出来,“哼!严玲婉,你把我害得如此惨,别想轻易逃脱!”王夕玉见宁王妃身后的丫头正抱着她,颇有些得意的闪身出来。她知道张灵儿得手了,严家的贱女人已经喝了忘情,哈哈,哈哈…… 忘情?怎么可能,那是张灵儿准备给顾宛的,可不是给宁王妃用的。不过张灵儿也为宁王妃准备了东西。 忘情?那怎么够?王夕玉一脸的狰狞,本小姐还有礼物送给你! “来人,把那个丫头抓住,把贱人给我拖到桃花林里去。”王夕玉邪肆的笑着,颐气指使的吩咐她的两个下人,“贱人,看,本小姐对你多好,桃花林,本小姐为你准备的礼物在桃花林等着呢!” 王夕玉呵呵的笑了起来,脑子里出现十几个男子围着宁王妃的热烈画面。 桃花林?皇宫隐卫一个手势,几个隐卫就直接去了桃花林。 抱着严玲婉的风竹起身但并没有放下严玲婉,风竹一手揽着她家王妃的身子,快速地就闪到了王夕玉的眼前,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挥了上去。 啪…… 风竹想也不想就打在了王夕玉的脸上,王夕玉没有防备,被打了一个结结实实。 “你打我?”王夕玉瞪大了眼珠子,连捂脸都忘记了,她不敢置信地瞪着风竹,一个丫头居然敢打她?呃,脸都肿了,再一试牙齿松动了两颗?这丫头,这丫头有武功? “打了又如何?”风竹才不惧这些所谓的嫡女,贵女。 “死丫头,我杀了你……”王夕玉已经失去了理智,顾不得眼前的丫头有武功朝风竹扑了上去。 见自家小姐扑了上前,那两个下人也只得亮出招式,准备围攻风竹。 风竹一手揽着人,快速地后退了两步,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三个人。她虽然不惧怕,可手中还有王妃在,她不想伤着王妃。 但,风竹的退让,并没有让王夕玉清醒,反而更加激发了王夕玉要先弄死她的想法。 “先解决了你,再解决你的主子。”王夕玉拔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朝风竹刺过去。 风竹怎么可能真的让她刺到,揽着严玲婉一个旋身,躲开了王夕玉的进攻。王夕玉就跟疯了一般转身再次向风竹刺去…… 因为不管不顾的王夕玉,反而让她的两个下人下不了手。王夕玉毫无章法的乱刺,两个下人怕伤到自家小姐。 两人就这般一个刺一个躲,过了几圈,风竹带人闪躲之间,发现又有人来了,她立刻做出决定…… “噗!” 王夕玉手中的匕首终于伤到了风竹的肩头,当然风竹自有分寸,匕首擦过去并不深,最多算是皮外伤。只是皮子被掀起一块来,鲜血立刻流了出来,看起来像是伤得不轻。 “王夕玉,你疯了,在这里与个丫头较什么劲?”来人一个轻呼,正是那张灵儿。 王夕玉一愣,是呀,与个丫头较什么劲? “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还不快点!”张灵儿原本不想来的,可是见王夕玉半响没有动静,心里着急,这才跑过来,结果就见到王夕玉与一个丫头打在了一起。张灵儿不得不出声提醒着,“你对付那个贱人,我来收拾这个丫头。” “好!”两人一起,张灵儿对着风竹,而王夕玉则抬手握紧匕首直接看准严玲婉就扑了过去。 “砰……砰……”响起两声。 王夕玉被火一掌挥开,摔在一旁,张灵儿被太子陈麒麟给打开。 太子陈麒麟与十七陈昊两人看着严玲婉跟着宫女走出大殿,两人对后宫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都很熟悉。再加上王夕玉输了比赛,谁知道那王夕玉会做出什么事来?于是两人与太上皇说了一声,齐齐出来找,正看见王夕玉要下毒手。 太子陈麒麟与十七陈昊自小就在一起练武,十七陈昊的年纪小没有太子陈麒麟能吃苦,因此飞身过来救人时十七陈昊还没有飞到近前就落地了。 太子?两个女人大惊。 “该死!竟然敢对九皇嫂下杀手!”十七陈昊气得吹胡子瞪眼,扑了上去,狠狠的踹了几脚。 “来人!”陈麒麟现下是太子,身后自然跟着人。 “把这两个押下,捆起来,下了她们的下颚。”陈麒麟这是不准两个女子自杀。 “是!” 宁王得了消息,带着几个人赶来,一看之下,大怒,一个挥手就要想了结这两个女人。乔子松赶紧拦着宁王,“大哥,还是等太上皇过来看看,让镇国公给大嫂一个交代。” 宁王听二弟的话,这才收回了他的手臂转而小心翼翼的从风竹怀里抱过昏迷的王妃,嘴里喊着:“快去宣太医!” 乔子松赶紧着人去找刘太医过来,又着人去请太上皇过来。 陈子墨打横抱起严玲婉,用脸去挨她的脸,“婉儿,婉儿,醒醒。” 康王看着闭着眼睛,完全喊不醒的九嫂子,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只要九哥不在嫂子身边,他就一定要在! 很快太上皇过来一看,宁王妃昏迷倒在宁王的怀里,宁王妃的侍女斜靠在一边,看起来浑身都是血。这还了得,镇国公府的嫡女谋杀宁王妃! “宣太医!”太上皇赶紧让人去宣太医,“阿德,去大殿请各国使臣离席!” “是!”德总管飞奔而去。 “皇爷爷,王夕玉意图谋杀九皇婶,被隐卫救下。这个该死的宫女意图对付九皇婶身边的侍女。”太子陈麒麟上前几句话,直接把王夕玉的罪名给定下了。 谋杀! 十七陈昊还递上了那小巧的匕首,“父皇,这是凶器。” 有太子陈麒麟,十七陈昊两位亲眼所见,现场还有凶器,镇国公府王兆坤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了。 宁王妃被宁王抱着回了宁王府,她还没有醒。陈子墨小心的把人放在床上,默默的坐在床边,把她的手腕放进去,又给她掖了掖被子。 严玲婉醒过来都是两个时辰后的事情了。睁开眼睛就看见陈子墨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眸幽深,仿佛有千言万语,只等她去解读。 胸腔处有一股暖流淌过,心开始砰砰乱跳,眨巴了两下眼捷,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眸正含情脉脉。一时之间四目相对,一片静谧。 只要这个男人不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是各种不舒服,知道他在,自己就能十分坦然,十分安心。 想起道真大师说的话,果然,这世间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缘份! 严玲婉从被子里伸出双手,抱住陈子墨的脖颈,习惯的抬头在他怀里蹭了蹭。陈子墨笑了笑,长臂一带,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他就知道他的小东西是越来越依赖他了。 “吓到了吗?” 严玲婉摇了摇头,她知道有他在,就会安排好一切。 “那药是什么时候换的?” “跳完舞,大家都围着你的时候,二弟出手换的。” 严玲婉微微点点头,原来如此! 第九十一章 人心惶惶(一) “查出来了吗?” “嗯,”陈子墨紧了紧她身上裹着的被子,“镇国公府的王夕玉联手张家的张灵儿。” 陈子墨的眸光闪烁,王夕玉这边是查出来了。可李玥怡那边没有任何动静,是没有联手的人,还是被李君明或者李家老太爷压制住了?又是谁去鼓动李玥怡的? “王夕玉要害我,我懂,因爱生恨。可,张灵儿是谁?”严玲婉不解,她没有听说过张灵儿。 “张灵儿是赵芸馝生养的女儿。” 赵芸馝? 严玲婉撑大自己的眼眸,红唇蠕动了几下,有些无语,赵芸馝?赵芸馝这个犯妇的名字早就从她的大脑里消失了,这会子居然再次冒了出来。 “那张灵儿应该针对顾宛,怎么……”严玲婉停下了后面要说得话,她已经明白了。 “王夕玉是针对宁王妃,张灵儿是针对顾宛,可是两人一人有机会拿到药,一人有机会下药,所以联手。” “那她们两呢?” “关在天牢里了。” 严玲婉点点头,意思是一个有机会拿到药,却没有机会下药。一个有机会下药却拿不到药,因此联手了,那……又是谁给她们的药? “是谁给的药?” “栾提呼厨泉的人给的。”陈子墨的语气重了些,抱着人的手臂紧了紧。 栾提呼厨泉? “是他?”严玲婉惊讶出声,同时感觉到他的力气越来越大,就知道他在盛怒中。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自制力其实很强大。 如果不是李玥怡为了买药,偷偷拿了府里贵重的物件去当铺,还真不能顺藤摸瓜找到栾提呼厨泉。如果被他得手,婉儿会忘记一切过往,那生生结就会硬生生的变成生生劫! 严玲婉知道栾提呼厨泉是一个危险人物,可没有想明白他的目的,他的意图。 “是什么药?” “忘情!” 忘情?忘情水? “是能让人忘记一切的药。” 忘记一切?代表着她会忘记陈子墨,那怎么能行?他是她生生世世的男人,怎么能忘记? 可恶!心思也太歹毒了! 严玲婉还不知道王夕玉在桃树林为她准备的礼物,宁王也不打算说与她听。 “饿了吧?”陈子墨轻声的问。 呃?不说还没有感觉,一说这饿感就来了。 “嗯,进宫后就什么都没有吃,不敢吃。”严玲婉苦哈哈的说。 “你先歇会儿,我去吩咐。” 见她听话的躺回去,陈子墨起身走到楼梯口,吩咐周离准备热水,准备吃食。又唤了出来雾,安排了一些事。从十一皇子的事解决后,雾就被召回了宁王身边。 墨阁外站着的孟小东听到王爷吩咐准备热水,知道王妃醒了,一颗不安的心才算安定了下来。 严玲婉身份转换,雨婷就得扮成顾宛的模样,由孟小东与霍去病跟着去巡查。李君明支开了王为勤之后,让两人直接把所谓的宁王妃给送了回来。因此严玲婉身份转换后发生的事情,孟小东与霍去病都不知道,等到王爷抱着昏迷的王妃回来,才知道。 醒了,一切安好,就好!孟小东这才悄悄的离去。 宁王府这边是安好了,可有人却不能安好。 首先说说栾提呼厨泉,知道王夕玉被抓了,心中暗恨,愚蠢的女人永远都不能成事! 栾提呼厨泉与师傅定好了安排后,连夜收拾东西离开京都城,他的亲母还等着他回去救命。 镇国公王兆坤则颓败的跪在祖宗的牌位前,镇国公府毁了,毁在了自家的女儿身上。 镇国公府里的人都人心惶惶,因为宁王爷已经派兵把镇国公府给守了一个严严实实。 “胭脂,外面怎么啦?闹哄哄的。”乔莲问她的丫头。 胭脂悄悄附耳过来道:“小姐,五小姐今儿晚宴上谋杀宁王妃,据说被抓了,关在天牢里。” “五小姐?”乔莲惊讶万分,“她不是准备进宫吗?” “小姐,五小姐看中的男人是宁王。”胭脂暗自摇头,小姐在这府里被冷落得什么都不知道,就连今晚的欢庆宴姑爷都没有带小姐进宫。 宁王?原来王夕玉心仪的男人是宁王,乔莲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 “那国公爷呢?” “国公爷现下守在祖宗牌位跟前,不出来。府里的大房、二房、三房的主子们都站在祖屋院子里等着呢。” 哦,原来都在那里! “那怎么闹哄哄的?”乔莲又问。 “小姐,听说宁王派兵把国公府给守得严严实实的,一个人都不准出去。” 乔莲微张小嘴,镇国公府要倒塌了吗?也是,谋杀王妃,怎么也是一个大罪呀!乔莲扫视了一眼胭脂,看小丫头是完全不知这镇国公府将要倒塌,想起出嫁前看到的满门抄斩,她心中升起了不安。默了默出声问:“胭脂,三爷呢?” “小姐,三爷好像在书房,书房亮着烛火呢。” 在书房?他没有去祖屋? 是的,王为勤没有去。今晚发生的事,王为勤无力做任何。后院之争王为勤懂,这一次妹妹过了,不仅过了,还会过得牵连整个镇国公府。 太上皇为何遣散了各国使臣把百官及女眷留下,当着众人挑破此事?按理说太上皇应该私底下处置,才能维护皇室脸面,可却这般大张旗鼓的?明儿天一亮,整个京都城的人都会知道。 “三爷?”门外响起乔莲的声音。 “进来。” 乔莲听见声音,推开门进去就见王为勤下巴上冒出胡子渣,十分颓败的坐在书桌前,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有事?”王为勤每每面对乔莲时,一想到她心悦的男人是宁王,心里就堵得慌,只是今晚已经无力去想这些了。 乔莲福了福身子才说:“妾身知道府里发生了事情,想来问问三爷,需要妾身回去找哥哥帮帮忙吗?” 王为勤看着乔莲,不答她的问话。 “三爷?”乔莲小心的再问。 她知道三爷不喜欢她,一直都冷落她,听到消息时,她并不想过来问。后来思量再三才过来问问,其实她也不清楚能不能帮上忙? “爷问你问题,老实回答爷?” “是。”乔莲被王为勤突然的话语搞得有些懵,这会儿不是应该想办法吗? “你……你是不是也心悦宁王?”堵了很久的问题终于问出口,莫名的心情很是复杂。 乔莲抬眸看向三爷,他怎么知道的?哦,原来是王夕月、王夕玉告诉他的。一直以来三爷的冷落是为了这个? “是不?” 乔莲吞咽了一口唾沫,“是。” “果然如此,”王为勤怒了,怎么一个二个的都心仪宁王?他心中无比的恼怒,双手抓住乔莲的双肩狠命地摇晃她的身子,此刻恨不得把她给摇散了。 “既然你心悦他为何不嫁他?为何要嫁我?你知不知道当初知道要娶你为妻时,我有多高兴,我有多高兴,甚至做梦都能笑醒。可你……” 做梦都能笑醒?三爷? 乔莲的心在这一刻噗的一下,像打开了什么,三爷不是对她无情,是有情的! “爷的心里堵得一塌糊涂,你知不知道,爷的心很痛,你为何要嫁我?”王为勤的怒吼声小了许多,无力感再一次袭击了全身,终于松开了他的手。 宁王是比自己优秀,无论是身份,还是战功,都比自己优秀。 “三爷。” “你走吧,镇国公府会垮塌。”王为勤在那一瞬间像被抽走了魂一般,推开了乔莲。 “三爷?” “还不走?哦,对了是想要休书吧?我马上写给你。” 休书? 乔莲一怔,即刻冲上前去抓住王为勤的衣袖,“三爷,听莲儿把话说完好吗?” “说!”还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 “宁王与哥哥是结义兄弟,莲儿打小就喜欢他,可是宁王并不喜欢我,他亲自告诉了我,我早已放下了那心思。三爷,您要相信我,莲儿早已放下了那心思。” 放下了?王为勤眸子转动,转回来看向正抓着自己衣袖的乔莲,他眸子来回的转动,死死地盯着乔莲的眼睛,生怕放过任何,“你说……你说你早已放下?” 乔莲赶紧点头,“三爷,莲儿喜欢的人是你呀!” “再说一遍!”王为勤仿佛没有听清楚,想再听一遍,好确认自己并没有耳朵出问题了。 乔莲连忙再说一遍:“三爷,莲儿喜欢的男人是你!” 王为勤长出一口气,猛的把乔莲抱进怀里,吻了上去。可下一刻,王为勤又把乔莲给推开。 “三爷?” “你快走,不会再有镇国公府了,你哥哥是宁王的兄弟,门外看守的士兵会放你走。莲儿你快走,留下来会没命的。”王为勤急急的说。 “莲儿不走,莲儿不走。莲儿要与三爷在一起。”乔莲固执道,此刻把乔莲骨子里那武将后代的因子给激发了出来,“三爷,莲儿要与你共进退!” 王为勤盯着认真又固执的乔莲,无声的问,真的? 乔莲与他心意相通的点头,一起,共进退! 感情真的是这世界上最为奇妙的东西,平平安安的时候,两人无论如何都走不到一起,可大难临头时,却走到了一起。 王为勤深深的叹口气,再一次把乔莲拉进了怀里,傻瓜! 第九十二章 人心惶惶(二) 赵府里的人也无法安好,镇国公王兆坤一直以来都是依附于赵家的人。赵芸帛的长女赵嫣然就嫁进了镇国公府十一年,还是长房嫡长媳妇,也是未来的掌家人。皇上如若只是杀了那愚蠢的女子,降了王兆坤的爵位,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王家的爵位,一年半载的找个好由头是可以封上去的。可,如果不是,就麻烦了。 愚蠢的女人惹了谁不好,偏偏要去惹宁王的女人!关键是手段之恶劣,让人惊心! 赵凌云此时还不知道赵嫣然也牵扯在其中,心中还在为王兆坤打算。 “把赵熙叫来。”老太爷沉默了许久终于发话了。 “是,” 很快赵熙被赵芸帛找来:“爷爷?” “去找找顾宛,镇国公府的事情还要看顾宛的态度。” “爷爷,这事儿怎么看顾宛?应该是看宁王……”还有皇上的态度,怎么会看顾宛,赵熙想不透。 “顾宛出面就能解决镇国公府的事情。”赵凌云道,“顾宛能不能为我赵家所用就看这一次了。”说完赵凌云一个挥手,让他们都退出去。 退出屋子的赵熙盯着赵芸帛:“大伯,爷爷?” “顾宛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并不清晰。你爷爷的意思是想通过这件事把顾宛逼到咱们这方来。” 赵熙皱了皱眉,逼到咱们这方来,当然是好。可镇国公府这一次犯事儿的对象是宁王妃,不是别人。不说宁王,就说顾宛,那宁王妃是顾宛的表妹,怎么逼到咱们这方来? “大伯?” “去吧,照你爷爷的意思办!” 赵熙犹豫了一刻还是出门了。 慕容府里,慕容山赶着回来问慕容苍,宁王妃跳舞时雪儿是怎么说的?原来,顾宛不是在大殿上当着众人要了那匈奴送来的两个女子,慕容家的两兄弟心里不痛快。 尤其是慕容山,他觉得顾宛把爹爹从左相的位置上给哄了下来,爹这才下来多久?顾宛就要纳女人进府了,就怕自家妹妹吃亏。因此趁着大家都去看宁王妃的表演,让慕容苍去问妹妹,顾宛这是何意? 结果一问,慕容苍放下心来,原来是顾宛不想匈奴女子进宫,祸乱皇族血脉,才出此计策,还说匈奴女子力气大,弄回去砍柴去。 “二哥,镇国公府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姨母。”慕容山说。 “二哥知道。只是这事儿瞒不了两天。”慕容苍点头,语气里满满的无奈。他也知道不能告诉姨母,可此事如此之大,瞒又能瞒多久? 慕容山也知道这事儿闹得这般大,是瞒不了两日,“二哥,这事儿要不要三弟联合顾宛去找皇上说道说道?” 联合顾宛? 慕容苍一直皱着的眉头猛的一跳,联合顾宛?可能吗?见三弟的表情,慕容苍不断摇头,他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三弟,怎么联合顾宛? 宁王妃是顾宛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表妹,王家女子要谋杀宁王妃,还想要去联合顾宛为要谋杀自己表妹的凶手说情?而且还心思那般歹毒? 唉,三弟呀! 慕容苍摇摇头,“别去找!” “二哥,咱们就看着?”慕容山不甘心。顾宛既然娶了四妹,与王家也算得上是沾亲带故的,为何不能出面? 慕容苍重重的叹口气,“是,就这般看着。” “二哥,要不要问问爹?”慕容山不死心的问。 “问爹,也是这个结果!” 也是这个结果? 慕容苍扫了慕容山一眼,道:“三弟,如果有个女人要彻底毁了妹妹,还准备了十几个喂了媚药的男子,你会怎么办?” “哼,大卸八块,杀了她全家!”慕容山道,说完慕容山顿时默了。是呀,宁王妃是顾宛的表妹,这事儿放谁身上都不会轻饶了,何况宁王那般宝贝他的王妃? “二哥,三弟明白了!”慕容山脸上那急切,还带着期待的表情不在,算是彻底明白二哥为何说看着,只能看着! 慕容苍垂下头来,是呀,是我就要杀了她全家! 李君明带着魂都被吓飞了的李玥怡回到李府,老太爷是双腿直打斗,回府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管不到李玥怡了。李君明知道妹妹被吓惨了,“回去洗洗睡吧!” “哥哥……”李玥怡哭了起来。 “不要多想,好在你没有做蠢事。” 可,差点儿就做了蠢事!想起在大殿之上,太上皇的震怒,大殿中跪着的百官与女眷们无一不是战战兢兢。 李玥怡伏在哥哥的怀里,敞开嗓子哭,李君明只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妹妹抱着自己哭。他知道妹妹有被惊吓的哭,也有爱不得而哭! “想清楚就告诉哥哥,究竟是谁鼓动你的?是谁帮你联系的?”一提到这事儿,李君明的声音冷冷地,他冷沉的看着李玥怡。 “是……鲁向烟。”李玥怡呜呜咽咽的说出那鼓动她的人。 鲁向烟? 鲁向丹要嫁赵熙,因此随着赵鲁氏回了江南,而鲁向烟则留在京都城。当然她留在京都城也没有闲着,但凡有贵女们的聚会,都会去参加。因此认识了很多的人,也与李玥怡走得近了。这鲁向烟也是一个奇葩女子,想嫁顾宛是不成了,眼睛就又看向了宁王,为了嫁宁王,于是鼓动了李玥怡,而李玥怡也真心被鼓动了。 “哥哥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近些日子不要出府。” “是!”李玥怡乖乖的回答,她被吓惨了,让她出府她也不敢了。 文熹铭回到文府,让受到惊吓的夫人先去休息,他自己则去了书房,在书房里待了一夜都没有睡。他知道以宁王的手段,镇国公府是毁了,只是王为勤可惜了,那般青年才俊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严培之回府,见严玲齐竟然没有休息,一直等着他回去。严培之把今儿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儿子,严玲齐十分的气愤。 只是把桃树林里抓住的男人之事给隐瞒了下来,严培之担心齐哥儿会不顾一切跑去镇国公府。他知道婉儿大婚他没有送嫁,心中的那道坎就一直过不去。 “齐哥儿,你可以放心了。宁王把一切都打点的妥妥的,现在看来一切都在宁王的掌握中。” “回去歇着吧,这两日不上朝,好好陪陪你媳妇儿。” “嗯,不过,爹,镇国公会如何处置?” 严培之默了,半响才摇头,他也不清楚。 “爹也拿不准,皇上也许会降他的爵位,那嫡女是肯定要死的。” “只是降爵位吗?”严玲齐心中不舒服,谋杀妹妹,只是降爵位吗? “唉,要看宁王的态度了。”严培之叹口气,宁王的态度强硬,就不是只降爵位那般简单了。 秘书令刘府,刘元知回府后直接去了老太太的佛堂。 “娘,镇国公府会坍塌吗?” 老太太听了刘元知说的事后,点点头:“会!” “会?”刘元知在回来的路上就思考了许久,他认为降爵位的可能性较大,可娘却说会? “一定会!”老太太很肯定,刘文轩大婚时老太太见过顾宛,不仅确定了老太太心中的想法,还给顾宛交了底。 “镇国公府的背后是谁?”老太太眼里闪着光。 “赵家!” “对,正是赵家,而这是削弱赵家的大好机会,太上皇一定不会错过。” “娘,您的意思是太上皇想要动赵家了?” 老太太看着自己有些紧张的儿子,微微点头,“看着吧!” 有人可以看着,有人却不能,吕珂担心乔莲,小姑子才嫁进镇国公府不久,就受到这般牵连何其无辜? “夫君,能找王爷说说,放过小姑子吗?” 瘫坐在圈椅上的乔子松扶额,这事儿头痛!他再怎么算也算不出来镇国公府会出现这么一个魔怔了的疯女人呀! 大哥是指望不上的,只要涉及到小嫂子的事情,大哥的狠劲比在战场上都厉害。乔子松心中焦急,却也明白希望只能抱在小嫂子身上,子希望小嫂子能不牵连无辜。 张翱府上因为张灵儿的事情,一样被宁王派兵守得严严实实。陆芊芊何时见过这般阵仗,紧张得把几个孩子全都聚拢在一起。而张翱则与几个管事一起到门口向围守他们的士兵打听,究竟是出了何事? 可惜,围守他们的士兵也不清楚,只知道上面让围守他们就围守。张翱见打听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他只得与几个管事的退回府里。 “大少爷,要不要请小姐回来一趟?”管事的问。 请小姐? 张翱摇头,无论是何事,他都不想牵连到妹妹。妹妹好不容易才嫁到刘家,有了自己的府邸,刚刚过上幸福的日子,怎么能把妹妹牵连进来? 见大少爷摇头,管事的也明白大少爷的心思,不再啃声。 “没事,大家都去休息吧,我想明儿天亮了,总会知道究竟是何事吧?”张翱瞬间就坦然了,围就围吧,明儿总能知道是为了何事?实在不行,自己还可以去找顾宛大人看看,或者是宁王帮帮忙。 第九十三章 人心惶惶(三) 张贝珮在院使府里是坐立难安,直到刘文轩回去,知道小嫂子没事,这才算是安心了一半。张府也被围守她知道,以她对大哥的了解,倒是没怎么担心张府。可惜张贝珮心粗,不知道被围守在里面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张府里是人心惶惶的。 张贝珮是安心了一半,却不知道刘府里的婆婆田诗妤把她恨得有多厉害。刘元知回府就去了后院老太太的佛堂,田诗妤则双脚像踩棉花一般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在自己的屋子里,回想着今晚的事情,想来想去都觉得张贝珮这个媳妇太喜欢出风头,是一个太过愚蠢的人。出风头也得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狄家的女子那是王府嫡女,你又算哪根葱?竟然还带着老六一起出风头。 田诗妤完全忘记了是她家老六刘文琴先站出来抨击王夕玉,而后张贝珮跟随的。以张贝珮那性子,原应该第一个站出来抨击王夕玉,为小嫂子扎起的。她都已经在顾忌刘府的声誉才没有第一个挺身而出,这会子都在暗自后悔中,觉得自己挺对不起小嫂子。 而田诗妤这边还觉得张贝珮那性子迟早会害了自己的儿子,说不定会害了整个刘府。有了这般的认定,田诗妤是发了狠心准备要除去张贝珮! 文亲王府,老王爷张文修着人给建王传了话,没事儿就赶紧回封地去,别留在京都城里找不自在。 金家人没有子弟在朝堂,自然今晚的欢庆宴是没有人去参加的,因此在休息之前并不知道皇宫里发生的事情,直到半夜,有人送消息过来这才知道镇国公府发生了天大的事儿。 金府里的人尽数起身,聚拢到了厅里,就连老太君都给吵醒了。 老大金怡文低声的给老七金怡斐与自己的夫人转述皇宫晚宴上发生的事情,听完后,金安氏捂着嘴,眼珠子瞪得老大,她不敢相信。 金怡斐的脸色却变得苍白,二姐的老五怎的哪般胆大?谋杀王妃就已经是死罪了,还给宁王妃找了十几个被喂了媚药的男人? “大哥,要母亲去求求太上皇吗?”金怡斐说这话时声音都变了调。 金怡文默了,那般恶劣,求谁都没有用。 “大哥?” 金怡文摇头,“老七,这事情不能说咱们与二姐有亲戚关系,就出面去救镇国公府。” “大哥,我的意思是王夕玉该死,皇上杀了她,可二姐……”金怡斐心里难过,二姐还有王夕月,还有王夕耀(王夕耀,字为勤,就是王为勤),难道都要毁在王夕玉的身上? “老夫人,老夫人……”厅外传来丫鬟、婆子们的喊声。 老太君被吵醒过来就听见这事儿,直接被气昏了过去。 金怡文、金怡斐、金安氏立刻奔出厅堂,“娘,娘。” “快找大夫!” “扶老夫人回去躺着。”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倪老太君给抬了回去。大夫来后众人一番忙碌,倪老太君醒转过来,什么话都不说直流泪,那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呀!我可怜的耀儿呀! 赵熙得了爷爷的命令,虽已半夜还是赶到了顾宛小雅,被慕容雪告知顾宛还没有回来。大半夜的赵熙又不好在顾宛小雅里等,只得先回了赵府,寻思着天亮再来。 等赵熙走了,慕容雪回到屋里,眼眶红红的,她长长的叹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雪儿,妹子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林雪开导慕容雪。镇国公王兆坤的夫人是慕容雪的姨母,那王夕玉该死,可还有那些不该死的人。 “可,宁王……” 严玲婉就是宁王的逆鳞,谁都不能动,动则死! “别急,等天亮,妹子回来,找她谈谈。” 慕容雪看了看林雪,微微点头,心里却觉得不会有希望的。哪个女人会放过这般陷害自己的人,而且还是手段如此狠毒的人? 皇太后赵芸卿被太上皇陈贺下令禁足,不得出宫。 而皇太后的宫里怎么冒出来的张灵儿,皇宫御林军,皇宫隐卫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王夕玉那十几个喂了媚药的男人又是如何进了桃花林的?这两件大大的纰漏这就是失职,严重的失职。 宜太妃把十七陈昊也禁足在葛覃宫里,这几日连国子监的课都暂时不要去上。陈昊极为无奈,陈昊小小年纪却能理解母妃这是在保护他,只是保护得太过了。 那没办法,失去过一次的人会把那份小心翼翼放在第二个人的身上。 而太上皇这边则屏退了寝宫里所有的人,把心中一直以来埋藏着的秘密告诉了皇上陈渊。 当年赵皇后与兰妃之间的事情,赵皇后如何使人交换兰妃的孩子,又是如何狠心的掐死那个孩子,太上皇又是如何打了中间差换了两个孩子,保下了他的命。 太上皇还告诉了皇上自己身上的毒是如何中的,十一年前原本就该死的他为何又多活了这么些年,目前又是什么状况。 “渊儿,你是父皇与兰妃的孩子,你的生母是兰妃,宁王与你才是亲亲的两兄弟。” 太上皇陈贺的一席话直接让皇上陈渊不停的眨着眼捷,双手微抖,就连嘴唇都不停的颤抖着。朕,朕的生母是兰妃? “渊儿,宁王知道这一切是你母妃走之前告诉他的,他为了成为你最墩实的后背,小小年纪就去了战场。”太上皇陈贺只是看着眼前的儿子,他知道这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渊儿,父皇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有心结,为何你手中没有兵符,不是父皇不给你,那是怕赵家人算计你。” 父皇竟然知道朕的心结? “渊儿,早年赵凌云就通过赵芸卿之手给父皇下了血毒,十一年前赵凌云试图催动血毒,刚好遇到鬼医在京城。不是你母妃为父皇换血,父皇早在十一年前就去了。你母妃说,只有父皇才能护着你们长大,她护不了。” 母后给父皇下毒? “渊儿,赵家狼子野心,想要咱们陈家的江山。” …… 太上皇的话,一句一句像一把刀,生生的把皇上陈渊给劈懵了。 “渊儿,父皇知道你需要消化,好在这两日不上朝,你自己好好消化消化。” 太上皇没有几日可活了,心里的秘密再不说,他怕自己撑不到后面了。今日镇国公府嫡女谋杀宁王妃的事件,就是宁王要准备动手解决那些依附于赵家的势力,如果皇上不清楚会给宁王扯后腿。 皇上陈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太上皇寝宫的,被杨竹总管扶着直接去了栖凤宫。 皇后怀着身子,要是平素早已睡下,可今晚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她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于是起身披了一件单衣在身上,独自在寝宫里来来回回的走。 “皇上驾到!”杨竹在寝宫外一声通报。 段鑫彤微微一愣,皇上这会子过来? 陈渊走近寝殿,默默地走到段鑫彤的身边,抱着他的皇后,伏在段鑫彤的脖颈边,第一次像一个孩子般的哭了。 段鑫彤彻底呆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无助的皇上,原来她心中的神也只是一个人,一个男人而已。这个男人这是…… 皇上陈渊三十年来想不通的问题,尽数想通了。 为何记忆中兰妃看他的眼神与旁人不同,原来那是一个母亲在看自己的孩子。还是一个养在别人身边,都不能说出口的孩子。 为何几次遇险,都是兰妃舍身救他,原来那是一个母亲在维护自己的孩子,在保护自己的孩子。 为何父皇的心里明明就没有母后,却对他一心一意的教导。原来那是因为自己是父皇与兰妃的儿子,那是父皇心中最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儿子。 为何他打小就喜欢亲近九弟,因为母后的不喜从来不敢表露。原来那是同父同母的血脉亲情。 为何母后与外祖之间一直有隔阂。原来是外祖通过母后的手给父皇下毒,好控制父皇为他所用。可是母后有多可怜,陈渊当然知道母后对父皇的感情,知道母后有多爱父皇,却活生生的被外祖给折断了。 为何父皇坚持反对他娶赵家女子为侧妃。还记得外祖提议把大舅舅家的赵嫣然给他做侧妃,父皇极力的反对。难道十一年前是因为父皇的反对,外祖才催动血毒,是觉得父皇不受控制了? 十一年前,外祖就想动手了?不,十一年前外祖就动过手了?如若不是兰妃…… 陈渊有些不敢往下想了,如果不是兰妃现下这江山已经姓赵了! 是呀,当年如果不是兰妃舍命相救,陈贺已经毒发身亡。陈贺一去,有谁有能力保护这陈家的江山?有谁有能力保护他的孩儿?十一年前,还是太子的陈渊虽然年近十九岁,却还十分的稚嫩,哪里来的能力保护他的江山,保护他的子民? 父皇所做的事现下想来,件件都是有深意的! 陈渊抱着段鑫彤,情绪很快稳定了下来,他伸手摸在段鑫彤的肚子上,“他动过吗?” “动过,这几日里都在动,有些调皮,看来又是一个小子。”说到孩子,段鑫彤的情绪也好了不少。 第九十四章 孤的含义 皇上想起他作为太子应该居住东宫,父皇却坚持要在外面另建太子府,让他搬去太子府。还记得,当初以为父皇是要废他太子之位,原来不是,原来那是父皇在保护他。怕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遭了毒手,也是保护彤儿不被后宫中的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而折损,记忆中搬出东宫时彤儿似乎刚查出有身孕。 明白父皇在一个月前就让文亲王爷的第三子张芸松把十六公主带走,他只知道这是父皇有意把十六嫁给张芸松。现下才明白父皇还有深意,父皇是不想十六公主留在宫中涉险。 父皇的日子是所剩无几,外祖想要如何动手? 九弟妹装扮成男子混在官场上,九弟手握两块兵符,父皇手中一块,乔子松手中一块。细细想来,弟妹在文,九弟在武,有父皇与朕坐镇中间,已有与赵家相抗的能力! 原来朕一直以来认为的背力并不是真正的背力,赵家不是朕的助力却是最大敌对方,反而是九弟与九弟妹一直在为朕拉拢各方势力。 九弟、九弟妹,十六还有十一,只有他们才是朕亲亲的手足,还是无心权势的手足。等到大事安定下来,九弟与九弟妹会离开京都城,会去笑傲江湖吗? 唉,大概会去吧! 十六嫁进文亲王府,看来兄弟姐妹中只有十一会留在朕的身边。 皇上陈渊终于彻底地感悟到“孤”这个自称的含义,“孤”这个自称代表着权利、威望,也代表着真正的孤独!真正能让皇上陈渊安慰的是他的妻儿,眼里只有他的妻与聪慧、可爱的几个孩子。 想起母后不同意自己娶段鑫彤为太子妃,认为段家没有力量,不能给自己任何的帮助,但父皇却坚持。不仅坚持还不惜与当时权倾朝野的赵凌云对着干,最终在太师李云大人与众多的文人联手相抗之下,母后与赵凌云不得不低头,自己才如愿娶到段家的女儿,原来那都是母妃的意思。 母妃,如若没有彤儿在身侧,朕就成了真正的孤了! 朕想那般的生活应该多无趣,九弟都有了对他不离不弃的弟妹。十六妹也会有爱护她的夫君,过着幸福的生活。朕如若没有彤儿在身侧,即便朕拥有这天下又如何?无人在朕的身侧分享这天下,也很是无趣吧! 皇上陈渊下意识的抱着他的彤儿不松手,直到天色微亮。 四月十九,天色大亮。 镇国公府被官兵守得严严实实,欢庆宴一结束,冉将军直接被宁王调派来围守镇国公府。 宁王天色不亮就进宫了,出来后一道圣旨,冉将军带的士兵直接把镇国公府里的众人拿下,押入刑部。 冉将军对镇国公府的人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客气,竟然敢对付他们的王妃大人,简直就是找死! 镇国公府的众人一应拿下,不仅废了王兆坤的爵位,满门抄斩。京都城里的官员全部闷不着声,大部分是不敢,小部分是还没有想到办法。 老百姓却一片哗然,新皇才登基就要大开杀戒了?难道又要变天了?一直到刑部衙役四处喊话,把原镇国公所犯之事宣言开来,老百姓这才明白是为何?这才把一直惶惶不安的心放进肚子里。 而得到了确实消息的顾家,老爷子直接去了严府。得到严培之的详细解释,再三确定丫头没有事,老爷子才安心。对婉丫头的担忧一放下就开破口大骂,怎的有如此恶毒的女子?女子的名声,名节有多重要,竟然敢用如此的肮脏的手段,他王家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该!满门抄斩就该! 被官兵围了一晚上的张府,被老百姓围着,张府门前被扔了一地的烂菜叶等等。有了老百姓你一句,他一句的破口大骂,这才算闹清楚发生了何事?张翱让夫人带着孩子在院子中间去玩,没事不要走出来,不想让孩子们受到不好的影响。 赵芸馝就是一个手段狠辣,心思歹毒的女人,她生出来的女儿还能好了? 被抓那是迟早的事,张府的人倒没有一个同情张灵儿的。只是难免把心中的怨恨发到张天瑞的身上,都是你抬进来的女人惹的祸! 好在,张府里的姨娘,庶子庶女也只敢在心中怨,并不敢真的表现出来。都担心张灵儿的事会连带着整个张府名声受损,张府的子弟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 围着王家看热闹的,围着张府趁机闹事的都有,可就是没有敢去赵府围着闹事的。老百姓还是心里门清,去赵府闹事,哪里敢? 严玲婉在宁王府里睡了一整日,大早上陈子墨走的时候说了,让她安心的休息,好好补一补眠,凡事都有他在,他会处理好的。于是,严玲婉窝在宁王府安安心心的睡觉,却不知道外面都乱成了一锅粥。 她没有回顾宛小雅,赵熙大清早又来了,一直等,等了两个时辰还没有见到人,赵熙彻底的默了,起身告辞后离开。赵熙明白以顾宛与宁王妃的关系,顾宛大概是不愿意帮忙吧。 慕容雪也很是着急,可她又不敢去宁王府找人,只能在府里等待。等了半日,没有等到顾宛回去,却等来了舅舅金怡斐,等来了呼揭使臣送来的二十个盒子,等来了匈奴左贤王亲自送来的两个美女。 “顾夫人,这是顾宛大人看中的我草原上的两颗明珠。”左贤王盯着慕容雪,眼里的得意之情难以掩饰。 呼揭使臣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金怡斐则皱着眉头瞪着匈奴的左贤王,该死的匈奴狗,都够多事儿了,还拿这事来恶心人! “霍伯,把这两位明珠请到外院偏厅去等着,等大人回来亲自安置!”慕容雪白了左贤王一眼,直接让霍伯带人去偏厅等。 “顾夫人,本王这两位妹妹可是我草原上都尉之女,昨儿得了顾大人看中,夫人怎能如此怠慢?”左贤王眼中得意之色不在,出言指责慕容雪是一个妒妇。 怠慢?还没有弄去砍柴,就怠慢了? “既然是我家夫君看中的,又已经送到我顾府,那就得遵守我顾府的规矩,还望左贤王不要插手得好。这后院的规矩,左贤王不懂,本夫人能理解。可这两位妹妹不懂,本夫人就得教导,毕竟她们两是要在顾府生活的人,不是?” 慕容雪嗤笑一声,清淡出言,几句话说得左贤王都不知该如何接话,面上恼怒之色尽显,难道中原的女子说话都是这般牙尖嘴利的? “左贤王如若无事,还请离去。夫君这会子不在,府里加上这两位妹妹尽数都是女子,本夫人不想惹人闲话!” “你……”左贤王栾提川乌气得一双大眼瞪着慕容雪,最后还是他身后的随侍拉了拉左贤王的衣袖,左贤王才压下胸中的怒火,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慕容雪也不是吃素的,哼,敢跑到顾宛小雅来横,就是找骂! “夫人,这两位?”霍伯为难的问。 “大人昨儿就交代了,这两位匈奴女子,力气大,弄去砍柴去!”慕容雪照搬昨儿严玲婉的话。 只听霍伯一声:“啊?” 弄去砍柴? 呼揭使臣张着大嘴巴,顾宛大人的夫人这也太凶了些吧?使臣看了看呆愣的两位女子,还是赶紧把黄金豆放下走人吧! 弄去砍柴? 两位美女顿时大怒,匈奴中的高门女子同样跋扈,只不过她们与中原女子有差别不喜吵架,更加喜欢直接动手——打。因此,两位女子张牙舞爪地就要冲上前来打慕容雪,她们凭什么弄去砍柴? 金怡斐一见立刻起身去护自家侄女,可周瑾更快,一个旋身上前两手一左一右地一抓,刚好一手一个,两个女子就被周瑾抓住。顾宛小雅的侍卫也不是弱,立刻上前把两个匈奴女子用绳子捆了,还塞了嘴,“哼,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呀,匈奴女子,敢在这里横!” 周瑾哼哼了两声,“关到柴房去!” “是!” 顾宛小雅里的侍卫都是从宁王府过来的,都是跟着宁王在战场上下来,匈奴人在他们的心中那就是仇人! 对待仇人,能客气了?自然是不能。 等到前厅安静了下来,慕容雪出声向周瑾道谢,“多谢周瑾大哥!” “夫人,客气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周瑾说完话,退到一边,看了看前厅的慕容雪与金怡斐,他默了默转身拉起有些呆愣愣的霍伯就离开了前厅。 “雪儿,顾宛?”金怡斐带着纠结问慕容雪。 “舅舅,宁王妃是夫君的表妹,也就是雪儿的表妹,你让雪儿如何好意思开口请夫君去救下而姨母一家?”慕容雪知道舅舅过来的目的,可她不能那般自私,妹妹为了自己与雪哥哥已经付出了很多很多。何况王夕玉心思歹毒,宁王盛怒,满门抄斩这个结局是大家都预料到的。 “唉!”金怡斐叹声气,他也知道今儿跑这趟是为难了雪儿。只是王为勤、王夕月…… 第九十五章 满门抄斩 “舅舅也知道是为难了雪儿,只是舅舅心疼王为勤、王夕月,他们不该死呀!”金怡斐带着哭腔说道。 慕容雪也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的舅舅?林家的女儿犯了大罪,林家还不是满门抄斩,老老小小上百号的人。 金怡斐暗自抹了抹自己的脸,见慕容雪的脸色不好,他也只得长叹一声,告辞离去。 晚上,严玲婉一睁开眼睛就见到双眼哭成桃子的严玲萱。 “小姐……唔……唔……”严玲萱见小姐醒了过来,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就扑了过来。 小姐? “怎么还在叫小姐?”宁王府外闹成了何样严玲婉不知道,刚一醒来就听见严玲萱喊小姐。她忍不住说了严玲萱一句,都入了严家的族谱了,是正儿八经的严府二小姐,怎么还有些拎不清? 见严玲萱哭的两只眼睛像桃子似的红,严玲婉不得不出声问:“快起来,是二姐夫欺负你了?我帮你收拾他。” 严玲萱一愣,收住了哭声,秦玄才不敢欺负我呢! “小……”姐字还没有喊出口就被严玲婉阻止了。 “叫三妹,”严玲婉有些无奈的面对严玲萱,暗自的微微摇头。她知道这些丫头即便身份发生了变化,可骨子里的奴性还是没有那般快就能消失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觉得三妹在外面太辛苦了,不仅要为朝政大事操心,还有防备那些个心思歹毒的女子。心疼你!”严玲萱擦干眼泪赶紧起身去端了药碗过来,要喂药给严玲婉。严玲萱是真心的心疼,你说哪家的小姐有她家小姐这般劳累的? 严玲婉狐疑的看了看严玲萱,“我自己来就好。”严玲婉接过严玲萱手中的药碗,看了看药碗,长出一口气做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一饮而尽。 “王爷呢?” “还没有回来。”严玲萱把药碗接了回去,又递上了水。 严玲婉接过水,漱了漱口,才问:“二姐,你老实告诉三妹,二姐夫欺负你了吗?” “他不敢。”严玲萱再次接过水,又把一颗蜜饯塞进了严玲婉的嘴。 嘴里终于没有那般的苦了,严玲婉边咬蜜饯边说:“这还差不多,他要是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 “二姐,姐夫有没有努力呀?” 努力?努什么力?严玲萱瞬间撑大了她的眼眸,明显没有弄懂严玲婉的意思。 严玲婉坏笑的伸手去摸了摸严玲萱的肚子,严玲萱瞬间红了脸,“三妹!”惊叫了一声跳将起来,“三妹,你是越来越坏了!不和你说了,早些歇着吧!” 见严玲萱囧红了一张脸,扭身就跑,严玲婉笑了笑,可能真是没有什么吧? 四月二十日天色渐亮,今儿不用上早朝,可她已经习惯早起了。 严玲婉伸手摸了摸自己身旁的被子,没有温度,说明他没有回来,难道是事情很棘手吗? “紫竹,”严玲婉一声唤,紫竹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口。 “主子醒了,这就起吗?”紫竹见主子坐起了身,赶快走了过来。 “嗯。” 紫竹招呼了墨竹端水上来,两人赶紧上前帮着她收拾。 洗漱完严玲婉就问:“风竹的情况怎样了?” “只是皮外伤。”紫竹回。 皮外伤? “送药过去了吗?” “送了。” “主子,王爷说,今儿您不用去集文殿,在府里好好的休息休息。” “昨儿都睡了一日了,今儿不想睡了,还得去看看报纸发行的情况。”严玲婉一边收拾自己一边说。虽然《大楚旬报》是哥哥在负责,不过真要丢手还得过些日子。 紫竹看了墨竹一眼,主子这要出去,该怎么办? “主子,报纸发行是在今儿下午,宇少主在府里,要过去看看吗?”紫竹试图说服她留在府里。 “宇儿今儿没课?”问出声后严玲婉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自己真是睡糊涂了,今儿是二十,国子监没课。 “那,这样,我出去巡视一圈,中午就回来,再带着宇儿玩。” “主子,宇少主会失望的。”紫竹还在试图说服她。 严玲婉心中顿时奇怪了,紫竹平素话不多,今儿竟然说了这么多?而且还是试图让自己留在府里?她狐疑的盯着紫竹看,紫竹心中一个咯噔,闪开了她的眼神。 紫竹在躲闪我的眼神,有问题! “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吗?”严玲婉的声音瞬间就冷沉了下来。 紫竹紧抿嘴唇,不语。 严玲婉又转头看了看同样不吭声的墨竹。 “不说,你们就离开我!”严玲婉的声音这一次彻底的冷厉了起来。 离开主子? 紫竹吞咽了一下唾沫,看了墨竹一眼。她们是王爷送给王妃的人,王妃不要她们,她们该…… 两人齐齐的跪下:“主子,不是我们不说,王爷有交代,让主子这两日不要出门。” 不要出门? “为何?” “今……今日是镇国公府满门抄斩的日子!”紫竹垂着头回答。 满门抄斩?严玲婉瞪大了眼眸,不相信她听到的话。 “真的?” 紫竹赶紧点点头,声音很轻:“镇国公教女无方,谋杀宁王妃,心思歹毒,手段狠辣,废除爵位,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是真的?严玲婉是听得心惊肉跳。 早之前,宁王带人抄家,也有满门抄斩的,那是政治斗争输了被杀。可是……可是这一次却是因为她,而要一家几百口的性命血洗街头…… 一想到这里,严玲婉就呼吸不通畅,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满门抄斩的事情,只能发生在别人身上,绝对不能与她有任何的关系,否则她会觉得活不下去,那后世中的观念不允许她,更加不允许因为她造成别人满门抄斩! 王夕玉心思歹毒,手段狠辣,是该死! 可其他的人呢?不该死的人呢?何其无辜! 对了,镇国公府的王为勤不该死。 对了,前不久才嫁进镇国公府的乔家嫡女不该死,乔家女子还是乔子松的亲妹妹,王爷这是如何想的?是想要结义兄弟反目成仇吗? 这一刻,严玲婉是恨死了这满门抄斩的律条! 不行,我要去阻止! “孟小东,霍去病!”严玲婉冲出屋子,大声的喊着。 “王妃?” “主子?” “赶快去备马,去……”去哪儿?严玲婉一愣,“满门抄斩的会被押往哪里?” 满门抄斩? 王家? 孟小东明白了王妃要去做什么?他站在原地不动。 “快呀!”她出声再催,见孟小冬还是不动,眸光瞬间冷了下来。她懂了,孟小东不是自己的人,是不会听自己的命令。“霍去病,去备马!” “是!”霍去病连忙跑去备马。 “主子……”紫竹、墨竹追了出来。 “王妃,”孟小东轻呼了一声,严玲婉不搭理他。孟小东握紧了自己的手,眼里满满的痛色,他蠕动了一下唇角,道:“王妃,他们害你,该死!” “是,他们害我,该死!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该死!”严玲婉对他们的想法极其无语。 霍去病骑着马以极快的速度奔了过来。 “霍去病,快,带我去刑场!”严玲婉伸出手,霍去病立刻抓住她的手,一个带力,严玲婉就被霍去病拉上了马背。霍去病再一个施力,严玲婉被霍去病圈在了怀里。 “驾!”随着霍去病一声令下,马儿带着两人就奔了出去。 孟小东回头看了紫竹与墨竹一眼道:“王妃说,不是所有的人都该死!” 三人对视一眼,彼此心中了然,齐齐转身奔去了马棚。 武伯、严玲萱、秦玄听到吵闹声,都赶了过来,却只看见孟小东三人转身奔走的画面。 “呃?小姐……”严玲萱大叫,跟着要冲出去,被秦玄一把抓住。 “你在府里,我去看看!”秦玄转身奔去马棚,很快牵了一匹马儿出来,纵身上了马背直接奔出了府。 大街上人头涌动,相互是交头接耳,向着一个方向涌去。严玲婉最怕骑马的人这一刻都完全被抛在了脑后,只有心中的焦急,那就是不能让无辜的人去死! 霍去病带着她是马蹄翻飞,他一只手臂紧紧地揽住主子的细腰,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缰绳,夹着马肚子的双腿微微的有些抖。 “让开!” “让开……” 严玲婉大声的喊叫,那些去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让路。 “哟,这两位急的!” “估计也是去刑场的吧?” “谁让镇国公府的女人那般的可恶了。” “听说是谋害宁王妃。” “不止,听说那镇国公的女子还想毁了宁王妃的清白,找了好多的男人呀!” “真的?” “真的,要不宁王怎么会杀她全家!” “这般心思歹毒的女人,该杀!” 人群中的议论像风一般从严玲婉与霍去病的耳边刮过,严玲婉皱起眉头,还找了男人要毁她的清誉?难怪! 霍去病听见后,心中愤恨,主子竟然还要去救那种人?不由地速度就减缓了下来。 “霍去病,快!”严玲婉感觉到了速度的减缓,“霍去病,我不是赶着去救那该死的人,是去救那不应该死的人,他们是无辜的!” 不该死?无辜? 第九十六章 刀下留人 “霍去病,快点,那里有龙虎将军的妹妹。”严玲婉一脸的急色,大声的叫道。 龙虎将军的妹妹,乔家的女子? “霍去病,算我求你了好吗?快点带我去,晚了就无法挽回了。我不想看着王爷与龙虎将军反目成仇!” 求?反目成仇?霍去病一愣,无论如何,怎么能让主子对自己说出求这个字。于是,霍去病这才双腿一夹,马儿的速度再次提了起来,直往刑场奔去。 刑场设在东街菜市口,一面面黑色的旗帜在风中翻飞,上面的金龙呲牙咧嘴,面目狰狞,尖利的龙爪似乎会突然探出来抓上人的喉咙,两只眼睛里射出凌厉凶狠的光。 那一面面旗帜下是一个台子,比地面高出一米多。台子很大,跪满了人,都是穿着囚衣,头发乱乱的,大多垂着头跪在那里,不时的传出哭泣的声音,每一人脖子后面都插着一块木牌,远远望去就想一片杂乱的枯木林。 台下还有一大堆穿着囚衣的人被士兵押着,人数之多,让台子下面来看热闹的百姓都不禁变了颜色。刑场周围的茶楼、酒楼也站满了围观的人,他们对着下面跪着的人是指指点点。 “莲儿,怕吗?”王为勤虽然双臂反捆身子跪着却还护在乔莲的身旁。 “不怕!”乔莲并没有被捆,但她坚定的与王为勤跪在一起。 “莲儿,听话好吗?跟你哥哥回去。”王为勤含着热泪,看着坚定的要与自己一起死的女子。他这一辈子才是最傻的那一个男人,白白的浪费了与莲儿在一起两个多月的美好时光。 原来应宁王的请求,皇上特赦了乔莲的命,着其回乔府。可乔莲不愿意,王为勤死了,她也不想活。因此坚持伴在王为勤的身边,两人跪在一起。 乔子松看着倔强的妹妹,他满心的无奈,吕珂则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刘文轩与张贝珮两人面对这番结局,极其无力。 监斩台上的段睿杰与刘元知两人都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文熹铭却急得走来走去,嘴里念着:“顾宛呀,顾宛,快点出现。顾宛呀,顾宛……” 如文熹铭这般碎碎念的岂止他一人,张芸帛等几个也是一样在心里默默念,顾宛快来。守在王为勤身边的乔子松等几人也在心里默默念,小嫂子快来,快点儿出现! 被念叨的人已经来了,只是越靠近刑场,人越多,马儿无法进去。 “霍去病,停下来。”严玲婉看着满眼的人,无奈的出声。 霍去病立刻勒住了马,还没有等马儿站稳,揽着严玲婉一个纵身就跳了下来。见主子急着往人群中拱,他赶紧丢开马缰,闪到严玲婉的前面帮她开道。 有了霍去病的帮忙,速度快了不少。靠近刑场,有霍去病的开道都不行,严玲婉只得扯开嗓子高声的呼叫:“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听见有人高呼刀下留人,看热闹的百姓顺着声音看过来,是谁呀,要刀下留人? “顾宛?”监斩台上文熹铭站得高看得远,远远就见人群中有骚动,那骚动由远而近,等看清楚是顾宛来了,文熹铭热泪都飙出来了。顾宛呀,你小子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段睿杰与刘元知听见刀下留下,两人都站起身来,抬眸看着人群。而高台上的囚犯有些眼里露出惊喜,是皇上改了主意啦? 皇上改主意了吗?还没呢。严玲婉只是先赶过来,挡住行刑,再去争取皇上改主意。 见顾宛半天挤不过来,李君明看了慕容苍与段东宁一眼,提气就飞了过去,在人群中犹如老鹰抓小鸡一般,一把抓住严玲婉后背上的衣襟,就把严玲婉给提了起来。再在一个正昂头看这一切的男人额头处一点,一个借力,带着严玲婉飞向了监斩台。 看见李君明提着小嫂子的身子纵身上了高台,嫂子终于来了,乔子松、刘文轩与张贝珮对看一眼,心中齐齐一松。 顾宛终于来了,慕容苍、段东宁、张芸帛等人也是心中齐齐一松。 待严玲婉在监斩台上站稳脚步,再一声:“刀下留人!” 段睿杰看清来人赶紧上前行礼,“顾大人!” 刘元知也上前做了一个拱手。 “刘大人,段大人,还请刀下留人,王家谋害宁王妃一事不应该满门抄斩!”严玲婉急急地说。 不应该满门抄斩? 王家跪在高台上的主子们在听到顾宛这一句话时都霍然抬起头来,少年官员并没有穿那紫色的官服,更没有戴那官帽。站在台上虽然喘着气,虽然瘦弱,却凛然而立,却挺拔如松,这一刻顾宛俨然成为了王家人的神! 王兆坤脸上的肌肉因激动都在跳动,他的嘴唇微微的抖动,只要不是满门抄斩,只要能留下王家的血脉,哪怕一条都行! 王家人的眼眸里纷纷露出了希冀之光。 “段大人,刘大人,还请等待顾宛去请圣旨,不要枉杀了无辜!”严玲婉浑身的气场冷戾,不容人反对。 “是!”段睿杰赶紧微微垂头。 “好!”刘元知也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顾宛扫视了一圈,盯着王为勤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才走下高台。高台下无论是士兵还是百姓,都纷纷让道。 吕珂与张贝珮这才隔着及几个士兵冲着乔莲喊,“顾大人来了,你们有救了。” 王为勤的面色凝重,顾宛走的时候那盯着他的那一眼被刻进了脑海中,听见吕珂的话,他微微的点点头,眼中含着热泪,顾宛来了,顾宛来了,也许真的有救了! 皇宫中,御书房门外是跪了一片,里面却坐着三个男人,太上皇、皇上、宁王。 “皇上,顾大人求见。”杨竹总管在御书房门外通禀。 宁王眉头微皱,婉儿怎么过来了? 皇上看了宁王一眼,道:“让她进来。” “下官参加皇上、太上皇、宁王!”严玲婉走进御书房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顾爱卿有何事?” “下官为王家人请命!” 请命?宁王站起了身子,盯着严玲婉的脸,王爷面色原本就黑沉,这下就更沉了。 屋里的皇上与太上皇相互对视了一眼,皇上这才问道:“王家人谋害宁王妃,这是他们应得的。” “皇上,不是王家所有人都有谋害,不应该都承担。”严玲婉真心有些着急,“王夕玉该死,帮王夕玉牵线的该死,可王家里还有很多的人压根就什么都不知道,这般被拉来砍头,对他们来说这是无妄之灾,他们是无辜的。”严玲婉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继续道:“例如王为勤,王为勤的夫人,就因为是王夕玉的家人就该被拉来砍头?” 乔莲的特赦不是下了吗? 宁王不以为意,冷冷的道:“王为勤身为犯妇的兄长,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妹妹,该杀。王为勤的夫人,皇上下了特赦令!” “是,王为勤的夫人皇上下了特赦令,可大家都想想,王为勤死了,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活?回乔府,算什么?”严玲婉瞪了陈子墨一眼,你以为下了特赦令,那乔莲就要苟活? 王爷,只能说你太不了解女人了。 陈子墨被严玲婉给狠狠的瞪了一眼,心里压着滔天的怒火,他是气得七窍生烟,觉得自己快要被严玲婉给气死了。可她却目光清亮,面色坚毅,紧抿的嘴唇更是显露出了她的倔强。 “宁王不要忘记了,龙虎将军手中还有一块兵符。”严玲婉也很气,这般大事竟然想要瞒着她?真出事了,乔子松还会如原来一般与你宁王肝胆相照? 陈子墨一怔,他就是顾及乔子松才请求皇上对乔莲下了特赦令。他哪里知道乔莲一定要与王为勤一起死活? 严玲婉瞪完陈子墨转回头继续道:“还有王家二房、三房的旁支,他们并没有参与进来。下官认为不应该牵连众多!” 严玲婉说完这话又看了看太上皇:“皇上才刚刚登基,就大开杀戒会使人心不稳!再说,目前只是摸到了皮毛,还没有抓住咽喉,不是大动的时候。” 太上皇陈贺一愣,丫头这是说,咱们急了? 是的,着急了! “为何打蛇要打七寸?而不是先斩断腰身?” 太上皇陈贺的眼眸顿时发亮,对呀,原来是他们陷入了惯常思维,却忘记了最简单的手法。 镇国公王兆坤的嫡长子娶了赵芸帛的嫡长女赵嫣然,这么些年来一直依附于赵家,可谓是赵家的左膀右臂。太上皇与宁王想趁此机会断其一臂,削弱赵家的势力,不是说不正确。可是当你砍了赵家一条手臂,削弱了赵家势力的同时,赵家就会反抗,还不如等自己这边一切布置妥当,直接抓住赵家咽喉,一步到位! 陈子墨也明白了过来,婉儿说的是正确的。他抬眸看了看太上皇,不再说话。可王爷心中的怒火还是降不下去,因此那黑沉的脸色任然极其难看。 御书房里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而御书房外面跪着的一众官员则是心焦得不行,顾大人进了御书房都快半个时辰了,还没有出来,也不知道结局怎样? 第九十七章 皇上仁慈 “赵大人,您看顾大人都进去了这般久,还没有出来,也不知道……” 赵芸帛办公的地点不在集文殿,与顾宛大人其实是少有来往的,他不是那么了解顾宛,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应该不会满门抄斩了!”看见顾宛来了,赵熙明显松了口气。赵熙比起赵芸帛对顾宛的了解明显要多得多,至少他相信顾宛出现,王家不会满门抄斩了! 不会满门抄斩了? 唉,只要不是满门抄斩就好呀! 有些官员听见赵熙这般说,心中都松了半口气。 众人在御书房外面又跪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见杨竹总管拿着圣旨跑了出来,“各位大人都快起身吧,皇上开恩,撤了王家满门抄斩的命令。”杨竹总管说完话即刻往刑场奔去。 众位官员都齐齐的瘫坐在了地上,撤了?撤了! 赵熙垂下头,心中彻底一松,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只要顾宛出马,没有不能搞定的事情。王夕玉犯了事儿,王家会有所牵连,心里都懂,只要不是满门抄斩就好! “皇上仁慈!” 对呀,撤了满门抄斩这是皇上仁慈呀! “皇上仁慈!”御书房外跪着的众位官员全部伏地大喊。 有的官员红了眼眶,有的则甚至哭泣了起来,他的女儿终于不用被杀头了,或者他的爱孙终于不用枉死了。 有的官员则即刻爬了起来,嘴里念着:“走,走,快去刑场看看!” 对呀,快去刑场看看! 年轻一些些的官员快速从地上起身,陆陆续续的去了刑场,年纪大一些,或者身体不是那么好的则慢得多。 刑场这边林雪易了容,改了身形一直守在刑场,见顾宛到来就知道事情有转圜。原本想等着看最后的结果来,又想早些回去告诉雪儿顾宛进宫去请旨去了。于是林雪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把事儿一说,安慰了两句又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刑场,刚好看见杨竹总管到刑场。 刑场上所有的人齐齐跪下,总管大人宣读完圣旨带着御林军扬长而去。林雪这才长出一口气,用衣袖摸着额头上的汗珠,他就知道妹子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有了这一变故,最终,原镇国公王兆坤因为教女无方,废除爵位,收回封地,三日之内搬出镇国公府。赵嫣然为王夕玉牵线算同谋被关押起来,王夕玉就更不用说,牵连其中的丫鬟、婆子竟然达二十几人。而其余人等因不知情尽数释放,王为勤的官身继续保留。 劫后余生让王家的男人纷纷感叹活着真好!王家的女人们与孩子们则抱头痛哭! 王兆坤这一支只有王为勤身为官家人了,对王兆坤来说只要人没有死,还有希望不是? 吕珂捏着手绢呜呜直哭,小姑子与姑爷终于不用被砍头了,嘴里直断断续续的念着:“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乔莲抱着王为勤健硕的腰身,伏在王为勤的怀里,哭了!她知道他们终于算是翻过了这个坎,未来的生活可能会比原来清苦,可是夫君的心回来了,这比什么都强! 李君明、文熹铭、张芸帛等等纷纷围住了王为勤与乔莲,几个兄弟是挨着挨着的在王为勤的肩头上打了一拳,“兄弟,下来好好感谢感谢顾宛。” 这一群人中最为感叹的人只有李君明了,那是严玲婉自己受了委屈,不是别人呀! 王为勤抿着薄唇,眼里含着热泪是连连点头,是要好好感谢顾宛。上位者从来都没有错,颁布的指令没有说更改过的,而这一次却更改了!如若没有顾宛的冒死帮助,皇上怎么可能会改变他的决定? 只怕顾宛与宁王之间会有隔阂,与严玲齐之间也会有隔阂吧!受委屈的毕竟是宁王的王妃,毕竟是严玲齐的亲妹妹。就是不知道严玲齐还认不认自己这个朋友? “大家都是兄弟,有需要的就支会一声,今日还是早些回去吧!”文熹铭呼出一口气,王家这般情况,他们也不方便留在这里。 于是,几个纷纷告辞离去。 乔子松这才走上前来,拍了拍王为勤的肩。妹妹嫁给他还是没有嫁错,就凭这小子对妹妹的维护,就没有嫁错。只是小嫂子与大哥之间会不会又有误会呀? “哥哥……” “别哭了,王家这道坎算是翻过了。妹夫的官身还能保留,也不知顾宛使了多大的劲?李君明他们没有说错,下来好好感谢一下顾宛。”乔子松温软的冲着妹妹与妹夫两人道。 “嗯,夕耀明白!” 乔子松知道王为勤是个明白人,该交代的也交代了,这才与刘文轩、张贝珮等告辞,带着吕珂走了。 围着刑场的人陆陆续续的散去,反而王家的人却围在了一起。二老爷还有三老爷提出既然三日之内要搬出来,他们干脆就直接分家吧。 王兆坤知道二弟与三弟这是被他们连累怕了,默默地点头认同。分了家也好,老大因为媳妇犯事,官身直接被撸了,现下大房这边就看老三王为勤还保留了官身,按照老三的官位品级,他们只能搬去小得多的宅子居住,自然是挤不下的。 王兆坤被关在刑部时是接到过赵家人传来的消息,只要过了这个坎,爵位一年半载的回来不是问题。因此,王兆坤的心里还是有些底气的。 王家人的意识达成了一志,这才扶着老的,牵着小的离开了刑场。 “他娘的,这帮龟孙子,敢再犯事,老子第一个就不放,直接杀了才省心。”冉将军见王家该走的都走完了,心中气闷,这些个谋害王妃大人的狗东西就这般给放了? 隐藏在茶楼、酒肆里的各国使臣也纷纷离去,匈奴左贤王却一直坐在茶桌前。他想不明白,这个顾宛究竟有何种本事竟然能让皇上朝令夕改? 金怡斐连滚带爬的跑回金家,报告了消息,倪老太君这才安心了。金怡文赶紧吩咐管家出去买一处合适的宅子,好让二姐一家安身。 与王家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似乎都安分了,可严玲婉心中在打鼓。从御书房出来陈子墨就不理她,不仅黑沉着一张脸,还浑身冒冷气,让御书房外走的晚一些的官员见到时,都知道宁王与顾宛大人这一次一定是闹毛了。 想想都能明白,宁王妃受了天大的委屈,宁王要为她出头,要王家满门抄斩,顾宛却来搞了破坏,宁王的面子往哪里搁? 这是一方面,跪在御书房外的官员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皇上这是更加的看重顾宛大人呀!也对,宁王再是战功赫赫,再是皇子又怎样?宁王又不是皇太后肚子里爬出来的,名义上虽然是兄弟,可大家都明白,皇家无父子,无兄弟,皇上怎么可能站在宁王的角度去想?怎么可能真心去维护宁王的面子?当顾宛一出面,结果自然就会改了! 这顾宛还真好命,竟然如此受皇上看重! 跟在陈子墨的身后,严玲婉心里苦笑。她知道陈子墨生气了,因此老老实实的跟在宁王的身后。那模样看在霍去病与后来赶过来的孟小东、紫竹、墨竹的眼里是从来没有过的乖! 出了皇宫,两人一起上了马车。陈子墨一上马车立刻闭上了眼睛,表示不愿意搭理她。 这个死男人,这般大事不与我商量我还没有生气,他竟然生起气来? 她暗自叹口气,歪着头看他,他的下颌呈一优美的弧线,流畅却透着冷意,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下巴上有些胡子渣,看来这两日他没有休息好。 唉,这般一想,心里又心疼起他来。 马车悠悠地到了顾宛小雅,严玲婉盯着看似睡着的男人,小嘴一瘪,“我下去了?” 陈子墨一动不动。 “我下去了?”严玲婉抬高了一些声音再次说。 陈子墨还是一动不动,就像马车里没有严玲婉,只有他陈子墨一个人似的。严玲婉嘴巴一翘,算了,等他过了气头再说吧! 等严玲婉一下马车,陈子墨的眼睛就睁开了,幽深的眼眸里满满的怒气。这个该打的女人,明明知道本王在生气,看了一路都不说说上两句中听的? 正想着,陈子墨突然又闭上了眼睛,继续假装睡觉。 “陈子墨,你下不下来?”严玲婉走了两步又折回身来,掀开马车帘子,低声的吼道。 听她语气不善,陈子墨这才睁开眼睛,盯着她看了看,起身下马车。只是下了马车还是不说话,径直往府里走去。 呃? 严玲婉顿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不仅冲着陈子墨的后背咬牙切齿,还伸出双手在陈子墨的后背做了一个九阴白骨爪的抓捕手势,关键手指还在不停的抓动,这小子,今日要翻天了? 站在门里边的,听说顾宛回来而迎出来的几人齐齐一愣,又赶快垂下眼眸,自我催眠,没有看见!没用看见! 陈子墨的后背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立刻转回身来,严玲婉的九阴白骨爪明显收势不及…… “你在做什么?” 第九十八章 还我男人 “呵呵……我……我在活动手指关节。”严玲婉赶紧笑了笑,尴尬的回了一句,那表情要有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活动手指关节? 站在门里边的周瑾、霍伯等人赶紧垂下头,要不现下那笑容就会直接落在王爷的眼里。 陈子墨冷硬的脸色不变,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有些嬉皮的她,转身走了。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顾宛小雅。 陈子墨一路冷着脸往凡人楼的方向走去,严玲婉在陈子墨的身后不断的说着讨好的话。 “陈子墨,今天天气真好,反正宇儿也不上学,咱们三个去逛逛街好吗?” “……” “陈子墨,天气逐渐变热了,宇儿又长了个子,我看宇儿的那袍子似乎有些短了,咱们去给孩子选几块布料好吗?” “……” 严玲婉问了两个问题,陈子墨都不答话,严玲婉停下脚步,很是无奈的回头看看霍伯、林雪与慕容雪,她两手一摊,表示没辙。 慕容雪咬着牙,妹妹平素不是很精明的吗?这会儿怎么总说给宇少主做什么?要说给王爷做什么才行呀?慕容雪赶紧拉住林雪,抓起林雪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王爷的后背。 严玲婉一看,哦!懂了,自己犯了方向性错误。于是,严玲婉又赶紧紧跑了几步追上陈子墨的步伐,继续着她的讨好。 火暗自在心里想,王爷是不是想通过这一次的事儿,提高一些王爷在王妃心中的地位?让夫纲也能振上一振? 嗯!应该是如此,小王妃在王爷跟前何曾有过这般讨好的模样? 嗯!看样子,爷与小王妃的地位会有变化了。 “陈子墨,我看你的衣袍也该添加了,要不咱们上街去选选布料,我给你做身衣袍?” 走在前面的陈子墨眼眸亮了一亮,小东西还从来没有想起过要为他做身衣袍,这次终于是想起了。不过,她做的衣袍能穿吗? “……” 怎么不回答?难道还是不对?严玲婉再次回头,看向慕容雪,手指指了指自己又去指陈子墨。 慕容雪赶紧又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严玲婉一看,吃饭?哦! “陈子墨,我知道你也累了,你说说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 严玲婉连续的讨好,也不见陈子墨说话,小嘴一撇,老娘不伺候了! 想想,严玲婉自己都是被老公捧在手掌之中呵护着过日子的女人,那什么讨好男人,或者说哄男人高兴的事情,她真心不行。跟在陈子墨的身后,叽叽喳喳的说了几车讨好的话都不见有作用。得,女人没有耐心了! 只见她脚下步子一停,定定的站稳后,眉毛倒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陈子墨的后背就吼了出来:“你是谁?” “嘿,我说走在前面的,你是谁?”严玲婉一声大吼,那形象堪比大街上的泼妇。 你是谁?暗处的火差一点儿就掉了出来,王妃这就没有耐性了? 你是谁?慕容雪扶额,妹子这是要发脾气了? 你是谁?霍伯与林雪被问懵了,她还不知道前面的那是谁? 还真对了,老娘我没有耐性了!我不侍候了!一个大男人,又不是一个小孩,还要老娘来哄? 你是谁?陈子墨停下脚步,原本听见她又要为他做衣袍,又要为他做吃的,心中的怒气都消了七七八八。得,这下又升了起来。 “说,你是谁?”严玲婉怒目瞪着前面的身影,见他停下脚步,暗自一笑,可却继续着自己的责问:“你不是陈子墨!” 不是爷?火惊讶了。 不是王爷?还能是谁?众人更加惊讶? 不是陈子墨?陈子墨回身过来。 “你把我的男人弄到哪里去了?”严玲婉连珠炮似的责问着前面的人。 众人却听得更加懵。 我的男人弄到哪里去了?陈子墨一怔,见他愣神,严玲婉几个跨步就冲到陈子墨的近前,一个纵身挂在了陈子墨的身上,而陈子墨竟然条件发射的搂住了她的身板。 严玲婉见陈子墨的反应,暗自心喜。 “你把我的男人弄到哪里去了?你把我的陈子墨还给我……”严玲婉双臂抱着陈子墨的脖子,嘟着嘴嚷嚷开来。 还? “你把我的陈子墨赔给我。” 赔? 陈子墨见她嘴里虽然不断的在嚷嚷,可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透着狐狸的光,一时竟被气笑了。 笑了? 王爷笑了? 王爷竟然笑了? 这样也能把王爷给逗笑? 是的,严玲婉一阵嚷嚷,一阵撒泼,还是把王爷给逗笑了! “不生气了好不?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我,那该死的你想怎么收拾都成!”见他笑了严玲婉这才轻声的说,眼睛里满满的期待。 “生气不也没用吗!”陈子墨收了笑脸,还是有些生气。 “我保证,那王夕玉你怎么收拾都成,我绝对不管。”严玲婉立刻举起右手,指天发誓。 陈子墨双手托着她的屁股,幽深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说:“我想把她送到西郊军营去。” 军营? 那个女人送到军营里去?只能是……军妓了! 严玲婉心里一个咯噔,可看陈子墨那脸色,连忙出声:“我说了不管,就不管,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本王一向睚眦必报,最擅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起王夕玉的歹毒心思,陈子墨就咬牙齿切。 西郊军营?慕容雪则垂下了头,可却无可奈何,谁叫王夕玉要起那歹毒的心思呢? 林雪握紧了慕容雪的手,妹妹能做到这般程度,王家受到惩罚的只有两个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要妹妹放过那歹毒之人,不说别人,他林雪就不答应。 慕容雪看了林雪一眼,微微点点头,她明白。 严玲婉心中的鼓终于可以不用打了,耍赖的主动的吻了上去,她知道这个男人这般狠辣都是因为她! 晚间,刑部里原本关满了犯人,这下空了不少。 “哈哈,竟然还是一个绝色,就是不知道还是不是个处?”一个满脸横肉,还有刀疤的男人说。 “能找十几个男人,还懂用媚药的女人不是好东西,肯定早就与男人有染了。”另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回。 “懂媚药,看来床上功夫应该也不错!”又一个男人邪笑的说。 几个看上去就穷凶极恶的男人推开了牢门走了进去,狞笑着走近了王夕玉。王夕玉瞪着这几个男人,拼命的往后退,直退到墙角,退无可退,那脸上的表情如同见到了恶鬼。 满脸横肉的男人一把抓过王夕玉,毫不怜惜的撕开了王夕玉的衣裙,看着王夕玉白皙柔嫩的肌肤,眼中闪着幽幽的绿光。 王夕玉顿时激烈的挣扎起来:“放开,放开我,该死的放开……” “啪……”啪啪的几记耳光被狠狠的摔在王夕玉的脸上,“该死的?好呀,看看咱们谁该死?” “啊!” 老天其实还是很公平的,人在做,天在看,害人终害己! 有些事情错了可以悔改,还有机会。可,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就要承担责任! “啊!” 牢房里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也唤不醒其他犯人的一点儿动容。只有一旁被关着的赵嫣然亲眼看着这一幕,不,应该说听着这一切直到天色渐亮。 当然别当赵嫣然喜欢看,喜欢听,那是没有办法,她被人捆在牢房的栅栏上,不想看,不想听都不行呀! 赵嫣然的下身是一片湿漉漉的,那尿骚味萦绕在她鼻子尖都无法顾忌,她吓得死死地闭着眼睛,浑身犹如在筛糠。什么都不管不顾,嘴里念着:“爹,爹来救我,爹爹快来救我……” 牢房边上,李君明静静地站在那里,牢房里的一切都在他的眼里。听着王夕玉的哭喊,听着王夕玉的求饶,唇角勾起一丝轻笑。 天色渐亮,几个男人收拾好自己的衣裤跨出牢门,走到转角处就看见那个一身雪白,犹如谪仙的男子。 “公子,事情办完了。” “嗯,拿去吧。”李君明把手里拿着的提袋扔了过去。 “多谢公子。”一个男人接过提袋。 “走!” “是。” 几个男人立刻离开了牢房,只是一走出去撒腿就开跑。虽然这种又能玩女人还能拿银子的好事,他们都很喜欢,可那犹如谪仙的男人太可怕了,还是早些跑路为好! 牢房里一切归于平静,李君明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赵嫣然,吓得赵嫣然浑身打哆嗦。 见李君明缓步而走,文熹铭这才走了出来,盯着白色的背影发愣,李君明为何这般行事?因为宁王妃?还是因为顾宛? 不过,无论李君明是因为顾宛,还是因为宁王妃,王夕玉都不值得同情。文熹铭看了牢房一眼,吐了一口唾沫,转身也离开了。 对王夕玉来说这惩罚还只是开始,天色一亮,冉将军带着士兵来提人犯。 “敢问将军,这人犯要提向何处?”一个衙役上前询问。 “西郊军营!” 西郊军营? 问话的衙役赶紧垂头,宁王的手段比李大人更加厉害,军营?李大人也只是找了几个男人过来。这西郊军营,得有几千吧? “磨蹭什么?还不快!”冉将军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第九十九章 赵家女子 衙役被吓得一缩脖子,军爷那气势太可怕了。衙役赶紧道:“这就去,这就去带人犯。” “人犯王夕玉,赵嫣然送往西郊军营!”衙役一声呼,立刻听到了尖叫声:“爹,快来救我,我不要去军营。”赵嫣然被捆在牢栏上尖叫。 王夕玉反而安安静静地,她双眼无神,已经麻木了,不,她其实已经傻了! “不要去?谁让你们的心思那般歹毒?”冉将军两眼一瞪,“塞了她的嘴,听着烦。” 立刻上前几个士兵,塞嘴的塞嘴,捆人的捆人,很快衣裙不整的王夕玉与一身尿臭的赵嫣然就被提了出来。 在冉将军的一声带走后,被送往了西郊军营,开始了她们二人地狱一般的生活。 具体的处理结果赵凌云很快收到了消息,赵嫣然?这药竟然是赵嫣然给王夕玉的?赵嫣然又是从何处知道的? “啪!”赵凌云阴沉着一张脸,心中盛怒,啪的一声摔碎了手里的茶杯。瓷片擦过赵芸帛的大腿,流了血,赵芸帛也不敢吭声。见爹阴沉的脸,赵芸帛的心也一沉再沉。 这一次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赵芸帛知道事情比自己预料的严重。 赵家不到一年的时日,就曝出两件教女无方之事,还闹得人尽皆知。赵芸馝之事隔了这般久算是彻底平息,可这一次赵嫣然之事,又会勾起人们的回忆。所幸赵茹儿买凶杀宁王妃之事,爹发现及时,被压了下来。否则,这连续三件事情,赵家在京都城很难再抬头。 可是,自己的女儿被宁王下令送去了西郊军营,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今后在朝堂上如何立足?会被同僚们背后笑话死! “看看,都是你们教导出来的好女儿!”赵凌云阴沉的眼神,许久之后,才长出一口气,“好在,她嫁到王家也有十一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无论如何都说不到咱赵府头上!” 赵家的大事目前都还算是顺利的推进着,偏偏这个时候要冒出一个王夕玉来,还牵扯进赵家的女子。嫁出去的女儿不再由赵家教导,说起来已经牵扯不深了,可也会打乱他的计划。 “让你媳妇儿,好好敲打敲打,出嫁的也要敲打一番,如若再敢出什么乱子,不要怪爹狠辣!”赵凌云怒气难抑,说话的语气极冷。 原本那些女子争风吃醋,上不得台面之事不值一提,可牵扯进世家大族就是大事了,就因为一个王夕玉,让赵家失去了一个镇国公。 可偏偏这事儿他还只能看着,根本就毫无办法。虽然最后还是顾宛出面解决了,可顾宛那小子滑不溜丢,赵凌云还抓不牢靠。 “是,儿子记下了。”赵芸帛根本就不敢多说一句话。 一出赵凌云的书房,赵芸帛的神色立刻变得怒气腾腾的,吓得周边的奴仆大气都不敢出。 赵家长房媳妇在房间里哭得稀里哗啦的,赵芸帛冲着自己的夫人一阵怒吼过后也沉默的坐在了一旁。赵嫣然是赵芸帛的嫡长女,嫁进镇国公府十一年了,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来?让赵芸帛措手不及。 在宁王手中,赵芸帛竟然损失了两个嫡女,要说赵芸帛不气那是假的,可他目前不敢发脾气,因为老爷子的怒火更大! 一个赵嫣然,一个张灵儿,都与他赵府有着关系。赵嫣然虽然嫁出去十一年,说起来是王家的媳妇,可也是他赵家的长房嫡女。 张灵儿偷偷从西北潜回来居然进了皇宫,暗藏在皇太后身边,而他赵芸帛竟然没有发现,老爷子在怒火之下把赵芸帛也骂了个狗血淋头! 赵府里还有一个怀揣丝丝忐忑的女子,那就是鲁向烟,鲁向烟商户之女没有资格参加新皇登基的欢庆宴。在贵女们的聚会上她知道了李家的李玥怡心仪宁王,心里暗自嗤笑,李玥怡也敢心仪宁王? 鲁向烟心生一计,一石二鸟。于是,明里暗里的鼓动了李家的李玥怡。事成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严家那个蠢女人,而她们都有机会嫁进宁王府,到时候就各凭本事。事败只会查到李家头上,是李玥怡去买的药,下的药。 自己计划得好好的,宁王妃出事了,怎么是镇国公府的王夕玉而不是李玥怡?是她压根就没有动手,还是…… 鲁向烟的眸子闪动,脸上划过一丝狠戾。看来需要找机会好好试探一下李玥怡了。 王家的爵位被废,好在最后顾宛出面保下了人。不过,这事儿可谓是再一次打了赵家的脸!当然此事也成了京城里最热门的话题! 早之前的赵芸馝,就已经让世家大族对赵家女子侧目了。这一次的赵嫣然、张灵儿,是一件又一件,赵家的女儿至少这几年里是不要再想嫁入世家大族了!没办法呀,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赵府里的人基本都成了众人谈论的对象。 “啧啧啧,真没有想到赵府的女子这般狠辣!” “张家的事也是,这王家的事也是。啧啧啧,简直让人叹为观止,这般心狠手辣的女人,谁摊上,谁倒霉!” “可不是么,听说,侯爷正为你小子议亲,议亲的对象是赵家的女子吧?” “别胡说,没有那事儿!” “不管有没有,赵家的女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娶回去家宅不宁呀。兄弟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娶,你看看这王家的下场。” “说的也是……” …… 张灵儿还押在刑部牢房里,暂时没人搭理她,就连审问她都没有,因此张灵儿抱着侥幸的心理,反正一切往王夕玉身上推,与她无干。 第二天,王为勤正常跟着顾宛等人上朝议政,大家有志一同的绝口不提王家的事情。 “兄弟,好好做事儿就好,不要去在意有的没的,那些事与你无关!” 王为勤点头,他以为今日会看见大家鄙夷的眼神,却没有想到大家与往日一般的对他,更加没有他想象的鄙夷眼神。 只是等严玲婉忙完手中的事后,严玲齐与慕容苍同时唤她。 “顾宛,今晚跟我去金家吃饭。”慕容苍说。 “顾宛,姨父想你回去一趟。”严玲齐说。 严玲婉微微一笑,大约是爹爹想问我一些事儿吧,“兄长,我看今儿先去雪儿外祖家,明儿再回姨父府上去看看姨父与姨母。” “兄弟,今儿就别和我争了!”慕容苍拍着严玲齐的肩说。 严玲齐淡淡一笑:“好吧,明儿一定要跟我走哟。” “兄长,放心,明儿一定去看姨父,姨母。” 得到严玲婉的保证,严玲齐不再多说,与众人告辞后走了。 慕容苍这才说:“顾宛,待会儿跟我去金家吃饭,倪老太君想见你。” 严玲婉抿唇一笑,去金家,一定是倪老太君想要见她。这大约是想要感谢她吧,“我跟你走,雪儿呢?既然要去外祖家吃饭,也把雪儿带上一起,她也好些日子没有去外祖家了。” 慕容苍见他这般为雪儿着想,心下感激,“无妨,七舅舅亲自去接妹妹,咱们直接过去。” “这样?那好吧!”既然有人去接慕容雪,就好。 “兄弟,为你个私事儿。”慕容苍压低了嗓音的问。 私事儿? “何事?” “就是,就是那两个匈奴的女子,你是怎么安顿的?” “呵!”严玲婉淡淡一笑,靠近慕容苍也压低了嗓音回:“关在柴房的。” 慕容苍一怔,关在柴房?还真关在柴房的! 严玲婉微微一个点头,当然只能关在柴房,还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等左贤王走了,交给宁王去安排,到时候是杀是刮就由不得自己了。 慕容苍算是彻底安心了,也是,这种进现而来的女子,能有什么好结果。 金家今日很热闹,除了金家人,慕容岩、金怡静、王兆坤、金怡雯还有乔莲都在场。 严玲婉与慕容苍一到金家见到王兆坤与金怡雯,脸上的神色不自觉的纠结了一下,笑容立刻淡了下去,他们夫妻两怎么也在? 慕容苍只好上前打圆场:“兄弟,王兆坤也算是你的姨父,这次多亏了你出面才保下了王家,他想要亲自感谢你!” 姨父?严玲婉一开始的确没注意到,是呀,自己娶了慕容雪,那王兆坤的夫人是金家的女儿,是慕容雪的姨母,王兆坤不还真就是自己的姨父! 这姨父才来的便宜呢! 严玲婉也不多想了,在人群中很快的寻找到了慕容雪的身影,她正扶着倪老太君往这边走过来。 倪老太君? 严玲婉心中微怔,老太君的头发竟然全部白完? 唉!严玲婉暗自叹口气,这才移动视线到慕容雪身上。慕容雪的眼眶微微泛红,明显是刚刚哭过的。好在她是一个聪慧的女子,没有做出让自己为难的事情来。 慕容苍见顾宛的视线在寻找着妹妹,顾宛最终还是站了出来大约是因为妹妹吧。王家的事情顾宛难做,他知道。宁王妃是顾宛的表妹,顾宛之所以消失了整整一日,大约就是心里纠结所以躲着不出面。 慕容雪见严玲婉进来,见到王兆坤脸色就沉了下来,搀扶着外祖母坐下这才赶忙走出饭厅,过来拉着严玲婉的手,一声:“夫君。” 第一百章 金家晚膳 严玲婉被慕容雪的一声夫君喊得原本下沉的脸色好了起来,“雪儿。” 见顾宛脸色好转,倪老太君也紧着说,只是声音颤得厉害,气色并不好:“顾宛来了,快,这边坐。”老太君说完就要想起身,还舞动着手臂想要亲自去搬圈椅。 “母亲,您老别动。”金安氏一见立刻伸手去搬。老太君这才算是有了一些好转,怎能劳累。 王为勤、乔莲也赶紧上前搀扶着老太君坐好,外祖母因为他们王家的事儿差点就去了。 王兆坤、金怡雯等众人这才敢认真端详顾宛,这个侄女婿。只见少年一席紫色的官服,腰间挂着一个金鱼袋,身形偏瘦,没有戴官帽,却长得唇红齿白,通身的气度不凡。 金怡雯想起自己的女儿来,眼眶瞬间就红了,慕容雪怎的就能嫁这般能干的女婿,夕玉怎的就要被送去军营? 心中微微的不平,金怡雯悄悄地看了一眼金怡静,同时姐妹,她的女儿嫁的好,自己的女儿却要被…… 还是死丫头不听话,好好进宫做娘娘的路不要,偏要去当宁王妃,金怡雯心情复杂极了。想着老爷的话,那个女儿就当死了,等一切妥当后,想着为王夕月寻一门好婚事。 可王家再不是镇国公府了,还能有谁愿意娶月儿? 咦?顾宛?慕容雪那般名声尽毁的女子都能嫁顾宛,我的月儿清清白白的女儿还不能嫁顾宛? 金怡雯眼珠子一转,耀儿与顾宛不是好兄弟吗?等下来找个机会与耀儿好好提一提,看能不能把月儿嫁给顾宛? 这一瞬间,金怡雯的心思就已经来回转了好几下,一想到只要月儿嫁给了顾宛,凭着顾宛在皇上跟前的看重,王家的爵位回来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金怡雯复杂的心情这一瞬间竟然大定了下来。 而金怡雯心中所思,一众人哪里知道?没曾想就这一会儿,又有人盯上了严玲婉。 金怡雯的心思王兆坤不知,但两人毕竟是夫妻,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是有道理的。王兆坤想着顾宛能为王夕耀冒死请命,让耀儿与顾宛走近绝对是好事。于是,王兆坤一声:“耀儿!” “爹!” “替爹给顾宛兄弟磕个头,感谢顾宛冒死相救!” “是!” 王为勤立刻跪在地上,伏地大礼拜谢。 “兄弟?”严玲婉赶紧上前,嘴里轻呼一声,扶住了王为勤。 “应该的,应该的。顾外侄,如若不是我腿上有伤,都应该我王兆坤来行礼的。如若不是顾外侄的相救,我王家人哪里还能站在这里与大家说话!”王兆坤一席话说得一众女眷又红了眼眶。 “兄弟请起!”严玲婉扶起王为勤,“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是,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王兆坤立刻附和。 严玲婉垂下眼捷,这王兆坤是何意?想利用王为勤来拉拢我? “是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菜都要凉了,大家快快入座吧。”金安氏赶紧出言招呼大家入座。 “外祖母,岳父、岳母先坐。”严玲婉是有礼貌的人。 “都坐,都坐!”倪老太君也颤抖着声音赶紧招呼几声,于是众人不好再多说都纷纷入了座。 “顾宛,老身在这里倚老卖老了,先敬你一杯,为你的大义。”倪老太君端起一个秘色瓷的酒杯,对着严玲婉拱了拱手,老太君虽然气色不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可却依然豪迈呀! 大义? 害我的人,绝对不会放过,只是无辜的人,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去死!这就叫大义? “娘,大夫说了您不能喝酒。”金家长子金怡文出言阻挡。老太太这身子好不容易从鬼门关给抓回来,大夫可是嘱咐了一遍又一遍,哪些事能做,哪些事儿不能做。 “是呀,外祖母,您喝茶即可,孙女婿喝酒。”严玲婉怎能让一个差点死掉的老人真的喝酒? “母亲,媳妇为您换茶。”金安氏立刻换掉了倪老太君手中的酒杯。 见酒水已换,严玲婉端着酒杯,面色严肃,沉声的道:“外祖,外孙女婿当不得大义二字。其实外孙女婿也很纠结,宁王妃是外孙女婿的表妹,因此顾宛并不想出面。” 桌子上的人有些默,都纷纷点头。是呀,顾宛与宁王妃是表兄表妹。 严玲婉看了看慕容雪与王为勤:“但见雪儿难过,心痛。当然,王为勤是顾宛的兄弟,这才出面,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为此事孙女婿与宁王之间大约也有隔阂了吧?”严玲婉又看了看王兆坤,一点儿都没有提到什么姨父之类的话语。 与宁王有了隔阂?王兆坤显得有些老谋深算的眸子闪了闪。 严玲婉收回视线,继续道:“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皇上仁慈,如若不然,即便是顾宛出面也不会有所改变!” 皇上仁慈? 上位者哪一个仁慈了?不过,话却要如此说,慕容岩与王兆坤都点点头。 不过,顾宛那意思很明确,不是见到慕容雪难过,想着王为勤这个好兄弟,否则他是不会出面的。 倪老太君赶紧点头,她老人家都明白,这外孙女婿说的是大实话。事情没有转圜的时候,老太君也是心疼那几个压根就不知情的外孙女与外孙子,尤其是出众的王为勤。 慕容苍抿了抿唇,顾宛能出面就已经很不错了,最后还能把事情办成这般算是最好的结局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兄弟确实是为难了,也尽力了!” “明白,老身都明白,这事儿确实是让你为难了!”倪老太君喝下茶杯里的茶水,庆幸着慕容雪嫁给了顾宛,如若不然,这一次王家满门抄斩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转圜! 有了老太君开头,大家也轮着说了一些好话,慕容岩与金怡静自然在中间起着连带作用。王兆坤与金怡雯亲自感谢了一番后不再多话,气氛也逐渐好转。 见气氛逐渐好转,金怡静还是问了顾宛:“那两个匈奴女子?” “娘,那两个匈奴女子已经被关进了柴房。”慕容雪替严玲婉回答。 关进了柴房? “岳母不必担心,那匈奴左贤王送两个女子进宫就没有安好心,皇上本就不想要,只得顾宛出面替皇上接下来。”严玲婉看了看慕容雪,继续道:“不过,请岳父、岳母放心,小婿绝对不会做对不起雪儿的事来。” “看吧,皇上是绝不可能让两个匈奴女子进宫去祸乱后宫,祸乱皇室子嗣的血统。把你的心放进肚子里,皇上不会为此事迁怒于女婿的!”慕容岩一听顾宛这般说,他就知道皇上不会让两个匈奴女子进宫。 皇家人极其讲究血脉的嫡庶,更不会让匈奴女子生下皇上的子嗣,皇上巴不得有人去替他挡下这般事才好,怎么会迁怒?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女人被人抢了?是不会的。 金怡静这才红着脸不说话了。听说顾女婿抢了皇上的女人,把她吓得够呛。 晚膳后,严玲婉交代王为勤不要多想,好好做事就可,王为勤连连点头。 回到顾宛小雅,慕容雪这才正色的感谢严玲婉。 “唉,只要他们从此以后安分守己,就不会有什么?”如果不能安分守己,那就不要怪她。机会永远不可能有第二次,更不可能还有第三次! “二姨母她们目前没有合适的宅子,暂时住在外祖家,等买到合适的宅子再搬走。”慕容雪解释了一番。 她由衷的佩服严玲婉的心胸,能放过害自己的一家人,不要说女人,男人都做不到,可她却做到了! 只希望二姨母他们能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不要再想着什么幺蛾子。 宁王想要加快步伐,早些解决赵家的事情,他的婉儿才能早一些退出朝堂,他也好与婉儿早一些去过仗剑走天涯的自由生活。因此,王家的事情算是翻篇了,只是让人暗中盯着那张灵儿。让人先冷着她,过一段再故意放松警戒,看她能不能把隐在暗处的张翔给引出来。 陈子墨与严玲婉加快了布置,两人都知道太上皇陈贺没有多少时日了,如若能在他走之前解决赵家,陈贺才能走的安心,走的不带遗憾。 严玲婉第二日便回了一趟严府,顾玲娘见到她又是一番哭泣。