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帝王的宠妻日常》 第1章 前程 公元150年,大夜皇朝的史策上浓墨重彩的记录着这最为动荡的一年。 孔雀台,仅次于皇帝日常起居处理朝政的大明宫,是皇族祭祀帝王祭天的圣地广场。 此时,一向庄严神圣的孔雀台却充斥着血腥与杀戮,皇家圣地变成了修罗战场。 孔雀台之上,有两位浑身狼狈的男子,在尽力的反击着几百人的围攻,看不见胜利的希望,却不曾放弃。整个孔雀台充满了两人的傲气与坚持。 两人从面相上看,年岁相差无几,只是浑身所散发的气势上有些不同,一个一脸刚正浩气凌然,一个尊贵无比王气逼人。 其中较为刚毅的男子约有四十五六岁,全身沾满了血看不清长相,浑身气势却直逼人心,穿着大夜皇朝特制玄铁将军盔甲,盛气凌人,盔甲早被鲜血染红了,这是大夜朝的辅国大将军沈凝华。 而另一个满身贵气的男子也全身沾满鲜血,身穿黄金甲,剑眉星目,精致雕琢的五官,贵气天成,黄金甲却早已被染成了鲜血的色彩。 刺眼的血红却阻挡不了浑身散发的气势,这是大夜朝的第三代君主赢承帝夜无痕。 此时孔雀台的形势十分危急,祁王造反逼宫,皇后赵氏与祁王叛军勾结,放叛军入大明宫。 赢承帝惨遭皇后背叛,准备不及,被祁王围困于孔雀台,与前来护驾的辅国大将军被困孔雀台三天三夜。 兵尽粮绝,外无援手,二人已是强虏之末,周旋于几百叛军之间,已渐无抵抗之力,二人已有了忠烈殉国之心。 无人察觉祁王从亲卫手中拿过弓箭,拉弓上弦,箭头对准夜无痕。 几息间箭离弦而出,向夜无痕飞驰而来。 沈凝华与夜无痕都忙于应对周围的叛军,发现之时已是顾之不及,一个不留神,沈凝华便被刺了一刀,腰间带着的和田玉佩随之断裂而落。 谁也没发现一抹紫光,自玉佩上轻轻消失。 沈凝华大声道: “陛下小心,” 看着箭头向赢承帝飞奔而去,却毫无办法。 修仙界,一处幽静的山谷之中,百花盛放,遍地生机,如天人之圣地,一白衣女子置身于花丛间,打坐修练。 此女眉目如画,清秀绝伦,面容精致,年约二八,如画中仙子,让人望而却步,不忍惊扰。 一抹紫光自女子的眉心处闪现,静坐的女子忽然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沉静的眸子,纯净的黑,直达人的心底,好像所有人性的丑陋在其眼中都无所遁形,让人自形惭愧,只觉得无地自容,不敢与之对视。 女子使了一法决,身形便消失于山谷之中。 孔雀台,修罗站场,血染红了大地。 夜无痕看着飞箭急驰而来,眼里充满了浓浓的不甘与绝望。 夜氏皇朝自从兄长们手中谋夺过来,他都克克业业的治理着,生怕大夜朝于自己手中毁于一担,时至今日都不曾懈怠。 夜无痕愰然中,好似看见父皇母后与兄长对着他温和的微笑。 父皇母后好似在向自己招手,他们在等着自己去与他们团聚。 嘴角扯出一抹悲凉的笑容,夜无痕的等待着即将完结的命运。 飞箭离心口不过一寸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时间静止,所有一切都被放慢。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花香,一白衣女子凭空出现。踏香而来,步步生花,却是那山谷中消失的女子。 漫天飞絮,落英滨纷,花辨飞舞。绝美的容颜,白衣胜雪,如九天玄女从仙境而来。 看着这一幕幕,夜无痕的呆住了。眼里全是雪白的身影,再无它物。 沈凝华也被这一幕惊住了,待看清忽然出现的女子面容时,沈凝华的眼中大放惊喜: “阿烟” 听见沈凝华惊喜的声音,女子向沈凝华看去: “哥哥且放心休息吧” 只见女子身形一动,刹那间,如时光倒流。箭头回转,向祁王所在处飞去。 如舞蹈一般的身影游戏于叛军之间,只听见兵器裂与落地的声音。不过片刻,几百士兵已倒下十之七八。 飞箭将至,祁王连忙躲避,待回神时,大势已悄然改变,下令全军全力击杀。 但场上士兵所剩无几,军心溃散,已无反击之力。所有人都被这仙术一般的武功惊住了,心生恐惧,只想落慌而逃。 叛军大势已去。 夜无心也被这样出神入化的武功吓到了,他唯恐失掉性命,想着留得青山在自有再起时,迅速转身逃了。 夜无痕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半响没反应过来,这是完了?这是胜利了吗? 他眼神复杂的看向那白衣女了,过了半响,方才去令幸存赶来的的诸将善后。 沈凝华跑到那女子跟前拉着她,激动的道: “阿烟,可还好,有没有受伤,你怎么来了,家里都还好吗?” 女子看着沈凝华激动的神情,平静的脸上现出淡淡的笑容 “三哥,家里都好,我也没事,我是来接你与三嫂的。” 听到女子的回答,沈凝华摸着自己的头傻笑,好似回到青年时一般。语无论次: “好,我们回去,我们回家。” 后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些无挫。小声的与女子说道: “阿烟,等哥哥与陛下说清,把事情都处理了就走,好吗?” 不自觉的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 看着这样毛燥的兄长,女子微微一笑,如雪莲胜开,给绝色的容颜添了几分色彩,让人觉得鲜活了许多。 “好!” 沈凝华快步走到夜无痕跟前: “陛下,如今大事已平,臣心愿已了,特来与陛下请辞还乡,望陛下恩准。” 夜无痕自女子出现,目光便一直不曾离开她的身上,自是已经听到他们兄妹的谈话,此时知晓沈凝华的来意。 虽对女子充满疑惑,却也早就知道沈凝已有请辞之心,是留不下来了。可还是想挽留一下: “卿不留下,相助朕吗?” “望陛下准许,臣去意已绝。” 沈凝华忙说道 夜无痕见此便知多说也是留不住的, “那,准卿之所请吧。如此我们以后便不是君臣了,以兄弟相称吧,” 夜无痕扶了下沈凝华的肩: “扶疆,往后保重,替我问候沈老丞相。” 沈凝华便对夜无痕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陛下保重” 多年的相处,两人政见相合,虽是君臣却更似知已,如今将离到也有诸多不舍。 沈凝华想为这位君王再做点什么: “陛下请稍等片刻。” 转身向女子走去。 夜无痕见沈凝华走到女子跟前,与女子说了些什么,然后女子拿出一精至而不知明目的小瓶与沈凝华说了些什么。 之后沈凝华向走到无痕跟前,把小瓶递给夜无痕: “陛下,这是属下的妹妹给陛下的丹药。虽不能起死回生,但重症之时服一粒,即可全愈。平时服一粒可延寿十年,瓶里有三颗,可解陛下之烦忧,忘陛下珍重。” 随即郑重的行了一礼,便往女子走去。 夜无痕见沈凝华与女子说了句什么,女子平静的看了夜无痕一眼,向他曲身行了一礼。 兄妹二人便一同相携而去。 夜无痕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药瓶,心里不知在相些什。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女子,直到不见二人身影,随即转身向大明宫走去。 孔雀台,花落如雨。 公元158年,赢承帝旧嫉复发严重,御医无策。 贴身总管太监陈安取来一小药瓶,从一小瓶中取出一枚药丸,让帝王服下,帝全愈。 御医曾言帝不过六旬,但不知为何故,帝竟活过八旬而不歿,是大夜皇朝最为长寿的帝王。 公元180年,帝歿,享年82。 帝临终时,手中紧握一小瓶,始终不放,后人无法取出,便只得让小瓶与帝同葬皇陵。 皇后赵氏早被处决,罪人之身不入皇陵,帝陵中只于小瓶与赢承帝而已。 精至华贵的房间里,以黑为主色调,遍地透着一股简约大气。 微风吹起了天青色的帷幔,露出精致大气紫檀木床。 床上躺着一个少年,挺拔的鼻梁,剑目星目,精致深邃的五官,即便是睡着了,也给人强大的气场,让人觉得此人非富即贵,非一般贩夫走卒。 忽然,床上躺着的人呼吸加重了一下,双目争开,眼中有迷茫闪过,忽又寒光一闪又好似想起了什似的。从床上起来,下地走到铜镜前。 铜镜中的人约十五六岁,是一俊美少年,剑目星目,容颜俊美,这不是少年时的赢帝夜无痕又是谁呢? 夜无痕打量着这个熟悉的房间,这是自已十五岁封凌王时,父皇赐下的凌王府的寝房。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是在梦中吗?夜无痕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有些疼,有知觉,难道自己回到从前了吗? 那么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还没发生,有些遗憾能够挽回。 夜无痕心里翻江倒海,不能平复。 沉思片刻之后,目光沉静,上位者经历让夜无痕很快理清现在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 心也更加坚定,眼中发出闪耀的光茫。即然上天我重活一次,那么,有些事情就不能让它发生了。 如果知星相的人此时观测天象,就会发现有一顆帝王星缓缓升起,光芒耀眼,使周围的星辰都暗然失色,从这一刻起,历史削然发生了改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即将发生什么。 第2章 梦醒初闻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凌王府,藏机阁书房里。夜无痕自清醒过来已经在书房里待了三天,把现在的一切理了一遍。 现在是公元115年,明寅31年,明寅帝执政。 夜无痕是明寅帝的嫡三子,明寅帝共有十二个子女,八位皇子四位公主,此时成年的皇子有两位,皇长子夜无忌与二皇子夜无心,(此刻男主16岁不算成年)成年公主只有绥阳公主夜轻岚。 夜无忌与夜无痕为元后秦氏所出,因为嫡长,夜无忌自幼便被策封为太子,太子出生时恰逢宫变,宫婢护管不力,生了几日风寒都不曾医治,因而埋下病根。自此夜无忌体弱多病,本不能为太子,可驾不住明寅帝因心怀愧疚,力排众议将之立为太子。 二皇子夜无心被封祁王与五皇子为同母兄弟,生母为陈贵妃。绥阳公主夜轻岚与皇四子夜无极为同母姐弟,生母为李妃。 四。五,六,七,八几位皇子与二,三,四三位公主因年岁尚幼,不曾策封。 把前世所有的一切梳理了一遍,夜无痕只觉得前世好似做了一场血雨腥风跌宕起伏的梦。所有好的坏的,得到的失去的都已成了过往,但他知道今生有些错误却是不熊再犯了,有些事也该提前部属,当下叫来暗卫首领韩平交待下去。 韩平刚走不久,书房门外便传来王府总管陈福的声音 “王爷,午善摆已好。” 夜无痕方才发觉已过午时,他有些事是急不来,得一步一环的部属。放下手中的事务应了陈福一声: “知道了” 就起身向外走了出去。 陈福是夜无痕幼年时皇后指派到夜无痕身边的内侍公公,可以说是看着夜无痕长大,对夜无痕也有一定的了解。最近这几天陈福总感觉主子有些不一样,现在的主子比以前更有气势了。让人不敢轻易冒犯,不敢生出异心,皇子气势更足,浑身充斥着上位者的威严。回过神来的陈福看见夜无痕已经走远,连忙跟上。 午善过后,夜无痕回到书房,前世边彊几个小国时常挑衅,以至边关常年不稳,自己16岁时便被派与外祖护国公秦政一同去阵守边关。一去十几年,回夜京还是因太子兄长病逝,可那时,夺嫡已然开始,自己因常年不在京中失了很多优势,虽然最后夺嫡胜利位是自己,却也让自己经营多年的势力所剩无几,想来去边关之前的这段时间,得把一切都安排好,决不能让前世的事再次发生了。 王府门前,相府管家沈中带着请贴前来拜访,沈中对门口守卫说了来意 “在下是沈丞相府管家,受我家主人之命,前来给王爷送请贴,忘这位小哥通禀。” 守卫一听是丞相府的,就客气的对沈中说到 “沈管家随小人里面请” 侍卫带着沈中到会客厅,随后对沈中说到:“沈管家稍等,属下去寻陈公公来。 ” 沈中忙道:“不妨事,老奴在这里等等陈公公” 侍卫出了门向内院走去,在藏机阁外找到陈福 “陈公公,相府管家前来送请贴,属下已将人带到会客厅候着。” 陈福听见是相府送来请贴,便猜肯定是沈相幺女之事。听说沈相老年得女,很是喜欢,好像是最近满月,想来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陈福与侍卫说:“知道了,咱家这就过去,你下去吧” 陈福与侍卫说完便往会客厅走去。 沈中见陈福来了,站起身来向陈福行了一礼 “陈公公” “沈管家,沈管家请坐”陈福也回了沈中一礼 沈中对陈福说明来意: “五月初八我家相爷与夫人为小姐办满月宴,相爷命老奴送请贴过来,邀请王爷参加” 沈中把请贴递给陈福 陈福听沈中说明来意,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好的,咱家定会把贴子给我家王爷的,劳烦沈管家了” 陈福随即接过沈中手里的请贴 沈中见请贴已送到,相爷的意思也已传到,便站起身来告辞 “既是如此,老奴便回去了,有劳陈公公了” 陈福听见沈中这样说,跟着沈中一同站起身来,说道: “沈管家客气了,咱家送送你。” 送沈中出客厅,往王府大门走去。 快到王府门口时,沈中转身对陈福道 “陈公公留步,送到这里就好了。” 陈福见到了这里也算是给足沈相的面子了,便顺着沈中的话说道: “如此沈管家慢走” 见沈中走远,陈福看了看手中的贴子转身往藏机阁方向走去,到了书房门口,陈福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向里面禀报一声: “王爷” 夜无痕听见陈福的声音,知道若是无事陈福不会前来打扰的。应声让陈福进去 “进来” 陈福低着头进了书房,走到夜无痕跟前把请贴递上: “王爷,相府送来贴子,沈相幺女满月宴,请王爷前去参加。” 听见陈公公的话,夜无痕的心突了一下,沈相幺女是她吗?不自觉的问了出来: “沈相幺女?” 陈福听夜无痕这么问,就知道夜无痕是什么态度 “是的,沈相夫妇早年育有三子,听说是没有女儿很是遗憾。如今老年得女,很是欢喜,要为其女大办一场。” 听见陈福这么说,夜无痕便确定是她了。 藏在心底的记忆被勾起,如死水一般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仿佛又回到了那天,那个落英滨纷,漫花飞舞的孔雀台,那白衣胜雪眉目如画的女子缓缓走来,对着自己微笑,天地万物寂静无声,百花暗然失色。 前世夜无痕就很少听见她的消息,王公贵族,世家之间更是少有流传,世人只知道大夜臣相沈迁有一幺女,名唤凝烟,上有三个兄长。 因沈夫人年岁较高,怀孕时身体又不好,所以胎心不稳又伤了元气,因而沈小姐出生后先天患有心疾,体弱多病,曾被有名的大夫断言活不过二八之年,因此被臣相夫妇及三位兄长保护的很好,很出现在外人眼中。 当初孔雀台见到沈凝烟之时,那时沈凝烟的年纪早已过了二八之年,可她依然活着且活的好好的。只是她的面貌仍只是妙龄少女之态,想来其中定有什么外人所不知晓的事。 后来,因为夺嫡之乱,受了牵连沈迁对皇族心灰心意冷。于权势再无留恋的沈丞相向夜无痕上书,请辞还乡,带着一家老小远遁他乡,再也不曾出现在夜京。夜无痕从此再也没有听到过沈凝烟的消息。 沈迁长子沈凝轩一房与次子沈凝实一房也跟着一起走了,只余三子沈凝华一房留在夜京,后来再祁王之乱过后沈凝华及其妻儿也跟着走了。 这其中有诸多迷团让人不解,沈家一门皆为清贵能臣,沈相门生遍布天下,沈凝轩与沈凝实也是大才之人,于政事上也有一定的见解与实力,如此轻易离去实在让人费解,也让夜无痕因为他们的离去而失去几位能臣。朝政都受到了些许影响,好长一段时间才灰复正常,如今她方才满月,想着都有些不真实。 “是那一日?”夜无痕问 陈福听了忙回到:“五月初八” “知道了,下去吧” 陈福知道主子这是要去,便不再说什么,安静的从房里退了出来。陈福觉得主子听见沈相的幺女之后情绪好像有点变化。他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沈相幺女那么个奶娃娃跟主能有什么关系。摇了摇头看了一下紧闭的房门,走出藏机阁。 其实陈福感觉的并没错,夜无痕心里确实是不平静,可以说是翻江倒海,前世因为赵氏的背判,祁王之乱过后,夜无痕对后宫来了次大清洗,查出后宫有不少人牵连其中,平日里温柔贤惠,小巧可人的那些后宫柔弱女子,私下竟是另一幅歹毒心肠,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沾有鲜血与人命。有很多更是与祁王都有些联系。夜无痕因此对女子有诸多偏见,避如蛇蝎。后来。女于他也不过是发泄*的玩物了。再不曾动过心…… 可夜无痕知道,只有她是不一样的,五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也不知幼年的她是什么样的。想着她,夜无痕竟不自觉的愉悦起来。 微风从窗外吹进来,掀起帷幔,只见房里的男子嘴角上扬,好像在想着什么幸福的事,淡淡的笑容让俊美的脸增添了几分亮色。 第3章 沈家有女 夜京城东街,是整个夜京有名的官巷。但凡大夜朝排得上号的家族大都居住在这里,有皇亲贵族,也有仕族公卿,非富即贵。 东街也是最为靠近皇城的地段。 而东大街最繁华的地段处,有户大气的府邸,此时很是热闹。只见门前众多仆从谨然有序的接待来来往往的客人。连仆人都这般有礼,想来这主家并非一般富贵之人。 这府宅虽然面积不大,但建造却极为精至。青砖赤瓦,底蕴不凡。朱红的漆雕双开大门,大门正中顶上挂着块金字扁额,扁额上书写着苍径有力的两个大字“沈府”。一看便知是名家手笔。 府内亭台楼阁,奇花异石,湖泊水榭,处处精美。无不透着精至大气,底蕴非凡。 沈府,梧桐院栖息居的寝房内,铺垫着一整张毛色纯白质地柔软的虎皮软榻上,坐着位抱着小女婴的华贵妇人。 妇人周边围着一群仆从婢女,身边则有位上了年纪的管事嬷嬷正常吩咐着婢女在收拾准备些什物。吩咐完又回过身来低着头轻声的与妇人禀报几句。 这管事嬷嬷是丞相夫人郑婉的陪嫁婢女杨氏,杨嬷嬷是郑氏尚在闺中时就已经在身边侍候的。 这坐着的妇人约有四十来岁,穿着绯红石榴裙,对襟立领夹袄,领口绣着精至的缠枝花样。样式精美,做工考究。头上梳着精致坠马髻,发髻上带着华美的点翠头面,簪着碧玉簪,斜插雀鸟含珠步摇,很是贵气,正是丞相沈迁的夫人郑婉郑氏。 只见郑氏夫人慈爱的看着怀中的婴儿,低声细语的与身边的杨嬷嬷吩咐几句。生怕说话太大吓着怀里的幼儿。 小婴儿被质地柔软的嫩黄色小被包裹着,露出白净的小脸,五官尚未长开。只从个头上看觉得有些瘦弱,婴儿好似睡着了,安静的窝在妇人怀里。 有婢女从外院方向过来,门外的丫鬟见了来人询问道: “春草姐姐,你来可是从前院过来的?” “是的,前院已经来了许多客人,相爷派人来问夫人是否好准备了。” 春草是郑氏身边的大丫鬟,刚才被郑氏派到了前院去瞧瞧。 郑夫人听见外面有声音,对身边的杨嬷嬷吩咐说: “杨嬷嬷你看一下,可是什么事?” “是夫人” 杨嬷嬷应了郑氏一声,走了出去 “春草,你怎么来了?可是前院已经好了?” “是的,杨嬷嬷,相爷派人来说,如果夫人这里准备好了,就可以带小姐过去了。 ” “既是如此,你来与夫人说说吧” “是,嬷嬷” 春草跟着杨嬷嬷进了屋里 到郑氏跟前,行了一礼 “夫人,前院宾客大都到了,相爷派人来唤夫人带小姐过去” “知道了,郑府的老爷夫人们可到了?” 郑夫人问到 春草:“回夫人,郑府老爷夫人们也到了” “如此,那就去前院吧” 郑氏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女儿,见女儿已经醒了便温柔的对她说到: “囡囡,我们去看你爹爹去” 随后抱着女儿从榻上起来,与身边的杨嬷嬷说到: “把囡囡的东西都带齐了”便向外走去。 谁也不曾留意到婴儿如黑耀石般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符合年龄的幽光。 沈凝烟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个月了。前世,沈凝烟是孤儿,父母早死,在外流浪做小乞丐好长时间。被特工局的人发现体质极强,便带了回去训练,却没想到成就了后来华夏特工局的神话。 沈凝烟出任务从无败绩,是华夏特工局的王牌,代号01,特工局的代号是跟据个人完成任的情况来排列的。沈凝烟的01对于局里队友来说一直是个神话一样的存在,从来没有谁能达到这个位置,拿到01号。 1个月前,沈凝烟接了一个sss级的任务。别人或许觉得这任务很难,可对于沈凝烟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原本任务也完成了,可在回程的途中,遇见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小女孩再卖一个乌七八黑的手镯。说是她说妈妈病,没钱买药,她跟妈妈又几天没吃东西了,便把家里留下的手镯拿出来卖,换些钱买药买饭。 沈凝烟并不是什么很有爱心的人,在特工局这么多年,训练以及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见多了太多人性的丑陋,早就把自己的七情六欲抹掉了。做这行的人有只有无心无情,才能活得更久。 只是看着小女孩,尤其是她的眼神,沈凝烟就好像看见曾经的自己,被困于绝望中也不曾低头。如果曾经的自己没有被带入特工局,现在只怕早就化为尘土回归于天地了。 动了侧隐之心,掏了点钱给她买下那看起来并不值什钱的手镯,转身就离开。 可就因为那么几分钟的时间,晚了回程的航班,遇上飞机失事。 在黑暗来临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沈凝烟心里的想法是王牌特工不是死在任务上,说出去都不知道算不算光彩。 沈凝烟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四周都是漆黑的一片,周围都是水,可却能呼吸,很温暖,不知道是什地方。 过了半刻,只觉天旋地转,浑身难受好似被什么挤压,不自觉的往下方挤了出去。刚觉得轻松一点,屁股上就被拍了好几下。沈凝烟想着何时有人敢这么对自己,大声吼去,结果发出来的去是哇哇哇哇的声音。这不是自己的声音,沈凝烟这才发觉不对劲,又听见好像有人在说什么,作为全能特工,学有二十几门语言的自己又竟然听不懂,这才觉得问题大了。还想探听更多,可架不住这身体太弱,只觉没有精神,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如此这般周而复始的过了将近一个月,多少了解了这里的语言。沈凝烟总算把现在情况弄了个大概。自己好像是带着记忆投胎了。 这里是一个不曾出现在史书上的王朝,也许是某个平行的时空,与华夏国历史上的封建王朝有些相似。国号大夜,取自皇族姓氏。当前执政的皇帝号明寅,是开国以来的第三位君主。 而自己则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难快当时刚清醒时会有那种在被水包围的感觉,会觉得身在水中四周黑暗却又很温暖,那分明是在母亲的子宫里,那些水都是羊水。 沈凝烟在这里的父母好像年纪都有点大,但他们却都是名流之士。父亲是丞相,学识渊博,门生遍布天下,受人敬仰,又深得皇帝的信任与重用。母亲是仕族嫡女,与父亲感情很好,家中没有什么姨娘侍妾。成亲几十年,依旧恩爱如初。自己上头有三个哥哥,不过三个哥哥都比自己大好多。 大哥沈凝轩,今有二十岁,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在吏部任职,已经成家立室,嫂子王青语是公候府的嫡女,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 二哥沈凝实,今有十七岁。在刑部任职,是个腹黑的美男子。不过已经订了亲,婚期订在年后,准二嫂没见过,只听说是个极好的女子。 三哥沈凝华,今有十五岁,在兵部行走,是个开朗的大男孩。很喜欢舞刀弄剑,每次来看自己,都会说将来要做大将军。哥哥嫂嫂们都很喜欢自己。 自己是爹娘的第四个孩子,爹娘的老来女,之前的三个都是儿子,自己是唯一的女儿,他们很是喜欢,洗三的时候就给起了名,与哥哥们排行一样叫凝烟。这世的名字与自己前世的名字一样,沈凝烟比较满意。因与三个哥哥年纪差距较大,自然很得全家的疼爱喜欢。前世没有的亲情和宠爱今生沈凝烟都拥有了。 只是今生的自己患有先天心疾。来到这里的一个月已经发作过两次了。沈凝烟想或许是上天觉自己拥有的太多,总要拿些什么来交换吧。这点疼痛对于沈凝烟来说,并不算什么,前世的自己什么样的疼痛苦难都经历过。不是谁都能够重生的,自己又还能有什么不满足。 虽然因为身体的原因经常睡觉,可作为特工的本能还在,只要有什动静,沈凝烟立刻就会清醒。听到母亲说要带自己去父亲。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满月礼。 窝在娘亲的怀中,随着娘亲向外院走去。想着今生拥有的这些亲情,这些疼爱自己的家人,自己一定会好好去守护的。 今生,有你们很好。 第4章 满月宴 车水马龙,客似云来。 今日的沈府很热闹,门前车马如流水。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大少沈凝轩与管家沈中在门前接待来客,二少爷沈凝实与三少爷沈凝华则在里与父亲一同院招待客人,女客由大少夫人王氏接待。 沈凝烟被抱到前院的时候,客人都差不多来了。沈迁正跟舅兄郑仁和以及几位老友同撩在交谈。看见郑氏抱着沈凝烟出来,立马就扔下客人,快步走到郑氏跟前,伸手就把沈凝烟抱到怀里。 “爹的乖囡囡过来了,今天有想爹爹吗?” 郑氏:“夫君,客人都在呢。你怎么丢下客人就过来了” 郑夫人见沈迁丢下同撩跟哥哥就急急的过来,客人都不招待了。 “夫人,没事。他们几个那有我们囡囡重要。” 沈迁低头逗着小女儿,头也没抬的与郑氏说到。郑氏看着逗着女儿的沈迁有些无奈,可眼里满满的笑容都快溢了出来。 郑仁和与同撩看见沈迁中途走开,以为怎么了,又见妹妹抱着小外甥女过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几人也跟着沈迁走去。 郑氏见到了兄长,打了声招呼问到:“哥哥,父亲母亲与二哥三哥呢?嫂嫂们呢?” 郑仁和:“阿婉,母亲与你嫂嫂她们在女客那边,父亲与二弟三弟在那边与几位世伯说话。” 郑仁和看着妹妹焦急的表情有些无奈,都这么大了还是有些不稳重,沈迁对她好,沈家这家里又没什么可操心的,对比旁的仕族贵女妹妹过得可是相当幸福的。 对于沈迁这个女婿,郑家人还是很满意的。沈迁是寒门出生,生父母早逝,人也有才能,又上进,家中无姨娘小妾,身家清白,也是因为如此当初郑家才会同意让郑婉嫁过来。 郑氏听了哥哥的话,知道娘家人都在什么地方,就没再说些什么。 郑仁和与妹妹说完就到沈迁跟前,看着沈迁怀里的小女娃。脸蛋白里透红,大眼睛乌黑闪亮,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乎闪乎闪的,看着人心里发甜。郑家也是男多女少,上一辈只有郑夫人一个女儿,到了下一辈更是没有,如今见到沈凝烟别提多喜欢了。 郑仁和走到沈迁跟前:“妹夫,把小囡囡给我抱抱。” 沈迁还没抱够呢,怎么会把女儿给郑仁和抱。抬头刚要说不,可看见郑仁和眼里满是慈爱,想着自己以后天天都能够抱着女儿,就不计较他这会工夫了,把沈凝烟小心意意的放到郑仁和怀里。 郑仁和:“囡囡,阿烟,我是舅舅,来跟舅舅笑笑。” 沈凝烟从父亲的怀里转移到舅舅的怀里,看着这些亲人这么的喜欢疼爱的己,心里很幸福。这是前世所不曾拥有的,他们的这些喜欢让沈凝烟因重生而浮躁的心安定了下来,有这么多喜欢自己的人,沈凝烟相信今生会不一样的。对着舅舅甜甜的笑了。 旁边几位大人与沈迁都是相交多年的老友,又都同朝为官。之前沈迁一直在他们跟前经常炫耀自己的女儿,几位都以为是他老而得女,觉得稀罕才会这样。如今见着沈凝烟,也觉得很是喜欢,都有些羡慕沈迁。虽然他们也都有女儿,但都是庶出,况且,谁会不喜欢子女多呢! 王青语从女客那边过来,到了郑氏跟前 王青语:“母亲,外祖母听见阿烟来了,说快抱去给她看看。” 郑仁和听见外甥媳妇与妹妹说话。想着本来自己都还没抱过瘾呢,怎么又有人来抢了。可听是母亲要见孩子,那能说不,就把沈凝烟还给郑氏。 郑仁和对郑氏说到:“快抱去给母亲看看吧,一直都在念叨着呢。” 郑氏:“哥哥,妹妹先过去了。”接过沈凝烟抱着,与王氏一同往女客那边走去。 郑氏与王氏走进女客所在的客厅。客厅上位坐着的老夫人是郑夫人的母亲李氏,李氏左下边坐着三位贵妇人,她们是郑氏的大嫂张氏,二嫂孙氏,三嫂吴氏及一些前来赴宴的夫人小姐。右边坐着的则是其它来赴宴的夫人们以及她们的女儿,李氏正与几位夫人说话,见到郑氏抱着沈凝烟进来。就停住了谈话向郑夫人怀里看去。 李氏:“快抱过来给我瞧瞧,瞧瞧我的小外孙。” 郑氏把沈凝烟抱到李氏跟前。 低头对怀里的女儿说:“囡囡,这是你外祖母。” “哎呦,外祖母的小囡囡。给外祖母笑一个” ............ 李氏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张氏,孙氏,吴氏与几位夫人都围了过来。 “小阿烟,我是我舅母。” “小阿烟,我也是。” “这孩子真漂亮。” “哇!眼睛好漂亮,黑黑的像宝石。” “.........” 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沈凝烟知道大家这是喜欢自己,才会这样。压下心里的不奈对着大家打开了笑容。 大伙围着沈凝烟聊了半响,春草进来与郑氏说宴席已经备好,可以请夫人们入席了。 郑氏听了,就与李氏说到:“母亲,把阿烟给女儿,我们入席吧。” “好,走吧。”李氏有些遗憾的道,她还没抱够呢。 郑氏接过女儿,对张氏及在坐的其它夫人说道: “嫂嫂,诸位夫人们请” 抱着女儿带着女眷往宴席厅走去。 入了席,准备开宴,就见大儿子沈凝轩向她们这边过来 沈凝轩:“母亲,外祖父想见阿烟,父亲让儿子带阿烟过去。” 因为规矩礼节,便安排男女眷分席而食,外祖郑厚也就还不曾见到沈凝烟。郑夫人听了儿子的话,也知是怎么回事,把小女儿小心的递给沈凝轩。叮 嘱道: “小心看护好你妹妹” 沈凝轩:“会的,母亲。” 沈凝轩接过沈凝烟抱着,与母亲跟外祖母她们告辞退下,便往男眷那边去了。 刚到了男眷这边,等急了的郑厚迫不及待的把沈凝烟接过去 郑厚:“快把阿烟给我” “小阿烟,我是外祖父。快给祖父看看” 旁边的郑仁义,郑仁礼也跟着过来抢着说道: “父亲,给我抱抱。” “父亲,给我抱抱,我还没抱过小阿烟呢。” “去,去,一边去” 郑厚挥着手,想把两个儿子挥开。 正说得热闹,沈中急步走到沈迁身边 沈中:“老爷,凌王来了” 沈迁听见凌王来了,有些意外。忙转身走郑厚身边 沈迁:“岳父,凌王来了,我先去接一下” “去吧,去吧!” 郑厚头都没抬,只顾着怀里的小外孙女,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沈迁说的什么。 夜无痕想着要去沈府,心情就像烧开的水,很不平静,也不知自己道是怎么了。她还是个刚满月的奶娃娃,有什么好忐忑的呢。陈福看着时间都快过了,夜无痕还在磨唧,许久都不曾出门,只得提醒: “主子,时辰不早了。” 夜无痕:“走吧!” 听见陈福的提醒,也知道有点晚,夜无痕觉得既是要去,就不用想这么多,随后起身走出王府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向沈府驶去。 到了沈府门前,早就看见王府马车的沈府家仆立马去向主家禀报。等夜无痕的马车到了门前,沈迁已经出来迎接了。 沈迁:“见过王爷,多谢王爷赏光,王爷里面请。” 夜无痕:“沈相不必多礼,请。” 夜无痕随着沈迁进了沈府到了宴客厅。刚人席,夜无痕一眼就看见郑厚礼中抱着的婴儿,目光便定住了,那是她吧! 沈迁:“王爷请上坐” 沈迁见夜无痕盯着女儿看,以为他是好奇,就对他道: “王爷,那是小女” “本王可以抱抱吗?”夜无痕说道 沈迁:“当然可以,那是小女的荣幸。” 沈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初发请贴的时候,因为礼节,所有王府都有送去。原以为最多只会有人送点礼,不会有人亲自前来来。现在,人不但来了,还热情得古怪,沈迁有些招架不住,从郑厚那里接过女儿,小心的放到夜无痕怀里 沈迁:“王爷,一只手抱着,一只手扶着头。” 沈迁有些担心夜无痕不会抱孩子。 夜无痕接过来后,刚开始确实是有点手足无措。虽然夜无痕前世是有很多子女,但他抱过的却很少,更何况他抱着的人并非平常的孩子,当然会有些紧张。稍稍过了会,总算好些,不至于出乱子,抱得还算好,沈迁见了虽然奇怪夜无痕的动作,却没说什么。 夜无痕看着怀里的沈凝烟,原来她小时长这样。白白软软的,漂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谁会知道长大后的她会那样清秀绝俗。 沈凝烟觉得抱着自己的少年有点奇怪。那种眼神根本不是在看一个小孩,而是好像透过自己去看什么人似的。自己刚刚差点被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发现了自己有记忆的秘密呢。后来又觉得好像不是,因为他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思念。 沈凝烟这一整天都在漂移,从这个怀里到那个怀里,对着不同的人笑,这弱小的身体早就累了,确定秘密没被这少年发现后,安心的在少年怀里睡着了。 夜无痕看着睡着了的沈凝烟,觉得心里很柔软。这样的场景前世怕是想都没想到吧!夜无痕不自觉的笑了。 夜无痕知道今生已然再改变了! 第5章 离开,悠然府 从沈府回来,夜无痕也开始忙碌起来,最近几天都在书房着手准备离开事宜。去边关的日子越来越近,有些事需要提前安排好,自己这一去至少也要四五年才会回夜京了。 “王爷,沈三少爷来了。” 门外陈福的声音响起 夜无痕应声道:“知道了,带沈公子到扶苍院客厅,本王随后到” 扶苍院是王爷专门接待自己人的地方,陈福知道这沈三公子以后会是王爷看重的人了。 陈福:“是” 说起来,因为沈凝烟的原因,让沈凝华与夜无痕提前相识,或许有些朋友是天注定的,不论时间,不因距离,该遇上的终究会遇到。 自上次宴席上,沈凝华见到夜无痕,或许因为他来参加妹妹的满月宴,很是有好感。知道他将要去边关,自己也喜欢带兵,认为都是兴趣相投的话,就拉着夜无痕说了半响,夜无痕前世今生的经验足够征服沈凝华了,最后沈凝华将这个与自己年岁相差无几的少年当作偶像知已。后来,时常到王府来找夜无痕。今天来找夜无痕,可能是知道夜无痕快要离开的缘故吧。 夜无痕起身前往扶苍院。 刚进屋,就见沈凝华就冲过来。 沈凝华:“王爷,都要离开了,也不与我说说,如今扶彊与几位平时的好友准备给王爷践行。地点订在望江楼,王爷可赏脸。” 扶彊是沈凝华的字,沈凝华一直都想当将军,带兵平乱,守卫边彊。 夜无痕:“扶彊你是怕鹅不去才故意说这话的吧,地点都订好了,我若是不去,只怕以后你也不来我这凌王府了吧。” 沈凝华:“嘿嘿,看王爷说的。”沈凝华摸了摸头。 “既然王爷答应了,那咱们走吧。”拉着夜无痕就往外走。 “哎哎,等等,你总得等我换身衣物吧。”夜无痕忙说道 沈凝华这才发现夜无痕身上穿着的只是家居常服,只得放了手 。 沈凝华:“那王爷去吧,快些哦!” 夜无看着沈凝华,只觉得年少时的沈大将军,竟也会有如此跳脱的一面。却让人觉得很真实,夜无痕很喜欢与这样的人相交,或许是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经历的多了,更喜欢真实。 到了望江楼,雅室内已有三人在里面等候着,看见夜无痕与沈凝华进来,纷纷站起来: “见过王爷” 夜无痕:“诸位不必多礼” “王爷,这是朱祺玉,字予之,朱太尉家二公子”沈凝华指着一位穿着墨绿色袍服的公子说道 朱祁玉:“朱祁玉见过王爷” 沈凝华:“这是王宣,字纪衡,王尚书家三公子”又指着另一位穿着烟灰色袍服的公子。 王宣:“王宣见过王爷” 沈凝华最后又指着最后一位褐色袍服的公子道“这位是齐津玉,字豫康,齐侍郎家大公子,我们几个都是一块玩到大的兄弟。” 齐津豫:“齐津玉见过王爷” 夜无痕:“三位不必多礼,出了大明宫,就少些礼节。都坐吧!” 见了这三人,便明白前世沈凝华与与这三人为何这么好了。他们三个后来都成了了不起的人物,朱祺玉后来是个有才能的政客,可惜,夺嫡之乱后,辞官退隐,后来夜无痕执政,请其出山,都没请来,是朝庭的一大损失。 王宣是位儒道学者,交友广阔,贤士名人知已遍天下。齐津玉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可惜后来因祁王之乱站死。 如今看着三人少年模样,夜无痕无不感慨。今生的夜无痕是有计划要把这三人收服任用。却没想过会这么早相识,不过这样也好,迟则生变,谁知道往后会如何,并且由沈凝华引见更为容易让人接受。 夜无痕了解他们的性格,与几人交谈相处时自然知道如何应对,才过不到一时辰,几人都与沈凝华一样,被夜无痕的才能见解深深折服,将夜无痕引为知已偶像,夜无痕计划中的三位大将就这样到手了。散席离开时,几人都还有些意尤未尽呢。 望江楼赴宴回来过了两日,今日正是大军开拔,前往边关的日子。沈凝华、朱祺玉等人都到城门口给夜无痕送行,城门口也聚集了许多为亲人送行的百姓。太子宣读了圣旨,祭过天后,与夜无痕嘱咐几句: “景澜,到了边关,自己小心,多加注意身体。” 夜无痕:“兄长放心!” 夜无痕转身上了马。向大军喊了一声出发,打马先行而去。三军起程出发。 夜无痕骑马出了夜京城门,回头看了眼高耸的城墙,回身扬起马鞭打马绝尘而去。 公元115年 ,明寅31年秋。 东大街,沈府。 满月宴过去一个多月,栖息居 里。沈凝烟盯着手腕上的朱砂痣看了许久,心里有些不可思议。 特工组里有位组员是个小说迷,经常听她说小说里的什么重生,什么空间,可大家都没当回事,因为那都是无稽之谈,没人相信那会是真的。可现在,沈凝烟相信了,因为她不但重生了,还拥有了空间,这也太幸运了吧? 对,没错就是空间。昨晚沈凝烟躺在小床上,因为白日里休息够了,有些睡不着,双手互扶着无意识的想着一些往事 ,忽然间觉得环境变了,周围的空气变得不一样,还有轻微的水声。沈凝烟发现自己好像没在小床上,而是到了一块草地上。沈凝烟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是人为的,她不可能感觉不到,虽然身体变小了,但不代表她特工的所有的本领没了。 对于突发事件早已习惯的她,很快稳下心来观察周围的环境。身下是一片碧绿的草地,不远处有一汪冒着淡淡雾气的五色泉水,泉水旁边有间房屋,看不见屋顶,屋前长满了许多不知名的参天果树,树上挂满了成熟果子。除此之外四周都是灰蒙蒙的,看不见边。 沈凝烟心想要是能够走就好了,至少可以到屋里看看里面有些什么。想着想着就发觉好像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向房屋方向飘去。飘到门口,房门自动打开,屋内有一道金光向沈凝烟射来,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射入沈凝烟的眉心。之后沈凝烟只觉得有很多东西挤进大脑,让她头疼难受都快炸开了。过了半响,等头疼的劲缓过之后,很多空间的信息都从大脑深处溢出来,好似一直存在,根深蒂固,永远都不会忘记似的。 这空间叫悠然府,是位名叫付青鸾的修仙前辈的本命法宝,那汪泉水是修仙至宝五行灵泉,泉水可洗经伐髓,脱胎换骨,在水中修仙,可助长修为。屋前的那些果树上的果子都是上万年的灵果。凡人吃一颗可袪病消苦延寿百年,有灵根者吃一颗可洗经伐髓,入修仙长生之道。看到这里,沈凝烟更想知道屋里是什么。 随即飘进屋里,只见屋内放着些玉简及玉瓶和一颗圆圆的石头。随之这些东西的信息也从脑海中蹦出来,那些玉简都是些修仙功法,玉瓶则是这悠然府主人没陨落前练制的丹药。 大脑中的信息除了这些,还有空间的使用方法与条件,以及这前主人的修炼心得跟人生传记。 这悠然府四周之所以灰蒙蒙的是因为它回到了最初级的阶段,它是可以升级的,当主人的实力达到一定的阶段时,它就会扩大,也会相应的出现一些东西。悠然府的主人当初受了重伤,伤了本源根基,无法全愈,所以将平生所得与及修仙界的见闻记录下来。保存在悠然府中,希望后世能为有缘者所得,传承道统。这位前辈陨落后,手镯遗落时空,悠然府便不知后所踪。 没错,就是当初沈凝烟买的那个看起来不值什么钱的手镯。竟然是悠然空间的本体,或许别人会有疑问,既然手镯是空间,为什么没被别人打开过呢?那是因为开启空间是需要条件的,要拥有灵根者才可成为悠然府的主人。对于二十一世纪来说,灵根那都只存在于传说中。 而沈凝烟这一世的身体是有灵根的,至于是什么灵根,只有测过才知道。沈凝烟拿过那块圆石,信息里说这是检测灵根的法宝,只有把手放在上面,什么灵根,都能一目了然。红色为火,金色为金,绿色为木,蓝色为水,黄色为土,紫色为雷,白色为风。 把手放到石头上,只见石头发出强烈的紫光及白光。沈凝烟就知道自己是雷,风双灵根了。 而进出空间只需心念即可,只要心里一想,随时都可出入,知道了这些,沈凝烟退出了空间,。 空间里的时间与外界的时间是100:1,也就是说外界一年,空间百年,这对沈凝烟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可还是不能担搁太久,如果被人发现自己不见了那就不妙了。而且沈凝烟知道的信息太多太杂,也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 就这样想了许久,沈凝烟想,如果有些事情是注定的,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了。顺势而为,重活一世,沈凝烟也想知道长生大道之上都有些什么样的精彩。 沈凝烟决定:“修仙” 历史正随着天定的轨道慢慢推进着。 第6章 心之碎片 时光飞逝,草长莺飞。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五年。 沈府,引雪阁里的软榻上,坐着个小巧精至的人儿,穿着鹅黄色纱裙,梳着的花苞头上带着精美的珠花,白暂滑嫩的脸蛋,弯弯的眉毛,一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黑溜溜的,眼睛上面是长长的睫毛,小巧圆润的鼻梁微微翘起,唇红齿白。静静的坐着,如画里的仙童一般惹人怜爱。 小人儿年纪大约有四五岁,正是刚从空间修炼出来了沈凝烟。 这五年,沈凝烟一直坚持修炼。必竟跟一般的小孩不同,沈凝烟很早就表现出会说话与走路。自从沈凝烟会走路后,就跟郑氏撒娇耍赖想一个人住,最后郑氏抵抗不住沈凝烟的糖衣炮弹,同意她迁出了以前住的地方,搬到引雪阁。虽然还是在梧桐院范围内,但引雪阁却是一个相对独立的院子。 沈凝这样的磨着郑氏想搬出来,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方便进出空间,不被发现打扰。 修炼了五年,沈凝烟已经从刚入门的引灵入体阶段到达练气五层。别小看这只是练气五层,沈凝烟在付青鸾的手记中了解到,有些人引灵人体都可能用一年,而要达到练气五层至少也得十年。沈凝烟能进步这么快,除了灵根好以外,还是沈凝烟用万年灵果洗经伐髓后,在五行灵泉里修炼才达到的成果。(修仙界的境界分为:引灵入体,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飞升,地仙,天仙,玄仙,金仙,大罗金仙,准圣,圣人。) 最近,沈凝烟已经到了五层巅锋,随时可进阶练气六层。练气六层可以内视,沈凝烟很想看看自己的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她身体里的问题一直困惑她很久了。 这一世沈凝烟一出生就带有心疾,就是后世俗称的先天性心脏病。所以身体一直都比一般人要弱很多,很忌讳大喜大悲伤,情绪不能太过大起大落,如果情绪起伏太大会容易发病。 这些要求其实对沈凝烟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前世的沈凝烟是最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早就让自己无心无情了。之所以想看看身体情况,是因为付青鸾所留下的书籍上曾说修为一但进入练气期,身体就会发生改变。因为身体长期被灵气滋养,不但强身健体,还能脱胎换骨,不为凡世病疼所扰。 按理说,沈凝烟又经常在五行灵池里浸泡,身体可是应该比那些寻常的修仙者都要好才是,可沈凝烟觉得好像自己的身体好像并没有好。 要说什么都没有改变吧有,肯定是有改变的,且变化比较大,自沈凝烟引灵入体以后,又在五行灵泉里浸泡过,她的经骨早已不是*凡胎一般脆弱。而且全身的皮肤都变得很好,肌肤胜雪,白里透红,如凝脂一般柔嫩,吹弹可破。就以现在的年纪而言,也是一软糯玲珑的小美人胚子,可以预见长大后也绝对会是绝色倾城之人。 可这些对沈凝烟来说都不是最关注的,她觉得奇怪的是:“既然身体经骨与肌肤都变好变美了,为什么心疾没好呢?” 是的,修炼的这五年来,沈凝烟的身体其他都变强变好了,唯独心疾一直未曾全愈。这让沈凝烟很奇怪也很不解,沈凝烟啄摸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弄明白。所以才想着,如果可以内视,是否就能看出究竟是什么问题。 最近这段时间,刚好又到五层巅峰,马上可晋阶六层,现在沈凝烟正想着如何进阶而不被发现打扰,虽然沈凝烟自从住到引雪阁以后方便了许多,可身边必竟还有些婢女嬷嬷跟着,如果把人弄走了,会让人起疑心的。进阶时又不能中断,每次沈凝烟进阶都非常的小心,这次也一样,得好好计划一下。 沈凝烟在正想得投入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贴身丫鬟碧草的声音: “小姐,夫人让青草姐姐过来,说让小姐去梧桐院。” 碧草跟邓嬷嬷都是沈凝烟出生以后就被郑氏派到沈凝烟身体边照顾她的。她们都是郑氏的亲信,碧草与春草一样,以前都是郑氏的大丫鬟,邓嬷嬷则是陪房,她们都是老实妥贴之人 。所以郑氏才会放心让她二人来照顾沈凝烟。 碧草知道自家小姐与别人家的不太一样,小姐自从知事起,就很有主见,平日里都不大喜欢有人跟着,如果是在屋里,那就更不需要人在跟前侍候的。所以,只要小姐在屋里,所有婢女都会出去,包括贴身婢女碧草与奶娘邓嬷嬷也一样要出去,只留两人在门外候着。 屋里传来弱糯的声音: “知道了,带青草姐姐进来。” “是” 碧草听见了沈凝烟的回答才带着春草进了屋内。 看见坐着的人儿,两人都不自觉得小心起来,生怕说错话,会被小姐怪罪。按理说,对着这么个四五岁的孩子,是不应该有这种感觉的,可是,凡是见过小姐的人都觉得小姐她小小年纪气势却很足,有点可怕不敢冒犯。 “见过小姐。” 春草对沈凝烟行了个礼后又接着说到: “夫人见小姐今天都还没去梧桐院,特让奴婢来引雪阁看看,可是小姐有什么事。” “我没事,只是起晚了些,正准备去梧桐院呢,既然春草姐姐你来了,我们一道过去吧。” 听了春草的话,沈凝烟知道娘亲是担心自己了。 “是”春草忙回道 沈凝烟带着春草与碧草去了梧桐院。 梧桐院栖息居里,沈凝烟刚走到进门口,就见郑氏从屋里走出来 “阿烟,你可来了,怎么今天来的有点晚,可是有什么事?来让娘亲看看。” 说着就拉着沈凝烟左看右看,上下摸摸。 沈凝烟看着娘亲这样有些无奈,可是却又觉得很幸福。虽然每天来梧桐院都会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不是爹爹就会娘亲,可沈凝烟却感受到了那一份浓浓的疼爱。扑倒在郑氏怀里,搂着她的脖子: “娘亲,阿烟没事,只是睡了个懒觉,起晚了而已。” 郑氏:“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们家小囡囡也睡懒觉了,总算让爹爹抓个正着了吧,来让我看看。”沈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沈迁走进屋里。朝服都还沈换,显然是刚下朝回来。 郑氏见到沈迁,忙说到:“夫君下朝了,今日可还好?” 沈凝烟听道沈迁的声音,也抬起头来,糯糯的叫了声: “爹爹!” 沈迁摸了摸沈凝烟的花苞头,对郑氏说到:“今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凌王可能过两天就会回京肃职,朝中有些不同的声音吧。” “凌王吗?回京是不是就不去边疆了?” 郑氏听了沈迁的话有些好奇的问道。 沈迁:“这难说,得看今上怎么想了,现在的局势很混乱啊。不说这些了” 郑氏也知道朝政不可乱议,便对沈迁说到:“妾身让人侍候夫君把朝服换了吧!” 沈迁:“阿婉不用忙了,我自己来就好。” 又低头对趴在郑氏怀里的沈凝烟到: “阿烟,等爹爹换好衣服了,我们一起用膳好吗?” “好!” 沈凝烟在郑氏怀里听着爹娘说话,从来不插嘴。听见沈迁对自己说话,才软糯糯的回答。 二哥三哥都已成家,大嫂三年前为沈家添了长孙,取名叫沈衡。二嫂也紧跟着给二哥生了个儿子,取名叫沈毅。三嫂与三哥刚成亲不久,他们都住在各自的院子里。娘亲让哥哥嫂嫂们平时都不用来请安,大嫂二嫂是有孩子要照顾,而三哥三嫂又是新婚燕尔。所平时在梧桐院用饭的只有沈凝烟及沈迁郑氏三人。 用完午饭,沈凝烟被郑氏留在梧桐院。直到用了晚膳,被郑氏带着消了食,才送回引雪阁。 回道引雪阁,沈凝烟就打发身边的丫鬟婆子 沈凝烟:“碧草,我要休息了,你带她们都下去吧。不用侍候了。” “是!” “全都下去吧!”碧草对着屋里的丫环说道。自己也转身跟着走了出去,把门关好。 沈凝烟在梧桐院那会就决定今晚就进阶,所以把人都打发走了之后,立刻就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浓郁的灵气就向沈凝烟扑来,拼命的向她身体挤进去,沈凝烟知道进阶刻不容缓。随即快步走进到小屋内,盘膝而坐,集中心神,疏导疯狂进入体内的灵气。 进阶成功到把修为稳定好,已经是空间的三天之后了,于外面而言,也不过片刻而已。因为还有些时间,沈凝烟顺便就把身体检查一下。 当她集中心神,把神识引向体内时,就看见自己的经脉中充满了五色的光茫,沈凝烟知道,那是灵气已经溶入血液,正随着血液在全身流动。沈凝烟看的新奇不已,神识再往向丹田看去,那里充满了浓浓的五色雾气。据付青鸾前辈留下的功法所说:“练气期,丹田灵气是气态,筑基后会气化为液,结丹时,液凝为丹,而结婴时,则丹碎成婴……”沈凝烟想着这些都还为时尚早,看着算长个见识也就好了。沈凝烟觉得还是先把心疾弄清楚再说,随即神识往心脏方向移去。 神识到了心脏那里,沈凝烟看见让人振惊却又无法理解的一幕。那是一颗怎样的心脏呢?“玲珑剔透,五光十色,很是耀眼。”可是这颗玲珑心却缺了一角,再靠近看,这心脏好似由许多碎片拼凑而成,缺了的那一角则刚好是其中一块。难道就是因为少了的这一块而使心疾无法全愈的吗?是不是只有找回那一块碎片,心疾才能治愈呢。沈凝烟有一种直觉,她觉得找回那块心之碎对她而言绝对不只是治愈心疾这点好处这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再等着自己。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不过她相信她会弄清楚的,也会找到遗失的那一块碎片的。 她的直觉从没错过。 收回神识,沈凝烟起身出了空间。 第7章 幼时相逢不相识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明寅36年。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正是风光好时节。 夜京城郊外,官道上。 一行风尘扑扑的赶路人。骑着快马,蹄声震耳,所过之处尘土飞扬,这队人马正往城门方向急驰而去。 夜京城东门,是夜京人流量出入最大的一个城门,每日出城进城的人可达万余人。来往的旅客,倒卖出行的商人,进城做工的百姓。达官贵族,平民百姓数不胜数。 城门分两侧;左侧为官道,皇亲贵族,士族大官由左侧而过,平时不常开放。右侧为民道,平民百姓,贩夫走足皆从此过。 今日,东城门与往常一样繁忙,右侧门,百姓都在排队等候检查进城。因夜京为大夜国都,又是大夜的经济繁荣中心,时常有别国的探子试图进城刺探情报。所以夜京所有的城门守卫非常严,进出城都要检查才会放行。虽然进出的人很多,却不嘈杂,只时不时的听见检查侍卫的声音传来 “好了,下一个。”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尘土飞扬,声势浩大。临近了,人们才看清来人,除了为首的青衣男子以外,全都身着黑色劲装,表情严肃,从整体的气场可以看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每个人身上都都带着浓浓的煞气,一看就是惹不起的。而他们这群人则是以为首的那个青衣男子为主。 青衣男子年约二十一二岁。面容俊雅绝纶,眉宇间充满着贵气,深沉的星目里眼波流转自带威严气场,挺拔的鼻梁,薄唇皓齿,好一个绝世佳公子。 周围的人看见了无不震惊于其出色的外貌,由其是周围的一些妙龄女子,看见了,都不自觉的低下头,都红着脸,眼里全是仰慕与迷恋。 守卫的士兵见了来人上前询问:“尔等何人,可是要进城?” 只见青衣男子身旁一位五官端正的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伸向前来询问的士兵,那士兵见了,忙恭敬的低下头:“大人请”随后打开左侧的大门,让这一行人过去。 旁人见了只觉好奇,这些人究竟什么来头,竟然从能左侧门通过。守卫中也有人忍不住问了见过令牌的士兵, “哎!兄弟,那令牌上是什么啊?” “那位公子可是什么大官?”又一人问道。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想听听那士兵怎么说。 只见那士兵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听了这话,众人只觉得他骗人,连守卫们也觉得这话太假,若是不知道,怎么敢随易放行。这夜京城中有官位在身的不知凡几,也没见他这么恭敬低伏。 随后其中某一守卫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还怕兄弟几个沾你的光不成。”那士兵忙道:“不是不说,那令牌上有个凌字,字下是条五爪金龙,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大夜朝凡是与官场有所挂勾的,谁不知道,五爪金龙是皇族亲王的向征。听了这话守卫们全都散开了,谁也没有那个胆去议论皇族,只留下一群疑惑不解的百姓。 城内,那行人在一座大气的府邸门前停了下来,青衣男子刚下马,就有见有位面白无须老者带着仆人从大门出来。 “王爷,你可回来了。”那老者说着,声音还有些哽咽。原来这行人正是回京肃职的凌王夜无痕等人。 夜无痕有五年没回来夜京了,可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前世的夜无痕在边关一呆就是十几年,直到太子逝世,夺嫡开始才回夜京。如今从开始就已经不一样了,见着情绪有些激动的陈福,平时冷酷严肃的夜无痕竟有些不适应。 “陈福,别难受了,我这不回来了吗!”夜无痕安慰到 。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奴已经给王爷你备好了换洗的衣物,王爷快洗洗风尘吧!”陈福揉着眼睛说道 。 “好!” 夜无痕说到 早已在一旁候着的小厮上前来把马牵走,一行人随着夜无痕进了凌王府。 次日,夜无痕从大明宫见了明寅帝回来,朝服都还没换,就见有小厮前来禀报: “王爷,沈侍郞沈大人来了。”如今五年过去,沈凝华已当初的经从兵部行走晋升成了兵部侍郞。虽然五年没见,但夜无痕与沈凝华、朱祁玉等人都有书信来往。由其是沈凝华,书信来往的更为密切,夜无痕有时还会在其书信间知道些沈凝烟的消息。 “去带沈大人到扶苍院客厅,本王稍后就到。” “是。”小厮领命下去 沈凝华自昨日夜无痕到京都就知道了,今日可是特意掐算好时辰来的,正好是夜无痕从大明宫回来时刻,他就来凌王府了。 沈凝华玩着手里的茶杯,想着早前与朱祁玉等人约好,明日去城外白云山落渶亭一聚,如今王爷回京了特地来相邀他一道去,也不知王爷他会不会与他们去。 夜无痕没让沈凝华等太久,进了扶苍院大门,便看见坐着的沈凝华,沈凝华比五年前更成熟了。夜无痕眼中带笑意的对沈凝华说到: “扶疆,你可是掐着点来的。” 沈凝华见夜无痕这么说,知他以字相称,便也不去在意那些虚礼,直接笑嘻嘻的说到 : “那是自然,王爷您是大忙人,我可不得算着时间来。” “沈大人,你是在说你自吧!”夜无痕洋装严肃的说到。 沈凝华连连告饶:“王爷,王爷,我错了,我错了,你大人大量,就原谅小可嘴拙吧!” 说着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好了,扶疆你也是有家室的人,就别耍宝了,你来可是有事?”夜无痕在与沈凝华书信时早已知晓他已成亲之事,可见着如今沈凝华的性格还是与从前一样,着实有些无奈,夜无痕很好奇,后来的沈大将军究竟是怎么练成。想着想着,话题都跑偏了,只得纠正话题。 听了夜无痕的问话,沈凝华也说明来意: “王爷久不在京城,如今回来了,我与祁玉他们几个准备设宴为王爷接风洗尘。恰好如今正是阳春三月,踏春赏景的好时节,我们便打算去白云山,王爷赏脸否?” 知晓了沈凝华的来意,夜无痕问道: “什么时候去?” “明日,不知王爷可有时间?” “去吧,这几日也没什事,正好出去走走。” 夜无痕想着该禀圣上的都已禀明,现下也没什么急事,是该好好歇歇。 见夜无痕点头答应,沈凝华忙说道: “好,如此明日巳时,我们在东城门处恭候王爷。” 说着站起身来,又对夜无痕说到: “既已跟王爷说好,在下告辞了,我也回去准备一下,顺便给他们几个说一下” 夜无痕见沈凝华要走,对沈凝说到: “才说会话就要走,用完午善再回去也不迟。” 沈凝华听夜无痕要留自己用饭,那可不成,忙说到:“不了,王爷,家中内子还等着呢!” 沈凝华的妻子周英是靖安候府的嫡女,两人可以算是欢喜冤家,两人都是因误会结识,后又互相看中,刚好门当户对,又已到婚配年纪,郑氏便请了媒婆上候府去提了亲,如今两人新婚燕尔,甜蜜稠糊的很。 沈凝华的夫人夜无痕也听说过,见沈凝华如此这般,夜无痕也不做多留 “那好吧,我送你。” 两人一道走出扶苍院。 到了王爷门口,沈凝华转身对夜无痕说到:“王爷留步。” 到了此处,夜无痕也不便多送, “扶疆,慢走。” 见沈凝华上车走了,夜无痕转身回府。 沈府,梧桐院。 “阿烟,明日跟娘亲去白云寺上香祈福,好不好嗯?” 郑氏搂着沈凝烟,诱哄着 “白云寺可好玩了,那里满山都是盛开的鲜花。去不去?” 见娘亲这种哄孩了的语调,沈凝烟有些无语,虽然自己现在还是个孩子,可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孩子啊。自从自己出生以后,娘亲就经常上香礼佛,沈凝烟知道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不好,全家都为自己操碎了心,由其是娘亲,总觉得愧疚,说要是怀孕的时候多保养好些,自己就不会受病痛折磨。所以一直对自己很溺爱,经常吃斋念佛,为自己积福行善。 沈凝烟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本就与娘亲本就无多大关系,可是看着她这一片拳拳爱女之心,沈凝烟拒绝的话是不会说出来的。 沈凝烟:“好啊!娘亲想去,阿烟就陪娘亲去。” 郑氏听了,只觉心里都快甜出蜜来了,紧了紧怀里的女儿 “我们阿烟真乖,等你大哥回来,跟他说一下,让他送我们娘俩去。” “好。”沈凝烟听见郑氏说让沈凝轩送她们去,她就放心了,虽然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是可以保护娘亲的,可她还是担心怕出了什么自己顾不上的事,如果沈凝轩一同去的话,就不担心了。 沈凝轩听母亲让自己送她与妹妹去白云寺,便想着让妻子带着 沈衡也陪着一起去,也好有个伴。 沈凝烟知道大嫂与小侄子也要去,就知道应该是大哥的意思,也没说什么,大嫂是和善的,沈衡因为是长孙,被教养的很懂事,都知道要照顾祖母娘亲和姑姑了。 说起来,因为心疾,全家人都把沈凝烟当易碎的瓷娃娃,连小她一岁的沈衡都知道要照顾姑姑。这让沈凝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次日,风和日丽,郑氏带着沈凝烟和王氏跟沈衡坐在马车里,在沈凝轩的护送下,向城外的白云寺去了。 到了白云寺,拜了佛,上了香,郑氏还要念上一个时辰的经。郑氏担心沈凝烟与沈衡小孩子心性呆不住,对沈凝轩说到:“让你媳妇陪我就好了,你带着阿烟与衡儿去外面转转。” 这些吃斋念佛,沈凝轩一个大男人也不感兴趣,听了郑氏的话答应到:“是” 郑氏不放心的嘱咐沈凝轩:“照看好你妹妹,别让她去人多的地方。” “母亲放心吧。”沈凝轩答道。 沈凝轩带着沈凝烟跟沈衡出了门。沈衡毕竟是真正的孩子,就算再懂事,心性还是三四岁,早就想出去玩了,如今祖母说可以去玩,刚出门就高兴的到处乱串。 白云山,落渶亭。 夜无痕与沈凝华等人在此喝酒谈天已有好一会儿了,时过半响,大伙都觉得干坐着实在无聊了些。此时正是山花盛放时节,如此坐着实在辜负了这大好春光。不知谁人提出游山走走,大伙都同意了,让随身的侍从收拾起东,起身游览起来。 夜无痕等人到了白云寺的范围,齐津豫说这附近有片樱花林,是出了名的美景,问大伙要不要去看看。大伙觉得都到了这个点,去看看也无妨,几人便向樱花林走去。 到了樱花林,只见林中落花纷飞,花团紧凑,粉色漫天,如梦如幻。香气扑鼻而来,好似一幅人间仙境,众人都看入迷了。 晃然间,有道声音传来 “小姐,这里真美。” 众人随着声音看去,不远处,有两个女子,或者说有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年长些的看着有些清秀,穿着碧色衣裙。再看看小的,众人只觉得这是这樱花中精灵吗?小女娃穿着粉色纱裙,肌肤胜雪,粉雕玉琢,唇红齿白。大伙都在想谁家的小娃儿竟长得这般精致,长大了可不知是何等倾城之色。 “咦!阿烟怎么在这里?” 人群中有人发出声音,众人看去,却见沈凝华已走到那小女娃的身边。 蹲在小女娃的身前,轻声的问到: “阿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其它人呢?” 沈凝烟早就看见沈凝华一群人,只因都不认识,也就没怎么在意。 见沈凝华这么问便回答他:“三哥,我跟娘亲还有大哥大嫂她们来的。娘亲跟大嫂在禅房诵经,大哥带我跟阿衡出来玩,可阿衡把衣服弄脏了,大哥带他去换,我在这里等他们。” 原来沈凝烟她们出来不久,沈衡太过跳脱,踩到了一个泥潭,把衣服弄脏了,沈凝轩只得带他回去换身衣物,沈凝轩本来是不放心沈凝烟一个人的,想让她跟他们一道回去的。可沈凝烟必竟不是真的小孩子,没必要时刻都要大人跟着,只好撒娇说不会乱跑,就在樱花林等沈凝轩。沈凝轩这才带沈衡去换衣服,还再三叮嘱,让她别乱跑。 沈凝华听着妹软糯的声音慢慢的说着原由,心里别提有多柔软,知道了事情的原由,怎么可能丢下妹妹去游山玩水,准备跟大伙道个歉,却见大伙都过来了。 大伙听见沈凝华与沈凝烟的对话才知道,原来这小女孩是沈凝华那传说中的妹妹,虽然大伙都知道沈凝华有个妹妹,但听说身体不好,不常出门,而且年纪又小,所以大伙都不曾见过。此时见到沈凝烟,大伙心里差不多都是一个想法“要是年他们也有这么一个妹妹那该多好啊!” 齐津豫立马就开口就说到:“阿烟小妹妹,我是你三哥的好朋友,也算是你的哥哥哦。” 其它几人见齐津豫如此无耻的开了头,他们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也紧跟着说道:“我也是你的大哥哥。” “我也是。 ” “我也是。” “……” 沈凝烟看着这群人用那种诱哄孩子的口吻,在心里不停的翻白眼。沈凝烟本就是冷情的人,要不是因为他们都是沈凝华的好友,她早就甩手走了。此时睁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齐津豫他们,就是不说话,沈凝烟自己不觉得,但她现在的样子别提有多萌了,把大伙的心都快萌化了,大伙都只以为她不爱说话,才不会认为她不高兴呢。 大伙还要再说些什么,只听一声咳嗽声响起“咳!” 回头看去,才惊觉,大家都把凌王爷给忘了,忙觉失礼。 让开了路,让夜无痕上前来。 沈凝烟也听到了声音,她因为修炼的缘故,五官比别人敏锐得多,早就发现了夜无痕的存在,只是她觉得很奇怪,这个不认识的人为什么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自己。而且从他们到樱花林开始一直到现在,眼神都没离开自己的身上过。盯得她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夜无痕自看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目光就没离开过,他们说什么他也没去在意。也许是乱花飞处迷人眼吧,他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他们说她是花之精灵,其实没错,长大后的她可的确是绝色倾城。 也许或是相似的场景勾起了怀念。他只觉得,这小小的身影总能牵动自己的目光。可此时小人儿的眼中去充满着陌生与戒备 。 沈凝华见夜无痕上前来,牵着沈凝烟的手对夜无痕等人说到:“王爷,请见谅,在下要送妹妹回去,不能与你们一道游览了。望王爷不与扶疆记较” 沈凝烟早就想走了,此时听见沈凝华这么说,主动伸出自己的小手牵着沈凝华的大手表达自己想走的意思。 夜无痕此时心里也很不平静,早已没什么心思游玩,况且,沈凝烟的小把戏怎么逃得了他的眼睛呢。他知道她不想呆在这里,夜无痕便对沈凝华说:“你且去吧,我们出来了这些时日也该回去了。” 朱祁玉等人理解沈凝华,要是自己的妹妹,也会小心呵护着的。而且见夜无痕这么说了,也知道他没心思游玩了。 朱祁玉便也对沈凝华说到“王爷说的没错,扶疆你先送阿烟妹妹回去吧,不用理会我们,王爷这里有我们呢!” 沈凝华见夜无痕及朱祁玉他们都这么说了,也不再多说什么,说了声告辞,带着沈凝烟与碧草向郑氏所在的禅院走去。 百花飞舞,落渶滨纷。给远去的背影染上了迷幻的色彩。 第8章 浮生若梦 浮生奈何,千般若梦。 自白云山回来以后,夜无痕的心就没平静过,整日里都呆在藏机阁的书房里,处理政事,想以此来让自己平静下来。 夜无痕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执念,只是看一眼,对自己的影响都能这么大。沈凝烟对他而言的确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前世她也的确是他的救命恩人,可人家也只是因为沈凝华的原因才顺手救他的,更何况今生的她还那一么小,他们之间并无交集,她什么也不知道。 夜无痕有些烦躁的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走到窗边。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也只有与与沈凝烟有关的一切才会让他变成这般模样,他知道这样的心态不好,他明白,执念太深不利于自己所谋的大业,他也清楚,有些牵绊是该斩断了。 他想以后他会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的去疼爱,等她长大后,为她寻一户好的人家,让她平顺的过完这一生,也算是报了上一世的救命之恩,今生还是别在沾染她的人生了。 夜无痕的眼中闪过决断的光茫,今生绝不能被前世所影响。做下决定他便不能在犹豫,立刻又回到了那个高贵难以触摸的凌王爷。 拿定了主意,夜无痕转身坐回桌前的太师椅,铺开一张白纸提起笔快速书写起来,写好了装进特殊的信封里盖上印鉴,向门口处唤了一声:“韩平” 只见一男子推开走了进来,这人正是之前跟在夜无痕身边那个身着黑色劲装五官端正的男子。 韩平与陈福及陈安三人是夜无痕的亲信,前世一起经历很多都不曾背判夜无痕的人,今生夜无痕很器重他们。陈福是管家,负责管理夜无痕王府锁事。 而韩平是夜无痕的亲卫,负责夜无痕的暗卫及暗部势力,很多不为别人所知的事都由他来打理,是个面冷心更冷的人,除了夜无痕,对谁都是冷着一张脸,但对夜无痕非常忠心。 陈安是陈福的养子,也是位太监,前世,陈福死后,陈安接替陈福的位置,帮夜无痕挡了不少的暗害,还在祁王之乱时更为救夜无痕而瞎了一只眼睛,他一直陪着夜无痕,直到夜无痕死后,自杀殉主,一生忠诚于夜无痕,此时的陈安被夜无痕留在了边关,处理夜无痕不在时的一些事务。 韩平进了书房,关好门,到夜无痕跟前躬身行了一礼: “王爷。” 夜无痕把密信递给他,说道: “你把这个送出去,让人快马交到陈安手里。” “是” 韩平接过了密信 夜无痕又对韩平说道: “前日进宫,见太子兄长身体不大好,有的人心思也活跃起来了,你多注意下那些人的动向。” “是,属下明白。” 韩平把信件收好,听了夜无痕的吩咐便应了一声。 夜无痕摆了摆手:“下去吧” “是” 韩平带着密信出了书房。 把信让韩平送了出去,夜无痕的心也平静下来。想着如今的局势“如今朝中因太子皇兄的病,不知有多少跳梁小丑在底下乱串,乱动心思,只怕这夜京也快不平静了。” 沈府引雪阁 沈凝烟自白云寺回来后,就被郑氏罚写三天的大字,这会正写着呢。 被罚的原因是因为她不听哥哥的话,身边不带人跟着,自己一个呆在外边。那日沈凝华带沈凝烟回到郑氏她们所在的禅院时,郑氏看到她们兄妹俩有些惊讶,郑氏见送沈凝烟回来的不是大儿子而是三儿子,觉得有些奇怪,随即问三儿子是怎么回事。 听了沈凝华后说沈凝烟一个人带着碧草在樱花林里,没跟大儿子在一道,很吃惊。女儿从没离开过她的身边独自一个人呆着,此时听了三子的话很气脑大儿子怎么不带着女儿,又气女儿不听话,都有些后怕,觉得要给沈凝烟一教训,让她以后不能再犯,谁都拦不住,谁劝也不听,所以沈凝烟人生中第一次被罚了。 沈凝烟坐在特制的小桌前,端正着身子,认真写着大字,碧草因为不拦着主子胡闹,被罚去洗一月的衣服,现在沈凝烟旁边是春草在伺候,说是伺候,其实是郑氏让来监督看沈凝烟有没有偷懒的,郑氏是铁了心的要让沈凝烟长记性。 沈凝烟心里有人小人正举着小旗子大呼冤枉,那里是一个人,这不还带着碧草吗,可是面对母上大人那生气的面孔,高冷的沈大小姐也只得老实的接受处罚。 沈凝烦躁的纠了纠头发,其实这点处罚对沈凝烟来说,跟本不痛不痒,只是让她觉得不方便的是以后再想一个人呆着吧怕是有些难了。母亲怎么可以这样啊!沈凝烟苦着脸,坐在小椅上叹气。 郑氏从梧桐院过来看女儿,走进引雪阁,就看见小女儿苦着张小脸写着字。看着怪可怜巴巴的,郑氏的心就软了。爱之深,怜之切,之所以生气,还不是担心女儿。 小女儿从小身体就不好,全家带着都非常小心,就怕磕着碰着。这次可怨了大儿子好些日子,还是夫君跟大儿媳妇劝说了好久又说了许多好话,大儿子又连连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才原谅他的。 郑氏走上前来,抱起沈凝烟坐在旁边的软榻上: “阿烟可知道错了?” 沈凝烟从郑氏进引雪阁就已经知道了,她只是想把可怜的样子做足一些,好让母亲心弱,事实看来,这样做的确有效果。郑氏抱起沈凝烟的时候,她就主动往郑氏怀里缩去。听见郑氏的话,就软糯糯的撒娇卖萌 沈凝烟:“娘亲,阿烟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一个人出去玩了,若是想去,定要让娘亲陪着才去。” 还无耻的伸出白嫩嫩的小手睁着黑黑的大眼睛对郑氏撒娇: “娘亲,阿烟的手好痛。阿烟不想写大字了,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郑氏看着这样的沈凝烟那里还说得出什么气话,拉着小手到唇边呼了几下,连声哄着: “给娘亲看看,呼呼就好了,只要阿烟乖乖的,娘亲以后就再也不罚我们阿烟了。” “嗯,娘亲阿烟会乖乖的。” 沈凝烟无耻在郑氏怀里卖萌,心里的小人却正比着剪刀手呢! 郑氏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看着萌萌的小女儿,心都化开了: “好我们不写了,走,娘亲带你吃好吃的去。” “好!阿烟最喜欢娘亲了。”说着,沈凝烟也在郑氏的脸上亲了一口。这可把郑氏高兴坏了。 “我的阿烟真乖。” 郑氏抱着沈凝烟起身走出引雪阁,向梧桐院走去。 三月十五,花灯节 因为白云寺的事让沈凝烟受罚的沈凝华心里很惭愧,觉得对不住妹妹。今日正好是花灯节,沈凝华决定带着媳妇跟妹妹去赏花灯,顺便给妹妹陪个不是。 沈凝华与周英到了梧桐院,郑氏正教着沈凝烟写字呢,前世学过书法的沈凝烟其实写的并不差,只因人小,力道有些不够而已,让写出的字少了些风骨而已,相对别人家的孩子所写的字,沈凝烟写的已算是最好的了。不过那位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最好的呢! 沈凝华与周英向母亲问了安。找个椅子坐下。郑氏见这夫妻二人半天都不说句话,只好自己开口问。 郑氏:“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沈凝华见母亲问起,只好硬着头对郑氏说了来意 沈凝华:“母亲,今日街上十分热闹,儿子跟阿英想带妹妹去看看热闹。可以吗?” 沈凝华说很有些小心,心里有些没底,就怕母亲生气,惹母亲生气的大哥可惨了。 郑氏见儿子这样小心小意的,模样有些好笑,低头问乖巧坐着的女儿: “阿烟想去吗?” 沈凝烟不喜欢人太多地,她的热情给了家人,那些外人会让她很不适应。摇了摇头,乖巧的跟郑氏说: “娘亲,阿烟不想去,阿烟要陪着娘亲,哥哥跟嫂嫂去就好了。” 听见了沈凝烟的话,沈凝华夫妻两都有些脸红的低下头,妹妹这话听着怪不好意思的,她这么懂事,让两人都有些羞愧。 可郑氏听了却又想让女儿出去走走,郑氏觉得把女儿整日拘在家里,女儿都没好好见过处面的世界,别人家的孩子像她这个年纪的哪有不爱热闹的呢, 决定让女儿跟儿子儿媳出去逛逛。 怜爱的摸着沈凝烟的头: 郑氏:“乖,跟你哥哥嫂嫂去玩玩吧!娘亲在家等你,有什么好吃的记得给娘亲带哦!” 沈凝烟一看郑氏的神情就知道她的想法,不去她会多想的,也不反驳,乖巧的顺着她道: “好吧,阿烟给娘亲带好吃的。” 放下手中的毛笔,走到沈凝华夫妇两跟前伸出小手拉起两人: “哥哥嫂嫂,我们出去看花灯吧!” 沈凝华与周英连忙站起来,样子有些无措,妹妹这么高冷,真的好吗?做哥哥嫂嫂的都不知道怎么做了。 夫妻两人忙向郑氏道个别,牵着沈凝烟出了府去。 今晚的夜京城各外热闹,车水马龙,街道上,处处点缀着花灯,流光溢彩,让人目不暇接,十分好看。 沈凝华带着周英与沈凝烟到望江楼里,走进早就订好的地字一号雅间。 望江楼是夜京相对较高的一处酒楼,沈凝华到窗户前打开窗户,让媳妇与妹妹过来看看,夜京城的夜景,从这里可观七八。向外望去,夜京美景尽收眼底。 沈凝华的她二人炫耀到: “怎么样,你夫君,你哥哥我选的地方不错吧。” 周英看着沈凝华的眼晴里充满着是崇拜与爱慕,可嘴里却喜欢唱反调: “少得瑟了,谁不知道夜京的望江楼是出了名的。我当初在闺中时,还以几位姐妹来过几次呢!” 沈凝华见周英这么说,做了个委屈的表情,耍宝的对周英到: “娘子,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热枕之心,我的心受伤了。” 说着还用手做西子捧心之壮 “娘子,你要负责。” 周英看着这样的夫君,心里的蜜都快溢出来了,手吾着嘴笑道: “好了好了,我负责,我负责,快别让妹妹看笑话了。” 沈凝华也想到还有妹妹在场,忙收敛起不正经的模样,想着刚才有些无赖的混话, 要是妹妹在母亲面前学着刚才的话,自己可得被母亲骂死。 弯腰看着沈凝烟,装着很严肃的样子诱哄到:“阿烟,你刚才什么也没听见,只是在看花灯,明白吗。” 沈凝烟看着这对夫妻耍宝,而且哥哥还不要脸的唬自己,只觉得真是够了。心里狂翻白眼,却只能装着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沈凝烟:“哥哥嫂嫂,你们挡着我看花灯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你们在说什么啊?” 沈凝华听了沈凝烟的话,知道妹妹没听懂才放下心来,抬起头来给了周英一个放心的笑容。 弯下腰,抱起妹妹,有些讨好的说道: “阿烟看不见,哥哥抱你看。” 沈凝烟见沈凝华如此上道,而且人家夫妻*又不算什么,要是在二十一世纪,那可都是随处可见的。 不过哥哥想表达他的爱妹之心,沈凝烟怎么可能会去阻止他呢。搂着沈凝华的脖子,对着他甜甜一笑: “谢谢哥哥!” 后转脸向窗外看去。 形态各异的花灯,朦朦胧胧的月色,琉璃的烟火,夜幕下的夜京城充满着奇幻的美。见过科技繁华的现代城市的沈凝烟也不由得看痴了。 痴迷的看着风景的三人没发现,他们也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对面也有人站在窗户前看着她们这里,或者准确的说是看着沈凝烟。从她们站到窗前的时候,就已经看着了,同样看得痴迷。 “你在窗前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窗前看你;灯火装饰着窗前,你,装饰着别人的梦。” 第9章 比烟火更迷人的是你 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三月十五,夜京城的花灯节。 夜无痕却不打算出门,从大明宫回来后,就一直在书房里练字,夜无痕只要心不静的时候就会练字,沉浸在书法中能让他浮躁的心平静下来。 这几日进宫,父皇母后跟他提了大婚之事。 夜无痕如今二十有一,他这年纪于现在的男子来说却是不小了,有些年岁与他相同成亲早的,现在已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 上一世,夜无痕也是这个时候被指的婚,因为远在边关,次年才回京成的亲。如今人在京城,父皇母后都想着尽快给他把大婚给办了,其实,提到大婚也正常,夜无痕这次回来,心里已有准备,毕竟年岁不小了。可他们所提的人选却跟前世的一样。 临安候赵威之女,“赵初雪,赵氏。” 这个夜无痕痛恨怨恶的女子,前世被她的贤良淑德所骗,被其玩弄了半生。 如今看着她,就好像看见曾经愚蠢的自己,怎能不让人怨恶。 这一世夜无痕早就私下里查了赵初雪跟临安候府,原来有些事情早已出现端倪,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这个时候,赵威已经跟夜无心走得很近,夜无心经常都会去临安候府。至于父皇母后为什么夜京士族嫡女这么多,却单单只提赵初雪,却是早已有人在他们跟前说上话了。 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不过他们的算盘怕是要打错了,早已有准备的自己岂是他们能算计的,如果他们那么等不急的想来送死,成全他们又何仿。 既然想开始了,那么就按照他给他们设定的路来走,想不想走完可由不他们选择了。 夜无痕放下手中的毛笔,眼中寒光闪过,浑身的气势骤然改变,仿佛间那个曾经的王者又回来了。 夜无痕向门外唤了一声: “韩平” 韩平应声进来 ,到夜无痕身前曲膝行礼: “王爷” 韩平刚到夜无痕身前,便觉得此刻的王爷很让人惧怕,有种高不可攀的威严,却又让人自觉的想臣服在其脚下。 夜无痕:“起来吧!” 夜无痕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这满院的灯火,微风吹起几片落叶,被灯火装饰的院子充满着三月的温柔,夜无痕的眼睛里却全是冰冷。 “告诉他们,计划开始执行。” 平淡轻柔的声音,像是对韩平说,又像是对这满院的灯火说,让人猜不透,却弹指间决定了多少人的命运。 “是,属下这就去办。” 韩平出了书房,抬头看了看天,他知道天要变了。韩平摇了摇头,不过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只要一直跟着主子就对了。 一阵微风吹来,韩平觉得有些冷,紧了紧衣物,大步向府门走去。 今夜的夜京城十分热闹,朱祁玉与王宣等人约定好去望江楼品酒赏灯。 齐津豫先去沈府找沈凝华,门房的人告诉齐津豫三少爷带着三少夫人与小姐早出门去了,齐津豫有些少兴,空手而回与朱祁玉跟王宣会合后,三人往凌王府方向走到。 马车到了凌王府,驾马的小厮前去敲门,大门打开,王府的门房小厮从里面走了出了,询问: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朱祁玉见王府里有人出来,便下了马车,到了那门房小厮的跟前说道: “在下朱祁玉 ,家父是太尉朱成武。在下几人与王爷有旧,今日特来相邀王爷出这赏灯,不知王爷在府里吗?” 小厮一听是太尉家的公子,又与王爷相识,不敢待慢: “几位公子稍等,小人去向陈福公公禀报一声。” 那小厮抬腿便往府里快步走去。 小厮到了陈福所在的小院,看见陈福正往外走,忙上前与陈福道: “陈公公,陈公公,小的有事禀报。” 陈福见是府里门房的小厮,问道: “有何事来报?慌里慌张的像个什么样。” 听了陈福的问话,小厮忙答道: “府门前有三位公子来找王爷,说是与王爷有旧,其中一位说是朱太尉家的公子。” “朱太尉家,可是朱成武朱太尉家?可说了叫什名字” 陈福想了一下,问向小厮。 那小厮一听陈福这么问,心想果然那几位公子是认识王爷的,还好他没待慢。 连忙与陈福说: “是的,他说他叫朱祁玉。” 陈福一听,果然是朱公子几人,对小厮嘱咐道: “你去把朱公子他们带到客厅,让他们稍等,好好伺候,不可待慢,我去禀告王爷。” “是,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去。” 小厮应答道。 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门外朱祁玉与王宣三人等了片刻,就见那小厮从里出来,到了他们三人跟前: “三位公子里面请,陈公公已经去禀报王爷了。” 三人听见夜无痕在府中,心里想着总算没白跑,跟着小厮进了王府。 陈福到书房的时候,韩平已是出府去了。见房里有光,知道夜无痕在里面: “王爷,老奴有事禀报。” 书房里,夜无痕的声音传来: “进来。” 陈福进了书房,见夜无痕正坐在桌前看公文,不敢打扰, 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 过了一会,只听深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何事?” 陈福知道夜无痕已经忙完了,忙答道:“朱公子三人来寻王爷,现在客厅候着。” 夜无痕听怎么只有三人呢,问道:“沈凝华可在?” 陈福答道:“沈大人没在。” 夜无痕听了,有些意外,他们三人很少来王府,今日到访是有什么事。 “走吧,去看看。” 夜无痕起身,出了书房,陈福紧跟随后,把房门关好,一同往客厅方向走去。 客厅里,一向比较跳脱的齐津豫有些坐不住,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又向另两人问道: “你们说王爷会同我们去吗?” 比较老成稳的朱祁玉看着走来走去的齐津豫,头都快被他转晕了。 听他这么问,便与他说: “你别走来走去的了,看着头晕,想知道王爷是否会去,等一下,王爷来了,你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齐津豫见朱祁玉这么说,有些跳脚: “哼!你别装了,我还不知,你们俩不也一样心里没底吗。” 刚说完,就听见一道深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什么没底?有什么想问我的?” “王爷” 三人听见了声音,连忙起身。 夜无痕进了客厅,坐在上首,指了指座位让三人坐下。接过陈福递来的茶杯,看向朱祁玉三人: “今日你们三个怎么有空来我府上,我大老远的就听见你们说要问我什么事,可是有事找我?” 听到夜无痕的问话,最是坐不住的齐津豫先站了起来: “王爷,我们……” 夜无痕指一下坐位,让齐津豫坐下说。齐津豫只好坐了回去,接着到: “王爷,我们三个是来邀请王爷去望江楼喝酒赏灯的。” 朱祁玉见齐津豫这家伙说的不清不楚的,只好接过他的话: “好了好了,你说的什么乱七人糟的,王爷怎会听的明白。” “王爷,我们三个在望江楼订了一个雅间,特地前来邀王爷与我们一同去望江喝酒楼赏灯。” 齐津豫抓了抓头,看看夜无痕又看看朱祁玉跟王宣,两手一摆: “反正都是一个意思,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人。” 夜无痕三人看着齐津豫这无赖样,都笑了起来。 夜无痕听只有他们三人去,平时不是与沈凝华一道吗?这会怎么不见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怎么不见扶疆,他人呢?不跟你们一块了?” 听见夜无痕的问话,齐津豫没好气的说到: “还说呢,我去沈府找他,人早带着娇妻小妹上街去了。哪里还想得到我们兄弟几个,沈扶疆最是没义气的。” 夜无痕听见沈凝华带沈凝烟已经出去了的时候,端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停了一下,后又恢复如常,除了陈福,没人发觉这点异样。 陈福虽然发觉了主子的异样,却不知是什么原因,还道是因为沈凝华没在呢。 王宣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后又放下手里的茶杯,望向夜无痕,接着齐津豫的话道: “王爷,可愿与我们三人去望江楼坐坐。” 齐津豫听王宣这么说,夜无痕还没说什么呢,就坐不住,直接开口道: “王爷肯定去了,是吧王爷。虽然王爷您日理万机,可整日呆府里,人不得发霉呀。” 朱祁玉见齐津豫口无遮拦,怕得罪夜无痕,忙截住齐津豫的话: “你口中说的那类人,怕是你自己吧。” 齐津豫也发觉自己说过了,忙对夜无痕道: “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说了,我是个粗人,不怎么会说话,还望王爷见谅,别跟我计较。” 夜无痕是早就知道这几人的性格,自然是不会怪齐津豫口无遮拦,见他这样着急的想解释,话都说不清了,笑着开口道: “无妨,我知道你们三个的意思了。你们已经订好地点了吗?” 朱祁玉三人见夜无痕这么问,就知道有门,朱祁玉忙答道: “是的,已经订好了雅间,只等王爷赏脸了。” 齐津豫与王宣也连忙开口: “王爷去否?” 夜无痕见这三人如此诚心相邀,若是不去,定会在心里有些想法,以后对自己他们怕是要有些隔阂了。想了想便开口对三人说道: “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若是不去,你们几个岂不是认为我是端架子,不赏脸了。就津豫说的,若不出去走走,人都快发霉了。” 三人听夜无痕这么说,知道他这是答应去了。齐津豫其实老早就坐不住了,只是一直忍着,此时了听夜无痕答应去,那更是等不及了,直接站起来: 齐津豫:“既然王爷答应了,那还等什么,走吧,再不去人都散完了。” 几人也知时候不早了,王宣与朱祁玉一同从坐椅上起身,朱祁玉对夜无痕说道: “津豫说的也是,王爷,咱们走吧。” “好!走吧。” 夜无痕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率先走了出去朱祁玉三人也一同随后而走。 到了望江楼,望江楼的李掌柜一见朱祁玉几个就认了出来,忙上前招呼到: “朱公子你们来了,雅间已经备好,天字一号,小的这便让人带几位上去。” 朱祁玉经常来望江楼,与这李掌柜的早就相熟了,见他这么说,觉得很满意,笑着对这掌柜的说道: “李掌柜办事,公子我很放心。” 李掌柜笑着与朱祁玉道了声客气,随后便招来一跑堂小厮吩咐道: “带这几位位贵客去天字一号雅间。” 跑堂小厮见掌柜的这么客气,知道是不能得罪的贵客,忙恭敬的对几人道: “几位贵客请随小的来。” 带着夜无痕几人去了楼上的雅间。 望江楼的天字一号雅间与地字一号雅间刚好是相对而望的位置,两边隔着十来米宽的庭院。 如果从窗户边看去,可以看见对面雅间里的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刚进雅间里,夜无痕就觉得有些沉闷,不自觉的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想透透气,耳目灵敏的他却听见一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妹妹快来看,这夜京城可好看的紧。” 是沈凝华。夜无痕顺着声音看去,目光却再也没有移开过那道窗户。 沈凝华身边,那个小小的身影。 灯火迷离,精致的小脸带着淡淡的微笑,琉璃的烟火把小人儿衬托的神密幽远,让人情不自禁的着迷。 冥冥之中有些劫数是天注定的,芸芸众生无人能逃得脱,君王也是如此。 第10章 王妃的人选 花开陌上,寂寞无声。 花灯节过后,夜无痕投身到忙碌的公务之中。有很多事务都等着他去处理,由其是大婚之事,更是刻不容缓。有许多心怀不诡的人都在想打他大婚的主意,夜无痕觉得 那些捣鬼的人是该好好收拾一下,只有这样,她们才会知道有些人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前些日子,夜无痕进宫给秦皇后请安,秦皇后又向他提了赵初雪。说是赵家小姐才貌双全温婉贤淑,是京中适龄女子中相对不错的仕族才女大家小姐。若夜无痕满意,可让他父皇明寅帝下旨赐婚。 夜无痕听了秦皇后的话,假意脸红意的与秦皇后说自己没见过赵小姐,也不了解其品性如何。可否给他点时,让他好好认识一下这位赵小姐可好,到时再赐婚也不迟。 秦皇后觉得夜无痕的话也道理,婚事再急也不差这几日,让他们年轻人了解了解也好。便隧了夜无痕的心愿,不过还是嘱咐他认真对待此事,别阳奉阴违的欺瞒父皇母后。夜无痕只得连翻保证一会给秦皇后一个满意的答案,这才从秦皇后的凤仪宫逃脱出来。 回到王府,夜无痕就派了韩平出去,实施之前已部署好的一些计划。对付善长伪装的人,夜无痕知道就一定要撕掉他的假面。赵初雪不是想装贤良吗?没了这副贤良面具,他倒想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过了几日,平静的夜京城被一条流言炸开了,流言的主角正是那位赵家小姐。传言说是赵家小姐在白云寺的樱花林里,与陌生男子花下私会,还说这赵小姐在佛门清静之地私会,有污辱了佛门,佛祖不容,对其做出惩戒,便让这赵小姐的风月之事被世人所知。而那陌生男子据知情人说是祁王,可这大夜朝谁不知道祁王是出了名的贤王,礼贤下仕,并且已娶有了美貌贤德的王妃,且还听说祁王与王妃恩爱非常。如今听到这样的流言世人简直不敢相信,一个正人君子有德贤王会做这样不知羞耻的事。可是人们又觉得既然与佛祖有关,那肯定是不会有假,而且流言说得有鼻有眼的,简直跟亲眼看见一样,人们想不相信都不成。现在,整个夜京都在传临安候府小姐与祁王的风流韵事,这赵小姐与祁王可算是在夜京出名了。 秦皇后在宫中也听到了这些传闻,秦皇后是个信佛之人,而且此事还关呼自己的儿子,她听了后非常生气,觉得这赵家小姐竟然欺瞒来她身上。 连查证都不想去查证,直接让太监到临安候府下达谕旨:“临安候府赵初雪德行有亏,临安候府欺上瞒下胆大包天。罚赵初雪到城外念慈庵诵经礼佛,修身养性一年。候府之罪暂且扣压,但是临安候府不许为赵初雪求情,否则两罪并罚。” 秦皇后还招夜无痕进宫好好安抚了一翻,说是一定给他找个比赵家小姐更好的王妃,让夜无痕别想太多。 夜无痕才不会多想,这一切都按照他所计划的轨道走着,所有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要是赵初雪没事,他才会多想呢。 临安候府 “碰”精美的瓷器被狠狠的摔在地上,而地面上已有了许多瓷器碎片。 一个面目狰狞的女子,把桌上所有的碗碟掀翻在地,发泄着怒火,周围的小丫环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到底是谁?是谁做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做的,绝饶不了他。” 恶毒的神情把还算美丽的脸蛋硬是压底了几分。 “爹爹可曾回府?” 女子问身边的丫环。 “候爷还不曾回来。” 一个丫环小心的上前答道。 听了丫环的话,女子的心情更烦躁,对这些吓坏了的小丫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全都下去吧,看着心烦,把这些收拾干净。” “是” 那些小丫环如临大赦,十分迅速的把碎片收拾干净后迅速退了出去。 女子在屋里来回走动,坐立不安,想着“爹爹去了祁王府,怎么还不回来,也不知王爷可有查出是谁做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该如何收场,不知爹爹与王爷商量出什么对策没有。” 原来这女子就是京中所传闻的事件主角,临安候府的小姐赵初雪。 赵初雪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谁设计自己的?自己收到王爷送来的密信,约在樱花林见面,可自己去了王爷却没来。 最可怕的是这个计划此事的人竟会有自己与王爷的秘密联络方式,如此隐秘之事,自己从来都不曾与别人说过,这人是如何发觉的。 难道有人在暗中查自己与祁王爷的关系?谁会想查这事呢?究竟是想查祁王还是想查自己?这事可是连爹爹娘亲都不是知道。除了自己与王爷,绝无可能有第三人知晓的。 究竟会是谁呢!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最可恨的是竟然被传到了皇后的耳里,想到这里她就脑火,这暗中设计的人不但破坏了她跟祁王的计划也被破坏,还让她做不成凌王妃,要被关在尼姑庵一年。 越想越觉得藏在暗中的敌人很强大,很不好对付。自己都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就被对方狠狠的会心一击,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赵初雪只能安慰自己,希望爹爹能众祁王那里带来解决的办法。 祁王府 夜无心也被这件事弄的焦头烂额,摔了许多古董花瓶都没有让心情平静下来。本来,祁王的形象在世人眼里是位谦虚贤能的亲王, 如今出了这么一波事,形象肯定会被损坏,贤王的名声算是没了。可临安候与赵初雪却又得好好安抚的,现在的他还需借用临安候府的力量,这可是他手里的一股重要的势力,他不可能不理会。越想越气愤,夜无心又摔了一个花瓶, 要是让他查出暗中捣鬼的人,一定将其碎尸万段。 刚才赵威找上门来,寻求他帮助,夜无心让其回去,说让他放心,这件事祁王府会处理。临安候得了夜无心的保证,才安心的回了候府。当夜,夜无心便招集了王府的所有谋士在书房里商谈到很晚。 第二日,夜无心去临安候府见了赵威,夜无心让临安候府勿轻举妄动,他自有安排,并承诺,等风头过去之后,便纳赵初雪为侧妃,补偿临安候府。 又去见了赵初雪一面,甜言蜜语细哄一翻,让赵初雪别多想,乖乖的去念慈庵,等着他来娶她。 赵初雪知道以如今的形势对大家都不利,也只有这样了,便听了夜无心的安排,安静的让临安候夫人给她准备去念慈庵长住的东西。 赵初雪坐上去念慈庵的马车,马车出城门时,赵初雪撩开车窗的帘子望着足渐模糊的夜京城,心里充满了滔天恨意。 等着吧,那些算计她的人,等她从念慈庵回来,会好好跟他们算一算账的。 一个小小的涟漪,让命运的路口从此开始分叉,一切都将走向未知的方向。 赵初雪的丑事虽然影响了秦皇后的心情,但阻拦不住秦皇后要为夜无痕选妃的热情。 秦皇后因为赵初雪的事心有芥蒂,担心那些世家小姐们表里不一,人品有缺,得想个办法了解一下才行。 秦皇后身边的亲信李嬷嬷见主子这样困扰,给她出了个主意:“既然娘娘不知道哪一家的小姐优秀,适合当凌王妃,不如把她全聚在一块互相比较一翻,好好相看相看不就好了。 ” 秦皇后一听,觉得这办法可行。隧即下了谕旨到各府:“三月时节,百花盛放;皇后于大明宫御花园举办赏花宴,凡五品以上的官员家眷可带家中未出阁的小姐参加。” 谕旨一下,夜京城可炸开锅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就是变像为凌王办的选妃宴嘛! 整个大夜谁不知道凌王是个手握重权又长相俊美的男子,那相貌可是大夜数一数二的,哪家小姐会不喜欢,不知有多少人盯着那凌王妃的位置,接到通知的人家都非常的高兴欢喜。 夜无痕知道了,也很是头痛。刚弄走了一个,母后又弄来了一波,他有这么急着找王妃吗?可看着兴致极强的母后,夜无痕却不好说什么,他知道母后做这些也是为了他。 太子身体不好,秦皇后大多时候都是在照顾太子,很少有时间看顾夜无痕,所以秦皇后心里对夜无痕一直很愧疚,很想为他做点什么来弥补一下亏欠。如今夜无痕正是适婚之龄,秦皇后就想给他找一个优秀的王妃陪着他,以此来弥补心里的一些亏欠。 到了赏花宴那天,各家小姐无不精细打扮,只求能让皇后与凌王相中,一飞冲天,坐上那凌王妃之位。夜无痕也被秦皇后押着到了宫中,只不过不跟贵女们在一处。 沈凝华与齐津豫几人因都已有了家室,不便参加这种宴会,只有夜无痕跟着几位最近刚成年的皇子一起参加。 夜无痕到了御花园旁边的宫殿时,宫殿里已有几位皇子先到了,夜无痕因为这几年不在京中,跟自己的这几些皇弟都不是很亲近,各自相互问了好之后,便端了杯茶坐下,不再说话,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几位皇子对夜无痕也很忌怕,他们都知道三皇兄是手中最有实权的一个皇子。又是嫡出皇子,比他们身份尊贵,手中又有兵权,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最好不要轻易招惹或得罪。 见过礼后,无人敢上前来与夜无痕说话,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整个大殿一下了安静下来,只余下呼吸声。 气氛有些压抑,有些年岁较小性格又比较跳脱的皇子就有点坐不住了,想出去玩,看着坐在上位冰冷的夜无痕又不敢动,都快哭了。 夜无痕见了这些皇子的表现有些看不上,作为皇子,若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只会丢皇家的脸,看着有些烦躁,摆了摆手: “若是坐不住,你们都出去吧。” 众人听了,如蒙大赦: “多谢皇兄!” 全都怕被留下一般,迅速的出了大殿。倾刻间,大殿内就只剩下夜无痕以及站在他身后的韩平。 夜无痕看了看空荡荡的大殿,觉得有些好笑: “韩平,本王真有这么可怕吗?” 韩平看着逐渐远去的众位皇子,眼里全是不懈,听到夜无痕的话,平淡的答道: “主子岂是那些人所能比的。” 夜无痕知道韩平是怎样的性格,问再多也就是那么几句话,便不再说些什么。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杯子,心里却想着别的事。 时过半响,有小太监前来禀报,说是皇后娘娘已看中了几位小姐,让夜无痕前去看看,可有喜欢的。 夜无痕听了便带着韩平与小太监到了早前与秦皇后说好的阁楼。从阁楼上向下看去,御花园中所有一切尽收眼底, 自然也看见了皇后身边的那几位世家小姐。 小太监在夜无痕身边低声介绍到: “王爷,那位着粉衣是工部侍郎陆大人家的陆圆小姐,那位着蓝衣的是礼部员外郎刘大人的刘芳敏小姐,那位着黄衣的是诸太傅家的诸冰心小姐,剩下的那位身着白衣的则是宁国候李平的嫡女李欢言小姐。这几位都是那些贵女中较为出挑的,也是皇后娘娘看中的,娘娘让王爷看看可有中意的。” 这些人夜无痕怎么会不认识呢,其中那李欢言与陆圆还是他上一世的后宫嫔妃。就拿那李氏来说,上一世刚进宫时因为模样温柔可人,还被夜无痕宠幸过一段日子,后来又被他封为贵妃。可最后竟然跟赵初雪与夜无心还有些关联,如今到好,提前凑一块了。 夜无痕冷笑了一下,既然你们都送上门来了,那他又岂有不收之礼。不但会收下,还会准备大礼迎接。 不是夜无痕天生心狠,实在是祁王之乱时让他见识到,女人的狠毒更是不输于男人,而且这些女人还会为自己找诸多借口来说她没有错。 这让夜无痕打从心底就十分怨恶排斥女人,重生以后,更是如此。 夜无痕眼底的幽冷无人查觉,看着秦皇后身边的那几人,声音淡漠的对小太监说: “你去回禀母后,就说本王看中了那李家小姐与陆家小姐,请母后定夺就可,顺便给母后说本王还有事就不向请安了。” 说完带着韩平下了阁楼,向宫门走去。 小太监看着夜无痕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发凉。“他怎么觉得王爷的语气不像是在说心悦之人,而更像是再说死人呢?” 小太监觉得可能是自己想错了。 一阵风吹来,小太监觉得有些冷,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赶紧向御花园走去。 第11章 克妻之名 命运是一面镜子,它照着你,照着我,照着他,照着芸芸众生,照着世间百态。 赏花宴后,秦皇后听了小太监转达了夜无痕的话,知道儿子看中的与自己看中的差不多,心里很是满意。 既然儿子看中两个,那两个都指给他行了,一个正妃一个侧妃正好。 拿定主意,便向龙渊宫走去,找明寅帝说说赏花宴的结果,好请明寅帝下赐婚圣旨。 第二日,指婚圣旨便送达李陆两家。李欢言被封为凌王妃,陆圆被封为凌王侧妃。指婚圣旨一出,那些没被选中的贵女们心都碎了一地,众人失望不已,无不羡慕被选中的这两人好命。 远在念慈庵的赵初雪也从她母亲临安候夫人曾氏那里听到了这件事,愤怒的摔了好些杯子。 “便宜了这两个贱人。” 赵初雪越想越恨当初设计她的人,此时更是坐不住。 在念慈庵这段时间,赵初雪静下心来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并没有得罪什么人,而且自认伪装的很好不可能有人发现的。 实在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那么这些排除下来,跟这事有关并且会去设计这件事的就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凌王夜无痕。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如果不喜自己,他可以不同意指婚,把自己的名声毁了,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啊?赵初雪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 心里起伏不定的赵初雪让贴身婢女春红去祁王府找夜无心,请他到念慈庵一见。 次晚子时,赵初雪把春红派出去守好各个路口,当晚夜无心避开旁人准时来到念慈庵。赵初雪一见到夜无心便扑到其怀里: “王爷,初雪很想你。” 夜无心双手轻抚着赵初雪的背,声音充满柔情的回应赵初雪 “初雪,本王也想你,你让春红来找我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扑在他怀里的赵初雪没发现,夜无心嘴里说着温柔的情话,眼里却没有什么温度。 听见夜无心的话,赵初雪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王爷,初雪找你来,一来是念思王爷了想见见王爷,二来是想知道上次的事,王爷可有查出什么没有?” 夜无心见她这么问,便知道她是知道凌王刚被赐婚的事了,其实说到这件事夜无心也很恨那个破坏他们计划的人。如今见赵初雪提起此事,刚好他最近也有些头路,倒是可以跟她说说: “先别急,来坐下说。” 拉着赵初雪坐到榻上 “本王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可疑的人来,但是心中倒是有一个怀疑的对像。” 赵初雪听见夜无心有怀疑的人,忙问道: “是谁,王爷可有依据。” “本王觉得想来想去也只有本王的好三弟了,只有他是最有动机的。如今太子的身体大不如前,朝中早已有人提出换储之事,而本王素来贤名在外,呼声就很高。他这么做可是在帮他兄长呢。” 赵初雪听夜无心这么说,自己不是什么愚笨之人,自然能听出这其中的门路。觉得夜无心说的有道理,而且,自己也怀疑是凌王,便有些着急了 赵初雪:“那王爷,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拉笼这两家势力吗?” “哼!” 夜无心眼里透着阴毒,冷笑到: “本王岂能让他如愿,既然他那么喜欢给别人泼脏水,那我们也送他几盆脏水,还是一生都洗不去的那种脏。” 听夜无心这么说,赵初雪觉得他一定是想到什么狠毒主意了: “王爷已经想到办法了?” 夜无心随手拿起桌上一支赵初雪的发簪,随意的在手中摆弄把玩,语气平淡的对赵初雪道: “他不是不想娶吗?那我们就让他一辈子也别娶了。” “那王爷打算怎么做?” 夜无心别有深意的看了赵初雪一眼: “过两日,你自然会知晓。” 赵初雪知道夜无心这是不打算在多说什么了,聪明的不再追问。 转而眉眼含情的看着夜无心说到一年后的事 赵初雪:“王爷,你说初雪从念慈庵出去之后,会娶初雪为侧妃的话是真心的吗?” 夜无心见赵初雪又说这件事,只得再一次哄赵初雪: “当然是真心的,要不是与你相识时本王已经娶了张氏,本王更想娶你为妃。” “真的吗王爷?” “当然是真的,本王何曾骗过你。” 夜无心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深情却没达眼底。 可这次,赵初雪却看在眼里了,只是装作不知: “有王爷这句话,初雪就放心了。” 夜无心见来这里的时间有些长了,而自己又不想应付赵初雪,只好敷衍的对赵初雪说府里还有事,先走了,过段时日再来看她。 赵初雪也装着依依不舍的送夜无心出了门。见夜无心走远,赵初雪的神情就变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自然知道夜无心是在利用她。可她何尝不是在利用夜无心,就夜无心这种伪君子,她赵初雪怎么可能看得上。 这天下的男人没几个能入得了她赵初雪的眼,原本觉得夜无痕还可以,可他既然不知好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赐婚的圣旨已下了几日,李欢言与陆圆正满心欢喜的在家中待嫁。她们不知道,一场阴谋已经从四面八方向她俩袭来。 离大婚之日还有不到一月,夜无痕已打算让韩平出手,命令还没下,一个消息却让夜无痕连出手的机会都不需要了。 距离大婚还有二十日,两位准新娘在家中闺房里被贴身婢女发现暴毙而亡。查不出原因,宁国候府与陆府皆是愤恨不已,怀疑是谋杀,状告到明寅帝面前,望明寅帝能下旨缉拿凶手。 明寅帝听到消息时也很震惊,十分愤怒,这夜京城中何人敢有这个胆量,做出如此大胆而又狠毒之事。 即刻下旨让大理寺与刑部一同办理,务必尽快抓到凶手,绳之以法,不可让其逍遥法外。 可让人奇怪的事,大理寺与刑部的人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出什么可疑的人或事。这不符合常理,一般来说凡是做过必留下痕际,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实在是难以用常理来解释。 大理寺与刑部查了好几日都没有什么进展,毫无头绪。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流传出“凌王命硬,克兄克妻”的谣言来。 还提到了赵初雪,说是赵小姐也是也是被连累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樱花林私会这种事。 秦皇后与明寅帝听了这样的谣言,气得当场就摔了好些东西,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连皇子都敢算计,立刻就下旨要把造谣者都抓起来。 可这传言之人实在太多,根本抓不完。 谣言越传越多,越传越快,闹得整个夜京都沸沸扬扬的,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人人都知道凌王命硬,克妻克兄。 以前所有想把女儿嫁给他的仕族大家,或是想嫁给他做王妃的贵族嫡女们,曾经对夜无痕多么的趋之若鹜,现在就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毕竟,跟荣华富贵比起来,命更重要。一时间夜无痕成了人人恐惧的对像。 凌王府 藏机阁书房里,夜无痕面色平淡的听着韩平禀报最近传言的近况,陈福也跟在一旁听着 “王爷,属已经查过了,这件事是祁王做的,谣言也是他让人传出来的。属下手中已掌握许多证据,只要王爷下令,属下立马把这些证据可以公布出去,还王爷清白。” 听着韩平禀报的语气比平时快了许多,可以发现他对此事有多愤怒,应该说整个凌王府都很愤怒,人人都恨不得杀了那个给他们主子泼脏水的人。 夜无痕摇了摇头: “暂时先不用,那俩个女人,他夜无心不动手,我也会处置。既然他先下了手,倒也省去我的一些麻烦。夜京城呆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回边关去的,正好我现在不想成婚,这谣言来得刚好,省得我还得另想办法。谣言的事可以不必理会,至于宁国候府与陆府你知道怎么做。” 听了夜无痕这话,陈福首先坐不住了: “王爷,这怎么行,若是不理会谣言,以后王爷还如何娶王妃了。王爷以后可怎么办?” 夜无痕见陈福这么激动的担心他娶不到王妃,有些好笑,其实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笑着安抚陈福道: “陈福你不用操心,再怎么厉害的流言,时间久了一样会被人淡忘。再说了若是本王想娶,会有娶不道的吗?” 陈福听夜无痕这么说,知道他心里是有准备的,而且他说的也有道理,激动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可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夜无痕不放在心上,向夜无痕求证: “王爷,您说的老奴都知道,可老奴心里就是不踏实,您能保证不让老奴操心王妃的事吗?” 夜无痕看着这样的陈福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陈福你放心吧,时候到了,你自然会见着王妃的。” 听见夜无痕的的,陈福放心了,他知道夜无痕从不言空话,说有,就一定会有。 韩平平时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其实他的心里也跟陈福他们一样担心,但他从来不会去问王爷为什么,他知道王爷的决定自有他的道理。 不过现在听见王爷与陈福的话,听到王爷的保证,韩平的心也放了下来,又恢复成了平时那个冷漠的韩平。 