在书房里严玲婉给父亲交了底,从道真大师那里她知道父亲一直都明白,既然如此,还不如把底交给爹爹,他至少不会那般的担忧自己。也能知道该在何时保护好家人,保护好严玲齐,不让他去涉险。 王家事情一过,严玲婉就进入了连轴转。 可张贝珮就直接进入了她郁闷的时期,田诗妤原本就不喜,甚至厌恶她,有了欢庆宴上的事情,田诗妤就更加不能容忍了。在田诗妤的心里,张贝珮就是一个祸害,一定会毁了她的儿子。在知道王家的事后,就觉得张贝珮一定会毁了刘家。 田诗妤只要一想就会气得磨牙,恨不得直接给张贝珮一刀,杀了她就心安了!田诗妤已经走向了魔怔,心里住了一个心魔,走不出来了。 第一章 大儿媳妇 “母亲?”刘文定的媳妇管乐蓉走了进来,唤了两声,发现母亲都还在出神中,管乐蓉再次唤田诗妤。 “嗯?哦,乐蓉过来了?”田诗妤回神过来,发现是大儿子媳妇站在自己跟前,这才轻呼一口气。 刘文定的媳妇管乐蓉是安侯爷的嫡女。身份,地位比起老五那个小贱人张贝珮不知高了多少?人不仅长得美,还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的。 田诗妤想起张贝珮在欢庆宴上那冲动的行为,深深地感觉到名门女子与没有教养的女子就是不一样,那是样样都拿得出手。田诗妤因为心中有比较,因此在满意这个大儿媳妇的同时更加的不满意张贝珮。 管乐蓉一脸得体的笑容,眼眸在田诗妤的脸上已经打了好几个转了,看来母亲又在为五弟妹之事烦恼了。 打从西南回到京都城,刘文定一家就住进了秘书令刘府。因为刘文定的官身还没有确定,要想单独在外立府宅还不是时候。府宅的大小与官身之间的关系是有讲究的,官身小了而府宅置办大了,别人会看笑话。官身大了而府宅置办小了,别人会说闲话。 回来也有几个月了,管乐蓉常常过来请安,为田诗妤做陪伴。管乐蓉又会察言观色,一来二去的婆婆田诗妤心中那烦恼之事管乐蓉自然就知道了。 管乐蓉一个挥手,挥退了婆婆屋里与自己身后的丫鬟,奉了一杯茶上前,这才问道:“母亲,又在为弟妹之事犯愁吗?” “嗯,”田诗妤心中是真犯愁,老五的眼光怎的就如此差?她接过管乐蓉奉过来的茶,灌了一口茶水下去,难看的脸色才稍稍地缓和了一些。 “那个小贱人那般冲动的性子,总有一日会招来横祸的,你看王家的事不就摆在眼前。”田诗妤说的气愤,咬牙切齿的连小贱人这个词语都冒出来了。 管乐蓉的眸子闪烁了几下,这几年她即便不在京都城,婆婆为着张家女子的事与五弟置气,她也是知道的。婆婆想为五弟寻一门好亲事,身份、地位都配得上五弟的儿媳妇,在管乐蓉的意识里,婆婆是没有错的。 管乐蓉也有儿子,虽然才几岁,今后长大也会遇见这般问题,作为母亲为自己的儿子打算,哪里错了?因此,在五弟的亲事上,管乐蓉与婆婆田诗妤其实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人。 而田诗妤这些年,为了刘文轩的婚事是憋着一肚子的气。早之前自己娘家侄女的事儿,已经让田诗妤的兄长很久没有到刘府来看她了,她知道兄长这是不满意她了。 小贱人有太上皇的赐婚圣旨在手,嫁进了刘府,那你就安生一些呀,却还不安生。听说整日里在外面跑,说要选铺面,开什么火锅店?哪里有大户人家的媳妇去经商的,简直丢脸丢到家了。关键小贱人那火爆脾气,看看,在欢庆宴上为宁王妃出头,那是你能打抱不平,你能撑头的事吗? “母亲,弟妹打小就没有人能好好的教导,在各方面是显得弱了一些,不过倒也是实性子,也许五弟就是喜欢弟妹这实性子。母亲不满意对弟妹多教导教导就好了。”管乐蓉想着五弟对弟妹那呵护的态度,心中就升起丝丝地嫉妒。 每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夫君只有自己一个女人,可却极为稀少,而张贝珮却得到了五弟的一心呵护,要说管乐蓉心里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她这般出身的大家族贵女都要与别的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她张贝珮凭什么就能独占五弟一人? 呵呵,管乐蓉这嫉妒并不是她对五弟有什么不该有的感情,而是女子之间单纯的嫉妒,刘文定从来没有像五弟呵护五弟妹那般呵护过她! “教导?她都多大了,二十了,还怎么教导?”说到教导这事儿田诗妤就更加的生气,觉得老五是白生养了,不是自己的儿子。 “母亲也不用亲自出面,您身边的王妈妈,平素乐蓉看她就挺会教导那些丫鬟、婆子的。让王妈妈到五弟府上去教导一段时日,应该能有一个让母亲满意的媳妇。” 满意?管乐蓉自然知道无论如何婆婆都不会满意的。 王嬷嬷? 对呀,秦妈妈不在了,还有王妈妈在,让那小贱人吃点苦头,知道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出头。 “王妈妈先去教导一番,如若母亲不满意,再在七出里找一条休了她。咱们这也叫做先礼后兵,谁叫她不服教导?到时候五弟也没有维护她的理由。”管乐蓉轻声的说。 对呀! 田诗妤顿时眼前一亮,觉得大儿媳妇这主意不错,先礼后兵,到时候老五也没法子说,谁叫她不服教导? “母亲,乐蓉这段时期也挺忙,想着让六妹到乐蓉的院子去多帮帮忙。”管乐蓉笑着说。 六妹刘文琴与张贝珮走的近,如果王妈妈的教导被六妹看见了,告诉了五弟,这事儿就不好办了,当然得把刘文琴给牢牢地套在府里才行。 田诗妤一听,就明白了管乐蓉的想法,连连点头。老五常常进宫守值,只要老六不去,没有人见到,还不是任自己说。 “好,就这么办。”田诗妤得了主意,气色也好了很多。 于是,田诗妤身边的王妈妈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去院使府住了下来,开始了每一日对张贝珮的教导,因此张贝珮就迎来了她的郁闷时期。 你想想,张贝珮上面虽然有公公婆婆,却不住在一起,压根就没有那晨昏定省的立规矩。刘文轩在府里,两人就腻歪在府里恩恩爱爱的,多好。刘文轩进宫守值,张贝珮愿意出门转转就出门转转,小姑子过来就陪着一起。这种日子对于张贝珮来说,那是多么自由,多么惬意的生活呀! 可惜被管乐蓉一个主意给打破了! 那王妈妈是田诗妤身边的老人,田诗妤的心思她当然最是清楚的,于是到了院使府,日日挂着代表田诗妤的表情,折磨张贝珮。 张贝珮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奶娘提醒了她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是反应过来了,可对方是婆婆,她该怎么办,不知道?再说她也不想刘文轩夹在婆婆与自己中间为难。于是,傻姑娘艰难地选择了隐忍,选择了退让。 因此,张贝珮吃了亏也不在刘文轩跟前提一句,看的奶娘心里是疼得不得了。奶娘想着在姑爷跟前提一提,被张贝珮阻止了。又想着等六小姐过来,悄悄说给六小姐听,可六小姐不知道为何,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过来了。 严玲婉又忙,已经没有时间去院使府串门,看望张贝珮,因此这些事暂时被压着,张贝珮的几个好友,都还不知道。 贵女们举办的聚会,又开始邀请宁王妃前去参加,可宁王妃以身体不好为由拒绝了,仍然保持着她不参加任何聚会的态度。 鲁向烟要想知道心中的问题,倒是出门参加了。可惜,她第一次出门参加聚会在回府的时候就出了事。据说回来时举办聚会的女子要安排护卫送她回去,她自己却逞能,不要侍卫护送,结果就被人劫持了。关键是劫持了三日后的大清早被人发现时不仅衣裙不整的被扔在东大街上,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还被划拉的犹如渔网。 鲁向烟彻底的被毁了容,也没了清白之身,让赵家的名声再一次下跌。赵芸帛报了案,要求彻查此事。可惜衙役查来查去,哪里查得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李府的李玥怡听到府里的几个丫鬟婆子们议论,吓得她日日把自己锁在屋里,一步都不敢踏出房门,就怕哪一日自己会变成鲁向烟那般!那就真的彻底毁了! 鲁向烟的事儿究竟是谁做的?李君明心里明白。那一日妹妹说出鼓动她的人是谁后,他自然说给了宁王听。而鲁向烟这般快就出了事,不是宁王还能是谁? 是!敢在暗处害本王的女人,那就是找死的节奏! 欢庆宴一过,各国使臣陆陆续续的离去,宁王不在,顾宛就要与刚封康王的十一陈雨去相送,还日日都有人请她吃饭。不过她都去,哪些官员是依附于赵家的,心中也有了一个大概。 皇上陈渊则心里煎熬,一方是父皇告诉他的实情,一方是从小维护他的皇太后。让他出手对付赵家,可以。但,要对付皇太后赵芸卿他真心难! 陈贺也不逼他,只是他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知道宁王已经加紧在布置,心中还是有些安慰,却又怕宁王动作太快,心急了最后遭到反噬! 五月初三,赵熙的婚事办得很隆重,赵家因为那几件事,在世家大族中的地位不稳,赵凌云想通过这件婚事来挽回一些赵家的声誉,于是亲自出面去了顾宛小雅邀请顾宛参加。 严玲婉当然是携带了夫人,带着厚礼去了赵府。她一直站在赵凌云的身侧,喜宴上也一直都坐在赵凌云的身侧。两人之间的年龄相差五十好几,却能相谈甚欢,至少在别人眼里,这两人是相谈甚欢的。 对于顾宛这般有眼色,赵凌云极为满意,连日以来的阴霾尽数扫尽。 第二章 养到离世 因顾宛的相近,赵家确实挽回了不少的声誉,世家大族的人又开始与赵家走动了。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顾宛在短短的时日内,就奠定了他一代权臣的地位,是稳不可动。 《大楚旬报》有了礼部尚书严培之的提议,印书局每一期都会印上千万册,招聘了一些人手,送到各地去销售,销售成绩十分可喜。 “七星彩”的彩票销售,也是一期堪比一期高。中奖的欣喜万分,没有中奖的也绝不气馁,是再接再厉的购买。 国家银行即将运行,会给大楚天朝带来什么样的震撼,朝廷官员们似乎都像心里有数了一般,显的是淡定了不少。 云终于从北方回来了,让宁王十分惊喜的是云还带回来了赵凌云与左贤王栾提川乌勾结的证据。 当证据呈现在皇上陈渊的眼前时,他闭了闭自己的眼睛,皇上陈渊知道那证据是真的。因为他知道那几封信上的印鉴是赵凌云私密信件的专用印鉴,很小的时候到太保府去时偶然的机会见过。 对皇上陈渊来说一直以来的煎熬,这下算是终于放下了。他知道父皇说的话全是真的,赵家狼子野心,想要谋朝篡位! “杨竹。”皇上陈渊一声唤。 “皇上。”杨竹总管应声推门而进。 “让皇后准备准备,与朕一起去看看皇太后。” “是,奴才这就去。”杨竹躬身退下。却觉得皇上哪里有什么不对,可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杨竹只得退下赶紧去栖凤宫传旨。 皇上陈渊是一个仁孝的皇上,皇太后赵芸卿被太上皇陈贺禁足在宫里,一直都是皇上去看望。 皇上陈渊很快批阅完了书桌上的奏折,起身去栖凤宫接皇后,两人才一起去了慈桑宫。皇上陈渊上位前赵芸卿就搬出了栖凤宫,搬到了离慈盛宫最近的慈桑宫。 两人刚走到慈桑宫门口就见皇太后赵芸卿的女官玄珠端着一碗燕窝走过来,玄珠赶紧为皇上、皇后娘娘行了礼。 “玄珠,把燕窝给朕吧。” “是!” 皇太后被太上皇禁足,每日都是皇上过来看望。皇上对皇太后真是孝顺,玄珠一听皇上的话,微微一笑就把燕窝递给了皇上。 “你们都下去歇着吧,朕在这里陪陪母后。”陈渊挥退了众人,一手端着燕窝,一手牵着已经七个月身孕的段鑫彤走进寝宫。 寝宫里的宫女见皇上进来,纷纷跪地行礼,同样被陈渊挥退下去。 “母后,昨儿可睡得好些?”陈渊把手里端着的燕窝放在桌上,又扶着段鑫彤坐到软椅上。 “还是那样。”赵芸卿自欢庆宴后就被禁足在慈桑宫里,她似乎也无所谓了,只要她的皇儿每一日都还记得来看她,她就无所谓。 “母后,儿子让刘太医研制了一些有助睡眠的药丸,其他人试过,皆有些效果,只是不知母后能否有效果?今儿带了一粒过来,母后先用一粒,如若效果好,明儿就把剩下的药丸都给送过来。”陈渊说着从袖笼里取出一个精巧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一粒小小的药丸。 陈渊把盒子送到赵芸卿的面前,“母后,就着燕窝一起进吧。” 赵芸卿笑着道:“好!” 她伸出保养得姣好的手指捏了盒子里的药丸,送入嘴里,再端起燕窝喝了一口,药丸顺着下了肚。 陈渊吞咽了一口唾沫,别怪朕! 陈渊把在张灵儿手中搜到的忘情交给了刘文轩,改造了改造,拿来用到了赵芸卿的身上。 对付赵家,势必就要铲除在皇宫里的赵芸卿,到时候赵芸卿只有一个字,死!可陈渊怕自己到时候下不了手,因此给赵芸卿用了忘情,想要让她忘记过去,陈渊今后就养着她,让她白纸一张般的过,养到离世! 赵芸卿从来没有怀疑过陈渊,见到她捏起药碗就服了下去,皇上陈渊心中犹如被针扎过一般。 赵芸卿喝了燕窝,放下碗。看了看段鑫彤:“彤儿这身子是越来越重,自个儿要好好注意着。” “是的,母后。”段鑫彤抚着肚子回话。 “渊儿,皇后也是个大度的,朝臣们上奏之事,怎么还给压着呀?”赵芸卿开始了她的唠叨:“渊儿,你看,皇后是无法侍候你,这宫里就只有一个李妃怎么能行?” 赵芸卿在说扩充后宫之事,段鑫彤坐在一旁不语。 因为段鑫彤怀孕,皇上特许她母亲常常进宫来陪伴她,因此她知道朝臣们都上了很多的奏折了,尽数被皇上给压了,不议! 段鑫彤在这事上不提也不管,其实她也想看看皇上最终会如何做?从内心里来说,她不想皇上选秀进宫,她还记得顾宛在皇上跟前说的话。但她又明白一个皇上选秀进宫,不仅是平衡各方势力的方法,同时也是拿捏各方势力最直接的手段。 段鑫彤不提也不管,皇上最终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能接受。 陈渊一听,母后不是被禁足了吗?这些消息是哪里得到的? “母后,朕暂时不想考虑这些事,朕才登基不久,还有许多的事情等待朕去理顺,哪里有精力来考虑这般事情?” 赵芸卿一听,沉默了一刻,她知道皇儿才上位不久是还有很多事需要亲自去理顺。 “渊儿,扩充后宫也是控制各方势力的一种手段,朝堂上需要平衡。要不……”说到这里,赵芸卿看了看段鑫彤,又摇了摇头。其实扩充后宫之事,也可以由皇后娘娘来处理的,可皇后这七个多月的身子,挺着这般大的肚子去办这事,也不适合。 见皇太后看向自己,段鑫彤就知道母后在打主意想要自己来处理这事,她只得抿唇不语。 “罢了,罢了,哀家还在禁足当中不合适,皇后又挺着大肚子也不合适,那就再等等吧!” “是,多谢母后体谅。”陈渊笑着回话,心中却泛起一丝酸涩,赵芸卿的一切思量都是为着他。如若这个女人对自己不管不问,甚至打打骂骂,自己都不会难过,可惜她不是。 扩充后宫之事只好先放置一边,皇太后又提到太子陈麒麟的老师,“麒麟儿的老师做好安排了吗?” “母后,太子现下由周鸿宇大人在教导。” 周鸿宇? 赵芸卿一听,点了点头,“周大人是有名的大儒,才学不低于李云大人,只是有些一板一眼的,母后在想,麒麟儿跟着周大人会不会也是一板一眼的呀?” 一板一眼?陈渊笑了笑,心中的酸涩却更盛。 赵芸卿继续道:“母后想,那顾宛大人的才学纷繁复杂不说,顾宛大人的脑子极其灵活,如若能让顾宛大人教导麒麟儿,母后在想,麒麟儿也会更加灵活。” “母后说的是,朕也在考虑此事,只是目前顾宛为着那四点建议还很忙。”陈渊在此事上是有所考虑的。 “那就等等,等顾宛那边理顺再安排吧。”赵芸卿也知道顾宛大才,也知道顾宛有多么繁忙。 “是,母后放心,麒麟儿的教导朕会上心的。” 赵芸卿点头,陈麒麟封为太子,将来的陈家江山就会在他的背上,如若没有好的教导,怎么能守住陈家的江山? 赵芸卿想到这里,打怀里掏出一块血红色的玉佩,交给了皇上陈渊,“渊儿知道这是什么吧?” “母后?”皇上陈渊双目微睁,他当然知道那血红色的玉佩是什么?那是母后手中所养私兵的信物,也算是一块兵符。 “母后该是时候把它交给你了,今后它就归你所有,归你调配。”赵芸卿暗自想,这江山是皇儿的,是我的皇儿的,谁也不能抢走它,即便是自己的父亲也不能! “好好拿着,即便是你外祖也不能给。”赵芸卿叮嘱了一句,让皇上陈渊差点哭出来。 “是,母后,儿子会好好保管。” 三人在慈桑宫里又说了会儿话,见天色暗沉下来,陈渊才扶起段鑫彤告辞出来。只是一走出慈桑宫,陈渊是眼鼻酸涩。让杨竹总管送段鑫彤回栖凤宫,他自己则去了御书房。 段鑫彤盯着离去的背影,眸光闪烁。段鑫彤的心情很是复杂,有高兴,也有心疼。皇上把选秀一事一直压着,其实就是在告诉她,皇上多半不会选秀进宫,或者说至少这一两年不会。 可皇上在慈桑宫时,面对母后自称儿子,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虽然皇上那个自称只有一两次,可段鑫彤却听的真真切切。 见皇上萧瑟的背影,他一定是有心事吧! 皇上陈渊挥退了所有侍候的人,独自在御书房里默默地流泪。 为父皇流泪,父皇为了陈家的江山,竟然能隐忍到如此地步?自己却还在心里责怪他对母后的不公。 为他真正的母妃流泪,想起小时候总觉怪异,没人在时兰妃看自己的眼神与其她的妃嫔不同,当自己遭遇德妃暗害时,兰妃是舍命相救,原来那是一个母亲在保护自己的孩子。母妃走之前心中一定很遗憾吧,都没有听见过孤唤她一声母妃! 第三章 文举名单 为母后流泪,陈渊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只要父皇能与母后说上几句话,母后就能在人后高兴上好几天。母后对自己虽然要求严格了些,可母后的一切思量、一切手段都是为着自己在想,最后自己却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陈渊也为自己流泪,活到如今才知道生母是谁?直到天色微亮,直到杨竹总管在御书房门外通禀:“皇上,该准备上朝了。” 陈渊这才收回自己的思绪缓慢地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早已坐麻木的四肢,他向窗外看了看,天边已经微微发亮,又是新的一日来临! “杨竹,把昨儿送上来的科举名单张榜吧!”陈渊吩咐道。 “老奴遵旨!”杨竹在门外赶忙回答,着人去安排科举张榜之事。一切交代清晰后,杨竹总管才带着一队奴才开门进了御书房,帮着皇上洗漱、收拾。 杨竹总管把洗脸的帕子双手呈给皇上时,看见皇上脸上似乎刚刚才擦干,却还微微发亮的痕迹,心中咯噔了一下,皇上这是? 杨竹总管是皇上陈渊七岁启蒙时由太上皇陈贺安排在身边侍候的人,同时也是德总管亲自调教出来的干儿子。 等皇上上朝后,杨竹总管直接去了德总管处,把皇上让呈上来的科举名单带了过去。当然,杨竹总管把昨日晚间的事情顺道也汇报了上去。 太上皇陈贺听到后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赵芸卿对陈渊的呵护是一心一意的,否则赵芸卿皇后之位在十一年前就被废了。渊儿给赵芸卿用了忘情,想要养着她的心意,陈贺也懂,那就如此吧! 五月初七 春闱武举的名单是早早就出来了,文举因为加了誊录所以延后了。经过考官的选拔,礼部左侍郎英植大人终于把文举选拔出来的名单给呈了上来。 严玲婉拿着文举的名单一个一个的仔细看,发现姓赵的考生竟然有十一二个,虽然不能说这些姓赵的考生都是赵家的子弟,可却不能排除。这十一二个赵姓考生不仅上了名单,而且排位还很靠前,不过却不在前三之列。 严玲婉盯着名单,这手脚做的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心里暗自想,高呀! 严玲婉又拉开抽屉,拿出武举的名单,武举名单中有七八个姓赵的。文举有十一二个,武举有七八个,赵凌云这是想文武都要霸住,是不是他想要动手了? 看来咱们这边要加快速度,赵凌云没有耐心了! 是的,赵凌云年龄不小了,没有多少耐心了。 现下陈贺退下去,赵凌云心里清楚陈贺活不了多久,而新皇陈渊还太过稚嫩,他的那点儿手段赵凌云还看不上。朝堂上顾宛成了文官之首,顾宛与赵熙的交好与赵家的靠近算是表明了顾宛的态度。 而军中也有他赵家子弟,只等这一次文举、武举后,赵家子弟安排完毕。赵凌云相信他赵家培养出来的子弟会极快的掌控各自负责的部门。因此赵凌云觉得已经万事具备了,只需要找个由头就该动手了。 严玲婉关注了一下赵姓子弟后又关注墨家的子弟,一看之下,心中颇有些欣慰。这两位是不愿意参与科举考试的,在严玲婉的一通劝说下才参与的。好在这两位没有让严玲婉失望,召信臣与贡禹的名字都在文举的名单中,排位也比较靠前。严玲婉在两人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圈,又避开赵姓考生的名字看了看,还给看到了几个历史上很有名气的名字,翟方进、于定国、龚舍与疏广。 召信臣与贡禹都不说了,这翟方进崇尚清明,加上他知能有余,兼通文法吏事,在自己的那个时空辅佐汉成帝,做了十年的丞相,被称为“通明相”。 再说说于定国,是西汉汉宣帝时期的的丞相,最后被封为西平侯,少时学法,后来才学儒。龚舍是汉哀帝时期的谏议大夫,后来辞官归乡办学。疏广是汉宣帝时期的太子太傅,创办私学,治学严谨。这几个人在历史上都有极高的声誉。 严玲婉又赶紧看了看武举的名单,霍去病的名字当仁不让的在名单中,而名单中除了赵姓考生居然还看见了冯奉世与郑吉的名字。 冯奉世是汉武帝末年,汉昭帝时期的人物,是一个先学文后习兵法的将军,在历史上被封为关内侯,左将军。 郑吉就更加利害了,西域第一任都护,在汉宣帝时就被封为安远侯,因为他的西域屯田,千年来一直影响到后世。西域屯田与都江堰水利工程的功绩是一样的,对后世的影响极大。 严玲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盯着文举与武举名单中的名字发神。 “顾宛,怎么啦?”李君明见她拿着文举、武举的名单竟然在神游。 严玲婉被李君明一声轻唤这才收回神识,抬眸看了看李君明。我的个祖宗,一个二个不同时期的历史名人还总在自己眼前晃悠。 唉!可惜了,又不能找他们要个签名,或者合个影儿什么的,绝对比起那些个明星的签名合影儿还牛叉! 严玲婉瞬间就心痛的不得了,守着这些个摇钱树还不能挖,犹如有上万只猫儿的爪子在抓一般,是那个难受呀! “顾宛,怎么啦?”李君明见她不回答自己,只是看着自己,神情很是复杂,于是再次出声询问。 唉! “没什么?”严玲婉只得垂下眼捷,不看!我不看!我不看!坚决不看!忽视!忽视!我忽视! 李君明盯着她看,没什么?这神情是没什么的样子吗?明明带着痛苦,带着纠结,还有无奈…… 见李君明立在自己的跟前一直不走,严玲婉这才调节自己的呼吸,放下手中的名单,文举名单上的人员还要经过殿试,这几日她可以不着急,“走吧,要去看看银行那边的情况。” “好!” 严玲婉见李君明点头同意,又冲着集文殿中的众人喊了一嗓子:“你们几个听好,我们去看看银行那边的准备情况,你们忙完了就到春花醉,今儿晚上我请客,大家都一起去听听曲儿。” 她这一嗓子喊完,段东宁习惯性的往严培之往日里坐的位置看去。发现,今儿严大人不在,难怪,今儿这小子要去春花醉? 谁说的?严培之大人在场的时候也去过春花醉呀! 听到顾宛大人的话,立刻就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回复:“好!” “齐表哥也一起去?” 严玲齐抬头看了看她,“只吃饭。” “当然只是吃饭!”严玲婉笑着回答,当然是去吃饭,还能做什么? “好!”严玲齐回答了一个字。最近宁王都没有过来集文殿,宁王大约在忙什么吧?既然宁王不在,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当然要护着点妹妹。 “赵兄,忙完手里的活,先去定下位置还有琴青姑娘,别去晚了,琴青姑娘被别人给定了。”严玲婉笑着交代,他们这一帮人每一次去春花醉都要点琴青姑娘的曲儿,成了习惯。 “别担心,每次去春花醉呀,只要一报顾宛兄弟的大名,那春花醉的老鸨还不得乖乖的给安置妥当,那琴青姑娘一定不会给别人预定走了。即便预定走了,也得还回来不是?”赵熙笑着说。 “那是,也得看琴青姑娘是谁看中的?”段东宁附和着说。 “你们一个二个的乱开我玩笑嘛,雪儿要是误会了不准我上床,我可跟你们几个急!”严玲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着说。 严玲齐抬头看了一眼妹妹,又埋头做自己的事,手不抖,心不慌的。妹妹说话常常这般让他心抖,开始时还次次都会发颤,现下没有发颤了,这是习惯了吗? 哈哈……哈哈…… 集文殿里一阵哄笑,李君明也微微一笑,慕容雪不会不让她上床,大约急的是林雪或宁王吧! “顾大人,还怕了媳妇?”雷子进完全不能理解,顾宛还会怕自个儿的媳妇? “怕!当然怕!”严玲婉瞬间表情就严肃了起来,“雷子进,怕媳妇是好事儿,是男人的责任,懂不?” “责任?”雷子进是更加不懂了。怎么怕媳妇就成了男人的责任了? “怕自个儿的媳妇,其实就是心疼自个儿的媳妇!心疼自个儿的媳妇当然是每一个男人的责任!” “哦?受教了。”雷子进撑着自己的眼珠子,是二懂二懂的,“男人的责任,我懂。可顾兄弟,您就不怕媳妇最后持宠而娇成为妒妇?” “妒妇?”严玲婉重复了一句,“妒妇才好呢!” 妒妇还好? “妒妇,说明她是真心爱你的,不愿意与别人分享你,一心一意的对你,还不好?” 不愿与人分享? “女人大度,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她根本就不爱你,所以无所谓。还有一种是她爱你,装出来的大度。等小妾、姨娘进门后来立规矩,使阴招,生生的把你原本温暖的家变成了战场。” 雷子进瞠目结舌的盯着顾宛,顾宛这小奇葩,思维也奇葩,雷子进只觉得他自己的思维有些跟不上趟。 第四章 无法回报 段东宁则眨巴了几下眼睛,看着眼前有些嬉笑,又有些严肃的顾宛心情极其复杂,他知道皇上把选秀的奏折尽数压下,不提不议,这里面大约也有顾宛的功劳吧? “哈哈,哈哈,妹妹不会误会的,快去吧,早点儿忙完就早些过去,别让咱们在春花醉里等。”慕容苍笑着上前说。他知道顾宛每一次去春花醉,虽然都点了琴青姑娘的台,不过都只是听曲儿,从来没有过任何逾越的行为。 “还是二舅哥最懂我呀!”严玲婉感叹了一句,“李君明,走了。” “好!”李君明跟着她的脚步就往外走。 “太阳对我眨眼睛,鸟儿唱歌给我听,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还不粘人的小妖精……”一首欢快的曲子飘进了众人的耳朵。 严玲婉唱到还不粘人的小妖精时,还故意学了王大锤的调调。 “噗……” “噗……” …… 一阵阵的喷水声在严玲婉的身后响起,李君明暗自摇摇头,唇角带着淡笑,眼眸里尽是宠溺之情,跟着边唱边走的人往外走。看着前面正跟着节奏晃动身子的女子,就这般一辈子跟着她走都很幸福! “……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锣,生活充满节奏感!大王叫我来巡山,抓个和尚做晚餐……” 严玲齐扶额,生活充满节奏感?应该是充满紧张感吧! 抓个和尚做晚餐?唉,火偷眼瞧了瞧身边的那几个皇宫隐卫,好想找个地儿不出现呀!小王妃呀,您还是有点儿身居高位做大官的形象好不? 如果严玲婉知道火心中的想法,一定会问:“身居高位,做大官的形象是什么?一定要是那装酷,高冷形吗?那得多累呀!” 是呀,严玲婉不喜欢那高傲、高冷形的官身形象! 晚间,严玲婉一众人从春花醉里出来,大家都喝了一些酒,她的脸色红红,带着微醺。与众人告辞后由李君明与严玲齐亲自陪着给送回顾宛小雅。 霍伯赶紧指挥着风竹、紫竹上前扶人。严玲齐与李君明见人已经安安全全的给送回去了,两人这才离开。 严玲齐看了看身侧这个只要婉儿不在就能浑身冰冷的男人,踌躇了一下,才开口道:“君明兄弟,兄长一直以来都想对你说一句感谢,可是……兄长还是想告诉兄弟一句,婉儿无法回报你任何。” 无法回报? 李君明停下脚步,定定的看了一眼严玲齐,眸子犹如被墨色一层又一层的浸润过一般,慢慢变得深沉无比。他知道自己是为一人情深,却只能叹与她缘浅。 他心中在意的女子是天星,是能搅动天下风云的天星,而能站在她身侧的男子只能是宁王,只能是那个战功赫赫的宁王,绝对不会是他! 他知道自己这一生不可能会爱上另一个女子了,既然如此就这般守护在她身后,不也是一种靠近的方式吗?虽然会很痛,却能离得很近! 李君明明白自己做的这一切,在别人的眼里看来一定是怪异的,不能理解的。但他自想清楚了自己与严玲婉之间只能存在这种朋友关系后,没有想过任何回报,而且他也知道严玲婉不会给他任何回报。 只是李君明自以为自己掩藏得这般深的心思,竟然还是被严玲齐察觉了。 李君明吞咽了一下唾沫,艰难地出声:“君明明白兄长的意思,君明不需要任何回报,就这般护在她身旁,君明就已经很幸福了!” 严玲齐一怔,就这般……很幸福了?婉儿知道李君明的心思吗?宁王会允许吗? 严玲婉知道,无法做出回应的感情,她会装作不知道。再说李君明并没有做出任何逾越于朋友的行为来,那两人之间就是朋友咯。 至于宁王允不允许,当然是不会允许的。李君明的心思宁王是最早一个看明白,只是宁王目前忙碌得来恨不得分身成几个人,就想早早解决了赵家的大事,好带着婉儿离开,好早早地把人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再不让其他的男人窥视自己的女人,这才是正道! 李君明说完之后看了一眼黑沉的夜色,沉默不语地从严玲齐的身侧走开,很快隐入了茫茫的夜色中。严玲齐看见那萧瑟的背影,暗自叹气。他站在那里,看了半响最后才抬脚离去。 严玲婉沐浴后很快睡下,半夜,陈子墨忙完手中的事才过顾宛小雅来。王爷已经好几日没有看见他的小东西了,很想。结果一上凡人楼就见小东西已经七仰八叉的睡着了,还睡得很沉。 陈子墨走近前拾起地上的被子,这小东西要何时才能睡觉有点儿睡相呢?一想到这个问题,陈子墨自己都暗自发笑,小东西这睡相多半是不会有改变了。 陈子墨把被子抖了抖,盖在她身上,人则顺势坐在了床边。见她饱满莹润小巧的唇瓣,伸出手指在唇瓣上来回的摩挲了几下,低头就吻了上去。 “唔……”呼吸被阻挡,严玲婉睁开一只眼睛,虚虚的看了一眼,她立刻伸出手臂揽上陈子墨的脖子,回应了他的吻。 感觉到她的回应,陈子墨下意识的抱起她并揽入怀中,两人拥吻许久才缓缓分开。 陈子墨幽深的眸子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思念,看她的时候专注而温柔。严玲婉被他看的微微一颤,心中欣喜,“想你了!” 男人一听,唇角一扬,笑了。想了?有进步,需要表扬。陈子墨的唇再次吻了上去,又是一次长长的拥吻,却比刚刚的更加温柔。 男人的大手从后背刚移到前面,突然想起她还在喝药,身子还需调理,大手立刻停了下来。 今晚没有下雨,可惜,外面也没有月光,黑漆漆的。 “都布置好了吗?”严玲婉彻底清醒过来。 “嗯!”陈子墨点头。 这般快?严玲婉有些吃惊。 他知道自己能够这般快速,多亏了外祖的帮忙。自外祖知道顾宛的存在后,就多次催促他早些带这个能干的外孙媳妇去见他了。 “青竹从西北传回了消息,说在云水的赵家祖屋祠堂见到了一个牌位,上书赵高。” 赵高? 严玲婉瞬间撑大了自己的眼珠子:“果然!赵凌云是前朝赵高的后人,这就说得通了!” 陈子墨点点头,正如婉儿的推测。 一说到正事儿,两人都严肃了起来。她起身穿上一件薄薄的长衫走到案桌前,陈子墨已经把地图给摆放好了。 “那些地图,他们使用习惯吗?”严玲婉看着地图问。 “很好用,比起原来的详尽了许多。”陈子墨盯着他的小东西笑着说,“卓都尉直夸你心思巧妙。” “好用就好,当初我还怕你们不习惯。”严玲婉笑了笑。 不习惯?怎会? “详尽的地图在军事上能占很大的优势,北郊军营培养的苍狼士兵是人手一份。” “嗯!”严玲婉点头,她知道她提议的特种兵被宁王定为苍狼。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已经着慕容鹰安置了人手。”陈子墨指着地图上三个地方说。 严玲婉立刻取来铅笔,在陈子墨指到的三个地方做下了记号。 “这三个地方都是设定在西北云水的,而每一个区域都有不少于一百的苍狼士兵。北方阻隔匈奴交由慕容鹰负责,同样送去了苍狼士兵,人数还要多一些,他们都有自己的统领。京都城这边,赵家还有两万的私兵,由卓都尉与冉将军负责。” 听陈子墨这般一说,算得上很周密了,严玲婉点了点头:“苍狼士兵要有独立处理问题的权利,否则与大部队里的士兵就没有任何差别了。那般的话,苍狼的存在就没有丝毫的意义。” “放心,苍狼的统领都是由我亲自安排的,他们能独立行事,但是行事之前必须与大部队的将军通气。” 严玲婉这才抬眸看了陈子墨一眼,他很聪明,能最快的掌握特种兵的灵活机动,难怪能成为一个战功赫赫的王爷。 “这些都是在军事上的布置,在民生上的呢?” “一共安置了七个符合的人去赵家,其中有一个是雷。他们分别潜伏了近一个月,熟悉了对方的一切习惯,包括你说的小动作,甚至于眼神,已经成功的交换了身份。”陈子墨顿了顿,他身边的隐卫只有刚回来的云了,其余的都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严玲婉点点头,很好,“那真的赵家人呢?” “当然已经杀了!” 杀了? 严玲婉好想揉一揉自己的额头呀,可她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什么,在这里是实力决定一切!何况有些人留着就是祸害,杀了就杀了吧! 可他怎么会这般快?他还有暗中的势力? 是的,严玲婉越想越正确,宁王手中还有一股暗中的势力。那股势力是宁王最后安身立命的背力,但已经用在了严玲婉的身上。 严玲婉只知道自己身边有一群隐卫,他们都是保护自己的人,其中有几个是宁王安排的,有几个是太上皇给安排的。严玲婉仅仅知道皮毛,不知就里,目前宁王却不打算说透。 第五章 军事天才 “莫家的家主莫勇康,金家的掌权人金怡文,叶家的叶玉庭,还有顾家在这事上都有配合。一旦动手,以这几家的实力不会让老百姓的生活受到很大的影响。”陈子墨轻言道来。 “顾家还是参与了?”严玲婉听见顾家,心中有些无奈,原本不想让顾家参合进来的,可外公无论如何都不答应,爹爹也不反对。 “嗯,只是外公这边屯的是粮食。” “粮食?”好吧,粮食的风险不大。 “叶家怎么也参合进来了?”严玲婉对叶家不熟,在她心里叶家没有理由参合进来呀? “还记得去年中秋的花灯吗?”想起去年中秋节那一晚的花灯,陈子墨的声音更加温柔。他抬起大掌在严玲婉的脸颊上轻轻地抚摸,心里无比的庆幸着去年中秋节从军营里赶了回来的事情,那决定是无比的正确。 花灯?严玲婉不知陈子墨在想什么,她立刻顺着花灯在脑子里回忆那一晚的事情,是有那么几个人来买花灯。 “来买五百个花灯的邹玉竹,就是叶家的大掌柜。” 掌柜?严玲婉心中惊讶了一下。 “一个掌柜的,也能做主?”这事儿不是小事,你说囤个千儿八百的,这可是上万的东西呀? “父皇有一个嫔就是叶家的女子,名唤叶玉儿,是叶家家主叶玉庭的亲妹子。据说当年邹玉竹一直心悦那女子,后来叶玉儿进宫做了父皇的妃嫔。邹玉竹因与叶玉庭的八拜之交,因此一直都没有离开叶家,也没有成亲,在叶家近二十年。父皇着人安排了叶嫔的假死给放回了叶家,只是不能再用原来的身份,换了一个身份现下已经嫁给了邹玉竹。” 严玲婉瞪大了眼睛,假死?换身份?父皇这不也做的很是熟练吗? 是的,是很熟练,不过只是一个人呀。哪里有严玲婉这般大胆,换身份一来就是七个,八个的? “当然,作为叶嫔出宫的交换条件就是叶家的协助。” 严玲婉点点头,原来如此! “军事,民生上都做了布置,看来我要准备把赵家的人拉下马了!” 莫家、金家、顾家、叶家,这四家的联手,只要能保证一段时期的米、油、蔬菜等的民生正常供应,就可以动手,当然动手也得有个由头。 是呀,是该到了把赵家彻底铲除的时候了! 严玲婉激动之余,觉也不睡了,拿起纸笔,画下了大炮的图形。她从父皇与陈子墨的小心谨慎中能得知赵凌云的私兵人数不少。西北云水有,多半这京都城的附近也有。以前的德妃都懂在军营里养私兵,那赵凌云更加懂,他之前是太保身份还管着扩军的大事儿呢,能不懂? 而自己这一边要有绝对致胜的武器,才是王道!反正炸药都有了,也不差这大炮! “陈子墨这是一种重型的攻击武器,其威力不容小视,比起炸弹还要厉害,最为主要的是它的射程比炸弹远。” “哦?”陈子墨一听脸色即刻发生了变化,小东西这是还有更厉害的武器? “陈子墨,你要知道这武器叫做大炮,不过它是一千多年以后的武器……” 陈子墨的眼里瞬间就蹦出了火花,一千多年以后的武器? “你看这里,这是炮管,它长约三米……”说到这里,严玲婉顿住了。米,这种单位他不懂,于是严玲婉夸开步子走了几步,再目测了一下距离,道:“三米大约就有从那里到这里这般长,” 陈子墨点头,明白了,大约有一丈的长度。 “炮管长,管壁还要厚,而且从炮口到炮尾要逐渐的加粗,因为火药燃烧时膛压是由高到低的。” “陈子墨,你再看这里,这里是炮身的重心处,两侧要有圆柱型的炮耳,加上结实的轴,可以调节射角,再配合火药的用量改变射程,因为大炮是依照了伽利略的抛物线来设计弹道的。哦,伽利略就是我那里的一个很有名的物理学家。如这般,看,我画给你……” 严玲婉在纸的一旁画出几个角度的炮口,再画出几条抛物线,“射程是根据角度来调节的,很灵活,可远可近。” “这上面再设置准星与照门,这样精准度很高,会一打一个准!” 严玲婉激动起来,丝毫没有形象,只见她小嘴一撇,嘚瑟了起来:“匈奴人最精锐的骑兵在大炮的面前,那就是渣渣!” 渣渣? 陈子墨一个抬眉,严玲婉狠狠的点头,就是渣渣! “先打造个二三十台出来,只要送到慕容鹰手上,那些匈奴兵在我的眼里,他们都是炮灰!” “好!”陈子墨的眸子闪着比星星还亮的光。 “北郊军营的两个工匠有这个能力不?”说句实在的严玲婉不敢肯定,“这样,我把吕修洁给派过去,让他再带上几个信得过,又有能力的墨家子弟,把这玩意给弄出来。只要有了这玩意,咱们还怕谁?” “好!” 得,两个人都激动了,睡不着了。 在陈子墨的询问之下,严玲婉把后世中的先进武器粗略的讲了一些给陈子墨听。例如战斗机、潜水艇、雷达,再例如航空母舰等等,听得陈子墨第一次在严玲婉的面前失去了他以往的形象。 宁王对严玲婉说的飞机、隐形战斗机特别有兴趣,问了很多问题,严玲婉却只能讲一些浅显的道理。 “在你生活过的那里,战争很讲究先进的武器与占领高地,或者说占领领空的优势。”说了那么多,陈子墨总结了一句他的感悟。 严玲婉立刻两眼放光,惊呼了起来:“哇,陈子墨你是一个天才,一个真正的军事天才,难怪战功赫赫!” 严玲婉简直佩服,五体投地呀。她哪里是什么天才?她不外乎就是仗着自己拥有近两千年后的知识,可陈子墨不是,却能通过一席话就能感悟到后世战争的真谛,先进的武器、领空的优势。 严玲婉满眼的崇拜尽数落在了陈子墨的眸子里,她很得意,十二分的得意。这般超级的军事天才是她的男人,是她的男人呀! 两人这一讲直到天色微亮,根本没法睡觉了。严玲婉直接换上官服,穿戴好一切出门上朝去了! 严玲婉带着黑眼圈站在朝堂上,脑袋瓜子里还在想制造大炮要注意什么?如何才能做出弹性炮架,降低大炮的后坐力?如何使弹丸旋转?半自动的炮闩是不可能实现了,大炮要用青铜来铸造吗? 下朝,严玲婉就带着黑眼圈与一众兄弟去了集文殿。 李君明把即将启动的银行规章交给她看,她仔细地看了看,在几处地方进行了一个分析,李君明听完后点头又去修改。 严玲婉见自己没什么大事,想着昨晚上的大炮,直接抬脚就去了工部的办公点,找到吕修洁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说给吕修洁,“为了大楚北方的老百姓彻底摆脱与匈奴人之间的争斗,需要吕修洁找几个可信的能人去北郊军营。” 吕修洁一听当即就答应了下来。他是一个正直的官员,大楚天朝北方的老百姓多年来遭到匈奴的抢掠。匈奴人擅长骑射,他们来的快,跑得也快。大楚北方的官员多年以来都很头痛,即便军方得到消息赶过去,匈奴人都早已跑的无影无踪。 “详细的,还要吕大人晚上来府上商量。” 吕修洁四周看了看,微微点头。只要是能让大楚天朝的老百姓安居乐业,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见吕修洁点头,严玲婉淡淡一笑,她就知道吕修洁会答应的。等她回到集文殿时,都已经午时了,集文殿里的众人都去吃午膳了。 小石头把午膳给她摆好,她几下吃完,小石头就把碗盘给收拾了下去。 昨晚就没有睡好,吃了午膳,加上天气又热,睏意很快袭来,严玲婉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很快睡着。 文熹铭因为银行即将启动,顾宛要他准备一些刑部的衙役,到时候与士兵配合的问题过来问问。刚走近集文殿,他就皱了皱眉头,今儿怎么这般的安静,集文殿没有人吗? 当文熹铭走到集文殿门口就见小石头正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见到小石头文熹铭放心了。只要小石头在,顾宛就在。小石头不在那就说不清楚了。 “文侍郎,顾大人在休息。”小石头见文侍郎过来,压低了声音道。 在休息? “知道了。”文熹铭并没有把小石头的话放在心上,他是有事儿要商量的,难道还真的要等到顾宛睡醒? 文熹铭推门而进,集文殿里安静异常,他的视线习惯性的往顾宛的桌前一看,还真的在睡觉。 这小子,晚上都在做什么?大白天的趴在桌上竟然都能睡着? 文熹铭轻手轻脚的走了近前,他伸出双手,刚想出声去吓唬一下顾宛,却被自己看见的东西给惊呆了。他伸出的双手在空中保持着不变,嘴巴微张,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还在眼框里转动,显示着他是一个活人! 文熹铭看见了什么?竟然如此震惊? ------题外话------ 亲爱的读友,银杏需要对你们说声抱歉了。学校的教师赛课进入了最后的决赛阶段,全校教师都要齐齐而动。从本周开始,连续的两周,每一天第一节听课,第二节评课,紧接着三四节是我们的正课,下午从来都是满课。因此从本周开始银杏只能一日一更了,等这赛课结束,银杏会恢复的。十二分的抱歉,请亲爱的读友体谅体谅,多多感谢! 第六章 无法相信 原来,五月间的天气是越来越热,严玲婉要装扮成男人,就得从细腰到胸口都给缠上布,那得多热呀。因此她就让风竹把里衣的衣袖口全部给松开,好让胳膊凉快凉快! 昨儿晚上与陈子墨说了一个通宵,没有睡好,导致了今儿中午她竟然趴在了桌子上就睡着了。睡着了后还不自觉的自己把衣袖给撸了上去,露出了她白皙的手臂,最最关键的是手臂上的守宫砂落入了文熹铭的眼里。 文熹铭是一个成了婚的男人,当然知道女子手臂上的守宫砂是何物?可是…… 顾宛的手臂上怎么会有? 一个男人,手臂上怎么会有守宫砂? 一个成了婚的男人,手臂上怎么会有守宫砂? 文熹铭彻底的呆住了,他傻傻地保持着那个动作,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到的东西。他只觉得血液在血管里急速的流淌,快的都能发出哗哗的声音来。 疯了? 是我疯了吗? 顾宛是女子?我不相信,可手臂上的那个东西怎么会长在他的身上? …… 文熹铭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臂其实早已麻木?当顾宛的身上出现了一件青色的单薄长衫后,文熹铭才有了变化。 文熹铭缓慢地放下了自己的手臂,侧目一看,李君明? 原来李君明进了午膳直接返回了集文殿,一进来就看见犹如石头一般站在那里的文熹铭。他立刻走了过来,视线一扫,明白了,赶紧拿来了一件青色的长衫盖在严玲婉的身上。 而此刻,严玲婉还在睡。 李君明伸手一拽把文熹铭拉到了一边,极其严肃的眼神盯着他。 “我……我……”文熹铭有些结巴,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忘记你见到的任何东西。”李君明压低了嗓音低低地提醒他。他的嗓音很低,却很冷戾,大有文熹铭不忘记见到的就要杀了他似的。 忘记? 说明李君明知道? 文熹铭终于闭上了他的嘴,慌乱的神情有所恢复,见李君明冷冷的神情,他真的知道? “不要胡思乱想,我可以给你答案。但,你能用文家人的性命来保证你不乱说吗?” “好!”文熹铭思考了一下答应,他的确需要一个答案。 见文熹铭回答干脆,李君明深深地看了他几眼,这才给出了一个答案:“她是严玲婉,是宁王妃,也是顾宛。” 严玲婉? 宁王妃? 顾宛? 在得到李君明的答案时,文熹铭有些慌乱的眼神反而镇定了下来。 严玲婉?严玲齐的亲妹妹,严培之大人的嫡亲女儿,嫁进宁王府的宁王妃。难怪每次把手臂搭在顾宛的肩头时,只要宁王在,自己都会挨打? 可顾宛娶了慕容雪又是怎么回事? “慕容雪?” “林雪还在。”李君明白了文熹铭一眼。 文熹铭十二分的震惊,林雪还在?那不是满门抄斩的,竟然还在? “文熹铭,别忘记了你文家人的性命!”李君明见时辰差不多了,集文殿中的其他人也该回来了,他无意与文熹铭解释更多,直接撂下一句狠话,不再搭理文熹铭。 “顾宛!”李君明走过去,轻声的唤她,还摇了摇她的胳膊。 严玲婉被李君明给摇醒这才睁开眼睛,脑子是迷迷糊糊的,昨晚就没有怎么睡,即便中午趴着睡会儿也不能解决睏乏的问题。 “李君明过来了?”她揉了揉眼睛,又挠了挠头。 “嗯,去看了看银行的情况,一切都正常,后日可以开张了。”李君明微微一笑,在严玲婉的面前,他永远都是温润如玉的。 文熹铭见到李君明的表情,突然之间明白了很多事情。好在文熹铭并不是一个毛头小子,他浸淫官场也有好几年了,瞬间调整好自己,恢复到以前的模样。 “顾宛,睡醒了。” “哦,文熹铭也过来了?”严玲婉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身体。 “就是过来问问,银行的启动需要多少衙役合适?明儿我就让人过去。”文熹铭虽然镇静了下来,却下意识的盯着顾宛,不,严玲婉的红唇看。 之前,文熹铭喜欢与顾宛嬉闹,就觉得顾宛,不,严玲婉是因为年小,所以才会每每说话都给他一种诱惑。而现下知道了,她不是年小的原因,她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完璧之身的女子。 多少衙役?严玲婉打了一个哈欠,在心里默默的计算,银行的正式开张,有士兵,衙役大约再有个十五到二十人就差不多了,去多了也没用。 “就十五到二十个吧。” 看着严玲婉莹润的红唇一开一合,文熹铭赶紧垂下自己的视线,第一次没有直视着她说话:“好的,那明儿就让二十个先去,如若人手不够,再来调派。” “好,那就二十个。” 见文熹铭这边该问的问题也问好了,李君明才拍了拍文熹铭的肩头,“今后咱们还要通力合作,需要文侍郎的大力支持。要不这般,晚上春花醉,我做东。” 文熹铭看了李君明一眼,点头:“好呀!” “嘿,就你们两吗?不叫上我们,有些小气咯。”严玲婉顺口挤兑了一下。 小气咯? 李君明的眸光移了过来,“就我们两。顾宛,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休息,后日银行启动,还有你累的时候。” 严玲婉一个瘪嘴,“好,我就不去参合了,早些回去补补瞌睡。”她当然不会去,晚间吕修洁还要过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晚间,吕修洁过来在顾宛小雅待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离开。 回到文府的文熹铭是通宵没有睡觉,想着李君明说的每一句话,想着自己与顾宛之间的交情,他无法睡觉! 皇太后赵芸卿日日晚间都在服用皇上送过去的药丸,晚间的睡眠好了许多。只是玄珠与流珠觉得奇怪,皇太后总是问一些重复的问题,偶尔还会发发呆。两个女官也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皇太后的记性显得有些差了? 宝珠倒没有觉得哪里奇怪,皇太后被太上皇禁足在慈桑宫里都有些时日了,如果不是年龄的问题,大约就是心情不好吧。 三年一次的科考,是大楚选文官的机会,很多的世家大族都会趁此机会疏通关系,把自家的子弟给安插进去。因此,每一届的科考文举都存在舞弊的事。大家都默许舞弊的存在,那是因为大家都能从中得到好处,可今年明显有些不同。 突然而来的糊名制与誊录制让很多的世家大族安插自家子弟的心思落了空。又因为严玲婉提前就把严培之给撇清了出去,因此极多的世家大族把怨气就发在了礼部左侍郎英植大人与秘书省左少监华炎彬大人的头上。 礼部左侍郎英植大人毕竟身居高位,比起华炎彬来说不容易得罪,可华炎彬就一个小小的左少监,自然就成了世家大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五月二十 国家银行早已装修完毕,当然是按照严玲婉画出来的图纸进行的。银行里里外外都被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着,而外面则里三层外三层的老百姓,伸着脖子拼命的向里看。 “快,让开,让开!” 听见声音,里面的衙役则出去一部分去接应,因为有人送银子来存了。 一群家奴抬着沉重的箱子进来,看家奴们的动作与脸上的表情,就能猜出箱子的重量不轻。 围着看的老百姓越来越多,嘈杂声让严玲婉头痛,可也不能让衙役赶人,只得忍着那嘈杂声。 “顾宛,要衙役去驱赶一下吗?”文熹铭知道今儿银行启动,反正这些日子刑部也没有讼案,于是他也来守着。再加上李君明的提点,文熹铭特别的注意顾宛,不,严玲婉的一切行为。见到她扶额,立刻出声问。 “不用,刚启动,老百姓好奇是正常的。” “顾宛,坐会儿吧,你都站了好久了。”文熹铭有些心疼。 严玲婉笑了笑,“没事儿。” 见她丝毫不觉得累,文熹铭才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只是眼睛一直跟着她转,这才理解了李君明为何独独在她的面前温润不冷,那是因为她有魔力。 她是女子,是严玲齐的妹子,是宁王的王妃,他整整消化了两日,才算彻底接受。 文熹铭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女子,远的都不说了,就王家谋害她的事情,她竟然能站出来救下王家,就这个心胸男人都比不上。 一个女子即便有大才,也无法在外抛头露面,可她却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还能搅动大楚的风云,带动大楚的百官往一个有希望的地方奔。 李君明走了出来,文熹铭这才赶紧移开视线,抬起头看了看蓝天、白云,难怪宁王看重她?这般惊才绝艳的女子,放谁眼前都会看重!都会当成宝! 老百姓不管不顾的相互询问这银行到底是做啥的?怎么会有人往里运东西?而运的又是什么?会有什么好处落到他们的头上吗? 于是,人群中就有了解释的人:“我知道他们运的是银子。” 有人道:“吹牛吧,怎么会是银子?” 吹牛? 第七章 银行启动 那人双眼一瞪急急的反驳,“怎么是吹牛?” “那你快说说!” “我刚刚是亲眼看到的,张家的管事曲伯从西街上的钱庄取的这几箱子银子,就是因为好奇,所以才从西街上一路跟着过来的。” “哦!” “你们可不知道,那钱庄的掌柜是急坏了,都派了人去找东家,如果多来几个取这般多银子出来的,那钱庄想来就得崩了。” “对呀,听你这般一说,我才想起来,朱雀大街上也有人取银子,是闹哄哄的。” “哦?” “难道他们取了银子都是要放在这个银行里?” “看来,是了。” “那这银行是做什么的?” “傻呀,感情与钱庄一样,都可以存银子呗!” “哎呦,你们都不看《大楚旬报》的吗?那报纸上可是宣传了,银行不仅存钱还有利息给。还可以贷款,分期还款,我记得报纸上还举了例子呢。” “咱们不是不识字吗?不过,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这一下引起了热议,“存钱还给利息?” “咱们老百姓也可以存钱吗?” “我觉得这事不靠谱,朝廷都是收咱们的钱,你听说过朝廷给咱们钱的?” “哎呦,他说的很对呀。” “不一定,这事儿*是真的。朝廷那些官员个个都是精明的人,如果这不是真的,谁会把家里的银子送到银行来?” 众人纷纷点头,很明显这一个观点,引起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银行里设立了交易大厅,分两个部分。前面的那个部分有维持秩序的衙役巡视,为来银行的储户提供各种帮助。前面拉了警戒线,正在交易的储户站在警戒线以内,其余的一律站在警戒线后面。 后面的那个部分则是专门的工作人员,双方隔着一道栅栏,储户能亲眼看着他们进行开箱、清点、登记。双方确认无误后由储户签字,按手印,箱子则贴上封条。 李君明的手段还是极为老辣,所有交易成功的后的都在箱子上贴上封条。而封条上就会详细的登记在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何地交易成功,内有多少银子,储户是何人,来交易的又是何人,接待交易的是何人,保管者又是何人? 封条上所有的信息在银行的来往账册上还要详细的登记一遍。李君明这手法把每一步的责任都能落实到人头。 因为自己的大名被记在了封条与账册里,没人敢玩忽职守,更加没有人敢去顺手顺个几两银子走,因为银子少了或者不见了,封条上所有的人名都要被审查。 李君明给银行里的职员申报的是高薪,如果一旦发现,不是自掏腰包补齐银两就能结束的。不仅会丢掉这高薪的工作,还要承担刑事责任,那是要下大狱的。因此所有的人都十二分的仔细,认认真真,一丝的马虎都不敢有。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直到过了申时,来存钱的官员与一些世家大族的管家才陆续的走光,而银行的专职人员都累的直接趴下。 严玲婉看在眼中,真正的大鱼还没有出现,这算什么? 不过,她还是着霍去病去春花醉安排一桌,准备犒劳一下大家。 “多亏有李君明呀,今儿这一日的交易无半丝的差错。”严玲婉感叹李君明的能干。 “哪里,兄长这还正佩服兄弟呢,如若没有兄弟的提点,哪里能将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给事先预料到,哪里能做到这般无丝毫差错?”李君明丝毫不居功,都是因为有了她的提点,才会如此责任到位。 严玲婉淡淡一笑,不再多说,如若再多说,就有些像是两人在相互的吹捧了。 “文熹铭,今儿晚上春花醉,咱们一起犒劳一下大家。” “好。”文熹铭一听严玲婉的安排,立刻一声清脆的回答。 “大家今儿也都累了,顾宛在春花醉定了一桌,把这里收拾好,有士兵看守着可以放心。” “多谢顾大人!” “太好了,顾大人想得就是周到!”众人一听顾宛大人请客,喜滋滋的笑着回答。 大家虽然累了一天,不过有顾宛大人亲自请客,一天的疲累在此刻都消散了一半。他们手脚麻利的收拾好各自负责的东西,专职负责入库的统领把还没有入库的银子全部给抬进库房去。 李君明把最后统计出来的数据交给严玲婉看,严玲婉接过来一看,今日一共有一十七位官员前来存钱,有四家是无任何子弟在朝的商人来存钱,存入的银两总计竟然高达六十八万余。 “着人把它呈给皇上吧。” “好。”李君明转身出去安排,很快就折回。 严玲婉,文熹铭则一直等着,统领带着几个士兵一趟又一趟的搬动银子,银行的库房修建在地底下。东西都给入了库,关好笨重的铁门,李君明上了锁打开了机关,留下了专职负责的看守,其余的人则一起去了春花醉。 一路上都能听到老百姓的热议,一个主题都围绕着银行。有的在议论利息,有的在议论今儿发行出来的新报纸《大楚旬报》上对贷款的理解。 文熹铭则深深的看着走在自己眼前的女子,她时不时的与李君明说上两句,也时不时与自己说上两句。从她的后背来看,她是那么的瘦弱,却要撑起这般沉重的一片天。 李君明已经做了她的后背,即便她永远都看不见,但李君明却甘之如饴,我文熹铭也能做她的后背吗? 文熹铭抬头望了望天,跟在她的身后,原来不知道还真心没有过多的想法,可现下,却能让他硬生生的生出卑微来。 在一个女子身后生出这般想法来,还真是打了他的脸,打了男人的脸。可他却无力扭转这卑微的想法,甚至并不想去扭转,却愿意臣服在她身后。 他知道只有宁王才是那个能与她并肩的男子!多的都不说,就凭宁王能眼见自己的女人娶别的女子为妻,宁王才是那个能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而他、李君明,他们谁都不是! 一众人还没有到春花醉就见春花醉门口围着一堆儿的人。 “出了什么事?”严玲婉伸长了脖子,她即便穿了高跟鞋,那身高还是弱呀。 “不知,过去看看。”李君明也看见了前面的情况,刚想要大步上前,却被严玲婉给拦住了,“不急,先听听再说。” 文熹铭赞同:“还是先听听再说。”于是一众人站在了人群的后面。 “老爷,奴家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啊!” 孩子?严玲婉几人微蹙了一下眉头,看来是谁风流留下了惹祸的种。 “我的?我说这谁家的小娘子,你也太能乱攀关系了吧,我赵凌砌都快六十的人了,我会与你有何关系?”男人的声音不屑,带着嘲笑与厌烦。不过玩了一个寡妇而已,又不是处子之身,还这般死缠烂打的真是讨厌死了! 赵凌砌? “赵凌砌是谁?”严玲婉问李君明。 “赵凌云的庶弟。” 赵凌云的庶弟?严玲婉唇角微动,不再询问,仔细的听。 “各位,我不认识这女人,她肚子里的孽种谁知道是谁的?” “老爷,你明明说……”女子很伤心,嘴里的话说不下去。 “放肆!还想胡乱攀咬,我堂堂太保府赵家的二老爷,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年轻的,貌美的,甚至是个处子之身的都不会辱没了她,老爷我会看上你这么一个寡妇?”赵凌砌声音冷厉起来,被这么多的人围着,何况还是春花醉的门口,春花醉是京都城里最大的官妓院,很多的官员都喜欢到这里来。这过上过下的被朝廷官员给看着,真是丢脸极了。 寡妇? 围观的人一听,说得有道理,别看赵家老爷五十好几,可却没有说错。于是,围观的人忍不住指指点点的说那被围在中间的女人。 “哎呦,原来是一个寡妇呀?” “想要攀上高枝儿,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呀!” …… 严玲婉站在人后,唇角上扬。她当然知道不是所有的男人对处子之身都情有独钟的,有些男人就对寡妇有特殊爱好,觉得寡妇在床上更有风情,更能满足他。 何况,那女子并没有说出自己是一个寡妇,赵凌砌怎么就知道她是一个寡妇了?这里面很明显有隐情。 “老爷,你明明说喜欢奴家……”女人有些心急,想要辩解什么? “放肆!”被赵凌砌的一声大呵给打断,显然赵凌砌失去了耐心,“还看着做何?动手,这般无知的妇人,还不赶走!” 赵凌砌一声令下,向自己的跟班使了一个眼色,那跟班微微点头,明白二老爷的意思。他一个挥手,几个家奴就向那女人扑了过去。 “老爷……”女人瞬间撑大了她的眼眸,她不相信,这个说喜欢她的男人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住手!”站在人群后面的严玲婉一声呵。 “谁?”赵凌砌有些恼羞成怒的吼。 “住手!”严玲婉的呵斥声再次想起,围观的众人纷纷错身让出一条道来,这是谁呀? 第八章 一个尤物 见人群让出一条道来,严玲婉、李君明、文熹铭等一群人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顾……顾大人。”赵凌砌看清楚了为首的人是谁,有些惊慌,顾宛? 不过,他很快镇定了下来,别看顾宛是大楚新一代的权臣,还不是要依附他赵家,还不是要看大哥的脸色! 很快赵凌砌的惊慌就淡定了下来,“原来是顾大人,顾大人也来春花醉喝酒听曲儿的?” “是呀!”严玲婉淡淡的回了一句,“只是赵家二爷,这是何事?刚好刑部文侍郎也在。” 刑部?赵凌砌这才注意到顾宛身后的几人。 “刑部的官员?” “那是李家大公子吗?” 围观的老百姓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看来,这娇滴滴的小娘子要被带走了,可惜了,可惜了,便宜了刑部的衙役们。” 严玲婉眉头微动,看了看文熹铭,却什么都没有说。 “文大人,李大人。”赵凌砌上前寒暄,“这寡妇硬说下官与她有染,这不,在这里闹腾。” 严玲婉这才看向那寡妇,一看之下,还是闪了闪眼睛。这寡妇长得是真的漂亮,皮肤白皙细腻,红唇莹润,一双眼睛就像有钩子,天生的含情,真是一个尤物! 严玲婉促狭的笑了,伸出胳膊肘顶了一下赵凌砌的腹部,道:“二爷,你看看这人见犹怜的,干脆认下带回去吧!” 认下?李君明眸子微动。 认下?护在她身后的孟小东与霍去病齐齐的垂头,视线触地。 认下?文熹铭笑了,她哪里有一个女子该有的形象、语气与思维,难怪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 认下?赵凌砌一怔,“顾兄弟?” 顾兄弟?谁与你是兄弟? 严玲婉在心中暗自翻白眼,脸上却笑着说:“怎样?看看,这皮肤白皙如牛乳,嫩得都能掐出水来,再看看那细腰,多柔软呀!” 赵凌砌还真的顺着顾宛的说法拿眼去瞧,要不认下来? 文熹铭好想揉一揉自己的额头呀,这傻蛋,竟然还真的在思量? “二爷,这般尤物,还不知道得祸害多少男子?我看,还是二爷做做好事,把她给收下吧!” 文熹铭薄唇蠕动,看了一眼身旁淡定如常的李君明,暗自鄙视自己怎么就没有李君明那般的稳得起呢?自己的沉稳呢? 当着大家的面,严玲婉越激赵凌砌收下那女子,赵凌砌就越不敢收下。还有一点,他凭什么收下?那女人肚子里的种还不知道究竟是何人的,凭什么要他来当这个便宜爹? 再说了,他如果真的认下,大哥一定会把他赶出赵府! “顾兄弟,你是知道我的,孙女都在议亲的人,哪里能做这等事?即便真要添一房姨娘,也不能要这般女子呀!”赵凌砌道。 严玲婉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哟,还知道自个儿的孙女都在议亲了,那还干出这等龌蹉下作之事? “二爷,你确定不要?”严玲婉问。 “不要。”赵凌砌十分干脆的拒绝。 “二爷?”那寡妇还以为经过她这般一闹,二爷能收下她,没成想二爷竟然是拒绝得如此干脆,一时之间失声轻唤。 这寡妇姓尤,夫家姓庞。年轻貌美,可惜男人身子弱,成婚没有三年男人就死了,庞尤氏也没有留下一男半女。男人的兄长早就垂涎庞尤氏的美貌,一来二去的几番勾引,两个人就混在了一起。 当然这种事肯定是纸包不住火,不到半年就被男人的老婆发现了,在家里大闹了一通。那兄长怕他老婆背后的娘家,不得已就给出了一个主意。他认识赵家的三管事儿,知道赵家二爷的特殊癖好,就喜欢年轻美貌的寡妇。干脆让庞尤氏与赵家的二爷有点什么,他们还能从中捞到好处。 那赵家的二爷别看年纪大了,却还是一个混的。赵家有的是银子,到时候从赵家二爷手里多捞点儿银子,岂不是更好? 那老婆一听,想着家里还要凭白的养着一个祸害,还不如让她利用她的美色捞点儿好处,顺道把这个祸害给送出去。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在那庞家老大的一番安排下,这庞尤氏就被送到了赵凌砌的床上,与赵凌砌成就了好事。起初不清楚这老头子是谁,庞尤氏还闹腾过,后来庞家老大给她讲过后,庞尤氏想着自己的将来,也就半推半就的愿意了。 庞尤氏死了男人,没有生活的来源,如果能进赵家的门,即便那男人是赵家的庶子,即便是一个老头子,可也是赵家的二爷。跟了他能不愁吃喝,凭着她的美貌,甚至能过得风生水起。可只有床第之欢绝对不能进赵家,于是,女人就想如果能怀上二爷的子嗣就一定能进赵家。 因此这庞尤氏使尽了手段终于怀上了孩子,只是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孩子究竟是赵家二爷的,还是庞家老大的? 庞家老大就哄她,说打死都要说这孩子是赵家二爷的,否则就进不了赵家的门。 庞尤氏为了自己的未来,坚定的认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赵家二爷的,在几番的心理建设之下,这孩子就被百分百的认定是赵家二爷的了。于是,庞尤氏很高兴的说与二爷听,没成想二爷一听,大怒,甚至都不再去她那里。 这庞尤氏大急,在庞家老大的鼓动下这才出此下策,了解到二爷常来春花醉,庞尤氏抱着二爷一定不希望这般没面子,决心来闹腾一番,她才能顺利的进赵府。 “二爷,这孩子真的是您的。”庞尤氏抹着眼泪,哭诉。 “滚开!” 赵凌砌发怒了,眼底里的恼意,是心烦意乱,他顾不得身侧还站着顾宛、李君明、文熹铭等人,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寡妇的肚子上。随即就听到那寡妇疼的大叫一声,摔倒在地上,不多时,一滩血在那庞尤氏的身下蔓延开来…… “我的孩子?”庞尤氏捂着肚子看着身下的血红,有些不相信,看看自己的身下,又看看正怒目瞪着他的赵家二老爷,被吓呆了。 赵凌砌真的是恼羞成怒,寡妇肚子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他的,他怎么可能会认下? 围观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也不敢上前。 严玲婉在心里思量着,很明显寡妇肚子的孩子保不住了,那这般算不算出了命案呢? 她看了看文熹铭,用眼神询问,这算不算出了命案? 文熹铭微微点头,当然算是出了命案,那也是一条生命! 庞尤氏嫁人几年都没有孩子,这好不容易怀上了一个,还是满心的喜悦。这一脚就没了,心里犹如刀绞。寡妇眼底的光逐渐散尽,只剩下了绝望。 这还真的应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呀! “不好,霍去病……”严玲婉刚刚呼出霍去病的名字,那寡妇突然惨笑了一声,头朝后狠狠地撞去…… 好在霍去病闪动身子及时,拦住了寡妇的那狠狠地一撞。 那庞尤氏已无生念,直接昏迷了过去,她知道她的这一生都被毁了,是彻底的被毁了。 “这?” 严玲婉噘了一噘自己的小嘴,被突然而来的变故弄得心中跳了几跳。霍去病伸出手指靠向那庞尤氏的鼻子,一探,“大人,只是昏过去了。” “嗯。”严玲婉嗯了一声,看了赵凌砌一眼,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 “二爷,既然确定不要人,还是顾宛着人送走吧!”严玲婉淡淡的扫视了一眼赵凌砌,“霍去病,把人送到医馆,让人好好给她看看,毕竟是一条人命。” “是。”霍去病快速的看了一眼严玲婉身后的风竹,才向四处看了看,一个纵身跃起,落下时手里已经多出一块布来,霍去病用布把昏迷的女人一个打包,裹起抱了就走了。 赵凌砌还在气怒中,“真是晦气!” 围观的人见寡妇都被送走了,也没有热闹可看了,很快散去。 严玲婉一遍又一遍的镇定自己的心神,才笑着转身看向赵凌砌:“二爷,走吧,别为了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寡妇给闹了心。” 赵凌砌这才逐渐平复他的气怒,跟着顾宛的脚步走进春花醉。赵凌砌与顾宛、李君明、文熹铭他们坐了一桌,大家一起吃吃喝喝,气氛一起来,很快就忘记了那扫人兴致的寡妇。 严玲婉回顾宛小雅前,去了一趟医馆,了解了具体的情况,心里思量了起来,这寡妇虽然算得上是个可怜的女人,被男人当成了捞得利益的工具,可严玲婉无法同情她。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庞尤氏二十多岁了,她不是小孩子,或者说是一个弱智的女人,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因此她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自己的行为负责。 如这般自己作践自己的女人,严玲婉实在是产生不了同情心。最后只得让她好好养着,为她留下了一些银子。 从医馆里走出来,严玲婉默默地想了一路,她想利用这寡妇的事儿做引子,让赵凌砌自乱阵脚。等殿试过后,与王爷再次确认布置的情况,她想要拉赵家的赵芸帛下马了。 第九章 又气又痛 赵凌云早已退下,俗话说人走茶凉,这个道理严玲婉准备好好的利用一番。既然陈子墨都布置得差不多了,她不想等,有些事情主动出击才能占得先机! 而从春花醉与顾宛、文熹铭、李君明等人告辞后的赵凌砌,脸上则浮现出极为得意的神色,想那顾宛众人所说的新一代权臣,再厉害还不是得依附于他赵家。 赵凌砌心情极好,哼着小曲咿咿呀呀,时不时的用小手指的指甲剔一下自己的牙缝。只是觉得人这是年龄大了,牙齿缝也越来越大了。 另外一边,银行里的职员大多都是国子监里招聘来的,几个私下悄悄的议论着,不过并没有可以回避李君明与文熹铭两位大人。 “我瞅着顾宛大人不应该是这般的人?” “那赵凌砌算什么,依靠着老太保作威作福的。” “是呀,对于赵凌砌来说玩死几个寡妇算什么,自然有人会替他兜着,他才不担心。只是今晚的情形看来,顾宛大人也是投靠赵家的人?” “应该是,你没有听说,顾宛大人与赵熙大人在集文殿里一直都是称兄道弟的,那关系可不一般!” “称兄道弟?” “是呀,我也听说了。不过,不奇怪呀,你想想,顾宛大人虽然说有一代权臣的苗头,可顾大人毕竟出身商户,哪里有依靠百年传承下来的赵家稳固?” “那……个,倒是!” …… 几个最后总结了一个结果:顾宛大人毕竟年轻,出身又是商户,为了在朝堂上站稳自己的脚跟,当然要与赵家交好了!赵家在大楚毕竟地位特殊,既是百年传承下来的世家大族,又出了两位皇后,现下的皇上不也是赵家的外孙吗?要不,顾宛大人今晚怎的会是这般态度? 对于严玲婉在赵凌砌的事情上为何是那般态度?文熹铭却一脸的问号。 “她所做的事情,都有道理,你不用去操心她的态度为何?只要跟着她的脚步走就对了!”李君明难得的为文熹铭解释。 都有道理? 文熹铭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君明,他竟然如此的信任她,无论是何事,都有道理? 是的,对李君明来说,严玲婉所做的事情都有道理。即便是今儿晚间那寡妇的事情,严玲婉不过问就不过问。 李君明太了解严玲婉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不过问,不代表一直不过问。 自从琴青姑娘把隐藏了六年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几人后,李君明眼看着严玲婉与赵熙交好,眼看着严玲婉与赵凌砌打交道甚至为赵家做事儿,李君明明白严玲婉的目的。今晚赵凌砌的混事,还不是追究的时候,时机一到,他相信赵凌砌会为他今晚的事情付出惨痛的代价。 文熹铭看见李君明坚定的神色,心中升起丝丝地愧疚。 秘书令刘元知大人的府上今晚也有些热闹,不过府里的下人们全都退得远远地。府里的老太太发脾气,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参与的,当然退得远远地。 原来,管乐蓉不是出了主意后王妈妈就被田诗妤派去了刘文轩的院使府。而王妈妈去了之后,自然没有让田诗妤失望。 只是刘文琴一直被田诗妤还有管乐蓉两人指使着做这做那的,一直被哄在家里,小丫头心里哪里能高兴?刚好武亲王府的狄巧馨下帖子邀请刘文琴去武亲王府玩,刘文琴自然禀明了母亲就去了。 狄巧馨为了顾宛伤神,可顾宛已经娶了慕容雪,她狄巧馨不可能去做小,就算她父王愿意,她自己也不会愿意的。她有她的骄傲,绝不会为了一个男人伏低做小,即便心里很爱那个男人。 刘文琴与狄巧馨是闺蜜,自然了解狄巧馨的性子,于是想着过来陪陪她。只是刘文琴与狄巧馨两人在府里都是待不住的人,两人这一商量决定去看看刘家五嫂子,于是就去了院使府。刘文琴没曾想一进院使府就看见张牙舞爪的王妈妈,而自家嫂嫂却跪在蒲团上。 刘文琴立刻就火了,一个死老婆子竟然敢在五哥的府上作威作福的,还敢说是代表母亲来教导嫂子的? 狄巧馨是武将之女,自幼习武,上前几拳打得王妈妈跪地求饶。张贝珮的奶娘趁机把王妈妈过来之后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刘文琴大怒,交代了奶娘好好照顾嫂子后与狄巧馨一起带着王婆子就回了刘府。 狄巧馨到了刘府门口,没好进去,这种打脸的事情,她一个外人还是不要进去得好。于是,狄巧馨与刘文琴告辞就直接回去了。 刘文琴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大嫂与母亲总是让自己做这个,做那个,不让自己出府门,大约就是不想让自己过来看见。于是,她并没有带着王婆子去找母亲田诗妤,而是揪着王婆子直接去了佛堂。 刘府里的老太太一听就明白了,都说人老成精,老太太立刻招去了田诗妤与管乐蓉,骂了两个一句:“愚蠢的东西!再做蠢事,老太太我就做主让儿子,孙子写休书!” 把田诗妤与管乐蓉吓得够呛,根本不敢还嘴,更不敢叫嚷自己冤枉。老太太就直接让田诗妤与管乐蓉跪在佛堂里,抄经书,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再出来! 刘府里的四姨娘知道后,在人前是嘚瑟惨了。府里的一众下人都不明白大夫人被关佛堂,她四姨娘有何可嘚瑟的? 大夫人的权利早就被老爷给卸了去,府里原来的二姨娘被老爷抬了平妻,大权早就握在二夫人的手里了,四姨娘什么都没有捞到,有什么可嘚瑟的? 可四姨娘就是嘚瑟,只要见到田诗妤倒霉她就会高兴。心里还在盼着哪一日老太太就让老爷下休书呢,在那时她一定会去庙里烧高香! 管乐蓉从佛堂里出来就被刘文定给揍了一顿,使得管乐蓉把自己关在屋里关了好些日子,在几个姨娘面前丢面子是丢惨了,直接把六妹刘文琴与张贝珮给怨恨上了! 管乐蓉原想着让丫头回侯爷府去请爹过来的,却又怕老太太说的那休书!她真要被休回了家,自己生的孩子不仅带不走,还便宜了那几个贱蹄子。而侯府更不会替她争取任何,只会怨怪她丢脸! 等刘文轩不当值回府后,奶娘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与今日六小姐过来带走了王婆子等等都告诉了姑爷,刘文轩是又气又痛。 气,刘文轩气自己的母亲,都如此了还不消停,那手竟然还要从秘书令府伸到院使府来。 痛,刘文轩心痛,珮儿那是什么性子的人,在此事上竟然选择了忍让?他知道珮儿一定是顾忌对方是自己的母亲,一定是顾忌自己的感受才不让奶娘告诉自己的。 刘文轩亲手给张贝珮的膝盖上了药,“珮儿,今后无论何事都要告诉为夫,好吗?” 张贝珮确是不愿意刘文轩夹在中间难处,不想让人说刘文轩不孝,才选择了忍让,自己吃点儿亏不算什么。 “嗯,我答应今后任何事都不会隐瞒你。但是这事情你就不要过去了,她毕竟是你母亲,珮儿不想有人说你不孝。再说有文琴在,不会让我吃亏的。” 不想让人说自己不孝? 刘文轩重重地叹口气,抱着张贝珮,一声轻唤:“珮儿!” 第二日,刘文定带着许多补品,着六妹带了路到院使府登门告罪,刘文轩这才知道是祖母出面处置的这事儿。既然祖母已经处置了,那人又是自己的母亲,他还是选择了听张贝珮的话,没有过去闹腾,最终为田诗妤留下了最后的脸面。 院使府里发生的事情,严玲婉不知道。一个转眼就到了殿试的日子,文举、武举榜上有名的人员天不亮就集中在了午门之前。 时辰一到,杨竹总管一声唱呵,这些考生们陆陆续续的进入大殿。武举考生则被带到了偏殿,武举考生不用参加什么殿试,他们都是自己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名次,只需在偏殿等候皇上的廷封即可。 文举的考生则取了前一百名进行殿试,每一位都规规矩矩的跪坐在条案前,快速的思考自己该如何作答。因为殿试只有一个时辰,慢了怎么能行? 皇上与几个重臣在大殿中来回巡视了一番,皇上很是满意,这一届的文举加了措施,寒门子弟的人数是明显增多。 今日殿试的策论题目,居然是论商业行为与民心的关系! 商业行为势必要扯上商人,世家大族有专门的子弟负责管理家族事业,不需要参与管理的家族子弟,一般情况下是碰都不碰一下。 在他们的脑中有着传统的观念,看不起商人,看不起商业行为。那么这些世家大族里的子弟又怎么能论得清晰商业行为呢? 民心?对他们来说离得更加遥远。两头都是茫然,这策论如何做? 反观寒门子弟,当然也有写不出来,坐在条案前发呆的。但却有能做出来的,心中对商业行为与民心之间的关系阐述得十分清晰。加上又有心研究过顾宛大人的四点提议的寒门子弟,则是跪坐在条案前,文思如泉涌,写的是洋洋洒洒的! 第十章 殿试选人 皇上坐在高台上,看得十分清楚,哪些考生看着策论题目是一脸的茫然,哪些是看着题目在发呆,或者在纸上写写后又划掉的,哪些考生是文思如涌泉,写的洋洋洒洒的。 一个时辰很快就到,考生们纷纷起身安静的退出大殿,只是各自的表情不同,而大殿中的太监把考生们的策论试卷全部收了上来。刘元知、顾宛、严培之三人分别进行筛选,把空白试卷直接剔除来,记下考生的号数。再把写了又划掉的试卷分在一堆,而写得十分工整的试卷则交由皇上批阅。 交由皇上批阅的试卷真心不多,就只有十一份,反而是写了又划掉的试卷最多。三人立刻分别取了一部分快速看了起来。 在殿试前因为严玲婉就提前圈出了好几个人的名字,因此皇上比较上心想看这几人的试卷。翻看了一下,竟然有五个人的试卷在皇上的手中,召信臣、贡禹、翟方进、龚舍与疏广。 于定国的试卷则落入了刘元知的手中,卷面的不整洁直接影响阅卷大人的心情。刘元知一看划得乱遭遭的卷子,直接就不想看,于是草草的扫了几眼就放在了不过关的那一堆儿里。 皇上手中的试卷,看来是写得比较好了,因为皇上看得是频频点头。 为何这一次的策论题目是商业行为与民心,其实就是严玲婉提出提高商人的地位,同时要提高商业税收。商人有钱,即便提高一些商业税收,也不会引起社会动荡。提高商业税收的同时降低农业税收,让农民得利从而更有积极性。 几人翻看完毕,在合格的试卷里却没有于定国的。 怎么会没有呢?难道是答的很糟糕?严玲婉不死心,在没有过关的一堆中又开始翻找,即便是答的很糟糕她也要看看。 “顾大人,您在翻找什么?”刘元知问。 “于定国的试卷。” 于定国? 没听说于定国与顾大人有何关系呀?那是不是与严大人有关系呢?刘元知抬眼看向严培之,结果严培之也一脸的茫然,于定国? 有了目标,刘元知与严培之一起帮着找,很快找到于定国的试卷。殿试的试卷是不用糊名字与誊录的,因此好找。 严玲婉拿着于定国的试卷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卷面?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难看,难怪会被直接给定为不过关! 严玲婉轻呼一口气,这才艰难的看了起来。 于定国是一个有才学的人,他的字其实不难看,只是写好后又觉得阐述得不够清晰,因此在写好的文字上划线表示划掉不要。 而殿试不可能给你准备很多东西,更不会说给每一位考生准备个几份的纸张。因此后来补充的内容就写得极小,相当于浓缩在一起,看起来就有些眉毛胡子一把抓了。 严玲婉读过后,最终还是把于定国的试卷呈给皇上看,陈渊一拿到就皱起了眉头,这卷子还能看吗? “皇上,这试卷是乱了点儿,不过策论阐述清晰,有其十分独到的见解。”严玲婉不得不为于定国的试卷说几句好话,否则皇上看都不想看一眼,这般有才能的人就会被埋没,那就真心可惜了。 陈渊见她为这人说好话,看了看名字,是她提到过的人,这才勉为其难的看了起来。 于定国的策论里不仅提及增加商业税收,还提到降低农业税收,说法竟然与严玲婉提出的观点一直,还提出了开展海上贸易。 “顾爱卿,这于定国提出来的开展海上贸易,你怎么看?” “回皇上,臣觉得十分重要。在大楚朝的南方,向南有南海诸国,转道向西还有身毒半岛。再向西还有好几块并不与我们的大陆相连的陆地,那里还有很多的国家。” 不相连的陆地?很多的国家? 陈渊、刘元知、严培之从来没有听说过,竟然还有不相连的陆地?而且上面还有很多的国家? 三个人不禁听得出神,他们都以为大楚的疆域已经很大了,但顾宛这般一说,才知道原来大楚不过是天地间的一隅,甚至海外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大陆与国家? “咱们不仅仅要开辟陆上的贸易往来,还需要开辟海上的航线,从事商业的往来,西方有很多的东西是咱们大楚没有的。咱们需要通过开展海上贸易寻找到那些咱们没有的东西。” “哦?”陈渊沉默了,大楚没有的东西,会是什么? “那顾爱卿说说,哪些是咱们大楚没有的?”说实在的陈渊心中很好奇。他知道九弟妹的见识不凡,每每说出来的都是他们不知道的,做出来的都是他们没有见过的。 哪些? 严玲婉好憋闷呀,还哪些?大楚缺的东西那可多了去了!例如:电、手机、电脑、飞机、汽车…… 自己随便说出几个来,大楚都没有嘛,即便不说这些大的,就说几样小的,手表、点灯,唉,不也没有嘛,还哪些? 严玲婉看了看陈渊,他还以为大楚有的东西很多,谁知道却极少! “例如西红柿、红薯……” “西红柿?红薯?这些都是什么?”陈渊就没有听过。 西红柿?刘元知与严培之纷纷靠近前来,西红柿是个什么东西? 严玲婉的眼里带着向往:“西红柿是一种蔬菜也是一种水果。它的果子圆圆的,红彤彤的,味道非常好,也很独特。它含有大量的胡萝卜素,有抗衰老的作用,还有番茄素,有抑制细菌的作用,多吃对身体很好。” “抗衰老?抑制细菌?”刘元知好奇了,顾宛大人嘴里说出来的词语都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想起娘说的天星,那这顾宛一定就是天星了。 “对,抗衰老,抑制细菌都能让人变得长寿。” 长寿? 那这什么西红柿的看来还是个好东西呀! 当然是好东西啦! 严玲婉又继续道:“红薯、玉米这些都是高产的粮食作物,红薯、玉米都有很高的营养价值,被称为长寿食物。如果能将种子带回来广泛种植,以后即便是大楚遇到灾害年,人们也能不饿肚子了!” 玉米她已经得到了,不过目前她不准备说。她想等到召信臣、贡禹定下官位来后,让召信臣与贡禹去试种玉米,并且尝试大棚蔬菜。 不会饿肚子? 不仅皇上,严培之与刘元知听到这里,神情都激动了起来。若顾宛说的种子能带回来,大楚一定会变得富强起来,而皇上必然成为千古传颂的一代圣君! “红薯的种子,通常被当地的上位者视为珍品,严禁外传,违者要处以死刑的,不是那么好得到。不过,咱们如若不去试,岂不更加得不到。” 皇上陈渊点点头,既然有那般好的东西,不惜任何代价都一定要去找到!这一刻,陈渊感觉有些热血沸腾,他是皇上,天生的喜欢征服,对于严玲婉说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不过,此事急不得,需要穿越茫茫的大海,来往不容易,咱们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出发。” “如何准备?”陈渊问。 “皇上,这个需要准备的东西就多了。首先得要有大船,其次要有胆大,有航海经验之人来担当,再次还要有与之匹配的水军,因此还需要先训练水军。大船上的指南针等等。” 陈渊默了默才点头,他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大殿中这般一论,耽搁了一些时间,等在大殿外面的考生们则心中焦急。交了白卷的反而平静,总之殿试结果与他们是无关了。那些写出了东西的考生,就在规定的区域里来回的走动着,心里焦急,好在也不敢造次。 大殿中,几人经过一番的磋商,最后由皇上决定,决定了殿试下来的人员与名次。 杨竹总管拿着最后的结果,往大殿外那么一站,所有的考生全部都规规矩矩的站直了身子。 杨竹总管先唱出武举三甲,第一冯奉世,第二霍去病、第三郑吉。霍去病在前三甲里,严玲婉丝毫不意外。 武举的名次宣布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可文举的名次一宣布出来就引起了众人的窃窃私语。 文举的第一是召信臣,第二是翟方进,第三是龚舍。然后依次是贡禹、疏广、于定国…… 严玲婉提点的这六个人当中,只有翟方进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其余的都出身寒门。 “召信臣是谁?你听说过吗?” “没有,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 “翟方进居然得了第二?这下好了,回去还不得被爹给打死!” “放心,你爹舍不得打死你。不过,你收集的那一院子的美女可能就说不清楚了!” “啊?我爹不会那般狠心吧?” 说话的男子摇摇头,你小子日日与美女混在一起,能爬进一百也不知道你爹给你使了多少银子? “那个龚舍又是谁?” “龚舍,我知道。是武原人,学识渊博。” “哦,难怪排在第三。” “疏广是我同乡,是个读死书的。” “怎么会?读死书的能把这次的策论给写出来?” “嫉妒了吧?” 当然嫉妒了,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自己交了白卷,别人却考了第五。 …… 第十一章 策论题目 杨竹总管宣读完毕,一声唱:“张榜!” 科举的武举、文举名次以及人员名单就这般写上了皇榜,拿到午门外的告示栏上去贴上了。午门外有许多的官家家仆正站在告示栏边上等着看呢。 皇榜一公示,众人纷纷围上前去,看自家的公子、小爷的名字在哪里?可惜,看了半响,家仆们是一脸的不解,为何自家的公子,小爷没有名字? 以往的文举前一百人怎么也要得一个名次,最后得到一个官身。可今次的文举明显有了变化,皇榜上竟然只有三十六人的名字,其余的六十四人呢?完全没有名字,都找不到影子。 世家大族的家仆,连皇榜的边角余缝都仔细的找过了,还是没有看见他家公子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 “官爷,这皇榜上面怎么只有三十六个人的名字?”一个家仆实在忍不住出声问。 站在皇榜边上的几名御林军,有些不耐烦的瞪了那家仆一眼,不过还是回答了他一句:“这一次的策论有好些考生交了白卷,直接被刷了下来。” 交了白卷? 怎么可能,自家公子会交了白卷? “官爷,感问这一次的策论题目是什么?” 这一次站在皇榜边上的那几位御林军就没有回答了,因为他们也不知道。 见官爷不回答,家仆心里想,大约他们也不知道吧。家仆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赶紧回去报信。 最终得到消息的都很奇怪,为何这次的文举只有三十六人榜上有名?策论的题目究竟为何?交了白卷?这些大家族的家主都想不明白为何会交了白卷?策论的题目很难吗? 赵凌云也得到了消息,赵家的子弟也不是说一个都没有,文举有两人,武举有一人,一共三人上了皇榜,可这数字对赵凌云来说太少了。他皱着眉头,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顾宛的意思? 赵凌云思索了半响,看来得亲自出面进宫一趟了。 赵凌云进宫并没有去看皇太后赵芸卿,他知道皇太后因为擅自收留张灵儿,而张灵儿又为她捅了那般大的一个篓子出来,太上皇盛怒之下被禁足在慈桑宫里。 他这次进宫是想先找顾宛问问情况,策论的题目究竟是什么?等了解清楚了再做打算。 赵凌云虽然没有了官身,可午门外的御林军,谁不认识他? 太皇太后赵巧玉的嫡亲弟弟,皇太后赵芸卿的亲爹,太上皇陈贺与皇上陈渊两代人的太保,户部左侍郎赵芸帛的爹,皇上陈渊的外祖。看看,他一个人的身上就具备有如此多的身份。 当赵凌云出现在午门前,不仅没有谁敢拦他,还恭恭敬敬的行礼,由专人引进皇宫。 当侍卫得知赵凌云要去集文殿找顾宛,神情是更加的恭敬,引着人直接就去了集文殿。 集文殿里这会却热闹得紧,大家都在热议这次的文举。 “这一次的策论题目直接就把很多人给甩了几条街,从来没有过这般情况,那般多的考生交白卷的?” “奇怪呀,这次的策论题目不难呀,看来这些考生还真是读了死书了。” “我十二分的赞同,论商业行为与民心,这个策论题目真心不难。只要在大街上稍微的关注一下商人的交易来往,关注一下老百姓的民生,还能答不出来?” “就是,你看同样的世家子弟,人家翟家的子弟翟方进就答得很好嘛,还得了第二名。” “赞同,看来皇上是想通过这一次的策论题目来实施下一步,提高商业税收,降低农业税收的目的。” “嗯,非常正确。就这一次如此多的白卷,也会引得许多的人去关注商业行为,去关注老百姓究竟要的是什么?” 站在集文殿门口,赵凌云明白了这一次的策论题目是什么?也明白了为何有如此多的人答不出策论题目,交了白卷。 既然都是白卷,怎么还能有名次呢? 看来还是世家大族的子弟被养娇了,只知道读书,只知道花银子,却不懂何为商业行为?真是蠢! 赵凌云站在门口,就这般走了又心有不甘,原本计划的武举七人,文举八人,现下一共才三人,这般大的缺失当然会影响到他的计划,该如何是好? 找顾宛,直接安置? 赵凌云很快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晚上直接去找顾宛。于是,他转身往外走。引领他过来的御林军士兵很是奇怪,怎么来了又不进去? 不过,见他走得匆忙,还是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等赵凌云回到赵府,赵府来了很多的人,都是依附于赵家的官员。他们的子弟不能入世,这一次不行就得再等上一个三年,三年有多大的变化?他们赌不起,因此心里着急了都跑到赵府来,希望赵家的老爷子能拿个主意。 “老爷子,您可得想想办法呀?”见到赵凌云回去,他们立刻围了上来。 “我家那不争气的犬子说,他是回答了的,为何没有他的名字?” 谁说回答了的就要有名字?也得看正确不正确呀。 “老爷子,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倒是说了他交的白卷,老爷子,就想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谋个九品官都行?” 交了白卷,还想要谋个九品官?那大楚的官位太不值钱了,也太没有份量了。 “老爷子……” “老爷子……” “……” 赵凌云被吵得头痛,“各位,稍安勿躁,你们的问题,现下赵某还无法回答,不过,赵某一定会想办法,不让各位失望。” 只要老太爷说了不让咱们失望,就不会失望,这些人心里是相信赵家老太爷的。得到了赵凌云的保证,众人逐渐安心下来。 “顾大人到。”赵家的管事儿在外一声唱。 顾大人? 顾宛? 顾宛与赵熙一起走了进来,只听顾宛一声:“老爷子,顾宛是来蹭晚膳的。” 蹭晚膳? 围着赵凌云的官员们彻底心中踏实了,就凭赵家老爷子与顾宛的关系,只要老爷子提出来,还不得给解决? 严玲婉走进大厅,眼神一扫,唇角上挂着淡淡地笑。 就她那淡笑能生生地让人紧张,有眼色的官员赶紧找了理由告辞。反应慢的见别人都告辞了,发现自己该表达的也都表达了,还是不要参合在顾大人与老爷子之间才好,也纷纷告辞。 一时之间跑来赵府诉苦的,寻求帮助的纷纷走光,大厅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噗!”赵熙笑了起来:“顾兄弟,你一来把他们都给吓跑了。” 严玲婉微微一扬唇角:“谁让他们把我当成了猫?” 赵凌云深深地看了顾宛一眼,这小子有意思,把自己当成猫,那他们都成了老鼠了? “老爷子,听小石头说见您来了集文殿,又没有进来。顾宛想着老爷子一定有事儿,于是忙完手里的事情就过来了。”严玲婉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赵凌云这种喜欢筹谋,喜欢玩心计,说话都喜欢留六分的人,在顾宛的面前已经不止一次感觉到无力了。与顾宛打交道需要直接,赵凌云觉得很没有成就感,因为顾宛总是开门见山的说明他的意思。 赵凌云转身吩咐管家:“摆晚膳!” “是。”管事儿的连忙跑出大厅。 “顾宛,咱们边吃边聊,是有事儿要说。”赵凌云不得不接招。 他试探过一次,顾宛也是这般开门见山的问他问题,他习惯性的打太极,没有回答顾宛的问题,没想到顾宛就直接不再过问了。结果那事儿直接拖了好几日,又找到机会才给解决了。与顾宛打了几次交道下来,赵凌云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年轻气盛,所以是直来直去。 有了老爷子的吩咐,丫鬟、婆子以极快的速度摆上饭菜,还放了一壶小酒。 “小兄弟,老夫今儿还真有事找你。”赵凌云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模式去适应他。 “老爷子是因为文举的事吧。” “是呀,刚刚你也看见了。” “老爷子,放心,这不是大事。要谋个官身是有机会的。” “哦?” “银行已经启动,还需要人手。国家公交系统也在行动,也需要人手。如若是先谋得一个官身的事情。顾宛愿意帮忙。” 一听顾宛这话,赵凌云心中憋闷的那口气松了很多。 “不过……”严玲婉看了看赵凌云刚刚舒缓下去的神情,在听见自己的不过时又皱起的眉头,继续道:“老爷子,就凭咱们这关系,顾宛不会在您老跟前打太极,做那没有必要的弯弯绕。” 赵凌云点头,这小子还就真没有打过太极。 “文举的皇榜今儿才公布出来,立刻安置顾宛也会不好办,如果能等上一个月左右,顾宛就好办了!” 等上一个月? 赵凌云虽然沉默着,可老谋深算的眸子却没有离开过顾宛的脸,他想了片刻就点了头。 “好,老爷子既然没有意见,就让赵熙把人员名单给我。还有……刚刚那些官员的子弟可能只能挑着安置,没法全部安置。”严玲婉十分平静的看着赵凌云,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因为她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大事话。那么多交白卷的子弟,不可能全部都安置。 第十二章 来势汹汹 赵凌云再次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那些一直以来依附于赵家的官员也不能说丢掉就丢掉,不过倒是可以有选择性的给他们一些名额。 “老爷子既然点了头,就稍稍等等,不要急。时机一来,顾宛自会安排。”严玲婉的语气即坦诚又肯定,让赵凌云心中安慰了一些。 “还是顾宛快人快语的好呀,老夫就喜欢与你打交道。”赵凌云这才笑着说:“熙儿还有很多地方都需要顾宛给提点提点,老夫就先敬你一杯。” “老爷子,您这不是折煞我嘛!”严玲婉赶紧端起酒杯与赵凌云碰了一下,一口酒直接焖下肚,“好酒!老爷子这酒是兰生酒吧?” “哈哈……哈哈……”赵凌云打起了哈哈,“熙儿再给顾小兄弟满上!” “好勒!”赵熙拿起酒壶为顾宛满上一杯酒。 “顾小兄弟喜欢,待会让管事的再去库房里抱两坛酒回去。”赵凌云难得的心情大好,要送两坛好酒给顾宛。 “哎哟,老爷子,顾宛不客气了。早之前在皇宫里喝过,好酒呀!”严玲婉再次抿了一小口,砸吧了两下嘴唇,不客气的说。 “顾宛就是直爽。”赵熙笑着为他再次满上酒杯。 “老爷子,您家厨子的手艺真不是盖得,这味道做的很鲜美呀!”严玲婉这是真的有感而发,在这调料都不齐的时代里,能做出如此鲜美的味道来,手艺绝对数一数二。 “喜欢就多吃点!” 正事谈定,三人在饭厅里天南海北的说了一通,气氛是异常的好。见天色黑沉,严玲婉这才告辞离去。 赵熙送她出了赵府大门,严玲婉冲赵熙挥挥手就钻进了马车里,也许是吃得有些多,肚子有些不适。 “周瑾大哥,我可能吃多了有些难受,想下来走走。”严玲婉呼了一声,马车缓慢的停了下来。 “大人?” “哎呀,不行了,肚子痛,我得下来走走,消消食。”严玲婉的嘴里小声的嚷嚷着,被风竹扶了下来。 好在天色暗沉,大街上没有多少人,周瑾大哥驾着马车跟在她身边,风竹与紫竹则跟在她身后。 “风竹,咱们身后跟着几波人呢。”紫竹极为小声的说。 “知道。”风竹运功感应了一番,才道:“李家大公子与康王跟在身后不必管他们。” “似乎还有一波人?” “让墨竹去探一探。” “好。” 紫竹用内力传音给墨竹,暗处的墨竹立刻消失。 对于严玲婉来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身后有几波人跟着。她也从来都不知道李君明常常跟着她。她只知道如果陈子墨在身边,她绝对不是小声的嚷嚷而是大声的撒娇了。唉,陈子墨你在忙什么呀?害我想撒个娇都找不到人。 哎呀,我总不能跟风竹撒娇吧?更不可能跟周瑾大哥撒娇,身后的孟小东与霍去病想都别想,一会又出问题,还是自己遭罪。 陈子墨是忙得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了,终于抓住了潜逃回来,一直藏在暗处的张翔。 张灵儿被关在刑部大牢里,终于给她找到了一个机会逃了出来。可那张灵儿精的很,转悠了好几天,陈子墨与云也跟了好几天。大约是觉得没有问题了,张灵儿才转悠到一处偏僻的宅院。 宁王与云一直伏在暗处这才发现了张翔,立刻实施了抓捕。此刻,正在刑部大牢里忙活着审问呢。 严玲婉自己走了一段路,肚子的痛怎么没有减缓,反而还有些坠痛? 她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一手抚着肚子,眼睛四处看,心里却在想怎么回事儿? “大人,还是不舒服吗?”风竹上前询问。 “嗯!”严玲婉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大人,都已经走了两条街了,还没有消食,要不去医馆看看?”风竹觉得奇怪,主子已经走了整整两条街还不能消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了。 “是呀,怎么都走了两条街了,还是觉得肚子不舒服?”严玲婉被风竹这一提醒,也觉得奇怪了起来。 可,下一刻,严玲婉就不用奇怪了,因为已经有一小股热流从腿间涌出。严玲婉立刻怔住了,原来是久违的大姨妈来了。 刘文轩为她调理月事的药喝了好些日子了,四月份的月事就没有来,后来刘文轩又改了方子,这都五月底了才来。 严玲婉微蹙眉头,怎的感觉有些来势汹汹的? “风竹赶快回去。”她赶紧冲着风竹说了一声,暗自庆幸此刻不在赵府而是在外面。 “是。” 好在周瑾大哥驾着马车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严玲婉被风竹扶着很快登上了马车。她不想把马车给弄脏,只得侧着身子。 一回到顾宛小雅,风竹立刻去安排。有了之前的经验,也知道来月事时自己该如何处理了,很快收拾好自己。 她站在外廊上,夜色沉沉,零星的几颗星星挂在夜幕中。 刚沐浴完,被擦得五六分干的发丝在夏夜的晚风中轻轻的飞扬。没有几日就是严玲婉十六岁的生辰,自己到了这里竟然快满一年了,突然发现这一事实,让她感叹不已。 站在外廊上,严玲婉不想去思考任何,她木木的盯着那夜空,脑子放空。脑子一旦不愿意工作,倦意很快便涌了上来,严玲婉感觉身子发软,打了一个呵欠刚想转身去休息,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揽住了她。鼻尖处立刻传来她熟悉的竹叶的清香还夹杂着男人的汗味。 原来在刑部的宁王得到雾传来的消息说王妃腹痛。宁王立刻交代了云,就直接奔回了宁王府,再翻了墙头过来。见她慵懒的站在外廊上,肩头斜靠着廊柱,看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的不安这才放了一半下去。 “肚子还疼吗?”陈子墨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嗯。”严玲婉的那一声嗯,在鼻腔打了几个转,哼哼的才嗯了一声出来,原本就慵懒的人这下子就更懒了。她转过身来,小脸在男人的怀里来来回回的蹭,又是好几日没有见到他了,是越发的想念他,想念他身上的味道,想念他的怀抱。 自从镇国公府的事情过了,宁王就没在集文殿出现过,就连严玲齐都不怎么搭理顾宛,大家都暗自以为宁王与严玲齐是生顾宛大人的气了才这般。 不过,看在赵熙的眼中却很欢喜,只有宁王与顾宛彻底的生分了,他赵熙才有希望能彻底的走进顾宛的眼里。 陈子墨见小东西在怀里来回的蹭,唇角立即扬了起来。等她蹭够了,陈子墨一个打横把她抱了起来,“外面凉,床上去休息。” 这么热的天,外面哪里凉了?那是凉快好不好。热了一天,洗个澡站在外廊上就图个凉快,还不准,真心是没天理! 陈子墨抱起她紧走两步到了床边,长腿一迈用膝盖顶着床,把她放进了大床的中间。陈子墨再站直身子,脱下外衫与鞋子,歪着身子也躺了下来,并躺在了严玲婉的身侧。 陈子墨长臂一捞,便把人抱进了怀里,小声的道:“我给你暖暖。”一只大手已经抚在了严玲婉的肚子上。 “嗯。”严玲婉在别人跟前那就是一个冲锋在前的先锋,可在陈子墨的跟前她就能懒成一只猫。 很快一股暖暖的热气在腹腔里缓缓的游走,很舒服。一晚上的各种不舒服,终于得到了救赎一般,平复了,在陈子墨的怀里彻底平复了! 严玲婉懒懒的依偎在陈子墨的怀里,闭着眼睛问:“这两日你在忙什么?” 陈子墨手上的动作不停,微微垂眸看了她一眼:“抓住了张翔。” “张翔?就是张灵儿的哥?”慵懒的女人这才睁开眼睛。 “嗯。” 这两兄妹躲在暗处是想做什么?仅仅为了报复我?严玲婉明显不是那般的相信。从新皇的欢庆宴上发生的事儿来看,那张灵儿也不算很聪明,至少她不应该出现在事发的当场,应该撇清她自己才对。 “这两兄妹从西北跑回来就只是为了报复我?”严玲婉抬起眼捷看着陈子墨问。 她自己歪了歪嘴,继续道:“张灵儿的目标是顾宛,我能懂。顾宛查出了十六年前的冤案,抓了赵芸馝,也算是间接的毁了张灵儿的一生,她心中生恨,我能懂。” 严玲婉看了陈子墨一眼:“张翔也是?” 陈子墨垂头在她的额头处轻啄了一下,才说:“不只,张灵儿的目标是顾宛,张翔的主要任务是与匈奴那边联系。” “匈奴?”严玲婉重复了一遍匈奴。 她不了解张翔,除了知道他是赵芸馝与张天瑞生的儿子,是张贝珮同父异母的兄长之外,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再多一点儿的信息。 “当初,赵芸馝被抓,判了斩邢,张灵儿与张翔,还有两个较小的被赵家接走了。当时张翱才接手张府的事物,大约也是不愿意看见他们几个,对于赵家来人接走了他们,张翱并没有放在心上。”陈子墨说。 严玲婉点点头,张翱的心态她能懂。 第十三章 断其财路 “赵家着人护送几个回西北云水,据说快到云水,他们杀了护送他们的人之后悄悄的潜回来的。”陈子墨淡淡的说。 杀了?严玲婉微张小嘴,还真是心狠呢! “不对呀,陈子墨,你想,张翔他们即便是亲娘被咔嚓了,可他们也是赵家的主子呀。既然是护送主子的人,那武功应该不弱,怎么能反被杀了呢?”严玲婉很快发现了问题,出声问,她不相信王爷没有发现。 “嗯。”陈子墨当然也发现了问题,所以才亲自跟着那张灵儿转悠。“那应该是赵凌云故意放水,让他们悄悄回来的。只不过赵凌云没有想到几个会把护送的人直接给杀了。” “嗯,”严玲婉赞同陈子墨的这个分析:“这般才能掩人耳目。即便张翔出了事,他赵凌云也能及时撇清自己,甚至撇清整个赵府。” 陈子墨点点头。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严玲婉噘了噘嘴:“镇国公府出了事儿,就连张家都被官兵围了好几日,赵家却能撇得干干净净,那个老狐狸是走一步看十步呀。” “嗯,”陈子墨点点头,“对手很强大,婉儿一定要小心。” “嗯,这个我知道。我几次向赵家主动示好,赵凌云以为我能为他赵家人办事,能为他赵凌云所用。至少目前在赵凌云的心中顾宛还是一个有用的人,暂时没有危险。” “那也要小心,这些日子我没在你身边,更要小心,能不去赵府就尽量不去。”陈子墨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暗自庆幸一直以来都有李君明跟在她身后,也暗自庆幸小东西在感情方面的迟钝。 其实不是严玲婉迟钝,而是对李君明的感情无法回应,严玲婉就会选择自动屏蔽,当做不知道。 严玲婉抬起眼捷看了他一眼,看来他已经知道我今晚去了赵府的事了:“嗯,我知道了。” “今日去赵府是为了文举的事儿?” “嗯。答应帮他安置几个赵家的子弟,还有几个世家大族的子弟。”严玲婉狡黠的一笑,“不过,要他们等上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左右? 陈子墨的眼眸闪烁,“好!一个月的时日应该都妥当了。” 严玲婉点点头,“只要你这边妥当,我答应的事就是空头支票,无法兑现。不过,陈子墨,你要告诉这边的人,赵家的财产全部转移走是不可能的,只要有个五六层的财产能转移走就好,千万别贪多。” “说过。”陈子墨点头,他当然明白,要想把赵家若大的财产尽数转移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赵凌云算计了一辈子都在算计陈家的江山,做梦都没有想到陈家的一个儿子、儿媳妇却在背后算计他赵家的财产。 对于严玲婉来说,断其财路,比起打仗的摧毁力还要来得大。赵家没有办法供给的时候,养的私兵没有了吃、穿、用,还能真心帮赵家打天下? 那才奇怪了! “国家银行目前还在吸纳存款的阶段,相关的贷款政策还没有出来,等到大家看明白什么是贷款的时候,也得一个月后。而前期官员、世家大族,大富商等存进去的银两也能被控制住。” 陈子墨笑了起来,他伸手在小东西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又回到她的腹部上,“父皇与皇兄要知道你在银行上也敢动手脚,还不得锤扁你。” “父皇才不会锤扁我。”严玲婉笑着给了陈子墨的一个飞眼:“父皇他老人家一定会举双手双脚同意的。” 陈子墨看着严玲婉那是满眼的宠溺,小东西这是出奇招,赵家隐藏在暗中的几大项民生负责人,被统统换掉。而银行的存款好处多多,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睛,朝堂上的百官,世家大族,富商等等,陆陆续续的都在往银行里存银子。 没有依附于赵家或者说没有与赵家勾结的官员、世家大族与富商,那些存进去的银两还是存进去的银两,不受任何的影响。 可那些依附于赵家或者说与赵家有勾结的官员、世家大族与富商,存进去的银两就会被扣押下来。而没有银子救急,用小东西的话来说就是——干瞪眼! “李君明是你故意安排其负责银行的吧!”陈子墨道。 严玲婉微微一笑,“嗯,反正李君明是知道赵家狼子野心的人,无论他是为了大楚的老百姓着想也好,还是为了他的妹妹着想也好,他都会尽全力的。” 陈子墨的眸光闪烁了两下,李君明?为了大楚的老百姓?为了他的妹妹? 唉,这迟钝的小东西!只要本王没在她身边,李君明就一定会在她的身边,或者跟在她的身后,暗中保护着她,李君明尽全力是为了她呀! “嗯。” “陈子墨,咱们的计划要提前,得与父皇通个气。皇上自己的生母问题,父皇已经告诉了吧?”在严玲婉的心中皇上陈渊的生母问题一直是一个不定因素,之前她拿不准。 为了王家的事,严玲婉急吼吼的去了御书房,还说了一堆没头没脑的话,父皇与宁王能明白,按理说皇上是不懂的,以皇上的性子就会下来专门传自己过去问,可严玲婉等了这般久,也没有见皇上为这事儿问自己,只能说明他已经知道了。 “嗯!” “是欢庆宴的那晚上还上更早之前?” “欢庆宴!” 严玲婉一愣,欢庆宴的那天晚上?皇上这般快就能接受?这可是天大的秘密呀?如果是,那陈渊还真心是一个做皇帝的料,大事之前能够如此稳得起,就这一份沉稳、淡定就很不一般呀! 既然心中那不定因素有了准备,自己也有了确认,严玲婉那脑子就转到了另外一边。她自己默了默,才小声的嘀咕开来,“咱们的计划要提前,看来二哥哥林雪的事情得换一个计划了。” 严玲婉抬眼看了看陈子墨:“你说,给慕容雪安排一个什么方式好呢?假死?失踪?还是替换?” 假死?失踪?替换? “替换。” 替换?严玲婉想了想,也好。 “让他们明儿就收拾,我来安排!”陈子墨发话了,“慕容雪的身份特殊,如果假死、失踪,会引起慕容山与慕容苍的怀疑,甚至可能会捅娄子,如若坏了大事,到时候无法收拾。” “好,最好能把他们送到林竹贤那里。”严玲婉一听陈子墨来安排,她倒是没有多大的担心,就是得把去向安置妥当了。 “还有……”严玲婉想到自己其实还有要安排的人,却被陈子墨一根手指头放在嘴唇上给阻止了。 “咱爹娘,哥嫂,还有外公那一大家的人,我都安排妥当了。这一个月内,他们会陆陆续续的离开,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咱爹娘?严玲婉的眼眸闪亮,他说的很是顺溜呀!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严玲婉的小脸升起淡淡的红晕。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惊奇,这些事情陈子墨竟然早就在安排了? 陈子墨当然早就在安排了,他是一个王爷,更是一个行军打仗的将军,习惯了运筹帷幄,凡事多想,早做! 再说,赵家的财产既然一直都隐藏在暗中,而这次要先摧毁赵家隐藏在暗中的银钱支柱,就得转移这些银钱。 当初一听婉儿的计划,陈子墨就明白了她的想法,是想为自己或者说是为他们留下一些资本。赵家那般大的一笔财富,只能寻找一个特别的地方。后来发现了华东海外的小岛,于是与他们商量定,把那些财产陆陆续续的转移到那小岛上去。 “安全的地方,在哪里?” 陈子墨垂下头靠在严玲婉的耳边,轻声的说:“华东出海,那里有一个岛,很少有人知道。” 岛?华东海外的岛? 严玲婉一听,就觉得这个主意好,十分的窝心,一个极少数人知道的小岛。严玲婉往陈子墨的怀里靠了靠,有他在真好! 严玲婉有自己的私心,如果赵家被搬倒,皇上不放她走,他们之间的关系势必会决裂。 反正那些财产是赵家隐藏在暗处的,也无人知晓。赵家一倒台,当然就归她来接管了。她可不想最后整个一无所有,再被皇上追杀还要亡命天涯。 到时候,她就与陈子墨带着族人去那岛上去生活。凭着那么多的财富,凭着她的脑袋瓜子,能活得悠哉摇哉的,绝对赛过神仙! “婉儿,明日起康王会守在你身边,孟小东与霍去病我要调走。”陈子墨说。 康王? “大炮还在制造,一旦成功,我想让孟小东与霍去病亲自押送去边关。孟小东与慕容鹰极其熟悉。”陈子墨继续说。 送边关? “好,霍去病也跟着去,让他去建功立业。”严玲婉是知道霍去病的,他应该有这个机会。 “霍去病?”陈子墨这是想问霍去病的事情,王爷知道她说过,霍去病是她的朋友,如张芸帛、李君明一般是朋友。 可婉儿在霍去病的身上极为用心,只要有空就会教霍去病与孟小东兵法,用故事的形式来讲兵法。因此,王爷总觉得霍去病在婉儿的心里不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存在。想问,却发现不知道从何问起? 第十四章 计划改变 严玲婉看了陈子墨一眼,原来他心里还是有心结的。 “霍去病是我原来生活的那个时空里有名的世界级别的大将军,他几次北击匈奴,大获全胜,先被封为冠军侯。后来一次深入漠北,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与左贤王接战,歼敌七万多,俘虏匈奴的几位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八十三人。乘胜追杀至狼居胥山,在那里举行了祭天封礼,在姑衍山举行了祭地禅礼,一直打到瀚海,经过这一战,使匈奴远遁,而漠南再无王庭,这就是有名的封狼居胥,长久的保障了北方长城一带的安全。只是很可惜,霍去病二十三岁就死了,被追封了景桓侯。取义‘并武与广地’,彰显其克敌服远、英勇作战、扩充疆土之意。” “你很崇拜他?”看她说的眉飞色舞的,陈子墨心中有些郁闷,终于听她说完这才沉声的问。 “崇拜!当然崇拜啦!”严玲婉提高了音量,“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听听,听听,多豪迈……”严玲婉下面还有很多的话被自己给打住了。得,她这才看见陈子墨微微黑沉的脸色,眨巴了两下眼捷,发现自己似乎犯了错误。既然犯了错误那就赶紧补救。 严玲婉赶紧靠近陈子墨,“不过,那是隔了两千年的崇拜,你不会吃醋吧?” 隔了两千年?好吧! 陈子墨的脸色这才恢复,人家都隔了两千年,这醋似乎还真没法吃! “霍去病是军事家,你是军事天才,你知道吗?”见陈子墨的脸色有所恢复,严玲婉再接再厉的说。 她明显的拍马屁,引得陈子墨微微侧目:“你忽悠我嘛!” 忽悠? “冤枉呀,王爷,小的不敢!”小脸揪起,苦哈哈眼眸,可怜兮兮的盯着陈子墨,一副讨好卖乖的模样。` 这小东西,还小的不敢?陈子墨伸手在她屁股上微微一个带力捏了一把。 “哎哟,痛死了啦!”严玲婉的声音由高音急速下降。 “调皮!” ……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严玲婉终于在陈子墨的怀里睡着了。温馨的烛火中,陈子墨幽深的眸子上带着点点闪动的烛光,眼里尽数的温柔倾泻在了睡颜上。他低头凝视着严玲婉的睡颜,忍不住在红唇上轻轻的啄。 翌日,天色微亮,严玲婉习惯性的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陈子墨在一旁正盯着自己。 “咦?你今天不忙了?”严玲婉有些惊奇,这些日子以来,她都逐渐适应了睁开眼睛时见不到人的失落了。 “今天陪你。”男人说得极其干脆。 陪我?那是说今天不上朝了? “今天不上朝吗?”严玲婉的眼眸瞬间撑大。 陈子墨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已经去告假了,说你吃多了,需要休息一日,一会儿宫里的太医就会过来。” 严玲婉一听,小脸立刻就像包子的折皱一般被揪了起来,吃多了?这理由……也太丢人了吧? 虽然她也想好好休息一日,尤其在大姨妈来势汹汹的日子里,可是也别找这破理由呀! 吃多了?吃多了?她得多欠吃呀,才会吃多了? 可惜她的纠结,陈子墨明显不再关注,因为王爷已经转换了话题:“婉儿,你的生辰想怎么过?” 生辰? 严玲婉沐浴后站在外廊上时就知道自己的生辰快到了,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记得,算了算日子还有五天就到六月初一了。 严玲婉挑了一下眉头,她完全没有想过生辰要如何过?后世里过生日都是一大家人在外面找一家卖鱼的馆子吃一顿,再收几样礼物,就算过生日了。 “没有想过?”陈子墨见她发呆,就知道小东西一定是把过生辰这般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不着急,这不是还有几天吗?等到了再说吧。” “那怎么能行?等到了还怎么准备?”陈子墨认真的说:“婉儿,这是咱们在一起的第一个生辰,一定要好好的过。” 见陈子墨坚持,严玲婉心里还是甜滋滋的,过生日,自己在这里十六岁了,十六岁,自己到这里快一年了!一年了! “过生辰,我想回严府去过。” “回……”严府去过? “好久没有见到娘了,很想。” 娘?很想? “好,那我来操办,你就安心的等着过生辰。” 两人商量定,快速起身,收拾好自己,她直接去了林雪的院子。 林雪为了强健自己的身体,每日都会练练剑,打打拳,不过都是起步的级别。严玲婉走进院子就见到让人温暖的一幕。 林雪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潇洒的挥舞手中的剑,慕容雪则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手里捧着一块看起来就是打湿后又被拧干的帕子,她面含微笑专注的看着眼前翻飞的男人。那眼里除了林雪,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远处的珠儿手里端着一盘子点心,小福子则守在一盆水边,玉儿站在慕容雪身后三步的距离。三个人都带着微笑看着他们眼前的两人。 院子里的石榴花,犹如一个个袖珍的灯笼一般挂在枝头上,地上种植的半支莲开着蓝色的小花,配上几个专注的人儿,犹如仙境。 “二哥,二嫂!” “婉儿过来了。”林雪随了严玲齐的称呼,婉儿与宛也算发音接近。 慕容雪从石凳上起身,先把手里的帕子递给了林雪,这才扭头一脸的幸福模样看着严玲婉。 幸福的女人是最美的,慕容雪眸中带笑,任谁看都知道她过得很幸福! 林雪给小福子递了一个眼色,小福子立刻带着两个丫头退了下去。 见下人都走了,她才出声道:“二哥二嫂,今日过来让你们收拾准备离开的。” “计划变了?”林雪问。 严玲婉抿着唇,点点头,“嗯。” 林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虽然她与宁王在谋划什么他不知道,可他知道一定是大事! “计划提前了,担忧二哥与嫂子会受到牵连,这两日先准备着,至于嫂子名下的产业是卖掉换成银票带走,还是让那些产业继续,嫂子想好了告诉我。我自会按照嫂子的意思去处理。” 慕容雪愣了愣,立刻看向林雪。两人知道他们是迟早要走的人,因此早早的商量过她名下的产业。 慕容雪的亲娘与姨母给的嫁妆不少,庄子、铺子各自就有十几处。如果都卖掉换成银票带走,会引起波动。 庄子都不小,铺子还都在贵族区,每一单的交易都是大宗的银钱来往,那不是小小的交易。如若因为他们卖掉庄子、铺子而引起别人的注意,破坏了妹子与宁王的筹谋,将得不偿失。因此,两人是早就想好了,慕容雪名下的产业全部都不动,每年收账就可以了。 “婉儿,二哥与嫂嫂商量过此事,雪儿名下的产业全部都不动,就让它们继续经营,今后我们安排人手去收账,查账就行。而且带着大笔的银票在身上也不安全。” 听林雪一说,严玲婉点点头,没有任何的异议。因为她也希望慕容雪名下的产业原封不动。 “好,既然此事哥哥嫂子商量过,我就遵照你们的意思。不过,嫂子,你爹爹答应了皇上的提议做了钦差大人,不过是暗中外出探访的钦差。” “暗中探访的……”慕容雪不懂。 林雪则拍拍她的手背道,“雪儿,皇上这般安排很有道理。每一年各地的地方官员慌报、瞒报民情的不少,老百姓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岳父相当于利用游山玩水之际把他看见的、了解的,上报朝廷,朝廷才能知道各地老百姓的生活究竟如何?朝廷才能知道真相,再进行对应的处置,这方法很好。” “二哥说的很对,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官员之间勾结,欺压老百姓的不会少,慕容大人私下探访,再用我们的特殊方式直接上报皇上,皇上才能知道各地政府官员是如何当的,又该如何处置那些不称职的官员。” 严玲婉看着慕容雪继续说道:“所以,嫂子无需担忧,慕容大人是很安全的。慕容大人带着你姨母已经外出……” “已经……”外出?慕容雪看了看林雪,眼眸里的担忧难以掩饰。 严玲婉一见慕容雪的忧色,顿时笑了起来:“嫂子,让你不担心,你还真担心上了。据你哥哥说,他们会先去边关看你大哥,再到各地去游玩。” 慕容雪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一听爹爹与姨母会先去边关,担忧之色又降了下来。 提起大哥,慕容雪垂下了眼捷,大哥慕容鹰在边关一待就是好几年,父亲心中想念却不能如姨母一般能说出来,能抱怨出来。 “嫂子,我与慕容大人之间有特殊的传递渠道。想问问你,能不能把你们生活的地址告诉慕容大人?当然不是现在。” 慕容雪垂下的眼捷瞬间抬起,看着严玲婉,告诉爹爹?能不能告诉爹爹?她红唇蠕动了几下,却没有说话。 “如果是时机成熟后,能不能告诉你爹?”严玲婉见慕容雪眼眸里的变化,知道她的担心。 时机成熟? 第十五章 背井离乡 “会有危险吗?”林雪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他一直都知道她有事情在筹谋,或者说与宁王,甚至说与皇上、太上皇有大事在筹谋。但那事情一定很危险,很危险。 危险?严玲婉动了动唇,不语,是很危险,否则怎么会让他们先离开。 “二哥知道,一定是极其危险,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二哥在漓江边等你来喝酒!”林雪见她不语,又继续说。 “好!” 慕容雪伸出双手握住了严玲婉,眼眶红红的,声音都变了调:“嫂子很感激,虽然说感激的话很轻,很轻,可还是想对你说一次。” “嫂子!”严玲婉心中暗自叹口气,“还是妹子无能,也不能让你与二哥正大光明的在这里生活,还得离乡背井的远走他乡。” “妹妹?”慕容雪的鼻子彻底酸涩住了。 “婉儿?” 两人异口同声的轻呼,林雪的眼眶红了,却在使劲的眨巴,而慕容雪则直接哭了起来。她不怕背井离乡,只要与林雪在一起,到哪里都好!只是妹子这份情,她与林雪大约是终生都无法偿还了。 “嫂子,别哭了,咱们会有见面的机会,说不定还会很快呢?”严玲婉没有慕容雪那般的感性,她不是那动不动就能哭的女人,只得笑着安慰。 “嗯。”慕容雪掏出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巴,拼命的想去忍住自己的哭声,却忍不住。 唉! “二哥,先收拾好,王爷这边护送的人手一到,就要启程了。”严玲婉无法继续站在院子里安慰慕容雪,以慕容雪的心性,她怕自己越安慰,她哭的越厉害,还是自己先走吧。 见林雪点头,她抬脚就离开了院子。 小福子、珠儿、玉儿,三人齐齐的走了出来,小福子用衣袖擦着他的脸,两个丫头则捏着手帕在擦泪珠子。 “姑爷,小姐。” “公子,夫人。” 林雪揽着慕容雪的腰,一只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回头冲着三个下人说:“既然都听见了,就去收拾吧!” “是!” 唉!严玲婉走出院子,站在院子门口叹了一口气出来,感叹人的缘份。 想起自己与林雪的第一次见面,在国子监的小树林,自己还为他画了一幅素描头像。还记得在听了哥哥说起他的事后,心中不是同情而是敬佩。突然来到这个异时空,第一个敬佩之人是爹,林雪则是自己第二个敬佩的人。 还记得在酒楼第一次见到慕容雪的时候,尤其是两人隔着酒楼的大堂隔空相望时的画面,两人的眼眸里都是浓到化不开的思念,却又走不到一起的无奈,是彻底地触动了自己的心。 也许自己在那时就中邪了,就想着要让两人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想要让两人在一起,就如使命一般盘根在自己的脑子里。所幸,两人还走在了一起,只是却要背井离乡。 背井离乡这个词语对于后世里的人来说,尤其是冲劲十足的年轻人来说,很容易接受,要不怎么会出现有名的北上广。可这个词语放在一个古代人的身上,他们却需要背负太多,太多…… 乡愁这个词语会一直伴随着他们,想到这里严玲婉的鼻子酸涩了起来,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使劲的眨巴了几下眼捷,才忍住了自己的情绪。只希望他们能相互扶持,坚强地生活。 严玲婉并不是中邪了,当时的她是感同身受! “主子?”风竹轻声的问。 “没事儿!”严玲婉吸了吸鼻子,冲身后的风竹摆摆手。 半响后,严玲婉的情绪才彻底恢复过来。她看了一眼身后的风竹,想着霍去病要去边关了,这傻姑娘有没有心跟着去呀? “风竹,霍去病武举考了第二名,按规矩,王爷要给他安排任务,这一次的任务是去边关。他既然走的是武,就要去军队里历练。王爷想要他直接去边关历练,我也同意了,就是你?” 去边关?站在转角处的霍去病一怔,随后视线转向了说话的人,主子同意王爷的决定,要我去边关了? 暗处的火只是看了霍去病一眼,他们都知道,霍去病在王妃身边一直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主子?”风竹立刻抿着嘴唇,垂下了头,霍去病要去边关,什么时候? “霍去病与孟小东一样,他们俩是这天下的雄鹰,就应该在天空上翱翔,而不是跟着我。边关,才是他们俩的施展才华的地方。”说到霍去病严玲婉颇有感概,历史上虽然没有孟小东的大名,不过孟小东与霍去病相较应该是相差无几。 雄鹰? 孟小东看了一眼霍去病,霍去病在小王妃的眼中一直以来都是不同的,小王妃说霍去病是这天上的雄鹰,他能懂。可自己也是吗?孟小东移动自己的视线,看向远处的那抹瘦弱的身影,小王妃说自己也是一只雄鹰,会吗? 孟小东垂下眼眸,这一刻他顿悟了很多东西。明白了李君明明知不可能却还愿意守护在小王妃的身后。明白了自己以为能守住的心,在那一日王妃疏离的眼神下为何守不住,痛的不可抑制。可即便如此,她还相信自己是天空的雄鹰! 孟小东抬眸看着远处那抹身影,慢慢地唇角微微勾起,那一丝丝的笑意是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既然小王妃如此这般说了,即便目前自己不是天空的雄鹰,相信不久的将来也会是! 一定会成为她心中期待的雄鹰! 天上的雄鹰?风竹看了一眼主子,没来由的就相信了。主子做的事,说的话都是正确的。 自从风竹跟着主子后,她就发现了这一点,主子就像一个先知一般,能预先知道很多的事情。在主子说出这话后,风竹除了开始的震惊就立刻相信了。 “你愿意跟着他一起去吗?”严玲婉转回身来盯着风竹问。 在历史上霍去病是英年早逝,所有的史料都说霍去病是病逝的。严玲婉不想这个时空里的霍去病也英年早逝,想让风竹跟着霍去病一起去。风竹心细,对霍去病又有情,武功也好,有她在霍去病身边,自己能心安,对霍伯也能有个交代。 霍去病的视线移到了风竹的身上,也想知道风竹愿不愿跟着自己去边关? “主子?”风竹咬着下唇,跟着他一起去? “霍去病话不多,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不同。风竹你可愿意与他一起去?”严玲婉盯着风竹,眼捷是一瞬都不眨,死死地盯着风竹。 霍去病的视线又移回到主子身上,主子怎么看出来的?我都刻意的回避了,主子怎么看出来的? 傻呀,就是刻意的回避才看出来的呀,要没有什么需要刻意的去回避吗? 风竹一怔,他对自己有不同吗? “主子,奴婢……” 对于隐卫出身的风竹来说,观察力极强,可面对霍去病那个闷嘴,风竹实难确定他会对自己有所不同。 “我与王爷的身边除了秦玄那个奇葩,其余的人都不爱说话。霍去病是我的朋友,算不得宁王府的人,不过也是一个不爱说话的男人,与他交流要看他的眼睛,要看着他的眼睛说话,你就能知道他的意思。” 秦玄那个奇葩?孟小东的唇角微动。不过想想也是,整个王府就秦玄的话多,怎么不是奇葩! 眼睛?火下意识的去看霍去病的眼睛,我怎的就没有发现霍去病的眼睛会说话?火的视线移动过去,霍去病刚垂下眼捷。火暗自嘟了嘟嘴,没有觉得霍去病的眼睛会说话呀? 看他的眼睛?风竹快速的看了一眼严玲婉又垂下了眼捷,她从来都没有看过霍去病的眼睛,怎知道他的眼睛会说话? 见风竹的表情有丝丝的扭捏,垂着眼不语,自己这般突然的提出来,风竹应该没有准备吧? 风竹的扭捏除了以上的问题,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她知道霍去病就站在转角处,凭着霍去病目前的武功,她与主子之间的对话绝对能尽数听清楚。 可严玲婉不知道呀,她赶紧说了一句:“风竹,不急着回答,霍去病要走还有几天,你好好想想愿不愿意?” 还有几日的考虑?风竹暗自呼出一口气,好在主子没有让她立刻回答。于是风竹点点头:“风竹明白了,会好好考虑的。” “不过,也不要拖太久,如果愿意,我还要找霍伯,在走之前把事定下来。当然如若不愿意……”严玲婉思量了一下,“这样,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如若过了两天,你没有说,我就当你不愿意了。” 两天?风竹抿了抿唇,再次点头。 两人正说话间,紫竹进来通传:“主子,刘太医来了。” “好,请他先到小厅坐会儿,我马上过来。”严玲婉回了紫竹,又对着风竹说:“去把二哥他们两请到小厅,让刘太医给好好看看。”两人既然要走了,还是让刘文轩给他们看看。 “是,风竹这就去请。” 严玲婉跟着紫竹去了小厅,风竹回身去通传,回来后就见到等在路边的霍去病。 第十六章 跟我走吧 霍去病接过发簪小心的抚摸了几下,才走到风竹身前,把发簪插在风竹的发丝之间。 霍翼拿着发簪跑回小厅,小心翼翼的交给了霍去病一支,霍去病一看鼻子泛起酸涩,那是他娘亲的东西。 这一对儿发簪极其的简单,只有一颗青玉珠子镶在发簪的头上,那是霍去病娘亲生前最喜欢的发簪,是霍翼在进京赶考之前留在身边做个念想的。 送走了刘文轩,风竹就把自己的意思对严玲婉说了。严玲婉心中很高兴,立即找来了霍伯,把两个年轻人的事情一说,霍伯也很高兴。赶紧跑回他住的房子,在枕头之下摸出一对儿发簪来。 “好!”刘文轩点头,要让怀着身孕的皇后与太子离开这是非之地,他还是能找到理由的。 “最好让太子与皇后娘娘一起。” 皇上陈渊是有弱点的,例如长情,再例如心不够狠。而陈渊的最大弱点就在段鑫彤的身上,就在陈麒麟的身上。 段鑫彤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了,民间有七活八不活的说法,严玲婉真心担忧她。担忧她的身子,担忧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担忧她会成为自己这一边束手束脚的阻碍。 “三弟,半个月后给皇后娘娘找个理由,最好让她能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让她去静养。” “是。” “是三弟在负责吗?” “好。” 严玲婉转换了话题,“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吧?” “是。”刘文轩垂下他的眼眸,不敢直视严玲婉。 刘文轩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尴尬,小嫂子的聪慧,不是他想掩饰就能掩饰的,大约小嫂子这般说话已然猜到了自己府里发生的事情。 “刘文轩,珮儿姐嫁给你,如若你都不能护着她,这世上就没有真正能护着她的人了。”严玲婉淡淡地说,“就算是她哥哥张翱,都不能护她一生,养着她没有问题却给不了幸福。这世上能给她幸福的,只有你!” 关键这愤怒的对象还是自己男人的亲娘、亲嫂子,她不愿意自己的男人与亲娘走到怒目相向的地步,最终是选择了忍让。心中憋闷的怒火,不仅让她无处可发,还无处可说! 张贝珮打小满脑子就是报仇,打打杀杀的思想伴随了她十几年,在面对后院女子阴毒的手段时,就彻底的显出了她十二分的单线条。因为她不懂那些,所以只有吃了亏过后的愤怒。 不破不立,辩证的看,不立也不破! 张贝珮自己不立起来,她也没有办法。在严玲婉的心中退让与忍让永远都不是好办法。你退一寸,别人就会进一尺。你退一尺,别人就会进一丈,得寸进尺揪着这般来的。何况,她总不能一直守着张贝珮吧! “让珮儿姐好好休养着,改日有空,我再去看她。”严玲婉心中透着无奈,淡淡的说。别人家里的家务事,她还真心不好插言。早之前的提点,让两人在外面也有了自己的宅子,都没有住在一起了,如若这般都还能被人算计,严玲婉也很无力,那些女人的手还伸的是真长呀! 严玲婉端起身旁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见刘文轩脸上带着愧色,一定是他的亲娘做了什么,珮儿姐才受了伤。 明显刘文轩没有说实话,能让刘文轩这般遮遮掩掩的一定是他最亲的人,会是谁呢? “摔了一跤?得多不小心呀。”严玲婉看了刘文轩一眼,珮儿姐有武功的人,又不是自己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她应该是身手敏捷的人,怎么会摔了一跤? “她前些日子摔了一跤,伤到了腿,在修养呢。”刘文轩说,只是脸上的神色不大自然。 想了一想,都好久没有见到张贝珮了。 张贝珮在嫁给了刘文轩之后,性子变了好多。严玲婉原想两人新婚燕尔的,当然不好去打扰别人的二人世界。再说自己其实也挺忙的,每一天她都是早出晚归,就连住在一个宅子里的陈秦宇都很难见到面,何况是张贝珮? “珮儿姐,身子还好吗?”屋里严玲婉见只有她与刘文轩两人了才问起张贝珮。 小厅里刘文轩给林雪两夫妻分别把了脉,给开了药方子。林雪自己还要赶着收拾东西,当然他心中明白刘太医与严玲婉有话说,于是,拿着药方子带着慕容雪告辞离开。 如果严玲婉站在一旁,肯定会笑喷了去! 霍去病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才垂下头,试着弯曲自己的胳膊,极为小心的圈在风竹的背后,就像怀里圈了一块豆腐般的小心翼翼。 霍去病僵硬的脸终于有了变化,她愿意!她说她愿意! 愿意? 风竹学着严玲婉的常用动作,把头埋进霍去病的怀里,嘴里才小声的回答:“傻子,我愿意,愿意跟你走!” 她……抱……我…… 风竹在心中无奈的叹口气,上前两个大步,伸手直接抱住了霍去病的腰,霍去病立刻全身僵硬,犹如一根木头桩子站在那里任由风竹抱着他。 唉,真心是一个闷嘴! “你……愿意跟我走吗?”霍去病顺了风竹的意,再次问出声。 “问呀!”风竹不知霍去病心中所想,见他呆呆傻傻的,音量瞬间就提高了两度。 霍去病心口被什么给刺了一般,划过一丝欣喜。好,她让自己再问一遍,那就再问一遍! 霍去病直视着风竹,风竹的眸子幽幽清冷,却没有以往的淡然。她的眼眸很黑,闪着华光,而这闪着华光的眸子里却只有一个人脸,那正是霍去病自己的脸。那漆黑犹如宝石的眸子里装着的那一个人就是自己! “再问我一遍。” 霍去病真心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认认真真的看着风竹,眼珠子都不敢转动一下。 风竹走近前去,盯着霍去病的眼睛,“我还没有说答案,你就走,那你问我做何?看着我。” “……”不等答案?你不愿意,难道不是答案? “你这人怎么这样?问了问题又不等答案,你这样算什么?”风竹见霍去病脸上的痛色,心里划过一丝的高兴。不过女人嘛,再是****的隐卫,风竹也是一个女人,心中还是有些不顺畅。 霍去病顿住了脚步,转身回来,脸上的痛色还来不及掩饰。 好在霍去病心中失落,脚下沉重不堪,并没有走远。风竹转过弯就看见他的身影,快速的追了上去,大喊一声:“站住!” “嗯。” 见风竹追了过去,林雪笑着揽上慕容雪的腰:“走,咱们去小厅。” 被慕容雪与林雪打趣的说,风竹的脸色再次的红了起来,她看了看霍去病离去的方向,快步的跑了去。 慕容雪也笑了起来,提醒着:“风竹,愿意的话还不追过去?” “我看是!”林雪点头。 “大约是害羞了?”慕容雪说与林雪听。 第一次表白? “霍侍卫面浅,应该是第一次表白吧!”林雪笑着又补上一句。霍去病的表现已经这般明显了,难道还不是表白?林雪是过来人,风竹未必明白,可他是一个男人,还能不懂? 风竹不得不噘嘴了,这人也真是,不愿意?我什么时候说了自己不愿意的? “霍侍卫见你不回答,以为你不愿意,又不想你尴尬,所以走了。”慕容雪笑着为风竹解释了两句,霍去病的行为。 “风竹,”这一幕刚好落在走过来的林雪与慕容雪的眼里,慕容雪赶紧叫住风竹。 风竹愣住了,他不是问问题的吗?答案都没有得到就走了? 他是什么意思? 风竹真心发呆,这人怎么就走了? 呃? 告诉自己,风竹不愿意,霍去病眸子里的光芒尽数敛去。他垂下头颅,放下拦人的手臂,后退一步转身离去。 罢了,她不愿意! “你?”见风竹脸色逐渐发白,霍去病以为她不愿意,提到嗓子眼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下沉,再下沉,眼眸里的期待逐渐消失。 风竹心中的不确定这下子确定了,脸色反而很快恢复正常。 他的眼睛里写满了跟我走,跟我走吧! 主子说他的眼睛会说话,是真的! 想起主子说看着他的眼睛说话,风竹使劲的压着胸腔里的小鹿,抬眸看向霍去病,就见到同样一脸通红,紧张不已的霍去病。他的眼眸里有不确定的忐忑,有等待答案的紧张,还有充满希望的期待…… 他? “你……愿意……跟我走吗?”问出这话后霍去病的脸也通红。 被霍去病拦下的风竹,脸上的红晕蹭蹭蹭的变,越变越红。风竹第一次感觉到胸腔里有一只小鹿,还在乱撞,往日里提剑****绝不手抖的风竹第一次觉得呼吸在颤。 “你……你……”霍去病在路边上等她,以为她见到自己会留下来,却没想到她会这般一句话都没有的就想要走过去。所以霍去病鼓足勇气伸手拦住她,想要亲口问问她愿意吗? 风竹见到霍去病,脸上立刻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想着主子说的话,风竹垂下头脸色更红,有些尴尬,想就这般走过去,却被霍去病伸手拦住了路。 第十七章 调动苍狼 感谢各位读友的支持,尤其是135**4406所送的月票。学校的赛课活动一结束就会恢复每日两章,多谢各位的支持! ------题外话------ 周瑾从来没有想过小丫头心里藏着他,而王妃又有心撮合。 “来了,来了……”雨霏跟着霍丁玲喊了起来,周瑾暗自摇摇头也上前一步,护在了雨霏的身后。周瑾不明白,王妃为何要留下他专门保护雨霏?好在不明白归不明白,周瑾依然会认真保护这小丫头。这小丫头是王妃从严府带来的两个丫头中最小的一个,大丫头都认了亲,进了严家的族谱,成为王妃的二姐。这个小的,大约是王妃心里疼惜吧! “爹,嫂子,哥哥来了,来了……”霍丁玲大声的咋呼了起来,激动得两眼放光,脸色泛红。风竹移动脚步,站在霍丁玲与霍伯的身后,护着这两人。风竹从此有了家人,这感觉对她来说有些奇妙。 很快前面的人开始动了,有些伸着脖子,有些踮起脚,有些大人把孩子放在肩头,犹如波澜起伏的潮水一般大动了起来,因为打马游街的人过来了。 大街上人潮涌动,两边都站满了人群,是人挤人,黑压压的一片头顶。儿街道两旁的茶楼、酒楼,各种小店都挤满了人。 因为王家的事情,京城冷清了不少的气氛在打马游街中又热闹了起来。 六人分列两路,出发后,宫门口看热闹的官员与老百姓陆陆续续的散去,严玲婉这才与众人一起回了集文殿。 宁王府的人出来了一大半,武伯与明叔抱着激动不已的陈秦宇,周毅、崔家兄弟等都护在武伯身后,大家都想来看霍去病打马游街的英姿。另外一边,秦玄护着严玲萱,霍伯、霍丁玲、风竹,雨霏等在周瑾、周离的保护下也站在街边。他们都伸着脖子看着远处。 一路的尖叫?严玲婉笑了笑,点点头,算是520小说熹铭的话。 “顾宛,你那个叫霍去病的护卫,这一路游街下去,可有得一路的尖叫了。” 严玲婉笑了笑,却没有回答文熹铭的问题。 “感动了吗?”文熹铭问。 严玲婉冲着两人一个招手,两人才回头,牵着马缰出发了。 开道的士兵先行启程,而六人胯下的马儿纷纷抖了抖身子,准备出发。 礼官一声唱:“吉时到,启程!” 召信臣看着顾宛微微一笑,站在马后的年轻男子是他的巨子。而霍去病看着严玲婉却心情激动,当初如若没有她的邀请,还不知自己会是个什么样?他不敢去想象。 六人各自都稳稳地骑在马背上,看见宫门出来了一群官员,纷纷回头看了过来。 文举、武举的前三,一共六人,都穿着各自该穿的官袍与战袍。不过这六个人中只有霍去病最年轻,最为帅气。一身大红为主,蓝色为辅,镶黑边的劲装,肩后是玄色披风,他骑在高头大马的背上,英姿勃发是最为拉风。 一群人也不可能真的跑到大街上去看打马游街,只能到皇宫门口看六个人启程。 王为勤拍拍赵熙,一个摆头,那意思走呀,结果赵熙跟着王为勤一起走在了最后面。 “走吧,咱们也去凑凑热闹。”慕容苍冲着段东宁与张芸帛说,他这个妹夫对朋友就是太没有官架子了。文熹铭,一个刑部侍郎都能把他给拉走了! 李君明暗自摇头,他看了严玲齐一眼,示意严玲齐放心,就快走几步追上了文熹铭与顾宛的身影。 赵熙没字后面的内容还没有出来,顾宛已经被文熹铭拉出了好几步了。 “没……” “赵熙,你小子就不地道了,留了位置,怎的不早说,还想要藏着掖着呀?”文熹铭那嘴巴可是在刑部里练出来的,一点儿都不饶人。 留了位置? “文熹铭,不急,赵熙在宫门口让人留下了位置。”赵熙见文熹铭拉着顾宛就想走,赶紧出声。 “要去,咱们就快些,晚了没有好的位置了。”一听顾宛说要去,文熹铭立刻伸手,习惯性的要去把她的肩头,下一刻却换在了她的胳膊上,嘴里还着急的说:“走,快点,小石头,别愣着啦,前面带路呀?” “要去,当然要去了。”严玲婉想要去看看霍去病打马游街的热闹场景。 “顾宛,今儿文举、武举打马游街,街上热闹得紧,去看不?”文熹铭挤身过来。 赵熙笑着点点头,抿上了唇。 严玲婉赶快四处看了看,才道:“赵熙兄,千万别说呀,太丢脸了。昨儿还是皇上体恤,派了刘太医到府上,给扎了几针,现下已经无事了。” “原来如此,现下怎样了?” 严玲婉不好意思的淡淡一笑:“你家厨子手艺好,顾宛贪吃,不消化。昨儿实在无法,在府里休息了一日。” 第二日大太阳,下朝过后,赵熙就走到顾宛的身边,极为关心的问:“听说你不舒服了?” “是!” “明日,文举、武举的前三都要打马游街,都早些歇着去吧。风竹也去收拾收拾,在霍伯那里去支些银票,多带些银票在身上,最好你们三个分散着带,以备万一。风竹,我这里不用你侍候,等你们立功回来。” “是!” “都明白了吗?” 风竹神情坚定的点点头,霍去病的后背就是她,孟小东的后背也在她身上。风竹是隐卫出身的杀手,懂后背的重要性。 严玲婉这才看向风竹:“风竹,你要做好后援,他们两人在前面冲,后背就是你。因此,你的任务很重,很重!” “是!”霍去病点头。 孟小东垂了头,马革裹尸是军人的宿命,可谁又愿意呢? “擒贼先擒王,只要用好苍狼,能尽可能的缩小自己这一方的损失,就一定要尽可能缩小。你们三个都要牢记,那些士兵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家人,就如你们一般有家人。”严玲婉顿了顿:“能安全的回来最好,实在不能也尽力把人带回来,不要把他们留在他乡。” “懂了!”霍去病点头,他知道主子在担心他。 一旁的孟小东点头,他从八岁起就跟在王爷身旁,王爷在战场上的英姿,对敌人的狠辣,他最清楚不过。 严玲婉看向霍去病,这孩子没有上过战场,又最听话,有些时候显得有些死心眼,“霍去病,与敌人不用讲究手段的光明磊落,因为他们是敌人。宁王为何战功赫赫?就是宁王从来不与敌人讲道理。你真的懂了?” 懂了?真的懂了? “懂了!”三人齐齐地回答。 “刘太医送过来不少的药,需要用的时候就要用,千万别迂腐,认为一定要光明正大。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讲究的是结果,因此不需要讲究什么光明正大?可懂?”严玲婉看着三人说。 在北郊军营里,能进入苍狼是士兵的荣耀,能调动苍狼,更是无上的光荣,而王妃说他们能调动,带领苍狼,怎么能不惊喜? 调用苍狼,让两人心中异常的惊喜。苍狼士兵是按照王妃的训练要求,又在王爷的增补下培养出来的士兵,他们个个都配有超强的武器,身手十分的敏捷。 “是。”孟小东与霍去病齐齐地回答。 “这是一场硬仗,要善于调用苍狼士兵就是孟小东与霍去病最为重要的任务。” 三人齐齐地点头,明白急躁不得。 “到了西北一定要小心,不能急躁,先放消息回来,再联系青竹与风,查实赵家的私兵养在哪里后再动手不迟。” 一听到最先进的武器,三个人的眼眸里都射出了亮光。 “这一趟出行十分危险,你们都需要先去北郊军营,练习使用新式武器,因为你们护送的东西是目前最为先进的武器,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不能被别人截获。王爷会安排苍狼士兵与你们一起护送。”严玲婉一脸的严肃。 四人在小厅里坐着,严玲婉把宁王对他们三人的安排与为何要去边关,统统说给了三人听。他们三人要护送东西去边关,亲自把东西交到慕容鹰的手上。在慕容鹰手中再调配两万人马转道去西北云水,联系青竹与风,尽一切的可能把西北云水的赵家人一网打尽。 直到天色彻底的黑沉,周毅过来抱走依依不舍的陈秦宇,才算是安静了许多。严玲婉留下了孟小东、霍去病与风竹。 两人坐在一起,一起吃饭,听严玲婉讲故事,一起做游戏,玩得很嗨! 严玲婉好久没有看见陈秦宇了,把孩子拉到怀里,一直抱着不松手,陈秦宇也十二分的依恋她的怀抱。 气的陈秦宇直跺脚,都怪十七皇叔。得,陈秦宇把十七陈昊给埋怨上了。 啊……啊……啊…… 陈秦宇散学就跟着十七陈昊去玩去了,一直玩到晚膳时分才回到顾宛小雅。没想到今日娘亲竟然没有去皇宫,把个陈秦宇给失悔得差点就哭了出来。早知道娘亲在府里,散学就该直接回来,也能与娘亲多待会儿。 有了霍伯拿出来的发簪,霍去病与风竹的婚事算是定了下来,直到晚间霍丁玲与雨霏回来知道后,霍丁玲就抱着风竹不松手,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 风竹微微低垂眼眸,脸色通红,发簪极其素雅,戴着风竹的发间,使得杀伐果绝的风竹生生的生出了温柔的气息。看的严玲婉都不禁一愣,这女人还真心要靠打扮呢! 第十八章 打马游街 文举、武举的前三名胸前挂着大红花,骑着马由远而近,果然是一路上的尖叫不止。风竹不关注别人,只看着马背上那个英姿勃发的男子,眼眸闪亮,眼睫是缓慢的煽动。 “哥哥!哥哥!”霍丁玲看见霍去病立刻激动了起来,挥舞着她的胳膊,蹦跶着。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唤哥哥的声音给吸引了过来,就连游街的六位主角都向霍丁玲的方向看了过去。 “哥哥!哥哥!”霍丁玲叫嚷着,蹦跶得更加厉害。身后的霍伯则抹起了眼泪,打马游街曾几何时是自己的愿望,这愿望终于被儿子实现了。 霍去病看了妹妹与父亲一眼,视线就移到了风竹的脸上,风竹立刻红了自己的脸。 “霍兄弟,那是你妹妹?”郑吉笑着问,那又叫又嚷,外加不断蹦跶的丫头十分的活泼可爱。 “嗯!”霍去病鼻子里嗯出声来,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霍兄弟,你妹妹的闺名是什么?”郑吉开始打听,郑吉已然成婚。只是家里小弟性子活泛,十九岁了还没有定亲,如若这小姑娘能嫁给小弟,两人的性子倒是合得来。 霍去病原来是顾宛大人的护卫,这不是什么秘密,众人皆知。而霍去病能参加武举还是宁王亲自出面拜托的,不说霍去病自身的本事如何?就凭他与这两尊大神的关系匪浅,都能预见到他的前途是一片光明。能与这般人物拉上关系,再好不过! 冯奉世回头看了一眼,便直接扭回了头。他什么都没有说,郑吉心里在算计什么他清楚得很。暗自在心里哼哼了两声,那小丫头看起来虽然活泼可爱,不过养在顾宛大人府上的人,想必那眼光都高的很,会看上你郑吉家里的小弟?他冯奉世才不会相信。 郑吉等了一下,没有得到霍去病的回答,郑吉这才收回视线看了霍去病一眼,咦?霍兄弟在看谁?顺着霍去病的视线看去,原来是他妹妹身后的美貌女子。 是霍兄弟的妻子? “霍兄弟,那是你妻子?”郑吉再次问,好在这一次得到了答案。 “嗯!”霍去病再次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出来。风竹,就是他一生的妻子! 如此美貌的女子是他妻子,这小子有福气呀!想起自己家里的糟糠之妻,哪里能与这般美貌的女子相比,不由得郑吉心生妒意。 “走吧!”冯奉世回头一声,霍去病这才收回视线,扭头一带马缰,走了。 霍丁玲见哥哥扭回头打马走了,想要跟着往前走,可人太多,她脚下一个不稳,直接向身旁的雨霏撞去…… “哎呦……”雨霏给撞出一声呼,脚下不稳,一歪,得,崴了脚了。雨霏站立不稳,身子随着丁玲撞过来的力道往后就倒了下去,直接撞进了身后之人的怀抱。 “雨霏姐?”霍丁玲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把雨霏给撞上。 周瑾立刻伸手从后面抱住了雨霏的身子,雨霏稳住了身形,可脚却痛得不行。她忍了忍脚下的痛才回头看,结果一看,满脸通红。原来是周瑾大哥站在自己的身后,刚刚那一跌是跌进了周瑾大哥的怀里。 “雨霏姐姐,有没有什么?”霍丁玲赶紧爬起来,她着急的问,风竹看了一眼满脸羞红的雨霏,又看了一眼丝毫没有异色的周瑾,这小丫头的心思可能会付诸东流了。 “丁玲,你怎的这般不小心。”霍伯出声责怪丁玲,霍丁玲只得伸伸舌头,她不是故意的好不好。 “多谢周瑾大哥!”雨霏稳了稳心神,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移到了另外一只脚上,这才出言向周瑾道谢。 “无事,丫头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周瑾问她有没有什么不适?他可是王妃留下来专门保护雨霏的。 “就是,雨霏姐姐活动,活动,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霍丁玲符合着周瑾的话,立刻弯腰下去要去看雨霏的腿、脚。 雨霏面色通红一动不动,她崴了脚,丁玲知道一定会很自责的。 “丫头,崴了脚?”周瑾把雨霏看做陈秦宇般的孩子,他压根就没有往男女之事上面想。见雨霏通红了脸,一动不动,就猜到了。 “霍伯,你们先回去,我带雨霏去医馆看看再回来。”说完,周瑾一个打横把雨霏给抱了起来。雨霏丫头才十四岁,自然不重,周瑾抱起人又颠了一下胳臂,抱稳了后转身就走。 “呃?”霍丁玲呃了一声,周瑾大哥抱起雨霏就已经转过身去了。 “丁玲!”风竹出声阻止了霍丁玲后面的话。 “嫂子?”霍丁玲不解。 “咱们先回去,不用担心雨霏。”风竹面色有些冷硬。 “哦!”见嫂子这般说,霍丁玲又悄悄地看了一眼自家爹,刚好霍伯正瞪着她,她赶紧一缩脖子,这是意外好不好?我真不是故意的。 被周瑾抱着的雨霏面色通红,却十二分的感谢霍丁玲的不是故意。打马游街走了很远,大街上看热闹的人很快散去。周瑾抱着雨霏去了医馆,大夫一检查,崴了脚,很快处理好。 至于两人在回去的路上都说了些什么,大家都不知道,总之回来后的雨霏面色不好。霍丁玲不明就里,看见雨霏心情不好,十分的自责,一直在雨霏身侧陪着小心。 严玲婉在集文殿安排好事情她就直接回来了,这一次的月事来势汹汹,第二日在府里休息算是过了,可这第三日也不少。自己身边围着的还都是男人,她不想惹出麻烦,赶紧安排后就回来了。 严玲婉回府就见霍丁玲在雨霏的身侧陪着小心,这丫头这般小心翼翼的,是做了什么错事? “丁玲,犯错误了啦?”严玲婉张嘴就问。 霍丁玲看了看面色沉沉的雨霏,才移到小姐跟前,垂着头,绣鞋踩在一粒石子上,咯着脚了也没有注意:“我不小心踩伤了雨霏姐姐的脚。周瑾大哥抱着雨霏姐姐去看了大夫,回来后就这样了,我……” 周瑾?抱着?原来如此。 “行了,你雨霏姐姐不是那小气巴拉的人,也许是别的事,让她伤心了。丁玲,你哥哥、嫂子就要离开了,去帮你哥哥嫂子收拾收拾东西去。” “小姐?这边……”小丫头挠挠头,自己就这样走了,不好吧? “行了,这里有我在,你还担心我搞不定你雨霏姐姐?” “那倒……不……”是,这世上就没有小姐搞不定的事与人。 “去吧!” “哦!”好嘛,有小姐出面,雨霏姐姐不会还记在心里了,霍丁玲暗自松口气。自从跟了小姐,她与雨霏姐姐走得最近,也最要好,她可不想为这事儿就与雨霏姐姐生分了。 严玲婉一想就明白了雨霏的心情缘何不好,只得支走了小丫头进了雨霏的房间。 “雨霏,” “小姐,”一直忍着的雨霏抱着自家小姐就哭了开来。 严玲婉轻拍小丫头的后背,任她抱着自己哭,一直等到哭声小了,这才问:“告诉周瑾了?” “小姐?”雨霏一抽一抽的。 “周瑾怎么说?” 雨霏小嘴一瘪,又要开哭。 “好了,再哭,眼睛见不得人了。” 一听见不得人了,雨霏这才打住,“小姐,周瑾大哥说,他……从来都没……没有想过我。” 从来都没有?周瑾这般直白,唉,真是伤心呀! 严玲婉暗自叹气,只得找理由去安慰小丫头:“雨霏,你有没有想过,突然这般说,别人肯定没有想过。好歹也得给别人一点儿消化与吸收的时间呀。” 突然?是这般吗?雨霏瞬间撑大了她带着泪水的眼睛。 “雨霏,你说实话,周瑾大了你十几岁,比你的年龄都大,你不在意吗?” 雨霏摇头,“小姐,雨霏不在意。” 不在意……就好。 “小姐我亲自去问问周瑾的意思,只是感情这种事,小姐不敢为你打包票。周瑾的过去有没有经历过什么?有没有婚约?或者说有没有受到过情伤?这些小姐我都不知道,王爷也不在,问不到。” 严玲婉看着雨霏继续:“因此,小姐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保证?如若不能,就放开自己的心,还有很多好男人在身边。” “小姐?”雨霏垂下头,小姐说的话她都明白,感情之事无法强求的道理她也懂。 “乖,去喝点水。”严玲婉转身出门去找周瑾。 周瑾一个人闷闷的坐在屋子里,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雨霏会对自己说出那种话来。他真心只是把雨霏当成一个孩子看待,如若不然,他不会出手去抱她了。“周瑾大哥。” “王妃。” “雨霏……”严玲婉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周瑾先拉过来一个圈椅,紧接着就跪在了地上。 “周瑾?”严玲婉很有些吃惊,“起来说。” “王妃,您坐,容周瑾跪着说,能说的坦然一些。”周瑾有些倔犟,不起身。 说的坦然?好吧,严玲婉只好配合的坐在了圈椅上。 “王妃,周瑾一直把雨霏当成一个孩子,如秦宇少主一般的孩子。周瑾从来没有那非分的想法。” 严玲婉点头,表示理解。 第十九章 孤单十七 “周瑾,我明白你的想法。我这会儿前来不是要来指责你什么?我知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想来给你说说雨霏。” 说……说雨霏?周瑾有些懵,脑子跟不上趟。 “雨霏,原本姓李,家里贫穷,五岁的时候被曹管家用三两银子买了回来。想着她小,能与我亲近,于是我娘就把雨霏放在了我的身边,这丫头就从那时起跟我一起长大。” “她胆子小,思想单纯,从来不敢多言多语,更不敢胡思乱想。周瑾,今天她对你说的话,绝对是鼓足了她浑身的勇气说出来的话。” 鼓足……浑身的勇气? “几个月前,我就发现雨霏在你面前会脸红,当时还交代严玲萱给多注意些。” 周瑾皱起眉头,几月……前? “是的,几个月前就发现了。周瑾,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但我知道雨霏是真心的,她第一次偷偷地喜欢一个人,她悄悄地为你做了一双鞋子,却不敢送给你,目前还压在她枕头下面。”严玲婉说的这些话都有严玲萱悄悄告诉她,别以为她整日里忙着外面的事情,就不知道府里发生的事了。 “鞋子?”周瑾垂下眼眸,微微皱起眉头,有些木讷的说。 “是的,一双鞋子。” “你把她当成一个孩子,可是她没有。” 她没有? “王妃,周瑾大了她十八岁,都可以做她爹了。”周瑾默了片刻才道。 十八岁? “年龄相差十八岁,那又如何?”严玲婉才不在意这些,“只要两人有感情,十八岁算什么?”看着发愣的周瑾:“周瑾,你拒绝雨霏的原因是这个吗?” 世界上年龄差异大的夫妻多了去了,古月姬17岁嫁给齐白石,年龄相差三十九。被誉为“倾城之恋”以九十封情书引起万人空巷的梁实秋与韩菁清结合,两人就相差三十岁。你们两这相差也不过才十八岁,不算什么,真心不算什么? “咳咳咳……”周瑾被自己的唾沫给呛住了。相差十八岁不算什么?他知道他家王妃的思维与众不同,不过,这想法也太…… 周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严玲婉的话,他还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成家这个问题。他定过亲,可是家乡遭了灾后,与他定亲的姑娘一家人也没能幸免于难,一大家都死了。他凭着自己身强力壮,带着弟弟周离跑了出来。 “王妃,周瑾曾经定过亲,是邻村的一个姑娘。家乡遭灾时,邻村里的人近乎于死光了,她也在其中。” 定过亲? “你们两见过面吗?”如果周瑾与那定过亲的女子有情,就不好办了。 见面?周瑾摇摇头,“没有见过,只是听大人们说起过。” 没有见过?就好。 “周瑾是放不下她吗?”严玲婉颇位奇怪,周瑾这表情怪异得很。 周瑾沉默了,放不下吗?两人之间面都没有见过,似乎不存在这放不下一说吧?那是为何,这么些年中自己就没有再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呢? 严玲婉坐在圈椅上,看着周瑾陷入沉默,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严玲婉心中咯噔了一下,周瑾不会是仅仅听了大人说后在脑中描绘出一个姑娘的形象,然后就深深的爱上了脑海中幻想出来的那位姑娘了吧? 如果是真的,我只想大叫一声,我的妈呀,爱情幻想症! 幻想出来的人都没有缺点的,所以爱的深,因此有些人有这病症不说还很难治。 “应该不是……放不下,就是后来没有考虑过成家。”周瑾想了很久。 没有考虑过? 周瑾点头,是没有考虑。 “应该是这般,带着弟弟逃出村子,就遇到了宁王的军队,我们两兄弟就进了军队,因为有饭吃……后来就跟在了王爷身边。一过就是十年,没有考虑过成家。” 轮到严玲婉沉默了,因为军队里有饭吃?不知道当时两兄弟被饿成了什么模样,为了能吃饭而参军? “王妃?周瑾我不……”不什么?周瑾有些说不清楚。 “周瑾,成家的事情,我希望你好好的考虑考虑。即便不是雨霏,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考虑。” “子嗣是你生命的延续,难道你不想有个孩子能延续你的生命?”严玲婉不好多说,她怕周瑾误会自己想要强把雨霏给他,说完这句话从圈椅上起身,出了屋子,留下愣怔的周瑾。 周瑾彻底的怔在了那里,他跪坐在自己的小腿上,耳朵边反复的响起延续自己的生命这句话。 严玲婉又转身去了雨霏的屋子,宽慰了几句就出来了。感情这种事情真不好说,目前雨霏才十四岁,应该还弄不清楚自己对周瑾究竟是不是真爱?万一今后遇见真心爱的男人了,自己该怎么办?周瑾又该如何? “顾宛!”一声呼,把严玲婉的思想给拉了回来,原来是十七陈昊在叫她。 “你……”怎么来了? 原来,今儿散学后十七陈昊还要拉着陈秦宇去玩,陈秦宇说顾宛哥哥在府里,要早些回去。十七陈昊一听顾宛在府里,理所当然的就跟着陈秦宇跑来了。 陈麒麟被封了太子后,就不再与十七一起上学了,十七就孤单了。 陈昊的身份高贵,人还霸道,在国子监里没有真心敢与他玩在一起的同学。原来有个皇太孙为伴,可皇太孙升级做了太子,要留在东宫由专门的名家大儒教习。陈昊就只能每日拉着陈秦宇作伴,每一日的疯玩。 “顾宛,我饿了!”十七陈昊一张嘴就是饿了。 陈秦宇拉了拉陈昊的衣袖,陈昊扭头看,陈秦宇正瞪着他,陈昊咧嘴就笑:“别瞪我,我还就是饿了!” 严玲婉伸手在陈秦宇的头上揉了揉,这才惊觉孩子长了个头了。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秦宇的衣袍、裤子有没有短?见长短合适,这才安心下来。 “想吃什么?” “哈哈……还是顾宛好,我想吃糖醋排骨!”陈昊打着哈哈的说出自己的想法,“都好久没有吃到顾宛亲自做的糖醋排骨了,想得十七晚上做梦都能流口水。”说完话,十七还故意伸出舌头舔舔嘴唇。 “哟,晚上做梦都能流口水!”严玲婉笑了起来,出言打趣他。 “真的,有好多次做梦都梦见糖醋排骨了呢。”陈昊一点儿都不认为自己这般说话丢了人,想了就是想了。 “好,那秦宇,带你皇叔去屋里玩,我去做好吃的来。” “欧耶,太好了!”陈昊蹦跶起来,反拉着有些无奈的陈秦宇就跑了。 严玲婉看着跑走了的两个小身板,瘪了瘪嘴,嘴巴轻轻地咂巴了两下,有些认命的去了厨房。 好在顾宛小雅的厨房是按照严玲婉的要求打造的,使用起来还算习惯,不到一个时辰,就做出了好些好吃的。不仅有十七提出来的糖醋排骨,严玲婉还做了加了虾仁、牛肉粒的披萨饼,最后烤了一篮子的奶香饼干。 等全部端到秦宇的屋子去,才发现两个孩子正嘟着嘴巴在生气呢。 陈秦宇嘟着一张嘴,眼睛里全是不满,这一刻他深深的体验到陈麒麟的心情,这十七皇叔真心是讨厌! 平日里每日拉着他疯玩,就够讨厌的了。听说娘亲在府里,死皮赖脸的跟着来了。见到这个新奇,想要。见到那个也新奇,也想要。可这些都是娘亲送自己的礼物,怎么舍得送他?竟然拿皇叔的身份来压人,真真是讨厌死了! “你们两个,这又是为了哪一出?”刚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子就成了仇人了? “哼!”陈秦宇狠狠的哼了一声。 “顾宛,我想要那汽车,也想要那墙上的画。”十七陈昊不搭理陈秦宇,几步跑了过来,抱着顾宛的腰,昂着头,眨巴着眼捷,一脸的卖萌讨乖。 汽车?墙上的画? 原来是看中了秦宇的东西,想要! 严玲婉看了看气的直出粗气,很是气愤的秦宇,放下手里端着的吃食。 “你小子,东西可以送你……”严玲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十七给截断了。 “真的?”十七兴奋了,两眼放光,犹如一头小狼。 “顾……”陈秦宇一听大急,他以为娘亲真的同意把这些东西送给十七,那自己该怎么办?娘亲这么的忙,想娘亲的时候都是抱着这些东西才能睡觉,没有了,自己该怎么办? “慢着!等我把话说完,可不是这屋里的东西能送你!”严玲婉的语速快了半分,音调也抬高了两度。 “呃?”十七眼眸里的光芒微微一淡。 秦宇脸色好看了一些,他就知道娘亲是护着自己的。 “你知道秦宇为何生气吗?” 这个?陈昊当然知道。 “那是我送给秦宇的礼物,所以秦宇很珍惜。陈昊,你不能随意强要别人的礼物,更不能仗着你的身份去强要别人的礼物。你想要,可以,应该来与我说,可懂?”严玲婉神色极其的严肃。 仗着身份强要?十七嘟起了嘴巴,不语。 “不说话?就是不懂?”严玲婉一个挑眉。 “懂,明白了。”十七赶紧张嘴,他担心顾宛改变主意,“今后,我想要的东西来找你就可以?” 第二十章 一后一妃 想要的东西?万一…… 严玲婉盯着陈昊,深深的看了他几眼。每一个人想要的东西都很多,这小子又是一个皇子,会不会是想套我的话呀? “不是所有,当然要看你想要的东西合不合理,合理的,我可以帮忙,不合理的自然不能!” 十七没有注意顾宛的语气,他只是垂下头偷偷地看了一眼陈秦宇,默了一刻才点头,“我明白了!” 严玲婉见十七偷偷的看秦宇,难道是我想多了?也许吧。如果只是孩子之间单纯的挣东西就好办。 “明白了,该做什么?”严玲婉努了努嘴,示意他向陈秦宇道歉。 十七憋了憋,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走到陈秦宇跟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今后不会强要你的东西了。” 十七道了歉,可陈秦宇不动,孩子心里的怨气,哪有那般快就能过去? 严玲婉也有些无奈:“好了,宇儿,十七都道了歉,就原谅他这一次?” 陈秦宇听见娘亲这般说话,才有些不情不愿的转回身子,因为他是最听娘亲话的好孩子! “好吃的来了,今天我做了披萨饼哟。” 披萨饼? 两个孩子立刻亮了眼睛围了过来,严玲婉暗自摇头,毕竟是孩子,有点儿诱惑就能忘记烦恼。 严玲婉拿刀把披萨饼切成几份,给两个孩子各自放了一份在小盘子里。披萨饼还是热的,放入嘴里,香脆可口,两个孩子脸上的不悦瞬间就消散了。 “嗯……美味!” “……” 赵凌云在府里斟酌了几日,才把需要顾宛安置的人员名单写出来。严玲婉拿到名单看了看,一共十四人,赵姓子弟有八人。 “赵熙兄,告诉你祖父,顾宛知道了,让他放心。”严玲婉小心的把名单折起放入怀里。 “那就多谢顾兄弟了。”赵熙也不客气。只要顾宛这次能完成祖父的安排,祖父说了绝对不会亏待顾宛兄弟。 朝堂上因为皇上把选秀进宫之事压留不议,官员们心中的不满越来越强烈,皇上不议,顾宛也不提。有些官员实在忍不住了,话里话外的都想顾宛大人在皇上跟前提一句。 怎么可能? 严玲婉明白这些官员就是想送家族里的美女入宫,与段皇后、李贵妃分宠,为他们的家族谋得利益。 再说,皇上广纳妃嫔,诞下子嗣,是为皇家开枝散叶,不仅是壮大大楚天朝天威的好事儿,还能正大光明的享用天下美人,平衡各世家大族,哪个男人不愿意? 可严玲婉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儿,愿不愿意又是另外的一回事儿,何况这是皇上的事儿,与她有何关系? 严玲婉以扩不扩充后宫,那是皇上的事儿,不是本官应该操心的问题为理由直接的就回拒了试探的官员。 见顾宛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些官员下来细细地一想,明白他们找错了人。顾宛这般年轻,前段时期才成婚,没有儿女,送不送人进宫与顾宛没有直接的利益关联。 顾宛又没有合适的妹子,顾家长房这边顾宛嫡亲的妹子都出嫁了,合适的只有一个三房的堂妹,三房的堂妹进了宫,就算得了宠爱,能不能想到他长房,也是两说。因此,顾宛在皇上扩充后宫之事上不愿意上心。 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有些忍不住的官员在朝堂上就直接提出来了。谁知道,皇上因此发怒了! 吓得那几个官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可心中还委屈得紧。皇上子嗣茂盛,江山才能永固,臣这是忠心一片呐,皇上为何会发怒? “广纳妃嫔,子嗣茂盛,朕这江山才能稳固?”皇上的声音冰凉。 “皇上,息怒呀,臣都是忠心一片呐!”跪着的几位都快哭出来了。 严玲婉站在前端,见皇上是压着怒火。她面色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快要哭出来的官员,贼心不死,试探了我,见我没有动静,自己就忍不住了! 皇上的儿子越多,今后的争斗就会越厉害,虽然说争斗越厉害,最终留下来的那一个就会越优秀。无论是手段、心机、狠辣,甚至于无情,都会符合一个帝王的要求。可惜,看来皇上陈渊舍不得。 皇上陈渊的这几个儿子,只有一个是李贵妃所出,那几个都是皇后嫡出。这没有可斗的,就多来几个女人,然后多生几个,再来个你死我活的争斗。百官们愿意,可明显皇上陈渊不愿意。 “朕的太子,聪明能干,能文、能武,难道担当不起大楚的未来?还是说只有你们的女儿、孙女进宫为朕诞下的子嗣才能担当?” “……” “臣不敢!臣不是那个意思!臣……”跪着的几个官员被皇上的话吓得够呛,谁敢说太子陈麒麟无能?谁敢说只有自己的女儿诞下的皇子能担当这大楚的未来?没人敢!几个跪着的大臣只能不住的磕头,只希望皇上能平息怒火,能保得他们几人的一条命! 皇上陈渊冷哼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皇上陈渊这般一说,几个跪在地上的官员浑身打颤,匍匐在地上,哭着求饶…… “朕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朕的后宫一后一妃,绝不会扩充。朕的后宫之事是朕的事,朕不允许任何人插手!” 皇上陈渊的话落,就听见了满地的抽气声。 一后一妃,绝不会扩充? 站着听训的官员都很是惊讶,皇上这话里的意思是皇上的后宫今后就一后一妃了? 高台上站在龙椅边的杨竹总管脸色煞白,皇上是一个怎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他杨竹可清楚得很。皇上看起来亲切温和,可也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主。皇上与皇后娘娘之间的感情是鹣鲽情深,可皇上这是何意?一后一妃,这怎么可以? 一后一妃,皇上的话无疑是在剜百官的心呀! 杨竹总管见皇上那决绝的神情,心沉到了谷底。 皇上陈渊已经不是在警告那几位了,而是在警告所有的大臣,第一次用极为强硬的语气,彰显出了他的强势,他的龙威! 朝堂上一时间安静极了,等惊讶过后,百官中除了几个人,其余的都垂下了头。 “你们有精神就做好你们的本分,多为大楚的老百姓想想,整日里却算计着朕的后宫?朕要你们来做何?” 皇上陈渊神色冷峻,话里话外都透着失望,一个二个的不为老百姓着想,盯着朕的后宫? 皇上陈渊的话极重,大家都听明白了,谁要是敢再提此事,那就是算计皇上的后宫。谁敢?谁敢呀?算计皇上的后宫?这罪名,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呀! 结果再无人敢说,那几位官员被降级撵出了京都城。 段睿杰大人最为惊讶,他是早就做好皇上扩充后宫的思想准备,没成想,这准备白做了!下朝后,他有些云里雾里的回了府,把此事说给自己夫人听了后,都还沉浸在不太相信的状态中。 “皇上说今后后宫里一后一妃,绝不扩充?”段夫人不相信,反问。 段睿杰连连点头,段夫人得到了确认才双手合拢抱在胸前,闭着眼睛,嘴里不停的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段睿杰见自家夫人的反应,他暗自摇头,暗自苦笑。历朝历代的帝王为了平衡朝中势力,为了繁衍皇室子嗣,都会大肆扩充后宫。朝臣之女,甚至于地方官员的女儿,只要对平衡势力有帮助都会招进宫,否则何来的后宫三千佳丽一说? 今儿皇上这一后一妃的宣言,为自己,为彤儿,为东儿,为几个孩子不知树了多少敌?自己年岁大了,倒无所谓,可东儿几个该怎么办? 相较于段夫人的高兴,段睿杰的心情是复杂的。皇上宣布了一后一妃,那皇后娘娘是他嫡亲的女儿,女婿真心待自己的女儿,作为父亲心里应该是高兴的。可这女婿不是普通的女婿,是皇上呀! 皇上一后一妃的宣言,在后宫里连点儿震动都没有,只是起了一点小小的涟漪。 皇后娘娘每晚都在吃药,记性差的能转头就忘记一切。即便她的四个女官对此消息暗自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她们能把皇后娘娘照顾好就不错了。 贤太妃听说后暗自嗤鼻一笑,可能吗?说实在她不相信。男人没有一个不好色的,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皇上能这般宣言应该是觉得广纳后宫还不到时候而已,等到了时候,呵呵,还会不广纳女色? 宜太妃却真心替段鑫彤高兴,不管如何,皇上能有此宣言都是让女人们能羡慕死的!只是宜太妃没有想到,顾宛的一席话对皇上的影响还真大! 一后一妃,皇上能说出那般话来,宜太妃知道那是需要极大的勇气与决心! 赵凌云得到了消息,先是在心里怪异得不行,后来犹如想通了什么一般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一后一妃? 陈渊那小子就这点水准?陈贺亲自教导出来的儿子就这水准?也太弱了吧?赵凌云摇摇头,陈渊那小子不足为惧呀! ------题外话------ 银杏祝各位读友五一节快乐,去吃好!喝好!玩好!在此感谢cetvzhou、yy93900、宾红查、yharkz读友赠送的月票! 第二十一章 憋屈自己 一后一妃?多么可笑的宣言。白白的放弃平衡世家大族的机会,平白的得罪了众多的官员,看他在那位置上能坐多久? 哈哈……等顾宛把人员都安置妥当,你小子就给我滚下来吧! “爹?”赵芸帛不知道爹笑什么?皇上宣布一后一妃,依附于赵家的官员中又有多少会失去利益,最终还不得来找爹想办法? “无事,无事,该传消息问问云水那边的情况了!”赵凌云迅速收回了他的笑容,恢复到一贯的模样。 “是!”看着这般模样的爹,赵芸帛才微微安心一些。自从皇上登基以来,赵家似乎有些不顺呢?武举、文举,失去了安置赵姓子弟的机会。还有这绝不扩充后宫,爹怎的就能笑出来? 赵芸帛不解,却不敢问,只得出去传递消息去了。 栖凤宫里段鑫彤的心情与段睿杰一般无二,既高兴又担忧,一个人在栖凤宫里来来回回的走,走上几步就会顿住脚步看看门口。 段嬷嬷见皇后娘娘如此心神不宁,倒有些莫名其妙起来。皇上宣布一后一妃,那是多好的事呀,是做梦都应该要笑醒的事,娘娘怎会这般心神不宁的模样? “娘娘,皇上这般宣言您应该高兴呀,怎么这般心神不宁?”段嬷嬷被皇后来来回回的身影给折腾晕了,心中的不解直接问了出来。 高兴?段鑫彤顿住了脚步,双手撑在腰间长出一口气,段嬷嬷赶紧上前几步扶着皇后娘娘。 “本宫这心情是即高兴又担忧呀!” “娘娘?” 段鑫彤看了段嬷嬷一眼,望向门口:“皇上宣布一后一妃,后宫不扩充,本宫心里高兴,这后宫自然会少了许许多多的争宠的戏码,少了勾心斗角的龌蹉之事。” “是呀,娘娘,少了这些上不得台面之事,不应该高兴吗?”段嬷嬷不懂。 “少了这些明里暗里的斗争是应该高兴,可本宫担忧皇上,扩充后宫是平衡各方势力的一种手段,皇上这一宣布,会树敌多少?” 树敌?段嬷嬷更加不懂了,有谁会胆子大到与皇上敌对? “本宫在这后宫里,李贵妃又一向喜静,本宫还没有什么,毕竟没有美人进来。可爹与几个弟弟就被放在火上烤了,那些人会为难爹与几个弟弟。”唉,明着不来,可暗地里的呢? 火上烤?段嬷嬷似乎有些明白了,这才一脸惆怅的看着皇后娘娘,看来这不扩充后宫也会麻烦不少呀。 “彤儿,多虑了!”陈渊说着话一步跨了进去。 “臣妾参见皇上!”段鑫彤赶紧福身行礼,段嬷嬷随在其后。 “都下去吧!”陈渊一个挥手,段嬷嬷带着几个宫女躬身退下。 “皇上?”皇上的心情怎的看起来很好? 是呀,陈渊的心情很好,宣布了一后一妃之后心里堵着的东西没了,当然心情极好! “彤儿多虑了!麒麟儿有一句话说得好,自己强大了,就不需要用女人来平衡势力!朕,不需要用女人来稳定朕的江山!”更不想如父皇一般,不能与心爱的女子生活在一起,即便守着这江山心里也很空吧? “皇上,麒麟儿小孩子哪里懂这些?”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哪里懂朝堂之上的势力平衡,懂那瞬息变化? 陈渊深情的盯着段鑫彤,笑着伸出手在皇后的肚子上来回的抚摸了几下,道:“彤儿,朕只想与朕喜欢的女子生活在一起,与你还有咱们的孩子在一起。顾宛说人生短短几十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如果都不能随自己的心意过日子,这人生就太憋屈了。朕不想憋屈自己!更不想让朕的孩子们憋屈!” 段鑫彤一愣,快速眨巴了几下眼捷,憋屈?扩充后宫是憋屈? 想起顾宛问皇上于心何忍的事情,段鑫彤算是彻底明白皇上的心意了。唉,担怕百官认为皇上不扩充后宫才是憋屈自己吧! 朝堂上皇上宣布了一后一妃,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但大多数有心送女子进宫的官员目前是不会动了,等皇上缓口气再说。 “先皇在上位之前也没有两个女色,坐稳了皇位之后才广纳后宫,被传为明君之举。看来,是咱们急了。” “是呀。大人,您说皇上这是不是要效仿先皇的做法呀?” “应该是。” “可皇上已经上位了呀,还要如何效仿?” “这不才上位不久吗?也许皇上觉得位置坐的还不够稳,还想要等等?” “如若是想要等等,不应该说的这般决绝呀?” “……也是哈。”不应该这般决绝。 “不过,皇上嘛,等他想扩充后宫的时候又会有另一种说法。放心吧,这些事情不用咱们来操心。” “……” “那就只有等了?” “不等等还能怎办?你敢去触霉头?” …… 开玩笑,一后一妃?他们都不愿意相信。 皇上也许是想效仿先皇,等坐稳了皇位再广纳女色才是正道。当然也有些官员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惹怒了皇上,皇上才会这般说。等皇上过了这气,还能不选?这是皇上平衡各方势力的大好机会,怎么会错过? 有些有想法的人就想把顾宛大人也给扯进来,于是准备在顾家适合的女子中鼓动鼓动,看看到时候顾宛大人还能如今日这般的淡定? 为达目的,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 皇上的一后一妃被杨竹总管传到太上皇这里来,陈贺默了许久只说了一句:“这事儿,皇上自会看着办,咱们无需多操心。”就没有了。 “是呀,还是太上皇教导得好,皇上这是明君之举呀!”德总管心里大约能猜到,见太上皇都没有多说一句,他更加不可能多说什么来让太上皇闹心。一句贴心的话,让陈贺舒坦了不少。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性情,陈贺是明白的,渊儿是随了兰儿的性子,长情! 大半夜才赶回宁王府的陈子墨躺在墨阁的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怀里没有熟悉的体香,没有娇柔温暖的身子完全不能入眠。 你说在外面忙吧,只能罢了。可回来都没有温软的身子抱着,那睡不着的难受感觉是很强烈的。得,翻来翻去原本今晚不想打扰她的男人最后还是起了身,收拾好自己,出了墨阁向后院的院墙走去。 天一亮就是六月初一,是小东西的生辰,也许今晚她也睡不着吧? 陈子墨一个纵身翻过了院墙,直接跳到了顾宛小雅。 顾宛小雅清净了不少,林雪夫妻两被送走了,孟小东、霍去病与风竹也走了。陈子墨站在凡人楼下四处看了看,发现隐卫们都守在各自的位置上。即便人员减少了,大家都没有松懈。 陈子墨冲着正蹲在凡人楼楼顶上的火打了一个手势,见火闪身离开,王爷这才一个纵身飞上了二楼,屋子里还是习惯性的燃着一根火烛。 陈子墨脱下外衫放在外间的沙发上,把燃着的烛火移到茶几上。收拾好火烛,陈子墨才坐在床边上看着小东西睡着的样子,即便小东西的睡相极其难看,可是男人烦躁的心就能平静下来。就这般看着她睡觉,心里都舒坦的紧! 严玲婉睡得迷迷糊糊的,即便是大热的天,她也习惯了要在怀里抱着她的特大号毛毛虫睡觉。 陈子墨坐在床边,有重量,睡得迷迷糊糊的人立刻就能感觉有人在自己的床边。只是那气息太过熟悉,让严玲婉不由得安心,因此她是眼皮子都不愿意抬一下,迷迷糊糊的一个翻身又继续睡了过去。 坐着的男人眉头微蹙,这小东西的警觉就那般的低? 她身边只有紫竹与墨竹了,不行呀,看来还得多安排些人手过来。 坐着的男人也不坐了,站起身来脱了靴子就躺上了床。因为他的重量,一上床,得,立马就压下了一半,床垫不平衡了。再加上陈子墨上床后习惯性的一个带力,严玲婉被这股力量一拉,身体给直接转了过来,一下就贴在了陈子墨的身上。 只是两人的身体中间还夹着一个毛毛虫,陈子墨眉头微微一皱,毫不犹豫的一个挥手,毛毛虫就飞到了沙发上。 “嗯?”了一声,严玲婉怀里的东西突然就没有了,这才懒懒地睁开眼睛,陈子墨那张俊颜就在她的眼前。她缓慢的眨巴了一下眼捷,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只是盯着眼前的男人发呆。 “晚上,怎么没有留紫竹或者墨竹值夜?”陈子墨轻声的问。 “你怎么在这儿?”听到陈子墨出声说话了,严玲婉不回答他的问题,回来了? 又是好几天没有见到人了,严玲婉知道他特别的忙碌,想从他的胸膛上起身,好好的看看他,怪想他的! 陈子墨咧嘴一笑,压根就不回答她的问题,大手一个带力,就把想起身的小东西拉进他的怀里。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如火一般的烧着她。 热! 陈子墨发现她想移开,大掌在她的后背一扣,得,继续贴在他的胸膛上了。 “想我了吗?” 第二十二章 生辰礼物 陈子墨抬腿就夹住了她乱扭的小身板,腾出手来,捧着她的小脸,深深的望进了她的眼眸,见她没有立刻回答,柔声的再次寻问:“想我了吗?回答我!” “想了。”严玲婉赶紧回答,被人夹在大腿间很不舒服的。 一听她说想了,陈子墨唇角飞扬,大掌一带紧着人,不给一丝一毫的缝隙,倒是松开了夹着她的腿。抱着人陈子墨的呼吸很快均匀了,似乎是睡着了。 严玲婉被人吵醒,又被这么紧着,目前不是冬天,是夏天好吗?搂的这般紧,人很热的。 她彻底的睡不着了,一双大眼睛只得黏在了俊颜上。他眼下的青色好深一片,看来又是好几天都没有睡觉了。得,女人的心瞬间就心疼了!他一定是赶着回来,想要为她过生辰的。 严玲婉使劲地往上移动了一下自个儿的身子,缓缓地,一直移动到与睡着的男人脸对脸才停下。 陈子墨就没有睡着,小东西正离他不到三寸的地方,正无比认真的在打量他的脸,呼出的气息轻缓缓的扑在他的脸上,那么近! 昏暗的烛火下,严玲婉低着头,认认真真的看着这张脸,极其专心。他很帅气,这么帅气的脸摸一摸,于是,她伸出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地描画起来。一双眸子顺着手指从浓浓的剑眉开始,描画到挺立的鼻梁,再从鼻梁描画到不薄不厚的嘴唇,手指在他的唇上来来回回的描画着。 被压在身侧的男人就没有睡着,知道她移动身子,感受她的描画,每一个脚趾头都绷紧了,心里愉悦得有什么在体内膨胀着。 该死的痒死了!男人的呼吸已经有了些许的变化,但伏在他身上的小女人还沉浸在轻柔的描画里,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变化。 想你,真的想你了! 他从来没有在自己跟前说过什么动人的情话,却在用行动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他的心意。 看着他性感的嘴唇,严玲婉有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严玲婉做贼似的屏住呼吸,小胸脯一起一伏的,想偷偷的去亲吻一下那性感的嘴唇。而事实上她也真的做了,她抬头小心翼翼的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一吻,立刻退开。 “陈子墨,我爱你!” 听到她的低语,身下的男人瞬间脑抽!小东西说爱我了?说的是陈子墨,我爱你,不是陈凌,我爱你? 当严玲婉说陈子墨而不是说陈凌,我爱你的时候,男人就知道自己是自己,没有成为另一个自己的替代了! 两人的心中都有纠结,严玲婉纠结的是红杏出墙,对不起他。虽然他是他,可却是异世的他与他,在严玲婉的心中两人仍然是有差别的,因此纠结。而陈子墨的心中也有私心,不愿意自己成为另外一个自己的影子。 陈子墨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噌噌蹭的,在迅速的长大,又砰,砰,砰的破裂开来! 呵!幸福竟然来得如此快? 唇再一次主动的贴上他的唇,细细的去感觉,温热的唇软软的,只是唇贴在一起,严玲婉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慢慢地感受着男人温软的嘴唇。 身下的男人一动都不敢动,腿上的汗毛都根根的立了起来,生怕惊扰了这幸福的感觉,就那么生生的忍着。 直到觉得小东西的唇似乎欲要离去,才双手一搂,得,陈子墨一个翻转控制了主动权。 严玲婉整个人被压在了床上,头晕目眩的,还没有弄清情况,已经被男人压了。 “你不是睡了吗?”问出这个问题,严玲婉自己都暗暗鄙视了自己一把,好白痴的问题! 陈子墨一手挑着她的下巴:“你点了火,要负责!”说完俯身就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吻一如既往的霸道,带着掠夺,带着浓浓的爱意。 “唔……”偷偷的亲吻被抓了现行,严玲婉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在她说爱他了,那一刻起他不想再压抑了!他要她,疯狂的想要她,要她成为他的女人!成为他独一无二的女人! …… 抱着睡过去的女人,陈子墨的眸子里满满地欣喜藏都藏不住,小东西终于愿意做他的女人了,终于是他的女人了! 站在屋外的云、雾、火,听到那羞人的声音是早就退得远远的了。不过,三个人的心里都挺高兴的,爷的心愿终于达成了。 天色微亮,陈子墨如墨般漆黑的眼眸睁开,垂眸处,婉儿正枕着他的手臂,浓密的睫毛覆盖着,睡得依旧香甜。陈子墨的嘴角扬起,露出满足幸福的笑容,他微微倾身,吻上了她的双唇。 想起一夜的缠绵,他唇角的笑意更盛。