韩平的这点小心思,夜无痕怎么会不清楚,他也知道他们都是担心他。他与陈福说的那些话,又何尝不是话给他们听的。 与他二人说清之后,便让二人下去。 夜无痕看着墙上挂着的山水烟雨图,心里却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担着这个克妻的名声,不能娶妻,心里去没什么难过,反而会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总有一种直觉,现在还不是成婚的时候,冥冥中好像有什么要让他等着一样。” 一月时间过去,案情毫无进展,流言却越来越沸腾。 秦皇后十分愤怒,她绝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那克妻之人。太子之病外人不知道,可自己与皇帝却是最清楚不过的,跟儿子本就没有什么关系。这传播谣言的人可见其用心是多么歹毒,再说了皇子皇孙即便克妻又能如何,普天之下君臣之别,圣旨下达不嫁即为抗旨,谁敢挑衅皇权。秦皇后不死心的与明寅帝商议,想要再为夜无痕指一位王妃。 夜无痕进宫时,听秦皇后说了这一想法,听得满脸黑线。连忙跪下劝说秦皇后打掉这一想法 夜无痕:“多谢母后一直记挂着儿臣,可望母后三思,万不可有此想法。以此时的境况而言,实在不适合为儿臣指婚。先不说有人敢嫁与否,就说这刚失去女儿的宁国候府与陆府。现在李小姐与陆小姐尸骨未寒,皇家却在此时又给儿臣指了一庄婚事,这两家会作何感想,天下黎民又会如何看待皇家。只怕世人不理解母后的苦心,倒认为是皇家冷血无情不顾他人子女的死活,如此一来,怕是要失了人心。儿臣婚姻之事为小,国家社稷为大,怎能因儿臣之事而动摇社稷之根本呢。母后请三思,暂时不要为儿臣操心了。” 秦皇后听了儿子的话, 也知道儿子说的是实情,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受 ,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夜无痕。 秦皇后:“可是如果让流言一直传下去,痕儿你该怎么办?难道你要一直不娶妻吗?你皇兄已经这样了,如果你再出些什么意外,这不是再挖母后的心吗?……”说着说着,秦皇后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见秦皇这样难过,夜无痕心里也不好受,他差一点就要向秦皇后道出实情了。可一但这计划被打乱,他可就没有什么时间再去布署更多的计划了。只能硬下心肠让秦皇后误会下去,但还是努力的开解秦皇后 夜无痕:“母后您放心,儿臣不会有事的,等这件事告一段落,儿臣一定给您找一个孝顺您又乖巧懂事的儿媳妇。您别多想,要好好保重身体,不然就是儿子不孝了,再说了,若是父皇知道儿臣惹母后哭了,可是不会轻饶儿臣的。母后您不为了儿臣也得为父皇保您的身体。”说夜无痕接过李嬷嬷弟过来的手绢帮秦皇后把眼泪擦干。 夜无痕:“母后,您可别哭了,再哭可就不美了。” 听见夜无痕说的这些话,秦皇后哭笑不得,心里的难受也被夜无痕安慰好了一点,可还是不放心的提醒夜无痕: “是痕儿你说的,一定给母后找一媳妇回来,你一定要说到做到哦。” “母后放心,儿臣给您保证。” 秦皇后这才破涕为笑。 夜无痕安抚好秦皇后,陪秦皇后用了晚善后便出宫回了凌王府。 回府后,夜无痕直接去了书房,把韩平也叫了过去。 书房里,夜无痕面无表情的站在窗前看着庭院里的景色,已经站了好一会了,却沉默着不说话。韩平也安静的站在夜无痕身后,韩平感觉到主子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他知道主子在生气。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气愤,可以说是非常愤怒,因为主子周身的气息更冷了。 其实韩平感觉的确没错,夜无痕确实是很愤怒,自凤仪宫出来,他的心就没平静过。原本他并没有这么愤怒的,可见着秦皇后难过,夜无痕心里的怒意是怎么也挡不住。 原本夜无痕并不想这么早就开始对付那些人,不过现在他改主意了,那些人那让母后难过,那他们也就别想好过了。既然他们想玩,那他就陪他们玩玩吧,只是游戏开始以后,停不停下来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 “韩平” “属下在” “去告诉他们,可以动手了。” “是” 韩平知道,主子的大计从这一刻已然开始了。 第12章 交心归附再赴边关 离开是因为更好的遇见,而你是那更好路上唯一的风景。 沈凝华与朱祁玉等人也听到了流言的之事,几人都十分愤怒,还专门去了凌王府找夜无痕。一来是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二来也是告诉夜无痕,但凡有什么需要他们的,他们几个义不容辞,绝不多言。 四人到了凌王府,陈福把他们几个领到听风阁,说是夜无痕正在梳洗,稍后就过来见他们,请他们几人稍待一会。随后让丫环给几人上了茶,便领着丫环们退了出去。 夜无痕也没让几人等多久,不过一刻钟,一杯茶水都没喝完,夜无痕就到了听风阁。见到夜无痕,性格最为跳脱的齐津豫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连礼节都不管也不等夜无痕坐下,就直接问了夜无痕: “王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几个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不是说都已经下旨赐婚了吗?怎么又传出克妻的名声了?这究竟是谁做的?王爷你可有什么名目?” 齐津豫连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夜无痕还没回答他,沈凝华却已接过齐津豫的话 沈凝华:“王爷,我们几人实在是很担心你,虽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我们都相信你绝不是传言所说的那样。如果王爷有用得着我们几个的,尽答开口,我们绝不推辞。我们几个永远站在王爷这边支持王爷您的。” 朱祁玉与王宣也紧接着表态 朱祁玉:“是啊王爷,但凡有用得到我们的,尽管吩咐,我们绝不推辞。” 王宣:“虽然我们几人除了扶疆,都不在官场,不过人脉势力还是有些的,对于流言这种事情,我们几个还是可以控制一二的,如果王爷有需要,只管吩咐,我等赴汤倒火,再所不辞。” 夜无痕见这四人这样关心自己,他很欣慰,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说一说的人很多,但做的人却很少,即便你身居高位,一样也会遇到这样的人。世间百态夜无痕早就看的明白也早就经历过,但能结交到这样的几位兄弟知已,他很开心,连从秦皇后那里带回来的坏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夜无痕眼里带笑的与几人说道: “你们的心意我收下了,放心这点事我还是能处理好的。” 说完停顿了一下,夜无痕在考虑着是否把计划的一部分告诉几,将他们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虽然平日里大家相处的很好,但大都是君子之交,不涉政事。夜无痕刚开始时的确是抱有目的的接近,不过后来了解的深了,也发现了几人都是至诚至信之人,夜无痕也被不曾开过口来提起这些事。一是时机不成熟,二则是夜无痕不想这么快的将这几人带入这充满阴谋诡计的大泥潭中。他知道,只要他开口,他四个是不会拒绝他的,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一向决绝果断的夜无痕犹豫了许久。 不过,现在他们四人已经向夜无痕表态了,夜无痕觉得此时的时机刚好,倒是可以告诉几人自己的一些计划了 。夜无痕看着这急切关心着自己的四人,声音平静却带着郑重的口吻对几人说道: “其实此事是本王刻意让其传播的,流言刚传出来时,本王并没有去阻止它。除了流言,临安候府之事也是本王设计的,你们知道本王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沈凝华与朱祁玉及王宣等人听见夜无痕的话,自然也发现了他口吻的变化,就连平时有些大大咧咧的齐津豫也知道这其中所表达的意思。几人都是聪明之人,知道如果回答了夜无痕的话代表着什么,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答案。几人同时从座椅上起身,单膝跪在夜无痕跟前,行君臣之礼,夜无痕知道他们几人这是决定好了,也阻拦他们行礼。 沈凝华:“沈凝华誓死效忠王爷” 朱祁玉:“朱祁玉誓死效忠王爷” 王宣:“王宣誓死效忠王爷” 齐津豫:“齐津豫誓死效忠王爷” “但凭王爷吩咐”几人同声道。 夜无痕从位置上走了下来,亲自把四人扶起 ,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几人 夜无痕:“如此看来,你们四个已经想好了,无需多礼坐下说。” 几人回到坐椅上,夜无痕看了眼身旁的韩平,韩平立刻会意的把早已拿在手中的几份密文分送沈凝华几人手里。 夜无痕端起桌上的茶品了一口 夜无痕:“你们先看看吧!” 沈凝华几人接过韩平递来的信件,互相又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夜无痕这是要告诉他们凌王府的核心秘密以及部署了。四人神色郑重的打开密信。看了半刻之后,几人抬起来头来,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震惊与信服。他们是知道夜无痕很强,也知道夜无痕是几位皇子中唯一有兵权在手的人。但是,于夜京这充满着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的地,兵权是用不上的。政事上的事他们都懂,也正因如此,几人一直以为,在这些政治博弈上,夜无痕应该是被动的一方。不过现在看来,他们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原来,这一切都尽在夜无痕的掌握之中,或者可以说是他推动着这一切的进行,这背后还有很多不为人知计划正悄然进行着。 世人与他们一样,都被这明面上的假像给蒙蔽住了。尤其是那设计传播谣言的人,只怕此时还在沾沾自喜的沉浸在自以为是的喜悦当中,以为已经把凌王打倒了吧。想到这些几人都不自觉的惊出一身冷汗,与王爷为敌太可怕了,只怕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几人又跪了下:“从今以后,但凭王爷吩咐,我等几人誓死追随王爷。” 夜无痕知道,现在算是彻底的收服这几人了, 让韩平把沈凝华他们扶起来。 夜无痕:“陈福,拿酒来。” 早在外面候着的陈福听到屋内的声音,带几位丫环把酒端了进去。 夜无痕见陈福进来,吩咐道: “把酒满上” 陈福给夜无痕倒了一碗,丫环们也给沈凝华几人都倒了一碗,酒倒好后,夜无痕摆了摆手,陈福带等丫环们退了出去。 夜无痕端起桌上的酒碗:“从今以后,愿与诸位共谋大业。”说完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沈凝华与朱祁玉四人也端起桌上的酒 沈凝华:“誓死追随王爷” 朱祁玉:“誓死追随王爷” 齐津豫:“誓死追随王爷” 王宣:“誓死追随王爷” 四人将酒一饮而尽,放下手中酒碗,几人相视而笑。藏不住话的齐津豫又坐不住了。 齐津豫:“早知王爷这么厉害,我们几人就不用这么心惊胆战的了。嘿嘿,从今以后跟着王爷绝对没错。” 朱祁玉几人虽没话什么,但从他们几人的眼里却也看到了赞同的神色。 就这样,在这听风阁内,赢承帝执政期间,大夜皇朝有名的内阁四大首辅集结了。 听风阁之事过去不久,边关传来急报,夜无痕被明寅帝连夜招进大明宫,次日才出了大明宫的御书房。夜无痕抬头看了眼天色,打算去凤仪宫给秦皇后请安顺便辞行。 没错,是辞行,夜无痕此次回京肃职,一是因为有许多边关防务需亲自向明寅帝禀报,二则是秦皇后因为太思念儿子,向明寅帝时常念叨,夜无痕才会半途被招回京中。本就只是暂时性的待在京城,如今边关军情紧急,且外祖又年事渐高,早已有些力不从心了。 外祖秦厚本就打算夜无痕在军中立稳脚跟收服军心之后便告老退下来,此次夜无痕回边关后,外祖只怕是要向父皇递上告老的折子了。 夜无痕到了凤仪宫,宫女太监见了夜无痕纷纷下跪行礼:“见过王爷” “起来吧,母后可有起身”夜无痕问了一旁的小宫女。 小宫女回道:“回王爷,皇后娘娘早已起身,此刻正在用早善。” 夜无痕摆了摆手:“下去吧!” 提步朝殿内走去。 大殿内,李嬷嬷与秦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碧心正侍候秦皇后用善,见着夜无痕进来,忙着向夜无痕行了礼。秦皇后看见夜无痕这么早过来看自己,很开心,高兴的让人再忝些善食,让夜无痕陪她一道用善 秦皇后:“痕儿,你来了,与你父皇可商量完了?快来陪母后一道用善。” 夜无痕:“是,母后。” 安静的与秦皇后用完早善,宫女上了茶,李嬷嬷与碧心带着宫女们把东西收拾干净退出了大殿,让秦皇后母子二人好好说会儿话。 秦皇后有些担心的问道:“痕儿,昨夜你父皇招你连夜进宫,可是边关有什么急事吗?还是你外祖出什么事了?” 夜无痕:“母后请放心,外祖没事。只是边关的那几个小属国又跳起来挑衅,外祖年已高,有些力不从心,应付不来,儿臣就要去边关了。” 秦皇后被夜无痕说的从坐椅上站了起来,激动道: “你又要去边关?” 夜无痕:“是,明日起程。” “你的事都还没处理好,克妻的名声都还背着,你父皇就要派你去边关。不行,我去与你父皇说去。” 情绪激动的秦皇后说着就要往殿外走去。夜无痕连忙拦住:“母后,莫要去寻父皇,请听儿臣一言。且不说别的,就外祖年事已高,您忍心看着外祖在边关操劳吗?” “可那也不一定非要你去不可啊!朝中又不是没人了,皇子又不是只有你们兄弟二人。” 夜无痕与秦皇后分析这其中的厉害:“母后,这话万不可再说了。让人传了出去是要招来祸事的,再说了如若让别人跟着外祖去,您放心吗?只能是儿臣去,只有儿臣接管了外祖的兵权,才能保得母后,皇兄与外祖一家周全。母后您可明白?” “母后当然明白这其中的诸多事务的重要性,也知道非我儿不可,可是母后心里难受啊,都是因为母后不争气,才让你们兄弟俩受这种苦。由其是痕儿你,你若离了京,这夜京的人如何想你?只怕都会认为是你顶不住谣言才离开的,这不是更加从实了谣言吗?你以后可怎么办?……” 秦皇后越说越难受,伏在椅子上哭了起来。 夜无痕看着这样的秦皇后,心里也不好受,上前蹲在秦皇后身前,轻轻的拍着秦皇后的肩,安慰道: “母后,儿臣向您保证儿臣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要不了几年儿臣就回来了,到时候,儿臣给您娶个漂亮乖巧的儿媳妇让她好好孝顺您。再给您生几个孙子,让您啊天天都有小孙子哄着陪着,你看好不好?” 秦皇后听夜无痕说孙子的事都说笑了,她确是想抱孙子了。太子与太子妃只生有一女,如今孙女都七八岁了也不曾听到太子妃再怀孕的消息。太子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孩子,或许这一生就只这么一个女儿也未可知。秦皇后所有的希望全在夜无痕身上,她怎么可能不操心呢。 现在夜无痕连八字都没一捌呢,就说抱孙子的事,这不是逗她开心吗。不过秦皇后也知道夜无痕用心良苦,且夜无痕去边关之事也不会有所改变,她不想让儿子去了边关还要为自己担心,拍了拍夜无痕的手,顺着他的话道: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骗母后,母后等着你给母后娶媳妇生孙子。” 夜无痕:“一定,儿臣保证。” 秦皇后一把将夜无痕搂在怀里: “好,母后信你,母后等你回来。” 从宫里回来后,夜无痕让韩平去将沈凝华与朱祁玉几找来,明日他就要去边关,有些事情需要给他们几人交待一下。 次日,夜无痕仍然是从东城门出发,只不过队伍变小了,沈凝华与齐津豫等人都来送夜无痕。 沈凝华:“王爷放心,京中之事有我们几个呢,我们会时常给王爷传信的。” 朱祁玉:“王爷请放心。” 王宣:“王爷路上保重。” 齐津豫:“王爷放心,我们几个会把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 夜无痕:“京中的事就交给你们几位了。” 上了韩平牵来的马。 看向沈凝华几人托手向他们四人行了个珍重之礼。转身对韩平等人道:“走。” 率先打马离去, 韩平对着沈凝华等人行了个礼,一行人骑着马追随夜无痕而去。 看着夜无痕等人远去的背影,沈凝华几人不由的想到昨日的王府书房里。昨日他们四人到了王府后,与夜无痕在书房里待了半日,所部署的那些计划,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他们几人却知道,天要变了。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相同的神色。互相告了辞,回了各自的府上开始忙碌起夜无痕交待下来的计划好的事。 明寅36年,秋! 第13章 十年 春去秋来,花谢花开。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送走了一片严寒,又迎来了一段酷署。 不知不觉过去了十年,这十年来沈凝烟过得相当充实,随着修为与年龄的曾长,五官逐渐长开的沈凝烟也有着翻天复地的变化。如今已然十五岁的沈凝华出落的亭亭玉立,肤如凝脂肌似雪,娥眉柳黛玉琼小巧的鼻梁,不点而朱的粉唇,眉目如画,绝色倾城。许是因为修仙的缘故,她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空灵之气,让人见了不敢生有亵渎之心,反而让人不自觉的想模拜。看着她你会觉得有时她离你很近,近在咫尺,有时又会觉得离你很远,远在天涯。 沈凝烟现在的模样在旁人看来,完全看不出是有心疾之病症的人,如若不发病,根本与常人没有什么区别。这十年来,沈凝烟一直坚持修炼,毫不懈怠,她的修为上涨了很多。如今的沈凝烟修为已余半年前达到了炼气大圆满,只差一个进阶的确机便可步入筑基之境。 筑基是追求长生大道的基本,如若没筑基,只是一直排徊在炼气期,不论你是炼气一层或是炼气大圆满,都是一样的性质。只是比别人多百年寿命而已,并没有真正的踏入长生之道。只有筑基,才能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修仙之人,才有资格去追求那长生之道。 沈凝烟也知道筑基的重要性,可是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早已经感觉到体内的灵气早已聚满,也感知到筑基的屏障。可就是觉得好像缺少了什么,只要她一入定修炼,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就会出现,让她一直无法成功筑基。好似有一个圆缺了一角,无法圆满。她有种感觉只要补齐了缺的那一角,筑基即可水道渠成。 沈凝烟也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这缺了的一角到底是什么,也许是时机未到吧,她想,这么十几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么点时间,总有一天她会弄明白的。再说了修仙之人什么都差,就时间多,她可以慢慢的去弄清楚究竟差的是什么。 再来说说空间,随着沈凝烟修为的提升,空间也跟着起了变化,现在的空间比原来大了一倍,茅屋的顶上又多了一层楼房,只是还不曾打开,或许是要等沈凝烟筑基以后才会开放吧。而茅屋的后面则多了一块药田,药田里种满了各种不知名的灵药,沈凝烟现在还不会炼丹,她打算在自己没有学会炼丹之前不碰这些灵药。她知道一但採摘了这些灵药而自己又无法炼制的话这些灵药就会因为灵气的流失而毁掉,这些可都是她的宝贝,她才没那么傻的去弄坏呢。 不过有些东西却可以使用,就比如说沈凝烟身上穿的这件名为广袖流仙裙的法衣。这是付青鸾留下的,是修仙界有名的防护法宝,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尘土不沾,可随主人的体形变换大小,可改变外形与色彩。遇到攻击时可自行开启法衣上所设有的防护阵法,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轻易近身。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越祸的必备之物啊。 现在这件流仙裙被沈凝烟变幻成白色仕女衣裙穿在身上。这衣裙本身就非凡品,加之沈凝烟又是修仙之人,身上自带有空灵之气,绝色的容颜,飘渺的气息,非凡的白色衣裙筑就了沈凝烟空灵绝世的气质。 绝美的人儿,手里拿着本书靠在贵妃椅上,漫不经心的看着。贵妃椅被安置在挂满白色纱幔的亭子里,亭子坐落在一处幽静的花园中,花园里百花盛放,姹紫嫣红,有着无数名花异草,这些花草包围着亭子。从远处有看去仿若人间仙境。 这花园原是沈凝烟所居的引雪居里的一角,沈凝烟六七岁时,磨沈迁给她弄的。里面种的花草都被沈凝烟潵了些空间里的五行灵水,这些花草吸收了灵水后自身便带有淡淡的灵气,可供沈凝烟闲暇时冥想修炼。沈凝烟不想去空间的时候,就会待在花园里,别人看着顶多以为里在赏花小憩,但其实不然,沈凝烟是在闭目修炼吸收灵气。也因为如此,给沈府里所有人都误会了,上至沈迁夫妇以及几位兄嫂下至仆人丫环,所有人都误以为沈凝烟极爱赏花,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引雪居的花园。 这花园里的亭子还被沈凝烟提了个名“珞璎亭”。 珞璎亭里,沈凝烟拿着本史书靠在贵妃椅上。以现在沈凝烟的记忆力根本不用这么看书,她看什么书都是一目十行,过目不望,只是她得装啊,不能表现的太过了,不然别人不会把你当神人只会把你当妖怪。再说了,在珞璎亭修炼也需有样东西打掩护不是,这不沈凝烟就带了本史书到亭子里来了。 周围的丫环已经让沈凝烟打发了,只余下碧草在离亭子不远处的树阴下守着,怎么都不肯离开。 坐在树下的碧草看着亭子里的沈凝烟,心里又在重复着每天都会有一次的想法,或者说是整个沈府里所有仆的想法:“她们的小姐不是人吧!不对,应该说不是凡人吧,霓裳丽影,倾城之貌,仙气环绕。这些种种,哪是她们凡人所能有的。尤其是在珞璎亭看书时更是灵气逼人,整个人好像要飞升而去的仙人似的,霞光迷漫,梦幻迷人。碧草想着若不是她一直伺候着小姐长大,没准就会认为是那里的仙子遗落了凡尘呢” 看着天色不早了,碧草硬着头准备上前去叫醒沈凝烟,每次碧草要去叫醒沈凝烟的时候都很煎熬,又难受又害怕,像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那如诗画一般的场景,谁都不忍心打扰,可当小姐睁开眼睛时,她那双漆黑沉静的眼睛会让人感到害怕不敢直视,这么多年了,碧草都还没有适应过来。 碧草硬着头皮走到珞璎亭外,向亭子里看去,隔着纱幔,能朦胧的看见里面有一倩影正安然的躺在贵妃椅上。碧草不敢在往前走了,站在纱幔处,向着里面的倩影提醒道: “小姐,天色不早了,已到了去栖息居的时辰,若是晚了,恐夫人会担心小姐。” “知道了” 沈凝烟听见碧草的声音,睁开眼睛。 难怪碧草她们会怕直视沈凝烟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呢?漆黑如墨,空灵而深沉,仿佛看过芸芸众生,又仿佛看透世间百态,宁静而淡泊,悲沉而沧凉。与之对视你会觉得悲微你会觉得渺小,会自卑的低下自己的头卢。 耳目灵敏的沈凝烟在碧草向亭子走来的第一步时就已经知道时辰差不多了,只是没装作不知,没睁开眼罢了。听到了碧草的提醒,答应了一声,自贵妃椅上起身走出珞璎亭,带着朝碧草栖息居走去。 栖息居门外走廊上,有个小丫环一直在眺望着院门处的小道,好像在等着什么人,直到看见一位白衣少女身后带着位碧衣女子缓缓的出现在视线里,才高兴的往屋里走去。 屋内丞相夫人郑氏正坐在榻上听着 杨嬷嬷禀报些府里锁事,事还没说完,就见那走廊上的小丫环急冲冲的闯了进来:“夫人来了,来了……” 郑夫人与杨嬷嬷的说话被小丫环打断,郑氏便不再说什,而是端起桌上的茶品了起来。平日里这些丫环仆人都是杨嬷嬷在教管,知守礼节后才能到主子跟前服侍,如今这小丫环这样莽撞的冲到主母跟前,如此不懂规矩,这简直是在打杨嬷嬷的脸。杨嬷嬷见郑氏端着茶不说话,知道她这是给自己脸面,杨嬷嬷便黑着脸训斥小丫环: “春莹你这莽莽撞撞的成什么样子,规矩白学了不成,若是没学会,先回去学好了规矩再到主母跟前伺候。” 春莹也发现自己闯祸了,听见杨嬷嬷的训斥,立马就跪了下来。不过春莹想着要禀报的事,心里就不那么害怕了 春莹:“请夫人饶恕,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是来禀报夫人小姐来了!” 杨嬷嬷:“你还要狡辩什么小姐来了,一派胡言……” “什么,你说小姐来了,小姐到哪里了?怎么不早说。” 郑氏听见沈凝来了,忙下手中的茶杯,向屋外走去。 “你这死丫头怎么不早说。” 杨嬷嬷虚惊一场,拍了拍胸脯,心想若是小姐来了,那夫人定不会责怪自己管教不严的。 “奴婢是要说来的,这不是没来得及嘛。”春莹捏衣角小声的说道。 杨嬷嬷已经没心思去追究她这些了: “好了,快起来吧,一会让小姐看到成什么样子。”说着也不在管春莹是还否起来了没有,直接追着郑氏出去了。 春莹揉揉着膝盖站起来,旁边的小丫环们都走到她身边围着佩服的说道:“春莹你胆子真大,连杨嬷嬷都不怕,杨嬷嬷好凶的,上次有个别的院子里的小姐妹都被杨嬷嬷训哭了,不过你的运气真好,杨嬷嬷都不处罚你。” 春莹傻傻的笑了笑:“那里胆大了,我吓的要死,只不过遇着小姐到了,夫人心情好,不计较我们这些小事吧了。” 众觉得也是,这沈府里的所有丫环奴婢小厮仆从谁不知道四小姐是这家里的宝贝疙瘩,是这全家老小的心头肉,连几位孙少爷都没小姐得宠。不过想想那样玲珑剔透小姐,谁家会不放在手心里宠着呢。 沈凝烟到栖息居时正好见到郑氏从屋里出来,她上前去扶着郑氏的手,头往郑氏的怀里蹭了蹭,撒娇的话道: “娘亲您是不是又让丫环们在门口看着了?不然怎么知道女儿这个时候到。” 郑氏见女儿这模样,笑了起来,眼里带着浓浓的宠爱,抬手扶摸着女儿的头顶,笑着说道: “那是因为娘亲想我们阿烟了,所以就派人时刻在门口守着,看阿烟什么时候来看娘亲。” “娘亲,阿烟可是天天都来看娘亲的哦。” “好好好!我们阿烟最乖了。” 每天来栖息居,郑氏基本上都要念叨一次,不过沈凝烟却不觉得厌烦。反而每次都会陪着郑氏唠嗑,逗郑氏开心。 母女相携着往屋里走去。 沈凝烟:“娘亲您今天在忙什么呢?可有累到,一会您躺着让女儿给您按摩吧,保证让舒舒服服的。” “娘亲那有忙什么,只是在听杨嬷嬷禀报些事吧,这家里个个都让娘亲省心,连你都这么乖巧听话,娘亲哪有什么可操心的。不过娘亲还是要享受下女儿的按摩,免得时常听你爹爹在跟前炫耀,却眼馋的不行。”郑氏报怨的说道。 “好,女儿以后天天都来给娘亲按摩好不好。” “不按摩也行,你天天来陪着娘亲,娘亲就开心了。” “好。” 杨嬷嬷跟在她们母女俩的后面,看着前面的这对母女,眼里心里都泛着欣慰的笑。杨嬷嬷也是从小就跟着郑氏的,对郑氏可不只一般的主仆之情,她知道郑氏有多喜爱这个小女儿,自从小姐出生后郑氏的生活重心基本上全在女儿身上了。而小姐也很孝顺。虽然小姐平日里冷清的很,对谁都是淡淡的模样,但是,只要是在夫人相爷跟前立马就成了那个会在父母怀里撒娇,会逗父母开心的乖巧女儿了。这样的小姐很好,杨嬷嬷很喜欢这样的小姐,若一直是都平日里那冷清模样,小姐的人气都要淡了几分。 到了里屋,沈凝烟扶着郑氏躺好,给她按摩。沈凝烟一直都在用前世的方法给郑氏与沈迁按摩,她这可不是一般的那种按摩,沈凝在给郑氏夫妇俩按摩时,是用了点灵气的。每按到一个穴位,沈凝烟就会在指尖凝一小股温和的灵气进入里面,滋养着郑氏夫妇俩的身体。郑氏与沈迁的年纪越来越大,得给他们好好保养。虽然沈凝烟可以从空间里拿颗灵果给他们吃,但那些都是借的外物之力,怎么都没有按摩穴位来得温和些,再说按摩还能尽尽孝心,又能拉近与父母的感情,沈凝烟何乐而不为呢。 母女俩一边按摩一边闲话家常,夕阳从窗外潵了进来,铺满整个屋子,让屋里的氛围显得十分温馨,一切都那么宁静而美好。 第14章 无题 岁月静好,看花开花落。 一转眼,十几年过去,沈凝烟也快要及笄了,在这里女子十五岁及笄即为成年,成年就意味着该找婆家了。 可沈凝烟从来就打算过要找什婆家,或者说沈凝烟的人生里就不存在嫁人这样的事。前世的她,因工作的特殊性,根本不可有什么条件谈恋爱嫁人,组织里是不允许的,因为有了家庭就会有牵挂,有了牵挂就会有弱点,做她们这行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有弱点,一但有了弱点你人生也就算完了,因为你就有可守不住组织的秘密。可有的人就是要去挑战组织的权威,在明知不被允许的情况下,还是暗中与别人相恋成家生子,被发现后,一家人都被组织上带走了,连小的也没放过,说是把他们一家调到别的地方去,但谁不知道这是明面上的说词,那一家子怕是早就不在这世界上了。 所以,因为上辈子的经历,在沈凝烟的心中婆家,丈夫,嫁人……等等,都是弱点与致命的代名词。再说了,她既已踏入长生之道,而且她也相信她会走的更远,那么她又为什么要在凡尘中留下诸多的牵绊呢,只身一人岂不更好,这些种种让沈凝烟更加坚定不要嫁人的想法。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还是要过母亲大人那一关才行,不然一切都是扯蛋。可这种事情母亲大人怎么可能会同意,这种想法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简直是惊世骇俗,不能理解。哪个女子不出嫁,哪家女儿不嫁人的,就连郑氏这么爱女如命的人都没想过还让自己的女儿嫁人,就更别提沈凝烟的那种想法了,简直是痴人说梦,趁早洗洗睡吧。 想想就觉得头疼,沈凝烟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就算真的嫁人了她也不怕,以她现在身体的情况,虽然不能全部使出自己前世所学的武功,但自保是没问题的。就算不用法术,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伤得了她,除非遇上同道中人。 沈凝烟又到了珞璎亭来冥想修炼,因为筑基屏障的问题,最近沈凝烟很少进空间,进与不进都一样不得进展,那她还不如在珞璎亭呆着呢,至少别人顶多觉得她喜静,而不会因为她经常躲屋里进空间而感到怪异。 春草到花园来找沈凝烟时没见着碧草,只得自己硬着头皮去珞璎亭。春草跟碧草一样或者说这沈府凡是见过沈凝烟的人都一样,不敢去看沈凝烟的眼睛,因碧草一直都在沈凝烟身边伺候,所以大多时候她们都是让碧草代为传答。此时碧草不在,春草只能自己上了。春草走到珞璎亭纱幔垂下来的地点停下,不再往里走。 春草:“小姐,你醒着吗?” “什么事” 淡然平静的语气响起。 春草:“夫人请小姐过去,有事与小姐说。” “知道了,你等一下。” 春草:“是” 沈凝烟从冥想中出来,沉淀了片刻,出了珞璎亭与春草去了栖息居。 栖息居里,郑氏正在摆弄着几匹精至华美的布料,左拿拿右看看,这匹喜欢那匹中意,就是拿不定主意,沈凝烟进来时就看见郑氏抱着匹布发愁的场景。 沈凝烟:“娘亲这是在做什么?这匹布有什么问题吗?” 见沈凝烟来了,郑氏像见了救星一样,把沈凝烟拉到跟前: “阿烟,你来看看这几匹布怎么样,哪匹好看点?” 沈凝烟听了郑氏的话,只觉得无奈,搞了半天难道就是因为要选哪匹好看吗? 沈凝烟:“娘亲,你叫女儿来是为了给您选一匹漂亮的布吗?” 郑氏这才想起叫沈凝烟过来的正事 : “阿烟,你马上要及笄了,娘亲想着该带你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参加一些世家宴会。多认识些世家小姐,让你也有个玩伴。因为你从小身体的缘故,娘亲很少带你出去,你哥哥们长你太多又是男子,带着你出去的话有诸多不便,让你几呼在引雪居里长大,一个闺中姐妹也没有。说来都是娘亲失职,让我们小阿烟连朋友都没有一个……” 说着说着郑氏竟然流起眼泪来。 沈凝烟连忙上前安慰郑氏:“娘亲,阿烟并不觉得孤独啊,阿烟有你们陪着阿烟成长,阿烟很开心,阿烟也不需要什么朋友,阿烟有你们有爹爹娘亲哥哥嫂嫂们就够了。娘亲不要难过了好不好,再说了阿烟也不喜欢外面,阿烟不要去参加什么宴 会,只要呆在家里陪着娘亲就好了。” “说的这是什么傻话呢,就知道哄娘亲开心。”郑氏听了沈凝烟的话,以为她是为了哄自己开心,才说不要去参加宴会的,怜爱的把沈凝烟搂在怀里,揉着她柔弱顺滑的黑发说道。 沈凝烟才没说假话呢,她说的可都是她心里的想法,她是真的不想去与那些人打交道。她不愿也不喜欢与那些人周旋于后宅庭院之中,怎日里尽说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之事,忙着去勾心斗角,对付姨娘小妾。她就喜欢沈家这种简单而又安静祥和的氛围。 沈凝烟:“娘亲,女儿是说真的,女儿不想参加什么宴会,也不想嫁人,就想一辈子呆在爹爹娘亲身边,陪着爹娘。” 郑氏一听沈凝烟说不想嫁人,哪里还坐的住,那怕她说的是假话也不行,连忙教育女儿道:“说什么傻话呢,不嫁人怎么成,乖女儿,你可不许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听到没有……” 眼看郑氏又要长篇大论的说教,沈凝烟连忙投降,她真是怕母亲要扯出些什么别的来。 沈凝烟:“好好好,女儿不乱说了,女这不是安慰母亲你吗,女儿一定乖乖的跟您去参加宴会,母亲大人您看可好!” 郑氏听了沈凝烟的保证,这才放下心来 :“这样才对嘛,我就说了我们家阿烟最乖巧了。” 然后拉着沈凝烟接着去看那被冷落了半天的布匹。 郑氏:“阿烟,你来看看喜欢那一匹,选出来,娘亲给你做几身新衣服。是这织锦的好呢还是这雪纱的好,这云锦也不错……” 说着又拿着布匹在沈凝烟身上比划了几下,沈凝烟看着已经切换到自言自语模式的郑氏,满脸黑线的扶着额头。 沈凝烟正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母亲的时候,就看见三嫂周英从外面进来了,沈凝烟仿佛见到了救星一样,无比热情的上前去迎接周英。 沈凝烟:“三嫂,你来了,快来坐下,春草倒茶来。” 弄的周英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平日里性情淡泊的妹妹怎么今日这般热情,又是看坐又是上茶的,周英被弄得心里还有些忐忑呢。 周英:“妹妹,有你别应么客气,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不用对嫂子这么客气,是不是你三哥欺负你了……” 听到沈凝烟与周英的说话声,郑氏才从自言自语的状态中回过神了。 郑氏:“老三媳妇,你怎么来了?” 听见郑氏的问话,忙站起来回话:“母亲,媳妇来是……” “坐下说”郑氏指了指周英坐的椅子。 周英只好坐下来回话。 周英:“母亲,儿媳是想来请教母亲中秋夜宴之事,该如何安排。” 郑氏早就不管这府中的中馈之事了,以前大媳妇管,后来,大儿子被外派出去,大媳妇也带两孩子跟着去了。便让二媳妇接手,结果不到一年,二儿子也被外派几年,二媳也带着两个小孙子跟着去了,如今府中只有三媳妇,所以,家里的事便都落到了三媳妇身上,以前老大老二家的还在的时候,她们妯娌几个还可以互相帮衬一下,如今只有老三家的一个人,郑氏只出来帮一下她,郑氏让周英若是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请教她。 别人家的媳妇谁都想把中馈大权握在手里,只有沈家的媳妇最为奇葩,谁都不想要,谁都不想管。周英是因为躲不开了才硬着头接下这管家之事的,她还想与夫君过自个的小日子呢,但是又不能让母亲操劳,那会让人指着她的脊梁骨骂她不孝的,更不可能让妹妹来管家。她嫁来沈家这十来年算是看明白了,这家里最尊贵人就是母亲与妹妹,其他人都得靠后,若是谁让她俩受委屈了,那绝对是全家都要给甩脸色看的。上次二嫂就因为丫环的粗心把妹妹的衣服弄坏了,受了不知多少气呢。不过还算好,这小姑子除了平日里冷清了些,待人还是比较和善的。 若别人家嫡女在这么多宠爱下长大,早就成了那尖酸刻薄的模样了,那里还能这么和善的待人,难怪这一家子的人都这么宠着她,就连二嫂也不曾因为那次的事对她有过什么想法,而周英自己也喜欢这个妹妹,还有这家里的氛围她也很喜欢。 周英好多姐妹都羡慕周英嫁到这样的人家,或者说整个夜京城的贵女都想嫁到沈家来,没有三妻四妾,没有勾心斗角,沈家的男人都只娶一位妻子,哪个女子不想嫁这样的人家呢。 郑氏听了周英的话,想了想,说道:“今年府里人少,你看着办就是了,不必过余铺张就好。” “是,儿媳知道了。” 周英听了郑氏的话,心里也有底了,其实她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是来跟郑氏报备一下,要个准话。 说到中秋宴,郑氏就想到了还有过几日的宫中夜宴之事,往年沈凝烟因为年龄与身体的原因,不曾去参加,如今长大了却是要去的,想着便与周英交待一下。 郑氏:“今年,宫里的中秋夜宴,你妹妹是要参加的,她如果一直待在我这老婆子身边也不太好。你们年轻人要好说话些,你到时带着她跟你在一起,你多看顾她一下可行?” 周英见郑氏提了这事,忙对郑氏说道:“看母亲您说的,您放心,到时儿媳一定把妹时刻带在身边,照看好妹妹,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郑氏得了周英的保证,总算满意的不在说此事,却又问道周英沈凝华的行踪 郑氏:“老三可在家里?” 周英:“回母亲,这日几凌王大军要般师回朝,夫君他们兵部十分忙碌,每日里都早出晚归,此时他只怕还未曾回府。” 郑氏:“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道他是在忙些什么呢?几日都不曾见他人影了。” 周英:“媳妇晚里见了夫君,定告诉夫君,让他明日里来给母亲请安。” 郑氏:“不用,不用,朝中之事要紧,先等他忙完了再说,不要去打扰他。” 周英:“是!” 郑氏:“哎呀!我们不说他了,你来给我看看这几匹布料,那一匹好些,我想给阿做几身衣服。” 郑氏拍了拍腿说完,拉起周英去看刚刚那几匹布料去了。 周英:“好!” 两人说了半天,又相携着去看布料,倒把她们俩所说的主角忘在一边了。 沈凝烟看着这两人完全不问自己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就把自己的行程给安排好了,还无视她这么个大活人的存在,一起去看布料。自己的存在感什么时候这么低了,连几匹布都比自己更吸引人注意,娘亲与三嫂也真是,那么几匹布有什么好看的。 看着那俩个把自己忘了女人,沈凝烟好笑的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茶品了起来。 第15章 归来 那女子从天边走来,美颜如玉,步步生花。 如今的沈凝华已晋升到兵部尚书一职,最近这段时间,沈凝华几呼天天早出晚归,不是呆在兵部就是与朱祁玉等人呆在一块。如今凌王殿下边疆大胜,打败收服了几个时常挑衅的小国,搬师回朝,兵部十分忙碌。而沈凝华除了兵部的事要忙,还有便是当初夜无痕离京时交待他们办的事以及那些部署,也要全都整理出来,等王爷回来后,好详细禀报于他。这些事情让沈凝华连去给母亲请安的时间都没有了,若不是昨晚听见周英说母亲问起自己,只怕自己这时都还不能想起来。 家里的人只知道他是因兵部的事而忙碌,却不知他已于十年前就已归附到凌王挥下,为凌王效命了。如今王爷归来,他自然有更多的事要去处理。王爷大军后日便抵达京师,他要把这十年来的所有计划与部署都整理出来,好等王爷回朝时与王爷禀报,王爷接下这些势力后他才能有时间休息了。 今日,沈凝华正准备出府去与朱祁玉他们再核实一下昨日说的一些计划,沈凝华刚出了他们所住的苍阑院,往外院大门处走去。 “三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一道熟悉轻柔的声音让沈凝华停下了脚步。转身朝着声源方向看去,白衣少女自晨曦里缓缓走来,雾为霓裳曦作羽,幻化成一幅绝世名家的泼黑画,神秘而幽远。 沈凝华有时也想不明白,妹妹为什么长大后会变得这般飘渺如烟不入凡尘的模样。 收回心神,沈凝华问道:“阿烟,你来了,你是来找哥哥的还是找你三嫂的?” 说着还宠溺的揉了揉沈凝烟的头发,直到妹妹头发变得毛绒的的才收回手来。这是沈凝华从沈凝烟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现在沈凝烟长大了,沈凝华也没什么改变,他觉得只有这毛绒绒的模样,才能让妹妹少些飘渺之气,更像一个世俗中人,所以他就擅自决定不改掉这个习惯了。 沈凝烟见沈凝华又弄自己的头发,已经无力吐槽了,反抗了好几次也没见什么效果,沈凝烟也只有无奈的接受哥哥的这个坏毛病。可是拜托,能不能每次把她头发弄乱之后,眼里别冒出那种奸计得成的表情好吗! 沈凝烟:“我来找三嫂有点事,三哥你这么早是要出门吗?” 沈凝华:“嗯,三哥有点事要去处理,正准备出府一趟。” 沈凝烟:“那三哥你先去忙吧,我进去找三嫂了。” 沈凝华:“那好,去吧。等等,阿烟你有什想要的没有,跟三哥说,一会儿三哥回来时给你带。” 说就说吧,偏还用那种宠溺的眼神看着沈凝烟,就像看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得沈凝烟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面对这有点宠溺过头的兄长,沈凝烟十五年了都还没习惯过来,连忙催促着兄长快去忙他的事。 沈凝烟:“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哥你快去快吧,我进去找三嫂了。”说完了也不管沈凝华是否还有话说,逃也是的往院子里走去。 沈凝华看着妹妹匆忙远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与妹妹说话,话都没说完妹妹就很匆忙的走了,具他所知,好像妹妹平日里也不怎么忙吧,整日里除了呆在珞璎亭与梧桐院这两个地方,好像也没什什事好忙的,至于每次都这样匆忙吗?沈凝华有些莫名的摇了摇头向外院走去。 沈凝烟进了苍阑院,到了屋里,三嫂正在给小侄子沈誉整理去学堂衣物呢,沈誉是三哥与三嫂的儿子,如今已有八岁,从四岁开始启蒙,到现在已是跟着夫子学习四书五经了,沈誉这会正准备去学堂呢。 沈凝烟:“三嫂,誉儿。” 见到沈凝烟来了,周英一边把沈誉的物件收好交给书童,一边与沈凝烟说话:“阿烟来了,你先坐一下,三嫂把誉儿这些整理好就来。” “姑姑好!”沈誉见着沈凝烟来了也道了声好。 沈凝烟:“誉儿真乖,没事,三嫂你先忙,不用理会我。”说着找了个椅子坐下。 见着时候不早了,沈誉就催着让她娘亲快一点:“娘亲,好了吗,夫子快到学堂了,再不去孩儿就该迟到了。” 周英把东西都看了一下,觉得没差什么,儿子也急,就不再担搁,嘱咐沈誉好好跟夫子学习便让他去学堂,沈誉应了声好,与沈凝烟道了个别带着小书童就走了。 周英这才坐下来与沈凝烟说话,对于沈凝烟这么早就来找她有些好奇。 周英:“阿烟,你来找三嫂可是有什么事?” 沈凝烟:“三嫂,我就是想问问宫中夜宴之事,你知道的,我最讨厌麻烦,又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场合。我就想知道那夜宴都有些什么规矩,若是太多规矩,我就装病,跟娘亲说我不去了。”说着,沈凝烟对周英做了个你知道的表情。 听着小姑子这样说,周英有些哭笑不得,那里有这么怕麻烦不爱热闹的小姑娘啊。谁家的小姐不想去宫里长长见识,也就只有她们沈家的姑娘最是不爱热闹,难怪小姑子长得这般模样,却没几人知晓,除了身体不好身原因,恐怕还有小姑子不爱热闹不喜见人的缘故吧。 周英怎么可能跟沈凝烟说不好呢,要是小姑子听了不愿去甩手不去了,那她可是要被婆母责怪的。周英知道婆母想让沈凝烟去参加宴会的主要原因其实怕是要为她找个如意夫君吧。如今小姑子快及笄了,也到要找婆家的时候,婆母这是想打中秋宫宴的主意呢。周英怎么敢坏了婆母的主意。只好捡些好听的话与沈凝烟说:“哪里有多少规矩,只是宴会开始时向陛下与皇后娘娘朝拜,观赏些歌舞。之后就在御花园里赏灯观月,过后就出宫回府了。如果有认识的小姐来还可以相约谈谈心,如果没什么认识的人,都不用去做什么,走走过场就行了,没什么的,阿烟,到时候你只管跟着嫂子就好了,不用担心。” 听了周英的话,沈凝烟算是安心了点,虽然她答应了母亲会去,不过她还是要到三嫂这里来打听下,如果人又多规矩也多,那她就装病不去了。虽然这样是有点对不起母亲的良苦用心,可谁让她不喜欢那样的场合呢。虽然沈凝烟知道三嫂说的话有一部份肯定是不能信的,但她能从三嫂的话里分析出许多对自己有用的信息,。现在沈凝烟大概也能了解这中秋夜宴是个什么样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沈凝烟也不用去违心的装病骗母后了,便起身准备告辞: “听三嫂这样说,那我便安心了,那我就不打扰三嫂你了,我去母亲那里看看。” 周英:“这就走了,妹妹不多坐一会。”不知为什么,周英看沈凝烟的表情,周英就觉得她好像什么都明白,也看出了自己在说假话骗她,尤其是她看自己的眼神,那种仿佛一切皆明了的目光,让周英都不太敢与之对视,只觉得有些心虚。 “不了,三嫂你忙吧,我就是来问问的,现在安心了,就回去了。”沈凝烟说着,从座椅上起身,向屋外走去。 周英见了,也不做多留。 周英:“那妹妹慢走!”送沈凝烟出了屋了。 农历八月十四是个大日子,凌王夜无痕的大军搬师回朝,今日便可到达京师。夜京城门聚集了许多百姓,太子夜无忌也拖着病痛的身体领着文武百官站在人群的前面,在等着即将归来的大军。 一刻钟后,马蹄声从远方传来,声势浩大震耳欲聋,不过片刻,黑压压的人影出现在人们的视眼里。人们看到了这些人影顿时都欢呼了起来了,高声叫到:“来了,来了。” 太子身边的大臣也一脸激动的向他禀报:“到了,到了,太子殿下凌王殿下的大军到了。” 原来那黑压压的人影影竟是夜无痕搬师回朝的大军,如今十年过去,边疆那些小国全都被夜无痕打败收服成了大夜的属国。今日正是夜无痕携着那些属国的特使及大军归朝的日子,那些城门处聚集的百姓都是来迎接大夜的英雄凌王们的。 “嗯,孤看到了,景澜他回来了。” 夜无忌捂着心口压下咳嗽,语气中不自觉的便带有骄傲与自豪的回答这位神情激动的大臣。 夜无忌想着自己这柔弱不堪的身子不知还能撑到几时,之前弟弟不在京中,京中有很多事很多人让他放心下,有太多的责任与负担压着他,即使身体再怎么不堪重负他都拼命的撑着忍着,夜无忌知道苦是他稍有松懈,那些他在呼的与在呼他的人都会没命,都会被逼入万劫不复之地。如今景澜回来了,夜无忌便感觉到心里松了一头,他不用担心那些要对付他们的人了,弟弟可不是那么轻易能对付的,只怕是那些人事小心才是。 大军渐渐临近,人们也逐渐看清了归来的大军。军队前面为首的是个身穿玄色亲王铠甲的男子,男子面容英俊卓绝,威严霸气,贵气天成。 待大军到达城门时,在玄衣铠甲男子的一个手势下停了下来。只见男子下了马走到太子身前跪下递上一道奏折,浑厚深沉的男音响起:“末将夜无痕不负皇恩,平定边疆,今携战败属国使者归来,请太子殿下检阅。” 太子夜无忌连忙扶起夜无痕,看着多年未见的弟弟,神情激动的有些语无论次:“快起来,快起来,回来了就好。” 说着一把抱住夜无痕。 夜无忌:“景澜辛苦了,母后很想你,皇兄也想你。” 夜无痕见太子情绪有些激动,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安慰道:“皇兄安心,臣弟回来了,一切有我。”千言万语汇一句只有太子与夜无痕都懂的语言。 毕竟是太子,夜无忌稍微的情绪外放之后,立刻恢复回来,放开了夜无痕,收敛了情绪,夜无忌又回到了那世人眼里尊贵德体的太子殿下。 夜无忌拍了拍夜无痕的肩:“回去后,我们兄弟再好好聊聊,到时你再与皇兄说说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夜无痕:“好!” 夜无忌让大臣宣读了明寅帝靠赏三军的圣旨,后又让相随行的大臣们留下来安排这些归来的士兵与降国使臣,自己便带随身侍卫与夜无痕及其亲卫等人率先回了皇宫。 第16章 归来 那女子从天边走来,美颜如玉,步步生花。 如今的沈凝华已晋升到兵部尚书一职,最近这段时间,沈凝华几呼天天早出晚归,不是呆在兵部就是与朱祁玉等人呆在一块商量事宜。如今凌王殿下边疆大胜,打败收服了几个时常挑衅的小国,搬师回朝,兵部十分忙碌。而沈凝华除了兵部的事要忙,还有便是当初夜无痕离京时交待他们办的事以及那些部署,也要全都整理出来,等王爷回来后,好详细禀报于他。这些事情让沈凝华连去给母亲请安的时间都没有了,若不是昨晚听见周英说母亲问起自己,只怕自己这时都还不能想起来。 家里的人只知道他是因兵部的事而忙碌,却不知他已于十年前就已归附到凌王挥下,为凌王效命了。如今王爷归来,他自然有更多的事要去处理。王爷大军后日便抵达京师,他要把这十年来的所有计划与部署都整理出来,好等王爷回朝时与王爷禀报,王爷接下这些势力后他才能有时间休息一下。 今日,沈凝华正准备出府去与朱祁玉他们再核实一下昨日说的一些计划,沈凝华刚出了他们所住的苍阑院,往外院大门处走去。 “三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一道熟悉轻柔的声音让沈凝华停下了脚步。转身朝着声源方向看去,白衣少女自晨曦里缓缓走来,雾为霓裳曦作羽,幻化成一幅绝世名家的泼黑画,神秘而幽远。 沈凝华有时也想不明白,妹妹为什么长大后会变得这般飘渺如烟不入凡尘的模样。 收回心神,沈凝华问道:“阿烟,你来了,你是来找哥哥的还是找你三嫂的?” 说着还宠溺的揉了揉沈凝烟的头发,直到妹妹头发变得毛绒绒的的才收回手来。这是沈凝华从沈凝烟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现在沈凝烟长大了,沈凝华也没什么改变,他觉得只有这毛绒绒的模样,才能让妹妹少些飘渺之气,更像一个世俗中人,所以他就擅自决定不改掉这个习惯了。 沈凝烟见沈凝华又弄自己的头发,已经无力吐槽了,反抗了好几次也没见什么效果,沈凝烟也只有无奈的接受哥哥的这个坏毛病。可是拜托,能不能每次把她头发弄乱之后,眼里别冒出那种奸计得成的表情好吗! 沈凝烟:“我来找三嫂有点事,三哥你这么早是要出门吗?” 沈凝华:“嗯,三哥有点事要去处理,正准备出府一趟。” 沈凝烟:“那三哥你先去忙吧,我进去找三嫂了。” 沈凝华:“那好,去吧。等等,阿烟你有什想要的没有,跟三哥说,一会儿三哥回来时给你带。” 说就说吧,偏还用那种宠溺的眼神看着沈凝烟,就像看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得沈凝烟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面对这有点宠溺过头的兄长,沈凝烟十五年了都还没习惯过来,连忙催促着兄长快去忙他的事。 沈凝烟:“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哥你快去快吧,我进去找三嫂了。”说完了也不管沈凝华是否还有话说,逃也是的往院子里走去。 沈凝华看着妹妹匆忙远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与妹妹说话,话都没说完妹妹就很匆忙的走了,具他所知,好像妹妹平日里也不怎么忙吧,整日里除了呆在珞璎亭与梧桐院这两个地方,好像也没什什事好忙的,至于每次都这样匆忙吗?沈凝华有些莫名的摇了摇头向外院走去。 沈凝烟进了苍阑院,到了屋里,三嫂正在给小侄子沈誉整理去学堂衣物呢,沈誉是三哥与三嫂的儿子,如今已有八岁,从四岁开始启蒙,到现在已是跟着夫子学习四书五经了,沈誉这会正准备去学堂呢。 沈凝烟:“三嫂,誉儿。” 见到沈凝烟来了,周英一边把沈誉的物件收好交给书童,一边与沈凝烟说话:“阿烟来了,你先坐一下,三嫂把誉儿这些整理好就来。” “姑姑好!”沈誉见着沈凝烟来了也道了声好。 沈凝烟:“誉儿真乖,没事,三嫂你先忙,不用理会我。”说着找了个椅子坐下。 见着时候不早了,沈誉就催着让她娘亲快一点:“娘亲,好了吗,夫子快到学堂了,再不去孩儿就该迟到了。” 周英把东西都看了一下,觉得没差什么,儿子也急,就不再担搁,嘱咐沈誉好好跟夫子学习便让他去学堂,沈誉应了声好,与沈凝烟道了个别带着小书童就走了。 周英这才坐下来与沈凝烟说话,对于沈凝烟这么早就来找她有些好奇。 周英:“阿烟,你来找三嫂可是有什么事?” 沈凝烟:“三嫂,我就是想问问宫中夜宴之事,你知道的,我最讨厌麻烦,又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场合。我就想知道那夜宴都有些什么规矩,若是太多规矩,我就装病,跟娘亲说我不去了。”说着,沈凝烟对周英做了个你知道的表情。 听着小姑子这样说,周英有些哭笑不得,那里有这么怕麻烦不爱热闹的小姑娘啊。谁家的小姐不想去宫里长长见识,也就只有她们沈家的姑娘最是不爱热闹,难怪小姑子长得这般模样,却没几人知晓,除了身体不好身原因,恐怕还有小姑子不爱热闹不喜见人的缘故吧。 周英怎么可能跟沈凝烟说不好呢,要是小姑子听了不愿去甩手不去了,那她可是要被婆母责怪的。周英知道婆母想让沈凝烟去参加宴会的主要原因其实怕是要为她找个如意夫君吧。如今小姑子快及笄了,也到要找婆家的时候,婆母这是想打中秋宫宴的主意呢。周英怎么敢坏了婆母的主意。只好捡些好听的话与沈凝烟说:“哪里有多少规矩,只是宴会开始时向陛下与皇后娘娘朝拜,观赏些歌舞。之后就在御花园里赏灯观月,过后就出宫回府了。如果有认识的小姐来还可以相约谈谈心,如果没什么认识的人,都不用去做什么,走走过场就行了,没什么的,阿烟,到时候你只管跟着嫂子就好了,不用担心。” 听了周英的话,沈凝烟算是安心了点,虽然她答应了母亲会去,不过她还是要到三嫂这里来打听下,如果人又多规矩也多,那她就装病不去了。虽然这样是有点对不起母亲的良苦用心,可谁让她不喜欢那样的场合呢。虽然沈凝烟知道三嫂说的话有一部份肯定是不能信的,但她能从三嫂的话里分析出许多对自己有用的信息,。现在沈凝烟大概也能了解这中秋夜宴是个什么样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沈凝烟也不用去违心的装病骗母后了,便起身准备告辞: “听三嫂这样说,那我便安心了,那我就不打扰三嫂你了,我去母亲那里看看。” 周英:“这就走了,妹妹不多坐一会。”不知为什么,周英看沈凝烟的表情,周英就觉得她好像什么都明白,也看出了自己在说假话骗她,尤其是她看自己的眼神,那种仿佛一切皆明了的目光,让周英都不太敢与之对视,只觉得有些心虚。 “不了,三嫂你忙吧,我就是来问问的,现在安心了,就回去了。”沈凝烟说着,从座椅上起身,向屋外走去。 周英见了,也不做多留。 周英:“那妹妹慢走!”送沈凝烟出了屋了。 农历八月十四是个大日子,凌王夜无痕的大军搬师回朝,今日便可到达京师。夜京城门聚集了许多百姓,太子夜无忌也拖着病痛的身体领着文武百官站在人群的前面,在等着即将归来的大军。 一刻钟后,马蹄声从远方传来,声势浩大震耳欲聋,不过片刻,黑压压的人影出现在人们的视眼里。人们看到了这些人影顿时都欢呼了起来了,高声叫到:“来了,来了。” 太子身边的大臣也一脸激动的向他禀报:“到了,到了,太子殿下凌王殿下的大军到了。” 原来那黑压压的人影影竟是夜无痕搬师回朝的大军,如今十年过去,边疆那些小国全都被夜无痕打败收服成了大夜的属国。今日正是夜无痕携着那些属国的特使及大军归朝的日子,那些城门处聚集的百姓都是来迎接大夜的英雄凌王们的。 “嗯,孤看到了,景澜他回来了。” 夜无忌捂着心口压下咳嗽,语气中不自觉的便带有骄傲与自豪的回答这位神情激动的大臣。 夜无忌想着自己这柔弱不堪的身子不知还能撑到几时,之前弟弟不在京中,京中有很多事很多人让他放心下,有太多的责任与负担压着他,即使身体再怎么不堪重负他都拼命的撑着忍着,夜无忌知道苦是他稍有松懈,那些他在呼的与在呼他的人都会没命,都会被逼入万劫不复之地。如今景澜回来了,夜无忌便感觉到心里松了一头,他不用担心那些要对付他们的人了,弟弟可不是那么轻易能对付的,只怕是那些人事小心才是。 大军渐渐临近,人们也逐渐看清了归来的大军。军队前面为首的是个身穿玄色亲王铠甲的男子,男子面容英俊卓绝,威严霸气,贵气天成。 待大军到达城门时,在玄衣铠甲男子的一个手势下停了下来。只见男子下了马走到太子身前跪下递上一道奏折,浑厚深沉的男音响起:“末将夜无痕不负皇恩,平定边疆,今携战败属国使者归来,请太子殿下检阅。” 太子夜无忌连忙扶起夜无痕,看着多年未见的弟弟,神情激动的有些语无论次:“快起来,快起来,回来了就好。” 说着一把抱住夜无痕。 夜无忌:“景澜辛苦了,母后很想你,皇兄也想你。” 夜无痕见太子情绪有些激动,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安慰道:“皇兄安心,臣弟回来了,一切有我。”千言万语汇一句只有太子与夜无痕都懂的语言。 毕竟是太子,夜无忌稍微的情绪外放之后,立刻恢复回来,放开了夜无痕,收敛了情绪,夜无忌又回到了那世人眼里尊贵德体的太子殿下。 夜无忌拍了拍夜无痕的肩:“回去后,我们兄弟再好好聊聊,到时你再与皇兄说说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夜无痕:“好!” 夜无忌让大臣宣读了明寅帝靠赏三军的圣旨,后又让相随行的大臣们留下来安排这些归来的士兵与降国使臣,自己便带随身侍卫与夜无痕及其亲卫等人率先回了皇宫。 第17章 宫宴前奏 璀璨的灯火,华丽的宴国,我盛装而来,只为在最光彩的时刻遇见你。 今日是八月十五农历中秋之节,每年这个时候宫中都会举办中秋夜宴,如今恰逢凌王大胜回朝举国欢庆,也正因如此让宫中圣人更加注重与在意今年的夜宴,早下了口谕:“务必要把今年的夜宴办得比往年的更为盛大些, 要让那些来朝的使节见识到大夜的繁华实力与威严。 ” 各家各户的家员家眷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晚宴忙碌着,尤其是家中还有尚未出阁的女儿的人家更是从早晨起身就开始给女儿装扮,力求让女儿以最完美的一面前来参加宴席。 这些还待字闺中的贵女们可是打着主意来的,每人都想要借此宴会来找个如意郞君。虽然有凌王这个克妻之名在前又传说在军中十分心狠手辣的人在,贵女们不敢招惹他,可不是还有别的人吗。 像这种盛大的宴会可是有很多的皇子皇孙世族公子出席的,可不只他凌王一个,而且这样的盛宴可不是经常有的,谁都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所以很多的世家贵女们都使尽浑身解数来打扮自己,以求在夜宴中大放光彩,得尝所愿。 当然,以上说的都是正常人家的小姐,总会有些奇葩的另类存在于其中煞煞风景,而这位奇葩就是我们的沈大小姐。 沈凝烟非常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宴会,本来答应母亲参加宴会就已经是免为其难的了。以为最多也就像三嫂说的那样,晚上的时候大家伙进宫去吃个饭,走走过场就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别的麻烦事的。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就是参加个晚宴就要遭这么大的罪啊。 沈凝烟一大早就被郑氏从被子里挖出来,说这是她第一次出去参加宴会,要给她好好打扮打扮,让她漂漂亮亮的出现在世人眼前。其实沈凝烟不用打扮,凭她的相貌光是那么站着就已足够引人注目的了。可谁让郑氏有颗爱为女儿操劳的心呢,就算知道女儿的长相已经不需要再打扮些什么了,可她还是想为女儿做些什么,要不然她就浑身难受不自在。 郑氏是如愿了,可沈凝烟就不如意了,昨晚她一直呆在空间里跟着付青鸾留下的玉简学习炼丹,直到今早才出的空间,正打算着好好睡个懒觉休息一下,到下午再起来准备去宫里参加宴会的事。 可是才刚闭上眼睛,郑氏就带着杨嬷嬷春草算一大帮子的人冲进自己的卧室里,也不等沈凝烟反应过来,郑氏更是直接到床上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 看着睡眼矇眬的女儿,郑氏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道:“小懒猪,还不起床,时辰已经不早了,快起来,今日娘亲给你梳妆。” 说完也不管沈凝烟是否听没听清,接过碧草递来的衣服就给沈凝烟换上。 沈凝烟虽然是修仙之人,精神确实是比一般人强很多,可是也架不住在空间里呆那么久不睡啊,外面一晚空间里可是百晚啊,铁打的汉子也熬不集,更何况还是沈凝烟这个半调子的修仙菜鸟。 早就已经困得撑不住的她在被打扰的时候就特别的想发火,可看着是母亲又给忍了下来,带着抱怨的语气与郑说话: “娘亲,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女儿困得很,还没睡好呢,让女儿先睡一会吧,就一会,完了咱们再接着打扮好不好。”说着还伸出一根如削葱一般嫩得能掐出水来的手指在郑氏眼前摇了摇,连眼皮都没抬,又打算倒回床上去了, 郑氏看着沈凝烟这副模样有些心疼,想着是不是自己来得有点早啊,要不然女儿怎会困成这般模样。郑氏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时辰也已经不早了,若是平日里,女儿这个时辰已经是在栖息居陪着她了,那里还会在睡懒觉。 郑氏有点弄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困成这样,可是她想着这么重要的宴会绝对不能由着女儿的性子胡来,便决定继续手里的活,一边给沈凝烟穿衣服一边哄着沈凝烟道:“阿烟你若是困得很,那你就睡吧,娘亲忙娘亲的就是了,你不用理会娘亲的,乖乖闭上眼睛睡吧。” 郑氏虽然在说话,可手里的活可是一点也没慢下来。 沈凝烟见母亲这样坚持的想给自己打扮,撒娇卖萌都不管用了,再者实在是有些撑不住,想着晚上还有得忙,既然阻止不了母后的热情,那就随她去吧。 沈凝烟连回郑氏话的精力都有些无力,更别提还有精力去与郑氏说别的,听了郑氏的话后,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随郑氏怎么弄都行。 一直摆弄到午时,周英寻来,郑氏才堪堪弄好,沈凝烟都还闭着眼睡觉呢。 周英:“母亲,妺妺这里可好了?” 周英刚进屋便看见一大群的丫环婆子围着郑氏与沈凝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便开口问郑氏。 丫环们听见了周英的声音,连忙让出了路,让周英上前来。 郑氏也听见了周英的声音,忙开口与周英说道: “老三媳妇,你快过来看看我给你妺妺打扮的怎么样?” 周英听见郑氏的声音连忙上前去。待她走到郑氏跟前时,看着那被碧草扶着的打着瞌睡的少女,又一次被惊艳了。 “少女穿着玉烟色交领齐胸襦裙,领囗处绣着精致的蝴蝶戏花刺绣,外面罩雪色烟纱,手臂上披着着水色锦帛。黑发有一部份被梳成十字髻固在头上,发髻上带水透欲滴的碧玉发冠,用四根碧玉簪子相对的斜插着,剩下的头发全都垂披在身后。如凝脂玉雪般的肌肤根本不用上粉,娥眉轻扫,不染而晕的粉颊,不点而朱的樱唇。这些种种,就算是主人闭着眼睛,也能让人一眼便看出倾城之色。” 周英一直都知道小姑子很美,就算平日里不怎么妆扮,素面朝天,全身也随时都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空灵之美。 可此刻,被郑氏精心雕琢之后,灵气更加逼人。周英想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可是看着婆母充满期待的眼神,周英硬是没敢说出来。 周英:“母亲,这样很好了,妺妺本就长得漂亮,再这么一打扮更是比平时又出彩了几分,只怕这夜京贵女中没几个能比得过妺妺去的了。”周英说的也是实话,就沈凝烟现在这般模样而言,的确是没几个人能比的了。 郑氏见周英说得很有道理,而且她也觉得差不多了,便决定不再继续折腾沈凝烟了。 郑氏:“虽然没怎么给你妺妺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你妺妺第一次出去,还是低调点为好,免得她遭人嫉恨。” 周英:“母亲说的很是,以如今的时势,低调准错不了。对了母亲,妺妺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还在睡觉的样子。”周英见与郑氏说了半天也大见沈凝烟睁开眼,有些奇怪的问道。 郑氏:“我也不知道你妺妺今儿个是怎么了,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我们几个给她捣腾了半天,也没见她醒来,真不知这丫头怎么会困成这样。” 听了郑氏的唠叨,周英都有些无语了,妺妺要不要这么奇葩啊。这么个就人人都上赶着参加的宴会,怎么自家这小姑子就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呢。是该说她淡定呢还是该说她心大,周英也是找不到语言来形容自己这五颜六色的心情了。 只好为自己也为沈凝烟找些理由,顺着郑氏的话说道:“母亲,现在时辰还算早,既然妺妺太困,就让妺妺休息一下吧,到了入宫的时辰再来叫醒她也不迟。” 郑氏觉得也是,既是没什么需要女儿忙的,不妨让她休息一下也好,免得到了宫里还是这副精神不剂的模样,那可是会出洋相的。 郑氏:“你说的也对,让这丫头好好休息一下也好。” 随即郑氏又对碧草等人吩咐道:“好好照看小姐,我一会儿再来。” “是!”众丫环答道。 沈凝烟其实还留有一缕神识在外面的,郑氏与周英的对话都被她听到了耳里,自然也听到了让她可以再睡睡的话,顿时觉得这三嫂真不错,她觉得她比以前更喜欢三嫂了。 听见郑氏与周英二人相携出了门,沈凝烟这回真的是安心的睡下了。 清透的玉盘已经悄然的爬上天空,夜京街头已然被各式各样的花灯装点上,每家每户门前也都挂着许多形态精美的灯笼。色彩缤纷,形态各异,把夜京城装扮得流光溢彩盛世迷人。 酉时一刻,沈凝烟郑氏周还有英等人上了沈中早就准备好的马车,朝着大明宫而去。沈凝烟跟着郑氏坐一辆马车,周英带着沈誉坐另一辆,沈迁与沈凝华早就已经在宫里了,只剩家中几个女眷及沈誉随后而来。 沈凝烟这会精神好了许多,睡了半响还是有点用的,不至于像早晨那么睁不开眼。郑氏看着女儿有点精神,也算放点心了,她就怕女儿身子不舒服,然后又去不成。 马车到了宫门前停了下来,宫门处已有许多官员家的马车停在那里,也有些人正从马车里下来。看见沈府的马车,大家都有些奇怪,怎么今年沈府有两辆马车呢?往年不都只一辆吗?难不成今年丞相夫人与尚书夫人各乘一辆了?大家都好奇的看着沈府的马车,想看看从车上下来的人。只见周英带着沈誉先从一辆马车里下来,大伙想着剩下的马车里应该就是丞相夫人了吧。 与郑氏平日里还算交好的吴候夫人李氏,太尉夫人顾氏便带着自家的女儿媳妇上前来,打算与郑氏等人一道入宫。一行人到了郑氏所在的那一辆马车前停了下来。 李氏:“郑姐姐,你可整理好了,我们一道进宫可好?” 顾氏:“是啊郑姐姐,我们一道吧。” 郑氏正在车里给沈凝烟整理衣物呢,听到李氏与顾氏的声音,想着她俩肯定也来了女儿来参加宴会,一起的话阿烟也有个伴。便应声回了李氏与顾氏:“好啊,一道也好。”说完,见沈凝烟也整理好了便下了马车。 李顾二人听见了郑氏的声音,随后便见到郑氏被丫环婆子扶着从马车上下来,周英这会也带着沈誉上前来。周英先与李顾二傍夫人及其家属都打了个招呼,便到了郑氏身边。 周英:“母亲。” 沈誉:“祖母姑姑呢?” 郑氏摸了摸沈誉的头:“乖,你姑姑这就下来。” 众人一听还有人?都一起朝着马车看去。 马车的帘子被一个碧衣丫环打开,只见车里伸出一只芊芊玉手,指若削葱嫩得能掐出水来。一个玉烟色少女出现在众人眼前,乌发披肩,肌肤胜雪,娥眉粉黛顾盼生辉,好一副倾城之貌。就算这些官家夫人小姐们身为女子,也禁不住被惊艳了。 所有人都在想“难道这美貌少女就是沈家的小姐,丞相夫妇的老来女?又想着这少女生得这副模样,难怪沈家要藏着掖着不让出来走动了。这要是经常在外走动,不知道要引发多少世家公子的倾慕呢,如今来参加宫宴,回去后只怕上门提亲的媒婆都要把门槛踏破了。” 在场的众位小姐的心里不自觉的有种危机意识,这沈家小姐要是去了,还有她们什么事啊。 李氏与顾氏虽然平日里与郑氏有些往来,可谁也没有真正见过这沈家小姐,如今也同众人一样被惊艳住了。 李氏:“郑姐姐,这就是令媛吗?好精致的姑娘啊。” 顾氏:“是啊,郑姐姐,沈小姐真是可人,难怪姐姐一直都藏着舍不得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呢。” “看你俩说的,你们俩的千金那才真的可人呀!” 郑氏谦虚道。可听着李顾二位夫人夸着女儿心里还是挻高兴的。 说着郑氏把沈凝烟带到跟前与这几人介绍道: “来,阿烟过来,这是你李家姨母,这是你顾家姨母。两位妺妺,这是小女凝烟。” “这几位是你的嫂子……” “这几位是你的姐姐……”又指着两身后的年轻妇人与小姐给沈凝烟介绍了一翻。 沈凝烟则随着郑氏的介绍向这二人问了好:“姨母好,嫂嫂们好,姐姐们好。”说着向这几人屈膝行了一礼。 李氏与顾氏连忙上前扶起沈凝烟。 李氏:“好水灵的丫头啊,姨母没带什么好的,这手镯就当姨母给你玩玩,下次姨母再给个好的见面礼,不可以推辞哦。”说着李氏从手腕上去下一个碧玉手镯准备给沈凝烟带上。 顾氏也从头上摘下一根碧玉簪:“来,顾姨母也送你根簪子,乖乖收下,可不许推辞。”说着便把簪子往沈凝烟头上插去。 沈凝烟被这两人的热情弄的浑身不自在,转眼去向母亲求救,她最不喜欢这样过分亲热的与人相处,更不喜欢随便收别人的东西。 郑氏也了解女儿,知她这是不舒服了,若是再说下去,只怕女儿要生气了,连忙上前给女儿解围:“好了好了,两位妺妺,以后定会让阿烟上门给两位妺妺请安的,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入宫吧。”说着把沈凝烟拉到跟前,接过李氏与顾氏送的手镯与发簪交给碧草收好。 李氏与顾氏也知道这宫门口不是适应说话的地方,且也觉得时候不早了,便不再多说什么,与郑氏应了声好,几人便一道相携进了宫门。 第19章 中秋夜宴(一)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大明宫,太清殿。 沈凝华与朱祁玉,王宣,齐津豫几人正围着夜无痕在说话,话说到半沈凝华好像看见了什么,然后就停了下来。 沈凝华:“王爷见谅,容扶疆暂且先行离开一下。”说完也不等几人反应,向着大殿门口走去。 朱祁玉几人见沈凝华这样话说到半中途就匆匆离开,以为他是有什么急事, 几人正打算跟着沈凝华去看看。刚转身向沈凝华离开的方向看去,便见到大殿门口处有人走了进来,朱祁玉他们看见来人是沈凝华的母亲郑氏时都觉得愰然大悟,大家才明白原来沈凝华是看见母亲来了去迎接母亲。朱祁玉与齐津豫王宣三人打算着也上前去跟郑氏问声好,毕竟三人经常去沈府找沈凝华,也见过郑氏,且郑氏对他们也很和善。准备跟夜无痕说一声 朱祁玉:“王爷,我们三人想去与沈伯母打声招呼,不知王爷与我们同去否?王爷?” 齐津豫:“王爷,王爷?”齐津豫见朱祁玉与夜无痕说话,夜无痕半天没回答,便叫了几声,可还是没见夜无痕回答,几人心里有些发怵。如今的凌王可比以前的凌王更加深沉难懂,三人可不敢得罪于他,见叫了几声都没听见回应,便抬头向夜无痕看去,想看一下夜无痕是什么表情,这才发现,夜无痕根本就没有在看他们三个,而是看向了别处,几人顺着夜无痕的视线看去,才发原来王爷是在看沈凝华所在的地方,这一看也就发现了人群中的绝色少女,几人之前在沈府有见过沈凝烟的,自然一眼就认出她来。 “噫!这不是扶疆家的小妺妺吗?她可以出来参加宴会了?”齐津豫有些惊讶,他们都知道沈凝烟身体不好,平日里很少出来走动的,若不是他们几个时常去沈府,还不一定认识她呢。 齐津豫说完,几人也发现了夜无痕的不对径好像跟沈家小姐有关了,看了看夜无痕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沈凝烟,好像明白了什么的几人识趣的闭上了嘴。 且不说几人心里作何感想,却说夜无痕自看见随着郑氏身后进入大殿的少女,那一刻心便被定住了。只见那雪衣少女缓缓走来,天地万物瞬间失了颜色,百花都为之暗然,她成了这世间唯一的色彩,站在哪里,哪里就是风景,温柔了岁月,惊艳了时光,倾城绝代,盛世芳华。 夜无痕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应该早已放下,可当再次相见时,曾经所做的决定都如此的不堪一击,被深深印在脑海里的身影击得溃不成军。一举一动都能吸引他的注视,牵动着他的心。夜无痕想他完了,彻底的完了,沈凝烟是他的劫数,这一生都注定无法逃脱的劫数。这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她可以这么轻易的进驻他的心里,并且生根发芽,开出了花再也无法拔出。这一刻,想明白了的夜无痕做了个影响了他一身或者说影响了他生生世世的决定:“有些东西既然注定无法逃脱,那么在自己有能力时把它抓紧,放在身边吧!别在给她有离开的机会了。” 沈凝烟正在与沈凝华说话,突然打了个寒颤感觉有点冷,沈凝烟觉得有些奇怪,自打修仙以来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气候寒冷呢! 沈凝华见妺妺有些走神,以为她是不习惯人多的地方。 安慰她道:“阿烟,在想什么呢?是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有些不习惯啊,别担心,好好跟着你三嫂与母亲就好,别怕,其它的事有哥哥担着呢。” 说着又手痒摸了摸沈凝烟的头。 沈凝烟回过神来,便见着哥哥在头上作案的手,没好气的把他的手打掉:“哥,头发很难梳的,母亲可是梳了好久,你可别糟蹋了母亲的心血,还有就是我没有不习惯,只是刚才在想些事而且已了。” 沈凝华:“没事就好,免得哥哥担心。” “……” 兄妹俩在说的开心,沈凝烟却不知道有人已经在打她的主意了,而且是那种一但决定了,便下手快狠准的人。她也不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将因为另一个人强势的介入而走上了一个与她设想完全不一样的轨道。 见时辰差不多,沈凝华也不太方便在女眷处多呆太久,跟郑氏问了安,又与周英跟沈誉嘱咐了几句,拍了拍沈誉的头,便向夜无痕他们走去。 沈凝华走到了夜无痕几人跟前,说了几句话,几人便走到男宾处入了席。 见沈凝华离开了,沈凝烟扶着郑氏与周英沈誉一同走向丞相府女眷的位置上坐下。 在太清殿上,除了皇族亲王可以和王妃坐一块,其他的男女眷都是分开来坐的,男席女席被分别安置在大殿的两侧,中间隔大厅,但两边的人却能相互看得清楚。 大殿的上位最中间自然是皇上皇后的位置,其次往外排开的几个座位便是皇帝的妃嫔所坐,而下手两则是亲王诸候文武百官及其官员内眷所坐的位置,所有的坐序全都安照身份地位官职大小来排列的,男眷坐左侧,女眷坐又侧。 沈凝烟跟着郑氏与周英刚入坐,便引起了周围不小的轰动,四周的视线全被聚集到她们这里来了。不只女眷这里,男眷那边也朝着这里看,所有没见过沈凝烟的人都很好奇这位与沈夫坐在一处的绝色少女是谁。 沈凝烟最是不喜别人盯着她看,就看现在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这让她很不舒服,也很不高兴。情绪不好,沈凝烟就开始放冷气,全身上下散发生人勿近的气场,沈凝烟暗中用了点灵力将这种带有威压的气息传向所以看着她的人。这些看着沈凝烟的人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仿佛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让人十分难受,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会事,但是却也没有人再敢直直盯着沈凝烟看了。 看见这些人收回了目光,沈凝烟这才满意的将威压收了些回来。然后若无其事的端起身前矮几上的茶慢慢的品了起来。而在身边的郑氏却没发现这其中的暗流涌动,只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人刚开始时还一直盯着她们这里看,怎么就一会儿功夫,全都很有默契的移开了眼神呢?这莫名其妙的状况弄的郑氏一头雾水,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沈府家眷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或许别人不知道,但却逃还过一个人的眼睛。自打沈凝烟坐下后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他的眼里。 夜无痕虽然不曾与沈凝华说过话,但是他的眼神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沈凝烟的身上,沈凝烟坐下后所发生的这些奇异的现象自然也都落入了他的眼里,虽然夜无痕没看见沈凝烟在明面上有做过什么,但他却知道这些人的反应肯定是与她有关。 想着想着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容“这丫定是使坏了。” 站在夜无痕身后的韩平看着主子的表情,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王爷在想什么,但是他却知道王爷现在的心情很好。 沈凝烟觉得进了太清殿以后总有一双眼睛在暗处一直盯着她,待她抬头寻着这视线去找出这暗中藏着的人时,却什也没发现。沈凝烟觉得有些奇怪,以她现在的实力都发现不了,难道这大殿之中还有比她更强的强者吗?没发现什么,沈凝烟又若无其事的低下头来。 夜无痕在沈凝烟看过来时便早她一刻收回了目光,堪堪的避开了沈凝烟的视线,夜无痕在心里忍不住的要赞叹一声“这小丫头好敏锐啊。” 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这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犹豫不决胆子变小了。 夜无痕再一次看向沈凝烟,在他的眼神刚沈凝烟身上时,沈凝烟立马就感觉到了。当沈凝烟再看过来时,夜无痕没在躲了,正大光明的与她对视,可能是他眼里流露出太多想要表达的情绪,太过挚热,沈凝烟与他对视了一眼便移平静的移开眼睛,再也没向夜无痕看来。 “可能是自己吓着那丫头了吧!”夜无痕想着又笑了笑,拿起矮几上的酒品了起来。 韩平这下不淡定了,他发觉平时不苟言笑的王爷今晚笑了好几次,难道王爷很喜欢这种类型的宴会吗?可是以往王爷也有参加过,可并没有像现在样心情好啊?韩平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这几年王爷的心思越发高深了,莫测难懂让人捉摸不透。就算他一直呆在王爷身边,也没法了解王爷的心思了 沈凝烟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心里却想着刚刚那人看她的眼神,太奇怪,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沈凝烟还是认出了他来。 这个一直盯着她看的男子就是十年前在白云寺樱花林中遇到的那个男子,还有就是自己满月的时候,他好像也有来过。并且每一次都会用这种挚热的眼神看自己,之前的还好,不至于太过外露,可现在却比以前的更为深沉浓烈,那眼神的温度都有些烫人心脾。 沈凝烟只知道他是三哥的上司,好像是个什么王爷,其它的便不知晓。但是除了之前两次的偶然遇见,她们之间并无交集啊,连认识都谈不上,沈凝烟有点想不明白这人为什这么奇怪。 容不得沈凝烟细想,只听门外传来太监的唱诺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接连说了一串皇帝的妃嫔。 众人连忙从位置上起身跪下,“陛下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沈凝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个时代的人行跪拜礼,但她却是第一次他人给行跪拜大礼。从21世纪过来的她还真有些不习惯,可见人人都跪着,如若她站着那肯定不行,皇权至上的时代,得罪皇帝,那怕你再历害,也会有麻烦的。 压下心里的不快,沈凝烟随着众人一道跪了下来,不过从来没有这样低伏过的沈凝烟却更坚定了修仙的决心。一直以来,沈凝烟都是随性而为,不强求,也不放纵,有点顺其自然的态度,可从此刻起,她知道她不会再那样随性了,因为她明白命运只有撑握在自己手里,才不会受制于人。 想透了的沈凝烟突然觉得全身轻松了许多,感觉心神一片清明,她知道她找到了自己的道,道心的坚定让沈凝烟一直未有波动的筑基屏障出现了裂缝,沈凝烟立刻就感知到了这一变化,她有种直觉,如若现在筑基即可水到渠成。 这个一直困绕着她的迷惑也总算解开了,原来一直让她徘徊在炼气大圆满都无法筑基的原因竟是因为道心不稳而造成的。沈凝烟此时算是知道了,不论你做什么,若是没有一颗坚定的心,是不会走得太远的,还好,她明白的不晚。 沈凝烟心态的改变带动了周身的气息,找回道心的她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全身的气息变得比之前更加飘渺。或许旁人没发现什么,但夜无痕却感觉到了沈凝烟的变化,他只觉得不过瞬间,沈凝烟变得有些不不一样了。 夜无痕发现她的气息变了,她明明很美,可是看着她你会觉得好像很平常不过,看一眼就会移开,很容易就忽略过去,不再引起别人的注意。夜无痕觉得现在的她有总返璞归真的感觉,若不是她对于自己来说已是刻骨铭心,深入骨髓,只怕自己也差点就要忽略她了。 这让夜无痕很好奇,“这小丫头是想到了什么使修为更精进了吗!” 夜无痕从前世就知道她与旁人不一样,若无意外,她会跟前世一样,到最后羽化飞仙,带着家人离去,远顿红尘不沾惹凡世。这也是夜无痕一开始踌躇不前犹豫不定的原因,因为他知道她的人生太过干净,让他自悲的不敢玷污这份神圣。 如今他却决定了,那怕身在泥潭中,他也要把她留在身边,就算是折了她的翅膀,他也要困住她呆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就算她的心疾因此而再也无法痊愈,他也会守护她一生,不再放她离开。 心神回笼,夜无痕便听到了帝后的声音: “免礼!” 帝后入席后,太子与太子妃带着众人起身归位坐下。 第20章 中秋夜宴(二) 时光厚待了我,让我在还有机会抓紧你的时候,你没有离开。 沈凝烟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心里想着这宫宴果然如三嫂所说的一般单调,“饮饮酒,赏赏歌舞!”这酒她是不能饮了,因为身体的原因,她这一世都不曾碰过酒,因而也只能看看歌舞了。 大殿中央有十几位宫中舞姬正在偏偏起舞,看了会,沈凝烟就没了兴致,现在的这些舞蹈肢体动作大都简单,不像后世难度大,看久了就没什么新意。这样干坐着,什么也不能做,让她觉得这样枯燥的宴会完全是没什么意思,她都想关闭五感入定修炼了。 旁边的郑氏发觉了女儿的小动作,立刻就明悟了,了解女儿的她自然明白女儿这是怎么回事。对于参加过几次宫宴的郑氏自然知道这宴会是个什么样子的,她刚开始时也跟女儿一样觉得枯燥无趣得紧,不过经历了几次,也就习惯了。 郑氏拍了拍沈凝烟的手,低声的安慰她:“阿烟,是不是觉得无聊了?乖,再坐一会,等一会皇后娘娘就会让你们年轻人去御花园里游玩赏灯,你就可以不用无聊的陪着娘亲坐在这里了。” 沈凝烟回了郑氏一个安心的微笑:“娘亲,阿烟没事,你不用担心,女儿知道了。” 其实她也不是坐不住,只不过是一个无聊的小动作让郑氏误会了。不过误会就误会吧,这样枯坐着也时在无趣,虽然她也不怎么喜欢去这宫里的御花园,但出去走走也无妨,当是透透气。 正如郑氏所说的,过了一会,秦皇后便让太子太子妃夫妇带着这些世家公子小姐去御花园游玩赏灯。 其实这夜宴过后游园赏灯的节目可是由来已久的,这其中的意义大家都心知肚明,很多世家都知道这中秋夜宴有一半就好比一个变相的相亲大会,这是所有夜京贵族都心照不宣的事。有很多的世家也都曾因此而结得一门满意的姻亲,因为凡是能有资格参加宴会的,家世都不会差到哪里去,且这些个公子小姐也事先见过对方,并且也稍微的对彼此有一点点的了解,都多少有些好感不算盲婚哑嫁,因而公子小姐们自己满意,家族也满意,大家何乐而不为呢。这也就是为什么所有的世族贵女公子都趋之若鹜的想来参加这中秋夜宴。 虽然说是相亲大会,但像周英这类已婚的妇人的也会跟着一块出来,毕竟这都是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脸皮都比较薄,也需要一些较为老练的夫人们在这其中调剂一下,才不会让气氛因为小姐们的害羞而显得尴尬嘛! 沈凝烟同周英带着沈誉跟着众人一道出了太清殿,到了御花园时,太子妃便让大家都分散开了,说是让她们不必拘礼,都放开些好好游玩。这些小姐们大都有些各自的闺中蜜友,听了太子妃的话,便三五成群的组个小队一同而去,有了伴到也不至于因为孤身而显得胆怯。 沈凝烟没有什么认识的好友自然是跟着周英在一处。 周英也算是有点了解自家的这小姑子,自然也就知道她定不会喜欢那些小姐们爱的热闹,更别想她会跟着她们去游玩。有些无奈的周英只好带着沈凝烟与沈誉到一个相对僻静的湖边亭子里休息,等着宴会的结束。 就这样在亭子里坐了半晌,大人没什么,可沈誉就有点坐不住了,虽然他知道自家姑姑不想出去玩,可他想啊。毕竟他再怎么懂事也还只是个孩子,那里能有大人的定力,只见他有些不自在的动来动去,手抓着周英的衣袖眼睛却直朝外面看。 周英见着儿子这样,那里会不懂是怎么回事,又想着这样一直坐着也不是个事啊,再说了,如若一直坐着不出去走走不是白费了婆母的苦心了吗。便开口想劝劝沈凝烟同大家一样到御花园里去逛逛。 周英:“妺妺,我们也坐了有一会了,不如出去走走,这样时间过得也快一点,你觉得呢?” 沈凝烟自然也看见了沈誉的小动作,也明白周英为什想她出去走走的用心,但她的确是真的不想去,便婉拒了周英的提意。 沈凝烟:“嫂子,你带着誉儿去逛逛吧,孩子心性你就别拘着他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就好,你们不用陪着我,我会照顾自己的。” 周英还想再劝说一下沈凝烟,可看着她这副淡漠了无兴致的模样,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可要让她一个人呆在这亭子里,又有些不放心,必竟这皇宫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出了什么事不一定顾得过来,一时间周英有些左右为难。 沈凝烟见她这样,只好像她保证道:“三嫂你真不用担心我,我就在里坐一会,不会有什么事的,如若真遇上什么事了,我会去太清殿找母亲,太清殿的路我还是认识的。如果你实在不放心,那你早点回来不就好了,别犹豫了,你快带誉儿去逛逛吧,我在这等你们,快去吧!”说完还摆了摆手,让她们快去呢。 周英见状,也知再多说些什么小姑子也不会去的,只好嘱咐沈凝好好的在亭子里等她,她带沈誉去逛一圈就回来。 见着周英带着沈誉出了亭子,沈凝烟总算放松了一点,这一整个晚上的呆在这皇宫里,她觉得实在太过压抑了。 这全天下人都向往着的四方城,并非是他们想像中的那般美好华丽,如黄金牢笼一般的宫墙内困死了不知多少鲜活的生命。君生白发,红颜枯骨,权利最是致命的□□。 以沈凝烟现在的神识,就算不走出这亭子,方圆十里内她还是能看得见是什么样子的,她就算不出去与那些不认识的小姐们做些无谓的事,也能知道她们的一举一动,这可不算偷窥。 用神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这周围都没什么人来,沈凝烟便打算的放空心神入定一会,刚刚在太清殿的顿悟,沈凝烟现在可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一下都有些什么样的变化。 夜无痕也跟着太子夫妇一同出了太清殿,只是没有像沈凝烟她们一样,一出了大殿就散开了。 他陪着太子及太子妃散了一会步,说了一会的话,才找了个借口不着痕迹的离开。 见到沈凝烟跟着周英走后,他就心不在焉的,想跟着去瞧瞧,现在可以单独离开,夜无痕有些迫切的想找到那熟悉的身影。 皇宫对于夜无痕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他想以那丫头的个性定会找个清静的地方呆着,决不会随着那些个小姐们去游玩赏灯的。 夜无痕想了一下御花园附近比较清静的地方都有哪里,想了一会,总算可以肯定沈凝烟大概会在哪里,便带着韩平直奔目的地。 夜无痕到了这湖边小亭时,便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儿果然在这里。只是眼前这一幕却太过梦幻“只见亭子里的少女静静的站在边上,望着湖面,微风撩开了纱幔,月光潵在少女的身上,给少女带上了一圈圣洁的柔光。碧水,冷月,雪衣少女,这一切都完美的交融着,好似精灵一般的少女,即将飞升离去。” 夜无痕的心突然空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向亭子里走去,要去打破这一画面,不管真也好,假也罢,他都不会放她离开。 韩平见着主子这样直接进了亭子好似有些不妥,可却并没有阻拦,反而是站在不远处给夜无痕守着,以防他人来打扰,虽然他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来这里,又为什么要去那亭子里。不过作为王爷亲卫,他是不会去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因为他始终坚信王爷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他只需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好了。 夜无痕走进亭子那一刻,沈凝烟便从入定中醒了过来,她转过身来,看向这走进来的男子。也不开口说话,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他,看他到底中想干什么? 夜无痕也直直的与沈凝烟对视,他这一刻才知道原来这丫在自己的心里已经埋得这么深了。 缘分便是如此,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未必会记得住,可有的人一眼却是万年。 沈凝烟于夜无痕而言大概便是那万年不灭的劫数吧!困其一生的心魔,逃不脱,躲不掉,只有紧紧的抓着,不能放手。 对视了半晌,还是夜无痕先开了口:“沈小姐,我们见过!” 沈凝烟听到夜无痕半天才说出的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我当然知道我们见过了。可这么接地气的搭讪方式,连你一个王爷都用上了?” 沈凝烟装作不知:“你是……?” 夜无痕:“在下夜无痕。” “臣女见过王爷!”沈凝烟听他这么直白的自我介绍,只得向他盈盈一拜行了个礼。 “无需多礼!”夜无痕下意识的伸出手,想上前扶起沈凝烟,可手伸到半又发觉太过失礼,怕吓着人小姑娘,只好又收了回去。 沈凝烟自然也看见了他这一动作,不过她选择了无视。 沈凝烟:“不知王爷也会来此地歇息,臣女在此多有不便这就离开。”说完也不等夜无痕说话,沈凝烟便打算快步离开这湖边小亭。 夜无痕怎么可能放她离开呢,他可是才找到她的,当沈凝烟经过他的时候,夜无痕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沈凝烟被这忽然而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可没想到夜无痕会这么做。 沈凝烟转过头来看着他,他也直视着她的眼睛,夜无痕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流露出许平日里所不单见过的情绪,但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夜无痕:“沈小姐,可否再多呆一会。” 虽然说着话,可抓着的手却没有放开。 沈凝烟:“那么王爷可不可以先放开臣女。”沈凝烟挣了挣被抓着的手,想把手抽出来,她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两只交缠着的手,从前世到今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与陌生男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夜无痕见她有些抵触自己,有点不舍的放开抓着的柔弱无骨的小手。 沈凝烟的手一得到自由,立刻后退了几步,与夜无痕拉开了距离,她可不想挨着他太近,给他有作案的机会。 夜无痕见她这样,心里有些无奈却不后悔自己的孟浪,“看来刚才是吓着这丫头了。” 夜无痕不想她这么快离开,现在人小姑娘留下了,他却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好。总不能第一次见面就告诉人小姑娘:“我喜欢你很久了,我要娶你为妻。”这不是更吓着人家吗。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却一直没有谁先开口说话。沈凝烟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夜无痕呢则是下意识的要留住人家,可却不知说些什么比较合适。 一时间,亭子里静了下来,纱幔飞舞,夜色迷人,有些落渶被微风带进了亭子洒落在两人身上。月光,纱幔,落渶,佳人,这些种种,让这气氛有些诡异的亭子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段说话声,这些声音瞬间便破坏了这亭子里迷人的氛围。 “哎!姐姐那里有个亭子,我们去亭子里坐坐吧。” 随后便看见几个来参加宴会的世家小姐正朝着亭子这边走来。 夜无痕是有些不高兴被人打搅,不过看见这几人却让他想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可与同沈凝烟说说,可以让她少些误会。 而且还可以做些什么来表示一下事情的可信度。 夜无痕给了不远处的韩平一个暗示,让他把那几位小姐放过来。 夜无痕:“本王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沈小姐帮一个小忙。” 总算是开口了,沈凝烟松了一口气,别看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被这个陌生男人盯着她有多么的不自在,她觉得如果再看下去她都快顶不住了。 沈凝烟问道:“不知王爷想让臣女…………”话还没说完,沈凝烟就被夜无痕的一个举动打断了。 夜无痕做了件他很久就一直想做的事。 见韩平默契的让那几位小姐过来,不给沈凝烟反应的时间,夜无痕便上前一步,轻轻一拉,将沈凝烟搂入怀里,搂得不紧却让怀中的人无法挣脱。 沈凝烟被这他举动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了,思维都停顿了好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想从他怀里挣脱。 “王爷,请自重!”她的声音中带了点怒气,有点脑羞成怒了。 “乖,别动,就一会!”夜无痕温柔的说到,伸出大手把沈凝烟已经抬起了的头又压回怀里,并且没有把手移开。 夜无痕:“请沈小姐配合一下,等一会,我再给你解释好吗?” 这温柔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从沈凝烟头顶传入耳里,她觉得耳朵与脖子好像都能感觉到对方说话的气息,热热的,烫到心底。 被这暧昧的气息弄得大脑有些空白,沈凝烟下意识的忘了反抗,安静的呆在夜无痕怀里。 因为看不见,所以她没发现抱着她的夜无痕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幽光。 待那几位小姐走近,便看到亭子里有人,而且好像正在幽会,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们,怀中好像抱着个娇小的人儿,因为背影过于高大,而被抱着的人又过于娇小,这使得她们看不清那被抱着的人儿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哎呀!亭子里有人。” “好像不只一个。” 几人小声的说道。 因这御花园赏灯的另一层含义,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见这两人在亭子里搂抱虽然有些轻浮,但倒也没说什么难听的。再说了能有资格参加宴会的,大都位高权重非富即贵,谁知道她们几个惹得起惹不起。几人很知趣的没进亭子。 “那我们快些离开吧。” “好!” 说完,几人快步的离开了。 见哪几人走远,夜无痕才不舍的放开沈凝烟,其实他还想在抱一会的,不过,他知道过犹不及适中最好,免得这丫头有所怀疑。 来日方长,他想,他们以后还会有很多时间的,现在不急。 夜无痕装作淡定的与沈凝烟解释: “谢谢沈小姐你的配合!想来沈小姐也知这赏灯游园的含义,本王今晚也是被母后押着来的。想必沈小姐你也听说过本王的一些传言吧,众人对本王都有些恐惧,而本王也与不想以那些小姐有什么牵扯与误会,本来想到这里来躲躲清静,哪曾想会遇上沈小姐,刚好又有人想要到这亭子中来,只好出此下策冒犯了沈小姐,望沈小姐见谅。” 听见夜无痕这么说的有理有据的,沈凝烟虽然脸没什么表情好像相信他说的一样,可心里却不是那么想,那些传言她的确是有听过,不过,你一个堂堂王爷会这样刚好的出现来找她帮忙会不会也太巧了?不过现在她却不想再去探讨他这话的真假了,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沈凝烟:“既是如此,现在那些小姐们也离开了,若是王爷没什么事的话,可否容臣女先行告退。” 夜无痕见沈凝烟还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也不大好多加阻拦于她,因为他知道若是太过,反而会适得其反,便向旁边退了一步,让出路来,让她离开。 夜无痕:“沈小姐请!” “谢过王爷!”礼貌的回了一句,沈凝烟快步出了亭子。 夜无痕见沈凝烟匆匆远去的背影,嘴角绽放出一个愉悦的笑容“看来下次可得委婉一点。” 夜无痕也准备离开亭子,却发现地上掉了一方洁白的丝帕,捡起来一看,丝帕边角处绣了一缕水蓝色烟雾图案。 把丝帕放在鼻子边闻了一会,淡淡的清香自丝帕上传入鼻中。 “烟吗?阿烟!”夜无痕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后很自然的把丝帕折叠好小心的放入怀里。 出了亭子,带着韩平离开了。 第21章 及笄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难自知。 中秋宴后,沈凝烟便投入到疯狂的修炼中,她在从宫里出来的当晚便筑基成功了。 筑基果然是修仙大道的分水山岭,筑基以后,灵气在丹田液化,经脉也变宽广一些,吸引灵气的速度比之从前快了好几倍。以她现在的修为便可以修习付青鸾留下的那些地阶法术以及炼丹之术,沈凝烟觉得她一下子忙碌了起来。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在沈凝烟的忙碌中悄然过去。 明日便是沈凝烟的及笄礼,在大夜,及笄礼于女子而言可是很重要的一个成人礼,只要在家中稍微得宠的小姐们,家中父母都会为她们办一个隆重的及笄礼,以此来显示她们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是在变相的昭告世人这家姑娘成年了,可以嫁人成亲了。 沈凝烟现在算是体会到这及笄礼的复杂与繁琐,这一个月来郑氏只要一逮着机会就在她耳边念叨,她耳朵都快生出茧子来了。她这几日愣是没敢再进空间,就怕郑氏半夜里来个回马枪,发现她不在那可是会出大事的。 今日一早,沈凝烟在引雪居里睡得正香,郑氏便带着她身边的杨嬷嬷与春草两位得力大将以及若干丫鬟小将杀到引雪居,将她从暖和柔软的丝被里挖了出来,开始了一整天的试衣打扮。 沈凝烟揉了揉眼睛:“娘亲大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郑氏好笑的揉了揉女儿的头:“你这懒丫头,一天到晚也不知都在做些什么,又不随着你嫂子一道出门去逛逛,整日里呆在引雪居,竟然还一副没精神的模样,快好好试试,若有什么不合的地方也好改,明日可不能出错,可别到时让人笑话。” 郑氏一边念叨,一边给沈凝烟换上这些刚做出来的新衣服。 其实沈凝烟特想跟郑氏说“娘亲啊,你不用这么麻烦,你们准备的这些衣服女儿不一定穿得上,女儿有件天下最好的衣服,想要变成什么样都可以,只要您说出来。”可是她不敢说啊,而且说出来,郑氏信不信还得另说呢。 沈凝烟只好无奈的看着郑氏撒娇卖乖道:“知道了,娘亲!” 就这样这一整天都在穿衣梳头,脱了穿上,穿上再脱了,头发梳起又放下,放下又梳起中度过。等着差不多试完了,一天也就过去了。 临睡前郑氏还让碧草与后来调到沈凝烟身边服侍她的夏草伺候沈凝烟泡了个香香的花瓣澡,说是以备明日里她美美的及笄。 其实沈凝烟根本不用泡这花瓣澡身体都是是香的,自她修炼以来吸收了这众多灵气可不只有曾涨修为这一效果。空间中众多凡杂的灵气里更有那五行灵池中冰莲开出的花香,这花香入了体内,长期滋养着她的身子,不但使她全身肌肤似凝脂白雪,更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让人闻了不显甜腻,反到心旷神怡心生亲近之感。 次日 卯时,天还未亮,沈凝烟就被早早过来的郑氏与周英抓起来打扮,等一切都弄好以后已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 “夫人,吴候府的李夫人带着世子夫人及候府小姐到了。”门外传来丫鬟的禀报声。 这李夫人便是沈凝烟在宫门处见过的那位李氏夫人。 郑氏看了眼杨嬷嬷:“如云,你去带李夫人她们过来。” “是,夫人。”杨嬷嬷领命出了门去。 不过半刻,杨嬷嬷便把李氏等人带到了引雪居。 李氏等人一进门便看到已经打扮好了的沈凝烟,顿时有些移不开眼。 李氏上前来拉起沈凝烟左看右看,拍手称赞道:“哎呦!好标志的丫头,看得我这心里啊别提多喜欢了,郑姐姐,你家小阿烟可是比前些日子见着漂亮了许多啊!果然这要及笄了就是不一样。” 郑氏听了李氏的话自是欢喜,不过她却知道现在还是别太过于显摆的好,免得得罪于人,于是也开口夸起李氏的媳妇与女儿来。 说到自家女儿,两人可都是有很多话要说,互相夸来夸去,话题都快被这二位带跑到天边去了。 听着这两位婆母的话,周英与那李氏的儿媳吴候府的世子夫人郭氏都无奈的相视一笑,作为人儿媳妇的她们最是能理解对方的心思了。 而沈凝烟与那候府小姐李氏的女儿吴芊芊则都是挂着一脸的黑线。 吴芊芊比沈凝烟大一岁,去年已行了笄礼,如今李氏正为她相看人家呢。见着母亲如此不着调,吴芊芊也很无奈,她只好开口解开这尴尬局面。 她走到沈凝烟身边无奈的耸耸肩,拉着沈凝烟的手坐下,温言细语的说道: “妺妺见谅,让你见笑了,母亲她就是这样,一说到感兴趣的,身边的事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沈凝烟:“吴姐姐别这样见外,姨母很好,她与母亲这样心心相惜,那是因为她们啊都有一颗拳拳爱女之心。”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是你懂的无奈神情。 “绿玉”吴芊芊叫了一声贴身侍女。 待绿玉上前来,把一个匣子递到吴芊芊跟前,吴芊芊接过了匣子,把它送到沈凝烟手中:“妺妺,上次在宫中匆匆一别,也没好好认识相处一下,还望妺妺别生气,这是姐姐给妺妺准备的笄礼,有些微薄,望妺妺收下,可别嫌弃。” 沈凝烟接过匣子:“姐姐能来妺妺就很开心了,还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吴芊芊:“妺妺快打开看看,看喜不喜欢。” “好!”沈凝烟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对精致的步摇,形态十分雅致,一看知是精 品。 沈凝烟:“姐姐这礼物妺妺很喜欢,只是有些贵重了吧!”说着准备将这匣子再还给吴芊芊。 吴芊芊伸出手来将沈凝烟递过来的匣子又压了回去:“喜欢就好,也不往费姐姐的一片心意,快快收下,别这样见外,若是不收,姐姐可是会认为你瞧不上姐姐的。” 沈凝烟见她都这么说了,也不她推辞,只好收下交给碧草收好。 沈凝烟:“那妺妺就谢过姐姐了。” “…………” 郑氏与李氏回过神来时,沈凝烟她们都说了好一会的话了,见时辰已经不早了,几人说了几句,郑氏便带着大伙一同起身去往今日举行及笄礼的大厅,吴芊芊留在引雪居里陪着沈凝烟,等时辰到了再一块过去。 及笄礼一般请的都是一些名门夫人,官家太太小姐,所以,今日到沈府的人并不算太多。 沈凝烟的外祖母与三位舅母都已来了,她的大舅母是作为沈凝烟的正宾出席的,沈凝烟的大舅母可算是这京中少有的有福之人,作为正宾再合适不过,李氏则是冠者,她们都是这夜京中出了名的有福贤惠之人,再者郑氏与李氏交好,自然便请了她。 郑氏与母亲及几位嫂子聊了一会,问候了家中情况,以及父亲是否安康。 如今父亲母亲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过一天少一天,每过不了几日,郑氏都会带着沈凝烟上郑府去看望二老。最近因为忙着沈凝烟的及笄礼,有好一段时日没去看望她们,所以就多问了几句。 见时辰快到了,郑氏便让春草去引雪居请沈凝烟过来。 ………… 及笄礼一直到酉时才结束,这一天下来,沈凝烟如若没有灵力支撑,只怕就要累爬下了。这一整天都带着一张笑脸,跟这个问好,跟那个见礼,微笑,说话,行礼,收礼物,回到引雪居都快爬下了。 “阿烟,你在吗?出来一下。” 是沈凝华的声音。 沈凝烟从拔步床上爬起来,向外面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见到沈凝华走站在引雪居院前的那棵大梧桐树下,手里拿着一个檀木盒子。 沈凝烟觉得有些奇怪,三哥的礼物不是早就给过了吗?还是一颗很名贵烁大的夜明珠,沈凝烟都能感觉到那夜明珠里带有一丝的灵气。这夜明珠已算是世间少有的珍品了,难道是三哥他觉得不够贵重还想再补一份不成。 沈凝烟:“三哥,你来了怎么不进去坐坐?” 沈凝华:“阿烟你来了!三哥还有事,与你说点事就走,就不进去坐了。” 说着把手中的盒子塞到沈凝烟手中。 沈凝华:“阿烟,这个给你,这是送你的礼物,你收好。” 沈凝烟看着手里的盒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哥,你不是已经送了我夜明珠了吗?怎么还送我礼物啊,是不是觉得之前送的不够贵重,要补偿回来。” “啊,是啊,觉得不够,再补偿你一点,快收下吧,”沈凝华看着沈凝烟的目光有些闪躲。 “那好吧,既然是哥哥的补偿,那我就收下了。”沈凝烟把盒收起来,准备让碧草拿去放了。 “阿烟……”沈凝华见她收起了盒子,想说些什么,可又没说出来。 “嗯,怎么了哥,你又想要把礼物回去了?”沈凝烟开着玩笑说道。 “没有,没什么,那你快收起来吧,那什么……三哥还有事,三哥先走了。”说完,逃也是的快步走出了引雪居,好像怕沈凝烟再叫住他一样。 沈凝烟盒拿出手中的盒子,看了看,又看了眼沈凝华远去的背影。沈凝华的异样她是早就发觉的,从他到引雪居,沈凝烟就发觉沈凝华今天情绪不太对。 也没听说他在官场上遇见什么麻烦啊?这是怎么了?想了半天毫无头绪,沈凝烟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盒子,难道根这礼物有关? 沈凝烟奖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支碧玉簪,晶莹剔透,净透无杂,透得都快滴出水来,这可是玉中珍品,这玉簪究竟是三哥送的还是…………? 沈凝烟看着玉簪陷入沉思。 已经出了引雪居的沈凝华也是满心的不平静,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要回去把那发簪拿回来。 其实他一点也不想把那发簪给沈凝烟,那发簪不是他的,而是…… …… 今日巳时,凌王府书房。 夜无痕:“扶疆,我们来下一局如何?谁输了,便帮对方做一件事。” 沈凝华:“王爷有什么吩咐,但可让扶疆去做就是,不用下什么棋。” 沈凝华心想跟王爷下棋不是找虐吗,他才不傻呢,没见朱祁玉他们三个在一旁憋着笑吗。这一个个的都想看他笑话,他才不会上当呢,想看他被虐,没门。 其实,沈凝华冤枉他们三个了,他们虽然笑,却不是嘲笑他,而是笑他身在局中不自知,笑他还不知道王爷已经在打他宝贝妺妺的主意了。 夜无痕可不会去管他们几个怎么想,只平静的看着沈凝华:“敢与不敢,一说便是。” 沈凝华明知夜无痕用的是激将法,可还是很没骨气的上了当:“好,那就与王爷下一局,望王爷手下留情。” ………… 果然,不过片刻,沈凝华就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沈凝华衰嚎到:“王爷下手也太狠了。这才多大会功夫啊……” 朱祁玉几个更是笑的停不住,尤其齐津豫这个大嘴巴,更是上前拍着沈凝华的肩跟他说道:“沈扶疆你完了,你知道王爷他…………” “咳!”夜无痕端起矮几上的茶,轻咳了一下,接着面无表情的品起茶来。 齐津豫听到了夜无痕的咳嗽声,才回神过来,发觉自己差点坏了王爷的事,立马就禁了声。 沈凝华见他说到半就不说了,有些奇怪他要说什么,接着问道:“津豫,你说王爷什么……” 齐津豫:“啊!……没什么,没什么,嗯……,我是说王爷的棋艺很高,你赢不了他的。对,就是这样。” 沈凝华见他这样说,也觉得有理,虽然觉得他们几个的神情有些古怪,却也没再追问。 