他火热的视线触及她光滑如绸缎的身子,她身上到处都是他留下的吻痕,体内的燥热又再一次控制不住了,他俯身在她的耳垂处轻舔…… 严玲婉睁开眼睛,就对上了陈子墨充满欲望火焰的双眸…… “唔,不……”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灵巧的舌头钻入口中,堵住了她反对的话语。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屋内再次旖旎而绚烂。 六月初一,严玲婉的生辰。陈子墨有些后悔了,不应该答应她回严府过生辰,应该留在府里,不停的爱她,才是陈子墨最想要送她的生辰礼物。 严玲婉拉过被子蒙在脸上,觉得很难为情,鸵鸟般的藏在被子里,心里暗自咒骂着自己。 吃饱的男人满足的笑脸在严玲婉的面前晃悠着,气的她抬手一拳就想打在他的胸前,可还没有到目的地,半途中她的小手就被他的大手截获。 “我的王妃,还有精力?我们再来一轮如何?”陈子墨逗趣着严玲婉。 “你敢!”严玲婉本来泛红的小脸挂上了一点点怒意。 “不敢,不敢,王妃说了算。”陈子墨不敢再逗趣她。 “你还不起来?”严玲婉想去推他,可这一动,便牵扯全身的酸痛,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皱起了眉毛。这有武功的男人太可怕了,事实证明了宁王爷的威猛神武! “还能再睡会儿,到了点儿我再叫你,咱们直接回岳父府上吃午膳。” 直接杀回去吃午饭? 见她皱眉,陈子墨好想问她一句,看来他昨晚上的渴望吓到小丫头了!谁叫他压抑了那么久呢? “对不起,对不起……”见她不说话,陈子墨低低的在她的耳边连连道歉。昨晚,真的累到她了! “婉儿,你等着。”陈子墨突然起身随意的披了一件衣服,大步走到外间吩咐了一声。 他要干什么?严玲婉忍着浑身的酸痛坐起身来,目光落在床单上那点点鲜红上,回想起昨晚他隐忍的安抚声,这个男人是体贴她的! 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在说:“爷,准备好了。” 他动作轻柔的将她抱起,转到沐浴间,看到冒着热气的桶,严玲婉的心里一阵暖意。轻柔的把她放入水中,温度刚刚好,全身被温暖包围,似乎真的感觉好了些。 陈子墨细致的给她洗着,还站在一旁给她做按摩。 嗯!很舒服!五星级服务,还是一大帅哥! 见她一脸的享受,陈子墨开心的扬起唇角。给自己的王妃沐浴那都是人生一大乐趣呀。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转到卧房拿出干净的中衣中裤,扯过一条单子把严玲婉裹住。然后抱起她回到床上,细致的用单子帮她擦水,穿好干净的衣裤。 严玲婉一直默不着声的看着他上上下下的给自己忙这儿忙那儿的,竟然还乐在其中!一个男人温柔起来,能到如此地步! 后一世的他也曾这样给她洗澡,穿衣,帮她吹干头发。可那一切已经好远好远了! 陈子墨又把她抱到椅子上坐着,自己却拿出干净的床单,几下就换好。 咦!这男人居然还有当家庭妇男的潜质!居家好男人换过了床单,再把严玲婉抱到大床上放好,细致的给她盖上被子。 “对不起,婉儿,好好休息一下,再睡会儿好吗?” 的确有些累,那可是一个体力活。她点点头,再睡会儿吧。 “乖,睡觉。” 陈子墨带着魅惑的声音,大手给她摸背,没一会儿严玲婉带着微笑,沉沉地睡过去了。 知道她已经睡着了,陈子墨起身出了屋,在外小声的吩咐周瑾。 吩咐完后,他又折返回了屋,脱了衣袍,躺在严玲婉的身旁,从身后抱住她,盖好被子,餍足的睡了! 两人是安心的睡了,云回到宁王府把消息告诉了武伯,可把武伯给高兴坏了,嘴里是一个劲的叫到:“好了,好了,这下好了!这下是真的好了!” 是呀,武伯盼望着这一日都盼了好久了! 当严玲婉睡醒时,发现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而他一脸深情的看着自己。 她迷糊的表情太可爱啦!陈子墨忍不住低头吻她,这一吻,身体又有了变化。陈子墨只得狠狠的压抑下那欲望,呼了一声:“乖,起身,回严府。” 严玲婉的生辰,得到了宁王的口讯后,严府就一直在准备着。刘惠莲的孕吐过了,肚子也凸了出来,好在有严玲婉的饮食注意事项,没有大吃大喝,身材也没有走样。 第二十三章 从实招供 午膳准备了好几道严玲婉爱吃的菜,严府里热热闹闹的一起吃了午膳。宁王与严培之去了书房说事,严玲婉则被娘与嫂嫂拉着去了后院她的屋子。 “婉儿,告诉娘,你与王爷圆房了吗?” “妹子?”刘惠莲也盯着严玲婉,很想知道。 “娘?”严玲婉看着顾玲娘与刘惠莲,有些无语,圆房这种事情还要问?古代女人的矜持在何处? “娘什么娘?告诉娘。”顾玲娘见她发愣,明显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撑着眼睛盯着严玲婉。 “圆了!”严玲婉赶紧从实招供,因为她手臂那守宫砂的颜色淡了许多。 后世里哪里还有什么守宫砂的说法?严玲婉只觉得这般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竟然还能存在很多年,也许有它神奇的地方吧? 虽然她想不明白那守宫砂究竟是何原理?可手臂上的东西在今早自己看的时候那颜色是真的淡了下来。 顾玲娘一愣,圆房了? “真的?”顾玲娘不相信,拉起严玲婉的手臂,挽起衣袖,见手臂上那红红的守宫砂淡了许多。眉头微蹙,思索了片刻这才相信了。她眼眸里立刻升起喜色,可以安心了。 顾玲娘虽然不屑去参加那些高门贵族的聚会,不过皇后段鑫彤还是太子妃的时候,举办过一次聚会,她还是去参加了。在聚会上听那些女子说顾宛这个,顾宛那个的。再是闭门不出的顾玲娘也知道了自家的女儿目前是身居高位,是个主意大的人。 如这般主意大的人,宁王一定是没法子用强的,这圆房一定是女儿愿意了才能成。 “放心了?”严玲婉自己放下衣袖,反问她娘。 “放心了!”顾玲娘是真的放心了。两个孩子的大事都算是了了,儿媳妇这肚子里的孩子算是怀稳当了,就等着生产。女儿与王爷这也圆房了,看样子要不了多久自己还可以当外祖母了。一想到自己做了祖母,要不了多久还能做外祖母,脸上就升起了笑容。 “娘!”刘惠莲扶上顾玲娘的手臂,见娘的笑脸,就知道娘的心里在想什么了。 “王爷对你好吗?”刘惠莲问。 “好,好的很!嫂子不用担心。”严玲婉回答了嫂嫂的问话,伸出胳膊抱着顾玲娘人就整个的偎依进了顾玲娘的怀中,闻着顾玲娘身上淡淡的香味,想妈妈了。没办法,严玲婉其实就是一个娇娇女。 “娘,王爷对婉儿真的很好!” 听女儿亲口说了好,顾玲娘才彻底安心,伸手刮了一下严玲婉的鼻子,心里的大石终于可以落地了。 刘惠莲也笑了,她扶着自己的肚子,笑的很温柔。 “那镇国公府那丫头又是怎么回事儿?你哥哥在府里是气闷了好几日,自责极了。”顾玲娘立刻转换了话题。她心中的疑问有些多,想着亲自去问呢府里又走不开,终于等到女儿回来还不得把肚子里的疑问都给问清楚了? 哥哥? “是呀,为了这事情,你哥哥闷了好几天都不说话呢!”刘惠莲扶着肚子补充道。 唉!哥哥在集文殿里对自己都是爱搭不理的,她知道哥哥在生气,在生自己的气。 “娘,嫂子,那王家女子王夕玉爱慕王爷,想毁了女儿的清白,她自己做宁王妃,结果被王爷知道了。”严玲婉知道瞒不了,从顾玲娘的怀里出来,轻描淡写的简单的描述了两句,说多了娘不知会做何想? “别忽悠你娘,不是说好的满门抄斩吗?你跑去救他们做何?欺负我女儿,就是该死!”顾玲娘有些激动。 就是该死?严玲婉身子微微一怔,看来,顾玲娘有这般能干的女儿与儿子,也逐渐变得霸气了不少。 救?我又没有去救那该死的,只是救下了那不该死的。娘,您老人家至于这般气愤不已吗? 顾玲娘一点儿都没有认为王爷对王家的处置是错的,反而不能理解婉儿为何自己要跑去把害自己的人家给救下来? “娘,罪魁祸首被王爷送军营去了,其余的人都不知情,怎么下得了手?”严玲婉无奈,娘对满门抄斩这事的接受能力比她强呢! 说到这事儿,顾玲娘就气,伸出手指就点在了严玲婉的额头上:“如若不是罪魁祸首被王爷亲自处理了,哼,娘就准备进宫去告御状!” 告御状? “别忘了,你娘是有诰命在身的,能进宫去告御状!”顾玲娘哼哼的说。 严玲婉伸了伸舌头,娘有诰命在身,自己怎么不知道?这诰命是所有高官的夫人都有的吗?这一瞬间,诰命夫人在严玲婉的心中就不怎么值钱了。 “好了,娘,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何况那王夕玉被送到军营做了那个……那个……就不要再生气了。”严玲婉知道顾玲娘的身体不怎么好,怕她心里有节总去想。于是,赶紧伸手去顺娘的胸口,好言好语的哄着娘。 “女儿这不是一点儿事都没有吗?娘,您得了一个好女婿应该开心的。想想快要抱孙子了,千万别把自个儿给气病了,多不划算呀!” “哼!”顾玲娘鼻腔里哼了一声出来,得了一个好女婿倒是真的。她看了看身旁一脸笑容的媳妇,又看了看媳妇的肚子,想着自己抱孙子的画面,心中的不满才算消散。 娘这边才哄好,严玲齐却是真心郁闷到不行,第一次发现他空有满腹的才华,在妹妹的事情上不仅帮不上任何的忙,还只有拖后腿的份儿。 宁王到了严府,自然要把后面的计划与严培之交底,严培之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答应宁王会配合他的一切安排。 只是在这些安排里,严玲齐得陪着刘惠莲与顾玲娘一起走,严培之则留下来照应严玲婉,严玲齐就已经极度的郁闷了。可宁王还来了这么一句:“大舅哥一定要离开,否则会拖累到婉儿。” 严玲齐真心要直接给郁闷死! 因为他知道宁王说的都是对的,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只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与武将的武功那是没法比的。真留下来,宁王为了妹妹,势必还要分出一些人手来保护他,确实会成为妹妹的拖累! 宁王不会说那些弯弯绕的话,很是直接的表达了他的意思,见大舅哥快要郁闷死的脸色,只有转移视线看向严培之。 “明白了。”严培之看了看儿子,还是点点头,完全配合。 严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媳妇又有身孕,无论如何他都要保障到严玲齐的安全。严玲婉的身份注定了她无法,也不能潜藏,那么他自己则会留下来保障女儿的安全! 大事谈定,两人又收下了许多的补品。 “丫头,这是给玲萱带回去的,听说她有了身孕,带回去让她好好补补。”顾玲娘与刘惠莲送两人出府。 “是,娘,我记下了。” 宁王立刻着周离把补品放在马车里带回去,而宁王准备趁今日带她去一个地方。于是,宁王只留下几个保护他们,其余的都先回宁王府。 “一定要骑马吗?”严玲婉看着高大的乌影,她昂着头,脸上满满的不愿意,她的小腰真心有些疼。 “嗯,我们要去一个地方,必须要骑马。” 必须? “救王家人的时候你不是能骑马吗?”陈子墨淡笑着说。 讨厌!严玲婉的小嘴一撇,就知道他会拿那事儿来挤兑自己! 哼!骑就骑,谁怕谁呀? 陈子墨伸出手臂,抓住她的细胳膊,一个带力,人就拉上了马背,背靠在王爷的怀里,就是身子僵硬无比。 陈子墨的唇角上扬,他把下巴抵在她的脑后,握着缰绳的大手骨节分明,带着男人特有的力量与硬朗。他的眼神温柔极了,手臂力度适度的环住,动作轻柔,圈起一个圆弧,怀里的女子是他的无价宝。 “别怕,有我在!”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严玲婉僵硬的身子柔软了不少。 大街上人来人往,两人一马慢悠悠的晃,后面跟着紫竹、墨竹与周瑾。 “那不是宁王吗?” “是呀,真的是宁王!” “王爷怀里抱着的那是宁王妃吧?” “是呀。” “两人看起来十分的恩爱呀!” “是呀,当然恩爱啦,你没有听说宁王妃的文采了得吗?不输慕容家的大楚第一美人呀,好羡慕!” …… 陈子墨一手握着马缰,一手力度合适的圈着她,两人一路上听着老百姓的赞赏出了城门,直到官道上没有多少人了,王爷这才一声驾,乌影撒开四踢就奔跑了起来。 “啊……”严玲婉刚冒出来的尖叫声立刻收住,嘴里被灌了风,不舒服。她紧紧地闭着眼睛,抿着唇,尽量的缩小自己的身体,缩在陈子墨的怀里,仿佛只有这般才能安全! 应该生产头盔什么的好保护自己的头,这就是严玲婉在马背上颠出来的最终结果。她十二分的怀疑电影电视里演的那些骑在奔驰的骏马上,还能大声说话的剧情。她觉得就不可能嘛,风呼呼地往嘴里直灌,还能说话,真心佩服! 严玲婉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她自己其实是一个最杀风景的人! 第二十四章 铁血一脉 陈子墨带着她骑马直奔西山的方向去。 “这里是……”等严玲婉从乌影的背上下来,站稳了脚跟后,看着眼前的一幕,撑着眼睛问陈子墨。 “母妃就葬在这里。”陈子墨放开手里的马缰,牵起她的小手往里走,任由乌影去自由奔放。 母妃的墓地? 母妃的墓地为何没有在皇陵?严玲婉不懂了,皇室之人不都应该葬在皇陵的吗? 陈子墨就像会读心术一般,为她解释:“母妃是江湖人士,我为你安排的隐卫都出自于铁血一脉,那是江湖中一个有名的组织。” 母妃是江湖女子?严玲婉一直以为兰妃是出自小门小户的女子,却不成想竟然是出自江湖的组织? “火、风,还有风竹他们几个都是从铁血一脉出来的吗?”严玲婉撑着大眼睛问。 陈子墨看着她的眼眸点点头,“是。” “那铁血一脉是个……很厉害的组织,他们的武功都很厉害勒!”严玲婉的表情有丝丝的复杂,但却两眼放光。 “嗯!”陈子墨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出来,脚下不停继续往里走,“铁血一脉的创办人是曾外祖……” 曾外祖? 严玲婉瞬间就张大了她的小嘴,“那就是说母妃是铁血一脉的掌门人之孙女,之女?” 陈子墨淡淡一笑,面色却冷了两分下来:“你说的没错,如果母妃没有坚持嫁给父皇,一定会继承铁血一脉,成为掌门人。可母妃跟着父皇走了,进了皇宫,最后也……”死在了皇宫。 “现下铁血一脉的掌门人是外祖父。”严玲婉有些好奇了。 外祖父?从来没有听人说过,陈子墨还有一个外祖父? “外祖父只有母妃一个女儿吗?” “是!” “那……” 一个女儿?兰妃对父皇才是情根深种呀!不过,想想父皇那风姿,年轻的时候绝对吸人眼球,要不那赵芸卿为何会不顾一切要嫁父皇? “别担忧,外祖父知道皇兄是要继承皇位的,所以外祖父只盼着咱们能回去继承。” 咱们? 严玲婉的小嘴张得更大,继承铁血一脉?江湖上最厉害的组织,呵呵,是谁说他没有挣储的力量的? 陈子墨看着她眸色变化,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了,挣储?本王才不要。本王生生世世要的永远都是一个,那就是唯你一人而已! “武伯与明叔都出自铁血一脉,是母妃的师兄与最小的师弟,只是他们为了保护我曾经多次受伤,身体不行了,所以才没有再回去而是留在府里打理王府的各项事宜。” 严玲婉点点头,难怪武伯脸上有伤痕,而明叔会武功。 “那个,外祖父知道我吗?”严玲婉停下脚步问。 “知道,当然知道!”陈子墨唇角咧开,拉起停下脚步的小东西往里走:“外祖父很想见你。” “哦?”严玲婉眨巴着眼捷,眉头微蹙。那个老头子会不会不喜欢我呀?毕竟我像个男人混在男人堆儿里,那个老头子会不会嫌弃我不像个女人呀? “那老头子会不会不喜欢我呀?”严玲婉小心的问出声。 陈子墨一个挑眉,不喜欢,怎会? “哈哈……哈哈……”陈子墨长出一口气哈哈的笑了起来,揽着小东西的细腰,在小东西纠结的小脸上拧了一把才说:“只有你敢叫他老头子。” 只有我敢叫他老头子?他没有那么凶吧? “外祖父,难道不是老头子?”眨巴着眼捷问。 “哈哈……哈哈……是……是老头子!”好了,陈子墨心里愉悦极了,这下有人治那老头子了! “外祖父可是知道顾宛的,他喜欢你还来不及呢,一个劲儿的催我,赶紧把事儿给了结了,带着你去看他呢!” 老头子知道顾宛? “你的意思是外祖父知道我是顾宛?”严玲婉眨巴着密密长长的眼睫毛,眸子里带着丝丝的惊奇,还带着丝丝的喜悦。 “知道!”陈子墨好笑的盯着她继续道:“外祖父的情报网什么不能打听到?” “这么强?” “嗯!”陈子墨点头。 “陈子墨,那个……那个……”严玲婉心中突然升起丝丝的忐忑来。 “那个什么?” “那个,老头子,不,外祖父的情报网那般厉害,那个我混在男人堆里,还常常去逛花楼,那个……那个……老头子,不,外祖父会不会嫌弃我呀?”好纠结呀! “呵呵,你还会担忧这些?”陈子墨笑了,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看她那纠结的劲儿,这小东西看来还是知道自己常常去花楼是不对的。 “当然担忧啦。老头子,不,外祖父是老人嘛,老人那思想都有些跟不上趟的,那个……那个……” 思想跟不上趟?外祖父才不是。 “放心了,外祖父不是那迂腐之人。”陈子墨笑着睨了她一眼。 严玲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呼出一口气来,只要不是迂腐之人,那就好说。 担心的事情没有了,心情顿时美好了:“哇,只要老头子不是那迂腐之人就好办。呃,陈子墨,你说咱们今后仗剑走天涯的时候,可以横着走吗?” 横着走? 陈子墨幽深的眸子看着眉眼弯弯一脸喜色的严玲婉,转动了一下,回答:“是,你想怎么横着走就怎么横着走!” “哇塞!” 得到了男人的肯定,严玲婉欢快地蹦跶了起来,欢实的心已经开始满世界的乱飞了。看着两眼放光,还蹦跶的小东西,陈子墨咧着嘴,眼眸里的宠溺能溺死人。 远远跟着的紫竹、墨竹,还有火都笑了起来,想象起那脾气巨大的掌门人,在小王妃的整治下,脸上会出现何种表情?得,这一想,全都期待了起来。 兰妃的墓虽然不在皇陵,却有专人看守,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严玲婉上了香跪在墓前,默默地想,母妃这一生虽然短暂,却也是幸福的! 陈子墨把酒杯里的酒洒在地上,“母妃,儿子不孝,现下才带着媳妇来看你。” 严玲婉听陈子墨说话,她也赶紧端起酒杯先敬了母妃再把酒洒在地上,道:“母妃,儿媳严玲婉,今日来看您了。” 上过香之后,严玲婉在兰妃的墓前还跪了许久,直到陈子墨提醒才起身。 “你在母妃跟前说了什么?说了这般久?”陈子墨好奇的问。 “说什么?”严玲婉送了陈子墨一个飞眼,“告你状呗!” 告状? 后面跟着的几个人集体的抽搐,小王妃第一次见王爷的母妃就来告状? 告状? “难得来一次,当然要把你欺负我的事情都告诉母妃啦。”严玲婉噘着小嘴,一脸的嘚瑟,想看看陈子墨变脸呢! 可,他怎么没有变脸呢? 陈子墨的确没有变脸,反而笑了起来,“在母妃跟前都告了什么状?” 严玲婉很认真的举起手,一边数着手指头,一边数落陈子墨的罪状,“多了,例如告你逼我骑马啦,再例如告你逼我喝药啦……” 严玲婉话还没有说完,五个手指头还没有数完就被陈子墨的大手给逮住了,下一刻就开始了她痛苦的哈哈声,因为陈子墨捞她胳肢窝…… 哈哈……哈哈……哈哈…… “痒……死了……哈哈……” “我……喘不……过气……来了……” “我错了……” “……”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的下了山,严玲婉哪里能真的跑兰妃的墓前去告状?她不过是保证了只要宁王对她不离不弃,她就会永远在他身边。 下了山,陈子墨一个呼哨,乌影就出现在视线里。 马儿载着两人慢悠悠的在草地上自由行走,迈着舒缓的步子,踩着青青的草地,踏过细小的流水,夕阳挂在天边,红色的云层透出光芒,远远地照射在大地上,一匹骏马,一双人! 乌影慢悠悠的晃荡了一个时辰才回到城门口,严玲婉已经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而轻缓,睡了! 陈子墨唇角一勾,无声的笑了。他知道累着他的小东西了,他的目光更加温柔,手臂上的动作更加小心,犹如抱了一团云。 严玲婉与陈子墨这边是郎情妾意,赵家原本的喜悦却不在了。 赵凌云这边收到消息,私兵已经陆陆续续的出发了,走在最前面的已经到了河北,赵凌云的心情大好。 但是之前安排的掐断京城的民生供应,却不见有任何的效果,这是为何? 大热的天里赵芸帛也能浑身发凉,他也不解,掐断民生供应的命令是早些日就下达了,怎的没见京城里有任何的慌乱迹象? 老百姓能采买的东西还照旧能采买? “爹,这事是还要在等上两三日吧?” “去查一查,命令是早几日就下达了,他们七个应该接到命令就行动。如若不是命令没有收到,就是他们有变!” “是!”赵芸帛回答了一声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爹,抿唇不语的离开了。那七个都是赵家的子弟,应该没有背叛之心,难道真是消息在传达的过程中出了纰漏?可是,即便出了纰漏也不应该七个都有异常呀? 怎么就不能是七个?严玲婉是胆子极大之人,而陈子墨不仅胆子极大,手段还狠辣,两个人有着相同的脾气,那就是要做就要彻底,绝不留下后患! 第二十五章 有情无意 “一后一妃?”京城里各大家族的闺阁女子们同样是陆陆续续的知道了皇上一后一妃的宣言,消息一经证实,都震惊了。 这怎么能行?新皇登基扩充后宫,大家好歹觉得有个盼头。皇上这般一宣言,岂不是绝了她们的心? 有些家族的女子坐不住了,纷纷扭着自家的母亲要去求见皇太后。可惜,皇太后一直在禁足当中。其实即便不在禁足当中,皇太后也帮不上任何的忙了,因为皇太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然,有些自以为聪慧的女子求见皇太后,那也只是一个借口,其实是想去求见皇后娘娘。段鑫彤既然是皇后娘娘,就应该有皇后娘娘的大度,就应该劝着皇上一点儿。 于是,宁王带着严玲婉去祭拜兰妃的时候,皇后娘娘就在宫里接见了两个自以为聪慧的女子。 “娘娘,安侯爷府上的两位小姐来了,特地来看望娘娘的。”段嬷嬷站在外面禀报。 特地?段鑫彤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让她们进来吧!” “是!”段嬷嬷应了一声,引了两位如花美眷进了栖凤宫。 管乐秋与管乐晴进来后连忙整理衣裙头饰,“臣女拜见皇后娘娘!” 段鑫彤抬眼瞅了两位美女一眼,竟然带着吃食来的?该说这两位是聪慧的呢,还是说这两位愚蠢之极?看望孕妇带着吃食,那是最愚蠢的行为了! 眼前的两位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段鑫彤心里门清。一个抬手,段嬷嬷连忙上前递过去一碗粥,段鑫彤接了粥碗,慢慢地搅动碗里的粥,却不叫人平身。 半响没有听见平身两个字,娇滴滴的两位大小姐跪得膝盖生疼,却不敢出声,只能暗自咬唇。 皇上陈渊听说安侯爷府上的两位小姐求见了皇后,放下手中的奏折就来了栖凤宫。进了内殿就看见地上跪着两个人,陈渊暗自一皱眉,心中升起一丝厌恶。 他知道这是一后一妃决定的后遗症,朝堂上是没有官员敢提一句了,这些人就把主意打到彤儿身上来了。 “皇上。”段鑫彤放下手里的粥碗,起身来准备行礼。 陈渊快步上前扶着段鑫彤:“不是说过吗,见朕不用行礼,朕会心疼的。” 管乐秋与管乐晴在地上跪着,听着皇上的话,心里不舒坦得紧。她们还在这里跪着的,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皇后娘娘在为难她们,皇上竟然不闻不问,这不是摆明打她们的脸吗? 两人心中羞恼难当,指甲都要捏断了。皇上微微一个低头就看见两人狰狞的侧脸,却视若无睹,“彤儿,身子可好?” “皇上,臣妾身子很好,只是这两日这孩子调皮得紧,总是踢臣妾。”段鑫彤一见陈渊的表情,当然乐意配合啦。 “这小子不乖,等他出来,朕抽他屁股。”陈渊扶着段鑫彤边说边往殿里面走去,完全无视跪在地上的两位小姐。 管乐秋与管乐晴见就这般不闻不问,把她们扔下的皇上与皇后不见了,完全是回不了神。跪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段嬷嬷来提醒,两人才回过神来,出了皇宫气哼哼的把吃食给扔掉,却不敢多说一句,怕丢了面子! 皇上下令:皇后生产在即,各位命妇暂时不得进宫打扰。这一下令,暂时绝了女人们的心思。 六月初一晚,夜幕四垂,宁王府灯火通明,安静而美好。 与陈子墨一起骑着乌影回来,远远看着宁王府大门前挂着的一排红灯笼,竟然让严玲婉升起了归家的感觉。 一年的时间实在是经历了太多,严玲婉靠在陈子墨的怀里,无限的感叹尽数留在心里,不想让陈子墨担忧。 回到烟霞阁,严玲婉先沐浴收拾一番,陈子墨体贴的帮她将湿漉漉的头发擦成半干,这才叮嘱她不要站在外廊上去吹,小心着凉。 也许是刚沐浴完,热气蒸腾的缘故,严玲婉白皙的脸上带着诱人的红润,再加上水汽,看上去像水灵灵的鲜果一般,让陈子墨暗自吞咽口水,真想一口咬将上去。 从浴房里出来,紫竹与墨竹正在帮着铺床,严玲婉身边就只有这两个明面上的丫头了。 “紫竹,你们两下去休息吧。”严玲婉见大床都铺好了,想着她们两今日也累了一天,还是让两人早些去休息。 “是。” “紫竹。” “主子,奴婢在。”紫竹停下脚步。 “风竹都勇敢的踏出了她人生中关键的一步,你与周离的事情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周离是真心对你的。”严玲婉说。 紫竹没有啃声,严玲婉也没有指望紫竹能啃声,只是想提醒她一句。 紫竹站在原地顿了顿,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躬身退下了。 陈子墨还在浴房,严玲婉自己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只是梳理起来不太顺手,此时严玲萱拿了一个小布包,上了二楼。 “小姐。”一声小姐,让严玲婉暗自摇头。 严玲婉回头一看,“二姐过来了。” 二姐?严玲萱愣怔了一瞬,自嘲的笑了笑,太过于的习惯叫小姐了,看来一时半会儿的是改不了口了。 “三妹,这是二姐绣的手绢。花样子是没有三妹画的好看,不过也是拜托了丁玲妹子画的。千万不要嫌弃,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严玲萱拿着小布包几步走了过来,边走边说。 “我看看,二姐的绣工那是数一数二的好。”有生日礼物收,当然好啦。 严玲萱打开小布包,布包里放着好几张手绢,手绢都是用的云锦,颜色不一。每一张手绢上都有花色艳丽的图案,色彩搭配十分协调。手绢再加上严玲萱的绣工,真是十二分的精致! “哇,这么漂亮?”严玲婉哇了一声,“都是送我的?” “当然。”严玲萱见小姐十分喜欢,心中也高兴。小姐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什么没有见过,这生辰礼物是真心花了严玲萱不少心思。 严玲婉收下手绢,出言打趣她:“宁王府好在有二姐的打理,要不武伯与明叔还不得急的跳脚。” 严玲萱见小姐收下了手绢,这才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梳子,帮着她梳理长长的发丝。“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还是武伯与明叔,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把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严玲婉笑了笑,她也知道严玲萱说的是大实话,“二姐这也有了身孕,今儿周离带回来的补品都是娘与嫂子准备的,自己千万不要舍不得吃,不要亏着了我的侄儿侄女。吃完了又买,咱们不缺银子。” “好,”严玲萱脸上洋溢着幸福,她很开心,要做母亲了。 “宁王府里也没几个女人,还是让雨霏回府来帮着你打理吧!”严玲婉从铜镜里看了一眼严玲萱,“一个有情,一个无意,处在一起尴尬,还是分开好些。” “也好!”严玲萱默了默点头答应。 “那个雨婷,有没有什么异常?”严玲婉小声的问。 “平素还是不怎么出屋子,也不多话。放心,秦玄盯着呢!”严玲萱也小声的回答。 秦玄?秦玄盯着的就好。 “三妹,雨霏,雨霏的事怎么样?”想着雨霏要回来,严玲萱还是出声问问雨霏的情况。 “雨霏是喜欢周瑾大哥,都亲自鼓起勇气表白过了。可是周瑾似乎没有那意思。”说到雨霏,严玲婉的语气里透着丝丝的无奈。 “哦?”严玲萱一听就替雨霏难过了起来,她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严玲萱自己得到了幸福,当然也希望雨霏能得到幸福。 “二姐,我这边也忙,就是不知道,顾家表哥顾文绍与雨霏还有联系吗?” “顾家表少爷……”严玲萱顿了顿,还是选择继续说:“大约已经知难而退了吧?” “知难而退?” “表少爷送了几次信到手工作坊,想要约雨霏出去,雨霏都没有去,后来也没有再送信过来了,大约是放弃了吧?”严玲萱只能这般猜测了。 严玲婉点点头,原来如此!顾文绍放弃了也好,雨霏还太小,希望再过一年两年,真正弄清楚了她自己的心意,才好! “雨霏丫头心悦周瑾?”陈子墨沐浴出来,早就听见了二人的谈话。 “王爷!”严玲萱赶紧行礼。陈子墨则挥挥手,严玲萱赶紧起身。 严玲婉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向陈子墨说:“嗯,雨霏丫头心悦周瑾都有段时日了,悄悄为周瑾做了一双鞋子,却不敢送出去,还压在枕头下的。不过,丫头自己表白了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鞋子? 陈子墨的心里升起小小的妒忌,周瑾都有人悄悄为他做鞋子。本王真是可怜呀,小东西那完全就是想不起来要为本王做鞋子! 小东西的语气里是万分的无奈,陈子墨看了她一眼,“需要本王在周瑾面前提点提点吗?” 王爷提点? “如果王爷能提点一下,当然最好。可是,算了,还是不要去提点了,不想让周瑾有压力。”严玲婉一开始觉得王爷去提点一下也好,可转念就觉得不好了。 第二十六章 固步自封 王爷去提点会给周瑾压力,这古代的男人没有爱情,因为上司的一个提点也会去娶女人回来的。她不能想象周瑾与雨霏之间没有爱情,却要因为是王爷去提点后生活在一起的未来。 陈子墨点点头,本王去提点,周瑾一定会点头,可如果周瑾并不喜欢雨霏那丫头,岂不是害了两个人? “你们两都认为他们二人合适?”陈子墨问。 “……”严玲婉从镜子里与严玲萱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周瑾毕竟三十出头,而雨霏丫头还没有及笄,两人之间相差着十七八岁,不合适!” 其实年龄差距不是真正的问题,是观念的问题。只有男人的妾室,才会有相差十几岁的,甚至二十几岁,三十几的。可那是周瑾娶妻呀,妻子与丈夫的年龄相差巨大,人们会以为雨霏是周瑾的妾室。 “只要有感情,年龄差距不是问题。”严玲婉明显没有明白陈子墨的意思。 严玲萱也点头,表示符合严玲婉的意思。 “婉儿,在这里只有妾室才会与夫君的年龄相差巨大。”陈子墨暗自叹息,他就知道小东西没有听明白自己说的话。 妾室? 严玲婉一愣,她明显没有想到这一层。 严玲萱也一愣,她看了看严玲婉,这下心中没有底了。 陈子墨见两人都默然了,这才说:“也别急,下来看看再说。” 严玲婉毕竟不是这个时空长大的人,可雨霏是,她不敢肯定雨霏能不能承受住别人的误会。因此,她看了陈子墨一眼,换做是她,她是不会在意的。 “王爷,小姐,你们歇着,玲萱先下去了。”严玲萱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见小姐没有反驳王爷的话,就知道小姐大约是顾忌雨霏丫头的感受,不敢肯定了。 王爷都沐浴出来了,她自然不好再处在那里。小姐又忙,难得回宁王府一趟,她其实真心很想留下陪着小姐多说说话。 见严玲萱离开,陈子墨这才脱下外衫。暖暖的烛火中,他一身白色的夏季中衣中裤。因为身上的中衣是丝绸,还极为轻薄,他高大健硕的身材十分的清晰。 陈子墨松开还没有干透的发丝,拿起一边白色的棉帕,自己抬手擦拭着头发。原本随意穿在身上的中衣,夸下一边的肩头,露出一边的锁骨,端的是诱人! 严玲婉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在这静谧的夜里,那声音突然变的极大,严玲婉立刻有些尴尬。想起昨晚上的事,蹭蹭蹭的脸上就跟发烧一般热了起来,烫手,她下意识的再次吞咽唾沫…… 陈子墨唇角一勾,走了过来,双臂在她身侧撑起,半环抱般将她囚禁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幽深的眸子涌动着暗潮,盯着严玲婉,一波一波的向她袭来。 靠得太近,陈子墨的鼻息轻轻缓缓的喷在严玲婉的脸上,严玲婉赶紧垂下自己的眼捷,却撇到他敞开的衣襟下小麦色健硕的身躯。隔得这般近,她能看清楚排列整齐的胸肌与腹肌,那坚实的身躯机具男性的力量,她再一次无意识的吞咽唾沫…… 又发出那声音,严玲婉简直想当鸵鸟,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完了,完了! “喜欢吗?”陈子墨一声轻笑,声音带着黯哑,低低地,让人心痒。 “……” 严玲婉捂住自己的脸,闭着眼,皱着眉,深呼吸,深呼吸…… 陈子墨低笑一声,把人抱起来,男人一向都是很懂什么是乘胜追击,什么叫一鼓作气。 …… 六月初二,陈子墨大早起身去了军营,严玲婉也起身去上朝。严玲婉在朝堂之上把银行的情况与贷款的构想都禀报了一番,当然是说的好处多多,再次吸引来了一群官员与世家大族的存款。 在集文殿里严玲婉与李君明两人还一唱一和的,故意刺激赵熙。 “李君明,回去后替我谢谢你爷爷对银行大业的支持。” “好的。不过,爷爷说了,银行大业实际上就是一个双赢的产业,对世家大族,对老百姓来说都是一个盈利的局面。”李君明淡淡一笑,轻描淡写的回答。只是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时顺道的扫了一眼赵熙,见赵熙状似毫不在意,但那微微倾斜着的身子显露出了他正认真的在听。 李君明转过身子,放下手中的笏板,唇角极快的上扬了一下就恢复了一直以来的淡定。他懂严玲婉这般说话的目的,甚至严玲婉要想做什么,他是心知肚明。 “是呀,还是老太师大人眼光独到,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看看,就这一句话就道出了银行的关键呀!顾宛实在是佩服!佩服!” “还说我爷爷,顾家也支持了银行不少呀!” “哎呦,我爷爷那当然更要支持我了!”严玲婉说的是理所当然。 “那是!”集文殿中好几个都附和了顾宛这一说法。 “哦,对了,文熹铭家昨儿也存了不少的银子进来。前儿安侯爷府上也存了不少进来。”李君明坐下后补充了一句。 “文熹铭与安侯爷?”严玲婉重复了一句。 “是呀!” “说明看得懂的人不少嘛!” “是呀!” …… 在大殿之上一番详尽的阐述,回到集文殿后严玲婉还想一鼓作气的引诱一下赵熙。好让赵熙也回家去鼓动鼓动赵凌云,拿点儿赵家的银子出来支持一下银行大业。 赵熙与顾宛越走越近,对于顾宛在银行上的设想,他自认是一清二楚的。于是,赵熙回府问赵凌云,“爷爷,咱赵家是不是也拿点儿银子存到银行了,算是支持顾宛?” 赵熙这般问,是自己斟酌了许久的。赵家自己有钱庄,银行对钱庄有一定的影响。当然,这波及不是只有赵家的钱庄,而是京都城里大大小小的钱庄都波及到了。 支持顾宛? 银行开张后各大钱庄都有程度不同的受到影响,赵凌云一开始就钱庄与银行这个问题与顾宛讨论过,对于钱庄受到影响赵凌云是有心里准备的。只是赵熙提出来的这个支持顾宛,要不要考虑考虑? “不急,容爷爷考虑考虑。” “是,孙儿知道了。”赵熙明白顾宛搞的这个银行,其实与钱庄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 说白了顾宛搞的这个银行就是把之前的钱庄的利益抽走一点,如果之前的钱庄利润分成十份,那么银行就把各大钱庄的利润各自抽走一份。 赵家的钱庄抽走一份,李家的钱庄也抽走一份,管家的钱庄同样抽走一份,依次推。具有大规模,坚实基础的钱庄在银行面前是不会倒闭的,最多就是损失一份的利润。 只有那些基础不坚实的小钱庄就会被吃掉,而顾宛提议的这个银行也算得上是在重新整合各大钱庄,大的继续生存,小的垮掉! 赵家的产业涉及面之广,要说赵熙原来还真不太关注,可自打跟着顾宛后,赵熙也在观注赵家的产业了。 这一关注下来,吓了赵熙一大跳,赵家的产业小部分是摆在明面上,大部分都是隐藏在暗处的。不仅隐藏在暗处,还涉猎甚广,是赵熙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既然赵家压根就不缺银子,而目前顾宛又在为赵家卖力,爷爷也应该相应的表示表示赵家的诚意,出点儿银子存在银行里,支持了银行,也就是支持顾宛。顾宛一定会心存感激,今后在对待赵家的事上会更加的卖力! 赵熙的想法,赵凌云当然懂。只是老谋深算的赵凌云觉得赵家的钱庄利润都被银行分了一些去,说实在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不是看在顾宛在赵家的事儿还算尽心尽力的,他不会这般安静的。 顾宛,这个人对赵凌云来说是复杂的。一开始因为赵芸馝的事,丢了原本在手中的兵符就带给他极大的气闷。不是当初的皇后赵芸卿拦着,赵凌云差点儿就出手了。不是后面看在顾宛在陈渊上位上的极大帮助,赵凌云绝对不会这般平静。 再后来赵熙提出与顾宛结交,赵凌云一开始是没有同意的,他从内心里来说是看不起顾宛的。 一个商户出身的小子,即便与师傅游离在外,即便见过大世面,即便在国子监里搅动风云,他赵凌云也看不上。 赵凌云这想法很好笑,对严玲婉来说绝对好笑,说白了还是赵凌云自己那自以为是的百年传承的世家大族那根深蒂固的观念在作祟,年纪大了就固步自封了。 就因为赵凌云的固步自封,才错失了良机。那时候严玲婉对陈子墨还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她知道陈子墨对她好,可好并不见得要爱呀?而赵熙的面容与严玲婉后世中的老公长得极像,如若赵凌云早一些让赵熙与顾宛结交,那后果还真说不定会是什么? 在赵熙第三次提出要与顾宛结交后,赵凌云这才算是放下了自己心中对顾宛的成见。因为赵凌云是比较了解自己这个孙子的,赵熙的才能是赵家众多子弟中最为突出的一个。 赵熙几次三番的提出要结交顾宛,而那时顾宛已经不仅仅搅动国子监的风云而是在搅动大楚朝堂上的风云了,这时赵凌云不得不正视赵熙提出的问题。 第二十七章 滑不溜丢 一旦正视下来,赵凌云不得不承认顾宛那小子的能力出众,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奇才。 对于皇家的秘辛,赵芸卿都能知道,赵凌云就更早知道了。无论顾宛是不是天星,赵凌云都所幸顾宛是太子陈渊的心腹,而太子陈渊被赵凌云抓在手心里的。细细算来,那顾宛也是在自己手中的。 顾宛与赵熙走近之后,几次的近距离的接触下来,顾宛带给赵凌云的果断、冷静、思维敏捷、直击问题关键,让赵凌云对顾宛的看法中带有欣赏,有佩服,也有嫉妒,甚至有丝丝地恨,为何这般难得一见的奇才不是他赵家的子孙? 对于赵凌云来说随了赵熙的意,出点儿银子拿去存银行不是不可以,可赵凌云的心中就有那么一些些的不舒坦。他在顾宛面前一直没有什么成就感,顾宛直来直往,开门见山的脾气让老谋深算的狐狸心里不太舒坦。 在王兆坤的事上,虽然顾宛最终还是出面解决了,但赵凌云就觉得顾宛那小子滑不溜丢的,不好掌控。 其实严玲婉也不抱什么希望,赵凌云那个老鬼能拿银子出来最好,不能拿,她也不强求。 日子在忙碌中一天一天的度过,科举殿试中过关的人员能被安置的都被安置了下去。 刘文定有秘书令刘元知那个老爹做靠山自然这一次也被安置了,官身还不小。原兵部左侍郎灌富年岁大了,不再适合为官,自己主动提出辞呈,空出的职位就被刘文定给顶了。 户部右侍郎周鸿宇因为要教导太子陈麒麟,被皇上直接提升为新一任太师,而周鸿宇的原职位户部右侍郎则由这一届文举殿试状元召信臣担任,官居从三品。 严玲婉知道历史上的疏广治学严谨,于是提议疏广跟着太师周鸿宇大人,成为太子陈麒麟的助教,官居五品。而龚舍直接进入秘书省担任秘书郎一职,官居正五品。 李君明担任了左相一职,除了要亲自监管国家银行一事,在军事边防上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一直跟在顾宛身边的雷子进被李君明给带走,与武举状元冯奉世分别担任左右长史,官居从三品,成为李君明的左右手。 张芸帛提升任右相一职,除了要亲自监管国家彩票,对律令、刑狱事物也有一定的责任。而文举殿试第二的翟方进与第六的于定国分别担任左右少史,官居正四品,成为张芸帛的左右手。 而严玲齐提升为左丞,慕容苍为右丞,官居从二品,两人成为顾宛的左右手。 赵熙顶替了原吏部管尚书的职务,官居正三品,主管人事与考核等等,成为众人眼里的香饽饽。孟含衡由右侍郎牵一步为左侍郎,贡禹则顶了吏部右侍郎的职务,官居从三品。 原国子监武学部部长戴青汶担任空缺已久的兵部尚书一职,官居正三品。 武举中霍去病与郑吉都升为校尉,各自早已带着两百士兵押送了一些粮草去边关报到了。 众多的安置当中只有段东宁没有提升,严玲婉让段东宁跟着自己。见段东宁丝毫不在意自己没有提任升职,严玲婉也就没有多说了。 段东宁的嫡亲姐姐是大楚皇后娘娘,亲爹刑部尚书,亲兄长在雁门关是武节将军,亲弟在国子监算学部博士。段家这局面比起慕容家都厉害,任段东宁是有名的才子,任皇上再是心中有段鑫彤,也不会提升段东宁。无他,没有哪一位上位者会让外戚做大! 而至此,大楚朝堂上主要的空缺职位都已经安置了。 赵家的老狐狸还是不上当,严玲婉知道要老狐狸中招不是那么容易的。她既不期待,也不失望,照旧与赵熙走得很近。 这期间,顾家的顾文薇与顾文蕊都成婚了,在顾家老爷子的安排下,长房与二房的人打着去姑爷家乡的理由,纷纷收拾了简单的行囊跟着两位统领出了京都城。顾家老六的两个孩子年纪小也贪玩,于是顾子亮着自己的夫人看好两个孩子一同跟着去游玩去了。 皇上的一后一妃,顾宛大人没有任何的表示,一直保持着他的不表态不参言。在此事上虽然有官员为此降级,可不死心的官员大有人在。 风声一过,有心人又开始动了,提醒着家里的女眷在举办各种诗会、花会时,不要忘记了顾宛大人家的适龄女子顾文欣。于是,贵女圈的邀请帖子纷纷向顾文欣砸来。而顾文欣在顾刘氏的鼓动之下,倒没有让人失望开始出门参加贵女们的各种聚会。 聚会上贵女们八卦这个,八卦那个,想挑起顾文欣的想法,顾文欣也心动了。想着自己的容貌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也是一个年轻,娇嫩的美人,一定比起皇宫里那生了几个孩子的皇后娘娘要更加吸引人。 顾文欣认为自己如若能进宫,就凭自己的美貌,一定能早日怀上龙种,母凭子贵当上娘娘。等自己做了娘娘,自己三房的哥哥入世为官一定能更加顺利,而顾家今后不靠表妹也能荣宠几十年。得,顾文欣真动心了! 百济的百花公主在新皇登基仪式后被指婚给了安侯爷的嫡四子,大婚当日,严玲婉带着礼物亲自去了安侯府恭喜了一番。 天气进入夏季,雨水变多,降雨量颇大,上郡地区迎来了十年难见的大暴雨。 灾情十万火急的被送到了京城。 “西北上郡一带,年年都会发生自然灾害,今年又是十年难遇的大暴雨,对农民来说几乎是颗粒无收。上郡的百姓据说饿死的颇多,因为饥饿,经常发生哄抢事件,而且最近有叛乱的事件发生,再这般下去,只怕很难镇压。”新任左相李君明望向皇上,沉声的说道。 “顾爱卿,看看这事如何处理?”皇上问。 顾爱卿?又是顾大人? 朝堂之上有佩服顾宛大人的就会有嫉妒他的,御史大夫甘畯中就属于心中不满的一个。哼,皇上的眼中就看得见顾宛一个吗? 宁王站在武将前端,看向严玲婉,皇兄怎的总是用这般老大难的问题来问婉儿呢? 西北上郡地区地理位置特殊,年年都会发生自然灾害。当初,太上皇亲自着人去处理过上郡地区的问题,可收效不大,并没有真正的解决问题,今年这灾害反而还有些越闹越凶。 西北上郡?年年都有自然灾害?严玲婉被皇上点了名,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站出队列,却并没有立刻回答皇上的问题。她也得在大脑里百度以下,回忆一下以前有否看过这些资料?国家应对自然灾害的举措,她作为老师是给学生讲过的。可自然灾害有很多种,上郡地区就只有暴雨吗? 众臣见顾宛大人虽然站出队列,却没有回答。有些官员就已经在心中暗自嗤笑了。还以为他什么都懂,原来也有回答不上来的时候! 因为皇上的一后一妃,顾宛并没有任何的反对声音发出来,说实在的还是得罪了不少的官员。即便嘴里不说,面上不显,心里也是不满的。 “上郡地区的问题太上皇处理过,因为连续的自然灾害,那问题可就越来越严重了。朝廷也年年都会派赈灾的官员去,送去了不少的救灾物质。不过,却解决不了根本。”刘元知道。 皇上见她眼珠子转动,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倒没有催促而是安静的等待着。上郡地区是九边重镇之一,却年年都有灾害发生,简直就是朝廷的老大难,这般猛的问她是得想上一想。 别人怎么想她,她不知道,脑子里就围着上郡地区转了。这西北上郡地区年年都有灾害,会不会是榆林地区呀?如若是那还真不好解决。 “皇上,西北上郡臣没有去过,想问问是否在陕西的北边?”需要先确定才能做出应对,因此严玲婉出声问。 “是的。”宁王站出来回答了这个问题,他那十年也不是一直就驻守在雁门关。 上郡地区乃九边重镇之一,是军事上极为重要的郡地。前朝蒙恬大将军率军三十万驻守北方就在上郡。而且大楚建朝初期匈奴单于曾经几次占领过上郡,甚至越过上郡威胁中原地区。 是的?还真是榆林地区!严玲婉微微的皱起眉头。 榆林的气候属于暖温带和温带半干旱大陆性季风气候,四季分明,日差较大,因此气象灾害较多,几乎每年都有不同程度的干旱、霜冻、暴雨、大风、冰雹等。 解决自然灾害的事情后世中都很棘手,放在这里就更加的棘手。严玲婉双眸微沉,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这古代老百姓都是靠天吃饭,年年的自然灾害,能有多少的收成?生活在那里的老百姓可真是苦呀。而朝廷送去的救济款和物质却没有什么效果,当然严玲婉也是知道历朝历代贪污都是一个毒瘤。那些救济款和物质如是真的发到老百姓的手中,绝不会这样。 第二十八章 上郡重镇 “皇上,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那是没有办法的,因为那是气象灾害,不过可以人为的减少损失,不过……也得十年、二十年,需要花漫长的时间。”严玲婉慢慢的说道。 “气象灾害?”李君明抓住严玲婉话里的词语,问。 严玲婉点头,“是,左相大人,上郡地区是不是四季分明?” “这?”李君明顿住了,因为他也没有去过。 “朝堂之上有西北上郡地区出来的官员吗?”要说明天气,只有那地区生活过的人才能懂,严玲婉只好出声问。 一位老臣出列躬身回答:“回皇上,臣是上郡府谷地人氏。” “烦请这位大人为皇上与百官讲一讲那里的气候。”严玲婉一个拱手。 “是,上郡地区的确是四季分明,春季气温回升快,却不稳定,并且雨少风还大。夏季炎热又多雨,秋季晴朗风大,到了冬季十分寒冷。”说完老臣退了两步。 “因为风大,冬季下雪都少。”严玲婉见他像说完了,于是帮他补充了一下冬季的气象特点。 “是,是,就因为风太大,极少下雪。”那老臣不解的看了顾宛一眼,顾宛大人还说他没有去过,却能说的如此精准。 “雨水集中在夏季,因此极容易造成暴雨,之后就是干旱。因为暴雨还会加重洪水、泥石流甚至植物病虫等灾害。”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那老臣有些激动,又跳将出来。 宁王在那里驻守过,当然知道那里的气候特征,听婉儿这般说,他不由得点点头,婉儿说得很准确。 坐在高台上的皇上与有些官员连连点头,难怪上郡地区的灾害如此频繁,原来是这般。 “那顾爱卿有解决的办法吗?”皇上问。 解决的办法,我怎么可能有? 是呀,大家现下知道了原因,可得想应对之策呀! “首先,下官恳请皇上尽快筹集救灾款和物质,送到上郡地区老百姓手中。”严玲婉一字一字沉声的说,知道原因我也解决不了呀! 赈灾物资? “哼,”御史大夫甘畯中冷哼一声:“年年都从京城送过去粮食与救灾款,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解决,那些百姓就像是饿狼一样,根本就喂不饱,顾大人你送再多的救灾款,再多的粮食也没有用。” 御史大夫甘畯中的脸上明显的挂着不屑,顾宛也不过还是老生常谈,也就这点本事! 下面的众位大臣也纷纷的摇头,上郡年年都有灾害,年年都在送物资与银两,却解决不到根本的问题。 皇上陈渊则继续保持他的沉默,弟妹应该还有下话吧! “哼!是老百姓如饿狼,还是那些贪污的官员如饿狼?”严玲婉的双眸猛然的眯起,冷冷的望向大殿中的众位重臣,冷冷的扫过御史大夫的脸,却一丝都不停留。 顾宛的话冰冷而有穿透力,似乎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下面的众臣身子有些发抖,脸色微变。 御史大夫甘畯中的身子微微一僵,脸上有一些错愕,他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事情的根本。 严培之则出现了一瞬间的微笑,几不可见。 其实,这件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上郡地区太远,鞭长莫及,所以大家都有一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心态。 皇上陈渊当然知道这些办事的大臣的心态,像这样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是一个敛财的好机会。贪婪之心,人皆有之,这么好的机会,谁都不会放过。之前是牵连盛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父皇才放松了这件事。正因为如此,那些地方上的官员一个个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自然也是越来越贪,老百姓自然就越来越苦! “顾大人,上郡地区不说往年,就这三年中前前后后送去的粮食就已经超过了五百万担了。”工部尚书宇文凯的脸上也明显的多了几分凝重,站出来说了一句。 五百万担? “五百万担的粮食,若是能真的都分到受灾的百姓手中,就算上郡地区有三十万的人口,那一个人都可以分到接近两千多斤粮食了,若是百姓拿到这些粮食还会饿死吗?” 宇文大人这是在提醒我,给我一个数据吧。 “是啊,顾大人,这种方法解决不了问题。”户部尚书罗大人也说道,都知道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皇上,关于赈灾款与物质的分发臣有一个具体的想法,请皇上定夺。”严玲婉的眸子闪着亮光。 严培之见婉儿的眸子晶亮晶亮的,就知道她已经想到了方法,一颗担忧的心终于放下了。 “顾爱卿,说来听听。”皇上也看着眸子晶亮的她,她如此快的就有办法了? “是,皇上。”严玲婉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不着急回答。 “粮食和救灾款筹集好后,请刑部尚书段大人亲自押送,并且亲自发放到灾民手中。”严玲婉亲自点到刑部尚书段睿杰段大人,因为段大人可是皇后娘娘的父亲,他会不惜一切为了他的女儿,为了他的女婿。 为了老百姓,为了女婿的江山社稷,他都不会有二心。当然人都保不齐,可至少这两三年里段睿杰是不会有其他想法的。 段大人?皇上陈渊微微点头明白了她的用意。 刑部尚书段大人听到严玲婉竟然亲自点到他的名字,有些发愣。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因为刑部尚书一般是不会外调离开京都城的。 “皇上,顾大人的此安排臣认为不妥。刑部尚书是从不外调是不能离开京都城的。”陈子墨此刻站出来替刑部尚书段大人说话。 宁王竟然站出来发对? 看来宁王与顾大人之间真的是不对盘了啊,之前听宫里的太监、宫女的传言还不相信,现在看来这传言不假。 严玲婉看了一眼宁王,就转回自己的视线:“皇上,臣是想,既然上郡地区的灾情已经是长年的事了,不能保证上郡地区就没有刁民。段大人是刑部尚书,亲自押送物质和救灾款,也可以给那些个刁民一些压力。如果真的发生刁民闹事,段大人身为刑部尚书可以就地直接处理。” 说到这里,严玲婉又看了宁王一眼:“当然,如若宁王能再安排一位将军带上一些军士就更加的安全了。” 带上将军与军士?宁王幽深的眸子闪烁了几下,明白了! 严玲婉知道陈子墨虽然表面上是为段大人说话,其实是让她说出理由让段大人心服口服的去做这件事。一个人做事是带着二心的去做,还是心服口服,尽心尽力的去做效果是不一样。当她点到段大人的时候,段大人眼里的疑惑,她当然也看见了。 下面的众位大臣中有的微微点头,是啊,不能保证没有刁民,说实在的刁民还多。看来这顾宛大人还是有些想法的,心思很细腻。 “顾爱卿说的很对。”皇上发话算是肯定了顾宛的提议。 刑部尚书段睿杰在皇上也表示出赞同的意见后,他自然不能违背。所以,便恭恭敬敬的上前应道:“是,臣领命。” “第二就是请户部尚书罗大人,立刻上报上郡地区的具体人数及户籍情况。”严玲婉又发出第二个指令。 这救灾要户籍干什么用?下面的众位大臣没有弄懂,一脸的茫然。 “需要户籍是为了保证这次送去的粮食和救灾款能真正的解决问题。”严玲婉也看见了大家的茫然,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救灾时都没有用到这些,因此那些贪官才会有机可乘。 “这次救灾按照人头发放粮食和救灾款,当然需要用到户籍和具体人数。段大人到了上郡地区按照上报的人数发放粮食和救灾款,下朝后请段大人在集文殿稍等片刻,臣设计一张发放名册,请段大人按照这张纸的样子多印制一些,把它装订成册。凡是领取了粮食和救灾款的老百姓,都在这小册子上签名字或者按上手印,注明领取粮食的具体时间和发放救灾款的具体数目。”严玲婉自然看到那些大臣们疑惑的眼神。 “或者,臣马上画出来,段大人过目也可以。” 皇上点头,立马就有太监拿纸笔上来。 严玲婉拿起笔就在纸上开画,很快画好,严玲婉把画好的表格呈给皇上先过目。 在看见表格后皇上一脸错愕,上面的一行一行列的十分清楚的项目,一双眸子不由得睁大了一圈,这也太细致了! 皇上看过后把纸交给了杨竹总管,杨竹总管也看了看立刻转给了段睿杰大人,段大人看后也是满脸的惊讶! 下面的众位大臣见皇上、段大人等都是满脸的惊讶,好奇啊,却又看不见那张纸,急的大臣们有的踮着脚,伸长脖子想去瞧一眼段大人手中的纸。 “等段大人发放完粮食和救灾款后,将这册子直接返还皇上,交由皇上亲自检查。”严玲婉此刻的脸上多出几分的严肃,却让那些大臣更加的惊讶。 交由皇上检查?皇上怎么检查?难道让皇上亲自去上郡? 第二十九章 内忧外患 “随后,皇上可再派人去上郡地区一一核实,然后再将核实的结果交给皇上,同样由皇上亲自查收,核实的小册子臣自会准备妥当。至于派谁去核实,等下来皇上亲自决定,有可能是朝中大臣,也有可能是皇上最信得过的人。当然这件事也可以等段大人回来后再做决定也可,暂时不必着急。”严玲婉说的云淡风轻。 可这时下面的众位大臣有些稳不住了,严玲婉可没有等这些大臣再次发难,她再次说道:“张右相,在大楚,若是查出官员贪污,会定什么罪?” “贪污的官员会按照贪污的数目来定罪,贪污银两一千两以上,会判入狱三个月,贪污银两两千两以上会判入狱六个月……”张芸帛出言。 “太轻了!”皇上突然冒了一句,“老百姓都在水深火热的时候了,竟然敢昧着良心贪污,像这样的官员留着何用?” 嗯!像这种官员就该杀头! 陈渊也想趁此机会整治一下王朝的风气,特别是这贪污的问题。 “一旦发现贪污的官吏,家族子弟三代之内取消科考资格!”陈渊沉声再次放出一句重话。 三代之内的子弟取消科考的资格,这可就是完全断了这家族的仕途啊,这罚得……严玲婉看了看皇上,见皇上一脸的坚定,这可真是新皇上任三把火呀!但是,是不是太陡了点…… 严玲婉觉得陡了点儿,赶紧接了一句:“当然,皇上是知道各位都是朝堂的重臣,皇上是相信各位都是清廉的。各位大人肯定也和皇上一样痛恨那些贪官污吏的,臣觉的只有那些贪官,或者是和那些贪官一起同流合污的人,才会为贪官开脱。清廉如各位,公正如你们,自然不会去为这些人开脱。” 严玲婉接着皇上的话放了放软话,她的话听起来极为自然,似乎还赞赏了各位朝廷重臣,使得各位大臣想要反驳的话尽数都堵在了嘴里。 皇上看了看她,他的脸颊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还好有她放了放软话,否则物极必反。 此刻大殿中没有人再说话,一个个都是一脸的严肃,有几个还低着头。一时间大殿中十分的安静,一个个都感觉到十分的压抑。 按照这顾大人的方法,这粮食和救灾款是肯定会全部发放到百姓手中,已经积压了多年的问题,竟然就如此被这小子给解决了! 皇上也在想,弟妹的这些安排,可以说步步都算计好了。而且说明了要派人去核实,却又不说明会派谁去?弄得百官们心中无底,就更加不敢从中贪污。再加上朕刚刚的重击,谁也不敢拿自己家族三代子弟的仕途来开玩笑。 嗨,这丫头果然有两手!只要老百姓真正的拿到粮食,问题的根本就解决了。 杨竹总管这是完完全全明白太上皇与皇上为何这般看中和看重这顾宛大人了! 严培之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宁王陈子墨其实心里激动的很,可面却上还要装出一脸黑沉的样子,这也太为难他了。 段睿杰也不由得心里暗自惊呀,原以为顾宛商户出身,提出那能挣银子的四点建议,算是他商户子弟的本分。可却没有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竟然有这般雷厉风行的魄力,而且不得不说她考虑的十分周全! “很好,既然各位大臣都没有意见,那么就这么定了。”皇上见众人都没有啃声,心中暗自轻笑。 御史大夫甘畯中后面都一直没有接话了,如若自己表现太过,皇上会不喜。大家都知道顾宛得皇上看重,甘畯中自然也知道。 “皇上,其次就要说如何改变,来减少损失!” “对,顾宛大人这点很重要,否则那上郡地区的问题就会一直延续下去。”李君明看了严玲婉一眼,赈灾只是事后的补救,要解决就得在事前。 “上郡地区地处边塞,是军事重地,那里的气候特殊,臣认为上郡地区可以半耕半牧。上郡地区很大,不可能所有的地方都发灾害。适合耕种的地区可以开垦耕种,不适合的地区可以放牧,养马等等。” 半耕半牧? “上郡地区有二十一个县,是一个大区。” 二十一个县,也对,适合耕种的地区用来耕种,不适合的地区就放牧,这是一个较好的方法。 “上郡地区还需要大量的植树造林,防止水土流失,保护农田,能有效减少因为暴雨而造成的泥石流等灾害,并且大量植树能调节气候,涵养水源,对温度都有一定的调节作用。”严玲婉提出了一些后世里的环保举措。 植树造林? “是!” “上郡矿产资源丰富,还可以开矿。”严玲婉知道榆林地区的矿产丰富,在后世中有科威特之称。 开矿?有些官员点头,上郡地区既然矿产资源就应该开发。 “还可以在沙地里种红枣……” “沙地……”官员们脸上的惊讶无法掩饰,沙地能有作为? “沙地种红枣?这怎么种?”错愕。 “只知道黄河沿岸种红枣,还没听说过在沙地里种红枣的?”不解。 严玲婉皱了皱眉头,榆林地区的沙地枣与新疆枣可以媲美,当然这是要有技术的。还可以让召信臣到上郡地区去种土豆,那里可是盛产土豆那玩意的。 “关于上郡的问题,臣还需要下来做出详细的计划,具体的种植物种与种植方法要与工部宇文凯大人商量。” “好!只是顾爱卿这计划要多久?”皇上心中甚是高兴,上郡地区的问题如若能解决那是为万民造福的大好事呀! 而且弟妹的经验可以推广开来,让天下老百姓都能不饿肚子,有衣穿,想想心里都有些激动。 “两日。” “准了!”皇上两个字又把严玲婉给忙得是团团转。 朝堂上下来,严玲婉立刻招了工部尚书宇文凯大人,户部尚书罗大人,还有两个部的左右侍郎及四司人员在集文殿里大家热议了一通,定下人员。定下人员后再把分散的人员召集在集文殿里,工部的屯田司,水部司的下属官员也被召集而来,大家一起议论了大棚种植等具体的可行办法,并且安排了户部右侍郎召信臣带着方案跟着段睿杰大人一起去上郡地区。 而宁王这边则在集武殿与龙虎将军商议了带兵护送赈灾物资与赈灾银两的事项。 为了上郡赈灾,皇上采纳了建议,派出龙虎将军乔子松与刑部尚书段睿杰大人,还有三万的将士押送一百万两的赈灾银去灾区。只是乔子松走之前,宁王与他谈了一个多时辰,交代了很多的问题。 皇上同时准了召信臣带一些人手跟着军队去上郡地区,协助段睿杰大人把赈灾之事办好。出发之前,召信臣来找过顾宛大人,顾宛把水车的图纸,还有土豆的种植技术都交给了召信臣带过去。 朝中之事太多,严玲婉过得十分忙碌,而孟小东、霍去病与风竹这边也已经到了雁门关。 雁门关,古称勾注山,因山形勾转水势流注而得名。这里群峰挺拔,地势险要,自建关以来就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坚固的城墙绵延数百里,雄关的豪迈一见就能让人肃整自己。城墙上斑驳的痕迹,显出它饱经沧桑。从战国时期起,历代都把此地看着战略要地。雁门关驻守的士兵握紧了刀枪是严阵以待,一张张年轻的脸上犹如这雁门关一般带着沧桑,也带着肃杀之气。 宣武将军慕容鹰虽然才二十六岁的年纪,但看起来似乎年纪应该更大。他的五官与慕容苍有五成的相近,但慕容鹰的脸上却看不见慕容苍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慕容鹰菱角分明的脸满是刚毅的神情,与宁王那冷硬的脸如出一辙。 慕容鹰握着他惯用的武器长枪站在城楼上,刚毅的脸上浓黑的眉头紧紧地皱起。自从宁王把守护雁门关的重任交给他后,他就一直坚守阵地,他知道雁门关是军事重地。他更知道北方的匈奴从来都不安分,却不曾想到危险会来自中原内部——赵家。 原来赵家狼子野心,意图不轨,西北的地方官员以赵姓官员居多,处处制掣军营的事情。令慕容鹰不曾想到的是赵家竟然联合匈奴,那岂不是形成腹背受敌,雁门关虽然有地势的优势,却也赖不合内奸。一旦他们启动,自己手中的大军将无路可退。 而他们也不敢退,一旦退让,长城以外的异族涌入雁门关,就会像洪水瘟疫一般袭卷长城以南。慕容鹰不敢向下想,庆幸赵家的狼子野心被王爷察觉,庆幸王爷已经有了对策,否则到时候中原地区的老百姓就该…… “将军。”熟悉的声音传来,慕容鹰回头,原来是孟小东过来了。 “将军,这次奉王爷的命令护送过来的武器不多,只有大炮二十门,血滴子五百把,战斗刀五千把,十字弩三千副。属下都已轻点完毕,请将军查看。”孟小东双手抱拳,恭敬的汇报。 第三十章 军营立威(一) 孟小东三人到了代县,就分开来行动,孟小东护送着武器与前来接应的士兵先行一步去了军营。霍去病则与风竹留在县城,为所有的苍狼士兵备置接下来所需的食物与水,因此要晚上一些到军营。 慕容鹰冷硬的神色不变,转身道:“好!” 段西宁跟上慕容鹰的脚步,几人一起下得城楼来刚好遇到霍去病带人到军营。因此,城楼到军营的街道旁,花里胡哨的站着一队人和马。 为什么说花里花哨的呢?那一队人身着深浅不一的绿色劲装,猛然之间一看就只觉的是花里胡哨的。 慕容鹰的眉头微动,眼眸微眯了一下,不过却什么都没有多说,他已经听孟小东说了苍狼士兵的事情,难道这就是王爷的苍狼兵? 是呀,那些穿着花里花哨劲装的士兵就是苍狼士兵!而那些花里花哨的劲装其实就是严玲婉提议的迷彩服。不过不是后世里的迷彩服,而是古代版的迷彩劲装。 这一队苍狼骑兵虽然人数不多,搭眼看过去大约两百人,可无论是人还是马都没有发出一丝半点儿的声音。 慕容鹰与段西宁一走下城楼就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慕容鹰身后的几个长随不由自主的收敛了心中的嬉笑,肃整的看向那一队人马。 最前面的两人同样身着绿色劲装,只是两人并没有骑在马上,而是各自牵着一匹黑色的骏马安静的站在那里。两人一个高大,一个比较娇小。 “霍校尉,这是慕容将军,这是段将军。”孟小东赶快上前引荐。 “见过将军。” “见过将军。” 霍去病与风竹听孟小东说,知道眼前之人就是这一次他们要来找的慕容鹰,于是两人一起上前行礼。 慕容鹰打量着霍去病,他一身绿色劲装,英姿勃发,就算是刚刚为自己行礼时也不卑不亢。慕容鹰记得孟小东提过这霍去病是顾宛大人的朋友,同样深受宁王的看重。只是,慕容鹰不解,王爷为何让这么一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来雁门关? 顾宛这个名字对慕容鹰来说一点儿都不陌生,家信里多次提到过的能干妹夫。霍去病是顾宛的朋友,那就是妹夫的人! 霍去病也在打量眼前冷硬的男人,男人身上有着与宁王如出一辙的气质。霍去病一直以来都佩服宁王,同样也佩服这些镇守在边关的男儿。想着主子为自己讲的故事,此刻霍去病心中的豪情是油然而生。只是霍去病却不知道慕容鹰正在心里考虑,他既然是妹夫的人,自己要不要照拂一二? 风竹的打扮十分的中性,一头乌黑的发丝尽数梳起,挽成一个简单的结顶在头上。一身绿色的劲装,干净利落,不过她美丽的面庞还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女子。不仅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这是……”段西宁好奇的问,宁王不喜与女子打交道,这次怎么还会有一个女子来送武器。 “禀慕容将军,段将军,这位是霍去病,在这一次的武举中获得第二名,封为虎贲(ben)校尉。”孟小东上前简单介绍,介绍完霍去病,又提了风竹一句:“这一位是风竹,霍校尉的妻子。” 霍去病的妻子? 段西宁盯着孟小东看了一眼才移动眼眸到霍去病的脸上,到边关还带上妻子?虽然眼前的女子不是娇滴滴的弱女子,可也不能把妻子带到军营来吧,这个霍去病有些意思听说他很得顾宛大人的看重,这是有所依仗吗? 霍去病看出这个被孟小东称为段将军的人眼里的不屑,并不做任何的解释。他一向惜字如金,更何况他们是带着任务来的,没有必要解释任何! 慕容鹰冷沉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王爷让他来是因为武器吗?仅仅是因为这一次武举的第二名吗?那为何不让第一名护送? “将军,大家都等着想看武器的威力呢!”一个长随见两位将军不说话,这气氛有些尴尬,于是上前提醒慕容鹰,大家都伸长脖子在等着,想看这次护送过来的新式武器威力如何? 军营里的士兵早已把孟校尉送来的武器分好类别,都等待着想看看这些武器能有什么威力?因此都围在军营边上,只是因为两位将军在,大家都安静异常。 慕容鹰再次深深地看了霍去病与风竹一眼,这才把自己手里的长枪交给身后的长随,走到那一大堆分好的武器前。一见到那些武器,慕容鹰的眉头微微一动。 孟小东上前一一的做简单的介绍。 “血滴子?”慕容鹰看着被孟小东称为血滴子的武器,“不就是佩刀吗?”不过前端却比佩刀要弯些许。 “不是。”孟小东拿起一把血滴子,“这是顾宛大人设计的武器,外形看起来与佩刀相近,可里面却有乾坤。” 里面有乾坤? “哦?”慕容鹰淡淡的回了一声。顾宛?妹夫他还会设计武器?二弟的信里可没有提起过。 “将军,看看吗?”孟小东问。 “嗯!”当然要看看,慕容鹰点头。 军人把武器视为自己的爱人,对武器的热爱是毋庸置疑的,既然王爷送来的新式武器那一定是要好好看看的。 孟小东正准备拔出刀身,风竹上前一步,“我来!” “好!”孟小东眸子闪动一下,立刻退到一边。 他明白风竹的意思。在军营里武力值才是站稳脚跟的最好方法,何况她还是顶着霍去病妻子的身份来的,一个女人要想在军营里待着,更得有能服众的武力值。 她? 段西宁看了看慕容鹰一眼,见慕容鹰没有出言反对,段西宁也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风竹在北郊军营练习了几日,对王妃发明的这些武器是非常的熟悉,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只见风竹拔出刀身,刀尖斜地,机关一开,刀背上的凹槽处立刻弹出三片薄如蝉翼的刀片…… “哇?”围观的士兵纷纷发出惊讶的声音,这刀背上还有乾坤? 可下一刻士兵们就哇不起来了,全体张着大嘴,瞪着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那在刀背凹槽处飞速旋转的刀片,还可以这样? 段西宁的眼珠子瞬间瞪得老大,他死死地盯着那飞速转动的圆环…… 风竹手臂一挥,那飞速旋转的圆环“噌”的一声飞出了刀背,那飞速旋转的圆环所到之处,碰到什么,什么就断! “哦?” “娘呀?” “天!” 风竹几个纵身,用刀身改变着圆环的方位…… “老天!” 这武器辐射的区域竟然如此大? 所有的士兵,包括段西宁将军都张着大嘴,不敢置信。老天,这武器的威力值简直就是杠杠的,杀伤力与覆盖面积之大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 慕容鹰站在那里是一动不动,他头皮微微的发麻,这般厉害的武器,用在战场上,那敌人还不得被削成一片一片的? 段西宁则闭上嘴巴暗自吞了一口唾沫,这是顾宛大人设计的武器? 段西宁是刑部尚书段睿杰的长子,段鑫彤是长女,段东宁是次子,段睿杰还有一个儿子段北宁在国子监算学部。因此,段西宁将军与慕容鹰将军一样对京都城里搅动风云的顾宛也不陌生。 风竹粗略的展示了一下血滴子的威力就把大家给惊呆了,她收回飞速旋转的刀片,把刀身插入刀鞘,顿时变得与普通的佩刀差不多。而风竹立刻站在了霍去病身后,敛去浑身的杀气,沉默不语,瞬间变成一个乖巧的小媳妇。 老天,这武器太厉害了! 孟小东看着已经呆板的将军与士兵,他微微耸耸肩,好吧,这神情一点儿都不新鲜! 这种神情在北郊军营见得多,孟小东早已淡定多了。可段将军还没有见到大炮的威力就已经被震住了,待会儿见到大炮的威力,段将军的神情又会是如何?孟小东有丝丝的期待。 “王爷送来的武器果然是威力无比呀!”有些士兵开始欢腾的感叹了起来。 “那是,王爷是咱大楚的战神,那荣誉不是凭空就能得来的。” “不过,这武器不多呀!” “看来,得有一场比试了,武功高强的可能会有机会得到!” “我看,应该是。” “嗯。” “武器归武器,可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 “听说是那虎贲校尉的妻子。” “校尉?” “一个区区校尉?” 有些士兵带着鄙视,也只有这些京都城里来的小小的校尉,不知所谓,竟然敢带女子来军营! 武器的威力他们算是见识过了,可这女子怎么能进军营?军队有军妓,但他们这种镇守边关的军队是没有军妓一说的,全军上下,戒酒戒色,怎么能让女子进来扰乱他们的军心? 士兵们的议论几位都听见了,慕容将军看了霍去病一眼,比一比? 霍去病转动眸子看向风竹,风竹点点头,霍去病这才冲慕容将军点点头。 “各位,你们说的话我风竹都听见了,如有不服的,愿意与我这个女人比一比吗?”风竹浅描淡写的来了一句。 比? 与女人比? 第三十一章 军营立威(二) 士兵们都热闹了起来,他们叽叽喳喳的说着。与女人比,输了丢脸,赢了也胜之不武,可心里又不舒服,被一个女人挑战也是没有脸面的事。于是,大家推推搡搡的半响没有一个人出来与风竹比。 风竹眸子闪烁,却什么都没有说,等着。士兵群里不知是谁,推了一武功较弱的士兵出来。 那士兵一脸的发懵,一看就是被人推出来的。可那士兵既然被推了出来,他也不能丢了脸,于是站在了那里。下一刻就听见风竹说:“我不用任何武器。” 人家不用任何的武器?这更加不能输了,否则就真的丢脸了。 那士兵硬着头皮拉开了架势,风竹一个旋身过去,那士兵就被打倒了,一招! 一招? 这女人还是有点本事的!普通士兵的心里这般的想着。 普通士兵群里走出来一个健壮的士兵,一看武功比起刚刚的士兵不知要高多少,可风竹还是淡淡的,面无表情。 “王大柱,好好比,不要给我们丢了脸。”一众士兵高声的喊。 那健壮的士兵报以一个大笑,他的武功的军中不算最好,也算得上中上,教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应该绰绰有余。可惜这个绰绰有余的想法在风竹的手下压根儿不存在。 一招,还是一招,王大柱就被打趴下了! “啊?” “这?” …… “还有吗?要不,想来比试的一起上,不要浪费时间!”风竹轻描淡写的说,对风竹来说这般打架太不痛快了。 一起上? 士兵堆里轰然的闹开了,虽然王大柱也被打趴下了,可这女人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些,太过狂妄了! 一起上,那简直就是明晃晃的鄙视,怎么能被一个女人鄙视?可围攻一个女人,这些士兵的心里还是有些芥蒂,输了的话那将是更加的丢脸。说出去怎么都不会好听,军队里的士兵竟然围攻一个女人? 段西宁算是看出来,这霍校尉的妻子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既然她叫嚣着要一起上,那就顺应她之想给她一个教训,免得这般狂妄! “管统领,让你的三小分队一起上!”段将军命令自己的属下。 管统领的三小分队,一共三十人,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精锐,段将军这是应要求准备好好的教训这狂妄的女人? 霍去病看着风竹,仍然没有说话。那是因为他看见风竹微微的向自己眨眼,示意他安心。霍去病转念一想,风竹是王爷的隐卫,说实在的风竹的武功比起他霍去病都要高出一筹去,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 如若不是想要让风竹在军营里立威,他霍去病是绝对不会答应这些男人围攻自己的女人,哪怕这女人武功比起他们高出许多,一点儿都不会吃亏,可那也是他霍去病的女人! 可慕容鹰却再次深深的看了霍去病一眼,心中微微一怔,他竟然极其的淡定,竟然能如此有信心? “是!”管统领也想好好的教训教训这狂妄的女人,他一声令下,立刻出列了三十位士兵。 围观的士兵纷纷后退,让出了更大的空间。三十位士兵齐齐摆出架势,在风竹一个勾勾手指的动作下开打。 很快众人就发现她的动作简单、狠辣,速度之快,快到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什么招式,但是几乎每一个动作间都有一名士兵在她身边倒下,无论是精锐的三小分队的士兵还是管统领,在她的手下就没有任何的区别。 怎么可能?每一个被打倒的士兵都会重重的撞击在众人的心中,一下一下又一下…… 风竹冷漠杀伐果绝的手法让慕容鹰都不得不在心里掂量,如若是自己与她打会是什么结果?难怪霍去病会那般的淡定? 风竹的狠辣手段彻底颠覆了段西宁对女人的认知,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强悍的女人? 三十位士兵加上管统领,一共三十一位尽数被打倒,一个个抱着他们自己的身体,缩在地上,忍着剧痛,不好意思叫出来。 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好意思叫唤出来吗?对于男人来说自然是不好意思的,所以尽数都忍着了。 而风竹与刚才一般回身站在霍去病的身后,敛去浑身的杀气,沉默不语,再一次变成一个乖巧的小媳妇。 “好!”沉寂了半响过后,人群中才爆发出了一片叫好声,军中的男儿毫无疑问都是佩服强者的。 “好!”慕容鹰一声叫好,王爷能让这两人来送武器一定有王爷的考量,慕容鹰冷硬的脸上终于有了丝丝地笑容,“这还真是让本将军大开眼界呀!” “呵呵……”孟小东呵呵的笑了几声,那大炮还没有上阵呢,这就大开眼界了? 还记得在北郊军营那会儿,实验大炮的时候,工部侍郎吕大人与军营里的几个将军、统领都是直接傻掉了。而那些亲眼目睹的士兵们则以为发生了天戒,吓得抱头顿在地上。慕容将军这就大开眼界了? “慕容将军,还有让您大开眼界的东西。”孟小东道。 哦?慕容鹰看向孟小东,也对,还有摆在一边的那些大家伙。 “既然如此,本将军还真要好好看看。”慕容鹰道。 “霍校尉。”孟小东回头看看霍去病,风竹都立了威,这展示大炮的事情就让霍去病来吧。于是孟小东让霍去病上去指挥,他自己则去指挥看热闹的士兵尽数站到一方去。 霍去病举起手,一个动作,苍狼士兵全部下马,出列五名士兵,其中三位跑到大炮边上,另外两位则去搬炸弹。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苍狼士兵身上的武器配置,每一人腰间挂着的那血滴子就让人眼馋得紧了。可每一人的腰间都绑着腰带,确切的说应该是腰包,那腰包鼓鼓囊囊的,看来他们的身上还有其他的配置! 是呀,每一位苍狼士兵腰包里的东西都不少! 等那两位把炸弹从木箱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时,慕容鹰微皱眉头,“这是何物?” “禀慕容将军,这是炸弹。”霍去病回。 炸弹?看起来黑乎乎圆溜溜的,这就是炸弹。 “搬动的时候一定要轻拿轻放,否则若是爆炸了,会死伤无数的。”霍去病解释了一句。 死伤无数?慕容鹰唇角抽动了一下,王爷这次回京城怎么弄到这么些好东西的? 死伤无数?段东宁暗自想,这大炮难道也是那顾宛弄出来的?如若是真的,那顾宛就太厉害了! 死伤无数?被赶到一个方位去的士兵们有些心中却不那么相信,觉得这霍校尉一定是危言耸听,不就是一个黑球吗? 那三位苍狼士兵,一丝不苟的调试大炮的炮口,检查各个机关,并对准了远处的山崖,直到其中一个士兵比了手势,另外的两个才将那炸弹小心的放进去。 那黑乎乎的炸弹那么小,还想要打远处的山崖?让边关的士兵都觉得这是不是在开玩笑呀? 等大炮边上的苍狼士兵再次向霍去病打手势,霍去病扫视了一圈这里的人,见大家都站在安全的区域,才一个挥手,操作大炮的苍狼士兵立刻点燃引线。 “轰!”一声巨响。 那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呆了边关的每一个人,只见火花四溅,山崖上土石齐飞,浓烟滚滚,砸断的树干、树枝纷纷掉落。那声巨响把在场的士兵们生生的吓了一跳,如若不是知道在试用武器,他们都有种想要抱头鼠窜的冲动。 等到烟雾尽数散去,还在呆愣中的士兵们看清楚远处的山崖上把硕大的洞后顿时沸腾了起来,大家都一脸的惊恐,秩序不在,如同炸了锅一般。 这时孟小东才用内力喊了一嗓子:“这大炮是顾宛大人专门设计出来运送到边关,为的是帮助咱们守护边关,为的是尽可能的减少咱们的伤亡!” 顾宛? 还真的是顾宛? 慕容鹰回神过来,一把抓住身侧的段西宁,微张的嘴,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这般神兵利器镇守边关,还能减少每一次战争士兵的伤亡,他们真心不用担心了! “王爷说了,有了这些大家伙,匈奴再精锐的骑兵也只能是咱们的炮灰!”孟小东再喊一嗓子。 炮灰? 是呀,都是炮灰! 士兵们激动了,不知是谁带了头,所有人高呼:“宁王威武!顾宛威武!”一时之间口号齐天,响彻云霄! 看着激动的士兵们,慕容鹰用了十几个呼吸才镇静了下来。这才看向孟小东、霍去病与风竹三人。三人没有士兵们的喜形于色,明显是早就见识过了。只是三人的脸上都带着骄傲,带着丝丝的傲然。 镇静下来的段西宁一个巴掌挥在了慕容鹰的背后,“你妹夫威武呀!” 你妹夫? 你妹夫三个字,让难得一笑的慕容鹰裂唇而笑。是呀,妹夫威武!一个文官竟然能设计出如此巨大威力的武器,实难想象妹夫那脑子是如何构造的?等回去一定要与妹夫好好喝两盅。 你妹夫三个字却让孟小东、霍去病与风竹齐齐的抽搐了几下唇角,三人相互对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只在心里说了一句,顾宛不是将军您的妹夫,那是咱爷的王妃!是宁王妃! 第三十二章 神兵利器 士兵们则是热血沸腾,“这炸弹,我看城墙都能被砸毁!” “我看也是!” “城墙那都是坚不可摧的,我看未必。” “一发不行,可以多发,对准一个目标,我就不信炸不开!” “是呀,对着一个目标炸,一定会炸开的。” “呃,好像也是。” …… 神兵利器的来到,守护边关的将士欢腾了,就连冰冷、斑驳的雁门关都欢腾了起来! 慕容鹰立刻着人安顿这些苍狼士兵与威力巨大的武器。 晚上,军帐中没有多余的人后,风竹才拿出宁王的信件交给慕容将军。慕容鹰接过信件,先鉴定了一下是不是宁王的亲笔手书,这才打开信看了起来。而慕容鹰身旁的段西宁是眼巴巴的盯着慕容将军手中的信。 只见慕容鹰的眼睛越看越亮,段西宁就更加坐不住了,他慢慢地移呀移,终于移到了慕容将军近旁,搭眼去看那信。 原来是宁王的信里提到了许多的问题,如何运用训练计划来培养更加精锐的士兵?如何种植玉米与土豆,让边关的士兵不饿肚子?如何使用那些武器?而大炮的炸弹要如何制作?并告知炸弹的配方只能慕容鹰掌握。 宁王的信里还提到让霍去病他们带来的东西都有那些,是送给他们的,那些东西连统领都可以配置! 段西宁一脸的喜色,喜欢武器是男人的特性,何况一个将军? 风竹递上了一个大盒子,“将军,这里面就是玉米的种子。土豆在外面袋子里装着呢。” “多谢!”慕容鹰十分的高兴。雁门关地处代县,而代县半年前才换了一位赵姓的官员。那官员一上来就困难一大堆,这有困难,那有困难的,压着军营里的军需。每一次都要闹到慕容将军亲自去督促,才能顺利送来。 “多谢,今儿对……对不起了,本将在这里道歉!”段西宁也看完了宁王送来的信,想着今儿对风竹的不屑,应该道歉。 “无妨,段将军无需放在心上!”风竹说的坦然。她心里十二分的明白,一个女人要想在这世上做事是多么的难,何况一个女子要想在军营里站稳脚跟就更加的艰难。 风竹想着王妃也是一个女子,比自己柔弱,却还要为天下着想,为了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她风竹这点区区的不屑算什么?什么都不算! 见风竹坦荡,段西宁也放下了心中的那一点点愧疚。 这时,孟小东与霍去病抬了一个大大的木箱子进了军帐,“将军,这些都是王爷让交给您的。” 慕容鹰赶紧收好手里的信件与段西宁一起站起身子。霍去病打开了木箱子,孟小东则一一拿起讲解给慕容鹰听:“将军,这叫望远镜,能够清晰地看到很远的地方。” “哦?”慕容鹰赶紧举起望远镜看,通过望远镜的镜子直接就看见了怪异的孟小东的脸。 孟小东伸手把慕容鹰手中的望远镜给移开,才说:“慕容将军,等明天拿到外面,看远处。” “好!”慕容鹰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还有什么?”段西宁看过了望眼镜,把望远镜往脖子上一戴,舍不得取下来了。 “慕容将军,这小小的盒子是指北针,可以指别方向。”孟小东又伸手去拿起一个盒子说。 “指北针?”慕容鹰也伸手拿起一个小小的盒子。一看,盒子里面就一根小小的带着白色与红色的针,周边有一圈的标注,这就可以指别方向了?与他们熟悉的司南有所不同呢。 “是的,将军。别看它小,它与司南的作用是一样的。关键它精巧,小,还准确,带在身上极其方便。”孟小东可还记得吕大人亲自守着苗师傅打制这指北针的情况。 慕容鹰点点头,是呀,这小小的一个盒子比起背上背着那大大的司南来是要方便多了! 军队都配备有司南,可那玩意重,大,还不是很准确。每一次需要用到时,都得有一个身强力壮的士兵背着它,军队才能出发,否则容易迷路。 “有了这小小的玩意,不用专门的士兵背着司南才能出发了。而且这小小的玩意还多,”段西宁拿着指北针仔细的观察,还不忘嘴里的话,“孟小东,这玩意这般多,统领都能配备吧?” “是呀,这里的望远镜、指北针,还有地图,王爷说了统领都可以配备!”孟小东淡淡一笑。 “真的?统领都可以配备?王爷哪里来的这般多银子来打制这般多的东西?”段西宁撑大了眼珠子问,这些东西得多少的银子呀? “王爷有能力得到,再说王妃也很会挣银子!”孟小东没好意思说王爷的银子大部分都是抄家得来的。 “咱们爷厉害呀,打仗厉害,没想到挣银子也这般厉害,哈哈……”段西宁打起了哈哈,却自动忽略了孟小东说的王妃也很会挣银子。 坐在一旁的风竹眼眸闪烁,却没有插言。她微微垂下眼眸,风竹知道一个女子能挣银子,这种事儿对眼前这个男人来说是不能想象的,因此他才会自动的忽略过去。 这一次出来,风竹是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一个女子要做事的难,难怪太上皇要为王妃找一个男人的身份,否则世人会把王妃当妖怪来看吧? 霍去病看着微微垂眸的风竹,知道风竹心中所想,世人大多歧视女子,认为女子除了能生养孩子没有多大用处。可他不这般认为,主子不是,风竹也不是。 “孟小东,这些都是地图?”慕容鹰不知道那两人心中所想,只看着木箱底那折叠整整齐齐,还厚厚的纸张问。 “是!” 慕容鹰取出一叠,打开来一看,“这地图?” “是王爷按照顾宛大人的要求,着人重新绘制的。将军,是不是比原来的地图好用?” 慕容鹰与段西宁两人把地图放到大桌子上,彻底摊开来,仔细的观察,半响后才说:“好用多了!”这般详尽,比起原来的地图好用多了! 看过了木箱子里送来的东西,几人这才坐下来一起喝了杯茶,慕容鹰又问了三人很多的问题,而三人这才把过来边关的任务讲给慕容鹰知道。 慕容鹰点头,原来他们是要去西北云水,“放心,本将军会即刻为你们准备好人手的。” “多谢将军!” 半夜里,慕容鹰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主要是今日的冲击太大了。一会儿想着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一会儿又在想着顾宛。 慕容鹰知道武官与文官是不同的,尤其是如宁王这般纵横沙场,杀伐果绝的将领,如若不是顾宛能让宁王折服,宁王是不会看重顾宛的。 慕容鹰心中高兴宁王对顾宛的看重,一个文官能得到宁王的看重,那不是一般的信任,可顾宛这个妹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妹妹为了林家那小子,宁死都要抗旨,现下却嫁给了顾宛。慕容鹰单凭那些家信里的描述,多而或少的还是知道一些顾宛的事情。 在慕容鹰的心中,原本有个大概的顾宛形象,就是一个瘦弱的年轻小子,是一个仅用掌风就能挥倒的文弱书生形象。 可今日在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刺激下,慕容鹰觉得原来的那形象似乎不对,一个文弱书生怎么会对武器有如此的了解? 这一下,慕容鹰对于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妹夫,脑海里很难勾画出一个具体的形象。这一琢磨,直接导致慕容鹰睡不着。将军合衣躺在军床上直到天亮,不过,却是带着丝丝骄傲的神情直到天亮! 当然骄傲了,能有这般奇才的妹夫,那是很长脸的事情! 第二日,段西宁见慕容鹰的脸色有些疲态,就知道将军没有睡好,因为他也没有睡着。 这边有了风竹的具体要求,所需要两万的将士要分成两步出发。 霍去病已经让一小队的苍狼统领带着士兵出发,他们的任务是潜入西北云水前期打探。而二小队的苍狼统领与士兵则要与今日选拔出来的三千骑兵两日内一起出发。三小队的苍狼统领与士兵则与后期的一万七千将士一起出发。 慕容鹰听着霍去病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发出去,心中颇有感触,他觉得这小子沉稳、镇定,真心有大将的气质。虽然他目前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可慕容鹰很明白军人的升职是来的极快的。几次的战功下来,要想升职为将军是很容易的,当然也是危险的。不过他妻子都那般厉害,他应该更加厉害,难怪王爷会看重他! 驻守在雁门关的边关将士中按照风竹提出的要求先选出了三千人,被选出来的士兵立刻去做准备,因为他们会在三日之内出发。 没有被选出来的人也没有失望,还可以成为第二批出发的士兵。即便没有选中成为第二批出发的士兵,他们还需要建立特训场,经过选拔成为特训兵。 而孟小东这边也留下了一百名苍狼士兵,其中有四个小分队,他们将负责大炮的使用以及保养,帮助边关将士镇守雁门关,还要负责进行雁门关留守士兵的特训等等。 第三十三章 君臣之别 雁门关这边开始紧锣密鼓的做准备,京都城里赵家收到了西北云水发来的消息,而且是积山那边送来的消息。一收到积山的消息,赵凌云是大喜,就连民生供应的阴霾都给驱散了不少。 赵家韬光养晦,暗自汲汲经营,一代又一代的赵家子孙是盼了四百年的大事即将要实现了,老狐狸怎能不大喜? “熙儿,给顾宛传个话,让他把人员名单的前五位先动手给安排了。”赵凌云的轻快语气,使赵芸帛与赵熙都轻松了许多。 “好的,爷爷,明儿我就给顾宛说。”赵熙笑着回答。爷爷看了消息后脸上那难以掩饰的喜悦,让赵熙明白大约是积山的事情办妥了,爷爷才会这般高兴。 赵凌云脸上的皱纹随着他的喜悦,显得更加的深,“熙儿,让顾宛动作快些,先安排赵姓子弟,其余的世家大族子弟等着第二步安排。” “知道了。” “芸帛,给云水发消息,催一催他们的行动!”赵凌云的手指轻快地敲击着桌面。 催?会不会太快了? 赵芸帛暗自子在心中掂量,顾宛这边还没有行动,那边就动?会不会暴露? “爹,是不是等到顾宛这边安置妥当了,再让云水那边的大部队行动?” “不用,从云水那边陆陆续续的过来也得近一个月,这一个月顾宛怎么的也应该都安置妥当了!”赵凌云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士兵可以化成老百姓陆陆续续地进京,十几万的士兵分期分批的过来怎么算也要近一个月。 “只要云水那边开始行动,一定会给顾宛不小的压力。顾宛那般精明的人,会知道他自己最终该站在哪一方。” 顾宛在赵凌云的心中还是那滑不溜丢的,不过这一次他一定要坚定他自己的心,否则就休怪我赵凌云心狠! 听爹这般说,赵芸帛明白了爹的决心,即便心中还有担忧,也答应了下来:“是,爹,儿子明白了。” “爹,其他的都一起行动吗?” “一起行动!” 赵凌云老谋深算的眸子,带着狐狸一般的笑意。 赵家人因为赵凌云的喜悦,合府上下都有些开心,虽然下人们并不知道为何开心,只要主子心情好,他们的心情就好。 第二日,赵熙把赵凌云的意思转达后,严玲婉立刻点头就答应。于是她从集文殿中出来,直接去了御书房。 一进御书房,行过礼后严玲婉四下看了看,只有皇上一人在,她这才神色严肃的道:“皇上,赵家行动了!” 行动? 坐在御书桌后正在批阅奏折的陈渊微微一怔,温和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冷沉了不少,赵家终于要行动了? 严玲婉说完话随手递上了赵姓子弟的名单,皇上拿过来一看,眉头微皱。赵家的子弟皇上都十分的熟悉,名单上的那五位赵姓子弟,即便没有赵熙的能力强,却也是颇有些能力的人。 看来,这是真的要行动了! 陈渊眸子里的光亮彻底的暗沉下来,冷冷地盯着手里的纸,半响后他才放下那张纸,看向严玲婉,使严玲婉立刻感觉到了压力。 皇上陈渊身上释放出来的威压,对严玲婉来说这是第二次。他看起来面色极度的平静,可严玲婉还是感觉到了皇上心中的不平静。严玲婉抬眼看向陈渊,这是对赵家还是对我? 严玲婉的眸光闪动了几下才道:“臣这边还没有收到霍去病的消息。” 霍去病? “霍去病能行吗?”陈渊不了解霍去病,这般大的事情交给一个校尉去办,陈渊不是那般放心。不过,陈渊那犹如乌云一般的眸光在说话间回暖了许多。 “请皇上放心,霍去病是将才!”严玲婉微垂眼眸,不得不替霍去病说一句。 