转而看向夜无痕:“愿赌服输,不知王爷想让扶疆做什么?” 夜无痕看了他一眼,从袖中取出一个檀木盒子递给他。 “王爷这是?”沈凝华有些不解夜无痕这是什么意思。 夜无痕平静的看着桌上的棋局,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听说今日是令妺的及笄礼,你我兄弟一场,当然得有所表示,你便帮我把这个礼物送给她吧,当是做哥哥的给妺妺的贺礼。” “噢!这样啊,我还当什么事呢,那扶疆就替妺妺谢谢王爷了,王爷放心,扶疆一定送到。”沈凝华听了夜无痕的解释连忙应声到。 夜无痕见目的达成,便不再多留他们:“如此最好。好了,今日也没什么事,你们先回去吧。” “那王爷我等告辞了。” 夜无痕摆了摆手。 几人一同从书房里退了出来。 朱祁玉三人是知道夜无痕的心思,所以很知趣的走了,而沈凝华则是觉得夜无痕说的也有道理,便跟着一起走了。 出了凌王府,在半路上,沈凝华终于反应过来,觉得今日夜无痕说的话有点不太对劲。妺妺及笄是没错,可是作为外男祁玉他们都没送什么礼为什么王爷要送?就算是哥哥那也不该由他来送啊?这可不比平时,女子及笄如若是收到外男送的礼物,那可就表示这男子对这女子有好感。 ………… 沈凝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把夜无痕给他的盒子打开,想看看里是什么东西。 盒子一打开,沈凝华便见到一支极品的碧玉簪静静的放置在其中…………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第22章 议婚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及笄礼过后,郑氏便忙和着带沈凝烟奔走于这家的赏花宴,那家的赏月宴。沈凝烟东拉西扯的找了好几个理由推掉了几次,可还是被郑硬是拉着去了好几次。以至于她理现听到xx宴就反射性的想躲。 前几日沈凝烟去吴候府参加吴芊芊办赏菊宴,回来之后过了两日,因为传出些不好听的话,沈凝烟被郑氏说了好一顿,之后便没再逼着她去参加什么宴会了 。 只因当时沈大小姐去赴宴时全程高冷不与众人亲,让别人传出了一些不好听的闲话。 当日去赴宴,看着那些小姐们因为一点花草小事便争锋相对,由其溪落起人来更毫不含糊,沈凝烟当时便决定对她们这些人敬而远之。 她实在没法理解她们的思维,因此她把自己从头到尾当成一个局外人,一个过客,不参与她们其中,也不理会她们。 因为她的冷淡使得整个花宴从开始到结束,都不曾有人来与她打招呼,或说话。 若不吴芊芊一直照应着她,还有就是她那丞相之女的身份,只怕她都要在这京出名了。 人们定会说沈家小姐高傲又孤僻,整日理端着冷冰冰的一张脸,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沈凝烟听到了这些传言觉得真是冤枉啊,你让她一个活了两世的人去与人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们掐架,那不是让她欺负弱小吗?还不如让她一整日不说话呢, 至少她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她可以做很苦很累的事,但绝对不会去做幼稚的事,更不会仗着自己比别人多些底牌,便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做一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接触过太多这世间阴暗肮脏的一面,也见识过太多人性的复杂与丑陋,让她本能的不想去沾染上这世俗的尘埃,并不是瞧不起任何人,与其说她高傲不如说她冷漠更为贴切。 不过这传言也有好处,至少娘亲不会再让去参加什么宴会了,也算因祸得福,所以这几日天天呆在引雪居里的沈凝烟别提有多逍遥自在了。 沈凝烟是自在了,可郑氏却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你说别人家都希望自家女儿安静些,只有她多希望自家女儿调皮些,这女儿太过乖巧太过安静也很是让人头疼。 她做母亲的这几日里逼着女儿出去,还不是为了她好,可是,你看这丫头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郑氏因为这个可没少在沈迁跟前念叨,让他想想办法,或者是去说说女儿也好,反正她是不知该拿女儿怎么办了。 这不,沈迁下朝回来晚上安寝时,听郑氏又在念叨这件事,想着今晚得好好的与她说说,免得她又多想了。 沈迁:“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再急着也没用,我们阿烟这么好,你还愁她找不着人家吗。再说了,就算找不到,我们养她一辈子又何防,你这样押着女儿去,女儿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女儿不好,你不也难受?何苦呢不是?” 郑氏有些没底气的说道:“我这不也是为了女儿好吗,再说了哪里有女儿家不嫁人的?” 沈迁见她表情有些松动,便再接再励的劝解道:“夫人你有想过女儿的感受吗?你难道没发觉现在最近女儿的笑容比以前淡了很多吗?虽然现在女儿很少发作心疾,但并不代表心疾已经好了,你这样逼着说不定哪天就让你给逼复发了。” 郑氏听到他一说心疾,心就慌了:“这怎么可能……” 立马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不行,我得过去看看女儿。”说着就准备往外走。 沈迁见着她这这说风就是雨的模样,赶紧拉住她:“夫人你别激动,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现在过去,女儿都睡下了。再说,我也只是分析给你听,并不是真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沈迁的女儿就该娇养着,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决不需要被什么左右,只要她想,一生不嫁又如何。” 郑氏听着沈迁的话,哭倒在他怀里:“我何偿不知这个道理,我只是作为一个母亲想让自己的女儿过上一个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如今我们都老了我不知道还能看顾她到什么时候,若是不把女儿安排好,我不放心啊…………” 沈迁拍了拍老妻的背:“阿婉,你要相信,我们阿烟是有福之人,从那么弱弱小小的一丁点慢慢长大都没出什么意外,你就应该相信的。” “我以后再也不会逼她了,夫君你说的对,我们的女儿就该娇养着,就该无忧无虑的活着…………” 郑氏的声音有些沙哑。 沈迁:“阿婉,你这么想就对了。来擦擦眼睛,你看,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儿一样哭鼻子,看这眼睛红的。” 说着,沈迁拿了块手绢帮郑氏把眼泪擦干。 ………… 这厢郑氏的心结让沈迁解开后,夫妻俩便安寝睡下了。 那厢沈凝烟却已是泪流满面,沈迁与郑氏两人都谈话,她全都听在耳里。 要说话她最近因为郑氏逼迫的心里一点怨气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她的确因为最近这些事而有过一些负面的想法。可现在不会了,现在她反而觉得自己还有点幼稚不懂事,不理解母亲的用心。 她想爹娘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总该为爹娘做点什么了………… ………… 凌王府 前日,夜无痕进宫给秦皇后请安,便被秦皇后揪住老调重谈了一翻,问他究竟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做何打算,如今以他这年纪若是在平常人家,说不定孩子都要说亲了。 当初秦皇后也没想到他会去边关这么久,若是早些知道,她定是不会同意他去的。 如今儿子回来是回来了,可年纪都过而立之年了,这让她怎么能不急,而且过去了这么多年,儿子的心思变得更为深不可测,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秦皇后说了他几次也没见什么效果,她不得不给夜无痕下最后通碟,若是三天之内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答复,她就要随便给他指一个官家小姐了。 ………… 藏机阁书房里,夜无痕想着母后前日所说的话,有些无奈,“看来,母后这是要动真格了。” 明日便是三天期限的最后一日。 夜无痕从怀里掏出一方叠得整齐的雪色丝帕,把丝帕拿到鼻梁处深深的吸了几下,闻着这熟悉的香味,嘴角便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丝帕一角有个烟雾样刺绣,丝帕本身却已带有几丝皱痕,一看便知是被时常带在身上且经常拿出来观看所留下的痕迹。 夜无痕看着手中的丝帕,他知道明天是该给母后一个答案了。 “小丫头,对不起了,我不能再等了,你别怪我,我会补偿你的。” ………… 第二日,夜无痕刚进凤仪宫,就看见秦皇后俏首以盼的等着他的到来,而太子夫妇也在场。 看来,他们今日都想看看他会说出什么样的结果吧。 是坚持,或是妥协。 “母后金安!” 夜无痕先向秦皇后行了个礼。再看向太子夫妇:“皇兄与皇嫂今日怎么有空在凤仪宫闲坐?你们最近不是在忙着给阳城的婚事吗?” 阳城是太子与太子妃的独女,刚出生时便被明寅帝策封为阳城郡主。比沈凝烟还大一岁,如今到了适婚年龄,太子夫妇正忙着为她选郡马呢。 因为太子的身体状况,可能这一生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所以格外的疼惜与看重。虽然是太子独女,但皇家的教养还是有的,因而不曾养出那些刁蛮无理的性子来,很得太子夫妇与及帝后的疼爱,夜无痕也喜这个侄女。 一听夜无痕说到阳城,秦皇后就立刻就没好气的出声了:“好了,你还意思说人家阳城,你看你这做叔叔的是个什么样,今天母后让你来,可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 见秦皇这么激动,夜无痕有些灰溜溜的摸了下鼻梁,这可是还没开口说了,就碰了一鼻子的灰。 一旁的太子夜无心夫妇也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夜无心含笑的复合着秦皇后说道:“就是,景澜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景澜是夜无痕的字,除亲近的家人,无人知晓。) 夜无痕看着夜无心那得意的模样,心里想笑吧笑吧,一会保证你们惊的笑不出来。 夜无痕:“母后,儿子这不是来给你答案了吗,您稍安勿燥。” 说着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夜无痕一坐下,碧心便端来一杯茶放在他旁边的桌上。 夜无痕端起茶喝了一口,称赞道:“还是母后宫里的茶好喝。” 秦皇后看着他这副模样,好笑道:“好了,快别耍嘴皮子了。这茶也喝了,该说正事了。” 别说秦皇后心急,夜无心夫妇也在伸长着脖子等着听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听他刚刚这的那翻话,只怕这其中还真有个什么故事呢。 看着母后与兄长都这样心急,夜无痕也不卖关子了。 他抬起头来,眼神无比认真的看着秦皇后:“母后,儿臣的确是有心仪之人了,且儿臣很喜欢她,非她不娶。” 秦皇后被夜无痕这认真的眼睛惊到了,又听到他这么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秦皇后只觉得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朌了这么多年的事眼看就要实现了,她竟然觉得好不真实。 秦皇后有些激动:“真的吗?是哪家小姐?你为什么不早?要是早说出来,母后早就让你父皇给你指婚了,说不定现在孩子都有几个了。”连问了夜无痕好几个为什么。 “母后你先别激动,先听儿臣说完。”夜无痕见秦皇后这激动的都想现在去看看真人了,有些无奈的对着她说道。 “好好好!你说,快说。哎,等一下,哪位小姐是京里的人吗?” 秦皇后想可别是在边关认识的,他在边关呆了这么多年,是很有可能的,越想越觉得是,毕竟他在夜京呆的时间也不多,能认识什么京中小姐。 夜无痕看着秦皇后这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哭笑不得的向她保证道:“母后,她夜京里的人。” “哦……!那就好,那就好,你快些说吧。”听了夜无痕的保证,秦皇后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太子妃看夜无痕那无可奈何的模样,只得上前替他解围:“母后,你先别激动,先听皇弟先把话说完,再问也不迟。” 秦皇后也知自己的情绪好像有点过激了,听了儿媳妇的劝告,坐回了位置上。 秦皇后:“好了,景澜,你说吧,母后不打断你了。” 见到秦皇后总算平静下来,夜无痕朝着太子妃送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母后,并不是儿子不提前告诉你,而是因为那丫头她最近刚及笄,所以,以前才没说的。”说到沈凝烟,夜无痕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什么?”秦皇后着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才刚及笄,那才多大点啊? “你不会是又想骗母后吧?那你说,她是谁家的小姐?”秦皇后有些不相信。 “她是沈丞相的千金。”夜无痕看着手中的茶杯,说到她时,眼里的温柔再也藏不住,都快要溢出来了。 “什么……?”这一次不只是秦皇后,太子夫妇也没法淡定了。 沈丞相家的女儿,她们是有听说过,是沈迁夫妇的老来女,当初出生时,秦皇后还赏赐过呢。长什样到没听说过,关于她的传闻很少,不过有一点所有人都知道,据说这沈家小姐先天患有心疾,身体比一般人弱了许多,于子嗣上也有些艰难。其他的便一无所知。 “景澜你确定你没弄错?”夜无心再一次确定的问道。 “是,没说错,就是她。”夜无痕看着他无比肯定的说道。 “你可知你与这沈家小姐并不合适?先不说年纪,就说她那娇弱的模样,你觉得她能在阴暗的皇家存活的下去吗?”夜无心怕弟弟只是一时兴起,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若是别人家的女儿纳了也就纳了,可是沈家的,那就得慎重了,那一家子人,哪怕是皇家也得给些面子。 “皇兄,不需要她有多么强大,我会护着她的,她只需乖乖的呆在我的怀里就好。” 与太子说这话的时,夜无痕深邃的眼窝中范起无尽的的柔情,若是一般女子看到了,定会迷失在这眼波中。 “你们应该没怎么见过吧?景澜你怎么就认定了她呢?”夜无心实在弄不懂,他这情根究竟是如何深种的。 “皇兄,有些人不需要时常见到,只需一眼便可万年!” 夜无痕说完,又看向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的秦皇后。 从座椅上起身,直接跪到她跟前:“还请母后成全!” 秦皇后看跪在眼前的儿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把夜无痕从地上扶起来,她揉了揉额头,精神有些不济的对他说道:“你说这事太突然了,母后还得好好想想,待母后与你父皇商量好了再给你答复。今日就暂且不说这些了……” 秦皇后已被夜无痕弄的这个重磅炸弹炸的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好!母后可以慢慢想……” 夜无痕也知道,今日是不会出结果的,他只是要让她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而已,必竟这一切都在他的撑握之中。 他知道,最终的结果必然是他会如愿的。 夜无痕望着这奢华的宫殿,嘴角露出一个谁也看不懂的笑容。 ………… 第23章 皇后召见 不闻帘外风雨声,只识暗香入梦来。 自前日里夜无痕与秦皇后说了沈凝烟,秦皇后这几日就没睡过好觉,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儿子怎么就看上人小姑娘了?两人不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讲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交集。更何况那姑娘的年岁也有点小了! 秦皇后思来想去,觉得与其在这里凭空想像,不如见见她本人再做打算也不迟。 必竟儿子儿岁不小了,又好不容易有个心仪之人,才生出了这娶妻的想法,她可得慎重。 “碧心,你去沈府传一下本宫的懿旨,传召沈夫人带沈小姐来见本宫。” “是!”碧心领命而去。 ………… 沈府 宫里来的人已经走了好一会了,可郑氏的心都还在飘忽着,半天也没弄明白,为什么皇后娘娘会突然召见,由其还特别提醒到要带上阿烟,这究竟为何, 不行,看来得去与夫君商量一下。 郑氏起身向外院书房走去。 “什么?皇后娘娘召见?而且还让母亲把阿烟带上?” 沈凝华回府听到周英说起这件事时,就不淡定了。他这几日的心也是一直飘着,自那日把那发簪给了妺妺后,他就没踏实过。 这几日,他就一直心存侥幸想着也许是他多想了。人王爷或许根本就没有他认为的哪种想法,是他想太多了。可他却又不好去求证,若是没有,这不是坏妺妺名声吗? 他这几日过的那叫一个不踏实的,总觉得他们一家老小捧在手心里的妺妺很快就要被别的豺狼虎豹刁走了,就好像头上有把刀时刻悬挂着,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让他整日过得提心吊胆的。 现在听了周英这话,他突然觉得该来的还是来了,别人不知皇后为什么要召见她们,可他却清楚的很。 沈凝华在屋子里走了几圈,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 “不行,得去向王爷问个明白。” 想着便大步向外走去。 “哎!夫君,才刚回来,你这是又要去哪儿啊?”周英见沈凝华才刚回来又要出去,忙追问道。 “我突然想起还有点急事没处理,去一趟兵部,一会就回来。”话说完,人已经走远了。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急事非得这么急匆匆的吗?”看着沈凝华已经远去的背影,周英觉得今天的夫君有点不在状态,刚回来又要走。 ………… 外院书房里 “夫君,你说皇后娘娘下的这懿旨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为什么她会想见阿烟呢?”郑氏跟沈迁说了今日皇后让人到府中传召的事。 沈迁来回走了几下又坐回椅上上,他也在想,这皇族后宫之中,能有什么会牵扯到女儿。 女儿平日里也不常出府,外面也少有女儿的传闻,皇后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关注女儿。是什么呢?……会因为什么呢?…… 皇后现在最为关注的是凌王,难道与凌王有关?如果与凌王有关,那么……难道是…… “定是如此!”沈迁一下从椅上站了起来。 “夫君,什么如此?你是不是想到皇后的用意了?”郑氏见沈迁这般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便焦急的问道。 “原来皇后娘娘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沈迁说道。 “是什么?”郑氏连忙追问道。 沈迁:“夫人你觉得皇后娘娘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 听了沈迁的话,郑氏想都不用想的说道:“皇后娘娘现在最关心的当属刚从塞外归来的凌王殿下。”这可是全夜京都明白的事。 沈迁:“那么,夫人再想想凌王殿下有什么事最让皇后关注?” 郑氏想了想凌王的事……?凌王………… “凌王的婚事!”郑氏忽的一下从椅上站起身来 沈迁:“对就是凌王的婚事,只怕皇后娘娘是听谁提过咱们阿烟了。” 听了沈迁的话,郑氏不淡定了:“那怎么行,绝对不可以。这可怎么办?夫君你快想想法子啊?我们阿烟绝对不能嫁给凌王的,先不说他本来就担着克妻的名声,就他那年纪也不合适啊,那都快能当我们阿烟的爹了。” 说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不行,绝对不行,就是我们阿烟终身不嫁,也不能嫁给凌王的,这事让别人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看我们,说不定世人都会以为我们沈家这是卖女求荣!连女儿的性命都不顾了。……” 看着郑氏这样激动,沈迁站起来把她拉回椅子上。 沈迁:“夫人你先别着急,事情究竟是不是我们想的这样还不一定,你先别这样激动。” 郑氏:“我能不激动吗?她们都把主意打到女儿身上来了。要是……要是……这可让我怎么活啊……我的阿烟……”郑氏说着说着便有些泣不成声。 “夫人你且安心,明日你只管安心的带着阿烟去见皇后,且看她会说什么,其它的一切有为夫呢。我沈迁的女儿想嫁谁就嫁谁,可不是谁能左右的,就算舍了这丞相之位,我也会保全咱们女儿的。”沈迁把郑氏搂到怀里,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平日充满智慧的眼睛里现在却满是寒光与绝决。 ………… 凌王府 书房 “王爷,沈大人来了。”小厮来向夜无痕禀报。 夜无痕从书桌前抬起头,想了一下,大概知道沈凝华为什来了。秦皇后召见沈凝烟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想必沈凝华也是为了此事吧! “去请沈大人过来。” “是”小厮领命出了书房。 …… “王爷,沈大人到了”小厮的声音于门外响起。 “请沈大人进来。” 小厮听到里面主子的回应,转过身来与身后的沈凝华道: “沈大人请。” “有劳了!”沈凝华与这小厮说了一句,推开书房的门,向书房里走去。 进了书房,沈凝华便看见夜无痕坐于书桌前,正低着头处理公务。 “沈凝华见过王爷。”沈凝华向夜无痕行了一个正重的君臣之礼。 “沈扶疆,你心里有气。”夜无痕头也头抬,只需听声音,便知沈凝华此时心情不佳。 “还请王爷恕罪,扶疆心里有一事不明,想向王爷求证一下。”沈凝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他现在没心情绕弯子。 “你想向本王求证什么。” “王爷知道皇后娘娘召见家妺的事吧?”沈凝华直直的看着夜无痕,想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知道!”夜无痕直接说道,他并没有打算瞒着沈凝华。 “那请王爷告诉扶疆这件事是否与王爷有关?”沈凝华听到了他的回答,紧接着问道。 “有关!” 沈凝华听了这话当场就激动了: “王爷,为什么?” 夜无痕听到沈凝华的这句话,总算从公文中抬起了头,他深深的看了沈凝华一眼: “为什么?……扶疆你心里不是已有了答案吗!” 沈凝华见夜无痕承认了他的猜想,当下便跪在夜无痕跟前。 “你这是干什么?”夜无痕从桌后起身走到了桌前。 “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家妺。”沈凝华恳求道。 夜无痕本来还算平静的心竟然因为沈凝华这句话平添的生出一股愤怒来,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自己与她不相配。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带了一股冷气: “怎么,难道你觉得本王配不上你妺妺吗?”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你是什么意思?” “家妺她与王爷不合适。” 沈凝华连忙说道。 “哦!……是吗?哪里不合适了?本王觉得挺合适的!” 为什么谁都要来与他说他们不合适,夜无痕想着嘴角浮现一扶淡漠的让人猜不透的笑容。合不合适可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只要他觉得合适就行。 沈凝华见夜无痕如此固执说不通,他只好将一直藏在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王爷,您应该是知道家妺她先天患有心疾身子比一般人弱很多的事吧?” “本王知道!” “那王爷一定不知道我们沈家家规中的一条规定。” “什么规定?与此事有关吗?”夜无痕见他说到沈家家规,有些奇怪,上辈子他也没听说沈家有什么奇怪的规矩啊。 “有关,有很大关系。沈家家规中规中规定只要是沈家人不论男女,一生都必须忠诚于自己的伴侣,不可欺骗,不可背判,一生一世一双人!” 沈凝华看着夜无痕,一字一句的对他说道。 夜无痕看着沈凝华,一时间没说话。 沈凝华说这话对他冲击还是挺大的,必竟不论夜无痕心计有多深,智谋有多广,但他始终是一个正常生长在这个时代下的男子,这个时代的观念早已深入了他的心中,而沈家的这条家规却与他所认知的观念背道而驰。 怪不得上辈子沈家三兄弟包括沈迁在内,一生都只有一位正妻夫人。因为这个还让沈家成了这夜京中的另类呢,怎个夜京的世家小姐们都想嫁到沈家去,原来却是如此。 “所以呢?”过了半晌,夜无痕问道。 沈凝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因为阿烟她本就身子不好,受不起太多的人心算计,所以我们一家人一直都打算给阿烟找一户简单平凡的人家,让她简单快乐的过一辈子。王爷你不知道,我们阿烟那傻丫头太懒了,平日里更是懒得都不愿意出她那引雪居来走动走动,所以那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她一定过不来。”沈凝华说到了沈凝烟平日里的宅居生活,眼里不不自觉的流出宠溺的光芒。 紧接着他无比认真的看着夜无痕说道:“我们全家都希望阿烟她一生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幸福的过完这一生,希望王爷能理解我们的苦心,高抬贵手,打消这一念头吧。” ………… 沈凝华坐在回沈府的马车站,想着刚刚在书房里夜无痕最后说的话,把他惊住了,都过了这么久,他的心都还是没有平静下来。 ………… “你怎么就能肯定本王护不住她。你们沈家的家规不需要本王多说什么,而本王现在也不会对你承诺什么,沈凝烟本王也不会放手的。有的事,光说了没用,本王会用这一生来证明沈凝烟她跟着本王是对的。…………” ………… 次日清晨,沈凝烟与郑氏一起上了进宫的马车,在晨曦中,马车缓缓的向着大明宫驶去。 ………… 第24章 圣旨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皇城凤仪宫 秦皇后因为心里有事睡不着,早早的就起了身,这会已经是坐在大殿上等着沈凝烟母儿二人的到来了。 “皇后娘娘,沈夫人与沈小姐到了,已在殿外候着。”有宫女来向秦皇后禀报。 “宣” “是” “沈夫人沈小姐请,皇后娘娘宣二位进殿。”不过半刻,宫女的声音再次传来。 随后便是郑氏的声音:“有劳姑娘了。” 郑氏带着沈凝烟跟着宫女进了凤仪宫大殿,便见秦皇后已是高高的坐于上首。 “臣妇郑氏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臣女沈凝烟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母女二人向秦皇后行礼。 “快快请起,碧心快扶沈夫人起来。” 秦皇后见她们母女二人跪下行礼,忙让碧心将人扶起。 “给二位看坐!”见碧心已将人扶了起来,秦皇后便让郑氏她们先坐下。 郑氏忙回道:“谢皇后娘娘!” 待郑氏他们坐下,秦皇后这才认真打量起沈凝烟来。 秦皇后看了半天,只觉这沈小姐美则美已,不过就是心性太为冷淡了 ,而且面色也过于苍白,一看便是常年身子不好。她有些担心,这样的一个柔弱多病的小姑娘真的能当得了凌王妃吗?儿子是不是弄错人了。 今日进宫前,沈凝烟虽然没听到郑氏与沈迁的谈话,但她也能从她们的一些表现中发现了一丝的不寻常。所以今日她来时只着了一身相对符合场合的衣裙,合礼大方却不算出彩。比之平日里更是寡淡了许多,更为显得她脸色苍白,呈现出体弱多病的样子。 “沈夫人身边这位就是沈小姐吗?”秦皇后开口说道。 郑氏连忙站起来回话:“回皇后娘娘……” 秦皇后摆了摆手,打断郑氏的话:“沈夫人不必如此多礼,坐下说话。” 郑氏见她这样说,也只好尊从坐回椅子上:“多谢娘娘。回娘娘的话,这正是小女。” 回了秦皇后的话,郑氏又转过身来低声与沈凝烟说道:“阿烟,来见过皇后娘娘!” 沈凝烟应声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中央秦皇后下首,盈盈朝秦皇后一拜:“臣女沈凝烟见过皇后娘娘!” “快起来,不必多礼!”秦皇后温合的说道。 秦皇后在大夜是出了名的贤后,心计手段自然是有的,如若不然又怎会在这波涛汹涌处处暗藏杀机的后宫之中多年都能安然无恙,并且还能传出贤后之名,可见其手段也不可小觑。 纵是心里对沈凝烟有些不同的看法,她也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反而更为和蔼可亲。 “谢皇后娘娘!”沈凝烟低着头答到。 秦皇后见她起身,便和蔼的对她说:“来,到本宫跟前来,让本宫看看你。” 沈凝烟看了一下郑氏,见郑氏微微点了下头,便提步向秦皇后走去。 沈凝烟刚到秦皇后跟前,秦皇后便伸出手来,亲热的拉住她的手,笑着说道:“你叫凝烟是吗?今年多大了?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沈凝烟听到秦皇后的问话,顿时满脸黑线,心想如此直白的问话,她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她就是个傻子了。 “回娘娘的话,臣女闺名凝烟,今年十五,平日里因为身子不好时常犯病,一直都在家中养着,除了看些诗书观些花草打发时,其他的却是什么也做不成,……让娘娘见笑了。”沈凝烟说着,还暗中运起灵气调动脸上的气色,用手轻轻捂着心口咳嗽了几下,使得整个人更加柔弱不堪起来。 秦皇后看着这个模样的沈凝烟,心里更是冰凉起来,这沈小姐身子这般柔弱,她能为痕儿传宗接代生儿育女吗?她有些动摇了。 “哦……!这样啊,那是该好好休养着,不然沈相夫妇可是会担心的。你说是不是啊沈夫人?”秦皇后说着,又看向郑氏。 郑氏不太明白,刚刚进宫前明明还好好的女儿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看着女儿那副模样,连她都以为女儿的心疾又复发了一样。 听到秦皇后的话,她连忙回道:“是的娘娘,为了这丫头的病,臣妇夫妻俩也算是操碎心了……” ………… 随后秦皇后与郑氏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只是偶尔带上沈凝烟几句,而沈凝烟则一直安静的呆在郑氏身边做背景板。 半个时辰后,沈凝烟与郑氏便从凤仪宫里出来,回了沈府。 回去的路上,郑氏还有些莫名其妙,这皇后召她们入宫,却只是唠唠家常,别的什么都没说,更别说她担心的事,更是一个字也没提,好生奇怪。虽然郑氏想不明白为什么,但只要皇后不让她的阿烟嫁给凌王,她就安心了。 转过神来又想到刚刚在宫里女儿气色有些不好,连忙把女儿拉到身边来问道:“阿烟,你刚刚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怎么脸色那么差?” 见母亲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沈凝烟也是无奈了,她捥住郑氏的手,头告在她的肩上,轻声说道:“娘亲,女儿没是,只是第一次进凤仪宫见皇后娘娘,心里有些紧张,才会那样的,您别担心。” 沈凝烟知道郑氏现在想些什么,但她不不会告诉她的。有些事,自己能解决,就不要让父母操心了。而且,她想,经过今日这次特殊的见面,想来皇后定会打消她心里的想法吧……! (卿卿:菇凉,你想太多了,被夜王爷看上的人能逃得掉吗!沈凝烟:滚!) ………… 凌王府 “王爷,沈夫人与沈小姐已经出宫回府了。”陈安低声向夜无痕禀报凤仪宫的进况。 自从这一次边关回来,陈安便同韩平一起在夜无痕跟前侍奉。一个主文一个主武,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又互不干扰,是夜无痕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 夜无痕刚从练功房出来,全身都是湿汗正准备去沐浴净身,听了陈安带来的消息,停下了去往净房的脚步。 这么快就回去了?夜无痕想着。 “沈夫人与沈小姐的情绪如何?”过了一会,夜无痕问道。 “神色正常,并无异色!” 听了陈安的话,夜无痕觉得有些不对。以他对郑氏的了解,如若知道了女儿要嫁于他,她不可能这般淡定的。难道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看来他得进宫一趟…… “你准备一下,本王沐浴出来,要进宫一趟。”夜无痕对陈安吩咐道,便大步向净房走去。 “是!”陈安应诺到。 ………… 凤仪宫 秦皇后捏着额头,想着刚刚见过的沈家小姐,就是一阵头疼。这儿子没有喜欢的人时她就为他操心,这有喜欢的人了更操心,哎! ………… “见过凌王殿下!”宫殿外宫女的声音响起。 秦皇后一听,就知道定是夜无痕来了。这一想头更疼,你说他这心急个什么劲。人家小姐刚走,就巴巴的跑过来…… 不多时,便听到了脚步声。 “儿臣参见母后!” 秦皇后听到这声音,眼皮都没抬一下:“怎么?人才走没多久你就等不急想来问结果了?” 夜无痕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母后既然都明白,那儿子也不多说什么了。母后人您也看过了,怎么样,您给儿子个准话吧。” 秦皇后总算抬起头来来夜无痕了:“痕儿,如果母后说不合适呢?” 夜无痕听了秦皇后这话,表情也不曾有丝毫变化,脸上仍然是那种淡漠却成竹在胸的神情,他平静的 看着秦皇后:“母后,你知道儿子的,不论合不合适,儿子都会娶她。” 虽然夜无痕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秦皇后还是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执着。秦皇后知道也许她可能改变不了儿子的想法,不过她却还是想试一试。 秦皇后:“痕儿,母后虽然不知为什么你会对沈家小姐这样在意,可母后今天见了那沈家小姐,发现人家对你可不是这样的。母后今日在她跟前特意提了下你,那姑娘可是什么表情也没有,就好像母后在与她说个陌生人一样。人家小姐知道你喜欢她吗?” “她与儿臣只见过一次面,不过她也许是知道儿臣对她有好感的,只是装作不知吧!”夜无痕想着,那丫头惯会装傻了。 “既然人家对你无意,那你执着个什么劲?为什么不放手,重新再找一个世家小姐岂不更好?” 秦皇后听夜无痕这么说更是不淡定了,她之前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棒打鸳鸯,拆散这对有情人了。可弄了半天,只有自己的儿子在单相思啊,人家姑娘都不一定知道有他这号人呢! “母后,现在她喜不喜欢儿臣不重要,以后她会喜欢儿臣的……还望母后成全儿臣。”夜无痕知道他以后有的是时间来让沈凝烟喜欢上自己,因为他们会有一生的时间来相伴,他有自信会让她喜欢上他的,可现在却不是他等的时候。 “非她不可吗?” “非她不可!” “母后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儿臣谢母后成全。”夜无痕听了秦皇后这话,便知道成了。便坐椅子上起身,跪到秦皇后面前。 “去吧!……”秦皇后捏着眉头摆了摆手。 “是!儿臣告退。” 秦皇后看着夜无痕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妥协了,她没办法不妥协。因为她明白,以夜无痕现在的年纪又还背着个克妻的名声,想找个好点的年纪又稍微适合点的世家小姐并不容易。虽然这沈家小姐并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儿媳人选,但她知道现在儿子好不容易动了心,有了想成家的念头,若是她这次多加阻拦,以后想让儿子成亲怕是难了。 “碧心准备一下,本宫要一趟大明宫。” “是,娘娘!” ………… 次日沈府 “老爷,夫人,宫里的刘公公来宣圣旨了……”沈中匆忙的来向沈迁夫妇俩禀报。 “圣旨?什么圣旨?夫君陛下有什么事要交待夫君吗?”郑氏有些奇怪。 “夫人别想这么多了,咱们先去接旨吧。”沈迁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担心的事怕是要成真了…… 。 夫妻俩人快步向前厅走去。 ………… “奉天呈运,圣祖召曰…………咨尔丞相沈迁之女,沈氏凝烟。崇勋启秀,柔嘉成性,贞静持躬,秉性温良。今策为凌王之正妃也。着钦天监即刻测出黄道吉日,择其即日完婚。钦此。” “沈大人快快请起,恭喜沈大人了,快接旨吧!”明寅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刘福客气的说道。 必竟这沈迁乃天子近臣,深得帝心,且位高权重门生无数可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郑氏已经被这圣旨的内容吓晕了,昨日在凤仪宫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今日圣旨就下来了?…… 沈迁看着夫人这副模样便知她是怎么了,但现在却不是说话的时候,以现在的形势而言,他不能抗旨不接,不然会落人口实。纵有诸多不愿,唯今之计也只有先接下这圣旨,再做打算。 “谢圣上恩典!”沈迁接下了刘福手中的圣旨。给一旁的沈中使了一个眼色,沈中会意的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来,亲热的送到刘福的手中: “劳烦刘公公了,小小意思给公公买点酒吃。” 刘福自然的接过荷包,这种规矩他还是懂的,不接是看不起人:“那咱家就谢过沈大人了,沈大人,咱家宫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刘公公不多留一会,用些茶水再走。”沈迁客气的挽留了几句。 “不了,陛下那里离不了奴才,咱家得回去了!”刘福说道。 见刘福这样说,沈迁也不便多留:“那下官送送刘公公。” 沈迁:“刘公公请!” 到了沈府门前,刘福向沈迁行礼婉拒道: “沈大人留步……” 沈迁见到了这里也算差不多了,便没再坚持:“刘公公慢走……” 看着刘福远去的背影,沈迁折身反回正厅。 那圣旨的事他得好好想想,看看怎么处理! ………… 第25章 落定 在命运的棋盘上,众生都只是棋子,无一例外。 郑氏已经完全蒙了,她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现在圣下来了,这让她很措手不及。 沈迁送了刘福出去再回来时,便见郑氏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焦急的在厅中走来走去。 “沈中你去沧澜院一趟,告诉三少夫人,让三少爷回府后,速来书房见我。”沈迁对跟在他身后的沈中吩咐道。 “是,老爷!”沈中领了命,向沧澜院走去。 吩咐了沈中,沈迁这才踏进大厅里。 郑氏见沈迁走进来,忙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腕:“夫君,这该怎么办,昨日我们进宫时,皇后娘娘她明明对我们家阿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啊?怎么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全都变了呢?我们……我们阿烟该怎么办啊?……”说着便有些泣不成声。 沈迁扶着郑氏坐回椅子上,手轻轻拍抚了下她的肩膀:“夫人,你暂且放宽心,此事待华儿回府后,我们再作商议不迟。即便是丢了这相位不要,我也会保全咱们女儿的。” 平日里,郑氏也算是个有心计有手腕之人,可再怎么理智但必竟是个妇人,心性比之男人是要弱些,更何况还牵扯到沈凝烟,这怎会不让她心乱如麻。此时的她早已失去了平日里的淡定与方寸,早已是不知如何是好了。现在沈迁就是她的主心骨,所有的一切希望她都寄托在他的身上,见他这样平静的保证,她的心较之刚才也算稍微平复一点,人也安定了一些。 ………… 傍晚戌时,沈迁与郑氏已早早的在书房里等候沈凝华,因为心中有事,夫妇俩今日都过得不怎么踏实。 “老爷,夫人,三少爷与三少夫人来了。”书房外传来沈中的禀报声。 “让他们进来。”沈迁说到。 书房门被推开,沈凝华夫妻俩走了进去,沈中连忙把门关好,守在外面,不许人来打扰,他知道现在老爷他们有很重要的事要商谈。 “父亲,母亲!”沈凝华与周英向沈迁夫妇俩问了安。 沈凝华今日刚一进府,便听说今日有宫中太监前来宣旨。虽然他没听到这圣旨中的内容是什么,不过见父亲母亲这般急着召他过来,想来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现在看到母亲这愁容满面的模样,更加确定了他心底的想法。 “先坐下吧!”沈迁摆了摆手,让这夫妻俩先坐下。 待他二人坐下后,沈迁才接着说道:“想来你们也一定知道了今日宫里来人传旨的事吧!” “儿子刚回府,也听到府里人说了。父亲,不知这圣旨里写了何事?”沈凝华回了沈迁的话。他人现在还算平静,不过不知他知道了内容还会不会这般平静了。 沈迁看了他一眼,把放在一旁的圣旨递给他:“这是那圣旨,你们看看吧!” 沈凝华见父亲的神情有些凝重,他也不由的郑重起来,接过父亲递过来的圣旨,认真的看阅起来。 不过片刻,看完圣旨的沈凝华不淡定了,忽的一下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有些激动的说道:“父亲,陛下怎会下这样的圣旨?这皇家究竟什么意思?” 沈凝华虽然自那日见过夜无痕后便一直提心吊胆的过着,但后来听了母亲说了秦皇后的态度,他还是放心了一下,以为这事可以告一个段落了。这才过去一个晚上,怎么事情全都变了,难道是王爷他做了什么吗? 沈迁见着儿子这副表情,不知怎么滴,在这不合时宜的场合,他竟然会有种心里总算平衡了的感觉,刚刚看他那淡定的模样,他就一阵碍眼。 回过神来,沈迁接着说道:“陛下的旨意很明确,就是你所看到的那样。让你们来,便是来商量此事该如何处理,此事到现都还瞒着你妺妺,她现在还不知道呢。” 沈凝华当然不愿意妺妺嫁给凌王了,可他想到那日夜无痕的态度,一时间心里又有些发怵,只怕王爷他不会轻易罢手的。 “父亲,您有什么打算,可有对应之策?”沈凝华问道。 “为父打算明日进宫面见陛下,把手中的青云社交给圣上,以此来请求陛下收回成命!”沈迁面目严肃的说道,从他知道皇家对女儿动了心思的时候,他便有此打算了。 “那怎么行,青云社可是您的心血,若交出去了,您的毕生经营不就付诸东流了吗?到时您该怎么办?”沈凝华听到沈迁这样说比看到赐婚圣旨还激动。 青云社可是父亲一生苦心经营的心血,为了更好的成就青云社,他付出了很多。这青云社几呼就是父亲的命脉,就像父亲的另外一个孩子,如果轻易交出去,父亲该有多难过。 社里的成员大都是父亲的门生以及各界名流隐士,这其中所涉及到的各方势力非同一般。只要青云社想策划的事,那怕是撑握朝廷的舆论,也没有做不成的。 青云社在大夜文人学子眼中可是一个神圣的殿堂,所有有学之士都以进入青云社为荣。可想而知,身为青云社创始人的沈迁在其中是何等的地位。也正因如此,才让皇家对待父亲都得礼让三分。如若将青云社交出去,父亲岂不是要断了自己的毕生追求与依仗吗。 沈迁看着儿子这样激动,有些好笑道:“什么怎么办,交出去就交出去吧。只要能换得你妺妺的自由之身,那些个身外之物不要也罢。”沈迁已经看开了,在他心里没有什么能比女儿重要,只要有可能,他都会尽力去尝试的,那怕丢了志向也再所不惜。 “父亲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办法的,请父亲千万别冲动。……” 沈凝华见沈迁这样轻易的就决定了青云社的未来,他为父亲感到可惜。 “夫君,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吧。华儿说的对,你别冲动。”郑氏也跟着劝道。她一直与儿媳在一旁听着这父子俩的谈话,自然也是知道沈迁这样做的后果,虽然焦心女儿,但她也不希望丈夫因此而牺牲太多。 但沈迁却是心意已决,不打算改变了,他对着妻儿摆了摆手:“你们不用再说了,此事我心意已决……” “父亲……”沈凝华还想再说点什么。 “碰……”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里面几人的谈话被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爹爹,三哥,你们不用争了,阿烟愿意嫁!” 以现在沈凝烟的修为,这府里没有什么能瞒的住她的。她从空间里出来,习惯性的放出神识扫了一下府中,便发现了今日府里的气氛怪有些怪异,而父母与兄长嫂嫂们却全都不在他们自己的院子里。她便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用神识在府中搜索了一下,很快便在书房中发现了他们,他们似乎正在说一件严肃的事情,每个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微微凝神,他们说话的全部内容便都入了沈凝烟的耳里。 听到父亲为了自己愿意放弃自己一生的心血时,从来不轻易流泪的沈凝烟却已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她何德何能,能让爹爹为自己放弃这么多。沈凝烟决定该为这个家做点什么了,她不要一直向别人索取付出,而不去回报,这不是她沈凝烟的做事风格。且于她而言,在这个时代里,嫁谁都一样,那么为什么不让这些爱她的人省点心呢!她决定就嫁以那凌王吧。 郑氏听到沈凝烟的声音,便失去了所剩无几的理智,她上前拉着沈凝烟神情坡为激动:“阿烟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沈迁也凝重的看着女儿说道:“阿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女儿知道,女儿是认真的,还请爹娘成全。”沈凝烟看着他们二人,乌黑如墨的眼睛里充满了认真与郑重。 “傻丫头,你知道什么,这里没你的事,你快出去……”沈凝华也激动的出声到。 沈凝烟看着这些亲人都这般的在呼自己,她更加坚定了的自己的决心,看着这么多爱她的人,她有什么理由放手呢? “爹爹,女儿是认真的,女儿知道女儿在说什么。女儿已经长大了,已经能够承担起自己应负的责任了,女儿也想为这个家里做点什么。阿烟不想一直都在爹娘的背后,让爹爹娘亲保护,况且爹娘也不可能护的了女儿一辈子,以后的路还得阿烟自己走。所以请爹爹娘亲放心,阿烟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她眼神宁静的看着沈迁。 沈迁知道女儿这是已经决定了,女儿的性格向来随他一样固执,决定了便改不回来。看着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沈迁不禁双眼有些发红,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郑氏已经是泣不成声的滩在椅子上,嘴里不住的说道:“谁说……谁说娘亲护不住你……就算……就算娘亲护不住你……你也还有你的哥哥们啊……娘亲的傻女儿……” 沈凝烟上前蹲在郑氏的跟前,头靠在她怀里,轻声的安抚她道:“娘亲,你要相信女儿,不论选择哪一条路,阿烟都会让自己幸福的。” 沈凝华与周英看着这样的郑氏与沈凝烟,却也没法说出更多安抚的话来。都各自把脸撇向一边,双眼通红不忍再看。 沈凝华想着,既然妺妺已经决定了,那他便帮妺妺再做一件事吧…… ………… “王爷,您的信。”陈安把门房刚送来的信递给夜无痕。 夜无痕打开了信看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幽光。 “准备一下,本王出府一趟。” “是!”陈安有些好奇。究竟是何人给王爷写的信,让王爷决定立刻出府去见他? ………… 白云寺落樱林,早已不复阳春三月时的美景,此刻已然入了深秋,落叶漫天,林木变得有些萧条。 此时林中有一褐衣男子似乎正在等候着什么人的到来,他的身旁,一匹综色马驹正悠闲的低着头在林中的小溪里饮水。 ………… “哒,哒,哒……”不远处传来马蹄声。 沈凝华知道他等的人到了。 夜无痕收到了沈凝华的信,便出了王府朝着白云山而来,他到有点想知道沈凝华约他在这樱木林见面所为何事。 到了落樱林,夜无痕便看到了早已在此等候的沈凝华。 夜无痕下了马,把马放到一旁,走到沈凝华的身边:“扶疆,你找本王来,应该不是来看这漫天落叶的吧?” 沈凝华听见了夜无痕的声音,转过身来,无比郑重的看着他,眼里充满着认真与坚定:“王爷,今日扶疆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来见王爷的。扶疆有些话想提前与王爷说,顺便想跟王爷要一个承诺。” 听了沈凝华的话,夜无痕也郑重了起来:“你说,什么承诺。” “扶疆恳请王爷以后真心对待阿烟,给她幸福,不要让她伤心难过。如若有那么一天,王爷伤了她的心,我们沈家哪怕付出一切,也定会把她带离王爷的身边的。” 沈凝华直视着夜无痕的眼睛说道。 夜无痕知道他说这些话是认真的,沈家不会因为他是皇子王爷而退让,沈凝华这是在让他表态。 “你们不会有机会带她离开的。”夜无痕同样直视着沈凝华。 两人就这样一直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 时过半晌,沈凝华才开口说道: “那么请王爷记住自己说的话。” 听了沈凝华的话,夜无痕这次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他的神情却已说明了一切。 沈凝华见此,也知他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便不打算在此地多留了: “如此扶疆便先行告辞了。” 沈凝华说着便上了马,他对夜无痕行了个抱拳礼,策马而去。 夜无痕随手接住一片落下的叶子在手中把玩,神色幽远的看着沈凝华远去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小丫头,关心你的人挺多的嘛。不过,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 的…………” 夜无痕扔掉手中的叶子,上马,离开了这樱木林。 ………… 落樱林中 秋风扫起了落叶,迷离了已然远走的背影 。 ………… 第26章 大婚前夕 春风十里,不如一个你。 引雪居里,沈凝烟拿着本野史躺在红木贵妃椅上散慢随意的翻阅着。 沈凝烟喜欢清静,丫环们都知道,所以在她拿着本书安静的斜躺在贵妃椅上时,丫环们都会自觉的出了屋子在门外候着,让屋内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呆着。 …………………… “小姐,宫里的嬷嬷来了。”碧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进来吧!” 听到宫里有人来,沈凝烟便知她们是来做什么的。 她成亲时要穿的嫁衣与一般女子成亲时的嫁衣不太一样,而是带有品级的亲王妃礼服。皇族历来就有规定,王妃与王爷的新婚礼服都必须是相互对应成套的,由内务府安排专人按照皇家规格做出,送到新人手中。 想来这里来人应该是来给她量尺寸去做嫁衣的吧,但沈凝烟也并没有因为听到是宫中来人而有什么紧张的情绪。 自赐婚圣旨下达不久,宫中钦天监便把大婚吉日理了出来。农历十月初八,离现在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当郑氏接到宫中送来的日子时,又是一阵难过,她想着女儿在她身边还没呆多久,这么快就要离开她到别人的身边去了,她一时间都没办法接受过来。 不过她也知道事已成定局,不管怎样都不可能有什么改变。她想着唯有让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或许才能让她的心里好受一点。如此郑氏便把自己投入到繁忙的婚礼筹备中去,力求能给女儿一个最为完美的婚礼。 这场婚礼对于沈凝烟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着全府上下都因为即将到来的婚礼而忙碌着,她都没生出什么紧张的感觉,反到像个局外人一样,整日里最清闲的便是她了。 当然这也是郑氏心疼女儿的缘故,不愿让她在家中的最后时光里过得不开心,便什么事也不想让她做,只让她好好休息,安心待嫁,所以她就成了全府最为清闲的那个人了。 ……………… 如果要让沈凝烟说出这嫁给凌王有什么好处的话,她想大概也就是她不用自己绣嫁衣了。 亲王妃的嫁衣都已由宫中接手,让内务府里的绣娘们绣,她们会在婚礼的前一天把绣好的嫁衣放在皇家的聘礼中一同送到女方的家里。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规矩,在这个时代里的人,不论世家小姐或是平民百姓,出嫁时的嫁衣都得自己亲手绣。 如若真是按照这样来办,那不是为难她这个与绣花针有仇的人吗!自重生到了这里,她别的什么都能学的很好,唯独这刺绣,她时在学不来,学过好几次,每次都扎到手,沈凝烟就放弃了。她对刺绣不感兴趣,便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在上面。 碧草推开了房门与夏草一道带着宫里来的嬷嬷们走了屋里。几人进来时,沈凝烟已从贵妃椅上起身坐到了榻上。两棵草看到小姐没有躺着,心里都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她们就怕小姐跟平日里一样随性,不注重这些外在的礼节,让人家宫里来的嬷嬷们看到了不好。到时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里,指不定会怎么想她们小姐呢! 几人走到沈凝烟跟前,碧草先开口与沈凝烟禀报道:“小姐!嬷嬷们来了。” 听到了碧草的回话,沈凝烟这才把头从书中抬了起来看向她们。 这几位嬷嬷毕竟是长年呆在宫里的老人,眼力见还是有的,见沈凝烟看向她们,这几人也很有默契的一同上前向沈凝烟行礼:“见过沈小姐!” 而这几人则都以中间那穿着蓝色衣服年纪稍微有点大的嬷嬷为主。只见她们行过礼后,这嬷嬷便先她们一步站了出来,与沈凝烟说道: “沈小姐,容老奴先给您介绍一下,老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吴嬷嬷,老奴身边的这两位分别是内务府的李主事与张主事。今日老奴们过来,是来给小姐您量一下做衣尺寸,以便内务府的绣娘们给您绣嫁衣。” 沈凝烟听了这吴嬷嬷的话,只是淡淡的朝着她们点了下头。平静的与她们说道:“有劳嬷嬷与两位主事了。” 沈凝烟的脸上也还是那一副万年不变的面瘫表情,并没有因为听到吴嬷嬷说她是皇后身边的人而感到紧张。 “不敢当,不敢当,小姐客气了。”听了沈凝烟的话,几人连忙回道。 她们都明白虽然这沈小姐年岁尚轻,但是她这身份可不一般啊。先不说这沈小姐马上就是皇家的媳妇,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就说她的父亲沈丞相那也是位位高权重的人,皇家都要给面子的,作为丞相之女的沈小姐又岂是她们这些后宫奴婢所能轻易得罪的。 另外两人暂且不说,就说这吴嬷嬷见沈凝烟这么镇定,心里不住暗暗点头。果然是凌王殿下亲自选定的王妃,除了身子骨弱了点其它的都挑不出什么错来。就凭这副处变不惊的做事风格,也比那些个只知蛮狠撒娇拼家世,眼光狭隘的皇子妃们强多了。看来她回去得跟皇后娘娘好好禀报一下,让皇后娘娘她也好放心,皇后娘娘这几日因为凌王妃的事费了太多心神,已经好几日没休息好了。 沈凝烟可不知道因为她这长年的面瘫脸,无形中征服了一个秦皇后身边的亲信,更因此而在以后的时间里因为这吴嬷嬷的关系,让秦皇后非常容易的就接受并喜欢上她这儿媳妇。这简直就是个美丽的误会。 碧草与夏草见沈凝烟已经跟这几位嬷嬷说完了话,便适时的上前来轻扶着沈凝烟站起来,沈凝烟走到屋子的中央,让这两位内务府主事方便测量。 这李主事与张主事见沈凝烟已准备好,她们便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上前来为沈凝烟测量尺寸。一个测量一个记录,不过片刻便量好了,三人便不再逗留,跟沈凝烟告了退回了宫中去了………… ………… …………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十几日,离大婚之期已不到半月,整个沈府更是进入到了一种全员忙碌状态。 当然这忙碌的人中并不包含沈凝烟,她这段时间别提过的有多滋润了,这全家老小差不多都快把她给宠上天了,郑氏更是有种想把以后所有的疼爱都放在这两天使完似的。这大概定会让沈凝烟觉得这是成亲的又一好处吧。 而在外任职的沈凝轩一家与沈凝实一家早已得到了消息,已经再回京的路上,大概要不了几日便可到达京城。 ………… 因为被迫闲着,沈凝烟这段时间又回到了以前那种进了空间修炼出了空间呆珞璎亭的闲瑕日子。 她自筑基以后,也许因为之前准备的很充分厚积薄发,以至于她现在修为涨的飞快,如今已是到了筑基后期。虽然说只有达到元婴之境才有能力划破虚空,穿越空间去往付青鸾前辈所说的修真界,但是此时的修为于沈凝烟而言却是更一步的接近目标了。 沈凝烟知道她会成功的,不论多久,她都会坚持,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半途而废的人,她也不希望自己仅仅止步于此,她想上天既然给了她这份机遇,她定会好好珍惜的。 因为修为增长过快,这几日沈凝烟便没怎么进空间,她大部份时间都是拿了本杂书呆在珞璎亭里。 这段时间沈凝烟打算先稳固一下修为,提升一下心境,至于修炼到是可以缓一缓。她明白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的道理,修为增长过快但心境跟不上容易滋生心魔,根基不稳会倒致以后修炼更加坚难,想再进一步都不会太容易,她知道只有基础扎实了,以后才能走得更远。 ………… “小姐,您在吗?” 碧草到珞璎亭来寻沈凝烟。到了亭子边,却没进去,只不纱幔处问候。 “什么事。”沈凝烟听到了碧草的声音问道。 “小姐,有您的信,是…………”碧草说到这里却是有点不太自然,停顿半晌也没有接着说下去。 “是什么?”沈凝烟见她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有些奇怪。 碧草听见沈凝烟的问话,犹豫了一下才是说了出来: “是……是凌王府送来的。” 碧草想这定是凌王殿下给小姐的信,虽然她们这些奴婢们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就莫名其妙被陛下指婚给了凌王殿下,但因为凌王的风评一直不怎么好,且又恶名在外,她们这些丫环奴婢们都不自觉的在心里有些害怕这位将来的男主子。 沈凝烟听到是凌王府送来的信,心里想的也跟碧草想的差不多。只不过碧草她们是不知道她们小姐与凌王殿下早已见过而已,而沈凝烟却想的是凌王这个时候着人送信来所为何事。 “把信拿进来!” 沈凝烟说道,平静的声音里并没有因为听到凌王府而有一丝起伏,让人听不出她此时的情绪。 “是!” 碧草拿着信走进了亭子里。 “小姐,给您!” 小心翼翼的把信交到沈凝烟手里,她有点担心小姐会因为听到凌王府的事而不高兴。虽然她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很少见小姐生气,但她从心底里觉得小姐生起气来一定比凌王还可怕。 沈凝烟接过碧草递过来的信,并没有马上打开,而是拿着信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看着信封上那苍劲有力而又饱含风骨的字迹,沈凝烟便知自己的猜想没错了。 这样笔走龙蛇的字迹大概也只能是出自那位凌王殿下了。 沈凝烟发了一会呆,回过神来,便见站在一旁的碧草脸色有些苍白,便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沈凝烟一直都知道府里的丫环们都有些怕她,跟她挨的太近会不自觉的心生恐惧。 沈凝烟能理解她们,她知道因为她的修为的增长了,自身的气场也在无形中跟着一道变得强悍。一般身怀武艺的成年男子都不一定能抗得住她的威压,更何况她们这些心智更为柔弱的女子。 碧草得了沈凝烟的示意,得到解脱一般快步的退出了亭子,走到她以前一直呆着的老地方(一棵老树下)候着。 见着碧草出去,沈凝烟才又低下头来继续打量着手中的信……,想了想,便把信封拆开拿出里面的信纸……。 信纸很薄,大概只有一张左右,从背面映出的墨迹上看也就一两行字的内容,并不多,沈凝烟想这凌王可能真的是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吧。 把信纸打开,沈凝烟却是沉默了,拿着信纸的手势维持了半晌都不曾动一下,是被疑惑了……,同样也是被震惊了…… ………… 一阵微风扶来,掀开了纱幔,吹动了亭里少女芊芊玉指中拿着的那一张薄纸…… ………… 只见纸上字迹苍劲的写着两行字 :…………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荣。” …………………… 第27章 大婚(一) 红妆十里,娶汝为君妇,珍藏一生,终不负尔。 ………… 今日,整个夜京城沸腾了,街道两边站满了围观的百姓。只因今日是凌王到沈家下聘的日子,大伙都是来开开眼界的,想见识一下这皇家是怎么娶的媳妇。 ………… 从辰时三刻开始,凌王府送聘礼的队伍便从王府出发,由夜无痕从皇族中请来当礼者的成老王爷领着,陈安与韩平有一旁看顾押阵,前往丞相府。 队伍经过街道时,街道上的人们都沸腾了,不知是谁大声说道: “来了,来了,凌王府的人来了……” 紧接着又有许多声音附和道: “真的,快看好多人……” “好气派啊!…………” “这凌王妃有福了……” “…………” 街上的百姓们看见了凌王府的人来了,顿时变得嘈杂起来,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 ………… 只见一位穿着朱色亲王服面目和善的长者骑着马走在前方,紧随其后是两位身着深色衣服的男子。两人中一个五官端正面目冰冷,神色严肃,另一个长相有些阴柔,面上却带着笑容。两人后面跟着的便是双人一台的长长队伍。 “快看快看,好美的凤冠啊!” “哇!……真的好美啊……” “是啊!好羡慕那位王妃娘娘啊……” “…………” 待到队伍走近时,人们看清了这些聘礼的模样,又是一阵尖叫声。 …… 这长队中摆在第一的便是一顶九珠凤冠,凤冠整体以全色为主,流苏步摇,凤凰展翅,华贵万千,美伦美换。 紧随其后的便是大红色镶嵌金色的嫁衣,因为嫁衣是折叠起来摆放的,看不出什么样式。但是,单从那衣服上精致的刺绣便可看出这嫁衣也定非凡品,再说了这皇家的东西能差到哪里去。 再往后是一棵硕大的夜明珠。听说这可是世间奇宝,是凌王殿下在边关打胜仗时降国君主送的。传闻将此珠置于黑暗中,可让方圆十里内有如白昼,目视无碍,且具说珠子中还会发散发出一散淡淡的清香,提神醒目。 ………… …… 聘礼中有如此种种的珍宝不知凡几,有绝世之宝,名家书法字画,及其各种名贵美玉万千,绫罗绸缎数不胜数,全陪加起来更是一堆可观的数量。 ………… 队伍还很长,一眼看不到头,这如此多的的宝贝让人看得眼花潦乱,却没人敢生事。除了这队伍本身有禁军把守着维持秩序,更主要的是凌王在大夜的威名无人敢惹,谁也没那个胆子却挑战他的权威。 陈安在队伍中看着这些兴奋的百姓,听到人人都在谈论身后的这一连串聘礼,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嘴角都快扯到了耳后,一直对着众人笑得合都合不笼嘴,就好像是他自己娶媳妇一样。 “哎,韩冰块,你说咱们王爷娶亲够气派吧。你看这热闹的……” 陈安笑着与身边的韩平说道,他能不高兴吗,他们凌王府所有的人都很高兴,王爷终于要成亲了。 韩平无视陈安的话,专心的观察着周围的人群,以防有心怀不轨之人混在人群中前来捣乱。 陈安见韩平不理他,也不在意,紧接着又说道:“你说咱们王爷平日里也没这么高调,怎么一到娶亲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难不成这也是让皇后娘娘逼的?……哎!这一说娶亲我还想起一件事来了。韩冰块,你见过我们未来的王妃娘娘吗?听说是个绝色佳人,就是年岁有点小…………” 韩平见陈安提了未来的王妃,脸上的表情有了点变化,其实他也没真正见过王妃,只是那次在宫中远远的见过一眼背影而已。看不出长什么样,不过从背影上来说是比王爷是要小很多。 见着韩平的神情,陈安贼嘻嘻凑到他的眼前问到:“怎么?是不是见过了?……王妃是什样的?……” 韩平的思绪被陈安拉了回来,不过他却没说话,冷冷的看了嘻皮笑脸的陈安一眼没理他,打马上前走了。 陈安看着韩平的背影一阵吐槽。 “哼!你个死冰块,有什么好得意的,就算你现在不说话,我以后也能见到。” 陈安停在原地叽歪了半刻,回过神来见自己离他们前面的已有了一段距离,连忙抽了一下马追上前去: “哎!你们等等我……” 追上成老王爷及韩平他们,一道向沈府走去。 ……………… “小姐,小姐,凌王府送聘礼来了,听前院的姐姐们说场面好状观啊…………” 一个绿衣小丫环匆忙的从外面跑进屋里,到沈凝烟跟前激动的说到。 这小丫环是郑氏为沈凝烟新选的陪嫁婢女小绿,因为年纪尚小又才刚来沈凝烟身边伺候,不比碧草与夏草她们稳重。 沈凝烟陪嫁的婢女除了碧草与夏草两个贴身大丫环,不有像几个小绿一样新选出来的小丫环………… 沈凝烟听到了小绿的话,只是淡漠的回了句:“哦!是吗……”便没了下文了,继续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书。 小绿她们刚到沈凝烟身边,不了解她们小姐的性格,见到她这样的反应不禁有些急了: “小姐,您不去前院看看吗?听说…………听说凌王可能会亲自前来咱们府中哦……” 小绿想多好的机会啊,可以让小姐提前先见见王爷嘛,必竟小姐都没见过王爷,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姐反应会这样平淡? 小绿也跟碧草她们一样,单纯的被她们那面瘫无良的主子给骗了,都一直以为她们家小姐没见过未来的夫婿呢。 沈凝烟听到那人会来,翻书的手不禁停顿了一下,后又恢复正常,头也没抬的对着身边的这几个小丫环说道: “若是你们想去看,便去吧。碧草,夏草你们也是,若是想去便也去吧。” 别以为她没有抬头,就不知道她们这几个丫头在听到凌王可能会来时,眼睛都发光了。一直不住的往前院方向看。就连平日里比较沉稳的两棵草也一样,被小绿挑起了好奇心。 听到沈凝烟的话,碧草不禁开口询问道:“小姐,您……您真的不去吗?……” “不去。”沈凝烟说道。 她知道为什么碧草会这样问,她们肯定都在奇怪她为什不想去见见这凌王。 沈凝烟觉得有什么好见的呢,她之前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了,以后天天都会见到,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她可比这些丫头们淡定多了。 “那奴婢在这儿陪着小姐吧,奴婢不去了,让她们几个去吧。” 见沈凝烟是真的不去,碧草便决定不去了。她要陪在小姐身边,她觉得她也得好好的学学自家小姐的这份淡定,不然以后到了王府,定会丢小姐的面子的。(单纯的碧草菇凉肯定不知道,她是被她们面瘫小姐的表象骗了,她家小姐哪是什么淡定啊,分明是已经见过了。前些日子,她家小姐还收到了人家王爷的情书呢!) 沈凝烟见碧草这副神情,便与她说道: “你不用在这里陪我,跟她们一块去吧。” “可是,小姐……” 碧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凝烟的眼睛制止了。 丫环们见沈凝烟这个态度,便知她是真的不会过去,因而大家便不去了。 小姐都没去,做丫环的她们去干什么。随后,这些好奇的丫环们全都各自散开,去忙着之前自己手上的事了。 沈凝烟见碧草她们没去,也没说什么,去不去随她们,她无所谓的。 引雪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听见沈凝烟看书翻阅的声音。 …… “春草姐姐你来了。” 在屋外洒扫的小丫环遇到了从外院过来的春草。 “小姐在屋里吗?”春草问。 “在的,正在看书呢。” 春草听到小丫环的回答,不禁满头黑线,这夫家聘礼都送上门来了,小姐竟然还这么淡定,都还有心思看书,这小姐果然是小姐啊。 春草走进了屋里,果然见沈凝烟正悠闲的拿着本书在看着。 “小姐好!”春草上前问了好, “春草,你过来可是母亲有什么事?” 沈凝烟抬起头来看了下春草。在她与外面那小丫环说话时,沈凝烟就知道她来了。 “夫人请小姐过去前厅一趟。” “是什么事?” “凌王殿下来了……” 沈凝烟正翻着书页的手停了下来。 “是吗!” “……” “那去看看吧。” 沈凝烟放下了手里的书,起身便向外走去。 “…………” 碧草她们见小姐这就走了出去,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刚才不还说不去了吗? 待她们回过神来,见沈凝烟已经走远了,连忙跟了上去。 ………… 沈府正厅里,对于夜无痕的到来让沈家上下吃惊了不小,沈迁夫妇更是没想到他会来。因为礼数,下聘时新郎一般不会现身,这是规矩,由亲人长辈代劳即可。 凌王府请来的长辈便是皇族中最为德高望重的成老王爷,以成老王爷的身份对相府来说已是再合适不过。沈迁与郑氏对于这样的安排也算满意,并不曾有什么不快的想法,所以他们也不曾想过要凌王亲自前来。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凌王来了反到是好事,至少让世人觉得他很重视这门婚事,很看重他即将入门的王妃。 所以沈迁夫妇俩见凌王来了,反到对他生出了些好感,嘱咐沈中好生招待着。不过夫妇俩人心里也明白,这凌王今日过来只怕是想来见见自家的女儿吧! 成老王爷见夜无痕随后又跟着他们过来,心下有些想笑。你小子也有今天,平日里一副不苟言笑,淡漠深沉的模样装给谁看,尽忽悠他们这些老人,现在还不是放下姿态眼巴巴的跟来了。看他老人家回去以后不好好嘲笑他一翻。 ………… 坐了一会儿,郑氏看了一下夜无痕那里一眼,便挥手招春草到了跟前来。 “夫人” “你去引雪居请小姐来一下。” “是!” 春草领了命去往引雪居, …… 夜无痕今原本没打算亲自过相府来的,因为于礼不合,他本是想着有成王叔看着,再让陈安与韩平辅助一下就好,可不知怎么的,竟鬼使神差的跟来了。 到了相府门前才反应过来,不过他觉得来就来了吧,也就不去忌讳什么了。 ………… 夜无痕坐在正厅里,同沈迁夫妇及成老王爷等人喝着茶,当他听到了郑氏对春草说的话时,被茶杯挡着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弧度,显示着他此时的好心情。他心里对郑氏的好感一下子上升了好几个高度,他想岳母果然是最善解人意的。 自从那日在宫中湖边小亭里见过之后直到现在,夜无痕就没有见过沈凝烟了。 一是因为婚期订得太急了,他有很多事要去安排准备。(这婚期太急主要是秦皇后的意思,因为儿子有过几次不太愉快的过去,她怕夜长梦多,又再生出些枝节来。所以让钦天监将日子尽量选近一点,反正大婚要用的东西她早几年就已经备的着不多了,也不怕时间太紧准备不急什么的,她只要儿子快点娶上媳妇就好。) 二是他没有机会与沈凝烟见面,平日里沈凝烟就不怎么外出,他现在又不大方便一直住沈府跑。如若是以前,他或许可以让沈凝华帮忙,不过现在人家对于他拐走了自家妺子的事心里还在别扭着呢,又怎么可能会帮他。 沈家的人都很护犊子,他们把小丫头藏得太好,就算是赐婚圣旨过后,他来沈府下定那日,他们都没让小丫头出来露面,更别提别的什么机会了。 如今这么长时间他们都没见过面,他算是经历了上辈子都没体验过的事,也明白了什么叫做思念了。 “也不知那丫头接到圣旨时心里是怎么想他的,……更不知那日,小丫头收到信时是何种表情………… ” 陈安与韩平在夜无痕进来时,便自觉的站到了他的身后。 看到夜无痕的到来,韩平明面上没什么表情,好像一切都很正常,至于他心里怎么想那就只有他知道了。可陈安就不一样了,则见到王爷出现在相府,他可是震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了。不是说王爷他不可以来吗?于礼不合?这才多大会儿功夫,王爷这就合礼了?………… 陈安想了想,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仿佛明了了什么…………嗯……看来他们小王妃很得王爷的欢心啊,能让他们王爷连礼数都不顾。…………以后他可得在王妃面前好好表现。枕头风什么的最好了………… 想着想着陈安便露出了一脸猥琐的表情,韩平见了,使劲捅了他一下,让他别在相府给王爷丢人。 见陈安因为疼痛而收起了那副莫名其妙的神情,韩平这才若无其事的转过脸去,继续认真的听着王爷与沈相的谈话…… “嗤……” 陈安疼得脸都有点变色了,这个死冰块,要不要这么狠啊,疼死他了……。 不过陈安也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便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他也知道,现在可不能给王爷丢脸。 陈安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肚子,瞪了韩平一眼,死冰块下这么狠的手,看他回去不好好收拾他。 ………… 正厅里正说的热闹。 过了半刻,有个小丫环从门外进来,走到郑氏跟前禀报道: “夫人,小姐来。” 第28章 大婚(二) 正厅里,气氛很好,成老王爷一直以来都很欣赏沈迁。他之所以答应夜无痕的请求为他来沈府下聘,除了平日里喜欢夜无痕这个小辈外,另一个原因则是想结交一下沈迁。 这会儿老王爷与沈迁可谈到一块去了,正说的起劲呢。 这时春草走了进来,到郑氏跟前说道: “夫人,小姐来了。” 听到这婢女说沈凝烟来了,夜无痕第一时间便往门口处看去,果然一眼便见到沈凝烟带着碧草走了进来。 看着渐渐走上前来的少女,夜无痕拿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一段时间不见,小丫头长大了许多,却也更迷人了。 “爹爹!娘亲!” 沈凝烟到沈迁与郑氏跟前问了好。随后便安静的站在郑氏的身侧 。 她自然是看到了沈迁身边坐着的这位面目慈善衣着贵气的老人,以及一旁的夜无痕。 夜无痕她是认识的,这老人家却是第一次见,虽然不知这老人是谁,但从他面相与着装上看想来只怕也是皇族中人吧。 郑氏见女儿来了,便站起身来拉着女儿的手,准备让女儿来见见在场的这些长辈,随后又想到了在场的人中还坐着的另一个特殊的人,她本来还有些好的心情一时间又有些五味杂尘。 不过郑氏到底还是压下心里的想法,带着沈凝烟到成老王爷跟着为她介绍: “阿烟,来见见礼,这是成老王爷。” 沈凝烟随着郑氏的介绍,便向成老王爷屈膝行了个礼,温和有礼的说道: “老王爷有礼!” 成老王爷见了连忙让她起身,老人家豪爽的说道:“快起来,快起来,小丫头不用这么多礼,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凝烟。随后又回过头去对着沈迁说道:“沈迁啊,你家这小丫头了不得啊,真是一个有灵气的小姑娘!” 成老王爷自沈凝烟进来时,便一直在观察她,他发现这沈家的小姑娘不简单啊!一个养在闺中的小丫头,竟然能在他们这人面前如此镇定有礼,面无异色。 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常年身居高位,自身便带有一股的压迫感,一般人见了都会觉得紧张,不自觉的低下头来。可这小丫头竟跟个没事人一样,淡定无比,实在让人吃惊,这丫头定力很强啊。 而且他还发觉这沈家丫头浑身上下充满着灵气,由其是那双眼睛,好似能看透人心,连他这活了这么多年的老骨头竟还有些不太敢多看呢。 成老王爷暗自点了点头。这沈家小丫头不错,当得起这凌王妃。难怪夜景澜那个臭小子会喜欢的不得了,人家小姑娘还这么小,就要巴巴的娶回家。这要是再等上个一年两年的,只怕这沈家丫头会更出色吧。到哪时,那有那小子什么机会。 嗯,景澜这小子连娶亲都干得这么漂亮,不错。 沈迁听到成老王爷的夸赞,心里还是很自豪的,他女儿当然好了,他们还算有眼光。不过明面上的谦虚还是要的,他笑着与成老王爷说道: “老王爷见笑了,这丫头平日里涣散的很,没您说的那么好。”虽然嘴上说着这话,可眼里的笑意是怎么也藏不住。 “哪里见笑,老朽可是说真的,小丫头很好!” “成蒙老王爷您厚爱了,……” “…………” 沈迁与成老王爷一谈起小辈之事就刹不住了。 郑氏见此有些无语这俩人,便带着沈凝烟到了夜无痕跟前。她也跟碧草她们一样,以为自家女儿没见过夜无痕呢。 郑氏为女儿介绍道: “阿烟,这是……这是凌王殿下。” 沈凝烟抬起眼皮看了眼夜无痕,后又恢复原样,她淡然的朝着夜无痕盈盈一拜。 “王爷!” 见过礼后,沈凝烟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就站回了郑氏的身后。 虽然她马上要嫁给眼前这个男子了,但她还是很不习惯。由其是他看她的这个眼神,实在太有侵略性了,她都有些抗不住。只好不与他对视,躲到郑氏身后。 夜无痕嗯了一声便也没在说话,他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沈凝烟。他的目光自沈凝烟出现时,就没离开过她的身上,由其是现在,更是如此,此时的他突然发觉,原来一直冷冰冰的小丫头也有这么生动有趣的一面。(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卿卿就没觉得一副面瘫脸能有多生动可爱。沈某人掀桌:滚!) 一时间,两人之间有一种怪异的气氛在蔓延,别说郑氏,就连一旁说话的沈迁他们也发现了这里的异样。 成老王爷瞟了下夜无痕,看着他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成老王爷见人家小姑娘不怎么理那小子,看着也怪可怜的,这可都要成亲了,小姑娘还把他当陌生人。 成老王爷在一旁看着竟然会有点幸灾乐祸。臭小子,在人家小姑娘这里碰壁了吧!……哎!不过谁让他老人家心善呢,成老王爷想着,就帮这臭小子一把吧,等以后再狠狠敲他一次竹杠。 成老王爷缕了下银白的胡子,眼里闪过一丝奸诈的精光,一脸和善的同沈迁说道:“沈迁呐!我们老人家在这里说话,他们两个小年轻坐这里听着也怪无趣的,让他们两个小的出去呆会儿吧!……” 夜无痕听到成老王爷的话,那眼睛一下子亮了,瞌睡来了送枕头,他王叔这话说的漂亮。他在心里给自己这皇叔记了个好,他觉得皇叔太懂他了。随后他便把目光从沈凝烟身上移开,放到了老丈人身上,不过这眼神可就没有对沈凝烟那样温柔了。 沈迁听到了成老王爷的话,一时间还有些犹豫,可是他也顶不住夜无痕那别有深意的眼神了。 他看了下妻儿一眼,虽然他很不想让女儿与凌王独处,他担心自己那娇弱可爱的女儿会吃亏(大雾啊)。可人家毕竟也算是自己女儿的夫婿,他若阻挡有些不大好?且成老王爷都开口了,也不好拒绝,遂 即便开口对女儿说道: “阿烟,你陪王爷去花园里走走吧!” 见沈迁这样说,成老王爷又把目光移向站在郑氏身侧的沈凝烟,这丫头可是主角啊 ,去不去还得看她怎么说。 随后成老王爷一副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是啊,是啊,你们坐在这里怪没意思的,沈家小丫头,你跟夜小子出去玩吧!” 沈凝烟:“……” 沈凝烟听得一头黑线,这还一块去玩呢,是过家吗?不过她也明白他们这么说的的意思。便答应道:“是,爹爹!” 之后才从郑氏的身后走了出来,她看向夜无痕说道: “王爷,请随臣女来。” 夜无痕自沈迁答应成老王爷的话后,就一直盯着沈凝烟看。虽然皇叔有些哄骗的悬疑,不过他想着能合小丫头呆一块,便自觉选择无视了。而且他还发现,小丫头无奈时的模样也挺有趣的。 听到了沈凝烟的话,夜无痕 面色自然的从椅子上起身(其实某人内心激动无比),与成老王爷及沈迁道了声失陪。 后又对沈凝烟说道:“沈小姐请!” 便同沈凝烟一道出了门。碧草夏草以及陈安韩平四人也紧跟着两位主子出去了。 …… 沈凝烟在路上没怎么开口说话,她打算带着夜无痕去沈府的花园转一圈就回去。 此时夜无痕也没说话,两人就这样安静的走着。阳光洒落在两身身上,给两人穿上了一层橘色的光晕,唯美而梦幻。 气氛正好,这一个高大一个芊细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在后面四人看来竟是完美的和谐。 碧草她们这四人这里可就不像前面那两位那么安静。尤其是陈安,以前没见过沈凝烟时,他就打听过各种关于未来女主子的传说,现如今见着真人了,而且比他想像中还要完美,他要是还能淡定那才有鬼。 他早已老练的与小王妃身边的两棵草搭上了话,正不竭余力的从两棵草口中探听沈凝烟的更多不为外人所知的小道消息。 两棵草哪里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交待的差不多了。 后面这几人的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住前面那两人。沈凝烟听着这两棵草这么轻易的就让人家给套了话,额头上一连串的黑线。看来回去后得好好教育一下她们两个,她身边的人可不能太单纯了。 夜无痕对于陈安的表现可是很满意,至少他现在就知道了小丫头的不少事了。不过这两个丫头还是得训练一下,这种不够老练的丫头他可不放心把她们放在小丫头身边。不得不说这夫妻俩的想法第一次空前的一致,两棵草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一翻苦逼的岁月正等着她们。 快到花园时,陈安就帮他的主子清了场,在半路就把两棵草给拦下了。开玩笑,让这俩丫头过去,他家王爷还怎么跟小王妃独处啊。他可是早就接到他家王爷给他的眼色了,才不会让这俩个丫头过去坏事呢。 碧草与夏草被阻挡住不能上前,很生气,她们俩很担心自家小姐。可是两棵草哪里是陈安与韩平的对手,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小姐跟着王爷去了花园里。 夜无痕见后面几人没再跟来,便知陈安已经把事情办妥了。他此时便便没了什么顾忌,上前一步拉住了走在他前面的沈凝烟。 沈凝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着他:“王爷?” “小丫头,愿意与我说话了?”夜无痕看着她。 “我没有不愿意跟王爷说话。”沈凝烟不自然的低头看着地上,她被夜无痕看得有点不太舒服。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夜无痕伸出另一只手轻柔的捧起沈凝烟低着的脸。 沈凝烟被迫的抬起头来,看着尽在咫尺的这张俊脸,眼睛有些飘忽。说不上为什么,但她却能从对方那双深遂的眸子中看到了浓浓的柔情。 沈凝烟一时间有些无措,就算重活一世,她也不知该怎么应对。 前世的她虽然活了二十几年,可她这二十几年的时间里除了任务就是任务,从来都不曾与任何陌生男子有过肢体上的亲密接触,更别说男朋友什么的,那更是不可能有。如今多出来一个夫君,她都不知道该如和与之相处了,想着想着便有些走神。 夜无痕看着沈凝烟的眼睛,便知道她走神了,一时间有的挫败,自己在这小丫头面前可真的是没什么存在感啊。 他伸手捏了下沈凝烟的小巧琼鼻:“丫头,回神了,再想什么呢!” 沈凝烟被他唤回了神,一时间便发现两人现在挨得有些近了,自己几呼被夜无痕抱在怀里。她下意识的想挣开,她不习惯与人太过亲近。 “王爷,可否先放开我。” 夜无痕怎么可能让她得逞,他双手从后面揽住沈凝烟的腰,把她固定在自己的怀里。他这才发觉小丫头的腰可真的很细,不胜盈握,他觉得他的两只手掌便可以握满了。“乖,别动,让我抱抱。”夜无痕用下巴蹭了蹭沈凝烟的发丝,声音轻柔的说道。 沈凝烟被他这温柔的语气弄的有些迷糊,下意识听从了他的话,不再挣扎。 夜无痕见怀里的人儿安静了下来,便接着说到:“我知道你可能还没办法适应我,不过没关系,我们以后会有很多时间来让你习惯我的。可是丫头,你也要学会习惯才是,我是你的夫君。” “……” 沈凝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有种被抓包的不自在感。 她的确一直把他排出在外,也没有好好想过他们之间他的关系。她只是随其自然的过着,从来没把他规划在自己的人生里,她一直认为他于她言就好似生命里一个过客,会经过,但也会离开。 …… 夜无痕见着她这不自在的模样,便知道这丫头定是被自己说中心思了,一时间有些无奈,这丫头果然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夜无痕紧了紧揽着细腰的手,他想着看来成亲以后,他得多这丫头面前涮一下存在感才行。 ………… 第29章 大婚(三) 引雪居的闺房中,沈凝烟穿着素纱寝衣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本书正闲适的翻阅着。 丝绸般的墨发还有些湿润,显然是刚沐浴过。 拔步床边,碧草正在整理床铺。 “小姐,夫人来了。” 夏草进来说道。 随着夏草的说话声,郑氏带着春草走了进来。 沈凝烟见到郑氏进来,放下手里的书,从榻上起身来迎上前去。 “娘亲,天色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娘亲今晚啊,跟阿烟睡一起。” 郑氏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看着出落得越发绝色的女儿,心底有些惆怅,想着明日女儿便是别人的了。 听到郑氏的话,沈凝烟想可能娘亲是想在婚前最后一晚来陪陪她吧! 沈凝烟用头蹭了蹭郑氏的肩: “好啊!阿烟也想跟娘亲一块睡。” ………… 郑氏看着一上床就如同乳燕归巢一般缩到自己怀里的女儿,心里满是感慨。她伸手摸了下女儿白净的小脸,慈爱的说道:“娘亲的阿烟一转眼都长成大姑娘了,明日就要嫁到人家去,娘亲还真有些舍不得。” 沈凝烟听了,在郑氏的怀里嗡声的叫了一声: “娘亲!” 其实她心里也不好受,沈府是她在这个时空里的家,这十几年来她已习惯了沈府的一切,还有身边的这些亲人,她也不想离开这里。或许是雏鸟情节吧,向来果断干脆的她也有些多愁善感起来,曾经,她以为她会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这里的。 郑氏见女儿这副模样,便不在说这些沉香的话题,转而说到她今晚过来的另一个主要目的。 只见她从枕头下拿出一本有些泛黄的书递给沈凝烟:“阿烟,你来看看这个。” 沈凝烟一下子有点跟不上郑氏的思维,娘亲这跳转的也太快了吧,刚刚还挺煽情的,怎么转个背就递给了她一本书? 沈凝烟接过郑氏递来的书有些疑惑:“娘亲,这是什么?” 郑氏没有回答她的疑惑,只说道:“打开看看!” 见娘亲这副神秘的表情,她只好打开这本看着有些年头的小黄书(可不就是小黄书吗,书页都发黄了。)。只见书上并没有什么文字,全都是些画。而且还尽是画着些没有穿衣的裸身男女,画上的男女尽做着些奇怪的动作,…… 沈凝烟一脸平静的抬起头来,望向郑氏:“娘亲,这是什么啊?” 见女这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郑氏不淡定了,她当初看到这本书时可是羞得脸都抬不起来。 她不禁问道: “阿烟,你看得明白这画的意思吗?” 听郑氏这样问,沈凝烟想难道还有什么含意不成?……画的含意?……随后好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太确定的回答郑氏:“娘亲,这是……春宫图吗?” 郑氏见女儿至少还知道春宫图,多少安了些心,她有些担心怕女儿不开窍呢。 郑氏继续问道: “那阿烟你看得明白这画上的意思吗?” “这画画的不好!”沈凝烟如实说道。 她说的可没错,虽然没吃过猪肉,但她还是见过猪跑的。 在二十一世纪,那些个网上流传的春宫图可比这种单一的线条逼真丰富多了,更甚者还有一些真人实战演习的视频呢。 郑氏听了女儿的回答一阵牙疼,谁问她画的好不好啊……这个丫头真是……。 果然是还没开窍啊。 郑氏只好舍下这张老脸,教导下女儿,让她明白这画的含意:“阿烟,娘亲让你看这个,是让你提前心里有个底,免得你明晚洞房时吃苦。必竟……必竟凌王他……” 看着女儿认真干净的眼神,郑氏老脸红得都说不下去了。 沈凝烟有些奇怪娘亲怎么不说了,她听得正认真呢。 便问郑氏道:“娘亲,你怎么不说了?必竟凌王怎么了?” 看着女儿这么多的为什么,郑氏就头疼,就算她再怎么舍了老脸,也没办法一一的教女儿洞房吧。 看女儿这神情,她真不知该怎么办了。她随后想了一下,便回答女儿道:“没有什么了,你就多看下这些画吧,别的也不用管了。你只要记得明晚多听……多听女婿的就是了。” 郑氏决定撒手不管了,把这烂滩子都交给凌王吧。她女儿可不是这么好娶的,郑氏难得的逃避了一回。 沈凝烟难得见到见母亲这撒手不管的模样,实在有些奇怪,她怎么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不过看着了下天色不早了,她便也没再追问,想着母亲说明晚就会知道,那便明晚再说吧,所正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菇凉,你的心可真大,明晚,你就知道该不该担心了。) 沈凝烟翻了几下小黄书,见没有什好看的,便随手把它扔在一旁的小桌上,安心与郑氏睡下了。 一阵微风吹来,吹得小桌上的书哗哗作响。 ………… 次日卯时,睡得正香的沈凝烟被碧草从梦中唤醒:“小姐,小姐,起床了,再不起就迟了。” 沈凝烟迷茫的睁开眼睛看了下眼前碧草,有些迷糊的说道:“碧草是你啊,娘亲呢?” 碧草见沈凝烟已经醒了,便挥了下手,招小丫环们把她的衣服拿上前来,与夏草一同帮沈凝烟把衣服穿上。 碧草一边给沈凝烟穿衣服一边回答她的话:“回小姐,夫人早已起身了,现在与几位少夫人正在前院忙着呢。” 沈凝烟听了碧草的回答,“哦!”了一声,便没在问了。 如今的沈府装扮的喜庆非常,府中的丫环婆子,小厮仆从们来往匆匆,都在为这即将到来的喜庆时刻忙碌着。 ………… “三少夫人好!”引雪居门外传来婢女的问候声。 “小姐起身了吗?”周英问道。 “回三少夫人的话,小姐已经起身了,现在正在洗漱。”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 周英问清了情况,便让这婢女离开了,她随后转身对着跟她一起过来的一位面相喜庆妇人说道: “你跟我进去吧,阿烟已经起身了。” 那妇人忙回道:“是!少夫人!” 周英带着这妇人进了引雪居。 她们进去时,沈凝烟已经洗漱好了。沈凝烟见周英带着人过来,便问道:“三嫂你来了,这位是……?” 周英介绍道:“这是王夫人,夜京城有名的喜娘。母亲今日特意请王夫人来为你穿衣上妆的。” “有劳夫人了。”沈凝烟听了周英的话,微微颔首对这喜娘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沈小姐客气了!”这王氏忙摆手说到。 这王氏是名喜娘,她伺候过很多的大家小姐出嫁。因她做的好,顾主家也很满意,且很多经她手出嫁的小姐们过得都比较顺心,她便不知不觉的在这夜京城中出了名。现在也算小有名气,一般人家是请不动她的。 郑氏之所以请到这王氏来,也是从吴芊芊的母亲李氏那里听说的。 当时郑氏向李氏提了下不知该上哪里去为沈凝烟找个好点的喜娘,李氏听了,便与郑氏说了这王氏,郑氏听了觉得还可以便请了来。 当王氏听到沈府要请她来为沈家小姐当喜娘时,她可是激动的很。她确实是送过很多官家小姐出嫁,可从来没有送过王妃啊。这沈家小姐可不比哪些个官家小姐,她可是准备了好一翻才来的。 王氏之前也有听过一些沈家小姐的传闻。都说这沈家小姐长相一般,为人高傲,又体弱多病,是个不好相处的。 如今见到真人,王氏真想抽这说传言的人的一大嘴巴子。这如神仙般的姑娘都叫长相一般,那这世间还有什么长得好看的。至于说人家性格高傲不好相与她现在是不知道,不过她倒是觉得这沈小姐有些冷清,不大爱说话,想来家世显贵的大家小姐便是如此吧! 周英见沈凝烟这里暂时不需要到她帮忙,她便打算走了,前院还有许多的事要按排呢,她不能走开太久。 周英:“妺妺,三嫂先走了,有什么事,你便遣碧草她们到前院来打我。” 沈凝烟:“三嫂你去忙吧,不用担心这里。” 周英又转身与王氏说道:“那这里就有劳王夫人了。” 王氏忙道:“三少夫人放心!” 周英与她们二人说完后,带着贴身丫环小红走了。 见周英走了,王氏便上前询问沈凝烟:“沈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开始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王夫人可以让她们俩帮忙。”沈凝烟指了下一旁的碧草夏草说道。 “夫人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奴婢们。” 碧草夏草也随后说道。 王氏:“如此就有劳两位姑娘了,我们先给沈小姐把嫁衣换上吧……” ………… 一个时辰过后。 “好了!”随着王氏把描眉的笔一收,梳扮完毕的沈凝烟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哇!小姐好美啊!”看着这被精心描绘过的小姐,两棵草被惊艳住了。 虽然她们一直都知道自家小姐很美,但从未有任何时刻像现在这样,美的这般明艳动人。 “是啊!沈小姐真美,沈小姐是奴家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子。这新郎官有福了……” 王氏也有些激动的说道。 她看着眼前这凤冠华服的沈家小姐,有些不敢置信,人间竟有这般绝色的女子,她想这沈家小姐大概会是她这辈子遇到的最美的新娘子了吧。 沈凝烟见她们几人这样说,觉得会不会太夸张了。她不自觉的抬起眼来,朝着面前的铜镜看去,想看看是否真如她们所说的那样美好。 沈凝烟看着镜子,有些不敢置信,这镜中的女子真的是自己吗! 只见打磨得光滑透亮的铜镜里映出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 女子青丝半挽,带着九珠凤冠,凤冠之下是一张白净嫩滑的小脸。脸上一对秀气的娥眉,眉下是双大大的杏眼,乌黑如墨的眸子经过微微的修饰,让平日里尽是淡然的模样多了些柔和,咋然一看眼波流转,媚眼含情。 杏眼之下是小巧挺直的琼鼻,莹润剔透,秀美异常。琼鼻之下,稍稍点上了红色口脂的樱唇微张着,好似在等着命定之人前来採摘,很是诱人。 女子身上穿着大红色金丝绣牡丹的华丽嫁衣,这如火一般的红色把经过精心雕琢的小脸衬托得更为绝美。 就好似那发出美好光晕的羊脂白玉,又好像那枝头带着点点冬雪的傲骨红梅,圣洁高傲,天人一般。 ………… 第30章 大婚(四) 吴芊芊到了沈府,便在周英的陪同下向引雪居走去。 她有些不安的问向一旁的周英: “嫂子,我来晚了,阿烟她会不会怪我?会不会生我的气?” 今日阿烟成亲,她本来可以早一点到的。但也正因为凌王大婚,京城治安比起平时更为严谨,街道上多许多的士兵在清查来往的人群。她早上出来时便被堵在大街上,若不是与那士卫首领说她是来相府的,是沈家小姐的朋友,只怕还没这么快过来呢。 周英安抚她道:“吴妺妺,你别多想,阿烟她不会生气的,只要你能来,她就很高兴了。我们赶快过去吧,只怕她这会儿可能已经梳妆好了,我们正好过去陪陪她。” “嗯,好!那嫂子,我们快走吧!” 吴芊芊得到了周英的话,心下多少安定了点。 ………… 走过几个回廊,穿过花园,便到了引雪居。 周英带着吴芊芊走了进去。 “阿烟,吴小姐来看你了。” 周英一进屋便朝着屋子里面说道。 “是吴姐姐来了吗?快请进来!”随后,沈凝烟的声音便从里屋传来。 跟着夏草便走了出来迎接周英两人:“三少夫人,吴小姐,快里面请,小姐在里面。” 周英见到夏草,便询问道:“阿烟梳妆好了吗?” “回三少夫人,已经好了!” 周英听到夏草的回答,拉上吴芊芊朝屋里走去:“走,我们快进去看看!” 两人走进了里屋,一进去第一眼便看到了身着凤冠霞帔坐于梳妆台前绝色女子。 周英与吴芊芊也同碧草她们一样被这绝色的容颜惊艳到了。周英还好说,必竟她一直都知道自家小姑子是个美人胚子。可吴芊芊就不一样了,她可从没见过这样张扬艳丽的沈凝烟。 吴芊芊看着眼前穿着盛装华服的沈凝烟,心底突然间竟生出一股庆幸来。心里暗道,还好阿烟要嫁人了,如若不然,她们之间的友情定会出现裂痕的。 跟着这样出众的她在一起,时间长了,就算她是圣人,也定会生出妒忌之心的。她定会忌妒她比自己美,会忌妒她抢走自己身边一切的焦点。 还好,还好阿烟她嫁人了。 吴芊芊整理了下思绪,随后上前握住沈凝烟的手,真诚的祝福道:“阿烟你真美,凌王殿下定会好好对你的。” 其实吴芊芊还是很看重她与沈凝烟的友情的,虽然平日里沈凝烟有些清冷,但她却并不像旁人那样认为她高傲,反到觉得这样的人才最真实,不像有的人,当面对你热情,背面捅你刀子。 沈凝烟看着情绪有些浮动的吴芊芊,轻轻回握了她一下,她知道吴芊芊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的。而她也珍惜这个朋友。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的友情却是更深了一层。 沈凝烟就是这样的人,别人真心对她好,她也会真心回报别人,但倘若想对她起什么坏心眼,那可就得准备好接住她的报复了。 ………… 几人坐下来说了会话, 吴芊芊便打趣着沈凝烟:“我们阿烟魅力可真大啊!迷得凌王殿下都等不到人长大就着急的要娶回家藏着了,真是羡慕哦!” 说着还挤了下眉眼,正准备等着看沈凝烟的大红脸呢! 可是她注定看不到了,沈菇凉可不是个容易脸红的人。除了在某人面前。 沈凝烟脸不红心不跳的回复吴芊芊道:“既然吴姐姐这么羡慕,那就快快找户人家嫁了吧!” “哎呀!你这臭丫头学坏了!” 吴芊芊毕竟是个地地道道的士族小姐,远不如沈某人那样脸厚,几句话便被沈菇凉说得有些脸红羞涩了。 吴芊芊虽然比沈凝烟年长一岁,但却是还没成亲,吴候夫人想多留她几年,所以一直都是在慢慢细心的为她留意适合婆家。 其实当初郑氏对沈凝烟也是这样的想法,可敌不过对手太强大了,女儿才稍微长大一点,就被人刁回了窝里。 屋子里气氛正好,大伙有说有笑的倒也欢快。 不多时,春草急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三少夫,小姐,夫人让奴婢来说一声,让你们准备一下。吉时要到了,凌王府的花轿已经到相府门口了。” 听到春草的话,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后又紧张起来,都不知该怎么办。还是一旁经验丰富的王氏出来说话,提醒了一下大伙赶快给新娘整理衣服与妆面,众人,这才稍有头绪的行动起来。 ………… “来了,来了,凌王殿下已经进府了。” 小绿叽叽喳喳的跑进屋里来说到。 听到小绿的话,王氏连忙对众说道:“快,快,快,把新娘子的盖头盖上。”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把一切都弄后,沈凝烟的大哥沈凝轩过来了。 沈凝轩走到门前,便看到了已经穿好嫁衣的沈凝烟。此时此刻,他才真实的感觉到妺妺真的长大了,都要嫁人了,他心里一时间竟有些难受。 关于这庄婚事,他当初虽然远在外地,但还是知道其中一些原由的,自然也清楚的明白妺妺在这其中失去了什么。 嫁入皇家并不像外人所看到的那样光鲜亮丽,这背后有多少的人心算计正着她也未可知,想来一向聪惠的妺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她还是愿意为了这个家把自己嫁了。沈凝轩为有这样乖巧懂事的妺妺感到骄傲同时也感到难过,因为只有家里的男人不够强大,才会让她这个弱女子出来承担这些责任,她原本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的。 想着想着,沈凝轩不禁红了眼,沈凝烟对于他而言与其说是妺妺,不如说更像女儿。他们兄妹年岁相差太大,沈凝烟出生时他都已经成了亲。因为母亲刚生完妺妺时,身子还没完全康复,他们夫妻俩可是一同照看了妺妺好几个月。想着曾经那么小小的一团,如今都要嫁人了,沈凝轩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他觉得妺妺被人抢走了。 沈凝轩不像沈凝华那样有什么就说什么,他是个情绪比较内敛的人,他对沈凝烟的宠爱都是藏在细微处,渗透在平常中。 碧草从屋里出来拿点东西,便看到了站在门口走神的的沈凝轩。 碧草唤道:“大少爷来了!快里面请。” 碧草的声音把沈凝轩从沉思中唤醒过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感觉无恙后,便抬脚向屋里走去。 沈凝烟在里面就已经知道沈凝轩来了,只是她现在不太方便出去迎接他吧。 见到他进来,沈凝烟便开口询问道:“哥,你怎么来了?” 沈凝轩听到妺妺软糯的声音,他心里那股难受的劲又来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将压了下去。缓了一下才开口对沈凝烟说道:“外面凌王殿下已经在大厅里等着了,哥哥来背你过去。” 虽然沈凝轩压下了一些自己的情绪,可沈凝烟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异样。 虽然大哥并不常在京中,但她们兄妹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并不曾因为距离而减淡。 所以她能感觉到大哥现在不开心,她便伸出手抓了下他的手,糯糯的叫了声“哥!” 她平淡无波的心也被沈凝轩感染的有些低迷。 在一旁的周英等人也发觉了这兄妹俩情绪不大好,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英作为弟媳不怎么好劝说大伯哥。 吴芊芊作为闺中未嫁女子更是不方便与外男多说什么,就算是好姐妺的哥哥那也不方便。至于那两棵草就更不用说了,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最后还是有经验的王氏看不下去出来说话。虽然这一家子人都是这大夜数一数二的能臣,她平时也是不怎么敢说的,但现在是眼看吉时就快过了,她不说不行。“沈大人,吉时就快过了,我们快过去吧,不然误了吉时就不吉利了。” 沈凝轩听了王氏的提醒,也知道现在不是愁怅的时候,他安抚的拍了下沈凝烟的手,转身背对着沈凝烟蹲下说道:“来阿烟!快上来吧,让哥哥背你。” 沈凝烟便乖巧的伏到他的背上,她轻声的对沈凝轩说了句:“大哥别担心,妺妺会过得很好的!” 听到妺妺的话,沈凝轩“嗯!”一声。后又低沉的回道:“如若他敢欺负你了,你便回来跟大哥说,大哥会给你出气的。” “好!” “扶稳了,走了!” 沈凝轩背着沈凝烟出了门,朝着外院走去。 正厅里,已经坐满了许多客人,十分热闹。 有的是沈家的亲戚,有的是王府来接亲的。 夜无痕穿着大红的新郎服,在这热闹的人群中格外耀眼。他本就长很十分好看,如今被这衣服衬得更是俊逸不凡。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 夜无痕第一时间应声抬头望去,第一眼便看到被沈凝轩背着的身穿红色嫁衣,头上盖着盖头的女子。 就算不用看这女子的脸,夜无痕也还是能认得出她就是自己的小丫头,自己的小妻子。他下意识的想上前去把她从沈凝轩的背上抢下来,他不想有除了他以外的人背她,哪怕是哥哥也不行。 不过夜无痕多少还有点理智,他压下了心底的想法。他知道至少现在不可以这样做,至于以后,那就不是谁能管得着的了…… 沈凝轩背着沈凝烟进了大厅,走到早已坐在上首正位上的沈迁与郑氏跟前,小心的把沈凝烟放下来,碧草与夏草便上前来扶住沈凝烟。 这时,夜无痕也站上前来,与沈凝烟一道站到了沈迁夫妇俩的跟前。 喜娘王氏见到新郎官也过来了,便开口唱贺到:“新人跪别父母!” 随着喜娘说的话,沈凝烟便在碧草她们的帮助下跪到早已放好在地上的垫子上,夜无痕因为身份,不方便跪着,便也跟着弯了下腰。 “女儿拜别爹爹!拜别娘亲!” 沈凝烟有些哽咽的说道。她虽然平时一直都是一副淡漠的模样,从未有过什么多愁善感。可真到亲身体验的时,她同样也会难过,同样也会伤感。就好比此时,她的心里并不好受。 沈迁看着跟前的女儿,眼睛不禁有些湿润了,那些原本早已准备好按照俗礼教导女儿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看着这样乖巧惹人怜爱的女儿,你让他如何开得了口与她说让她尊敬公婆,收敛脾性,相夫教子呢。他怎么可能愿意让自己的女儿活得那样委屈,就是说说他也不愿意。 沈迁最终还是没有把那些场面的话说出来,而是慈爱的看着女儿连说了几个“好!好!好!” 后又补了一句:“嫁到夫家要乖乖听话!” 便不再说了。 这时本该说几句的郑氏却是早已泣不成声,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郑氏在沈凝烟出来时,就已经开始抹起了眼泪,现在哭得正是伤心,又怎么还能说的出规劝提点的话呢。 沈迁在一旁一直安抚的拍着她的肩,安慰着着她。 过了会儿,他看向夜无痕,脸色颇为郑重的对他嘱托道:“希望王爷能善待阿烟!” 夜无痕见此,哪里会不明白沈迁的意思呢。他郑重的回应沈迁:“岳父岳母请放心,景澜定会好好待阿烟的!” 喜娘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且吉时也快过了,便出声提醒道:“吉时已到,新娘该上轿了!” 听到喜娘的提醒,碧草与夏草连忙将沈凝烟扶起。 这时,沈凝实便走上前来,在沈凝烟面前蹲下:“妺妺,刚刚大哥已经背过你了,这次换二哥背你上轿吧!” 沈凝烟听到沈凝实的声音,便听话的伏到了他的背上,轻轻唤了声“二哥!” “乖,别怕,若是被欺负了,来跟二哥说,二哥会为你出气的。”沈凝实与沈凝轩说了同样的话。但这相同的一句话却同时满载了两位兄长深深的宠爱。 “嗯……若是阿烟受委屈了,一定跟哥哥说。” “好!走吧!……” 看着沈凝实背着沈凝烟上花轿了,夜无痕心里又是一阵不痛快,不停的在泛着酸味。他又再一次告戒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除了他以外,谁也别想靠近小丫头,就是哥哥也不行……。 夜无痕转身向沈迁夫妇俩弯腰拜了一下,后便转身走到花轿前上了马。 …… 随着喜娘的一声“起轿”。迎亲的队伍便向着凌王府出发。 ………… 十里红妆,倾城婚礼;郎骑白马来,韶华为君嫁。 第31章 洞房 花轿到了王府门前停了下来,夜无痕下了马,走到花轿前。 喜娘见新郎过来了,便高声说道:“新郎踢轿门喽!” 随后,坐在花轿里的沈凝烟便感觉到了花轿震了一下,这之后,轿帘便被打开,碧草与夏草将她从花轿里扶了出来。 其实以沈凝烟的视力,即便是带着盖头,她也能看得清这四周的环境,完全不需要人扶着。可是如果不让人扶着,会让人觉得很奇怪吧,为了免掉这不必要的烦脑,她只好让两棵草左右扶着装个残疾人士了。 沈凝烟刚从花轿里出来,手中便被喜娘塞进一团红绸,红绸的一头也同样被人扯着。 她把红绸拿好之后,喜娘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新娘子跨火盆了!” 沈凝烟抬脚,正准备往前走,身旁便传来一个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小心!”随后温润宽大的手掌便接替了碧草的位置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放心,跟着我走!” 这大手便带着沈凝烟跨过火盆,走进了王府。 碧草跟在后面,小半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看了看自己空空的两只手掌,自己这是被抢了工作吗?随后回过神来,赶紧跟上前去。 进了王府,便是拜天地,皇家成亲就有这一点好,拜天地时比一般人家简单些。毕竟帝后都不可能出宫亲自前来,所以,沈凝烟她们只需要拜过天与地之后,朝着大明宫方向拜一下就好。 拜完之后,这成亲礼 也就完成了十之□□了。 听喜娘说到“送入洞房”时,沈凝烟只觉得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因为母亲提前给两棵草嘱咐过,让她们别给她吃东西,以防成亲途中她憋不住闹出笑话来。所以这一整天,两棵草不给她吃也不给她喝,让她饿了一天的肚子。 以至于到了现在,一整天未进食的沈凝烟是又累又饿,这铁打的汉子也熬不住啊,更别说她还不是汉子。 到了新房里,沈凝烟被碧草她们扶着坐到床上,才刚坐下,一个沉稳的脚步便紧随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喜娘见新郎进来了,便继续着完成新房里还仅有的几步礼仪。 喜娘递了一支金称竿给夜无痕,见他接过后,便笑着说到:“新郎快揭盖头吧!” 夜无痕看着手里的金称竿,停顿了一小会,后便用称竿将坐在床上的沈凝烟头上的盖头掀起来。 盖头一揭开,夜无痕就愣住了。 他一直都知道小丫头很美,从前世时就知道,但他见到的都是她平日里的那副清水芙蓉之色,却从未见过这样张场耀眼明媚动人的她。