将才? “需要朕这边再调动一些兵力吗?”陈渊彻底收回心中的怒意,平复了一下轻声的问。 “不用!”严玲婉暗自叹口气,皇上这是在试探我吗? 陈渊刚才突然释放威压,紧接着又收回,这一行为让严玲婉明显感觉到陈渊的变化。严玲婉暗自思量,知道他不再是三个月前那个问他于心何忍的太子陈渊了。也是,他是皇上陈渊不再是太子陈渊了,他的身份变了,所考虑的事情会随之而变,心境也会随之而变。 陈渊刚刚的怒意其实并不是针对严玲婉,而是赵家。只是那一刻陈渊没有控制好他的情绪,让严玲婉误会了。不仅让她误会,还在后面的谈话中加深了。 严玲婉很快垂眸再抬眼看向皇上,道:“皇上,您调动兵力,第一时间上来不及。第二,会众人皆知。” 众人皆知? 说完后严玲婉见皇上没有任何的回应,只得等着。不过她的视线并没有移开,而是直视着皇上。她知道陈渊能明白自己说的是大实话,只要皇上一动,赵家绝对能知道。调兵遣将不是小事,上万的人马,以及那些粮草,不可能做到掩人耳目! “嗯!”陈渊默了片刻才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出来。 严玲婉听见了皇上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嗯声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后,才继续道:“霍去病武举获得第二名,被封为虎贲校尉,带了两百名士兵去雁门关报到,而臣让霍校尉到雁门关再去调兵。” 两百士兵?倒是不显山不露水。可雁门关调兵,那雁门关的兵力不足该怎么办? “顾爱卿,雁门关调兵……”陈渊出声问,声音里带着不可察觉的惊讶。 严玲婉见陈渊的眉头微微一动,眸光闪动,难道皇上不知道此事,陈子墨没有说过? 严玲婉的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十二分的庆幸自己刚才说的是臣,而不是宁王让霍校尉去雁门关调兵。 唉!陈子墨呀,陈子墨!调兵遣将这般大的事情怎么能不通过皇上呀?虽然王爷您手上有调兵的兵符,可最好还是通过皇上一下呀,这不是在给自己找堵吗? 谁都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古忠君爱国之臣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君就是君,国就是国吗?非也。 能坐上那龙椅的人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坐上的位置自然格外珍惜。臣子们要如何表达自己忠君爱国,就得揣摩上意,想皇上之所想,急皇上之所急,分得清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官话。只有看得懂这些的臣子才适合当官,才能长久的站在朝堂之上,否则危亦! 陈子墨呀,陈子墨!报仇之心太过急切了,你这是想死吗?自古以来上位者最危险的敌人并不见得是敌国,或者说是敌国的军队,而是本国执掌兵权的将领,最怕的就是将领们拥兵自重,尾大不掉! 为何宋朝的赵匡胤要杯酒释兵权,不就是防着那些领兵打仗的将领们吗? 严玲婉叹口气,原本站着说话的人跪在了御书桌前,适时的表现出自己的紧张。 “顾爱卿?这是做何?快快请起。”陈渊见严玲婉跪下,连忙出声请她起来。可坐在龙椅上的身体一动都没有动一下。 陈渊心中是极其郁闷的,多年以来的宏图伟志,多年以来以为的后背,在上位的当天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他能很快接受,很快调整,把后背变成敌对。可他毕竟不是神,是一个人,是一个偶尔情绪会反复的人,尤其在赵芸卿彻底忘记了前尘往事后。 皇上内心的郁闷连段鑫彤都不可能说,更不会说与九弟妹听,而严玲婉心中的误会却一路飙到了很远,竟然想到了君臣之别! “臣请皇上降罪!”严玲婉垂下眼捷,情绪淡定了下来,她知道总有一日会走到这一步的,君臣之别终于来了! “顾爱卿,何罪之有?” “臣越俎代庖,命令了霍校尉去雁门关调兵遣将。”严玲婉埋下了自己的头。 越俎代庖? 陈渊刚刚回温的眼神,再次有了些微的变化,微微冷沉的落在严玲婉的脸上,心中却在琢磨着这究竟是九弟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如若是九弟调动兵马的,不可谓有错。因为九弟手中有兵符,是有权利调动他手中的兵马。可她却说是自己下的令,这是为何? 皇上陈渊一想,霍去病是她的人,她的人去雁门关调兵,难道这真是她下的令? 如若是真的,她的胆子就太大了! 一个没有兵符在手的文官调兵遣将,不是胆色过大就是愚蠢的笑话! 陈渊见她微垂着头,呼吸不稳,稍显慌张。陈渊一直都知道这个弟妹胆色非比寻常,这一刻却在紧张? 既然今日君臣之别被划拉开来,严玲婉深深的懂得一个道理:对于一个无法掌控的人,身为上位者都不愿意用,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斩杀才能让之安心。当然要表示出自己在害怕,还要表现出自己在掩饰自己的害怕。 严玲婉一直都知道她的价值皇上的心里是门清,但却不能让皇上感觉到自己是一个被他掌控的棋子。 陈渊默了半响,收回打量的眼神道:“说说理由。” “是!”这时,严玲婉才微微抬头,却并没有去看皇上,更没有与皇上对视。 第三十四章 最傻之人 “臣不想惊动赵家,一直等到霍去病武举得胜,等到他被封为校尉。按照武举惯例是要分去各军营或者边关锻炼。冯奉世与郑吉都不愿意去边关,于是臣就顺理成章的安排了霍去病去边关锻炼。” 说到这里严玲婉才再一次微微抬头,眼神微微闪动,适度的表示着自己的后怕。见皇上虽然眼睛盯着自己不过却似乎在深思什么,这才继续说道:“霍去病去边关只带了两百个士兵,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臣斗胆就安排了霍校尉去边关调兵,从雁门关去西北云水积山。” “臣请皇上降罪,治臣不请准而私下安排之罪。”严玲婉跪伏在地,态度是从没有过的恭敬,至少在陈渊的眼里是从没有过的恭敬。 私下?仅仅是私下吗? 陈渊闪动的眸光盯着跪伏在地的弟妹。半响之后,陈渊才收回一身的气势,这个弟妹胆色不一般他一直都知道,所幸她每一次的胆大妄为都是有道理的,但愿她这一次的胆大妄为也是有道理的。唉,是朕刚才的威压吓着她啦? “何罪之有?朕还有赏,若如不是顾爱卿的提早安排,现下赵家行动起来,朕还真来不及布置。” 跪伏在地的严玲婉心中一叹,唉,皇上这是心里不舒服了吧?也是,没有人哪个上位者能容忍自己这般的行事风格! “皇恩浩荡,不责怪臣自作主张。”见皇上收回他一身的气势,恢复到以往的温润儒雅,亲和的态度,严玲婉这才恭敬的出声,并跪直了身子。 “皇上,这五个赵姓子弟,臣请准安置。” “霍校尉的消息大约还要多久?” “快的话,就这两日应该有消息传回。” 几日的时间?如若只有几日,朕还是可以等的,“准了!” “臣遵旨。”严玲婉再次伏地行礼。当她再次跪直身子时,“皇上,听说香山夏季的风景很美,而且还比较凉快。娘娘身子渐重,到那里去看看山,看看水,对娘娘应该有好处。” 弟妹这是?陈渊温和的一笑。 “嗯,香山那里有行宫,到可以安排一下。”陈渊温和的说着,“顾爱卿,太上皇这几日里念叨着你,如若此刻没有急事,让杨竹总管带你过去一趟。” “是!” 严玲婉躬身退下,想着刚才陈渊的态度,严玲婉的心情一点儿都不好,闷闷的、怪怪的。尤其是想起陈渊刚才的那一笑,虽然一如既往的温和与亲切,可就是能让严玲婉不由自主的身子就打颤。 杨竹总管一路上都在悄悄地关注顾宛大人的脸色变化,这顾大人今日怎么看都觉得他心情似乎不太好呢? 按理说朝廷重臣除了要看皇上的脸色,就应该是看他大总管的脸色了。因为他大总管是离皇上最近的人,他只要在皇上跟前进几句话,就可能改变一个官员的命运。 可这顾宛大人性子乖张,从不看他大总管的脸色。别说他大总管了,甚至连皇上偶尔都要看顾宛大人的意思。他一个内侍总管在顾宛大人的面前算老几?怎么敢摆架子?如若不然,顾宛大人一句话就能定他大总管的生死。 严玲婉又不想十年,二十年的立足于朝堂之上,她一个女子要看你大总管的什么脸色?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在朝堂之上她严玲婉无所图,她能怕了谁?再说严玲婉的骨子里的骄傲,骨子里的独立,自信是后世中三十几年形成的,哪里是容易改变的事? 严玲婉心情沉闷,不知道杨竹总管心中所想,两人默默地去了太上皇的寝宫。 太上皇的身子清瘦了不少,近段时期多次咳血出来,面色惨白还带着不正常的黄。太上皇已有将死之状,他闭着眼睛躺在软榻上显得是毫无生气,而一旁的德总管正为他打着扇子。 “报,顾大人求见。”守在寝宫门外的太监见顾大人过来立刻通报。 听见通报,陈贺的眼睛这才睁开,丫头过来了? “进!”德总管见太上皇点头,呼了一声。 见严玲婉进来,德总管收了手里的扇子,挥退了所有的奴才,并为两人关上屋门。 “父皇,身子可好?”原本情绪不是很好的严玲婉见还硬撑着身子在等待的陈贺,心中顿时酸涩不已。 “就这样了,拖着吧!”说到自己的身体,陈贺无奈,自己的时日无多,他早就知道。不过,很快陈贺的眸子里就充满了期待,丫头能过来,是不是有好消息带来? “那事儿都安排妥当了?”陈贺冲她招招手。 “是,父皇。”严玲婉走近前去,站在软榻旁边。 陈贺拍了拍软榻,示意丫头坐在软榻边上说话:“说来父皇听听,看看还有没有遗漏。” “是。”严玲婉也顺势坐在了软榻边上。 “父皇,宁王安排了两路大军去西北。一路是霍去病武举得胜,派遣去了雁门关,儿媳与宁王商议过,让霍去病到雁门关从慕容鹰手中拨两万的士兵跟着去西北云水。另一路就是前儿上郡地区暴雨成灾,地方官员上奏了灾情,让刑部段睿杰带着赈灾的物质与赈灾银两去了上郡,而龙虎将军乔子松则带了三万士兵护送。这两路人马加在一起共计五万。” “五万?会不会少了?”陈贺有些担心。 “父皇,单看人数是少了些,不过其中夹带着宁王特训出来的苍狼兵。苍狼士兵兵分六路去了西北,三路人马去了积山,两路直扑云水,一路去了雁门关协助镇守。” “苍狼士兵能行吗?” “父皇,苍狼士兵是儿媳与宁王共同商议出来的训练计划训练的,他们的武器配置都是最为精良的。他们的人数虽然少,可都是精英。他们不会像大部队一般去作战,而是负责刺杀,偷袭等等。” 刺杀?偷袭?陈贺微微点头,宁王特训出来的士兵不说以一敌十,也能以一敌五。何况早听老九说了那特训的方案还是这丫头拿出来的,刺杀、偷袭这都是需要的。战场上如若要讲究光明正大,那将领就是迂腐的,跟着他的士兵只能等着送死。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也深谙此道? “父皇,霍去病送去了二十门大炮,这大炮会留在雁门关。雁门关原本就是天险,就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峻,再加上送去的二十门大炮,镇守边关应该不用操心。” “父皇,赵家要行动了。” “哦?”赵家终于要行动了? “宁王传了消息回来,说赵家在积山那里的人传了消息回京都,咱们这边的人也发觉赵家这两日连下人都透着喜色。” “哦?”竟然传了消息? 严玲婉点点头,“今日,那赵熙就来催促我安置他赵家子弟的事情了。看来他们在积山弄的东西大约是成功了,所以赵家催我安置他们的子弟。” 陈贺听了过后,微微的点头。 “霍去病前期到云水,会联系之前去的人,会联合龙虎将军先下手绞杀云水与积山的私兵。” “这个计划很好。” “这就叫以有心算有心,只是看谁更快罢了!” 再说陈子墨对敌人的狠辣,他手下的士兵原本就不是吃素的,何况还添加了苍狼兵与精良的武器,那就是如虎添翼。 有苍狼士兵的阻隔,西北云水那边的任何动作,京都城赵凌云这边是注定了收不到任何消息!即便收到了什么消息,那也是出自霍去病与孟小东之手。 赵凌云要喜,注定也就这些日子还可以喜了! 陈贺点头,咱们这边算计他们,他们也在算计着咱们,就看哪边的算计更高,更快? “父皇如若能在闭眼前看着赵家灭亡,这一生也算圆满了!” “父皇!” 陈贺看着丫头,“丫头,怨过父皇吗?” 这丫头被自己一步一步的诓进来,心里一定怨的。 严玲婉看着陈贺的脸,不怨是不可能的,只是父皇一脸的惨白,那气息已然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人了,自己何必还去说一些堵心的话去让他难过呢? “父皇,怨,不过不是在怨您,我这是在怨我自己,当初就为了要正大光明的离开宁王府,傻兮兮地答应了父皇三件事。后来想想,觉得自己就是这世上最傻之人了。” 最傻之人?太上皇的眉头微微一动。 “光明正大?要那正大光明有何用?凡事只要结果好就好了,讲什么过程嘛,怪自己迂腐,我这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严玲婉语气轻松。 “父皇,其实那时我就是带着丫头跑了,宁王也不会追来的。以他当时的心情,我跑了他应该很高兴的。” 太上皇难得的点了点头。是呀,如若丫头跑了,宁王绝对不会去追,最多找个破理由把这事儿给盖了。 太上皇陈贺盯着丫头想,丫头呀,老九不会追,可父皇会去追呀!好不容易得来的天星,怎能如此轻易的跑了? 这话太上皇自然不会说与严玲婉听,转而问她:“那,丫头,当初为何没有跑呢?” “父皇,当初没有跑完全是因为爹娘哥嫂,如若不是因为爹娘哥嫂,我早跑了!”说到这里,严玲婉自己都噘了噘嘴。 第三十五章 劳心劳力 宁王忙着布置与赵家的对决,她自己有时晚上睡不着,就想,各种的想。她很庆幸自己的一半灵魂投生在了这一家里,这里的家人与自己在后世中的家人一样,关心爱护她。 太上皇微微一笑,就知道丫头顾忌她爹娘,否则以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早跑了! “丫头,你与老九之间缺失的大婚仪式,心里遗憾吧!” “大婚没有拜堂,当然遗憾了!成婚对女人来说那是最盼望,也是一生中最美的一天,没有拜堂当然遗憾!”严玲婉的脸上浮现出遗憾的神情,绝不做假。 严玲婉眼眸里的神情让太上皇都心中一痛,这般好的女子,心中有一个大大的遗憾。不过,太上皇相信老九会把这事儿处理好的。老九那般心疼她,绝不会让她心中有遗憾! 太上皇默了默,想着老九把兰儿最喜欢的首饰头面从宫里带了出去,也许老九是想办完赵家的事后与丫头再来一次大婚吧。只是,自己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好想亲眼看着丫头与老九的成婚仪式呀! 太上皇陈贺心中的遗憾,严玲婉不知,嘴里还喋喋不休的说着:“要早知道我与宁王之间有那般深的渊源,我才不进宫来提条件,还把自己给卖了。我呀,就应该待在宁王府里,好吃好喝的等着,该多好,省得目前这般劳心劳力的。” 劳心劳力? 陈贺收起了心中的遗憾,暗自发笑,这丫头可不就是劳心劳力的。 “有句话叫做陪了夫人又折兵,我这就叫做陪了自己还折了我聪慧的脑袋,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多亏呀!” “哈哈,你呀!”太上皇陈贺难得的笑了,这丫头! “父皇,我心里很感激您的。”严玲婉见太上皇笑了起来,转换了语气,带着十二分的真诚。 “不怨,反而是感激?” “嗯。”严玲婉点头,“如若没有父皇的坚持,宁王就不会发现我的好。没有宁王的不解,他就不会去找道真大师解惑,就不会知道他与我的渊源,就不会如现在这样一般。” 严玲婉连续几个就不会,“我能有今天,多亏了父皇的坚持,要真如刚刚说的那般,在宁王府里等吃等喝的,大约现在是个什么结局我也说不清楚。” 因为一件小事而改变一个人的一生,这种事情世间不少,而严玲婉自然明白。就如大楚朝的存在也是一件意外的拯救改变的,要不如今应该是大汉,而不是大楚了。如若自己真的是在宁王府里等吃等喝,就会出现很多种的结局。但,绝不会是目前的样子。 自己与陈子墨之间也许还能变成仇人,嗯,还真说不定呢! “是吧?父皇,您就放宽心。儿媳真的没有怨您,而是感激您!” “丫头!” 这一下太上皇陈贺的心里是真的宽慰了。他知道这丫头怎么可能没有怨过他?一定是怨过,只是心境变化了,心中的怨被化解了才能这般放下。只要她能彻底的放下与老九在一起,应该没有什么牵挂了! 太上皇陈贺看得出,老九的一颗心都扑在了这丫头的身上,这丫头的手指到何处,老九就去向何处,丝毫不带犹豫。好在渊儿的心在朝堂上,在江山社稷之上。如若渊儿知道了皇室秘辛,依照那说法,这丫头应该是渊儿的妻,渊儿会不会与老九…… 历史上两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的例子不是没有。罢了,至于这天星一说还是不要告诉渊儿了,皇室秘辛还是在此打住吧! 太上皇陈贺是这天下间最不想看见两兄弟为一个女子反目成仇,弃江山而不顾的人,想明白了心中的事,也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两人又聊了一些话,严玲婉见他气色实在不好,不便长久的打扰,于是告辞离去。 等严玲婉出了太上皇的寝宫后,陈贺躺着思索了片刻,这才起身,颤巍巍的走到书桌前。只见他转动书桌上一个十分精美的笔筒,屋子的一个角落处一块小砖石自己就弹了起来。陈贺扶着一路上的家具,走到那个角落,弯腰拾起小砖石下面的东西,压下那弹起的砖石。仔细的看了看又颤巍巍的走回软榻,重新躺了上去。 那是一块兵符,是从李冲手中收缴回来的兵符,也是皇上手中握着的那一块兵符。 “阿德!” “老奴在!”屋子外面的德总管听见太上皇的喊声,立刻回答并推门而入。 “隐!” 一个身影立刻应声而出。 “隐,把这东西交给张天瑞,告诉他可以行动了!”太上皇郑重的把兵符交给了隐。 可以行动了?太上皇的话犹如大石投进了平静的湖面,在德总管的心里掀起了滔天的浪潮。德总管只觉得眼皮子都在跳,可以行动了?真的可以行动了? “是!”隐接过那东西闪身而出。 “太上皇?” 陈贺冲德总管微微的点头,是的,可以行动了! 陈贺的眼眸闪着精光,带着激动,带着惊喜! 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是看不见赵家的覆灭,以为这件大事需要交由渊儿,甚至渊儿的后人来应对。没曾想到天星的出现,能让自己亲眼看见赵家的覆灭。 “阿德,行动了!” “是!” 六月,天色炎热,人心更热。 严玲齐下朝回府的时候,路边救了一个孩子,自己却被惊马撞伤,腿骨骨折了。不得已,严玲齐只得告了假在府里休养。大家三三两两的去严府看望了严玲齐,送去了不少的补品,让他在家里好好的养着。 等大家都各自忙于手中事物后,严玲齐带着顾玲娘与他媳妇从暗道离开了京都城。几人一路上都有人暗中保护,只有严玲齐心情十分的沉重。他很是担忧妹妹,担忧爹,而这般大事却不能与娘、妻说。 而自己的媳妇还怀着身孕,这般在路上奔波,心里能没有一点儿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就连顾玲娘都看出丝丝的端倪来,何况是刘惠莲,于是两个女人围着严玲齐,一定要严玲齐说实话。 “娘,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着这夏天炎热,带着莲儿去凉快些的地方住一段时间,想着娘没见着莲儿不放心。儿子才与爹商量了,咱们三一起出来的。”严玲齐咬死不肯说。 “齐哥儿,你没有说实话。你当娘没有看见,你大舅舅、二舅舅的都举家出了京城。六舅舅的两个孩子也跟着出去了,说是去姑爷的家乡,可需要这般多的人都走吗?咱们这又离开,是为何?给娘说老实话,否则娘这就回去!”顾玲娘不知原因,却就觉得透着怪异。 “娘?” “娘什么娘?齐哥儿,多的不说,你受伤也是奇怪,你爹对外说你伤了腿骨,告了三个月的假。可你明明没有受伤,这又是为何?” “是呀,奇哥,莲儿与母亲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你要不说清楚,莲儿跟着母亲回去了。”刘惠莲扶着肚子帮着顾玲娘,大家这般出来,怎的与逃命一般? “娘,咱们三个必须走,留下会为妹妹与爹拖后腿。” “拖后腿?”这是从何说起?顾玲娘不解,可却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老爷才会让奇哥儿带着媳妇与自己离开京都城。 顾玲娘顿时心生担忧,双手抓住严玲齐的胳膊,厉声道:“说老实话!” “娘?”严玲齐很是为难。 “说!” “娘,是这般……”严玲齐最终还是无奈的把事情和盘托出。 顾玲娘听完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严玲齐早扶住了刘惠莲,刘惠莲才没有倒下去。 这是要变天了? 婉儿?老爷? 顾玲娘张着嘴,唇瓣一直不停的抖动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响后才看着儿子与大腹的媳妇,眼眶里满含着的都是热泪。 “齐哥儿,这是宁王安排的?” “是。” “你外祖那边,也是宁王安排的?” “是呀,娘。” 严玲齐连续两个是,顾玲娘僵硬的身体顿时软了不少,“你妹妹?” “娘,宁王早有安排,妹妹与爹的完全您可以放心。宁王绝不会看着妹妹与爹有事的。只是宁王不愿咱们留在京都城,如若被赵家控制了,宁王他们会……” 严玲齐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顾玲娘已然明白,她点点头:“娘明白了。” “爹让儿子护着你们去安全的地方,咱们身边还有宁王的人。娘,还有莲儿不要担心。” 刘惠莲看了看婆婆,眼泪直接流了下来。公公爹与妹妹都在涉险,却把她们给送走,这是要保全她们呀! “娘,都是儿子无能呀!”严玲齐深深地叹了口气道。 “奇哥?”听自己的夫君这般说自己无能,刘惠莲的心里极其不好受。 “莲儿,咱们的孩子以后一定要文武都精到才能行!”只要一想到宁王说自己留下来会拖后腿的事,严玲齐就恨自己。 “嗯!”刘惠莲早就明白自家夫君那心中深深地自责。 “齐哥儿,那咱们再歇个一盏茶的功夫就动身吧!”顾玲娘明白她们不是去逃命,而是不能被赵家的抓住,让女儿,让老爷多有顾忌! 第三十六章 得意忘形 “咱们不能替婉儿冲在前方,也一定不能乱了婉儿的后方。” “是的,娘!” 顾玲娘是一个明白事理的妇人,大是大非面前绝不能拖了自家老爷与女儿的后腿,她懂! 张府里,张天瑞留下一张纸条就走了,等张府的管事儿发现后,大家都不知道老爷何时不见的? 张翱得知后,看了留言,知道爹是自己出去散心去了,张府里的人这才没有慌张起来。 张府几个老管事还想着也许老爷散心回来,就不会再龟缩在屋里不出来见人了。想着老爷为了大夫人的事自责了这般久,也是该走出来的时候了,几个老管事心里还有丝丝的高兴。期待着老爷能放下心中的包袱,回来后能与少爷一起为张家打拼。 陆芊芊的爹倒是接了一趟镖,在走之前与女儿、女婿见了见面,交代了一些事情。陆芊芊与张贝珮性子颇像,心粗,没有发现自己爹爹的异样。 其实陆芊芊的爹陆定远是张天瑞的属下,当初张天瑞接下了陈贺的安排,就已经知道了赵凌云的狼子野心。 当初的赵凌云如日中天,可谓是权势滔天,张天瑞只得早早的安排了陆定远远离军队。陆定远一个军人,离开了军队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于是就开了一家镖局。 陆定远的武功好,镖局的生意一年比一年好。得知张将军的儿子离开当时的龙虎将军府后,就主动接应了张翱,只是张翱并不知道这些。 张天瑞的突然不见,在张府就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引起就过了。 严玲婉这两日发现进入都城的流民有所增加,不过却没有下令阻止,关门打狗的事情她还是喜欢的。只是还没有收到霍去病传回来的消息,难免心里有丝丝的焦急。 而赵家的几个主子心里是越发的激动,他们终于可以拿回本该属于他们赵家的江山了。 “黄口小儿,妄想与老夫斗!”赵凌云手里捏着密报冷哼道,面对自己手里的密报赵凌云半分的怀疑都没有。 掐断民生供应上出了差错,早已派人过去查看,这进京的士兵要早早的安排进宫,绝对不能再出现差错了。于是,赵芸帛着人连夜出府去安顿这些悄悄潜进京城的士兵。 京城里有赵芸帛的直接下令,属于赵家的粮行,油行等等都停止了供应。可还有几家在民生供应,例如莫家、金家、叶家、顾家。 赵芸帛着人暗中查探过,这几家是早之前就有囤货,而且囤货不少。就说粮食,几家的储粮加起来就有几万石。他们赵家的是停止了供应,却掐不断这几家的货,让赵芸帛心中很是瘪闷。 赵凌砌的心里却活泛了起来,事成之后,他还不得封个王爷来当当?一想到这些,赵凌砌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得,这一激动,人就跑到春花醉去惹了一件事出来。 春花醉里谁都知道琴青姑娘是新一代的左相李君明大人罩着的女人,不仅如此,这琴青姑娘又机缘巧合入了尚书令顾宛大人的眼,只要顾宛大人去春花醉,一定会点琴青姑娘作陪。想想一个官妓竟然能入了两大权臣的眼,在京都城来说还真是独一份。因此许多的恩客对琴青姑娘多有避讳,再漂亮,再动人,也轻易不去招惹,因为谁都不想去得罪顾大人与李左相。 可赵凌砌不同,还真是应了一个句话:得意忘形就会乐极生悲! 高兴过了头,人就会飘飘然,找不到北,悲哀的事就会随之而来。这赵凌砌就是如此,他到了春花醉,喝了一些酒,整个人就更加的飘飘然,心中的自大情绪是砰砰砰的膨胀了起来。 刚好,那晚李君明李左相与康王陈雨去春花醉听曲,李左相与康王去听曲,点的人自然是琴青姑娘,绝不会有第二人。 春花醉老鸨哪里敢得罪李左相与康王?于是好言好语的劝赵家二爷换一位姑娘。可赵凌砌心态变了,加上喝了好几壶酒,人已经不清醒了,哪里听得进老鸨的劝慰? 赵凌砌在二楼上骂骂咧咧的吼着:“该死的老鸨,李左相、康王,算老几?还不快去把琴青姑娘给二爷叫出来!” 李左相、康王算老几?无论算老几,人家都比你赵府二爷的身份高贵。那老鸨哪里愿意去?自是不愿意。老鸨还想出言相劝,得,这一下激怒了赵凌砌。 屋里的李君明与康王听见外面的吵吵声,于是站了出来,只是一出来就见到赵凌砌伸手去推老鸨。 赵凌砌一个出手,直接把春花醉的老鸨从二楼推来滚至一楼。按理说从二楼滚下一楼,最多有些擦伤,重也就是伤了骨头,必不会致命。 可惜,赵凌砌喝了酒下手极重,那老鸨滚下去时头部刚好撞到一楼一个柱子上,而那柱子下方有一颗长钉子冒着。这一撞,没曾想就出人命了,春花醉的老鸨死了。 赵凌砌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老鸨,当即就有人报了案,于是赵凌砌直接被押进了刑部。 当晚,消息传回赵府,赵凌云直接咆哮了:“不要管他的死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老太爷的咆哮吓得赵芸帛赶紧应了一声退出了书房,站在书房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老太爷正在气头上,可二伯被押进了刑部,难道就真的不去把二伯给捞出来了? 对赵凌云来说,赵凌砌可不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么! 赵凌砌那一房,就赵凌砌的姨娘就有七个,不少了。一个六十几的人了,不知检点自己的行为,竟然还大张旗鼓的去春花醉?你说去了春花醉,你规矩一点儿也好呀,偏偏要学年轻人去争风吃醋?与谁抢女人不好,要与李左相、康王抢女人? 赵凌云是恨得牙痒痒的,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离!” 赵凌云的屋里立刻闪身出来一个黑衣人。 “把人处理了!” “是!” 被唤着离的黑衣人闪身出来,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对了,赵凌云要处理的人就是赵凌砌,赵凌砌掌握着赵凌云一个秘密,让赵凌云对他有所顾忌。不过,赵凌砌这次如若是死在刑部大牢里,与赵凌云就没有关系了。 究竟是何秘密? 秘密就在赵熙身上,赵熙是赵凌云的儿子,而非孙子! 赵凌云年近五十岁时竟然对一个年轻的女子苏熙,不仅动了心,还动了情。可当时的他却无法迎娶,于是赵凌云把那苏熙悄悄的养在了外院。两年下来,那苏熙为赵凌云生下一个男孩,就是赵熙。 不知是他母亲怀他的时候妊娠反应过大,没有吃好,还是在娘胎里受了气堵,总之赵熙生下来时极为瘦小。为了把孩子养在阳光之下,赵凌云与那苏熙商量后,把赵熙交给赵凌砌给带回了西北云水,因为老五赵芸锦的媳妇也快临盆。 赵凌砌回到云水花了点儿银子,买通了稳婆,于是赵芸锦的媳妇那一胎就生下了双生子,还是龙凤胎。赵熙从此就养在了老五赵芸锦的名下,成了赵芸锦的儿子。 那苏熙心里明白赵凌云这般行事是为了孩子的将来好,可耐不住对自己孩子的思念,积郁成疾,三年后就死了。 赵凌云趁着巡查边防的时候回过一次云水,得知老五媳妇生下的龙凤胎里那男孩是聪慧过人,于是亲自考校了一番,甚为喜爱。 赵凌云的喜爱异常明显,不仅改了男孩的名字为赵熙,走的时候就把赵熙给带在身边一同回了京都。当然带回京都是要好好培养,那是赵家最好的苗子。 赵凌云的行为,把不知情的赵芸锦夫妇是喜得好长的时间都合不拢嘴,自己的儿子得了祖父的看重,那前程一定是锦绣一片。 赵家的孙子辈都是千字辈,而只有赵熙不是千字辈,是赵凌云为其单独所取的名字,就因为赵熙的熙字是他亲身母亲的名字,还是他赵家的阳光。赵凌云唤赵熙“熙儿”的时候,犹如在唤那个让他动心动情的女子苏熙“熙儿”一般。 赵熙的秘密就连赵家老五夫妻俩自己都不知道,西北云水的赵家人只知道赵熙从小就聪慧异常,因此得了京城老太爷的喜爱,才这般特别的。 赵凌砌压根就不知道他大哥已经暗中派人来要他的老命,被押进了刑部还在刑部大牢里大叫大嚷,搞得刑部的衙役都对他嗤之以鼻。不是顾忌着赵家还有一个皇宫里做了皇太后的女子,不是顾忌着皇上是赵家的外孙,早就下狠手收拾他了。 不过,看着赵凌砌那丑样,心中暗想,这赵家的人都算什么东西,还在这里放肆? 赵家的女人心狠手辣,看看早之前的赵芸馝,不就是。再看看之前的赵嫣然,不也是。这可好了,还来一个赵家的二爷,赵家可真热闹呀! 是呀,不仅赵家热闹,京都城更加的热闹。赵凌砌被关进刑部大牢,第二天又爆发出庞尤氏的事情。 第三十七章 瓮中打鳖 那庞尤氏肚子里的孩子被赵凌砌一脚给踹没了,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就那般没了,心里是极恨。即便后来这庞尤氏明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赵家二爷的种,可那也是她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因此极恨! 听说赵凌砌在春花醉与李左相大人,还有康王抢女人,得罪了人还罔顾人命被押进了刑部大牢,这庞尤氏觉得机会来了。于是第二日,天色还不见亮就跑去了刑部,敲响了鸣冤鼓,呈上了状纸,状告赵凌砌谋害她的孩儿。 赵凌砌头一天的事儿都还没有了解,这又来一桩,把值夜的刑部衙役给闹得不好处理。刑部尚书段大人去了上郡赈灾,没有一两个月是不会回来的,值夜的衙役只好接了状纸,赶紧跑去文府找刑部左侍郎文熹铭大人来处理。 文熹铭接到消息,暗自发笑,好一个赵家,根基都烂完了,还想要怎样? “先放着吧!”文熹铭对着衙役道。 “放着?”衙役不解,这般大的事就放着了? 文熹铭两眼一瞪,不放着还能怎么样?是想我文熹铭去让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不能呀,赵家与我文家有深仇大恨呀! “不放着,我一个小小的侍郎敢审赵家的案子吗?”文熹铭瞪了那衙役一眼,“好你个老小子,是想本大人丢命吗?” 呃? 哪里敢? 衙役赶紧缩了缩脖子,垂头道:“侍郎大人,小的哪里敢呀?平素也就大人您还把我们这些个衙役当人看。小的怎会有那心思?” “哼哼……”文熹铭鼻子里哼哼了两声,没再瞪那衙役了。 那衙役也是个人精,说了两句好话见侍郎大人没再瞪他了,心里微微一松。不过侍郎大人也没有说错,那赵家的案子不好审,侍郎大人也不能审,要得罪不少人呢! “小的懂了。”衙役一个转念就明白了,这案子文侍郎还真不好审。一方是李左相与康王,一方是赵家与顾大人,中间还夹着一条人命。唉,这是哪一方都不能得罪的呀!得,压着就压着吧。 唉,连一个衙役都会不自觉的就把顾宛给划拉进了赵家的阵营,可见严玲婉与赵熙走得有多近! “侍郎大人,还有一事,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那衙役说话的声音瞬间变得极小,闪着精光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的四处转了转,见没有人才低声道。 “讲!”文熹铭白了那衙役一眼。暗自嘀咕: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不当讲你就给我闷在肚子里,这都起了头,还不当讲? “是。”那衙役再次四处看了看,俯身过来:“昨晚有人来要赵凌砌的命……” “嗯?”文熹铭猛的一听,眉头是突突地跳了两下,竟然有人要赵凌砌的命? “事情没成,也不知道是谁?小的正睡的昏昏沉沉,就见一黑衣人要想结果了赵凌砌的命,却被另一黑衣人给阻止了,两人打在一起,不过,很快先的那黑衣人受了重伤逃了出去。” 逃了出去?刑部大牢说的来怎的跟菜市场一样,来去自如? 难道不是有人故意放水? 文熹铭盯着那衙役的眼睛看了半响,发现衙役说的话应该是实情,那是谁要赵凌砌的命?又是谁暗中保护赵凌砌呢? “没杀你?” 那衙役一顿,缓慢的收回自己的身子,小声的回,语气里颇有些得意:“看大人这话说的,小的没了命还能站在这里?多亏了小的装睡,没有被发现。” “装睡?”装睡就能逃过?文熹铭觉得事有蹊跷。 “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没了,王老头刚好出去出恭,里面只有小的一人在。” 刑部大牢这些日子里就没有几个犯人,所以大牢里面值夜的衙役就只留了两人。王老头去出恭?早不去晚不去,这故意放水的人是王老头吗? “管好你的嘴,到时候出了事,别怪本大人没有提醒你。” “是,是,是,小的明白,一定烂在肚子里。”衙役赶紧保证。他们这些衙役也就敢在文侍郎大人面前这般说话,别的人跟前还真不敢。 “还不走,想本大人留你吃早膳?” “是,是,是,小的这就走。”衙役想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于是离开了文府。 文熹铭自己默了默,才换了一身长衫去找顾宛,他要知道顾宛的态度,自己才好出招呀! 京城里的赵凌砌被抓了,有些热闹,而京城去上郡的路上更加的热闹。 乔子松统领三万士兵出发时宁王一点儿都不藏私,不仅给了他两百的苍狼士兵,还给了他很多的精良武器。这些士兵与武器,对乔子松来说简直如虎添翼。 乔将军协助段睿杰大人带着赈灾的银两一路去上郡,同时也一路截杀从积山出来的赵家私军。段睿杰是刑部尚书,可也是一个文官,在几次的截杀后还是发现了龙虎将军所做之事。 “将军,您这是做了何事,一身的血迹?” “不是本将军的血!” “烦请将军如实相告,这几次都是山贼来劫赈灾的银两吗?” 乔子松盯着段睿杰,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只得以实情告知,段睿杰是大吃一惊,赵家竟然有谋朝篡位之心,他的女儿危亦。 “放心,皇上与宁王早就有安排,大人的女儿与几个外孙都会安然无恙的。” 都会安然无恙?但愿吧! 天色还没有见亮,霍去病带了五千人马突袭积山。 积山是群山,地势险要。这里的士兵正一批一批的在做着出发的准备,因为要乔装成灾民,所以都没有穿铠甲。战斗爆发当真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五千士兵冲进他们栖息的地方,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快速的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云水县城城门在半夜被打开,孟小东同样带着五千士兵冲进县城,直杀云水县赵家老宅。 赵家六爷赵芸光凌晨被吵醒,得到消息后大怒:“这是何时来的人马,竟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爷是养了你们这一群饭桶,都杀到大门了才知道?” 下属战战兢兢地回答:“云水的防守如此深严,一定是内奸,否则怎会丝毫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蠢货!”赵芸光咆哮一声,“把那些人都给爷砍了!全是叛徒!” “是!” “赶紧派人去支持积山!”云水被夜袭,积山也有可能遭到了夜袭,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积山里的精兵被剿杀,东西尽数被毁。 “是!” “这边能调动的都给爷调动起来!他娘的,这都是哪里冒出来的?”赵芸光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快速穿衣。 “是!” 他娘的,这都是谁做的,敢给他玩阴的?等他查出来杀他个片甲不留! 积山与云水县城的主要将领都是奋勇杀敌,五千的士兵士气高涨犹如利剑刺穿了积山与云水县城。 顾宛小雅里,严玲婉收到了霍去病头一天传出来的消息,她知道西北云水那边已经动手了。 消息里说的十分的清楚,霍去病、孟小东带人先一步潜入云水,与青竹、风取得了联系,查到积山私兵之所在。几人一商量,兵分两路,霍去病带兵去了积山,孟小东带人冲云水。单独分出两个小分队的苍狼兵,势必要保证对方的消息绝对不外传! 都说瓮中捉鳖,他们这就是瓮中打鳖! 严玲婉见了纸条上的消息,暗自心喜,这两个还真是强将! 刑部衙役走了之后,文熹铭在府里思索了片刻就出府了,他知道今日不议政,于是直接杀到了顾宛小雅。 “大人,文侍郎来了,正在前厅等着。”霍伯安顿了文熹铭就赶过来通报。 文熹铭?大早上的跑过来,有事? “好,霍伯,让他稍等片刻,我收拾好就过去。” “是!”霍伯转身回去了。 严玲婉穿上官服,戴好官帽,各方都检查妥当这才下了凡人楼。 “文熹铭,大早上的何事?”严玲婉远远地看见文熹铭,人还没有走进前厅,就开口问问题了。 “何事?还不是赵家二爷的事?”文熹铭见到严玲婉,立刻迎了上来。 “赵家二爷?”严玲婉扫了一眼文熹铭那脸上的神色,心中暗跳,这小子眼里那种落井下石的意味怎么就这般的强? “霍伯,把我的早膳端到这里来。”严玲婉又看了文熹铭一眼,“文熹铭,早膳进了吗?” “早膳?”文熹铭脑袋里满满的都是赵凌砌的事情,早膳其实是真没有进的。突然的一打岔,完全是呆愣。 严玲婉看他那模样,大约是被刑部的衙役给吵醒了,听了赵家的事情,直接过来的,多半还没有进早膳。“霍伯,准备两人的。” “是!”霍伯转身离去。 见霍伯离去,严玲婉这才把自己的脑子放在了文熹铭说的话上:“你是说赵凌砌?” “是呀,不是他还能是谁?”一回到赵凌砌的事情上,文熹铭的脑回路立刻就通了。 “他是犯了何事?”严玲婉试探的问了一声。 第三十八章 得意忘形 “赵凌砌昨晚在春花醉,与李左相与康王争抢琴青姑娘,春花醉老鸨劝其换一位姑娘,赵凌砌不听,激怒之下把春花醉的老鸨给推下了楼,使那老鸨当场毙命!”文熹铭单边眉毛是上挑的,语气虽然是淡淡的,却带着丝丝的兴奋。 “当场毙命?”严玲婉的眉头微蹙,当场毙命?赵凌砌是有武功吗?六十几岁的老头子还跑去春花醉?还是与李左相、康王挣琴青? 看样子这赵凌砌大约是得意忘形了,他还以为赵凌云已经登高一呼当了皇帝了,他做了王爷了!与李君明挣,那就是找死的节奏呀! “是,那老鸨滚下楼时头与一柱子相撞,那柱子上有冒头出来的钉子,直接给撞死了。”文熹铭说的时候已经忍不住有些眉飞色舞的。 严玲婉没好气的白了文熹铭一眼,这小子,说一个死人难道不应该带点儿悲戚之色,竟然是这般表情?春花醉的老鸨严玲婉是熟悉的,人虽然市侩了点儿,不过挺擅长交际的。不过那老鸨这运气,是不是太背了点儿? “关键是今儿天不亮,庞尤氏就来刑部击鼓鸣冤,状告赵凌砌谋杀她的孩子!”文熹铭的确是说的有些激动了。 “庞尤……”文熹铭说的激动,话里的人物转换太快,严玲婉一时没有想起来,文熹铭嘴里的庞尤氏是谁? 见严玲婉发愣,文熹铭的眉头微挑,眼眸睁大,声音同时提高了一度道:“还记得银行开张那晚,咱们一起去春花醉的事情吗?” “银行?”银行开张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你忘记了?银行开张那晚,咱们一起去的春花醉。当时有一个寡妇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赵凌砌的,那赵凌砌不承认的事?”见严玲婉似乎还没有想起来,文熹铭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丝丝的急切。 严玲婉赶紧点点头,她已经想起来了,当然记得。 “赵凌砌狠狠地踹了那庞尤氏一脚的事,想起了吗?”见她点头,文熹铭急切的声音才缓了一些下来。 “嗯,想起来了。”严玲婉彻底想起来了。 “就是那个女子来告状。” “嗯。”严玲婉再次点头,“记起来了,文熹铭,你还没有回答我,庞尤氏肚子里的孩子那般被踹没了,算不算谋杀?” “算!当然算。”文熹铭立刻回答。 算,那就好! 严玲婉的眼眸微微下垂,赵凌砌呀赵凌砌,你先撞上来就拿你先开刀咯! “既然算,那你还大清早急吼吼的跑到我这里来做何?” “做何?”文熹铭的眼眸撑大,做何?还能做何?不就是想问一个示下吗?你与那赵熙走得那般近,我文熹铭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何意? “大人,于公于私,本侍郎都应该来问问吧?” 于公于私? 严玲婉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这文熹铭越来越狡猾了,不就是跑来想要我一个示下吗?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该…… 文熹铭嘴唇蠕动了一下,极快又问:“怎么个该法?” 怎么个该法?翻他一个白眼。 “皇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何况赵凌砌还不是皇子,不是王爷,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 文熹铭不说话,眼珠子都不带眨一下的盯着严玲婉看了好久,这女人是何意?要与赵熙翻脸了? “文侍郎,不认识我吗?”严玲婉调侃着:“需要本官做自我介绍吗?” 自我介绍? 当然需要,不过不是顾宛的自我介绍,是严玲婉的自我介绍。 正在这时,霍伯端来了两人份的早膳,利索的把小菜、包子、鸡蛋还有一大碗的红枣粥一一摆放妥当,这才道:“大人。” “霍伯,知道了。”严玲婉起身走向桌子,“文熹铭,来。” 霍伯见两人起身,自己提着大食盒则退了出去。 “需要,不过今后再自我介绍。”文熹铭冲严玲婉眨了一下眼睛。 今后? 严玲婉的眉毛微微一动,手里端着小碗去盛红枣粥,难道这小子是知道了什么吗? 盛了红枣粥,严玲婉不动声色的放下盛粥的勺子,才说:“要粥吗?” “要。”文熹铭带着以往的嬉笑把他手里的空碗递了过来,严玲婉接过来帮他盛了一碗,又交回文熹铭的手里。 严玲婉端起自己面前的红枣粥,喝了一口,才淡淡地说:“赵凌砌这事儿,我估计会闹大,你只管按照律条来办就可以,不要让人抓到错处。” 闹大? 会闹大吗? 真的会闹大吗? 真的闹大就好了,只要能把赵家给整垮,他文熹铭愿意添砖加瓦! 文熹铭嬉笑的脸严肃了起来,不过严玲婉的意思他明白了。 严玲婉知道事情会闹大,只是还算不到需要多久才能闹大?是一天,两天?三天,还是五天?但绝对不会超过十天! 赵凌砌的事情只是一个起头,李君明一道奏折把事情给捅到了御前,皇上也知道了。 康王能说话,不过只能说极简单的话或者短短的句子,有李君明的奏折,康王的手势与简单的概述,皇上对于整件事的经过是彻底了解,只是暂时压着没有让动。 陈渊知道赵凌砌的事情可大可小,仅凭这一件事不可能就推翻赵家。需要再等等,等到闹得更加厉害,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再来一并收拾! 严玲婉进了早膳看着文熹铭离开,自己又在府里收拾了一下,把陈子墨给她准备防身的武器全部戴好。 “紫竹、墨竹,全副武装!” “是!” “传消息过去,把宇儿还有我二姐安置妥当,务必保证两人的安全!”开玩笑,一个孩子,一个孕妇,绝不能卷进来。 “是!” “还有雨霏、丁玲与霍伯,她们都没有武功,没有自保的能力,切记安置妥当!” “明白!”紫竹嘴里回答,她知道主子说的这几人里,除了霍伯没有安置,那几个王爷都安置妥当了。主子在意的人,王爷都没有漏算,当然除了霍伯一人外。 “宁王府的雨婷最近有没有异常?” “没有,还是与往常一般。” 严玲婉揉了揉额头,没有?难道是我太过小心,误会了她? “主子放心,武伯他们都看着呢!” 严玲婉点点头,不语。雨婷不是赵家安排的人?可怎么看,怎么想都不应该呀?还是武伯他们看着的方向错了? “主子,这是爷刚传回来的消息!”周瑾跑了过来站在一楼大声的报。 墨竹赶紧跑下去接了消息上来,严玲婉接过来一看,心里还是惊讶了一下,这么快?刚还想着不会超过十天,王爷这纸条一传来,严玲婉就明白了,赵家的事看来是不会超过这两三天了。 “销毁了吧!” “是!”墨竹接过纸条,一运功就销毁了。 紫竹帮她把袖箭安装好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才转身去准备自己的,等一切妥当后几人出了府门,严玲婉去集文殿。 今日集文殿的气氛有些不同,大家颇为沉默,严玲婉一走进去就感受到了大家的沉默。她的眸子闪动了几下,大家这是在顾忌自己与赵家的关系吗? 是呀,谁让你与赵熙走得那般的近?不顾忌一下怎能行? 严玲婉交代了要做的事情,出了集文殿直接去了御书房。既然宁王有安排,她就会全力配合。 国家公交系统即将开始运行,严玲婉邀请皇上去看看公交路线。皇上也想亲自感受一下五大公交路线的纵横状况,于是杨竹总管安排了御林军随行。 一大队的人马,有御林军的开道,随行的官员众多,远远看着就浩浩荡荡。然而当队伍走到北大街时,队伍的前端就被老百姓给挡住了。 “草民等有冤情,草民等有状要告,要告赵芸帛,求见皇上!” 一群人跪在北大街中间,将路挡了个严严实实,情绪还有些激奋,御林军连忙出动,生怕是暴民闹事。 严玲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眸光闪动,身子却没有动,要告赵芸帛?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康王陈雨见她不动,则指了一个自己身边的属下,“去……带……来……说。” “是!”那属下与康王也相处了一段日子,从康王断断续续的字里倒是能明白他家王爷的意思。 那属下应了一声,过去很快就拎了一个手持状纸的瘦小老头过来,康王举手示意了一下,那属下直接把那老头拎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听见了老百姓的呼声,知道是要状告赵芸帛,还正在心里想,就见一个瘦小的老头子跪在了自己的马车前。那老头子举着手里的状纸哭诉道:“赵侍郎大人贪污收受贿赂,草菅人命,还请皇上明察!” 又是赵家? 与皇上一起随行出来的官员心中暗中惊讶,赵家这是怎么了?连接着的出事,那赵凌砌的事情还没有处置,又冒出赵芸帛? 赵芸帛是户部左侍郎,掌管着户部司与度支司,田赋、军饷这些都归他负责,如若要说收受贿赂,还真是有机会的。 皇上直接黑了脸,沉声道:“你有什么冤情,一并说来!” 第三十九章 想抢龙椅 “草民的儿子七年前参军去了军队,头两年还有书信来往,第三年里书信就断了,草民也知道这进了军队的人大概是凶多吉少了。半年后收到了草民儿子的阵亡通知书,官服的人把抚恤金也发了下来。原本草民没有多想……呜呜……”老头是眼泪、鼻涕一起流。 “上……呜呜……上个月,草民的儿子活着回来了……”说到此处,老头子捂住了脸是更加悲伤。 活着回来了,不是很好嘛,老头子的神情怎的更加悲痛?难道是回来又死了? “草民当时大喜,儿子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于是报告了户部官员要退回当年的抚恤金,好让儿子登记户籍。可那户部官员一听说草民的儿子竟然活着回来了,硬说草民这是胡说,不给草民的儿子上户籍还把草民打了一顿。草民与儿子无奈,一起进了京城多方打听找到了赵侍郎大人,没想到……” 说到伤心处,老头是完全泣不成声,呜呜的大哭起来。 “没想到什么?快说!”秘书令刘元知大人紧皱眉头,急于知道后面的事情,于是催促这老头子接着往下说。 “就因为草民找了赵侍郎大人,当晚,草民的儿子睡觉,却被人一刀给杀了,呜呜……” “啊?”众人都惊呼了一声,杀了? 严玲婉的眉头完全皱起,太可恶了! “草民,草民的儿子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草民的身边。当初草民不懂这是为何?后来多方奔走,有好心人告诉草民,那是草民的儿子活着回来挡了有些人的路。这一个月以来草民都在告状,被打,逃命中过来的。草民的儿子死的冤枉啊,求皇上替草民的儿子做主呀!” 瘦小老头子的话一落,四周一片哗然,赵家为何要如此? 懂的官员纷纷低下了头,赵家在军中暗中养私兵,养私兵要做何? 跪在地上的老头子嚎啕大哭,虽然看不见皇上是什么表情,但看一旁的杨竹总管都跪下了,那定然是龙颜大怒。 是死的冤枉! 皇上捏着状纸从头看到尾,气得双手都在抖。这公交线路也不必去看了,皇上扭头冲着御林军统领慕容山道:“把人一起带回去,把赵芸帛给朕抓过来!” “是!”慕容山神情极其严肃,交代了几人把告状的人带进皇宫,又交代一队人直接去捉拿赵芸帛。 严玲婉站在皇上身侧,一直沉默不语,她觉得此时不是她该出面说话的时候。 李君明上前一步,站在她的身旁,养私兵这种事严玲婉大约不懂吧? 在战场上阵亡的士兵,正常情况是核实身份后消掉户籍,分发抚恤金,那么这个士兵的身后事就算结束。 可有些人会瞒报阵亡士兵人数,暗中在给阵亡士兵一定银两,通常这个士兵的家人一拿到阵亡通知书与银两就会以为是抚恤金,也不会闹出什么事来。而阵亡士兵的名字却还在军队里,吃皇粮,冒领军饷,这些都只是贪,还好些,当然也算是一种潜规则。最可怕的是冒着阵亡士兵的名字,在军队里养私兵! 随行的官员有些是一直以来依附于赵家的,心中暗自震惊,赵芸帛做的这些事能没有老太保的意思?想想都觉得不可能。绝对是老太保的意思,那老太保是想抢了自己外孙的龙椅? 再亲,也是外孙。一个姓陈,一个姓赵呀! 好多随行的官员已然心中明了,那么他们该如何做?是继续抱紧赵家人的大腿,还是靠向皇上这边? 还没有得出答案,队伍就开拔回行。 李君明这才望向严玲婉,用眼神询问:“这是准备要动手了吗?” 严玲婉眨巴了两下眼捷,淡淡一笑,是的。该出手时就出手,迟了就失了先机了!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何况自己在算计别人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别人也在算计自己。 李君明移开了他的眼眸,大约没有见到的宁王是在暗中布置吧! 赵芸帛此刻正在度支司处理一些常规事务,脑子里却想着该如何把二伯从刑部大牢里给捞出来? 二爷所犯之事可大可小,区区一个官妓院的老鸨,不值什么。如若顾宛愿意说上几句,赵家大不了赔点儿银子,就看顾宛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赵芸帛这是有点儿习惯性的思维了,一有事就想着找顾宛帮忙,顾宛得多欠你赵家呀? 赵芸帛的脑子里还正在思量着这事儿该如何给顾宛说,度支司外面瞬间变得热闹了起来,凌乱的脚步声,稀里哗啦的甲胄撞击声。 “大人?”度支都尉官急吼吼的跑了进来,一脸的惊慌失措。 “何事惊慌?” “大人,快去看看吧,来了一队御林军。”度支都尉官指着外面。 赵芸帛眉头一皱,御林军? 御林军到这里来做何? 赵芸帛起身,从桌后绕了出来,度支都尉官立刻跟着他身后,猛的来了一群御林军,谁知道这是要做何? 御林军统领见赵芸帛出来,上前一步:“奉皇上口谕,带赵芸帛进宫。” 皇上口谕?赵芸帛的眉头彻底的挑了起来。 赵芸帛?度支都尉官则眉毛胡子都皱了起来,这统领是不要命了,敢直呼赵大人的名字? 御林军统领这态度已经算是客气了,皇上的口谕可是抓过去,统领不是对赵家多有顾忌,才不会这般客气请赵芸帛过去。 “请!”统领做了一个手势,赵芸帛默了默,还是抬脚走了。 等御林军都离开了度支司,几个都尉官围在了一起。 “赵大人这是犯了何事?” “不清楚!” “刚刚我站在外面,听人说是有人在御前告了赵大人的状。” “告状?” “告了何状?” “这个……” “说来听听。” “只是听说,做不得准哈。” “懂,快说吧!” “听说是瞒报阵亡士兵的事。” 瞒报? “军队里一直都有瞒报阵亡士兵的事。” “这一次,说是有一个阵亡士兵活着回来了……被杀了。”说话的小官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下,做了一个大家都懂的动作。 “哦?” “具体的不清楚,只是听说的。” “……” “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这赵家的事不是咱们能议论的。” 几个都尉官一听,是这么个理儿,赵家的事不是他们能掺合的,散了吧! 北大街发生的事情犹如插了翅膀一般散布的到处都是,京都城的世家大族、官员贵胄、商户,百姓,可谓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赵家?” “又是赵家?” “是呀,又是赵家。” “我看呀,这是根根儿都烂完了,所以腐败的迹象就开始暴露了。” “我看也是,要不怎么出的事总是与赵家有牵扯。” “别胡说,小心砍头。” “赵家是什么人家,你们还不知道?行了,赵家的事情不是你我这些老百姓能议论的,别惹祸上身还不自知!” “……” “说的也是,赵家是什么人家,不是咱们这些老百姓能议论的,都散了吧!” “有什么不可以议论的?我看呀赵家这次是真的要倒台了,怕什么?” “……” “似乎也没错,敢养私兵,皇上绝对严惩不贷。” “是呀,那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呀!” “那宫里的娘娘都不出来说说话?” “听说早就被禁足了!” “哦?” “禁足?那不就是被关了吗?” “对呀,只是关在皇宫里的,这就叫禁足吧?” 禁足是这般理解的吗? 禁足,无论是不是这般理解的,总之在人们的心目中已经觉得赵家要垮台了! 大家纷纷出现一副了然的表情,看来赵家是真的要垮台了,俗话说花无百日红,赵家在京城里霸道了一百多年了,也是该垮台了! 官员们脑子里想的事情永远与老百姓不同。无论跟没跟着皇上去巡查公交路线,知道此事后心里都在选择着自己的站队方向。自己的站队决定着家族的利益,甚至于家族的生存,当然需要好好地想,细细地想! 赵府管事此刻则是一脸的急切,跑进大门就直奔老太爷的书房。 “老太爷!”赵府大管事一脸的焦急,顾不得该有的规矩,扑进书房就道:“老太爷,出大事了!” 赵凌云心中正烦闷,昨晚的事儿没成,离还受了重伤回来,这突的一下又被大管事这般叫,声音顿时冷凝了不少,极不耐烦的道:“什么事?” “老爷被御林军给抓走了!”大管事的噗通一声跪地哭了起来。 御林军?赵芸帛? “什么?”赵凌云一惊,猛的起身,连忙问:“他不是在户部吗?” 赵芸帛可不是赵凌砌,赵芸帛怎么会被御林军抓走了?赵凌云猛的一听,脑子简直是反应不过来,懵了! “是,刚刚收到消息,皇上跟着顾宛大人去巡查公交,被一群贱民挡了路,那些贱民状告老爷瞒报阵亡士兵的事,听说皇上大怒,命御林军把老爷给押进了宫,大约这时……”已经在审问了吧? 赵凌云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好半响才缓过神来,他一拍桌子大怒道:“瞒报?说清楚!” 第四十章 最后较量(一) “是,说是阵亡士兵里有一个竟然活着回来了,那回来的士兵爹去户部上报户籍,被打了出来,那人又找了咱老爷,当晚……当晚……”大管事战战兢兢的说。 瞒报阵亡士兵人数,军营里多的是,一层一层的武将也要拿银子养家过日子,岂能没有?皇上是心知肚明,可为何还是抓了帛儿去? 武将层层的贪污那只是银子的事,皇上是不会那般震怒的,难道是被定成了养私兵? “啪!”一想到这里赵凌云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快说!” “是,是,当晚,那人就被杀了,还是杀死在自己家里。皇上震怒,所以……所以……”后面的话大管事的不敢说,声音小了许多。 死在了家里?怎么做的事,这帮子饭桶! “何时的事情?”赵凌云明白是下面的人做事不干净,留下了后患。 “一……一个月前。”大管事悄悄地瞟了一眼老太爷,心里害怕呀!都有十几年没有见到老太爷这脸色了吧? 一个月前? 赵凌云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他似乎是陷入了什么?昨儿是赵凌砌,今日是赵芸帛?熙儿呢? “孙少爷在哪里?” 孙少爷?赵府大管事有些发懵,在说老爷的事儿怎么就问到孙少爷身上去了? “孙少爷可还在集文殿?” 集文殿?赵府大管事一听集文殿,就立刻想起了顾大人,下意识的赶紧点头:“孙少爷在皇宫里,想必正在集文殿……吧?” 大管事心里发苦,最后那一个吧字声音极轻,他怎么会知道孙少爷这会子是不是在集文殿? “知道了,你先出去。” “是!”赵府大管事禀报完,一身大汗的出了书房。管事的摸干脸上的老泪,闹不明白,老太爷这是着急还是不着急? “离!”赵凌云面色黑沉。 “是。” “云水那边的人大约还要多久到京城?” “最快需要十天!” 十天!是离在心里估计的数字。 云水那边的事情一直都是老爷在负责,离并不清楚。可老太爷昨晚安排的任务离没有完成,还受了重伤回来,他只能在心里估计,否则老太爷大发脾气下来,他的小命就没了! “十天?”赵凌云也在心里默默地算,最快也要十天?可赵凌云懂一点,这十天有可能就会变天! “是!” 十天?难道要把老四丢进去十天,等到云水的人来了才动?赵凌砌在刑部大牢里他可以不着急,可是老四也被丢进去,不行呀。 这事儿还不能找顾宛,否则赵家的底细顾宛就全知道了,该如何做呢? 冷静!冷静! 赵凌云为自己做了两遍提醒,很快冷静下来,陈贺这是想在死之前最后与我较量一次? 看来,是了! 三天,只要给他三天就可以,赵凌云相信赵芸帛知道咬死不承认,咬死的拖,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只要三天就足以! “离,拿着这个找去人,让他们准备好三日之内进京。兵分两路,一路外围,一路直接进宫。” “是!” “还有,通知那七大管事,动了!” 七大? “是!”离闪身出了书房。他知道赵家这七大管事齐齐而动,两天就会民怨而起。 陈贺,这都是你逼我的! 陈贺,看来是你不想等了,其实我赵凌云也不想等了! 陈贺,原本你还可以多活一个月,可惜你自己不要。既然想早点死,我岂有不满足的道理?我赵凌云一定奉陪到底,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 如果严玲婉此刻就站在赵凌云身边的话,看见赵凌云阴鸷的脸色,多半会打寒战的。 赵芸帛被统领请进了大殿,这才发现原本今日不议政的,大殿中竟然是站满了人?众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让赵芸帛的心一沉再沉。 “臣,参见皇上。”赵芸帛恭敬的跪地行礼。 “臣?朕可不敢要这种臣子!”皇上怒气出声,百官纷纷垂头。 不敢要这种臣子?赵芸帛跪伏在地上的身子一僵,不过很快镇静了下来,“臣虽然不明白是何事触怒了皇上,还请皇上息怒。”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皇上的声音拔高了两度,“把那状纸给他看看!” “是!”杨竹总管走下高台,把大街上得来的状纸递交给了赵芸帛。赵芸帛接过状纸一看,脸上的神色不见有何变化,就像那状纸上写的不是他,而是写的别人一般,十分的镇静! 严玲婉与李君明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有同感,这是一个难缠的家伙!不过,也没有指望这一次的刺激能让他现出原形来。 看完状纸赵芸帛再次伏地道:“皇上息怒,臣有冤!” 有冤? “说!”陈渊冷声一呵。 “是!”赵芸帛得令立刻起身,跪的直直的,端的是被冤枉的模样。看在严玲婉的眼里,那模样比窦娥还冤! “皇上,臣相信皇上不是偏听偏信的明君。臣请求皇上下令彻查此事,还臣一个公道!”赵芸帛说的好坦诚。 好演技,点个赞! 严玲婉看着竟然能做到这般坦诚的赵芸帛,心里不禁想这些朝廷官员如果当演员的话,应该个个都能拿大奖! 皇上陈渊眯着眼睛盯着坦然的赵芸帛,一刻后压下心中的怒火道:“好!依你所愿。刑部段尚书远在灾区,刑部就由左右侍郎来负责,不过,此案甚为重要,交由三司齐审!” 三司会审? “是!”大理寺卿、刑部左右侍郎、御史大夫、御史中丞等几人出列领命。 “三日务必要查清事实!”皇上给出最后的期限。 三日?赵芸帛心中暗想,三日的时间不知道爹够不够?总之他这方会咬死不承认,能拖一日算一日。 三日?三司官员有两个已经开始冒汗了,三日哪里够?可看着皇上那黑沉的脸色都不敢说不够! 三日?好呀,严玲婉相信陈子墨这些日子收集的赵家罪证不止这些,那陈子墨会一日一案的提,还是一日多案的来?既然三日,那就等着看吧! 三日?怎会?宁王没有那般多的耐心,既然已经动手那就要用最快的速度完结。三日?休想! 御林军把赵芸帛押走,朝堂上的官员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发现了赵家的这事儿顾宛大人没有说一句话,这是为何? 顾宛大人不是与赵家走得近吗? “有事启奏,无事就退了吧!”皇上显得极为伤神的道。 今日原本是不议朝政的,赵芸帛被押了下去,百官也无事上奏,于是齐齐跪安退出了大殿。 “顾大人,赵大人这事儿您如何看?”御史大夫甘畯中追过来问。 我怎么看?想试探我的态度? 是呀,好多官员都想知道顾宛大人的态度,听御史大夫甘大人的问话都停下了他们的脚步。 严玲婉扫视了一圈,淡淡的说:“甘大人,皇上把此案交由三司会审,说明了此案的重要性,甘大人做到客观公正就好,同时这也是我的态度。” 客观公正? 甘大人一愣,随后就想明白了顾宛的意思,当然是他自以为是的意思,“下官一定会客观公正,还请顾大人来听审!” 听审? “当然要来,好歹本官还负责着刑部。” “好,到时候,下官让人来请顾大人。” “好!” 甘畯中这才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宛抬脚离去。等百官散去,严玲婉、李君明、文熹铭几人都沉默站在原地等了等,才去了集文殿。 只是刚到集文殿,喝了一口水椅子还没有坐热,小石头急吼吼的跑过来,“顾大人,赵熙大人被带走了!” 赵熙? 严玲婉心中一喜,陈子墨的速度还真快! “顾宛真乃神人!”文熹铭瞬间的愣怔过来,脸上立刻带上了丝丝笑意。 神人?集文殿里的几个下属官员齐齐看向文熹铭。 严玲婉白了文熹铭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文熹铭一窒,这女人嫌我话多? 可不是话多!集文殿里王为勤、雷子进、姜桀等都在,在这里感叹什么? “还不去你的刑部,留在这里看什么热闹?” 文熹铭再一窒,与严玲婉对视了一下,文熹铭大概猜到了她的意思,恐怕是要他赶快回去监督着刑部右侍郎吧! 这一次严玲婉冲他白了一眼,语气恢复到以往的云淡风轻:“回去看看赵熙又是为了何事?这两日赵家是怎么了,一个二个的都被告?” 李君明看了严玲婉一眼,示意文熹铭赶快回去看看,文熹铭这才敛了神色抬脚离开了集文殿。这女人说赵家的事要闹大,还真的要闹大! 集文殿门口站着的小石头心中一顿,顾大人不是与赵熙大人很是交好吗?这赵熙大人出事了,怎的看不见顾大人着急呢? 小石头那小眼神冲集文殿里的众人扫视了一眼,这才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发懵,这是个什么状况,他完全搞整不懂! 太上皇与宁王这么些年以来收集的罪证还能少了?加在一起让赵家来个十次满门抄斩的罪证都绰绰有余! 心中犹豫着自己站队的官员出了皇宫都各自回府,吩咐关门谢客!而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要抱赵家大腿的官员则等到晚间去了赵府。 第四十一章 最后较量(二) “老太爷,已经决定好了吗?”一位官员拱手道:“一旦要做,就定然要做个彻底,否则事情败露,您与臣等都再无翻身之机。” “放心,已经安排妥当。”赵凌云是挤出来丝丝的笑意,“各位的相助,赵某都记在心里,事成赵某必不负各位相助之情。” 陈贺既然要最后一斗,那就来吧,看谁更有胜算? 改朝换代的大好机会来了,他赵凌云绝对不会再错过! 紧抱赵家大腿的官员在得到赵凌云的肯定后,脑子里都闪现出他们从龙之功成功后那加官进爵,封侯拜相的美好画面。 一群人在赵府里商定了大事,天色早已擦黑。这些官员斗志昂扬的出了赵府各自回到各自的府宅,可惜,他们的美梦很快就破碎了。 霍去病走的时候带走了两百苍狼士兵,乔子松也带走了两百的苍狼士兵,还有六百的苍狼兵。宁王留下这些苍狼兵就是要对付这些依附于赵家,坚决要与赵家站在一起的官员贵胄们。 苍狼士兵一直潜伏在赵府周围,分小队跟着那些官员去了他们各自的府宅。直到后半夜才潜入他们的府宅,同时收割了他们的性命,还在其中一家留下了赵家专属的对牌。 第二日天色不亮,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听得人是浑身发寒。京都城里的人彻底睡不着了,外面哭天抢地的哭声,来来回回跑动的脚步声,还有那整齐的甲胄撞击声,彻底融合成了夜空里的交响曲! 这交响曲一直奏到天色大亮,才逐渐结束。一夜之间死了一十四位朝廷官员,京城里的气氛顿时异常的紧张,全城戒严。老百姓压根儿不敢出门,倒方便了士兵在大街上的来往。 闭门谢客的官员中听到消息后反应不一。有吓呆了回神后庆幸自己在犹豫还没有做出决定去抱赵家大腿,否则今儿自己就能直接成尸体挺在府里。有的直接吓尿了,双腿站不起来倒下后中风了,浑身抽搐。 心智略好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什么?该做什么? 春花醉的琴青姑娘一身孝服,双手举着状纸在刑部状告赵凌云,诬陷朝廷官员,草菅人命。致使原云水县令沈磊,原云水县县尉莫文博,原云水县少府阮弘文,原云水县功曹卫明辉,四家人共计八百多口人蒙冤枉死! 琴青姑娘身后还跪着一大片的老百姓,多半都是外地来京城告状的。有状告赵家私自开矿,死了矿工不给善后费的。有状告赵家的几公子强抢民女,最后致死的。有状告赵家的女人害死了他家女儿的,总之是五花八门。 所有的状纸刑部衙役尽数收起,上交左右侍郎大人,只等着三司会审。 而死了的一十四位官员府宅,刑部都安排了衙役去查看现场。只在一家发现了一副对牌,被衙役带回来,刑部的大小官员一看,都在心中暗自咯噔了一下,这对牌是赵家特有的。 难道是赵家杀了这二十四位官员?为何要杀?是想掩饰瞒报阵亡士兵,养私兵的事? 总之想不明白,罢了,看来赵家的事大发了。是不是宫里的那位出手,想要整治赵家的都与他们无关。目前做好自己的本分,守好自己的小命才是硬道理! 都城外宁王一身黑色的劲装,立于城门口。他骑坐在乌影的背上,眼里有嗜血的光芒,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兴奋。 秦玄看着远处密密麻麻打得不可开交的士兵,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宁王,刚好看见王爷伸出舌头舔嘴唇。秦玄的身子经不住打了一个颤,不过也跟着兴奋了起来,原来爷还是如此的嗜血! “杀!”王爷一声令下,率先骑马奔了出去,顿时锣鼓震天,北郊军营出来的士兵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往前冲,喊杀声响彻天际。 宁王冲在前面,一入战场简直就是一个魔鬼!只见他手起刀落,极其的利索所到之处砍翻一片,是无比的鼓舞人心! 胜负不用多去花心思,一个时辰下来自有结论,何况中途张将军还带人来协助一起剿杀叛军。有了张将军的到来,宁王立刻带人折回都城直向赵府而去。 “什么?”赵凌云心中一沉,满脸的不可置信,而昨日与众人在一起商议大事后的斗志不再。 赵凌云脑子里一片空白,半响后才逐渐缓过神来,他一把抓住大管事胸前的衣襟,“都死了?”昨日在他府里商议的一十四位朝廷官员一夜死光!都死了!这手段也太狠了! 不狠不行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宁王是深知这个道理! “是,老太爷。大街上全是官兵,全城戒严了!” 大街上全是官兵?那城外呢?赵凌云松开大管事的衣襟,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自己还是慢了吗? “老太爷?”大管事惊呼着扑过去,扶住了赵凌云。 一十四位官员都死了,赵家少了多少的依仗? 那个位置难道就真的不能姓赵?我不相信!我不甘心! 那原本应该是我赵家的龙椅,那江山原本是我赵家的江山!我不甘心!我赵家的列祖列宗都不会甘心! 陈贺,手段狠辣呀! 赵凌云只觉得胸口发闷,一阵难受,突的一下竟然吐出两口血来。 “老太爷?”大管事完全是惊呼出声,赵家老爷、孙少爷、二爷都被关进了大牢。老太爷再来个三长两短,赵家就真的跨了! 赵凌云吐出两口血来后,堵在胸口的郁闷疏通反而冷静了下来,“扶我起来!” “是!”大管事赶紧扶着老太爷从地上起身,坐到椅子上。 “去把我的朝服拿出来!”赵凌云平静的吩咐大管事。 “是!”大管事赶紧去准备,他知道老太爷这是准备进宫了。 “离!” “是!” “进京城了吗?” “进宫了!” “好,好,好,都进了皇宫。”赵凌云连续三声的好,“哼哼,想要逼死我,还要看我答不答应!” 一个时辰后,赵凌云收拾好自己出了赵府。一看,赵府外面尽数围满了官兵,他目不斜视,傲然的坐上赵府的马车,一声:“关门,进宫!”马车载着他就离开了赵府,赵府的大门立刻紧紧地关闭了起来。 “王爷,赵家老贼向皇宫去了。” “动手!”陈子墨一声令下,唇角竟然勾起一丝邪魅的淡笑,就等着这老贼进宫去自投罗网。他活了二十几年,说过多少次动手这两个字,而这一次的动手却是他最喜欢的。 “是!” “蒙将军听令。” “在!” “赵家谋朝篡位,证据确凿,传太上皇口谕,查抄赵府,赵府里的人反抗者就地正法!” “是!” “屠将军听令。” “在!” “带人控制好整个京城的安危,发现不法者一律就地处决!” “是!” “卓都尉、冉将军与本王一起进宫!” “是!” “爷,京都城的外围呢?” “外围有人负责!”陈子墨幽深的眸子闪动,一想到张将军的到来,从外围上断了赵凌云的所有后招与退路,这才是父皇的好计策! 围着赵府的士兵得了命令立刻上前,脚踢足踹的,没几下赵府的大门就轰然倒塌。大门后站着的几个门子吓得双腿发软,见到冲进来的士兵顿时瘫软在了门口。 赵家的大管事从里面飞奔出来,嘴里一声一声的呵斥着:“放肆!赵府都敢横冲直闯,尔等简直是不要命了!” 蒙将军直翻白眼,“放肆!奉旨,查抄赵家!” 啊?大管事愣住了,果然要抄家?可,可老太爷进宫了,该怎么办? 蒙将军一声令下,无数人的奔跑声,女人的哭喊声,男人的呵斥声,完全是一副鸡飞狗跳的画面! 蒙将军一个挥手:“所有门上都要看好,一个人都不允许放跑!违抗者就地正法!”说完,蒙将军手里的长剑一挥,跨进赵府大门,带着一群士兵往里去了。 赵府热闹,皇宫里也热闹。真是应了严玲婉的话,你在算计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算计你,只看谁更快,更高! 皇宫里太上皇寝殿。 德总管一边说,一边扶着太上皇陈贺往门口走,“太上皇,您还是躺着吧,咱们这边的护卫不少……” 德总管的话还没有彻底落音,响起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只见寝殿外的御林军背对着大门,纷纷长剑出鞘,正严阵以待的对着对面衣着不同的禁卫军。德总管倒吸一口凉气,扶着陈贺的胳膊便往对面看。 对面的禁卫军统领见太上皇站在门口,即刻上前一步,拱手道:“卑职前来护驾!” 护驾?德总管看了看他背后那些禁卫军出鞘的刀剑,又看了看面生的统领,冷哼:“你是哪位统领,来护驾?怕是想趁乱篡位的吧?” 对面的统领一顿,扫了一眼他眼前的御林军人数,并不回答德总管的话,便指挥他身后的人前进。 “站住!”太上皇陈贺怒斥。 欲冲过来的禁卫军一愣,脚步稍微出现一丝停顿却没有停下,齐刷刷的举着刀剑冲了过来…… 第四十二章 最后较量(三) 陈贺瞳孔微缩,盯着眼前面生的统领,声音平静而沉稳:“赵凌云为何不亲自过来?不敢露面不成?” 既然被识破,所幸不再装,那面生的统领嗤笑一声:“捉拿一个将死之人何须我家主子前来?” “送他上路!”一声令下,那些禁卫军往前逼近,压得太上皇这边的御林军连连后退。 德总管抽出一旁御林军的剑挡在陈贺的面前,“鼠辈!这些禁卫军何其无辜,他们都是有父母、家人的人,却要他们背上这谋朝篡位,谋害君王的千古骂名!” “千古骂名?”统领再一次嗤笑,“成王败寇,永远都是胜者说了算。你说他们会背上千古骂名,本统领却说他们有从龙之功,将来论功行赏,甚至封侯拜相都有可能!” “哈哈哈哈,”德总管嘲笑几声:“滑天下之大稽!从龙之功?” 对面的统领恼怒的举剑就往里冲,“废话少说,你这样年纪的人还不死开?” 面生的统领身后好歹也有上百的禁卫兵,对面只有三十几个御林兵,做这种无谓的抵抗有何意义? 那统领咧嘴就想要笑,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笑出声,前头一片杀气陡然袭来!那统领抬眼一看,对面竟然冒出来十个穿的花花绿绿的人。他们一出现,每一个动手之间,自己这边的禁卫军就能倒下一个? “这……” “保护太上皇,乱臣贼子一律就地诛杀!”苍狼小分队队长一声令下,立刻有四个士兵把太上皇与德总管围在中间,其余的六个则大开杀戒。齐齐的舞动着手里的血滴子,犹如地狱里冒出来的杀神! 只见那圆形,飞速旋转的神器四面八方的转动,碰着谁,谁的小命就立刻交代。 那统领何曾见过这般厉害的武器,脸色惨白,见一个向自己飞来,他慌乱举剑抵抗,剑身与神器相撞,那统领的剑竟然脱手而出? “噗!”那统领受了极重的内伤,一口鲜血喷洒出来。究竟是何种神器,威力如此巨大? 原本保护太上皇寝殿的御林军完全不用上阵,站在一边张着大嘴,眼巴巴的跟着那神器转动。 陈贺看着这翻转的一幕,失声笑了起来。 “太上皇?”德总管也奇怪呀,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呀? 陈贺难得的好心附近德总管的耳朵低声的说:“是老九媳妇设计的神器。” 宁王妃?这下轮到德总管张着大嘴巴盯着陈贺迟迟回不了神了,这般厉害? “闭嘴了,结束了!”陈贺拍了拍德总管的脸。 结束了?结束了! 可不是?上百的禁卫军在苍狼士兵的面前犹如蝼蚁,被碾压死绝! 太上皇寝殿的危机解除,小分队队长这才对太上皇行礼:“卑职救驾来迟,让太上皇受惊了,请太上皇责罚!” “你等救驾有功,何来的责罚,下来在论功行赏!”陈贺道。 “多谢太上皇不责罚。”队长这才起身道:“宁王让卑职请太上皇放心,皇上、贤太妃、宜太妃等处都有人守护!” “好!”陈贺一听,宁王的布置竟然如此细密,不仅十七那边有人守护,连贤太妃那边都有人守护,人整个的放松不少。 岂止,就连出宫去避血光之灾的皇后娘娘与太子那边都有详尽的安排。 “你们就是苍狼兵?”陈贺这才有了精神头来问问题。 “是!属下们都是苍狼兵。”声音低沉,却是齐齐作答。 “好!我大楚有你们这般英勇的儿郎,何愁家国不安!”陈贺很是欣慰。 后宫中有了苍狼兵的保护并没有见丝毫的乱像。陈渊得知大家都无事后,这才整理好自己的衣冠准备去上朝,去上迟了近两个时辰的早朝。不,今儿没有早朝,应该是午论。 朝堂大殿之上,少了不少的官员,一夜之间就死了一十四位,还有些告了假。 而大殿之外围守着面生的禁卫军,大殿中的官员大多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极其的沉闷。大家都不知道今日还能不能走出这皇宫?今日是不是凶多吉少? 严培之一直默默地站在严玲婉的身后,一旁就是李君明与康王。 “皇上驾到!”杨竹总管的唱呵声一如既往的响起,大殿中的官员纷纷习惯性的整理官袍、官帽,齐齐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位爱卿平身!”高台上陈渊一声平身,跪地的官员整齐起身。 陈渊的视线在下面扫视了一圈,才沉声的开口:“昨夜京城里发生了大事,而今早宫里也发生了大事,爱卿们可知是何事?” “啪!”陈渊话落一把抓起高台上,摆放在身旁小几上的茶杯直接给扔下了高台,响脆的声音响彻整个朝堂。 下面站着的官员大多都是心中一震,不过没有人啃声,甚至是大气都不敢出。站在那里是汗流浃背。想想都惊悚,一夜之间死了一十四位朝廷官员,难道是皇上的手笔? 可,皇宫里又出了什么事呢? 严玲婉、李君明、张芸帛、刘元知四人只好同时出列,打破了这死寂:“请皇上息怒!” “息怒?”陈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下高台:“朕这京都,竟然能一夜之间死了一十四位朝廷官员?朕这皇宫,竟然混进来了杀手,要谋害朕与太上皇,这是想要造反,朕如何息怒?” 什么?群臣一片哗然,大殿之上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心中暗想一夜之间死了的一十四位官员不是皇上的手笔?那是谁的?皇宫混进了杀手,谋害皇上与太上皇?难道真是赵家想谋反? 御林军统领慕容山走进大殿,跪地恭敬地道:“皇上,抓的杀手不肯说出受何人指使,已经服毒自尽了,这是从杀手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让大家都看看那是什么?”陈渊转身走上高台。 慕容山把那对牌呈给前面的官员,刘元知第一个接过来,一看之下眼珠子瞬间瞪大:“这……这是赵家的东西!” “呸!”一声响亮的呸在大殿门口响起,赵凌云终于来到了皇宫走进大殿并站在了大殿之上,那傲然的气势竟然凌驾在皇上的头上。 走进大殿前,赵凌云看见了他熟悉的两位统领,分别点头示意了一下。这下心中底气十足的道:“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栽赃,是陷害!” 栽赃?陷害?被你赵家栽赃、陷害的担怕更多吧! 赵凌云那意思是只要认为这些杀手是赵家安排的,那就是眼瞎之人!这老贼气势居然不见减少,严玲婉、李君明、张芸帛退回队列里。 赵凌云身份特殊,见驾可以免跪,他微微一个拱手算是给皇上行了礼。 刘元知撇了撇嘴,一甩衣袖道:“是不是栽赃,是不是陷害,那要审问了才知道?”秘书令刘大人说完后颇有深意的又补了一句:“你赵家的东西有那般好作假的吗?” “你?”赵凌云微怒,瞪了刘元知一眼。 有些官员缩了缩脖子,谁不知道赵家用着这大楚最好的东西,有些物件比起皇家都甚一筹。你赵家的东西是那般好作假的,才怪了! “准!今日这三司会审就在朝堂上审!”陈渊对赵凌云微怒的脸视若无睹,淡淡的冷哼了一声,朝着杨竹吩咐:“把人带来!” 杨竹总管应了,立刻着人去带人犯前来。 “皇上,老朽一家忠心不二,竟然受到如此对待,实在寒心啦!”赵凌云见刘元知压根就不回应他的怒瞪,心中哼哼了两声,这才扭头直视陈渊,挺直了身板说的大义凛然的。 严玲婉见赵凌云昂着下巴,这是想要在气势上占起手? 忠心不二?陈渊的眸子微微一眯,冷凝的盯着赵凌云的脸不语。 赵凌云无视陈渊冷凝的眼光,他这般闹腾就是想先把赵芸帛与赵熙从刑部大牢给救到这里来,大殿之外都是他的人,如若分在两处他的人不好动手。反正都走到了这一步,就剩下了撕破脸皮,拼个你死我活! 赵凌云还不知道,陈子墨安插的人手已经假传了命令,凡进了后宫混在禁卫军队伍里的都被揪出来了,只有围守大殿的人还没有动,那是故意的。 宁王就是想要赵凌云在朝廷百官的面前自己表演一番,才好让大家都看清楚赵家的实质究竟是何? 他还忠心不二?严玲婉暗自翻白眼,好一个忠心不二呀! 皇宫里在表忠心,京城内外都是血腥一片。张天瑞带着旧部剿杀了赵凌云养在庄子上的私兵,而赵府这边有苍狼兵的配合,守护赵府的明卫、暗卫都给剿灭了。蒙将军带人杀进府宅,丝毫不客气,有一丝丝不满的就地诛杀。 蒙将军亲自带着小分队去查抄赵凌云的书房,寝房,还别说,真发现了建在地底下的暗室。 “赵家老贼可真是有钱呀!”捏着一锭金子,蒙将军说:“这般大的金库,差点儿闪瞎了本将军的眼睛!” “是呀将军,这些金子够王爷手下军士吃穿好几年的!”一个小头领跟着蒙将军进了暗室,一看之下满脸的喜色,甚至还搓了搓手。 第四十三章 最后较量(四) 蒙将军点了点头“嗯,这送来的钱不要白不要。让七分队的士兵进来装箱,等王爷办完事回来再说!” 即便王爷给皇上上交一半,剩下的也极为可观! “将军,快来看看这是……”一个士兵惊呼起来。 蒙将军放下手中捏着的金锭,走过去一看,同样的惊呼出声:“我的个祖宗!” “快去通知王爷!”蒙将军惊呼过后就是一脸的惊喜,找到了这个东西,赵家谋朝篡位的心思就大白于天下了。 “是!” 皇宫这边赵凌砌、赵芸帛、赵熙三人很快被押了上来。 “皇上!”赵芸帛与赵熙双眼通红,一到大殿之上,见赵凌云那气势,两人便开始喊冤:“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呀,臣什么都不知道!” “好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大怒:“都当朕是傻子,是瞎子吗?”皇上从龙袍袖子里拿出一张纸,直接从高台上甩到赵芸帛的脸上:“看看,这上面可是你的笔迹?你的亲笔签名?你的私章?” 那是什么?竟然是皇上扔出来的? 这哪里是三司会审,完全就是皇上亲审嘛! 跪在大殿上的赵芸帛被皇上这一扔,眼神快速在纸上一扫,身子微微一抖,绝不能承认! “皇上,臣不知。”赵芸帛还想死咬。怎么会这样?这张纸是从何而来?分明尽数都安排好了,分明让他们毁掉了的,根本不可能到了皇上手里的。赵芸帛想不明白,当真是想不明白! 岂止一张纸?皇上陈渊手中还有一大盒呢! “大理寺卿来鉴定一下。”陈渊直接命令大理寺卿鲍长历大人过来鉴定。 “臣遵旨!”鲍长历走出队列,从赵芸帛身边捡起那张纸,一眼之下顿时脸上尽显骇然的神情。 那是什么?鲍长历的表情吊起了各位官员的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让鲍大人这般的骇然? 鲍长历的确被惊悚住了,那纸上的笔迹是赵芸帛的亲笔,毋庸置疑,私章也不是作假。只是,只是那内容太震撼人了。 那是赵家与匈奴单于之间的通信,信中约定合作,事成把上郡以北的三座城池送与匈奴单于。天,与匈奴人合作,这不是引狼入室,祸害大楚吗? “回皇上,这封信乃出自于赵芸帛的手,笔迹是赵芸帛的亲笔,私章亦然!”鲍长历镇静了自己才回答出鉴定的结果。 “皇上,臣冤枉呀!”赵芸帛往前爬行两步,“笔迹可以作假,臣的私章曾经丢失过呀!望皇上明察!”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 “明察?皇上,下官所说句句属实。”鲍长历算得上是一个正直的官员,尤其喜欢研究书法,研究别人的字迹,经过他亲自鉴定的笔迹还没有错过的。 喊冤枉,那就要证明给大家看,这就是鲍长历的习惯。即便在大殿的气氛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否决他的鉴定,就更要证明给大家看! “赵芸帛的书写有他自己的特点,众所周知赵芸帛喜欢习秦篆……” 官员们纷纷点头,赵芸帛的书法也是大楚的翘楚,尤以秦篆写的漂亮,这鲍大人说的是事实。 严玲婉垂下眼捷,赵高其实就是一个大书法家,只是他的政绩太过难看,人们就忘记了赵高的字写得极为漂亮。这赵芸帛的秦篆写得好,不是遗传,也是家族传承! “……尤其在写自己名字时,各位都知道帛字上的白要出头一部分,但不可太长。但赵芸帛每每在写自己的名字帛时,是出头较长,而且是相比较长还要多一点。” 严玲婉一听,差点儿想要掩嘴而笑。大理寺卿鲍大人是一个极为较真的老头子,相比较长还要多一点点都说的出来,还真有一手。后世里鉴定笔迹是用专门的仪器,可这里就凭鲍大人的眼睛,是该说后世中更厉害,还是该说这里的更加厉害? “哼!这算什么?这天下的能人奇士多的是。”赵凌云冷哼一声,那意思是这怎么能算证据? “这算什么?”鲍长历更加不满,“赵芸帛除了以上那些,还有……” “还有更多的证据!”宁王的声音在大殿门口响起,打断了鲍长历大人的话。 严玲婉赶紧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宁王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大殿门口。严玲婉黑亮的眸子瞬间变得极亮,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伟岸的身影,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眼眸里只有那道身影,好久没见了! 她的嘴唇微微一动,好想上前去抱一抱,蹭一蹭,不过还是压下了心中所想,老老实实的站在前面。 “皇上,这些都是从赵府搜出来的,通敌卖国的证据!”宁王走进大殿,先看向严玲婉,冲她微微一个点头,就转向了皇上。王爷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其中有三人被捆得结结实实,正是赵府的三个管事。 赵府的三位管事大约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一天踏进皇宫的议政大殿,还是这般捆着押进来的。 赵凌云眉头一皱,宁王?三位管事的怎么来了? 三位管事的怎么不来?赵凌云从赵府走后,鲁瑞兰早就回了江南,赵府里就剩下了从来没有被重视过的几个庶子与一院子哭哭啼啼的女眷。蒙将军带着人踏进赵府那一刻,就在几个地方去查找证据,至于护卫赵府的明卫,暗卫,有苍狼兵对付,不需要蒙将军操心。 宁王直接把证据递给身旁太监,太监跑步上前呈给皇上一看,皇上看完那些证据极其沉痛的挥了挥手,杨竹总管很有眼色的接过来示意小太监传给众位官员看看。这一传看官员们都震惊了,都是从赵家搜出来赵家人与匈奴单于的通信,这,这,这……这太可怕了! 完全没有底线,引狼入室不顾所有人的利益。老百姓都不说了,连世家大族,官员贵胄的利益都不顾忌。百官纷纷看向赵凌云,这样的人如若上位,天下必亡! “皇上,还有一样证据是从赵凌云院子里的暗室中发现的。”宁王见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激愤,再补上一个铁证。 “哦?” 还有证据? 暗室?赵芸帛一听,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彻底决裂的时候到了。 “抬上来!”宁王一声令下,立刻有四名士兵抬着一口大木箱进了大殿。赵凌云看见那大木箱,与赵芸帛的想法一致,彻底决裂的时候到了。他看向外围的两个人,眼神示意该准备了! “打开!” 宁王一声令下,士兵应声打开大木箱,百官再次哗然。有些官员不敢置信的盯着那大木箱,那大木箱里装的竟然是龙袍?龙袍呀,可是赵家谋朝篡位最有力的证据! 铁证如山! 赵家真的要谋朝篡位! 赵家真的通敌卖国! 刚刚赵芸帛说的话,在这一刻统统反了! 见暗室中的龙袍都被抬了上来并呈现在了大家的面前,赵芸帛也不再做无谓的狡辩,径直站起了身,“赵家的人都起来!” 缩在一边根本不敢吭声的赵凌砌,知道内情的赵熙也起了身,不再跪地! 赵凌砌、赵熙都为赵家核心人物,是知道赵家列祖列宗心愿的,那就是拿回原本该他们赵家的江山! 陈渊在看见那木箱里的龙袍后彻底的震怒了,身子轻颤,龙袍都做好了!竟然龙袍都做好了! “来人,赵凌云谋朝篡位,证据确凿,罪大恶极,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严玲婉的眉头微微一跳。她不是对赵家的处理有意见,她是对满门抄斩这四个字有感。 “哼,谋朝篡位?我赵家只是拿回原本就属于我赵家的江山,怎算谋朝篡位?”赵凌云眼眸微眯,脸上阴鸷尽显。 赵家的江山? 百官们被赵凌云的话说糊涂了。大楚建朝都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了,当初可是楚始祖与一帮兄弟一起,亲手打下来的江山,何来赵家的江山一说?难道楚始祖有赵姓的兄弟? 想不明白的官员纷纷看向秘书令刘元知大人,刘元知摇头,表示楚始祖的兄弟里没有姓赵的。 “你家的江山?”陈渊怒极反笑。 “当然,如若不是你陈家的祖先不要脸皮,窃取了我赵家的果实,怎么会成为你陈家的?何来大楚一说?”赵熙也不能闷不吭声了,于是站出来说得理直气壮。 “窃取?”严玲婉也站了出来,淡淡一笑:“敢问各位,前秦的赵高算什么?指鹿为马的遗传竟然如此厉害?指着别人打下来的江山硬说是自己的,真心觉得这遗传多么的强大呀!” 赵高? 赵凌云瞬间扭头,眼眸里尽是黑沉,像黑云压顶一般向严玲婉袭来。宁王立刻闪身过来护在她身边,这时宁王才正眼看向赵凌云,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李君明想要上前的脚步是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赵凌云微眯,他怎么知道赵高? 赵高?遗传?这顾大人是何意?百官纷纷对看。 “顾大人,赵高与赵凌云是何关系?”御史大夫甘畯中忍不住出声问。 “甘大人,赵凌云是赵高的第二十四代后人呀,这般大事你们竟然都不知道?”严玲婉朗声的说。 赵高的二十四代后人?太惊悚了! 第四十四章 最后较量(五) “顾宛?”赵熙轻呼了一声顾宛,希望他不要说话。 宁王的眼神陡然阴森可怕,长袖一挥散发出一股气劲,王爷手中的宝剑就挥向了赵熙,带着毁灭的气息。 赵熙是宁王最想杀的男人,竟然敢长出那副嘴脸,与本王的另一世相像?竟然敢让婉儿追他一条大街,让婉儿惦记着他? 赵熙眉宇间闪过一丝惊讶,脸色多出了几分凝重,面对瞬息而来的剑气,只得连连后退。 “熙儿!”赵凌云一声轻呼是闪得极快,举臂挡住了宁王挥过去的剑,“噹”的一声,那力量极大,竟然震开了宁王挥过去的剑! “老贼,功夫不弱!”陈子墨手握宝剑说了一句与赵凌云打在一起,吸引走了众人的目光。 “宁王,他手臂上有武器。”李君明提醒了一声,让宁王小心些。 是哈,严玲婉这个武功白痴,这才反应过来。赵家老贼手臂上有玄铁之类的防身武器,否则怎会举臂去挡宁王的剑?