精致绝美,媚眼含情,美好的让他想立刻把她藏起来,不愿被人看到。 沈凝烟在盖头掀开的那一刹那间,因为光线变强的原故,下意识的闭上眼,待过了几秒之后,才缓缓张开眼睛。当她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便是愣在她眼前的夜无痕,一时间有些奇怪。他这是怎么了?沈凝烟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两棵草, 询问她们是怎么回事。 两棵草下意识的摇了下头,她们总不能说“小姐啊!王爷他是被你的美貌迷住了。”这打死她们,她们也不敢说,除非她俩不想要命了。 最后还是有经验的喜娘王氏出手(喜娘的出镜率可真高),这种场合她见多了。她见过不知有多少的新郎官被自己的新娘子迷得半天回不过神来。虽然说今日的新娘子的确是美得过份了些,不过她还是一直紧记着自己的职责,接下来,可还有事还没做完呢。 喜娘叫了几下夜无痕:“王爷!王爷!” 夜无痕被喜娘的声音唤醒回过来,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中在小丫面前出了次丑。 心里顿时有点郁闷,觉得有些没脸,随后他便脸色不大好看向喜娘“什么事。”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的冷了一分。 喜娘必竟是个妇人,就算她再怎么见多识广,也禁不住自身气场本就强大的夜无痕的威压。 她被夜无痕吓得有些哆嗦,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这会正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无形中得罪了王爷。 沈凝烟见着这两人这样僵持着有些无语,这还要不要正常的继续了,她还没吃饭呢。 她只好伸手轻轻拉了下夜无痕的,轻声唤到:“王爷!” 让他收敛一下。 夜无痕被沈凝烟这么一拉,心底那点郁闷立刻就散了,这可是小丫头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男主大人,你想多了。)心情瞬间雨过天晴。 他便收起外放的威严,心平气和面带和气的与喜娘说道:“你继续吧!” 喜娘见夜无痕恢复了原样,心中大定,暗道这位爷心情总算好了,她暗暗拍了下胸脯,还好有王妃在,刚刚吓死她了。 “请王爷与王妃坐好!” 沈凝烟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这喜娘称呼的王妃是谁。可夜无痕就不一样了,他对王妃这个称呼很喜欢。因为,这表示小丫头是他的了。 夜无痕这下很配合的与沈凝烟一同坐到床上。 喜娘从夏草抬着的托盘里拿过一把绑着红绳的剪刀,分别从两人的头上剪下一缕头发,用一根红绳绑着,装进一个之前早就备好的荷包里,一边装一边说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装好之后,便把这荷包放到了枕头底下。 夜无痕听到喜娘说的这句吉祥话,很是愉悦,这简直是说进了他的心里,他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后心情颇为喜悦的说道:“赏!” 喜娘意外得到到了主家的赏赐,连忙高兴谢恩,之后更是尽心了。 她把两人衣服在一起打了个结,再次说了句吉祥话:“与君结同心,白首共一生!” 这喜娘又再一次无形中讨得我们凌王殿下的欢心,得到了第二个赏字。 最后喜娘便让小丫环把提前准备好的汤圆端上来,喂给沈凝烟吃。 沈凝烟现在见到吃的,囗水都快流出来了,她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见喜娘把汤圆喂过来,便没怎么多想,一口吃了起来,才吃到半,就发觉有些不对劲,她张嘴就想把嘴里的汤圆吐出来。 喜娘连忙阻止她到:“王妃,这个不能吐。” 沈凝烟一听不能吐,她不高兴了:“为什么不能吐?这是生的?” 喜娘就等着她说这句话呢,听她说了,连忙高兴的附和道:“生,生,生,祝王爷王妃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沈凝烟顿时被这话噎得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难受死了。她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看,就为了这么一句话,就给她这个饿了一天的人吃生的吗?太过分了。 沈凝烟也开始放冷气了。 喜娘刚刚才被夜无痕吓了一次,现在又被沈凝烟的冷气吓住了。并不是她胆小,而是沈凝烟放的冷气也不比夜无痕差到哪里去。 喜娘这会心里发苦,她不知道又怎么难得罪王妃了,她这喜娘也太难做了,这夫妻俩怎么都这么难伺候啊! 夜无痕看着沈凝烟气呼呼的模样,有些憋不住笑。他轻咳了一声缓了一下笑意,调整好自己的面陪表情,这才伸出手来,轻轻的把沈凝烟的脸捧过来看向自己,温柔的哄道:“好了,乖,不好吃就吐出来,我让她们再给阿烟做点好吃的,好不好?嗯?” 沈凝烟一下子还真没反应过来,她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不过这生汤圆确实特别难吃,见夜无痕都这么说了,她就那么自然的将口中那个生汤圆吐到夜无痕手里,而夜无痕也很自然的伸手接住。 这当事的两人觉得没什么,可旁边看着的人就不淡定了,由其是两棵草以及从外面过来请夜无痕的陈安,更是觉得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快被炸晕了 。 两棵草是觉得王爷好宠自家小姐哦,就像相爷与夫人宠小姐那样。 而陈安则有些凌乱了,他刚刚看到的人是自家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威严霸气的主子吗?那个哄小王妃就跟哄自个儿女儿一样的主子不会是让人给换过了吧! 喜娘见沈凝烟总算是不看她了,她便才放松了下来。 她 可不像陈安他们几个这么大惊小怪了,宠妻子的男人她又不是没见过,而且王妃这么可人,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好好呵护吧! 喜娘见洞房里的礼仪基本上已完成了,便很知趣的准备退场:“王爷,洞房里的礼节已经完成了。民妇们就先告退了!” 夜无痕挥了挥手。 “下去吧!”他对于这个知趣的喜娘还是很满意的。(你老人家是忘记了之前你们夫妻俩还吓过人家吧!) 沈凝烟听到这礼节总算是完成了,那可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头上带着的头饰,身穿上穿着的衣服都很让她不舒服。她平日里的穿带都是些十分舒适随意的衣物,从没像现在这么隆重繁琐过。虽说这点重量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平日里简单习惯了的她还是不怎么适应。 现在,总算是能够把这些东西拿掉了。 沈凝烟抬手扶了下头顶上的凤冠,叫了下在一旁的两棵草:“碧草,夏草,你们俩过来帮我把这个取下来。” “是!小姐!” 两棵草准备上前来,可半途便被人拦住了。 “不用,我来!还有,叫王妃!” 说着夜无痕便伸出手来轻柔自然的去给沈凝烟拆她头上的凤冠。 在一旁的两棵草听到夜无痕的话,立刻机灵的回道“是!王爷!” 她们俩还是能听得明白的,王爷说这话,前一句是对小姐……噢不对,是对王妃说的。说让他来取,不要别人帮忙。而这后一句则是提醒她们俩,该改口称呼小姐为王妃了。 对于这些口头上的称呼,沈凝烟向来没什么计较的,而且对她来说谁来取都一样,只要取下来就好了,她便随着他动手好了。夜无痕手上动了几下,便顺利的将沈凝烟头上带着的凤冠取了下来。 头上负荷顿时减轻了很多,觉得轻轻了的沈凝烟习惯性的摇了摇头,伸手揉了下脖子。 失去了凤冠的束缚,半挽着的青丝瞬间散了下来,垂在脸颊两侧。 青丝,红唇,极致的黑与极致的红交相呼应着,顿时将她衬托得媚惑非常。 一旁的夜无痕再一次被她这样的媚态迷住了,只是这次他却再也没了什么顾忌。他伸出双手温柔的捧住眼前这张迷人的脸,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轻柔而炙热的吻便落在了那惦记已久的樱唇上…… 沈凝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吻震得大脑一片空白,唇上传来的异感让她觉得是那么的陌生,却又生不出反抗的想法。 她就这样呆住了,这呆呆模样正好给了夜某人作案的机会,在她尚未回神时,夜无痕已是带着稍稍满足的神态离开了她的唇瓣,只留下失去了口脂却比之前更为鲜艳的樱唇。 夜无痕见她还是这般呆萌的模样,又情不自禁的在她的脸颊上落了一个温柔的吻。大手怜爱的轻抚了下这张被捧着的小脸,俯身向前低头在她的耳边轻语:“小丫头,回神了。” 沈凝烟被这低沉而又温柔的声音弄得心里酥酥麻麻的,差点沉醉在其中。待她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便推开了夜无痕,她不喜欢这种暧昧的感觉,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危险,容易让人迷失自我,而她决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 夜无痕看了下突然变得空空的两只手,低低的笑了一下。“自己果真太过心急了!” 这两人这里的暧昧刚刚淡了点,旁边的一群人却还在震惊中,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是一个想法“王爷也太猴急了吧,她们这些人都还在场呢,这就亲上了。” 一时间,在场的婢女们都羞得低下了头。 陈安看了下时辰不早了,外面还有许多宾客在等着王爷呢。他只好硬着头皮,冒着被王爷眼神杀死的风险上前去提醒:“王爷,时辰不早了,宾客们都在等着王爷呢!” 听到陈安的话,夜无痕这才想起,他还要出去招待一下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呢。 他回身看了下此时离他稍稍有些距离沈凝烟,随后走到她跟前,宠溺的揉了下她头顶的发丝,轻柔的哄道:“一会我让陈安送好吃的过来,乖乖呆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与沈凝烟说完后,又对候在一旁的一众婢女吩咐道:“好好伺候王妃!” “是!” 婢女们忙答道。 “走吧!” 见此,夜无痕便领着陈安出去了。 第32章 花烛 看着夜无痕出了新房,沈凝烟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也明白她们现在已经是夫妻关系了,亲密一些并没什么,但她还是不自在,或许是因为她前世今生都没有遇上这样的情况吧!她只觉得,如若他还再继续同她呆在这里的话,她怕是无法再应付自如了。 碧草她们见着夜无痕出去了,便让前来询问沈凝烟:“小姐,您现在可要沐浴?” 沈凝烟听到碧草的话,也想到了她现在还带着浓妆穿着喜服,是该换身轻便的衣裳。“你让人去准备一下吧,待我用点膳食便去沐浴。” “是!” 碧草随后带着几个小丫环出去准备了。 碧草出去后, 夏草带着小绿几个上前来,为沈凝烟把头上剩下的一些发饰取下来。 才将将弄好,陈安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王妃,奴才给您送膳食来了。” 听到陈安的声音,沈凝烟示意了一下夏草。 夏草便前去给陈安开了门“安公公,请!” “有劳夏草姑娘了。”陈安带着身后几位抬着善食的小丫环走了进来。 “你们几个,把膳食摆这里吧。”陈安指挥着这几个王府里的小丫头。 待她们放好后,他便走到坐在梳妆台前的沈凝烟跟前小心的说道:“王妃,膳食给您放这里了,这些都是王爷特意让厨房为您做的,希望您喜欢。奴才先下去了,如若王妃您有什么吩咐,可差人来寻奴才!” 陈安可是能感觉到他家主子对小王妃的看重的,他可得好好伺候才行。顺便再为说些王爷的好话,他想王爷定会很高兴的,王爷高兴了,那他们这些在王爷手府下的人也就更高兴了。 眼前这个人,沈凝烟还是认识的,她知道他是夜无痕身边的得力的随从,并且还是很重要的那种。她也知道眼前这人好像位太监,不过作为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因此她并没有因为人家的身份与职业而歧视人家。 她虽然平日里有些冷清,但该有的礼貌一样不少。她对陈安道了声谢谢“谢谢你!有劳了!” 不过她觉得眼前的这人有些莫名的过份热情。 听到沈凝烟的道谢之语,陈安连忙摆手:“王妃折煞奴才了,奴才当不得您的谢字。那,王妃,那奴才先告退了。” “嗯!” 陈安从新房里退了出来,心里暗自点了点头,想着这小王妃对他们这些下人这么客气有礼,王爷娶得好啊! 新房里,沈凝烟用了点膳食,填饱肚子后,便去沐浴了。 ………… 沐浴出来,沈凝烟穿着一袭红色烟纱衣裙斜靠在新房里的一处软榻上,随手拿了本夜无痕平时所看的书随意的翻阅着。半干的墨发被披散在身后,一直从榻上垂到地上。 王府里的吴嬷嬷正带着碧草与夏草在整理婚床。 “王爷!”门口外传来丫环的请安声。 随后,便听到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听到了脚步声,沈凝烟从书中抬起头来, 便看到夜无痕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王爷,你回来了。”她说道。 夜无痕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美人侧卧的画面。他突然间感觉到他那一直空缺的心一下子被填满了,暖暧的,很舒服。 他走上前去很是自然的坐到沈凝烟所靠着的软榻上,倾斜着身子上前去看了下她手里拿着的书: “在看什么书?” 沈凝烟不习惯与别人挨得这么近,她暗自稍稍的拉开了一下与他的距离。 “在房里随便拿着看的。”她把书合上递给夜无痕。 夜无痕接过一看,这不是他平时所看的有关治国之策的书吗?小丫头看这样深奥沉闷的书,也能看得这么入神? 他笑着问了下她:“阿烟,觉得这书说得怎么样?” “书吗?”沈凝烟听到他的询问,“还行吧!纸上谈兵,倒还可以。” “纸上谈兵!”看来小丫不怎么认同这书上所说之法啊! 夜无痕有些意外。正打算还要再说点什么,吴嬷嬷便带着碧草她们上前来了。 吴嬷嬷见王爷已经回来了,她便识趣的走到两人跟前打算退下:“王爷王妃,床铺奴婢们已经铺好了!奴婢们先下了!” 她准备带着王妃的这两个婢女也一道出去。 夜无痕知道这吴嬷嬷一向很知趣,他摆了下手:“你们下去吧!”正好 他现在也不希望有旁人在房里。 “是!”吴嬷嬷应道。 她给了碧草两人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们该出去了。 可碧草与夏草愣是站着没动,她们俩正犹豫的看着沈凝烟,虽然现在王爷跟小姐已经成亲了,可她们还是有些不放心让小姐同王爷呆在这里。 吴嬷嬷见这两个丫头这副担忧的模样,有些好笑,这两个丫头也太过操心了吧,王爷还能吃了王妃不成。 随后她硬扯着这两个丫头的手将她们拉了出去,顺便把房门关好。 新房里顿时便只剩下沈凝烟跟夜无痕两人。 夜无痕见着自己身上有些酒气,便打算去沐浴更衣换身衣裳。他看向坐在一旁的沈凝烟:“阿烟,你先看会儿书,我去洗洗这一身的浊气。” “嗯!”沈凝烟淡淡的应了一声。 她一直低着头,好似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 夜无痕拿过一旁早就备好的衣物,走进了里间里的浴室。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沈凝烟这才抬起头来。她现在心不在焉 的想着别的事,根本看不进什么书,拿着的书都没翻开过。 她现在想着的便是接下来洞房该怎么办。其实对于男女之事她倒也没什么抵触,毕竟男女之间有些*也是正常。具她所知,她前世的一些组员有时也会因为生理需要去一些特别的地方解决自己的*。可那毕竟是别人不是她,从没经历过这种事的她一时间有了些彷徨,不知所措。 她想得正出神,便没发现洗漱好了的夜无痕已从浴室出来了。 夜无痕见沈凝烟还坐在榻上,眼神有些放空,便知道这丫头又在走神了。他走上前去,坐到她旁边,伸手将她散乱到脸颊的发丝扶到耳后。“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低沉的声音将沈凝烟从沉思中唤回神来。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下意识的说了声“没想什么。” 夜无痕感觉到她有些不自在,淡淡的笑了一下,“哦!是吗!”说的有些意味深长。 之后,便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温柔的看着她:“那天色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好!” 听到休息二字,沈凝烟紧张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她想该来的总会来,有什么好紧张的。她放下手里的书,下了软榻,向着檀木大床走去。 看着沈凝烟背影,夜无痕轻笑了一下,暗道“小丫头现在不紧张了?”他站了起来,去到一旁的桌上倒了两杯酒过来。 把一杯递给沈凝烟:“阿烟,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完成呢!” 看着眼前这杯酒,沈凝烟有些奇怪:“还有什么没完成?” “交杯酒!” “……” 她看了下认真的夜无痕,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 两人相交着便把这酒饮下。 喝完了酒,夜无痕拿过沈凝烟手里的空杯去放回原处。 再回来时,沈凝烟已除去了外衣躺到大床的里侧,背对着他睡下了。 见此,夜无痕轻笑了一下,他将纱帐放下,除了外衣,也上床躺了下来。 看着眼前背对他的沈凝烟,他抬起手来,想将她搂到怀里,想着接下来的事,一时间,又有些犹豫。 虽然他很想,但他不想强迫她。倘若她不愿意……,那他愿意等。 后又将抬起的手放了下来,想着今晚就这样吧! 夜无痕这复杂的心理活动沈凝烟是不知道的,她这会正难受,不知怎么了,身子有些燥热,心里痒痒的,很想脱衣服。她在想会不会是刚刚喝下的那一杯酒的原故,因为这一世的身体不能沾酒,她想会不会是酒精过敏了。 其实她猜的没错,她现在身子发热的确是因为那杯酒,只不过不是酒精过敏,而是中药了。 因为这个时代的新人成亲之前,大都不曾见过什么面,彼此间都还有些陌生。所以在新人成亲时,新房中所备的酒水一般都会放有一些助兴的药物,以缓解因为陌生给新人带来的尴尬,让新人能顺利的圆房。 沈凝烟这个外来人员并不知道这些,郑氏也没跟她提过这种事。因而她就着了道了。 其实这酒的药性并不算太强,若是一般人,没有那种意愿,忍忍也就过了。可沈凝烟不一样,她本来就不能沾酒,如今这加了料的酒更是不能沾,若是着了道,她只怕会比旁人更为严重些。 沈凝烟本想忍忍就过去了,可没想到,忍着忍着,越来越热,本能的伸出手去将衣襟扯开了一些,让自己透透气。 然而她却没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动作是有多么的诱人,至少在她身后的人就险些把持不住了。 夜无痕本来是想还可以再等等,等到小丫头愿意了,再圆房也不迟。可是当他看到沈凝烟将衣襟扯开,露出似雪的肌肤时,他再也没法控制住自己的*。 美人在侧,小露风情,又是自己心仪已久的姑娘,若他还能心如止水,那只能说明他不是男人了。 想做便做,他伸出手扶上眼前的香肩,将她的人转过来面对自己:“阿烟,我想……”,话还没说完夜无痕便发现了眼前的人儿有些不对劲。 此时的沈凝烟面色有些潮红,眼神迷离,如盛开的桃花,妖艳而妩媚,好似在等着人来采摘。 看到这样一副容颜,夜无痕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扑上去的身体,他用仅剩的理智压下这凶涌的*,担忧的问道:“阿烟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凝烟现在的思绪已经有些混乱了,她迷茫中好似听到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跟她说话。她努力的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眼前夜无痕担忧的脸。“不知道怎么了,我现在好热,好难受!”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沈凝烟不知道她现在的声音是多么的动听,比平日里更是多了一股的媚惑,勾得夜无痕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又再一次翻涌起来。此时的他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若不是太爱惜眼前这个小丫头,担心会伤到她,他真想立刻就要了她。 但他的理智不允许他这样做,只要对小丫头有一丝伤害的事他都不会去做的。 他再次努力的缓了一下,将这要命的*压下去,心想“小丫头,以后你可得好好补偿我才行。” 稍稍过了会,当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时这才伸出手来摸了下沈凝烟的额头,“好烫!”夜无痕发觉她的体温也烫得吓人。难道是生病发热了?想到她可能会是生病了,夜无痕不禁有些着急:“阿烟,你除了觉得热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凝烟睁着迷茫的眼睛:“不舒服?……不舒服?是……是酒,对,是酒。” 说完之后,她感觉到夜无痕放在她额头上的手竟然能缓解她的难受,让她觉得很舒服,不自觉的想要更多,下意识的想要靠近这俱紧靠着自己的身体。 她像小猫一样蹭了蹭夜无痕的手,无意识的轻哼了几声:“你别动,这样摸着好舒服!” “酒……难道……”夜无痕听到她说酒,再看了下她现在的模样,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他就白负他平日里的英明了。 夜无痕自然是知道,夫妻新婚当夜里的酒水都是有加料的,不过因为用量都比较少,对他而言作用根本就不大,他自然的便以为对小丫头也没什么影响了,所以便没放在心上,哪里知道会这样呢? 他看了下不断向他怀里蹭过来的佳人,心中便做了个决定,“小丫头,这是天意,本来我还想再等等的…………” 他抬手轻柔的抚摸了下佳人樱红的脸颊:“阿烟,我有办法可以缓解你现在的难受。” “什……什么办法?” 他翻身覆到了她的身上,亲吻了下她的耳垂,低声在她耳边诱惑道:“阿烟你相信我吗?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吗?” 沈凝烟被他压在身下,就已觉得有些难受又舒服,此时再被他这样一挑逗,身子便软成一滩春水,思绪更是朦胧,听着这他这低沉的嗓音,她明知这话不应该答应,但此时的她却有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嗯!” 了下声,凭着本能的朝她怀里蹭去。 虽然夜无痕知道现在小丫头并没有多少理智,说的话也不能当真,但他还是想听到她亲口答应。虽然这做法有些不地道,但结果是好的就行,现在他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便再没什么顾忌了。他从耳垂处慢慢的亲到了下她的眉心,“乖女孩。” 大手伸了出去解开了沈凝烟腰间的衣带………… 不过片刻,纱帐笼罩着的大床上传来女子嘤嘤低泣的声音:“疼,出去。”这声音酥软而娇媚。随后男子的低吼与诱哄声响起:“乖……听话……放松……” …… …… 新房里,一对龙凤喜蜡燃烧得啪啪作响。 不远处的檀木大床在不停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床帘愰动,里面时不时的传来女子娇软的低泣声,其中夹杂着男子的低吼与安抚。床前地上,衣服散落一地,男人的里衣,底裤,女子的亵衣,亵裤,小衣全都交杂在一起。 夜,还很长………… 第33章 囧事 红烛已经燃尽,阳光从窗户外透了进来,将这朦胧的婚房点缀的有些梦幻。 空气中还残存着一些淡淡的欢好后的气息,显示着这屋里的人昨夜的战况是何其的激烈。 檀木床边还垂着的纱帐,意示着里面的人还未起身。 地上散落的衣服还安静的躺在那里,显然见证了主人昨晚的一夜缠绵。微风吹来,吹动了地上一角静静躺着的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肚兜。 天色尚在朦胧时,夜无痕就醒了。他平日里因为晨练本就起得早,到了时辰自会醒来,可今日却破天慌的没有按时起身。 夜无痕醒了后看到在怀中安然沉睡的娇儿,心里柔软成一滩水。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世人会说“温柔乡即是英雄冢”。他想如若就像现在这样抱着她一直沉睡下去,直到地老天慌,他也愿意沉醉其中,不愿苏醒。 他轻柔的给怀中的佳人缕了下掉到眉前的发丝,亲了下她的眉心,将人紧了紧固定在怀里。 昨晚他有些过了,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要了她好几次,到了卯时才将将歇下,想来她定然是累坏了。 小丫头初次承欢,他又多要了几次,她那里都有些红肿,虽然事后他有给她上药,也不知小丫头醒后会不会怪他,生他的气。 ………… 沈凝烟有意识的时候,便发觉她身边好像有人,而且此人气息浓厚又陌生,并不她一直所熟悉的碧草她们几个。因为做特工时所留下的习惯,她第一反应就是要将身边这陌生人踢出去。 刚刚动了一下腿,她便发现了自己的异样,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酸痛,像是身上所有的骨头都被人拆开后又重组过一样,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沈凝烟这轻微的动作没有逃过一直看着她的夜无痕。见到怀里的人轻轻动了一下,他便知道她醒了,他轻柔的唤了声:“醒了!” 沈凝烟听道耳边这个低沉的声音,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昨晚所经历的一切,便一幕幕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那些让人脸红羞耻的画面自然也一同被记起。 虽然她当时思维有些混乱,但她意识还在,自然也明白了昨夜倒底发生了什么。 她有些茫然的眼开眼睛,看着眼前这张俊逸的脸,思绪有些空白。自己就这样与眼前的这个男人发生关系,成为真正的夫妻吗?从此坦诚相见,密不可分吗? 这种感觉跟她想像中的不一样! 夜无痕看着怀里的佳人刚刚睡醒的这副泪眼朦胧的模样,心里越发柔软。见她因为身子不适而微微皱起了秀眉,有些心疼,伸出手轻抚了一下这微皱的眉头,温柔的说道:“怎么了?可是还有哪里难受?” 沈凝烟淡淡摇了下头,没有回答他这有些暧昧的问题。她揉了揉额头,见屋里已有几丝光线透进来,便转而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见沈凝烟不想说,夜无痕便没在继续。 继而回答她道:“现在时辰还早,你还可以再睡一会。” “不睡了,一会还要进宫里。” 沈凝烟用手撑着身子准备起身,可这一动,扯动了身体,“唔………”顿时疼得她又无力的倒回夜无痕的怀里。 因为这一疼痛,让她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夜无痕连忙接住她,“怎么了,身子还难受吗?”看着她脸色有点差,有些心痛的说道:“都是我不好,昨晚太没节制了,让阿烟你受累了,下次我……” 见他说的这些暧昧的话,沈凝烟本就不大自在,再听到他次还有下次,她却是不敢再往下听了,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我……我没事,你不要再说了。”说着圆润小巧的耳垂有些发热,眼睛瞟向别处,就是不与夜无痕对视。 夜无痕被这柔软的触感打断了将要说的话。看着她飘忽的眼神以及发红的耳垂,哪里能不知道这丫头是害羞了。 随后将她作乱的小手抓到自己的手里握着,低下头去,吻了下她的脸颊,“好,我不说了。”说道及其暧昧。 果然见这丫头的耳垂更红了。 沈凝烟感觉到自己被调戏了,她挪动了几下,有些不在的想要逃离这个怀抱。 夜无痕又怎么会可能让她得逞。 他 将挣开不过一尺的她又搂回了怀里,“乖,别乱动,阿烟你这是在玩火知道吗。”声音有些沙哑。 男人早晨*本就及强,最是容易冲动,刚刚小丫头在他怀里动了几下已是将他的□□点然了,他现在正忍得辛苦。若不是还顾念着小丫头初尝*,身子还未恢复,他可能现在就会要了她。 沈凝烟听到他的这话,瞬间就老实了。她现在还难受的紧,可承受不了再来一次。虽然她的身体一直被灵气滋养着,但是面对这样*及强的他,再怎么滋养也承受不住。 大约一刻钟后,夜无痕才稍稍的将这股□□压下去,他想,不能再呆在床上了,不然,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他轻抚了下她的脸:“乖,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衣服过来。” “嗯!好……” 夜无痕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床去。 见到他起身下床后,沈凝烟松了口气,她是有点担心,两人再这么呆一个被窝里,定会出事的。 由其是他这种血气方刚的男子,□□太强,从昨晚她就体验过了。 夜无痕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放在一旁,只是趁着床上的人不注意时,将红色的肚兜悄悄的藏到怀里。 然后到衣柜里将沈凝烟的衣服取了过来,准备给她穿上。 沈凝烟连忙接过衣服,“我自己来吧!” 想着穿个衣服她自己应该还是可以的。 不用麻烦他了。 待她准备动手将衣服换上,可刚抬了下手,便感觉到这平日里轻盈灵活的双手此时重如千斤,跟本使不上劲。而且稍微动了一下,竟扯得浑身都痛。 她暗暗想着昨晚真的是太过了,这纵欲过度的后遗症竟然这么严重,自己现在都快成了三级伤残。 沈凝烟现在不上不下的有些尴尬。让碧草她们来帮自己穿吧,低头看了下这满身青青紫紫的痕迹,有点不太好意思。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还没有脸皮厚到可以这么若无其事的大方给人围观。可若不叫碧草她们来帮忙,而她又没办法,那不是只剩下眼前的这个人能帮忙了……。 可是她刚刚才拒绝了人家,现在有点不大好开口。 夜无痕见她拿着衣服半天没动,稍稍想了下,便明白她的囧态。 微微荡开了嘴角的笑容,上前拿过她手里的衣服:“还是我来帮你吧!” 这一次,沈凝烟没有拒绝,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不过她还是乖乖的让夜无痕帮她把衣服穿好。 “噹!噹!噹!” 房门处传来敲门声,随后吴嬷嬷的声音响起: “王爷,王妃,你们起身了吗?” “进来!” 吴嬷嬷带着碧草,夏草以及其他几个小丫环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 几人进来时,便见夜无痕二人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边。 吴嬷嬷本来还带了人来帮主子们更衣的,现在却是不用了。 ………… “王妃,奴婢为您梳妆吧!”见沈凝烟还坐在床上,碧草提醒自家小姐,让她坐道妆台前。 沈凝烟却是脸色不太自然的没动,她哪里会不明白碧草的暗示,可是她一个连自个儿穿衣都困难的人,哪里还能走得了路,简直是痴心妄想。 而吴嬷嬷等人也在一旁等着沈凝烟起身,好过来收拾整理床铺,这让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暗恨了下罪魁祸首,心道这人真是害人不浅。 夜无痕也发觉了沈凝烟尴尬的境况,他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作为罪魁祸首的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的脸皮可比沈凝烟的厚多了。 他弯下腰,若无其事的将沈凝烟抱起,然后向梳妆台走去,轻柔的将她放坐到凳子上。随后叮嘱碧草她们“小心伺候着。”便淡然的走到一旁去洗漱了。 此时,沈凝烟现在也跟着换回了她平日里的那副淡定面瘫脸,想着罪魁祸首都能如此淡定,她更是不能丢了底子又再输了面子。 碧草她们没经历过人事,所以看不出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只认为王爷对小姐很好,都不舍得让小姐走路。 而见多识广的吴嬷嬷就不一样了。作为从宫里的老人,这男女之间的事她岂会不懂。当她进到屋里,看到沈凝烟那苍白中带着点媚态的脸色时,便已在心里有了个底。此时再见着王爷亲自抱着王妃过去,哪里还能不明白。 这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房事过度所致! 吴嬷嬷老道的装作没看见,淡定的走到床前去整理。待她见着床上一团杂乱,床单被襦全都皱巴巴的时候,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想来昨晚王爷定然很勇猛吧,也不知过于柔弱的小王妃受不受得住。 将床上沾有落红的巾帕收好,吴嬷嬷脸上笑出了花,她暗自想到,呆会儿将这个呈给皇后娘娘看,她定会很高兴的。王爷这般勇猛,只怕不久之后皇后娘娘就能抱上小皇孙了。 沈凝烟从镜中全然看见了吴嬷嬷所有的动作,包括她拿到那块沾有落红巾帕时的别有深意的表情。见她笑得那般有深意,沈凝烟没来由的脸上有些燥热。 碧草正在给她整理衣襟,当她看到沈凝烟脖上那些痕迹时吓了一跳:“小姐,您脖上怎么会这么多的伤痕?”激动得称呼都忘记改了。 “伤痕?”听到碧草的惊呼,沈凝烟下意识摸了下脖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碧草说的是什么。她还以自己脖子上真的有伤,伸手扯开了衣襟看了一下。当看到那满目的痕迹时,沈凝烟脸上的淡定差点没办法维持,这哪里是什么伤痕,分明是…… “没什么,不用管!”沈凝烟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表情,面无异色的将衣襟拉好。心里却在暗恼,这碧草怎么这么咋咋呼呼的,没个稳重。 碧草刚刚的惊呼声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自然也都看见了沈凝烟脖子上的红痕,知人事的丫环们都羞得低下了头,只有几个未经人事的丫头面带疑惑,“难道昨夜王爷动手打王妃了?” 接收到这些奇异的目光,沈凝烟如坐针毡,简直不能更丢脸。她瞪了一旁的某人几眼,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在众人面前丢脸。 夜无痕收到了她强烈的怨念,有些不自然的摸了下鼻梁,这的确是他的错。 “咳!”随后他咳了一声,打断了小丫环们好奇的目光,将某人从尴尬中解救了出来! ………… 在这稍微有些怪异的气氛中,两人洗漱好了后,夜无痕带着沈凝烟坐上陈安一早准备好的马上,向着皇宫驶去。 第34章 请安 坐在豪华柔软的马车里,沈凝烟疲惫的揉了揉眉头,显然因为没休息好而有些精神不济。 夜无痕见她这样强撑着清醒有些心疼,伸手将她扶靠到自己的大腿上:“阿烟,到宫里还有一段路程,你先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好吧!” 听夜无痕这样说,沈凝烟也没在坚持,温顺的在他腿上闭目养神起来。 她在夜无痕没发觉的时候,神识俏俏的进了空间。 在空里沈凝烟飞快的调动灵气,从丹田处开始修复滋养身体。她可不想带着这纵欲过度的模样进宫,去见那些皇室中人。 见她这么快就睡着了,夜无痕轻声的对外面正在驾车的陈安吩咐道:“陈安慢一点,晚点到凤仪宫也无妨!” “是,王爷。”陈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随后马车放缓了速度,车箱里顿时感觉到平稳了许多。 夜无痕看着安静乖巧的躺在自己大腿上的娇妻,眼中满是柔情。他觉得这样真好!他会好好守护的。 伸出手轻柔的给佳人理了下散落到脸颊上的碎发。 随后,他一只手扶着沈凝烟,将她稳固在大腿上以免掉下去,一只手从车箱夹层里拿出了一本书,安静的看了起来。 ………… “驭……”马车停了下来 “王爷,到了!” 夜无痕放下手里的书,看了下腿上睡得正熟的人儿,轻轻的摇了下她:“阿烟醒醒,我们到了。” “到了吗?”沈凝烟闻声睁开了眼睛。 刚刚经过灵气的修复,她现在好多了,没有像早晨那么难受了。而且她还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有了一个小幅度的增长,已经快摸到下一个晋阶的壁垒了。 自筑基之后,她的修为越发难以精进,现在突然增长了,让她有些意外的惊喜。她奇怪的想着与男子欢好后还能增加修为,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采阳补阴吗? 夜无痕自是不知她心里这奇葩自想法,若是知道,定然会很欢迎她来采的。 见她睡过一觉后,精神好了许多。他宠溺的抚了下她的脸颊给她理好衣服:“睡得怎么样,休息的还好吧!看着新鲜了很多。” “嗯!好多了。”沈凝烟现在淡定了。她已经逐渐适应了某人时常过于亲密的行为。 随后两人下了车,向凤仪宫走去。 秦皇后今日起得很早,想到儿子跟媳妇要来敬茶,她可是一大早就在凤仪宫里等着。虽然她已经喝过一次儿媳妇的茶了,但对于小儿媳妇,她还是很期待的。必竟自家儿子成亲太晚了,一直想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愿望成真了。 吴嬷嬷早夜无痕他们一步先到了凤仪宫。 她将今早在新人床上取来的巾帕呈到秦皇后跟前: “皇后娘娘,这是昨晚凌王妃的落红。” 秦皇后看着这□□得不成样的巾帕以及上面那斑驳的印记,果然如吴嬷嬷想的一样,很是高兴。秦皇后可是一直盼着抱孙子,现在儿子夫妻俩房事合谐了,她的愿望就更容易实现了。 “嗯!很好,收起来吧!” 秦皇后高兴的说道。 吴嬷嬷便将这巾帕收回盒子中,交给了秦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碧心收好。 没过多久,太子一家以及皇室宗亲们都聚集到了凤仪宫,众人可都是来见这新晋的凌王妃的。 这凌王妃对于这些宗亲们来说可谓相当神秘。谁都没怎么见过真人,只是知道一些小道传闻。凌王藏得太好,他们多方打听,也只知道人是沈相的千金,年纪较小,其他的一概不知。正因如此,更是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都想来目睹一下这凌王妃的风彩。 夜无心也带着赵初雪来了。 当初赵初雪从念慈庵出来后,夜无心果然遵守了之前的约定纳了她进门。虽然只是侧妃,但是夜无心的正妃又岂是赵初雪的对手。在赵初雪进祁王府之后,没多久就被她设计失宠了。现在的正妃已是只担了个祁王妃的名头,却是个没了什么用处废人。如今整个夜京谁不知道 祁王府的女主人已经是她赵初雪了。 今日,这两人是过来,也是想看看这坐收渔翁之利的凌王妃究竟是何种模样。 他们谁也没想到,当初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最后竟然让夜无痕娶了这么一个家世显赫的凌王妃。 谁都不曾想到当初挣来抢去的位置竟然让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漏捡了。 如今这几年,祁王一派一直在无形中被人打压,夜无心气势也大不如前。现在他心里恨夜无痕恨得要死,他再想着,看能不能从这个凌王妃的身上找一个突破口,来给夜无痕致命一击。 “皇祖母,都这个时辰了,怎么小叔叔跟小婶婶还没到啊!” 阳城 郡主坐在春皇后的身边拽着她的手撒娇道。见夜无痕他们到现在还没到凤仪宫,阳城郡主等得有些心急。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一样等得心急,只是没有像阳城那样毫无顾忌的说出来而已。 阳城对那个小她一岁的小婶婶好奇得很,昨日她本想去小叔叔的凌王府看看的,可因为现在是待嫁之身,父王母妃便没准她去。 “好了阳城,别扰着你皇祖母,你小叔叔很快就来了。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稳重点。”太子妃见女儿这都快要嫁人了,还是这副娇憨之态,有些头疼。 “知道了母妃。”见母妃大人发话,阳城乖乖的应道。之后安静的坐好,等着夜无痕他们的到来。 一个小宫女从殿外进来禀报: “皇后娘娘,凌王殿下带着凌王妃来了。” “快宣!”秦皇后情绪有些浮动。 大殿中的人听到小宫女的话,也在心里吐了口气,暗道这两人总算是来了。 众人的目光都一致的向着殿门处看去。 夜无痕两人可不知道,因为他们在路上放慢了速度,而让这殿中的人一阵好等。 待两人走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的向夜无痕身边那娇小的身影看去。待众人看清这娇小身影的面貌时,心中的想法可谓复杂万千。 在场的大多男子都觉得便宜了夜无痕了,这样绝色的佳人就被他娶走了。 而在场的女眷则多是庆幸。还好这沈家小姐已经嫁给凌王了,如若不然,凭着她这出色的外貌以及显赫家世定会倾倒很多男子的,到时说不定她们的夫君也会…… 同时众人又莫名的觉得,凌王肯定也是被她这相貌迷惑住了,不然怎会在她这么小的年岁就娶她过门。 沈凝烟一进大殿便感觉到了这许许多多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过淡定如她,并没有被这些打量的目光吓到。不论这些人怎么想,都不会影响到她。她仍是平静的跟着夜无痕走到了秦皇后的跟前。 宫女早已备好了一切,待她同夜无痕走到了秦皇后身前时,便将已备好的茶水呈递给她。 “王妃娘娘请!” 沈凝烟接过茶杯,看向下身旁的夜无痕,见他微微点头后,便端着茶杯上前一步跪到秦皇后跟前:“给母后请安,母后请喝茶!” 秦皇后听着这声母后别提有多高兴了,她笑着的接过茶杯“好!好!好!真乖!”。 将茶品了一小口,放到桌上,从一旁碧心端着的盘子里拿过早已准备好的厚厚的红包,慈爱的笑着塞到沈凝烟的手里:“小两口好好过,争取让母后早日抱上孙子。若是景澜欺负你了,便来与母后说,母后定然为你做主。快起来吧!”说着又对一旁的夜无痕说道:“景澜还不快扶你媳妇起来。” “谢母后!儿媳知道了!”沈凝烟脸色有些微红的答道。但她可没把把秦皇后后面的话当真,这世间哪里会有婆婆会帮着媳妇对付自己儿子的,更别说皇家了。 不用秦皇后说完,夜无痕就已是伸手将沈凝烟扶了起来,他可舍不得妻子多跪。 秦皇后看着儿子这动作,哪里不明白他是心疼自己的王妃了。 见茶也喝过了,秦皇后便让夜无痕带沈凝认识一下在场的皇子王妃以及宗亲们: “景澜,你给阿烟引见一下宗亲们!” “是,母后!” 夜无痕领着沈凝烟先走到了太子夫妇的跟前:“阿烟,这是太子大哥,这是太子妃嫂嫂。” 沈凝烟跟着夜无痕的介绍向太子夫妻俩依次行了礼。 太子妃也将早已备好的红包塞给沈凝烟:“以后,经常来东宫坐坐,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嫂子。” “谢谢嫂嫂!”沈凝烟答道。 “小叔,还有我呢?”阳城郡主见夜无痕没提到她,顿时不激动了。 她见着这个长得好看的小婶婶,可是好奇得很,还想着以后要多接触接触呢。 见阳城这么激动,夜无痕笑了笑,随后指着她与沈凝烟说道:“阿烟,这是太子大哥的女儿,你唤她阳城就好!”对于阳城这个侄女,夜无痕还是比喜欢的。 “阳城!你好!”沈凝烟随着说道。 阳城听到沈凝烟叫她,很是高兴:“哎!小婶婶你真好看,声音也好听。”她随后又问道:“小婶婶,以后我可以经常去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 沈凝烟答道。 对于这位阳城郡主,她是知道的。作为太子的独女,从小就集万千宠爱在一身,竟然都没养出娇纵跋扈的性子,也算是皇室中为数不多的正苗了。 阳城见沈凝烟答应她可以去王府找她时,很是开心,激动的拉住沈凝烟的手:“真的吗?小婶婶你答应了。你真好,那我们……” 见阳城拉着沈凝烟还要说话,太子妃出来打断了她:“好了,阳城,有什么话等往后再说,别打扰你小婶婶。” 太子妃可是知道现在时辰不早了,沈凝烟还有很多人没见呢。 “哦!那好吧!小婶婶我下次去王府找你。”阳城显然也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好!”沈凝烟答道。 与太子一家见完了礼,夜无痕便带着沈凝烟走到夜无心与赵初雪这里。 “阿烟,这是二皇兄祁王,至于这位”夜无痕看了下赵初雪,“这是二皇兄的赵侧妃。” 沈凝烟听了,对夜无心行了个礼,至于赵初雪,她便只是微微颔首表示意见过就没再说什么了。 随后夫妻俩又去了另一处皇亲那里。 赵初雪见夜无痕夫妻俩这样忽略自己,心里那股恨意更是浓烈。 她想当初若不是夜无痕算计于她,这凌王妃的位置早就是她的了,哪里还轮得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来给她脸色看。 想到这里,赵初雪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心里想着“夜无痕既然你无情,就莫怪我无义了。如今,我就先拿你这王妃开刀。看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吧。” 正在别处认人的沈凝烟突然感觉到一股敌意向自己袭来,她微微抬头看了一下眼这殿中众人,很快便在人群中发现了赵初雪的异样。她虽然不知道赵初雪为什么会对自己怀有敌意,不过她并不担心赵初雪会用什么诡计来陷害自己,她自信她不是那么容易会被算计的人。 她随时恭候她找上门来。 沈凝烟眼中闪过冰冷的幽光,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她悄无声息的将目光从赵初雪身上移开。 赵初雪不会知道她在接下的人生里,将会遇到比她之前所遭遇的还要强过十倍甚至二十倍的灾难。 ………… 待到沈凝烟与夜无痕出宫时,已是到了酉时。 这一整天都在与不认识的人见礼,让沈凝烟这个不喜与人相处的人很是疲惫,她同夜无痕坐上回凌王府的马车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35章 小黄书的连锁反应 沈凝烟醒来时已是身在凌王府卧室里的大床上。她看了下四周,光线有些昏暗,屋里没人。“碧草”她朝门外唤了声。 “咯吱”碧草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王妃,您醒了!” 碧草拿过沈凝烟的外裳帮她穿上。 “碧草,现在什么时辰了?”沈凝烟问道。 “王妃,现在是戌时。”碧草一边给她整理衣服一边回答。 “戌时!我竟然睡得这么久。” “可能您是太累了吧,从宫里回来时就已经睡着了,到了王府,是王爷抱您回卧室的,您中途都没醒。” “是吗?” 沈凝烟觉得自己越来越堕落了,做特工时的警惕性都给喂狗了,被人抱了回来竟然都不知道。 “嗯!”碧草又接着说道“王妃,奴婢发觉王爷对您好好哦!他抱你回来时,都不要婢奴跟夏草到跟前来帮忙,王爷都是自己亲自给您宽衣解带伺候好您睡下之后才又出去的。走之前还交待奴婢们别打扰您,让您好好休息。” “好了!”沈凝烟打断了碧草的话。“我有点饿了,你去弄点吃的来吧。”听着碧草这一翻话,沈凝烟只觉得满头黑线,这才一天,自己身边的人都让别人给收买了。 听到沈凝烟说饿了,碧草立刻就想起了自家小姐还没用晚膳。连忙说道:“好的!奴婢这就去厨房给您端晚膳过来。” 看着碧草出了门去,沈凝烟暗自摇了摇头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丫环还得再练练啊。往日在沈府顺风顺水的日子过惯了,她们都没什么心计,看人都只会看表面。这样的性格在沈府还行,但进了这凌王府,搅进了这复杂的皇家还怎么可能安然的生存得下来。 用完晚膳后,沈凝烟便打算进空间一趟,之前在马车里只有神识进的空间,对于自己的修为她只有个大概的了解,并不知具体情况如何。她想趁着现在夜无痕没在,正好可以进去检查一下修为究竟增长到了哪里了。 沈凝烟对正在收拾床铺的碧草跟夏草说道“我在房里看会儿书,你们俩在门外守着,别让人来打扰我。” “是,王妃”两棵草一听她说的这话,就知道自家小姐又想要安静的呆一会了。自家小姐这个爱安静的习惯两人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待碧草与夏草出去后,沈凝烟确定周围没有旁人时,便闪身进了空间。 到了空间里,大批的灵气便朝着她涌来。自从下聘礼那时开始,天天被郑氏盯着,沈凝烟都没有什么机会进空间。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接触到灵气了,这灵气入身的感觉就是好啊,舒服得她不自觉的发出满足的□□。 沈凝烟感觉到她又要晋级了,她迅速的走进小木屋里,盘膝坐下,凝神修炼起来。 修仙无岁月,不知在空间里过了多久。沈凝烟睁开眼睛,晋级成功的她感觉到身体特别舒服。她内视了下丹田,发觉丹田又大了许多,丹田里的灵液越发浓稠了,经脉也比之前宽阔了一点,沈凝烟知道她离金丹又进了一步了,。 难不成这男女交合还真有这般好处吗?沈凝烟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怎么会事,沈凝烟摇了摇头决定不想了,她觉得该明白时她自会明白的。 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因为修炼而排出的一些体内杂质把这身衣服弄得有点脏,沈凝烟打算去五灵池里去泡个澡洗干净,顺便洗洗这一身的浊气。 待她洗完澡,把空间里稍稍打理了一遍之后,便听到空间外碧草与夏草的请安声“王爷您回来了!” 随后那个熟悉的男音响起“王妃醒了吗?” “回王爷,王妃已经醒了,正在屋里看书。” “知道了,你们两下去吧!” 听到夜无痕的话,碧草与夏草对视了了一眼,随后决定放弃她们小姐之前的命令了。她们俩可不觉得王爷是旁人。“是!” 两人遵命的退了下去。 听到这两丫头走了,沈凝烟又是一阵黑线。这两个没立场的丫头,看来训练计划势在必行啊。她在夜无痕进门前迅速出了空间,随手拿了本书就坐到了榻上。 沈凝烟刚坐好,夜无痕就进来了,所以她也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拿的是什么样的一本书。 “王爷你回来了。”沈凝烟抬起头来说道。 夜无痕见她又坐在榻上看书,很自然的走上前去,搂着她坐了下来,“在看什么书呢?”说着伸头凑上前同她一道看着她手里拿着的书。 沈凝烟不自在的动了一下,“也没看什…………”她看清手里拿着的书再也说不下去了。 “呵呵!原来阿烟喜欢看这个。”待夜无痕看清她拿着的书时,却是开怀的笑了起来。 原来沈凝烟在匆忙中随便拿的这本书竟然是之前郑氏给她的那本春宫图,刚才拿的时候她没注意到,现在看清了简直尴尬到不行。 如果是同郑氏,她或许不可以淡定大方的装作没什么关系,可眼前这人却是不行啊,谁让昨夜她们才…… 一时间,沈凝烟被咽的说不出话来,她现在有种想立刻把这书毁掉的冲动。她心里不住的诽议道,你说这运气咋就这么特别呢?随便这么一拿,就给拿中了这样一本书。 看着沈凝烟这不自在的模样,夜无痕哪里不明白她刚刚看的恐怕不是这本书,这应该是匆忙中拿错的。可是他可不想轻易就这么放掉这个调戏小丫头的机会,他拿过她手里的书,慢慢翻开:“阿烟,你喜欢哪一种姿势。”说着又指着书中的某一处说道:“是这种,还是这种。要不……”他把书收了起来。 看着沈凝烟, 沈凝烟已经是羞得头都抬不起来,见他把书收了起来,以为他大发善心的不说了。 夜无痕看着她那面红耳赤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收再也收不住。他低头凑到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要不我们都把这些姿势一一都尝试一遍吧,看看哪种好。”说的语气及其暧昧。 沈凝烟听到他这下流的话时,震惊得抬起头来看着他,张开小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世人口中哪冷血无情的凌王竟然会是这种模样,这浑话说的简直得心应手,比她前世见过的那些个流氓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看着沈凝烟这吃惊的模样,夜无痕显然心情很好。他低下头含住这微张的小嘴,细细的品尝起来。 过了半刻才放开有些气喘的沈凝烟:“小丫头,别勾引我,我还没洗澡呢。” 被突袭的沈凝烟听到了夜无痕说这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她只觉得说这话的人太无耻了,太不要脸了,简直胡说八道,究竟谁勾引他了。 夜无痕她这五颜六色的脸色,便知不能再说下去了,不然小丫头说不定会翻脸的。 他换了个话题:“好了,不逗你了。我先去洗澡了。”说着伸手揉了下沈凝烟的头“你乖乖的先看会书。” “嗯!你去洗吧!” 沈凝烟闷声应道。她发觉除了她三哥之外,又多了一个人爱揉她的头。 夜无痕拿了衣服正准备进浴室时,突然又停了下来,他不怀好意的看向沈凝烟:“阿烟,要不我们俩一起洗吧,随便研究一下刚刚哪些姿势。” 沈凝烟脸也没转的将手中的书砸向夜无痕,话都没给他一句。 看着她炸毛的模样,夜无痕心情大好,大笑着走进了浴室里去。 沈凝烟觉得她所有的修养与淡定快被这无耻的人磨没了。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两日后。 今日是沈凝烟出嫁后三朝回门的日子。 碧草她们一大早就已经起来同王府里的吴嬷嬷一起准备回沈府要带的东西了,只有沈凝烟这个当事人,日上三杆了还在睡觉,到现在了还没起床。 待碧草她们收拾整理好后,小绿有些心急的悄声对碧草说道:“碧草姐姐,我们是不是要去叫一下王妃起床,不然一会去沈府时辰就该晚了。” “别瞎操心了,王爷王妃自有分寸。” 碧草训斥道。 她当然也知道时辰不早了,可是之前王爷出去时交待过,让她们别去打扰王妃休息的,她怎么敢去叫王妃起床。再说了,现在王爷也还没回来,就算王妃起身了,也是暂时走不了的。 两人正说着,卧室里传来沈凝烟的声音。 “碧草!” 碧草听了,连忙往卧室里走去。 碧草进了屋里,便看到沈凝烟在床上已经坐起了身来,这会正揉着眉头。 “王妃,你醒了!” 碧草过来将床帘卷起。 沈凝烟见太阳都出来了,一时又有些懊恼,她今日又起迟了。“碧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王妃,现在已经是巳时了。” “巳时?” “是的!王妃,您今日还要回沈府呢。” “对啊,今日是三朝。现在时辰已经都这么晚了,你们为什么不来叫醒我。”见现在时晚了沈凝烟有点生气,她觉得最近碧草她们几个都没以前贴心了。 听到沈凝烟有些生气的语气,碧草连忙解释:“王妃,不是奴婢们不叫您的,是王爷不让,他吩咐了让奴婢们别来打扰王妃休息。” 一听到夜无痕,沈凝烟心里更来气了,这所有的罪魁祸首还不都是他。若不是他这两晚这么疯狂,她能睡到这么晚才起身吗。 一想起这个沈凝烟心里那个悔啊,她当初就该把娘亲给她的那本小黄书扔了。就不会出现后面的这多事了,更不会每个晚上都让某人拉着做这样那样的姿势。想着那些羞耻的姿势,沈凝烟又是一阵脸红。 见沈凝烟半天不说话,碧草以为自家小姐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她焦急的就跪到沈凝烟跟前:“王妃您别生气,下次,下次奴婢一定来叫您,哪怕王爷不许奴婢也来。”说着便不自觉的带上抽泣声。 沈凝烟被碧草的声音唤回心神,见她竟然跪在地上,连忙将她扶起来:“你这是干嘛?好好的怎么哭了。”说着伸出手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泪珠。她有些奇怪自己就出了会神,怎么这丫头就哭上了。 碧草见沈凝烟的神情不像是在生她的气,小心的问道:“王妃,你不生奴婢的气了。”她可是被吓着了,虽然自家小姐很少生气,可一但小姐生起气来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在沈府时她已经从别人身上见识过了。 原来刚才自己出神时,这丫头误会了。沈凝烟解释道:“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而已。” 听到沈凝烟的解释,碧草这才放了心:“王妃没生奴婢的气就好,吓死奴婢了。”说着还小心的拍了下胸脯。 沈凝烟见她这模样有些好笑,不过见着时辰不早了,也就不在与碧草多扯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时辰不早了,你快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吧。” 碧草破涕为笑:“好的王妃!”转身去给沈凝烟拿今日要穿的衣服去了。 第36章 回门 待沈凝烟穿好衣服洗漱得差不多时,夜无痕回来了。 见夜无痕进来,碧草她们连忙行礼“王爷!” “都起来吧!” 夜无痕走到正坐在梳妆台前的沈凝烟身后,抬手给她扶了下发簪:“阿烟已经起了,休息的还好吧!” 沈凝烟从镜子中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她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听他说那些浑话。 见沈凝烟不答理自己,夜无痕也不生气,他知小丫头定然是还在为这两晚的事闹别扭,他笑了一下,想着看来晚上得好好哄哄才行。 “ 阿烟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夜无痕刚从外面回来,穿得较为随意,现在要去岳家,他可得换身正式的衣服。 “好!”沈凝烟淡淡回了一声, 不知情的小丫头们见到王爷同王妃这样说话,都在心里羡慕王妃,她们觉得王爷好贴心啊,对这么关心王妃。 而稍微懂点内情的,一听就知道王爷正在同王妃*呢。不过她们也觉得王爷对王妃真好。 待夫妻俩都穿带好后,便带着碧草,夏草,小绿,陈安,韩平几人上了一早备好的马车,朝着沈府驶去。 沈家大门外,沈凝轩,沈凝实,沈凝华三兄弟已是早早的就被郑氏赶到门口来守着。在这里等着自家小妹与妹夫的到来。 管家沈中远远的便看见了凌王府的马车。“来了,来了,王爷,王妃来了。” 沈中激动的说道。说完便向府里急步走去。他这是要去禀报老爷夫人呢。 沈凝华他们也看见了凌王府的马车,虽然心里也有些激动,但却不像沈中那样不淡定。 见马车到了门前停了下来,兄弟几个迎上前去。 赶车的陈安与韩平先相继从前后两辆马车上下了车,随后碧草夏草小绿几个从后面的车里出来。 一起同来的还有一些王府里的丫环小厮,丫环小厮们全都提前着凌王夫妻俩的回门礼。 陈安走到第一辆豪华大气的马车前打开车帘,夜无痕便从马车里出来,待他下来后,又回身探进车里将沈凝烟抱了下 来。 “阿烟!” “王爷!”见到他们夫妻俩下了车,沈凝华等人情绪有些激动。 夜无痕牵着沈凝烟走到沈凝华他跟前时,兄弟三人便向夫妻二人行礼“参见王爷,王妃!” 还没跪下去就让被夜无痕示意的陈安韩平将三人扶住。 夜无痕道:“三位舅兄不必多礼!” 听着夜无痕这称呼,沈凝轩三兄弟愣了一下没适应过来。 看着哥哥们半天没话话,沈凝烟哪里不明白他们这是让凌王殿下的亲和惊住了。她出声将走神的哥哥们唤回来:“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怎么都到门口来了?” 听到沈凝烟的话,沈凝轩最先回过神来:“哦!父亲母亲让我们到门口来接你们。” 沈凝实沈凝华也相继回神:“是啊!我们快去进吧。父亲母亲该等心急了。”说着又便侧开身来请夜无痕先走“王爷请!” 沈迁夫妇俩带着三个儿媳妇同沈凝烟的几个侄子们已在正厅里早早的等候着。 沈中急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爷,夫人,王爷王妃来了。” “真的吗?沈中,阿烟她到哪里了?” 郑氏一听宝贝女儿回来了,高兴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沈中:“回夫人,王妃同王爷的马车已经到门口了,这会正回三位少爷一起朝这边来了。” 郑氏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正准备出门接女儿。 沈迁赶紧将她拦住:“夫人,你别激动,先坐好了,沈中不是说了吗,阿烟她这就过来了。” 郑氏被沈迁拦下坐回位置上,“我这不是想女儿了吗。” “夫人……” 沈迁还准备再说点什 沈凝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父亲母亲,王爷王妃来了。” 这回别说郑氏了,就连沈迁也站起来了。见夜无痕他们进来,这一大屋子的人全都跪了下来“参见王爷,王妃。” “爹爹,娘亲快起来!”见爹娘跪了下来,沈凝烟连忙甩掉了夜无痕的手,上前去将父母扶了起来。 夜无痕看了下被甩开的手,摇了摇头,在小丫头的心里他还是不够重要啊。随 后收回心神对着还在跪着的周英等人说道:“都快请起吧!都是一家人别太多礼了。” 沈迁被女儿扶起后,侧身请夜无痕坐到上位: “王爷请上坐!” 夜无痕推辞: “岳父坐快下,莫要多礼。景澜今日是晚辈,同阿烟坐一块就好。” 说着上前牵起沈凝烟的手走向左边下首坐了下来。 沈迁见此也没在坚持,心里暗自点了点头,显然对于夜无痕的表现他还是比较满意的。随后沈迁便对着站着的沈凝轩他们说道:“大家都坐下吧!” ……众人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夜无痕便同沈迁及沈凝轩三兄弟一块去了书房,去讨论一些他们男人之间的事去了。 而沈凝烟则跟郑氏以及三位嫂嫂回了引雪居。 到了引雪居里刚坐下,郑氏便急切的拉着女儿的手问道:“阿烟,这几日你在王府过的还习惯吗?王爷他对你好吗?”郑氏对于女儿不在的这几天可是非常不习惯。这几日她一直都在担心着女儿在凌王府过得好不好顺不顺不心。 看着这样关心自己的娘亲,沈凝烟觉得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幸福了。她起身蹲到郑氏身前,头靠到郑氏的怀里,说话时不自觉的带上些撒娇的语气:“娘亲,女儿很好,在王府过得很好,王爷对女也……很好。您把心放回肚子吧,别为女儿担心了,女儿会过得很好的。” 看着靠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女儿,听道她说的这些话,郑氏又是安慰又是心疼。安慰女儿过得还好,心疼女儿离开了自己已经长大了。 郑氏怜爱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你过得好,娘亲也算放心了。” 郑氏说完,周英便笑着上前来将沈凝烟扶起,打趣的看着沈凝烟说道:“母亲,您呀就听妹妹的话把心放回肚子里,在媳妇看来王爷对妹妹可是很好的。就说刚才在前厅里,媳妇就发现了王爷的眼睛可是一直都没离过妹妹,那眼神可真是柔的能滴出蜜来。” 以她这个过来人的眼光看来,这凌王殿下很在乎自家的小姑子啊! 听到周英这么说,郑氏来兴趣了:“真的吗?老三媳妇你刚才真看明白了?” 周英笑着保证道:“是真的母亲,媳妇看得很真确。”说着又颇为暧昧的看了沈凝烟一下“不信你问问妹妹这个当事人,王爷私底下……是不是对妹妹很好。” 一听周英提到这个,郑氏突然想到了一个她比较关心的问题,她正色的问向女儿:“阿烟,你同王爷圆房了吗?” “母亲,你怎么想到要问这个啊?”沈凝烟被郑氏的直白惊呆了。而且这话题跳转的也太快了吧?她都尴尬得不知该怎么回答郑氏的问话。 郑氏认真的说道:“你别打叉,先回答娘亲的问题。” “娘亲!” 沈凝烟有些脸热,这让她怎么说啊。 郑见女儿这娇羞的模样心里多少有了些底,不过她还是坚持的想听女儿的答案:“跟娘亲有什么好害羞的,快与娘亲说说你跟王爷圆房了没有。” 见郑氏坚持,沈凝烟低着头低声的说了句“圆了。” 就算沈凝烟说得小声,可郑氏还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圆了就好。圆了就好!”随后她嘱咐沈凝烟道:“阿烟,娘亲今日与你说的话,你要记住。你争取早点怀上孩子吧,做这皇家的媳妇,没有什么比子嗣更重要了。只有有了孩子,你才能在皇家站稳脚跟。” “孩子?”沈凝烟这下是真的被郑氏吓住了,她从来就没想过有孩子的问题。 郑氏:“对!孩子,你一定要记住娘亲的话。” 沈凝烟有些犹豫的想跟郑氏说自己的想法:“可是女儿……” 郑氏殷切认真的看着女儿:“不能有可是的阿烟,娘亲也不想逼你,可是这皇家与一般人家它不同啊,你要明白为娘的苦心。” 她觉得她有必要提醒一下女儿,让女儿以后别因子嗣之事而吃苦。 看着郑氏关怀殷切的目光,沈凝烟拒绝的话到了喉咙里却没法说出口,她不忍心去伤害一颗充满了深深爱护的慈母之心。 她顺下了郑氏的话答案:“娘亲,女儿知道了。”她想着现在先答应娘亲,至于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她不想生,就没有人能让她生。再说了这孩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生的。 作为没有经验的沈菇凉,她不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她想就一定会照着走的。在不久以后她就会明白,由其这生孩子的事也不是她自己就能控制的。 这之后,沈凝烟同郑氏跟三位嫂子又聊了些家常。郑氏与她的三位嫂子又教了她一些夫妻日常的相处之道。 就这样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个多时辰,夜无痕过来了。 夜无痕带着陈安韩平从书房那边过来,快到引雪居时,便被守在门外的夏草看见了。 她随后快步进到屋里向沈凝烟她们禀报: “夫人,王妃,王爷来了。” 郑氏说道:“是吗,快请王爷进来。”听到夜无痕来了,屋里的女眷们都站了起来。 随后门口处便传来请安声“见过王爷!” 这之后便见到夜无痕走了进来。 见夜无痕进来,郑氏先开了口:“王爷过来了,快请坐。” 夜无痕谢绝道:“不了岳母!我同阿烟该告辞了。”说完,径直的走到沈凝烟跟前“阿烟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听到他说该回去了,沈凝烟有些不舍。她觉得她还没同娘亲说几句话时间就过了。 郑氏也有点舍不得:“王爷,现在就要回去了吗?” “是的岳母,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刚才在书房里小婿已经同岳父及舅兄他们说过了,现在过来接阿烟。” 听到夜无痕的话,郑氏也不好再挽留,她也知道,女子回门是不能在娘家过夜的。 她忍着心里的难受对沈凝烟叮嘱道:“那阿烟你快跟王爷回去吧,一会儿该晚了。” 沈凝烟听到郑氏也这么说,心情有些低落,但她也明白自己确实该回去了:“那娘亲女儿先走了,女儿下次再来看您。” “好!”郑氏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哽咽。 沈凝烟看了郑氏一眼,便转身对夜无痕说道:“走吧!” 夜无痕见她们母女俩已经说完话了,便同郑氏等人告了辞,牵着沈凝烟出了引雪居,向着大门外走去了。 沈凝烟上了来时乘坐的马车,看着逐渐远去的沈府,心情有些低落,她这一刻再次体会到,成亲了便真的跟以前不同了。 夜无痕见她自上了马车后,情绪就变得有些低落。他伸手将她搂到怀里,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温柔的安慰着:“阿烟如果舍不得,过几日我再陪你来沈府好不好。” “好!……” 第37章 绥阳长公主 一个月过去,沈凝烟逐渐适应了王府的生活,也适应了自己已婚的身份。现在她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以往在引雪居时的蜗居状态,除了有时被夜无痕强拉着出去溜弯,其他大多数时间里都宅在王府里修炼看书混日子。 今日沈凝烟心神有些涣散,不想修炼,便打发了一直在她身边的碧草她们,独自一人到了夜无痕的书房里找本书来打发打发时间。 沈凝烟在书房里正看得入神,老总管陈福的声音便从房外传来。 “王妃,老奴有事禀报。” “进来,” 沈凝烟应了一声。 在门外的陈福听到了里面的回答,应声进了书房。 陈福手中拿着一份黄色印着菊花图案的贴子,走到沈凝烟所坐的书桌前。 陈福说道:“王妃,长公主府差人给你送来了一份请贴。” “长公主?”沈凝烟听到这长公主府一时想不出是哪位长公主。皇家公主有很多,她到现在也没完全见过,所以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认识几位公主。 陈福答道:“回王妃,是绥阳长公主。” “绥阳长公主,”听到陈福的回答,沈凝烟脑海中便闪出这位绥阳公主的一些信息,这绥阳公主沈凝烟还是知道的。 绥阳公主夜轻岚,明寅帝的第一个女儿,生母为李妃,四王爷夜无极的胞姐,比夜无痕长一岁。 绥阳公主早已婚配,因为性情温和有礼,很得明寅帝喜欢,明寅帝便为她指了当时的新科状元王案实为驸马。据说绥阳公主与驸马婚后生活很是美满和睦,夫妻二人育有一女两子。 听说绥阳公主很爱菊,所以公主府中种着很多品种名贵的菊花。绥阳公主每年都会在菊花盛开的时节在府中办一个赏菊宴,邀请这夜京里的王妃,公主,世家夫人小姐们前来观赏游玩。 沈凝烟想着现在正是菊花怒放的季节,这请贴莫非是这事? 沈凝烟说道:“陈公公,把贴子给我看下吧。” “王妃,给!”陈福将贴子递给沈凝烟。 沈凝烟接过贴子,打开一看,果然如她所想,这的确是绥阳公主邀请她参加赏菊宴的贴子。 沈凝烟把贴子合上,看向陈福。 沈凝烟向陈福打听道:“陈公公,你去过绥阳公主的赏菊宴吗?” 陈福听到沈凝烟的话,回道:“回王妃,老奴倒不曾去过这赏菊宴。”说完和谒的看下沈凝烟。他以为沈凝烟是担心宴会的事,便安慰她说道:“不过王妃您也别担心,听说这赏菊宴跟平常的赏花宴一样,都是夫人小姐们在一块吃酒赏花,作些诗词罢了。您若去了也只是赏赏花而已,不会有别的什么。”陈福想着王妃必竟年纪还小,对于这样的场合有些担心也是正常的。 沈凝烟听了陈福的话,便知他是误会了。她其实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个赏菊宴的一些流程罢了,并不是担心。不过她也没在解释,她也明白陈福他是好意。 沈凝烟说道:“谢谢你陈公公,我知道了。” 见沈凝烟已不再有什么疑惑,陈福便准备退下了: “王妃,如果没什么事,老奴就先告退了。” 沈凝烟微笑着说道:“好的!陈公公你下去吧。”随后又道了声谢:“麻烦你了陈公公。”对于这个一直照顾着夜无痕长大的公公沈凝烟还是很尊敬的。 陈福连忙摆着手说道:“王妃折煞老奴了,这是老奴应该的。王妃,老奴先下去了。” 沈凝烟:“好!” 看着陈福出去了书房,沈凝烟低头看了下手中的请贴,随后便将这贴子放到一旁,不再理会。捡起桌上自己刚才丢下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陈福出了书房把门关好后,后又往书房里又看了一眼,安慰的点了点头。王妃虽然年纪小,但为人谦和,待人和善,很是难得。他想着,这相府的千金就是不一样,比一般的世家小姐都要大气些。 陈福带着满眼的笑容,晃晃悠悠的离开了书房向外院走去。 ………… “驭!” 陈安将马车停好。下了车,回身对着车内说道: “王妃,我们到了。” 随后碧草便从车里出来将车帘打开,车帘打开后,沈凝烟从车里出来,身后还跟着夏草。 今日,绥阳长公主在府中办赏菊花,沈凝烟是来公主府赴宴的。 她今日带了碧草,夏草,以及陈安一同前来。 原本沈凝烟只打算带着碧草来就好了,可夜无痕不放心,硬是让她多带上夏草跟陈安过来。他觉得多带上几个人也好多有些人照应,而且陈安对于这种宴会也比较了解, 有陈安跟着,他才稍微放心些。 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的公主府管家刘能一看见了凌王府的马车,就赶紧吩咐了身边的小厮进府里去禀报公主,随后他便走向凌王府马车处。 见沈凝烟从车里出来,刘能连忙上前行礼:“老奴刘能,见过凌王妃!” 随着刘能的行礼,陈安在一旁为沈凝烟介绍:“王妃,这 是公主府的总管,跟着长公主从宫里出来的刘公公。” 沈凝烟微微点了点头,对刘能说道:“刘公公不必多礼。” “王妃请进!” 见过礼后,刘能侧开身来,引着沈凝烟向府里走去。 宴会场地设在公主府的花园里,花园中已来了许多客人。 赵初雪也在其中,她现在正跟着自己娘家妹妹赵香雪说话。 花园中的一座亭子里,绥阳公主正同众人说的高兴。 刚才在门口处的小厮便前来禀报。 小厮说道:“公主,凌王妃到了。” “凌王妃,”绥阳公主想了一下,问道:“凌王妃到哪里了?” 小厮:“已经到了门口了。” 绥阳公主:“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厮:“是,”小厮退了下去。 绥阳公主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对着一众客人说道:“各位夫人小姐先玩着,本宫去迎一下,稍后便回来。” 绥阳公主在宫里时,同夜无痕的关系还算不错。现在夜无痕的王妃来了,她想她也该去接一下。 “公主您去忙吧!”众人忙回道。 在场的众人都听到了刚才那小厮的话,自然知道绥阳公主这是要去迎接谁。她们倒也都能理解,毕竟凌王妃的身份摆在那里,是该礼重些,可不是她们能说三道四的。 而且这些个夫人小姐们对这凌王妃也很好奇,以前凌王妃在闺中时就很少参加过什么宴会,以至于她们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没见过她本人。众人也只知道这新晋的凌王妃年纪小,是沈丞相的千金罢了。 今日凌王妃难得出府来参加宴会,怎能让众人不好奇,往日里没什么机会,今日她们可是想借此机会好好看看这凌王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正同妹妹说话的赵初雪看着这些人对沈凝烟如此看重,刚才还有些笑颜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吓得一旁的赵小姐话都不敢说,赵香雪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听到赵香雪的声音,赵初雪回过神来,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微笑着对赵香雪说道:“没事,姐姐在想王府中的一件事。” “哦,”听了赵初雪的话,赵香雪便没把她脸色吓人的事放在上。 可此时赵初雪的心里别提有多不舒服了,她眼里闪过别有深意的幽光。心里想着“哼,既然都来了,那她可得让凌王妃好好感受一下这宴会气氛才行。” 绥阳公主还没走出花园几步,刘能就已带着沈凝烟过来了。 刘能:“王妃请,前面就是公主设宴的花园了。”刘能为沈凝烟介绍。 沈凝烟:“嗯,有劳刘公公了。” “不敢当,不敢当,王妃客气了。”刘能说完后抬起头来便看见了从花园里过来的绥阳公主。 刘能连忙行礼:“公主,” 沈凝烟比刘能更早见到绥阳公主过来,只是她不认识,因而并没有先开口打招呼。现在听到刘能对她的称呼,沈凝烟便知道了眼前这位华贵的妇人就是绥阳公主。 “见过公主,”沈凝烟微微颔首。 绥阳公主过来时,也是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几人中最为耀眼的沈凝烟。 现在见沈凝烟向她问礼,她连忙上前握住沈凝烟的手,亲热的说道:“都是一家人,快别多礼了。”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凝烟,笑着继续说道:“王妃这么标志的人,难怪三皇弟要藏着掖着不让你出门了,当时我让人送贴子去王府的时候,还有些担心三皇弟他舍不得让你来赴宴呢。” 不只绥阳公,皇族中的很多人都知道沈凝烟婚后都不怎么出去串门子,大伙都一致的认为是夜无痕不愿让她出门的。【大家可真是冤枉我们凌王殿下了,这根本就是因为某人懒散不想动嘛。】 沈凝烟心虚的解释道:“公主见笑了,平日里是我太懒不愿出门,不关王爷的事。” 听到沈凝烟的解释,绥阳公主笑得更欢快了,她打趣的说道:“好,好,好!不关三皇弟的事,看这维护的,小夫妻俩感情真好。”绥阳公主以为沈凝烟是不愿让她误会夜无痕才这般解释的。 沈凝烟听着绥阳公主这话,一头黑线,这下才真是闹误会了。她正打算再说点什么来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绥阳公主又说话了。 绥阳公主说道:“好了,我们别这样公主王妃的称呼了,听着怪见外的。你也随三皇弟叫我皇姐吧,我嘛,就叫你……” 说道这里绥阳公主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沈凝烟的小名呢。 “皇姐唤我阿烟就好。”沈凝烟及时说道 绥阳公主:“好,那我就叫你阿烟了。” 两人又问候了一翻,绥阳公主这才想到两人还站在花园外面。 便对沈凝烟说道:“阿烟,我们别站在这里说话了,先去花园里吧,客人们都在那里。” 沈凝烟应道:“好,” 绥阳公主便拉着沈凝烟向花园里走去。 第38章 赏菊宴(一) 沈凝烟随着绥阳公主到了花园的亭子时,亭子中已聚集了许多夫人小姐。 这些夫人见到绥阳公主拉着位衣裙华丽相貌精致绝美的女子过来,便知这位应该就是凌王妃了。 众人全都站起身来向她们二人行礼“见过公主,见过王妃。” “快快免礼,今日的聚会无需多礼,大伙坐下吧。”绥阳公主率先出声。 她是主人家,自是要把众人都照顾周全。 随后绥阳公主对着身边沈凝烟说道:“阿烟,我们也入坐吧。” 沈凝烟:“好,” 沈凝烟随着绥阳公主坐下后,亭子里的气氛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大伙虽然对沈凝烟很好奇,但毕竟她身份摆在那里(当然还有夜无痕的凶名在外),没人敢在她跟前造次,更别提主动上前去与她搭话了。因为不敢搭话,大伙便都没在说话,亭子里顿时变得有些安静。 绥阳公主见大伙都安静了下来,便笑着说道:“大伙可别都不说话哦,今日我们可是有任务的哦。各位可是要选出菊中魁首的,不仅如此,还得请在场的诸位为我这满园的菊花送些诗句。”说到这里,绥阳公主捂着呵呵笑了起来,她接着说道:“这诗句嘛,就让我们大伙来点评,作的好的有奖励,作得不好的,那我们大伙就一起罚她喝酒。”绥阳公主说完看向众人笑着问道:“大伙说我这提意可好啊。” 这种规矩在赏花宴上很是常见,绥阳公主在这里提了出来也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必竟作为宴会东道主的她可不能让气氛太过冷清,这说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绥阳公主的话音刚落下,赵初雪就连忙笑着附和道:“公主说的对,这花宴嘛就该有花宴的玩法,正好今日我们人多,大伙就为公主在这园中选出一个魁首来。” 绥阳公主的提意正中赵初雪的下怀,她正愁着该从什么地方下手给沈凝烟难堪呢,现在好了,这机会送上门来了。 在场的诸位夫人小姐都参加过类似的赏花宴,自然也知这花宴上的一些玩法,大伙见公主都已提了出来,而且祁王侧妃都同意了,大伙就没什么意见了。 “只要公主不嫌弃就好。”侍郎夫人李氏笑着说道。 泰安候府的小姐,杨钰婷也紧接着说道:“好啊,好啊,听着很有趣的样子……”杨钰婷是个比较简单天真的姑娘,听到有好玩的事,都会很感兴趣。 “…………” 有了话题,大家也都逐渐放开了,亭子里再次恢复了热闹。 沈凝烟在一旁默默喝着茶水,安静看着这热闹的场合。心里想着,这宴会果然如陈福说的一样,的确只是大伙在一起吃酒聊天,赏花作诗而已。没怎么参加过这种宴会的她现在心里也算有底了。 赵初雪看了眼旁若无人坐着喝着茶的沈凝烟,心里闪过一丝冷笑。随后她又看向说得正热闹的众人,眼神闪了一下。 赵初雪见众人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她便主动站起身来向绥阳公主提意到:“公主,不如我们都分散开吧。让每位夫人小姐带着各自的丫环在花园中找出一株自己认为独特的菊花来,并为这株菊花赋上一首诗,将其展示出来,随后让大伙来点评出最好的,您看可好。” 绥阳公主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嗯,这法子好,听着都觉得有趣。”随绥阳公主问看众人:“诸位觉的呢?”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也觉得很好。 刚才的那位杨小姐又说话了。杨钰婷兴奋的说道:“公主,赵侧妃的这方法好,感觉好有趣,我们可以照着这么做吗?” 那位李夫人也说话了:“是啊,公主,妾身也赵侧妃的方法可行。” “是啊,公主……”…… 绥阳公主见大伙都不反对,便说道:“既然大伙都觉得赵侧妃的这个主意不错,那我们就这么办吧。大伙可以各自散开到花园里去找,若有什么不知道的可问我府中的婢女,限时一柱香,时辰到了后,大伙便回道这亭子里来集合。” “好,”众人答案。 绥阳公主:“那开始吧……” “等一下,公主!”赵初雪截住绥阳公主的话。 绥阳公主见又是赵初雪,有些奇怪的问道:“赵侧妃你可还有事?” 赵初雪看了一下还坐着的沈凝烟,笑着说道:“公主,妾是想问一下,凌王妃她参加我们这个游戏吗?” 众人听到赵初雪的话,这才想起来,“是啊,凌王妃参加吗?”好像凌王妃到了亭子里以后,都没说过话,大家都要出去找花了,她也没个动静。见此大伙都纷纷留下了脚步,想看一下凌王妃是否会跟大伙一起玩。 这时,绥阳公主还没说话,杨小姐又出来说话了(出镜率很高的杨小姐),性格大条的杨钰婷有些奇怪的说道:“这还用问吗?凌王妃肯定跟我们一起参加了。”说着,杨钰婷看向沈凝烟,求证道:“凌王妃,我说的没错吧?”。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杨钰婷的话看向沈凝烟,大伙也很想知道这一直都安静坐着的王妃娘娘会不会跟大伙一起玩这个游戏。 绥阳公主见此,也想起了一旁坐着的沈凝烟,大概是刚才沈凝烟太安静了,她下意识的就没想过她愿不愿意同大伙一起玩这小游戏。 此时,绥阳公主也问向沈凝烟:“阿烟,你想不想跟大伙一起玩一下?” 赵初雪看着被众人目光包围着的沈凝烟,心里闪过一丝得意,这游戏可是专门为凌王妃准备的,她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赵初雪知道,现在不论这凌王妃参不参加,她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如果凌王妃参加游戏,她后面还有好戏等着她,如若这凌王妃不参加,只怕就此也会落下个为人高傲,不合群的名声吧。 赵初雪也盯着沈凝烟,她也很想知道这凌王妃会怎么回答。 沈凝烟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头来淡然的笑了笑。看着此时的情况,她哪里会不知道这是有些人的算计。不过她倒是很想看看那个人还准备了些什么在等着自己。 沈凝烟温婉的回答绥阳公主:“皇姐安心,我自然是同大伙一道的。” 绥阳公主听了,便同她说道“那行,如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皇姐。游戏嘛,玩玩而已,输了也没关系的,不要太较真。” 绥阳公主想着,沈凝烟必竟年纪还小,以前大概也没怎么参加过这种宴会,不知道情况也情有可原。而且就是看在夜无痕的面上,她也应该帮着照应一下她。 不得不说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跟绥阳公主一样的想法,也都认为以沈凝烟的资历跟她们玩,只有输的结果。就连赵初雪也是因为这么认为的,才觉得有信心给沈凝烟难堪。 沈凝烟笑着答道:“皇姐放心吧,阿烟知道了。” 随后沈凝烟便站起身来,率先走出了亭子。 她回头笑着对亭子里的众人说道:“诸位夫人,既然已经开始了,我可是要先去寻花了。” 说完带着碧草她们先行向花园里走去了。 亭子里的众人见她走了,这才反应过来,好像刚才绥阳公主是已经说了开始的,。大伙连忙散开,朝着花园走去。 赵初雪看着沈凝烟离去的背影,神色莫名。她随后轻笑了一声,带着自己的贴身丫环春红紧随沈凝烟而去。 …… 花园里,夏草看着这满园的菊花有些忧心的说道:“王妃,这园子里的菊花这么多,我们要怎么才能知道哪种是最名贵特别的啊?” “是啊,王妃!这些花都差不多,我们该怎么找?”碧草也有点担心。 在碧草与夏草的认知里,她们家小姐只喜欢看书与睡觉,根本就不了解什么花花草草。 陈安倒是懂一些,不过他因为身份不太方便,被留在亭子里并没有跟来。 看着这两棵草担心的模样,沈凝烟有些想笑,自己平日里在她们俩的心里是怎样的一个形象啊?这样让她俩不信任。 沈凝烟安慰两棵草说道:“你们俩安心吧,我自有办法。” 碧草惊喜道:“王妃您有办法?” 沈凝烟:“自然!” 碧草拍拍胸脯:“那婢奴们就放心了。”碧草与夏草对于自家小姐的话还是很信服的,只要小姐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是真的有办法了。现在,她们俩就不用担心了。 夏草接着问道:“那王妃我们现在该去哪里找出这株花呢?” 沈凝烟高深的笑了一下,“不用去找,有人会主动给我们送过来的。” “有人会送来?” 碧草夏草对看了一眼,不知怎么的,她们俩听到王妃说这话时,忽然觉得有人要倒霉了。 不远处的赵初雪停下来打了个寒颤。她看了下这平静正常的周围,觉得有些奇怪,这里并没有风啊,自己怎么会觉得有点冷呢? 春红见赵初雪突然停了下来,有些奇怪的问道:“侧妃,怎么了?” 赵初雪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赵初雪观察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发什么异样,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 赵初雪带着春红,继续沿着沈凝烟她们刚走过的路紧随跟去。 第39章 赏菊宴(二) 花园里,沈凝烟带着两棵草随意找了个树荫下,坐了下来休息。 坐了一会儿,时间过去了大半,碧草与夏草也没见着有什么人过来。而自家王妃还在安然的看着风景,一时间又开始担心起来了。 碧草有些忧虑的问向沈凝烟:“王妃,都过了这么长时间,奴婢都没见着有什么人过来,您说的会主动送花来的人会不会不来了?” 夏草虽然没开口,但她也同样用着担忧的眼神看着沈凝烟。 她们俩都觉得,毕竟是自家王妃第一次来参加这种宴会,她们还是不愿自家王妃输了游戏,或是输了面子。。 沈凝烟悠然的把玩着手中一朵刚刚摘下来的白色菊花,脸上 完全没有一点担心的表情。她听了碧草担心的话,淡定的笑了一下,头都没抬。 沈凝烟:“你们俩不用担心了,送花的人已经来了。” 刚才坐下时,沈凝烟就已经散开了神识,现在在沈凝烟的神识范围里,她已经看到了不远处,赵初雪带着个婢女正朝着她们这里走来。 碧草听了,立刻抬起头来朝着四周看去:“王妃,人在哪里呢?” 她话才刚问完,便看见赵初雪在不远处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碧草有些疑惑“赵侧妃怎么到这里来了?”碧草又四处看了看,除了赵初雪跟她的婢女,便再没见着什人。 碧草心里想着“这四周都没有什么人过来了,难道王妃说的送花之人是赵侧妃?” 在碧草走神时,赵初雪已走到了她们跟前。 赵初雪微笑着向沈凝烟屈膝行了一礼,语气颇为温婉的说道:“妾身赵氏见过凌王妃。” 她看着眼前正坐着休息,无聊的玩着手中的花而没有同大伙一样去找菊花的沈凝烟,心里闪过一丝轻蔑。心想,果然还是个黄毛丫头,真的没什么本事,从现在来看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自己还没出手呢,她就已经输了。 赵初雪行完礼后,紧接着假装好奇的问道:“王妃怎么在这里坐着,没去找花呢?可是已经找到了?” 沈凝烟在赵初雪行完礼后,微微点了下头。她看着赵初雪现在的神情,大概就能知道赵初雪心里在想些什么。 听到她说的话,沈凝烟停顿了几秒,很又恢复正常,她装作为难的模样,无精打彩的站起身来,娥眉微皱,轻轻的叹了口气,小女儿姿态的娇憨道:“哎!赵侧妃别提了,我平日里懒散惯了,就不怎么懂这些花花草草的。今日这场游戏,我想着,可能我也只能算是陪大家走走过场了。,要真让我去找出这些品种特别的花可还真是有些难,这花园里的花在我眼里全都一个样,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去辨别。”说着又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现在也只能在这里干坐着打发打发时间了,正打算着等时辰一到,我就主动到长公主跟前去认输好了。” 说完沈凝烟还面带羞涩的笑了笑,脸色微红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让赵侧妃你见笑了。” 过后,沈凝烟想一下,低着头有些窘迫地小声补了一句:“赵侧妃你可别说出去哦,怪让人丢脸的。” 一直站在沈凝烟身旁的碧草夏草二人看到这一幕简直目瞪口呆,见着自家主子这翻反常的言行,两人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这还是自个儿的主子吗?自家王妃什么时候有这么小女儿姿态的一面了?眼前这位又是羞涩又是脸红的娇憨女子还是自家王妃吗?” 两棵草现在对于自家主子的反常,满脑子的疑惑。 如果两棵草生活在现代,那么她们俩现在就一定会知道什么叫作天生的演技派了。 不了解沈凝烟为人的赵初雪却是信了沈凝烟的这翻话。 赵初雪听沈凝烟这样说,心里越发得意了。心想“哼,果然如此,还是个黄毛丫头呢,能有多大本事。就算是丞相的女儿也不过如此,还不是照样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 赵初雪装作热心的上前握住沈凝烟的手,很是善解人意的说道:“我道是为什么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妾身对于这些花草倒是知道一些,王妃你若是不嫌弃,就让妾身为你挑一株吧。你看可好?” 沈凝烟一听立刻就反握住赵初雪的手,语气颇为惊喜的说道:“真的可以吗赵侧妃?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说着又有意不好意思的补了一句:“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赵初雪:“当然不会,不过举手之劳,只要王妃你不嫌弃就好。” 沈凝烟:“不嫌弃,不嫌弃。赵侧妃你人真好。” 沈凝烟说着便拉起赵初雪的手,有些着急的就想往前走“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吧,时间不多了。” 看着沈凝烟这副焦急的样子,赵初雪更是深信不移。她缓缓的笑着说道:“好的,妾身这就带王妃你去找。” 两人就这么在外人看来很是友好和谐的拉着手一起走了。留下身后的三个婢女你看我,我看你的,一脸莫名。 两棵草现在是被自家王妃的智慧深深折服了,这才几句话的功夫,自家王妃就轻易的让赵侧妃帮忙找花了。 至于到了现在,也还不明白自家侧妃打什么主意的春红则在想着:“自家侧妃什么时候同凌王妃的关系这么好了?。” 待走神的三人回过神来时,便见着自己的主子已经走远,三人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赵初雪带着沈凝烟到了花园中,便认真的开始找了起来。 赵初雪的确是有用心帮沈凝烟选花,因为她知道,公主府中的菊花大都并非凡品,若从菊花上面做手脚,并不会有什么太大效果。而她也并没打算从这花上下手,她准备的好戏还在后头吗。就算她给沈凝烟找株最差的,大伙最多也只会认为是凌王妃的运气不好罢了,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要的可是要让凌王妃在众人面前出丑,颜面扫地才行。 沈凝烟就这样安然自得的跟在赵初雪身后,像个没事人一样,悠然的等着赵初雪为她找花。她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嘴角微微上翘,显示着她现在的心情还算好。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婢女。春红在帮着自已主子的忙,而两棵草则跟自家主子一样在一旁看着赵初雪主仆俩忙碌,完全没有要上前去帮忙的意思。 这两棵草现在正在心里为眼前忙碌着的赵侧妃点蜡烛呢,她们虽然不知道这赵侧妃是怎么得罪了自家王妃的,不过对于她这于种找死的行为,她们俩却也不会在心里生出什么同情的想法。 “找到了!”赵初雪叫了一声。 随后她从地上抱起一株种在花盆里的菊花,走到沈凝烟跟前。 赵初雪将花盆递给沈凝烟,说道:“王妃,这株就是妾身为你找的花了。” 沈凝烟装作满心喜悦的接过花盆:“就是这株吗。”她将这株花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打量了一翻,很是爱不释手的样子。 沈凝烟:“赵侧妃,这株菊花真漂亮,是什么品种啊?”盆中这株菊花,花色淡粉外带一圈浅白,花盘形如满月,千层辨,舌状花辨,花心露蕊,蕊为娥黄,叶为深青。看着很是端庄秀丽,惹人喜爱。 这株花单从外形上看,沈凝烟就知道一定不是凡品。这花若是拿出去,让人一看便感觉到选花的人定然有很认真的在挑选。但也正因如此,才让沈凝烟更加重视起赵初雪这个人。她心里暗笑,想着,看来这赵初雪的图谋不小啊。 赵初雪看着沈凝烟这副喜怒皆言行于表的模样,心里更是不屑,但她面上却没什么表露。她微笑着为沈凝烟介绍到:“王妃,这株菊花名为月玉光。因花盘如月,花色清雅亮丽而得名。因为这月玉光给以人端庄秀丽,高雅脱俗之感,便被爱菊之人尊为菊中君子。这月玉光可算是菊花中的上品。” 沈凝烟作惊喜恍然之状:“原来如此,难怪这株花这么好看。”说完后,她又装作有些担忧的对赵初雪说道:“那赵侧妃你把这么好的花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赵初雪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她指了下春红手中抱着的另一盆淡黄色菊花:“王妃你不用担心,妾身这里还有一株。虽不如王妃你的这株名贵,但也差不了多少。”她自然是会为自己准备好的,不然也不会冒然出手。 沈凝烟拍了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收下这株菊花心里会不安的。”沈凝烟将花盆交给了一旁的碧草。微笑着对赵初雪道谢:“赵侧妃,这次真是谢谢你了。”沈凝烟说的这句话可是真心的,她是真的谢谢人家这么主动费心机的给她找来这么一株极品菊花,正好免了她自己动手。 赵初雪微笑道:“王妃不用客气,妾身不过举手之劳,借长公主的花献以王妃而已。” 赵初雪如若知道,沈凝烟现在是把她当佣人看,不知她是否还能笑得出来,只怕会给气得吐血了吧。 “王妃,时辰快到了。”见花已经到手了,碧草适时的提醒道。 沈凝烟好像是被惊醒了一般,:“什么,时辰快到了?” 碧草:“是的,王妃。” 沈凝烟:“那我们得赶快回去了。” 主仆俩配合的很是默契。 随后沈凝烟语气有些焦急的对赵初雪说道:“赵侧妃,时辰快到了,我们赶紧回亭子里去吧。” 赵初雪见自然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也不想与沈凝烟在这花园中浪费时间,她温婉的说道:“好啊,王妃,我们回去吧。” 随后,两人便带上各自的婢女向着她们出发时的亭子走去。 第40章 赏菊宴(三) 沈凝烟她们到亭子里时,亭子里已经有许多人回来了。 一直在亭子里东张西望的杨小姐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她们。 杨钰婷:“凌王妃,赵侧妃,你俩来了。”杨钰婷冲到了她们俩的跟前:“凌王妃你们选出来的花呢?” 沈凝烟指了指碧草怀里的花盆,微笑着说道:“在这里。”她对这个性格简单的杨小姐印象倒还不错。 杨钰婷看到碧草抱着的那株菊花,眼睛一下子亮了:“哇!这株菊花真漂亮。王妃您是在哪里找到的?” 沈凝烟眼神闪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腼腆起来,她看了下赵初雪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怎么认得菊花的品种,这株菊花是赵侧妃在花园里帮我找的。” 杨钰婷惊讶:“赵侧妃找的?” 沈凝烟点头:“嗯,” 杨钰婷串到赵初雪前面:“赵侧妃,真的是你帮忙找的吗?你选的真好,早知道我也请侧妃你帮忙就好了。”说着杨钰婷又左右看了看:“咦!赵侧妃那你的花呢?” 赵初雪拿着手绢的右手轻遮住嘴角,娇笑着用左手指了下春红怀里抱着的花:“花在这里。”,后又谦虚的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是凌王妃看得起妾身。” 杨钰婷顺着她的手便看到了春红抱着的那株娥黄色菊花,杨钰婷赞道:“侧妃你的这株也好好看哦!” 赵初雪:“杨小姐过誉了,你的那株也很好。”赵初雪再走进亭子里时,就已经观察过亭子里的夫人小姐选出来的菊花了,自然也看到了杨钰婷婢女手中抱着的那株品相不错的菊花。 杨钰婷挠挠头:“嘿嘿!我这是随便选的,看着顺眼就拿了。” “姐姐!你已经回来了。”赵香雪喜悦声从外面传来。 话音落下,赵香雪就同她母亲临安候府二房夫人朱氏走了进来。 一进亭子,赵香雪就直奔赵初雪身边,她看到了春红抱着的菊, 指着那株花说道“姐姐,这是你选的花吗?真漂亮。” 赵初雪对自己的这个堂妹还算喜欢,她笑着应了声“嗯,” 朱氏扯了一下女儿衣袖,提醒道:“香雪,不得无礼。” 朱氏在外面时就已经看到了亭子中的沈凝烟,这亭子中的人就数她身份最为尊贵,女儿毛毛燥燥的进来却不知行礼,作为母亲的朱氏却不能忘了礼数。 朱氏先到沈凝烟跟前行了个礼:“妾身临安候府朱氏见过凌王妃。” 沈凝烟看着眼前规矩行礼的妇人,淡淡点了下头,“朱夫人免礼!” 她看得出来这朱夫人与赵初雪不是一路人。 赵香雪被母亲提醒,这才想起亭子中还有位身份尊贵的凌王妃也在,她连忙跟着朱氏到沈凝烟跟前行礼,赵香雪小心翼翼的说道:“臣女赵香雪见过王妃!臣女一时激动失了礼数,请王妃勿怪。” “没关系,赵小姐不必多礼。”看着小心翼翼的赵香雪,沈凝烟有些失笑,她觉得她的心眼还没小到因为别人不给她行礼便会生气的地步。 见沈凝烟不计较,赵香雪便安心了,她在心里给沈凝烟发了张好人卡。她觉得这凌王妃真是个好人,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是人不仅长得漂亮心地还很善良。 在沈凝烟这里见完礼,赵香雪又回到赵初雪跟前继续讨论她们选出来的花。话没说多大会,绥阳公主也来了。 “见过公主,”亭子里的众人除了沈凝烟以外,全都屈膝下来给绥阳公主行礼。 绥阳公主:“各位快请起,都坐下吧。” 绥阳公主走过来拉着沈凝烟一同坐下,她好奇的问道:“阿烟选的是那株?给看皇姐瞧瞧。” “碧草,”沈凝烟唤过抱着花盆的碧草上前来。她指了下碧草怀里的花说道:“皇姐,就是这丫头抱着的这株。” “呀!这是…月玉光!阿烟你眼光真好。”绥阳公主看到碧草抱着的花,有些吃惊,她心里想着这弟妹的运气可真好,一选就选中了这菊中君子。 沈凝烟微微笑了起来,很是腼腆的说道:“皇姐过奖了,这株花是赵侧妃帮我选的。”沈凝烟又再一次的提起赵初雪,她就是要让人人都知道这株花是赵初雪帮她选的,她倒很想看看在什面都被摆台面上的时候,她赵初雪还能算计什么。 “赵侧妃?”绥阳公主有些讶异。 这赵初雪在皇室中风评并不好,不论她当初是否真的跟祁王私会,单凭她曾经被秦皇后下旨让去念慈庵修身养性这一点,就已经让人瞧不上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绥阳公主惊讶的原因,让她觉得讶异的是这两人怎么走到一块去了,而且相处的还很融洽。要知道这赵初雪当初可是差点就成了凌王妃的,她想着这身份最为尴尬的两人心里难道都没有什么想法吗?还是因为阿烟她不知道? 绥阳公主会这么也有是有理由的,绥阳公主觉得毕竟沈凝烟跟她们年岁相差太多,当初赵初雪被指婚给夜无痕时,沈凝烟才是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她能知道什么事。 沈凝烟:“是的,皇姐。是赵侧妃好心帮我选的。” 沈凝烟的确是没记起赵初雪与夜无痕有过的这么一段曾经,若是她记起,她就会知道赵初雪为什么会想要算计她了。这一切啊,都是男色惹的祸。 见跟赵初雪有关,绥阳公主便没在多说这个话题,她怕到时真让自己这小弟妹生气了,夜无痕会找她麻烦的。 绥阳公主转而对着大伙说道:“想必众位都已经找到花了吧,哪么,我们现在就来提诗吧。”绥阳公主说到这里转脸看了下身边的婢女柳杏一眼,柳杏会意的将早已准备好的纸笔分发到各位夫人小姐手中。 柳杏分发好后,绥阳公主接着说道:“纸笔我已经让丫头们备好了,各位夫人小姐们可以随意的动笔了。” 绥阳公主说完后,在场的众人便开笔提笔写了起来。 赵初雪在提笔写之前看了下绥阳公主身边的那位绿衣婢女一眼,后又看了下沈凝烟那里,那绿衣婢女在别人没查觉时向赵初雪微微点了下头。 这个婢女是夜无心很早以前埋在公主府里的暗线。自赵初雪进了祁王府后,她用了些手段让征服了夜无心,夜无心便放心的把他手里的一部份暗线交给赵初雪,让她来管理,这婢女正好就在其中,现在赵初雪已经是她的主子了。所以赵初雪吩咐什么,她都会去执行。 给那个婢女下了命令后,赵初雪便在心里默默说到“凌王妃好戏现开始了。” …… …… 绥阳公主喝完了一杯茶水,诸位提诗的夫人小姐们也已经写的差不多了。 她见众人都放了手中的笔,。绥阳公主便问向众人:“诸位写好了吗?” “回公主,已经好了。” 众人答道。 听到众人的回答,绥阳公主便吩咐身旁的柳杏:“柳杏,你去将夫人小姐们写好的诗收上来吧。” 柳杏:“是,公主。” …… 柳杏将所大伙写好的诗都收了上来,放到绥阳公主身前的案几上。 绥阳公主看着这些诗页微笑着说道:“现在,就让我们大伙就来评评今日的魁首吧!” 这时,刚才与赵初雪暗中交流的那名绿衣婢女主动上前来为绥阳公主呈递诗文。这绿衣婢女弯腰拿起案几上那一叠纸页上面的第一张,双手呈递到绥阳公主跟前:“公主,” 绥阳公主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她很自然的接过这婢女呈上来的诗文。 绥阳公主笑着说道:“我们先来看看这摆在第一的是那位夫人小姐写的。” 绥阳公主看了下纸页下角的落款,“李知然小姐,” 一位穿着嫩柳色衣裙,相貌文静的小姐站了出来,温婉的说道:“让公主见笑了。” 绥阳公主摆了下手让这李小姐先坐下,随后亲和的夸道“李小姐的字写的不错,” 绥阳公主将诗页递给柳杏:“柳杏你念给大伙听听,” “是,公主!”柳杏接过诗页。 ………… 随后柳杏又念了好几首。 这些被念到的诗,文笔水平都还不错。 能被绥阳公主邀请来参加宴会的夫人小姐,大都是家世才学不凡之辈,所以这写出来的诗也差不到哪里去,从这些被念到诗里,可以看出,这些后宅女子们还是有一定学识的。 “让我看一下,下一首是谁写的。”绥阳公主说着,她让那绿衣婢女将下一张诗页呈上来。 绿衣婢女会意的走到案几前去取诗页,待她看到那张诗页上的落款后,心里突了下。趁着众人都没注意时,她将早已藏在袖中的一张诗页悄悄的拿了出来,准备将这两张诗页对换掉。 这时,一个娇软的声音响起。 “哎呀!” 紧接着是碧草焦急的询问声 。 “王妃,你怎么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被这主仆二人吸引过来。 那绿衣婢女趁着这会功夫,赶紧把换过的诗页收好。她在心里暗自庆幸,这凌王妃出声的可出的真是时候,无意中可帮了她一个大忙,帮她引开了这些人的注意力。 绿衣婢女把一切都做好后,便装作同众人一样好奇的朝着沈凝烟主仆那里看去。 见大伙都看过来,沈凝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些脸红的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这茶水……有点烫。” 绥阳公主一听到她说茶水烫,便紧张的询问道:“阿烟,你被烫着了没有?” 随后绥阳公主冷厉的对周围的婢女发火“你们是谁给凌王妃端的茶水?” 绥阳公主能不紧张吗,这凌王妃可是夜无痕的宝贝疙瘩,若是凌王妃在公主府磕着碰着了,他夜无痕还不把这笔账笔到她的头上来。 周围的婢女被绥阳公主吓的全都跪了下来“公主饶命!” 沈凝烟见火候着不多了,便连忙出手阻止绥阳公主发火。 她羞怯的看着绥阳公主,小声腼腆:“皇姐,你别生气,我没事。这不关她们的事,是我……喝得有些急了才会这样,皇姐你别罚她们。” “阿烟,你可别为了给这几个丫环求情,装作没事来骗皇姐。”绥阳公主以为她是心善,想为这几个丫环求情。 沈凝烟认真道:“皇姐,我真的没事。” “真的?”绥阳公主确认道。 沈凝烟点了点头,:“嗯,” 见沈凝烟是真的没事,绥阳公主这才脸色好起来,但她还是严厉的对这些婢女说道:“看在凌王妃为你们求情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不过你们做事最好用心点,下次再犯,决不轻饶。” 见绥阳公主不追究,这一众婢女都不自觉的松了口气,都连忙谢恩道:“谢公主饶命,谢王妃仁善。” 虽然绥阳公主平日里很温和,但公主府中的婢女都很怕她的。毕竟是这皇家的公主,就算再怎么温和,那种天生骨子里带着的狠厉劲还是有的。 “都起来吧!”随后,绥阳公主恢复了温和的面孔,她笑着摆了摆手:“让诸位见笑了,我们继续吧!” 皇家的公主,谁敢看笑话,众人连忙回道“公主说笑了,”随后都收回了心神继续评诗。 就在刚才的这一出沈凝烟策划的闹剧发生时,谁也没发现,一抺淡淡的紫光在这绿衣婢女的袖口处闪了一下。 就是赵初雪与那绿衣婢女也不曾查觉。 第41章 赏菊宴(完) 绥阳公主接过绿衣婢女递上来的诗页,笑道:“哟!这是阿烟的,让我们看看凌王妃提的这首。”说着,她便亲自念了出来: “廊下阶前一片金, 香声潮浪涌游人。 只缘霜重方成杰, 梁苑东篱共古今。” 绥阳公主念完后,不自觉惊叹了一声:“好诗!”随后 ,绥阳公主与看向沈凝烟由衷的赞道:“阿烟,你写得真好。不愧是沈丞相的千金,这诗意清新大气尽得丞相大人的真传。想来丞相大人定是从小就亲自教异你吧。” “是啊!是啊!凌王妃不愧为沈大人的千金,更是个有才气的女子。”有位夫人接过绥阳公主的话赞道,其实众人听了,也同绥阳公主一样的想法。大伙在惊叹沈凝烟才气好的同时,也下意识的觉得沈凝烟能写出这么好的诗也是沈迁教的好。 沈凝烟谦逊的回道:“皇姐你过誉了,阿烟的确从小就是爹爹给启的蒙,也是爹爹一直在教异阿烟的四书。” 听到众人都这么认为时,沈凝烟眼里幽光闪过,却也没有刻意去解释。虽然她在做特工时,对于文学这方面的知识就已经在国外某知名大学进修过,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不过大伙这样一想,正好给了她一个合理的理由。以后若是有人再问起这方面的问题,她就可以用这样的理由来回答别人了。 众人听到沈凝烟肯定的答案,都暗自点了点头认可,现在大伙更是认同她这凌王妃了。 如果说之前大伙对沈凝烟的尊重,是因为她是夜无痕的妻子凌王妃的这个身份,那么现在,大伙对她的尊重更是来自于她的谦逊与才学。 这夜京城中的贵族才女从来都是被受众人推崇的对像。 现在大伙的眼神所流露出来的欣赏一目了然,这样的结果全在沈凝烟的预料之中。当然,也包括这群人中某些人的反应,她都全部收入眼底。 赵初雪的指甲都被她掐到了肉里,看着这些人如此的推崇沈凝烟,她恨得胃都疼了。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沈凝烟的诗她不是已经让人给换掉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难道她的人没有成功? 赵初雪朝着绿衣婢女看去,却也见她的脸色也全是惊讶与茫然的表情,显然那绿衣婢女也被现在的情况弄晕了。 绿衣婢女感觉到赵初雪在看她,连忙不着痕迹对赵初雪摇了下头,表达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绿衣婢女也想不明白,她明明刚才已经将凌王妃的诗文换掉的,为什么自己呈给长公主的会是原来的诗?那她袖中的这页诗文难道是自己早前准备好的那一道吗? 这为边赵初雪与绿衣婢女想不明白,那边,绥阳公主又已经拿起了案几上最后剩下的那一首诗文。 绥阳公主:“让我们看下这最后一首吧,看完了,我们就知道今日的魁首是谁了。” 绥阳公主低头看向手中拿着的诗页,待绥阳公主看见纸页上的内容时,脸色骤然大变,她看向赵初雪,语气冰冷的质问道:“赵侧妃,不知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瞧不上本宫的赏菊宴吗?” “公主,妾……妾身怎么了?”赵初雪被绥阳公主的质问弄晕了,她显然不清楚绥阳公主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呵……怎么了?赵侧妃自己看看吧……”说完,绥阳公主将手中的诗页扔向赵初雪。 见绥阳公主这般动怒,赵初雪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她觉得只怕是要坏事了。 赵初雪连忙捡起绥阳公主扔到地上的诗页,她拿起来打开一看,自己也被惊住了。只见诗页上什么文字也没有,反而画着一只奇怪的动物。看着像狗,但又好像不是狗。 赵初雪惊得立刻就跪到绥阳公主面前,激动的辩解到:“公主,这不是妾身画的。” “那侧妃倒是说说看,不是你画的,那上面为什么会有你赵侧妃的署名?”绥阳公主显然认为赵初雪是在狡辩。 赵初雪面色镇定的解释着:“请公主明查,这定是是有人在陷害妾身。”说话的语气有些强硬,而且底气很足。她到现在算是明白自己被人设计了。 绥阳公主听了赵初雪的解释,显然不相信,她只觉得赵初雪现在是在乱泼脏水,她认为赵初雪这是想找人来给自己背黑锅呢,所以她更为生气。绥阳公主语气更是不好了:“你这话简直荒谬,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你且说说这陷害你的人如何在这么人的眼皮子底下下的手,她得有多大的本事才能成功的将你的诗换掉而不被本宫及众位夫人们发现。” 赵初雪:“这人…………这……”赵初雪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她也想知道设计自己的人是如何下的手。 就连她自己要设计凌王妃也是因为这公主府中有人,才敢有这样的计划,难道那人也有人在公主府吗?等等……公主府有人……,难道是她? 赵初雪忽的抬起头来,朝沈凝烟看去。 沈凝烟见赵初雪看向自己,便端起身旁桌上放着的茶杯,微笑着向赵初雪做了一个回敬的动作。眼神中传达着只有赵初雪才看的明白的神情。 那纸上的画的确是沈凝烟动的手脚,就在刚才她引开众人注意力时,便施了一个障眼法,把一幅现代q版的小狗叠加在赵初雪原来的那张诗页上,将赵初雪原来提的诗给覆盖住了。待绥阳公主查看时,自然只能看到这表面上的q版小狗。 看到沈凝烟的这个动作,赵初雪只觉得一喉咙一阵腥甜,她下意识的将拳头握得更紧,指甲更深的嵌到手掌心的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果然是她。”赵初雪在沈凝烟那里得到了答案。可是她却没办法说出来,只能打落牙往自个儿肚子里咽。这在场的这些人中她赵初雪可以栽赃给任何人,却为独不能栽赃到她凌王妃的头上。 除了她本身的身份外,更有可能的是,如若因此而扯出自己要设计凌王妃的事。到那时,那更是得不偿失了。 赵初雪面色惨白的低下了头,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如之前的那么强硬了。她低声的说道:“请……请长公主恕罪,妾身……妾身只是跟公主开了个玩笑,并无……并无瞧不起长公主的意思。” 绥阳公主见赵初雪不在狡辩,语气稍稍好了一点,“怎么,现在赵侧妃不认为有人再陷害你了。” 赵初雪低声的答道:“公主明鉴,没……有人陷害妾身,”她强压下心底的耻辱,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赵初雪此时心中的恨意更是滔天,她发誓,夜无痕夫妻俩加注在她身上的所有耻辱,总有一天,她都会加倍的还给她们的。(可是赵初雪却忘了,其实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先挑起的头罢了。) 见赵初雪承认了,绥阳公主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怒意,但倒还有着理智,她冰冷的对赵初雪说道:“既然赵侧妃承认了,本宫也不再多说什么,现在本宫就派人送侧妃回祁王府,让二皇兄来本宫一个交待吧。” 绥阳公主明白这赵初雪毕竟是夜无心的侧妃,作为已经外嫁的公主,她不便处罚。只能交给夜无心来处理了。 随着绥阳公主的话说完,就有两个公主府的嬷嬷走到赵初雪的跟前,面无表情的对赵初雪说道:“侧妃,请吧!奴婢们送你回府。” 跟着赵初雪一起跪下的春红已经被现在的情况吓傻了,她怎么也看不明白,前一刻还好好的主子后一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听到这位凶神恶煞的嬷嬷对自家主子说的话,看清时势的她赶紧上前扶起自己的主子,春红知道自家侧妃是不能呆在这公主府了。 赵初雪无力的靠在春红的身上,被迫的同这两位嬷嬷出了花园,向公主府大门处走去。 赵初雪离开时,又回头看了沈凝烟一眼,那眼中的冷意,若是一般的闺中女子见了,只怕是要被吓着的。只是沈凝烟却像没事人一样,淡然的与之对视。就好似在说“我接受你的战贴,随时恭候!” 虽然赵初雪被送走了,但这宴会的气氛却也是降到了冰点。现在谁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触碰到绥阳公主的怒气,被绥阳公主也让人给送回府中。那可是要在这夜京城里出名了,谁也不敢像赵初雪那样,得罪绥阳公主。 因为赵初雪的事,绥阳公主现在也没了什么兴致。她见这些夫人小姐们都这般小心翼翼的,更是烦燥,便忍着不奈,脸色还算平静的与着众人说道:“今日这花宴就到这里吧,大伙都回去吧。诸位夫人见谅,本宫今日让诸位见笑了。” 众人得了绥阳公主的话,纷纷起身辞行:“公主言重了,这不关公主的事。那臣妇(臣女)们先行告辞了。” 绥阳公主缓缓的摆了下手:“诸位慢走!”随后又吩咐身旁的柳杏:“柳杏,你去替本宫送送诸位夫人小姐。” 柳杏:“是,公主。” 柳杏领了命,随着众位夫人一道向公主府大门走去? 见人已走的着不多了,沈凝烟便也起身跟着告辞。 沈凝烟:“皇姐,阿烟也先走了。” 绥阳公主正烦燥的揉着头,听到沈凝烟的话,便抬起头来看着她:“阿烟,你要走了……”随后又停顿了几秒,后又无奈的笑着说道:“走了也好,让你见笑了,现在皇姐这里也的确不大适合招待你。改日皇姐给你下贴子,再单独设宴请你过府来玩,你到时可一定要赏光。” 沈凝烟:“皇姐别这么说,阿烟能理解的。改日阿烟定当专程上门来拜访皇姐。” 绥阳公主欣慰的握住沈凝烟的手:“有你这话,皇姐便安心了。走吧,皇姐送送你。”说着,绥阳公主起身,拉着沈凝烟向门口处走去。 待她们走到公主府的大门时,便看见一身锦衣的夜无痕已然站在马车前,韩平在一旁牵着两匹马,显然是刚到没多久,正在等着沈凝烟出来。 沈凝烟一出来,夜无痕便看见了。他快步的走上前来,牵起沈凝烟的手,柔声说道:“阿烟,你出来了。” “王爷你怎么来了?”看到夜无痕,沈凝烟显然有些诧异。 这段时间夜无痕都比较忙,平日里都早出晚归的,除了晚上安寑时,白日里,沈凝烟都很少见到他。所以她现在有些奇怪,夜无痕怎么会出现在公主府门口。 “我来接你!”夜无痕笑着答道。他这几日忙的白日里都很少见着小丫头了,虽然每晚都睡在一起,他还是觉得看不够,还是觉得想念。今日手中的政务忙完,他便赶着过来接自己的小妻子了。 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跟妻子说,夜无痕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这旁边还有人呢。他转而看向绥阳公主,出声问候道:“大皇姐好!” 绥阳公主笑调侃道:“哟!三弟,现在看见皇姐了,这才多久没见着阿烟啊,看这黏乎劲。” 绥阳公主见着夜无痕对沈凝烟这般温柔,眼珠差点掉了出来。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凌王在凌王妃面前竟然会是这么一副温柔的面孔。柔得她这旁边人看得都有些羡慕了。 绥阳公主的调侃,对夜无痕完全没什么影响,他一本正经的回道“让皇姐见笑了。”后又补了一句:“皇姐,我们先走了。”对于除了沈凝烟以外的人,夜无痕都能应付自如。 看着夜无痕对着自己又成了这副面孔,绥阳公主也不便再占着人家小夫妻俩的时间了。她很知趣的说道:“好吧,皇姐就送到这里了,你们回去吧。” “皇姐,那我们就告辞了。”对于绥阳公主的知趣,夜无痕很是满意,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的轻了两分。 夜无痕说完,便牵起沈凝烟向马车走去。 沈凝烟到了马车旁,回头向着还站在门口处的绥阳公主微微点了下头,便被夜无痕抱上了马车。夜无痕随后也朝着绥阳公主点了下头,便跟着上了马车。待碧草夏草跟陈安三人上车后,便驾着马车离开了公主府,向凌王府驶去。 第42章 书房 赏菊宴过后,沈凝烟又回到了她的宅女式生活。除了修炼就是待在书房里看书练字,混混日子。 今日,也跟平时一样,沈凝烟按着习惯到书房来准备找本书打发时间, 待她步入书房里,便看到夜无痕正埋首在书案上处理公主。沈凝烟有些诧异,他不是带着韩平出府了吗?怎么会在书房里…… 缓绥走上前去,在书案前停了下来。沈凝烟还没来得及说话,夜无痕就先她一步出声了。 “阿烟,你来了!”他头也没抬,单从这若有无地飘来的淡淡香气,熟悉恕他,又怎会不知来人是谁。 “王爷,你今日不是带着韩平出府去了吗?怎会在书房里?”沈凝烟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今早夜无痕起身时还在她耳边跟她说他今日会有点忙,连午膳都不回府来用了,这会儿人怎会在书房里。 夜无痕将手中的公文放下,抬起头微笑着来对书案前的小妻子招了招手,“阿烟,过来。” “什么?” 沈凝烟绕过书案,走道夜无痕身边,面带疑惑的问到,她还以为夜无痕要跟说什么重要的事。 夜无痕见她已到跟前,便伸手揽过她的细腰,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下。 他低头俯到她的脖颈里蹭了蹭,深深的吸了几口这怎么也闻不厌的气息。这才温柔在她耳边低声解释道:“我是带着韩平出府了,本来以为会得晚些才回来的,不过今日的事处理的颇为顺畅,便提早回来了。我正打算着把手里的这几份公文处理就去找你,你就过来了。” 沈凝烟被他呼出的气弄得脖子痒痒的,又是坐在他腿上,她更是不怎么自在,脸颊上不自觉的微微发烫。她轻微的动了下身体,拉开了一点点的距离,低声回了个字“哦,”便没在说话话了。 夜无痕看到她微微发红的小巧耳垂,哪里不知小妻子又在害羞了,他低低的笑了起来,随后张嘴就含住了近在咫尺的粉红嫩肉,轻尝起来,含糊不清的调笑到:“我们成亲都一个多月了,小丫头你还是这么容易害羞,这可不行哦!” 夫妻之间的的情话被夜无痕说得暧昧十足。 沈凝烟用手抵了抵他的胸口,想把他推开,“我……我没有害羞,你别……别这样,青天白日的,让人看见了……该说闲话了。”她被夜无痕这孟浪的举止弄的身子有些发软,不怎么使得上劲,说话也不大利索了。自从成亲后,她就发现自己的这身子特别敏感,只要夜无痕轻轻一调逗,立马就缴械投降了。尤其是在床上时,更是被他稍稍拨弄一下,立刻就会柔成一滩水,所以她实在不想在这书房里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可事实真能如她所愿吗?显示是不可能的。 夜无痕本就因为她娇羞嫣然的姿态而勾起了几分□□,此时见她欲语还休眼波带媚之容更是动情。本来他对怀中的人儿就没有什么抵抗力,现在又被怀中娇儿勾起了色心,娇妻在怀,名正言顺,他又怎么可能会罢手。哪里还管得了是什么青天还是什么白日,再者说了,从来不曾在这样的环境中,他竟然觉得比夜里多了几分新鲜与刺激。 夜无痕柔声的哄着:“别担心,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没人会说什么闲话的。而且这书房中也只有我们两人,不会有人会不识趣的跑来打扰的。”嘴上哄着,手却没闲着。 夜无痕一只手扶着怀中人儿的细腰,另一只不安份的大手则在沈凝烟没查觉时,已是俏俏的解开了她腰间的衣带,探进了她的衣服里面。 ………… “啊……不要这样……”沈凝烟娇哼了声,羞怯无力的说道,她收回抵在他胸膛的纤弱玉手,准备将在自己胸前作案的大手拿开。可是她被这一握惹得娇喘连连,浑身无力,哪里有什么力气来推开某人呢。 “什么不要……嗯……阿烟,你说说看什么不要……”夜无痕含糊不清的问道,上下不停的忙和着…………(不行了⊙▽⊙好羞射╭(╯e╰)╮捂脸,╭(╯e╰)╮………………⊙▽⊙) “不要……不要在白日里……”沈凝烟继续娇喘无力的抵抗着,她的身子已是柔成一滩春水了,可她还是凭着意念在支撑着,她实在不想晚上没得休息,白日里也没得休息。 夜无痕轻咬了下口中的软肉,已经到口的肥肉他怎么会可能让她飞走呢,柔声继续诱哄着“阿烟,你真的不想吗……” “唔……不……不想……” “是吗……”他嘴唇放开了她的耳垂,转而移到她樱唇处开始啃咬起来…… 在沈凝烟被吻得头脑发晕意识模糊的时候,裙子里的底被已是让人给扒了下来,此时她上下失手,自顾不暇,便给了某人作案的机会……。 夜无痕双手握住她的纤腰,抱着她转过身来面向自已,双腿分开,手中微微一使力,让她坐了下去………… (省略君飘过╭(╯e╰)╮……)…… “嗯…”,从未有过的满足侵袭卷全身,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的叫器着,还想要更多。 沈凝烟被这突来的肿胀感弄的有些微微刺痛, “唔……疼……”秀眉微微皱了起来,从来没有过的深度,她一时还不能适应。 夜无痕止时虽然□□及浓,但他也发现了她的不适,他强忍着要她的冲动,暂缓住手上的动作,低头吻上她那微微皱起的眉,柔声安抚道“阿烟乖,放松些……别紧张……” …… 哄了一小会儿,待怀中的娇妻逐渐适应过来,身子又变得柔软后,夜无痕便继续了之前手里动作,且较之刚才更为快速,更为急切,显然停歇的这一会已经让他憋坏了 …… …… …… 陈安来到书房准备向自家主子禀报点事时,到了书房门口,便听到了房里传来自家主子厚重的喘息声,其中夹杂着一些女子的低泣声。这声音听得人脸红心跳,羞涩不已,就是他这自宫之人听着竟都会觉得有些不大自在,可见这房里的战况是何等的激烈。 陈安不自在的同时,也在心底暗暗佩服自家主子,自家主子这不只是手段能力十分了得,这身体*方面也是强悍的很。陈安不自觉的有些为身子娇弱的小王妃担心了,就自家王爷那种变态的*,也不知王妃那小身版能不能承受的住。 收大脑里回乱七八糟的想法,陈安很识趣的转身溜走,反正手里的事也不是什么急事,他还是别打扰的好,免得到时王爷生气了,他可就惨了。 陈安带着一脸猥琐的笑容,摇头晃脑的离开了书房,向外院走了出去。 …………战况有多激烈,除了夜无痕这个当事人清楚,恐怕其他人都不会清楚,就是沈凝烟这当事人之一也没有什么精力去了解。究竟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她也记不清了,是怎么出的书房,是怎么回的卧室她也不知道。她唯一能够记得得清的便是她在累的想休息的时候,某位无耻之徒在她耳边无耻的说着风凉话:“乖,你累了就休息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忙自己的就好……”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什么叫他自己忙自己的就好,”这有什么差别吗?虽然她很想抗议,但是细胳膊拧不过大粗腿,对于这样的事,沈凝烟从来都不曾赢过某人。因而她便在那被动和谐的运动里,中途累晕了过去。至于其他的,她只依稀感觉到有人给她净身,给她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物,再轻柔的抱她睡到床上,因为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一接触来柔软舒适的床榻,她立刻就安心的陷入了沉睡,至于这其他的一切她是没什么记忆的。 待沈凝烟睡醒时,已到了酉时。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因为没怎么休息够,杏眼里还有着些许朦胧雾水,看着格外惹人怜惜。 待她看清了顶上的绯色纱幔,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卧室的床榻上。掀开锦被,坐起身来,“嗞……”沈凝烟沈吸了一口气,这一个平日里简单的肢体动作,因为扯动了下身,她顿时感觉到腰酸腿软得难受,差点就倒回床上躺着了。 沈凝烟揉了揉腰,看来以后夜无痕在书房的时候,她还是避开点吧,要像今日这样再多来个几次,她怀疑她的下半身会瘫痪的。 卧室里没人,光线有点暗,只有屋外隐隐约约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趁着这没人的时机,紫光微闪,沈凝烟进了空间,跳进五行池里恢复体能。看着这满身的痕迹,她突然觉得这五行池不是助她修炼的辅助灵池,反倒像是给她准备的夫妻房事恢复神器。 这想想都觉得脸红,她觉得她太对不起把这灵宝留给她的付青鸾前辈了。 沈凝烟一边“泡澡”,一边总结了一下她成了亲之后的日常生活,突然羞耻的发现她好像一直在重复的做着三件事“修炼,看书,还有……房事……”。想到这里,她赶紧捧点水浇到脸上,轻呼一声“呼,……”吐出一口浊气,不能在想了,太羞耻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沈凝烟暗自握紧粉拳,她觉得她得与某人好好谈谈,这夫妻生活还是别太频繁的好,适当的休息有助于身体健康。 而且她也不能在这么堕落下去了,照现在这种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度过的日子,她还怎么修炼?她什么时候才能飞升,什么时候才能弄清琉璃心脏的秘密。 做好了心里建设,体力也恢复的差不多,沈凝烟将衣物穿好,闪身出了空间,准备去同某人谈判了。 …… 第43章 碧玉“绾情丝”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阳城郡主出嫁的日子。 凌王府扶苍院的主卧里,碧草夏草带着几个小丫鬟正围着给自家王妃整理穿带,好去东宫参加阳城郡主的婚礼。 碧草将一根紫玉牡丹发簪给自家主子簪上,“王妃,你看带这支发簪可以吗?” 听到碧草的询问,坐在妆台前的沈凝烟抬起眼帘来朝着铜镜中看了一眼,随后语气平淡的说道:“换一支吧,这支簪子太艳丽了。”她向来都偏爱素净,并不太喜欢这种张扬的色彩。 “王妃,这紫玉簪不算艳丽,您今日可是去参加婚宴的,自然是要喜庆点的好,太素净了可不太好。” 碧草赶紧苦心的劝解道,她实在是有点担心,怕自家王妃要求跟平日里一样,随便将头发随意绾起扎根发带就行了。虽然自家王妃怎么绾发都漂亮,可太过素 净了也不太好,这样出去,及易被人看轻的,。作为一个称职的丫鬟,她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沈凝烟看着碧草那担忧的模样,有些失笑,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她摆弄了下衣袖,很是正经的对碧草说:“你看,我今日也没有素净啊,这不很正式吗。” 的确,今日的沈凝烟穿着打扮都比平日里正式,她今日穿了一袭玉色交领流云暗花云锦宫裙,外罩着件薄如蝉翼的水色纱外衣,如墨的黑发被碧草绾成了精致的飞天髻,发髻上带着碧烟色点翠花冠,斜插着一支翠鸟含珠步摇,大气精致,华美却不张扬。 沈凝烟想着她既然是去参加别人的婚礼,那还是低调点的好。穿的太过艳丽了,那不是去抢新娘子的风头吗?傻子才会那样做。而且她自己也觉得那支紫玉簪跟自己的这一身衣裙不怎么搭,再说了头上已经有许多精美的发饰了,这紫玉簪不带也罢。 “可是,王妃……”碧草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自家主子抬手阻止了。 “别可是了,你再不就再找支素净点的。要不,就不用带了,反正也不差这一只簪子。”沈凝烟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到,对于她来说,带不带这发簮,某实都一样。(真是个粗糙的女汉子。) 碧草一听自家无良主子这可有可无的语气,顿时无语了,她继续若口婆心的劝说道:“那怎么行!…王妃,不带怎么可以,您本来带的发饰就已经够少的了,如若连支发簪都不带,别人会笑话您的。您等一下,奴婢这就马上给您重新再选只素净的。” 她真是怕了自家王妃这太过随性的性格了,赶紧走到专门给沈凝烟收纳发饰的檀木盒处,埋头在盒里挑选起来。 “阿烟,好了吗?”夜无痕从外室进来问道,他在外室已等了有一会了,见妻子没出去,便进来看看。 沈凝烟见他进来,对着他无力的摆了摆手,表情很是无奈的抱怨道:“你看,我是觉得好了,可是碧草她非得想再找只簪子插头上,这丫头脾气倔得很,比我娘亲还啰嗦,若不让她找来,只怕不知要念叨到什么时候。” 夜无痕看清她穿的这一身,也是眼前一亮,惊艳不已,星目里的柔光都快溢出来了,他由衷的赞道:“嗯,很美。” 小丫头平日里都是一副素净打扮,今日穿上这身精美正式的衣裙,相比平时那种清水芙蓉之色更多了点优雅与魅惑,。他都有点不想让小丫头去东宫了,这么美的姑娘,就该好好藏起来,不让别人看。 听到他这么说,沈凝烟杏眼波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主意,她微微侧转了下身子,转过身来背对着碧草小声俏俏的对夜无痕说道:“王爷,要不,你帮我跟碧草说不用找了,好不好?”因为有求于人,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点撒娇的口吻。 夜无痕得受用她的这种撒娇的语气,不过见这丫头难得主动开口向自己求助,他怎么也得多要点福利才行。 夜无痕配合着她弯下了腰,凑到她的眼前,俊脸在离她鼻子不过两子宽的距离处停下,随后也 小声的说道:“我若帮你了,有什么好处?” 这样近的距离,说话时所带的气息都能让沈凝烟感知到。她稍稍的将自己的脸移开,当着屋里这么多丫鬟的面,她可不想跟他玩暧昧。 不过听到夜无痕的这话,沈凝烟也是一头的黑线,她忍不住的在心里吐槽,作为夫君的帮一下自家娘子也是应该的嘛,怎么还要上好处了呢。而且这也就是个举“口”之劳而已,又不费什么事。 她决定还是放弃请某位心机男帮 助的想法,转身坐回妆台前,一脸正色的说道:“那算了,不麻烦王爷了,还是让碧草找支发簮来带上吧。”这么大牌的帮手,她可请不起。 听着她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平淡起来,夜无痕有些失笑,这丫头翻脸的速度真快,说变就变,还真是经不起打趣。 他走上前几步,走到沈凝烟的身后,倾身抬手给她散落的理了理碎发,柔声细哄道:“好了,不生气了,不要什么好处了,我这就让碧草别找了,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某女立刻接道:“好!”,那语气,那神情瞬间变了个模样,中间不带半点停顿。 “呵呵……现在高兴了。”显然她这反应取悦了夜无痕,他宠溺的捏了下佳人的小巧琼鼻。随后转过身去,准备完成妻子交待的任务,让碧草停下来别找了。 他还没开口说,碧草就先说话了。 “找到了,找到了,王妃奴婢找到了,你看这支发簪可以吧?”说着便将找出来的一支碧玉发簪拿过来递到沈凝烟面前来给她过目。 看着碧草手中的这支簪子,沈凝烟觉得有点眼生,她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支簪子了!她不由的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是我的发簪吗?” “当然是王妃您的了,不是您的还能是谁的。”碧草肯定的回答。 “可是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生呢,好像都没见过?” “那是因为王妃您不常带,所以才没什么印象的。” “是吗?” “是,奴婢肯定。” “哦,那随便吧!” 主仆两在那里说的热闹,却不曾发觉咱们凌王自碧草拿出那碧玉簪时,神色就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他直接拿过碧草手中的碧玉簪,为沈凝烟插上:“就这支吧,这支簪子很好,就带着这支簪子吧,以后也要经常带着。” “嗯?为什么?”沈凝烟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奇怪,现在带着她还能理解,至于以后又是为什么要经常带啊? “这支簪子是我送你的礼物。”夜无痕说道。 “啊?什么?”沈凝烟被他这解释惊呆了,这是什么时候送的,她怎么不知道? “你真的不记得了??”他认真的看着她。 沈凝烟下意识的摇摇头,脸上有些迷茫,她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同时她在心里又觉得奇怪,以她的记忆不可能会忘记的,可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送给她的,按照她的记不力应该是不可能将这支俱有“特殊意义”的发簪忘记的。 看着妻子的神色,夜无痕就知道可能她是真的忘记了或者不知道。不过他倒也能理解,因为这簪子不是他亲手送给她的。 “这支碧玉簪是在你及笄时,送给你的。”夜无痕提醒到。 “及笄…?”沈凝烟想了一下,及笄时送的礼物。……碧玉簪,…… 碧玉簪…… 等等……,她好像还真收到过一支碧玉簪,不过那不是三哥送她的吗? 沈凝烟不太确定的说道:“王爷当时是让我三哥帮你转送的吗?” “是,”见她想起来了夜无痕便笑了起来,显然很高兴她还记着这件事。 “……”这还真是…… 沈凝烟看着眼前这笑得开怀的男子,有些失语,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凌王府离沈府才多远的距离,就用上“鸿雁传书”了。 夜无痕好似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轻声解释起来:“本来是想亲自交给你的,但因为当时见面多有不便,便请扶疆代为转送了。” “王爷为什么会在那时送支玉簪给我呢?那时我们并不认识啊?”沈凝烟听了他的解释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没见过面的陌生人,为什么会想到要送礼物呢丶? 夜无痕顿时笑得神秘起来,:“只是你不认识我,我却是认识你的。” “王爷那时就已经认识我了?” 沈凝烟有些诧异。 “是,” “可是我们好像没见过啊?” “见过,” “在哪里?” “中秋夜宴,御花园湖边小亭。” 夜无痕在心里又补了一句,“还有上辈子。” “中秋宴,……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沈凝烟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想起了曾经在御花园亭中的那一次不怎么愉快的初见,原来某人从那个时候就已经起了贼心了。 夜无痕笑着说道:“现在想到了,” “可是王爷为什么会到送支玉簪,送别的也可以吧?”她有些奇怪他当时为什么会送这样的一份礼物。 夜无痕走到她身前蹲下,双手扶着她的肩,与她面对面的直视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道:“因为发簪是绾发之物!” “……?” “绾青丝,绾情丝。” “……” 沈凝烟失语片刻,后被他这认真挚热的眼神看得不太舒服,突的一下推开他的手,从凳子站起身来,不太自然的说道:“那……那什么……时间快来不急了,我们感赶紧走吧,一会到东宫该晚了。”说完,便也不理会这一屋子的人,率先走了出去,那匆忙的背影总给人一种落慌而逃的错觉。 看着佳人离去的背影,夜无痕失笑的站起身来摇了摇头,果然不能逼的太紧,以小丫头的那种性格,逼得太紧了,会把人推得更远的。看来还是要温水煮青蛙,慢慢渗透才行。 他也笑着跟着佳人的步伐走了出去。 碧草她们被迫的旁观了一场不算告白的告白,听到王爷的情话,几个小丫头的眼里都冒着粉红色的星星,她们再一次的刷新了对王爷的认知,也再一次感觉到王爷对王妃真的宠溺!她们觉得王爷对王妃真是太好了。 …… 见着主子们都已经走了,她们几个也连忙提步跟了上去。 第44章 秦家小姐 夜无痕夫妻俩到东宫时,东宫里已是来了许多宗亲夫人,官员家眷,众人全都坐在东宫的大殿里。。 殿中正同太子妃寒碜的绥阳公主眼尖的发现了她们夫妻俩的到来,她随即朝着她们唤了一声:“阿烟,这里。” 绥阳公主比沈凝烟她们早一步到东宫,。 听到绥阳公主的声音,夫妻俩走了过去。 看见她们夫妻俩过来,太子妃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亲热的上前拉起沈凝烟的手招呼到:“三弟,阿烟,你们来了。” “皇嫂,”夫妻俩向太子妃见礼,又侧过身去同坐在一旁的绥阳公主见礼:“皇姐!” 绥阳公主也回了这夫妻俩的礼“三弟,阿烟,” 同太子妃跟绥阳公主见完了礼后,夜无痕便该去男宾那边了。 夜无痕侧身给沈凝烟理了理衣襟,帮她将几丝散落到脸颊上的碎发理到耳后,柔声嘱咐道“阿烟,你先与皇姐她们呆在这里,一会儿我过来接你去给母后请安。” “好,”沈凝烟应了声。 嘱咐好妻子后,夜无痕又拜托了太子妃与绥阳公主照应下自家王妃,“阿烟她不怎么了解宫中规矩,请皇嫂与皇姐多为照应她一下。” 看着夜无痕这副温柔不舍的模样,没见过他们夫妻是怎么相处的太子妃很是失态了一把,一时忘记了回答。 还是已经领教过的绥阳公主淡定些,她笑着应下夜无痕的话:“三弟你就放心吧,皇姐会照顾好阿烟的,保证让她不掉一根头发。” 这时,恢复过来的太子妃也随着绥阳公主的话附和道:“是啊,三弟,你放心吧,这里有嫂子呢。” “如此,多谢皇嫂与皇姐了。”夜无痕与她二人道了声谢,后又对沈凝烟说了声“我先过去了,” 见沈凝烟点了下头,他揉了下她的头,便带着陈安去男宾那边寻太子去了。 夜无痕离开后,便有东宫嬷嬷来寻太子妃。这嬷嬷同太子妃耳语禀报了一些事,随后,太子妃与她们二人说了声抱歉,便先行离开去处理事情了。 太子妃走后,绥阳公主便拉着沈凝烟到位置上坐了下来,笑着对她说道:“我们在这里先坐一下,一会再去看阳城。” “好,” 刚坐下来,沈凝烟便看见了绥阳公主身旁坐着一个年约十二三岁聘婷少女,相貌与绥阳公主长的有些相似。 那少女见沈凝烟看着她,她便腼腆的回了沈凝烟一个笑容,后对害羞的低下头下。 “皇姐,这位是……”虽然 沈凝烟在心底大概猜到了这少女的身份,但她还是向绥阳公主询问了一下。 听到沈凝烟的疑问,绥阳公主这才想起,说了半天话到忘了介绍人了,绥阳公主笑着拍了几下额头“哎呀!看皇姐这记性。”说着她便又站了起来,拉过那少女到身边来为沈凝烟介绍道:“阿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女婉薇。上次宴会时,她陪她祖母回乡,不在府里,所以你没见过她。”说完,绥阳公主又拍了下女儿的手,说道:“婉薇,快给你舅母见礼!” 听到绥阳公主的话,那少女便乖巧的向沈凝烟屈膝行了个礼:“婉薇见过舅母,” “快起来,不用这么多礼。”得道肯定的答案,沈凝烟亲和的伸手将王婉薇扶了起来。笑着夸赞道:“果然是皇姐的女儿,这相貌跟皇姐一样好看。”说着,她便将手腕上的翡翠玉镯取了下来,(感谢碧草今早强迫她带的玉镯,简直太方便了,)随后给王婉薇带上,温和的说道:“我今日身上没带什么好的礼物,就将这镯子给婉薇玩玩吧,下次再补给婉薇一份像样的见面礼。” 王婉薇见这位王妃舅母给她带了个玉镯,顿时有些无措的看向绥阳公主,她显然对于现在的情况不知该怎么办。 驸马王案实是寒门出身,王家的家族底蕴自是比不得夜京中的贵族世家。王婉薇虽是绥阳公主的女儿,但她的心性却没有随了母亲,反到同王家一般女眷一样,有些唯懦腼腆。所以面对沈凝烟这位王妃舅母给的礼物,她不知该怎么应对。 对于女儿的性格,绥阳公主还是比较了解的,看着女儿的表情她就知道女儿在想什么了,她安抚的拍了下女儿的肩,笑着说道:“既是你舅母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得到母亲肯定的答案,王婉薇这才安心的将镯子收下,随后腼腆的的沈凝烟道了声谢谢:“谢谢舅母!” …… 互相认识后,三人又相继坐回了椅子上,准备休息一会便去阳城的寝殿寻她。 才端起东宫女官上来的碧罗春喝了一口,便听有侍人在殿外的请安声“奴才见过赵侧妃,” 随后一熟悉的女声传来,“免礼”,紧跟着,赵初雪便出现在了东宫大殿门口。 赵初雪在殿外一眼便看到了正同绥阳公主喝着茶的沈凝烟,她目光微微闪了一下,心里不禁发出一声的冷笑,真是人身何处不相逢,冤家路窄啊。 随后赵初雪又想起自己刚刚收到的消息,心里更是冷笑不止,她想着,一会儿她把这“好”消息同凌王妃说了,不知她是否还能这般淡然。 随后她步入殿内,直朝着沈凝烟她们那里走去。 “妾赵氏见过王妃!见过公主!”赵初雪到了沈凝烟她们跟前,遵循礼节的的向她们二人行礼。 “赵侧妃勿须多礼,”绥阳公主说道,虽然因为上次宴会的事,她对赵初雪有些芥蒂,不愿搭理,但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与夜无心的关系,不得不免强给赵初雪一些脸面。 至于沈凝烟却只是对她 微微点了下头,却是没有说话,对于赵初雪这种人,沈凝烟实在不想与她有所纠缠。 见这俩人这样轻视自己,赵初雪也不觉尴尬,她见完礼后,便面色如常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若是一般时候,受到这种冷遇,高傲如她赵初雪早就转身走人了。可她现在是抱有目的来接近这俩人的,自然不会因为她们不欢迎自己,就甩手走掉了。为了能让沈凝烟不好过,这点冷遇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因为赵初雪的加入,让沈凝烟她们这里的气氛冷了下来,说话谈心不如刚才自在随意, 沈凝烟与绥阳公主便不再开口说话了。 几人就这样安静的喝着杯中的茶水,谁也没再出声。 这样坐了半晌,太子妃便差人来请沈凝烟她们去阳城郡主的寝殿。 来的是位东宫的管事姑姑,这管事姑姑到了沈凝烟她们跟前停了下来,先屈膝向几人行了个礼“奴婢见过凌王妃,见过长公主,见过赵侧妃。” 在见完礼后,她这才对她们几人说明来意:“奴婢李香,是东宫的管事姑姑,太子妃娘娘现在在郡主的寝殿处,特差奴婢过来请王妃与公主过去。” 听了这管事姑姑的话,沈凝烟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侧过脸去与绥阳公主说道:“既是皇嫂找我们,皇姐,我们过去吧!” “好,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过去了。”绥阳公主说着也站起身来,她想就算太子妃没有差人过来,她们也该过去了。 见着她们起身,赵初雪也跟着起来,她是打算跟着她们俩一道的。 见赵初雪也准备跟着过去,沈凝烟与绥阳公主并没有说什么,毕竟赵初雪现是祁王侧妃的身份,她们谁也没有资格去阻挡她,不让她去见阳城。 随后她们这一群人便跟着这管事姑姑出了大殿,向着阳城郡主寝殿方向走去。 刚走到一个花园,王婉薇便觉得肚子有些难受,她扯了下绥阳公主的衣袖,小声的说道“母亲,婉薇肚子疼,”说着面色也有些苍白。 绥阳公主听女儿说肚子疼,随即停了下来,又见她面色不好,连忙扶住女儿的胳膊焦急的问道:“婉薇你怎么了?怎么会肚子疼?” “女儿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小腹胀胀的,很难受。”王婉薇此时说话的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点哭腔,毕竟年纪小,性子腼腆,又没经历过什么,看到母亲关心,就下意识的想去依靠。 “小腹胀痛?……难道是……”绥阳公主听女儿这样说,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现在女儿已经到了来初潮的年纪,如今女儿说的这种状况,分明就是来初潮时的反应。 想到会是这种可能,绥阳公主便决定要先带女儿去处理一下才行。 绥阳公主正打算与沈凝烟说一声,沈凝烟却是先开口问了。 沈凝烟见绥阳公主母女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在后面小声的嘀咕着什么,她见着王婉薇的脸色不太好,便关心的问道:“皇姐,婉薇她怎么了?” “我正要准备同你们说这事,阿烟,婉薇她肚子不舒服,我要先带她去休息一下,顺便宣太医来瞧瞧。就先不跟你们一道过去了,阿烟你跟赵侧妃先去找阳城吧。”绥阳公主对沈凝烟说了下王婉薇的情况。 沈凝烟一听王婉薇肚子疼,随即关心的说道:“严重吗?要不我跟皇姐一起去吧。” “不用,不用,你也别担心,婉薇她不算严重,我想有可能是她初潮来了。”绥阳公主婉拒道,今日是阳城的婚礼,她可不想因为女儿的事而误了沈凝烟她们去看阳城的时机。 沈凝烟:“真的是初潮吗?” 绥阳公主:“应该错不了。” 沈凝烟:“那行,皇姐你先带婉薇去休息一下吧。”说着又看了下绥阳公主怀里的王婉薇,笑着说道:“婉薇长大了,要好好休息才是。” “知道了,舅母!”王婉薇躲在绥阳公主怀里小声的应道,她听着母亲与王妃舅母的对话,明白了自己会肚子疼的原因,羞愧的缩进母亲怀里,害羞的不好意思见人。 与沈凝烟说了清楚,绥阳公主便带着女儿在东宫的另一个女官的引领去,去了一边待客的寝殿。 人群里顿时只剩下沈凝烟同她身边的两棵草,赵初雪和春红,还有给她们指路的李姑姑六人。 对于绥阳公主母女的中途离开,正合赵初雪的心意,她正愁着怎么把绥阳公主支开,绥阳公主就走了,这正好让她少些麻烦。 “你们几个先退去,妾身要同凌王妃说几句话。”赵初雪这时开了口。 “是,”春红最先应道。 两棵草却是看着自家主子,没有要退下的意思。 沈凝烟看着正对着她微笑的赵初雪,面色平淡的说道:“侧妃想说什么?” 赵初雪见她的两个婢女没动,轻笑出声:“没什么,就想跟王妃说点私事,怎么,王妃不愿赏脸吗?” 见她这副神情,沈凝烟倒想听听她想说什么,随即便让碧草夏草退下,“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王妃……”两棵草想说点什么,她们有点不放心自家王妃单独跟赵初雪待在一处,却被沈凝烟抬手阻止了,“下去吧。” “是,”见自家主子的这般态度,两棵草只好听命退下,走时还不忘警惕的看了赵初雪一眼。 看到两棵草警惕的眼神,赵初雪不由的好笑起来,嘲讽的说到:“王妃的这两个婢女还真是忠心,可她们的担心还真是太过多余担了,难道她们不知谁又能伤害得了王妃你吗?” 显示赵初雪这话的意思是指上次宴会的事。 对于赵初雪的嘲讽,沈凝烟却不予理会,她面色平淡的说道:“你若是想说这些无聊的事,那我便不奉陪了。” 赵初雪又笑了起来,“呵呵!王妃别急嘛,我这不是与你叙叙旧吗。” 沈凝烟依神情旧没什么变化。 她见沈凝烟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心下冷笑一声,哼,等下看你是否还能这样平静。随即便开口说了今天的正题:“王妃,你知道过护国公府的秦岚蝶小姐吗?” “不认识,” 沈凝烟淡漠的回道。 “哦,是吗,”听到这样的回答,赵初雪也不意外,她接着说道:“听说秦小姐要回京城了。” “所以呢?你就是想跟我说这件事吗,” 沈凝烟真的快没兴趣陪赵初雪在这里说无聊的话了。 “王妃别急嘛,这秦小姐可是跟王妃你大有关系呢!哦不,是跟凌王爷大有关系。”说着,赵初雪便认真的盯着沈凝烟看,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哦,是吗。”沈凝烟平静的脸上没有出现一丝起伏。 这让赵初雪有点失望,不过她却没在纠结这里,反而不受影响的继续说着:“这秦小姐是护国公府的嫡出小姐,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女,更是凌王爷的亲表妹。秦小姐多年不在夜京里,一直都在边关陪着秦老国公。现在年岁有些大了,老国公便遣人送她回京来,请皇后娘娘帮着找户人家指婚,了结了她这终身大事。” 说着又看了下沈凝烟,有些故意的问道“王妃可知这秦小姐与凌王爷的关系?” “不就是表兄妹的关系吗,” “……”赵初雪差点说不下去了,能不能有点好奇心啊! “当然不只是表兄妹那么简单,”赵初雪整理下情绪,继续说道:“具说这秦小姐从小就待在边关不回京的原因,除了陪老国公,更是因为她一直都爱慕凌王爷。而且听说当初王爷在边关受了伤时,也是都是秦小姐一直在王爷身边亲自照料。”说着,赵初雪笑了起来,眼里泛着得意的看着沈凝烟,语气轻快的问道:“王妃你说这表兄表妹的,青梅竹马,又在一起十多年了,王爷心里对秦小姐会是怎样一个想法?” “如果你想知道凌王的想法,那你还是去问他本人吧。”声音很是平静没有一丝起伏,听到赵初雪的话。沈凝烟心里是有一点点的波动,但理智如她,很好的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并没有让一直盯着她看的赵初雪见到她想见的失态。 这下赵初雪急了,“王妃难道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赵初雪激动道:“担心什么?难道王妃不担心秦小姐回来抢走王爷吗?只要是明白人都知道那秦小姐在王爷的心中定不一般,若是秦小姐到时对皇后娘娘说要嫁给凌王,你说王爷会不会答应?而且说不定皇后娘娘她到那时可能会帮着自己的亲侄女,到了那时,王妃你的地位可就危险了,难道这个王妃也不担心吗?” “这些不都只是赵侧妃你的想法吗,还没发生的事,我为什么要担心。” “那王妃不担心王爷心里是否真的喜欢秦小姐吗?” “不担心,” “王妃你真的不妒忌吗?” “你就想说这些吗,” “王妃你是真不妒忌,还是你根本就不在呼王爷?” 赵初雪情绪有些激动,她很想现在就撕掉沈凝烟那淡漠的面具。 沈凝烟漠然的看了赵初雪一眼, “如若你只是说这件事,那么现在也说完了,我就先走了。”说完,沈凝烟不在理会情绪激动的赵初雪,转身走出了花园。 看着沈凝烟离开的背影,赵初雪激动的大声喊道“沈凝烟,我看你是怕了吧,你早晚会被夜无痕舍弃的,你一定会……”赵初雪突然禁了声,只因一片略带冷意的花瓣擦过了她的嘴角,留下一抹血丝。 随后,前方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你若再多说一句,下次就不是嘴角了。” 赵初雪摸着微微刺痛的嘴角,低头看了眼掉在地上的花瓣,随后震惊的指着沈凝烟远去的背影,“你……你……你……”的结巴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第45章 隔阂 碧草夏草跟春红与李姑姑四人站在离花园二十里处的地方,等着沈凝烟与赵初雪过来。 两棵草不时的侧着着向花园处张望,没过多久,就看见了沈凝烟的身影从花园处走来。 “王妃来了,”碧草对夏草说了一声。 随后两棵草便迎上前去。 “王妃,你来了。” 沈凝烟对两棵草微微点了下头,说了句:“走吧!”说完便打算带着两棵草走了。 “哦,是,”两棵草听话的跟着。 “请等一下,王妃,”春红急忙拦住,她有些焦急的问道:“王妃,我家侧妃呢?她怎么没跟王妃您一起过来呢?”春红见着只有凌王妃出来,却不见自家侧妃的影子,便有些担忧自家主子。 沈凝烟看了下春红,“她还在花园里,” “奴婢多谢王妃,”听到沈凝烟的话,春红匆匆的对她行了一礼后,便快步向花园走去,去找自家主子了。 见春红走了,沈凝烟便看向李香说道: “李姑姑,我们该走了,” 李香听了,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妃,我们不等赵侧妃了吗?” “不用等了,她不会去了,”沈凝烟留下了这么一句话,率先提步走了。 只留下李香碧草夏草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脸的莫名。 待三人回神时,沈凝烟已然走远。 “王妃,等奴婢们。”碧草与夏草忙叫着追了上去。 沈凝烟带着碧草她们到了阳城郡主的寝殿时,阳城郡主已经换上了嫁衣梳妆好了。 “母妃,这凤冠好重。可不可以先取下来,一会再带上啊!”阳城双手扶着头上带着的紫珠流苏凤冠,对着正在给她整理衣襟的太子妃撒娇。 “不可以,”太子妃严肃的拒绝。如若是平时,女儿对她撒撒娇,她或许会心软答应,可现在不比往常,她绝不会答应让女儿胡闹的。 “母妃~母妃~” 阳城空下一只手去扯着太子妃的衣袖, 太子妃无情的将她的手拍掉,“不行,” “母……哎,小婶婶,你来了”阳城正打算继续磨着太子妃,话说到半,便看见沈凝烟带着碧草她们从殿外走了进来。 “见过王妃,”阳城的贴身婢女杏芳及殿中的几位宫婢向沈凝烟行礼。 “都起来吧,,”沈凝烟让杏芳她们免礼,后又笑着回答阳城的话:“是啊,我没有来晚吧,” “没有,没有,”说着阳城又补了一句“要是小婶婶早点过来就更好了,还可以帮我给母妃说说情,让她别这样折磨我,我都被母妃折磨死了。” 阳城的话头才刚落下,就被太子妃拍了一记额头,“你这丫头,口无禁忌,什么死不死的,今天这种日子不可以说不吉利的话。” 又被太子妃教训的阳城这下可找到倾诉的人了,她立刻就向沈凝烟求援:“小婶婶,你看到了吧,当着你的面母妃她都这样对我,可想而知,母妃她背地里对我更是怎样的凶残了。” “呵呵……”沈凝烟看着她这耍宝的模样,心里莫名的思绪消散了一些,会心的笑了起来。这一笑眉眼生动起来,嘴角微微上翘,胭脂爬上脸颊,秀眉弯弯,眸子里泛着星光,配合着今日的这一身装扮别样出彩,煞是好看。 佳人浅笑,风姿迷人,阳城也不禁迷失了一下,回过神来,她由衷的赞道: “小婶婶,你真美,怪不得三皇叔这么喜欢你。” 听到阳城提到夜无痕,沈凝烟的笑容微敛了一下,后又恢复如初,。她学着太子妃的模样拍了下阳城,笑着打趣的叉开了话题:“今日最漂亮的可是我们的新娘子,新郎官真是有福了,他到时定会被我们阳城迷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的。” 在场的人包括阳城都没有查觉到沈凝烟刚才的异样,在听到她的打趣后,阳城好似联想到了什么,顿时害羞起来。她下意识的低语了句:“他那傻样,一定会被吓一跳的。” “他什么?”沈凝烟故意问道。以她的耳力,自然能轻易的就听清阳城说的话,只不过她想逗弄一下阳城而已。 “哎呀!小婶婶你真坏,比母妃还坏。” 听到沈凝烟问她,阳城更是害羞了,她脸红的转开脸去,不好意思再看着沈凝烟,。 见到阳城不娇羞不已,沈凝见好就收不再打趣了,她可不想大喜之日把新娘子惹生气了。沈凝烟轻柔的理了下阳城的头发,神色的认真说道:“好了,我不逗你了,小婶婶说真的,今天的阳城真漂亮。” “真的吗?”听到沈凝烟真诚的语气,阳城也不自觉的转过身来脸红的求证道。 “真的,” “谢谢小婶婶,” 得到肯定的答案,阳城红着脸羞涩的道了声谢谢。 沈凝烟见她这副模样,伸手揉了下她的额头,“傻瓜!” …………阳城正准备说点什么,被一旁的太子妃出声打断了,“阿烟,绥阳她们母女俩怎么没跟你一道过来?” 听到太子妃的话,阳城也想起绥阳公主来了,沈凝烟还没回答太子妃,她就疑惑的先问了: “是啊,是啊,小婶婶,皇姑姑呢?她怎么没有跟你一道过来啊?还有婉薇,听说皇姑姑她今日也带婉薇来了,怎么也没见着她们呢?” 听到她问起绥阳公主母女,沈凝烟也不禁才想起绥阳公主来,她暗自鄙视了自己一下,果然,因为某些别的原因,她自己也开始犯傻了,她暗自摇了摇头,得改,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收回心神,沈凝烟便将途中王婉薇的情况与太子妃和阳城说了个大概。 太子妃理解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婉薇既是这个原因,绥阳是该好好帮婉薇处理才好,女儿家来了初潮,最是大意不得,若是处理不好,可是会留下病根的。” “皇嫂你说的是,正因如此,皇姐便带婉薇先行离开了,她还让阿烟给你和阳城道声对不起。还说让阳城原谅她。” “绥阳言重了,”太子妃笑着说道。 阳城却故做气愤的说道: “原来是因为婉薇她来初潮了,不过皇姑姑这样说也太见外了,怎么可能会这么不分轻重缓急的乱生气呢,下次见到姑姑她,可得好好跟她说说才是。”虽是故做,但还是能从语气中听出一点小小的情绪。 她听到沈凝烟的解释,也跟太子妃一样,能理解绥阳公主与王婉薇,只不过是觉得绥阳公主有些见外罢了。以前,绥阳公主还不曾出嫁时,对她还是挺好的,她也很喜欢这位姑姑。因此,见绥阳公主说话这么见外,阳城心里便稍稍的生起了一丝不高兴。 太子妃听到女儿这样的语气,哪里不知道女儿在想什么,她拍了下阳城的肩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你这丫头还真生气了不成。” “女儿没有,”阳城嘴硬的说道,她才不会承认呢。 “没有就好,马上都要嫁人了,可不能这么不懂事。” 太子妃板着脸说道,她见女儿这样的态度,有些头痛。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时候快到了,让母妃跟你小婶婶给你全身检查一下吧,免得一会秦舒来了,你还没弄好。”太子妃换了个话题,她决定不管了,这样糟心的女儿就留给女婿去操心吧。 秦舒是太子夫妇俩给阳城郡主选的郡马,为人正派,刚正耿直,前途无量,算是夜京中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说起来,这秦舒与阳城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因为他是护国公府的嫡长孙,更是阳城的表哥,两人从小就见过。而且,秦舒从小对阳城就很好,他不知帮阳城收过多了烂滩子,对阳城也很包容。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才让太子夫妻俩最后决定放心的将女儿嫁给她他。 “知道了母妃,”听到母妃提到自家夫君表哥,阳城瞬间变得乖巧起来。 太子妃见了,好笑的摇摇头,想着果然还是秦舒能降得住这丫头啊。 随后,沈凝烟与太子妃便在一群宫婢的协助下,将阳城身上所有的穿带都检查了一遍,看看是否还有不妥的地方。 刚刚查检好,就有一个管事嬷嬷匆匆的进来禀报:“太子妃娘娘,秦郡马来了……” ………… 听到秦舒来了,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 待把阳城安稳的送上国公府的花轿后,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这时,婚宴基本也算结束了,夜无痕带着陈安从男宾那边过来,来接沈凝烟去给秦皇后请安,。 他到了沈凝烟的跟前,看到她因为刚才的忙乱,而使得碎发又散落了下来,便伸出手去,想给她理一下碎发,一边柔声关心道“感觉怎么样,觉得累吗?” “还好,”沈凝烟微微将头侧开,避过夜无痕伸过来给她整理碎发的手。 不知怎么了,只要想到了赵初雪所说的话,她就不太喜他与自己这么过份亲近随意。 夜无痕看了下自己被让开的手,一时没适应过来,他还以为是自己落空了,又再次伸出手去,想摸摸妻子的脸。 同样,这次沈凝烟也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此时,任是夜无痕反应再迟顿,也看出妻子的不对劲了。 他不尤的问道:“阿烟,你怎么了?” “没什么,”语气有些淡漠。 夜无痕不知道妻子究竟怎么了,这才分开一会,她对自己的态度忽视就变了。虽然他现在很想问清楚,但他却也明白现在时机却不对,只好压下心里的疑惑,打算等着回府后,便叫碧草她们来问问他不在时究竟发生了什么。随后,夜无痕装作没发现对沈凝烟的异样,温柔地笑着说道:“阿烟,时候不早了,我们去给母后请安吧!” “好,”沈凝烟淡淡的应了一声。 见她仍是这样,夜无痕心里有点难受,成亲以来,这还是小丫头第一次这样疏离他,但他现在也不好在强求,他只好压下心里的想法脸色如常的走到一边去与太子夫妇辞别:“皇兄,皇嫂,我跟阿烟先走了。” “现在就要走了?”太子妃有些诧异,,怎么才刚来就要走了。 夜无痕笑着解释道:“我们还要去凤仪宫给母后请安,时辰不早了,若是去晚了不太好,母后会生气的。” 听到夜无痕这样说,太子夫妇道也理解,便不好在留人。,太子妃理解的说道:“那好吧,你们快去吧!一会该晚了。” “谢谢皇嫂,我们先走了!” “去吧,” 与太子夫妇辞别后,夜无痕便伸出手去握住了静地站在一旁的沈凝烟的手,不给她摆脱的机会,紧紧的牵着她离开了东宫。 这夫妻俩都是演戏高手,就算离开了,也没让太子夫妻俩发现什么异样。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太子妃还调笑了一句“景澜对阿烟还真是看重,看这黏呼的走路都舍不得放开……” ………… 第46章 帝王家 快到凤仪宫时,沈凝烟暗中使了点内劲将自己被握住的手解救出来。刚才在东宫时,因为太子夫妻俩都在场,她便一直忍着,现在没什么外人在场,她便不想忍了。 得到自由后,沈凝烟便与夜无痕错开一步率先走进了凤仪宫里。 夜无痕看了下被甩开的手,心情更是压抑,全身冷意环绕。他紧紧的克制住将走在前面的小丫头禁锢在怀里问问清楚的想法,面色冷峻的跟上前去。 跟在后面的两棵草与陈安都感觉到了前面两位主子之间的不对劲,尤其是见着夜无痕阴沉的表情,三人都下意识的收敛起气息不敢发出声来,碧草与夏草更是被夜无痕的冷意吓的脸色有些发白,她们俩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夜无痕除了温柔之外的 另一副冷冽面孔。因为实在骇人,两棵草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跟着。 在走进凤仪宫的那一刻,夜无痕脸色瞬间恢复如常,不留一丝痕迹,他虽然心里不畅快,但却不想让秦皇后发现他们夫妻的异常,以免小丫头会受到责备。 凤仪宫大殿里,所有的宫婢侍人都已经被秦皇后让碧心遣了下去,殿中只余下秦皇后与碧心主仆两人。 秦皇后靠坐在椅子上烦燥的揉着眉头,她语气冰冷的吩咐碧心“这个贱人,既然她想找死,那就成全她吧。” “是,娘娘。”碧心平静的答道,她并没有被秦皇后话语中所带有的杀气吓到,反到好似秦皇后在与她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的平常。 说完,碧心走到秦皇后坐着的椅子后面,动作熟练的给秦皇后按摩着太阳穴,帮助她缓解心里的那股烦燥之气。 碧心一边按摩,一边与秦皇后说道:“娘娘且放宽心,现在,有凌王殿下在京中,那些人翻不了身的。” 听了碧心的话,秦皇后想想也是,当下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她冷笑着点点头:“你说的对,有景澜在,本宫看她们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 主仆两正说着,便有侍人进来禀报,夜无痕与沈凝烟来了。 沈凝烟与夜无痕步入殿内,两人到了秦皇后跟前跪下行礼问安: “儿臣(儿媳)拜见母后,母后金安!” “好了,快起来吧,”秦皇后连忙笑着让她们夫妻俩起身。 “谢母后,” 待沈凝烟与夜无痕坐下后,秦皇后问道:“你们俩是从东宫过来的吧?” “是的,母后。” 夜无痕回答。 “阳城她可是已经上了国公府的花轿了?” “儿臣与阿烟看着阳城她上轿了,这才过来的。” “那就好。”秦皇后叹道,“秦舒是个不错的孩子,把阳城嫁给他,我也很放心。” “秦舒确实不错,”夜无痕答道。 ………… 说完阳城,夜无痕便关心的问起秦皇后:“母后,儿臣进来时,看您脸色不大好,可是后宫中出了什么事?”他刚才进殿来时,就看见了秦皇后的脸色很差,便想问一下后宫中可是又出了什么。 见儿子问起这件事,秦皇后想到那人,脸色顿时又冷了几分,“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些不安份的人见着阳城出嫁了,又开始拿太子无后之事来做章了。”说到这里,秦皇后冷笑了一下,继续嘲讽的说道:“哼!她打的主意倒是挺美的,只是她也要有这个命享受才行。” “他们在后宫中又做了什么?”听到与太子有关,夜无痕的语气很冰冷,了解的人都会知道他现在已是起了杀心了。 今日夜无痕因为沈凝烟莫名的态度心情本就不好,如今又听秦皇后说有人又要设计他敬爱的兄长,两件事加在一起,更是让他比平时更易生起几分杀心。 秦皇后因为还在气愤,一时并没有发现夜无痕异样,只觉他也是因太子被人设计而感到气愤罢了。 她接着与儿子说道:“还能做什么,她儿子在宫外让人在你父皇面前进谗言,而她则在后宫里散播一些不实的摇言。”说着,秦皇后看向夜无痕,不无担忧的叹息道“其实后宫这些摇言母后倒还应对的过来,只是你父皇态度,你父皇他近来的心思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最近这几年,你父皇对你皇兄的态度越发迷离了,你皇兄他身子骨又是那样,母后实在是担心……”说到这里,秦皇后没有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明白,秦皇后没说完的是什么话。 夜无痕心里也清楚,上一世,太子皇兄他也是差不多在这个时候,病情开始加重的,他没有撑过一年,就撒手离开了。 也就是在皇兄他病重后,夺嫡之争拉开了序幕,后来便越演越烈,无法善了。 夜无痕知道,此时,有些人怕是等不急了。 “母后放心,朝中一切自有儿臣。至于后宫中那些跳梁小丑,母后找个由头处置了便是,父皇他向来是不会在意后宫中少了那么几个人的。”夜无痕说这话时,语气格外清冷,平静得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此时的他仿佛又回到了那高高在上杀伐果断的凌王。胸中沟壕万千,阴谋诡计,朝政时局,尽在掌控之中。人命于他不过草屑, 谈话间便可轻易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这个你放心,母后知道该怎么做,她们过不了多久的安稳日子。” 秦皇后很是自然的答道。 对于夜无痕所说出的话,秦皇后觉得再是正常不过,嫁入皇家这么多年,她也早已看得明白,这在高高的四方城中,最不值钱的便是人命,你只有心狠,才能安稳的活得下来。 至于夜 无痕本人,则根本就没将这几个后宫中人的性命放在眼里。生在皇家,他从前世就明白,在皇家人命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为了大明宫内的那把椅子,有时就是手足至亲也会拔刀相向,反目成仇。 也正是因为手足之间反目的太多了,夜无痕才会如此在乎一直真心待他的秦皇后与夜无忌,因为至诚至真的伦常亲情在这无情的帝王之家实在太过可贵了。 这边与秦皇后说的认真的夜无痕没发现,那边,一直安静坐着的沈凝烟在听到他们的谈话时,气息渐渐冷了下去。 夜无痕与秦皇后又说了一会儿,待他们母子俩把大体的时局都疏理了一遍过后,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夜无痕见着时辰已经有点晚了,他便打算向秦皇后告退:“母后,今日就先这样吧,时辰已经不早了,儿臣与阿烟就先出宫回去了。” “现在就要出宫吗?”秦皇后看了下天色,发现时辰的确不早了,她便打算留夜无痕夫妻俩在凤仪宫中用完晚膳再走。“要不你们小两口用了晚膳再走吧,反正也都这个点了。” “不了母后,儿臣还需回府去处理点事。” 夜无痕拒绝了秦皇后的挽留,他还急着出宫后,好弄明白小丫头生气的原因。 见儿子说府中还有事,秦皇后便也不再多留,“那好吧,你们回去吧,”说着,秦皇后又嘱咐夜无痕道:“你呀!以后可要多带阿烟常进宫来看母后才是,阿烟这丫头都平日里都不爱进宫来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 夜无痕听到秦皇后略带抱怨的话,抬眼看了下坐在一旁安静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沈凝烟,后轻声答道:“儿臣知道了,儿臣以后一定经常带阿烟来给您请安。” 听到儿子满意的答案,秦皇后又转过脸去看向坐在一旁的沈凝烟,笑着说叮嘱道:“阿烟,听到了吗,你以后可要多进宫来陪陪母后。”显然,或许是因为阳城出嫁的事,也或许是因为后宫中有太多糟心的事,让一惯冷静秦皇后有些头绪杂乱,以至于她这半天,都没有发现沈凝烟的异常沉默。 “是,母后,儿媳知道了。”沈凝烟低低的应了一声。 儿子儿媳都答应了,秦皇后便觉得圆满了。“那好,既是有事,你们快回去吧,一会出宫是该晚了。” 夜无痕与沈凝烟相继站起身来, “那母后,我们就先告退了。” “嗯,去吧。” 夫妻俩带着碧草陈安她(他)们走出了大殿,离开了凤仪宫,向宫门处走去。 一路上,夜无痕几次转头看向一旁沉默的沈凝烟,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概 也只有在面对她时,夜无痕才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做事果敢的凌王,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去呵护着她,不愿让她因为自己而受到一丝的伤害。 不知不觉,他们几人走到了曾经呆过的那座湖边小亭,夜无痕看见了亭子,便在心里下了个决定。他停下子脚步,对身后的陈安她们三人吩咐道:“你们三个先退下,本王与王妃说点事。” 三人互相看了一下,后默契的答道:“是,”随后,离开了湖边小亭。 见她们走远,夜无痕便走到沈凝烟的面前,正对着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 夜无痕直视着沈凝烟的眼睛,无比认真的问道:“阿烟,你今日怎么了?可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惹你生气了吗?” 沈凝烟看着眼前认真的夜无痕,她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了夜无痕一个似是而非的问题:“王爷,你有问鼎之心吗?” 夜无痕看着眼前终于开口的妻子,听到她问的问题,眼神不禁有些复杂,他想着难道小丫头是听别人说了什么吗?看来他下去得让人查一下,在东宫时,他离开后,究竟发生了什。 想着,夜无痕便决定把自己一直以来不为人知的想法以及一些暗中的部署告诉沈凝烟。他觉得,对于她,他不需要有任何的隐瞒,只要她想知道的事,他都一定会告诉她。之前不说,只不过是想让她远离这些阴谋算计,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如今她问起,那他便全都告诉她吧。 夜无痕抬手扶了下沈凝烟头上的碧玉簪,后又给她理了下被湖风吹乱的碎发,这才直视着她,“没错,我一直都有问鼎之心,从很久以前就有了。你三哥他也知道,他一直都在为我做事,是我这边的人。” 说完,夜无痕伸手抚上了她的脸,眸中满是柔情,他在她眉间轻轻落下一吻,柔声说道:“你是因为这些生气吗?你若是想知道什想,都可以来问我,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就一定会告诉你。” 看着夜无痕那满是浓情的双眼,沈凝烟逃避的与他错开了视线,她沉默的低下了头来,没在说话,但是眼里的冷意却是更深了。 夜无痕没有发现这些,他以为自己猜中了她的心事,又以为自己说的这此话吓到她了,所以她才会沉默不语的。他想着小丫头就算再怎么聪慧,毕竟是个女子,且年纪又尚轻,一时听到这种家国大事,尚不能接受,也是正常。 他还很是理解的揉了下她的头,笑着安抚道:“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等到什么时候想问我了,都可以随时来问。” 见沈凝烟还是没有说话,夜无痕也只是了然的笑了笑,他想着既然疑惑已经解开了,那么也就不必在这亭子里多呆了,还是先出宫吧,至于小丫头不说话也许只是需要点时间来接受吧。 “阿烟,我们回去吧。” 见沈凝烟点了下头,自认为自己已经弄明白了一切的夜无痕便安然放心的拉妻子走出了亭子,朝着陈安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止时,如果夜无痕回头看一眼,他定会发现,其实事情并非他所认为的已经解决了。如果,他回头看一眼,那么他定会看到沈凝烟看向他的眼神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如果他回头看一眼,也许以他后来就不会被沈凝烟疏离那么久了。 可是这世间又哪来的这么多如果呢。 沈凝烟抬起眼来冰冷的看着夜无痕的背影,如果说她之前的疏远,是因为赵初雪说的那些话,而心有芥蒂,那么她现在却是真正的把自己的心锁起来了。 她承认自成亲以来相处的这段时间,她或许曾被他的温柔与深情所打动过,但是在听到他与秦皇后的话后又得知他有问鼎之心时,她心里所有的波动,都瞬间被抚平了,如一滩死水,不再起任何波澜。 并非她怕事退缩,而是她终于认清,她们始终不是一路人,最终不可能会走到一起的。 她曾经有想过带着他一起修仙,一起飞升,一起去过那世外逍遥的日子,做一对真正的神仙眷侣,不被凡尘所左右。 但现在想来,实在可笑,生帝王家,他怎么可能会没有那份心思呢。他既有了那问鼎之心,又怎会舍得下红尘,愿意随她远遁江湖。 帝王之梦,应该是每个皇子都会有吧,她相信以他的能力,最终他一定会成功,他最终也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到那时,后宫三千,繁华如梦,她也只不过是他那三千中的沧海一粟罢了。 可那些充满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的日子并非她想要的,帝王梦,深宫怨,从来都只是在算计人心。因为前世见过太多人性的丑陋与贪婪,她不想自己这一生也还要活在这无止尽的算计与争斗中,她骄傲决不允许她自己在漫长的算计中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深宫怨妇。 既然注定是陌路,那她还是趁着自己没动心之前远离吧,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受伤。 她想,他最终也会明白的,帝王之路,注定孤独,没有谁能陪得了他。 第47章 孕事 自那日宫中回来,沈凝烟与夜无痕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秒。虽然明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夜无痕还是能感觉到妻子对自己的疏离。 这种疏离并不同于以往的那种羞涩时的逃避,反到像是她把自己隔离开来,不让人与之亲近。 夜无痕感觉到以往的阿烟只是让人觉得性情有些淡漠而已,但至少,你还能触摸得到她的心。可现在的阿烟却让人觉得飘渺,看着她明明就在你身边,你却怎么也没法靠近,就好像彼此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你,进不去,她,不出来。 对于他们俩的这种现状,一向无所不能的夜无痕也有些束手无策。他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他也不知要如何去做,才能化解他们夫妻之间这种陌生感。 如果说他们并没有成亲,如果说夜无痕不曾拥有过沈凝烟,并不曾得到过她所带来的幸福与满足,那么他也许就不会这么在乎这么无力。 他或许会觉得遗憾,但却不会被此事左右了他的思想他的情绪。 可是没有如果,他们已经成亲了,沈凝烟早已成了他的命,她早已溶入到了他的血肉里,成了他身体里不可分割一部分,失去她,他会崩溃的。 在爱情里,谁先动了心,谁就注定比对方被动,他们只能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去打动对方,让对愿意同自已携手一生。夜无痕便是如此,因为他被动,他只能拼命的对她好,拼了命的去爱她,他只希望能用自己的真心打动她,能让她解开心结来接纳自己。 最近整个凌王府都十分压抑,府中所有的奴婢侍人做事都格外的小心,走动时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犯了错触到主子的怒头上。 就连碧草与夏草也都比平日里更多了一分小心,因为她们都发觉了两位主子的异常,不或者说是王爷的异常(因为某女一直都是那副冷淡的面瘫脸,所以碧草她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这几日,凌王殿下整日都是冷着一张脸,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除了在王妃面前时,还跟从前一样温柔。在其他人面前,那简直就是个冷气制造机。 因而大家都看得出来府中男主人最近心情不好,勿必要小心伺候着,与免触到主子霉头上,丢了性命。 在整个凌王府都人心颤颤,如旅薄冰的时候,大概只有沈凝烟一个人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不受一丁点的影响。 其实这也不怪沈凝烟,她自己本就是那种冷情淡漠之人,她唯有的一点点感情都已经给了家人,其他的一切自然不在她的眼中。 当然,除了她本身的冷情之外,更是因为她最近总是心力不济的原由。 不知怎么了,沈凝烟觉得最近总是神情晃呼,情绪比起平时来更为容易波动,容易胡思乱想,修炼时也没法静下心来入定,茶不思,饭不想,没有什么食欲,只有睡意十分浓厚,在任何地点,在任何时候,她都会轻易睡着。 沈凝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从来都没遇过这样的情况,但对于向来警醒的她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她为此非常苦脑。 凌王府里,有一处亭院跟沈府引雪居里的珞璎亭很相似,是在沈凝烟嫁过来之前,夜无痕让人建的。不知他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沈凝烟很喜欢呆在珞璎亭里,所以,他便在府中筑了这么一座亭子,以便于她嫁过来后,也能有个喜欢的地方。 这座亭子也叫落绬亭,只不过此落绬非彼珞璎,而是落绬缤纷,驻足停留的落绬。同为“落绬 ”,所暗藏的含意却是不同,或许从建这座亭院的时,夜无痕就希望着她能驻足停下脚步,安心的待在他的身边吧。 这亭子的含意沈凝烟是否明白暂且不说,但她当初见到这亭子时,的确是挺喜欢的。虽然这亭院周围的花草不同于引雪居里的那些一样含有灵气,但,人在陌生的环境中,看到熟悉的场景,还是会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 今日,沈凝烟因为心情烦燥,便将碧草她们都打发了,一个人拿了本书到落绬亭来修身养性。 她斜躺在亭里的贵妃椅上,百无聊奈的翻着手里的书,没过一会,沈凝烟便抵抗不住浓浓的睡意,闭上了眼睛。 落绬飘落,微风拂起亭上挂着的纱幔,露出亭中安然沉睡的人儿,白衣胜雪,容颜绝世,万物寂静,现世安好。 夜无痕从军营回来,到了扶苍院里,四处看了看,只见着碧草与夏草两人在外屋打扫整理,却未见到心中那抺牵挂的身影。 “碧草,”夜无痕向外唤了一声。 听到夜无痕的传唤,碧草连忙走了进去,小心的问道:“王爷,您找奴婢。” “王妃呢?”夜无痕问道。 听到夜无痕是要问王妃的行踪,碧草暗松了口气,她就担心怕自己无意中犯了什么错, 要被主子责罚。 “回王爷,王妃她在落绬亭,王妃说她想一个人呆会,便没让奴婢们跟着。” “知道了,你退去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夜无摆了摆手,让碧草下去了。 “是,”…… 待碧草出去后,夜无痕连朝服也没换,便起身前往落绬亭。 到了落绬亭,他便看到了这样一副美人沉睡的画面。 ………… 夜无痕轻声走了进去,在沈凝烟躺着的贵妃椅前蹲了下来。他轻柔的抚摸着沉睡着的妻子的脸,看着此时的她上了那闭着那双平日里充满冷意与疏离的眸子,少了几分淡漠,多了几分柔和,如同初生孩童一样纯净而惹人怜惜的睡颜,他温柔的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夜无痕看着沉睡的妻子,低声昵喃:“如若你平日里也像现在这么温顺乖巧那该多好啊!……小丫头,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这若有若无的声音,好似在与睡着的人说,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只是他那凝视着妻子的那双眼睛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如果有人从后面看去,定然会看到,那平日里高大威猛的背影,在此时看来,却是格外的心酸,那身影正被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包裹着。 夜无痕就地而坐,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妻子,陪着她,却没有要将她叫醒的想法,…… 大约一个时辰后,沉睡着的沈凝烟没有醒来的意思。天色渐晚,现在时节正值初冬,到了傍晚,空气中冷意更盛。夜无痕担心她再这么睡下去会着凉,便从地上站起身来,弯腰将依然沉睡着她抱起,打算回扶苍院。 若是平时,警惕很高强的沈凝烟被抱起时,定然早就感觉到了,可今日的她却没了平时那样的警醒。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好似飘了起来,后又回到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因为熟悉,她便不曾多想,在这怀抱里蹭了蹭,便又安心的陷入睡梦中。 夜无痕看着她这小猫似的往自己怀里蹭的模样,温柔的笑了起来,他想,大概只有这个时候,才能从她娇小的身上看到脆弱的身影,与平日里带着冷漠的面具不同,脆弱的让人想要去怜惜,想要去保护。 夜无痕紧了紧抱着人的手,轻柔而又稳妥的将妻子固定在怀里,提步出了落绬亭。 正在房里打扫的两棵草见到夜无痕抱着沈凝烟进来,两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前去帮忙,一个忙去掀开床帘,一忙将床铺理好。 待夜无痕将熟睡的人轻柔的放到床上后,夏草便蹲下身去,准备给自家王妃脱去鞋袜。夏草的手还没碰到沈凝烟的脚,便被夜无痕出声阻止了:“我自己来,你们下去吧。” 两棵草对视了一下,便压低声音轻应了一声“是,”,退出了卧房。 夜无痕轻柔的给沈凝烟将外裳与鞋袜除去,细心的为她盖好被子,他又坐在床前静静看了她半响,才离开了卧房。 这所有发生的一切,对于床上熟睡中的人,却是一无所知。 戌时,夜无痕回到卧房里,他见着妻子仍在熟睡,便准备来叫醒她。现在已是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即便是小丫头还想在睡,也应该把晚膳用完后再睡,不然饿着肚子睡觉对身子可不好。 他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抚上熟睡着的妻子的脸,轻轻揉了几下,柔声唤道:“阿烟,阿烟,起床了。” 叫了几声,床上的佳人没有什么反应,他又提高了些音量:“阿烟,阿烟,该起床了。”这一次,好似有点效果,床上的佳人总算有了些意动。 沈凝烟好似听到有人再叫她,可是她却感觉到眼皮非常的沉重,脑袋里似有一滩酱糊,不愿清醒,她十分努力的争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便看到一脸柔情尽在咫尺的夜无痕。 只因她现在脑袋里一片混乱,没有半分精力,便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与眼前的人说道:“唔~,是你啊,”说着揉了下眼睛,“……我现在好困,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说着又睡了过去。 若夜无痕此时若是还没察觉出妻子的异样,那他也就白活了。 他连忙高声的朝着屋外叫道:“碧草,夏草,你们进来。”声音里带着急切。 一直站在屋外守着的碧草两人听到夜无痕的急切声,连忙推门进去。 “王爷,怎么了?”碧草紧张的问道。 “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王妃最近身子不舒服,你们不知道吗?”这责问的语气冷得骇人。 两棵草吓得立刻就跪到地上,声音有些颤抖的回道“王爷容禀,因为王妃她最近除了有些嗜睡,其他的都很正常,以至于奴婢两个没能查觉到王妃她究竟怎么了。” “嗜睡还正常吗?” 语气更冷了几分。 “奴……奴……奴婢知罪,”两棵草吓得浑身颤抖。 夜无痕想发怒,又想到妻子平时挺在意这两个丫头的,比在意他还要在意,想着又是一阵烦燥,他压制住心里的怒意,烦燥的对着还跪在地上的两棵草吩咐道:“还跪着干嘛,还不快去叫太医。” “是,王爷,”两棵草连忙站起来,向屋外急步走去。 在过门槛时,碧草因为腿脚发软,不跌到在了地上,吓得夏草赶紧将她扶了赶来。 两棵草出去后,夜无痕又唤了几声睡的沈凝烟,得到的仍是她迷迷糊糊的回应。 没让夜无痕等太久,韩平就架着王府中的吴太医来了。 韩平是在半道上遇到两棵草的,韩平见她们走的比较急,做向她们打听出了何事,待了解清楚后,他便帮两棵草带着太医来了。 韩平将吴太医拉到夜无痕跟前, “王爷,属下带吴太医来了,” “下官吴用见……”吴太医准备向夜无痕行礼,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夜无痕打断了。 “好了,好了,先别管这些虚礼了,你先赶紧给王妃瞧瞧吧。” “是,” 听到命领,吴太医也不在多礼,他连忙将随身的药箱打开,拿出诊脉所用的物件,开始认真的给沈凝烟把诊脉来。 吴太医在给沈凝烟诊脉的时候,碧草与夏草气喘吁吁的同陈福,陈安一块赶了过来。 见着吴太医在给沈凝烟看脉,几人都很识趣的没说话。 “咦~”吴太医的神情有些奇怪,好似不太确定什么似的,又重新再把了一次脉。 “王妃怎么了,你倒是看出来没有?” 夜无痕瞧虑的问道。看见吴太医这犹豫不定样子,夜无痕一直就没怎么舒展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在心里想着,难不成小丫的的心疾又犯了,可是他又否定了这一想法,因为心疾发作时并不是这样的。 随着夜无痕在这边心急如焚的胡乱猜测,那边的吴太医却是已经得出沈凝烟的病因了。 他一脸笑意的收起把脉的工具收起后,转向坐在一旁的夜无痕躬身道喜:“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她并非生的什么病,而是有喜了。” 听到吴太医的话,夜无痕脑袋刹那间空白,有些失语,还是陈福他们的道喜声将他飘忽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凝烟平坦的小腹,实在是不敢相信在那里已经孕育着一个流躺着他血脉的小生命了。 “你说确定吗?”夜无痕声音有些发颤。 “下官保证,不会有错的,”吴太医能理解夜无痕的失态,他想着,凌王殿下毕竟都这个岁数了,才盼来第一个孩子,情绪有些激动,也在常理之中。 得到肯定的答案,情绪稍稍恢复的夜无痕便详细询问吴太医沈凝烟的情况。 “王妃她怀孕多久了?” “从脉相上看,两月有余,” “两月……”难道是……,夜无痕心里暗想,难道是在书房的那次怀上的! “是的王爷,” “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你一并说来。” “是,王爷,因为尚不足三月,胎位尚未稳妥,仍需小心看顾,待至三月后,胎位坐稳定了,只需日常忌些孕妇禁用的东西与食物便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到是说啊,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只是,还请王爷您这前三个月里禁些房事,若是在这三月内行房,恐会伤及胎儿。”说这话时,吴太医老脸一红。若是与旁人说,他必是老神在定,自然无比。可谁让他要交待的对像是凌王呢,这夜京,谁不知道凌王的凶名,他有些畏缩也是正常。 听到吴太医的嘱托,夜无痕也不禁有些不自在的轻了一下“咳!” 后又接着问道: “好了,这个本王知道了,还有吗,” “其他的,暂时没了。” “那好,”说着,夜无痕指了下站在一旁的两棵草说道:“你下去再与她们两个再交待一下细节吧,”他想,毕竟这两个丫头都是要贴身照顾妻子的,让她们多知道一些禁忌也好。 随着夜无痕说完,两棵草也很识趣的对吴太医行了一礼,“有劳吴太医了。” “不敢当,不敢当,两位姑娘快请起。” 与碧草她们说完,吴太医便向夜无痕告退“那王爷,下官先告退了。” “嗯,” 随后,吴太医收拾了自己的药箱与碧草她们一道下去了。 陈福韩平等人也很识趣的跟着一道退了出去,给主子留一点私密的空间,他们都知道,现在王爷定然是很想安安静静的陪着王妃,他们还是别打扰的好。 待所有人都出去后,夜无痕眼底的情绪再也压不住,如决堤的洪水崩发出来。 他双眼有些发红,只觉得这孩子来的太及时了。 夜无痕将头轻轻的靠在沈凝烟的小腹上,低声的对着她的小腹昵喃:“孩子,你是不是也知道了你娘亲她不要爹爹了,所以来帮爹爹的忙呢。”说着,眼中不自觉的溢出泪水,没有人知道他最近因为妻子的疏离,心里有多痛苦。 其实夜无痕一直都知道,若沈凝烟想走,他最留不住她的,她就好似那天边的云彩,飘忽不定,从不为谁停留。 而他心也一直都潜藏着一股淡淡的担忧,担忧她会在某一天,毫无牵挂的舍下一切偏然离去,尤其是这段时间,他的这种感觉更为浓烈。 不过,如今他却是有些安心了 ,他们之间有了孩子,有了牵绊,他相信,就算她放得下自己,她也会为了孩子而多停留一会的。 第48章 惊“喜” 沈凝烟睡醒时,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从床上坐起身来,揉了下微微酸涩的眼睛,四周看了一下,看见碧草在屋里正在整理着什么。沈凝烟有些迷糊的问道:“碧草,你在干什么?” 听到沈凝烟的声音,碧草忙将手里的活放到一旁,惊喜的说着“王妃你醒了,”随后从桌上倒了杯温水给沈凝烟端过来:“来,王妃先喝点水。” 沈凝烟接过杯子,小口喝了起来,刚睡醒,她确实有些渴了。 自己主子接过水杯后,碧草便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今日的事:“王妃,您以后可得小心注意点了,您现在怀着小世子呢,可不能再像往常一样随意,您都不知道,刚才您睡着时王爷他着急成…………” “噗~~”沈凝烟口中的水全喷到了地上。 沈凝烟的这一表现,吓了正说得起劲的碧草一跳,她止住了话头,忙上前轻柔的给沈凝烟拍着背心,焦急的问道:“王妃你怎么了?有没有被水呛到,要不奴婢去请吴太医来看一下吧。”说着碧草就站起身来,准备出去叫人。 “咳~咳~咳~停下,”沈凝烟咳嗽了几下,一把将准备要去叫人的碧草拉住。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碧草被自家王妃的这眼神看得有点头皮发麻,她胆怯的回道: “说……说,奴婢去请吴太医来给王妃瞧瞧,” “不是这句,” “不是?” 碧草有些疑惑。 “上一句,” “上一句?”碧草不太确定的说道:“王爷着急?” “不是,” “不是?不是?……噢,奴婢知道了,王妃你下想问小世子的事吧。”碧草晃恍然大悟。 沈凝烟烦燥的捏了捏眉心,“什么小世子?你给我说说清楚。” “小世子就是王妃您的孩子啊,王妃有小世子了,您怀孕了。”碧草有些奇怪自家万能的主子怎么会问这么常识的问题。 “你说怀孕?”沈凝烟声音有些阴冷, “是……是……是啊,”碧草被沈凝烟的表情吓到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王妃,您……您不高兴吗?” 得到碧草肯定的答案,沈凝烟心里一片杂乱,她心烦意燥的对碧草摆了下手:“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儿,你守在门外,别让人进来打扰。” 听着自家王妃的语气不太对劲,碧草没敢在多问,低声应了声“是,”后,便从屋里退了出来。 见碧草出去关好了门,沈凝烟掀开锦被从床上下来,外裳也没披上,就这样穿着里衣走到窗户前。 将闭着的窗户打开,寒风从窗外吹进来,吹乱了沈凝烟散披在身后的墨发,也吹乱了她的心。 看着黑沉沉的夜空,她的心也如同这夜空一般压抑,她现在的心绪很乱很乱,理不出半点头绪。 沈凝烟低下来,将手轻轻放到小腹上,看着这平坦的小腹,她实在无法想像这里边已经住着一个小生命了。这孩子实在来的太突然了,完全不在她的计划里,这让从没有做过准备的她猝不及防,她的人生从来就没有把孩子算进去过,她一时间有些迷茫,突然不知以后该怎么办。 陷在迷乱思绪中的沈凝烟没察觉到她全身的灵气波动的厉害,她不知道在她毫无感知的情况下,她已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心魔。 碧草在门外心神不定的走来走去,她发觉自家主子的态度有些奇怪,现在主子又一个人呆在屋里,她有些担心。碧草正焦虑着,便看见不远处的小径上,小绿正端着些许物件经过,碧草想到了一个主意,忙将小绿叫住:“小绿,小绿,过来一下。” 这边正端着东西的小绿听见有人再叫自己,抬起头来四处看了看,便看到碧草正在向她召手。小绿忙向碧草走去,“碧草姐姐,你叫我?” “嗯,小绿你先别管手上的东西了。”碧草将小绿手上端着的托盘拿了过来,“你先去王爷过来,就说王妃醒了。” 碧草觉得还是请王爷过来陪着王妃比较放心点。 “哦,好,我这就去,” “嗯,快去吧。” 小绿答应后,便转身向藏机阁书房走去。 见小绿已经去请了夜无痕,碧草这才稍稍安了点心。 小绿在半道上便遇到了从藏机阁过来的夜无痕,小绿忙将碧草让她来的目的对夜无痕说了。 夜无痕听到沈凝烟已经醒了,便加快脚步朝扶苍院走来,这步伐快得让跟着他一道回来的小绿在走了一小段路后便被远远的抛在后面。 碧草没等多久,就看到夜无痕急步走来,她忙上前行礼:“王爷,” 夜无痕摆了下手,问道:“王妃可是醒了?” “是,”碧草焦急的道:“王爷,王妃她现在一个人在屋里,不让奴婢陪着,而且奴婢出来时见着王妃她的情绪也不太好,奴婢有些担心……” “知道了,本王进去看看,”也不等碧草说完,夜无痕就推门进了屋里。 夜无痕进来时,便看见了穿着里衣披散着头发的沈凝烟失神的站在窗户前,她浑身上下笼罩着迷茫的气息,这气息很是怪异,让人看着,好似一不小心就会智彻底迷失在里面。 就因为这些散发出来的怪异气息,让沈凝烟的背影看起来格外的瘦弱无助。 夜无痕看着这样无助的沈凝烟,心里紧的发疼,他忽的上前伸手便将她搂到怀里,出声打破了这让心疼的氛围:“在想什么呢,天气冷了也不知道给自己穿件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打断了沈凝烟的思绪,她抬起眼来看向在她头顶的俊脸,下意识的说了声“你来了,”眸子中不残留着些许尚未散尽的迷茫。 “嗯,”夜无痕应了一声, 后便温柔的说道:“这里风大,我们不站在这里了好吗?” “好,”怀中人儿低低应道。 随后夜无痕便弯腰将她抱起,向檀木大床走去。 他轻柔的将她放到床上,给她把被子盖好,后他便将自己的鞋袜脱掉,合衣同她一块躺下,伸手将妻子搂到怀里,夜无痕这才出声“阿烟,你是不是不喜欢应个孩子?” 怀中的人没有沉默着没有回答。 “如果……你不喜欢,那就……”说到这里,夜无痕没在说下去。 他在说这句话时,心里很难受,他是很喜欢这个孩子,期待的不得了,但是他却更爱怀中的妻子,如若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原因让她感到彷徨与无助,或是悲伤与痛苦,那么他……愿意舍弃。 在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时,怀中的人儿低低的说了一句: “我没有不喜欢,” 虽然声音很轻,但夜无痕还是清楚楚楚的听在耳里。他将怀里的头稍稍扶起,低下头去与她对视,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真的吗?阿烟,你也喜欢我们的孩子?”语气中带着卑微。 缩在夜无痕怀里的沈凝烟在听到他说只要她不喜欢便会放弃孩子时,她的心被震动到了,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流露着的喜悦与乞求,她不知道为什么,否定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轻轻的应了声 “是,”。 虽然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在她的预料之外,但她却从没想过要去抺杀他,就算她曾经是一个冷心冷情杀人无数的特工, 她也不可能随意的去杀掉一个无辜的生命,更何况这个生命还与她血肉相连。 得到肯定的答案,夜无痕嘴角瞬间上扬了起来,心里的欢喜怎么也压不住,这发自内心的喜悦让他那平日里满是冷意的眼眸中都泛起了点点星光,眉眼的柔和让这本就俊朗的五官变得煞是迷人。 他低头吻上沈凝烟的樱唇,浅尝许久,方才离开,这个吻不同于夫妻房事的激烈霸道,而是尽乎温柔与虔诚,“谢谢你喜欢他,” 沈凝烟气息微喘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夜无痕伸手抚上她的脸, 说出了这几日他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阿烟,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的疏远我,但我知道肯定是我做的不够好,才会让你有了想要逃离的理由,但是,我想请阿烟你看在孩子的面上,给我一个赎罪补偿的机会,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好不好?你不需要做什么,只需站在原地别动就好,站在那里等着我来靠近你,在我还没到你身边时你别离开好吗?”这语气尽乎乞求。 随着夜无痕说完,两人之间安静了下来,一个在等待,一个在沉默。 …… …… 仿拂过了很久,久到夜无痕眼里的星光渐渐变得暗淡,刚刚热起来的心渐渐发凉,在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 一个娇软轻柔的声音低低响起。 “好,” 随意这个声音的响起,夜无痕渐渐暗淡的眼眸里顿时生出耀眼的光芒,琉璃梦幻,直耀人心。 “……谢谢你!……” 他除将她搂到怀里紧紧的抱着,再也想不到该用怎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喜悦之情。 ………… 幸福来的如此突然,他也需要缓缓。 ………… 第49章 养胎日常 自从那日的谈心之后,夜无痕对沈凝烟更是无微不至,若非有时有政务需要他去处理,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寸步不离的守在沈凝烟身边,小心翼翼的呵护伺候着,生怕她有一丁点闪失。 夜无痕之前对沈凝烟本就已经够宠溺的了,如今更胜从前,他整日里那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飞了,就是沈凝烟走几步路都担心她会崴到脚的姿态简直闪瞎了整个凌王府男女老少的眼睛。 因为夜无痕的这副态度,让全府上下所有人都跟着他一样紧张,所有人都把沈凝烟当瓷娃娃一样供着,就连她喝一口水,那两棵草都恨不得帮她喂到嘴里,以至于沈凝烟都认为她不是怀孕了,而是残废了。 在沈凝烟被查出怀孕的当日,夜无痕就已吩咐了下人分别去了沈府和宫里报喜,第二日一大早,郑氏就带着沈凝烟的三个嫂“杀”上门来看望沈凝烟。 郑氏跟沈凝烟说了许许多多孕妇要注意的问题,又拉着两棵草叮嘱了大半个时辰的话,要她们平日里一定要照顾好主子等等什么的一大堆的话。两棵草倒听得认真,沈凝烟却直听得头皮发麻,还是后来夜无痕回来了,才将她从郑氏的爪牙下解救出来。 郑氏得知女儿怀孕时,又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女儿怀孕了就不怕皇家人说什么闲话,担忧却是女儿的身子骨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怀孕带来的辛苦。 所有人包括郑氏与夜无痕都不知道沈凝烟修仙的事,也不知道她的心疾其实已经并没有什么大碍了,因而沈凝烟的心疾在她(他)们心里一直都是一块心病,这才会有这诸多的忧虑。也正是因为这份忧虑才让郑氏如此的不放心女儿,才这样絮絮叨叨提点女儿一定要多注意身子,。 郑氏她们刚离开不久,秦皇后就从宫里来了,。当秦皇后听到小儿媳妇怀孕时,简直比郑氏还要高兴还要激动,对于沈凝烟怀着的这一个孩子她可是比任何人都还要期待,从沈凝烟她们成亲开始,秦皇后就数着日子盼着望着,如今愿望成真了,她怎么能不高兴。 秦皇后也跟郑氏一样,逮住沈凝烟说了半,一一叮嘱了她许多孕妇的注意事项,这让被两位长辈的语言轮翻轰炸的沈凝烟苦不堪言。对着郑氏沈凝烟可以撒撒娇,可对着秦皇后,她就只有受着了。还是一旁心疼她的夜无痕看不下,将她从秦皇后的唠叨中解救出来。 因为秦皇后与夜无痕等人的太过重视,府里的丫鬟仆人们又太过小心,让平时一惯涣散的沈凝烟觉得这做孕妇的日子比曾经做特工时还要难过百倍。 ………… 今日,沈凝烟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化身为超级奶妈的两棵草,得了一点点的空余时间来让自己轻松一下,她准备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呆着。 沈凝烟也有自知之名,她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要想身边不让人跟着是不可能的,于是,她只好选了个比两棵草稍稍好一点的小绿跟着她到落绬亭里猫着。 到了落绬亭时,小绿便被她打发到一边去呆着,亭中只余下她一人。 虽然现在沈凝烟不能修炼,但是却还是可以自由进出空间的,所以沈凝烟打算在这亭子里施个障眼法,到空间里去好好查看一翻。 最近沈凝烟发觉,好像自那日查出怀孕夜无痕与她交心之后,她的心境就莫名奇妙的就突然提升了很多,这让她很疑惑。虽然她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她的心境已经停泄很久了,如今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对她来说这是一件好事,至少,于她而言,金丹指日可待了。(其实我们沈菇凉不知道,她能得到这么大的好处,还是多亏了咱们凌王殿下。那日沈菇凉在无知的情况下经历心魔,本就很危险,又因为她没有准备,差点就迷失在里面。若不是夜无痕将她叫醒,后又与她交心,让她少了些心理上的负累,不然,她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击败了心魔呢。所以说,咱们凌王殿下还是很有用滴!) 小绿出去后,沈凝烟就躺到已经被铺着一整张雪白虎皮的贵妃椅上假寐。实际上,却是在她躺到贵妃椅上时就已经闪身进了空间,只是她使了一个障眼法,让旁人看着觉得她仍在贵妃椅上睡觉,实则她本人却已经在空间里了,而外边只留下的只是一个幻影和一缕神识。 到了空间后,沈凝烟先在茅屋前的两棵万年果树上摘了两颗灵果吃下,她虽然现在不能修炼,但是吃两颗灵果补充一点灵气也是好的。 待她将两颗果子的灵气都完全吸收后,又到五行池里美美的“泡了个澡”。泡完澡后便在房中找了本付青鸾前辈留下的“修真界见闻”看了起来,她看看是否能从这些见闻里找到自己疑惑的原由。 看得兴趣正浓时,沈凝烟放在外面的神识便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她忙从空间里出来,睡到椅子上,刚躺好不到十息,便听到亭子外面夜无痕与小绿的说话声, “小绿,王妃可是在亭子里。” “回王爷,王妃在里面。” “嗯,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本王就行了。” “是,” 随后便是小绿远去的脚步声。 在小绿离去的同时,夜无痕也走进了亭子。他这一进到亭子里,就看到自家小妻子又躺在贵妃椅上睡觉了。 夜无痕宠溺的笑着摇摇头,走上前去到小妻子面前蹲下,伸手便去捏装睡着的某女的琼鼻, “怎么这么爱睡觉呢?每天都在睡觉很容易变成小猪的!不过,变成小猪了也不要紧,我会养你的,你变成什么我都喜欢。” 装睡的某人听到夜无痕这话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你才是小猪,我会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 或许是某人的心里活动太过频繁,又或许是某人装睡的功夫还不到家,很快便让夜无痕实破了。 夜无痕的脸几乎都快贴到某女的脸上了,这么近的距离,这张近在咫尺的小脸上有什么一丝的异动自然全都收入了他的眼里。 他看到了她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那里还不明白小妻子是在装睡。 “呵,呵……”夜无痕轻笑出声,后直接吻了下小妻子闭着的眼睛,轻柔的说着:“哎呀!小丫头,既然睡着了,那她一定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吧!”说这话时,夜无痕星目中闪过几丝奸诈的光芒。 随后,又好似故意似的,自言自语的说着:“嗯~我是该从那里下口比较好呢?……眼睛,眉毛,鼻子,还是……这里……”配合着自己所说的话,夜无痕还将自己的大手在小妻子的脸上缓慢的移动着,最后在她粉嫩诱人的樱唇上停了下来。 沈凝烟显然是为被他这无耻的调戏吓唬住了,她咻的一下睁开眼睛看着他,不打算装睡了。 夜无痕见小妻子在自己说完后一下子就睁开眼睛,眼中闪过奸计得逞的光芒, 他的手就这样放在她的粉唇上,也没有移开的意思, “小丫头,不装睡了,嗯……” 沈凝烟直直的盯着近在眼前的他,没有说话,(主要是某个无耻之徒的手正放在她的唇上,她不方便开口。) “你不说话,那我可要先忙了。”他狡诈的笑着说道。 说完,低头靠近,在沈凝烟双眼莫名的目光中,吻上大手轻抚着的粉唇…… ………… 后来,沈凝烟脸色绯红嘴唇微肿的被某人抱回了扶苍院。 …… 第50章 孕吐,年关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沈凝烟的妊娠反应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孕吐最为严重,几乎是到了吃什么吐什么的地步,就是她喝上一口清水也会吐几下。若非她有灵气支持着,身子骨也还算结实,只怕她都得躺到床上休养了。 ………… “噁~噁~……”,才刚吃了几口碧草端来的红杏黏米粥,沈凝烟又吐了。 碧草连忙端过一杯清水送到沈凝烟手里,“王妃,来,给您漱漱口,漱漱口就好受一点。”随后她忧心的叹息道:“哎,这可怎么办,小世子怎么能这么折腾人呢,王妃您现在都消瘦了好多,这可如何是好。” 沈凝烟漱好口后,把杯子递给碧草,精神不济的摆了下手,“好了,说这些做什么,你把粥端下去吧,我不想吃了。”刚刚吐过,她实在没什么胃口。 一听沈凝烟说这话,碧草更忧心了,她把粥端到沈凝烟面前,温声劝道: “王妃您再吃一点吧,您都没吃几口,身体怎么受的了。”碧草想着自家王妃这一整天都没吃进什么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而且她现在还是双身子的人。 沈凝烟把头侧到一边去, “不吃了,端下去。” 她现在看着那碗粥都想吐。 “王妃……” 碧草还想再说。 “端下去,” “……” 这时,来夜无痕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怎么了,什么要端下去?”随后便见他走了进来。 看到夜无痕,碧草像是看见了救星,她忙对夜无痕说道: “王爷,您快来劝劝王妃吧,劝她再喝点粥吧,王妃她这一整天都没吃多少东西。” 一听到碧草这么说,夜无痕急步走到沈凝烟跟前半蹲到她前面,伸手抚上她因为孕吐而有些苍白的脸,一脸心疼的说道:“怎么不想吃呢?是不是厨房做的不合胃口,我让她们再重做一份你喜欢吃的送来好不好?” “不要了,现在不想吃,没什么胃口。”沈凝烟还是拒绝,就算夜无痕劝说,她也还是不想吃。 夜无痕继续哄着: “就吃一点点,我们一起吃,就当陪我好不好?我还没用晚膳呢。” 对于妻子的孕吐,夜无痕也不知该怎么办,为了缓解妻子孕吐,他与郑氏同秦皇后都没少操心,不知找了多少改善孕吐的膳食方子来,可就是不见效果。每当看着妻子吐得那么难受时,他除了在一旁心疼的看着干着急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唯一能为小妻子做的大概就只有哄着她多进点食罢了。 见夜无痕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凝烟就不怎么好拒绝了,她只得免强的答道:“那好吧,”不过,说完又补了一句:“你说的,就一点点。”说着还用芊芊手指比划了一下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见她松口,夜无痕顿时脸上露出了些笑容,他伸手握住沈凝烟的手,柔声说道:“好,就一点点,”夜无痕在心里想着,只要她答应了,到时在饭桌上,再哄哄她多吃点就好了。 “那我让厨房去做了。” “嗯~”沈凝烟点了点头。 “碧草,你去让厨房做点王妃爱吃的来。”夜无痕见她点头,便立刻侧身对一旁的碧草说道。 碧草见着王爷总算说动王妃了,心里很是高兴,她激动的答道:“好的,奴婢这就去,”话还没话完,人就已经走出门去,可见她是有多操心自家王妃。 看着碧草那急不可待的出了门去,沈凝烟不禁有些黑线,自己不就是答应吃点东西而已,她至于激动成这样。 夜无痕却不这么认为,他见着碧草这么迅速的去厨房,很是满意,他觉得碧草这丫头实在是太有眼力了,知道什么时候该怎么做。 见碧草出去后,夜无痕便把头靠到沈凝烟的小腹上,轻声说道:“让我听听小东西今日闹腾成什么样。” 沈凝烟把手放到他头上,给他理了下散落的碎发,她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他现在还这么小,应该听不出什么吧?”她觉得现在才怀孕三个多月,能听出什么。 “当然能听到的,” 夜无痕肯定的说道, 作为父亲的他可不管这些,他就是想跟孩子亲密的接触一下。 沈凝烟听着他这话,觉得有些幼稚,但却莫名的心生喜欢,她难得温和的笑了起来,轻声与他说道:“那等你听到了他说的话了,也跟我说说可好。” 夜无痕自然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他跟着也心情好的笑了起来,柔声答道: “好,” ………… 夫妻两人相视而笑,眼中只剩下彼此,岁月静好。 ………… 寒风呼啸,漫天飞雪,天地万物一片雪白。 ………… 进入深冬,年关将至,沈凝烟的小腹也开渐渐凸了起来。 如今外面天寒地冻,夜无痕担心她的身子重,便不再允许她去落绬亭了,只许她好好在屋里待着。 屋里有地龙,很是温暖,作为孕妇的沈凝烟倒也觉得舒服,便也没反抗夜无痕的这一命令,整日就得听话的猫在屋子里。 今日,沈凝烟如同平时一样,斜靠在早已铺了厚厚几层皮子的软榻上,盖着柔软舒适的毯子,随手拿了本夜无痕平日里看的书看着打发时间。 在她看得昏昏欲睡时,夏草从屋外进来禀报: “王妃,皇后娘亲身边的吴嬷嬷来了,” “吴嬷嬷吗……”沈凝烟捏了下眉心提提神,“快将人请进来。” “是,”夏草走了出去。 不多时便传来夏草与吴嬷嬷的说话声。 “嬷嬷,王妃请您进去。” “有劳夏草姑娘。” 随后,吴嬷嬷带着两个小宫女走了进来。 三人到了沈凝烟软榻前,连忙行礼, “老奴(奴婢)见过王妃,” “嬷嬷不必多礼,”沈凝烟摆了下手说道,随后又给了站在一旁的夏草一个眼神,让她去扶吴嬷嬷起来,毕竟吴嬷嬷是秦皇后身边老人,这面子是要给的。 夏草会意的这上前去扶起吴嬷嬷,“嬷嬷,您快起来吧!” 吴嬷嬷顺着夏草的手站了起来,“多谢王妃,多谢夏草姑娘。” “嬷嬷客气了,”夏草笑着说道,扶着吴嬷嬷站定后,她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时,沈凝烟问出了声:“嬷嬷你今日来,可是母后有什么吩咐?”她觉得秦皇后身边的人不可能无事来王府的。 “回王妃,皇后娘娘她不曾什么吩咐,今日老奴过来,是来给您量身的。” “量身?” “是的王妃,”吴嬷嬷答道,她指了下两身边两个小宫女手里拿着的物件说道:“今日老奴是来给您量一下您现在的尺寸,好让内务府的绣工给您做一身朝服出来。” “朝服?之前不是已经做了一身的吗?” 沈凝烟有些奇怪,好端端的,做什么朝服。 “回王妃,现在要做了这一身是让您在除夕宫宴时穿的,您之前是做有一身,不过那一身朝服以您现在的身子穿着就不大合身了。” 吴嬷嬷解释道。 “除夕宫宴?” “是的,王妃。” “那好吧,”说着,沈凝烟便从软榻上坐起身来,准备起身下榻。 若说是除夕宫宴时穿,她就能理解了,毕竟,除夕宫宴算得上是皇家比较大型的宴会了。参加宴会的除了有皇室中人、文武百官,更有各方前来朝贺的诸候使节。如此大型的夜宴,几是有诰命在身的,都需穿着命服出席,皇室宗亲更是如此。 而如今她这身子,也确实穿不了曾经的那一身亲王妃朝服了。 见沈凝烟起身,夏草忙上前去搀扶住,“王妃,您慢点,奴婢扶您。” 沈凝烟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她这肚子才多大点,至于弄得跟个废人似的,什么都要人搀扶吗。 “奴婢还是扶着您的好,”夏草认真的说道,随后小心的扶着沈凝烟下了软榻,她可不像自家主子那么宽心,因为她知道,若是主子出了什么事,王爷会要了她的命的。 见夏草坚持,沈凝烟笑着由着她去了。她在夏草的搀扶下走到屋子中央较为宽阔点的地方停住,笑着问向吴嬷嬷: “嬷嬷,站在这里可以吗?” “可以的,可以的,王妃,”吴嬷嬷忙答道,随后在沈凝烟站好后,便带着两个小宫女上前来,行了下礼: “辛苦王妃了。” 说完,拿出她们带来的工具开始为沈凝烟量身。 ………… “好了,王妃,” 吴嬷嬷她们毕竟都是有经验的,没过多久,便都测量好了。 “嬷嬷辛苦,”沈凝烟客气的说着,见她们已经量好,她便在夏草的搀扶下又坐回了榻上。 吴嬷嬷见任务已经完成了,便打算告退回宫了。凌王妃现在还怀着身孕,王爷与皇后娘娘又重视,她可不敢再多加打扰。 “今日叨扰王妃许久了,老奴既已量好,便该回去了。” “嬷嬷这就要走?休息片刻再走不迟。”沈凝烟见吴嬷嬷量完就要回宫,便开口挽留她多坐一会。 “不了,不了,王妃的心意,老奴心领了,只是这王妃您的这尺寸老奴得赶紧送去内务府,不然,怕担搁了,做不出来。” 吴嬷嬷解释道。 见吴嬷嬷都这么说了,沈凝烟也不再多留,她微笑着说道:“嬷嬷既是有事,我也就不多留嬷嬷了。”说着,便给了一旁的夏草一个眼神。 夏草会意的走上前去,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塞到吴嬷嬷手里,笑着说道:“今日里嬷嬷您辛苦了,这是王妃给您的一点茶水钱,望嬷嬷您收下。” 吴嬷嬷也没推辞,她顺手接下夏草塞来的荷包笑着说道: “如此,老奴多谢王妃了,”对于这种主子们赏下来的荷包,吴嬷嬷接的很是顺手。 沈凝烟笑着说道:“嬷嬷客气了,” 吴嬷嬷得了赏钱,更是不在多留, “那王妃,老奴就先告退了。” “好,嬷嬷慢走。” 说着,沈凝烟便吩咐一旁的夏草:“夏草,你替我送送吴嬷嬷。” “是,王妃。”夏草应道,随后走到吴嬷嬷三人身边:“嬷嬷请,” 得到沈凝烟的应许,吴嬷嬷带着两个小宫女对她行了一礼,“王妃,老奴告退了。” “嗯~”沈凝烟微微点了下头。 随后,吴嬷嬷三人便在夏草的陪同下,走了出去。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沈凝烟神思飘忽了起来,她忽然想到,既然是除夕宴,想来,那位秦家小姐也会参加吧,听说,她已经回来了。 ………… 第51章 秦岚蝶 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转眼,已到了大年三十,农历除夕。 扶苍院里,碧草她们正围着沈凝烟,给她换上内务府刚做好,昨日才送来的亲王妃朝服。 “王妃,你感觉这样舒服点吗?”碧草给沈凝烟放宽了一些腰带。 “嗯,这样就可以了,”沈凝烟点了点头,随着小腹的渐渐隆起,沈凝烟现在穿的衣服基本上都不在系什么腰带了。她现在正换上的这身朝服还是前不久吴嬷嬷带人来量身现做出来的。 因为这王妃朝服都比较繁复,不如平日里的常服轻便,碧草她们在给沈凝烟换上时都格外的轻柔小心,生怕自己主子跟主子腹中小主子不舒服。 衣服穿好了,坐到梳妆台前准备要梳头时,沈凝烟便出声交待碧草:“那个珠冠先别带,一会儿快到宫里时,在马车上带就好,珠冠太沉了,带着不舒服。” “是,”碧草翠声应道。让王妃不舒服的事她可不敢做,不然王爷会找她麻烦的。 这时,门外传来婢女的请安声,“王爷,”随后夜无痕走了进来。 见到夜无痕进来,碧草她们也紧跟着行礼, “王爷,” 夜无痕对跪下的婢女们摆了下手,“都起来吧。”说完,便走到沈凝烟身边,躬身把她半搂到怀里,大手覆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今日还吐得历害吗,小东西有没有乖一点。” 沈凝烟看着小腹笑了笑: “还好,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孕吐吐了这么长时间,她都习惯了。 “呵呵,”夜无痕听到妻子说这样话笑了起来,随后,他严肃的纠正到: “这个可不能习惯,我会心疼的,小东西不听话,折腾他娘亲,等他出来了,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就是因为这翻话,以至于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某位小包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父王对别人家的弟弟妹妹都很好很亲厚温和,唯独对他这个亲生儿子就很凶残呢。