宁王的力道别人不知,她严玲婉是知道的,还深有体会! 趁着两人打斗间,陈渊下了令,慕容山调来了一些御林军进入大殿,不过不知有何原因,只来了不到五十人。 杨竹总管也得了皇上的命令,立即着一小太监去后宫请太上皇过来。陈渊是知道宁王的计划,既然赵凌云已然踏入了大殿,谋朝篡位、通敌卖国的证据也摆在了百官的眼前,铁证如山,能让父皇亲眼看见赵家人的毁灭,父皇一定很欣慰的。 赵芸帛则趁乱移到一个御林军身旁,猛的抽出那御林军的佩刀,陈渊那小儿不是很在意顾宛这个重臣吗?于是赵芸帛心念一动,举刀向顾宛砍去…… 当赵芸帛心念一动,气息微变,视线看向严玲婉的时候,陈子墨、赵凌云与李君明三个人都察觉到了。 严玲婉哪里有武功?她顾着去看陈子墨与赵凌云的打斗了,哪里能注意到赵芸帛会偷袭她? 陈子墨顾不得赵凌云的袭击,他一个纵身飞向严玲婉身旁,手臂在空中一带,揽上她的腰向后退去。严玲婉只觉得脑子一阵发晕眼前一晃,脚下腾空,就被宁王揽进了怀里。 而李君明则闪身上前劈出一掌,堪堪地挡住了赵芸帛的偷袭。李君明再一个反手,一掌把赵芸帛直接给劈晕了过去。 打斗在这一瞬间起了变化,慕容苍等几个平素与顾宛走得最近的好兄弟,心中大急,齐齐出手围住了赵凌砌与赵熙。康王一看,那几个都算不上高手,抽出自己的腰剑也加入了阵营。 慕容山拔出佩剑向赵凌云砍去,挡住了赵凌云对宁王的追击。那顾宛虽然阴柔了些,慕容山不太喜欢,可毕竟是他妹夫,那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赵凌云没想到那几个竟然会真心帮助顾宛?再看看被宁王揽在怀里的顾宛,宁王眼里那呵护的神情怎么是那般的怪异? 赵凌云心中讶异了一下,却没有多想,当然他也没有机会去多想。慕容山能当上御林军的大统领,那武功自是不弱。 赵凌云与慕容山交手之间,再次快速的扫视了一眼宁王与顾宛,既然宁王那般在意顾宛,那就先杀了顾宛! 赵凌云左手挥开慕容山,右手成拳打向顾宛的后背…… “不要!”赵熙大叫一声,他不想祖父伤了顾宛,却已经来不及了。 宁王手臂一紧旋身躲过,只是宁王那旋身极快,快得严玲婉的官帽哐当一下落在地上滚了好远。而固定帽子的发簪也掉落在地,一头的青丝尽数散落。 陈子墨的手臂快速移动,大掌同时扣住了严玲婉的后脑勺,稍一带力就把严玲婉的脸给整个的埋进了他的怀里。 完了!完了!严玲婉暗自在心中哀嚎。她的头发尽数披散下来,只要有眼睛的一看她的脸,就能知道她是一个女子。 是的,赵凌云还没有见到她的脸,就凭着那披散的发丝与瘦弱的背影,还有刚才那心中的怪异,让他震惊了,顾宛是女子! 看着被宁王紧紧地搂在怀里的顾宛,顾宛究竟是谁? 离得近却不知情的王为勤、慕容苍、张芸帛、段东宁,甚至刘元知大人都懵了,慕容山提着自己的佩剑顿住了脚步,傻傻的站在那里,“你是谁?” 不仅他们,赵凌砌与赵熙也懵了。 赵凌云眼眸一眯,心中有了些些的猜疑,要想知道她究竟是谁?这不难。赵凌云一直盯着顾宛,一个出手打了过来,宁王揽着人纵身而起…… 李君明快速冲到一个御林军身边抽出他的佩刀,正要提刀去保护严玲婉,赵凌云的力道半路突然一个偏转,打向了严培之。宁王与李君明都没有防备到赵凌云的半道偏向,严培之硬生生的接了一掌,他晃动了一下身子轰然倒下。 “爹!”宁王落地后扣着她后脑勺的大掌微松,严玲婉刚好看见严培之倒地的一幕,下意识的一声惊呼。 爹? 严培之的女儿? 宁王的王妃? 赵凌云这一瞬间脑子里各种堵塞的东西尽数通了。 哈,哈,哈,好一个陈贺,竟然让一个女子搅动了这天下! “哈哈哈哈,顾大人,不,宁王妃,竟然还有一层如此高贵的身份,何必要藏着,掖着的?”赵凌云一句话揭开了顾宛所有的秘密。 宁王妃?顾宛? 那一瞬间,赵熙想起顾宛追他跑了一条大街的情景,顾宛是女子,那她为何要追我? 下一瞬间,两人相处中的点点滴滴,快速在赵熙的脑海中回放。还记得顾宛有时盯着他会发愣,有时盯着他又像是通过他在看某一个人,赵熙一直都知道。只以为顾宛在想他的师兄,却原来不是。 如若那时就与她交好,她会不会成为自己的?这一个想法毫无征兆的冒了出来,惊得赵熙是堪堪地后退了一大步,如若不是赵熙身后有赵凌砌在,他绝对会跌坐在地上。 顾宛,宁王妃? 一代权臣顾宛竟然是宁王妃?竟然是一个女子,太出人意料了,朝堂上的百官除了几个知情的,其余的尽数傻掉了。 是皇上在开玩笑,还是太上皇在开玩笑?怎会让一个女子到朝廷上来? 慕容苍、慕容山彻底的呆住了。完全接受不了这一事实,顾宛是女子?妹夫是女子?妹夫是女子?那妹妹呢? 宁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女人,婉儿的身份揭穿他更不会松手,把她放在危险的地方。陪着她,护着她,是宁王这一生唯一想要用心去做的一件事! 感受到怀里女人的挣扎,王爷揽着人快速的移到了严培之的身边,轻轻将她放下。 “爹?”严玲婉心中大急,一站稳就蹲了下去,严培之没有武功可以护体,年纪也不小了,硬生生的受了一掌,身子怎么受得了? 李君明蹲下身子试了一下严培之的脉搏,松了一口气,冲着严玲婉温和一笑,安慰道:“婉儿,你爹的伤不重,不会致命,被震昏了。” 好在赵凌云刚才是半道偏向,力道自然会减少很多,看来赵凌云只是想试探出顾宛的真实身份! 不会致命?严玲婉松口气,只要不会致命就好,否则她无法跟娘与哥哥交代! 严玲婉刚站起身来,赵凌云阴鸷的笑了一声,冷冷的,使发懵的百官都浑身抖了一抖。 “宁王,带着一个拖油瓶,你觉得你今日能走出这大殿吗?呵呵,是宁王小看了我赵凌云还是太高看你自己了?我赵家的弩机队早就候着了!” “拖油瓶?赵凌云,女人都是拖油瓶的话,你还是拖油瓶生的呢!”严玲婉牙尖嘴利的反击,一点儿都不客气。 赵凌云扫了她一眼,对女人他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呵呵,此刻的赵凌云完全的忘记了他赵家遇事就找顾宛解决的习惯,那不是女人帮着解决的? 陈子墨根本就不答话,那薄唇微微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带着无尽的嘲讽与蔑视,看着赵凌云。那眼神张狂之极,完全是目空一切。 那就是气场,是气势,不用任何的语言,不用任何的动作,只一个眼神就已经凌驾在一切之上! “有我在!”陈子墨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声音柔软到了极致,话落还在女人的额头上温柔的一啄。 严玲婉昂头看着陈子墨一个微微点头,有他在,她不需要担心! 李君明迅速的移开自己的视线,垂眸在一边掐了掐严培之的人中穴,严培之才悠悠的醒来。一醒过来顾不得浑身的痛,就先寻找着他的女儿,见婉儿被宁王护的好好的,这才安心。 严培之动了动身体想要站起来,身上的巨痛让他忍不住呲牙,此刻他的感受与严玲齐是一样的:百无一用是书生! 在绝对的武力前面,书生还真是无用! 在宁王的眼中赵凌云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还在妄想做最后的挣扎! 赵凌云死死地盯着宁王道:“哼哼,宁王你武功高强不怕,可你的王妃怕,弩机是不长眼睛的。动手!” 第四十五章 最后较量(六) 赵凌云话落的瞬间,大殿周围突的冒出无数的人头,密密麻麻,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拿着看起来小巧了许多的弩箭。无数双阴森森的眼盯着大殿中的每一个人,手中的弩箭也对准了大殿中每一个人。 “哎呀,快叫御林军,快叫御林军!”杨竹总管护在陈渊的身前,急的大叫。可是此刻大殿中有些混乱,受到惊吓的百官纷纷后退,早已顾不得去计较顾宛是不是女人的问题了。只想着赵家的弩机队何时潜进皇宫的?如若皇宫御林军都被控制了,咱们该怎么办? “爹!”刘文定使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自家老爹给拉到了一边。 御林军大统领慕容山还沉浸在顾宛是宁王妃的事情上,杨竹总管的几声叫都没有把他的思维给唤回来。当然杨竹总管的唤声在混乱的那一刻,慕容山也没有听到。 后退的百官视线看向两个方向,皇上与宁王,见皇上与宁王的神情淡定,这是还有后招吗?陈渊的淡定与宁王的气势还是让慌乱的百官镇静了不少。 “无妨,就让你睁大眼睛瞧瞧,是你赵家的弩机队厉害,还是本王王妃设计的武器厉害?”宁王难得的说了这么长的一串话:“苍狼!” 她设计的武器? 严玲婉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有些傻。对哈,她这才想起自己手臂上是有防身武器的。严玲婉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怎么只要他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的iq就会下降呢? 苍狼? “动!”赵凌云一声令下,他眉头微动,与百官一起看向响声的地方…… “噗!” 在第一声噗响起时,慕容山的愣神才算归位,看着黑压压的黑衣人向皇上扑过去,他一个纵身,手腕提着佩剑一转,挡住了五六个人,终于护在了陈渊的身边。 “噗!” 噗,噗的弹跳声响起,那是弩机发射的声音,大殿中百官下意识的伸手抱头。 “呼!呼……” “老天?哪是何物?” “叮当!” “噗!” “噗!” …… 十几个圆环在大殿上空快速的翻飞,不仅挡住了赵家弩机队发射的弩箭,同时还收割着赵家弩机队的生命。 大殿里的武器相撞的声音,打斗的声音,惨叫的声音汇聚在一起。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早已退到大殿边的官员们不再抱头纷纷换成了掩住口鼻。 康王陈雨趁乱收拾了赵熙,点了他的穴道,使他无法动弹。而张芸帛与段东宁一见康王的动作,两人也对视一眼后联手打昏了赵凌砌。 大殿中黑压压的死了一大片,怎么会这样? 赵凌云猛烈的摇头,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赵家的弩机队剩下的人四处躲闪,狼狈逃窜,冲着赵凌云哭嚎地喊:“主子,快撤!” 而苍狼兵丝毫不见慌张,短短的功夫,弩机队所剩无几。 陈子墨幽深的眸子闪动一下,下令:“收!射!” 苍狼兵腾空而起,举臂收起那骇人的血滴子,同时发射苍狼的军弩…… 再次响起噗,噗,射入肢体的声音。细小的袖箭从军弩箭孔中弹出,加置于军弩机关上的弹簧加快了弩箭的速度,是以这些军弩发射出来的速度比起赵家弩机都要快上好些倍,而且劲道也大了许多。 “不可能!不可能!”赵凌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癫狂了起来。 赵家的弩机是他们研究了多年的成果,弩机队是赵凌云一直以来心中的依仗之一,怎么会如此的不堪一击?赵凌云眼珠子暴起,连连的摇头,不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景象,心中不断的重复,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这世上有什么不可能的?”陈子墨揽着严玲婉,眸子里满满的骄傲,“赵凌云,这两种武器都是本王王妃设计的,就是你说的拖油瓶设计的,连拖油瓶设计的武器你赵家都打不赢,好意思在这里看不起本王的王妃吗?” 她? 百官愕然,宁王妃设计的? 他,不,她,让人震惊! “难怪,太上皇会让一个女子藏在朝堂之上!”一个官员小声的嘀咕着。 想起顾宛在国子监从九品小官做起,一步一步的升迁直到现在的尚书令。他,不,她提出来的每一个举措都会引起不小的震动,聪慧异常,这世上竟然会有这般惊才绝艳的女子,难怪太上皇与皇上如此倚重她! “妖怪!你一定是妖怪来祸害的!”赵凌云完全癫狂了。他想不通,他赵家韬光养晦了多年,一代又一代的努力才从无到有,从有到多,从多到精,却如此的不堪一击? “只要是阻挡了你赵家的人都是妖怪,啊?那二十年前的星妃就阻挡了你赵家的利益就成了妖怪,十一皇子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妖怪,那康王是妖怪吗?不是吧。老贼,只要能祸害你赵家,我严玲婉就当这个妖怪又如何?”严玲婉面色一沉,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好!”太上皇陈贺被德总管扶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刘太医与几个太监和押着老太后赵巧玉走在最后。 高台上的皇上陈渊起身扶着太上皇坐下,“说的好!丫头,你说的话最是合父皇的心意!” “多谢父皇的夸奖!”严玲婉丝毫没有客气,陈贺笑了。 “哼,不知羞耻的妖女!” “如若我是不知羞耻,你赵家的人呢?”严玲婉看见了老太后,白了一眼赵凌云继续道:“五十多年前,我父皇的生母文贵妃的病逝多半都托了赵凌云的主意吧!” 文贵妃? 秘书令刘元知大人打了一个激灵,看向高台。 “一派胡言!”赵凌云开口。 “当年的赵巧玉在后宫的争宠中失去了自己的儿子,还伤了身子,不能再有身孕。于是赵凌云就把主意打到了文贵妃的身上,后宫里死掉一个妃嫔多正常的事呀,于是文贵妃就正常的快速病死了。” 严玲婉发现自己在提到文贵妃三个字的时候,赵巧玉浑浊的眸子有了一丝的变化,于是她扒拉开陈子墨的手臂,往高台处走去。 “然后顺理成章的把文贵妃的儿子,就是本王妃的父皇养在了赵巧玉的名下。为赵家好不容易能进宫的女人又获得了在后宫立足的机会。” 赵巧玉脑子早就不清晰了,不过文贵妃三个字对她却是有冲击的,那三个字是她几十年以来的噩梦之源。 严玲婉已经走到了赵巧玉的身边,还慢慢地靠了过去:“再找一个机会给文家安上一个罪名,满门抄斩,绝了文家,就没有人去想要查出实情了,是吗?” “不,不是我,姓文的贱人,不是我,不是我……”老太后赵巧玉猛烈的摇头,惊慌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嘴里喃喃自语。 严玲婉眸光一戾,声音顿时提高八度,“就是你赵巧玉干的好事!” “不,不是我干的!”老太后赵巧玉也顺着提高了自己的音量,透着竭嘶底里的嘶吼。 赵巧玉的眼睛里只看得见离的极近,还披散着发丝的严玲婉,只是她早已不认得眼前之人,以为眼前之人是文贱人。 “那是谁?”严玲婉的语速极快、极冷! “是赵凌云!”老太后赵巧玉抱着头,闭上眼睛痛苦的大叫了起来:“是赵凌云给文贱人下了毒,把孩子抱过来的。你不要来找我,你不要来找我……” 哼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严玲婉站直了自己的身子,不再管那抱着头乱喊乱叫的赵巧玉。 刘文轩的祖母找她讲述了当年的情况与后来查到的一些信息,严玲婉整个的融合了一下,就得出了一个大概的答案。当赵巧玉竭嘶底里的喊叫出来后,答案就证实了,果不其然呀! 高台上的太上皇与皇上看向早已无所谓的赵凌云,还有惊愕不已的官员们,严玲婉淡淡一笑:“如何?赵凌云,我说的话都是正确的。” “那又如何?”龙袍都被抬出来了,还在乎这点儿? 是的赵凌云早就不在乎了,他看了看自己身旁被李君明打伤的儿子,远处被康王打伤的儿子:“成王败寇,成了皆大欢喜,败了也没什么可悲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成败的结局都是要承受的。” 不过,赵凌云心有不甘的地方。他赵家韬光养晦多年竟然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给尽数毁完,不甘心!心有不甘呀!难道天星的命数就是来毁灭赵家的? “你倒是想得通!”严玲婉盯着赵凌云,可不是成王败寇吗? 秘书令刘元知甩开大儿子刘文定的胳膊,冲了出来:“臣请求太上皇与皇上为家母做主!” “爹?”刘文定大急,这会子是个什么状况,爹居然跑出去请太上皇、皇上为祖母做主?做什么主? “太上皇,皇上,家母正是文家长房最小的女儿,也是文贵妃的妹妹文紫洛。” 啥?文家长房还有一个女儿活在这世上? 啊?百官们今儿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哗然了? 太上皇的眸子放出了光,枯瘦而苍老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母妃最喜欢的妹妹还活着? 刘家的江老太太竟然是文家长房最小的女儿? 第四十六章 最后较量(七) “爹?”刘文定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伸出去准备扶爹的手也顿在了空中。祖母是文贵妃的妹妹?那就是太上皇的姨母,咱们刘家与皇家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站在太上皇身后的刘太医明显比刘文定淡定得多,“太上皇,慢慢呼吸,慢慢呼吸,祖母身子安好,常年念佛保佑着她的亲人们。” 太上皇听见刘太医的话,姨母的身子还好就好,他很听话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刘文轩站在他身后帮着顺背,帮着陈贺平复他激动的心情,就怕太上皇又吐血。 很可惜文熹铭没在大殿上,否则会激动起来的。 “哼!”赵凌云看了看大殿上被钳制住三个赵家人,赵府暗室里的东西都能抬到这里来,赵府里的人也不用想了,就看京城外的情况了。京城外庄子里的私兵是赵凌云最后的救命稻草。只是老天要绝了他赵家,正想着一声“报”传了进来。 “报!”张天瑞一身铠甲走进大殿:“报太上皇,皇上,京城外庄子里的都剿杀了!” “你?”赵凌云看见张天瑞犹如见了鬼一般。 “好!”太上皇大喊一声,明显很高兴。宁王不愧于战神的称号,安排的滴水不漏。 都剿杀了? 最后的救命稻草都没了! “哈哈……哈哈……”赵凌云哈哈大笑,这笑声使大殿中的气氛诡异起来。赵凌云瞬间明白了西北传来的消息多半也是假的。 “哈哈……陈贺,等我杀了妖女再来与你说!”赵凌云挥掌向严玲婉劈过去,带着强劲的掌风…… 赵凌云明白了,都是这个妖女,迷糊了他的眼,给了陈贺喘息的机会。可笑还想把她拉进自己的阵营,还想等熙儿上位后让她辅助熙儿! 到死,赵凌云都不会承认是因为他自己年纪大了,刚愎自用,看轻了严玲婉才导致赵家如此快速的毁灭! “你才是妖怪,儿子当孙子养!”严玲婉回了一句。 儿子当孙子养?赵凌云顿了顿,被点了穴道的赵熙傻了,儿子当孙子养?那自己是谁? “敢伤本王的女人!”宁王一个纵身迎了上去,两人再度打到了一起。只是这一次赵凌云是最后的挣扎,使出了浑身的段数。而宁王也不弱,敢伤他的女人,必杀之! “砰!” “呼……” “砰!” 大殿的柱子竟然被打断了一根! 倒塌的柱子打碎了地上好几块的大理石,溅起一地的碎渣子,李君明闪到严玲婉的身前,官袍的袖子一挥挡住了飞溅的碎渣子。 而严玲婉张着小嘴,视线一直跟着陈子墨在移动。一直都知道陈子墨的武功高深莫测,也一直都知道他很强,这是严玲婉第二次见他的武功。眼前凌乱的场面,刚才那巨响,倒塌的柱子,现下满地的碎渣石,竟然是他造成的?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很强大,宁王被世人传为战神果然名不虚传! 赵凌云阴鸷的眼神里带着一种野兽才具有的凶猛气息,犹如残忍的猛兽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一般,想要看到最后,谁先把谁给咬死! 这老家伙真是深藏不露呀,竟然有这般高的武功? 两人浑身的杀气,让大殿中的人退到实在无可退的地方。 宁王的武功高深,赵凌云想要杀了严玲婉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毕竟年纪大了,很快就有些体力不支。 一个旋身,赵凌云竟然住了手,脚下踉跄了两步站在大殿中。看了看宁王,又看了一眼严玲婉,最后看向高台。他伸手指着陈贺,哈哈的干笑了两声,一切都明白了。 十一年前有兰月茹没有弄死陈贺,现在有严玲婉还是没有弄死陈贺。哈哈,没有关系,弄不死陈贺可以弄死陈渊,用一个皇帝的命来赔我赵家人的命,这买买划算,不亏! “哈哈,陈贺,别得意。就算是我死了,也有人替我垫背!”赵凌云说完看了一眼赵熙,眼里有愧疚,心中有遗憾,熙儿长这般大了还没有唤过自己一声父亲。罢了,败了就是败了! 垫背?谁给他垫背?严玲婉慌乱了起来…… 赵凌云运动内力,只见他的脸色瞬间通红起来,浑身打颤,皮肤下有什么在游动? 高台上的陈渊顿时一口鲜血吐出来…… “渊儿?”太上皇陈贺瞪大了眼珠子,瞧着身旁突然吐血的皇儿。张着嘴想要咆哮出声,喉咙却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他双目赤红地猛烈摇头,不相信,渊儿何时也中了血毒的? “父皇?”陈渊眼珠子暴起,身子卷缩成团跌落在地上,极其的痛苦。 “渊儿!”陈贺起身太猛,跌坐在高台上,他伸出手臂抱起不断吐血的陈渊,呜呜的大哭了起来。陈贺已经明白了一切,即便渊儿是赵芸卿亲生的孩儿,赵凌云也没有打算放过他。 是的,即便陈渊是赵芸卿亲生的孩儿,赵凌云也没有打算放过! “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啦?”杨竹总管见皇上突然吐血,吓傻了。 “哈哈……哈哈……陈贺,想不到吧,我死了会带走你最在意的人,算算我也不亏了!”赵凌云皮肤底下游走的东西以秒速变大。 “这?” “……” 众人被眼前突生的变故给惊懵了,就连严玲婉也懵了,这是什么? “不好!”陈子墨一个闪身,双臂展开挡在了严玲婉的眼前。 “喷!”一声,赵凌云的身体爆开,血肉横飞。他选择了爆体而亡,只有这样陈渊的血毒就无法解开。 …… “皇上?皇上?宣太医!”杨竹总管见皇上吐出来的血越来越多,连声惊叫:“宣太医……” “皇上?” 刘文轩回神过来,搭手把脉,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血毒,皇上体内的血毒爆发了……” “血毒?”高台下离的最近的几位重臣全都听见了,血毒?那意味着皇上不行了? 宁王一个挥手,苍狼兵围住了百官。宁王这才牵着严玲婉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高台,脚步十分的沉重。 “皇上?皇兄?”陈子墨看着父皇抱着的皇兄,两人的衣襟上早已被鲜血染红。 严玲婉抬起手指捂住自己的嘴,心里很疼。在她的心里一直以来都觉得陈子墨是最苦的那个,打小有娘却像没娘的孩子。终于知道了原因,为了成为亲大哥最有力的背力去了边关,在生死的边缘,血腥的战场上游走了十年。宁王很苦,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很苦的。 “九弟,” “大哥!” 陈渊抓着陈子墨的大掌,死死地忍了半响,他都不知何时着了赵凌云的道,不知道几个孩子有没有…… “父皇,可以吗?”陈渊看向陈贺,问话出来的同时再一次冒出一大口的鲜血,鲜血顺着流向脖颈,“九弟来?” “渊儿!”陈贺抱着陈渊,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没有想到他护了一生的孩子还是没有护住,却还要死在自己的前面。 “父皇?”陈渊再次轻呼,他已经没有多少的力气了。 太上皇闭上了眼睛点点头,同意了陈渊的决定。他不得不同意,太子陈麒麟年小,即便上位也无法坐稳那位置。还不如交给宁王,宁王有严家丫头的帮扶一定能守住陈家的江山! “皇兄,皇嫂与太子正在……”赶回来的路上。陈子墨面色极其凝重,他已经看懂了皇兄与父皇的意思。可他不想要那位置,他知道婉儿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他答应了婉儿要去仗剑走天涯的,怎么能坐上那个位置? “杨竹拟旨,宣朕的旨意……”陈渊的耳朵也流出了鲜血,他已经听不到自己说的话了,但还在表述他最后的意思:“朕,传位于宁王。”说完,陈渊的眼睛也流出了鲜血,身子一软,头颅耷拉了下来。 传位宁王? “皇上?皇上?”杨竹总管连呼几声就安静了下来。陈渊驾崩了,皇上薨了!大殿中的官员尽数跪了下来。 “渊儿……渊儿……”陈贺微微松开抱着的陈渊身体,嘴里一声又一声的喊着,像失去了小狼崽的母狼一样揪得严玲婉的心生生的痛。 “皇兄?”宁王想过很多种解决赵家的事情之后,他要与婉儿如何在江湖上横着走,如何过他们逍遥自在的生活,绝对没有这一种! 可皇兄驾崩了,父皇也没几日了,本王该怎么办? 陈子墨下意识的看向严玲婉,严玲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闹懵了。皇兄这是把皇位给了宁王? 站在下面的百官都亲耳听见了皇上做出的决定,无人说话。李君明、段东宁等等,就连严培之都不语。因为,他们都知道,皇位传给宁王是最明智的举措! “奴才这就去拟旨!”杨竹总管起身下了高台。 “慢着!”严玲婉大呼出声。她才不想自己的男人当皇帝,有她在自然不会有三宫六院之说。但是那伴随着权利的责任,权利越大责任也越大,肩膀上扛着的江山、百姓,不是他能独立承担的! 杨竹总管顿住了脚步,宁王妃这是何意?皇上传位于宁王,她就是皇后娘娘了,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位置这般轻易的落在了她的头上,竟然喊慢着? 第四十七章 诛夷三族 当然要喊慢着了,要不然就有可能一辈子被困在这豪华的牢笼里。还是无官一身轻,自由自在的多好。 “王爷,你答应过我去笑傲江湖的。”严玲婉扭头看向陈子墨,陈子墨点头,是答应过。 严培之一怔,笑傲江湖? “还算数吗?”见他点头,严玲婉眨巴了两下眼睫再问。 陈子墨苦涩的一笑,伸手将她的手给牵住,大而温暖,甚至带着灼热的掌心,瞬间就将严玲婉心中的不安尽数给包裹住了,王爷这才点头:“算数!” 见宁王牵着女儿的手,严培之随即明白了女儿要的是什么,一直都不是朝堂,不是权力,而是自由! “父皇,您知道儿媳的心意,能不能暂缓。”严玲婉见陈子墨点头,知道他也没有想过要那位置,放心了。 严培之见王爷点头心中一动,他的女儿他懂,宁王却更让他感动。男人对权利的渴望是天生的,何况身为皇子的宁王,宁王为了婉儿的心意却能舍去实在诱人的万里江山。 严玲婉沉声的冲着太上皇道,“太子陈麒麟还在回来的路上,如若太子无恙,皇位应该传给太子。如若太子……”严玲婉艰难的顿了顿,“皇兄还有几个孩子,何况皇嫂的肚子里还有一个。” 严玲婉的意思很明白,皇位应该传给太子陈麒麟,如果太子陈麒麟中了血毒,那还有几个弟弟,如果那几个弟弟的身体都有问题,皇后娘娘的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吗?如果是女孩,宁王再上位。如果是男孩,就应该是那个男孩上位,怎么也应该等等呀! 段东宁垂下眼眸,顾宛,不,宁王妃这是不想还是欲迎还拒? 严玲婉的一番话让陈贺不得不考虑,他深知老九最适合的是战场,并不适合朝堂,他一直都知道。文官的手段永远都比武官多,老九纵横沙场十年,统领武将还可以,要统领文官还真不行。 “父皇,如若太子殿下无恙,宁王与儿媳愿意辅佐太子至成年。”严玲婉拉着陈子墨跪在了陈贺的面前,垂着头,低声道:“父皇,宁王不适合那个位置!” “可是,麒麟……”陈贺有些犹豫。 “可以学呀!太子殿下年小,还有学习的机会,何况太子自小所学与众人不同,都是皇帝哥哥在教导,太子殿下身上有皇帝哥哥的期望。父皇,北方还要宁王去镇守,如何能抽身出来?” “渊儿?”陈贺惊叫了一声,抱着陈渊的尸体,苍老而枯瘦的手指发抖的抚摸在了陈渊的脸上,颤颤巍巍又小心翼翼地想要去擦掉陈渊刚刚突然流下的血泪。 严玲婉默了,说到太子陈麒麟,死了的陈渊竟然还能流出血泪来,陈渊心中的不甘又该向谁说? 看着都是位高权重的人,都是身份斐然的人,可谁知他们心中的血与泪? 德总管早就流出泪来,他跟了太上皇五十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看着太上皇一步一步从困境里走出来,原以为能笑到最后,却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 大殿中无人敢说一句话,陈贺的呜咽声使得大殿透着诡异的安静。陈贺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陈渊的脸颊,半响后才听见太上皇道:“准了!” 陈贺抱着陈渊的尸体不松手,也不肯移动,大殿中所有的人都跪着不动,各自在心里消化着今日的事情。太过惊悚,一时之间很难消化吸收。 御史甘畯中盯着顾宛,不,现下应该说宁王妃看了良久。他们这一帮朝臣竟然被一个女人指挥来指挥去的,他们得有多丢脸呀! 百年的赵家,原来是前秦赵高的后人。沙丘政变逼死扶苏,胡亥为帝后赵高独揽大权,结党营私,征役繁重,陷害李斯为前秦丞相。赵高利用阎乐逼胡亥自杀,仗着他也有赢姓赵氏血统想要自己登基为帝,无奈文武百官不从,才转立子婴为秦王,五日后被子婴设计杀掉,诛夷三族。 前秦的赵高天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诛夷三族后没想到竟然还有后人留于世,难怪赵家要说这江山原本是他赵家的!难怪他赵家有谋朝篡位的野心! 百年的赵家,辉煌了几代人就这般毁灭了,百官的心情都极其复杂。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年纪轻轻的皇上就这般去了,心情颇为沉痛。而朝堂上宁王妃的话让大多数的官员也明白了宁王的心,宁王这是想要等着太子殿下陈麒麟回来继位。 宁王一挥手,百官这才默默地退出了大殿,苍狼兵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御林军与战战兢兢的太监、宫女在打扫着大殿。 李君明站在大殿上默了许久才退出去,走到午门外看见一群人都没有走,似乎在等待着谁出来。 李君明顿了顿脚步还是走了过去,沉声的安排各项事务:“段大人,准备迎接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回宫。” 段东宁点点头。 “英植大人,皇上驾崩该准备身后事。” “是。”礼部左侍郎英植答应一声,看了看身旁的右侍郎公孙树大人,他嘴唇蠕动了几下,心中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 李君明淡淡的说:“本相知道你们有很多的疑问,不急,下来再慢慢说,现下先去准备该准备的事吧!” 英植大人点头,拉着几个六部官员躬身退下。 李君明见只有几个人了,这才说:“慕容苍,你妹妹生活的很好,嫁给了她深爱的男人,无需担忧。” 张芸帛、王为勤等人纷纷愣住了,深爱的男人?慕容雪深爱的男人一直都是林雪,可林雪不是死了吗? 慕容苍垂下眼眸默了默,想着之前的事情,片刻他抬眸问李君明:“那顾家哥哥?” 顾家哥哥? 李君明点点头,那顾家哥哥就是林雪! 之前他觉得顾宛身边总有一个顾家哥哥,来下聘礼的时候那顾家哥哥跟着一起来的,成婚那一日还是那顾家哥哥代替不会骑马的顾宛来的慕容府迎亲,后来在顾宛小雅也见过几次那顾家哥哥,原来如此! 难怪为了林雪抗旨不嫁,为了要与林雪一起去死的妹妹,后来怎么就愿意嫁了?原来如此。慕容苍心中痛,身子一矮就蹲了下去,顾不得衣袖上的血迹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围着慕容苍的几人都默了,大家的心情都极其复杂,完全理不出一个头绪来,面对呜呜大哭的慕容苍,大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半响后,李君明才轻声道:“他们都很好。顺利的话,你爹应该从雁门关去了漓江。” 漓江?慕容苍知道爹带着姨母去雁门关看大哥。 “他们住在漓江?”慕容苍收住了哭声。 李君明点点头,难得的一笑:“嗯,婉儿说那是一个极美的地方,山清水秀,生活在那里犹如神仙一般!” 神仙?婉儿说? 看来,李君明这是早就知道顾宛的真实身份的! 慕容岩到了雁门关,第二日就收到了宁王的消息,告诉他实情与慕容雪的地址。至此慕容岩、慕容鹰,金怡静才知道顾宛是谁? 慕容岩与慕容鹰父子两是唏嘘不已,而金怡静则是大哭了一整日,她一直以来心里都奇怪为何慕容雪会答应嫁顾宛?后来见慕容雪眼眸里都是幸福,以为是因为顾宛对雪儿的细心呵护,让雪儿忘记了林雪,结果却不是。 看着太监、宫女们拖尸体的拖尸体,泼水冲洗血迹的泼水冲洗血迹,严玲婉从高台处饶过一滩一滩的血迹,一具一具的尸体走到严培之身边,“爹!” 严培之叹口气,忍着巨痛大掌轻轻地在严玲婉披散的发丝上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百官的心情复杂,严玲婉的心情也很复杂。 宁王冷硬着一张脸,提着宝剑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大殿中的声音。父皇的呜咽,德总管与杨竹总管的哭声,还有他的小东西呜呜的哭声。 赵家灭了,应该高兴的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听着高台上陈贺的呜咽声,严玲婉也哭,伏在严培之的怀里哭。一位将军的功名,都是无数森森白骨堆砌而成的,那一张龙椅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帝王?万骨枯都无法形容吧! 当天晚间,顾宛大人是宁王妃的事情就传遍了京城。即便顾宛大人是女子,身份与地位却极高,不是他们能随意议论的人。就如莫家家主莫勇康一般,得到了消息急急地跑去文亲王府,找到女儿莫思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最终也只是点点头,多话不敢说。于是京城里的人就转而私下议论赵家的事。 第二日皇后段鑫彤,太子陈麒麟与几个弟弟、妹妹被苍狼兵护送了回来。段鑫彤回来一看陈渊的灵柩当初就昏了过去,刘文轩亲自守着救治,好在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受到影响。太子陈麒麟的身体无恙,陈贺暗自松了口气。 张将军带着军士去了江南,赵家奉旨诛三族,父族、母族与妻族。江南鲁家就是赵家的妻族,为赵家谋朝篡位提供了多少的银两,自然在劫难逃! 第四十八章 补办婚礼 刑部整理出了赵家的罪状并告示天下,京都城的老百姓一片哗然。赵家财产尽数充公,依附于赵家的那一十四家官员相同,男子死罪,女人与孩子流放,财产充公! 大楚历四百一十六年七月初二,陈渊驾崩后宫中哭灵三日满,赵家满门抄斩,诛夷三族,宁王亲自监斩。 大楚历四百一十六年七月初四,收到消息,西北云水大获全胜。 大楚历四百一十六年七月初五,太上皇陈贺驾崩,驾崩之前下了数道圣旨。 一旨封宁王为摄政王,主武。圣旨里还说宁王为了国事耽搁了与宁王妃的大婚拜堂仪式,择了黄道吉日八月二十,令宁王与宁王妃完成拜堂仪式。圣旨一下,百官才想起一年前宁王妃与宁王大婚没有拜堂的事。 二旨封宁王妃摄政王妃,不是摄政王的王妃,而是摄政的王妃,主文。令一文一武两位摄政王辅助新皇至新皇十八岁。百官哗然,天下震动! 原本还私下议论严玲婉女子身份的官员再不敢议论了,不满女子进入朝堂的官员也不敢表露出心中的不满了。别人女子身份曝光出来不仅不退出朝堂,还更上一级台阶,摄政王妃,摄政的王妃呀!有先皇的遗旨,还有一个杀伐狠绝的宁王在,谁还敢私下议论,都不敢了! 太上皇这一道遗旨,安静了朝堂上的男人们却热闹了天下的女子。女人怎么了?女人也是人。看看宁王妃不就是女人,凭女人的能力正大光明的站在了朝堂之上! 三旨贬黜赵芸卿皇后身份,追封兰妃为皇太后与太上皇合葬。至此百官才恍然大悟,原来陈渊系兰妃所出,与宁王乃一母所出。 四旨追封原云水县县令沈磊忠侯,原云水县莫文博、卫明辉、阮弘文等都有封赏,至此云水县四大家的冤案沉冤得雪。封沈紫菱县主,赐封地云水县。另附沈紫菱与莫瑾瑜赐婚的圣旨。 五旨封原十七皇子陈昊平王,允其携母妃出宫建府。陈昊成为大楚第一个九岁就封王的王爷。宜太妃与陈昊一起搬出皇宫,贤太妃则选择了去江南建王的封地,准备与建王一起生活。 六旨恢复刘家老太太的身份,赐予一品夫人,享有朝廷俸禄。 武将们全部论功行赏,孟小东、霍去病晋升四品将军。张天瑞辞去将军一职,被封为镇平侯。乔子松封为大将军,仅在宁王之下。 大楚历四百一十六年七月初七,张芸松收到消息带着外出的十六公主陈茹是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公主回来守在灵前,守到第二日出殡。 大楚历四百一十六年七月初八,百官出殡。陈贺、兰月茹、陈渊都葬入皇陵,陈贺与兰月茹合葬。据说这般合葬的一双人,来世还能成为夫妻。 令:国殇一个月忌喜、忌声乐,全民素服。 大楚历四百一十六年七月初十,太子陈麒麟登基,改年号白泽。 陈子墨与严玲婉正式辅政,而十二岁的陈麒麟开始了他上朝下朝的生活,看在严玲婉的眼里,陈麒麟原本就有些少年老成,这下更像一个小老头了。 这半个多月把众臣忙得团团转,严玲婉与陈子墨半个月都没有见到面,直至新皇登基才见面。严玲婉反而与十六公主陈茹见了一面。 十六公主与张芸松的亲事是陈贺定下的,不过还没有举行婚礼。两人在外面游山玩水在一起就不说了。回了皇宫自然就不方便常常见面,何况张芸松还要操持回来的事情。因此,十一,严玲婉一忙完正事前脚踏进集文殿,公主陈茹后脚就到。 陈茹过来也没有别的,就是来看九皇嫂处理朝政。陈茹回宫听了不少皇兄与皇嫂的事情,好奇皇嫂怎的能如此能干?于是,就跑集文殿来看。 越看越喜欢,皇嫂处理朝政的神态与父皇极像,陈茹看严玲婉的眼神变成了崇拜。不过,想来想去,陈茹还是最崇拜九哥,九哥的眼光好,才挑了这么一个能干的嫂子! 朝堂上赵家势力的拔除,致官位空缺极多,少年皇帝陈麒麟下旨,开设恩科,大楚学子们都积极行动了起来。 牢里关押的十皇子陈烨,喂了忘情,被宁王着人给林竹贤送了过去。这事儿陈子墨与严玲婉知会了一声,严玲婉也没有放在心上,陈烨得到这种结果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忘记过去,开始新生活。 顾家外出的人回来了,严玲齐得到消息也带着娘与媳妇悄悄地回了府。他毕竟是受了伤应该在府里养伤的人,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回来。 …… 宁王府的武伯与明叔再次开始了乐呵呵地操劳,王爷与王妃终于能完成拜堂仪式了。 为了宁王的婚事,少年皇帝特意留下了宁王与宁王妃,问道:“皇叔,皇婶,府里都准备好了吗?” 陈子墨看了严玲婉一眼抿唇不答,严玲婉淡淡一笑道:“不过补办一次拜堂仪式,不用多隆重。” “唉!”少年皇帝叹息一声:“朕就知道皇叔、皇婶没有放在心上。”陈麒麟摇摇头,看了皇叔一眼:“朕知道皇叔与皇婶忙里忙外的,多半没有精力。朕今日给派八个大太监,八个宫嬷嬷去宁王府帮着操持吧!” 八个大太监?八个宫嬷嬷?这么些个人去宁王府指手画脚,武伯一定会发脾气的。 严玲婉刚要拒绝,陈子墨却答应了下来:“臣遵旨!” 呃?还遵旨? 陈子墨拉着她行了礼躬身退出,严玲婉才冲着陈子墨翻了一个大白眼:“你怎么就同意了?” “当然要同意,那是皇上赐下的恩,怎么能不答应?”陈子墨摆出一副你傻呀的表情。 呃?不就补一个拜堂的仪式吗,哪里需要这般劳师动众的? 等两位回到宁王府时,少年皇帝派来的太监首领笑容满面,已经拿着礼册一样一样的在询问武伯了。 好在这些个派来的太监、宫嬷嬷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极懂礼数的人。出宫时被皇太后段鑫彤交代了又交代的,知道宁王府的大管事与二管事在宁王心中的地位,因此,即便是询问也极其的守礼。 “大管事,按照祖制,王爷大婚要全府披红,想问问准备的红绸够不够,如若不够,洒家好去内务府领取。” “大管事,王爷与王妃的吉服,太后娘娘已经让宫里的绣娘在准备了,大约还有四五日就能完工,洒家就是告知大管事一声,王妃的吉服府里不用准备了。” “大管事,抬轿子的轿夫,皇上赐下了十二个轿夫。” “大管事,喜宴上的菜式、用具都有定制,您可是计划了多少来客的量,洒家看看够不够?” “大管事……” 严玲婉揉了揉额头,唇角微微抽动,看这架势哪里是补拜堂的仪式,分明就是整个的大婚要重来一次! 是的,就是要重来一次! 王爷心中一直以来的亏欠很多,这一次一定要补齐! 武伯自己也揉了揉额头,当初赵芸卿接了宁王的大婚事宜却并没有安排人过来,因此王爷早之前的大婚是武伯按照民间的婚礼准备的。王爷这一次大婚要准备的东西比起之前自己操持的要复杂得多,要不交给这太监首领来操持,自己全程监督? “公公客气了,本管事还就真不太懂,要不都交由公公来操持?” 那太监见大管事这般说,与另外的几个太监、宫嬷嬷对视了一眼。 “大管事,那老奴就代为管事做主了!”那太监首领也不客气就揽下了这活,并冲着另外的十几个人严肃的说:“宁王这大婚,是长脸的事,也是担责任的事,大家都仔细了!” “是!” “那就分工了。”太监首领清理了一下嗓子开始分工:“你们两负责祭祀,还有灯油。大婚期间的灯烛是不能断的,因此宁可多,都不能少,一定要准备充足!” “是!” “你们四个负责茶水器皿,按照阻止,王爷大婚应该用什么样的茶叶?需要多少的茶叶?都要事先估算好,宁可多,不能少。” “是!” “你们六个负责……” …… 武伯与明叔一直站在一旁仔细的听着,有了这一群宫里来的太监、宫嬷嬷的操持,武伯与明叔倒是省了不少心。 秦玄与严玲萱拎了十几个布袋,每一个布袋都鼓鼓囊囊的。 “辛苦各位了,这是王爷赏给大家的。”严玲萱扶着自己的腰,跟在秦玄的身边。秦玄每递出去一个布袋,她都会说一遍。 太监与宫嬷嬷得了王爷的赏赐,那布袋每一个都是鼓鼓囊囊的,根本就不用掂都知道赏银不少。纷纷满脸堆笑接过布袋,嘴里连声的道谢。 宁王府里热热闹闹,可雨婷的院子还是冷冷清清。严玲婉的身份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她想回宁王府就回宁王府,想回顾宛小雅就回顾宛小雅。 回宁王府时去看了一次雨婷,发现她越发的安静。赵家的事情宁王早早的布置妥当,下手快,狠、准,虽然也有意外,不过还是解决了。如若雨婷是赵家的细作,她却一点动静也无,竟然能如此安静的待在宁王府里? 第四十九章 为你绾发 雨婷的安静行为,让严玲婉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究竟是为何?只得让人继续看着。 八月十五中秋节,宫里陪着坐月子的皇太后段鑫彤说了会话,逗了逗可爱的小公主,严玲婉就住回了严府。 严玲萱与秦玄也回了严府过节。嫂子刘惠莲的月份大了,肚子挺起比熊猫还来的金贵,严玲齐紧张得不得了,一直护在左右是寸步不离。严玲萱也显怀了,好在两个大肚子有共同语言,聊起来没完没了。 吃着顾玲娘亲手做的团饼,严玲婉想起去年中秋节竟然饿肚子的事情,心中颇有些感触,这一年里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变化太大了。想着去年自己还什么都不是,今年就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妃。 晚膳后,莫家家主莫勇康携带夫人、张芸帛与莫思瑶带着不到一岁的一双儿女,着家仆抬着二十四个箱子来了严府要为严玲婉添妆的。 结果在严府门口遇见了文家文熹铭与刘家老太太文紫洛,还有刘文轩与张贝珮都来严府做客。曹管家赶紧通报进去,严家几个主子一听起身迎了出去。 接了几位客人进来,莫勇康看着女装打扮的顾宛,不,严玲婉,暗自摇头,好在当初听了女儿的话,没有闹出笑话来。 严培之修养了一段时间,身子恢复了,想着莫家家主毕竟是长辈,不好让儿子去陪,于是严培之就陪着莫家家主在外院说话。顾玲娘则陪着女眷们去了严玲婉的院子说话。 八月十六,文家、刘家、慕容家、张家为严玲婉添妆的近百个木箱子也抬去了严府。只是这四家人就像约好了似的,抬着的添妆物件是一起去的严府,搞得声势有些浩大。这一下很多世家大族、官员贵胄也被触动,赶着出嫁前的这两日纷纷来添妆。闹得顾玲娘与顾妈妈累的直喘气,却还是喜笑颜开的。 都说雪中送炭的极少,却从来都不缺锦上添花的。严玲婉看着那摆了满院子,满回廊的添妆木箱,除了感叹还是感叹! 八月十九,不眠之夜! 严府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被保护着。 严府中,晚膳后严玲齐陪着刘惠莲走了好几圈就陪着刘惠莲上床睡觉了。而府里的其他人却都在为明天的迎亲做着各种检查,府里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大婚中的两位主角今夜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陈子墨带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飞身来到严府,停在阁院的大树上,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窗前发呆的影子,一眨不眨,小东西在想什么? 爷今晚又过来了,会进去吗?火盯着大树上的王爷,暗自发笑,王爷这是一个晚上不见都舍不得呀! 金灿灿的凤冠上满是玛瑙、珍珠,严玲婉纤细白皙的手指一点儿一点儿滑过那沉重又高贵的凤冠,又一点儿一点儿的滑过大红的吉服,彩凤绣鞋,珠宝佩饰,花,粉,像是在看着一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东西,自己两世为人,却嫁他三次,嫁他三次!想起后世里嫁他的景象,眼眶不自觉的就湿润了起来。 有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突然就涌入心头,即幸福又觉得委屈。莫名的这感觉越来越浓,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严玲婉抬手擦眼泪,自己怎么就流泪了?难道是婚前恐惧症,不应该呀? 窗前的影子印在陈子墨幽深的眸子中,下一刻他的眼眸一闪,她怎么了? 陈子墨一个闪身就进了严玲婉的屋子,只见一脸泪水的女人竟然是满脸的……委屈,对,是委屈。 王爷的心开始抽痛,我的婉儿在哭?我的婉儿在委屈? 他几个大步走近严玲婉,把手里拿着的盒子放在一旁,弯下高大的身子,就那样蹲在了她的腿边,幽深的眸子里尽是担忧:“婉儿,婉儿,怎么了?”他掏出手帕去擦拭那心疼的眼泪。 满心委屈的严玲婉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他,心里原本一丁点儿的委屈这下被无限扩大,原本没有哭出声的她“哇……” 的一下,大声的哭起来。 “婉儿,婉儿怎么了?”陈子墨由蹲着变成半跪在她的身边,把她拉入怀中,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着,隐隐的猜想到她在委屈什么。 屋子外响起急切的脚步声,来了一大群人。陈子墨也不管屋外来了多少人,他继续搂着他的女人,轻声的唤着女人的名字。 “爷,严大人来了,要回避吗?”大婚前见面是不吉利的,云出声提醒王爷是否回避。 原来是屋子外的丫头婆子们突然听到屋子里的小姐大哭的声音,都一阵呆愣,机灵点的丫头跑去找了老爷来。 “婉儿,婉儿……”陈子墨一动不动继续搂着他的女人。 云见自家王爷没有要回避的迹象,只得现出身形站在屋外。 严培之听到丫头说小姐在屋子里大哭,他也不知为何?于是急急地赶过来。他远远的就见屋外,宁王的隐卫统领云站在那里。严培之顿住脚步,挥退了所以下人。一个人走了过来,听见女儿充满委屈的哭声。 “严大人!”云向严培之行礼。 严培之点点头,“王爷在里面。” 云点点头。 严培之站在屋子门口听了听屋里的声音,他嘴角抽动了一下,这丫头!严培之转身离去。 见严大人多话没有一句转身就走了,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他只得在屋子外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屋里大哭的人哭了一会儿也哭累了,委屈的声音慢慢地低了下来。 “婉儿,婉儿……”陈子墨一直搂着她,轻声的唤。怀中的女人终于消停了,不哭了,“婉儿,怎么了?” 怎么了? 严玲婉吸着鼻子,想到前一次嫁他,竟然被他直接丢在大门口,心里就委屈就紧。本来这委屈,自己哭一哭就好了,偏生他还跑到你眼前来晃。这下好了,不想大哭的都大哭起来了。不过,大哭一通以后严玲婉感觉心里也通畅了,舒坦了,委屈也没了。 严玲婉努了努嘴,鼓起了腮帮子:“我就是想起你把我丢在大门口的事情来,觉得很委屈。明天,我也想把你扔大门口试一下。” 门外走动的云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谁让他内功深厚,里面的一切他都听得清清楚楚。王妃呀,可不带这样开玩笑的呀!这样说气话的呀!全王府的人可都是伸长着脖子,在等您嫁过去呢! “婉儿!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用一辈子来赎罪好吗?”陈子墨愧疚的紧搂他的女人。 第一次大婚把她扔下,是陈子墨的折磨。王爷心中的愧疚折磨了他近一年了,每每想起都会心疼到不能呼吸。 门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云又是一个趔趄,这次是真的摔到地上了。咱爷太有才了,一辈子都来赎罪,这般肉麻的话也能如此顺溜的说出口! “婉儿,明日千万不要扔下我,多想想我们的今后,好吗?”陈子墨继续的说。 今后?严玲婉在心里叹口气,鼻子里哼哼了两声,难道自己是一个傻白甜的女人? 不,绝对不是!我这般有梦想、有目标,理性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傻白甜? 好吧,她知道委屈是要发泄的,日子还是要过的。爱是奇怪的东西,什么都介意,最后又什么都能原谅!犹如泰戈尔说的一般:眼睛为她(他)下着雨,心却为她(他)打着伞! “哼,要我不扔下你也不是不可以……”见他小心的赔罪,又是愧疚又是着急的样子,严玲婉鼻子里哼哼着,不过心情也顺溜了很多。 “婉儿你说,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要你不扔下我。”陈子墨见有转机,一副卖萌的样子保证着。 “我说的你都做?” “是,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陈子墨再次保证。 严玲婉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在纸上写着。写好以后,她把纸折起来交给陈子墨:“只要你明天来迎亲的时候,能当着众人的面念出纸上的内容,我就嫁你。” 陈子墨有些疑惑的看她,就念这张纸上的东西? “这是……”陈子墨欲打开来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现在别看,拿回去再看,想清楚了能当众念出上面的内容,你再来迎亲。”严玲婉阻拦他的动作。 “好。”陈子墨幽深的眸子闪动,把那张纸平整的放在怀里,此刻的他不论纸上是什么,他一定都会念出来的! “婉儿,我能帮你绾发吗?绾完发我就回去。”陈子墨一脸的期待。 按照这个时空的风俗,新娘子的长发是要新娘子的母亲来亲自绾发的。可这会儿他竟然提出他要为她绾发?严玲婉闪动着清澈的眸子,呆了呆后微微一笑:“好。” 陈子墨牵着她的手来到梳妆桌前,把严玲婉安置在椅子上坐好,陈子墨小心翼翼的松开了严玲婉的一头黑发,发丝还带着些些的湿润。只见他拿起桃木发梳微微抖动的大手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他轻轻地在她的发间上下的梳动,小心的梳开有些打结的青丝,动作轻柔又熟练…… 第五十章 王爷迎亲(一) 清晨,当太阳的第一丝光芒照射在大地上,夜色渐渐地退去,京城里早起得人们已经开始做着一天的准备。 太阳渐渐地升起,第一缕阳光带着一丝丝的温暖,透过窗子照射在严玲婉的脸上。为了保证陈子墨为她绾的发不被弄坏,她就这么坐在镜子前,坐了一晚。看着镜中的人儿,想着自己和他前世今生的过往发呆。 窗外早起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声音清脆悦耳,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刘惠莲挺着八个多月的大肚子,指挥着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忙的不亦乐乎! 院子里的严玲齐背着一双手站在槐树前,盯着那槐树叶,满园的绿色,严玲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中的污浊尽数散去! 崭新而美好的一天,热闹非凡。 又要嫁人了,终于又要嫁给他了!严玲婉微微的一笑,站起身来。把喜服拿到屏风后,一件一件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慢慢地褪下,像在缅怀着自己的过往。 严玲婉伸手将喜服一件一件的往自己身上穿,心中的委屈发泄了,她知道自己与他是生生世世的情缘,不嫁他还能嫁谁? 大红的自制胸衣,上面有二姐姐严玲萱给绣的两个可爱的小娃娃。严玲婉再也不用找布来缠腰身,严玲萱为她做的大红牡丹花的肚兜她坚持不穿。严玲萱无奈,只得在她自制的胸衣上绣上五彩的讨喜娃娃。 大红的外衫单衣,加上短袖小褂,全是用金色丝线绣的金榴花,腰间也是金色丝线绣的金榴花的腰带,下面大红的罗裙,束上腰带,配上自制的内衣,不盈一握的小腰,凸显出了胸前的起伏。虽然起伏不大,可终于看得了,也像个女人了。 外罩大红色的长袍,宽肩广袖,外袍下摆绣满了金榴花,一晃动间,金色的丝线发出熠熠的光芒,一走动间,彩凤绣鞋上的明珠闪动着光华。 顾夫人、顾妈妈、严玲萱、雨霏、霍丁玲,领着喜娘和一群嬷嬷来到屋里。 “呀,婉儿的头发?这喜服?”顾夫人拿着梳子一声惊呼,快步走到严玲婉前面,拉起她的手,从头看到脚,从左看到右。 婉儿的发已经被绾好了,谁?谁绾的发?顾玲娘心里正疑惑,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婉儿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会绾发的人。猛然想起老爷说昨晚王爷来过,难道是王爷给绾的发?而且喜服也是王爷给穿好的? 想着王爷竟然亲自过来为婉儿绾发,那心中的重视可见不一般,顾玲娘脸上的愕然平复了。可一想到本该自己来绾的发被王爷给抢了,脸上有微微有些扭曲。 “头冠?”顾玲娘又叫了起来,婉儿发间的那套兰花头面,是兰妃生前之物她当然认得的。 “娘,怎么了?”发间的首饰陈子墨说过了是兰妃生前最喜爱的,就因为这原因,严玲婉答应了不戴头冠的。 “没,没什么?”顾玲娘很快想通,这是宁王的一番心意,婉儿不能不顾忌,无法戴头冠就不戴吧。 那“上妆,上妆吧!”顾玲娘纠结了一下,上妆再说。 几个喜婆齐齐上阵,还是严玲萱的上妆技术严玲婉最喜欢,清淡雅致! 老远看见来迎亲的队伍,曹青赶紧关闭大门,曹伯就往后院来了。 “夫人,王爷亲自来接亲了,已经快到大门口了。老爷让快快准备,误了吉时就不好了。”曹伯在屋外扯着嗓子嚷着。今日府里来的人多,不用吼的,不用嚷的,那是别想让人能听见。 顾玲娘一听,王爷亲自来迎亲了,想起去年的事情,心情真是复杂,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哼,知道我女儿好了,知道亲自来迎亲了。 尚书府大门此时是关闭的,陈子墨骑在高头大马上,“秦玄!” “是!”秦玄拿着大大的开门封走到府门前,这时陈子墨手臂一挥,带来的人和原本就围在尚书府大门外的士兵,两股人马合在一起。集体在外大叫“王爷接亲,王爷接亲!开门来,开门来!” 声音之嘹亮,响彻云霄! 严府大门这时开了一条门缝,秦玄赶紧上前递上开门红包,严府大门这才大打开。 喔!府门外同声响起欢呼的声音。 府门外是热闹得紧,府门里也不闲。 人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女儿是多么不容易的养大,好不容易嫁了人,却又经历了那么多的曲曲折折。眼前不论有多热闹,都不能捂暖严培之伤感的心。严玲齐见爹爹一脸的不舍,他伸出自己的手握住爹爹的颤抖的手:“爹,婉儿会过得很好,您放心吧。” 是啊,这个丫头如此聪慧,如此特别,王爷如此看重,她会过得很好! 屋子外面的士兵都是满脸的喜色,那骄傲的神情一脸都是,尤其是他们守在屋外的,将是第一个看到自家王妃美娇娘的样子。一个个都伸长着脖子,盯鼓眼的看着屋门。 “夫人,王爷到大门口了,老爷让快出来了。”府里的下人又来催了。 屋里的嬷嬷、丫鬟、喜婆们这下一片混乱。 “来了,来了。” “小姐,苹果!” “吉时到。” “小姐!” “小姐!” 顾妈妈和丫头们眼眶红红的围着严玲婉。 “请出新人。”礼官进了府门在屋外唱诺。 房间的门嘎吱一声,被缓缓的打开。士兵们伸长脖子垫着脚,严玲婉装扮一新从屋里缓缓步出。 大红喜服,身披霞帔,锦绣长袍,纤腰不盈一握,脖颈雪白,眉眼如画,整个人如仙子一般,站在大家的面前。 这,这是咱王妃?见惯了严玲婉的男装,这猛地一下着女装,还是这般的盛装,完全认不得了。 严玲婉从容的在一片叫声,抽气声中缓缓地走出。 “新娘子,盖头,盖头!”喜娘拿着大红盖头追上严玲婉,欲把大红盖头盖在她的头上,严玲婉抬手挡住了喜娘的动作。“不用。” 两个字不轻不重,喜娘愣在了原地。 严玲婉就这样走到府门,尚书府门前围满了人,原本喧嚣的大门,此时此刻针落可闻。 严玲婉转动着她的头,看到李君明、霍去病、风竹、孟小东、张芸帛等等,一张张熟悉的脸,冲他们微微一个福身。 “天,新娘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文熹铭惊叫起来。严玲婉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女人的形象,即便身份彻底暴露,她依然是一身的官服,在朝堂之下依然是男子的打扮。因此,文熹铭想了好些天这严玲婉新娘子的模样。今日终于得见,完全是惊为天人! 乔莲看着自个儿走出来的新娘子,垂了一下眼捷,抱紧了身旁的王为勤。暗自庆幸哥哥当初的霸道,那宁王妃哪里是草包,哪里是废物?自己这几斤几两摆在摄政王妃的跟前根本不够看。暗自庆幸哥哥为她寻到了王为勤这般好的夫君,对她温柔、细致,还一心一意。 王为勤揽着乔莲的腰,唇角一直上扬着。她真的与众不同,当知道顾宛是宁王妃后,王为勤与张芸帛的感触都比较深。妹妹王夕玉要祸害的人是她自己,而她最终还是出面救了场,并说动皇上、宁王放过了王家一大家无辜的人。 女人都爱使小性子,都喜欢迁怒,对祸害自己的人绝不手软。可她却不,心胸犹如男子一般,虽然是女子却值得他们追随。 吕珂怀孕一月有余,扶着她的小雨脸上的红晕布到了耳朵根。 “看见孟将军了?看你羞得耳朵根根儿都红了。”吕珂一手拉着吕菱,一边打趣小雨。 “夫人?”小雨垂下头颅,盯着绣鞋尖尖不敢再去看孟小东。 “姐姐,孟将军在哪里?快指给我看看。”吕菱伸长脖子往严府大门瞧。 “喏,新娘子右侧第三个高大威猛的就是孟小东将军。”吕珂伸手一指。 “有本将军高大威猛吗?”乔子松靠了过去,语气中透着丝丝的不满。 吕珂一听这带着丝丝酸味的话,微微一怔,掩嘴而笑:“哪里?乔将军才是最高大威猛的。” “啧啧啧……”吕菱连声的啧啧,姐姐何时也能说出如此肉麻的话来了? “你这丫头,啧啧啧的,啧什么?你姐姐说错了吗?”乔子松抬着下巴,绷着脸训斥了小姨子一句。等转头对上吕珂时那绷着的脸立刻消失不见,想着夫人说的话心里满意了,伸出手臂从后面圈住了吕珂的身子。 吕菱与小雨两人赶紧后退了两步,还是站远点儿好,这两口子现下走到哪里都这般黏黏糊糊的。 乔子松的心情特别好,大哥今日终于得偿心愿! 张翱、陆芊芊,还有张贝珮、刘文轩都要来看新娘子出门,于是刘文琴也拉着狄巧馨来了严府。狄巧馨把自己关在府里闷了好些日子,自己竟然爱上一个女子,觉得很是丢脸。 刘文琴安慰她啦:“有什么嘛,她那般厉害,又作男子装扮,不招蜂引蝶,不,不招人爱才怪。这错不在你,在她,谁叫她装成男人的?” 第五十一章 王爷迎亲(二) 狄巧馨知道刘文琴是安慰她,可见到如此美艳的新娘,她的心里还是不舒服。 林雪与慕容雪得知宁王大婚从漓江赶回京城,此刻就站在人群后面。 “真好!”慕容雪眼里含着热泪,说了一句真好。 “嗯!”林雪鼻子里嗯了一声,能看着这个妹妹出嫁,是真好!林雪的视线移到新郎的身上,这世上也只有宁王才配得起她! 陈子墨一身大红喜服,头戴紫金冠,胸前一朵大红的绸花。他面目俊朗,目似星辰,高居在乌影的背上,俊逸潇洒,英气逼人。 见到自己风华绝代的新娘,忍不住扯开嘴角,笑看严玲婉,像个单纯的孩子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糖果般,开心的笑了起来。 陈子墨一个纵身跃下马,大步上前,单膝下跪。 “王爷!王爷!” “啊!” 各种惊呼声在尚书府门前响起。 严玲齐看着父亲严培之,严培之在瞬间的呆愣后,回神也大步走到陈子墨跟前,伸手欲扶起他,却见王爷一摆手,“岳丈!” “岳丈,容本王今日在此说几句。上有苍天,下有厚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请各位做个见证……” 王爷要说什么,还要大家做见证?大家都很惊奇,那就等着王爷的话。 陈子墨的眸子里只有严玲婉,直直的盯着他的新娘,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本王只疼你一个人,只宠你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王爷只疼王妃一个,只宠王妃一个?大家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开始有了小小的骚动。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本王就被你的眼神征服……” 严玲婉眉头微动,他怎么没有按照纸上的说? “……本王是一见倾心,本王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说了不会给你后背就不会给你后背。说了永远在你身边就一定会永远在你身边,在本王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唯你一人!” 严玲婉的心脏扑腾扑腾的加速跳动起来,他虽然没有说自己要求的那一段话,却是说出了这世上最为朴素的情话。 严玲婉只觉得心里充满了融融的暖意,湿润了眼眶,她提起宽大而华丽的裙摆,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泪水越来越多,眼前的人儿也越来越模糊,突然笑容大绽的向他跑去,嫁他三次就三次,生生世世只能嫁他也都认。 严玲婉的泪水瞬间滑下脸颊,一提裙摆,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向着对面的陈子墨飞速的跑去。 陈子墨的笑容越来越大,眼睛弯弯的,他张开双臂,等待着严玲婉的到来。 “噗。”的一声,严玲婉飞奔到了他的怀里,他双臂紧紧地搂着他的女人。 陈子墨的胸口被塞的满满的,怀里的女人就是他的全世界! “喔,王爷威武!” “王爷威武!” 严府大门前士兵齐齐喊起了口号。 宁王咧嘴牵着严玲婉的小手进了严府,祭祀,上香,在严培之、顾玲娘跟前磕了三个头,得了红包,迎亲的仪式才算完成。 一出严府陈子墨抱起心爱的女人,一个漂亮的纵身就骑坐在了乌影的背上,十二人抬的喜轿也不坐了。由王爷的乌影打头,带着迎亲的队伍缓缓地向宁王府走去。 沿途上都被铺了红色,搞得严玲婉眼里满满的红色,不想晃瞎自己的眼睛,她垂着眼捷,只是沿途上贺喜的声音不绝于耳。 宁王府门前更加热闹,却更加有秩序,御林军一排一排的站着,威风凛凛。皇太后段鑫彤生下最小的公主还没有出月子,于是少年皇帝与平王、康王一起来参加摄政王爷的大婚。 今天的这一对新人地位特殊,所以来参加婚礼的人极多,看看曾福大人拉着他老婆都被拥到了一个旮旯里,挤都挤不出来。 “来了,来了……”明光熙跑到老远去候着,远远看着红通通的一队往宁王府这边来,就兴奋的跑了回来,嘴里不停的嚷嚷,“准备放喜炮!准备放喜炮!” “好咧!” 宁王府大门议论纷纷的人全都安静下来了,眼珠子瞪的溜圆,就等着新人过来了。 宁王骑马带着新娘子慢悠悠的过来,到了王府大门后乌影直接打了一个响鼻,犹如下了一道命令一般,喜炮噼噼啪啪的放了起来。女人小孩纷纷捂住耳朵,马背上严玲婉的耳朵也被陈子墨给捂住了。 等喜炮响完,王府大门处来观礼的人才发现新娘子不仅没有盖盖头,还没有坐喜轿,竟然是直接被宁王抱在怀里骑马过来的。宁王那小心呵护的劲儿让许多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宁王揽着人纵身下马,站稳后把人打横抱起就往里走。大步跨过火盆,直接往喜堂去。后面追着进来的喜婆心里直抱怨,这王爷也真是,跨火盆是新娘子跨,他怎么抱着人去跨,这不成了王爷跨火盆了吗? “呵呵,宁王妃还是一如既往的与众不同呀,连盖头也不盖。王爷一定是心里着急了,王妃那美娇娘的模样都被咱们给看了!”文熹铭站在喜堂门口,乐呵呵的叽喳。 抱着人的王爷在文熹铭的身旁顿了顿脚步,眼睛微微一眯,冲着文熹铭飞速扫视了过来。文熹铭立刻浑身发凉,心中腹诽了一下,不就是说了几句大实话,王爷至于要专门在自己面前停一下吗? 当然要了,宁王心里有丝丝的不美。因为王爷压根就没有想到小东西会不愿意盖盖头就这般出来了。自己的王妃那惊艳的模样被大家看了去,心里能美吗?王爷心里都已经不舒服了你文熹铭还来叽叽喳喳,当然要故意停顿一下了。 小气的男人!严玲婉伸手在陈子墨的腰上拧了一把,瞪了陈子墨一眼,宁王立马换了一张脸,抱着人继续往里走。 呃? 文熹铭郁闷了,这宁王也太小气了嘛。好在下一刻文熹铭就释然了,就不知道王爷当初是以何种心态面对王妃娶慕容雪的? 喜堂里高堂的椅子上坐了一个老头子,不,用严玲婉的审美来说坐了一个老帅哥,而少年皇帝则站在老帅哥的身旁。 礼官见一对新人都准备好了,这才开始唱诺:“吉时到,新人准备拜堂。” 宁王伸出右手握住了严玲婉的左手,严玲婉扭头看了他一眼,回报了一个微笑。别人拜堂都是牵着红绸,他与自己竟然是牵手。 好吧,牵手就牵手! 拿着红绸的喜婆愣怔了一下,很有自觉的退了下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婉儿,喜房里准备了小吃,先过去吃一些垫垫肚子。”陈子墨靠了过来,小声的交代了一句。 严玲婉点点头被紫竹、墨竹扶着去了墨阁。 墨阁里暖香盈盈,严玲婉穿着大红色的吉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真是饿了,结婚就是折腾人哈! 等宁王安顿好外面的客人过来揭盖头时,众人就看见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严玲婉、宁王义子、少年皇帝、平王、还有一个老头子,据说是兰妃,不,太皇太后兰月茹的父亲,五个人老老小小的坐成了一排,每人手里捧着一个碗,正吃得欢…… “这?” “噗!” “哈哈……” “啊!”严玲婉一见进来的人尖叫了一声,快速的丢了手里的碗,一个晃眼就闪到了喜床边上。 紫竹与墨竹两唇角齐齐的抽搐了一下,谁叫掌门人带着这么几个身份特殊的人进来。进来的时候刚好见王妃正吃得香,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了起来,结果就集体吃了起来。 宁王瞬间就冷沉了一张脸,瞪了一眼外祖父,外祖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不过手里的吃食却没有放下。 严玲婉出阁就没有盖盖头,新房里也不用揭盖头了,两人在喜婆的吉利话下喝了交杯酒,大家又热闹了一番就散了出去。 新房里只剩下了两人,严玲婉的心里有些发虚,舔着笑脸,狗腿的抱上陈子墨的腰,赶紧撒娇:“我累了,陈子墨抱抱!” 唉!陈子墨在心里重重的叹口气,双臂放在小东西的腰间一个带力就把人给拎了起来,几个大步走进里间人放到了喜床上…… “疼,疼,疼,疼,我的背!”一沾上喜床,严玲婉就跟被针扎了一般的跳将起来。 “噗……”屋子外面传来噗嗤的笑声。 “谁呀,放了这么多的核桃?”严玲婉大叫,疼死人了。她本就没有几两肉,还被核桃给折腾一番,“陈子墨,我的背,唔……” 陈子墨大掌一扯,被子下面仅仅摆放了几个核桃,哪里有她叫腾的多? “呵呵,天气热,被子本来就薄,硌着背了,”严玲婉看清楚喜被下的核桃呵呵两下,感情自己变成了豌豆公主,“就是少才硌的更疼。陈子墨你想想是扭一大把肉痛还是掐一点点肉痛?” 见陈子墨不语,严玲婉继续:“是吧,还是掐一点点肉最疼,何况我本就没有几两肉,这不是硬碰硬……” 后面啰嗦的话被陈子墨的亲吻直接给堵了回去,摸着严玲婉除了骨头就是皮儿的身体,这小身板是没有几两肉,摸着都硌手,是要好好养养了。 第五十二章 该成家了 时光如梭,很快九月初,宁王府为霍去病与风竹,孟小东与小雨,风与青竹,三对儿新人举办了一次集体婚礼,极为热闹。 九月中旬,天气早晚凉爽了不少,张芸松与十六公主大婚后恩科就开考了。摄政王陈子墨变得忙碌了起来,他收到了消息,匈奴的二王子栾提呼厨泉逃了出来,左贤王栾提川乌正派人追捕。 少年皇帝陈麒麟每一日上午半天都跟着摄政王妃严玲婉转,上午学文,跟着处理朝政。下午半天就跟着摄政王爷陈子墨转,两个时辰的习武。而严玲婉下午只要不忙碌都会抽出时间到后宫去陪陪段鑫彤,好在有几个孩子牵绊着,段鑫彤自己也很坚强。 刑部尚书段睿杰赈灾回京,主动辞去职务,礼部尚书严培之也主动辞去了职务。不过,恩科才开始考,两位虽然辞去了职务还在代理中,等安顿好人员后才算彻底辞职。 刘惠莲生下一个男孩,取名严鹏举。严玲婉很喜欢这名字,希望这孩子今后有岳飞的一身正气! 国家公交开始营运,老百姓有银子的就自己出,没有银子的就去银行贷款,再来承包马车。公交系统的开展增加了就业率,老百姓有事可做,只要愿意付出劳动就会有收获。而那些人凭着一个月十几两银子的净利润能够养家糊口,使京城里的治安都好了很多。 至此严玲婉提出的四点建议全部付诸了行动,她还想着下一步要整治街道,拓宽、平整街道,要想富先修路这是定式。 严玲婉提出了很多的方案,涉及面之广,是原来从没有过的,需要很多的人手。她精简了吏部人员,扩展了工部的人员,都还紧张得不行。 提议一,生产钢材。 钢材是国家建设必不可少的重要物资,应用极其的广泛。严玲婉只知道钢是有一定含碳量的铁碳合金,一般都没有超过百分之一点七的比例,而且钢除了铁与碳外,还有硅、锰、硫、磷等等。炼钢还有很多的问题,例如温度如何达到?如何精准钢材里面的元素比例? 她提出了这个构想后安排了专门的官员去西北,督促铁矿石的开采。 提议二,生产橡胶、玻璃。 宁王府里种植的橡胶树被派上了用场。如何斜纹纺织?如何制作出充气轮胎?增加马车车轮的可驶性,耐压性,防震性。一旦充气轮胎生产出来还可以生产自行车,不过,目前还在试验阶段。 生产玻璃相比较容易一些,刚开始配置比例出来的玻璃是绿色的。严玲婉提出加入二氧化锰再试试,物理、化学课上学过二价铁变成三价铁显黄色,而四价锰被还原成三价锰呈紫色,在光学上,黄色与紫色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互补,混合在一起成为白光,玻璃就不会偏色了。 可惜玻璃易碎,容易伤到人。如何生产出带胶的玻璃,犹如防弹玻璃一般即便是烂了,也不容易伤到人,这才是让严玲婉头痛的事情。很多理论知道,但要具体操作还需要很多次的实验。 好在这些试验都有吕修洁的帮忙,严玲婉能在讲出理论后就抽身去做其他的。 提议三,提高农业生产。 提出一年两期或者三期水稻,有些地区气候温和,一年可以种三期水稻。只是这个提议遭到了屯田司官员的一致反对。严玲婉无奈,只得让人去寻了十个有经验的农人来,与屯田司的官员一起进行了一次热议。最后决定在几个地方分别试种,看结果,屯田司的官员才没有多话。 土豆、玉米的种植技术在《大楚旬报》上连续的刊登,还着各地州府衙役去各县、各村宣传。 朝堂中空缺的人员太多,不可能全部等待恩科的结果。于是,严玲婉与几个重臣商议后,把地方上政绩突出的一些官员招进了京城,填补了一部分的空缺。 多了地方官员举家进京,京城顿时热闹了不少,而严玲婉与一众官员的应酬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春花醉里没有了琴青姑娘的唱曲,不过生意还是火爆。新来的老鸨对春花醉做了很多调整,显得高雅了不少,去吃饭、听曲儿的人是越来越多。 三楼上,书香盈盈,中间摆着红木的大桌子,美味佳肴摆了一桌,旁边还坐了好些才子、佳人…… “多亏了严大人与李大人的提携,某才有此机会。”一个精瘦的男人起身敬酒。严玲婉的女子身份早就曝光,不过,她还是喜欢穿男装,做男子打扮,是因为她觉得穿男装不啰嗦,轻松,不用头上戴满珠翠,也不用担心踩了裙子摔跟头。 “哪里?还是汤大人自身有能力才能谋得这一职位。”严玲婉淡淡回答。 “恭喜,恭喜,汤大人升迁后可不要忘记在下。” “……” 席间美酒是一杯接着一杯,严玲婉美酒没有喝到几杯,大多都被李君明给劫路了。当然李君明也没有喝多少,大部分吐袖子里了。看着这般帮她挡酒的李君明,严玲婉心中微叹,真是难为他了! 天色差不多暗沉,严玲婉与李君明起身告辞。一众人刚下得楼来,站在大堂门口与众人说告别,旁边突然就冲出来一个小姑娘,横冲直撞的,径直的就冲进了李君明的怀里。 “这?”李君明脸色一变。 严玲婉站在李君明的身旁,暗想这是什么戏码? “这是谁?”敢冲撞李大人,简直是不要命了。 李君明铁青着一张脸扶正了那女子,往严玲婉的身边退了退。那女子站稳身子,不情愿的松开李君明的衣裳,看了李君明一眼又不好意思的微微垂眸。 “哎呀,这好像是兵部尚书戴大人的妹子!” 严玲婉眉头一跳,戴青汶的妹子? “我送你回去。”李君明完完全全的无视那女子,退开了身子后就与严玲婉说话去了。 “好!”严玲婉一脚就跨出了春花醉。 被彻底忽视的女子,小嘴嘟起,垂着头,一副小可怜的模样竟然跟着李君明与严玲婉的后面走着。 严玲婉侧目一看,觉得有些同情,样子长得还算可以,过得去吧。不过要想配李君明担怕还不行。身材吧……严玲婉又侧目看了一眼,有些圆润,微胖! 都说一见钟情的偶遇得先看脸吧?脸不行,就得看身材了吧?可这戴青汶的妹子要啥杀没有,还想李君明? 严玲婉都暗自摇头,不配呀! 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见两人要走到马车边上了,戴妹妹跺了跺脚一把把严玲婉给抓到了一边。严玲婉也瘦,没多大的重量,轻飘飘地就被拉到了一边,霍去病与李君明立刻要上前,被严玲婉一个摆手给阻止了。 “你是李大人的亲戚吗?”戴妹妹眨巴着眼捷看着严玲婉问。 严玲婉望进她的眼眸,心中微微一怔,这妹妹的眼睛好清澈! 不过,亲戚?严玲婉想了想,李君明的妹子是陈渊的老婆,自己的男人又与陈渊是兄弟,虽然拐弯抹角的,也算亲戚吧!于是点了点头。 “那……李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戴妹妹扯着帕子,红着脸小声的问。 严玲婉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位女子,看年纪大约也就十五六岁吧,倒是该出嫁了。不过,李君明大约没有这心思! 严玲婉看了看有一定距离的李君明,完全不给女子幻想空间,道:“他喜欢苗条的,温柔的,有文采的。” 苗条?温柔?文采? 女子再一次嘟起小嘴:“温柔?我有。文采?我也有。就是苗条……”一说到苗条,女子立刻垮了脸下来,甚至连眉毛都耷拉了下来,似乎有些沮丧。可是下一刻女子的眼眸又亮了起来:“看来得减肥了!” 说完女子还狠狠地点点头,一副下了大决心的模样,把严玲婉给逗笑了。这小丫头,倒是一个有趣的! 戴妹妹的面部表情变化的极为丰富,配那根冷木头倒是互补! “你叫什么?”严玲婉问。 “戴青鸾,青鸾神鸟的青鸾。”戴妹妹认真的回答。 青鸾神鸟?好名字。看得出来是一个爹疼,娘爱的女子。 “那就等你减了肥再来?”严玲婉笑着再问。 戴妹妹眼眸里闪着星星,坚决的点头,“嗯!等我减了肥还来。” 严玲婉笑着说:“要坚持哦!”说完还冲着戴妹妹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戴妹妹也很是配合,再一次的猛点头,异常坚决的转身走了! 坐上马车,严玲婉就不客气的打趣李君明:“李君明,那叫戴青鸾的小姑娘很可爱呢!” 李君明眉头一皱,可爱?守在春花醉大门口的女子可爱? “你没有觉得她很有勇气吗?” 勇气?傻气吧!李君明不回答别开了他的脸。 好吧,严玲婉不得不承认那戴妹妹入不了李君明的眼,不是李君明的菜。可还有些不甘心的说:“李君明该成家了,我倒觉得那戴青汶的妹子单纯可爱,她的眼里只有你一个,难能可贵,爱的如此单纯的女子这世间少之又少,不妨考虑考虑?” 该成家了? 第五十三章 一脸算计 别开脸的李君明听了这话转回视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严玲婉。她的眼睛又黑又亮,长睫如扇,说完话的小嘴抿成一个弧度。唉!总之是娶不到她,自己娶谁又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娶了那个女子,自己还能好好的站在她的身边? “考虑?”李君明盯了半响才问出两个字。 严玲婉点头,很认真的道:“戴家的地位与李家相比是差了点,不过,李君明凭你的身份与家世,压根儿就不需要用女人的家世地位来添彩,何不找一个爱自己的人?” “爱你的女人才会真心的对你,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在身边不好吗?”严玲婉看了一眼似乎在认真思考的李君明继续道:“你是你家里唯一的嫡孙,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该为你爷爷想想。何况感情是可以培养的,都说日久生情,多相处相处就会发现对方的好!” “你……你觉得刚刚那女子很好?”李君明也知道自己的终身大事应该解决了。之前摄政王陈子墨就提过让左相大人去西北巡防,只是严玲婉这边压着还没有动。 其实满朝文武官员都明白摄政王这是在吃醋,西北巡防派个将军去就好了,哪里至于让左相大人去?摄政王这是不想让李君明站在摄政王妃的身边呀! “是呀,她很好。女人的长相其实不要太美,太美的女人那是祸害,长相中上之姿是最好的。身材稍微有些胖,不过应该不会硌手。性子嘛……极为真诚,典型的一个单细胞的幸福生物。” 李君明飞快的看了严玲婉一眼,不会硌手?是摄政王爷的意见? “只要你不纳妾什么的去糟她的心,你会发现她满眼满心都是你,这是夫妻幸福生活的基本条件。”当然是幸福生活必备条件,只是不纳妾这一点不知李君明做不做得到? “好,下来我会考虑!”李君明答应考虑,仅仅因为这是她说的。 咦?他说会考虑?这般容易劝?严玲婉有些不相信,太有成就感了! 李君明下来后是认真的考虑了的。他的心思在摄政王跟前是藏不住的,否则摄政王怎会提出让他去西北巡防?他这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想站在严玲婉的身后,如若娶了那女子能让他继续站在严玲婉的身后,他是愿意的。 大事一想通,李君明立即命李华与李欢去通知李鲁氏做提亲的准备,把两个长随喜得转身就跑。大公子终于有想要娶的女人了,在李华与李欢的一路宣传下,李府,不,现下是左相府里的下人奔走相告,完全沉浸在欢乐当中,犹如过节一般! 第二日下朝,李君明就带人直接去了兵部尚书戴青汶的府邸。在李君明说明来意后把戴青汶的爹直接给轰懵了,啥?左相大人来提亲,要娶自己的女儿?这般天上砸下来特大馅饼的好事竟然被他戴府给摊上了? 他戴府的女儿运气好呗,主要是被严玲婉遇见了,几句话就说的李君明下了决心!当然还有时机对了,不是在摄政王的提议下,李君明担怕还不会考虑成家这事的。所以说,在对的时机遇见了对的人,事情就能成! 戴青汶嫡亲妹妹,戴青鸾的亲事很快定下来,双方互换庚帖。大楚朝堂堂左相大人的亲事就这般被定了下来,还是摄政王妃给提的人,不知要哭昏死多少女子?不知有多少女子恨死摄政王妃了,为何提的人会是戴青鸾而不是自己? 唉!这蓝颜祸水终于送出去要成亲了。一听说李君明第二日就去戴府提了亲,严玲婉就这一个想法。 摄政王陈子墨提出的巡防,严玲婉给压了。朝中原本就空缺,人手不足,还要把能干的左相给调走,陈子墨那小心思严玲婉还能不知?但是李君明一直这般单身男跟在自己身边,陈子墨自然是不肯的。如果李君明娶了老婆,陈子墨就不会那般小气了吧?唉,谁知道呢? 摄政王陈子墨听见消息后心里堵呀,真心是堵得慌呀! 陈子墨黑着脸回了宁王府,没想到宁王府里正闹腾得热闹呢。 顾家三房的顾文欣在贵女们的聚会中被人故意的阿谀奉承后,她快速提升了自己的自信心,原本信心满满的要进宫做个娘娘什么的。可惜皇上驾崩了,新皇年少不可能迎妃,自己的年纪也没法子等。顾文欣心中的美梦犹如泡沫一般,啪的一下没了,人就整个的失衡了。 美梦消失不见,顾文欣的心中有多么的不甘,多么的不愿。于是在府里是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不顺心,家里给她提的人家也不愿意。关键是顾文欣心中的不甘、不愿,还找不到地方发泄,就这般一直憋着。 今儿顾文欣大早起身人就恹恹的,在两个丫头的提议下到了大街上瞎逛,一路上就听到了左相李大人定亲,还是摄政王妃提的人选。摄政王妃是她表姐呀,左相李大人虽然没有见过面,也是如雷贯耳的存在,自己怎么就没有想起他来呢?得,顾文欣内心里的东西就崩盘了,懊悔死了! 顾文欣突然就明白了一点,她做不成娘娘,可以嫁给朝廷重臣呀!于是顾文欣带着两个丫头直奔宁王府找表姐替她做主来了。 严玲婉忙完手中的事儿,一回府就看见等在厅里的表妹。问清楚为何过来之后严玲婉在风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风竹就去了顾家。 对于这种拎不清事情的女子,只有请顾家的老太爷过来一趟了。 盯着顾文欣期盼的脸,严玲婉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被关在后院里长大的女人蠢,她知道。可,能蠢成她这般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真是大开眼界呀! “你觉得这般合适吗?”严玲婉放下手臂,眯了眯眼。 “为什么不合适?”顾文欣下巴一抬,道:“表姐是觉得表妹不够漂亮?她们都说如若不是皇上驾崩了,我都可以进宫做娘娘的。” 进宫做娘娘?严玲婉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发现喉间有些痛,扭头看见身旁桌上的茶杯,端起来就猛喝了几口。 就她那模样还想进宫做娘娘?这可是天大的笑话。好在严玲婉身后站着的几个还知道这蠢女人是王妃的表妹,因此齐齐地选择了别开头不看。 “你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严玲婉面对这般拎不清的女人,心中很是无奈。眼前的女人是个外人就省心了,直接让霍去病给扔出去就得了,可偏偏又是亲戚,不好发脾气。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顾文欣眨巴两下眼睫,抬起的下巴终于落了下来,表姐这是啥意思? 见她发懵,严玲婉再次扶额:“不是表姐为难你,你与李君明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不合适!” “不合适?”顾文欣一呆,语气一变,透着不高兴:“怎么就不合适了?” 还怎么就不合适? 脸色一沉,严玲婉的态度明显没有刚才好了,她身后站着的几个人都看出来了,奈何顾文欣没有看出来,嘴巴继续巴拉巴拉的说着。 “是妹妹我的长相不如那戴家的小姐吗?”顾文欣不解了,戴青鸾她是见过的,在贵女圈里那长相是出名的普通不说,身材还不好。要模样没有模样,要身材没有身材的,哪里比她强了? 严玲婉白了她一眼,她很累的,真心没有那般多的耐心来哄劝这些个没脑子的女子。于是,语气顿时就不客气了:“你以为男人都是看长相的吗?” “那……那是看什么?”顾文欣终于感受到了表姐的怒意,心里忐忑了起来,这事儿如若没有表姐的帮忙就没有戏。表姐是能在朝堂上混的女人,自己该如何说服表姐呢? 看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跑宁王府来?哎哟,我可真是服了她了! “那是因为你一脸的算计,你不是真的爱李君明,只是贪图左相夫人的身份以及未来诰命夫人的地位。你认为我会去帮你吗?”对于愚蠢的女子,严玲婉只有一针见血戳穿顾文欣的心思,同时表明了自己态度。 一脸的算计?我哪里有? “你?”顾文欣难过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哪里有算计了?”顾文欣一边哭一边狡辩,坚决不承认,心里也不断告诉自己绝不能承认。 “没有吗?” “我真没有算计,是爱慕他……”顾文欣明显底气不足,被严玲婉犀利的眼神盯着开始不自然的闪躲。 爱慕?严玲婉气了,自己给自己顺了顺胸口! “你见过李大人吗?知道他脸上长有几颗痣吗?” “……”顾文欣没有见过李君明,严玲婉这般突然一问,还把她给问住了,答不上来,“有两颗,不三颗……” 两颗?三颗?一诈她就出来了。李君明天人之姿,脸上压根就没有痣! “嗤!”严玲婉一声嗤笑,见她那呆样就知道没有见过,就这智商还想进宫当娘娘? “没有吧。你连左相大人脸上几颗痣都不清楚,连人长得怎样都不清楚,敢在我面前说爱慕?”严玲婉声音尖锐了一些。 “……” 第五十四章 鱼形紫玉 顾文欣是答不上来,她是没有见过左相大人,可却听说过,左相大人天人之姿,可是脸上有痣吗? “啧啧啧,你连他人都没有见过,就爱慕上了?”严玲婉嘴里啧啧啧的啧了三下,彻底黑了一张脸:“还真是让人佩服呀!” “哇……”一声响起,顾文欣开始嚎哭。 “实话告诉你,李君明犹如谪仙一般,脸上压根儿就没有痣,一颗都没有!”严玲婉瞟了顾文欣一眼,毫不客气的揭晓答案。 一颗都没有?顾文欣的嚎哭暂时的收了收,小表姐这是诈我? “小表姐,你……”顾文欣跌坐在地上,丝毫不再顾忌什么形象不形象,就开始了嚎哭,“呜呜……咱们才是一家人,你怎么不帮我要去帮别人?我不管,我要嫁给李君明,呜呜……” 切,作死! 你不管?我更不想管! 顾文欣这般撒泼的手段还没有后世里网上见过的厉害,严玲婉不再搭理她,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着茶水,一边等外公过来,一边欣赏顾文欣的哭嚎。 顾文欣是真的嚎哭,嚎啕大哭,心中的委屈憋了几个月了,这下子是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使劲的哭! 严玲婉不搭理却把后院里安安静静的雨婷给招来了。 “王妃,这是?” 严玲婉的身份大白于天下,雨婷自然就该尊称她为王妃了。 “别管她,等她坐在地上哭够!”严玲婉对这种人是压根就没有耐心的,“今儿没有哭够就别走!” 雨婷一怔,等她哭够?见王妃黑沉的脸与王爷像极了,雨婷微微垂下眼眸,站在了一边。 “哇……” 从顾家赶过来的老爷子一进大厅就见顾文欣坐在地上蹬着腿儿的撒泼,而婉儿丫头淡定的端着一杯茶坐在一边欣赏,这…… “住口!”老爷子大呵一声,吓得顾文欣身子抖了抖,立刻收声,老爷子又给补了一句:“丢人现眼!” 是够丢人现眼的! “外祖父过来了!”见老爷子进来,严玲婉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行了礼。 “爷爷……呜呜……”坐在地上的顾文欣见祖父来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顾家众多的孙女中祖父是最喜欢她的,自己如若能嫁给左相大人,顾家又能更上一层楼,祖父一定会帮着自己的。这般一想,顾文欣的悲痛瞬间消失了七七八八。这下顾文欣不仅松了口气,还有些得意了起来。哼,只要祖父发了话,小表姐还是得听话的,否则那可是大大的不孝! “见过老爷子!”严玲婉身后的人不知道顾文欣的心中所想纷纷行礼,包括了雨婷。只是当雨婷抬眼望向顾家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了。 “这是?”老爷子见到雨婷的脸心中震惊,怎么会如此的像? “祖父?”顾文欣懵了,祖父怎么不搭理自己,却盯着一个丫头问。 “你……是谁?”老爷子看都不看地上的顾文欣,张着嘴巴死死地盯着雨婷看。 呃?这是什么情况? 严玲婉眉头微蹙看了看外公,又看了看雨婷。连地上嚎哭的顾文欣这时都停止了哭声,巴巴的盯着祖父与那长得极像小表姐的女子。 雨婷后退了一步,飞快的看了一眼王妃就垂下了头,被顾家老爷子盯得心里有些发慌,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外祖父?”严玲婉好奇了。 雨婷一直都是一个奇怪的存在,说她是细作吧,她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说她不是细作吧,可心里又不放心。 之前怀疑她是赵家的细作,现在赵家都被夷了三族,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每一天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练练字,弹弹琴,日子过得比神仙还要安逸,还要清静。 “你姓什么?”老爷子问。 姓什么?雨婷摇摇头,她是孤儿,哪里知道自己的姓氏? “你有没有什么证明你身份的东西?”老爷子又问。 身份?什么身份? 雨婷再次摇头,她就是一个孤儿,一个丫头,能有什么身份? “你父母是何时不在了的?”老爷子不死心的又问。 “何时?”雨婷记不得了,这次不再摇头而是一脸的茫然:“记不得了,有记忆的事就是被买进富贵人家做丫头。” 这样呀?老爷子眼睛里有浓浓的失望,紧紧地抿着唇,眉头深深地皱起,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外祖父?”严玲婉看出点什么门道来,这雨婷大约与顾家老爷子有些关系! “怎么可能?”顾家老爷子盯着雨婷的脸,自言自语的念着:“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严玲婉拉着顾家老爷子坐到了一边,示意雨婷先退到一边去。 风竹端来了沏好的茶,放在老爷子身侧。严玲婉与老爷子两人都不搭理顾文欣,严玲婉是不愿意搭理,老爷子则完全沉浸在了往事了。 顾文欣既然不哭了也觉得自己还这般坐在地上有失体统,于是自己默默地爬了起来,乖巧的站在了老爷子的身后。 严玲婉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顾文欣,视线就收了回来,“外祖父,有话不妨直说,看看婉儿能否帮上忙?” “唉!”老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抬眼看了看淡定、沉稳的严玲婉,又看了看四周。 秘密?严玲婉眉头微微一跳,挥了挥手,大厅里的人尽数退了出去。 顾家老爷子看了看严玲婉,眼神望出了大厅,望向了远方。如若那个丫头真的是,那件事就瞒不住了,否则自己会没脸去见兄弟。 顾家老爷子叹口气,缓缓道:“这事儿,除了外祖父我一个人,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没有第二个?高级机密呀!严玲婉眨巴了几下眼睫,心里有些小小的兴奋。 “唉!”顾世福深叹口气,开始了他的诉说:“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有一个结义的兄弟,我们两人脾气相近,又都是白手起家的商户,大家都没有背景,因此常常走在一起。有一次出去进货,遭遇了劫匪,义兄都被劫匪杀害了,临死前托我照顾家人。”老爷子陷入了回忆里,神情很是复杂。 几十年前的事了,老爷子的神情竟然这般复杂,有懊悔,有痛苦,可以想象当时的惊险状况。难道是那位义兄救了外祖父的性命,外祖父才会这般不堪回首? “……老头子我逃出命来,几经辗转才找到义兄的家人。唉!”说到这里,老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眼里十分的遗憾。 “很可惜,他的妻子听说男人死了,不愿苟活,把一双女儿托付于我,上吊跟着她夫君去了。” 上吊?跟着去了?这女人不为自己的女儿考虑?严玲婉真心不能理解,身为母亲不为自己的女儿考虑?即便男人死了,还有女儿呀,怎么能不考虑考虑孩子呢?这母亲太不称职了! 不过,一双女儿?是谁? “我把两个孩子带回家乡,路途中再次遭遇不测,因为保护不力,丢失了一个女婴,最终只带了一个女婴回来。”老爷子说到这里顿住了,看着严玲婉,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在掂量后面的话该如何说? “那个女婴就是我娘!”严玲婉帮着老爷子说出了心中掂量的话。那雨婷与自己长得极像,那女婴只能是娘,不可能是五姨母。 “唉!”老爷子再一次深深地叹口气,算是肯定了严玲婉的话。 义兄为了他才失去了性命,最后托付的一双女儿自己却只接回去了一个,他对不起义兄。如若那丫头是另一个女儿的孩子,只要能证明她的身份,也能减少多年以来的愧疚。 严玲婉垂下了眼眸,原来娘并不是外祖父的女儿而是结义兄弟的女儿,还是双生子,遗失了一个。 大厅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了半响,严玲婉才问:“外祖父,两个女儿身上可有什么证明她们关系的东西?例如胎记,或者玉佩,或者……” “玉佩!玉佩!”老爷子连忙道:“你娘身上有一快鱼形紫玉,打小就带着。” 鱼形紫玉? “如若雨婷也有,说明雨婷是娘亲的侄女,是我的表亲?” 顾世福点点头,正是如此。严玲婉蠕动了一下唇,好吧,我问问。严玲婉喊了一声:“雨婷。”雨婷应声进来。 “你打小身上可有一块玉佩?”严玲婉问。 “玉佩?”雨婷有些呆,垂下眼睫仔细的想,半响后才回答:“有是有一块,不过早已不在雨婷身边了。” “那在哪里?”顾世福有些急切的问。 雨婷看了一眼顾家老爷子,又看向王妃,“奴婢打小身边是有一块玉佩,不过被赵家的小姐抢去了,现下不知道在何处?” 被赵家的小姐抢去,就是那赵茹儿抢去了。 老爷子一听,眼睛里再次浮现出失望,没有玉佩证明不了她的身份,是老天还要让我难过吧? “没有玉佩也没有关系,说说特点吧。”严玲婉倒不觉得有什么,她一个小丫头,带着一块紫玉,哪里护得住?只要能准确的说出特点来就可以证明了呀。 特点?对呀,老爷子眼睛里的失望瞬间不见。 第五十五章 养育之恩 “特点?”雨婷开始回忆那块玉的特点,“是一块紫玉。” 紫玉?她已经说对了一个了。 “不大,很小一块,是鱼儿形状的紫玉。”雨婷道。 鱼形紫玉! 特点都说对了。顾玲娘的身上有一块鱼形紫玉,自己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雨婷更不可能知道。事实已经很清楚了,雨婷是娘亲姐妹的女儿。 严玲婉觉得这结果挺狗血的,自己一直以来防来防去的人竟然是亲人! 这一下,没人搭理顾文欣。既然证明了雨婷的身份,老爷子准备把雨婷带回顾府去好好照顾,以安慰他愧疚的心。 “外祖父,这事儿需要给爹娘说说吗?”严玲婉问,这般大的事情,应该给爹娘说清楚吧? “好!”顾世福点头,是该说说了。 “外祖父,是您来说,还是我来说?” “我来吧!” 严玲婉点头,外祖父亲自来说自然要好得多。 “你……你会不会……”顾世福后面的话没有问出来。顾玲娘并非他亲生,知道了真相,会不会…… “外祖父,养育之恩大于生恩,不要多想,娘不会不认您的!”严玲婉走上前去抱着顾世福的胳膊说,“您永远都是娘的爹,是婉儿的外祖父!” 顾世福微微一怔,深深地看了严玲婉一眼,伸出苍老的手掌来揉了揉丫头的头,笑了! 老爷子带着一脸茫然的顾文欣回顾府,着人去通知了严培之与顾玲娘。 老爷子走了,严玲婉进了后院吩咐雨婷收拾东西明儿去顾府,才折回墨阁。一上墨阁的楼就见到一脸黑沉的王爷,这又是怎么啦? 陈子墨提出左相大人去巡查边防是有他自己的小心思,他不能日日守护在她身边,可李君明能,王爷的心情怎么能好。这小东西压着提议,还给李君明建议了一门婚事,这婚事一成李君明就不可能去巡查边防了。一想到李君明还会日日跟在婉儿身后,就不舒服!极其不舒服! 见严玲婉上了楼来,陈子墨闭上自己的眼睛,轻轻地吐着气,让自己心中的不快快速平复。 “回来了?” “嗯!”陈子墨睁开眼睛,含笑望着她,“外祖父过来有何事?” “陈子墨,你知道吗,我娘不是外祖父的亲生女儿,那雨婷竟然是亲姨母的女儿,是我的表妹?”说到这事儿,严玲婉的思维就转开了。一想到雨婷竟然是亲戚,那狗血的感觉就再次冒了出来。 “哦?”陈子墨哦了一声,那雨婷的背景怎么查都查不出有用的信息。难道真是一个简单的人,是他们想多了? “嗯!”严玲婉把顾世福说的事情与陈子墨说了,陈子墨就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看?” “怎么看?”严玲婉默了默,“也不……怎么看。外祖父的意思是想雨婷去顾府,他好照顾。” “如果雨婷有问题,她应该不会想去顾府,会想尽办法留下来。如果没有问题,她会听话去顾府的。” “何时去?” “明天。” 明天? “那就等着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即便真是亲戚,可她那些年是怎么生活过来的,咱们不知道。” “嗯!”陈子墨沉默了,他的想法与婉儿的一样,亲戚又如何?谁都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还是防备着点儿好! “哭的那个又是怎么回事?” “顾文欣?”说到顾文欣,严玲婉扁了扁嘴,“她太过异想天开,满脑子的计算还想要嫁给李君明,跑来哭闹了呗!就凭她怎么可能嫁给李君明?” 嫁给李君明? 陈子墨抿唇不语了。 严玲婉干笑了两声,“陈子墨,我这边真的需要人手,不要把他赶到边关去。” 陈子墨听她这般说,别开了脸不回答。 严玲婉跟着转,抱着陈子墨的脸,嘟起嘴说:“我这边的事情太多,真的不要让他走,好吗?” 陈子墨没好气的道:“巡查边防是他堂堂左相的职责。” 严玲婉暗自在心里翻白眼,面上可不敢,抱着陈子墨的胳膊摇啊摇:“知道,那这样,等他成了婚,恩科人员选出来,再让他去巡查好不好?” 陈子墨面色还是不好,心中郁闷。王爷当然知道她手中的事情多,朝中缺人。等恩科出来,还得好几个月? 心中不舒畅,很想咬她。于是王爷立刻付诸于行动,咬了上去…… 呃? 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也不说了,严玲婉知道这男人小心眼,一定是心里不舒畅,那就配合他吧。于是严玲婉立刻抬起手臂缠上陈子墨的脖颈,小身板紧紧地贴了上去…… 感觉到她的迎合,陈子墨心里舒服了些,放开后道:“说话要算数!” 说话要算数?我哪一次说话没有算数过? 陈子墨的一句话,严玲婉哪里还不明白?不过,陈子墨说完话,先前抑郁之气一扫而空。一双幽深的眼眸里亮光极盛,再次揽住严玲婉的腰肢,一拉,两人的身体又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严玲婉脑袋抵着他的胸膛,抬头就对上了噙着笑意的眼眸,唇角忍不住扁了扁:“不生气了?” “不气了!” 不生气了就好,严玲婉嗔了陈子墨一眼。这男人生起气来就会可着劲的折腾她,她可不想把小腰给折腾断了去。 陈子墨被她这一眼看得眸色深了几分,眼眸极亮,看得严玲婉呆愣了片刻。陈子墨看见她眼眸里的迷糊,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目光下移,微微弯腰,唇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严玲婉也很是配合,搂着他的脖子,身子向上一蹭,陈子墨的一只大掌就搂住了她的小屁股,另一只大掌护着她的背,同时也站直了身体。严玲婉双腿盘在陈子墨的腰间,红着脸主动亲吻了上去…… 顾府这边,老爷子一直等到众人都到齐后,老爷子清了清嗓子才讲出了这藏了几十年的事情。 “爹?”顾玲娘轻唤一声,很惊讶,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不是爹的亲生女儿?猛的听见,有些接受无能,严培之坐在一旁沉默着。 “爹?您的意思,四姐不是您亲生的女儿,是结拜义兄的女儿?”顾家老六很震惊。 “是!”老爷子点头肯定。 “这……”老六顾子亮见老大顾子明沉默着,立刻哑然。顾家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固然有他们兄弟几个的打拼,却也少不了四姐夫与外侄女的帮助。四姐不是顾家的女儿,那四姐夫、外侄女还会帮顾家吗? 对于老六心里的担忧,老大却不担心。对于四妹的身世,顾子明小的时候是有些猜测的。 小时候爹突然抱回来一个女婴说是四妹妹,他就奇怪过。曾经问过爹,爹支支吾吾的说是姨娘生的。顾子明还问过那姨娘呢?还记得爹说姨娘生下四妹妹没多久就死了。 老二顾子文则沉默着,四妹是如何到的顾家,当年的他还小,自然不记得。能记得的就是爹很偏爱四妹,对四妹的要求都是有求必应。他们三个哥哥对四妹都很爱护,毕竟是第一个妹妹,小的时候又极其可爱。 老三就更加没有话说,他仅仅比四妹大一岁,既然爹如此说,那就一定是真的。 顾家几个儿媳妇倒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敢啃声,安静地坐在自己男人身旁当好一个听众。 顾家的风光至少有一半来之于老四夫妇与老四的女儿严玲婉,这一下子说老四不是顾家人,那顾家今后该怎么办?还能有如今的风光吗?几个媳妇心里都没有底。 “爹?” “老四,这是真的。今儿去宁王府看见了一个与婉丫头长得极像的丫头,问清楚了她的身份后,爹可以肯定她是你的亲侄女。” 极像? 顾玲娘这才想起婉丫头是带过一个与她长得极像的丫头来问自己,婉丫头还以为她有双生子的姐妹呢,是那个丫头? 严培之见过雨婷,皇宫晚宴还扮成婉丫头坐在宁王身边过。当初见到的时候以为是宁王找人易容成女儿的模样出现的,原来不是,是本身就长得像。 “爹,您的意思是雨婷是女儿的亲侄女?” “是!” “……” “是呀,老四你原本应该姓王,抱你回来的时候才四个月大。” 姓王? “不过,王家已经没有人了,所以才抱你回来的。” “没人了?” “是呀,没人了。”你娘抛下你们姐妹两跟着你爹去了,这话顾世福没有说出来。 顾玲娘:“……” “岳丈,明日雨婷要过来?”严培之这才出声问。 “嗯,婉丫头说明天送过来。所以老大媳妇,着人收拾一个院子出来。” “是,儿媳知道了。”被点到名的老大媳妇顾李氏赶快起身出去吩咐下人。 “爹,女儿先回去了,明儿再过来。”顾玲娘整个人有些晕乎乎的,顾世福点头答应了,严培之陪着人回了严府,两人在屋里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暂且不表。 宁王府里,雨婷的东西原本就没有两样,倒是很快就收拾好了。 “她还真准备走?”听墨竹过来说了情况,严玲婉皱起眉头小声道,难道又猜错了? ------题外话------ 各位读友,快要六一儿童节了,学校的各项活动开启,真心很忙!近期只有每天一章,双手奉上,多谢各位的体谅! 第五十六 心仪周瑾? 一直以来严玲婉都觉得自己的第六感是很准确的,为何在雨婷的身上就不准了?还是她藏得很深? 严玲婉看了看同样微微皱眉的陈子墨,轻轻地嗤笑了一声,“不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 陈子墨放平了眉头,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出来,起身去沐浴去了。 第二日中午,严玲婉从集文殿出来,算是结束了今天的工作,想回府去看看雨婷到底走了没有。 严玲婉坐上宁王府的马车,马车精致且奢华但不炫耀,驾马车的周瑾也是衣着讲究。马车两边的侍卫精神饱满,霍去病小跑在马车右侧,同样是神采奕奕。 无法,此一时彼一时,严玲婉的身份比之先前的尚书令又高了一层。摄政王妃,放眼天下唯她一人! 一盏茶的功夫回了宁王府,周瑾大哥翻身下车,放下车凳,待王妃下车来。 绣工精美的马车帘被撩起,黑色的身影出了马车厢,一双软底靴子踩凳而下。明明是极瘦弱的身影,黑色的亲王服裹在身上,没有丝毫可笑的地方,还英气十足! 下了马车便步入宁王府,武伯与一众侍卫纷纷行礼请安,严玲婉嘴角挂着淡笑,几步跨进大门。 “武伯,雨婷走了吗?” 武伯愣怔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王妃的问题,却扭头向大厅里看了看。严玲婉眉头一挑,没走?视线却顺着武伯的看向了大厅,脚下的步子也向大厅迈去。 大厅外面严玲萱与雨霏的脸色都不好看,严玲婉咯噔了一下,这雨婷的幺蛾子来了? 武伯随着严玲婉的脚步往里走,“王妃,表小姐等您回来!” 严玲婉顿了顿脚步,看了一眼大厅外的严玲萱与雨霏,下一步就跨进了大厅。大厅里顾家老爷子坐在上位,雨婷则坐在侧首,垂着脑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严玲婉眉头微微一跳。 “外祖父!”严玲婉的语气亲近而热情,快步走上前去抱着顾世福的胳膊极其亲热。既然昨日知道了娘亲不是顾世福的亲生女儿,今儿这称呼就得喊的更加的亲热。 “丫头,回来了。”顾世福见婉丫头很热情,心里也很高兴。 “外祖父,天热,不在府里好好养着,还亲自过来接表妹。外祖父这是怕我不送她过去吗?”严玲婉嘟起小嘴。 “那到不是,只是这丫头让人可怜!”顾世福笑着解释了一句。 “表妹是等我回来的?”严玲婉这才看向雨婷,淡淡的问。 “是!”雨婷习惯性的起身站立在一旁,微微抬头看了看严玲婉:“奴婢……” “唤我表姐,就不要自称奴婢了。”严玲婉打断了雨婷的话。 “是呀,雨婷,你与婉丫头是嫡亲的表姐表妹,就不能再自称奴婢了。”顾世福笑着说,心里却替雨婷有些难过,不知是吃了多少苦才长大的孩子呀? “是!”老爷子都发话了,雨婷乖巧的答了一声,只是手里的手帕被扯起,绷紧,“表妹我之前无事,为王妃,不,给表姐绣了几条手绢,想着今儿要走了,想等着表姐回来亲手交给表姐。” 手绢?就为了这个专门等在这里? 严玲婉笑了笑,“那感情好,表姐对刺绣不在行,多谢表妹的一番心意了。” 雨婷转身拿起一个精致的盒子,双手递给了严玲婉。严玲婉手里接过盒子搭眼过去一看,桌子上还有一个小包袱,那是什么?不会是给陈子墨的吧? 严玲婉心中一沉,她只要敢说那是送陈子墨的东西,我就敢打她!敢肖想我的男人! “那是?” 雨婷的身子顿了顿,脸颊上晕染上了淡淡地红晕,声音小的犹如蚊子:“这是给周瑾大哥的。” 给周瑾的?严玲婉暗笑自己多心了,不是送陈子墨的东西。 给周瑾?严玲婉前一刻心情舒畅了,下一刻又紧了。 雨婷喜欢周瑾?雨婷也喜欢周瑾? 难怪二姐与雨霏的脸色不好看? “呵呵,”严玲婉干笑了两声:“其余的人也有礼物吗?” 其余的人?雨婷抬眸看向严玲婉,面色顿时有些尴尬。严玲婉在她的眸子里看出了没有的信息,这是故意的吗?想要留下来,留在周瑾的身边? 严玲婉面上还是从容的笑着,但心中却是拧紧了,犹如麻花绞绞。 如若自己没有记错,雨婷最多见过周瑾两次面,就暗恋上了?不可能。严玲婉就不是一个相信一见钟情的女人。都说女子最是容易爱上救自己的英雄,她应该对电或者是雷动心,而不是周瑾。是觉得自己与王爷的防备太重,无法下手,于是转移目标,攻向周瑾? 自己身边爷就那么几个男性长随,孟小东、霍去病与周瑾。孟小东与霍去病已经成了家,就剩下了年岁较大的周瑾。雨婷会是真心喜欢周瑾? 我不相信! 严玲婉这般一想,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曲线救国?她会是谁的细作呢?严玲婉在心里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江南封地上的建王?还是别的人? 雨婷见严玲婉脸色沉下,半响不说话,内心里忐忑了起来,两只手绞着帕子,直把帕子绞成了皱巴盐菜。 “婉丫头,雨婷是不是心悦那个……那个周瑾呀?”顾世福坐在一旁看了半天,猜出来雨婷丫头大约是心悦婉丫头身边的长随,所以坚持要等着婉丫头回来,好把东西送给那个周瑾! 严玲婉听见了老爷子的问话,收回心神,笑着望向老爷子,声音却冷了好几度:“大概是吧?要不其余的人怎会没有礼物,只有周瑾大哥有!” 雨婷脸颊上淡淡红晕彻底变成了酡红,变相的算是承认了她的心思,老爷子心里大喜,立刻开始算计。 婉丫头身边的长随身份更高,还是宁王早之前给的人,也是信得过的男人,前途也该是一片光明。如若雨婷丫头真的心悦那个周瑾,就唤来问问,如若有意,岂不是好事一桩? “婉丫头,把周瑾叫来外祖父见见,看看成不成?”老爷子笑眯眯的说。 严玲婉脸色继续保持着笑容,心里却嘀咕了起来,老爷子这是做媒上瘾了?那雨婷明显就有问题,还想把她配给周瑾? “叫来看看?”老爷子不知道婉丫头心里的弯弯绕,见她不回答,于是又催了一声。 “好!”老爷子这般积极,严玲婉干脆的答了一声好并扭头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周瑾。” 很快周瑾走了进来,老爷子一看,周瑾身形高大,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成熟且稳重的男人。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周瑾连连点头,心里满意了,抚了抚他自己的胡子。 雨婷之前是个丫头,大约没人注意过。可雨婷目前是婉丫头的表妹了,身份有了,模样也长得漂亮,还能没有男人喜欢? 很可惜,雨婷长得再漂亮,宁王府的男人都不会喜欢的。喜欢阿猫阿狗都行,就是不敢去喜欢与王妃长得像的雨婷。 “周瑾?” “是,老爷子。”周瑾垂下头,恭敬的行礼。 “成家了吗?”老爷子眯着眼问,那神情犹如狼外婆。 成家?周瑾抬眼望向严玲婉,没懂,老爷子这是何意?不过还是摇了摇。 没有成家?老爷子更加高兴了,“你……” “外祖父,下来再说好些。”严玲婉打断了顾世福的话。周瑾的性子她算是了解的,万一外祖父提出来,周瑾给回绝了,外祖父会觉得没有面子。 顾世福的话被婉丫头打断,愣了愣,看了婉丫头一眼,想了想,还是婉丫头想得周到,于是打住了刚才的话,说:“也好,下来再说。” “雨婷,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雨婷点了点头,酡红的脸色很快变淡,王妃打断了老爷子的话,是不愿意吗? “外祖父,我送您!” “好!” 三人鱼贯而出,严玲婉把外祖父与雨婷送上了顾家赶来的马车,命一小队的侍卫给护送回顾府。见马车与侍卫都走远了才折返进去。 一进去就见面色难看的严玲萱等在大厅门口,严玲婉四处看了看,雨霏不见了,“雨霏呢?” 严玲萱重重的叹口气,扶着她的肚子,小声的说:“刚哭着进后院了。” 哭着跑了?唉,这个傻丫头! “二姐,去休息吧,我想问问周瑾的意思。” 问周瑾的意思?严玲萱原本很是尊重周瑾大哥的人,这会子对周瑾大哥心中也升起了怨怼。 严玲婉走进大厅,见没有动身形的周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周瑾大哥,你觉得雨婷如何?” 周瑾茫然,雨婷?雨婷与他有何干? “雨婷是我的姨表亲,算起来是我表妹,她刚才表示出心悦你,” 心悦我?周瑾苦笑,自己这个中年男人何时成了香饽饽了? “桌子上的包袱里是雨婷送你的东西。我……”严玲婉顿了顿,继续道:“如今雨婷心悦你,我外祖父也知道了,想要为雨婷做主,我就是想问你的意思?” 老爷子?周瑾撑大了眼睛,这下麻烦了。 ------题外话------ 忠心感谢梦幻紫迷、luxinxia1976送给银杏的月票,银杏爱你们! 第五十七章 家族训诫 “是呀,老爷子想要为雨婷做主,老爷子觉得亏欠了雨婷她娘,多半会把这种亏欠的感情用在雨婷的身上。大约……”严玲婉瞟了周瑾一眼,有些无力:“你想好,老爷子出面的事情,我不好办。” 周瑾僵了僵,顾家老爷子出面要办的事情,多半会找上王爷。不说自己对那雨婷没有那意思,就算有也不敢呀。开玩笑,王爷要知道自己要娶一个与王妃长得极像的女子为妻,还不得一掌拍死自己! 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知道忌讳! 孟小东在察觉出苗头的时候就立刻刹住,还自请去了军营好几个月,回来后没多久就提出来想娶将军夫人吕夫人身边的丫头。王爷当然就乐见其成,立即与乔将军商量,事儿就定下了,否则孟小东能站在王妃身后? 对于宁王府的男人来说,凡事贵在自知之明。你说孟小东有多喜欢那叫小雨的丫头吗?不见得。但是孟小东极其明白一点,他只有娶一个妻子放在身边,王爷才会放心让他继续站在王妃身后。 顾家老爷子也是男人呀,可惜老了,脑筋就没有往这上面转过,因此没有注意这些大忌! 周瑾彻底垂下了头,想起了雨霏那个小丫头。雨霏与严玲萱一样是王妃带过来的丫头,一直以来都是姐妹般的对待。严玲萱嫁给了秦玄,还被严大人收为义女,成了王妃的二姐。想想秦玄那笑的合不拢的嘴,小日子过得要有多滋润就有多滋润。 自己其实就是顾忌雨霏丫头与自己的年龄相差过大,如若没有这顾忌,自己是不是与雨霏成家了?即便没有成家也至少是定下了亲事吧? 周瑾的心里第一次升起了后悔的情绪,真的还不如当初选择了雨霏,就没有眼下这难办的事儿了。 周瑾心中的想法严玲婉不知道,要知道一定会给他两巴掌!雨霏是拿来给你挡灾的吗? “王妃,周瑾没有那想法。”周瑾不用多想,立刻给出了答案,王爷多半不会陪着顾家老爷子胡闹的。 没有?还是没有想法? 这个雨婷,走是走了,却留下一个难题。依照老爷子那愧疚的心思,还不得把事情给促成? 在不清楚雨婷是谁的人前,又不能打草惊蛇,唉,真心是烦! 严玲婉进了后院,沐浴去了。周瑾独自留在了大厅里,他默默地坐了一个时辰,喝了一壶茶,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然后就走了。 严玲婉沐浴出来,换了一身轻且薄的衣裙,风竹拿帕子正给她绞干头发,就听紫竹进来说戴家小姐过来了。 戴青鸾? 一听这个名字,严玲婉的唇角止不住的就上扬了许多,“让她稍微等一等,我收拾一下就出来。” “宁王妃。”等严玲婉一跨进大厅,就听见欢愉的声音。严玲婉一抬头,果不其然的就见到先前还是满脸喜色,下一刻却张着小嘴,喜色变成惊讶的戴青鸾。 严玲婉刚刚沐浴出来,因此穿着女装。严玲婉身子弱,刚沐浴出来,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裙,衣裙上绣着极淡的蓝色碎花花。头上仅有一只发簪用以固定还带着湿气的头发,脸上没有任何的妆容,看着柔和、干净。整个人极为素雅,得体,看着就心情舒畅想要亲近她。 这模样与那晚上见到的英气小子完全是天差地别。不是说一个美,一个丑的天差地别。而是一个英气,果决的男人与一个素颜都能吸人眼球的女子之间的差别。 “摄政王妃?”戴青鸾小嘴蠕动了几下,轻声吐出四个字来。下一刻戴青鸾就咯咯的笑了起来,两手捧着脸,一双眸子泛着光芒,心里挺激动的:“呀,我的亲事竟然是摄政王妃给提议的!” 戴青鸾的面部神情变化太快,严玲婉微怔过来也笑了起来,就连身后的风竹都抿唇笑了起来。 这戴家小姐真心很是风趣! 紫竹端了托盘进来,把茶水摆好,退到风竹的身旁。 “什么情况?” 风竹笑着回答:“这戴家的小姐很有趣。” 有趣?紫竹憋了憋嘴,没再问。 “小姐?”戴青鸾身后的丫头小声的提醒着自家小姐来宁王府的目的。 “哦!”戴青鸾这才收住了她灿烂的笑脸,深呼吸了一下,恢复到了一个端庄小姐的模样,她今儿是专程过来感谢宁王妃的。 听自家老爹说是宁王妃为李大人建议,李大人才亲自来戴府提亲的,作为当事人的她当然要来感谢一番。 戴青鸾规规矩矩的冲着严玲婉盈盈一拜:“青鸾在此谢过王妃!” “呵呵……”严玲婉呵呵的笑,这丫头比变色龙还厉害,有她陪在李君明的身边,李君明应该有点儿人气了吧? “行了,你的感谢我收到了,你也别憋着了,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 戴青鸾立刻干笑了两声,双肩一跨,人还真的就放松了下来,大咧咧的道:“我就喜欢宁王妃这样的,真实!” “小姐?”戴青鸾身后的丫头轻呼一声,大约是觉得自家小姐太没形象了。 严玲婉扫了一眼那小丫头,一个丫头还把自家的小姐给管了? 戴青鸾没有搭理自己的丫头,继续喜笑颜开的与严玲婉说话:“我两个月前才回京城,就听说了摄政王妃的事迹,心里很是佩服,那一日晚间见到,还是眼拙了没有认出来。今儿一见还真是与众不同。” “哦?哪里不同了?”严玲婉笑着做出一个手势,让她坐下说话。可是戴青鸾明显是一个坐不住的女子,不仅不坐下还走近严玲婉的身边。 她的眼珠子骨碌骨碌的在严玲婉身上打转,做出一脸的思考模样,看在严玲婉的眼中,可爱死了! 就奇了怪了,戴青鸾还就真的很得严玲婉的眼缘,第一眼见到就很喜欢,大约是天性单纯,没有危险性,严玲婉才会喜欢她吧! “我也没有长三只眼,多两只手出来,怎么就不同了?” “你是没有三只眼,多长两只手,可你心里的眼睛明亮着呢!”戴青鸾歪着头,眨巴着眼睫,盯着严玲婉,“我外祖母说过,心里有眼睛的人才是最聪明的人!” 心里的眼睛?严玲婉也跟着眨巴了几下眼睫,这话挺富有哲理的! “你外祖母?” “是,外祖母在乡下,她喜欢乡下的环境,说单纯,人与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哈!还真是一个看透世事的老太太! “你喜欢乡下吗?” “喜欢!”一说起乡下,戴青鸾的眼眸里就闪着动人的光芒。“乡下可以到处疯跑,可以爬树去掏鸟蛋,可以下河去抓鱼。这里就没有,不能疯跑,走路快了都要被人说,”戴青鸾说到这里,下意识的看了自己带来的丫头一眼。 呃?青鸾害怕那个丫头? 不是害怕,是戴青鸾不喜欢。那丫头是戴青鸾的亲娘给安排在身边的,给了权利的丫头,就是起到督促,提醒戴青鸾的。 严玲婉安静地听着,戴青鸾这两个月才回京城,如何认识李君明的? “你是怎么认识李君明的?” 一听到宁王妃问这个问题,戴青鸾竟然害羞的垂下了头。 “我从乡下回来,在府里没有朋友,她们都说我疯,不跟我玩,只有哥哥嫂子对我最好。可嫂子要带孩子,无法陪着我玩,所以就常常在府门口等着哥哥回来。好几次见到李大人与哥哥一起来府上,就认识了。” 哦,原来如此! 知道了原委,严玲婉与戴青鸾在大厅里又说了会儿话,戴青鸾才告辞离去。 这戴青鸾有些乡下丫头的野劲,只要李君明不纳妾回去,凭着戴青鸾的热情应该能让李君明过好他的日子。 晚间宁王回府,等到陈子墨沐浴换了一身清爽的衣衫出来后,严玲婉才把今儿的事,与自己心中所想的事都给宁王说了一遍。 “我这话,只是猜想,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 “建王?不是不可能,建王也有资格问鼎那个位置!”陈子墨思考了一下沉声道。 陈子墨长叹一口气,“文亲王府绝对不会成为建王的助力,那么建王是哪里来的助力?” “你能肯定文亲王府不帮建王?”严玲婉有些不解,按照她所知道的建王既然身为王爷,正统的皇储同样是有资格通过自己的各种手段坐上皇位的。何况皇位上又没有标注只能谁上来坐?历史上不是皇储子嗣,通过起义、战争,改朝换代的还少了? “嗯!”陈子墨点头,“文亲王府是大楚朝最为特别的一个,也是大楚朝几个外姓王府地位最稳的一个。据说,他们有家族训诫。就算建王与文亲王府有牢靠的关系,只要他们的家主说了不帮就不会帮!” “这般牛叉?” 陈子墨淡淡一笑,大手一带,把严玲婉拉倒怀里,“是,就算这般牛叉!” “他们的家族训诫是什么?太好奇了。”严玲婉问。 “他们的家族训诫不是书,也不是信,据说是一个东西。”文亲王府的家族训诫很神秘,宁王曾经着人查过,只能查到这些,因此具体是什么宁王爷不是很清楚。 第五十八章 出去散心 是一个东西?严玲婉的眼里顿时迸发出了光芒,她想她知道了文亲王府的家族训诫究竟是什么了! “我知道是什么了。” “哦?” “陈子墨,你还记得,去年我刚去国子监没几天,张芸帛带着几个小子来挑战我的事吗?” “嗯,记得。”陈子墨当然记得。 “那你还记得当时张芸帛拿了一个六面体来挑战我的事吗?” “嗯。” “我想那个六面体应该就是文亲王府的家族训诫。” “哦?”陈子墨有些吃惊,那个六面体就是家族训诫,有些匪夷所思。 “我能确定。因为那个六面体在我们那里叫魔方,小学生都比较喜欢玩,在我们那里,玩魔方是训练学生思维的一种动手的游戏,通常学校还会举行魔方大赛,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翻出六个面。” 魔方大赛? “能翻动那魔方的人只能是从我们那里过来的人。还记得张芸帛的世子妃生产后,文亲王爷让我当着他的面翻那六面体吗?” 陈子墨点头,记得。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现下看来是文亲王爷在确认什么,确认了后,家族的训诫就产生了。那就是跟着我这个异世来的人走!” 陈子墨没有说话,紧紧地抱着严玲婉,婉儿说的有道理。否则文亲王府怎会这么多年都走的稳稳当当,而其他外姓王府就是浮浮沉沉,几起几落的。 当初知道文亲王府的家族训诫后,一直猜测是一本书,或者是一封信。结果完全错误,竟然是那彩色的六面体,叫魔方的东西! 陈子墨想通了原因,勾唇一笑,张无忌真是一个聪明人! 文亲王府不会因为建王是皇子,是王爷就盲目的帮助,那么如若是建王,他又哪里来的助力? 严玲婉歪着头想了想,“会不会是早些年就培养的一些组织,或者是别的什么?”严玲婉继续她的推测。 组织? 陈子墨的眼前一亮,“婉儿,还记得去年被灭的鬼影堂?” “鬼影堂?” “嗯!” “不是被灭了吗?” “是被灭了,却没有抓住总堂主。” “总堂主?”严玲婉顿时僵直了自己的脖子,什么?鬼影堂的总堂主还没有被抓住?想起当初的惊险,自己是没有问过后续发生的事。 “那……那鬼影堂的总堂主有没有可能是建王?”说完这话,严玲婉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这想法大约是太过天马行空了。” 鬼影堂总堂主与建王?陈子墨幽深的眼眸里尽是黑沉。 “我觉得可以查一查鬼影堂最初的起源地是何处?说不定还真有关联呢?”虽然自己否决了自己的推测,可严玲婉转念一想,谁说的准呢?不是有一句话:万事皆有可能! 陈子墨点头,同意了严玲婉的说法。是要好好查一查,雨婷明显有问题,却查不出来她是谁的人? “我应该问问外祖父当初出事的地点在何处?这样更能确认雨婷的问题。”严玲婉暗自懊悔没有多问几个问题,“如果顾家老爷子当初出事的地点在江南一带,那么雨婷多半就是建王的细作了。” 陈子墨点头表示赞同。于是,陈子墨与严玲婉两人在墨阁里商议了一番,很快整理出几个需要查实的问题,接着就派发出了一系列的指令。 第二日严玲婉去了一趟顾府,悄悄的问了顾世福,当初出事的地点在何处?结果一点都不出人意外,就是在江南。 确认了这个问题,很多事情在严玲婉的脑子里就能连贯起来。老爷子提出雨婷与周瑾的婚事被严玲婉一口拒绝了,还拒绝得干干脆脆,让老爷子一点儿多心思都没法子想。 理由是周瑾与雨霏已经两情相悦,只等雨霏到年龄,两人就成婚。 老爷子无法,雨霏是跟着婉丫头一起长大的,婉丫头对雨霏就像妹妹一般,依照严玲萱的情况来看,婉丫头是绝对不会亏待雨霏的。让周瑾娶平妻,婉丫头是不会答应的。让雨婷成为小妾,老爷子更加不会答应。 出了顾府,严玲婉把回绝的理由说给周瑾听了。 “周瑾大哥,别有心里压力,这事儿不会告诉雨霏,只是本王妃拿来堵老爷子的。你知道老爷子那脾气,如若不这般说,他一定会找王爷,到时候你更不好处理。” 周瑾点头,闷不吭声。他想了一个晚上,觉得娶了雨霏其实也挺好的! 可惜,还是没有爱!在严玲婉的眼中,她是反对这种没有爱的婚事,这般说当真只是拿来堵老爷子的。 严玲婉走了后,老爷子很是为难的还是选择告诉了雨婷,雨婷就抹着眼泪珠子直哭,看的老爷子心疼呀! 这丫头吃了多少的苦呀,才算终于安生了些。可别人已经有成婚的对象了,总不能去把别人的婚事给翘掉吧?老爷子只得好言好语的相劝,至于雨婷心里的真实想法老爷子就不得而知了。 确认了雨婷的问题,陈子墨更加的忙碌了。要派人去查建王的事情,要派人去查匈奴的栾提呼厨泉的事情,每一天早出晚归,看在严玲婉的眼里,陈子墨都快成了工作狂了。唉,真是心疼呀! 其实陈子墨看着她忙忙碌碌的同样心疼她,她的身子不好,白天里操心的事情多,晚上就睡不好,睡不好身子就更瘦。面对这样的状况王爷也很无奈,皇帝年少还需要大力的辅助,文官这边离了她还不行。 王爷只得反复交代风竹几个近身侍候的人,反复的强调她的吃食一定要照刘太医的嘱咐来,每一日的三次汤药更加不能忘记喝。 严玲婉安生了三天,这三天里每一日早早起床亲自下厨给陈子墨与陈秦宇做早餐。因为她知道再浓烈的爱情都会随着时间淡去,还记得爸爸说过的话,过日子犹如养花,需要呵护,需要阳光,需要水份。 看着两人吃下自己做的早餐,挺开心的。父子两高兴,自己也高兴,于是严玲婉决定了,只要自己不忙就给两个做吃食。 第四天下朝就收到了陈子墨调查出来的消息,严玲婉打开来一看就笑了笑。有顾忌就好,于是换了朝服,交代了一声出了集文殿直奔顾府。 “外祖父,今日天气不错,想带雨婷出去走走,顺道去散散心。”严玲婉一身青色的男子常服,笑着说。 散心?顾老爷子看了看天,今天的天气的确很好,阳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想着雨婷因为那事儿一直把自己闷在屋里,也不是一个办法。既然婉丫头要带她出去走走,也好。总不能一直闷在屋里,把身体给闷出病来。 “去把表小姐请出来,就说她婉表姐过来了。”老爷子转身吩咐了一个下人,下人点头躬身退出前厅,进后院去了。 “外祖父,雨婷这三日情绪可好?” “哪里好?日日把自己闷在屋里,府里年龄合适的只有顾文欣,想让顾文欣去陪陪她呢,顾文欣又不肯,还为着李大人的事情在生气。”老爷子很是无奈。 “闷在屋里?” 严玲婉有些好笑,雨婷这是想逼外祖父更加的对她愧疚,然后来找我闹,好达成她的目的? “唉!这孩子太可怜了,也不知道小的时候吃了多少苦?”老爷子感叹。 “外祖父,吃了再多的苦,现在不也好了?”严玲婉劝慰了一句,“就是不知道雨婷还有没有弟弟,或者妹妹什么的?” “哟?”老爷子愣住了,“接了雨婷过来还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丫头似乎也没有提过?”老爷子想了想:“多半没有吧?” 严玲婉笑了笑,哪里是没有呀。 “外祖父,待会儿出去我来问问,如若还有亲人,再派人去接回来,都是一家人,总不能把人给扔外边飘着吧!” 顾世福再一愣,眼珠子在严玲婉的身上打了一个转,婉丫头这是何意?雨婷如若有弟弟妹妹,还能不说? 是呀,雨婷为什么不说呢? 雨婷从后院出来,看得出来精心打扮了一番。严玲婉看着雨婷笑了笑,上前拉着她的手说:“已经与外祖父说好了,我带你出去走走,别总闷着,没得闷出病来,外祖父要心疼的。” “是呀,出去走走好!”顾世福附了一句,笑眯眯的。 雨婷转身看了一眼顾世福,又去看她的丫头…… “呵呵,咱们都是女的,没什么好避嫌的,你的丫头就不必跟着去了。”严玲婉都这般发话了,雨婷自然不好再要求带丫头。 雨婷的身份一经查实,老爷子立即着人去买了几个丫头回来,分了近身侍候与扫洒丫头。严玲婉扫了一眼跟在雨婷身后的那个近身侍候的丫头,看着倒是挺伶俐的,不过对于严玲婉这种防备心极重的人来说一个丫头都不能小看了去。 “走吧!” “外祖父,雨婷这便出门了。” 顾世福送了出门,至到马车出去了很远,老爷子才转身回去,只是心里怪异得紧。 严玲婉坐在马车上看着对面的雨婷,心情极好。 雨婷被她看着有些紧张,眼神都有些微的躲闪。 第五十九章 演独角戏 “雨婷,家里有弟弟,妹妹吗?”严玲婉出声问,语气轻松,还带着笑意。 呃?雨婷的神情一呆,接着抬眼一看,严玲婉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刚好看见雨婷眼眸里的惊讶,只是雨婷没有回答。 严玲婉面上笑了笑,自顾自的说着:“你弟弟该有多大了?十一岁?十二岁?” 你弟弟?雨婷惊讶了,脸上的神色有些掩藏不住了,“你……”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严玲婉保持着淡笑,“你忘记了,先皇登基的欢庆宴上见过的,站在建王身后的那个小厮。” 建王? 她都知道?她竟然都知道? 雨婷彻底的惊讶,张着小嘴,撑着眼珠子,死死地盯着严玲婉。 严玲婉伸手拍了拍雨婷的手背,“镇静一点,就你这模样建王怎么派你去赵家卧底的?” 几句话就不淡定了,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细作嘛! 呃?雨婷的唇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 “你的父母生下你弟弟后没两年就相继的去世了,你带着不大的弟弟讨生活,日子过很苦,被人欺负都是小事,你们两个常常饿肚子。后来被建王的人招了去,就为了有口饭吃,于是你带着弟弟就去了。” 雨婷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眼眶微微发红。严玲婉一直盯着她缓慢地继续说:“还记得欢庆宴上建王妃来敬酒,当时我就顺眼搭了一眼建王,发现他身旁站着一个小厮,觉得面熟,就多看了两眼。” 雨婷脸上的惊讶逐渐平复,大张的小嘴也闭上了。 严玲婉收敛了神色,一本正经道:“此番带你出来,就是想问问你弟弟的情况?” “雨婷,你与我原本就长得极像,你与你弟弟也长得像,所以你弟弟与我其实也像。你想想,一个与自己长得很像的人站在面前,怎么都会多去看上几眼的,是不?” 雨婷闭上的小嘴轻轻地咬着唇瓣,她知道王妃聪慧,有大才。只是没有想到一眼,仅仅是看了几眼,就能猜到许多的事情? 当然,严玲婉是美术老师,这种相近的人脸都看不出来,就不配做美术老师了。 “当初建王让你去赵府卧底,大约是没有注意过你的长相。只是觉得你很柔弱,在普通人的眼里你是那种不会让人产生防备的女子,于是你就被送到了赵府。后来我歪打正着的冒了出来,发现你与我很相像。刚好雷他们救了你,于是你就顺理成章的留在了宁王府。只是宁王府的人对你的防备极重,因此你没有任何的建树,即便有消息也传不出去。建王为了敲打你,欢庆宴专门带了你弟弟过来就是提醒你,你弟弟的命还捏在他的手里的,是这样的吗?” 雨婷不说话,垂下了眼眸,你都说完了,还没有多大的出入,让人能说什么? “你与我毕竟是亲戚,你弟弟也是我的表弟。难道你想他一直生活在建王的阴霾之下?” 雨婷的身子微微一颤,却还是咬着唇不说话。 严玲婉扁了扁嘴,自己这是在演独角吗戏? 好吧,继续攻心! “你们姐弟两,在建王的手下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不知道。我想总没有你现下在顾府的日子好吧!难道你不想把弟弟给救出来?” 严玲婉说完停顿了好一会儿,这是在给雨婷思考的时间。盯着雨婷的脸,见她还是不说话,严玲婉的声音变得冰冷,犹如进入了深冬。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的人也没有必要辛苦跑这一趟了,你都不在意,我更不会在意,又不是我的亲弟弟!”严玲婉的耐心消失殆尽。 说完话,严玲婉别过了脸,撩开马车帘看向外面不再去看雨婷。机会已经给了,要不要就不是严玲婉的事儿了。 “至于你是不是真心心仪周瑾大哥,你的这份心思还是歇了吧,我是不会答应的。”冰冷生硬的声音说到:“所以,不要在老爷子跟前使幺蛾子,在我这里,在王爷那里都是行不通的。” 雨婷抬眸看了严玲婉一眼,立刻垂下眼眸。 严玲婉长出了一口气,悠悠的道:“对建王来说,你不是一个好的卧底。对你弟弟来说,你不是一个好姐姐。” 不是……好姐姐?雨婷的头垂的更低。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姐姐,不是为了有口饭吃,她不会带着弟弟去了鬼影堂。如若有选择,她宁愿继续在大街上乞讨,当个乞儿把弟弟养大,都好过在鬼影堂。她的确没有说错,自己不是一个好姐姐! 可自己该怎么办?雨婷脑子极为混乱。 王妃这是在给自己机会,雨婷明白,只是能相信她的话,救出弟弟吗? 周瑾驾着马车缓慢的在大街上行走,马车里王妃与雨婷的对话一字不漏的都听在了周瑾的耳朵里。王妃并没有因为雨霏的事情而怨怼自己,还如此的维护自己,说不敢动是假的。 严玲婉闭上了嘴后一路都沉默着,盯着外面的风景,看见了好几处正在修建的公交马车的候车处。见征集来的民工正干得热火朝天的,严玲婉的唇角才上扬了一些,心情好了许多。搭眼看了雨婷一眼,雨婷正咬着唇,似乎正在挣扎? 严玲婉移开自己的视线,冲着外面的周瑾喊了一声:“周瑾大哥,到金玉良缘去,替表妹选两样喜欢的首饰。” 首饰?雨婷艰难的吞咽了一下。 严玲婉好歹说是出来散心,送表妹两套首饰,也是正常。想了想,外祖父不会怀疑什么。 周瑾驾着马车去了金玉良缘,两人进店选了两套上等的玉饰,还有一块上等的翡翠腰饰。 “这个送你,给小表弟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戴?”严玲婉冷沉道。 “我……” “走吧,送你回去。”严玲婉转身,并不想听雨婷说话。她一路上都暗自在观察,雨婷内心在交战,还做不出决定,是那边还有什么顾忌?还是担心自己这边没有能力? 再给她两日考虑,到时候还没有结果,就别怪她心狠! 雨婷回了顾府,与老爷子禀报了一声就进了后院,还是被自己闷在屋里。 这散心不起作用? 老爷子瞪着不大的眼睛,盯着雨婷的背影,这丫头心事重。 雨婷的心事是重。在赵府时一心想着完成任务,早日回去。因此再苦再累,都能忍,好几次被赵茹儿打的快要死了,想着弟弟还等着她回去,都拼命活了过来。到了宁王府,虽然没有人打她了,不再吃苦不再受累了,却没人与她说话,防着她就犹如防贼似的。 宁王府的大门都出不去,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回去,导致建王以为她想背叛,于是带着弟弟来了京城。欢庆宴上见到了弟弟,雨婷为自己的无能与无力心中很难过。 为了救出弟弟,她一直都在想办法,想来想去就把眼光放在了周瑾身上,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好不容易顾家老爷子来宁王府发现了她的身世,改变了她的处境,她以为表示出自己心仪周瑾就可以留在宁王府,却不曾想王妃一口就回绝了。 今儿还专程出门在马车里转悠了大半天就为了给她说那么一番话。雨婷脑子里的东西全部打绞绞,理不清楚自己该如何做才能顺利救出弟弟? 她见过建王的手段,狠辣无比。在鬼影堂里与她们姐弟两一起长大的孤儿没有几个。鬼影堂、建王,想着都害怕,甚至听见鬼影堂、建王几个字,浑身都会打哆嗦。 听说宁王也是一个狠辣无比的男人,可雨婷听说那是在战场上,或者是先做了对不起王妃的事情,宁王才下狠手,如那赵茹儿,如那王家。 雨婷的心中吃不准宁王与建王哪一个更厉害?就怕自家选择错误,害死了弟弟,她就真的无脸到地底下去见爹娘了。 独自闷在屋里,脑袋都想痛了,王妃给的机会自己该抓住吗? 晚间,宁王忙完手中的事情,就得到了消息。幽深的眸子在夜间闪烁着冷戾的光芒,上了乌影的背,去了顾府。 快到顾府王爷就下了马,招了雾出来,让雾骑着马在大街上转悠转悠。雾立刻点头答应,骑上乌影远去。 陈子墨这才身子一跃,犹如轻盈的燕子,几个闪身就进了顾府。雨婷出了宁王府,还有雷的监视,摄政王爷是不可能放任雨婷安生离开的。 王爷的步子极快,飞快的闪动着身形,不过刹那的功夫就闪到了雨婷居住的小院。 小院寂静无声,浓密的树叶透着点点的月光。陈子墨负手而立,一个影子无声的出现在他的身边。 “爷。” “如何?”陈子墨没有回头,声音极淡,极轻。 “一直在纠结当中,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揪扯自己的发丝,不过还没有做出决定。” 陈子墨眉头微动,还在纠结?婉儿亲自出面谈,竟然还在纠结? 陈子墨点点头,雷身子一晃,潜入了黑夜,立刻消失不见。 陈子墨几步走到屋门,抬手一推,进了屋子。 听见声音的雨婷立刻转过头来,神情很是惊觉。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乌发随意的挽起。雨婷没有严玲婉的英气,傲气,显得柔弱得多。 第六十章 煞风景的 雨婷一回头,宁王的目光与她对上,眸子立刻冷了几层。那目光犹如锐利的刀锋,瞬间寒意四射,让雨婷直打哆嗦。 “怎么,还做不出决定?” 雨婷身子一个痉挛,陈子墨淡淡一扫,“看来你弟弟栗晨风的命是不要了!那你就在顾府好好享受吧!” 栗晨风?是不是说明宁王知道得更加清楚? 陈子墨掸了掸衣袍下摆,转身就欲出门,却被猛扑过来的雨婷抓住了靴子…… “王爷……”雨婷急了,宁王连弟弟的名字都查到了,说明宁王知道弟弟在哪里?那么去救人应该能顺利吧? 宁王的靴子被雨婷抓住,犹如一座山站在门口。 “求王爷救救奴婢的弟弟……”雨婷完全匍匐在地上,抓着王爷靴子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她怕呀! “救?可以,拿出诚意来。” “是……是……是,奴婢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王爷,只求王爷能救出奴婢的弟弟栗晨风。”雨婷不敢以王妃表妹自居,在王爷面前一直自称奴婢。 “起来说话。” “是。” 半个时辰后王爷离开了顾府。 宁王府这边,严玲婉哄睡了陈秦宇,才回到墨阁。她看了看窗户外的天色,雨霏早已掌好了灯。 丁玲端来了汤药,严玲婉试了试温度,眉头皱起,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还是一口气喝完了。无法,她已经喝了好几个月的汤药了,刘文轩除了调整药方,就没有说可以不喝了。王爷每日都会交代,府里的人都不敢懈怠,一日三次的汤药比起一日三顿饭还来的准时。不喝不行呀! 见王妃喝完汤药,丁玲立刻送了蜜饯过来,亲眼见到王妃塞进嘴里,舒缓了眉头,丁玲才笑着拿走了药碗。 楼上安静了下来,严玲婉托着腮静静地思索。今儿对雨婷说的话还有什么没有说到的吗?雨婷为何还做不出决定?难道雨婷心中还有什么顾忌的? 想了半天,觉得自己都说到了呀? 难不成雨婷爱上了建王,因此连弟弟的生命都不顾忌了? 严玲婉正想着突然有脚步声传来,外面的请安声也传了过来,严玲婉放下双手,站起身来。雨霏立刻会意,带下去屋里不需要的东西退了下去。 陈子墨几个大步就上得楼来,在屋里灯光的照映下,脸上冷硬的线条都柔和了许多。 严玲婉迎上前去,伸手想去拉他,问道:“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陈子墨长臂一揽,把严玲婉紧怀里去了,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才回答了一句:“去了一趟顾府。” 说完话陈子墨紧着人去了桌子边,一手揽着她,一手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去了顾府? “雨婷说了吗?”听他说去了顾府,严玲婉眉头一挑,立刻问道。 “说了!”陈子墨轻声回答,放下手里的茶杯,王爷就没有打算要瞒着她。 说了? 严玲婉翻了一个白眼,小嘴一噘,语言里带着酸味:“我磨了半天的嘴皮子都没有结果,倒不如王爷去一趟?” 陈子墨坐了下来,眉头微微一挑,这话怎么听着有些酸? 严玲婉还噘着嘴,继续酸溜溜的问:“王爷使了美男计?” 美男计? 陈子墨轻咳一声:“本王需要使美男计吗?” “哇,好自大!” 自大?陈子墨眉头一动,本王自大吗? “我说了半天,雨婷都不吭声,搞得我以为自己在演独角戏。回来还在想,雨婷是不是暗恋上了建王,毕竟那建王还是长得……” 陈子墨挑起的眉头就放不下去了,建王如何? “……人模狗样的。”严玲婉在脑子里翻找词语,翻找了一转,终于给她找出一个自认为十分贴切的词语来。 人模狗样的? 陈子墨唇角一勾,可不是人模狗样的? 陈子墨心情大好,掐着严玲婉的细腰轻轻一举,直接把人抱来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你别担心这事了,交给我来办。” “哦。”严玲婉哦了一声,他出面去办自己是可以不用操心。 “你准备怎么办?”可是她好奇呀,那人是建王,王爷要如何做? “拔掉他所有的刺,让他成为一个光杆司令!”陈子墨淡淡地说,建王明面上没有任何错,不能说取他性命就取性命,可本王能帮他拔干净浑身的毛,让他没有任何的助力! 光杆? “噗”的一声,严玲婉就笑了。她抬手捏了捏陈子墨的脸颊,看着他帅气的脸瞬间就变了形,“明白了,好主意!” 严玲婉笑的很灿烂,因为一只艳丽的大公鸡,瞬间被拔光了毛,浑身光秃秃,肉呼呼地站在严玲婉的眼前,那画面想一想,严玲婉就觉得好笑。 见她笑的灿烂,陈子墨目光闪动,眸子里跳动着别样的光,突然低头在严玲婉的耳垂下轻轻一咬。 “咦……”严玲婉一个激灵,浑身鸡皮子疙瘩全部冒了出来。 煞风景的女人心中哀嚎,看来今晚又要被折腾了! 摄政王陈子墨得到了雨婷内部消息,立刻做出部署。这一次是云、雾与康王带着苍狼士兵乔装去了江南,进行拔毛行动。 时间过得很快,十一月初栗晨风被送到了京都城,严玲婉去顾家看了一次,老爷子这才知道两姐弟的父亲原本姓栗。老爷子恢复了两姐弟的原名,雨婷的真名叫栗晨曦,两姐弟恢复了自己的身份,安安心心的在顾府生活。 顾玲娘并不知道内情,想着毕竟是自己的血亲,还是多加照顾,于是常常带着刘惠莲与孙子去顾府看望两姐弟。 老爷子问过老四,想要恢复王姓吗?顾玲娘摇头否决,老爷子很是欣慰。 见顾玲娘常常过来,与以往无二,顾家几个儿媳妇这才放心。她们就怕顾玲娘不认顾家这一门亲,今后顾家就会少很多的助力。现下顾家无论是生意,还是议儿女亲事,几乎都是顺风顺水的,那还不是看在严家三个人的份上。严玲婉升任摄政王妃后严玲齐就担任了尚书令一职。 外侄女严玲婉的摄政王妃虽说担任不了几年,可外侄儿严玲齐的尚书令一职不一样,位高权重,地位超然,又严玲婉的护航,还有摄政王的支持,顾家人能舍了最粗的大腿不抱?不能呀! 顾家人心里都明白顾家今后要想有什么大作为还得依靠严家的两个孩子,没有人大嘴巴,发现下人私下议论都被惩罚了。顾家三房的孩子要参加这一次的恩科文举,还是托了严玲婉的面子进了国子监学习。 而严玲婉等栗晨风修养了几日下来,直接把人也给扔国子监里学习去了。现下严玲婉是摄政王妃,要塞一个小子去国子监学习完全没有问题,压根儿不需要找谁的关系。 十一月底大楚朝的京都城就变成了白色的世界。严玲婉说了不管江南那边的事情,她就真的不再管。无论江南闹得是多么的鸡飞狗跳,她也不会管。但凡江南上奏来的折子她看过了就压下,压根儿不议。 建王的一切暗势力均在一个月内被飞速的铲除,犹如仙人掌身上的刺被摄政王陈子墨啪啪啪,迅速地一一扒光! 就因为是暗势力不能曝光,建王只有咬断自己的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建王气得都有些疯癫了,可惜,摄政王陈子墨绝不会给他留下一根刺! 大楚朝堂上虽然人手不足,却有了一股正气。 《大楚旬报》顺利在各地销售,在严玲齐的主导下,引领着老百姓的思想。同时宣传朝廷的各项举措,让老百姓看清楚朝廷的目的,不会被一些贪官轻易给坑了。 因为有了这一层,地方官员不恰当的行为就会被地方上的老百姓质疑,地方官员中胆小的自己知道收敛,胆大的继续坚持,一旦京城收到慕容岩的消息就会派人暗中调查,一旦证据确实,这些官员就会被下马。 一个月内这般收拾了好几个地方官员,在《大楚旬报》上一刊登,各地老百姓拍手叫好,因此贪污*的各级官员收敛了许多。 国家彩票的销售为朝廷挣得了不少的银两,在严玲婉的提议下,在皇太后段鑫彤的支持下,准备拿一部分的银两出来修建学校与医馆。让更多的人能识字,让更多的人有病后能得到医治。 皇宫同样削减了不少的人员,很多的宫女即便没有到二十五岁的年纪也被放出去了。皇帝还在少年,没有妃嫔,先皇只有一后一妃,就是皇太后段鑫彤与皇太妃李贵妃,小一辈九哥皇子、公主。没有更多的主子需要占用大批的人手去侍候,因此削减了人手。不过为了保护少年皇帝,摄政王是安排了部分苍狼士兵为皇宫禁军。 段睿杰知道慕容岩退下去在做什么后,心里很是羡慕。就等恩科结束,带着夫人到处去游山玩水,看见不平事与贪官污吏就报上朝廷。 段东宁的官位一直没有升迁,段东宁与段睿杰都懂。 当初段东宁身为京城五大公子之一,坚持不入世为官,其实就是顾忌段鑫彤太子妃的身份。何况段家有段睿杰在朝中为段鑫彤出力,也轮不到他段东宁。 第六十一章 白泽字典 不过,看着与自己一起的好友纷纷有了变化,自己还只是一个四品小官,段东宁的心里还是有些憋闷。 “爹,昨儿摄政王妃给儿子提了一个想法,儿子想了一个晚上,打算说与爹听听。”段东宁道。 “什么提议?”段睿杰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儿子,眼眸里隐隐的有些期待,因为摄政王妃的提议都不是简单的提议。 “摄政王妃说了,儿子如若继续在朝堂之上不会有多大建树。摄政王妃有个想法,她想让儿子带着一帮文人学者编纂一套字典,说那是一份功在千秋,具有深远影响的伟大事业。如若儿子能主导这一项编纂,儿子的清名会比李君明、张芸帛、严玲齐都来得久远。”段东宁的眼里有着闪烁的光芒。 “字典?”段睿杰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语,脸上有些茫然。 “对,是字典。”段东宁极为肯定的点头,继续道:“摄政王妃说那是一种汇集单字,按照某种查字方法编排,并要一一注明其读音,字的意义与用法的一种工具书。一旦编纂出来,可以满足阅读与研究文献时查检的需要。” 段睿杰心中颇为好奇,可以满足阅读与研究文献时查检需要的工具书,这倒是一个有趣的想法! “东儿,你怎么想?”因为是摄政王妃的提议,段睿杰并没有一来就反对,反而想听听东儿的想法。 “爹,儿子想主导字典的编纂。”段东宁先表了态,“因为皇太后娘娘的关系,摄政王与摄政王妃都不可能让外戚做大,所以压着儿子的升迁。其实这个原因早在摄政王妃还是顾宛的时候,就告诉过儿子,儿子心中也明白。” “哦?”段睿杰下意识的就微皱眉头,心中惊讶,摄政王妃竟然直白的告诉过东儿?摄政王妃是真心把东儿当做朋友在对待的,否则不会直白的告诉东儿! “是的爹,当时儿子明白并没有多想。只是现下很多都变了,心里明白归明白,可……”心里还是不舒服。自己不是没有能力,却因着姐姐段鑫彤的原因,心中的抱负不能得偿所愿,要说没有憋屈,那是不可能的。 段东宁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段睿杰点了点头,他的心里同样明白。 当初京城的五大公子,才名响彻大楚。李君明升迁为左相,张芸帛升迁为右相,严玲齐升迁为尚书令,三人均为正二品的官员。就连慕容苍也是左丞,为副二品。只有自家的段东宁,当初进入朝堂时是四品文官,现下还是四品的文官。东儿心里的憋屈,他懂! 别家都会因为家里出了一个皇太后而光环照耀,自家却不能,一点儿的光都沾不上不说,还因此不得升迁。可段睿杰也明白摄政王与摄政王妃是从大局出发,长远来看,没有错。真要怪,只能怪东儿他们投生在段家,怪段家出了一个太子妃,一个皇后娘娘,现下的皇太后。 “既然这边儿子不能有多大的建树,儿子就想去做那具有深远影响,能功在千秋,让儿子的名字在历史的长河中重重的记下一笔的字典编纂!”段东宁是想了一个晚上做出了决定。 “摄政王妃就在等待儿子的答案,如若儿子愿意,王妃说她会向皇上申请字典的名字。而编纂出来的字典上会印有主编,就是儿子的名字。” “摄政王妃虽为女子,可她惊世之才,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才子能并肩的。只要是她的提议,儿子就相信!” “你想好了?”段睿杰深深地看了段东宁一眼。 段东宁看了看自家老爹,点了头。他确实想好了,朝堂之上没有发展就去编纂这个字典。 “既然想好了,就去做吧。爹不反对。” 有了爹的首肯,段东宁回了严玲婉的话。于是严玲婉上折子奏请皇上同意编纂《白泽字典》。 奏折里陈述了字典的各项功能,还有字典所具有的深远意义。同时说明了由段东宁主导编纂,又用了皇帝的年号白泽,陈麒麟一看就准了。 等段睿杰亲自去了解了字典为何物后,被震惊了。摄政王妃这个女子的思维真不能用惯常思维来想。这般能震惊文学界的字典由自己的儿子去主导编纂,看着是没有落下一点儿实权,实则是流芳百世的好事。 段睿杰很高兴,东儿答应得好呀!答应得好! 段睿杰彻底安心了,他也是文化人呀,看了根据摄政王妃提议后的字典模式,他懂只要有这《白泽字典》在的一天,东儿的大名不仅会存在一天,还会更久远。 段睿杰立刻着夫人进宫把事情说给皇太后娘娘知道,免得皇太后娘娘操心。段鑫彤在弟弟段东宁的事情上是亏欠,不过严玲婉能直白的告诉段东宁也能直白的告诉段鑫彤。段鑫彤明白摄政王妃是为她儿子好,才压着段东宁的官位不提,段鑫彤的心里还是颇为亏欠。收到爹让传来的消息,知道弟弟有了更好的去处,也放下心来。 字典在后世里是学生,学者们常用的工具书。在西方是没有字典的概念的,是我国独有的。字典收字为主,当然也有词语,为了配合社会的发展需要,每十年还会修订、添加。 最早的雏形可以算是《尔雅》,不过儒家学者把《尔雅》归类为训诂。后来有许慎编写的《说文解字》,创立了六书理论,制定了中文字部首的基础,是世界上最早的字典之一。 对于严玲婉来说,她需要的是指挥,给出一个具体的模式就行,而不是自己亲自去操作。既然段东宁答应了主导编纂,皇上又准了,严玲婉自然给了段东宁极大的助力。 首先就是财力方面,参与《白泽字典》编纂的人员俸禄比其他平级官员多出三倍来。其次就是人员调配方面,全力配合。段东宁点到谁,谁就得去参与,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有了摄政王妃的大力支持,段东宁带着十几人开始了《白泽字典》的编纂工作。此编纂工作历时五年,参与其中的文人学者多达五十多人,这是后话了。 各地州府的恩科考试结束,吕修洁带着人搞整的实验,经过多次的失败,终于把玻璃生产出来了。严玲婉带着人去看,结果一看很是满意。 一群人在实验场待了半日才出来,风竹立刻把斗篷给王妃披上。 “王妃,这玻璃有了,您说的玻璃房也是时候要建造了吧!” “是呀!有了这玻璃,可以建玻璃房,里面可以养花,种蔬菜。冬天里也能有新鲜的蔬菜吃了。” “冬天能吃到新鲜的蔬菜?” “当然!” 一众人纷纷点头,有些却在心里暗自咂舌,能吗? 有些却是极相信她的,只要王妃说的能就一定能! 出了实验场,几人各种告辞,严玲婉上了马车,才问:“风竹,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回王妃,都准备好了,全部都放在后面的马车里了。” “好,走吧!”既然都准备好了,严玲婉也不多话,风竹办事仔细又稳妥,不需要她多操心。 风竹扶着严玲婉上了马车缓慢地向院使府而去。张天瑞被封了侯爷,张贝珮的身份也跟着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普通商户人家是侯府嫡女,这般天大的变化让刘文轩的娘再也无法嫌弃她了。 这不前几天确定了怀有身孕,消息一出来,严玲婉就立即着人准备了礼物,这不就是去朝贺的。 马车一到院使府,停稳之后侍卫们就七手八脚的把东西给搬了下来。院使府的管家早已得到消息,恭候在大门口了。 “娘亲来了,娘亲来了。”不远处一道清脆的童音响起,严玲婉抬头一看,原来是陈子墨抱着宇儿站在门口好似正在等自己。 陈秦宇急忙从陈子墨的怀里挤了出来,完全不顾摄政王爷微愣的表情,身形异常灵活,就在严玲婉眨巴第二下眼睫的时候就奔到了严玲婉眼前。 “娘……” 严玲婉不由看了一眼因为自己出现立刻就被抛弃的陈子墨,不由婉约一笑,看见秦宇,心里就能放松。 “宇儿。”严玲婉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抱稳了扑过来的孩子。 她先上下瞧了瞧,见孩子的脸色很好看,立刻“吧唧”一下在宇儿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紧接着伸出迁西的手指轻柔的在孩子粉嫩的脸蛋上捏了一把,才起身温柔的牵起孩子的手,还不忘在宇儿的头上轻柔的摸了摸。 陈秦宇很是欢愉的盯着她,眸子就像过了水的葡萄,黝黑还发亮。被娘亲又是亲,又是捏,又是揉的,也不带一点儿的脾气。 “父王说今儿要来看四姑姑。”陈秦宇很认真的说,紧接着挤眉弄眼的道:“听说四姑姑的肚子里有一个小宝宝,父王说等小宝宝今后长大了就让她做宇儿的兄弟……” “兄弟?宇儿觉得四姑姑的肚子里是男孩?”严玲婉牵着陈秦宇的手就往院使府里走。 “那倒不是,宇儿希望那是一个男孩。”秦宇抬头望着严玲婉,很认真的回答。因为如若四姑姑生下一个男孩,宇儿就有玩伴了,如若是个女孩,又是三叔的女儿,宇儿不好找她玩。 第六十二章 等上五年 严玲婉愣了愣,这小子还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跨进门槛的脚顿了顿:“如若你四姑姑真生下一个妹妹,你会不喜欢?” “不是,会喜欢。就是想……想,妹妹是娘亲生下来的,一定会很漂亮。”在陈秦宇的心中,弟弟是拿来作为玩伴的,可以与他争抢任何的东西。可妹妹不一样,妹妹是拿来疼的。这世上没有比自己的娘亲严玲婉更漂亮的女人,想要漂亮的妹妹当然一定要是自己娘亲生的咯! “我……咳咳……”生的?严玲婉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院使府的管家大伯跟在摄政王妃的身后是唇角抽抽,这孩子的意思是院使夫人生下女孩就不漂亮了? “是呀,娘亲何时给宇儿添个妹妹或者弟弟呀?”陈秦宇说的很是开心,丝毫没有压力继续问。 添妹妹……弟弟? 严玲婉身后的风竹快速的瞟了王爷一眼,王妃想要孩子可能还得等上一年、两年吧?就喝的那调理身子的药,就不可能早有。 严玲婉的唇角扯了扯,快速向走在身旁的王爷扫了一眼。在这里自己才十六岁,连十八岁都没有,就谈论生孩子,太早了吧?何况生孩子简单,可是要带好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就府里的宇儿她都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职责,还要自己生? 到少年皇帝十八岁亲自掌政还要五年,她不想孩子生下来没有母亲的教导与陪伴,不行,至少要等到麒麟掌政! 可还要等上五年,王爷会同意吗? 严玲婉牵着秦宇的手往前厅走去,边走边思考,今儿宇儿突然提起生弟弟、妹妹的事情,会是王爷的意思吗? 看来需要下来与王爷好好说说了。自己的年龄还太小,身子还太弱,不说五年至少在十八岁之前自己都不会考虑要孩子。 可眼下该如何与一个孩子说这种事情呢?这里的孩子又不是后世里的孩子,啥都懂一般的小大人。 一群人走到前厅了严玲婉才慢慢地说:“宇儿,这事儿是要看缘分的,不是娘想要就能有的。不过娘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儿?是府里没人陪你玩吗?” 呃?陈秦宇一愣,那倒不是。他才不急,其实就是帮着武爷爷与明伯伯来催一催父王与母妃的。 “戴家的小姐不是常常来宁王府陪你玩吗?”严玲婉不知道武伯与明叔的心思,想着自己是很忙,少有陪伴孩子的时间,看来这孩子有些孤独了。 “国子监里的同学不好玩吗?” 陈秦宇微微一个噘嘴,神情微微一变:“不是不好玩,他们只是喜欢听宇儿翻讲娘亲讲过的故事。如若不是讲故事,他们都不太愿意与宇儿玩,说是害怕得罪人。” 严玲婉眉头一挑,哑然失笑。得罪?国子监小学部里都是一些小疙瘩,心眼还真不少,怕得罪人? 陈子墨眉头一皱:“你怕得罪他们?” “不。”陈秦宇小嘴噘得更高:“是他们怕得罪宇儿。说父王很厉害,母妃也厉害,他们怕自己说错话被宇儿不小心传了回来,你们……” 后面的话陈秦宇没有说出来,不过严玲婉与陈子墨都明白了。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些无奈。 一群人进得院使府的前厅,几个丫鬟立即上前来奉茶,摆好一切应用的茶具都退了下去。 “我们宇儿受苦了。”严玲婉突然觉得有些愧疚,长长地出口气。如果陈秦宇生活在普通家庭里,也许能更加幸福吧? “宇儿不受苦,在国子监里还有十七皇叔与宇儿玩,就是皇叔……”陈秦宇后面的话顿住了,不好说。 “霸道?” 陈秦宇见娘这般说咧嘴一笑,没有回答。 “他有他的霸道,你也有你的底气呀,不怕他!”严玲婉就知道十七那个小子不会轻易改的。她把宇儿拉到自己的身边,双手一个带力,才觉得宇儿重了不少。使了一些劲才把孩子抱到腿上坐着。 “宇儿记下了。” “记下了就好。宇儿长高了也重了不少,娘亲抱起来都累手了。” 宇儿听罢,咯咯的笑了起来,侧着身子扭回头说:“那当然,武爷爷每天都逼着宇儿吃好多的饭菜,宇儿当然就长高,长重了。” “哇,”严玲婉伸手在宇儿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小子吃饭要武爷爷逼呀,看来是皮实了不少。” “宇儿没有皮实,是武爷爷想宇儿多吃些,长得如父王那般高大!” 如父王那般高大?严玲婉立刻看了陈子墨一眼,他是挺高大的。 “好,宇儿不是皮实,是娘亲错怪了。男孩子就是要长得高大,才能给女孩子安全感。” “安全感?”宇儿眉头一皱。 “男孩子长大了要保护女孩子,女孩子天生力量要弱小很多,就要男孩子长大了来保护。男孩子长得高高大大,结结实实,能让女孩子放心,当然男孩子还要脑子好用,仅有一身的蛮力也不行,会动脑筋的人更厉害。” “哦!”陈秦宇微皱眉头哦了一声,犹如听懂了一般,其实并没有全懂。 两人正说话间张贝珮的奶娘扶着她从后院出来,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严玲婉有些啼笑皆非。 张贝珮那身高,奶娘那身高,奶娘是怎么扶出来的呀? “大哥,嫂子。”张贝珮先唤了一声,微蹙眉头,精神头看着一点儿都不好。 “四妹,这是……” 陈子墨先是不解,以为四妹这是生什么大病了。可转念一想不对,是不是怀孕后带来的症状? 王爷这般一想,眉头也皱了起来,心情很是复杂,甚至带着丝丝的害怕。女子怀孕后竟然能如此娇弱?强悍如张贝珮都如此,那等今后婉儿有了身孕会是什么样子?王爷第一次发觉自己有些不敢去想。 “四姑姑?”宇儿一直都特别喜欢这个姑姑,从来没有见过四姑姑有这种模样,轻声一唤后立刻缩进了严玲婉的怀抱。严玲婉紧了紧自己的双臂,把宇儿抱得更紧。 “珮儿姐是反应大吗?”严玲婉脸上的啼笑皆非,在看清楚张贝珮苍白的脸色后立刻被收回。她自己是生过孩子的,知道孕妇如果是反应过大,有可能会如此形象。 “是呀,王爷,王妃,小小姐这几日不仅没有一丝胃口,强逼着吃一些,可却是吃什么吐什么。”奶娘扶着张贝珮坐好后,接了王妃的问话,一脸的担忧。 张贝珮这个说是奶娘的奶娘,连婚都没有成过,哪里有经验?就是几十年前的孟含茹怀孕生张翱与张贝珮也没有见过有现下的张贝珮这般的反应过大。 奶娘这几日是激动,喜悦又慌乱,完全找不到章法。家里明明有个最厉害的太医姑爷,一切听太医姑爷的嘱咐就对了,却还要自己四处去打听怀孕的女人有什么要注意的,结果被整的一惊一乍的。 太医姑爷要进宫当值,不能常在府里。张贝珮不懂,奶娘也不懂。可奶娘还得在小小姐的面前装懂,她想自己都慌小小姐会更心慌。 张贝珮整个人窝在椅子里,有气无力的,有奶娘替她说话,她倒是不着急,就是胃子里翻搅得厉害。不是大哥、大嫂过来,她都不想出来。 “小小姐整个人就没吃什么东西,都被吐出来了,唉!这可怎么办好呀?”奶娘是愁容满面,唉声叹气的。小小姐这几日更加的瘦,等晚上姑爷回来见到会发愁了。 “奶娘,这孕吐是正常的。多给珮儿姐做几次吃食就好了,她不是吃了就吐吗?那就吐了又吃呀!”严玲婉抱着陈秦宇说。 “吐了又吃,奶娘我也是这么想,这么做的。只是……”奶娘看着自家小小姐,心里就犯难,“没有胃口,什么都吃不下,好不容易吃一点又要吐。” 没有胃口?这没法子。 “婉儿有办法?”陈子墨扭头问。 “没有!”严玲婉干笑了一下,这是把自己当百科全书了吧?我哪里能什么都知道?何况这孕吐,后世里好像也只能是让孕妇去输点儿营养液,起到一些补充的作用。 “只能吐了又吃,尽量让珮儿姐休息,睡觉是度过孕吐反应最好的方法。” “睡觉?”奶娘的眉头瞬间就挑高了,为什么睡觉是最好的方法?吃了立马就睡是不好的。 “对呀,吃了就去消化,会加强她的肠胃运动,绝对立马吐。但是吃了就去睡,能减缓肠胃运动,不容易吐。”严玲婉只能做这么一个建议,“再说,怀孩子都会长胖的,即便现下没有长胖,今后也会长胖,难道还担忧长胖?” “长胖?那倒不是。奶娘我还就想小小姐长胖一点儿。”可惜却越长越瘦。 “奶娘,您也别担心,有些女人的孕吐在前三个月,有些在中间才会出现,还有些在后面来,大多有此经历。” 哦?奶娘愕然,大多有这种反应? 哦?王爷看了陈秦宇一眼,宇儿扁着嘴,大多都这样,那娘亲怀上妹妹也会这般? “相信我,大多如此,极少,极少的孕妇才没有这反应。” 极少?为何小小姐不是那极少的女人?奶娘又心疼了。 第六十三章 不要孩子 严玲婉看得出来张贝珮没有什么精神,一直都没有说话,还是早些告辞回去,让她去睡觉休息还好些。 “王爷,咱们还是回去,让珮儿姐好好休息吧?” “嗯!”陈子墨答了一声,就立刻起了身。 “王爷、王妃,姑爷还没回来,奶娘这边照顾不周,还望多多担待些个。”奶娘还是一脸的焦心。 “说哪里话?见外了。奶娘扶着珮儿姐进去休息,让她睡觉。” 张贝珮确实是精神不济,胃里难受,一句话都不想说。听大哥嫂子说要回去,她的神情立刻就带上了歉意。大哥、大嫂难得来一次,都没有坐多久就要回去了,心里觉得挺对不住的。 “珮儿姐,记住吃了就去睡,能减缓你的难受。我们都是自家人,就不要跟你大哥客气了。”严玲婉放下宇儿,起身说:“奶娘,院使府离宁王府很近,有什么事情过来说一声,即便我们不在府上,找武伯也是可以的。” “多谢王爷、王妃,奶娘记下了。”张贝珮的奶娘赶紧福了福身。 “你们就不必出来了,我们自己知道出去。” “那就请管事大伯送一送王爷、王妃。”奶娘立刻请管事去送人。 出了院使府,一家三口没有再坐马车,而是手牵手的往回走。 “婉儿,每一个女人怀孕都会如四妹一般?”王爷忍不住问出声。四妹是何等脾气的女人,干净利落的一女人竟然被怀孕一事给折腾成那般模样? “嗯。”严玲婉从鼻子了嗯了一声出来,牵着秦宇的小手往前走。 “那样呀?” 陈子墨的神情默然了,当年母妃怀十六的时候是何模样?母妃当年有否如四妹一般?如若有,那婉儿该怎么办? 陈子墨当然很想严玲婉为他生下一男半女,可今儿见到张贝珮的模样说句实在话,把陈子墨给惊了一头,女人怀孕竟然有如此亏身子?如此的可怕? 想起婉儿被自己伤过的身体,原本身子就弱,还被伤过,自己还想婉儿生孩子的想法对不对?行得通吗?王爷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一决定。如果在孩子与婉儿之间做选择,本王一定会选婉儿。 想到这里,摄政王下意识的紧了紧牵着秦宇的小手。没有婉儿,本王就没有了一切。看来这孩子还是不要了得好,本王不想失去婉儿! 本王、婉儿、宇儿,还是咱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就好! 王爷心里怎么想的严玲婉不知道,这个问题并没有怎么困惑她。每个女人在怀孕后身子都有变化,刚看见张贝珮那般模样时她也是颇为吃惊。在她心里张贝珮是身强力壮式的,个子高大又有武功,怎么还会被一个小崽子给折腾得来都快脱了形?可后来一想,张贝珮也是一个看起来强悍,其实身子就不好的女人,小时候给亏了身子,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严玲婉沉默是在想该如何告诉陈子墨,需要等到自己十八岁以后才能说要孩子? “婉儿。” “嗯?” “咱们……有宇儿。” 严玲婉停下脚步,看着陈子墨。他说咱们有宇儿,这是可以不着急要孩子的意思吗? 王爷看了一眼正昂头看向他的孩子,王爷长臂一伸把严玲婉拉进怀里,垂下头靠近严玲婉的耳边,极小的声音说了一句:“咱们可以不要孩子!” 严玲婉瞬间瞪大眼珠子,不要孩子?这怎么可能? 严玲婉突然觉得自己凌乱了,古人对子嗣的看重她可是比谁都清楚,他身为一个王爷,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爷,能容忍没有自己的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严玲婉微微的摇头,心里不相信,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才会让他说出这样的话! 严玲婉退出陈子墨的怀抱,这才注意到宇儿满脸的困惑。她抬头看了陈子墨一眼,小声的说:“回去再说。” 回去再说,也好! 陈子墨不再多话,闭上了嘴。 三人沉默地走回宁王府,周毅上前带走了陈秦宇,陈秦宇知道父王与母妃有话说,倒也乖乖地跟着周毅走了。 墨阁,只有两个人了。严玲婉上前抱着陈子墨的腰,习惯性的在他胸前蹭了几个来回。 “陈子墨。”严玲婉轻柔的声音响起。她的身份大白于天下,早就不用吃那变声的药丸了。 “嗯?”陈子墨长臂圈着她,小心翼翼地。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她蹭够了,抬起头来望着正盯着自己看的男人。眼睫眨巴了两下,总觉得陈子墨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的。 “瞒?没有。”陈子墨温柔的盯着她,眼睫一眨不眨,要有多实诚就有多实诚。 “没有?那你怎么会说出不要孩子的话?”严玲婉心中一呆,没有?怎么会? “没有瞒着你的事情,你今天也看见了,四妹怀孕那模样,我是怕你也……”陈子墨这才大掌揉上她的头顶,说句实在的他今日看见张贝珮那模样被吓到了。 是被吓到了?堂堂的战神会被一个孕妇的孕吐给吓到了? “被吓到了?”严玲婉问。 陈子墨:“……” 严玲婉这才心里舒坦了一些,他这是不想我受罪! “不是每一个孕妇都会像珮儿姐那般。”严玲婉抱紧了陈子墨精壮的腰,继续说:“我也想不着急要孩子,是因为我还小,身子还弱,只是想等到十八岁后再要孩子,但不是如你说的不要。” “十八岁?” “对。女人怀孕都不相同,只是想等我再长大一些,身子再好一些要孩子。” 十八岁后,婉儿的身子也许能要孩子了吧?陈子墨也不确定,不过他没有再反对了,把她揽进了怀里。还是下来单独问问三弟,婉儿十八岁后能行吗? 只要三弟说能行,他当然是愿意的,婉儿那么喜欢孩子,没有自己的孩子会成为终身遗憾! 在要不要孩子,与何时要孩子这问题上,王爷与王妃之间算是达成了一定共识。 只是共识没两天,张贝珮的奶娘就来了宁王府。姑爷的娘,小小姐的婆婆田诗妤,亲自给送了两个貌美如花的丫头过来。还明着说儿媳妇这有了身孕,无法再侍候姑爷,因此送了两个丫头过来是照顾姑爷的。 张贝珮心里有气,却没有丝毫的精神去对付这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婆婆,奶娘身份低微又无法反对,只得等田诗妤走了就奔来了宁王府。 晚间,严玲婉才回到宁王府听武伯与二姐严玲萱一说,心里就来了气。珮儿姐因为孕吐,本来就心情不好,人就难受,还要承受婆婆送过去的堵?这就是没有天理! “霍去病、孟小东,你两立刻到春花醉去找四个美貌的女子,给送到秘书令刘大人府上,并且点明是摄政王妃体恤刘大人近段时间辛苦了,赏赐给刘大人的。” “这?”看着咬牙切齿的主子,霍去病一时之间没有明白,主子这是何意? “王妃这是给刘夫人添堵的,快去!”风竹低声的在霍去病耳边说了一句。 添堵? 哦,对呀!刘家大夫人能送人给主子的朋友添堵,主子就能送人给她添堵。刘夫人送了两个美女过去,主子这就送四个美女过去,看谁的道行高? 孟小东倒是什么都没有问,他明白王妃的意思,只是点点头。 “立刻去,还要快!”严玲婉真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原本听说摄政王妃回来了,想着孟小东也一定跟着回来了,小雨专门从后院里迎了出来,结果几个刚刚回来的人又要出去。 好在小雨一听,一点没有多话,只是上前几步站在孟小东身后问:“小东哥,要小雨一起去帮着选人吗?” 严玲婉一听,在自己的大腿上猛的一拍。对呀,他们两个男人去选,也许选不出那带着狐狸气息,专门勾人的美女来,还是小雨跟着去一起帮着选,“好,小雨跟着一起去。” 严玲婉凑近了小雨,压低声音说:“要专门挑那种带着狐媚子的惹祸精!配合着演一出戏,到时候会给她们出场费的。” 小雨一听,唇角抽抽,王妃要挑那狐媚子,知道是给刘府的大夫人添堵的,可这一出戏的出场费该王妃出吗? 外院站着的一帮人齐齐地抽搐,狐媚子的惹祸精? 小雨明白里面的意思后,灿烂的一笑:“王妃放心,小雨明白了!” 于是三人立刻出了宁王府,向春花醉而去。 “三妹?”严玲萱着急了,她担心会不会把事情闹大呀? “二姐夫,把二姐扶进去,这种事情不需要二姐跟着操心。刘文轩那娘该得个印象深刻的教训,否则永远都学不乖!” 学不乖? 严玲萱被秦玄扶着,暗自摇头。这世上有几个男子是没有通房,没有小妾的?刘家大夫人的做法在这世上也没有错,很多大户人家的男子都是这般行径,在妻子有了身孕后,就会抬姨娘。 “好的。”秦玄笑着回话。他就是一个过来人,自己的妻有了身孕,男人也不是就不能忍。 第六十四章 通房丫头 严玲婉摄政王妃的黑色官袍都没有换,直接带着风竹、紫竹与墨竹就杀去了院使府。 到了院使府,门房一看是摄政王妃过来了,赶紧进去通禀,管家大伯一听就急急忙忙地迎了出来。 “小姐,摄政王妃过来了,您就放心的休息吧!”奶娘得到消息后也即刻起身,安抚了张贝珮几句,让她继续好好休息。 “唉!”张贝珮叹了口气。 “别多想,难道还不放心摄政王妃办事?”在奶娘的心里,这世上就没有摄政王妃处理不了的事情。 “那……倒不是。嫂子做事总是有理由,有手段的。”张贝珮只是怕这好不容易才与婆婆修复的关系,又冰冻了! “小姐怎么想不通了,姑爷为何要在外面另立门户,就是不想让你与刘家的女人有什么纷争,同时也是在保护你。姑爷知道他需要在宫里当值,不能每一日回来,专门给奶娘我交代过,只要有刘府过来找事的就先去宁王府找王爷、王妃来帮忙。” 张贝珮一愣,三哥竟然有这个交代? “难怪,奶娘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就去了宁王府?” “小姐,您这是怪奶娘吗?”这还不是姑爷为您着想,怕您受气。 怪?张贝珮哪里会怪奶娘。没有奶娘就没有她,奶娘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张贝珮自然是不会去怪。只是心里很温暖,为三哥在暗中对奶娘的交代。 “奶娘,珮儿怎么会怪您?您在珮儿的心里一直都与娘亲一样。” 与娘亲一样?奶娘的眼眶瞬间就变得红红的。 “你不怪奶娘就好,记得摄政王妃说过的话,好好休息,奶娘出去看看。” “好!”张贝珮答了一声,听话的躺下缩在被子里。 奶娘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又帮着掖了掖被子,这才从后院里迎了出去。 严玲婉正坐在前厅,丫鬟赶紧上茶,还没有见到奶娘出来,严玲婉就先见到了田诗妤送来的两个女子。 两名女子初初一看倒也不是张扬的人。不过严玲婉不知道这两位是不是害怕自己,所以收敛了才显得不张扬?还是因为她们即便是田诗妤送过来,即便将来要照顾院使大人,也不过是通房,大夫人还没有点头成姨娘,所以身份低微而收敛的? 总之,两人初初一看还是懂得分寸的女子。 不过,严玲婉那性子是能容纳下什么通房丫头,小妾、姨娘,这种生物存在的人?很明显不是。任你看起来再端庄,看起来再贤淑,对不起,她都不喜欢。 “碧玉,翡翠,见过摄政王妃!”两位女子恭敬的上前行礼。 “碧玉?翡翠?” “回摄政王妃,正是奴婢。” “你们两是从刘府过来的?” “正是奴婢。” “是刘府的家生奴,还是刚买回来的?” 两个女子愣了愣,摄政王妃问这事儿是何意? “嗯?”严玲婉鼻子里发出来的声音,挑高了几度。 “是刚买回来的。”两个女子毕竟是丫头,见摄政王妃冷着一张脸,有些慌张的回答。 刚买回来的丫头? “你们两知道自己将要在这院使府做什么吗?” 两个女子一听摄政王妃这般问,立刻红了脸,两人对视一眼,垂下眼眸,“奴婢知道。” 知道? 严玲婉挑了一挑眉毛问:“那,你们两来说说具体是什么?” “是……是……是照顾院使大人。”纠结了一刻,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老夫人说,院使夫人有了身子,不能再侍候大人,所以买了我们两回来,是来照顾院使大人的。” 两人说到后面竟然面带娇羞,严玲婉微眯着眼眸。看来是田诗妤把做通房丫头的话给说直白了,这两个女子就有了想法。刘文轩长得还算帅气,身份地位不一般。尤其曝出刘家老太太是当年文贵妃的亲妹妹后,这地位又高了一层。 严玲婉扫视着眼前的两位女子,对于她们来说能做个通房丫头,再凭各自的本事,抬个姨娘什么的应该不难,因此才会如此上心。 在这个时代里女人要想过得好,大部分还得依靠着男人。而且她们是从最底下做起,吃过很多苦,很多累,深知权势、地位才是生活的保证。 能傍上一个有钱的男人,哪怕是做小妾?哪怕那个男人的年纪可以当爹,甚至可以做爷爷了,她们都会愿意。何况刘文轩这种年轻、英俊,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的男子? 那是会绞尽脑汁,不惜一切手段都要到手的男人,是绝不会甘心放手的! 严玲婉一直盯着两位仔细地审视着,奶娘出来了。 “摄政王妃万福!”奶娘恭敬的行礼。 严玲婉从知道她是张贝珮的奶娘起就没有拿过架子,一直从善如流跟着张贝珮称呼。 “奶娘,珮儿姐在睡觉?” “回王妃,正是。听了王妃的建议,这两日吃了就睡,孕吐的次数明显少多了。”说到这件事奶娘的心情好了一些。 一听到孕吐的次数少了,严玲婉才淡淡一笑又点点头。那叫碧玉的丫头偷偷地抬眸看了一眼摄政王妃,看来摄政王妃与夫人的关系很好,是手帕交吗? “有了好的迹象就要坚持,坚持个十天半月的孕吐能好很多。只要珮儿姐少吐,肚子里的孩子就能吸收到营养。” “是呀,多亏了摄政王妃的提议。” “奶娘,她们两是何时来的?”严玲婉知道张贝珮有了好转,这才转换话题问起了这两个女子的事情。 “今儿上午老夫人送过来的。” 严玲婉点点头,“那,今日刘院使回来过吗?” “还没有,姑爷在宫里当值,要后日才能回来。”奶娘如实的回答。 后日回来?那就是说着两个女子还没有见到过刘文轩? “她们两今日过来,安排了住处了吗?” 安排住处? 奶娘愣住了,为何要安排住处?难道摄政王妃不是来阻止的? 碧玉与翡翠对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心里却大喜。 “没有安排下住处就好办,两位不用进去收拾什么,就在这里等着。刘府的老夫人既然能送你们二人过来,也得要亲自来领你们二人走。” 走? 两位女子这才顿时变了脸色,苍白的盯着摄政王妃。没有想通,别人家的家事摄政王妃都要插手? 走?原来摄政王妃是这个意思,奶娘安心了。 “奴婢二人是老夫人送过来服侍大人的,为何要走?”碧玉不甘的问。她觉得摄政王妃再有权利,也不能说管到别人家务事上吧? “本王妃刚说过了,刘府的老夫人既然能送你二人过来,就得来领你二人走。既然还没有安排住处,自然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就站在这里等着吧!”严玲婉的声音瞬间冷戾了不少,两个女子立刻浑身打了一个颤。 “……” 霍去病、孟小东与小雨很快到了春花醉,先把老鸨找来一说,老鸨即刻会意,招来一群美艳的女子。 霍去病与孟小东一看,都微蹙眉头,两人对视一眼后齐齐看向小雨。好在小雨跟着出来了,否则让他们怎么选? 小雨一笑,不搭理两个男人,从一群女子面前走过,一个一个的逐一观看。要王妃的标准,还要四个,不是容易的事。 小雨就想起了原来还在惠亲王府里生活时的那几个姨娘,那种标准就应该是狐媚子,就是惹祸精。小雨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呀,照着那几个姨娘的标准来选就好选了。 得,标准一出现,这就好选了。不大的功夫小雨就挑出了四个具有狐媚子代表性的女子。孟小东一看,心中暗笑,幸好她来了。 霍去病倒不会多想,总之,主子要的女人孟夫人是选出来了,那就赶紧的带过去吧! 于是,三人带着四个美女出了春花醉,上了马车,很快到了秘书令刘府。 门房一见是两位将军,还是跟着摄政王妃的两位将军,不敢怠慢,赶紧先请进去再跑去禀报。 刘元知一听禀报,立刻收拾收拾迎了出来。 霍去病率先跨步进去,孟小东牵着自家的小雨,带着四位如花女眷跟着进了刘府。 “孟将军,这是?”刘元知脑袋发懵。 “大人,属下这也是奉命行事。摄政王与摄政王妃见近段时期刘大人辛苦操劳了,因此特地赏赐下四位美女来服侍、照顾刘大人。”孟小东加上了摄政王的名号,更能震慑刘元知。 摄政王?摄政王妃?刘元知眉头直跳,满脸的惶恐,他是更加摸不清门道了。 摄政王与摄政王妃是什么脾气的人,刘元知还是知道的七七八八。这突突地赏赐四名女子来服侍自己,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刘元知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把自己近段时期干的事儿想了一遍,没有做什么出阁的事呀?无奈,刘元知偷偷地看了一眼孟将军,又偷偷地看了一眼霍将军,这是所谓何事呀? 刘元知见两位将军脸色冰冷,又把视线移动到孟将军手里牵着女人身上,见她梳着夫人的发髻,这位一定是孟将军的夫人了。刘元知的眼珠子在孟夫人的身上打了几个转,见她神情带笑,脸色微红,这下心里的算版开始打了。 第六十五章 故意膈应 能让霍将军与孟将军一起出现的人只能是摄政王妃,自己没有做什么出阁的事来,自然就没有得罪摄政王妃。那么,会是府里的家人吗? 能让摄政王妃出面赏赐女人?难道是府里的谁赏赐了女人给谁?刘元知自然不会去想摄政王,那又会是谁? “去把大夫人给请出来!”刘元知在心里几番思量下来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前几日听说老五的媳妇有了身孕,他心里还很是高兴。着了管事的带着补品去了院使府,只是回来后管事说老五媳妇反应有些大,面色很不好。女人怀孕大约都有这些那些的事,因此刘元知并没有上心。 今晚摄政王妃让人送过来四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这应该是故意膈应谁的?能是谁呢,自然是大夫人田诗妤了。看来是大夫人给老五送了女子过去侍候,让摄政王妃知道了,因此故意送美女过来侍候自己。这是摄政王妃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两位将军与孟夫人请前厅去坐,有什么事情还请两位告知。”刘元知态度好极了。 其实刘元知是官居二品的大员,两位将军是五品的武将,哪里需要这般好的态度?当然需要。两位将军可是摄政王妃最信任的人,刘元知是不敢在摄政王妃身边人的跟前拿架子的。 就好比皇帝身边的宦官,不是多了不起的人物,可是朝堂官员都不敢在皇帝身边的宦官跟前拿架子。这种宦官是皇上身边的人,在皇上身边随便挑唆几句,你就完了!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地底下成个糊涂鬼! 孟小东牵着小雨冲着霍去病点点头就往里走,几人都进了前厅,安排了座位,丫头奉上了茶水退出了前厅。 四位美女也乖巧的都站在了刘大人的身后,刘元知只得假装没有看见,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问:“是本官府里的人做错了何事吗?” 霍去病冷着脸,不语。只有孟小东淡淡一笑,“大人,这是摄政王妃对大人您的体恤,不可罔顾呀!” “是,是,是。”刘元知暗自咬牙,心中暗恨田诗妤真是一个蠢妇。 活了大半辈子怎么就想不通,老五的事情还有老五媳妇的事情,不要去插手,不要去插手! 这大楚谁最不能得罪?就是摄政王妃最不能得罪。 得罪了摄政王还能请摄政王妃去帮着回旋回旋,还能有还转的余地。可得罪了摄政王妃,是绝对没有摄政王为你回旋的。大楚朝的百官们都看明白了一点,摄政王就是一个妻奴!以摄政王妃为中心的妻奴! 摄政王与摄政王妃在朝中标榜一夫一妻,虽然有很多官员觉得好笑,暗自在等着看笑话。可好些年轻的官员。尤其是近半年提拔起来的年轻官员似乎很是认同他们的观点。 尚书令严玲齐大人坚持不纳妾,这事是众所周知。 龙虎将军乔子松给了一些银两把原来府里的几个姨娘尽数遣散,现下只与他的原配夫人在一起。 堂堂左相李君明与戴家接了亲事,定下成婚日子的当日,李大人当着戴家长辈许诺一生只一妻就是戴家嫡出小姐戴青鸾,绝不纳妾。 右相张芸帛一位世子妃,一位侧妃,虽说身边不是一个女人,却也拒绝了再纳侧妃。 自己的儿子刘文轩更盛,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闹着另立门户了吗! 先皇的一后一妃,不也是受了摄政王与摄政王妃的影响? 刘元知能在朝中站稳脚跟,当然有他职务上的不容易得罪人,可也有刘元知本身的圆滑。在这档口上他一定不会纳什么小妾回府,让摄政王妃看轻他。 今儿这事,人却是摄政王妃让给送来的,接受不是,不接受也不是!心里怎么能不骂田诗妤是个蠢妇? 田诗妤不知外院发生了何事,收拾打扮了一番这才出来,一见四个美女立在自家老爷的身后,该有的礼仪都顾不得了,顿时怒目一瞪,抬手就想去抓扯。 刘元知则猛的一把拉过田诗妤来,劈头盖脸的就问道:“你老实说,是不是往老五的府上送人了?” 往老五府上送人? “啊!送了两个丫头去照顾他。”田诗妤被老爷劈头盖脸的猛地一问,没有反应的时间,就如实的回答了。 “你个蠢妇!”