(可怜的小包子不知道,他之所以受到不公平待遇,是因为他被他那妻奴的父王迁怒了,谁让他让他父王的妻子受苦呢。) “那好,你这话我记下了”沈凝烟好笑的接下他的话。听道他说这话,她在心里为还没出世的孩子默衰三秒,因为他还没有出生,他爹就已经准备好要教训他了。(这对无良的父母。╭(╯e╰)╮) 夜无痕搂着沈凝烟黏呼了一会儿,就被她驱赶着去换衣服了。 “王爷,你的衣服还没换呢,快去换吧,一会进宫该晚了。” 夜无痕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穿着便服,虽说是除夕,陛下也都已经封笔休沐了,可夜无痕近却是很忙,经常早出晚归,若不是他挂念着家中怀孕的妻子,尽量挤出时间回来,只怕他可能几日都不一定能会回凌王府。 沈凝烟大概知道他在忙什么,只是,他不说,她便不问。 被妻子驱赶,夜无痕也知时候不早了,便放开了搂着她的手,柔声应答到:,“知道了,娘子,”说完,便笑着拿起早已备好在一旁的亲王服进内室里去换了。 …… 待夜无痕换好衣服出来时,沈凝烟也差不多整理好了,只等着碧草将最后的一只发簪插上就好。 夜无痕走上前去站在沈凝烟的背后,拿过碧草手中的发簪, “给我,让我来,” 随后亲手给沈凝烟带上。 “ 夜无痕将发簪带好后,低下头沈凝烟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柔声夸赞道:“我的小阿烟,真美。” “好了,没个正形,时辰在早了,我们走吧。”沈凝烟面不改色的说道,随便从凳子起身,对于现在夜无痕时不时的情话,她已经开始学会习惯了,不会在如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脸红了。 夜无痕看着已经站了起来的沈凝烟,有些失笑的摸摸鼻梁,不再轻易害羞的小妻子越来越不可爱了。随即,他宠溺的说道: “好,咱们走吧,”说着便轻扶住妻子的腰,一同向外面走去。 夫妻俩出来时,府里的丫鬟小厮们被惊艳得眼睛都直了,只因府里的下人们从来都不曾见过两位主子同时穿得这般尊贵华美当光彩照人过。 本来这亲王妃朝服就是按照其夫君的品级来缝制的,为了让男、女各式的衣服都对应得上,内务府的绣工们在缝制衣服时,所选用的布料、颜色、或是刺绣花样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同一系列的,因而这正统的亲王服与亲王妃朝服看起来颇为相似,以至于现在沈凝烟以夜无痕两人就好似在穿情侣装一样,不过,因为她们夫妻俩长相本就出色,现在穿上这大气又精致的衣服时,显得两人更是出挑,男的俊美不凡,女的绝色倾城。(好一对高颜值夫妻。) …… 夫妻俩到了宫里时,离开宴时辰尚早,两人便先去了凤仪宫给秦皇后请安。 …… 凤仪宫守在大殿外的小宫女见到夜无痕夫妻俩过来,忙跪下行礼“奴婢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起来吧”夜无痕让小宫女起来。“母后可在殿中,” “回王爷,在的,”小宫女答道:“国公府的夫人与小姐们来了,现在正在殿里陪皇后娘娘她说话。” “知道了,你下去吧,”知道了殿内的情况, 夜无痕便摆了下手,让小宫女退下。 “是,”小宫女应声退了下去。 随后,夜无痕柔声对一身边的沈凝烟说道:“阿烟,我们进去吧,” “好,” …… 两人刚步入大殿里,便听到殿中传来颇为热闹的说话声。 这时,站在秦皇后身边的碧心发现了夜无痕夫妻俩进来,忙倾身向秦皇后通报: “娘娘,凌王殿下与王妃来了,” 碧心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这大殿里的人都能听得一听二楚。因而在听到碧心说夜无痕来了时,坐在国公府人群里的一位穿着紫色衣裙的女子最先转过身来,朝着殿门处张望。 这女子大约二十四五岁左右年纪,五官生得不同于京城中世家小姐那样精致小巧,浓眉大眼,英挺鼻梁,鹅蛋脸,虽不小巧却也别有一翻英气在其中,让人只觉得英姿飒爽,明艳漂亮。 这女子一看到夜无痕来了,秦皇后还没有说话,她就已经先坐椅子上起身,向着夜无痕走去了。 女子走到夜无痕面前,有些激动的问道: “景澜哥哥,你还好吗。” 因为女子的到来,迫使夜无痕与沈凝烟在殿门处停下了脚步。 看着眼前情绪有些激动的女,从她向着她们夫妻走来时,沈凝烟就已经猜出她是谁了,现做又是这样亲切的称呼夜无痕,她就更是确定,只怕这位小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秦家小姐吧。 沈凝烟没有开口说话,她只是在一旁安静的等着夜无痕与这女子说话。 夜无痕见到女子也很高兴,他笑着与女子说道:“岚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派人来跟景澜哥哥说一声。”。 夜无痕并不曾听到过关于他与秦岚蝶的传言,因而并不曾觉得这样亲近有什么不妥,他只当是表妹回来了很是开心。 秦岚蝶见夜无痕对她还是同以前一样的态度,很是高兴,她刻意忽略掉站在一旁的沈凝烟,笑着继续与夜无痕说话:“对不起了景澜哥哥,我是前日才回到的夜京,因为刚回家,还有许多事需要安排,因而都没有机会跟景澜哥哥你说,不过嘛……”说到这里,秦岚蝶调皮的对夜无痕眨了眼睛,撒娇拉住夜无痕的手说道:“不过嘛,其实我是有点故意不想提前通知景澜哥哥你的,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说着,又故意带着点卖乖讨好的语气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见到我,很惊喜啊?” 夜无痕曾经也跟秦岚蝶在边关想处过很长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她是怎样一个性格的人,他如兄长一般的揉了下秦岚蝶的头,很给面的回道: “是,很惊喜。” “景澜哥哥,是真的惊喜吗?” “是,” 见夜无痕这么给面子,秦岚蝶更是欢喜,她越说越起劲,如果说她刚开始是故意忽视沈凝烟的话,那么,她现在是完全真的把一旁的沈凝烟忘记了。 她接着开口还想再说点什么:“景澜哥哥你……”可是话还没话完,就被夜无痕打断了。 他拉过一旁安静站着的沈凝烟与秦岚蝶介绍道: “来,岚蝶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王妃,你的表嫂,虽然阿烟年纪比你小点,但是辈分可不能乱,你以后可也得称呼表嫂哦。”(凌王殿下是插刀小能手啊,╭(╯e╰)╮这都杀人不见血的。) 秦岚蝶可以忘记沈凝烟的存在,但夜无痕却是不可能,他作为兄长与远到而来的妹妹叙旧,说上一两句话倒也不为过,不过他可一直都惦记着一旁怀孕的妻子,他可舍不得让妻子受累,他打算同秦岚蝶介绍过后便不再继续站在这大殿门口处说话了。 见自己心里一直很惦念的人因为别人而打断自己的话,而且这个人的身份又是自己不喜欢的,秦岚蝶心里顿时凉了一半。她收起脸上对着夜无痕时的那种灿烂的笑容,冷着脸看向被夜无痕拉着的沈凝烟,敷衍的答道:“哦~,表嫂好,”随后便转头看向别处,不在说话。 沈凝烟看着她这敷衍的模样,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对了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却也不曾开口与她说一句话。 三人之间气氛顿时冷了起来。 夜无痕并非傻子,他自然是能从秦岚蝶的语气中听出她对沈凝烟的冷淡与及一股潜藏在她话语中的不喜。 夜无痕顿时脸色冷了下来,别人有什么可以冲着他来但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给他的小妻子脸色看。他冷声与秦岚蝶说道:“岚蝶,你这是什么态度,快给你表嫂道歉。” 听到夜无痕让她道歉,秦岚蝶心里更是难受,她感觉到,在她不在的时候,那位凌王妃在她在意的人心里的位置已经变得很重要了。 秦岚蝶现在心里很难受,她想要逃避,想要远离,但,她毕竟不是十四五岁的少女,不可能装作使小性子的离开,那样只会把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推开的,她只好压下心里的怨愤,在脸上扯出几丝难看的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与沈凝烟再次问好:“表嫂好,刚刚我是跟你个开玩,你可千万别生气哦,不然景澜哥哥又该让我道歉了。”秦岚蝶虽然遵照了夜无痕的话向沈凝烟陪礼,不过那话中所带着的刺头却是很明显。她要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她就是这么一副态度,如果沈凝烟生气了,去同夜无痕告状,那只能说明沈凝烟小气了。 对于她的这副态度,沈凝烟却选择无视,她也只是冷淡的回应秦岚蝶一句“表妹你想多了,我不会在意的,”随后便不再说话。 沈凝烟的意思也很明显,她就是在告诉秦岚蝶,对于你这样的人,我从未放在眼里。 秦岚蝶显然是被沈凝烟的态度气到了,她面色有些黑沉的说道: “你……”话还没话出口,就被人打断了。 上一次打断她的是夜无痕,这一次打断她的却是沈凝烟。(╭(╯e╰)╮这对无试的夫妻一个德性。) 沈凝烟觉得她实在没有什么心情与这秦家小姐在这宫门处闲扯了。她侧过脸去,笑着与夜无痕娇声说道:“我有些累了,我们进去吧。” 听到沈凝烟说累了,夜无痕忙柔声应答:“好,” 随后,便扶着沈凝烟进殿去了。 经过秦岚蝶时,夜无痕看也没看她一眼,对于今晚秦岚蝶的表现,他只觉莫名又失望,他突然觉得现在的秦岚蝶很陌生,已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表妹了。 第52章 赵初雪的失望 夜无痕与沈凝烟到了秦皇后跟前,夫妻俩人便向秦皇后问安: “给母后请安,”说着,夜无痕小心的扶好妻子,便准备屈膝行礼,。 只是膝盖还没弯下去,就被担忧孙子的秦皇后出声制止住了: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管这些个虚礼做什么。” 秦皇后说完,便对身旁的碧心吩咐道:“碧心,快给凌王妃搬个舒适的椅子来,”秦皇后可舍不得让怀有小乖孙子的儿媳妇站着。 “是,娘娘,” 碧心翠声应道。 随即便领命下去,没过多久,她就带着两个小太监给沈凝烟抬了一张铺着厚厚垫子的椅子过来。 …… 待夜无痕扶沈凝烟坐下后,秦皇后又慈爱温和的叮嘱沈凝烟:“阿烟你可是有身孕的人,以后可不能多做这些屈膝弯腰的动作,知道吗。” “是,母后,阿烟知道了。”沈凝烟温顺的答道。对于秦皇后的叮嘱,她一惯都是应诺,除了身份上的原由,更多的则是因为她明白,秦皇后与她说这些无非是想多关心关心她吧,对于她人的好意,沈凝烟从来不会无礼的拒绝。 听到沈凝烟的回话,秦皇后笑容更是慈善了, 见到小儿媳这么乖巧,她很是欣慰。 与儿媳妇交待完孕妇的一些注意事项,秦皇后又把话头转向了坐儿媳妇身边旁的儿子: “景澜,你们夫妻俩刚才在大殿门口与岚蝶那丫在这聊什么,这么半天才过来。”秦皇后看到秦岚蝶激动的走过去,同夜无痕夫妻两个在大殿门口处说了半天,她有些好奇她们三人在说什么。 “回母后,儿臣与阿烟也没与表妹说些什么,不过是问候了几句罢了。”夜无痕毫不在意的回道,他现在心里对秦岚蝶还有些看法,便不想再与秦皇后多说她什么。 夜无痕说出这话的时候,秦岚蝶也从他们刚才说话的地方回来了。她听到了夜无痕对秦皇后说的话,眼睛顿时红了起来,眼里的泪水都快落下来了。 秦岚蝶拼命的将眼中的泪水压了下去,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便笑着接过夜无痕的话回答秦皇后:“是啊姑姑,刚才,岚蝶与景澜表哥只是在互相问候而已,表哥还询问岚蝶祖父他老人家的近况呢。”秦岚蝶说的很是爽朗,她面对着秦皇后时的姿态,不在同对待夜无痕时那样卑微与娇羞,很是落落大方,这样的她很有将门儿女的风彩。秦岚蝶不知道,现在的她,整个人都比刚才更加鲜活了许多。 秦皇后见儿子同侄女都这么说,便也没了什么兴致,她转而继续与儿媳妇唠嗑:“阿烟,你现在还吐的难受吗?”有儿媳妇在,秦皇后早就把坐在一旁的国公府的一干夫人们都忘记了。 听到秦皇后问起她的孕吐,沈凝烟不自觉的伸手抚摸到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上,好似想到了什么,柔和的笑了起来,轻声答道: “劳母后操心了,阿烟现在已经好多了,不再像之前那么严重了。”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沈凝烟的回答,秦皇后安心了许多,自从得知儿媳妇孕吐严重后,她可是担心了许久。 “阿烟,母后跟你说……” ………… 这边秦皇后与自己的小儿媳妇聊得正开心,那边已经坐回位置上的秦岚蝶的指甲都快掐进手心了。她看着秦皇后对沈凝烟这么看重,而沈凝烟还怀有了她心仪之人的孩子,她心里嫉妒得都快疯了。她现在特别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表哥回京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跟着他一块回来,如果她们一同回来了,现在哪里还有这沈家小姐什么事,只怕她跟表哥早就成亲了。 不得不说,秦岚蝶想的是很好,不过,她不知道,就算她真的同夜无痕从边关一起回来,她们也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因为,冥冥之中,有些人有些事是天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在秦岚蝶嫉妒越来越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时,太子妃来了。 “见过母后,”太子妃先给秦皇后问了安。 秦皇后摆了摆手让她免礼坐下,“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快坐下吧。” “是,母后,” 在太子妃坐下后,秦皇后这才问向太子妃:“太子妃过来,可是朝阳殿那边有什么事?” “回母后,朝阳殿那边很好,只是,时辰差不多了,儿媳是来请您动身前往朝阳殿的。” 太子妃是从孔雀台的朝阳殿过来的,今晚的除夕宴就设在朝阳殿,而宴会的所有事务秦皇后都已经让太子妃接手了,所以,她刚才一直都在那边督导安排,现在离开宴的时辰差不多了,太子妃这才过来请秦皇后。 太子妃说完,秦皇后便问向一旁的碧心: “碧心,现在什么时辰了?”听到太子妃说时辰友早了,秦皇后便想问一下具体时辰。 “回娘娘,酉时了。” 碧心回道。 “酉时,的确不早了,”听到碧草的回答,秦皇后点了下头,说着便站起身来。 看到秦皇后站起来了,大殿内的所有人自然不能坐道,也都跟着一道站了起来。夜无痕也扶着沈凝烟站了起来。 秦皇后微笑看与跟着她一道站起来的众人说道:“既是时辰不早了,那我们就动身吧。”说完,秦皇后便在碧心的搀扶下,走下了台阶,向殿外走去。 “是,娘娘”众人忙答到,随后,跟着秦皇后一同向孔雀台走去。 ………… 孔雀台朝阳殿内,此时已是来了许多人。 赵初雪同夜无心也很早就到了,夜无心到了朝阳殿,便与赵初雪分开,去同已到的大臣们说话了,而赵初雪则同五皇子妃一道陪在已经到了的陈贵妃身边,陪她说话解闷。………… 殿中众人正说得起劲热闹时,便听到朝阳殿外响起侍人的唱贺声: “皇后娘娘到,太子妃娘娘到,凌王殿下到,凌王妃娘娘到…………” 众人听到秦皇后来了,不论坐着的或是站着的,全都跪了下来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众人的参拜声中,秦皇后在碧心的搀扶下走到大殿中的最高处属于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随后,才向还在跪着的众人摆了摆手,“众卿都免礼吧, ” “谢皇后娘娘,”听到秦皇后的免礼声,众人这才站了起来。 赵初雪站起来后,便看到了同秦皇后一道而来的夜无痕夫妻以及国公府的众位夫人小姐,她自然也就看到了在人群里的秦岚蝶。 赵初雪不禁在心里暗爽起来,暗笑到,“呵,这都已经见上面了,定然又是一场好戏吧,只可惜自己没看到。”待她看清秦岚蝶的面色不是很好,而沈凝烟与夜无痕却面色无异时,脸色不自觉的下沉了几分,心里刚生起来的暗爽顿时消散了,看到这三人的表情,她那里会不明白结果是什么,她不禁在心里咒骂秦岚蝶没用,这才刚见面,就让人给打败了。 赵初雪想着,看向沈凝烟的眼神不自觉的深了几分。 而已经坐到了位置上的沈凝烟在赵初雪视线一落到她身上时,她就知道赵初雪在盯着她看了,不过,她很是自然的选择无视,因为不用费什么心思,只需稍稍一想,她就能明白赵初雪现在心里在想的是什么。可现在沈凝烟却没心思陪她赵初雪玩了,她想着,若赵初雪还在有什么异动与计划,那她便直接出手将她解决掉算了,她觉得与这种人多纠缠,实在是浪费时间。 沈凝烟选择无视,可夜无痕却不是,对于赵初雪看向他们这里的眼神,他也是一早就察觉到了,可他却没有像妻子那样若无其事的没有理会,反而冰冷的回看了赵初雪一眼,只是,他看赵初雪的眼神跟看死人没什么区别,冰冷而又蕴含着杀意。 在此之前,夜无痕早就让人查出,当初阿烟对他那么冷淡疏离,就是她赵初雪捣的鬼,就是她在东宫花园里同阿烟说了些疯言疯语,阿烟才会这么对他的,虽然他没有查出她在花园里道底对阿烟说了什么,不过,那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夜无痕心里,她赵初雪已经是个死人了。 赵初雪在看到夜无痕朝她看过来时,惊出一身冷汗,脸色也不自觉的发白起来。赵初雪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她自然能感觉得到夜无痕看她的眼神里所含有的冰冷与杀意。她不禁在心里暗暗反思,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是不是已经被夜无痕查到了。 在一旁陪着陈贵妃说话的的五皇子妃无意中侧过脸来,,便发觉了赵初雪的脸色不大好,她眼中闪过了几丝轻视,随后消失不见,她随即关心的问向赵初雪:“皇嫂,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可是身子不舒服吗?”五皇子同夜无心是同母兄弟,五皇子妃自然要表现的同赵初雪很亲近。 这夜京中所有人都明白她赵初雪明着侧妃之名,实则已是正妃之身,五皇子妃自然也知道。所以她便尊称她一声皇嫂,其实,五皇子妃并不怎么瞧得上赵初雪,或许,正如同所有的正妻看待妾室一样,在她心里,她赵初雪也不过是夜无心身边一个手段比较历害的妾室罢了。 赵初雪此时心里正担心着夜无痕有没有发现她的计划,因而便不曾发现五皇子妃那轻视的眼神。她听到五皇子妃关心的话,便收回了有些杂乱的心神,在脸上扯出了一个有些免强的笑答,微笑着与五皇子妃您说到:“多谢弟妹关心,我没事,只是刚才感觉到有些头晕罢了。”说着,赵初雪还配合的抬起手来轻揉了一下额头。 五皇子妃自然看得出她这笑答有多免强,不过她不管这些,听赵初雪这么说,她便笑着回了一句“皇嫂你没事就好,”便不在多说什么了。五皇子妃若不是看在自家夫君与祁王兄的面下,她才不想与赵初雪与什么牵扯呢。 五皇子妃与赵初雪的话头落下没多久,便听到朝阳殿外又响起了侍人的唱贺声, “陛下驾到…………” ………… 随后,众人又便忙着从椅子上起身,再次跪了下来 …… ………… 第53章 秦岚蝶的恨,秦皇后的考量 在此起彼伏的参拜声中,明寅帝在一群宫婢侍人的簇拥下走进了朝阳殿。 明寅帝走到殿中最高主位坐下后,给了下站在他身旁的太监总管李安一个示意,李安会意的向前迈出了三步,正对着殿中还在跪着的众人高声说道: “陛下有旨,众卿免礼!” “谢陛下!” 随着李安的声音落下,殿中众人都站了起来。 这时明寅帝开口说话了:“众卿都入坐吧!这是宫宴,并非上朝,众卿不必拘礼。” “是,陛下,……” …… 一阵谢恩过后,众人都入了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 “开宴~”随着李安的一声唱贺,端着食物酒水的宫人们井然有序的进入朝阳殿里…………。 待宫人们都退下去后,紧跟着进来的,便是一群宫中豢养的礼乐侍人和穿着鲜艳舞衣的舞妓。 这群乐人舞妓走到大殿中央,向明寅帝行了礼后,在李安的示意下,便分散开来开始表演…… 乐声响起,舞妓翩翩起舞。 ………… 美酒,佳肴,气氛渐渐轻松起来,殿中的众人也逐渐放松了心神,开始认真的欣赏起精美的歌舞。 …… 众人看得都很入迷,唯独坐着的沈凝烟是有些昏昏欲睡。她不适的捏了下眉心,强撑着提起神来,孕妇本就嗜睡,而她对这些歌舞本身又没什么兴趣,整个宴会又只能坐着,这对她来说实在坚难。 沈凝烟的不适,坐在她身边的夜无痕很快便察觉到了。他发觉妻子有些心力不济,忙小心的扶住妻子,关切的问道: “阿烟,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了?” 沈凝烟侧过脸来看着夜无痕,听到他的关切之语,她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他的衣袖,顺势靠到他的肩上,无力的说道: “感觉好困,有点想睡觉。” 夜无痕抬起手来扶住妻子的肩,让她靠得舒适一点,轻声问道:“困了?” “嗯,”沈凝烟低低的在他怀里应了一声。 夜无痕抬眼看了下大殿四周,众人都在喝酒谈天,观赏着歌舞,此时开宴刚过半个时辰。他在心里微微思量了一下,便低下头来一面给妻子揉了下太阳穴,帮她提提神,一面轻声对妻子说道: “阿烟,待我跟父母母后禀报一声,我们就先回府吧。” “现在离开不太好吧,”沈凝烟说道,她想,现在开宴不过半个时辰,若是她们夫妻现在离开,只怕明寅帝与秦皇后会不高兴的。 随后她撑起身子坐好,不在意的笑了笑,接着与夜无痕说道:“算了,没事,我撑一下就过去了。” 夜无痕也知妻子说的在理,可要让妻子就这么难受的撑着,他舍不得。 夜无痕想了下,便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把沈凝烟的扶到自己的大腿上半躺着,细心的帮她调整了下身子以免搁到小腹,让她躺得舒服一点。 他轻柔的哄着:“阿烟,你先靠着我睡会儿,等一会儿宴度散了,我再叫醒你。” 沈凝烟靠在他腿上强撑着睁开眼皮,却有些意识模糊的说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夜无痕见她这强撑着清醒去又想睡的迷糊模样,温柔的笑了起来,眼睛里的宠溺藏也藏不住,他柔声说道“小傻瓜,没事,不用担心,有我呢,你安心睡就是了。” “真的可以吗?”沈凝烟小声的确认道,听到他这么说,实在困极了的她有些动心了。 “可以,我保证!”夜无痕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那……那好吧……”得夜无痕的保证,沈凝烟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看着小妻子这么快就睡着了,夜无痕有些心疼,他轻柔给妻子现了下散落在脸上的碎发,心里暗暗的说着“小丫头,别担心,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在顾忌别人的脸色了。” 夜无痕心里的这些话像是无意,又像是誓言,虽然话语简单,却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夜无痕在这里温柔的为妻子整理碎发,坐在他们夫妻对面,目光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们夫妻身上的秦岚蝶却是看得眼睛生疼。 秦岚蝶从来不知道,在沙场上,铁血无情,手段冷酷的表哥原来还可以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可是,他的这份柔情却是给了旁人。 秦岚蝶很不甘心,她嫉妒,她怨愤,凭什么,凭什么她陪伴在表哥身边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让一个死丫头捡了便宜,凭什么表哥的这份柔情不是给她的。 秦岚蝶心里很恨,恨得要命,恨到指甲嵌进手心里,鲜红的血液都已流了出来,却感觉不到疼痛,秦岚蝶无意识的想着,如果……如果没有沈凝烟,那该多了啊。 如果……如沈凝烟死了,那么,她的景澜哥哥是不是就会回到她的身边,她是不是就能跟她的景澜哥哥长相私守永远在一起了。 秦岚蝶现在的心里被这一件事所占据着,就好似要成了她的一个执念,在反复的提醒着她:“沈凝烟为什么不去死呢……” 随着秦岚蝶心里的怨恨越来越深,她看向沈凝烟的眼神也不自觉的变得狠毒起来。因为秦岚蝶目光的变化,夜无痕很快就察觉到了一道含着浓浓杀意的视线落到了他们这里,或者,准确的说,是落到了他怀里的小妻子身上。 夜无痕不着痕迹的顺着视线投来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秦岚蝶眼里那并未隐藏的狠毒。夜无痕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不明白,为什岚蝶会用那种眼睛看着阿烟,阿烟与她跟本就不认识,她的怨恨又是从何而来的? 夜无痕觉得这次回来的岚蝶表妹已不在是他所熟悉的那位表妹了。曾经的岚蝶表妹开朗大方,待人和善。可现在的表妹却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影子了,现在的岚蝶表妹,让他觉得心胸狭隘,心肠恶狠。 夜无痕默默收回视线,他暗下决定,回府后,还是让韩平派人暗中将秦岚蝶监视起来的好,以免她会做出什么危害到妻子的事。 对于夜无痕来说,任何潜在的对妻子有害的事,他都不允许发生,任何想害他妻子的人他都也不会放过,即便这个人曾经是他的亲人也一样,几是想伤害他妻子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是因为秦岚蝶不曾捅破她与夜无痕之间那层薄薄的属于表兄妹的窗户纸,所以夜无从未想过,曾经那么大方爽朗的表妹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副心肠狠毒的模样,全是因为情字,全是因为他而已。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它能让懦弱无能的人变得坚强,同样,也能让友爱正直的人变得虚伪,变得狠毒,因而,若是情想去改变一个人心性,自然也能轻易的将那个人改变得面目全非, 秦岚蝶便是如此,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夜无痕跟秦岚蝶两人心中的波涛暗涌并不曾让殿中众人察觉,大概除了一直时不时的关注着他们的赵初雪微微发现了一点异样之处,旁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赵初雪看到秦岚蝶的眼里出现了狠毒之色,她感到很满意,因为她知道,只有秦岚蝶对沈凝烟怀有恨意,秦岚蝶才会如她所希望的那样,更加积极主动的去破坏夜无痕夫妻俩的关系,那样的结果才是她赵初雪一直最想看到的。所以,她怎么会不对秦岚蝶的表现感到满意呢。至于夜无痕那带有杀意的神情则完全被赵初雪无视了,她觉得,反正那杀意又不是冲着她来的,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何必去在意。 几人之间,心思各异,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与图谋,也只有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沈凝烟无知无觉的半躺在夜无痕的腿上,安然的熟瞧着。她不知道,因为她的这一个简单的睡一会几引发出了多少的阴谋,多少的算计。 ………… “娘娘,”碧心将桌上一杯翻邦进贡的葡萄酒递给秦皇后。 坐在上首的秦皇后接过碧心递上来的葡萄酒,优雅的浅尝起来,喝了两口,她好似想到了这些酒水不适于孕妇食用。 想到这里,秦皇后便想提醒一下坐在下面的儿子,让他多注意,别让儿媳妇去碰那些酒水类的东西。 秦皇后侧脸向儿子那边看去,便看到了小儿媳妇已是躺在儿子的腿上睡着了,而儿子则一脸温柔时不时的低头看着腿上的儿媳妇,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躺在他腿上的妻子,以防她磕着碰着,或是睡得不舒服什么的。 秦皇后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她觉得,儿子太过儿女情长了。本来儿子这般重视儿媳妇她也无可厚非,毕竟儿媳妇现在怀有身孕,多关心照顾一下,秦皇后也能理解。可是,若儿子太过在意一个女人了,把心力全都放在一个女人身上,秦皇后却又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现在太子的身体越来越差,朝中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所有的皇子大臣的心里都明白,储君之位再过不久怕是要换人坐了。 秦皇后心里自然也明白,虽然她心里很难过,但她却也知道,这样的结局却没办法改变了,而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用尽一切的办法将小儿子拉上来,坐到大儿子的的位置上,让小儿来接替大儿子走完要走的这条路,不让任何人抢到这个曾经属于大儿子的位置。这不只是大儿子和她的心愿,更是时局的必然,她不允许有一丝的差错,不然,她们母子都会陷人万劫不复的境地。 太子的身体撑不了多久,这已是朝中众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因而,现在朝中已有很多人心思开始浮动,都已在算计着,怎么将有资格竟争的皇子排挤铲除掉,好让自己顺利的坐上那个位置。 在这个特殊的时候,秦皇后绝不允许出现任何的批漏,所以,她不希望小儿子到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影响了最终的局势。 因为,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绝对不允许太过在意一个女人的,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绝对不能出现独宠或是专宠的现象。 秦皇后收回自己的目光,暗自摇摇头,她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秦皇后不禁在心底暗自考子虑着,除夕过后,她是该给小儿子的房里添几个人了。 第54章 翻外,前世(美人如花隔云端) 前生恍如一场梦,我历尽千帆,跨越沧桑,洗尽铅华,踏歌而来,只为用更好的自己迎接你。 ………… 夜无痕临终时方才想起,其实,他与她曾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见过了,只是那时的他被国仇家恨包裹着,一心只为夺嫡,不曾把心思放在别处。后来,他一直在想,如果,那时他把脚步放慢一点,不要走的那么匆忙,那么,他们的命运是不是就会不同了,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错过那么多了。 可是,没有人能给他这个答案。 记忆仿佛拉得很远,很远,远到很久以前,在他还不是皇帝的时候,在那个大雪纷飞,北风呼啸的深冬时节………… …… ………… 边关塞外,大夜军营,主帐中。 “呼~这破天气!”刚从外进来的陈安深深的呼了口气。 随后走到木桌前,在韩平身边坐下,他用胳膊碰了下坐在一旁的韩平,“哎,韩冰块,你说咱们王爷这次回夜京,一定会成功的吧?” “嗯,”韩平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什么嗯啊,你这死冰冷,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这可是关系到咱们王爷的大计。”对于韩平的淡定,陈安不满意了。 “你想要我说什么?”韩平看了陈安一眼,随后撇开脸去,继续平淡的说道”不论过程如何,我只需要知道,王爷他会成功的,王爷从来没有做不成的事。” “你说的也对,”陈安认同的点了点头,“咱们王爷想做的事,就从来没有做不成的。”对于韩平说的话,陈安深以为然。 不再与韩平说 这个话题,陈安转而忧心的与韩平说着另外一件事: “哎,也不知王爷现在见到沈将军了没有?” 听到陈安提起沈将军,韩平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随后消失不见,他仍是平静而又驽定的说道:“肯定王爷已经见到了。” “但愿如此!”陈安叹到,他除了这样安慰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了。 ………… 夜京城郊外,一处废弃的破茅房里,夜无痕坐在腐木板凳上,神色平和,手中无意识的把玩着一小精致的匕首,好似正在等着什么人,房子四周,守着十几个随他而来的亲卫。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个亲卫的禀报声:“王爷,沈将军来了。” 听到亲卫的禀报,夜无痕停下手里的动作,“请沈将军进来。” “是,” …… “沈将军请,王爷已等候多时了。”屋外传来亲卫的说话声。随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有劳了。” “吱~~”木门被推开的声音,一个沉稳的脚步声渐渐临近。 “未将参见王爷,王爷一跟辛苦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到夜无痕跟着,跪下行礼。 夜无痕收起手中的匕首,起身弯腰将男子扶起,“扶疆,不必多礼,你我之间何需这么客气。” 原来,夜无痕所等的这位高大男子便是大夜朝如今的大将军沈凝华。 “王爷,话虽如此,但礼不可废。”沈凝华辩解到。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先坐下吧,我们总不能这么一直站着在这里讨论吧。”夜无痕摆了摆手,他一直都知道,对于君臣之礼,眼前这人都是格外的执着。 “是,王爷。”沈凝华应到。 两人坐下后,夜无痕才开口说起此次见面的目的,“扶疆,你最近在京中,可有…………” “回王爷…………” ………… 两人在茅屋里谈了许,至于两人谈话的内容,旁人却无从得知,但是,稍微了解点内情的人都知道,这次谈话,给大夜皇朝带来了一次很大的动荡,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大夜皇族因此而被彻底清洗了一翻,死伤之人不计其数。 ………… 一个时辰后,夜无痕站起身来,对沈凝华深深鞠了一躬,“一切,就拜托扶疆了。” 沈凝华同样回敬了夜无痕,“王爷放心,未将定不辱命!” ……两直起身来,相视而笑,眼中闪烁着只有他们彼此才能读懂的波光。 两人从茅屋里出来时,天色已是暗了许多。 夜无痕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下四周的景色,好似想将这京郊景色印到心底。此时,正值深冬,万物萧条,满山遍野都已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白,这颜色白的发亮,直晃得人眼睛生疼。晃恍惚间,夜无痕感觉到这纯洁的白好似照出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阴暗一角,将他心里的那些肮脏衬托得格外醒目。此刻,夜无痕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悲凉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他不禁在想:“难道他这一生都要活在这永无止尽的阴谋与算计中吗?” 夜无痕心底的波涛汹涌使得他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混乱起来,杂乱的气息中夹杂着一股悲凉的绝望。 站在一旁的沈凝华很快便发现了夜无痕的异常,他连忙出声叫醒夜无痕:“王爷,你怎么了?”沈凝华不知道夜无痕刚才是想到了什么,会使他的心境受到这么大的影响,不过,沈凝华却知道,如若让王爷继续沉浸在这莫名的思绪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夜无痕被沈凝华的声音唤醒,从悲凉的思绪里突破出来,他发觉到自己刚刚的失态,连忙收起心神,随后面无异色的回复一旁神色有些担忧他的沈凝华道:“我没事,刚才,只是在想些旧事而已。” 沈凝烟见夜无痕不想说,他也不便在追问。他顺着夜无痕的话答到: “王爷没有就好,未将也就放心了。” 夜无痕不想在聊这个问题,他想着此行回京的目的也已经完成,便不打算在京中耽搁了。 随后,夜无痕看向沈凝华: “扶疆,京中一切便交给你了,我也该回边关了。” “王爷,您现在就要走了吗?”听到夜无痕现在就要回边关,沈凝华有些诧异。 “是的,我本就是暗中回来的,此时不便在京中逗留,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夜无痕说道。 沈将华也知他说着在理,现如今,时局紧张,是该小心些为好,“如此,王爷一路保重。王爷请放心,京中一切,自有扶疆顶着。” “有劳了。”夜无痕深深看了沈凝华一眼,便上了亲卫牵过来的马,准备起程出发…… 沈凝华正准备与夜无痕再道一声音保重时,突然传来一个空灵的声音:“三哥,是你吗?” 沈凝华顺着声音看去,便看见距离茅屋不远处的小径上,正停着一辆刻有沈府标记的马车,坐在车辕上赶车的正是府里管家沈中。 这么一看,沈凝华便猜出车里坐着的人是谁了。沈凝华与骑在马上尚未离开的夜无痕说了声稍待,便向着府里的马车走去。 待沈凝华到了马车前,沈中最先从车辕上下来行礼,“三少爷,” “中叔快免礼,”沈凝华扶住将要行礼的沈中,随后指了指马车肯定的说道:“里面是妹妹吧。” “是的,三少爷。” 沈中答道。 沈中的话音刚落下,车箱里那个空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哥哥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怎么还要问中叔啊。”随后,一只纤细白嫩的青葱玉手从车箱里伸了出来,将车帘打开,车里坐着的人便暴露了出来。 只见这车箱里坐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少女穿着雪白的衣裙,秀发一半松松挽在头上,用一根白玉簪固定着,剩下一半则随意披散在身后。乌云秀发,杏脸桃腮,眉如春山浅黛,眼若秋波婉转,胜似海棠醉日,婉若梨花带雨,满室光辉也不过如此。 看见车里的小丫头来了出来,沈凝华开怀的笑了起来,“呵呵,小丫头沉不住气了,三哥还没主动与你说话呢,你就急着自己冒出来了。”沈凝华语气颇为欢快,显然,这少女的行动取悦了他。 少女板着脸看着笑得开怀的兄长,心里很是无语,她不就是主动的想与兄长说几句话吗,他至于这般不淡定。 少女沉着脸,平静的说道“三哥,你若是再笑,我就先走了。” “好,好,好,三哥不笑了。”见着少女又恢复成平日里的模样,沈凝华赶紧收敛起自己的表情,随后,他一脸正色的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阿烟,你跟中叔这是去哪里了?” “我跟中叔去城郊的庄子上取了些东西,”少女答道。 “母亲准你出府了?” “当然得了母亲的同意,不然也不会让中叔跟着一道来了。” “那就好,你现在是准备回府了吗?” “嗯,” “那等三哥把…………”沈凝华与妹妹说着,他正准备让妹妹等自己下,等他送走夜无痕,便同她一道回去。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的夜无痕骑着马走上前来,对正站在马车前说话的沈凝华说道:“扶疆,我先走了。” 听到夜无痕的声音,沈凝华便将要与妹妹说的话抛开,转身扬着头对骑在马上的夜无痕说到:“王爷现在就起程吗?” “该走了,” 夜无痕说道。 “那王爷一路多保重,扶疆在此祝王爷一路顺风。 ”沈凝华抱拳行了一礼。 “告辞,”夜无痕微微点头。 待夜无痕调转马头,准备出发上路时,他不经意间漂到了马车上坐着的芳华少女。他的目光不自觉得停了下来,直盯着车上的少女看。 少女好似也发觉了他在看她,便微微的对他颔首表示见礼,随后低下头去,只留着一头乌黑的秀发对着他。 夜无痕此时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他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打马离开了马车。 夜无痕在沈凝华与车上少女说话时便已猜出了她应该就是沈凝华那传说中的妹妹,沈相的老来女。 想到少女的身份,夜无痕便摇了摇头,将刚才因为被惊艳到而生出的的一些杂念抛开,不再多想,决然的策马离去。 此时,天空飘起鹅毛大雪,将他远去的背影衬托得格外寂寥。 坐在车里的少女在夜无痕转身离开后,忽然抬起头来直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此刻,少女眼中闪过些许莫名的神色,好似疑惑,又好似熟悉。随后少女也如同夜无痕一样,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杂念抛开,不在再多想。 ………… 这匆匆一撇,因为两人的无心与不在意,让本该有所交集的两个,从此天各一方,不复相见。 后来的后来,夜无痕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如果当初自己并没有那么匆匆的离开,而是稍微驻足下来与他们兄妹多些交谈,那么他们之间是否就会不一样了。 他们是否会因此而有了一定的牵扯,她对他是否就会不再如同陌生人那般,淡漠,疏离。 可是,没有如果,她还是她,还是那个高洁在上,婉若云端处子的圣洁仙人。 而他,注定生活不泥潭中,带着一身洗不净的肮脏与污秽,寂寥走完他这充满阴谋与算计的一生。 两条从来不曾相交的线,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一世的隔离。 …………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一眼,万年! ………… 第55章 秦皇后的传召 除夕宴后,沈凝烟进入全面养胎状态,随着腹中胎儿的慢慢成长,她的小腹就如同有人在里面吹气一般,隆起得飞快,几乎三天一个样。 如今孕吐反应渐渐淡,沈凝烟的食欲也开始变好了,她的食量在慢慢增加,以前一顿只吃一小碗就好,现如今增加到了要吃上三碗才感觉到吃饱。 对于这样的变化,除了沈凝烟本人毫无知觉以外,几乎府里所有人都很高兴,尤其是夜无痕,更是欢喜。他之前一直在为小妻子吃得少而担忧,如今正好,看着小妻子食欲这么好,他也可以放心些了。 沈凝烟的食欲好了,夜无痕便吩咐了厨房,让厨房一日三餐的日膳食都尽量多做一些她爱吃又适合孕妇食用的菜肴。 因为他的这一命令,夫妻俩每次用膳时,饭桌上几乎每一道菜都是沈凝烟爱吃的。 每每到这个时候,沈凝烟就特别纠结,吃多点,她担心胃会被撑着,吃少点,她又抵抗不住美食的诱惑。这时,她就特别娇情的埋怨起夜无痕来,埋怨他干嘛要让厨房做这么多好吃的,每一道她都喜欢,让她都无从选择该吃哪一道,该不吃哪一道了。 ………… ………… 今日的午膳也如同往常一样丰盛,只是却只有沈凝烟一个人在食用, “好了,都端下去吧。”沈凝烟放下手中的玉箸,对守在身旁的两棵草吩咐道。 “王妃,您不吃了吗?”看着桌上还有许多的菜都不曾动过,两棵草不禁有些奇怪,平时,王妃都能吃三碗,今日怎么只吃了两碗就不吃了。 沈凝烟对两棵草摆了摆手,神情有些陏陏的说道: “不吃了,都撤了吧。”看两棵草的表情,她就知道她们俩在想什么,不过她确实是不想吃了,今日夜无痕没有在府里陪她用午膳,她突然发觉,自己的食欲竟然不如之前的那么好了。 “是,”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太好,也确实是不想吃了,两棵草便不在劝说。转而侧身对站在她们身后的几个侍女说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些都撤下去吧。” “是,”侍女们应诺后,一齐上前来,将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端了下去。 这时,在一旁候着的小绿端着漱口水过来:“王妃,您漱漱口。” “嗯,” 沈凝烟随手接过小绿递来的杯子,漱了口后,便将杯子递给一直站在原地等着的小绿,“下去吧,” “是,”小绿接过沈凝烟递回来的漱口杯后,应诺退了下去。 漱了口后,沈凝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轻抚了下肚子,后对一旁的两棵草说道:“我们却院里走走吧。整日在屋里待着怪闷的。”用完了午膳,沈凝烟便打算到院里消消食,顺便透透气,今日不知怎么了,一个早上都在屋里待着,她竟觉得有些烦闷。 “是,”两棵草从善如流的应道,对于主子能主动提出出去走走,两棵草自是满心愿意,吴太医也说了怀孕时要多走动走动才好,到生产时才能少遭些罪,她们自然不希望自家主子遭罪。 两棵草便走上前去,准备去扶沈凝烟:“王妃,奴婢们扶你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沈凝烟摆了下手拒绝来前来搀她的两棵草。 她觉得自己现在又不是身子已经笨重到路都走不了了,干嘛要用人扶着,若不是怕吓着人,她现在飞都可以,哪里需要什么人来搀扶。 …… 主仆三人刚在院里转悠了没多大会儿,小绿就带着碧心从外面过来了。 到了沈凝烟跑前,小绿先出声: “王妃,碧心姑姑来了。” 随后,碧心便屈膝向沈凝烟行了个礼“碧心见过王妃,” “碧心姑姑不用多礼,”对于秦皇后身边的人,沈凝烟向来客气。随后她问向碧心:“碧心姑姑今日怎么有空出宫前来?可是母后有什么事吗?” “回王妃,奴婢今日前来,是来接您入宫的,皇后娘娘请您入宫一趟。”碧心微笑着答道。 “母后召见我?” “是的,王妃。” “碧心姑姑可知是什么事吗?”沈凝烟奇怪的问道,自怀孕以来,秦皇后可从来不曾特地差人来传召过她。今日见着碧心,着实有些讶异。 “回王妃,这个奴婢不清楚。”碧心仍是礼貌的微笑。其实作为秦皇后身边的老人,碧心多少是知道一点秦皇后此次召见凌王妃所为何事,但是,这件事她不能说,至少不能从她口里说出来。 “……” 碧心回道完后,沈凝烟就直看着她没在开口。 沈凝烟自然察觉到了今日的碧心与往日有些不同,虽然仍跟平时一样客气有礼的笑着,但却平白多了一丝刻意的防备。 被沈凝烟的目光看着,碧心有些不自的低下头来,她此时有些心虚,手心里全是汗。碧心觉得,虽然凌王妃的目光只是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可她却从这目光中体会到了不输于皇后娘娘的压迫感,她感觉喘不过气来,她觉得,如果凌王妃在看下去片刻,她就要撑不住说来了。 就在碧心即将撑不住的那一刻,沈凝烟平静的将视线移开,随后,脸色无异的与碧心说到:“现在就要进宫吗?可王爷现在不在府里。” 感觉到沈凝烟的视线已经移开,碧心不禁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在听到沈凝烟的话时,她忙答道:“回王妃,皇后娘娘她的确是让您现在进宫,至于王爷,娘娘她并没有提起。”碧心的心里却是在想,正是因为凌王不在府中,皇后娘娘才刻意挑了今日来召王妃您入宫的。 见碧心这么说,沈凝烟就知道,今日凤仪宫之行是免不了了,而且,,只怕还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心里有些猜测,但她却不曾在面上表露出露来,她平静的与碧心交待了一句:“那好,有劳碧心姑姑稍等我一下,待我换身衣物,便与你一道入宫去见母后。” “王妃请随意,”碧心忙低着头答道。 随后,沈凝烟便吩咐小绿带碧心去客厅等着,而她则带着两棵草回了扶苍院却换衣服了。 …………… 沈凝烟带着两棵草随着碧心到了凤仪宫,还未入殿,便听到殿中传来秦皇后的说话声:“你呀,以后到了王爷,可要好好与阿烟相处,莫要让你表哥难做知道吗。” 随后,另一个声音响起:“知道了,姑姑,岚碟不会惹表哥生气的。”这是秦岚碟的声音。只是这语气里,却夹杂着浓浓的娇羞与欢喜。 听到这里,沈凝烟就已经知道个大概,今日秦皇后为何要召见她,她心里也有底了。 殿中的声音并不小,在一旁的两棵草与碧心自然也听到了,碧心不自在的低下了头,她突然不太敢去看在她身旁的凌王妃听到这话时的脸色。可两棵草却不一样,她们俩此时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立刻候过脸去看着沈凝烟,下意识的叫了一声“王妃,”两棵草的眼里藏着数不尽的担忧。 沈凝烟对着两棵草微摇了下头,给了她们俩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随后,面无异色的进了大殿。 见自家主子这么镇定,两棵草的心忽然也跟着定了下来,她们一直都相信自家主子的能力,主子不担心,她们也就安心多了,两人忙收敛起自己的失态跟上。 一进到殿中,碧心连忙出声提醒正与秦岚碟说话的秦皇后:“皇后娘娘,凌王妃来了。” 随后,便响起殿中宫女的参拜声“见过王妃,”沈凝烟对着行礼的宫女们微微点头,让宫女们都起来。随后,脚不停步面带微笑的走到秦皇后跟前,她刻意小心的扶住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行动微微迟缓的向秦皇后行礼:“阿烟给母后请安,” 对孙子本就看重的秦皇后,见着沈凝烟扶着这么一个大肚子,动作又那么不方便的给她行礼,她那里舍得。 秦皇后忙担心的说道:“快起来,快起来,”后又吩咐一直站在沈凝烟身旁的碧心:“碧心快扶凌王妃起来,”随即又让宫人去给沈凝烟搬个舒适的椅子来,让她坐下。 在沈凝烟扶着肚子坐下后,秦皇后又开口询问起她近日身子可好,腹中孩子怎么样之类的话题。 秦皇后的这些话正中沈凝烟的意,她刻意与秦皇后多说起了一些腹中胎儿最近的近况,比如胎动,比如夜无痕平日里与腹中孩子的互动等等……。 秦皇后最是喜欢听这些,一时间,便来了兴致的与沈凝烟说起了孩子的话题来,反而把坐在一旁,正一脸娇羞得意地等着她与沈凝烟说自己进凌王府的事的秦岚碟给忘了。 秦岚碟在沈凝烟进来时,脸色特别得意,她以一副胜似者的姿态坐在那里,正等着看接下来沈凝烟的失态,可是秦皇后的表现,却让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这段时间,秦岚碟可没少为了回到夜无痕的身边费心思。除夕过后,满心嫉妒的她一直都在往秦皇后的凤仪宫跑,想看看能不能从秦皇后这里得到一点助力,让她能嫁给夜无痕。 有一次,秦岚碟来凤仪宫时,无意间听到了秦皇后与碧心的谈话,听到了秦皇后对夜无痕专宠沈凝烟的不满,她便感觉到时机来了。于是,秦岚碟更是加紧了步伐,她一面讨好秦皇后,一面又不着痕迹的向秦皇后表露出自己的想法。 正如秦岚碟所愿,不久之后,秦皇后便与她提了要为夜无痕挑人的事了,秦皇后问她愿不愿意做夜无痕的侧妃。秦岚碟当时很高兴,她当即立刻向秦皇后表露了一直以来自己对夜无痕的倾慕之心,以及向秦皇后表态,自己是一个心胸大度的人,不会介绍夜无痕身边有多少女人等等……, 这些正是秦皇后所愿听到的,她当时便非常满意自己的这位侄女,因此,这才有了这一次对沈凝烟的刻意召见。 本来满心欢喜与得意的秦岚碟正等着看沈凝烟的失态,可是,在这个特殊时刻,秦皇后竟然把她忘在了一边,而与沈凝烟说起她腹中的孩子。这让秦岚碟的心里非常的不痛快,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刚才的得意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秦岚碟低头看向沈凝烟那隆起的肚子,眼里充满了狠毒,如果说现在除了沈凝烟之外,秦岚碟最恨什么,那么就是她那腹中的孩子了。 因为这个孩子,不只时刻提醒着她,她是一个感情的失败者,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抓不住,让他心里装着的却是别的女人。更是因为这个孩子,让她在准备迎接胜似的喜悦时,被现实狠狠的打落谷底。 秦岚碟心里暗暗发誓,她以后进了凌王府,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平安出生的。 …… 可是,一切能如她所愿吗? …… 第56章 我,不同意 看着秦皇后与沈凝烟聊得越来越开心,秦岚碟不淡定了,她觉得如果照着这势态发展下去,秦皇后对沈凝烟再多生出几分喜欢,那秦皇后还怎么会开口与沈凝烟提起自己的事。 “绝对不行,”秦岚碟在心里暗自说道,她绝对不能让这两人再继续说关于孩子的话题了。 秦岚碟忽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沈凝烟面前,她压下心的怨恶,微笑着对盈盈一拜,对沈凝烟行了个礼,“岚碟,见过姐姐。” 沈凝烟装作茫然无措的样子,脸色慌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面前行礼的秦岚碟说道:“秦小姐快起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想着唤我姐姐呢,虽然我这身份是你表嫂没错,可是秦小姐你毕竟长阿烟几岁,听着怪变扭的。” 可是,沈凝烟虽然说得慌张,但她却完全没有让秦岚碟免礼的打算。而且她看似无意的说的这些话,却一字一句的如刀子一般割在秦岚碟的心头。 秦岚碟此时心里都快滴出血来了,若要问她最讨厌别人在她跟前提什么的话,那就她的年龄以及表嫂这个称呼。可这两样,沈凝烟全占了,她不仅比自己年轻,更是她在乎的那个人的妻子。 秦岚碟也不等沈凝烟再说什么,她行完礼后,便自行站起身来,强压下心底的愤恨,继续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假装羞涩的看了眼沈凝烟,随后脸色微红的低下头去,轻声说道:“岚碟之所以这样称呼姐姐,是因为……因为……”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看了秦皇后一眼,后又红着脸低下头去,羞却的与秦皇后说道:“哎呀,还姑姑您与姐姐之吧,” 说完,秦岚碟便低着头转回位置上坐下,没在抬起头来。 看着秦岚碟离开,沈凝烟很配合的抬起头来,一脸无辜的看着秦皇后: “嗯?母后,秦小姐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正如秦岚碟所想,其实刚才与儿媳妇聊了一会小孙子,秦皇后的确是动了一点侧隐之心,她本打算在儿媳妇还怀着身孕的时候,便先不与她提秦岚碟的这件事,想着,等孩子生下后再说也不迟。 因而,秦皇后其实也是有些刻意的忽略坐在一旁的秦岚碟。可是,现在秦岚碟去主动对沈凝烟行了妾礼,这让秦皇后有些不好再装糊涂了。 如果是旁人,秦皇后或许可以装作什么事也没提过,直接不去理会。可秦岚碟不行,除了她本身是秦皇后的侄女之外,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份代表着两个势力的结盟,不能轻易更改。 纳秦岚碟为夜无痕侧妃这件事,秦皇后早就已经同护国公府说好了。对于夜无痕将来要坐的位置,大家都心照不宣,所以,将来秦岚碟会是什么身份,国公府的人也都心知肚明,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同意让堂堂的国公府嫡女来给人做妾。如若此时,秦皇后反口,不只是侄女这里说不过去,便是作为她娘家的国公府也不好交待。 一时间,秦皇后有些为难,她都不知该如何与儿媳妇提这件事。 思虑片刻,秦皇后安抚的对沈凝烟笑了笑,亲和的说道:“阿烟,你先坐下,慢慢听母后给你细说。” “是,母后,”沈凝烟很配合的坐回椅子上,当然,她坐的动作也是相当的笨拙,并且,在她身后的两棵草这次也很有眼力见的上当来搀扶着自家主子坐下,两棵草做出的那副模样,要多小心有多小心。主仆三人,配合的简直□□无缝,再加上沈凝烟本就娇弱的外表,更是让秦皇后心底生出更多愧疚来。 秦皇后看了下坐回到椅子上正抚着肚子的沈凝烟,又看了下一旁正一脸期待的盯着她看的秦岚碟,犹豫片刻,她还是绝定将秦岚碟的事对沈凝烟提了,她想,到最终儿媳妇会明白她这么做的苦衷的。 “阿烟,是这样的,那个什么,你不是现在正怀着身孕吗,身子肯定不方便,母后便打算让……让岚碟她去伺候你跟景澜。” “母后,这怎么能行,秦小姐她身份这么尊贵,怎么能到王府去做丫鬟呢。而且,儿媳身边有碧草夏草她们就够了,不缺人伺候的。”沈凝烟惊讶道,她继续装糊涂。 听到沈凝烟这话,坐在一旁的秦岚碟没办法维持淡定了,她本来打算安静的坐着,听秦皇后说便是了。可是现在,沈凝烟竟然说她是去做下人的,高傲如她,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她忽一下站起身来,微笑而又认真的对沈凝烟说道:“姐姐,岚碟不是去丫鬟的。”她说这话时,语气刻意加重了一些,生怕沈凝烟会听不懂似的。 可沈凝烟就偏偏听不懂,她用一副懵懂表情看了下秦岚碟,随后又看向秦皇后,疑惑的问道:“母后,秦小姐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阿烟怎么听不明白呢?既是母后您说的秦小姐是去伺候阿烟与王爷,那不是丫鬟是什么?” 秦皇后到了此时,见话都已说到半了,便不在犹豫,她仍是亲切的笑着解答沈凝烟的疑惑:“阿烟,岚碟她的是,她的确不是去做丫鬟的。” “那是做什么?” “景澜的侧妃,”秦皇后看着沈凝烟,认真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个身份啊,”见秦皇后都已说到这个份上,沈凝烟便也不伪装,她收起懵懂的表情,面色平静的说道:“母后,您这个决定与王爷说过吗,” “倒还不曾,”秦皇后笑到,随后,她又说:“不过这事与景澜说不说也没关系,以他跟岚碟的感情,他自是愿意的,只需阿烟你同意就好。” “是吗,那么,如果我不同意呢!”沈凝烟的声音很是平淡,她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不过,此时,她的心里却是非常的不舒服,因为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到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夜无痕与秦岚碟的感情了。 鬼知道他们的感情有多好。 就算沈凝烟再怎么性情这淡,再怎么不在意男女之情,可,若是有人时常在她耳边一直说她夫君与另一个女人的关系很好芸芸,而且,这个女人马上又要来抢走她的夫君,任她再好的修养,再好的心性,也会不舒服的。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更何况是她,若她此时温顺的答应下秦皇后,接纳了秦岚碟,只怕连她自己都会看不起她自己。 “你为什么不答应?”秦皇后正色说道,她对沈凝烟的回答感到很吃惊。因为沈凝烟在她心里的印象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所以,她以为,只要她提出来,沈凝烟就一定不回反驳,可是显然,沈凝烟的反应,在她的预料之外。 沈凝烟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儿媳觉得,儿媳与王爷并不需要什么人来伺候。” “胡闹,你这是什么话,哪个男人身边能没有几个女人。”秦皇后此时已收起了平日里的那副和善,显然,她对沈凝烟的态度不满意了。 “儿媳说的是实话,而且,这也是儿媳的决定。” “简直荒谬,”秦皇后一把拍到身边的桌上,脸色发沉的说道:“难道,沈夫人是这样教你妇德的吗?” 见秦皇后提起自己的娘亲,沈凝烟脸色也微沉了下来,她缓缓的站起身来,很是正式的向秦皇后行了一礼,“皇后娘娘请见谅,儿媳在家时,顽劣不甚,时常不服母亲管束,因而,未曾学到过什么妇德,。” “你……” 秦皇后被沈凝烟的这翻话气的脸色有些发青。 这时,秦岚碟忙站起来宽慰秦皇后,“姑姑您请息怒,让岚碟来劝劝姐姐吧,想必姐姐她会听岚碟劝的。”秦岚碟此时表现得特别温婉有礼,很显然,她很高兴见到沈凝烟反驳秦皇后,因为她觉得,只有秦皇后对沈凝烟心生不满,才会让秦皇后觉得她比沈凝烟更适合夜无痕。 秦皇后虽然生气,但她心底对沈凝烟多少 还有些愧意,便压下气愤,对秦岚碟摆了下手,示意她去劝说沈凝烟。 见秦皇后同意,秦岚碟带着一脸得体的笑容走到沈凝烟跟前,伸出手去准备扶沈凝烟坐下,“姐姐,岚碟先扶你坐下吧,你现在身子重,站的时间长了,多有不适,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王爷他定会心疼的。” 沈凝烟拂开秦岚碟伸过来的手,一脸正色的说道: “谢谢秦小姐关心,还有,我比秦小姐稍稍年少了几岁,实在当不得秦小姐的姐姐,望秦小姐莫要叫错了。” “姐姐,你听我说……” “担不起,秦小姐别再叫了。” “姐姐……” …… 沈凝烟不在理会与她纠缠的秦岚碟,她转过身来,对着秦皇后又行了一礼,随后说道:“母后,儿媳府中还有事,今日就不陪母后了,若母后以后还再为了此等事来找儿媳的话,还请母后去找王爷他说吧,儿媳先告退了。”说完,沈凝烟也不管秦皇后什么反应,带着两棵草就利落的出了凤仪宫,回凌王府了。 秦皇后看着沈凝烟离开的背影,气得浑身直发抖,她指着沈凝烟的背影颤声说道:“放肆,放肆,太放肆了,平日里就是景澜太惯她,她才这般不知礼数,如此下去,那还得了,此风不可长,本宫定得让景澜好好管教于她。”说着,秦皇后厉声吩咐一旁的碧心:“碧心,你现在就去请凌王过来,本宫非要让他今日答应将岚碟收下,看那丫头还有何话说。” “奴婢遵命,”碧心忙小心的应道,很显然,作为非常了解秦皇后的人,碧心很明白此时秦皇后的心情很不好,她还是别做出什么令秦皇后不悦的事为好。随后,碧心急步出了凤仪宫,去寻夜无痕去了。 碧心走后,秦岚碟便从桌上倒了杯茶水走上前去,送到秦皇后手里,很是善解人意的安抚着秦皇后“姑姑您别生气,想来王妃她年纪尚轻,不知些礼数也能理解。一会表哥来了,您与表哥好好说说,让表哥他多跟王妃解释一下就好了。” 对于秦岚碟说的这些话,秦皇后还是很受用的,她很满意秦岚碟的表现。 此时秦皇后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她慈爱的把秦岚碟的手拉了过,轻柔的拍了下几下,温和的说道:“还是岚碟您善解人意,有你在景澜身边照顾他,姑姑也就放心了。” “姑姑您放心,岚碟会好好照顾表哥的。”秦岚碟乖顺的答道。 “哟,这还没过门呢,你这丫头的心就已向着你表哥了。”见秦岚碟回答得这么迅速,秦皇后难得有兴致的调笑了一句。 “姑姑,……”秦岚碟被秦皇后调笑的羞涩又喜悦。 秦岚碟此时心里非常欢喜,现在这一切都正照着她满意的方向发展,她仿佛看见了日后与自家表哥恩爱有加,浓情蜜意的画面。想到这些,秦岚碟脸色更红了,她把头埋得更低了。 秦皇后作为过来人,自然一眼能看着秦岚碟现在在想什么,不过,她此刻却也没有再开口调笑她。 秦皇后现在开始认真的思索起一会儿夜无痕来了,该如何向他开口提起此事,因为,秦皇后多少还是能看得出来,沈凝烟在自家儿子心里还是有些份量的。 ………… 一时间,大殿里安静了下来,姑侄两人心思各异的坐在位置上,静静的等候夜无痕的到来。 …… 第57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 半个时辰后…… “参见凌王殿下,”殿外传来宫人的参拜声,随后,在殿中的秦皇后姑侄俩便听到,一个沉稳的脚步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母后,不知母后让碧心姑姑急召儿臣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夜无痕刚从东宫与太子商议了一些秘事出来,便遇到了正急着寻了他半天的碧心。听碧心说秦皇后急召他,他连回王府去看妻子的时间都没有,便与碧心来了凤仪宫,因而,他尚未知晓秦皇后找过沈凝烟的事。 当然,对于这件事,很了解秦皇后的碧心也识相的沉默着,并不曾在途中向夜无痕提起过丝毫。 “景澜,你来了,先别急着问母后什么事,坐下再说。” 见儿子真的来了,秦皇后心里却有些没底,她安抚的对夜无痕笑了笑,让他先坐下。 此时,坐在一旁的秦岚碟主动站起身来来,向夜无痕走去,婀娜的对着他盈盈一拜,娇羞的说道:“岚碟见过表哥,” “岚碟也在啊,” 夜无痕看了下眼前行礼的秦岚碟,后便将目光移开,不在理会她,随意的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母后说吧,今日召儿臣来所为何事,” 秦皇后见夜无痕对秦岚碟的态度这么冷淡,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她不由得怀疑起儿子与侄女之间的感情是否真如侄女所说的那样好。 “是这样的,岚碟她你也看到了,母后今日召你来,是想与你商量,让你纳了岚碟为侧妃。” “什么?母后可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夜无痕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母后知道母后在说什么,你不用这么吃惊。”秦皇后仍是微笑着,不过她的神色却颇为认真,“现在阿烟她不是怀着身孕吗,她现在身子不方便,你也需要一个知冷暖的人在身边伺候不是。” 夜无痕端起宫人刚端上来的茶悠闲的品了一下,看也没看秦岚碟一眼,毫不在意的回答秦皇后: “母后您多虑了,儿臣身边并不需要什么人伺候。” “你这是什么态度,”秦皇后被夜无痕这翻动作气到了,她厉声说道:“你难不成也要学你那王妃一样来气母后不成。” “母后说什么?您找过阿烟了?”夜无痕放下手里的茶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是,母后是找过她了,那又怎么样,你是在对母后摆脸色吗,难道给夫君找个知冷热的人不是她做为妻子该尽的责任吗?” 秦皇后语气很不好,这还是儿子第一次给她脸色气看,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女人,她不禁在心里对沈凝烟生出些不满来。 可是,夜无痕此时却不管这些,他忽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沉声质问道:“母后您都跟阿烟说什么了?” “母后说了什么,母后让她答应纳岚碟入府,同她一道伺候你。” 秦皇后高声说道,她显然是真的气极了。 “母后,您太让儿臣失望了。” 夜无痕深深的看了秦皇后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你站住,”秦皇后见他要走,厉声说道,“你今日必须答应母后纳了岚碟。” “景澜哥哥~” 见秦皇后与夜无痕之间气氛变得剑拔怒张,,站在一旁着的秦岚碟连忙焦急的叫了下要走的夜无痕, 她希望夜无痕能看在她的份上留下来,心软的答应秦皇后说的事。 听到秦岚碟的声音,夜无痕的确是停下了脚步,可却并非心软,而是他觉得自已有必要跟她们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以免她们以后又再给自己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夜无痕转过身来,淡漠的扫了眼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的秦岚碟,随后便将目光移到秦皇后那里, “刚好,表妹也在这里,那儿臣现在便当着母后您的面表明一下儿臣的态度。儿臣现在很正式的告知母后,儿臣今生都不会纳一个侧妃,除了阿烟,儿臣不会再要任何一个女人。希望母后您以后也别再做这种没意义的事了,也请母后您以后别再阿烟面前提这种事。”夜无痕面色冷峻,说的极为严肃认真。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秦皇后怒极。 “儿臣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你可清楚你若真的这样做了,你会失去什么吗?” “儿臣清楚,” “清楚你还敢这样说,你是打算做一辈子的闲散王爷吗?” “儿臣自有安排,” “安排,安排什么,没有势力,你拿什么去与别人争,你皇兄已经那样了,你难道也要让母后失望吗?” “难道只有照着母后给儿臣安排的路走,儿臣才算是不让母后失望吗?” “你心里应该明白母后这么做都是为的什么,” “是,儿臣当然明白。但是,儿臣现在可以很认真的跟母后您说,儿臣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凭自己的能力去得到,绝不会用某些交易去获得,更不会,牺牲自己最爱的人来成全自己。” 听到夜无痕说的这话,秦皇后愤怒的站了起来, “母后只不过是让你纳个侧妃而已,有让你牺牲吗?” 夜无痕仿若没看到怒极攻心的秦皇后,他深深的看了眼秦皇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儿臣今生,只会有阿烟一个妻子。”说完,也不管秦皇后什么反应,利落的转身,步出了大殿。 夜无痕现在归心似箭,当他听到秦皇后说已经找过沈凝烟谈过的时候,他的心就慌了,。他好不容易才将小丫头的心捂热一点,如果因为这件事,又让小丫头再把心收回去的话,他会痛苦死的。他已经尝过小丫头的一次冷漠疏离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绝不想再尝第二次。 看着头也不回的走出大殿的夜无痕,秦皇后气得将桌上的杯子全摔到地上。 她怒极反笑的指着夜无痕的背影说道:“很好,很好,你这么有能奈,那母后倒要看看不用这些交易,你能做出什么事来。” 怒气撒完,秦皇后跌坐回椅子上,烦躁的捏了捏眉心,闭着眼睛对殿中众人摆了下手,“全都退下吧,让本宫一个人待会儿。” “是,”被秦皇后与夜无痕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宫人们连忙应诺退出了大殿。 “姑……” “秦小姐,我们先下去吧,有什么事,往后再说,让皇后娘娘静一静吧。” 秦岚碟还想对秦皇后说点什么,却被了解秦皇后的碧心打断请了出去。 秦岚碟出了大殿后,回头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已被关上的殿门,轻身出了凤仪宫。 步出凤仪宫的秦岚碟心里充斥着无限恨意,她恨,她恨秦皇后的无能,她恨沈凝烟抢走了属于她的东西,她更恨夜无痕的无情。她把自己所有的骄傲与真心都全部交给了他,他却无情的将她的真心扔在地上践踏,她在心底暗暗发誓,她绝对不会让他们夫妻好过的。 ………… 出了皇宫,夜无痕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凌王府。 见到急驰而来的夜无痕,门卫小厮连忙上前来给他牵马,“王爷,您回来了。” “王妃可是已经回来了?”夜无痕问向小厮。 “回王爷,王妃她早些时刻就回来……哎,王……王爷,王爷……”小厮话还没话完,就见到自家王爷已经急步进府了。 小厮挠了挠头,不明白自家王爷为什么走得这么急。 扶苍院里,正在院中洒扫的几个小丫鬟见到急步而来的夜无痕,连忙放下手里的活纷纷行礼“王爷,” 心中急切的夜无痕随意的对她们点了下头,便匆匆进了主屋,他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 夜无痕退出屋子问向外面洒扫的小丫鬟:“你们可知王妃在哪里?” 听到主子的问话,其中一个穿着灰色衣裙的小丫鬟连忙站出来答道: “回王爷,奴婢刚才在落绬亭外见过碧草姐姐她们,想是王妃应该也在那里。” “知道了,你们去忙吧。”得到妻子的下落,夜无痕即刻向落绬亭走去。 “是,”看着主子已经远去略带急切的背影,几个小丫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就一会儿功夫没见吗,王爷就这么挂念王妃了? 落绬亭外,两棵草一人抱着斗篷一个拿着手炉站在离亭子不远处的地方,正担忧的看着亭子中那略微纤弱的人影。 “王妃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两棵草闻声转过身去,便看到面露急色的夜无痕正站在她们身后。 两棵草连忙屈膝,准备行礼,却被夜无痕止住了,夜无痕再次问道“王妃呢?” 两棵草下意识的指了指亭子。 夜无痕顺着望去,果然在若隐若现的纱幔中看见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夜无痕拿过碧草手里的斗篷,对两棵草摆了下手,“你们下去吧,”便向亭子走去。 “是,”两棵草应声退下,见到王爷来了,她们也就放心了。 虽然除夕已过,但这漫野的冬雪尚未融化,气候仍然十分寒冷。夜无痕拿着斗篷走进亭子里,便看到在这萧瑟的冬意衬托之下显得格外纤弱的妻子。她正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自己进来了,都不曾发现。 夜无痕觉得这样的妻子突然变得很飘渺,好似将要飞升离去一般,他的心一下子空了,感觉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失去了一般。 夜无痕不敢在想,他走上前去,抖开斗篷给妻子披上,顺手从后面将她搂入怀里,下巴在她秀发上蹭了蹭“不是说让你暂时别来落绬亭吗,怎么不听话,天气这么冷若是着凉了怎么办,到时难受了可别哭鼻子。” 听到夜无痕的声音,沈凝烟的丝绪从遥远的地方抽了回来,她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面对着他抬起头来,眼中还有些许尚未散尽的迷茫,“你回来了,” “嗯,” 沈凝烟没在说话,低下头来乖巧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温顺的缩在他的怀里。 沈凝烟不说,但夜无痕却不打算沉默,他知道有些话必须要说出来,如若不让小丫头知道他的心,他担心以后这些误会会给他们夫妻之间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那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 夜无痕微微弯下了身来,轻柔的捧起妻子的脸,让她与自己平视着,“阿烟,有些话,我以前没对你话过,现在,我要跟你说,”他认真的看着她如墨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夜无痕,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都只会有沈凝烟一位妻子,我会爱护她,保护她,宠溺她,照顾她一生一世直到死亡,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将我们分开,便是她不要我了,我也会死死的缠着她,绝不放手。上琼碧落下黄泉,此生一诺,至死不悔!” 沈凝烟缓缓的伸出玉手,抚上了夜无痕的面颊,她无意识的跟着他念了出来: “上琼碧落下黄泉,此生一诺,至死不悔!”平生第一次,她为了一个除了她亲人之外的男人流下了眼泪。 ………… 第58章 风雨欲来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沈凝烟的肚子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怀孕八个多月的她基本已经在准备待产了。 虽然沈凝烟在待产,但夜无痕最近却特别忙碌,他几乎每天早出晚归,都没什么时间陪在妻子身边。有时,沈凝烟睡着了他才回来,沈凝烟没醒他又出了门去,若不是沈凝烟每晚在半梦半醒间能感觉到有个熟悉的怀抱把她搂到怀里,她只怕会以为他都不曾回来过。 夜无痕之所以这么忙碌,全是因为当下时局非常紧张,如今东宫太子已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皆是束手无策,只能用名贵的药草在吊着续命。 早已出嫁的阳城郡主与郡马秦 舒也都已回了东宫,日日侍奉在太子跟前。如今,太子妃与阳城郡主已是哭成了泪人,整日以泪洗面。沈凝烟大着肚子去看望过两次,每一次去,她都会见到太子妃与阳城在背地里抹眼泪。 这种眼睁睁的看着亲人离去却无能为力的伤痛,沈凝烟能理解,可她却也没有办法能帮到阳城她们,只能是多多宽慰她们,让她们想开些。 沈凝烟曾暗中用神识检查太子的身体,她想着,如果太子只是一般的病痛,她或许可用空间里的那些丹药来救他。可是待她检查后,发现,太子的身体几乎已到油尽灯枯的地步,除非她有能起死回身脱胎换骨的高阶丹药,否则基本没什么用。 可是付青鸾留下的也只是一些低阶丹药而已,丹方倒是有,可她现在根本无法炼制。除了修为的原因,更主要的是因为她现在身怀六甲跟本不能打坐炼丹,如此种种,沈凝烟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着如今整个东宫都弥漫着悲伤,沈凝烟不禁在心里暗自庆幸,她当初暗地里给郑氏与沈迁夫妻俩调养的做法是多么正确的。 以她看来,以现在爹娘身体,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她可以不用太早的去面对死亡带来的悲伤,虽然人都会有生老病死,但是,如果能多活一天,谁又愿意舍下这尘世里的诸多牵挂早早离去。 ………… 望江楼,天字号雅间! 夜无痕坐在雕花紫檀交椅上,食指无意识的轻敲着身旁的桌面,面色沉静的听着朱祁玉他们的禀报。 “王爷,如今太子殿下病危,祁玉安排下去的人在暗中发现,祁王已经着人在暗中开始策划新诸储之事了。”朱祁玉凝色说道。 最近京中因为太子的病已是暗潮凶涌,很多事情也只因为太子还掉着一口气而没有撕开明面上那一层窗户纸。作为凌王最有力的竟争对手,祁王夜无心自然是大家暗中关注的焦点。 齐津豫接过朱祁玉的话:“是的王爷,正如祁玉所说,津豫手底下的人也传来消息,最近祁王府动作很大,只怕太子殿下一……,他们就会动手了。” “怕就怕他们等不到太子殿下咽下那口气,就先提前动手了。”王宣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囗,很犀利的说了一句。 皇家便是如此,亲情从来淡薄,不论是父子或是兄弟,在至尊的权利面全,生命的流失从来都只会被漠视。太子病危,或许除了在乎他的太子妃,阳城,秦皇后与夜无痕夫妻俩难过之外,恐怕没有谁会真正的感到悲伤。 听到他们三人的话,夜无痕停下手里的动作,漠然问道:“我们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吗?” “王爷放心,一切都在撑握之中。”王宣说道。 “那便好,你们安排下去,在皇兄剩下的这些日子里,本王绝不许有任何人来打乱他的宁静。” “是,”三人应道。 听到夜无痕的命令,三人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明白夜无痕这么做的用意,除了时机不对,更主要的也是王爷本身对太子的兄弟情义。 “王爷,扶疆那里微臣去与他细说吧,”齐津豫说道。 今日他们几人聚会,原本沈凝华也该来的,但他如今已是天子近臣,轻易脱不得身,现又因为东宫之事,时局较为敏感,他不便只身前来。 “不用了,改日,我让陈安找他来王爷便可。”夜无痕摆手说道。 听夜无痕这么说,齐津豫几人方才想起的确如他这么安排最为合适,毕竟王爷与扶疆还有一层关系呢。 几人纷纷点头,“王爷如此安排再好不过了。” 正事说完,雅间里的气氛顿时松快了几分,说道沈凝华,三人做不禁想到了他的妹妹现如今的凌王妃,凌王妃如今已是怀胎六甲,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将是大夜未来的主宰,几人不由的与夜无痕说起了关于孩子的话题。 “王爷,王妃快临盆了吧?”最不拘礼的齐津豫率先问道。 对尚未出世但将来身份一定尊贵的小世子,他们这些王爷手下的幕僚们可是关心得很。 夜无痕刚端起了一杯热茶送到唇边,听到齐津豫的话便停了下来,眼睛看向他,淡然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嘿嘿,”齐津豫挠了挠头,笑着说道:“这不是大家伙都记挂着小世子吗,微臣就出口问问。”谁说男人不爱八卦,那是因为他没找着让他八卦的原由罢了。 见他这么说,夜无痕倒也能理解,他是知他手底下的人对于他的长子很关注,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关注,这也是大伙都心照不宣的事。 想到妻儿,夜无痕的脸色顿时柔了下来,他温和的说道:“离临盆还有一段时间,不过府里也在开始着手准备了。” “哦,那王爷您可要多注意了,这段时间最是难熬,微臣最是深有体会。”齐津豫比夜无痕成亲的早,如今孩子都已有了两三个,作为过来人的他,正准备给夜无痕传受些经验。 “该注意些什么?”夜无痕正色问道。他是认真的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孕妇临盆时该注意的事项。他曾找过许多太医院的御医问过,但太医们给他的回答都是一些保守笼统的说法,他并不满意。 “嘿嘿,装聋作哑,不予理会,妇人这个时候话最多了,天天臣在耳边说,听得怪难受的。”齐津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 满心期待的夜无痕本以为齐津豫会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没想到他还是这么不靠谱,夜无痕不禁微眯起眼睛看着他。 “王……王爷,微臣……有说错什么话吗?”被夜无痕那样的眼神看着,齐津豫不禁心里发虚。 “……” 夜无痕仍是看着他没话说。 齐津豫看他仍是这样的神情,不禁在心底暗自反省,到底是那里说错话得罪王爷了。他想了片刻,恍然大悟,急忙讨饶道:“王爷,刚才微臣说的那些话绝对不是在说王妃,微臣说的是那些怀孕的妇人,不是,……微臣说道是微臣的内子。” 夜无痕也知齐津豫并非是在说他的小妻子,他也只是有些迁怒罢了,见齐津豫讨饶,他便也不在与他计较,毕竟,齐津豫爱胡说八道这一点他是清楚的。 夜无痕放下手里的茶杯,从紫檀椅上站了起来,“好了,既然接下来该做事的你们几个都清楚了,那今日就散了吧,本王也该回府了。” 夜无痕不打算在这里听齐津豫胡说八道了,他觉得与其在这是听齐津豫胡说,还不如回家多陪陪娇妻。 “是,王爷,恭送王爷,王爷慢走,”见夜无痕要走,坐在一旁看齐津豫笑话的朱祁玉与王宣连忙站起身来。 待夜无痕走后,朱祁玉这才转过身来,指着齐津豫,失笑道:“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胡说八道的毛病。” 齐津豫两手一摆,无赖的说道:“我也想啊,这不是改不掉吗。”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得赶紧去将王爷吩咐的事安排好。”王宣开口打断两人的话。 “你说的对,咱们是该回去了,”朱祁玉说道。 说道正事,齐津豫也收起了那副无赖的姿态,他抬头看了下窗外的天色,眼中尽是别人看不懂的精光,“这夜京就要变天了。” 三人相视而笑,眼里的光芒只有彼此才能读懂。随后,三人出了望江楼,各自回了各自的府上。 ………… 回到王府,夜无痕就直接回了扶苍院。 他刚到门口,便见着碧草从屋里出来。 “奴婢见过王爷,”碧草见到夜无痕连忙行礼。 “起来吧,王妃可在屋里,”夜无痕说道。 碧草:“回王爷,王妃在的。” “知道了,你去忙吧,”夜无痕摆手让碧草去忙,随即提步进了屋里。 “是,”见夜无痕进了主屋,碧草应诺走了出去。 夜无痕进到屋子里,便看自家小娇大腹便便的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本书,正在轻声的念着。他走上前去,抽过妻子手里的书,随意的翻阅了几下,是一本幼儿启蒙读物,随后,他坐到软榻边上,伸手揉了揉娇妻的粉颊,柔声说道:“怎么会想到看这个,是不是无聊了。” 沈凝烟微微闭上眼睛,用脸颊蹭了蹭他温暖的手掌,“我是在念给小儿听,” “呵呵,他听得懂吗,”难得见小妻子做这样不着调的事,夜无痕笑的很是开怀。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是胎教,听说对小儿很好。”初为人母,沈凝烟也没什么经验,她也只不过是在全世时,仿佛听过类似的说法罢了。 看着娇妻那迷糊的样子,夜无痕败下阵来。 “好吧,既是对小儿有好处,那就让我这个做父亲的给他读读吧!”他想着既然小妻子觉得有用,那他跟着做就是了,只要小妻子想做的,他从来都不会反驳。 “好吧,你读也是一样的,” 沈凝烟觉得谁读都一样,只要效果达到就行了。 说完,她忽然问道:“咦,王爷,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夫妻俩说了半天,沈凝烟方才想起夜无痕今日回来的有些早。 夜无痕轻轻捏了下她的琼鼻,宠溺的说道:“小丫头现在才想到要关心我,枉我特意这么早赶着回来陪你,小没良心的。” 沈凝烟微微有些脸红,她的确是有些容易忽视他,她伸出小巧玉手抓住他在她琼鼻上作乱的大手,有些没底气的说道:“我……我又不是有意的,” 见小妻子难得面露羞愧,夜无痕怎会轻易放过,“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不可以再犯了,如果你还是这样轻易忽视你的夫君,那么…………”说道这里,夜无痕靠近沈凝烟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直说得沈凝烟面色绯红,羞涩不已。 沈凝烟将他推开,娇羞的保证道: “好了,好了,我保证下次一定不再犯了,你快给小儿念书吧,” “呵呵,你可以忘记试试,”夜无痕不怀好意的笑着。 “……” 沈凝烟脑羞成怒的盯着正笑得猖狂的某人不说话。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给小儿念书,念书,”见小妻真的起了些怒气,夜无痕见好就收,他连忙收起脸上得意的表情,。 ………… 随后,夜无痕翻开从妻子那里拿来的读本,对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轻声的读了出来。 ………… 这声音低沉而又饱含磁性,直听得人心底发酥。腹中的小儿有没有听懂不知道,但是,沈凝烟却听得十分舒服,她将头靠到软榻上,轻轻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 屋外,风起云涌,屋里,岁月静好! ………… 第59章 惊雷 用完午膳,夜无痕准备带着娇妻到院子里去溜达溜达几圈消消食,夫妻两人还没出了正厅,韩平便引着沈凝华来了。 韩平引着沈凝华进了正厅,“王爷,沈大人来了。” “咦!三哥,你怎么来了?”沈凝烟见到沈凝华有些吃惊。 自家三哥平日里很少到王府来的,自她成亲后,也就来过两三次。 “见过王爷,”沈凝华给了妹妹一个稍待的笑容,后先给夜无痕问了礼,这才微笑着解答自家妹妹的疑惑:“三哥今日来找王爷有事商议,” “哦,”听了兄长的话,沈凝烟侧过脸去看着夜无痕,“王爷,你与三哥他既然有事,那你们就先去忙吧。” “好,”夜无痕温柔的她理了下衣襟,他今日他确与沈凝华有事要谈,他原本想着沈凝华没来这么快的,他还准备着带小妻子到院子里去散散步,消消食。 “让碧草她们陪着你去院子里走走,知道吗?整日待屋里可不好。”夜无痕温声说道。 “好,知道了。”沈凝烟笑着应下。 见小妻子应下,夜无痕又叮嘱了两棵草:“你们俩小心护着点王妃。” “是,”两棵草应诺。 “扶疆,我们去书房。”随后,夜无痕便带着沈凝华跟韩平去了书房。 ………… 书房里 夜无痕坐在书案后的紫檀木雕花太师椅上,面色凝重的看着沈凝华:“你所说之事可是属实,” “扶疆亲眼所见,”坐在左边下手处红木雕花椅上的沈凝华脸色同样凝重。他冷声说道: “祁王他只怕是真的就等不及了,太子尚还有一口气,他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到之事。” “夜无心他一向如此,”夜无痕冷笑道,对于夜无心的狠毒他前世已经领教过一次了,自然不觉奇怪,他只是没想到今生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偏离,夜无心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对圣人下手。 “王爷,如今形势复杂严峻,我们可要早做准备才是,不然只怕真的要为他人做嫁衣裳了。”沈凝华忧虑重重。 夜无痕无意识的用左手食指骨节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书,沉思片刻,他沉声问道: “父皇他如今情况如何了?” “不好,”沈凝华摇了摇头,“扶疆最近去勤政殿,偶有几次撞见到李公公小心翼翼的避开旁人端着染血的水出来。并且当时,陛下的气色非常差,只怕那药已入骨髓了。如今又逢太子之事,陛下更是下令让近身之人将此事藏得及为严实,只命御前侍卫统领肖杨在暗中追查着,若非扶疆偶然撞见,只怕我等也无从知晓,一如众位大臣一样,被陛下瞒在股掌之中。”沈凝华面色阴沉。 夜无痕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度步到窗前,抬眼看着窗外的景色,如今已入开春时节,万物却仍是萧瑟,不见一点生机的影子。片刻之后,他低沉说道:“我们的确是该做准备了。” ………… 自那日夜无痕与沈凝华在书房里秘谈之后,夜无痕更是进入了更为忙碌的阶段,他每日里不是进宫,便是去城北军营,如若是待在府里,必定与幕僚们在书房中秘谈。 之前的忙碌,夜无痕尚且能挤出一点时间来陪待产的妻子,可如今去是不能了。 对于夜无痕为什么而忙碌,沈凝烟多少知道他在忙什么,不用他说,她也能理解。如今这种特殊时刻,沈凝烟心里明白,的确放松不得。 ………… 午夜子时,夜无痕夫妻俩睡得正沉,寝房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随之而来的便是陈安急切的声音: “王爷,王爷,快醒醒,东宫来人了。” 听到陈安的声音,夜无痕瞬间清醒过来,他轻柔的移开怀里还睡得正熟的妻子,起身下床随手拿了件外衣披上,去开了门出去,他低声问道“什么事?” “王爷,东宫来人了,太子殿下怕是不行了。”陈安压低声音激动的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人在哪里。”夜无痕急道。 “人刚来不久,奴才让在外间等着,便立刻来通知您了。” “你去准备一下,待本王换好衣服立刻去东宫。”夜无痕吩咐陈安,随后转身直接进了寝房。 “是,”陈安应声跑了出去。 恍惚间,听到有人开门关门的声音,沈凝烟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便看到夜无痕在换衣服,她迷糊着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急事吗?王爷,你这大半夜的要去哪里?” 夜无痕穿好衣服,走上前来,弯腰给她理好被子,又给她理了下遮住脸颊的发丝,“你乖乖睡会儿,皇兄怕是不行了,我要去东宫看看。” “什么,”沈凝烟一下子清醒过来,“我跟你一块去吧,”她扶着肚子准备坐起身来。 夜无痕轻轻按住她的肩,“不用了,你先睡一会儿,待我去东宫先看看情况,再派韩平来接你。” “我还是跟你一道吧!”沈凝烟挣扎了一下。 “听话,你现在身子大意不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让我分神来担心你。”夜无痕如是说道。 沈凝烟也知如他说的在理,便也不在坚持,“好吧,那你要让韩平早点来。” “嗯,真乖,”夜无痕揉了揉她的额头。 此时,陈安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王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乖乖睡觉,”夜无痕低头吻了下沈凝烟的眉心,在见她点头后,转身出了寝房。 只听外面传来“走吧,”一声,夜无痕便携带陈安向外院走了。 ………… 夜无痕走后,沈凝烟并没有睡多久,便在随后赶来的两棵草的服侍下起了身,将衣服都穿带好,坐在厅中等着韩平的到来。 两棵草一直在门口处张望着, …………半过时辰后,便看着韩平来了。 “王妃,王妃,韩平来了。”碧心赶紧到沈凝烟跟前禀报。 “嗯,”沈凝烟点点头,“扶我起来吧。” “是,”碧草忙小心的扶沈凝烟站起身来。 主仆俩刚站定,韩平就进屋了。 “参见王妃,王爷派属下来接王妃您去东宫,王妃您现在可以动身吗?”韩平行礼后说道。 “可以,我们走吧,”沈凝烟点头应允, “是,王妃请,”韩平侧身,打着灯笼为沈凝烟引路。 “太子的情况怎么样了?”上了马车后,沈凝烟问向坐在车辕上驾车的韩平东宫内的情况。 “回王妃,太子殿下的情况不容乐观,只怕……”韩平在低声答道, 听到韩平的回答,沈凝烟没在说话,她捏了下眉头,闭目沉思起来。 ………… “驭~~”韩平停稳了马车,“王妃,到了。” “嗯,”车里的人低低应了一声, 随后,碧草与夏草先后出了马车,紧接着,两人小心的将沈凝烟扶下了马车。 …… 到了东宫,尚未进入寝殿内,沈凝烟一行人便听到了一阵悲切的哭声传来,几人心里顿时明白,太子殿下怕是真的不行了。 “王妃,我们进去吧,王爷在里面,” 韩平出声引领沈凝烟去寻夜无痕。 “进去吧,”沈凝烟轻应了一声。 几人进了殿内,殿中已是来了许多人,有沈凝烟认识的,也有沈凝烟在认识的,这些人大多是皇室宗亲,亲贵大臣,就连秦皇后与明寅帝也已经来了。 坐在帝后下首的夜无痕在看到沈凝烟几人进来后,忙起身迎上前来。他上前扶住妻子,“阿烟,来了。” “嗯,”沈凝烟微微点头, “随我来,” “好,” 夜无痕带着妻子到帝后身前见礼后, 便在一旁楠木交椅上坐了下来,如殿中众人一样静静等着。 不过片刻,正在床榻前为太子诊治的一众太医纷纷跪了下来,其中一位年龄稍长,像是众太医的领头之人面色灰白的出声向帝后颤声禀报:“陛下,娘娘,臣……臣等已经尽力了,” “殿下~……”帝后尚未出声,太子妃已是哭着扑到床榻上太子的身上,在太子床前的阳城郡主也悲泣的同郡马也随之跪了下来。阳城泣不成声的倒在秦舒怀里,口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叫着“父王……父王……” 秦皇后此时也顾不得端着什么一国之母的仪态,在听得太医院判的话后,忽的从椅上起身,直奔大太子床前而来,如同太子妃那样,脸色悲切的轻声唤着床榻上已是神志不清的太子,哀声唤着:“忌儿,忌儿……”…… 太子好似听到了亲人的召唤,他缓缓睁开眼睛,轻轻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看着床前的妻女母亲。他坚难的抬起枯瘦苍白的手抚上妻子的脸,虚弱的与太子妃说道:“这……一生,是……孤对不起你,……来生,……孤……定当偿还。”随后,又他微微移了下目光,看向此时已在他床前的帝后跟夜无痕等人,“父皇……母后……原……原谅儿臣……不孝……不能……在你们身前……尽孝了……” 这一段话好似用尽了太子仅有的那一点生气,话头刚落下,他扶着太子妃脸的手也瞬间滑落下来,安然的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上却仍带着那一抹淡淡的微笑。 “殿下~……”随着太子手掌滑落,太子妃再也压制不住自已的悲伤,高声哭了出来。 殿中众人除了帝后之外,全都跪了下来,便是沈凝烟也在夜无痕的搀扶下,跪到了地上,她这一跪,不只是因为一国储君的逝去,更是作为夜无痕的妻子,与夫君一道送他敬爱的兄长最后一程。 ………… 大夜史记,公元131年,明寅47年,春,大夜皇太子,明寅帝与元后秦氏嫡长子夜无忌逝! ………… 第60章 序幕 太子葬礼,停灵七日,举国上下,除帝后外皆着素服。依行惯礼,皇室宗亲,亲贵大臣家眷每日都得去东宫哭灵,直至发丧为止。 沈凝烟虽已怀胎□□月,但,仍有每日去一次东宫,虽不曾如旁人一样常跪于灵前,但这每日一次的折腾,也确实让她受了很大一份罪,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本就娇小的身子这一瘦下去,让高高隆起的肚子凸显得更为惊人,若不是太医早已经明确断定过,她腹中只有一个胎儿,只怕旁人看了,都会以为她怀的是双胎。 对于妻子受的这份苦,夜无痕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他却有心无力没法去替她承担。不过,他暗自想着,如果一切顺利,那么这份无力很快就不在是阻碍了。 ………… 太子葬礼后不到一月,明寅帝在早朝时突然昏倒在朝堂之上,朝中文武百顿时惊得慌了神,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处理。幸得凌王夜无痕稳重,在太和殿上控制住场面,急忙与太监总管李安及侍卫统领肖杨等人将明寅帝紧急送回大明宫诊治。 太医院全员出动,纷纷赶到帝王寝宫为明寅帝诊治,……最终得出的结果却是明寅帝积劳成疾,病来山倒,数症齐发,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油尽灯枯之态,时日无多了。 消息传出,朝野振荡,人心惶惶,谁也无法接受在太子刚去逝不到一月,陛下便也将西行的事实。 秦皇后更是不能承受在失去儿子之后,又接着失去了丈夫的事实,她整日守在明寅帝床前,寸步不离。连翻打击之下,她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如今,早已不在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仪态万千的一国之母了,而是一个失了儿子之后,丈夫又接连病重而忧伤不已的平凡妇人。。 沈凝烟有去大明宫看过几次,看着秦皇后如今这副憔悴模样,她心里感慨万千,有几次想开口安慰,却因为之前秦岚碟之事,很久没在去过凤仪宫,与秦皇后生了些许隔阂,一时间,她觉得有些陌生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最终,还是之字未提,只向秦皇后默默的行了个礼,便出宫回了王府。 ………… 如今,大明宫里风云密布大事不断,而沈凝烟又正式进入了产期,随时都有可能生产,身边离不得人。这让此时本就忙得焦头烂额的夜无痕有些□□乏术,他很想时刻守护在妻子身旁,可此时有些事情已到最关键的时刻,他不能轻易脱身,不然便会全功尽弃。种种因素,让夜无痕只能在暗中祈祷,希望一切顺利,尽快完结吧。 自明寅帝病重后,大明宫便立刻被肖杨派遣大内侍卫里三层外三层的严峻守卫着,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帝王的寝宫。对于明寅帝为何会突然如此病重,虽然太医查不出原因,但只要稍微对政局有点敏感的人都能感觉得出,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病倒,只怕其中,藏着天大的阴谋。 至于知情的人,则在心里暗道,大夜朝要变天了。 ………… 今日,夜无痕难得有半刻的清闲,他打算那里也不去,就守在妻子身边,好好看看她。这几日,他经常不在府里,不同能天天见到妻子,他都快思念成疾了。 屋里气氛正好,夜无痕搂着沈凝烟半躺在软榻上,他正低声的询问小妻子最近过得是否还好,腹中胎儿是否有乖巧等等……。 夫妻两人正说得兴起,韩平通报也没有急步从外面闯了进来,“王爷,消息传来,他们准备今夜就动手了。” 语气有些急促,显然,韩平是跑着过来的,向来淡定的他从未有过这般模样。 “消息属实?”夜无痕神情立刻变得肃然,他扶着妻子一道坐起身来。 “属实,”韩平答道。 “你去备马,本王与王妃说几句,随后就到。”夜无痕下了榻, 吩咐韩平。 “是,”韩平应诺急步出去。 韩平走后,夜无痕侧过身来看向坐在榻上正平静的看着他的沈凝烟,他倾身抬手抚上她的小脸,神情凝重的嘱咐道:“阿烟,我有事出去,可能今晚也不会回来了,晚上,你让碧草与夏草她们过来陪你,我会把陈安留在府里,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今晚,你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房门,乖乖睡一觉,我明日就回来了。” 沈凝烟抬手覆在夜无痕的大手上,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声音平缓的说道:“你要去做的事很危险吗?” 夜无痕看着正等着他答案的小妻子,静默片刻,他暗自叹道,小丫头果然敏感,她多少还是查觉到了一点。 夜无痕微笑了起来,摇摇头,温声说道: “……不危险,” “是吗?” “是,” “不危险就好!”沈凝烟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色彩。 夜无痕见她如此,便伸手揉了揉她的墨发,笑着说道: “别胡思乱想,我,很快就回来了。”说完,他又低头贴近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温声对着她的肚子说道:“宝宝,要乖乖待在母妃的肚子里,不要生事,父王很快就回来了。在父王没回来之前,你可得代父王好好照顾你母妃知道吗?”说着,他还轻拍了几下她的肚子,做的有模有样,好似肚中孩儿真能听懂一般。 沈凝烟有些失笑,她收起自已异样的神情,淡笑着应允夜无痕:“你安心去忙吧,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已跟孩子的。”停顿了一会,“这个,你拿着,”她自袖子摸了一下,拿出一块紫色玉佩,“你把这个贴身带着,就当是我给你的平安符吧,你带着,我的心也稍微安些。”她语气颇为认真,看着夜无痕的眼神也瞬间变得清透起来,让人无法拒绝。 “好,”夜无痕接过紫色玉佩,当着她的面,贴身放进怀里,“这样安心了吧!”。 这些日子以来,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对,夜无痕早就查觉出小妻子有很的多秘密,他明白这紫玉佩只怕并不简单。但是,她不说,他便不问,他相信,,总有一天。小丫头会愿意跟他说的。 “嗯,放心了,” 沈凝烟笑着点了点头,见夜无痕没多问就收下了玉佩,她的心里没来由的松了口气。这玉佩的确不凡,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上面还有她的一抹神识。她还想着,如若夜无痕真的问起,她只怕得费一翻心思来解释。并不是她有意想对他隐瞒这些,而是她觉得,现在还不到坦诚的时候。 夜无痕可不知道沈凝烟心里在想什,他见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后,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我该走了,” 沈凝烟静静看着他,轻声道:“好,你,多保重,早些回来。” “好,”夜无痕最后看了妻子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王府门前,早已换上铠甲的韩平陈安带着一队士兵已在那里等候。 “王爷来了!”看到同样身着铠甲的夜无痕出来,陈安出声说道。 随后,两人迎了上去。 “王爷,沈大人与朱大人他们已带着人马在正阳门等候着。”韩平说道。 “嗯,”夜无痕点了下头,随后,他侧过身来,神凝重的看向陈安,“陈安,王妃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他说得认真,但也无奈,如果不是因为此行之事太危险,他都想把沈凝烟带在身边,因为除了他自已,他对谁都不放心。 “王爷放心,属下就是不要这条贱命,也定会护得王妃与小世子周全的。”陈安拍胸脯发誓道。 夜无痕深深看了眼陈安,随后拍了下他的肩,没在说什么,转身上马。 随着一声“出发,” ,夜无痕带着这一队人马向正阳门急驰而去。 人影远去,只余空中点点尘埃见证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陈安站在王府门前看了半响,随后,整理心神,面色肃穆的转身进了王府,“关门,”他沉声对门卫士兵吩咐道:“今晚,不论谁来敲门,都不许开门。” “是,”两个同样穿着盔甲的士兵应诺。 如今, 凌王府的府门守卫早已经换了人,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两位小厮了。 ………… 亥时三刻,碧草从外屋息灯进来, “王妃,夜已深,您该休息了,” 沈凝烟扶着肚子坐在桌前沉思,忽听碧草的声音,方才回过神来,她低头看着肚子,低声说道:“再坐一会儿吧,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困意,不想睡。” “可是……”碧草还想再劝,却被一旁的夏草拉住了。夏草对碧草微微摇了下头,让她不要在说。 心思比碧草要细腻得多的夏草早已查觉出今晚的不同寻常,作为下人,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从这新增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可以看出,如今,绝非等闲时刻。 碧草与夏草一起共事多年,她自是了解并且信任夏草,她见夏草也是如此,只好压下口中劝慰的话,带着满心的疑惑同夏草一道静静的站在沈凝烟身后,陪着主子等待着。 ………… 子时三刻 “砰,砰,砰,……”王府大门外响起重重的敲门声,紧随着,一女声传来:“开门,开门,表哥你在吗?帮我开一下门好不好?表哥,表哥……” 门后的两个士兵对视了几下,没出声,其中一人匆匆向主屋走去。 此时,陈安正带着人守在扶苍院里。门卫士兵便进了扶苍院,到他跟前低声禀报:“监军,门外有人敲门,”监军是陈安在边关时,所有士兵对他官职的称谓,如今,虽然他已不在军中,但这些士兵们仍是如此称呼他。 “不是说,不论谁来,都不予理会吗。”陈安冷声道。 “属下知道,可是那女子的声音听着实在有些耳熟。” “女子?耳熟?” 陈安疑惑, “是的,敲门的女子声音很熟悉,属下好似在什么听过。” 陈安来回度步了几次,心里忽然有些不踏实, “我随你去看看,” 他有点不放心,这么不平静的时候,谁家女子敢夜里出来,竟还找上王府来。 他心里暗想“难道真是熟人不成!” ………… 后来的后来,陈安曾无数次的后悔,他一直在自责着,他想,如果当初他没有因为心里的那一点点的不安随那卫兵去见那敲门的女子,那么,后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件事,王爷与王妃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该走的,该来的,都在按着命运的安排一步步逼近着。 ………… 第61章 惊澜 “见过监军大人,”留守在原处的另一位士兵见到同伴带着陈安过来,忙躬身行礼。 “嗯,”陈安点了下头,随即吩咐道:“把门打开,” “是,” …… ……咯吱……随着红木漆雕大门的拉开,在外面敲门的女子出现在陈安几人的面前。 看清来人,陈安一脸诧异: “秦小姐,怎么是你?你这么晚了怎么会来凌王府?” 原来,这敲门的女子竟是秦岚碟。 见到陈安,秦岚碟低下头,没看陈安的脸,吞吞吐吐的低声说道:“我……我是来找景澜表哥的,表哥他……在吗?” 因在边关时陈安他们早就与秦岚碟相识,说不上了解,但陈安自认为还算知晓秦岚碟的脾性,而且秦老国公在军中又颇有些的威信,陈安他自是对老国公的孙女要多些宽待,因而,他便不曾细心的注意到秦岚碟的异常。 见是秦岚碟,陈安放松了警惕: “不好意思秦小姐,你来的不凑巧,王爷他现在并不在府中。” 秦岚碟喜欢夜无痕之事虽然不曾公开,但是作为夜无痕亲信的陈安多少知道一点。因此陈安更不曾注意到秦岚碟出现的时辰是多么的敏感,他只以为,秦岚碟是想自家王爷了,才找上门来的。 “啊?……表哥他不在府中吗?那我是真的来得不巧。”秦岚碟一脸失望,她低垂下眼帘,眼中闪过莫名幽光,微缓片刻,她又拾起笑容看向陈安:“陈安,那表嫂她……在府中吗?” “王妃她自是在府里,” “那,我可以见见她吗?”听得陈安的回答,秦岚碟眼中闪过惊喜,她一脸期待的看着陈安。 “这个……”陈安有些迟疑,他觉得虽然他是知晓秦岚碟的为人,可是王爷也曾让他好好保护王妃,不要让外人去见王妃,他不好违抗王爷的命令。 “怎么,不可以吗?”秦岚碟说的柔弱,眼中顿时水光闪动,她咽声到:“难道表哥他因为上次凤仪宫的事,竟然恨岚碟至此吗?竟连表嫂也不让岚碟见了。”秦岚碟说着,泪水掉落出来,配合着她那一脸悲伤的神色,看在陈安眼里,别样楚楚可怜。 陈安不禁动了些侧隐之心,“秦小姐,你……你别哭,王爷他……并不曾说过不让你见王妃。” “真的吗?”秦岚碟顿时转悲为喜,“那么,我可以见表嫂的对吗?” “这个……这个……” 陈安迟疑不定。 “还……还是不行吗?”说着,秦岚碟的眼泪又掉落了下来。 秦岚碟的这一次流泪压断了陈安心的挣扎着的最后一跟弦,“可以的,秦小姐你可以见王妃的。” “真的吗?”秦岚碟擦了下脸上的泪水。 “真的,”陈安点头,随后,他与秦岚碟强调: “不过,秦小姐你不能与王妃聊太久,王妃她现在身子不便,需要多加休息。” “好的,我保证,见了表嫂与她说几句话就走。”秦岚碟知礼应道。只是她藏在袖中的手却紧紧握着,没让人看见。 “那好吧,秦小姐请随属下来。”陈安侧身引秦岚碟进府。 “谢谢你,陈安!”秦岚碟跟着陈安进了王府。 “你们俩把门关好,好好守着,”见秦岚碟进来,陈安吩咐一旁的两个士兵。 “是,”士兵应道。 随后,陈安领着秦岚碟向扶苍院走去。 秦岚碟跟在陈安的身后渐渐靠近扶苍院,她心底慢慢失去了平静,如波涛一般翻滚得厉害,她突然想到那个人对她说的话“秦小姐,你到时可要加倍小心,沈凝烟可不像她外表那样看起来那么无害。如果你掉以轻心,小心栽在了她的手里。”秦岚碟不自觉的在袖中紧了紧手中握着的东西,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她沈凝烟厉害还是她秦岚碟厉害,她会让景澜哥哥看清谁在才是真正配得上他的人。 秦岚碟在心里胡乱想着,不过片刻,便到了扶苍院,“秦小姐,到了。”陈安出声提醒。 听到陈安的声音,秦岚碟猛然回过神来,她忙收起心底的思绪,对陈安点了下头,“哦,已经到了,” 陈安看了下神色有些异常的秦岚碟,虽然心底有些诧异她在路上到会是想些什么,但他到底没放在心上,他对秦岚碟礼貌的笑了一下,转身上前去敲门。 “王妃,王妃,您睡下了吗?属下陈安有事通禀。” 片刻后,房门打开,夏草探出头来,“陈公公,王妃问你有何事?” 陈安侧开身子,将站在他身后的秦岚碟露了出来,“是这样的,秦小姐想见见王妃,不知王妃她是否接见?” “等着,奴婢去禀报王妃,” 夏草冷冷的看了眼秦岚碟,随后关上门,对于凤仪宫发生的那件事,她可是比她家主子还要耿耿于怀,怎会给秦岚碟好脸色看,她才不管秦岚碟是什么国公小姐不小姐的,在她心里,只有她家王妃最好。 …… “秦岚碟要见我,”听到夏草的禀报,正坐在桌前喝着碧草刚端来的参汤的沈凝烟抬起头来。 “是的王妃,她人现在就在屋外,您要见吗?”夏草说道。 沈凝烟沉思片刻,“请她进来吧!” “王妃,可否听奴婢一言,”听到沈凝烟想见秦岚碟,夏草有些担忧。 “你说,” “王妃,秦岚碟此时来得蹊跷,您可不可以现在不要见她,奴婢担心她会有什么阴谋。”夏草一脸沉色。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沈凝烟微笑着看向夏草,“不过正因为她或许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前来,我才更该见见她,如若不见她,我们又怎么能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可是王妃,奴婢担心……”夏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凝烟抬手止住了。 “别太担心,我只是见见她而已,并不做什么,再说了,你与碧草不也还在场吗,我又不是单独见她。” “可是……” “好了,别在可是了,去将秦小姐请进来吧!” 沈凝烟说完,低头继续喝着碗里还剩下的参汤,不再看夏草。 见着自家主子这一举动,夏草便明了主子的意思,她只好顺从,“是,” 随后,转身去开门。 夏草冷声对屋外与陈安一道站着的秦岚碟说道:“秦小姐,王妃请你进来。” 听见夏草的话,秦岚碟微笑着对陪同她一块等候的陈安点了下头,表示谢意,便随着夏草进了屋里。 …… 两人到了沈凝烟跟前,夏草先出声,“王妃,秦小姐来了,” 随后,秦岚碟跟着见礼:“岚碟见过表嫂,”她抱歉的的说道:“真不好意思了,这么晚了,还来叨扰表嫂,望表嫂见谅。” “秦小姐客气了,”沈凝烟放下手里的碗, 淡然笑着指了下一旁的红木雕花椅,“秦小姐坐吧,不知秦小姐这么晚了到王府来见我可是有什么事?” 秦岚碟坐到椅子上,看了下沈凝烟身后的碧草与夏草,微笑着说道:“岚碟的确是有要事想与表嫂说,不知表嫂可否摒退左右。” “王妃……”夏草刚想说话,又被自家主子的眼神止住了。 沈凝烟淡然的看着秦岚碟,脸上并未因听到她说有什么要事而生出什么异色,“不用摒退左右,你有什么事便说吧,她们俩并不是什么旁人。” “表嫂你是在担心吗?所才不敢单独与岚碟相处。”秦岚碟脸上虽然在笑,但说话的语气显然变了。 “你不用激我,没什么用的,我劝你还是在别浪费时间,趁我现在还有些兴致,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赶快说吧,不然一会,我可就不想听了。”沈凝烟淡淡说道。 “你……”秦岚碟着点被沈凝烟这无所谓的态度气破了功,她微微压制了一下心底的情绪,继续笑着说道:“难道表嫂你不想知道赵初雪赵侧妃都对岚碟都说了表嫂你的什么秘密吗?” 听她提到赵初雪,沈凝烟目光微微闪了一下,心中暗道,难不成赵初雪这个女人又出来作妖了。虽然她心底有些想法,但脸上仍是平静,“若秦小姐想说,我就免为其难的听一下,若秦小姐不想说,那我知不知道也无所谓。” 秦岚碟同样微笑着恭维道: “表嫂真是好耐性,都这个时候了,竟都还能沉得住气,果然不负丞相之女的名头。”她虽然因为没有见到沈凝烟失色而心底有些失望,不过,此时,她多少找回了一丝理性,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已的表情。 “无关耐性,只是不在意罢了。”沈凝烟淡笑着摇摇头,她低下头不在看着秦岚碟,轻轻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若秦小姐你还是只说这些,那还是请你回吧,这晚了,我这个孕妇实在没什么精力陪你在这里闲扯。” 看着沈凝烟的肚子,秦岚碟眼中滑过狠毒的神色,“既然表嫂你不在意,那岚碟便在这里跟你说了,”秦岚碟别有深意的看着沈凝烟,“表嫂,你之所以现在还没睡,是在担心景澜表哥吧?”说着,秦岚碟抬起右手理了下左边衣袖,她随意理了几下后又若无其事的将手放下。继续说道 “难道表嫂你不想知道景澜表哥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听到秦岚碟提到夜无痕,沈凝烟正抚在肚子上移动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后又恢复如常,她嘲讽的看着秦岚碟:“就算我是真的担心他,那又会怎样,难不成赵初雪也告诉你王爷他的情况了。” 秦岚碟此时对沈凝烟投来的嘲讽视而不见,她不受影响的继续说着:“先不管赵初雪说没说,岚碟只需知道表嫂你在不在乎即可。” 沈凝烟顿时笑了起来,她淡淡的目光落到秦岚碟身上: “知道了又能怎样?不知道了又能怎样?我的想法对秦小姐你很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秦岚碟面上仍是笑着,只是无人查觉到她左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下。随后,她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语气加重: “表哥他现在被祁王带兵围困在大明宫,生死未卜,表嫂你说重不重要?” “什么……王……王妃…… ” 沈凝烟尚未说话,她身后的两棵草便已经开始担忧起来。 沈凝烟对身后的两人微微扬了下手,后仍神色无异的看向秦岚碟,平静说道:“秦小姐知道的可真多,这深宫中的事还不曾结束,你就已经这么清楚了,手段还真是了得。” 秦岚碟见沈凝烟还是这副淡淡模样,她沉不住气的忽的一下站起身来,“现在是该在意我是怎么知道的吗?难道表嫂你就一点也不关心表哥他的安全?”她愤怒的说道:“若是表哥他在这里见着你这副姿态,定然是十分后悔取了你这么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为妻,你根本就配不上景澜哥哥。” 沈凝烟不理会秦岚碟的歇斯底里,她扶着肚子站起身来,向内室走去,看也不看身后的秦岚碟,淡漠说道: “我配不配得上就不劳秦小姐操心了,想来秦小姐想说的也就只是这些吧,现在话也说完了,就不留秦小姐你了,我也要休息了,秦小姐请回吧,夏草你送送秦小姐,” “是,”夏草听到自家主子的吩咐,应诺一声,随后向秦岚碟走去,“秦小姐请吧,我家王妃要休息了,就不多留秦小姐了。” 秦岚碟恨恨站起身来,看着沈凝烟消失在门帘后的背影冷厉喊道:“沈凝烟你是被我说中了心事,所以才逃了吧,我告诉你,待我救出表哥,定然让他休了你这冷心冷肠的女人,”说着她随意的捏了捏左手边的衣袖,好似感觉着什么似的,随后,眼中幽光一闪,愤愤转身出了门去。 出了房门,秦岚碟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幽光,随后她便收起脸上的表情,又在脸上挂上刚来时的楚楚怜人之态向外走去。 一直守在扶苍院外的陈安看到了秦岚碟出来,迎上前去,“秦小姐,你要走了,可是与王妃说完了。”陈安虽然好奇为什么秦小姐与王妃聊了那么久,不过他也没多问什么。 秦岚碟对陈安笑了:“是啊,谢谢你陈安,我要回去了。” “这么晚了,陈安派两个人送秦小姐你回去吧!”陈安关心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秦岚碟连忙摆手拒绝,“陈安谢谢你了,不过我有带人跟着来的,只不过他们在府外等着,没跟着我进来罢了。” 见秦岚碟这样说,陈安没在坚持, “哦,这样啊,那陈安送秦小姐出府吧。” “谢谢!” 陈安领着秦岚碟出了扶苍院,向大门处走去。 ………… 秦岚碟走后,碧草与夏草一道进了内室,内室里先一步进来的沈凝烟并未更衣睡下, 而是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沉思。 夏草走到她背后,问出心底的疑惑:“王妃,您是……真的不担心王爷他吗?”夏草觉得王妃的心思太深,她有时也看不懂王妃她心底在想什么。就好比现在,她心里其实也同秦岚碟一般想法,她也感觉不到自家王妃在听到王爷有难时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沈凝烟静默片刻,转过身来,并未回答夏草的疑问, 而是开口凝重交待两棵草:“我出去一下,你们俩在屋里好好守着,不要出去,不要让人发觉我不在屋里。” 听到沈凝烟的交待,夏草还没说话,碧草先急了: “王妃这么大半夜的你要去哪里?您现在的身子不方便,王爷不让你外出的,” 碧草话音刚落,夏草便接过话头: “是啊,王妃,碧草说的在理,您现在不能出去,”说着她自责的跪了来去,“是奴婢多嘴胡说,王妃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您可别因为奴婢的胡话而去犯险,您若出了什么事,奴婢们该怎么向王爷交待。” 碧草也跟前跪了下来,泣声请求: “是啊王妃,请您看在奴婢们的份上,看在即将出世的小世子的份上,不要想着出去了好不好!” 看着跪在地上的两棵草,沈凝烟冷声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起来!” 沈凝烟现在心情并不好,别人看不到她的情绪,并不代表她是真的不担心,她心里其实比任何人都着急。 “王妃……”两棵草还想在说。 沈凝烟却不想听,她背过身去,不再看跪在地上的两棵草,“你们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定,” 见沈凝烟态度如此,还有一点点理智的夏草心知劝不住,她便担忧说道: “可是王妃,就算奴婢们同意让您去了,您也过不了外面陈安公公那一关的。” “是啊王妃,就算奴婢们不说,您怎么出去啊!”抽泣着的碧草紧跟着出声。 “这个,你们俩就不用担心了,”沈凝烟看着窗外,淡淡说道:“我自有办法。” ………… 第62章 跌起 沈凝烟离开后,两棵草魂不守舍的守在屋里,心性较为浮躁的碧草坐立不安,她坐下不过片刻,又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走了几个来回,她忽的走到一旁坐着的夏草跟前,如梦游一般不确定的求证道:“夏……夏草,你刚才也看清了王妃是怎么离开的吧?” “看清了,”夏草低声应道,她双目低垂,看着地上,有些神思飘忽。 碧草似找到了同盟,她如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将此刻心里的想法都倒了出来:“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们俩伺候了王妃这么多年,竟从来不知道王妃她……她竟有这般能耐,” “是啊,……”夏草机械的点点头,“王妃她,的确不是一般人。”显然,稳重如夏草,也跟碧草一样,被自家主子惊住了。 见夏草也这样认为,碧草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她点着头坐到夏草身边的椅子上,自我安慰的拍了几下胸脯,“王妃她这么厉害,我就放心了,王妃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没有人能伤得了她,一定!” “是啊,一定不会有事的……,”夏草附和一声。 ………… 大明宫 ,乾元殿,一身戎装的夜无痕静坐在金丝楠木雕花椅上,右手无意识的敲击着椅子上的扶手,目色深沉,似正在沉思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韩平匆忙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的铠甲上还带有斑斑血丝, “王爷,” “何事,” “祁王的大部分人马已经快到殿外了,” “母后与皇嫂是否已安全送到父皇寝宫,”夜无痕声音低沉, “已经送到了,属下亲自送皇后娘娘与太子妃进了寝殿才过来的。” 韩平低头回道。 “很好,”夜无痕微扯开了嘴角,星目里寒光颤颤,冷冽逼人,“告诉他们,准备收网了。” “是,”韩平浑身一振,他想,准备了这么多年,这一刻总算来了。 ………… 乾元殿外,一身戎装站在队伍的最中心的夜无心,看着被自已的人马团团围住的乾元殿,不禁心生狂喜,他想着,这最后一刻总算到了。 夜无心等人是从宫外一路杀进来的,为了今日,他可是策划了很久。在太子尚未发病时,他就已经在暗中着手准备了,拉笼朝廷重臣,结党密谋,暗中买通内侍给明寅帝下毒,发动宫变,逼宫……,如此种种,每一庄,每一件,他都反重准备许久。 夜无心知道,他不准备不行,谁让夜无痕如今在朝中的声望越来越高呢,若长此以往,那九五之位哪里有他夜无心什么事。 看着紧闭的殿门,夜无心只觉胜券在握,他知道,只要将里面的人擒住,那这整大夜王朝便是他说了算,再也没有谁是他的对手是他成皇之路的拌脚石。离成功不过几尺距离,夜无心不禁有些激动,他对着乾元殿大门朝里大声说道: “夜无痕,你放弃吧,你已经输了,我劝你还是赶紧束手就擒,到时,看在兄弟一场份上,二皇兄会饶你一命的。” 夜无心的话音落下,大殿的门便被打开,里面的人走了出来。看到夜无痕,夜无心这边的人下意识的胆颤,他们不自觉的提高警惕,将手中的武器全都对准他,呈半包围之势将他围住。, 夜无痕对于自已现在的处竟毫不在意,他看着此时好不得意的夜无心,冷笑道:“皇兄真是好手段,不过……”说道这里,夜无痕脸色骤变,他面容冷厉,已不复刚才的笑容,“不过,皇兄说的话也正是臣弟想说的,臣弟劝皇兄还是及早回头吧,如若不然,皇兄莫怪臣弟无情了。” “哈哈哈……”夜无心高声笑了起来,他指着夜无痕嘲讽到:“看来皇弟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啊,如今的局势,你可得好好看清楚究竟是谁该回头。” “是啊,”夜无痕意味深长的说着,“是该好好看看清楚!”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沈凝华及韩平等人便带着大队人马从外面冲了进来,将夜无心的人围了起来。 夜无心看着这些突然多出来的人马,哪里会不知道自已是中了夜无痕的算计。他收起得意之容,狠厉的看向夜无痕,“很好,很好,这才是真正的夜无痕嘛,我就说那众人心中都为之惧怕的凌王殿下,又怎么如此不堪一击呢。不过这样也好,这般打败了你,我会更高兴的。”夜无心拔出腰间的配剑,“即然如此,就不用废话了,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夜无痕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看看我们两个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既是皇兄你的心愿,臣弟岂可不成全,”夜无痕目光幽冷,“这条路可是皇兄你自己选的,怪不得臣弟了。” “你不必假仁假义,谁能笑到最后不不一定呢。”夜无心振臂一挥,“众将士听令,谁若擒拿住夜无痕,本王赏金万两,封万户候,” “是~,谨遵王爷谕旨!”一从将士高声应到。 夜无心的悬赏自是起到一定的作用,他这一方的人马立刻便杀气四溢,矛头直指夜无痕,在数不尽的金钱与至高的权利面面前,是没有多少人能抵抗得住诱惑的。 “杀…………” ………… 随着夜无心的一声令下,两方人马交战,厮杀不断,吼声振天,乾元殿前,血腥浓郁,有人在不断的倒下,又有人立刻冲了上来,*,杀戮,嗜血,死亡,充斥着整个大明宫。 随着交战时间越来越久,局势也渐渐明朗起来,夜无心这一方已渐渐露出了败迹。这让一心只想坐上那个位置的夜无心不禁露出急色。 他左右看了看,便从一旁的亲卫身上拿过了弓箭,拉弓搭箭,箭头直指大殿门前站着未动的夜无痕,这可是他的得意之技,也是他最后一博了。 夜无心的箭法在众皇子中还是比较出众的,虽不到百步穿杨之势,但也是箭无虚发,箭箭命中目标。就好比前世那样,在孔雀台的那一场厮杀中,毫无准备的无夜无痕对上夜无心的箭羽也无法全身而退。 夜无痕一直都在关注着夜无心,他自然也看到了夜无心的举动。他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讽刺,一切就仿佛回到了前世,回到了曾经的孔雀台,只是,经曾经的夜无痕无法避开,今生的夜无痕却不会了。如今的他早已有了准备,他又哪里还会让历史重演呢。夜无痕心里暗讽,你夜无心也不过如此,前世如此,今生也一样,只此一招。 夜无痕站着没动,他淡笑的等着夜无心的箭头飞过来。 只是,有些事好像就真的跟注定的一样,该发生的一样会发生,该出现的一定会出现,就算穿越了时间,跨越了空间,该牵扯的就一定会牵扯在一起。 就好比此刻,箭头在离夜无痕身体不过三寸的距离时,骤然停了下来,只因它被一片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树叶挡住了去路。那看似脆弱,不堪一击的薄薄的一片树叶,就这样将这来势凶猛的箭羽生生止住了脚步,无法再向前一刻。 见此情景,心神紧张的韩平等人不禁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都知道自家王爷已早有准备,可是在真正看到箭羽朝着王爷飞去时,他们心里也同样紧张,生怕准备不够,王爷会出了什么意外。 在场众人都将此景看得清明,所有人不禁以为,定是有世外高手在暗中相助凌王,不然,一般高手的能力跟本挡不住祁王的箭。 就是韩平与沈凝华他们也是这么认为,他们觉得王爷肯定在暗中也带了某一位高人跟随左右,以护周全。 夜无心更是如此,他见自已原本还有可能反败为胜的至命一击意然被别人打乱,不禁大失方寸,心绪颓然,他想若夜无痕真有世外高人在暗中相助,以此人神出鬼没的能力,他要想杀了夜无痕根本不可能。 想到自己有可能会以失败收场,夜无心失态的对着乾元殿四周高声乱叫:“是谁,是谁在暗中鬼鬼祟祟的,赶紧给本王出来,暗中使计算得什么英雄,有本事,出来与本王一决高下。出来……赶紧出来…………” 不管众人怎么想,不管夜无心怎么高声乱吠,这一切的一切都好似与夜无痕无关,他的心早在看到那一片突然出现的树叶时,就已经愣住了。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重复着:“是她,是她,是她,”如此熟悉的方式,如此熟悉的场景,这世间,除了她有这般能力,又还能有谁呢。 夜无痕震惊过后,便是忧虑,小丫头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她不好好待在府中,跑到大明宫来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她自已现在的身子不方便,随意会走动很危险吗,又是谁告诉她大明宫的事的。 夜无痕心中有事,便顾不得夜无心的垂死挣扎,他吩咐韩平与沈凝华他们收尾,而他自已,却向着树叶飞来的方向追了出去。 夜无心见夜无痕走了,更是不甘,他激动的狠声对着夜无痕的背影大叫:“夜无痕你给本王站住,我们之间还没有一决胜负,你凭什么可以先离开,你给本王回来,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走…………” 回应夜无心的,只是夜无痕渐渐模糊的背影。 此时,在夜无痕心里,就是江山社稷也不在那么重要了,没有什么能阻挡住他的脚步,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找到小丫头,把她放到自已的身边。他担心,若是迟了片刻,没人在小丫头身边,她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夜无痕出了朝元殿,追到了一处较为空旷荒芜的宫殿处,没见着半点人影,他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那份忧虑,高声对着宫殿四周唤道:“阿烟,你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夜无痕说完后,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心底忽然生出些许落寞,难道小丫头现在还是不想对他坦白吗。 静默片刻,夜无痕知道,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得先将小妻子找出来才行,拾起落寞,他再次出声:“阿烟,我知道是你,你快出来吧,你现在身子离不得人你知道吗,快出来,我很担心你,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后再说好不好,若是……若是……”夜无痕停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道:“若是有些事,你不想说,那就不用说,我,不会追问你的。” 夜无痕说完,四周仍是寂静,他不禁心中悲凉,难道她真的想瞒他至此,在这里一面都不想见他吗。 只是,夜无痕想错了,并不是沈凝烟不愿见他,不愿答应他,而是她现在已疼的说不出话来。 在夜无痕来到这处宫殿时,沈凝烟本准备好要出去见他的,可是,偏偏这过时候,肚子不知怎么了,竟疼得厉害,她现在已是满头大汗,话都没法说出一句,她看着因为自已没出现而失落悲凉的夜无痕,心中急切却毫无办法。 眼看着夜无痕就要离开这处宫殿,沈凝烟心底顿时慌了神,已疼得瘫倒在地上的她拼命的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将一旁的宫灯推倒,发出声来。 “砰……”物件掉落在地发出一声响动。 带着一身失落正准备离开的夜无痕,忽然听宫殿一角发出轻微的响声,他忙朝着那角落跑了过去,在帘子后面,他便看见了躺在地上正扶着肚子,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沈凝烟。 见此情景,夜无痕顿时慌乱无措,他慌忙将妻子搂到怀里,“阿烟,阿烟,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阿烟……” 意识已经有点迷糊的沈凝烟听到了他呼唤的声音,费力的抬起眼帘,柔弱无力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断断续续的说道:“肚……肚子疼……肚子……好疼……”语气中含有从未有过的脆弱。 夜无痕慌忙将妻子抱起,急奔出大殿,向外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分出心来,不停的柔声安慰着怀中的妻子,“阿烟别怕,阿烟别怕,乖乖的忍一下,我们……马上去找太医,阿烟很快就会好了,别怕……别怕……” 夜无痕说的轻柔,他却不曾知道自已的声音里已不自觉的带上了颤音,更不曾感觉到,此刻,他已是浑身颤抖,失了往日的从容。 ………… 第63章 神者皆殇 夜无痕抱着沈凝烟到乾元殿时,夜无心刚好被韩平及沈凝华他们擒住,夜无心的人马也都已被夜无痕这一方的人马住全面镇压住,再没有什何反抗的余地。 韩平他们见到夜无痕抱着脸色苍白沈凝烟从外面急奔而来,吓了一跳,尤其是沈凝华更是惊得连称呼都变了。 沈凝华急忙的迎上前去:“王爷,阿烟她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会在宫里?” 此时心里全是担忧的夜无痕却没有时间回应沈凝华的问题,他脚步不停的直接进了乾元殿内,只是在经过韩平的时,急声令道:“韩平,快去请太医来,”话音落下,人已是进到殿内。 “是,”韩平应声向明寅帝的寝宫急奔而去。 如今,明寅帝重病卧床,又逢宫变,宫中太医都已被聚集到帝王寝宫内保护起来。 跟随了夜无痕这么久,韩平早已清楚自家主子的一些习性,主子平日里从容淡定,倘若他什么时候失态了,那一定是真的出大事了。 沈凝华见夜无痕抱着自家妹妹这般匆忙的就进了殿里,也明白了事态严重,他见外面的局势基本已被控制住,有朱祁玉他们看着便可,便连忙跟着进了殿去。 乾元殿内,夜无痕小心的将沈凝烟放到内殿的床榻上,随后半跪在床前,他一手握住妻子的手,想以此给她些力量,一手不停的给妻子擦拭额头上着不断冒虚汗,口中不住地轻哄着:“阿烟别怕,再忍一会儿,就一会儿,太医马上就来了,乖,别怕,”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沈凝烟低低的□□声。 这时,沈凝华已经跟了进来,他看到自家妹妹这般模样,顿时也是慌了神,他几步冲到床前,忧声询问夜无痕:“王爷,阿烟她这是怎么了?她不是应该好好待在王府里吗?这个时辰,她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本王不清楚,本王找到阿烟时,她就已经是这样了,”夜无痕茫然的摇着头,对于沈凝华的这些问题,他也很想知道,他也很想弄清楚阿烟她为什么会到宫里来。 想到这里,夜无痕眼中闪过阴狠之色,如若让他知道是谁暗中引诱他的小丫头来犯险的,他定叫那人生不如死。 见夜无痕也不清楚,沈凝华转头轻声唤着躺在床上的妹妹:“阿烟,阿烟,是三哥,三哥在这里。” 听到沈凝华的声音,沈凝烟缓缓睁开眼睛,弱弱叫了一声: “三哥~……” “哎!……是三哥,三哥在这里,阿烟有哪里不舒服,跟三哥说说,三哥会给阿烟想办法的。”见妹妹清醒了一些,沈凝华忙低声哄着。 沈凝烟却是没再听到沈凝华说的这翻话,此时,她的心神早就散了,只是凭着本能,紧紧握住一直握着她的大手,无意识的说着:“好疼……好……疼……肚子……好疼……好疼……” 低低□□,向来坚强的她眼中不禁泛起水花,可见此时,她究竟是有多难受。 见着妻子这般痛苦模样,夜无痕的心也跟着纠着疼,他再一次感觉到自已的无力,只能不断的轻哄着妻子,“阿烟别怕,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不疼了,恨快就不疼了。” 说完,他转身对一旁的同样满心担忧的沈凝华急声吩咐道:“扶疆,你快去看看,为什么太医还没有来,快去看看。” “是是是,我这就去,我这就去看看,”沈凝华说完,提步便向外跑去,看着妹妹这般痛苦,他的心里也同样跟着难受。 沈凝华还没出乾元殿大门,韩平就带着一帮子太医来了,后面还跟着一道来的秦皇后与太子妃等人。 此时见到秦皇后,沈凝华顾不得行礼,他焦急的与一众太医们说道:“请各位太医快一点吧,凌王妃她现在情况很不好,” …… 因为祁王发动宫变,太医们被吓很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如今,局势变幻莫测,祁王输给了凌王,太医们心里更是明白这凌王将来会是什么样一个身份,因而,此时凌王妃出事,他们更是不敢懈怠。 “是……是……,”众人忙应了沈凝华,随之加快脚步向内殿走去。 见太医们进了内殿,秦皇后忙叫住准备跟着进去的沈凝华,“沈大人,留步,阿烟她究竟怎么了?见到痕儿让韩平来传太医,本宫都吓了一跳,阿烟她不是应该好好待在凌王府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宫里?” 见秦皇后询问,沈凝华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是停下来回答秦皇后的话:“回皇后娘娘,微臣……也不清楚,微臣也不知王妃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里,只是……只是王妃她现在情况很不好,微臣很担心……” 沈凝华说着,眼眶不禁有些发红。 “什么……,走,走,走,快进去看看,”秦皇后听了知情况不好便急了,虽然她与小儿媳妇往日里是有些隔阂,不过在这种时候,秦皇后还是很担心儿媳与孙子。 太子妃扶着秦皇后随着沈凝华进了内殿,便看到太医们全都围在床前,正在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沈凝烟诊脉。沈凝烟此时看起来非常不好,面色苍白无血,就连气息都有些微若。而一旁坐在床前的夜无痕则是脸色黑沉,难看至极。 “怎么样?怎么样?景澜,阿烟情况如何?”到了内殿,秦皇后便焦急的开囗问向夜无痕。 听到秦皇后的询问,夜无痕没说话,只是抬起头来看了秦皇后一眼,后又低下头去紧紧的盯着床上已经昏迷的妻子,他生怕自已眼睛离开片刻,妻子就会不见了。 见夜无痕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秦皇后便侧身问向一旁的韩平:“韩平,凌王妃她情况究竟如何了?孩子……孩子有危险吗?” 此刻,韩平也跟着自家主子一样为王妃着急,但见秦皇后问话,作为臣者,他自是需得回答,“回皇后娘娘,太医们还没诊出结果,不过……”韩平停顿了一下,后又低声说道:“不过情况不太乐观。” “怎么会这样?”秦皇后倒吸了口冷气,见韩平都这么说,心中不禁有些发凉,她暗暗祈祷着,可千万莫要出什么事才好啊,如若不然,以景澜在乎他王妃的那个劲,真不知会做出什事情。 秦皇后在这边祈祷着,那边,太医们似乎有了些结论,只见太医院院判王壶面色凝重的转身对夜无痕说道,“王爷,可否请您查看一下王妃胸前是否有一颗红豆大小的朱砂印记。” 听到王壶的话,夜无痕纠心之余,不禁觉得奇怪,“阿烟她胸前不曾有什么印记,”对于妻子了如指掌的他,怎会不知妻子那里有没有什么印记。 “回王爷,正是因为之前没有,所以,现在才要看看。”王壶凝声答道。 夜无痕还没说话,沈凝华先急了, “这是为何?可是发现了什么情况吗?” 王壶面色凝重的摇摇头,“不好说,不好说,” ………… 这边,王壶在回答沈凝华的话,那边,已知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夜无痕已转身背对着众人,去解开了妻子胸前的衣襟,看看是否有如王壶所说的那个印记。 夜无痕用自已的身体遮挡住身后众人的视线,轻柔的解开沈凝烟的衣襟,待衣服里的肌肤露出来时,他便看到在妻子的胸前从前光洁如玉的肌肤上,此时果真生有如王壶说的,那颗如红豆大小的朱砂印记。 夜无痕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他将妻子的衣襟理好,转过身去,沉声问向王壶:“胸前若有朱砂印记会怎么样?” “如果真有,只怕是……”说道这里,王壶没在说下去,不过他语气这般沉重,众人还是能听出其中所含有的意义怕是不妙。 “你别什么只怕不只怕的,本王不想听这些,你只需要告诉本王,王妃她究竟是怎么了?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别的废话就不要再说了。” 夜无痕可不管这些,他现在心急如焚,可不想听王壶这些支支吾吾的片面之词,他只想知道,自已的妻子现在究竟是情况怎么样。 见夜无痕似有发怒的征兆,王壶不在支吾,连忙恭敬答道:“回王爷,臣等从王妃的脉像上看出了一些蹊跷,若王妃胸前真有那朱砂印记,王爷您只怕是要有心里准备,情况真的不大好了。” “你细细说明,如何不好,”听了王壶的话,夜无痕只觉心底沉闷,有如被沉重大石压着一般,呼吸困难。 “因为臣等从王妃脉像上看出了中毒的迹像,” “中毒?”一旁的秦皇后惊呼,“凌王妃怎么会中毒?” “回皇后娘娘,从脉像上看,凌王妃她的确是中毒之象,至于怎么…………”王壶正准备与秦皇后细说,便被夜无痕打断。 “你先继续说,王妃所中何毒。” “是,是,王爷,”王壶忙应从,“从脉像上的蹊跷再结合朱砂印记来看,诸位太医与老臣一致断定,王妃她所中之毒那乃是那传说中的世间奇毒“神殇”。” “何为神殇?” 夜无痕满心疑惑。 “回王爷,神殇是比较罕见的世间奇毒,神殇之毒无色无味,阴寒至极,霸道无比,正如其名一般,神者皆殇,无一幸免。” 听得王壶的解说,夜无痕的心顿时沉到谷底,他紧了紧握住的拳头,拼命忍住蚀心之痛,沉声问道:“中了此毒后会怎样?” “既名神殇,可见其毒性之霸道,岂是常人所能承受得住的,更何况王妃她如今……又怀有身孕,情况更是不好,只怕……”王壶没再说下去。 “继续说,只怕什么?” “母子皆殇!”王壶说完,与一众太医跪到地上,“请王爷恕罪,臣等……医术浅薄……对于此毒,无能……为力……” “什么……”一旁的秦皇后听得太医的话,惊呼一声,差点跌到地上,“母后小心,”还是她身旁的太子妃连忙将她扶住。 太子妃平日里与沈凝烟的关系还不错,此时听得太医之言,她也跟着着急,她忙对太医们说道:“王太医,你们赶紧想想办法。凌王妃她不能有事,你们可一定要救救凌王妃,” “回太子妃,如若有办法,臣等自当义不容辞,可是……”王壶沮丧的摇了摇头。 对于太子妃与太医们的谈话,夜无痕仿若没听在耳里,他沉默片刻,面色忽然变得平静起来, “本王不想听这些,”他坐上前去,轻轻将小妻子搂到怀里抱着,口吻温和的对跪在地上的王壶等人说道:“你们若真对此毒毫无办法,王妃出了什么事,你们就都跟着去王妃跟前陪罪吧。”夜无痕说的很轻柔,生怕吓着怀中的小妻子似的,可是,他话里的狠厉却让王壶等人觉得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王爷饶命……王爷恕罪……臣等真的已经尽力了……”殿中顿时充斥着太医们的求饶声。 “全都闭嘴,谁若再说话吵到王妃休息,那他往后就可以不用说话了。”夜无痕同样说的轻柔,可太医们却吓得顿时禁了声,大气也不敢出。 殿中的声音多少还是传到了殿外。 朱祁玉同齐津豫他们因为担心凌王妃情况如何,并没有离开,而是押着夜无心一直在殿外等着,听到殿内太医们的请罪求饶声,他们心里咯吱一下,暗道不好。王爷对王妃的重视,他们都看在眼里,若王妃真的出了什么事,王爷不知会怎么样,众人的心不禁提了起来,都在担心起王爷与王妃来。 与朱祁玉等人的担忧不同,夜无心听得殿内传出的声音,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微光闪烁,不禁得意的高声对着殿内大喊:“夜无痕,你也有今天,我告诉你,你别白费心思了,没用的,还是早日为你的小王妃准备后事吧!哈哈哈……”说着夜无心大笑起来,“想想还真是高兴,本王虽然败了,但有你夜无痕的妻儿陪葬也是不错的。哈哈哈……” 听得外面夜无心肆意的笑声,夜无痕心底阴狠异常,他吩咐一旁的韩平:“韩平,你去处理一下,祁王以后可以不用说话了。” “是,”韩平应诺,沉色向殿处走去。 “啊……唔……”不过片刻,殿外便传来一声惨叫,随后,便安静了下来,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可是,听到那声惨叫,殿中跪着的一众太医却只觉后颈发凉,背襟汗湿,不敢出声。 夜无痕对于外面的一切惘若未闻,他看着地上的一众太医,低声说道:“你们现在可以好好想想,王妃她的毒该怎么解,想到了办法自然最好,如若不然,祁王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本王保证,你们不会比祁王好到哪里去的。” “是,是,是……王爷息怒,王爷息怒。臣等这就想……臣等这就想办法,”太医们除了应诺,再也不敢说出别的话来。 随后,众人擦净脸上的虚汗,聚到一处,紧张的商量起凌王妃的病情来…… ………… 第64章 没有谁能比你重要 太医们商议讨论了许久,最终,只找出一个相对可能有效的的办法。 还是由王壶出来与夜无痕说,“王……王爷,臣等想出……一个办法,或许……可……可以奏效,只是……”王壶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却没敢把话说全。 夜无痕还没说话,一旁忧虑不已的沈凝华先开口了,“别在可是了,王太医,既然已经找到了办法,那你就快说出来吧。” “是啊王太医,你快将办法说出来吧,”太子妃也跟着出声。 “是,……太子妃娘娘,臣等根据以前看过的药学典籍与及神殇之毒的毒性,从多方面对比得出一个结论,如若……有一个容器可以引渡神殇之毒,凌王妃她……或许可有一线生机。”王壶答道。 “那你们还不快去寻这容器,”太子妃急道,听得有一线生机,她打从心底里高兴。 抱着沈凝烟的夜无痕听得此话,灰暗的眼中,也渐渐有了些许光彩。 “回太子妃娘娘,此容器不用寻外在的,须在凌王妃体内才行。” “凌王妃体内?” “是的,只有从体内引渡,方才有可能成功。” “那,凌王妃她……体内……可有……” 太子妃迟疑说道。 听得太子妃的话,王壶下意识的看了眼沈凝烟高高隆起的肚子,随后,低声答道:“……有……” “真的吗,那不是更好,”听得王壶肯定的回答,太子妃顿时喜上眉稍,“那王太医你们还不赶紧着手为凌王妃医治。” “只是……” 王壶犹豫不决,不敢动手。 “只是什么?王太医你还有什么要顾忌的?”见王壶还是这副支吾不清的模样,太子妃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回太子妃娘娘,只是那容器却是……却是……凌王妃腹中的孩子,如若……将此毒引渡到胎儿身上,那胎儿……只怕是不能成活了。” “什么……”太子妃深吸了口气,不禁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捂着嘴,说不不出话来。 听得王壶的这翻话,一旁的秦皇后不答应了,“不可以,”她忽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说道:“不可以,绝对不可,王太医,本宫命你再想别的办法,绝对不可以伤害本宫的孙儿。” “是啊王太医,你再想个别的法子吧,这法子实在太残忍了。”稍稍缓过一点神来的太子妃也一脸期盼的看向王壶,希望他还能有别的办法。 王壶不敢看这两人的面色,只低下头,低声说道:“回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办法……只此一个,……别无它法……只能保住一个……” “不行,绝对不行,本宫不允许!”听得王壶的回答,秦皇后再无法平静下来,她期待了这么多年的孙子,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 一直沉默着的夜无痕此刻出声了, “王壶,照着你说的方法去做吧!”在他心里,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妻子重要,只要能救妻子,他什么都可以舍弃,即便是骨肉孩儿,也是如此。 “不可以,”秦皇后高声反对道,她愤怒的看向夜无痕:“你疯了吧?景澜,那可是你的骨肉,你现孩子,你怎么能忍心。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秦皇后说着,声音不禁有些哽咽,她是真的舍不得这个孩子。 夜无痕听得秦皇后这愤怒的话语,却是头也没抬,他轻柔的紧了紧搂着妻子的手,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妻子,平静说道: “母后,没有什么……比阿烟更重要,……儿子……只想要阿烟平平安安的待在儿子身边。” “你疯了……疯了,本宫不同意……本宫不允许……”秦皇后激烈的出声反对。 对于秦皇后的反对,夜无痕置若罔闻,他平静的吩咐王壶,“王壶,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吧,本王只要王妃平安,”说到这里,夜无痕抬起头来,冰冷的看了王壶一眼,“如若王妃出了什么意外,你该知道结果的。” 被夜无痕冰冷的扫了这么一眼,王壶只觉心底阴冷,他忙颤声应道: “是,是,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保得王妃平安!” “还不快动手,” “是,是,微臣这就准备给王妃解毒。”王壶拿起太医们早已备在一旁的金针,准备去给沈凝烟施针。 “王壶你敢!”见王壶要动手,秦皇后厉声阻止道。 “你若敢动手,敢伤害皇孙,本宫诛你九族。” 听得秦皇后你声音,王壶颤抖的停了下来。 “继续,”夜无痕冷声说道。 看着这母子俩意见相左,王壶一时间有些摇摆不定,他看了下正怒目着的秦皇后一眼,又看了下平静无波的夜无痕一眼,思量片刻,最后,王壶还是拿起了金针,慢慢向夜无痕这边靠近着。 “王壶你敢…………”秦皇后见王壶如此动作,瞬间发怒,她还想在说什么,却被夜无痕打断了。 见秦皇后还在一旁激烈的反对着,夜无痕不想她在这里影响王壶的施针,他沉声吩咐一旁的韩平,“韩平,你送皇后娘娘回凤仪宫吧,她今日有些累了,需要休息。” “是,王爷,”韩平平静应了一声,随后,向秦皇后走去,“皇后娘娘请,属下送您回凤仪宫。” “本宫不走,”秦皇后不理会韩平的态度,她侧过身去,让开韩平,准备向夜无痕走去。 “景澜,母后告诉你,没见到孙子平安出生,母后绝对不会离开。” 夜无痕仍是不曾理会秦皇后,他看也没看的又叫了声“韩平,”。 韩平听得自家主子这副语气,顿时明白,王爷他是真的动怒了,他不敢再拖延。 “皇后娘娘恕罪,韩平得罪了。” …… “你干什么,韩平你放肆,谁允许你对本宫这么无礼,你放开本宫,本宫不走,放开…………” 韩平对秦皇后行了一礼,随后,无视掉秦皇后激烈的反抗,强行将人带出了乾元殿。 ………… 秦皇后被韩平带出去后,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王壶见秦皇后被夜无痕让人强行带走,一时间吓得愣在原地,没敢再动。 夜无痕见王壶这般畏首畏尾模样,怒意更深,“王壶,你还愣着做什么,若王妃出了什么事,本王唯你是问。” “是,是,是,……” 王壶被惊的回过神平来,不敢在担搁,他拿起金针走到床榻前,“请王爷将王妃的衣袖理一下,让王妃的手臂露出来。” 听得王壶的话,夜无痕看了他一眼,随后,轻柔的将怀中小妻子的衣袖轻轻挽起,露出一小段洁白如玉纤细小巧的手臂来。 或许是沈凝烟腹中的孩子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又或许是所有生灵对待危险来临时的天性感应,在王壶靠近床榻准备施针时,沈凝烟高高隆起的腹部的某处微微凸了起来,跳动了几下,好似腹中胎儿在母体中动了几下。 随着胎动过后,一直昏迷着的沈凝烟忽然有了清醒的迹象,她睫毛微微晃动了几下,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沈凝烟睁开眼后,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夜无痕那张看似平静却无处不透着压抑纠心的俊脸,她低低的唤了一声,“王……爷……” 听得怀中突然传来微弱的声音,一直关注着王壶施针的夜无痕忽的一下低头去,看向怀中的人儿,激动说道:“阿……阿烟,你醒了,” “嗯……” 沈凝烟好似看到床榻前有人影晃动, “王爷……你们……在……做什么” 夜无痕看着怀中虚弱不堪的妻子,沉吟片刻,目光微微闪了一下,后若无其事的笑道:“哦……,没做什么,阿烟刚才不是肚子痛吗,所以,我让太医们给阿烟检查身子,” “是吗……”沈凝烟总觉得气份不太对劲,“你没骗我……” “当然……,”夜无痕压下眼中快要溢出的水花,努力扯出一抺笑容,“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我的小阿烟,” “是……啊……,王爷……不会骗我的……”沈凝烟跟着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此时,王壶拿着金针走过来,“王爷,微……微臣施针了……”王壶现在不敢担搁,因为他知道,若再担搁下去,可能连大人也保不住。 夜无痕抬眼看了下王壶手中拿着的金针,拼命止住心底的痛苦,微微点头,“好……”别看他对秦皇后手段那么冷血,就认为他是真的不在乎沈凝烟腹中的孩子,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出生,因为这个孩子是他与小丫头的,是流淌着他们共同血液的人,他怎会不在乎。可是,若要拿他的小丫头的命来换这个孩子的命,他却是不允许,因为,在他心里,这世间,没有什么能比他的小丫头重要,即便是他的命或是……这个孩子的命……也一样如此。 一旁的太子妃看着夜无痕怀中尚不知情,蒙在鼓里的沈凝烟,又看了下即将施针的王壶,她只觉这幅画面实在残忍,她想,若是以后,阿烟得知,她的命是用她腹中孩子的命换的,她会怎么样,她该怎么面对以后的人生。太子妃简直不敢想,这样的画面,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实在太残忍了,她捂着嘴,将控制不住的抽泣声堵在口中,侧过身去,不忍在看,这即发生的一幕。 或许是母子天性,在王壶的金针快要刺进手臂的肌肤时,沈凝烟忽的一下将自已的手臂移开,她心里有一种直觉,如若让王壶将那金针刺下,她定会悔恨一生的。 夜无痕见妻忽然将手臂移开,他努力保持着面上的平静,轻声问道: “阿烟,……你……怎么了……” “我……我不喜欢……扎针……”沈凝烟直直的看着夜无痕,带着些祈求的口吻说道:“王爷,……可不可以……不要……太医施针,我……不喜欢……” 看着这样的妻子,夜无痕差点崩溃,他的平静差点没办法保持,就连说话也不自觉的带上了颤音,“不……不可以,阿烟……要乖,一会儿……就……好了,……别……怕……”说完这话,夜无痕便忽然一下子抬起头来,想将那通红的双眼中早已溢满的泪水倒回去,不让它流出来,以面被怀里的小丫头看见。 此时,早已受不住这压抑氛围的太子妃,忽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呜咽着跑了出去。 敏锐如沈凝烟,即便此时虚弱不堪,思绪涣散,她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王爷……,其实……不只是看看……这么简单吧……你……你是在……骗我的吧……” “没有……就么会……”夜无痕坚难的笑着。 沈凝烟微闭上眼睛,“王爷,……你让他们……全都下去吧,” 夜无痕还在坚持, “阿烟,听话,……你听我说……你会好起来的,……” “让他们……出去……”沈凝烟没理会夜无痕的话, “阿烟……” “让他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对王爷你……说……” 沈凝烟多少还是能感知得到自已的身子出了问题,而且,还很严重,可能已经严重到将危害到她腹中孩子的生命。 但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即便是为了沈救她自已也不行。 沈凝烟想,现在,或许,只有空间里的那些付青鸾留下的东西,方能救她与她的孩子了。 ………… 第65章 空间产子 夜无痕最终还是败在沈凝烟那纯净透亮却又充满祈求的眸子里, 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没法再坚持着让王壶继续施针,只好顺从 她的意愿向王壶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暂时先下去。“你们先退下吧,”。 “王爷,……不能……再担搁了,” 王壶见夜无痕真的按照沈凝烟的意思让他们退下,他不禁担忧的出声提醒,他担心再拖延下去,只怕便是大人也可能保不住了。 “我知道,”夜无痕心里也很明白,但他拒绝不了妻子的祈求,只能吩咐王壶他们不要走远,“你们先在殿外候着,待本王与王妃说几句话,便叫你们进来。” “王爷……”王壶还想再劝几句,便被夜无痕扬手止住,“下去吧……” “……是……” 见夜无痕态度如此,王壶等人也只好听命退下。“臣等告退……” 王壶等人是走了后,,在殿中一直都沉默着的沈凝华开囗了,他看着夜无痕怀里虚弱无比的妹妹,凝声说道:“阿烟,你有你的想法,三哥本不该说什么的,但是,……三哥只希望……你……不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时……都先想一想……在乎你的父亲母亲……哥哥们,还有……还有在乎你的王爷,你……千万莫做傻事。” 他说完,眼眶有些微红,随后别有深意的看了夜无痕一眼,希望他别让妹妹做傻事,便随着太医们一道退出了大殿。 沈凝华在听到夜无痕决定放弃孩子要救他妹妹时,他心里其实是有些高兴的,这并不是说他冷血不在乎这个外甥,而是因为跟他妹妹比起来,这个尚未出世的外甥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如果让他选,他自然是会选择救自己的妹妹的。 可是,此时见妹妹拒绝太医的救治,他心中急切又难过,却也说不出让妹妹放弃孩子的话来,这对妹妹来说太残忍了,他虽然很想劝说,但却没有权利让妹妹做出这个决定,他只能提醒妹妹,希望她不论在什么决定时,多想一想,慎重一些,因为,这世上还有很多爱她的,在乎她的人。 看着兄长远去的背影,沈凝烟虚弱的靠在夜无痕怀里低低呢喃:“三哥,……你放心,阿烟……不会让你们……担心的……” 不论兄长是否听得到,沈凝烟心里都明白,兄长他说的这些话的用意,她暗道,她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 待殿中只剩下夫妻二人时,沈凝烟便准备与夜无痕说空间之事了。她缓缓抬起眼帘来,直直看向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的夜无痕,“王爷……,我……能……相信你的……对吗……” “当然……”夜无痕点头,“我是你夫君,你最亲近的亼,你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呢。” “那么……,请你……相信我……,我……我要带你……去……去……一个地方……” “好!”夜无痕仍是点头,什么也没问,“只要阿烟想去的去方,我都会陪你去。” “好……”沈凝烟露出了个微弱的笑容,“抱紧我…………静心……宁神……” “好……” 沈凝烟微闭上眼睛,努力凝聚心神,向空间传达出要进去的意念。眨眼间,她与夜无痕的身影便从大殿内消失,进入到了空间里。 周身环境的明显变化,让沈凝浓知道她们已经在空间里了,因为这空间特有的浓郁灵气正拼命的向她扑面涌来,前仆后继的挤进溶入到她的身体里,让她一直疼痛难奈的肚子都稍稍减轻了一些痛触。 “王爷……,我们……到了”沈凝烟缓缓说道。 “到了吗,”夜无痕缓缓睁开刚才闭上的眼睛。他抬眼随意打量了下四周,惊奇问道:“阿烟,这是……这是……什么地方?” 夜无痕看着这奇异的空间,四周长着参天古树,树上结满了各种不知名的奇异果子,不远处还有一汪雾气迷漫的五色池水,池水之后,坐落着一栋看着朴实,却无处不透露着庄严大气的茅屋,茅屋之外,四处雾气笼罩,让人看不清远处的景象,夜无痕只觉得这里的景色新奇异常,充满神奇,他一直都知道小妻子有一些不为人知且不同寻的秘密,但他从未想到,这秘密竟然这般奇异,好不真实。 “这里是……是……阿烟的……世界……”沈凝烟露出个虚弱却又有些骄傲的笑容。 “阿烟的世间?……”夜无痕吃惊说道,“那这里是在什么地方?……” “这里是………唔………”沈凝烟正准备与夜无痕细说空间的来历,忽然觉得小腹下坠,疼痛不已,□□好似有液体流出,已经浸湿了她的底裤。沈凝烟以为,她刚才的疼痛又复发了,她忙紧紧抓住夜无痕的衣襟,“王爷……你……你快……把我抱……抱到那五色池水里去……” “阿烟,你……你怎么了?……” 夜无痕见刚刚看着情况还有些轻微好转的妻子忽然变得严重起来,不禁急了,他慌忙将妻子抱起,向那五色池水走。 “我……唔……不知道,……”暂缓片刻,想到已被浸湿的底裤,沈凝烟猜测着,“可……可能是……要生……生了……” “什么……”夜无痕忽然停了下来,“阿烟,若真是要生了,我们不能到水里去。”他担心在水中,大人孩子都会有危险。 “我们应该出去找产婆,” “没……没事,不用……担……心……快去……”沈凝烟在前世时可是听说过,在水中分娩 可以减轻很多生产时带来的痛苦,可以让分娩更加顺利,她虽然不曾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但是,她想,在那充满灵气的五行灵池里,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再说了,在五行灵池里浸泡,更可以洗去她体内那不知名的毒素,保得她母子平安,为了她们母子俩的生命,她也必须要到那池水中去。 “阿烟……听话,我们先出去,你要生了,我们需要去找产婆,”不明所以的夜无痕不答应,他可以无条件的顺从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但是,他绝对不允许她去做对她有危险的事,去拿她的生命冒险,就好比现在,便是如此。 “不……不行的……王爷,你……唔……听我的……没……错,我们……唔……快……快去池中……”说完这段话,沈凝烟已是大汗淋漓。 “阿烟……” “快啊……,……我……唔……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唔……” 见妻子这么坚持的要去那池水中,夜无痕看了看那五色池水一眼,思索片刻,只得妥协,随即,他便抱着沈凝烟进了那池子里。 其实,他何偿不是怀一丝侥幸,他一直都知道妻子有很多秘密,即便他现在只是看到了这秘密的冰山一角,什么也不了解,但却仍然给他很大震撼。他心底也明白小妻子这么坚持,怕是有她的道理,这池水定是有什么不凡之处,他只能暗暗祈祷,希望这池水真能让如他所想,保得他的妻儿母子平安。 一到这池水中,沈凝烟只觉浑身舒畅又痛苦,舒畅是因为许久未曾得到灵气滋养的身体,这一刻总算尝到了灵气的滋味,有如久旱逢甘瀮一般畅快。痛苦的则是,此时,她除了要承受着分娩时带来的刺痛,还承受灵气洗涤体内毒素时所产生的蚀骨之痛。 沈凝烟在这两种痛苦的包围之下,再也压制不住的叫出声来:“啊……啊……好……好疼……”她纠着夜无痕衣襟的手都不自觉的发颤起来。 “阿烟,你怎么了?阿烟……阿烟……”夜无痕见妻子一到池水中,立刻变了模样,不禁吓得手足无措,纠心不已。 “疼……啊……好疼……,身子疼……下……下面……也……疼……啊……” 沈凝烟在他怀中不停的挣扎扭动着。 听到妻子下面也疼,夜无痕下意识的便顺着她的话向她下身看去,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不禁更急了。 “啊,这……这我该怎么办,我……我该怎么帮你,阿烟……” 沈凝烟双手纠住夜无痕的衣襟,痛苦说道: “帮……帮我……,孩子……孩子要……出来了……” “孩子……要出来了……”夜无痕一惊,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忙安慰此时正承受着痛苦的妻子:“阿烟别怕,我……我在这里,我会帮你的……” 夜无痕说完,便将妻子更小心的固在怀里,不让她跌入水中,后又忙将她下身的衣物褪去,虽然,他不曾见过旁人是怎么给妇人接生的,但是,他大概还是知道一些妇人生产时,该怎么去做。 夜无痕一边关察着妻子的下身情况,一边不停的安慰鼓励妻子,“阿烟别怕,再努力坚持一会儿,很快就过去了,……” “疼……啊……好疼……啊……”下身撕裂的疼痛伴随着洗髓的蚀骨之痛,让沈凝烟陪受煎熬。 看着怀中难受痛苦的妻子,夜无痕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紧紧的抱住她,不住的亲吻她的脸颊,给她安慰,给她力量,“阿烟乖,别怕,坚持,再坚持一下就过去了……乖……努力……”说着说着,他眼眶不禁湿润起来,他纠心之于,更多的却是自责,都是因为自他,如果不是自已,妻子就不会承受这么多的痛苦了。 “……啊……啊……” 沈凝烟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凭着本能叫了出来, “阿烟别怕……别怕……加油…… ” “好……疼……” ………… 一时间,平日里寂静无比的空间里充满了女子的哀叫声,男子隐忍的安抚声与鼓励声…… ………… ……半个时辰后, “哇……” 一道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了这充斥着哀叫与安慰声的空间,随后,便是夜无痕激动颤抖的声音,“阿……阿烟,快看,我……我们的……孩子……” ………… 第66章 清算伊始 沈凝烟平安产子后,强撑着看了一眼刚出生的孩子,便力竭的昏睡在夜无痕的怀里。 …… 夜无痕一手搂着昏睡的妻子,一手抱着哭泣过后睡得正香的儿子,他看着怀中一大一小两张眉眼有些相似的睡脸,只觉心里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幸福得好不真实。这种画面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也曾经痛苦的选择放弃过,现在,幻想变成了真实,他只觉得自已好似在梦中,整个人都幸福的都飘了起来。 夜无痕就这样一手搂着妻子,一手抱着孩坐在池水中,他一会儿看看大的,一会儿看看小的,就这样在左看看,右看看中坐了整整两个时辰。可他却不觉得有丝毫的疲惫,若非熟睡的小儿突然啼哭起来,他只怕都没查觉到时间的流逝。 夜无痕抱着孩子的那只手轻微晃动了几下,轻声哄着:“宝宝乖,别哭哦,我们不吵娘亲,让娘亲好好休息,好不好……” 可是夜无痕的轻哄并没有什么作用,孩子仍是啼哭不止,他多哄了几次仍是没有什么效果,不禁有些担忧,小儿为何总是哭个不停。 就在夜无痕哄得快败下阵来时,沈凝烟幽幽清醒过来了,昏睡了两个时辰的她,精力得到了小副度的回升。虽然,比不得平时那般精神,但是,倒也不再像两个时辰前那样,连说句完整的话都觉得费力。 沈凝烟精神刚刚清醒些,传入耳中的便是小儿的啼哭声,随后,她的记忆渐渐回笼,昏睡之前的一幕幕都闪现在她的老海里,有她洗涤毒素时的蚀骨之痛,也有她生产时的撕裂之痛,还有……她已经平安出生的孩子。 她缓缓睁开眼睛,向啼哭声传来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夜无痕的臂弯中,那被一件衣衫包裹着的小小婴儿,“孩子……给我看看孩子……”她虚弱道。 听到怀中人儿发声音,夜无痕一阵喜悦,“阿烟,你醒了,可觉得还好,可有哪里觉得不适?” 沈凝烟轻微摇了摇头,“我没事,”随后,她看向啼哭不止的婴儿,“他是怎么了?为何哭成这样?” 夜无痕一阵头疼,“我也在知他这是怎么了?”他将孩子抱到沈凝烟眼前,“刚才这小子睡得好好的,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哭了起来,怎么哄也哄不住。” “是吗?”沈凝烟伸手抱住孩子,“给我看看,” 夜无痕将孩子递给她,又担心她刚生产完,没什么力,忙伸手将她的母子俩一起护在怀里。 孩子到了沈凝烟怀里仍然还是啼哭,只不过,却不如在他父亲手臂里哭得那么厉害,他只是小声抽泣着,小嘴微张,好似再等着什么东西入口似的。 看着小儿到了自已怀里,马上变了个样,沈凝烟不确定的问向夜无痕: “他……他是不是肚子饿了?” “对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他还不曾进过食,应该是饿了。”夜无痕恍然大悟,他方才想起,孩子从生下来到现在都还不曾喂过食。他准备大人小孩一块抱起,“阿烟,你撑得住吗,我们先出去吧,孩子饿了,我们得带他去找奶娘。”奶娘在之前就已经找好,人就住在王府里,只是谁也预料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便不曾将奶娘带在身边。 “王爷,不用去找了,”沈凝烟摇摇头,阻止夜无痕的动作,脸色微红的说道:“我……我来就好,”虽然有点害羞,但是她觉得自已的孩子还是自已来喂比较好,而且,她不记得在什么地方听到过,母乳喂养对孩子更好。 夜无痕却没注意到她的不自在,他关心的反而是她的身体受不受得住,“阿烟,你刚生完孩子,现在身边受得住吗?” “没……没事,”沈凝烟低声应道,随后,她红着脸在夜无痕毫无自觉的注视下解开自已胸前的衣襟,小心的抱着孩子凑上前来…… “嗯~……”沈凝烟轻哼着微皱起了眉头。 听到她的□□,夜无痕以为她身子又不难受了,忙担忧问道:“阿烟,你怎么了,可是哪里又疼了?” “我……我……”沈凝烟支支吾吾的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埋头在她胸前奋斗的孩子就又委屈的哭了起来,并且哭得好不伤心。 “小东西这是又怎么了?”夜无痕见孩子刚停止哭泣没多久,又哭了起来,不禁奇怪,“他是不饿吗?” “不……不是,”沈凝烟支吾解释到,“他……他是吃不到……”说完这话,她只低着头,没敢去看夜无痕的表情。 “什么?……”夜无痕一时没反应过来妻子说这话的意思,待他看清她那绯红的脸色以及那不自在的模样,又结合着孩子表现出来的委屈情绪,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轻笑出声,“呵呵,这小子可真没出息,还是为父帮帮他吧,”说完,他假装看不见妻子尴尬的神情,好不正经的埋首帮起儿子来………… 虽然,这途中免不了用被吃了很多豆腐,又被占很多便宜,但是,在夜无痕的帮助下,小儿总算是顺利的吃上他人生中的第一口奶 。 待沈凝烟喂饱小儿奶后,便觉得有些困倦,她耷拉着眼皮,在夜无痕的帮助下将衣襟理好,抱好孩子,母子俩一块靠到夜无痕的胸前,“王爷,我……累了,要睡一下会儿,”她刚刚经过生产与洗髓之痛,精力本就不济,又为小儿折腾了这么会功夫,更是支撑不住,又想入睡。 夜无痕看着她这般疲倦,本舍不得打扰她,可是,他看了下四周的五色池水,想着,他们就这么一直泡在水中也在是办法,他轻轻摇了下眼皮都快合上的妻子,柔声说道:“阿烟,先别睡,我们先出去吧,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他们在外面该着急了。而且……”夜无痕停顿了一下,眼府闪过忧色,“而且,你也需要让太医给你看看,看看你的身子是否还有不妥。” 虽然,沈凝烟没来得及跟他解释这池水的妙用,但是,单平孩子平安出生这一点,夜无痕也知道,妻子身上的毒定然已不成威胁,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是想在听听太医们的说法。 沈凝烟神思迷糊中,听到他这么说,也觉得有理,她也知道现并不是待在空间里的好时机,轻应了一声:“好,”便强撑着提起心神,放出意念,带着夜无痕与儿子一块又回到了乾元殿内的那张柔软的榻床上。 到了榻床上,见已经出来,沈凝烟便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抱着孩子一道安然的睡倒在夜无痕怀里。 夜无痕贪念的看了下怀中两张恬静的睡脸,片刻之后,抬起头来,神情骤然冷了下来。他知道,现在并不是纵亨温情的时刻,外面,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他去处理,尤其是那个给他妻子下毒的人,他更是不能放过,想到此人,他眼中冷意更盛。 夜无痕抬头对外面叫了一声,“你们进来吧,” 在殿外一直候着的众人在听得殿内夜无痕的召唤,连忙推门而入,急步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便是一直担心不已的沈凝华与太子妃。 一进到乾元殿大门,人还没见到,太子妃就急着先出声问了起来:“景澜,阿烟她怎么了?现在还好的?她情况怎么样?” 太子妃一口气连问了几个怎么了,显然,她在殿外的这会功夫,心里担心到不行。 太子妃话头落下,人也走到了夜无痕他们那里,她便看到夜无痕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将食指轻轻压在唇上,做了个轻声的动作。随后,他又指了指怀中,变象的回答太子妃。 太子妃顺着他的手势朝他怀里看去, 便看到了沈凝烟正安然的沉睡着,而她的臂弯里,竟然还抱着个用衣衫包裹着的同样睡得正熟的婴儿。太子妃下意识的看了下沈凝烟的肚子,她发现,沈凝烟刚才还鼓鼓的肚子此时已经变得扁平,她吃惊的捂住差点惊叫出声的嘴,只觉得不可思异。 跟着她后面进来的沈凝华与王壶等人看到这副景象,更是诧异非常,他们是怎么也无法想象,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刚才还悲痛万分的决择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沈凝华毕竟见多识广,承受能力自比一般人要强一些,他很快收起吃惊,连忙询问起夜无痕这是怎么一回事,“王爷,这是怎么回事?阿烟她……这是……这是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吗?” “如你所见,”夜无痕点了点头,“孩子已经平安出生了。” 沈凝华顿时脸色惨白,不禁后退了一步,颤声说道:“那……那阿烟她……是不是……”听得夜无痕的肯定的答案,沈凝华忽然觉得他的心跌落到了谷底,他以为他的妹妹最终选择了孩子,而放弃了自已。 夜无痕见他这个反应,便知他是想歪了,他笑着摇摇头,“扶疆你莫要担心,”他低头看了下怀中的妻儿,轻声说道:“阿烟她,很好,她们都很好。” “真的吗?” 沈凝华脸上回复了一点血色,“王爷,阿烟她真的没事吗?”他看向夜无痕怀中闭着眼睛的妹妹,“那她这是……?” “她在休息”夜无痕满眼柔情,“她刚才很勇敢,就是太累了……” 说到这里,夜无痕想到了心里的忧虑,忙看向站在沈凝华身后的王壶等人,“王壶,你过来给王妃把把脉,看看王妃现在的身子情况如何。” “是,”王壶应声走 上前来,他心里也很好奇王妃在那般凶险的情况下,是如何平安诞下麟儿的。 王壶小心就着夜无痕扶起的沈凝烟的手腕,仔细的诊起脉来,片刻之后,王壶一脸惊异,“王……王爷,王妃她……她体内的毒素竟……竟然消失了?”王壶不敢置信,“王……爷,这是……怎么一会事?” “这个你先别管,”证实了心中猜测,夜无痕的心便稍稍安定一些,他自是不会告诉王壶这毒是怎么解的,他只接着询问王壶,妻子现在的身体状况,“你只需告诉本王,王妃体内的毒素既已消除,那她现在的身子可还好?” 见夜无痕不说,王壶便是心里更是有再多好奇,诸多疑惑也不敢多问,只躬身尊敬答道:“回王爷,毒素既已消除,王妃的身子便没了什么大碍,只因刚刚解毒又接着诞下皇孙,身体还有些虚弱,须得好好休养一阵子。” 听到王壶的回答,夜无痕此时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知道了,”他见殿中此时已暂不需要一众太医,便对王壶摆了下手“如此,你们就先退下吧。” “是,”王壶等一众太医应诺,躬身退出了大殿。 一直在旁边听着夜无痕与沈凝华还王壶等人对话的太子妃,此时,也大既了解了一些情况,她虽然也同王壶那样心怀疑惑,但是却得识趣的没问这个问题,转而问了另一件她比较关心的事,“景澜,阿烟她是怎么生的孩子,我们为何都没听到声音?还……还有……,不……不会是你……你给阿烟接生的吧?”看着包在孩子身上的那件衣衫,又再看看已经脱去戎装的夜无痕,太子妃只觉荒谬,只要一想到可能真是她想的那样,她就觉得疯狂,觉得不敢想象,一个在众人心中默认将会成为帝王的人竟会做出给妇人接生这种事。 夜无痕显然觉得太子妃受到的惊吓还不够,他自然的点了点头,毫不隐瞒的说道:“是啊,是我帮阿烟接生的,至于皇嫂你们没听到声音,……”他停顿了一下,看了怀中睡得正香的小妻子,唇角微扬,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那是因为,阿烟她很勇敢,不曾……叫喊出声……。” 见夜无痕坦然承认,太子妃不太赞同的说道: “那……你也该叫皇嫂进来帮忙才是,而不是自已亲自给阿烟她接生,你将来会是何等身份,怎能做这种污秽之事。” “臣弟并不觉得污秽,”夜无痕摇摇头,“臣弟既然不能分担阿烟她所承受的痛苦,那臣弟便陪着她一起面对,给她力量。” “景澜你……” “皇嫂不必在说了,”夜无痕摆了下手,打断太子妃的话,他转了个话题,“母后想必还在担心,皇嫂你去给母后报个信吧!” 见夜无痕态度如此,作为嫂子,太子妃不好再说什么,“那好吧!”她应了一声,看了夜无痕怀里的沈凝烟母子一眼,便带着随从宫人出了乾元殿,去给秦皇后报信去了。 太子妃与太医们都走了以后,殿中便只剩下夜无痕与沈凝华还有在夜无痕怀里熟睡的沈凝烟母子四人。 夜无痕紧了紧手臂,将妻儿固定好在怀里,这才抬起头来,脸色冷峻的看向沈凝华,“扶疆,你着人好好查查,究竟是谁引阿烟来皇宫的,又是谁给阿烟下毒的,”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狠毒杀意,“若是查出,立刻来报,本王必叫她生不如死!必让她知道,什么人是她一生都招惹得起的。” …… …… 第67章 竟是她们 夜无痕将宫里的事都处理好后,只留下韩平带着人在宫中照看,便带着尚在熟睡的妻儿回了凌王府。本来以如今的情况,即便他带着妻儿住在宫里也没人敢说什么,可夜无痕不想给人留下任何的话柄。而且,他也不放心把妻儿留在这尚未清理干净的后宫之中,他觉得,还是回凌王府对他来说更为安全一点。 待他们回到凌王府时,已是辰时,府中并不知昨夜发生过什么事的仆人们正井然有序的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留守在府中的陈安见到自家王爷抱着王妃还有一个孩子从外面回来,吓了一跳,“王……王爷,王妃她怎……怎么会跟您在一起?王妃不是好好的待在扶苍院里吗?还有,这……这孩子不……不会是小世子吧?”陈安觉得自已什么时候竟然这般无能,怀着身孕的王妃什么时候从他眼皮子底下出去的,他竟然不知道。 夜无痕没有理会陈安的吃惊,对于陈安的失职,让他差一点失去妻儿,夜无痕觉得,陈安最近太松懈了,他有必要给陈安一个教训。 夜无痕一个眼神也没赏陈安,他掠过陈安,直接朝着扶苍院走去,只在经过一个小厮时,对其吩咐一了声,“你去把府中的奶娘叫来,”说完,便不在停留,提步走了。 见到夜无痕抱着人走了,这被叫住的小厮方才反应过来,王爷刚才是在对他说话,受宠若惊的小厮忙对着远去的背影尊敬的道了声“是,王爷!”,随后,便抬脚向奶娘所住的院落跑去。 只有被晾在一旁的陈安半天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已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惹主子生气了。可是他左思右想也没想出自已究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好像就只有王妃出去自已没发现这一条有可能惹主子不高兴。可是想想,又觉得这一条有点不太可能。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陈安摇了摇头,便放弃不在想了,他想着,一会不论怎么样,主动到主子跟前认错就好了,随后,陈安便提步追着夜无痕的脚印向扶苍院走去。 夜无痕抱着沈凝烟跟孩子进屋时,在屋里一直守了一整晚没睡而精神已有些迷糊的两棵草被忽然而来的开门声吓了一跳。两人连忙迷迷糊糊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看向闯进屋来的人,待她们看清来人时,因为没得到休息而生出的那几分睡意立刻消失不见,忙跪下身去,“奴……婢见过王……王爷,王爷您……您回来了!” “先起来吧,”夜无痕抱着人越过两棵草,“你们去把床榻铺好,再去找些之前备好的婴儿衣物来。” “是,”两棵草条件反射的应道,待她们起身快走到床榻边时,方才想起,刚才王爷吩咐她们要去找些婴儿衣服。 两棵草疑惑的朝着夜无痕看去,让她们整理床榻,她们能明白,因为王妃要休息嘛,可是为什么要婴儿衣物呢? 待她们看清夜无痕怀里抱着的不只有自家王妃,还有一个小小的婴儿时,吓了一跳,怎么会事?才这么一会儿功夫,王爷他就带着一个婴儿回来了。她们两不禁担忧的朝着自家王妃的肚子望去,她们胡乱想着,以后自家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该怎么在王府中立足,可当她们看到自已王妃出去时还鼓鼓的肚子此时已变得扁平时,两棵草不禁又是一个惊吓,她们看了下孩子,又看了下主子的肚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 两棵草因为吃惊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让一旁正等着她们整理的夜无痕一阵不喜,他微带怒意的说道:“你们俩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点。” 对于两棵草的护主不力,夜无痕在心里已经给她们记了一笔。作为主子的贴身丫鬟,她们两竟然如此大意的让主子被人下毒,两棵草的失职如同陈安一样严重,也是得需要好好给个教训。他只是想着,妻子现在身边暂时离不得人,而且这两人对妻子来说,比一般丫鬟要特殊一些,不然,以他心里的怒意,他现在就想发落了这两个丫头。 出神的两棵草被夜无痕的怒声叫回过神来,发现了主子此时微带怒意的神色,忙低着头,走到床榻前,迅速的将床铺整理好,随后,夏草留下来辅助夜无痕将沈凝烟与孩子安放睡好,碧草则去专门的衣柜里拿了几件婴儿的衣物过来。 待碧草将衣服拿过来时,之前夜无痕吩咐去请奶娘的小厮也带着奶娘与陈安一道来了。 进到屋里,三人先对夜无痕行了个礼, “奴才(小妇人)见过王爷,” “起来吧,”夜无痕对三人轻轻扬了下手。 “吴氏你过来,”夜无痕招奶娘上前来,(王府提前找的奶娘姓吴,如今有二十七八岁,本人年纪一般,却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带孩子很有一套,正因如此,王府当初在选奶娘时,夜无痕看中她的本事,才选中了这吴氏。) “是,”吴氏应声走上前来。 待吴氏到了跟前,夜无痕便从熟睡的沈凝烟怀里抱过儿子,“你来看看,小世子现在还需要注意些什么。”他毕竟没接生过,也不知道孩子生下来后,是否还需要再注意些什么细节,他觉得有必要问一下对这方面比较了解的吴奶娘,以免他自己忽略了什么不该有的错误,影响到孩子。 “是,”吴氏低声恭敬应诺,她小心翼翼的接过被衣衫包裹着的小小婴儿,心里虽然有些诧异,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细心的给婴儿检查起来。 反复看了几次,确定没什么不妥之后,吴又小心翼翼的将孩子送回夜无痕手里,“王爷莫担心,小世子很好,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吴氏看了下被衣衫随意包裹着的孩子,怯声说道:“只是,王……爷可否让小妇人先给小世子换一下衣物以及包裹的小被,这样包着,会……会不会……不太好!” 夜无痕看了下怀里的孩子,拂手拒绝了吴氏,“不用了,本王自已来就好,小世子既然没什么不妥,那你就先下去吧,待需要你了,自会派人去叫你。” 见夜无痕拒绝,吴氏不敢在多说什么,低低应诺了一声“是,”,便随着去找她来的小厮一道走了出去。在面对夜无痕时,吴氏还是不自觉的有些胆怯。 吴氏走后,夜无痕果然拿过碧草手里的衣物,小心翼翼的给熟睡的小儿换了起来,虽然途中难免有些磕拌,但是,在夜无痕一脸正色的面容下,一旁的两棵草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愣是没发现夜无痕有半点的手生,她们心里顿时再生崇拜,暗地里一致认为,王爷果然是王爷,做什么都能得心应手,毫无阻碍。 给孩子把衣服都穿好再用小被包好后,夜无痕便将他再抱回沈凝烟怀里,将床帘放好。他看也没看安静的站在一旁的两棵草与陈安三人,提步走了出去,余下一脸莫名的三人互相看了几眼,连忙跟着出了寝房。 到了前厅坐下,夜无痕方才抬起眼帘来,冷冷的看着心底发虚却一无所知的三人,“你们三个可知罪?” “奴婢(奴才)知罪,请王爷恕罪,”虽然不知自已做错了什么,但三人都很有默契的跪了下来,主动认错。 “呵,恕罪……”看着这三人这么干脆的就跪下,夜无痕冷笑一声,“那你们说说看,你们知的什么罪。” “奴……奴婢……” “奴……奴才……” 三人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说啊,”看着三人支吾不清,夜无痕怒意更浓,他抬手拂,将身旁桌上的茶杯碗具全都掀翻在地,摔得粉碎,接着冷厉说道:“怎么?说不出来了吗?你们不是知罪了吗?啊……” “回……回王……王爷……”两棵草从没见过夜无痕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被吓的伏到地上,浑身颤抖,颤声说道:“奴婢们失……失职,没守护好王妃,不……不该让王妃……一个人出去。”结巴着说完,两人不停的磕头,重复说道:“奴婢失职,奴婢知罪,……” 陈安比两棵草要好一点,他因为一直都跟随在夜无痕左右,自然不如两棵草一般胆小。但他对怒意正浓的主子仍然深有惧意,陈安垂头,低声答道:“奴才失职,奴才没有看好王妃,让王妃独自一人出府,却不曾发觉。奴才知罪,请王爷责罚。” 看他们三人仍是没明白自已错在哪里,夜无痕忽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上前去,一脚将陈安踢倒在地,又冷峻的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两棵草,“无知,到了此时,竟然还认不清自已犯了什么错,王府养你们还有何用。本王这便将你们…………” 怒火中烧的夜无痕正准备发落他们三人,门外传来小厮禀报的声音,“王爷,沈大人来了。” 听到沈凝华来了,夜无痕骤然停下了话头,他暗想,沈凝华此时过来,怕是查出了些许眉目。他收敛怒意,“请沈大人进来,” “是,”…… 不过片刻,沈凝华急步走了进来,他连屋里的情况都还没看清,便先开口与夜无痕急道:“王爷,扶疆已查出昨夜之事的一些眉目,阿烟遇险,与祁王的侧妃赵氏有关,还有……”沈凝华停顿了一下,凝重看着夜无痕,“还有,这件事,只怕与国公府秦岚蝶小姐脱不了干系。” “赵氏,秦岚蝶,竟是她们!”夜无痕觉得有些出乎预料,他不太相信单平这两个女人,竟有这般能奈,能将宫中情况摸得如此透彻明了。“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沈凝华说道,“昨夜子时,秦岚蝶曾来过王府,而在之前,赵氏与秦岚蝶也在暗中有过多次接触。” “什么,秦岚蝶昨夜来过王府?”夜无痕诧异,他转身看向已从地上爬起来跪好的陈安,“沈大人说的可有此事,秦岚蝶昨夜可有真的来过王府?” “回王爷,是真的,秦小姐昨夜确有来过王府,”陈安低声答道,“不过,秦小姐只与王妃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并不曾做什么。” 听得此话,夜无痕的怒意又起,他又踹了陈安一脚,“本王不是说过,不要让旁人见王妃吗,你竟还敢让秦岚蝶进府。” “王爷恕罪,奴才想着秦老国公的关系,又想着秦小姐与王爷您的关系,一时失了警觉,不曾对秦小姐多加防备,以至于掉以轻心,让歹人奸计得逞,是奴才失职,请王爷责罚。”听得沈凝华与自家主子的这些谈话,陈安已经从这其中明白了个大概,只怕昨夜,他们是着了别人的道了,并且还险些害了王妃。 两棵草也同陈安一样,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一点前因后果,连忙同陈安一道,磕头请罪,“请王爷责罚,是奴婢们掉以轻心,守护不力,奴婢们知罪了。请王爷责罚,请王爷责罚……” 此时,见两棵草与陈安不停请罪,沈凝华方才发觉她们三人竟是一直都跪在屋里,“王爷,他们这是……?” 夜无痕不在看这三人,“不用管他们,犯了错,就该受些惩罚,”他看向沈凝华,“走,扶疆,我们去书房说,” “那……那他三个……”沈凝华犹豫说道,两棵草毕竟是从沈府出来的,陈安也与他有过一些共事,他下意识的便想为这三人说句话,毕竟,谁也不曾想到,秦岚蝶那女人,心思这般歹毒,连孕妇也会下毒手。 “不用管他们,让他们跪着,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夜无痕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三人,率先出了房门,向书房走去。 沈凝华见他态度强硬,不好再劝,只得放弃,连忙提步跟了上去。 ………… 第68章 大理寺来人 护国公府宁远堂,秦岚蝶正乖巧的陪着老国公夫人聊天解闷。祖孙两说得正开怀,门外一小丫头急冲冲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小姐,不好了,大好了……”小丫头因为太着急,话也说得不太清禁。 秦岚蝶见了,洋装严肃的说道:“小红你这是干什么,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究竟出了何事,你慢慢道来。” 这叫小红的丫头稍稍缓了一口气,又慌张开口道:“不好了,老夫人,小姐,大事不了,外面来了好多大理寺的人,说是小姐你下毒谋害凌王妃,特来缉拿小姐您归案的。现在人正往宁远堂赶来,奴婢是先来报信的。”小红一口气说完,便不停的大口吸气,好半天才缓合过来。 秦岚蝶一听,心中一惊,忽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厅中度步几个来回,思索片刻,她抬头问向小红,“大理寺的来人是谁领头?” 秦岚蝶觉得,领头之人定是大有来头,如若是一般朝廷官员,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堂而皇之的带着人上国公府来抓人,毕竟,国公府可不是一般公候人家,除了爵位,可还有皇后娘家这一身份,这可是皇亲国戚,非一般人能惹。 “回小姐,带头的人奴婢不认识,”小红摇了摇头,“不过,奴婢听老爷,少爷他们称呼那人为沈大人。” “沈大人?” “是的,” “难道是……”秦岚蝶忽然想到一个人,她暗道,难道是凌王妃沈凝烟的哥哥,如今已入内阁的沈凝华。 如若真是这人,那可就麻烦了,秦岚蝶心里不禁有些慌乱,如若来人真是沈凝华,她怕是逃脱不了,必定会被抓去大理寺,这该如何是好。忽然,秦岚蝶好似想到了什么,“小红,你过来,”秦岚蝶招小红到跟前来。“你帮小姐我带个囗信去给一个人。” “小姐,您请吩咐!” 小红连忙走上前来。 “你俯耳过来,”秦岚蝶招了下手。 待小红俯身来到秦岚蝶眼前,秦岚蝶便小声在小红耳边耳语几句,“你去找………,”说完,秦岚蝶又不放心的确定问道:“记下了吗?” 小红连连点头, “小姐放心,奴婢记下了。” “记下便好,”秦岚蝶挥了下手,“那快去吧!” “是,”小红应了一声,转身,急走出了宁远堂。 老国公夫人如今七十好几,在这大夜朝来说已算是长寿了,只是因上了年纪,听力已有了严重退化,如若不是在其耳边大声说话,只怕是什么也听得不大清楚。 因而,小红与秦岚蝶说了半天,后又被秦岚蝶派了出去,老国公夫人竟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看到孙女在这小丫头进来禀报之后,整个人便变得焦虑起来,好似在担忧着什么一般。 老国公夫人和谒的看着孙女,缓缓说道:“小蝶啊,你是怎么了?那小丫头可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吗?” 听到老国公夫人的声音,秦岚蝶这才想起屋里还有老国公夫人在场,她忙收起焦急的表情,走到老国公夫人跟前蹲下,拉起老国公夫人的手,甜笑着答道:“祖母,小蝶没事,……”说道这里,秦岚蝶停顿了一下,随后,接着说道:“那丫头只是来与小蝶禀报,说娘亲在寻小蝶,让小蝶去娘亲那里一趟。”秦岚蝶想着,绝对不能让大理寺的人在宁远堂抓人,,如今祖母年纪大了,若是让她见了,必定会受到惊吓,到时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她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其实,秦岚蝶除了对夜无痕有着特别的执念之外,对待家人,她还是很孝顺的,至少,在老国公夫人与老国公面前,她的确是个乖巧懂事的孙女。 “真的是这样吗?”老夫人不怎么相信,虽然她听力不行,但智慧还在,她还没老眼昏花,还是能从孙女表情上看出一些异常来的。 “当然是真的,”秦岚蝶卖乖说道,“小蝶怎么会骗祖母,” “……那好吧,既然你母亲寻你,你就去看看吧!”上了年纪,老国公夫人也不再与小辈较真,孙女说是,那便是吧。 “祖母,那小蝶先去见见娘亲,一会儿,小蝶过来陪您用晚膳,好不好。” “好,好,好,你能多来陪陪我这老婆子,祖母很开心。” “祖母,小蝶先走了!” 秦岚蝶站起身来。 “好好好,快去吧,”老国公夫人笑着摆了摆手。随后,不放心的提醒道:“记得早点过来陪祖母哦!” “一定的,祖母!”秦岚蝶乖巧答道,随后,她复杂的看了眼尚不知情的老夫人,转身出了宁远堂。 ………… 秦岚蝶从宁远堂出来没走多远,便遇到带着一队人马朝这边走来的沈凝华,与沈凝华一道来的,还有秦岚蝶父亲国公爷秦征,母亲国公夫人李氏。 秦征夫妻俩面色有些凝重,显然,他们也是被沈凝华带来的消息震住了,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女儿会做出谋害皇室的此等大逆不到之事来。可是,沈凝华又带着铁证而来,让他们无法辩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看看女儿什么反应再做打算。 见到秦岚蝶,沈凝华还没说话,国公夫人李氏就先冲到女儿跟前,拉起女儿的手,急声说道:“小蝶,你快跟沈大人说说,你不曾给凌王妃下过毒,也不曾做过什么谋害皇子孙的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快呀!” “母亲,”秦岚蝶拍了拍李氏的手,笑着安抚道,“母子莫要忧心,女儿知道该怎么做。” 随后,她看向沈凝华,微笑着落落大方的屈膝行了一礼,“岚蝶见过沈大人,” 沈凝华对秦岚蝶的礼遇视而不见,他冷漠说道:“秦小姐,你涉嫌下毒谋害皇室,现在,本官特来带秦小姐你回大理寺协助调查,秦小姐,请跟本官走一趟吧。” 对于毒害他妹妹与外甥的凶手,即便是女人,沈凝华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秦岚蝶还没说话,李氏先激动了, “沈大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岚蝶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凌王妃是她的表嫂,她怎么可能会下此毒手呢。” 沈凝华仍就无视一旁激动的李氏,他只冷冷的看着秦岚蝶,“秦小姐,请吧!” “沈大人…………”李氏还想再说,便被秦岚蝶止住。 “母亲,莫要再说了,”秦岚蝶打断李氏的话,淡笑着看向沈凝华,“女儿随沈大人去一趟大理寺也无防,女儿相信,以沈大人的清誉,若是查明此事与女儿无关,沈大人定会女儿回来的,对不对沈大人?” “自是如此,”沈凝华冷漠说道,“如若秦小姐真的清白,下官自当亲自送回来。” 李氏可不听这些,“你说的什么话,”她一听秦岚蝶说要随沈凝华去大理寺,更不同意了,她比刚才听到女儿下毒还要激动,“你一个世家小姐,怎能去大理寺那种地方,去了那里,便是平安回来,你的一生也就毁了,你知不知道?” “母亲……” “不要再说了,母亲不同意,” ………… 对于国公夫人与秦岚蝶的挣执,沈凝华视而不见,他礼节性的对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国公爷秦征点了下头,打声招乎,“秦国公,下官得罪了。”说完,对身后的一行衙役挥了下手,“将秦小姐带走,” “是,”衙役们应诺,走上前去,将李氏“请”开,随后,围住秦岚蝶,“秦小姐,请吧!” 秦岚蝶对一旁被强行拉开的李氏露了个安抚的微笑,“母亲莫要担心,女儿不会有事的,”,随后,她顺从的配合着大理寺的人走到沈凝华跟前,嫣然一笑,“沈大人,走吧,小女子随你们走一趟吧。” 沈凝华冷然说了一声,“走,”,他继续无视,让衙役们押起秦岚蝶,转身,向国公府大门走去。 见女儿被带走,在后面的李氏发狂一般的准备向前扑来,抢回女儿,“你们不能带走我的女儿,你们快放了我的女儿,”李氏高声尖叫道:“我女儿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你们不能这样对她,不然,皇后娘娘不会饶过你们的。” 可惜,李氏就算再怎么发狂也没能留住女儿,在她还没碰到女儿的衣角时,就已经被秦国公拉住了。 “好了,夫人,你冷静一点,别再闹了,你看看你现在这成何体统。” 秦国公毕竟不是妇人,他比李氏要理智一点,虽然他现在也很担心女儿,但他更关注的是接下来该怎么给女儿脱罪,洗脱嫌疑。秦国公暗想,等一下,他是必得进宫去求一下秦皇后,看看能否请秦皇后出手救救女儿。 “体统,还要什么体统,”李氏激动说道,“女儿都被抓走了,我还要体统做什么。夫君,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咱们女儿吧!” “你别太担心,”秦国公安抚的拍了下妻子的肩,“我这就进宫去求皇后娘娘,只要娘娘帮忙,女儿就一定会没事的。” “对啊!” 李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香,喜出望外,“夫君,你快快进宫去求求皇后娘娘,娘娘她那么喜欢岚蝶,她一定会救咱们女儿的。” “但愿如此吧!”听得李氏这么说,秦国公眼底闪过复杂神色,他没有李氏想的那么乐观。毕竟被下毒的对像是凌王妃,那可是皇后娘娘的正经儿媳,虽然之前因为自家女儿让这婆媳俩生出些许隔阂,可是,就凭着凌王与她刚产下的皇孙这两点,皇后娘娘就不太可能会偏帮自家女儿,弃儿媳妇与孙子于不顾。秦国公想想,都觉得此事有点悬,没多大希望。 ………… 秦岚蝶随着沈凝华一行来到大理寺,在她被关押进牢房后,一路上,一直沉默的她突然开口请求沈凝华,“沈大人,小女子有个请求,可否请沈大人帮个忙?” 沈凝华看了她一眼,思索片刻,“秦小姐请说,” “可否请沈大人给凌王传个话,就说岚蝶有要事要告诉他,请他到这里来见一下岚蝶。” “……可以,”沈凝华收敛起眼底复杂的微光,“下官会给秦小姐把话带到的,至于王爷来不来,那就不是下官能左右的了。” “沈大人只要把话带到就好,”秦岚蝶自嘲的笑了起来,毫不担忧的说道:“表哥他会来见我的,以他在乎他王妃的那个热乎劲,他定会很想知道,岚蝶是怎么给他那王妃下毒的。” 秦岚蝶觉得有些讽刺,到最后,她想要见他,竟要用到这种她最不屑的手段方能达成,想想,实在可笑可悲。 听秦岚蝶提起了自己的妹,沈凝华的面色冷了几分,“秦小姐的话既已说完,那下官就先走了。”说完,他也不再去看秦岚蝶,利落转身,走了出去。 ………… 第69章 你,永远也不可能 “她想见我!”刚在屋里陪陪妻子,逗逗儿子的夜无痕此刻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笑容。 “是,”沈凝华面色面有些冷,“她说,如果王爷你去见她,她就会告诉你,她是……怎么……给阿烟下毒的。”说道这个女人,他便觉得牙痒痒,如若不是因为情况特殊,他真想亲自动手给妹妹报仇出气。 “哼……,她竟这样说了,”夜无痕这冷笑一声,“那便去见一见吧!” ………… 大理寺的监牢里,秦岚蝶缩在牢房的一角蹲着,她面色有些惨白,正在用双手捂住耳朵,想将从别处牢房传来的惨叫声阻隔在双手之外。 在里面待了几日的秦岚蝶,早已不复平日里的光鲜亮丽,姿态仪人,她此时看起来颇为憔悴。即便不曾受过什么大刑,也不曾受过什么虐待,但,待在阴森恐怖的监牢里,对于她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折磨。在这样的环境下,便是秦岚蝶心性再怎么淡定从容,她也只是个平凡的女子,承受能力也只比一般女子好上一点点,每日里听着别处传来的惨叫声都会让她头皮发麻,身心陪受煎熬。 一个面色木纳的狱卒走到关押秦岚蝶的牢房门前,“秦小姐,有人要见你。” “谁……谁要见我?”秦岚蝶缓缓的将头抬起来。 狱卒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不是要见我吗!” 随后,是狱卒的参拜声, “参见凌王殿下!” “嗯,你先下去吧!” “是,”…… “景澜哥哥,景澜哥哥……”听得门外的对话,秦岚蝶默念了几句,忽的一下从角落里站起来,跑到牢门前,满目深情的看着门外站着的男子,“景澜哥哥,你……你终于来见我了,岚蝶……岚蝶很想你……”说着说着,情到深处眼泪便掉了下来。 此时的秦岚蝶本就狼狈,气色又比平时苍白,隐忍落泪,颇有几分楚楚怜人之美。美人垂泪,本该惹得一翻怜惜,可有人偏偏冷心冷肠,熟视无睹。 “你让沈大人给我带话,说有事要对我说。”夜无痕冷漠说道。 若是以往,不曾发生过这些事,只是作为单纯的表兄妹,夜无痕定会意动侧隐之心,对其好好宽慰一翻,可是,现在却是不能了,这个他曾经当成亲妹妹一般看待他女子竟会对他的妻儿下此毒手,别的事他或许可以原谅她,唯独这事不行,那是他的逆鳞,碰者必死! “呵呵……”秦岚蝶悲凉的笑了起来,眼泪无声滑落,“景澜哥哥,你难道都不问一下岚蝶为何会这样做吗?你难道不明白岚蝶对你的心吗?” “需要问吗,”夜无痕面色平静,“只是知道是你做的……就够了。” “需要,当然需要,”秦岚蝶激动的说着,“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景澜哥哥你不明白吗,因为我妒忌,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要嫁给你。我等了你这么多年,爹爹娘亲写信催了我多少回,祖父催了我多少回,我都不理会,只是一心一意的等着你,陪在你身边,我以为……我以为……景澜哥哥你总有一天会看到我对你的心,总有一天你也会像我喜欢你那样的喜欢我,然后娶我,可是……可是……”说到这是,秦岚蝶的眼中顿时充满怨恨,“可是,凭什么?她沈凝烟凭什么?她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除了有个当丞相的爹以及三个有能力的哥哥之外,她有什么,她又对景澜哥哥你付出过什么,她凭什么可以后来者居上的把景澜哥哥你抢走。你是我的,是我的………”秦岚蝶凄厉的叫着。 “我不是你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夜无痕声音缓合了一些,“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只是妹妹,即便没有阿烟,我们之间也不可能会有任何结果。”多年的兄妹之情,虽然对她失望,可看着她这般凄切,心底不禁会生出一丝怜悯来。 “我不要做妹妹,”秦岚蝶激烈的摇着头,“景澜哥哥你不知道吗?全边关的人都看在眼里,他们都看出了我喜欢你,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到又如何,感觉不到又如何,我与你之间绝对不可能的。” 夜无痕知道,即便他不曾遇到沈凝烟,他也不可能娶秦岚蝶,除了他不喜,更是因为时局的不允,秦家,绝对不可能再出第二个皇后,上辈子没有,这辈子也不能。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 秦岚蝶不接受这个答案。 “因为,我从始至终都不曾喜欢过你。”夜无痕冷漠的看着她,他不想给除了他妻子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一丝男女之间的感情。 “因为,在我心里,你永远只是表妹而已。” “哈哈哈……表妹……哈哈……表妹……”秦岚蝶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无助的后退两步,“原来……原来……是我一直在自作多情,是我一直不自量力,自私的想将景澜哥哥留在身边……哈哈哈……”虽然在笑,但秦岚蝶的脸上,却早已被泪水打湿,她觉得自己爱上这样一个看似博爱实则无爱的人,是多么的可悲。 秦岚蝶擦干眼泪,悲切的看着夜无痕,“你既然从始至终都把我当作表妹,为何当初在边关时,却不与我说清楚,为何要给我希望呢?你知不知道,如若当初你把话说清楚,或许……或许……我就不会越陷越深,深到再也无法抽身退出来。” “我并不曾给过你任何的希望,” “没有吗,”秦岚蝶直视着他,“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温柔,为什么……” “那不是温柔,那是我对亲人的态度,而你,那时是我的表妹!” “表妹……表妹……又是表妹……”秦岚蝶双手抱着头使劲摇着,“我恨死了这该死的表妹,我不要做你的表妹……我不要做你的表妹……不要做表妹……不要……” 秦岚蝶失魂落魄的反复呢喃着。 ………… 夜无痕看着情绪低迷的她,失语片刻,方才开口说道: “你如果只是想与我说这些,那么现在也说完了,我该走了!”说完,他便转过身去,准备步出牢房。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给你那小王妃下毒的吗,”秦岚蝶看着他准备离开的背影冷冷说道,“那是赵初雪教我的,毒也是她给我的,她说,那种毒无色无味,只对孕妇起作用。下毒时,在袖中滴上几滴即可,任它自由挥发,孕妇只要近身闻过,就一定会中招。” 秦岚蝶心灰意冷的看着因为她的话而停下脚步的夜无痕,“那晚,在你们全都进宫勤王时,赵初雪便派人给我递了个口信,说那是最好的时机,如若沈凝烟死了,便没有人再可能跟我抢景澜哥哥你了。我当时想想便动了心,想着如果没有沈凝烟,景澜哥哥你就会喜欢我了吧!!”说到这里,秦岚蝶自嘲的摇摇头,“想想当时的自己挺傻的,我当晚便去了凌王府,在门前与陈安说是去找景澜哥哥你的,随后,说了许多假话,骗得陈安的信任,顺利的见到了你的小王妃。呵呵……” 秦岚蝶冷笑着看向夜无痕,“说真的,景澜哥哥,你那小王妃的脾气真的不怎么好,我与她说了半天,她愣是没给过我一个多余的表情,从头到尾都一副冷漠面孔,跟你一样,半点不近人情,我都被她气的有好几次都想发火,准备甩手走人的,若不是想着时间还不够,我都不想与她多待。她可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这么冷心的人,除了长的好看一点,真不知景澜哥哥你喜欢她什么…………再到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又是赵初雪,”本来听到妻子夜无痕神色已经暖了几分,可再听到赵初雪,他的神色顿时冷便了下来,。 秦岚蝶仿佛没看见夜无痕的脸色,仍然继续说道: “说真的,景澜哥哥,岚蝶很好奇,赵初雪跟我说中了此毒之人非伤即死,我都已经做好准备,听你那凌王府的报丧声了,你们又是怎么将毒给解了的,还让……还让她那腹中的孩子平安生下来……” 夜无痕不打算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说完,他不再看秦岚蝶,提步走了。想着还是赵初雪,他便没心思与她在这里纠缠。 “是啊,我不需要知道,”看着夜无痕渐渐模糊的背影,秦岚蝶的泪水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悲凄的喃喃自语,“关于你的,我都需要知道,那我该需要知道什么呢…………” 赵初雪是在城外一间破庙被抓到的,夜无心兵败,她早已从暗中得到消息,又因夜无痕这一方因为沈凝烟临时产子的变故,没来得及及时出手收拾祁王府,这才让她有了逃脱机会。 本来赵初雪可以走的更远,彻底远离夜京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她又有些不甘心,她不相信中了那种毒的人还能完好无损的活下来,并且还平安的将腹中孩子生了下来。她觉得这有可能是夜无痕放出来的假消息,这一切都是骗人的,他夜无痕只是想稳定人心,才放出这种消息来迷惑世人罢了。 赵初雪想亲眼看看沈凝烟母子的尸体,她想亲眼看见见夜无痕的狼狈样子,不然她一辈子都不甘心。所以,本有机会可以逃出升天的赵初雪就在城外找了个破庙藏了起来,只为等着听凌王府的抱丧声。也就是她这一份不甘让她失去了逃跑的最佳时机,最终,还是让韩平带人在破庙里将她抓住。 被抓住的赵初雪并未被送去大理关押,而是被韩平等人直接押到了凌王府。 “王爷,人已经带来了,”寝房门外传来韩平特有的冰冷声。 “知道了,将人带去地牢,本王稍后便来。”在屋里正陪着妻子逗弄孩子的夜无痕轻声回道,他生怕大声说话会将熟睡中的小儿吵醒。 “是,”韩平应声远去。 每个皇子封王建府时,都会暗中授意下面的人在王府中设一些地下牢室,以便于在发生不方便或是不想让官方插手的事时,王府方面可以自行俏无声息的将人或事解决掉。 屋里,夜无痕轻抚了下与小儿一道躺在床榻上的妻子的粉颊,“你先睡一会,我去处理点事,一会儿再来陪你。”他并不打算将有关于秦岚蝶与赵初雪的这些烦心事,与正在坐月子的妻子说。 “嗯,”沈凝烟轻轻应了声,“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她也很知趣的没问是什么事,其实,即便夜无痕不说,她心里也能大概猜得出是什么,只是他不说,她便装作不知道罢了。 “乖乖休息,”夜无痕弯腰帮她将被子理好,随后轻抚了下她的头,“我一会就回来,” “嗯,快去吧!” 夜无痕柔笑着转身走出了房门。 ………… 他没看见,在他身影离开后,趟在床榻上的沈凝烟,忽然眉目微皱,露出一丝痛苦神色,嘴唇流出了一抹嫣红………… ………… 第70章 赵初雪命定的决局 ……王府地牢…… 守在地牢门前的韩平见夜无痕过来,躬身行了一礼,“王爷,”他指了下结实的牢门,“人就在里,”。 “嗯,”夜无痕对韩平点了下头,随后吩咐道,“打开,” “是,” …… 听到开门的声音,蹲坐在墙角的赵初雪便将头抬起了来,直盯着门看,她想看一下会是谁来了。 待看见夜无痕走进来,她不由的从墙角站起身来,冷嘲一笑,“呵呵,凌王殿下,大驾光临啊!” 夜无痕无视赵初雪的冷嘲热讽,随意的找了个干净地面站住脚,冷漠的看着她,“赵侧妃应该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而不是被带去与夜无心关在一处吧。” “明白?呵呵……明白什么?”赵初雪冷笑着摇摇头,明知故问的说道:“对不起了凌王殿下,妾身还真不知道自己好好的为什么会被带凌王府来呢。妾身又没犯什么事,若是因为妾身的夫君夺嫡失败了,便要将妾身抓来,那也无可厚非,可是凌王殿下,你们为什么不把妾身与妾身的夫君关押在一处呢?为什么啊?凌,王,殿,下,” 说道最后,赵初雪刻意将凌王殿下四字咬得格外的重,好似她真的是无辜一般,是被夜无痕冤枉了。 可她的这些空口白话,并未对夜无痕造成什么影响,“你觉得,你不说,本王就拿你毫无办法了是吗。”夜无痕冷冷的看着她。 “这个妾身可不敢这么想,想怎么处置妾身,还不是全凭你凌王殿下一句话,”说到这里,赵初雪狠毒的盯着夜无痕,“就像当初白云寺樱花林之事一样,要想让世人怎么看妾身,不全凭你凌王殿下一手策划的吗!” 若要问赵初雪为什么会这么恨夜无痕,又为什会千方百计的要去算计沈凝烟,那就不得不提十几年前所发生的白云寺樱花林之事了。这是她一辈子也抹不去的污点。 因为这件事,让她堂堂的候府嫡女沦落到给人做妾的地步,这都是因为夜无痕,是夜无痕毁了她的一生,她怎能不恨这个人,。 本来,她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凌王妃,也将会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是,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因为他的算计,将她荣华美好的一生给毁了,让她从高处狠狠的跌落到地尘埃里,被世人耻笑,被亲人舍弃,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他,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所以,夜无痕让她不好过,她也不会让他好过,凡是他所在乎的,他所看重的,她拼尽全力也要将其毁掉,就算因此而失去性命,她也在所不惜。就如沈凝烟一样,谁让她是他的妻子呢,只要是与夜无痕有关的,她都会毁掉,这只能怪她命不好,与不该牵扯的人有了牵扯,而且,她还这般得夜无痕看重,她不杀她杀谁。 “你觉得你有资格指责本王吗,”夜无痕并没有因她的点明而觉得心虚,他嘲讽的看着此刻双眼满是怨毒的赵初雪,“若当初不是你临安候府与夜无心勾结在先,随后又在皇后跟前动心思挑拨是非,你觉得本王会闲着没事,去管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吗?” “就算……就算是我们当初的确是使了些算计,那也是因为妾身心悦你凌王,并且,那对你凌王殿下来说,也算无伤大雅,你若真的不想娶,回绝皇后娘娘便是,又为什么要将事情做的那么绝,难道就因为一个女子倾慕于你,你就要毁了别人的一生吗?没想到,你凌王竟是这般心胸狭隘的小人。” 赵初雪气极。 “无伤大雅,这话大概也就只有你厚颜无耻的赵侧妃能说出来了,”夜无痕冷笑着看向赵初雪,“不过本王可以告诉你,本王这一生,从来都不会受制于人,凡是犯了本王这个忌讳的人,都该为此付出代价。” “呵呵,代价是吗,”赵初雪冷笑道:“那正好,妾身也同样是瑕疵必报的人,凡是欠妾身的,妾身都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所以,因为你忌恨本王,便刻意接近秦岚蝶,蛊惑她给本王的王妃下毒是吗,” “是又怎样,”赵初雪恶毒的笑了起来,到了现在,她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了,“谁让她是你的王妃呢,那只能怪她命不好,嫁给了你,只要是你夜无痕在乎的,我赵初雪拼了命也要毁掉。更何况你还这么看重你那王妃,凌王殿下你说,妾身我不杀她杀谁呢。”说到这里,赵初雪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只可惜,你那王妃的命太硬,中了这种奇毒,竟都还能安然度过,实在可惜啊……可惜……。” 见赵初雪终于承认,夜无痕也不再陪她绕弯子,“你的毒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赵初雪得意的摇着头,她忽然想到自已的猜测,“你们不是已经把毒给解了吗,怎么,没解成,沈凝烟快要死了是不是?”说着说着,赵初雪张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就说嘛,神殇之毒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太医院那帮庸医解掉,你夜无痕果然是放的假消息出来蒙骗世人的,你那小王妃与尚未出世的孩子只怕是早已经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报应……报应……”自认为知道了真相的赵初雪笑得好不畅快,她觉得,她一直吊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了,现在,即便是让她死,她也无憾了,只要夜无痕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 “你想太多了,”对于赵初雪脑补的美好,夜无痕冷漠无情的给她打破,“本王的王妃与本王的孩儿活的好好的,你死了,她们也不不会死。” “你骗谁呢,”赵初雪不相信,“我才不会如外面那些人一般肤浅,受你凌王殿下的蒙骗,相信你那片面之词。” “你信与不信,与本王没多大关系,”夜无痕冷冷的看着她,“不过你最好还是将你知道的通通说出来,不然,受苦的,可就是你了。” “怎么?凌王殿下脑羞成怒了,被妾身揭穿,想对妾身严刑逼供了,可妾身偏就不说,。” 赵初雪得意忘形。 “不说是吗,很好!” 夜无痕不在看她,转身对一直守在门外的韩平唤了一声,“韩平,进来!” “王爷,”韩平应声走到夜无痕身边。 “赵侧妃即是不合作,你就让她尝尝凌王府暗堂的手段吧!”夜无痕淡然吩咐道,好似在说今天气很好一般自然。 “是,”韩平应了一声,随后冰冷的看向赵初雪,向她走去。 韩平看赵初雪的眼神就如看死人一般冷漠,他眼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让被他看着的赵初雪不自觉的寒毛竖立浑身发颤。 任赵初雪再怎么阴狠,也比不得韩平这种上过战场,杀人如麻,手中沾满鲜血的人。她自然承受不了韩平所散发出来的阴阴杀气,顿时为持不住自已得意的神色,紧张的看着向她逼近的韩平,“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可是祁王侧妃,上了皇室玉碟的,你们……不可以随意对我动刑。” 可惜赵初雪的这些话并没有什会作用,她那侧妃的身份也并未下让韩平有半分的迟疑,…… …… ………… 受刑不过半刻,刚才还得意不已的赵初雪便撑不住的崩溃了,她惨叫着大声诅咒起来:“啊~……,夜无痕,你不得好死。