刘元知心中的猜测被完全印证,两眼一瞪,袍袖一甩:“你惹出来的事,你来解决。” 田诗妤木愣了,我惹了什么事? “摄政王与摄政王妃体恤大人辛苦,特地送来四位美人服侍大人的。”孟小东道。 服侍老爷?田诗妤震惊了,她这才看向前厅里坐着的三人。 “这是为何?” 为何?孟小东轻声的嗤笑了一下,“本将军代表摄政王与摄政王妃特地来送人的,既然人已经送到,本将军也该告辞了。”孟小东起身,斜睨了一眼还在发懵的田诗妤,补了一句话:“既然是府上的大夫人,就该大度的把人先迎进去,哪有让摄政王赏赐下来的美人这般站着的?” 赏赐? “大人,打扰了,告辞!”孟小东牵着小雨的手与霍去病一起起身离去。 “呃?等等,说清楚……”田诗妤还没有把人给叫住,四位春花醉里出来的美女就嬉笑着扑到了刘元知的身边,娇声的说话。 “老爷,奴家唤作碧玉,奴家来侍候老爷。” 碧玉? “老爷,奴家唤翡翠,奴家最擅长推拿,老爷,还是奴家为老爷推拿推拿,要舒服得多。” 翡翠? 这名字怎么这般熟悉? “老爷,奴家唤玉儿,奴家最擅长煲汤,奴家为老爷煲点儿汤来喝吧。” “老爷,奴家……” 田诗妤瞪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四位美女,怒意上头…… “滚!”田诗妤终于忍无可忍的河东狮吼,这一声吼即高还长,让四位美女都愣住了,八只眼睛加上刘元知的一双眼睛都齐齐地看向田诗妤。 诡异的安静了片刻,碧玉细腰一扭,手里的帕子在眼前一抖,“哎呀呀,别害怕,几位姐妹别害怕。这就是大夫人呀,哎呀,摄政王妃可是说了大夫人最是贤惠大度,最是体贴了,在外面的口碑可是最好的。” 口碑最好?别说那三位女子,就是刘元知自己都唇角抽搐。 “碧玉姐姐,刚刚可是大夫人在叫咱们滚呀,这样的人还口碑最好?”翡翠在红唇前摆了摆自己好看的小手,表示不相信。 “是呀,翡翠姐姐没有说错。刚刚大夫人那一声滚,玉儿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呢,结果,翡翠姐姐也听见了。”玉儿则完全是嗤之以鼻。 口碑最好?这明摆着是故意刺激大夫人,就是想让大夫人在老爷跟前丢丑! 田诗妤被老太太亲自收拾过,老太太说过,只要她敢再使什么幺蛾子就给她休书一封。田诗妤身后的老妈妈赶紧上前来扶着自家夫人,眼神示意她冷静,冷静,不要冲动。 被自己屋里的老妈妈提醒后,田诗妤只得狠狠地压制自己心里的怒气。 只是因为田诗妤刚刚那一声河东狮吼引来了府里的其他人,一时之间前厅里里外外站了许多的人。刘文琴也听自己的丫头说了,急急忙忙的从后院出来。 “娘,您这是又做了什么事?”看见前厅里站着妖娆不已的四位女子,刘文琴很惊奇,她只有出声问娘。 爹是有姨娘,可是近几年也没有说再抬姨娘进府过。今儿是发生了何事,这一来还来了四位? “我?”田诗妤推开扶着自己的老妈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了开来。 “我能做了什么?我现下还能做什么?”田诗妤一边哭嚎一边诉苦。 “你没有做什么?”刘元知心里烦,“你没有给老五送美人过去?” 老五送美人? 娘给五哥送女人? 一听,大家都明白了,刘文琴的脸色不好看了,心里怨娘,可也心疼自己的娘。 “我?我给老五送过去两个照顾他的丫头有错了?”田诗妤懵了,怎么想都想不通。 “娘,您怎么这样?”刘文琴一听娘竟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心里大急,“五哥有多心疼五嫂,您还不知道?您这送人过去给五哥商量过吗?您这不是让五嫂子难受吗?” 商量?这事还需要商量吗?田诗妤瞪了刘文琴一眼,这丫头片子还没有成婚,不知道男人有多看重床第之事,她可以不责怪,因此只是瞪了女儿一眼。 “娘,您真是糊涂了。五嫂子刚查出来怀了身孕,她孕吐严重,人本就不舒服,您还给送人过去,是想嫂子气来滑胎不成?”刘文琴不知道娘的意思,但她却懂五哥坚决不纳妾的心思。她身为一个姑娘不仅赞同五哥的心思,还坚决地支持五哥的行动,因此还继续着她的数落。 滑胎?田诗妤绝对没有那想法:“滑胎?你娘哪里能有那想法?” 田诗妤心中不忿,老五虽然忤逆了她,可也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二十四岁了才成婚,儿媳妇终于有了身孕,将来生出来是她亲亲的孙子,她怎么可能会有那想法? 第六十六章 离经叛道 “谁家里不是放着几个服侍男人的通房?你五嫂子怀了身孕不能服侍你哥哥,娘这才送人过去,是不想委屈了你五哥,娘这样做还有错了?” “当然错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您都不知道了?”刘文琴真心犯急,娘这脑子是越来越糊涂了。 可田诗妤不会认为自己糊涂了! “爹,这四位姐姐是谁送来的?”刘文琴没好气的转头问她爹。 “摄政王妃让她身边的两位将军送来的。”刘元知也狠狠地瞪了田诗妤一眼。 摄政王妃? “好了,这四位女子是摄政王妃赏赐下来的人,是摄政王妃不想委屈了爹才送过来的人。” “你爹还委屈?哪一次不是你娘委屈?”说起这事儿,田诗妤心里委屈极了。 “是呀,娘,自己府里你就能知道爹不委屈,您在委屈。那么摄政王妃也是在告诉您,您只想着自己儿子的委屈,不顾儿媳妇的委屈。那她也只想着爹的委屈,不顾您的委屈!” 田诗妤:“……” 刘文琴蹲下身子:“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都不能接受爹纳女人进府,五嫂子就能接受女人进她的家?” 田诗妤:“……” 春花醉出来的四位美女相互看了看,这丫头倒是一个明白人,难得呀! 田诗妤被女儿的话说来彻底的沉默了,女儿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她心里明白。没有女人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大家不都是如此过来的? 田诗妤就不明白了,怎么到了老五媳妇这儿就不能了? 当然不能!因为她遇到了严玲婉,遇到了摄政王妃。 “爹,把人送回去吧,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刘文琴无奈的说。 刘元知一张老脸立刻纠结了起来,深深地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反问道:“老六呀,摄政王妃赏赐的人是好送回去的?” 刘文琴一愣,默了默:“娘,您自己去把五哥府里的人领回来。女儿去宁王府找摄政王妃,求求摄政王妃收回命令。” “收回?”田诗妤一听能收回,心下一松,可转念又大急:“那摄政王妃能收回吗?” “娘,这一次女儿去求摄政王妃,都是女子好说话一些。但是今后娘,您一定,一定,不要再插手五哥府里的任何事情,再惹出什么事来,女儿可没有办法补救。”刘文琴嘴里这般说着,可心里其实是没有底气的。 摄政王妃拥有惊世之才,才会以女子身份打理朝政,辅助少年皇帝管理这天下。她这般大才,她脑子里的东西永远没有人能懂,自己这般渺小的女子去求她,说句实在的刘文琴真心没有底气。 只是看着这般毫不顾忌哭嚎的娘,她心疼!只盼着自己今后能遇到一个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男子,不要活的像娘一般的憋屈了一辈子! 田诗妤垂下头来,轻声的答应了刘文琴的要求,今后老五府里的任何事情她都不再去插手管了。 刘元知听说家里的老六亲自出面去找摄政王妃,先就放下了一半的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管家,让府里的家丁陪着六小姐去宁王府。” “是!”官家立刻去安排。 “这四位姐姐,还烦请在前厅里等等,不要进后院。”刘文琴冲着四位春花醉里出来的女子行了礼。 四位女子掩面而笑,说出来的话那语气比起刚才正常多了。毕竟她们觉得眼前的这六小姐还算是一个明白人,也许摄政王妃会答应也不一定? “无妨,既然小姐要去找摄政王妃,咱们也就在这里等等。不过,咱们是替摄政王妃办事的人,不要让我们等久了!”碧玉福了福身子道。 办事?刘文琴一愣,美眸仔细的盯着说话的女子看了几眼,瞬间心里明白了,这是做戏给娘看的。意图给娘一个深刻地教训,原来摄政王妃还是顾忌着五哥的感受! 刘文琴暗自呼气,如此,就好办多了! 刘文琴冲着那碧玉笑了笑,才转回身子来:“娘,还不去领人?” 领人?哦,对,赶紧去领人,田诗妤一个咕噜翻身而起。 刘文琴与田诗妤娘两从秘书令府上出来,向院使府赶去。 “琴儿,是娘糊涂了吗?”田诗妤坐在马车一边望着自己的女儿问。 “娘,马车里只有咱们娘儿两,女儿告诉您,您真的做错了。”刘文琴这才态度较好的与田诗妤说话。 “娘,五哥与五嫂深受摄政王妃的影响,哥哥嫂子都坚持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您就别再用老眼光去想事情,别再去插手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谁都想,可谁又想到了?”田诗妤心情复杂。当年嫁与老爷的时候,自己也盼望过。 “娘,摄政王妃的亲爹娘不是?”刘文琴无奈,谁说没有人是? “摄政王妃的哥哥严大人不是?” “丫头,他们那是极为稀少的。” “娘,稀少是稀少。可摄政王妃正在影响着周边的人,影响着世上的人。娘,您又不是不识字,《大楚旬报》您没事还是看看吧,不要什么都不知道?” 田诗妤:“……” “就前两期的第五版上刊登了一篇”后院“为题的短篇,把整个第五版都占完了。”刘文琴说起这篇短文,眼眸里闪动着亮光,“文章里把后院女子的心思细细地叙述出来,真是精彩万分。女子天生的善良,温柔是为何被葬送在后院里的,说的极有道理。” 葬送?田诗妤好奇了。 “娘,那篇文章是摄政王妃为了引导女子出来进学堂学习而写的。可是一刊登出来,犹如在女人们的心湖里扔下一块巨石般,引起了极大的反响。现在走到哪里都能听见人们的议论。” “哦?”还有这样的文章? “当然有反对的,男人占多数,当然也有支持的。”刘文琴有些激动,“女人要经济独立,不依附于男人而生活。” “女子只有自身要强了,才能拯救自己。要识字,能判断对错,不会轻易上当受骗。娘,女儿特别喜欢那一句话:女人只有自己拯救自己,命运才会主宰在自己的手里。” 田诗妤早已撑大了双眼,摄政王妃竟然这般离经叛道? “娘,是不是觉得离经叛道了?” 田诗妤点头,当然! “琴儿就喜欢,如今京都城里很多男子都在思考这篇文章。” “思考?” “嗯,听王家哥哥,狄家哥哥都在说。” 田诗妤张着嘴,等着一脸笑意,甚至带着激动的女儿,这世道要变了吗? 是要有所变化了! 田诗妤与刘文琴到了院使府,见摄政王妃在,刘文琴一再表态,田诗妤也当着摄政王妃的面点头答应,不再插手院使府的任何事情,严玲婉才点了头。事情处理得极为顺利,刘文琴表示药留下来陪陪五嫂子,结果田诗妤独自把两位女子带走了。春花醉里出来的四位姑娘得了刘大人的赏银还是回了春花醉。 第二日下朝,刘元知感谢了一番,严玲婉淡笑表示不计较。忙完手里的活路回府之前严玲婉又去了一趟院使府,见刘文琴在府里陪着张贝珮,心下安了。 刘文琴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严玲婉留下一起用了晚膳,几人又说了会儿话,严玲婉才告辞离去。 时间过得极快,新年一过,严玲萱与吕珂前后不差的生下两个孩子,严玲萱早三天生下一个男孩,吕珂生下一个女儿。 严玲婉与陈子墨去将军府看望,发现吕珂生下女儿情绪不是很好,知道她这是担心乔家人会嫌弃这个女儿。于是严玲婉把女婴抱来做了干女儿,喜欢的不得了。 自己的女儿被摄政王妃认作干女儿,吕珂才有了好心情。自己的女儿有了摄政王与摄政王妃这一对霸气的义父义母,那是她的福气,也是孩子的保护伞,这样乔家人就不敢看不起她了。 严玲婉想着小雨是吕珂的贴身丫鬟,回去与孟小东一商量,想让小雨去将军府照顾吕珂坐月子,孟小东没有意见,小雨也很高兴。 吕菱拖着狄巧馨也多次跑去将军府看她小侄女,与严玲婉遇见了两次,严玲婉与狄巧馨说了很多话,狄巧馨才算是把心中的复杂情绪给彻底放下。 严玲萱生下一个男孩,雨霏与丁玲守着在府里照顾,秦玄乐坏了。摄政王陈子墨给孩子取了名字,秦睿,希望孩子是一个通达、睿智的人。 为了刚出生的与即将出生的,严玲婉又抽空画出了很多的婴儿用品,例如奶瓶,还是玻璃的。再例如那些婴儿的手推车,小孩子的学步车,等等。每一样物品的样品出来,严玲婉教大家使用都会让人直赞叹。 为了生产这些婴儿用品,专门招揽了退役的军人,包括残疾的退役军人,还有军人家属。 正月底李君明成了婚,就连慕容苍也定下了亲事。 严玲婉在集文殿里无意中说了一次刘文琴做菜的手艺好,就被慕容苍给记下了。自己跑去跟了刘文琴那丫头好一些日子,发现刘文琴心思单纯,性子开朗,慕容苍就喜欢上了,于是等着慕容岩回京后去刘府提了亲。 两家人可谓门当户对,既然有意,亲事很快定下来。 第六十七章 主动出击 等秦睿满百天都春天了,宁王府里给孩子举行百日宴,因此来了很多客人。在秦睿的百日宴上,才五个多月的严鹏举,不仅能说话,还能听懂大人的意思做出相应的回应。 这可不得了,当天就震惊了来祝贺的所有客人。因为主角变了,搞得严玲婉都很不好意思,觉得对不起二姐与二姐夫。秦睿的百日宴下来,严鹏举就变成了小天才,神童,因此名声雀起! 有些夫人直接跑严府去问夫人,严大人的夫人究竟是吃了什么,孩子才会这般聪慧? 有些官员在下朝后也拦着严玲齐,了解情况。 严玲齐无奈,只得应百官的要求在《大楚旬报》上专门写了一篇长长的胎教的感悟。说明了胎教是从何而来?自己在做胎教时都注意了哪些事项?就连夫妻不分房而睡的原因都说的很清楚。报纸一发行,众人才明白原来小天才严鹏举还在娘肚子里时就做了胎教才这般早慧。 看来胎教很重要! 看来不纳妾也很重要! 那床第之事也不是不能忍嘛! 看看人家严玲齐大人是怎么做的,相较于纳小妾回来让妻子生气,得不到一个聪慧的儿子,还是得到聪慧的儿子是大事! 于是,纳妾之风气有了减少的趋势! 严玲婉让明叔联合刘文琴立刻开了一个胎教中心,请了专人来弹琴,跳舞。请了医女来讲解一些注意事项,吃、住、行,都包括完毕,因此价格高昂。结果没想到如此高昂的价格,生意都能火爆到不行,立刻又开了第二家,才算是有所减缓。 来的客人都是各府怀孕的女眷,因此胎教中心请来的人都是女子,让各府的女眷与她们的夫君都放心。 雨霏代表宁王府与刘文琴一起经营胎教中心,经营得有声有色。 第一个月下来刘文琴拿到自己挣得的银子后,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女子经济独立的感觉。第一次买东西不用在娘那里去求半天,第一次不用那么算来算去的节约用,第一次不再盼着每一个月的月钱,心中那个舒畅! 这一舒畅,把她的闺中好友请出来大吃一顿,引得几个闺中好友也想出来自己挣银子。 女子有了银子就有了底气,哼,男人敢三心二意,老娘就休了他! 朝廷修建的学校有女子学校,为了更加适应这里的具体情况,女子学校的夫子是女子,有时严玲婉会去上课,当然是在不议朝政的情况下。而学生只要在上午巳时学习一个时辰就可以散学回家,强调了安全性。 三月底,恩科文举要准备殿试了。还是如以往,呈上来的名单严玲婉是看了好几遍。这一次的名单里她不仅看见了董仲舒,还看见了张曼倩的大名,张曼倩就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东方朔。 在看见这些熟悉的名字时,严玲婉有了前一次的惊讶,这一次明显淡定多了。这两人都有大才,只是不知道这个时空里的董仲舒与东方朔能有什么样的政绩?还是等殿试过后在说吧! 董仲舒与东方朔两位都是有大才之人。历史上的东方朔性格诙谐,言词敏捷,滑稽多智,常在汉武帝面前谈笑取乐,可惜一生不得重用。董仲舒的名气更大,他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直接影响了两千多年的历史。 严玲婉放下手中的文举名单,放空自己的脑袋,不愿去多想。她知道这个时空是历史拐点后四百年,既然历史让他们出现了,就一定会有他们出现的理由! 大楚天朝一步一步的正在走上正轨,北方匈奴二王子栾提呼厨泉逃出左贤王的看管,凭着他亲母的家族关系联合了一些家族,带着人马攻入单于的龙庭,直接杀了左贤王栾提川乌。并公布了左贤王谋害单于的罪证,在王庭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摄政王陈子墨看了消息,眸子暗沉。栾提呼厨泉的野心路人皆知,栾提川乌已经贵为左贤王,需要杀害单于取而代之吗? 栾提呼厨泉一旦彻底统领匈奴,做了单于,一定会兴兵南下,入侵我大楚! 摄政王陈子墨面色冷硬,与匈奴人之间的战争停歇了一年多,看来又要开战了。想着他竟然敢肖想婉儿,曾经出过手劫持婉儿,当初如若不是李君明,人已经被带走了。欺负本王的女人就是欺负本王,这仇记了很久了,是该报仇了。 想着婉儿命令工部,兵部生产的武器,带人开展的农业生产,土豆、玉米的种植推广,摄政王能预见到将天下形势大好。无论是武器,还是粮草,有了后方的资源保证,这一次定叫他消失在这世上! 摄政王立刻写下奏折,上奏少年皇帝,请求皇帝允许主动出击匈奴。摄政王的奏折里,阐述了赶走匈奴人的重要性,阐述了准备兵分三路北上袭击匈奴,三路大军分别由摄政王,龙虎将军与霍去病将军带队。 摄政王的奏折一到御书房,少年皇帝立刻招来了摄政王妃。 严玲婉一听,就明白了陈子墨打的什么主意。都说趁你病要你命,目前匈奴单于刚死,内部正处在四分五裂的局面。栾提呼厨泉还没有站稳脚跟,的确是下手的好时机。 少年皇帝陈麒麟也深知皇叔的意图,于是三人在御书房里商量并部署,拿出了一个可行性计划。 冯奉世、郑吉全部编入军中。冯奉世跟着摄政王陈子墨,秦参军一队。郑吉跟着龙虎将军乔子松,周离小将军一队。霍去病与孟小东自成一队,风竹随军。苍狼士兵分成九个小分队与三路大军随行,而国子监里医学部凡学习过解剖的人尽数分成三队随军出发。 大战在即,这一次又是主动出击,战略从以往的防御转为主动进攻,人们的心情是激动的,亢奋的。 工部、兵部没日没夜制造武器,吕修洁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严玲婉也颇为感触。 四月中旬,一切就绪。少年皇帝陈麒麟率领百官去送行,严玲婉只能嘱咐在外一切当心,早日回来。誓师仪式结束后三队兵马各自十万分别北上袭击匈奴。 摄政王陈子墨带着人马一走,宁王府里的人手即刻减少了大半,严玲婉守在后方,督促粮草的及时供给,督促武器的生产。 文举殿试一考了下来,状元郎是董仲舒,张曼倩排到十名之后。严玲婉看了看多话没有说一句:“呈给皇上吧!” 少年皇帝没有意见,直接张榜公布。恩科文举上榜的人员公示后都安排了职务,这一下,朝堂上空缺的位置终于有人手了,几个重臣才感觉到能松口气了。而严玲婉直接把张曼倩留在了自己身边,其余的都被分派了下去,就连董仲舒也不例外。 这种结果直接导致了董仲舒等几个前几名的人员心中不满。熟知摄政王妃办事能力的官员倒没有多话,摄政王妃既然如此安排,就一定会有她的道理。有些官员却私下以为这叫张曼倩的人与摄政王妃的私交一定不错,要不怎会以区区十几名的排名给留在了身边? 大家都知道能被摄政王妃留在身边的官员都会有大发展,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 当集文殿只留下李君明与严玲齐的时候,严玲齐还是忍不住问了妹妹为何这般安排。 “哥哥,还没有看出来张曼倩是一个不拘泥的人吗?他所学颇杂,眼光独到,谈吐诙谐,他的眼界一定比起董仲舒他们宽。” 李君明与严玲齐两人都点了点头,接触了这几日下来,张曼倩似乎还真如婉儿所说。 “至于董仲舒,不是他们不好,而是在我看来他们儒学经典学的很好,却不够变通,死板!这样的人没有多大的建树。”严玲婉其实是不想董仲舒等人跳的厉害,她不在任他跳,与她无关,可她在就不行。 “哥哥,李大人,你们二位是要辅佐皇上多年的人,今儿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可以想想。” “何话?”严玲齐问。 “董仲舒其实是一个人才,还是一个大才,但是他太迷儒家学说,对于天下老百姓来说不是好事。” “迷……儒家学说?”严玲齐皱了皱眉头,“可是,婉儿,这天下的文人大多都是以儒家学说为主的?” “是!可至少没有说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严玲婉道。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是的,两位大人。天下可以以儒学为尊,为首,可不能独尊,更加不能把其它的学说给罢黜了,否则这将是大楚天朝的不幸。” “不幸?” “是的,会慢慢地导致科学发展停住不前,社会的发展极为缓慢。自己不成长或者长得慢,可别人却长得快,只有挨打的份儿!” 李君明与严玲齐齐齐地沉默了,会导致社会发展极为缓慢?挨打? “哥哥,满院子的牡丹花好看吗?” “好看。”严玲齐被猛的一问,虽然不解还是点头。 “李大人,到处都是荷花好看吗?” 满院子牡丹?到处都是荷花?李君明已经明白了严玲婉的意思,他微微点了点。 第六十八章 得胜回朝 “一年四季里有各种应季的花开放,它们各有各的特色,有些是花香让人喜欢,有些是花型好看,有些是花儿本身的气质让人喜爱,多而或少的让人喜欢。可是如果一年四季里只有牡丹花让人们观赏,一年两年的可以,人们会喜欢。可长久下来,人们还会喜欢吗?” “还是百花齐放时好看得多,学说也是如此。每一种学说都有它立根的地方,我们就不能否决它。” “懂了!”严玲齐明白了。 婉儿这是为了防止董仲舒将来提出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严玲齐道:“哥哥,懂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要想统一思想是不可行的。要不婉儿怎么会提出引领思想,因为思想只能是引领而不能被强制统一。学说也是一样。” 严玲婉笑了:“哥哥懂了,妹妹可以少操些心了。” 李君明难得的笑了,不过,心里记下了婉儿说的话。 五月底,第一份战报传了回来,大捷! 当天晚上,严玲婉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她知道她的男人在前方浴血奋战,她需要做好后方的一切,不要他操心。 进入六月,第二份、第三份、第四份……捷报陆陆续续地传回来,整个朝堂的官员也看着是越来越激动。严玲婉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心情明显的好了很多,只要不忙一定会带着宇儿去看吕珂,还有张贝珮。 几个女人围在一起就孩子的问题就是永无休止的话题,吕珂的女儿名字叫乔曼雯。 “小丫头,长大后不知会迷了多少男人的眼呀?”严玲婉抱着曼雯嘴里直感叹,才两个月大的小粉团子,就已经能看得见长大后的美丽模样了。 “嫉妒死你干娘了,长得这般粉嫩可爱。”严玲婉抱着孩子嘴巴就凑了过去,吧唧一下亲在那比豆腐还嫩的小脸上。不知是严玲婉与乔曼雯真是投缘还是别的原因,小丫头咯咯咯的直笑。 吕珂抿着嘴笑,很感激这个小嫂子。一开始乔家老夫人就是嫌弃她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后来一听说摄政王妃认了干女儿,才巴巴地带着礼物亲自过来看了一眼嫡孙女,孩子才有了名字。 “嫂子,家里在给菱妹议亲,这一次恩科文举中的一员名唤师丹,字仲公。只是……只是名次排在最后几位。”吕珂脸色微红,在摄政王妃面前说文举名次有些不好意思。 “是殿试下来的最后几名吗?”严玲婉还真没有注意到最后的名字。不过,师丹,师丹?这个名字像听说过的,“既然在议亲,你爹喜欢那孩子吗?” “嫂子,不瞒你说,我爹颇为喜欢,只是我娘不放心。嫂子,你是知道的吕菱的脾气不是那忍得住气的人,就怕两人的性子不合。”吕珂的脸色更红。 “我懂了,你爹是欣赏师丹的才气,你娘是担心师丹的脾气。” 吕珂掩唇而笑,“嫂子,我娘就是担心这个。只是我娘一个妇道人家少有出府,要想知道一个清楚的人品不是那么容易。将军又不在,我只有拜托嫂子帮帮忙,就是想知道那师丹的人品如何?我娘担心一旦点头同意了,才发现人品不好,到时候再来悔婚对妹子的名声不好。” “懂了,下来就着人去查一查。”严玲婉抱着小奶娃,“你妹妹与我也很是投缘,放心吧!” “多谢嫂子。” 严玲婉下来就着人去查了,三天后拿到结果,一看。严玲婉才想起这个师丹是谁?是王莽篡权时期的人物,是一个经历了元帝、成帝、哀帝、平帝的人物,被封为关内侯。 拿着调查的结果,严玲婉心中有小小地兴奋。她知道这个大楚时代是历史拐点后出现的异时空。有些人物推迟了出现,有些人物又提前出现了,不过大楚还有这些杰出的人物出现,可谓是人才济济,只能说明一点,这个时空的大楚还将有更高的繁荣在等待它。 严玲婉来自于后世,历史分分合合,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铁律。大楚天朝存在了四百多年,在历史上已经算是很长了。现在有这些惊世之才的出现,说明大楚还会有更长、更远的未来。 有了严玲婉的调查,很快师丹与吕菱的婚事就定了下来。 陈子墨不在,严玲婉就努力的养身子,看着竟然还长高了一些。不是张贝珮说她胸部变大了些,她都没有注意。晚间沐浴的时候,自己对着镜子是左看右看的,发现身材是有些变化了。喜滋滋的想,飞机场的称呼终于可以丢掉了。不过想要发育到丰满的地步,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夏季一过进入秋天,九月底天气寒凉了起来。北击匈奴的三路大军大获全胜,战报一回来,整个京都城陷入了狂欢,准备迎接三路大军班师回朝。 陈子墨带兵出去快半年了,严玲婉的一颗心犹如长满了杂草,乱糟糟的,真的很想他。好在有宇儿陪着她,否则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挨过这些孤单的日子! 宁王府里喜庆一片,武伯做了很多布置,就为了迎接王爷回来。 十月十五,乔子松带领的一路大军率先回来。二十一,霍去病带领的一路大军回来了。二十五,摄政王带领的大军最后回来,他的队伍里带回来的匈奴高级俘虏最多,因此队伍走得最慢。 三路大军得胜回朝,少年皇帝都带着百官在京城大门前迎接,盛况空前。 这次空前的漠北大战,彻底的消灭了匈奴的主力,使饱受匈奴侵扰的中原人扬眉吐气,军威大振,使大楚天朝的疆域得以开拓。 霍去病、孟小东、冯奉世、郑吉等横空出世的将领,在这次主动出击当中显示出他们的领军才能,尤以霍去病最盛。 他多次带兵长驱直入,长途奔袭,多次以少胜多,不仅斩敌众多,还能全身而返。胆大心细稳打稳杀,让三路大军的将领们都说霍去病是难得的将才,就连摄政王陈子墨都暗自心喜。 这次大战霍去病也很激动,他出发前主子给他讲了一个抗击匈奴人的大将故事。在那个故事里,主子没有说那英雄的名字,但霍去病却觉得主子是希望自己能去做那些事情。因此霍去病心中藏着封狼居胥的故事带兵深入漠北率领部下奔袭千里,以极少的损失,斩敌七万多,俘虏了不少匈奴官员。一直打到瀚海,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一路大胜! 比起霍去病的战功,孟小东略逊一筹,却也斩敌五万有余。其实霍去病的胆大心细里有多半是风竹的功劳,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漠北大战,斩敌一十八万,俘虏六万。经过近半年的北击,匈奴被打成一盘散沙,元气大伤再无力相抗,只得西迁,漠南再无王庭! 朝堂上论功行赏,加官进爵自不在话下。霍去病封为忠勇侯,孟小东威武将军,官至三品。冯奉世、郑吉等都有封赏。 回到宁王府,武伯把所有人都给赶走了,就连小秦宇也不例外。刚刚墨阁的院子外面还人满为患,热闹非凡,此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严玲婉与陈子墨两人。 陈子墨的肤色黝黑了不少,一脸的胡子渣,幽深的眸子里带着不少的血丝。看的出来是为了早日赶回来,顾不上休息。 陈子墨快步走到严玲婉身旁,双臂一展,那意思是快些扑过来吧!严玲婉唇角上扬,立刻两步就扑入他的怀抱。 陈子墨的心情是激动的,站在朝堂上接受封赏的时候就想抱她入怀了,奈何朝堂上太多的人,只能煎熬着等到回来。 严玲婉在他面前习惯性的动作就是攀上他的身体,双臂搂着脖子,而陈子墨的大掌则托着她的屁股。 严玲婉心疼的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一手伸出去摸他下巴上的胡子茬。摸了胡子茬又去摸脸,鼻子酸涩起来,眼眶瞬间就红了。又是那个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严玲婉的心情无法平静,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贪恋他的怀抱,贪恋他的味道。在他怀里安静的抱了会儿,红唇开启,才吐出几个字来:“想你,很想你!” 陈子墨眼眸中的光亮闪烁,俊脸就靠近了,小心的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地啄,像是在感受眼前的女子是不是真的一般。一百多日的思念,就怕眼前的女子还是如梦中的一样。 严玲婉闭上眼睛,任他小心的轻啄。轻啄慢慢地变成的亲吻,在确定了眼前的女子不是在梦里后毫不客气的在她的红唇上捻转,两人都陶醉在其中,直到严玲婉无力承受。 终于放开她,见她红肿的唇瓣与唇边微微的印子,“我的胡茬,扎疼你了?” “嗯,有点儿。”她的声音有些微哑,平添了一丝风情。 陈子墨咧嘴一笑,抱着她往里走:“一会儿我就去刮掉。” 严玲婉一笑,“其实,你蓄上胡子挺成熟的!” 成熟?说的反话吗?是婉儿嫌弃本王老了? “婉儿喜欢吗?”虽然心里不确定,可一双宠溺的眸子一直盯着她。 “喜欢!” “喜欢?婉儿不觉得胡子有碍亲热?”陈子墨突然坏坏的一笑。 ------题外话------ 忠心感谢cetvzhou、晓荷512、宾红查、135**4406读友所投的月票,银杏爱你们!今天六一儿童节,只要心不老,永远都能过儿童节,节日快乐!(*^__^*) 第六十九章 没有魅力 严玲婉一愣,脸色红了起来,伸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前,却立刻呲牙咧嘴的收了回来,还颇为夸张的甩着手。这人就是铁人一个,怎么就给忘了呢? “哈哈……哈哈……”王爷朗声而笑。 两人进了屋子,紫竹、墨竹早就准备好沐浴的热水。严玲婉亲手帮他沐浴,收拾好一切,王爷抱着她坐在了二楼的外廊上。 严玲婉坐在陈子墨的大腿上紧紧地偎依在他的怀里,乖巧得吓人。 而陈子墨爱死了她的乖巧,她在外人面前是一个拥有惊世之才,决策果决,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妃,在自己面前却有着小女人该有的娇柔,说明了她在意自己! 两人静谧的相拥,天气已经寒凉,但有陈子墨的怀抱与厚厚斗篷的包裹,严玲婉也不觉得冷。两人就那般一会儿看看夜空中的星星,一会儿被陈子墨转过脸去亲吻几下。夜空中的星星一眨一眨,见证着两人的真情。 没过多久,严玲婉就沉沉地睡了过去,陈子墨抱起她小心的放在了大床上,搂着人一夜好眠。 翌日,严玲婉到点儿就醒了,还没有睁开眼睛就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离得极近,因为他均匀的鼻息正一下,又一下的抚在额头上。 严玲婉偷偷的睁开眼睛,看着俊颜心中有两秒钟的愣神。呃,昨晚上是怎么睡着的?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是我没有魅力了? 就在她发愣的瞬间,陈子墨睁开了眼睛,幽深的黑眸正盯着她发愣的脸,一眨不眨。 严玲婉想了想暗自摇头,大约是他没有休息好吧,嗯,一定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收回神识,再去看那张俊颜,“咦!你醒了?” 傻,睁开眼睛,还带着笑容的人当然是醒了。 “睡好了吗?”陈子墨不等女人的回答,长臂稍稍一个带力,就在严玲婉的额头上温柔一吻。 “我……我昨晚怎么就睡着了?”严玲婉傻白甜的问。 “就是呀,我还在想,放着本王这么一个大大的俊男,这女人怎么就睡着了?” “……”严玲婉眉头一挑,眨巴着眼睫,他怎么想了我刚刚想的? 陈子墨一笑,既然睡好了,是不是就该…… “哎……”呀字还没有出来,红唇就被含住,严玲婉双眼一瞪,原来这厮是等在这里的! …… 少年皇帝为了这次的漠北大捷准备举行盛大的庆功宴。告示一出,有些外派的官员奉召回京,这里面有早之前去了上郡地区的召信臣。听说他在上郡带着农人种植土豆、玉米,研究沙地里种植红枣,初见成效。 这一次就连镇守雁门关的慕容鹰与段北宁交接了事物,也要回来了。皇上体恤他们两人二十好几了还没有成家,特地让其回来休整两三年。最好是赶紧成婚,然后一年后有个孩子,这般就没有诰命夫人在皇太后耳边唠叨了。 为了欢庆宴大家都进入了繁忙的阶段,只有奉召进京的人显得闲适多了,不过这一闲适就能惹出事来。 这不,召信臣才回来歇息了一天,就被吕修洁与贡禹约到了酒楼。酒楼里三人坐在二楼的一个包间里,气氛极好。召信臣见到好友心中激动,于是说起了他在上郡所发生的事情,吕修洁与贡禹听得很认真。 “巨子大人是我见过最有才能的人。”召信臣喝了一口酒,满脸的佩服,别说她是一个女人,就是能干的男人都没有做到的。 “你们没有见到上郡有多少的流民?他们流离失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刚到的时候,我这心里都堵得慌。”召信臣亲身经历,亲身体验,是极有感触。 吕修洁与贡禹纷纷点头,上郡地区年年灾害,那里的老百姓苦,他们知道。 “有巨子大人的详细安排,赈灾物资与银两这一次是真正的发到了灾民的手中。”说到这里,召信臣微微停顿,眼眶有些湿意,“你们没有看见,铺天盖地的灾民,黑压压的跪在段睿杰大人的眼前,段大人是泪流满面。” 召信臣停顿了,不仅段睿杰大人泪流满面,他也同样。上郡地区年年灾害,朝廷年年都拨物资,拨银两,真正能到灾民的手里能有两层就不错了。这一次有了巨子大人的安排,能尽数到灾民手里,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吕修洁淡淡一笑,他看了贡禹一眼,两人能想象出那感人的画面,“是呀,这一次如若没有摄政王妃的详细安排,也不知层层盘剥后到灾民手中能有几个?” 召信臣点头,“我带去的土豆、玉米在那里种植效果很好。成长期短,很快成熟,灾民们有物资与银两的过度,后来有了吃的,生活才有了着落。” “嗯,巨子大人的这两种农作物在京城附近的种植也很好。”贡禹在负责这事,他很清楚。 “听说巨子大人提出的再生稻、三季稻的事情,结果如何,我这刚回来还不清楚?”召信臣问。 “说起这个,我也奇怪得很,不过真正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大人的意思是第一季稻米收割后留下一定高度的稻桩,从稻桩上再长穗子成熟后又是一季稻。” “哦?那意思是普通的品种却能收两次?”召信臣好奇,他们都是农人出身,对于农作物都熟知。初初听见的时候还以为是特殊的种子,不过贡禹这般说,就是普通种子的意思,普通的品种怎么会收两次? “是呀,就是这个意思,普通的品种能收两次。不过,大人提出的构想只在岭南附近找了几个庄子来试种,并没有全面的铺开。” “岭南?只能在岭南吗?”召信臣问。 “是的,大人说这种种植法有气候的要求,不是所有地方都可以这样种。九月才收割了一季的稻,比起种晚稻轻松多了。” 北方一年生产一季的稻米,主要的农作物是小麦。南方是可以一年生产两季稻米,不过是早稻与晚稻。九月农忙的时候,农人要收割一季稻,同时还要种下晚稻,那是抢时间,因此特别的忙。不过巨子大人说的留下稻桩,那就是不用下种,是要轻松得多。 “大人说了第二季收割与第一季的收割相距六十天,现下岭南那边应该正是忙碌的时候,只等最后的消息了。”贡禹喝了一口酒,又夹起一夹菜送进了嘴里,才缓慢的说。 “六十天?” “左右。”贡禹又补了两个字。 六十天左右? “嗯!” “相比晚稻,它的生长期大大的缩短了,整整提前了一个多月,那不是比晚稻要好很多?”召信臣有些兴奋。 “是呀,有了第一茬的基础,所以第二茬的生长缩短了很多。不仅逃过了病害,还能躲过天气寒冷的危害。” “对呀,就是这个。”召信臣激动的拍了一下桌面,太好了! “晚稻的收割很看天气,寒冷来得早,不抽穗,农民就没有收益。”贡禹点头。 “巨子大人说了,这种种植的方法是利用了农作物的再生能力,因此叫再生稻。在第一次收割前半月要人为干预一下,施点肥,第二茬就能长得很好。” 哦,原来如此,再生稻,这名字很有意思。 三人在酒楼里喝着酒下着菜,谈的很欢,其实他们嘴里的巨子大人就认不到农作物。大米认识,农田里的东西不认识,仅仅是脑子里的理论知识,而且这理论知识还来自于新闻联播。 “不过,我倒觉得,只要岭南地区试种成功,可以在岭南附近的区县全面推广开来,也是可喜的成就。”贡禹正等待着岭南地区几个庄子送来最后的结果。 召信臣点头,不语。是呀,只要试种成功,再逐渐铺开,农民的收成增加,除开应该上交的粮食,他们不会饿肚子了。 只是三人正谈的欢,就听见隔壁包间的人在断断续续诋毁摄政王妃的话,女人就该在后院里生孩子,偏偏要跑到朝堂上来等等。 召信臣、贡禹、吕修洁三人听见后都皱起眉头,在听到说摄政王妃不懂顺应而为的话后,召信臣彻底火了。 摄政王妃心中装着老百姓,为了老百姓能吃饱,能穿暖,能不再流离失所,能不再背井离乡,能不再卖儿卖女而努力。这帮子不知所谓的男人竟敢在背后说摄政王妃的坏话? 召信臣这一冒火,结果就是没有忍住,直接去了隔壁包间与隔壁包间的几人打了起来。 董仲舒几个四体不勤的儒家文人哪里是墨家人的对手?几人被打得很惨。回去后就找了他舅舅周鸿宇,在他舅舅面前狠狠地告了一状。当然没有说实话,只说了召信臣、贡禹、吕修洁等人的无理之处。 陈麒麟还是太子的时候,周鸿宇就被提升为太子太师,陈麒麟现下是皇帝了,周鸿宇的身份虽然没变,不过更有份量了。人嘛,有了份量就会自我膨胀,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于是周鸿宇直接告到了皇上跟前。 少年皇帝虽然才十三岁,可却老成得紧,绝对不是人云亦云的孩子。 第七十章 出手教训 “朕了解再说。”陈麒麟冷着一张脸道。召信臣是九皇婶信任的人,这次去上郡地区功劳很大,外祖父回来是告诉过他召信臣的所作所为。 在上郡,召信臣不仅协助段睿杰大人赈灾,还按照摄政王妃的指示发展医疗,预防瘟疫。赈灾事宜结束后不仅发展农业种植,研究沙地种红枣,还着人大力种植树木,并安排了专人负责管理。 这样的人会是一个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的人?说实在少年皇帝心里不信。 “是!”见皇上冷着一张脸,周太师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想再说几句的,在看见杨竹总管微皱眉头的表情后放弃了。 少年皇上身后站着杨竹总管一听这事儿唇角都在抖,真实发生的事情杨竹总管是听人说过的,绝对不会如周鸿宇太师大人所说的这般。 周鸿宇太师走了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摄政王陈子墨就去了御书房,要请示战俘的处理,尤其是栾提呼厨泉的处理。 “皇上,匈奴的新单于准备如何处置?” “皇叔,您看呢?”陈麒麟问。 陈子墨抬眸看了一眼御书桌后的小子,心中一动,这小子越来越有帝王之气了。 “回皇上,依臣看应该午门斩首,展我大楚天朝的天威!”陈子墨微垂眸子。 少年皇帝沉默了,想着父皇与皇爷爷说过的话,半响后才点头,“准了,三日后午门斩首!” “臣,遵旨。” 摄政王出了御书房,杨竹总管也跟着出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一段路程,到了僻静的地方,摄政王才停下了脚步。 “杨竹总管有话说?” 杨竹总管一笑,躬身行礼,微微的弯着腰,“王爷来之前,周太师刚走一会儿,说了召信臣大人与董仲舒大人的事情……” 召信臣与董仲舒?与本王有何关系?陈子墨心中不解。不过他深知杨竹总管的为人,作为皇兄的伴读一起长大,在皇宫中行事圆滑极了。突突的说起这两个人,是想要传递什么消息给本王呢? 杨竹总管保持着他的微笑,慢慢地又补了一句:“周太师是董大人的舅爷。” 舅爷? “然后呢?”陈子墨终于出了声,说了三个字。 “仔细说来,此事与摄政王妃有些关系,还望王爷下来好好查查。” 与婉儿有关? 陈子墨的脸色冷沉了下来,召信臣?董仲舒? 陈子墨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杨竹总管这才站直了自己的身子,盯着已经走远的背影,看了半响才回去。 “云,去查一查召信臣与董仲舒之间的事。” “是。”云领命而去,不过心里有些莫名其妙,召信臣是王妃的人,他知道。董仲舒又是谁?是谁的人? 一个时辰后云就汇报了查到的事情,脸色难看的站在一边。这个董仲舒该教训了,竟然背后诋毁王妃? “这人是不想活了吧!”陈子墨咬牙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来。敢如此诋毁婉儿,就是不想活的节奏! 云点头,看来是不想活了! “云,去处理。” “是。” 云代表王爷去出气,就有董仲舒的好受。 第二天董仲舒的娘在周鸿宇的面前哭的那个惨呀,哭着让自己的哥哥为自己的儿子做主。 周鸿宇这才意识到侄儿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要不怎会自己昨儿在皇上面前告了状,当晚又被打了? “妹妹,你先回去,哥哥自有主张。” “哥哥,你离皇上最近,一定要为舒儿做主呀。” “好了,哥哥知道,你先回去。”周鸿宇有些不耐烦了。女人就是这般,遇事就只知道哭哭啼啼的。 董仲舒的娘走了后,周鸿宇这才皱着眉头,让府里的下人在外面去打听打听究竟是何事? 下人出去不需要特意打听,张嘴一问就问清楚了是何事。吓得下人赶紧奔了回来,在老爷耳边一说,周鸿宇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半响后骂出一句话来:“这小畜生是想害死我呀!” 惹谁不好,偏要去惹摄政王妃?还不说实话,这下好了,自己直接把摄政王与摄政王妃给得罪了。得罪了摄政王最多丢丢面子,可得罪了摄政王妃是要丢命的,谁不知道摄政王护眼珠子似的护摄政王妃? 周鸿宇想起昨日御书房告状的情形,难怪皇上的脸色不好看! 这下周鸿宇睡不着了,连夜上了马车去了董府,冲着自己的妹妹就是一通骂。周鸿宇心中顾忌摄政王与摄政王妃,心中是否真能甘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最后甩了一句话:“你大哥我还想多活几年!”丢下瞠目结舌的妹妹就走了。 你大哥还想多活几年? 周鸿梅这才明白了大哥的意思,能让大哥如此忌惮的人,放眼京都城就只有摄政王爷与摄政王妃了。想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儿子,心中憎恨起了摄政王妃与摄政王爷。 儿子没有骂错呀,一个女人不在家里相夫教子跑朝堂上去显摆什么? 周鸿梅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儿子错了。哼,现下报不了仇,总有一天能! 周鸿梅怀着不甘,憎恨,脸色苍白的去了儿子的院子,守着奄奄一息的儿子,掩袖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这事儿,周鸿宇太师第三日在皇上跟前说明了情况,并自请降罪。皇上念他不清楚情况,责怪了几句就过了。 摄政王陈子墨派了云去教训那董仲舒,自己自然是不会提。而严玲婉则不知道,她身边的人得了王爷的命令,是不会把这些恼人的事情说给她听的。在皇上跟前,这事儿就算翻了篇。 可被打得凄惨的董仲舒,被人打了不说,自己的娘被舅爷给痛骂了一顿,心里不服也不甘。但舅爷都不为他撑腰,心中的不服不甘也只得压在心里,记在了脑子里。 匈奴新单于栾提呼厨泉被关押在地牢里,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只想在杀头之前见严玲婉一面。于是,栾提呼厨泉提出这个要求。 “婉儿,栾提呼厨泉想见你一面。”陈子墨问她。 “见我?”严玲婉眉头一动:“我与他熟吗?” 陈子墨唇角微动,对婉儿来说,还真不熟。只是对栾提呼厨泉来说,却是真熟,熟到为了带走她,使尽了他认为的一切手段。 严玲婉憋了憋小嘴,“还是去见一见吧,说起来他还救了我一命,虽然不知道那被惊吓的马儿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陈子墨心中想笑,他的婉儿就是聪慧,不会轻易的相信别人。 严玲婉看了陈子墨一眼:“一起?” 陈子墨唇角微扬,轻轻点头,当然要一起。 地牢中被玄铁链子锁住的男人,闲适的坐在草堆上斜靠着墙壁。男人见到严玲婉唇角忍不住一勾,他以为她不会来,结果还是来了。 “二王子,不,刘提夫,也不是,匈奴单于,看你神情颇为闲适,看来在地牢里的这两日过得还算不错。”严玲婉四处打量了一番,没有预想中的画面,倒是干净整洁。 栾提呼厨泉被玄铁链锁住的双手紧了紧,这地牢的干净整洁是刚刚才打扫出来的,“你能来,我很高兴。” “想着你曾经救过我一命,看在这一命的基础上来满足你临死前的愿望而已!”严玲婉淡淡的道。 转角处的陈子墨唇角上扬,心里高兴。 栾提呼厨泉看着她,突然一个垂眸再瞬间抬起,带着邪肆的笑容道:“还记得你嫁宁王的当日,本王子就站在宁王府的大门前。你没有盖盖头,一双黑亮的眸子直直地撞进我的眼,我的心。那一刻起你的眼眸就印在了我的心里。” 站在转角处的陈子墨上扬的唇角平复了下来,紧紧地抿着唇瓣,原来是那时候见过面! 严玲婉淡淡的表情在听见这些话时,毫无变化,“你是让我来听你的回忆录的吗?” 回忆录?栾提呼厨泉微微一愣,下一刻却笑了起来,他知道他看不见的转角处一定站的有人,而且一定是陈子墨。因此,栾提呼厨泉恢复了他邪肆的笑容,继续说:“为了你那双眼眸,我日日守在宁王府外面,只要你出府来,我就会跟在你身后。” “那又如何?”跟在我身后,也仅仅是跟在我身后。 “不如何,就是想跟着。”栾提呼厨泉脸上邪肆的笑容破了功,换上了苦涩的一笑,早知道如今的结果就该在宁王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下手带走她。 就是想跟着?严玲婉的眉头终于轻轻地跳动了一下。 “有一次下了大力气去带走你,没有想到会半路杀出一个李君明,没有成功。但带走你却成了我一直以来的执念。我杀了大哥,终于成了单于,你知道我为何一定要做单于吗?”栾提呼厨泉死死地盯着她。 “为了你的野心呗。”严玲婉毫不犹豫的回答。 栾提呼厨泉又笑了,眉头却一皱,心中有被千针、万针刺过一般的痛,野心? “呵呵,野心?那不是野心。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做了单于后想来带走你,只可惜还是没有成功。”栾提呼厨泉自嘲的干笑了两声。 做单于的目的是为了我?好笑,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别说的我严玲婉就跟一个红颜祸水似的,我的长相只是中上! ------题外话------ 要期末考试了,很紧张。 第七十一章 没有子嗣 也别说的那么情深深,思切切的,恶心!严玲婉心中想着,她眨巴了两下眼睫,不语。 “现下被关在这里,明儿就是我最后一天看见太阳了,想问你一个问题。”见她面色淡淡,竟然没有任何触动,让栾提呼厨泉心中着实的荒凉了。 问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若没有宁王,你会跟我走吗?”栾提呼厨泉被玄铁链紧锁的双手握紧。 跟你走?我没有自己的想法吗?严玲婉心中嗤笑了一下,暗自翻白眼。 从他的话里能听出来他对自己有情,难道你对我有情,我就得回应?李君明对我也有情,我都没有丝毫回应,会回应你吗?太天真了! 严玲婉看他明日就要斩首的份上,最后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不会!” 不会?为何?没有宁王都不会跟我走?栾提呼厨泉的神情复杂,这样的结果是早就想到了的,却又希望不是这般结果。 “为何?”栾提呼厨泉双眼微眯,死死地盯着她。 “不为何?我是依附于男人生活的女人吗?没有宁王就要跟着你走?”严玲婉反问回去。 她淡淡地迎上他的视线,四目相对,一双眼由期待到无望,带着不甘,一双眼却极淡,冷的像没有颜色一般。 “……”盯了半响,栾提呼厨泉猛的侧身,别过头去,面上血色全无。自己努力了这般久算什么?这个女人好恨的心,不,她就没有心! 摄政王陈子墨一身黑袍从转角处走了出来,站在严玲婉的身侧,长臂一揽抱上她的肩头:“走吧!” “嗯!” 两人转身刚走了两步,栾提呼厨泉才扭回头来,冲着离去的两个背影喊了一句:“婉儿,你好狠的心!” 好恨的心?严玲婉听到这句话,心中只感觉莫名其妙,他有毛病吧?严玲婉脚下步子想要停顿,回去与有毛病的男人理论两句,却被揽着自己的王爷给带着继续往前走。 婉儿?是你能叫的?陈子墨面色一沉,往外走的步子不变,婉儿为何要对你有心? 走出地牢,空气一下好了很多。 “陈子墨,他有毛病吧?” “嗯!” 严玲婉点点头,“乱想症是病,有病得治呀!” 陈子墨黑沉的面色尽数散去,明日的斩刑看来应该换成凌迟处死! 慕容鹰与段北宁一路同行,终于回到京城。两人商量好了,各自回府沐浴收拾一番后直接去了宁王府。第一,既然回了京一定要去看看王爷,第二就是想要看看让他们惊讶不已的王妃。 宁王府迎来两位客人,宁王府里的男人大多都很激动。严玲婉听说慕容鹰与段北宁过来了,兴致颇高,亲自下厨做了菜肴好好的招待了一番。 漠北大捷的庆功宴顺利的举行后,一切很快进入正轨。 再生稻的种植在岭南的几个庄子里结果一出来,让农人都十分的兴奋。贡禹直接派去了岭南,广泛宣传再生稻的种植好处与技术。 在严玲婉的建议下,慕容鹰与狄巧馨见了一面,两人的家里对这事都乐见其成,于是一来二去,两家人就定下了亲事。 张贝珮生下一个儿子,满了白日,院使府办了风风光光的百日宴。 戴青鸾、小雨、风竹先后有了身孕,严玲婉请示了皇上为两位赐下了府邸,都搬了出去。 霍丁玲与康王陈雨也定下了亲事,紫竹与周离成就了好事,只有雨霏还有些死心眼的坚守着她的心思,陪在严玲婉的身边。 严玲婉不提,不说,也不催。感情之事,没有人能去插手,只有自己放下、腾空,才能装下另一个。 雨霏想的简单,既然周瑾大哥无心于她,她也明白感情之事不能强求。只是想着小姐还没有身孕,想等到小姐生下第一个孩子,侍候小姐坐好月子,到那时她在离开。 雨霏总听小姐说外面的天空有多么的自由,因此想去看看外面的天大地大,究竟是何样?说不定敞开了自己的心,也就能放下了。 慕容苍与刘文琴也成了婚,慕容雪与林雪抱着一个三月大的男孩,回来参加了婚礼。婚礼上严玲齐、张芸帛、段东宁、文熹铭、王为勤等都与林雪坐在一张桌上。颇为感触林雪现在的逍遥自在,一身的洒脱,羡慕,羡慕呀! 一晃三年过去了,少年皇帝十六岁,严玲婉也十九岁了。 冯奉世去了雁门关,郑吉被任命为西域都护去了西域。 顾玲娘成了大楚朝最为着急的女人,身边的人该成婚的成婚了,该当爹的当爹了,该做娘的做了娘,只有她家婉儿一成不变,这怎么能行? 顾玲娘不顾严培之的反对直接搬到了宁王府住着。亲自打理女儿的吃食,打理女儿的汤药,就为女儿还没有身孕! 自己的女儿能干,有主见,但再能干,再有主见,也是一个女人。在顾玲娘的心中,既然是女人就一定要有自己的孩子才算完整。再说女人不能生孩子,男人是不会容忍的。普通人家都如此,何况她家婉儿嫁的男人是王爷? “娘,按照我的计划还要等上两年,您老别着急嘛!”严玲婉见娘的阵仗,眼角都在抽抽。 “还等两年?等不起。”顾玲娘一口就拒绝了,脸上的神色极其严肃。 “娘,您总不能让女儿大着肚子站在朝堂上议政呀?”严玲婉笑着说。 “怎么就不能,只要有了身孕,娘进宫去找太后娘娘,找皇上给你赐一个专座!”顾玲娘立刻板起一张脸。 “娘,这种事情是要讲缘分的,急不得。”严玲婉无奈。 “娘知道,娘也没有急,就是看着你喝药,娘这心里踏实。” “……”还没急?那要怎样才算急? 严玲婉很无语,您老踏实了,我不踏实。 顾玲娘是铁了心住到宁王府,一定要守着女儿喝药,认真吃饭! 严玲婉抱着头躲了几日都躲不过,没奈何只得乖乖的喝药,乖乖的按时吃饭,她知道娘这是真心在为自己着急。 她与宁王成亲四年了,至今没有身孕,换个人家大约婆母早就给自己的儿子纳妾了吧。严玲婉没有婆母,因此没有人在她面前唠叨这些。再说她的身份不同,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唠叨一句。 这大楚敢在严玲婉面前絮叨的人,只有她的娘亲顾玲娘一人,绝对没有第二人。 她答应陈子墨年满十八岁后再考虑要孩子,可自己心里门清,这身子弱,所以才一直没有影响。 王爷回了京城,夫妻房事上她压根就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思,可三年了就是没有消息。 现在自己也十九岁了,如若再没有什么影响,大约真不好交代了。于是,严玲婉还是乖乖的配合娘亲的监督,认真吃饭,认真喝药。 可有心人忍不住了,摄政王妃成婚四年了,还没有身孕,是不能生养吗?如若是摄政王妃不能生养,摄政王岂不是没有子嗣了? 摄政王爷没有子嗣这是大事。按耐不住的妇人们心里开始转动了,如若自己的女儿能抬进宁王府做个侧妃,生下一男半女的,难道不比没有孩子的摄政王妃强?一个女人再能干,再有惊世之才,没有生育,男人也不会喜欢的。 有了这些想法,有心人的主意就打到了皇太后段鑫彤的身上。当然能进宫的妇人都是有身份的夫人,她们纷纷进宫在皇太后的耳边吹风。 严玲婉对此事一无所知,她每天有很多的公务要处理,朝政原本就繁多还细杂。她提出的东西虽然丢给了别人在管理,可她还得时不时的监管一下,看看路子是不是走歪了。 因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提出的都是理论,需要一步一步的去实践,去验证。监管不到位极容易走歪路,因此这些事情都要她自己做,无法假他人之手去完成。 到了晚膳点儿,小石头手里提着顾玲娘装好的食盒,准时出现在集文殿门口,“摄政王妃,老夫人送来的食盒。” 严玲婉头都没抬一下,嗯了一声。小石头立刻跨步进来,走到一边的桌子边,打开食盒摆好碗筷,再一声:“摄政王妃,可以用了。” “来了。”嘴里答应着,人却没有动,还在写东西。 “王妃!”张曼倩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提醒她,张曼倩跟着严玲婉是跑前跑后的,接触久了熟知她的性格。摄政王妃只要手里的事情没有做完,就会忽略吃饭,因此常常是一忙起来就有一顿没一顿的。 听到张曼倩的声音,严玲婉长出一口气,放下手里的笔,抬眼就看见张曼倩站在桌子边,正弯着腰在闻什么菜的味道。 “香吗?” “王妃,您府上还有没出嫁的妹子吗?”张曼倩闻着那鸡汤,鼻子是一耸一耸的,一脸的满足感。 “妹子?” “对呀,我好去当上门女婿。有岳母这手艺,往后可以每天享受美味啦!” “上门女婿?”严玲婉眉头一动,“你舍得自己的官职?” “当然,在美食当前,官职算什么?”张曼倩笑着回答。 第七十二章 治国之道(一) “哟,你可以当美食家了。”严玲婉笑了,“都说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你这家伙,竟然是为了美食而折腰!” “呵呵……”张曼倩干笑了几声。只要是心之所想,心之所向,为美食而折腰又如何? “婉儿!”严玲齐是忙完外面的活回来看看的,结果回来就听见张曼倩与妹妹的对话。 “哥,吃了吗?没吃就一起。” 严玲齐搭眼一看,“娘为你做的饭菜,好好吃。” “哦!”严玲婉立刻乖乖地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吃。 张曼倩见这般听话的摄政王妃,眼角都在抽抽。眼前这听话的王妃有着邻家女孩的感觉,与平素在朝堂之上与人力争的人就不是一个模样。 “张曼倩,坐下来一起吃。” “好。”张曼倩立刻笑嘻嘻的坐下一起吃。 自己给自己先盛了一碗汤,嘴里嘟哝着:“这鸡汤真香呀!” “香,就多喝两碗,反正有多的。” “哥哥,不吃吗?”严玲婉抬头看着严玲齐。 “你们吃,我要回去了。”见妹妹在吃饭了,严玲齐说完转身走了。 “呵呵,严大人走得如此快,一定是摄政王妃您那侄子又惹事了吧?”张曼倩笑着说。 “吃你的吧,这么多的菜都堵不住你的嘴!”严玲婉笑着轻斥一句。 “吃菜!吃菜!” 严玲婉也笑了,严鹏举聪慧过人,想法异于常人,常常搞整一些令哥哥头疼的事情出来。看着哥哥着急忙慌的往回赶,大约张曼倩真没有说错。 深夜回家,陈子墨还没有回来,严玲婉只好沐浴后坐在床边看书,挑灯等待,等着他回来。 陈子墨忙着训练苍狼士兵,军营、王府,两边来回奔波,严玲婉心疼他让他住在军营里。 可王爷不愿意,每一天还是坚持回来。王爷知道她每天处理朝政,极为繁琐也极为费脑子,如若晚上休息不好,精神就不好。因此坚持回来为她摸背,陪她睡觉。 “沐浴了?”陈子墨坐到床边,将书从严玲婉的手里拿开,仔细地盯着她的脸,“岳母不是亲自过来在操持吃食吗?怎么看着还是瘦呢?” 严玲婉笑笑,“大约是吸收不好吧。” “你赶了这么远的路,饿了吧,要不要吃点宵夜?”严玲婉知道骑马赶回来那可是体力活。 陈子墨点头,想她也吃一点儿。 严玲婉见陈子墨点头,立刻起身走到楼梯口,扬声吩咐雨霏:“雨霏,给王爷煮一大碗馄饨过来,带两双筷子。” 雨霏在楼下应了声,忙去小厨房吩咐。 严玲婉搬回宁王府,韩奇也跟着回来,府里的小厨房就常有炖汤。严玲婉瘦弱,胃口不是很好,韩奇就琢磨着做各种吃食。这几日王妃的母亲过来,教了韩奇不少王妃小时候爱吃的食物。只要是王妃爱吃的韩奇就会少量的常备,以备不时之需。 很快一大碗热乎乎的馄饨就做好了,韩奇摆放了两双筷子,雨霏给放进了食盒拎了进来。 馄饨摆上桌子,有高汤的馄饨味道鲜美极了。 陈子墨一手拿着小勺子,一手拿着筷子,自己夹起一个吃了,又夹起一个放入小勺子里,吹了吹才喂给严玲婉。 “嗯……”严玲婉发出极为满意的声音,“韩奇大哥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味道鲜美极了。”没有味精都能吃出鲜美的味道来,这手艺不一般。 尝到了味道,胃口大开,自己拿起筷子,一口就塞了一个进去。 “当心烫。”见她胃口大开,陈子墨提醒了一句后就抿唇一笑,“还是我来喂你。” “晚膳吃了什么?” 严玲婉眼珠子咕噜一转,“晚膳是娘做好送到宫里去的,你知道菜做好后闷一段时间,再是美味的东西都不美味了,所以没吃多少。”说完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升起一丝愧疚,觉得简直是对不起娘亲的一颗爱女之心。 陈子墨放下手里的筷子,在小东西的脸上捏了捏,“你呀,岳母听了得多难受。” “呵呵……别让娘知道呀。”严玲婉瞪了陈子墨一眼,只要陈子墨不说,娘怎么能知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 严玲婉耸了耸肩,呲牙。无法,那炒好的青菜等送到她眼前都成了黄色的草了,没有吃像,就没有吃的愿望。 两人你一个,我一个的很快吃完一大碗的馄饨。陈子墨收拾了碗筷,提着食盒叫上了雨霏去了小厨房。 王爷直接吩咐了雨霏与韩奇,多给王妃吃一些杂粮,例如土豆,玉米等等的粗粮,减少精细的食物。 雨霏一听脸就纠结了:“王爷,王妃的胃口原本就不好,还要吃粗粮?会不会……” “不会的,只管照着本王的吩咐来就行。”婉儿身子弱,只有吃五谷杂粮才能养元气。“雨霏,老夫人问,就说王妃喜欢吃土豆泥,喜欢吃炒玉米粒。” 雨霏点头:“是。” 回到墨阁,严玲婉已经斜靠在床上,不过还没有睡。陈子墨赶紧去沐浴收拾一番出来,上床抱着她一下一下的摸背,很快人就睡着了。 听着均匀的呼吸声,陈子墨抱着人不松手,只是紧了紧她背后的被子,把人搂在怀里才睡下。 有心的妇人不少,一个又一个的进宫看望皇太后,给小公主送去逗趣的玩意,顺道再针对摄政王爷没有子嗣的事情吹吹风什么的。 皇太后身边的段嬷嬷看在眼里,心里着急了,摄政王与摄政王妃的事儿是别人能插手的吗?于是传了话与皇上。 “母后,您千万别插手九皇叔与九皇婶的家务事儿。要想皇叔纳别的女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九皇叔为了皇婶出手教训人的事情母后忘了吗?为了九皇婶,皇叔连命都可以不要,母后还看不出来吗?”陈麒麟说。 教训人? 听了皇帝的话段鑫彤沉默了,三年前周太师的侄子在酒楼里说了几句摄政王妃的不是,被打来在府里休养了半年。大家都知道是谁出手教训人的,自然那事儿没有人提,也没有人议,不过大家都知道一点惹了谁,都不能去惹摄政王妃。摄政王妃是放在摄政王心尖尖上的女人,独此一人! 段鑫彤有些为难,因此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皇儿,九皇叔与你父皇是亲亲的两兄弟,他要是没有孩子,你母后死了如何有脸去见你父皇呀?” “母后,还是再等两年吧!何况,九皇婶现下还要出入朝堂,此时怀孕也不合适。” 段鑫彤抬眼看了看陈麒麟,皇儿越来越老成,王者之气越来越重。罢了,罢了,既然麒麟儿如此说,那就再等等。 一般来说,世家大族,高官贵胄都极为在乎子嗣之事。家里的主母进门一年不能有孕,倒不会休弃,大多都是纳妾,好传宗接代。最多妾室生下来的孩子养在主母的名下。 摄政王妃进府四年没有身孕,摄政王肯定是不会纳妾回去膈应摄政王妃的,所以,纳妾一事还是免谈,绝对没有结果不说,还会得罪摄政王妃。 皇儿能坐稳这个位置,摄政王与摄政王妃是劳苦功高。摄政王妃惊世之才,却不想久留朝堂,更不贪恋权势。这几年里摄政王妃所做之事尽数都是为了稳固江山,皇太后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明白,皇儿想她多辅助两年,在此事上本宫还是不要插手去得罪摄政王妃为好。 有心的妇人们见皇太后没有动静,暗自瘪嘴,心里不满却也不敢在摄政王妃跟前多语。 可有心的男人却私下里议论,女子把持朝政是不是要想夺少年皇帝的龙椅呀?诋毁摄政王妃的话语在私下里悄悄地传了开来。 少年皇帝听到流言之后,嗤之以鼻,暗自好笑。九皇婶在他面前都不知道唠叨了多少次,皇帝呀皇帝呀,快快长大吧,我的梦想是去笑傲江湖,可不是在这里耗费我的青春! 九皇叔如若有那夺位之心,在父皇驾崩的时候就会上位,岂不是名正言顺?因为当初父皇的遗诏就是传位于宁王。 见皇帝与皇太后没有任何动静,流言的内容又变了。 等这些流言传到摄政王陈子墨的耳朵里时又有了变化,变成了摄政王妃瞧不起儒家学者,因为得到摄政王妃重视的一帮官员都是墨家传人。 这流言越传越厉害,终于传到了严玲婉的耳朵里。她小嘴一扁,我就是看重墨家弟子又如何? 其实儒家与墨家的主张在这个时代人的眼中是相互对立的,但在严玲婉这个后世穿越而来的人眼中来看,两者是互补的。 儒家学者主张“仁”,看重孝道,遵守“礼”。墨家弟子主张“兼爱,非攻,尚贤。” 儒家认为万物尊卑不同,应该各安其位,各司其职。就像天上的星星,都围绕着北斗有序的运转,人也应该如此。而人当中统治者就是北斗,其他的人就应该如星星一般围着统治者运转。 儒家何为能在历史中占据极为重要的地位,其实与儒家的这一观点有很大的关系,因为这一观点顺应了统治者,而顺应了统治者的学说自然会得到大发展。 第七十三章 治国之道(二) 而墨家的兼爱、非攻、尚贤,则是指要爱天下苍生,凡事要为天下老百姓着想,以民为本,以民为重,反对非正义的战争,支持扶弱锄强的观点。 墨家更看重老百姓,深知老百姓的力量,因此更具有实际性。但观点上不利于皇权,有着超前的美好思想,因此才受难。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一观点早在战国时期,由思想家荀况在《荀子·王制》篇中就提了出来。一直到唐朝,魏征转达了荀况这一观点,并进行了深刻的阐述。魏征运气很好,他遇到的是唐太宗,如果魏征遇到的统治者是秦始皇呢? 唐太宗算得上是一个明君,他深深懂得老百姓的力量是巨大的,因此才能接受魏征的这一观点。 在严玲婉的心中,她并不排斥儒学,说实在的也不可能排斥。但为了社会的发展,为了老百姓更好的生活,目前最需要墨家的科学技术,墨家弟子的亲力亲为,而不是儒家学者的耍嘴皮子! 摄政王妃对传言的不回应,引发了儒学弟子与墨家弟子之间的相互较劲。 大楚天朝以儒学弟子为多,而摄政王妃这三年多以来对墨家弟子的力挺,使墨家有了一个极大的发展。 朝中大量新提拔上来的官员,他们对以前的京城五大公子心中一直是崇拜,却对暴露出女子身份的摄政王妃心中有些微词。皇上年少,没有多大的助力,还要依赖摄政王,而摄政王妃有摄政王的支持,心中再有瞧不起还是得忍着。 这一忍就忍了三年,在男人为天的时代里对于这些自大的男人来说这是极大的羞辱。而他们一直都想找到一个点,释放这三年以来的憋屈。 与她共事过的人,知道她惊世之才,心胸比男儿还宽,倒是早早的推翻了之前的微词。没有共事过的人对于女子议朝的事情,还是保持着看不惯的心思。想通过这一次的对立,来削弱摄政王妃的影响,从而使其早些退出朝堂。 在他们的心中,朝堂是男人站的地方,不是女子该来的! 因此两方较劲的声势越来越大,最后儒学大家周鸿宇太师在皇上面前提出朝议,论题是儒家与墨家哪个更适合治国? 少年皇帝对这个朝议也非常有兴趣,于是答应朝议。而严玲婉知道后,轻轻一笑,儒家、墨家,哪个更适合治国? 哪个都需要。犹如人的左膀与右臂,你能说左膀不适合?或者说右臂不适合?她知道这也就是一个噱头而已,想让她退出朝堂才是目的。 严玲婉自己并不想步入朝堂,每日操劳,也想早早下来,但不是这般退出来!于是,严玲婉请示皇帝,既然要朝议治国天下,那就摆在午门外去,来一次老百姓也能参与的朝议。 少年皇帝点头答应,周太师也附和,这天下儒学者最多,儒学是不会输给墨家的。 三日后,午门外附近的街道,店铺,酒楼、茶肆,黑压压的都是人,都是来参与朝议的人。 摄政王陈子墨从下了马车就一直牵着摄政王妃严玲婉的手,两人手牵手向百官队伍里走去。 人群中很多人都纷纷向二人行注目礼,自然都认得陈子墨与严玲婉。只有外地赶来看热闹的人不识二人,一个个眼睛睁得老大,一双双眸子里分别闪着赞叹与惊讶。 两人身着相同的黑色袍服,身上的佩饰都是一样的,就连头上所戴的紫金冠也是一样的,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一个是特大号,浑身彰显的是霸气。另一个则是小号,一脸的英气,还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摄政王陈子墨是大楚战神,早就扬名天下。摄政王妃严玲婉实施新政三年早已见到成效,老百姓从新政里得到不少好处。这二人,在大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陈麒麟精神的坐在午门外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身后是皇帝的全幅仪仗。皇太后、皇子、公主都早早坐在了午门楼上,搭着纱帘,楼下的百官看不见,老百姓们更看不见。 见皇帝端坐高台,文武百官站在午门外,一如在朝堂上一般分列两边,纷纷快速整理了自己的官袍。 为了今日的朝议,早朝推迟了一个时辰,午门楼上的晨钟三响后,所有的人都跪下行礼,三呼万岁! 众人起,严玲婉向高台上的少年皇帝扫过一眼,一身明黄的陈麒麟明明极为年轻却老成不已,浑身的帝王之气是越来越强。少年皇帝也望向摄政王妃,两人四目相对。见她冷静异常,少年皇帝才收回视线,不再多看。 李君明、张芸帛、严玲齐、慕容苍、段东宁、文熹铭、王为勤、张曼倩等等一直以来跟随着严玲婉的人都站在她的身旁。 李君明离得最近,挂着淡淡的微笑。李君明抬眸看向对面的摄政王,刚好摄政王也看过来,四目相对,两人会心一笑就移开了视线。 其余几人见摄政王妃面色冷静,可见内心是有主张的,都心中一松。 众人站直身子,都知道今日的朝议为何会摆在午门外,因此很快进入正题。 既然治国天下的朝议是周太师提出,就由周太师先出列,提出了朝议的题目。当然周太师顺道说了一席话,表达了周太师的观点,同时得到所有儒学弟子的赞同,包括严玲婉也点了头。 周太师的话:“儒家把道德视为治国之本,提倡‘仁政德治’。孔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北辰为君,群臣为星。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处的位置,并且为自己所处之位负责。能明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世间有了秩序就能稳定和谐的发展。” 周太师一来就抛出了北辰为君,群臣为星的等级关系。手段颇高,即阐述了儒家的观点,又拍了少年皇帝的马屁。 严玲婉淡淡一笑,点点头,表示了认可。她深知这是一个皇权的时代,即便坐在高台上的皇帝年少,是她的小辈,也绝不可欺! 而且她深知儒家为何能顺应统治者,得到发展的最为根本的观点就是这个。皇帝是北辰,其余的人都是大小不一的星星,应该围绕北辰而运动。 严玲婉身后的王为勤见周太师一来就是一击重拳,摄政王妃点头赞同,心中不免微微着急。 董仲舒见摄政王妃也点了头,心中得意,儒学与墨学哪一个更适合治国天下,还用争论吗?当然是儒学! 严培之退出朝堂后礼部尚书一职由原礼部左侍郎英植大人担任,英植同样是一个深受儒学影响的人。他听了周太师的阐述后出列做了补充:“从‘为政以德’的原则出发,儒家提倡德治、仁政,反对暴政、苛政。前朝就是暴政、苛政而灭。” “是呀,前朝就是因为暴政、苛政而灭。”上任已经三年的刑部尚书文熹铭出列:“只是,孔子似乎也说过,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 “是呀,既然提出的德治、仁政,那为何不反对刑罚,还肯定了刑罚的重要性。是不是说明孔子都明白刑罚作为治国天下的手段之一,也是必须要存在的呢?”王为勤出列,站在文熹铭的身旁。 严玲婉微微侧头就看见带着笑容的李君明。李君明算得上是最懂她的人,比起严玲婉的哥哥严玲齐都要懂她。 严玲婉一直都是主张采纳众家之长,从来都不反对儒家。她只是更加看重墨家的务实,墨家的技术为老百姓创造更好的生活。而周太师一定要弄个什么儒家、墨家,哪一个更适合治国天下?这朝议的辩论最终只能自取屈辱。 “儒家以仁、德、礼为主,那么请问在上郡重镇年年灾害的时候,怎么不去教化当地的灾民,让他们守礼,讲德?”召信臣出列一个反问直接把翻嘴皮子的人给堵住了。 “……” 灾民?周太师面色一变,在灾民面前只有管吃,管穿才有用,其余的讲什么都不管用! 以前的每一次灾民暴动都是派军队去镇压下来的,面对暴动的灾民讲道德?讲礼仪? 王为勤笑着道:“这时的人性之善说不在,难道还要继续道德化吗?要不,等哪里有灾情发生的时候,周太师与董大人亲自去德化试一试可好?” “你……”周太师气的袍袖一挥,气呼呼地站回队列。 “此时,只有严厉的刑罚才能让无知的流民不敢去犯罪。”文熹铭补充道。 “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当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卖儿卖女的时候儒学是行不通的。”召信臣淡淡一笑,中年男人的魅力尽显,他挺直了腰身继续道:“还是摄政王妃派了墨家弟子带着种子,带着改善的方法去了上郡。而这三年里上郡的变化,大家有目共睹,是可喜的。臣相信坚持下去,上郡总有变成福地的那一日。” 召信臣是墨家弟子早已不是秘密,而此刻召信臣这般一说是亮明了他墨家弟子的身份。 “……” “是呀,这三年上郡的灾害仍然时有发生,但已经没有往些年那般厉害了。”老百姓在下面小声的议论。 第七十四章 治国之道(三) “岂止只有上郡地区,江南等地的水灾在开通河道,沿流后也好多了。” “是呀,河道沿流后开辟了很多的耕地。” “是呀,工部的吕大人这三年带着下属走遍了咱大楚半个江山了,治理河道,建造大小水车,宣传朝廷的政令。吕大人不就是墨家弟子吗?” “是呀,贡禹大人也是墨家弟子,这几年推广了再生稻,使的岭南地区粮食大丰收,国家的粮仓都装满了。因此皇上还免了多少受灾地区的税收。” “是呀,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在为老百姓做事实,都是实打实的在为皇上分忧的臣子。” “……” “当老百姓不再卖儿卖女,能吃饱,能穿暖的时候,再来提倡德与礼,才能有用。” “是呀,是呀。” 一时之间老百姓与部分的官员是议论纷纷。 听着众人的议论,提到的官员都是摄政王妃最为信任的官员,都是做实事的人,还都是墨家的弟子,周太师的面色极为难看。可别人说的又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完全无法反驳。 高台上的少年皇帝眼神深邃的盯着下面一众参与朝议的官员,吐出几句话:“召爱卿这三年来每一年中有大半都待在上郡地区,为当地老百姓传送各种种植技术,沙地红枣的种植,土豆、玉米的种植带动当地的经济。上郡这三年仍然有灾害发生,却已经不是早些年的那般惨样了。” 召信臣还带着人在上郡大力植树,维护树木。还为朝廷建立牧场,培养优良的战马。这些都是极为务实的行为,而朝廷是真需要这些务实的官员。 少年皇帝这几句话肯定了召信臣,让吕修洁等墨家官员心中一喜。却让周太师、董仲舒等人一愣,皇帝这是赞同墨家? “难道,要抛弃道德,礼仪才能治国吗?”礼部尚书英植大人糊涂了。 “非也,”张芸帛站出队列:“不是要抛弃道德、礼仪,而是要因时而异,因地而异。” 因时而异?因地而异?英植大人皱皱了眉头。 严玲婉暗笑,看了一眼对面的董仲舒。 此时的儒家还不算发展完备,有些理解上的困惑是正常的。儒家学说产生于春秋战国,但那是一个战乱的时代,就连一个系统的都没有。秦朝利用儒家建立朝政,却用的是法家来治国。大楚建立后政令较为开明,很多儒学经典再现于世间,儒学才有了一定的发展,却没有完善的体系。 要建立一个具有众家之长的儒学体系还要等着董仲舒的发力。只是董仲舒目前还眼光短浅,就是不知今日后董仲舒能否有一个巨大变化? 张曼倩出列,带着嬉笑说道:“满嘴的仁义道德,却不能帮助老百姓,那样的仁义道德有何用?” “举个例子,出海的渔民要的是扑鱼的技术,要的是在海里如何能不迷路。而不是对着水里的鱼儿讲道德,对着漫天的迷雾讲礼!如若那样这渔民只有饿死喽!”说完这话,张曼倩两手一摊:“人都饿死了,还谈什么道德、礼仪呢?” 严玲婉抿唇而笑,一众儒生唇角抽动,“这……” “噗……” “哈哈……” 摄政王陈子墨一直冷硬的脸出现了一丝龟裂,他的眼眸终于看了张曼倩一眼,婉儿看中的人都有些意思。 乔子松、慕容鹰等武将都噗嗤、噗嗤的笑出了声来,对于武将来说,看这些文官耍嘴皮子也是朝议的一大乐趣。 坐在午门楼上的皇太后,还有几个皇子、公主都笑了起来。 “母后,这个比喻太有趣了!”长公主陈紫蓉掩着嘴唇说。 面对老百姓的哈哈大笑,一众儒生都面面相觑,有些儒生心里暗想,难道是他们坚持的东西有错误? 乔子松笑够了也站出武将的队列,“北方匈奴蛮夷之族,咱们皆知无法教化。漠北大战能得到胜利,一方面是将领的指挥得当,战士们的英勇。另一方面是皇上支持墨家弟子研究并提供的武器。如若没有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咱们与匈奴之间的战争不会半年结束,可能还会很长。” 李君明看了看严玲婉,带着淡淡的笑容望向黑压压的老百姓。李君明知道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是她提供的,是墨家弟子多次研究制造的。她是天星,凭着她的智慧做到了她命数里的事情。 “墨家提供的武器?”老百姓只知道漠北大战,中原大胜,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这还是第一次听说,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既然乔将军都站出来说明了,看来真是墨家弟子研究并提供的武器。” “那,墨家岂不是更加厉害?” “我看是。” “母后,漠北大捷,是墨家弟子提供的武器吗?”二皇子陈皓轩一提到武器,心中就是一阵激动。 “乔将军都如此说了,还能有假?再说,二皇兄没有看见九皇叔没有出言反对吗?”三皇子陈皓宇道。 “母后,两位皇兄说的都是真的吗?”长公主陈紫蓉从椅子上下来,站到薄纱边上,从上往下瞧着。 “是真的。”段鑫彤抱着三岁的小公主,笑着说。 皇太后身后的段嬷嬷与一众宫女、太监也跟着笑了起来,几个小皇子之间相处极为融洽。 皇宫里除了皇太后就只有李太妃一人,李太妃的性子与原来在太子府里一样,从不挣什么。有各地进贡来的好东西,都是皇太后挑出好的来,着人给李太妃送去。皇宫里女主子少,少了多少的勾心斗角? 都说皇宫里的女人苦,有皇帝的后宫,三千佳丽,为子女挣,为自己挣。这个皇宫没有三千佳丽,只有一个皇太后,一个皇太妃,只是如若先皇还在,后宫里仍然一后一妃就好了! 段嬷嬷的面上笑着,心里却疼。她家小姐是大楚最为尊贵的女人,可惜每晚都孤枕难眠,如若不是有这几个小皇子,小公主的牵绊,她家小姐可能会跟着先皇走吧? 段嬷嬷心里冒着各种想法,午门下面的朝议更加的热闹。 墨家的几个官员举出一个又一个的实例,证明了墨家更为务实,更为老百姓着想的事实,获得了老百姓的一阵又一阵的赞扬声,整的儒家学者完全接不上话。 严玲婉听得心中直摇头,墨家弟子太实诚,这样的官员没有君主会喜欢。这几年陈麒麟还羽翼未丰,还要靠着大家的帮扶,不会怎么的。可十年后,二十年后呢?墨家弟子还这般不会拐弯的标榜自己的事迹可不行。 看来得需要出面阻止墨家的自我标榜了。正好李君明在阐述大家应该多角度的看问题,严玲婉就接上了李君明的话。 “正是。”严玲婉站了出来,“凡事都要多角度的去看,单从事务的一面去看,是看不透彻事物的本质。” 严玲婉扫视了一圈:“其实,大家都是学习的儒学而出来的人,儒学中讲的人性论,等级论,治国之道都是有道理的。” “是呀,大家都是儒学出来的。”有些官员私下开始议论了。 “儒学的主张我们大家最是清楚。”有些官员附和。有些儒生听到摄政王妃的肯定,又坚持了自己心中的观点。 严玲婉唇角微勾,继续道:“无论是孔子的性相近习相远,孟子的道性善,还是荀子的言性恶,都因时而异,最后是殊途同归,人只要通过学习都可以成为‘内圣外王’的尧舜。” “同理,无论我的身份是宁王妃,还是摄政王妃,我都谨记自己是君主的臣子,是臣民。作为摄政王妃,我的职责是替君主分忧。既然要分忧就要知道君主最想要的是什么?想要看到的是什么?” 午门楼上坐着的皇太后段鑫彤连连点头,作为臣子就要知道为君王分忧,就要明白君王要的是什么! 那么,君主想要的是什么呢? 官员们有的沉思起来,权利?美色?奢靡的生活? 严玲婉神色一正:“君主想要看到的是天下老百姓安居乐业,想要的是长治久安的社会。” 安居乐业!长治久安! 听了这般久,坐在高台上的少年皇帝陈麒麟终于露出了笑脸。 “既然要安居乐业,要长治久安的社会,就需要儒学教育人懂道理,讲礼仪,孝顺父母。就需要法家来主持法度,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需要人们懂法、知法,而不犯法。需要墨学的科学研究,技术指导人们的生产,从而提高生产效率,带动经济的发展。” 大部分的官员沉默了,儒学、法家、墨家都被提到了,摄政王妃的意思是集众家之长,才是治国之道? “我知道的治国之道,必须先使老百姓的生活富裕起来。老百姓要先吃饱、穿暖,才能安心他们自己的生活,才能重视他们自己的生产,才能创造出价值服务于社会。老百姓安居乐业才能服从上司,害怕犯罪,才能便于官员的治理。” “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会做什么?” 严玲婉故意停顿了一下,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能做什么?只有暴动!只有揭竿起义!到时候社会动荡不堪,战乱纷纷,还谈什么安居乐业? 第七十五章 生世相牵 “各位都清楚结果,我就不再过多阐述。我们都是臣子,臣子就要帮助君主分忧,这分忧不是只挂在嘴上,而是要如墨家弟子一般实实在在,亲力亲为的行动。” 墨家实实在在,亲力亲为的行动? “摄政王妃说得好!”老百姓叫了起来。 “是呀!我们就是要实实在在,亲力亲为的官员来指导!” “是呀……” 严玲婉抬头,微微一笑,举手一挥,老百姓的叫喊声顿时停住。 “我听说想要树木生长,一定要稳固树根。想要泉水流的远,一定要疏通它的源泉。依我看来,老百姓就好比树根,好比源泉。而君主受命于天,犹如树干,犹如河流。而我们的君主虽然年轻,却励精图治,勤政爱民,一定会长成参天大树,一定会源远流长!” 严玲婉的意思老百姓是树根,是源泉,就是命脉。不过同时展示了少年皇帝的宽广的心胸。 “好!说的好!” “好!” “其实,今日的朝议,与其在这里争论儒学与墨学哪一个更加适合治国天下,还不如搏众家之所长,在皇上的带领下来让咱们的大楚继续辉煌。” 严玲婉浑身的气场一打开,让人崇拜!让人臣服!此刻,她浑身都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周太师看着犹如圣人一般的摄政王妃,知道大楚天朝再无人敢想摄政王妃该远离朝堂!无人敢诋毁摄政王妃是女子该回去生孩子! “继续辉煌!继续辉煌!”老百姓一声又一声的喊着。 严玲婉适时的挥挥手,大声的喊着:“而这一切都是吾皇励精图治,勤政爱民而来。”说到这里,严玲婉率先一撩衣袍跪了下来,她身旁的官员都跟着跪下,大家神色极为庄重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周太师拉了拉身边的侄儿,两人一起跪下,不要怪他没有硬抗到底,更不要怪他骨头软。有摄政王妃的支持墨家的崛起是大势所趋,人心之所向。何况他年纪也大了,必须为自己的子女,为周家做长远的打算。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官员这才跟着回神,与反应过来的老百姓齐齐跪下,黑压压的一大片,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时之间,那场面极为壮观,那声音响彻天地! 这一次的朝议被载入史册,史官用了许多的笔墨来描述这一次的朝议。 经过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朝议,摄政王妃的观点极为鲜明,不否认儒学,甚至不否认众家之长,并提出结合众家之优,吸收众家之长。严玲婉这一观点深深地震撼了董仲舒,让他明白了自己犹如井底之蛙,只看见自己头顶上的那一片天。 于是董仲舒沉下心来研究众家之长,越研究越佩服摄政王妃的眼界之深、之宽。当董仲舒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变得宽大了起来后眼睛里就能看见别人的优点了。 多年后董仲舒以儒学为主,吸收法家、道家、阴阳家的思想,提出了新的思想体系。而新的思想体系与墨家的完美配合,成为大楚天朝后来几代帝王的统治哲学。 这个异时空里的董仲舒并没有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同样成就了他在这里出现的意义。他的新思想对这个时代所提出的一系列哲学、政治等等给予了比较系统的回答,为社会政治与经济发展做出了贡献。 而摄政王妃没有子嗣一说,无人敢提,无人敢议。 朝议之后,严玲婉建议少年皇帝去边关与将士一起镇守,亲身学习军事方面的管理,体会军营里的生活。 少年皇帝真去了边关,这一过又是两年,夏。 少年皇帝回到京城,脸上再不见稚嫩,而是俊美、威严与高贵。他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了,沉稳、内敛,能够独自撑起一片天了。 想着终于可以过自己的日子了,终于可以睡懒觉了,终于有时间陪宇儿了,严玲婉心里就是激动。早早的处理好朝政,该移交的统统移交。 最后一日上朝,严玲婉穿了王妃的宫装,第一次以女装步入朝堂,那气势也是很多男儿无法比拟的。 朝堂上陈子墨一直牵着严玲婉的手,两人感谢了这五年以来皇上的信任,感谢了各位官员的支持,最后两人手牵手一起离开。 朝堂上百官见摄政王与摄政王妃交权是交的那一个爽快,一个个都眼睛发酸。这几年的相处,摄政王霸道的行事作风,一度让有些官员以为王爷改变了初衷,心中有了王图霸业之意。没成想,却不是! 摄政王一直以来要的就不是王图霸业,只是一人而已,惟严玲婉一人而已!他这一生不能再有一丝一毫的对不起婉儿了,绝不能再有令他后悔之事! 走出大殿,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吹在王爷的脸上,让宁王从没有过的清醒。陈子墨牵着严玲婉的小手,深情的看了严玲婉一眼,他有想要守护的人,想要守着婉儿活出自己的生活。 一贯冰山的李君明,一贯能隐忍自己感情的李君明,此刻看着离去的两个背影,在朝堂上直接红了眼眶,眼泪静静地滑落了下来。他陪伴了她近六年,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想想这六年的时光,六年的回忆足够支撑他今后的生活了。 白泽五年夏,皇帝陈麒麟亲政,再无摄政王与摄政王妃! 两人离开了朝堂,先去了灵光寺,严玲婉憋了整整五年的问题要找道真大师问,她的另一半灵魂在哪里? 马车一到灵光寺,寺门前一如以往的热闹。好在严玲婉与陈子墨在马车里已经换下了宫装,此刻两人都身着常服,因此下了马车并没有引起骚动。 跨进寺庙后院,一个和尚双手合十上前:“王爷、王妃,大师云游未归,留下一封书信。” 云游未归?严玲婉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是不敢与我见面吗? 那和尚双手呈上书信,严玲婉接过来打开一看,人就沉默了。 道真大师在信上回答了严玲婉憋了五年的问题,可却让严玲婉的心情无比复杂。 严玲婉另一半的灵魂被道真大师送去了严玲婉来的时空,并告知她再也回不去了,让她安安心心地在这里过。严玲婉的灵魂是两个一半,是生生世世不碰头的命数。 生生世世不碰头的命数?这是何意? “婉儿,你想回去吗?”陈子墨揽着她的肩头。 回去? 不,严玲婉摇头,冲陈子墨一笑:“不是想回去,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另一半。原想着能与她合二为一,见大师信里的意思,看来是不可能了。” 不想回去就好,陈子墨放下心来。 “既然大师不在,咱们回去吧,宇儿还等着我们回去。” “好!” 两人执手而回。 经过几日的休整,几日的收拾,一家三口带着几个属下开始了仗剑走天涯的自由生活。 白泽六年冬,严府收到远方的来信,信中说严玲婉有了身孕,不过他们不打算回来,会继续西行。看了来信,顾玲娘大哭一场,婉儿终于有了身孕,心中大石终于放下。 白泽七年夏,皇帝收到九皇叔、九皇婶寄回来的西红柿种子,皇帝令召信臣负责种植。 白泽七年秋,严府收到书信,严玲婉生下一个男孩。 白泽十年秋,宁王府布置一新,迎接王爷王妃的回归。 这一天,秋雨绵绵,马车的雨幔挂着雨帘。马车辘辘终于摇到了宁王府的门前,而王府门前早已站着一大队撑着雨伞的人。 武伯撑着大大的雨伞,满脸笑容的站在刚刚停稳的马车边上:“王爷,王妃,刘太医早已候在府里了。” 马车门一开,车帘被掀起来,宁王探出脑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武伯神色一凝。 “都睡着了,让人来把两个小的抱走。” 都睡着了?武伯被凝住的脸才又灿烂了起来。他们盼着王爷回来,想着好早些看看那古灵精怪的小世子,结果人家却睡着了。 武伯赶紧回身示意几人上前来,周毅、段大力立刻跑上前来,在王爷的帮助下,陈秦宇与陈秦杰被一人一个的抱了出来,武伯与明叔一人两把伞的撑在两人身边,跟着两人的脚步就进了王府。 被段大力抱着的小男孩,肤色白皙,粉嫩可爱,虽然是睡着的模样,看在武伯的眼里还是与王爷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周离见几人抱着孩子进去了,脸上微微一个错愕,唇角一抖,笑了起来,看来武伯与明叔这是顾着小世子竟然忘记了王爷! 周离立刻再撑了两把伞过来,因为王爷正抱着王妃下马车。 一行人进了前厅,两个孩子直接被抱进了后院,而严玲婉下了马车就醒了。只是人还不是很清醒,有点迷糊。靠着陈子墨,撑着眼睛,眨巴了几下眼睫又揉了揉:“到了吗?” “到了。”宁王回答了她的话,示意人去打水来。 到了? “哎呀,终于到了,我骨头都快抖散架了!” “大哥,大嫂!”刘文轩的声音想起。 “三弟,来把脉看看。”陈子墨扶着严玲婉坐下来。因为严玲婉在回来的路上发现又有了身孕,还没有到京城,王爷就传了消息让三弟到府上候着。 “三弟。”严玲婉招呼了一声。 刘文轩上前把脉,很快面露喜色道:“大约两个多月,嫂子要注意休息。” 陈子墨点头,“婉儿,还想再睡会儿吗?” 严玲婉点头,在马车里怎么能有在床上睡觉舒服,当然得去再睡会儿。于是,墨竹上前扶着她进了后院。 前厅留下两人,说了会儿话,约定了后日,大家在一起聚一聚,刘文轩提着药箱走了。 严玲婉一觉睡到晚间才悠悠地醒过来,眼睛一睁开就看见陈子墨那张英俊的脸。严玲婉立刻环住他的腰,埋首在他胸前习惯性的来回蹭。 陈子墨立刻抱住自己的女人,哄小孩子一般的问:“婉儿,怎么了?” “没事儿。” “想吃点东西吗?” 严玲婉摇摇头,“还要睡,就不吃了,搁到胃里也不好受。” 说完话,严玲婉的眼睛又闭上了。 好吧,不吃就不吃。男人有力的手臂紧了一层力,此刻幽深的眼眸犹如幻化的春水,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吻着,久久不肯离开。 男人的大掌在女人的背上一下又一下的顺着,犹如抱了一个天大的宝贝。 看着再一次睡着的女人,近十一年的点点滴滴在陈子墨的脑海中一点一点的过着。 陈子墨伸手拂去她额头上的细发,抱紧怀里的女人,轻声的唤:“婉儿。” “……” 人生漫漫,好在有她陪伴! 婉儿一定要记住我,生生世世都要记住我!绾发温婉,描画眉眼。醉卧花间,幽香轻染。孤枕难眠,辗转不安。挑灯独盼,执念不转,方知思念! 金戈铁马,仗剑河山。半生风雨,岁月经年。相思不断,酸涩不堪。杯中美酒,映尔容颜,方知眷恋! 满心相付,半魂之身,执之双手,生生相连,世世相牵! (全文完) ------题外话------ 银杏的第一部小说到此算是完结了,小说中有很多的不足,望各位读友多多包涵,在此衷心的感谢!第二部小说银杏会在暑假里多写,并且多存稿,希望各位读友继续支持银杏,银杏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