你以为……你严刑逼供,我……我就会说吗,你……妄想,我赵初雪就是死……,也要拉你的妻儿垫背,哈哈哈……,你就等着……给你的妻儿收尸吧!啊~……”恶毒声与惨叫声顿时充斥着整个地牢。 赵初雪的这些恶毒咒骂,并未让夜无痕的心绪有丝毫的起伏,他漠然的看着此刻已狼狈不堪的赵初雪,“你既然想自寻死路,本王也没什么必要在这里跟你耗了。”随后,他冷声吩咐韩平:“如若她说了最好,如若不说,也没关系,待夜无心伏首之后,就让赵侧妃给她夫君殉情吧。”说完,夜无痕不在看那满身怨毒的女子,利落转身步出了地牢。 “是,王爷,”韩平对着离去的背影平静应了一声,声音毫无半点波澜。 情绪本就崩溃的的赵初雪见夜无痕就这样毫不犹豫的走了,更受刺激,她咒骂得正痛快,夜无痕这一走,她心里一直撑着的那一根弦也就断了。 赵初雪发了疯的歇斯底里对着外面大叫起来:“夜无痕你站住,你给我回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谁准你走了,你回来,回来…………”,可是任赵初雪怎么叫喊,回应她的,也只是地牢中阴森渗人的回音,以与韩平漠然的脸,而她所叫喊的那人的背影却早已走远。………… 见过赵初雪,夜无痕便打算直接回扶苍院陪妻儿,他完全不想再地牢里多待,更不想多浪费一丁点的时间去听那女人说一 堆没用的费话。 他来见这个女人,本是想从她这里探知更多关于妻子所中之毒的信息。虽然妻子的毒解了,太医也说了并无大碍,但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所以才想从赵初雪这女人的嘴里探出些东西来,可这女人竟是这般不识抬举,那他也没必要在她的身上再费什么心思了。 夜无痕想着,毒的事情他可以以后慢慢再打听,至于赵初雪,待夜无心被处置之后,就让她跟着她的夫主一起殉葬吧! 就这样,夜无痕风轻云淡的便决定了他前世的发妻今生的敌人的命运。 不得不说,赵初雪实在可恨却也可怜,可恨的是她不该对不能动之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并且还去付诸行动。可怜的是她一开始没有将有些人的本质看清,便主动要去招惹,因而注定了她这一生的悲剧。 ………… 也许,赵初雪的命运注定如此,不论前世今生,她都注定了要跟夜无心牵扯上,并且死在夜无痕的手里。 ………… 第71章 隐忧 “王妃,小世子好像饿了,一直哭过不停。”碧草抱着嘤嘤啼哭的夜之煜慌慌张张的从房里跑了出来,找到正躺在院子里的贵妃椅上懒懒地晒着太阳的沈凝烟。 夜之煜是夜无痕为自己的儿子取的名字,煜者照耀也,亦如夜无痕对儿子的期盼与祝福,他希望儿子以后即便坠入黑暗,也能如同那夜空中闪烁不灭的的恒星一般,明亮逼人。 本来作为凌王的嫡长子,亦是明寅帝与秦皇后的嫡长孙,这名字本该由明寅帝在孙子满月时亲自赐下,可如今,明寅帝病重不起,连朝政都基本已是由夜无痕代为监国治理,他哪里又还能给小孙子取得了名。 夜无痕对此却 并不觉得遗憾,他反而暗暗庆幸,这样再好不过,他觉得自己的儿子还是由自己亲自来取名得更为好些。因而,本该等到满月礼时才该有的名字,便被夜无痕早早的取了出来,如今离满月礼还有七八天,整个王府却都是提前知道了小世子的大名。 虽然离夜之煜的满月礼还有七八天,但沈凝烟却是从前几日便已经出了月子。只是,自从她生下夜之煜之后,整个人竟变得有些精神恍惚,精力不济,懒懒散散的提不起半分劲来,这其中的隐忧,她一丝也未曾对夜无痕提起下。之前在月子里只能一直躺在屋里,便是难受她也只能忍着,如今出了月子,得了自由,她便想到这温暖的阳光下来晒晒,她觉得她若是再不见点光,她可能不此心底压抑,身体也要发毒了。 “把煜儿给我吧,”沈凝烟缓缓坐起身来,抱过碧草怀中啼哭不停的夜之煜。解开衣襟给孩子喂奶,随后,对站在一旁的碧草摆了下手, “你先下去吧,我带煜儿在这里晒一会儿太阳。” “……是,……”碧草犹豫的看了下自家主子,随后低低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碧草其实有是些不放心让王妃一个人带着小世子待在院子里,不知怎么了,她发觉最近的王妃变得有些奇怪,好似特别喜欢一个人待着,就是在月子里时也是一样,竟比从前更是不喜让人跟着。 碧草退下后,沈凝烟便抱着夜之煜又躺回椅子上,她看着怀中正奋进着吃奶的儿子,凤眼中闪过一丝悲切之色,低声呢喃着,“煜儿,你说母妃若是……迈不过这个坎该怎么办,如果……真是那样……,……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与你父王……好好……活着,不要……不要……”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即便有人站在她的身边,也不一定来听得清明,这声音她好似在与怀中奋斗吃食的儿子说,又好似在与自己说。只是,那身上后散发着的淡淡忧伤却是怎么也让人无法忽视。 低迷片刻之后,她又恢复如常,只抬起眼帘来看着远处发呆。 ………… 夜无痕下朝回来时,一进院子,映入眼帘便是一道躺在院子中懒懒晒着太阳的妻儿。他放轻脚步走到沈凝烟她们躺着的贵妃椅旁,倾身蹲下,静静的看着这两张恬静的睡颜,俊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他只觉得这一整日因为朝中一些锁事而生出的几丝烦忧在这片刻间烟消云散了。夜无痕觉得,只要每日能看到这两张脸,即便是遇上再多的压力与阻碍,他也使不完的有力量去一一化解。 也许是夜无痕的目光太过炙热,也许是浅眠中的沈凝烟太过警觉,被他盯着不过片刻,沈凝烟便从假寐中醒过神来。只是,她却没有立刻睁开睁眼,单凭这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她便知道来人是谁了,“王爷,你下朝了,今日怎么回来的比往日早些……” 祁王之祸后,皇室中再无什么能力出众的皇子,明寅帝此时又病重,夜无痕便当之无愧的被众位大臣推举出来监国,代行天子之责,处理政事。因而,沈凝烟在坐月子的这段时间,他时常是早出晚归忙碌个不停,忙着处理朝中一些锁事以及夜无心逼宫失败后所遗留下的一些后续清理。所以, 今日见夜无痕回来的早了,沈凝烟便有些诧异。 夜无痕见她说话便只说话,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不由得好笑起来,“呵呵呵,你这懒丫头,”他给她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怎么,你是困到都不想睁开眼睛来看你夫君我一眼吗,” “没有,……”听到夜无痕的调笑,沈凝烟无奈的睁开眼帘,,她懒洋洋的看向身旁的人,平声静气的说道:“我便是闭着眼,也能看清你是什么样子,所以,睁不睁开都是一样的。” “是真的吗,”夜无痕听着她这不是情话的情话,只觉心底一热,低头在她眉间落了一吻,笑着轻柔问道:“那你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吗?……” 夫妻间的*经历的多了,沈凝烟早已炼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面瘫本领。对于夜无痕这充满柔情却也暧昧的话,并未让她生起一丝的羞涩与不自在来,她面不改色的看着正微笑着等着她回答的某人,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本正经的对某人招了招手,“你靠近一点,靠过来,我再告诉你答案。” “好,”夜无痕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自己也被唬弄住了,他很听话的向前告近,心中还生出一点小小的期,,想听听小妻子是怎么回答的。 待夜无痕靠近后,沈凝烟做了个她两辈子都没做过的,大胆的行为,她伸出手抚上他的后脑勺,在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手中一使力,将他的人压了下来,随后,她微微一抬头吻上了他的唇,并且,在他尚在呆愣中,加深了这个吻。孩子都已经有了,沈凝烟也不在害羞了,作为二十一世纪过来的灵魂,她的骨子里同样藏着如前世那些女子们一般奔放如火的热情。 只是,不过几息,回过神来的夜无痕便反客为主,开始主导并撑控起这个吻来,比起夜无痕这个老手,即便沈凝烟有着与这里的女子不一样思维与胆识,也一样败在他的口下,没撑过片刻,便被动的随着他在这长长的深吻里一起跌,宕,起,伏。 …… 待两人分开时,沈凝烟已是双颊绯红,呼吸不畅,只能大口的喘着气,眉宇间更是媚态横生。 ………… 夜无痕温柔的给她擦去嘴里因为这个深吻而溢出的银丝,一边擦着一边低声笑了起来,“呵呵,这还是阿烟你第一次主动这般热,若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煜儿又在场,我真想现在就要了你。”这话里虽然满是挑逗之意,可那舒展的眉眼与那压也压不住的微翘着的唇角,却也表明着他此时格外舒畅的好心情。他用鼻子去碰了碰她的鼻尖,低声沉吟着,“不过,我很喜欢这样的你,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这样的阿烟,却让很让我着迷。” 沈凝烟静静看着他,并未说话,只是粉唇露出一抺浅笑,杏眸中藏着千般数不尽的柔情。 ………… 时光飞逝,转眼已过三月,明寅帝的病情仍未有任何的好转迹象,而明寅帝自己也明白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在大儿子的病逝与二儿子的逼宫的双重打击下,明寅帝也渐渐生出了些隐退之意,他只想着在人生最后的一段时间里,好好的与秦皇后度过一段平凡夫妻该有的安乐时光。 明寅帝明白,他这一生欠发妻秦皇后良多,身为帝王,他们都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明面上看着他们夫妻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可背地里的心酸与隐忍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如今时机正好,三儿子的能力明寅帝看在眼里,把夜氏的江山交到他手里,明寅帝很放心。因此,明寅帝毅然便做了一件震惊世人却让朝中众臣早有准备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 …………… ………… …… 公元131年,明寅47年,初秋,重病在床的明寅帝传下禅位圣旨,传位于皇三子凌王夜无痕,着其执掌大夜江山,入主大明宫。 ………… “娘娘,娘娘,内务府尚衣局的管事嬷嬷给您把凤袍给送来了,您要不要试试看合不合身?”小绿匆忙的从殿外面跑进了来, 喘着气的说道。 自明寅帝下达传位圣旨之日起,内务府便为新皇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紧张忙碌的筹备了半月。本来,按照规矩,封后大典应该在新皇登基难以后一月方可举行,可夜无痕不同意,他不理会应些规矩,要求让双典同时进行,他可不想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站在那最高处独自亨受成功的喜悦。 夜无痕希望他人生中的每一个直得记念的日子里都有他最爱的小妻子伴在身旁,一同见证他生命中最为光彩辉煌的时刻,他想与她一道受四方朝拜,受世人敬仰。 因为新皇平日里的威严,朝中无人敢反驳这一命令,因而,内务府变得比上一任的新皇登基时还要格外的忙碌,时至今日方才把皇后朝服在大典之前做出送了过来。 明日便是新皇登基大典与皇后策封大典,沈凝烟她们也是在半月前便从凌王府搬到了宫中来,早做准备,如今内务府将沈凝烟明日要穿的凤袍送来,还没见过这种大场面的小绿等人,自然跟着激动不已。 殿中正抱着儿子逗弄的沈凝烟淡淡的摇了摇头,她头也没抬的淡然吩咐小绿:“不用试了,你让吴嬷嬷与碧草她们将衣服收起便好了。” ……“啊?……”沈凝烟的冷淡给小激动的小绿泼了一盆冷水,随后,她低低应了一声,“……是……,”豫言又止的看了眼自家无动于衷的主子,垂头丧气的出了殿去。 小绿想着自家娘娘淡然无比的模样,又 再想想自己,不由的开始反省,自己这般急躁是不是给自家娘娘丢人了。 小绿出去后,沈凝烟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小绿远去的背影愣愣出神,她不是没察到身边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盛典喜悦着,她也不是故意冷漠不在乎,而是她心里明白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她在胆怯,她放不开,她不敢对眼前这一切有太多的碰触,她在害怕,她害怕到时自己会太过留恋,留恋到放不下这红尘中的种种牵挂。 ………… 第72章 封皇 ………… “娘娘,该出发了,太和殿那边,陈安公公已着人过来传消息,说娘娘您可以起程了。”夏草从殿外进来,俯首对着坐在梳妆台前早已穿带好的沈凝烟低声禀报。 今日是夜无痕的登基大典,同时也是沈凝烟的封后大典,按照流程,夜无痕作为新皇,已先沈凝烟一步去了太和殿进行新皇登基仪式,待登仪式完成后,便是沈凝烟这个皇后出场了。 帝后会在太和殿中接受文武百官和各方诸候的朝拜,朝拜后,帝后便会携手领着百官诸候前去太庙祭拜夜氏皇族先祖,……写上身份玉碟,…………太庙祭拜仪典结束后,帝后便又要一同去正阳门接受百姓们的跪拜朝贺,…………待正阳门朝拜结束后,方能返回后宫,……到那时,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才算是结束了。 “时辰差不多了吗?”沈凝烟下意识的低声问道,她心不在焉的看着妆台上镜中的自己,愣愣出神。 今日的沈凝烟穿着特制的华美后服,朱红色的后服上用金丝银线绣满了凤凰展翅图案,如墨如绸般的秀发也被挽成了一个精致的发髻,髻上则带着样式简洁,却华美大气的九珠凤冠。本就不俗的小脸此刻也被轻微的修饰点缀了一翻,娥眉轻扫,凝脂轻敷,朱唇微点,精致的发式与妆容让她整个人看着如画中仙子一般绝美。只是眉宇间似有一股淡淡的忧愁盈绕,将这副高贵绝美的面容硬扯出了几丝忧郁之气来,生生降低了几分美感。 作为沈凝烟的贴身婢女,夏草她自然也早就察觉了自家主子最近总是时不时生出的些许异样情绪,也只有陛下在场时,主子才会恢复成原来的那般模样。只是,作为奴婢,夏草心里清楚,主子的有些事,不是她一个贴身婢女该打听的。 …… 夏草聪明的装作不曾看出自家主的那抹忧容,她平静的低声回道:“回娘娘,时辰是差不多了,您看……,您是不是该移驾前往太和殿了。” “这样啊,”听得夏草的回答,沈凝烟收回散乱飘浮的神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轻声说道:“那走吧!”,说完,率先提步向外走去。 “是,”夏草应了一声,见沈凝烟已经移步出了大殿,她忙带着一众宫人婢女跟了上去。 ………… 沈凝烟带着夏草一行人乘着凤撵到达太和殿时,在那高高的台阶之上,在那像征着至高无上地位的地方,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俊美男子已静静在那里等候。 夜无痕脸上本带着淡淡疏离的微笑,只是在看到那熟悉绝美的身影出来在视线里时,他眼中即刻蹦发出炙热的光芒来。他的目光也随着那个娇巧玲珑的身影缓缓移动着,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慢慢向自己走来,他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步,若非不是地点场合不允许,他差一点控制就不住自己的行为,迎了上前去,直接将她搂入怀里。……… 待沈凝烟走到离夜无痕仅一步之遥时,夜无痕便不再理会那些礼教的束缚与忌讳别人的目光,他遵从自己的心,上前一步,将眼前带着淡淡微笑的绝世佳人的手紧紧握住。他静静凝视着她,眼中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道不尽的万般柔情…… 沈凝烟此时也停下了脚步,她带着浅浅的微笑,同样静静的凝视着眼前微笑着看着她的穿着明黄色龙袍俊朗尊贵的男子。这是她的夫君,这是她的爱人,这是她孩子的父亲,这也是这世间最爱她的男人,更是这天下间最有权势的男人。 …… 站在这大明宫的最高,别人看到的只是他的成功,他的权势,他的狠厉,他的霸道,他对兄长表妹的冷酷绝断不尽人情。可世人却不曾知道,他背地里为此付出了多少的努力,隐忍过多少的心酸屈辱。 虽然那些过往,沈凝烟大都是从兄长那里听来的,但她也曾为此遗憾,他的曾经,她遗憾她没有参与,她希望,在往后的日子里,如若上天给她这个机会,不论风雨,不论坚难险阻,她定会陪着他一起面对,一起跨越。 夫妻两相视而笑,眼中只剩彼此,周遭一切沦为陪衬,渐渐模糊,只有对方是自己眼里唯一的色彩…… … …… 因为双典同时进行,所需的时间也比以往的要长一些,好不容易熬到从正阳门回来,天色已到了傍晚。这一整天的繁琐流程走了一遍下来,便是早有准备的沈凝烟也被折腾够呛。一回到凤仪宫,都没坐下歇一会喝上一口解渴的茶水,她便迫不及待的让夏草她们给她将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随后,又在宫婢侍女们的辅助下将后服换了下来,换上了身轻便的衣服,她这才觉得舒适了许多。 凤仪宫是大夜皇后的寝宫,如皇帝平时里居住的大明宫一般,是大夜皇室地位的象征。如今,夜无痕继位,秦皇后已然变成了秦太后,她的寝宫自然也由皇后所住的凤仪宫变成了太后所居的慈安宫。 在明寅帝下了传位圣旨,而沈凝烟她们尚未搬进宫里来时,秦太后便已早早的搬了出去,与曾经的明寅帝如今的太上皇住到了一起,这老夫妻俩现在过得可惬意,所以,这凤仪宫现在的主人便成了沈凝烟这位现皇后。 换好衣物洗净了脸,沈凝烟便吩咐夏草,让她去将夜之煜抱来,“夏草,你去偏殿那里,抱煜儿过来吧!”今日,有一大半日没见到儿子,她还有点想儿子的。如今的沈凝烟一分一秒也不想与儿子分开,她非常的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时光,。今日是情况不允许,如若不然,她都想把儿子也带着,一块去参加那封后大典。 “是,奴婢这就去,”夏草应了一声,随后,她把凤冠与后服叠好,交给在一旁辅助的小绿等人收好,便转身出了大殿,去往夜之煜所在的偏殿。 对于自家主子这般离不开小皇子,夏草与碧草她们并不曾多想,她们觉得,小皇子是主子的头一个孩子,初为人母,主子有些挂念孩子也是正常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自是都能理解。 夜无痕封皇,夜之煜自然也水涨船高的从世子变成了皇子。若不是因为夜之煜年纪太幼,又怕吓着朝臣们,夜无痕只怕都准备将夜之煜也给封为太子了。…… 没过多久,夏草便抱着夜之煜回来了,在她的后,还跟着一群宫女嬷嬷,这些人是沈凝烟她们搬到宫中后,秦太后放心不下孙子,指派来照顾夜之煜的宫婢和又奶娘嬷嬷。 虽然沈凝烟不喜有这么多人围着儿子转,因为,若真出了什么事,她们这些人也顶不了什么用,而且,有时人太多了反而会带坏孩子,孩子从小就太过于娇生惯养,会很容易惯出更多坏毛病来。不过,这些宫婢奶娘毕竟都是秦太后的一片心意,沈凝烟倒不曾拒绝,便都一一应下了来,只是,除了必要时让她们带一下,其它时候,大都是沈凝烟自己亲自来带夜之煜。 自夜之煜平安出生后,秦太后与沈凝烟之间的关系也缓合了许多,虽不能如从前那般亲切,但倒也说的过去。 并且,当初在沈凝烟坐月时,夜无痕惩治了秦岚蝶,秦国公曾到宫中去找秦太后求情,秦太后都没有应允,显然,在秦太后心里孙子都比侄女更重要。正是因为秦太后对这件事的态度,让夜无痕沈凝烟看在眼里,他们夫妻两心里都比较满意秦太后理智的做法,因而,沈凝烟更是不曾驳了秦太后的面子。 “娘娘,给您,”夏草把睡得正香的夜之煜小心的递到递到沈凝烟的怀里,她压低声音与沈凝烟说道:“奴婢去的时候,小皇子睡得正香呢。” “是吗,给我吧!”沈凝烟小心接过夜之煜,随后,轻声吩咐了夏草她们一众宫人,“夏草,你带着她们先退下吧,让本宫一个人待会,有事本宫会叫你们的。” “……是,”夏草应了一声,领着跟着她一道过来的宫婢奶嬷嬷们退出了大殿。 待宫婢们都随着夏草退了出去后,殿内便只剩下沈凝烟母子二人,沈凝烟观察了下大殿四周的环境,确定无人后,在殿内布下一缕神识,随后,抱着夜之煜闪身进了空间。 进到空间,沈凝烟抱着夜之煜直接进了茅屋里,她轻柔的将睡熟的夜之煜放在平时她打坐修炼的蒲团上,便在到屋中开始捣腾起来。 沈凝烟自生下夜之煜后, 她便察觉出了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也不知是余毒未清还是修炼上的原故。她总觉得,她的身体各项机能正在开始衰败,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她有一种很强的直觉,好似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再召唤她,有好几次,她都会莫名的陷入沉睡,再次清醒过来后,她又仿佛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她莫名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好几次都差点都被夜无痕发现了,这让她有些慌乱。 夜无痕刚刚登基,朝中还有许多的事等着他去处理,他本身就已经劳累不堪,沈凝烟实在不想让他再为了自己而担忧操劳,所以,这件事,她一直都瞒着没让他知道,即便是贴身服侍她的碧草与夏草她也一样瞒着,因而,她们也只是发觉了一点点的异样,其它的,却一概不知。 沈凝烟想在夜无痕发现之前,看看能不能先把问题解决掉。所以,她只要有一机会,就会到空间里来翻看付青鸾留下的那些笔记,看看能否从中找出原由与及解决的办法。但是,将夜之煜一个人留在外面与那些宫人们待在一处她又不放心,因而,每次她进空间时,都会将夜之煜抱着一块进来。 其实,除了不放心,沈凝烟也有意想让夜之煜在空间里多待待,因为在充满灵气的空间里待着对夜之煜可是大有好处,他的身体长期被灵气滋养后,可让他身体强健百毒不侵。 夜之煜出生后,沈凝烟有给他测过灵根,然而,夜之煜并不如她这作母亲的一样幸运,夜之煜并没有灵根,意这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随着沈凝烟一道修炼。 沈凝烟当时看到结果时,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但倒也没有太多失落,因为她知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儿子也有儿子的路要走,她又焉知那枯燥的修仙岁月会是儿子所喜欢的。 沈凝烟也明白,可能是这凡尘中人便如付青鸾所记载的一般,不同于修真界那些人,个个身具灵根。凡尘中,身怀灵根之人少之又少,能出她这么一个异数,已算是百年难遇了,便是夜无痕,她也有给他偷偷测试过,他也一样,没有任何灵根。 …… …… 沈凝烟不知道,身体里暗藏的这股隐忧什么时候会彻底的爆发出来。到了那时,她想,她如若仍旧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她或许便……会死亡,……又或许,……她会陷人沉睡,永堕黑暗,……不再苏醒。 ………… 第73章 我怎会舍得离开 因从正阳门回来时,夜无痕并未与与沈凝烟一道,他还有点事需要先去御书房处理。所以,待他处理完事务带着陈安韩平以及几个随身内侍来到凤仪宫时,看到的便是被沈凝烟遣退出来守在殿外的夏草众人。 夏草她们见到夜无痕,连忙跪下行礼,“奴婢叩见皇上,……”, “都起来吧,”在一众宫婢的参拜声中,夜无痕走到宫门前,他见宫门紧闭,宫婢侍人又全都站在外面,不禁奇怪的问向夏草:“夏草,你们怎么全在外面,皇后娘娘与小皇子呢?” 夏草刚从地上站起来,便听到了夜无痕的问说,她忙低头恭敬应答,“回皇上的话,娘娘她抱着小皇子在殿内,只因娘娘她现在不喜有人打扰,便遣了奴婢们都退了出来,” 听了夏草的话,夜无痕微微思索了一下,好似想到了什么,随后确认的问道:“殿内只有皇后与煜儿吗?” “回禀皇上,是的,” “好了,”听得夏草肯定的答案,夜无痕明了的点了下头,他对夏草等人摆了下手,“朕知道了,你们即下吧,” 听到夜无痕的命令,夏草不敢有丝毫的拖延,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是,”随后,对身后一众宫婢扬了下手,众宫婢的会意,随着她一道退了下去。 见夏草她们下去后,夜无痕也对身后的陈安韩平等人摆了下手,沉声吩咐道:“你们也下去吧,不用再跟着朕了,朕要与皇后皇儿单独待会儿。” “是,”陈安与韩平应了一声,并未多想,利落转身领着一群宫人同夏草她们一道退了下去。 待陈安韩平夏草她们走后,夜无痕方才推开紧闭着的殿门走进了殿内。殿中果然如他猜测一般,空空如也,不见一个人影,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小丫头定是抱着儿子去那里了。 夜无痕笑着抬起头来,对着空中轻柔出声:“阿烟,你听得到吗,是我!你是不是带着煜儿去你的空间里了。” 说完,他也不急,静静的等着身处空间某处的妻子回应。 果然如夜无痕所想,不过片刻,他便感觉到他的四周,有风在动。随后。眼前一花,待他再次看清周围的景色时,周围的环境已变了模样,他知道,他已经到空间里了。 见四周空旷,夜无痕便四处张望着找寻妻儿的身影,忽然,耳边变响起妻子的声音,“我跟煜儿在茅屋里,你过来吧。” 虽然没看到人影,但这声音却如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轻语一般,轻柔且明了。幸得夜无痕心里有底,便不曾有什么大惊小怪,也不曾被吓到,他微笑着轻应了一声,“好,”随后,提步向茅屋走去。 屋子里,沈凝烟正凝神盯着手中的一块玉简,她一动不动,看着好似在发呆,但其实不然,她的神识早已进了那玉简之中,正在读取那玉简上的记录,只是她的神情看起来颇有些凝重,看来那玉简里定是有着她想找的东西。 …… 一旁的夜之煜还睡得正香,从进被他母亲抱进来后,睡到现在,中途他愣是完全没有醒来过。 夜无痕进到屋子里,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景象,小妻子拿着个形似玉块的东西坐在案桌前发呆,小儿子则在蒲团上呼呼大睡。 夜无痕笑着摇摇头,他上前弯腰将蒲团上的儿子抱起,绕过案桌,走到沈凝烟的身旁坐了下来,他虽然不明妻子在做什么,但却很自觉的安静着没出声,静静的抱着儿子等着妻子回神。 ………… 在给夜之煜接生之后,夜无痕有进过空间几次,但他其实那几次进来,基本上都是来做劳工的,每次进来,他都是来为小妻子洗澡。 主要是当时在月子里的沈凝烟每每觉得身子汗得难受时,便会磨着夜无痕答应她洗澡,随后,便在夜无痕心软同意之后,她便让他抱着进了空间里,在五行灵池中给她洗过几次。 虽然只是来洗澡,沈凝烟也有在间隙时跟夜无痕说起过这空间的大概,与及一些她现在所修炼的功法的信息。因为夜无痕不能修仙,所以沈凝烟也并未与他提过太多关于修仙的事,她只与他说了她所炼的功法有诸多奇异之处罢了………… 那时,夜无痕听了,还曾笑问打趣的问她,“阿烟,你这功法这般神奇,以后是否会长生不老?”其实夜无痕会这么问,也是因为他想起前世他见到她时的模样,那时,他已被岁月浸湿得两鬓微白,而她,却仍如二八女子一般,风华正茂,时光仿佛遗忘了她,不曾在她身上留下过一丝痕迹。 沈凝烟当时听了他这话,心里还凸了一下,她还以为,他有在什么地方听过关于修仙的事了,不过在她仔细观察之后,发现他也只是好奇一问时,方才没有多想。她微微思索了一下,柔声回答,“修炼此功法倒也是可以延年益寿减缓衰老,”她笑着摇摇头,“但,长生不老,却是不能,…………这种功法…………” 不是沈凝烟有意要瞒着不与他说,而是如付青鸾留下的嘱咐一般,如若真没有修仙的机缘,那还是别知道得太过清楚的好。有时知道的多了,反而会在心里生出几分魔障,几分痴念。 也不是沈凝烟不相信夜无痕,而是她觉得,他既没有这翻机缘,又何必多说这些让他失落,让他苦恼呢,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他知道这些,他自是也就不会有此烦恼了。 因而,她便只与他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大概,她只说她在修炼的是她偶然得来的奇异功法,只可女子修炼等等……说的与修仙不同,却与仙术相似……。 夜无痕那时听了她说这些,觉得与他前世所见的都有对得上,便不曾多想,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暗自庆幸,不是便好,只觉得心里松了口气,不是他狭隘,而是他不自信,他担心,若小丫头真能青春永驻,那他就更配不上她了,他就更留不住她了。随后,他收回心神,调笑着说道:“我还想着,若我的小阿烟若真的长生不老了,那我以后变成了老爷爷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她是不是会嫌弃我,然后就不要我了……是不是呢?……” 当时,沈凝烟靠在他的怀里,听得他这话,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随后,轻轻回道:“嗯,不嫌弃,不论到什么时候,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她那时想着,不论她以后会修炼到哪一步,不论她最终是否会成功,她都不会丢下他,嫌弃他的。她想着,如若她真的有幸成功了,她会想法子带上他,她们夫妻一道,去哪未知的世界去看看,她想,在那个世界,定会有办法能解决他不能修仙的问题。 ………… 夜无痕抱着夜之煜坐了半晌,沈凝烟方才将玉简中的内容看完,的确如她神色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这玉简中确实是记载着一些同她身体变化相似的一些见闻,只是,这些见闻,对她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想着夜无痕还在身边,沈凝烟收起脸上的那抹凝色,拾起微笑,微微睁开了眼睛,她正准备开口说话,只是,身旁的人却已经先出了声。 “已经好了吗?”他温柔的问着,“看着你脸上带上了笑容,想必是有什么好消息对不对,”说着,他抱起已经醒了正好奇的盯着她们看的夜之煜对她摇了摇,讨好说道:“要不要说出来,我们一家人分亨一下呢!” “……嗯……,”沈凝烟故做卖关子的想了一下,随后,笑着点点头,从夜无痕怀里抱过夜之煜,“好吧,那就一起分亨吧,”说着,她低头捏了捏儿子的小鼻梁,以此来垂下眼帘,挡住眼中复杂的色彩,不让对面的人察觉出什么异样,她没抬头看向正一脸笑望着她等她回答的夜无痕,而是轻声的对着怀中的儿子说道:“煜儿啊,因为娘亲看到你爹爹来了,所以喜悦之情就溢于面上,想藏也藏不住呢,……煜儿也是不是这样,……所以就不跟小懒猪似的睡啦……” 不论沈凝烟说的是真是假,但她这话明显取悦了某人,某人笑着倾身上前,将她们母子一起搂到怀里,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眸中满是宠溺,柔声说道:“小丫头真会说话,不过,我很喜欢,以后要记得要多多说些才行哦……” 沈凝烟顺势靠到他的胸堂上,敛起眼中的异色,转开了话题,轻声问道:“你这么快就过来了,御书房的事都处理完了吗?” “嗯,”夜无痕低沉的声音自她的头顶响起,他用下巴轻柔的蹭了蹭她的头顶,柔声说着:“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些锁事罢了,那些事哪及得上我的妻儿重要,这种特殊的日子,就该好好陪着妻儿!” “莫要让自己太累了,……”沈凝烟从夜无痕怀里坐起身来,她将抱着夜之煜的姿势调整了一下,空出一只手来抚上他略带倦意的眉心,凝望着他,“你这样,我看着……很心疼,只要你好,我跟煜儿就会好,……” “傻丫头,”夜无痕就着她的手蹭了蹭,笑着说道:“只要有你们娘俩陪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感觉到累,有你们在啊……,我浑身充满了力量!……” 听得他夜无痕这话,沈凝烟的泪水不受控制的突然滑落,她看着这样的他,瞬间失了声,不知该如回答他的话。她想着,如若今后,他知道了真相,他会接受吗?他能放得下这些吗?他能好好的带着煜儿一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着吗? 她突然间不敢想了,她突然间不确定了。 沈凝烟的突然流泪显然吓到了夜无痕,“阿烟你怎么了?……”他焦急的捧上她的脸,轻柔的为她将脸上的泪花拭去,忧心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还是我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了?”他小心翼翼的说着,“如果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你怎么罚我都可以,但是,你不可以不可以哭,看着你流泪,我的心跟被针扎似的生疼,……” 沈凝烟紧紧的将眼睛闭上,想把泪水倒了回去,她不停的摇着头,哽咽说道:“不是……你的错,……跟你没关系,是我……是我……”,她一头撞进他的怀里低泣着,“是我……突然有些难过,你对我这么好,如果……如果,以后我失去你了……,没有……没有你陪在身边,……我……我该怎么办……,我会……很孤单的……,我会……很想念你的……” 焦急的听着妻子断断续续的将话说完,夜无痕掉着的心方才缓缓放下,他搂着的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着,“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我说过的,便是你撵我,我也不会走的,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保证,你到哪里,我就带着煜儿跟到哪里,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的。” 夜无痕看着这如小儿一般变脸哭泣的小妻子有些无奈,他曾经听人说过,女人生完孩子后,会有一段时间情绪变得激动脆弱。现在想来,这话说的果然没错,从前三天都不会变脸的小妻子,如今生了煜儿,也变得这般爱哭了。不过想想,他觉得现在的小妻子更惹人怜爱,虽然有些爱哭鼻子,不过现在的她,才真正像个十六七岁的女子,不像之前那般清冷,让人觉得淡漠疏离。 …… 哄了一会,见怀中的人儿情绪稳定了一些,夜无痕方伸出手将她的脸从怀中捧起,温柔的给她擦净脸上的泪痕,“好了,现在不可以哭了知道吗,看看都哭成小花猫了,你看……”他指了下她怀里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的夜之煜,“煜儿看着呢,一会儿啊,煜儿他该笑你了,他会笑你这当娘亲的爱哭鼻子,……” ………… 沈凝烟看着眼前满眼宠溺的看着她的夜无痕,又低头看了下怀里正一脸无邪的盯着她们看的夜之煜,努力将眼中水花压,扯出一抹笑容来,半响,缓缓说道: “……好,……我……不哭了……” …… 她暗暗想着,若非不得已,我又怎么会舍得离开你们呢,…… …… ………… 第74章 心劫 ………… 每个人的生命里总有一些躲不开的劫,不论何时,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劫”就在那里,躲不开,逃不掉。 ………… 封后大典过后,沈凝烟过回了她的养儿宅居日常,如今,虽然身份变了,但这对她的日常生活并没什么影响。本来,作为中宫皇后,沈凝烟从秦太后那里接管宫中一切事物后,理应会比她在凌王府时要忙碌得多,可当初,她从秦太后那时接手时,秦太后担心她年纪尚轻资力尚浅,不能让人信服,恐她处理不来,便将她身边较为得力的吴嬷嬷送给了她,让吴嬷嬷从旁协助她管理后宫事务。 对于秦太后送人,沈凝烟没怎么多想,没有半分迟疑的顺势将人收下了,她也不担心秦太后是不想放权,所以才放个人在自己身边做耳目。 随性惯了的沈凝烟对这后宫权术并不热衷,她觉得这后宫庶务之权于她而言可有可无,如若秦太后真的不想给,那收回去便是,那样,她还乐得轻松,省得她清静些,不必被这些庶务缠身。 正因沈凝烟有了这种偷闲不思进取的想法,吴嬷嬷到她身边后,她便把诸多庶务全都交由吴嬷嬷与着两棵草一起打理,并嘱咐她们,只有遇上什么处理不了的大事,方才许来回禀她。 其实,沈凝烟这么做也有自己的打算与考量,她让两棵草跟着吴嬷嬷一道,也是有意想培养与锻炼两棵草的能力。吴嬷嬷毕竟是秦太后身边的老人,眼见能力自是不会差到哪里去,不然也不会这般得秦太后看重,两棵草跟着她多学习学习,长长见识也是不错的。毕竟,作为皇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皇后的心腹,两棵草若是没点能力,是很难服众的,很容易被人看轻,到那时,作为两棵草的主子,她这皇后也一样会被人看轻。 不论私心还是无心,反正沈凝烟就是这么干脆的把一切杂事都抛了出去,当起了甩手掌柜,她那小日子过得比在凌王府时还要悠闲。平日里她除了带带夜之煜,便再无其他事务,夜无痕的后宫又干净,只有她一人,更是没有什么人来烦她,于是,整个皇宫里,她竟成了最清闲的人。便是将一切庶务都交了出来的秦太后都不如她,因为秦太后虽然不理宫中庶务了,可秦太后却还要伺候卧病在床的太上皇,她那日子,自然不如某人姿意。 ………… 只是,看似姿意的生活,却也有着它不为人知的忧伤,至少,在背地里黯然恬伤口时,并没有什么人知道。 就如沈凝烟,虽然没有了宫中的庶务束缚,可她的心却被另外一件事束缚了,这件事说来,大概要从封后大典那日,她在空间中的玉简里发现秘密说起…… 那日,沈凝烟抱着夜之煜进空间,本就是奔着找到身体病症的解决办法而去的,虽然,后来因夜无痕的到来,让她提前终断了查询,但她还是查到了有关的记载,了解了一些蛛丝马迹。 原来,她身体之所以会出现这些异常,都是有原因的,这病症的起因竟与她的心脏有着莫大关联,这一切的种种都是因为她心脏缺失的那一块心之碎片所引起的,而 神殇之毒正好是个引子,成了诱发一切的一根□□。 据付青鸾留下的玉简记载,此症名为“龟息”,症状便如其名一般,发病时,会莫名其妙的陷入沉睡,身体各项机能也会越来越弱,随着病情的加重,沉睡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一直到最后,如活死人一般,一睡不醒。 “龟息”是一种很罕见的病症,在修真界也不多见,会患上此症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因为,患上此症的人都须有一个苛刻必要的条件,那便是要先生得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并且这颗心还缺了一角,。 可那七窍玲珑心又岂是那么好容易生有的 …… 七窍玲珑心于修仙者而言,那可是难得的本命至宝,生有七窍玲珑心者,金丹历过心劫之后,往后晋升再无心魔屏障,不再受心境困绕,修炼速度加倍,是一般人的两倍或数倍,这种如上天宠儿一般的修炼速度,常常让旁人羡慕却又无法乞及。 可是机缘往往与危害伴生,这生有七窍玲珑心之人,也在同时被迫埋下一个相当大的隐患。只因那七窍玲珑心也只有在完整时,宿主本人才能享有那上天宠儿一般的修炼速度,可是,这七窍玲珑心刚刚生成时,往往都是缺有一角,残缺不全的。而这缺失的一角,要想寻回,同样也需要有莫大的机缘,因而,在修真界中能被寻回的也是少之又少,寥寥无几,十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也只有那得天之大运者,方能有幸寻回那缺失的一角,将这有缺憾的玲珑之心圆满。 如若宿主在金丹之前一直不曾补全那一角,那么,就要有准备接下,与这残缺的玲珑心伴生的“龟息”之症了。金丹之前,如若玲珑心不完整,那么随着修为越来越靠近金丹,“龟息”的病症也会越来越明显,越来越严重,最终,在修为达到筑基大圆满零界点,丹田中灵液即将固化为丹的那一刻,永堕黑暗,不在苏醒。 而要想彻底根除此症,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努力找回缺失的那一角心之碎片,将这颗残缺的玲珑心完整。 沈凝烟如今的修为却刚好到了筑基后期大圆满,正好是快要突破金丹期,但是,此时关于玲珑心的一丝信息,她是半点头绪都没有,仿若无头苍蝇一般,此时,若想找回那缺失的一角简直天方夜谭。 并且,沈凝烟也有种直觉,那一角定然不会在俗世中,就算要找,只怕也只能到修真界中去找,只有到了哪里,才有可能会找得到。 可是据付青鸾留下的玉简记载,,想要跨越空间,从俗世去往那修真界,首先修为就得达到金丹期,只有到了金丹期,才有条件修习那空间之术,也只有习得了那空间之术,懂得空间法则,方才懂得如何穿越时空,去到你想去的任何界面。 也许天意便是如此,在给人机会时,总会让你看清绝望,沈凝烟亦然。当初,在修为越来越接近金丹时,她曾为此而欢呼雀跃,她以为,她离成功很近很近了,近到仅仅一步之遥,她以为,只要她跨过那道屏障,她就能开辟一翻新的天地,能看到另一翻不同的世界,可现在看来,只怕是不能了。 自沈凝烟大意中了秦岚蝶下的神殇之毒后,一切就已经变了,又因为夜之煜的提前出生,没有准备的她被迫到了那五行池中浸泡,解毒助产。 可这本是好事又偏偏又成了坏事,因为她怀孕的这段时间虽然很少修炼,但她一直都有在吸收灵气,心境历练也从未停止过,因而,她全身各处经脉水的灵气早已达到了一个饱和点,只需一个契机,即可突破筑基后期,增至大圆满之境。而恰恰刚好,孩子的出生,灵气的爆动,这些种种促成了这一契机,在沈凝烟平安生下夜之煜后,她的修为便如水到渠成一般,顺利的进入到了大圆满之境。 如今,曾经让人雀跃的大圆满却成了她的催命符,随着修为的一点点接近,她的生命也在一点点的流失,她清醒的时间也将会越来越短,直到最后,………… 天意弄人,沈凝烟偏偏无法压制住她现在的修为,自她生完孩子后,修为增长仿如厚积薄发,没有半分阻碍,精进之快更是她之前所没遇到过的,她便是想压制也压制不住,只能被动的前行着,如若是在从前,沈凝烟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只怕是睡着了也会高兴的笑了出来,可现在…… 自从后明了真相后,向来随意而安,淡然自在的沈凝烟也不禁生出了绝望,她想,这一切若是发生在她刚重生到这里时,她定然不会有这些想法,这般难过,她也定然不会这般在意生死。可现在不同了,她在这尘世中有了太多的牵挂,有了太多的不舍。 这里有太多她放不下的亲人,这里有爱她的夫君,有她爱的孩子,也有关爱她的她的父母,……有她的一切,……有在乎她……爱她的人,……这些种种,你让她怎么能安心放下…… …… ………… 绝望过后,便是面对,经过几日的消沉,沈凝烟已然认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淡然到了到了骨子里的她,钻了几日的牛角尖,也算是想明白了。有些事既然命中注定无法逃脱,那她何不在这仅剩的时光里活得潇洒自在,姿意快活,同时,也为身边的人多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 所以现在的沈凝烟没有时间忧伤,没有时间难过,因为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她充分的利用起每一秒,平日里都将夜之煜带在身,就是在夜无痕处理朝政方便之余,更是不放过一丝的机会,只要有缝隙,她就会抱着夜之煜腻乎在他的身边。 对她这突然而来的主动靠近与过分热情曾让夜无痕觉得受宠若惊,不过夜无痕想到她最近时不时的“抽风”现象,又再想到她那产后抑郁什么的,便不曾费心思多想,微惊过后,很是安然的享受起了小妻子的小鸟依人以及一家人的幸福时光。 ………… 第75章 发现 …… 只要是秘密,就一定会被发现,就算隐藏得再怎样严实,也总会有疏漏的一天。 沈凝烟想把她现在的身体情况瞒住,作为枕边人的夜无痕即便再怎么迟顿,也还是会有察觉出她异样的时候。 ………… 御书房里,夜无痕将手中最后一本吏部送上来的奏折批阅完,随手放到身前书案上那一摞批阅过的奏折上,他坐着舒展了下经骨,随后叫来一直在门外守着陈安,让他把那些批阅好的折子分发下去。 处理完这些,今日手中便没了什急需要忙的了,抬头看了下窗外的天色,见时辰尚早,夜无痕不打算在御书房里多待,他打算去凤仪宫看看妻儿。 如今朝中并没什么大事,将手中堆积的政务处理完后,夜无痕也清闲了许多,清闲下来的他倒不觉有什么不习惯之处,反倒想着,闲了下来,就可以有多一点的时间来陪部妻儿了。 夜无痕到了凤仪宫,只见宫殿门前只有两个小宫女静静的守着,其他再也不见什么人,甚是安静。 两个守门的小宫女见到他来,连忙跪下行礼,“奴婢(奴婢)叩见皇上,皇上圣安!” “起来吧,”夜无痕让二人起身免礼,他看着半掩的殿门,诧异问向小宫女:“殿里怎么这么安静,皇后娘娘呢?” “回皇上,娘娘在内殿里面,娘娘说要带着小皇子午睡一会,让奴婢们别出声打扰,便将侍候的人都遣了下去。” 两个小宫女中那个头较大一点的站出来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恭敬答道。 了解了情况,夜无痕挥手让两个小宫中退下,“你们下去吧!” 他又接着转身对身后跟着他过来的一群侍卫宫人摆了下手,“你们也是,都下去吧!” “是,” …… “是,”…… 宫人都退下后,夜无痕抬手推开半掩的殿门,提步走了进去。 到了内殿,看到了妻儿果然如那小宫女说的一般正躺在床上午睡。只是,或许是听到他进来的声音,睡在他母亲怀里的夜之煜已然醒了,他正睁着那双如黑耀石一般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四处乱看,尤其是在看到夜无痕来了,小家伙更是对着他咯咯直笑,显然,他这父亲在小家伙的心目中还是有些地位的。 夜无痕看到儿子一见自己来了便对着自己笑,也很高兴,他快步走到紫檀木雕花挂着名贵精致淡紫色帷幔的宽大榻床前,轻轻坐在床榻边,倾身上前小心的将正看着他笑的夜之煜抱了起来,笑着低声说道:“你小子耳朵还真灵敏,父皇一来,你就醒了,不像你母后,……”说着他转脸看了一下还睡得正沉的小妻子,眼中满是宠溺的柔情,“你母后睡得跟个小懒猪似的,平时多灵敏的一个人,现在却连父皇来了都不知道。”他笑着摇摇头,眼中宠溺更甚,“不过没关系,就算她真变成了小懒猪,父皇也会保护她的,煜儿你也一样,”接着晃动了下怀中抱着的夜之煜,“你长大后,也要学会保护你母后知道吗?!” 夜无痕抒情的对儿子说了一大串,儿子回应他的,却是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父子俩就这么坐在床榻边一个说着一个听着的说了一会儿话,(或者说夜无痕抱着夜之煜说了会儿话,而夜之煜又没有人权的的被迫听了他爹的唠叨,)…… 坐了一会,夜无痕见时辰也不早了,睡在床上的沈凝烟却还没有任何想醒的迹象,只得充当扰人清梦的罪人。他倾身上前,单手抱着夜之煜,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拍了几下妻子的肩,轻柔的宠溺唤道:“阿烟,醒醒,时辰不早了,该起床了,再睡下去,晚上又该睡不着了。”…… 叫了这几声,床上熟睡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夜无痕想着,只怕是小丫头太困了,睡的太沉,所以没听到他的声音。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只以好再一次出声,“小懒猪该起床了,再睡下去,天都要黑了!”这一次,他的声音比刚才的提高了几个调。 夜无痕都已准备好承受小妻子被吵醒后因为没睡好而生出的哀怨之气了,可他静静的等了半刻,熟睡的妻子仍是没有什么反应。 到了这会,夜无痕变查觉出不对劲了,他摇了摇熟睡的妻子,又将声音提高了一些,“阿烟,醒醒,醒醒,阿烟……阿烟……”,不论他怎么叫唤,床上的人儿仍是安静的熟睡着,不受他一丁点的影响。 夜无痕有些急了,他想不出妻子出现这种情况又是为哪般?之前嗜睡,那是因为怀有身孕,可现在孩子才生下来没多久,而她也才刚出月子,后来又遇上这诸多的事,他们夫妻俩房事都没几次,便是怀孕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夜无痕想不出原因,他急召来守在外面的宫人,“来人了,来人了,” 换班守在殿外的蓝衣小太监听到夜无痕的传召,连忙推门快步进来,“奴才叩见皇上,皇上,您可是有…………”这小太监跪下行了礼,正准备询问夜无痕有什么吩咐,话还没话完,就被夜无痕打断了。 夜无痕烦躁的摆着手,“好了,好了,别说这么废话了,你赶快去太医院传王院判过来。” “是,是,奴才这就去。”一听要传太医,小太监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出事了,有点人聪明的他知道事情严重,不敢在耽搁,应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王壶便被这小太监连拖带拉的给带到了凤仪宫来,“皇上,皇上,奴才把王院判带来了。”小太监殷勤的说着。 见到夜无痕,王壶心里纵是对小太监的无礼有些怨言也只得放在一边,他连忙跪下行礼,“微臣王壶叩见皇上,” 王壶觉得世事果真变幻无常,他上一次见夜无痕时,他还只是一个亲王,可这一次再面见,人家却已是这大夜最尊贵的帝王了,。 夜无痕不耐烦的对王壶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别再弄那些虚礼了,你赶紧过来看看,皇后她这是怎么了。” “是,”听得是沈凝烟出了问题,王壶也不敢大意,他可是知道这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心头肉,在皇上的心里地位可不一般。只是,王壶心里不禁暗自奇怪,皇后娘娘她这又是怎么了?这才刚解了毒没多久,怎么又出事了? 暂且不管心里怎么想,王壶迅速的从药箱中取出诊脉所用的小枕,上前躬身为熟睡的沈凝烟诊起脉来。 诊断片刻,他疑惑的收起小枕,摇了下头,一脸不明的对一旁正焦急着等他结果的夜无痕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她一切正常,并无大碍,微臣并不曾看出娘娘她有何不妥之处,” “你说皇后并没有什么大碍,”听了王壶的话,夜无痕觉得不可能。 “回皇上,是的,微臣给娘娘诊了脉,娘娘的脉像很正常,并无不妥之处。”王壶低头恭敬的回答, “既无不妥,那你说说皇后她为何一直睡着叫不醒,”说着,夜无痕还拍了几下沈凝烟的脸,力道还有点重,只见他收回手后,沈凝烟白净的小脸上出现了一些红晕。“你说说看,这是正常的吗?!”被夜无痕重重的拍了这几下,沈凝烟仍是没醒。 “这……这……”王壶额头冒出了细汗,被夜无痕这样盯着,他承受不住压力的跪到地上请罪:“请皇上恕罪,据脉像上来看,娘娘她真的并无异常,至于这个……这个症状,微臣……微臣也……也不知……该……该怎么解释……”王壶结结巴巴的说着,显然,对于沈凝烟这种脉像正常,症状却奇异的病症,不曾遇到过此类症状的他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你别只顾着请罪,朕要知道皇后她这是怎么了。”…… “这个……这个……微臣真的不知,微臣才疏学浅,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王壶的虚汗流过不停,他胡乱的想了一下,没底气的小声说道:“或许……或许皇后娘娘她只是……只是太累了,只要……休息好了,就会……就会醒过来了……”王壶有些心虚,他觉得他说的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更不要乞望着心智异常之深的夜无痕会相信他这胡骗编乱造的鬼话了。 看着夜无痕越来越冷的表情,王壶越发胆战心惊,他在心里不停的祈祷,皇后娘娘你行行好,赶紧醒过来吧,不然,他可又要再一次无辜的承受皇帝陛下的怒火了。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祷告,在王壶心底还在胡乱祷告时,床上睡着的沈凝烟幽转醒了。 沈凝烟缓缓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脸急色抱着夜之煜坐在她床前的夜无痕,她一脸莫名,“皇上,你怎么过来了,今日的事都处理完了吗?” 见妻子醒了,夜无痕瞬间将王壶抛之脑后,他忙收敛面上的怒气,用空着的那只手将妻子扶坐起来,担忧问道:“阿烟,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或是不舒服?,” “难受?”沈凝烟摇摇头,眼里泛着刚睡醒时特有的茫然,“没有啊,我很好,出了什么事吗?” “真的……没觉得有哪里不适吗?”夜无痕盯着她,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看着他这认真的神情,沈凝烟心里一凸,“……真的,……”,她好似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将眼神移开,没敢去看夜无痕认真的眼睛,低声回道:“真的没里那里不舒服。” 看到妻子这有些闪躲的眼神,夜无痕作为丈夫,相处了这么久,对妻子有一定了解的他怎会看不出小妻子有事瞒着自己。目光微闪,思索片刻,他对王壶与候在一旁的蓝衣小太监摆了下手,“既然皇后没什么大碍,你们就先下去吧!”夜无痕想着,小妻子既然想瞒着,肯定是有什么不能对外道的苦衷,他便不打算当着外人的面去追问她。 “微臣遵旨,” “奴才遵旨,” 王壶与小太监应声退了出去。 此时王壶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他刚才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皇后娘娘真出了什么事,皇上一怒之下要了他的命,王壶心怀庆幸的退出大殿时,还暗中摇了摇头,暗道:“这皇家的大夫果然不好当,随时都得有生命危险啊……” 看着那两人出去后,夜无痕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床上半坐着的妻子,一目不错的看着她,认真说道:“现在没有外人在场,阿烟,你把你瞒着的事都说出来吧!” 沈凝烟垂下眼帘,看着盖在身上的云丝锦被,低声说着:“我……没有瞒着什么……” 看着小妻子这么不配合,夜无痕将一脸好奇,到处乱看的儿子小心的放回她身边的床上,随后,双手捧起她的脸,让她抬起头来,与向己对视着,“阿烟,看着我,我是你的夫君,不是外人,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没有……” 沈凝烟承受不了他那亮得逼人的目光,,她想把脸转过一边去。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夜无痕不给她逃避的机会,迫着她与自己对视着。 “我没有不敢看……” 沈凝烟声音越说越低,她觉得她快要撑不住了。 “阿烟,别再倔了,说出来,说出来好吗!……”夜无痕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乞求,对于小妻子的倔强,他有时也很无策,若是旁人,他有一百种一千种的办法可以撬开他们的嘴,可眼前这人却不行,轻也不得,重也不得,轻了没作用,重了……他舍不得。 “我…………我…………”沈凝烟想死撑着否定,可看到他眼里的乞求,她内心撑着的那一根弦瞬间就断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了下来,她忽然一下扑到他的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闷声低泣起来,断断续续的说着:“……我舍不得……我放不下……我该怎么办……” 夜无痕将怀中的妻子搂紧,见她如此,他的心中一沉,顿时明白,只怕不是什么小事了。他轻轻拍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抚着:“乖别怕,没事的,有我在,心里有什么都说出来,我会陪着你一起承担的……” “……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煜儿……,我舍不得爹爹娘亲……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当初……我一定不会……不会靠近……你们任何一个人的……不会……”沈凝烟哽咽的声音从他怀里低低传出。 听到她说她不会向他靠近,夜无痕瞬间慌了神,他忙将怀中人儿的泪脸扶起,忧心问道:“阿烟到低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为什么不要靠近我们?” 沈凝烟痛苦的抬起眼帘,泪眼朦胧的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熟悉不过的面容,她缓缓伸出手来在他雕刻一般的俊容上细细描绘,好似要将这模样深深印在心底一般, “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你……不要难过……,你……要跟煜儿……好好的活着,……要快快乐乐……的活着,…………” …… ………… 第76章 坦白 ………… 一念,一生! …… ………… 听得妻子的答案,夜无痕久久无言,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缓了许久,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压下心底的恐慌与难受,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微笑,轻柔的为妻子擦去脸上的泪痕,轻声安抚着:“这不可能,阿烟你一定是弄错了,你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怎么可能还会这样,你呀,定是太累了,没休息好,所以才想多睡一下的对不对,……没关系的……”说道这里,他眼眶有些发红,却强撑起笑容,“小傻瓜,没关系,你以后若是想睡懒觉就可以告诉我,到时,我会跟煜儿守在你的身边陪着你,等你睡够了,我们再一块叫醒你,好不好,但是……,”他的声音有些低,“但是你以后不可以再说这种话来吓我知道吗,……我……胆子很小……不经吓……” 其实夜无痕知道妻子说出来的这些话,多半是真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面对,说他自欺欺人也好,说他假装糊涂也罢,说他什么都行,他只求上天别让他们夫妻分开………… 沈凝烟又怎会不懂他的心,可是话既然已说到了这里,她只能忍着痛残忍的将一切都刨开,放到他的面前,狠心的打碎他的侥幸,因为她知道现在残忍总比以后亳无准备的面对痛苦要好的多。她伸手握住他的大手,将他的大手拉了过来,轻轻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眼神不在闪躲,“我没有骗你,这里……”她握着他手往心口处轻轻压了一下,“这里缺了一角,补不回来了,……找不回来了,我……没有多久时间了……,没……有……时间了……”说着说着竟已泣不成声。 “傻丫头,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夜无痕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仍在坚持着面上的镇定,他轻柔的继续给妻子擦拭着不停流出来的泪水,柔声哄道:“怎会补不全,我们一起找,我会帮你把它找回来的,你可不能说这些丧气的话,……煜儿他还小,还需要娘亲,……我也很需要你,你怎么可以离开我们呢……”,他面上看似平静,可那微带颤音的语气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沈凝烟痛苦的闭上满是水花的眼睛,绝望的摇着头,失魂落魄的反复说着:“找不回来了,找不回来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找得回那缺失的碎片。 夜无痕看着这样绝望无助的妻子,他的心就像是被几十把迟钝刀子一刀一刀慢慢割着,撕裂一般的痛,痛的快喘不过气来,他拼命压制住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一把将无助的妻子搂到怀里紧紧抱着,声音已有些发颤,却尽量克制的保持着平静安抚妻子,“会找回来的,相信我,我会帮阿烟找回来的,我们会找回来的,我们一家人还要永远在一起。”说完,他微微仰起头来,将眼中溢出的水花倒了回去,让它顺着眼角流进鬓角的发丝里,不让妻子发现。 可即便夜无痕再怎么克制着情绪的苦心安慰,他的这些安抚对于早已被绝望包围着的沈凝烟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只是下意识的紧紧抱住这个温暖宽阔的的胸膛,仿佛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般,口中不住的呢喃着:“找不回来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我舍不得煜儿,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离开,我舍不得…………”她仿佛陷进了一个无人黑暗的角落里,独自一人承受着痛苦的煎熬,承受着这被宣判的命运,绝望着,无助着,没人能帮得了她,她走不出来,别人也走不进去。 “傻瓜,不会的,会有办法的,你要相信你的夫君,你夫君我现在可是皇帝,是这个国家的君王,是最有权利的人,没有什么是你夫君做不到的……”夜无痕收紧了搂着她的手,他似要将怀里这娇小柔软的身躯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她与自己血肉相溶,生生世世不可分割。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便是倾尽一国之力,他也要找到救妻子的办法…… ………… 自那日沈凝烟对夜无痕坦诚有关“龟息”的一切之后,夜无痕第二日便派了大批暗卫出宫,分散到全国各地去大规模的收寻奇珍异宝,灵丹妙药以及隐世高人,他觉得,也许从这些地方入手,或许可以从中找到救治妻子的办法,只要是有一丝的可能,他都不想放弃。 不只找人的阵丈很大,对待妻子,他更是小心翼翼,他不再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凤仪宫里,每日,除了上早朝时不方便,其他时候,他几乎都要将她放在身边,哪怕是她控制不住想要睡觉,他也要她在他的视线里睡觉,只有看着她,他才会安心。 自那日后,夜无痕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若哪天他一个恍惚不注意,小妻子突然间消失了该怎么办,她的病情来的如此的蹊跷离奇,不同常理,他实在是害怕,害怕在某一天,他稍微不小心,就会把妻子给弄丢了。 夜无痕现在几乎草木皆兵,只要沈凝烟身边有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他都会紧张上半天,要是她再有个头疼脑热那更是不得了,几乎整个太医院都快出动了。 对于主子们的异常,下人们虽然不明其事,但也能感觉到那紧张的氛围,因为主子的带动,也让帝后夫妻俩身边侍候的人都跟着一块小心谨慎,日日提心的关注着沈凝烟这个皇后身边的一举一动来。 对于夜无痕这一系列反常的行为,旁人又怎会看不出蹊跷,大臣们碍于身份不敢打听,可秦太后等人却是不同。自发现夜无痕最近的一系列反常行为后,秦太后与太上皇便打发了身边的人来询问究竟是怎么一会事,问他为何才刚登基便要大动干戈闹的满城风雨。 后来夜无痕想着瞒也是瞒不住,他便带着沈凝烟亲自去到秦太后与太上皇跟前解释一翻,并将这其中的原尾能说的都与二老一一说了清楚。 当时,两位老人听了被吓得不轻,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她们简直不敢相信会出这样的事,尤其是秦太后,更是什么仪态也不顾的抱住沈凝烟哭了许久。 虽然往日里,婆媳两人之间有些误会,可秦太后心里,还是喜欢沈凝烟这个儿媳妇的,她觉得这儿媳妇除了不让自己儿子纳妾这一个缺点,其他的都很好,人安静本份,不挑事,不像别的皇子的王妃那般整日里搬弄是非,更主要的是能生,肚子很争气,成亲一年便让她抱上了大胖孙子,就凭这一点,秦太后都不会讨厌她这儿媳妇的。 况且,她们婆媳之间也未曾在明面上红过脸,就拿当初秦岚蝶一事来说,如若秦太后不明事理,一心只想着侄女,只怕不只婆媳之间关系会降到冰点,便是儿子也会与她疏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虽然疏离了些,但是却还过很去。 所以,因为秦太后在意沈凝烟这个儿媳妇,在得知她可能随时都而可能失去性命时,她自是会伤心难过。秦太后一时还钻牛角尖的想着为何今年她身边的亲人都特别的不顺,一个个的都似被诅咒一般要相继离去,开始时是大儿子,后来,是丈夫,现在,丈夫还留有一口气,小儿媳妇却又这样了。 因为这些想法,秦太后每日里除了照顾太上皇的饮食起居,便又给自己增添了一项工作,她每一日,都要空出一个时辰来在观音菩萨面前祈祷诵经,她希望她的诚心能感动菩萨,让菩萨能保佑她的儿媳妇平安度过这一劫难…… …… …… 秦太后她们都知道了,沈迁与郑氏那里自然也是瞒不往,更何况朝中还有沈凝轩与沈凝实等人,夜无痕的这些动向,他们又岂会不知。找了个时间,夜无痕带着妻儿轻简出宫,回了沈府一趟,将在秦太后与太上皇面前说的那些话又与 岳父岳母等人一一说了一遍。 此事来的突然,得知真相的沈府众人反应比秦太后那里更为激烈,沈迁与沈凝烟的三位兄长听了,当场脸色煞白十分难看,郑氏听了,更是晕了过去,使得众人又是一场手忙脚乱,一阵担忧…………… 不论众人是否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该面对的还是要坚强着面对,现在郑氏更是如秦太后一般,整日里烧香拜佛,祈求祷告,只菩萨能保佑她的女儿平安。沈凝轩兄弟三人与父亲沈迁更是动用了自己能动用的力量,同夜无痕一道在各地大肆找寻起能救妹妹的奇人异士与灵丹妙药来……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失,过去了半月,夜无痕与沈凝轩他们派出去的人却一直未有什么好消息传来,可沈凝烟却似乎等不了了。她现在的病情越来越明显,越来越严重,陷入沉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有时,上一刻还在与夜无痕说话,下一刻,她便控制不住的陷入沉睡。 每每此时,夜无痕总会紧紧的将陷入沉睡的妻子抱在怀里不撒手,静静的守护着,他只希望在妻子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那样,她会开心的,而自己……在亲眼见到她醒来,也会……安心一些的…… ………… 第77章 海外寻仙(一) 一月过去,……一个半月过去,……随着时间的流逝,派出去的人仍未 找到任何结果,这对于满怀希望等待着的众人来说无虞是个沉重的打击,除了夜无痕还一直坚信着一定能找到方法,其余旁人几乎早已不报了什么希望,便是沈家众人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冷了下去。 夜无痕不愿放弃,就算所有人都认为没有结果了,他也仍要坚持,便是到了最后一刻,他也不想抺掉自己这最后的一丝希望。沈凝烟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她几乎已经成了他生命的全部,他设想过他们以后会一同度过很多很多精彩的,幸福的,值得记念的人生,会一起白头到老,儿孙绕膝,相守百年,他有过无数次的设想,也想过无数总可能,但是,他却从没想过把她排除在自己的人生之外,他的一切设想都有她,都以她为中心,都在围着她转,他无法想像没有她存在的人生里,会是怎样一翻景象,他该怎么办,他想不出,但他知道,没有她,他会活不下去的。 或许旁人不相信,一个帝王,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势,这天下都是他的,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死去活来的吗。 可是他们不知道,从地狱回爬回来的他,在品尝过权势带来的孤独,感受过众判亲离的悲哀,体会过高处不盛寒的凄凉,历尽沧桑后,他早已看遍了人生百态,看透了优雅伪装下的卑劣人心,他早已明白自已这一生所要追求的是什么。 浮华过后,他想要的不过是守护住心中的那一方圣洁的天地,与此生最挚爱的人相伴到老,不负韶华。…… ……… 夜无痕在御书房听完暗卫的回报后,面色低沉的往凤仪宫走去,今日的回禀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仍是没有什么好的消息,即便他一直坚信着会找到办法,可这日复一日的听着同一个消息,坚强如他,也不禁生出些许悲凉来。但他即便心里再怎么难过怎么痛苦,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忍着,只能藏着,因为,他知道他现在不能倒下,他的妻子需要他。 在跨进凤仪宫殿门的那一刻,夜无痕将脸上所有落漠的表情收了起来,换上淡然的笑容,从容的步入殿内,他要装作一切很好,不能让妻子看出他有一丝失落来。 “奴婢叩见皇上!” 凤仪宫内的一众宫女内侍见到夜无痕进来,连忙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夜无痕轻淡出声,“皇后人呢?” “回皇上,娘娘说几日不曾出去走走,今日难得有些雅兴,想去御花园里透透气,便抱着小皇子,让碧草夏草两位姐姐跟着一块去御花园了。”一粉衣小宫女低声答道。 “去了多久了?” “回皇上,该有半个时辰了。” 夜无痕暗自想了想,半个时辰,那该快回来了,他对小宫女摆了下手,“行了,你下去吧!”随后,在殿内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准备等妻子回来。 “是,”听得夜无痕的命令,小宫女应声退了下去。 果然,夜无痕没等多久,他等的人就回来了。 只听殿外,未见人影,碧草的声音就已经叽叽喳喳的响起,“娘娘,娘娘,那御花园的花可真漂亮,这皇家的花园就是不一样,与奴婢在沈府里跟王府里看到的都不同。” 随后夜无痕便听到他小妻子特有的清冷声音,“既是喜欢,以后天天去看就是了。” “真的可以吗?” “可以!” “奴婢谢谢娘娘,奴婢……” 碧草激动的还想在说点什么,便被另一道声音打断了。 “好了碧草,小声一点,别吵着小皇子,小皇子刚睡着。”这是夏草略带责备的声音。 “娘娘恕罪……”碧子的声音压低了一些。………… “好了,把煜儿给我吧,”沈凝烟抱过夏草怀里睡得正香的夜之煜,不再说话,提步走进了殿内。 “咦!皇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手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吗?”一进来便看到已坐在殿里,端着杯茶慢慢品着的夜无痕,沈凝烟不禁有些吃惊。她们从御花园回来时,只在路上遇上了一两个请安的宫女,不曾听人禀报夜无痕来了,并且,之前夜无痕去御书房的时,便对她说有点急事要去处理,因而,她也没想到他会回来的这么快。 跟在沈凝烟身后进来的两棵草看见了夜无痕,也连忙跪下行礼:“奴婢(奴婢)叩见皇上!” “都起来吧,” 夜无痕放下手里的茶杯,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因为吃惊而下意识停在离殿门不过十步距离的妻子跟前,伸出手从她手里抱过儿子,递给一旁刚从地上站起来的夏草,“你们两把小皇子带下去休息吧,朕与皇后说会儿话。” “是,”夏草连忙接过夜之煜,小心抱好。 随后,两棵草默契的一同出声告退,“奴婢告退,”在夜无痕的摆手下,两人抱着夜之煜 相携着退了下去。 两棵草退下后,大殿中只余夫妻二人,夜无痕牵起妻子柔软无骨的小手,将她带到椅子上坐了下来,顺道半蹲在她身前,细心的给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我去看了一下,也没什么要紧的,没费多少功夫,几下就处理好了。”他的声音很是自然平淡,好似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并无什么要紧之事。 因为他这语气太过自然,沈凝烟就相信了,“是吗,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好。” 夜无痕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他怕再说下去,会露馅,到时会被妻子察觉,转而改口关心的问起她今日的身体状况来,“怎么样,身子还好吗?可还想睡?”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状况导致最近的思维在慢慢停懈,又或许是夜无痕的表情太过自然真实,沈凝烟并没有发觉他的刻意转换话题。一听他问起这个,她笑着的摇了摇头,不在意的说道:“今日还好,到现在都还不曾有那种想睡的感觉。” “真的吗!……”夜无痕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只要是听道有关妻子变好的消息,他觉得,不论是什么,不论大事小事,都能使他心情愉悦。 “嗯,……呼~”刚点头应答,沈凝烟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随后,精神不济的看着他,有些无助的说道:“不过,好像现在有点困了,” 夜无痕一看她这副模样,便知她的病又发作了,刚刚升起的那丝喜悦瞬间便息灭了。他压下心底的难受,很是自然的将她从椅子上扶了起来,半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往内殿走去,一边用再正常不过的声音柔声说着:“没事,想睡了就回床上躺会儿,正好今日我也有些倦了,我们夫妻俩一块睡会儿罢。等一会睡够了,我再叫醒你……” “你要陪我一起睡觉吗?”沈凝烟听到他的话,有点讶异, “嗯,陪着你,我也顺便沾沾你的光休息休息……” “那……好吧,”沈凝烟心里有些窃喜,她最近其实很怕一个人睡觉,她也担心,若是没有人在身边陪着,没有人叫醒自己,自己醒不过来了该怎么办。因而,她心底暗喜之余,还不忘拽着他的大手摇了几下,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你可要记得叫醒我。” “好,一定会的,”夜无痕带着宠溺的声音响起。 …… “嗯!……” 夫妻俩边说边走,声音渐渐低了,人的背影也渐渐隐在了纱幔里。 ………… 刚刚沾到雕花大床,沈凝烟便又撑不住的陷入沉睡,衣物也没脱,便如昏迷一般无知无觉的倒靠在夜无痕的身上。 见妻子又昏睡过去,夜无痕眼里闪过痛苦,可面容却很平和,好是这种状况再是正常不过,他平静着跟往日一样,细心的帮妻子把外衣鞋袜一一褪去,随后,再抱着她到床榻上躺好,又给她盖好被子,自己这才更衣上榻,把小妻子搂在怀里,相拥而眠。 看着怀里的妻子那张安然宁静的睡脸,夜无痕的心纠着疼,若是不说,谁又能看得出,这张绝美的睡脸之下,代表着的却是随时可以夺走他妻子生命的死神。他猛然觉得现在的日子变得很奢侈,也许……也许有一天,这种往日里看着再平常不过的时光都会变成一种奢望,一种遥不可及的梦。 夜无痕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怀里的人儿,目光不曾挪开,更没有一点想睡的意思,他就这样看着,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仿佛……可以看到天荒天老……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两个时辰,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皇上,奴才有要事求见。”陈安的声音自殿门外响起。 “什么事?”夜无痕没有起身,他就这样抱着妻子问向外面,他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为,他知道,即便他说的声音再大,怀中的人儿也不会被吵醒。 其实,他心里曾有过幻想,幻想着自己说着说着,怀中的人儿突然转醒,然后对他大发脾气,生气的质问他为什么说话要那么大声,为什么要这么没人性的把她吵醒,可是幻想只是幻想,从来也未曾成真过一次。 听得殿内主子的声音,陈安连忙回答:“回圣上,派出去的人中,一直联系不上的那几人,有消息传来了。” “说了什么,” “圣上,是好消息,好消息,他们……找到了,找到了……”陈安激动着回答,对于皇后娘娘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若不是因为他当初的大意,或许娘娘就不会变成这样了。虽然主子没有追究他,但他却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他跟着自家主子这么久了,自然能看得出来皇后娘娘于主子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想,若是皇后娘娘真出了什么事,主子会变成什么样,若真到了那时,他便是千古罪人,万死也难辞其咎。 听得陈安激动的话语,夜无痕搂着妻子猛然坐起身来,情绪也有了一丝起伏,“进来回禀,” “是,”陈安推门而入。 见到陈安,夜无痕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他们传来了什么消息?” “回圣上,他们打听到,在南海之滨,有一座海外仙山,山上隐居着一位可通天入地,可起死回生,可改变轮回的隐世大能,……皇后娘娘有救了……” “通天入地,起死回生,改变轮回,生死……轮回……”夜无痕低下头默默念了几下,后猛然抬起头来问向陈安:“此消息可真?” “回圣上,错不了,据闻,这几人当时本就往海上而寻,途中遇上惊险风浪,幸得周边渔民相救,在当地住了几日,因而便从当地人口中听得此消息,在当地人人传颂,也有人曾有幸得到过此大能的帮助,亲眼见证过这起死回生之法。” “很好,很好,”夜无痕听着激动的笑了起来,只是眼里却泛起了浓浓的水花,没有人知道,在此之前,他的心底也曾生出过一丝绝望,在找寻这么久也没有一丝结果时,他不禁也有过心灰意冷之意,现在好了,天无绝人之路,若能有这大能帮助,他的妻子定会好起来的。 ………… “吩咐下去,即刻准备,朕要带皇后微服出行,去那南海之滨!” …… “奴才遵旨!” ………… 第78章 海外寻仙(二) 南海近郊,一座荒山里,枯枝败叶,杂草丛生,乱石遍地,坑坑洼洼的泥泞道路上,一队骑着快马的行人从远处急驰而来。 队伍大约有二十来人,这其中除了骑着马的一众面色肃穆的黑衣人外,随行在队伍中的还有一辆看着简仆的深色楠木马车,坐在车辕上赶车的也是位面冰冷的色黑衣男子。 队伍明面上看着简单平常,散漫随意,却又暗藏玄机,若是有眼识之人,一眼便能看出这些骑着马的一众黑衣男子隐约有将马车护在中心,有序的散开排列在马车的周围。 “还有多久?”马车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回主子,再有一日路程便到了。”赶车的黑衣男子回答,黑衣男子的声音里带着特有的淡淡冰冷。 “什么时候能到?” “回主子,今日亥时可到,” “太慢了,加快脚步,” 车内低沉的声音命令。 “是,” 黑衣男子应声,随后对周围骑着马的众人说道:“主子有令,加快行程。” “是,”众人应答。 随后,扬起马鞭,抽打在胯下马背上,“驾……” 队伍加速,向南急驰而去,蹄声渐近,只留下身后一阵阵久久未散的烟尘。 …… …… 这一行人正是从宫中微服而来的夜无痕等人,自那日听了消息后,夜无痕迅速将宫中事务安排下去,将朝政暂时交由沈凝华代为监管,陈安留下辅助,夜之煜则被送去了秦太后宫中,由秦太后这个祖母亲自照顾,夜之煜跟着祖母,夫妻俩也会安心些。 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夜无痕便带着妻子还有韩平以及二十来个暗卫出发,从夜京赶往南海之滨。 行至此处,他们已走了十余日的行程,而沈凝烟的病情也越来越重,即便是在赶路途中,她每日几乎有大半时间在沉睡,清醒之时少之又少。 便如现在,即使夜无痕下令让队伍加快步伐,马车也因为速度过快而颠簸不堪,可躺在他怀里沉睡的妻子却未有一丝被颠簸摇醒的感觉。 有时,沉睡中的人格外让人羡慕,因为她只要一轻轻闭上眼睛,时间便停止了转动,大脑便停止了思考,灵魂也跟着一起睡下,可以不用担忧,可以不用害怕。可旁人却不行,每当她安静时,她身边的那个人就会跟着提心吊胆,总会时不时的在她耳边唤她一声,不期望她能立刻有什么反,只希望,在他快要唤不动不时,她会轻轻应他一声。 …… …… 过了许久,究竟有多久,夜无痕也不知道,因为只要是在妻子沉睡昏迷时,他都觉得时间格外漫长,一刻,仿佛一生。怀中的人儿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晃动了几下,随后,缓缓睁开眼帘,迷茫的看着他弱弱说道:“对不起,我又睡着了,我们到了哪里了?”刚刚睁开的杏眼中盛满朦胧的歉意,她在为她之前的忽然睡下而愧疚。 夜无痕笑着给她理了理衣襟,宠溺的摇摇头,“傻瓜,说什么对不起,只要……只要醒来了……就好,”失语片刻,他便将怀里的她扶坐起来,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轻轻说道:“再忍一忍,快了,我们快到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怀中人儿柔声应着,她有些精力不济,或许是刚醒来,又或许……已病入膏肓…… “是啊,太好了,”夜无痕紧了紧搂着她不甚一握的细腰上的手,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浅浅笑了起来,“只要到了,一切都会好快来的……” “嗯……” ………… 队伍越走越靠近南海,四周的景色也开始变了模样,不再是荒山里的枯枝,也不是泥泞小路上的杂草,四周遍地生长着在夜京从不曾见过的奇花异木,便是没看见海,也能闻到属于海面特有的腥咸之味,越是靠近南海,味道越浓,有时还能听到一阵阵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 在加紧赶了一日的路程后,终于在傍晚酉时到达了那个消息中所说的小村庄。 小村庄外早已有两个灰衣男子在那里等候,这两人个头相近,只是肤色一黑一白,很是分明,白的看着年纪尚比黑的要小一些,可两人容貌有些相似,让人一看便知一对兄弟。 而这两人也的确是兄弟,肤色黑的是哥哥吴南,较白一点的刚是弟弟吴北,吴氏兄弟俩小的时候家乡闲饥荒,父母早死,被迫四处流浪,以乞讨为生。后来因缘巧合之下,遇到夜无痕,夜无痕赏识兄弟俩的那股韧劲,便将他们兄弟带回凌王府,入了府中暗卫。 因为夜无痕对他们兄弟不只有知遇之恩,还有救命之恩,兄弟俩当时跟夜无痕回凌王府后,便暗暗发誓,誓死效忠夜无痕,因而,吴氏兄弟俩对夜无痕很是忠诚不二,为了找寻救治主母的方法,兄弟俩连命也不要,豁出去的从夜京出来后,便直接往这危险重重的南海寻来。 或许天意如此,一哺一啄,因为夜无痕当初的搭救之恩,方才有这兄弟二人的舍命追寻,这才让夜无痕看到了妻子生的希望。 吴南吴北兄弟两见到夜无痕他们的马车来了,连忙迎上前去行礼:“属下吴南(吴北)见过主子!” “起来吧,朕与皇后微服,在外一切从简,你们也莫要太过拘礼,以公子,夫人称呼便可。”夜无痕并未下车,只在马车里淡淡吩咐车外来迎接的两人。 “是,公子,属下遵命!”两人应声答道。 “这里便是你们所说的那个亲眼见过那海外大能的村庄吗?” “回公子,是的,属下兄弟二人便是在海上被他们这里的人所救,因而从中听到了有关那位大能的一些消息。”吴南应声回道。 “既是没错,那进去吧!” “是,公子请跟属下来!” 吴氏兄弟二人走在马车一旁,引着夜无痕一行人向村子里走去。 …… …… 救下吴南兄弟二人的人所住的这个村子叫小渔村,村里的房子主要是木形结构,因为沿海而居,村里所有村民几乎以捕鱼为生,因而,每家每户门前都挂着一些鱼网,有刚织好,有用坏了拿回来修补的,除了鱼网还有许多捕鱼的工具,以及一些放在房顶上让太阳暴晒的鱼干,在这里,人们从来不担心鱼干会被人偷走,因而,有这些鱼干鱼具鱼网的点缀,让这沿海小村别有一翻内陆繁华城镇所没有的风情。 吴南兄弟俩引着夜无痕他们来到兄弟俩现在所居住的那户人家门前,刚好,这里也是这小渔村的村长周贵家,那日,在海上救吴南兄弟俩的便是村长的两个儿子周水周木。 小渔村里所有的人全都姓周,据说祖上是一对兄弟逃难到此,定居安家发展起来的,因而,这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亲如一家,很少有邻里之间发生什么口角。 到了门前,吴南连忙前去敲门,“周伯在吗,开一下门,是我,吴南!” 敲门过了片刻,看着有些年头的木门缓缓拉开,一年约五十来岁白发苍苍的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老人尚未看清门外的来人,便先和谒的笑着开了口:“吴家小子,你们兄弟俩不是说要去等人吗,可有等到啊?咦?这是……” 话没话完,周贵便看清了吴南身后站着一群人以及停在人群中的一辆马车。 这群人看着虽然衣着简单,但个个面色肃穆,很是威严,周贵总有一种直觉,些人不简单,他们这种市井小民绝对惹不起。 “等到了,等到了,”吴南笑着答道,仿佛没查觉出周贵的异色,他指了指身后的众人,向周贵介绍:“周伯,他们都是与我们兄弟两一块做事的同僚,而马车里的则是我家公子和夫人,”吴南随意介绍完,便与周说了夜无痕等人的来意,“周伯,我家夫人生病了,我家公子带着夫人正是要去寻周伯你说的那位大能看病,只是今日赶路怕是有些晚了,想在周伯你家这里住一晚,你看可以吗?” 听得吴南的话,周贵好客的笑着答应,“当然可以,当初可以,只要公子夫人不嫌弃小老儿寒舍简陋,小老人欢迎之至,只是……”他为难的看了下吴南身后的二十几人,“只是你们这么多人,寒舍狭小怕是住不下啊……” “老人家不用担心,他们自有安排,不会跟我们一起住的。”不等吴南说话,马车里便传出了夜无痕低沉自声音。 “是啊,是啊,”吴南听夜无痕这么说,连忙应合,“周伯你放心,我的同僚们并不住这里,只有我们公子夫人跟另一位管事三人而已。” “哦,那便好,那便住得下了,公子夫人请进。”周贵和谒的笑着,有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能做上村长,他的智慧与眼力还是有的,这些人一看便不是一般人,他很识趣的没问他们剩下的人会住哪里。 “多谢老人家,叨扰了!”马车里,夜无痕道谢一声。 “公子太客气了,小老儿不过举手之劳!”周贵一脸慈善。 “韩平,”与周贵说完,夜无痕叫了韩平一声。 “是,”韩平会意,转身将车帘打开,“公子小心,” 随后,夜无痕便抱着已不知什么时又昏睡过去的沈凝烟缓缓下了马车。 此时的夜无痕已换下了平日里穿的锦衣华服, 穿着一身看着很一般的玄色衣衫,款式也很简单,看着再平凡不过,只是他那俊美无双而又孤高淡漠的如雕刻一般的容貌可不常见,更便况还有他那一身便是更换了一身衣物也并未藏住的贵气,以及那周身自带的隐隐的压迫感,实在骇人,非常年身居高位者才能有,这种贵气与气势,旁人学不来的。 周贵看清了抱着人从马车上下来的夜无痕的面容后,心里便是一惊,即便没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人长什么样,周贵心里也能肯定的自己刚才的猜想,他更加断定,这吴家兄弟两的公子身份非同一般,非富即贵,不可招惹。 周贵更是小心客气,他侧身微弯着腰,抬了下手,“公子请跟小老儿进来吧,” 夜无痕微微点了下头,“叨扰了,”随后,抱着沈凝烟跟着周贵进了门。 韩平落后几步,与留下的暗卫低声吩咐了几句,交待安排好后,他便同吴氏兄弟俩随着夜无痕的脚步跟了进去。 ………… 一到屋里,周贵便敞开嗓子喊了起来:“老婆子,老婆子,快出来,家里有客人来了。” 周贵的话音落 下不久,屋内便响起一个声音,“你这老头子,整天大呼小叫的,是谁来了?”话头说完,便见里屋门帘被掀开,一个穿着粗布衣服,脸上有很多褶子,头发也满是银白的妇人走了出来,这妇人看着大约也五十来岁,虽然满头银丝,但是说话中气十足,精神气也很好,可不比夜京那些四十多岁保养得当的妇人们差。 待这老妇人出来,眼睛一下子便看人群中最为耀眼的夜无痕吸引了过去,她很是震惊,不待周贵给她介绍,她便一脸和善的笑着赞叹起来:“这位公子生的可真俊啊,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我们这穷疙瘩可生不出这么神仙般的人物。” “老人家见笑了,”夜无痕客气回答,“我们确实是外乡来的,并不是本地人。” “嘿嘿,我老婆子就说嘛……”这妇人还想再唠叨几句,周贵便打断了她的话。 “好了,好了,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周贵打断了老伴的话,便指着老伴给夜无痕介绍,“让公子见笑了,这老婆子是小老儿的老伴周马氏,老婆子话是有点多,但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忘公子莫要生气。” 周贵担心老伴多说多错,惹贵人生气。 “周老伯客气了,周大娘很和善,”夜无痕浅笑着对两位老人微微颔首一下。 给夜无痕介绍完,见他并不计较,周贵又回过身来与老伴说道:“这位公子是吴小子他们兄弟的主家公子,公子怀里抱着的是他的夫人,身后那位则是这公子的家仆。这位公子的夫人生病了,公子是带他夫人来寻医的,今日天色晚了,公子与夫人在咱们家借住一晚,你赶紧将房间理出来,让这位公子先把夫人抱去休息才是正经。” 这周马氏也是个精明人,她见自家老伴对人这么客气小心,便在心里也有了个底,她笑着拍了下手,接过老伴的话,“哎哟,原来是这样,公子请跟我老婆子来,先把小夫人抱到床上躺会吧。”说话倒也和谒,但却不如刚才那般随意了。 夜无痕自然感觉得出这夫妻俩的变化,不过他却没说什么,有时,让人心怀惧怕何偿不是一种保护的手段。他笑着道了声谢:“劳烦周大娘了。” “哎呦!”周马氏笑着摆了摆手,“公子不用跟我老婆子这么客气,快请跟我老婆子去屋里吧!” 随后,周马氏掀开老旧的门帘,带着夜无痕等人去了里屋。 ………… 第79章 海外寻仙(三) 周马氏引着夜无痕等人来到了一间有些狭小阴暗的房间里,这小房间看着有些简陃,屋内仅有一张矮小的黑漆漆的木桌,以及两张颜色与木桌相同的小木凳,再有便是靠墙的窄小炕床,炕床上也仅仅铺着一层薄薄的褥子和一床白蓝相间洗很有些发白的碎花被子。 周马氏上前将炕床上仅有的碎花被子铺好,转身对站在门口的夜无痕几人笑着说道:“这里是老婆子那小儿子夫妻俩的新房,他们两口子成亲后,便同村里的人去外地做买卖去了,这里也就一直空了下来,”说道这里,周马氏连忙摇手,强调着说道:“不过,公子别担心,老婆子我一直都有打扫,屋子很干净的,就是简陃了些,望公子多些担待,莫要嫌弃才好。” “周大娘说哪里的话,叨扰你们一家已是多有不便了,这屋子很好,我们住得惯。” 夜无痕浅笑着说道。 出门在外,他自然知道有些地方的条件自是比不得宫里,而且他当初在边关塞外驻守时,比这个屋子环境更差的他也曾住过,因而,倒也不觉如何不自在,只是,……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妻子,心里暗自叹息,“委屈我妻了,” 夜无痕心里的想法周马氏自是不知,她见吴南兄弟俩的主家公子这般有礼,并不曾嫌弃她家这屋子,心里顿生好感,顿时比之前又多了几分热情。“不嫌弃就好,公子,快抱你家小夫人到炕床上去躺着吧,你抱了这么久,手该累了吧。”她见自夜无痕进来后就一直将人抱着,不禁担心他抱时间长了,手会酸疼。 对于周马氏的好意,夜无痕没有拒绝,他对周马氏微微颔首,“好,多谢周大娘,”,抱着妻子走到炕床边,小心轻柔的将妻子放到炕床上,给她理好有些折皱的衣衫,又将她脸上的几缕发丝理到耳后,随后,便拉来碎花被子给她盖好。做完这些,他头也没回的吩咐了站在身后的韩平,“韩平,你去打些热水来,” 他准备给妻子擦擦脸。 “是,”韩平将手中的包裹放在小桌上,转身准备出门, 一旁跟来的吴南见了,连忙开口,“韩大……大哥,你留在这里吧,让小的去打,周老伯家小的比你熟悉一点。”韩平可是他们暗卫的直属上司,他可不敢自己站着不动,让上司去干活。 韩平看了眼一脸殷切吴南,顿时明白吴南的心理,再想想也觉得吴南说的有些道理,便停下了脚步,对吴南点头道:“那好吧,你去。” “是,”吴南干脆的应了一声,快步出了屋子。 这边夜无痕主仆主人已安排了一翻,那边,自看清了被夜无痕放到床上自沈凝烟的面容后,周马氏便愣在了原地。 周马氏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生得这么好看的姑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这公子家的小夫人比村口海神娘娘庙里的海神娘娘像还要漂亮,便是神仙妃子也不为过。 这是周马氏一天之中连续两次被人的长相惊艳到,她心里到现在还有些恍惚。之前她没看见这公子的怀里人的长相,只从体形上看了个大概,便觉得这位公子的夫人身子很娇小,应该年纪不大,其它的,倒也没看出什么。她当时心里还在好奇的想着,像这位公子这般人物,也不知他的妻子会长成什么样,应该也很好看吧,至少也不太可能差到哪里去,不然,这公子怎会娶她。 现在看来,的确如此,这小夫人从面相上看着年纪是比这位公子要小许多,可是两人生有这般出色的容貌,在她老婆子眼里看来再是郎才女貌不过,而且,看这位公子对他的小夫人那般细心温柔,以她这么多年的眼力来看,这位公子定是爱重了他的夫人,不然即便是装出这些行为来,也装不出那柔得出水的眼神。周马氏心想,这位公子夫妻俩平日里,定是恩爱非常,……不过也是,这么小巧玲珑的娇儿,换作是别的男子,也会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里呵护吧,哎!只是可惜,竟然生病了。 …… 失神了半天的周马氏回过神来时,吴南已经将水打回来了。 见到吴南端了盆热水进来,周马氏连忙笑着迎上前去,“哎呦,我老婆子不中用了,竟让吴小子你去打水,真是怪不好意思的,”她笑着准备去接过吴南手里的木盆,“给我吧,吴家小子,这种活你们男人做不来,还是让我老婆子来给这位小夫人擦把脸吧。”周马氏想着,他们这群人中也没个侍女跟着,这种擦脸净手的活定然不会。 “不用了,不用了,周大娘”吴南绕开热情的周吴氏,笑着客气说道:“怎么能让你一个老人家来做这种事,我若是将这盆水给了你啊,我家公子可是要责罚我的,” 吴南可不敢把盆给她,单不说她虽然看着精神,但人家年纪摆在那里,这么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家,他怎么敢支使人做事。再者说了,他家主子也绝对不可能让旁人近主母的身,便是他们这些人都不可以。刚才,吴南还听底下的兄弟们说,在来的路上,因为不便,并未将主母身边的那两个丫环带来,一路上,主母的所有起居可全都是主子亲自伺候的,便是韩平大人,主子也不让插手。 对于吴南的知趣,夜无痕暗中点了下头表示赞赏,他接过吴南的话笑着劝阻周马氏:“周大娘你不用忙了,这些事我来就好,在你家借住已是叨扰了,哪能还让你老人家再来为内子操劳。”虽然他说的亲和,但那语气中无不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意思。 上位者的威压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便是周马氏比旁人精明一些,她也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更是一个老妇人,因而,听到夜无痕这么说,她下意识的便遵从了他的意思,“那好吧,既然公子你要自己动手,我老婆子也就不参和了。”周马氏笑着站到边上,让开了路,让吴南将水端过去。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公子对他家小夫人在乎的紧,不会轻易让人接触的。 …… 吴南将水端到炕前后,韩平连忙从包裹中拿出一方丝帕递给夜无痕,“公子,”这是他们主仆之间在这一路上形成的默契。 夜无痕自然的接过韩平递来的丝帕,在吴南端着的木盆里将丝帕打湿,随后,轻柔熟练的给昏睡的小妻子擦拭起脸来,他的动作很小心,仿佛昏睡的妻子是个瓷娃娃一般,只要他一使劲就会碎掉。…………待他给妻子擦了脸,又净了手后,便将丝帕递回韩平手中,让韩平收起来,随后对吴南挥了下手,“好了,端下去吧!” “是,”吴南低着头恭敬的应了一声,将水端了出去。 …… 周马氏在一直看着,发觉在这位公子给他夫人擦脸净手的时候,他的那名护卫与及吴家兄弟俩都低着头,从未抬眼看过炕床上躺着的人一眼,即便是端水递帕的那两人,在递东西的时,头也一直是低着的。周马氏觉得很奇怪,就算是主母,下人看一眼也不会怎么样,为什么他们这几个会这般尊敬小心呢?周马氏只觉得这主仆几人实在太奇怪了,她心里暗暗留了个心眼,打算一会儿出去的时候,暗地里给自家那老头子说说。 …… 吴南把水端出去回来后,再回来时,带来了周贵两个儿子回来的消息,“公子,在海上救属下兄弟俩的周家两位哥哥捕鱼回来了,您可要见见。” 夜无痕一听吴南的禀报,眸中闪过一丝幽光,他知道吴南说的定是那亲眼见过海外仙岛的周家兄弟。对于这两人,他定是要见见的,只是,……他看了下炕床上昏睡的妻子,有些迟疑,小妻子现在身边离不人,他不放心。 韩平跟在夜无痕身边这么久了,自然能看出自家主子的担忧,他见主子迟疑,便侧过身去,面对着夜无痕,躬身抱拳,正色开口保证道:“公子,您放心去吧,夫人这里有属下,属下定会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前,直到您回来,绝不会让夫人有一丝一豪的损伤。” 夜无痕看着认真严肃的韩平,思索片刻,颔首应允,“好吧,夫人这里就交给你了,”他肃色看着韩平,凝重命令道:“你务必要护好夫人。” 其实,对于夜无痕来说,把妻子交给任何人他都不会放心,但是,他又必须要去见一下那周水周木兄弟俩,了解一下有关海外仙岛的信息,因而,他也只能让韩平守着,这里的人中,也只有韩平能让他稍稍安心一点。 “是,属下定不辱命!” …… 夜无痕再看了眼昏睡的妻子,站起身来,对一旁候着的吴南点了下头示意,“起吧,” …… 听到儿子们回来了,周马氏早已想出去看看了,只是因为夜无痕等人还在,作为主家她不好丢下客人自己走了。现在好了,听到他们主仆也要去前院,周马氏连忙笑着开了口:“哎哟,木哥儿与水哥儿他们回来了,那正好,老婆子跟公子你们一块去看看吧。” 准备走的夜无痕听到她这么说,也没在脸上生出什么异色,他淡然浅笑的对周马氏微微颔首,“周大娘请,” “好,好,好,公子请,公子请,”周马氏笑着请夜无痕先走。 …… ………… 几人来到了刚才所待的堂屋,便见到堂屋里除了周贵之外,还多了两男两女,这四人长相倒也朴实,看着便是那老实本份的人,尤其是那两个男子,面上还带有些憨态。只见他们长的与周贵有几分相像,都穿着与周贵他们一样的粗布衣,面色黑红,一看便知是常年在海上被风吹日晒的原故,两人的个头一大一小,个头稍大点的是哥哥周水,个头小的则是弟弟周木。 这几人似乎再说着什么开心的事,脸上满是笑容,夜无痕他们刚才在门外时便就已听到了这屋里的笑声。 一跨进堂屋,周马氏立刻笑着□□了那几人的谈话:“水哥儿,木哥儿,水哥儿他媳妇,木哥儿他媳妇你们回来了,看你们爷几个笑得这么开心,今日收成可还好。” 听到周马氏的声音,正笑着的几人便抬起头来朝她那里看去,待见到周马氏身边除了认识的吴南兄弟俩,还多有一个长相俊美气势不凡的男子同她一起过来时,几人连忙从木凳站起身来。 周贵倒还好,脸上没什么异色,没见过夜无痕的周水夫妻俩与周木夫妻俩便有些拘束,尤其是周水周木哥俩的媳妇在见到有外人在场后,便低低的与周马氏打了声招呼,“婆母你来了,”安静的站到周马氏的身后,不再说话。 周水周木哥两也跟着叫了周马氏一声,“娘,你来了,”后又憨笑着对吴南兄弟俩打了下招呼,“嘿嘿,吴南吴北你们也来了。这位是……” 随后,手足无措的看向夜无痕,不知该怎么称呼。 吴南兄弟俩自然看得出他们的囧态,两兄弟也笑着回应周木周水他们后,打完招呼,吴北安静的站回夜无痕的身后,吴南则开口同给夜无痕介绍起他们来。 吴南指着他们两人中个头稍微大一点,看着年岁也稍长一点的那一人对夜无痕介绍到,“公子,这位是周水大哥,”随后,又指向另外一人,“这位是周木大哥,当初,便是两位大哥出海捕鱼时,在海上救的属下兄弟俩。” 与夜无痕介绍完,见他了然点头,吴南便又看向正侷促的看着他的周家兄弟俩,“周水大哥,周木大哥,这是我家公子。” 吴南介绍完,夜无痕便着对周水周水微微点了下头,浅笑说道:“两位周大哥好,多谢你们搭救吴南吴北他们。” 周水周木不同于他们父亲周贵那般精明,两兄弟都是老实巴交的打鱼人,他们还从未与这般容貌俊美气势不凡的人接触过,此时,见夜无痕与他们说话,兄弟俩紧张的手都不知放在哪里,说话也结巴了。“不……不……不客气,公子好,公子好,……” 见两个儿子这么没出息,周老头只好出面调合,请夜无痕他们先坐下再说,这样站着,着实有些不便,“吴家小子,快请你家公子坐下,有什么,我们坐下说,还有……”周贵转头看向自家站在一旁的老婆子跟儿媳妇,“老婆子,天色也晚了,你跟儿媳妇们去厨房做点饭菜吧,你们几个妇人一直站在这里像什么话。” “好,好,好,”周马氏知趣的笑着应答,随后,带着两个儿媳妇便去了厨房。 …… 几人都坐下后,吴南便与周水周木他们说了夜无痕的来意,“周大哥,周二哥,我家公子此次前来,便是为了那海外仙长来的,我家夫人如今患了重病,找了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实在毫无办法,小弟当初听了你们说了那仙长的事,便与我家公子说了。我家公子便想与两位大哥打听打听那位仙长的消息,还请两位大哥能将你们知道的都与我们说说,若能救得我们夫人,我们定当感激不尽,我家公子也重礼酬谢你们的……” 听了吴南的话,弟弟周木憨笑着摸了下头,老实的说道:“吴兄弟你太见外了,不用说什么谢不谢的,你们想知道那位仙长的事,只管来问,我们跟你你们说就是,若真能救得你家夫人也是功德一件,再好不过了。只是……”周木为难的看了夜无痕他们,“只是,想要找到那处仙岛怕是有些不易,当初,我们兄弟俩也是偶然得遇的,后来,找了几次,也没找到。” 周木的话并未让夜无痕有太多的失落,他心里早有准备,此行定然会遇上一些困难,毕竟,那仙人又岂是常人能随意见到的。随即,他面色不变的笑着与周木说道:“周大哥不必担忧,你只管告诉我们该怎么去寻便可,余下的,我们会想办法的。” “那好吧,”周木见吴南的公子都这么说了,他便也没什么犹豫的,开口将他们兄弟曾经遇上那海外仙岛的经历与夜无痕一一道来。 “……那日,我们兄弟跟平常一样出海捕鱼,早些时候,天气还很好,可到了中午,海面忽然刮起了大风……。嘿嘿,……”周木傻笑着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头,“我们家的船不怎么结实,遇上这海上风浪自然经不住,没过多久,渔船就开始漏水了,当时我们兄弟担心的不行,心里十分害怕,想着可能回不去了。……我们的船就这样被迫的顺着风向走,飘荡了许久,四面都是海水,也不知被风刮到了哪里。就在船快要沉的时候,我们仿佛中似听到了空中有仙鹤的长鸣声,随后,四周忽然生起了浓浓大雾来,伸手也不见五指,”周木笑了笑,“那时,我们兄弟俩心里更慌了,只觉得今日怕是要葬生在这深海里了。……在海水快淹过我们胸口时,我们的身子忽然停止了下沉,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道围在我们周围,将我们兄弟从沉没的船里提拉出来,飘在半空中,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和善的声音,“你们为何来此?”然后,只觉眼前一花,一个身穿白衣,白发苍苍,面目慈祥的长者便出现在我们兄弟俩的眼前。当时,我们兄弟俩都被吓傻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那长者见了,摇了摇头,只见他抬手轻轻一挥,我们四周一下样就变了模样,上一刻还在海面上,下一刻,我们竟然落到了一处草地上。……那草地四周着实漂亮的很,好多的花花草草我们兄弟俩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还有很多好听的鸟叫声,花草四周迷漫着浅浅雾气,还隐约听到一些浪花拍打海岸的声,…………感觉好似仙境。……待我们兄弟反应过来后,连忙跪拜那位长者,谢他的救命之恩,又与他说了我们兄弟俩海上打鱼遭遇风浪差点丧命的事,……幸得那长者仁善,听了我们的遭遇后,大发善心的使了个仙术送我们兄弟俩回到了岸上。……”周木遗憾的摇了摇头,“后来,我们曾刻意去寻过那曾经上过的那座仙岛,可是,在我们兄弟俩当时出事的那片海域方圆几百里内找了好几个来回,也未曾有过半点痕迹!……” …… 听完周木的讲述,夜无痕心里更忝信心,他心里暗道,这不就跟前世时阿烟使的那些奇术类同吗,想想前世,阿烟也是这般神秘的,今生却因为他……。 夜无痕有很强的直觉,那位长者定与前世的阿烟莫大有的渊源,找到他,一定能治好阿烟的病,不然,前世时,阿烟到后来,也不可能活的好好的,而且,……还活得那般耀眼。 …… 心里有了底,夜无痕眼中笑意浮现,他笑着从木凳上站起身来,郑重的对周木道谢:“多谢周大哥你与我说这些,来日寻得那仙长治好内子的病,定对周大哥你们感激不尽,定当给予重谢!” 见夜无痕站起来郑重道谢,周家父子三人连忙跟着起身,他们可不敢受他这贵人的礼,周木更是紧张,他连忙摆手说道:“不……不用谢,不用谢,若真能帮到公子,我……我也很高兴,……” ………… 见过周家兄弟,了解了有关那海外仙长的事后,夜无痕便反回了沈凝烟所在的那个房间里,立刻召来韩平吴家兄弟以及一众暗卫,商议起了明日出海之事!…… ………… ………… 第80章 海外寻仙(四) 沈凝烟再次醒来时,夜无痕他们已经商议完了,韩平等人也被夜无痕派下去着手准备明日的出海事宜,。小屋里很安静,因为天色已晚,屋内的光线也暗了许多,夜无痕不知什么时候已爬到炕床上躺下,斜躺着把妻子搂在怀里闭目养神。 沈凝烟缓缓的睁开眼睛后,便感觉到四周有些昏暗,她还闻到了空气中飘浮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房间里有些潮湿,还有,她躺着的床也有些硬,硌得她身子有些不舒服,她不适的轻哼了一声“嗯,”,随后,扭动了下身子,这才发觉,自己正被人搂着,……搂着她的是她很熟悉的那个怀抱。 …… 随着她这一扭动,她头顶便响起了一个低沉复而有磁性的声音,“醒了,”随后,一只大手便抚上她的脸颊,将她的脸微微抬起,……随着视线的上移,那俊美的容颜顿时便映入了她的眼中。 刚刚从沉睡中清醒过来,沈凝烟的大脑还有些迷糊,看着他,傻傻的没说话。 夜无痕见了她这迷糊模样,低下头,在她唇上轻轻落了一吻,柔声问道:“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适吗?”这句话,基本上在妻子每次从昏睡中醒过来时,夜无痕都会问上一遍。 过了一小会儿,沈凝烟慢慢醒过了神来,她浅笑着摇了下头,弱声回答:“没有……不舒服,”她看了眼这陌生的房间,难得有些好奇之心,“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这里是在海上救了吴南他们的那个户渔民家里,”夜无痕温柔的为妻子解答。 “那不就是……见过仙岛的那户人家吗?……” “是啊,”夜无痕细心帮她把被子扯好,“就是那户人家!” “这么说,我们已经到了,”沈凝烟有些高兴,说话也多了一丝力气。 夜无痕看着怀中难得有些喜色的小妻子,也跟着她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宠溺的说道:“嗯,到了,我们到了。” “真好,”沈凝烟叹息一声,靠回他的怀里,低低说着:“我还担心……怕自己到不了了……” “小傻瓜,说什么傻话呢,”夜无痕收紧了搂着人的手臂,“有我在,你只管安安心心的养好身子就好,其它的,不要担心。” “……是啊,有你在,我不担心……” ………… 次日…… 清晨,阳光从墙上的小窗户洒进小房间里,让这平时看起来有些阴暗的小屋顿时增添了一抹温馨。 屋里,夜无痕正在给沈凝烟穿衣服,他们今日便要出海去寻那仙岛了,这时,门外传来韩平的声音,“公子,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韩平的声音,夜无痕手中的动作也未有一丝停顿,“知道了,我与夫人随后就来,”他将妻子的衣带系好,又蹲下身去,帮她把鞋子穿上。 屋外听得主子的回答,韩平了然告退,“属下告退,”…… 沈凝烟抬头看了下屋外,又低头看着正专心给她穿鞋的夜无痕,杏眼中溢满笑意,嘴角轻轻翘起压也压不下来,她抱怨一般的与夜无痕说道:“你这么贤惠,我都不知道,我以后还会不会自己穿衣服了,” “不会就不会吧,”夜无痕把她的另一只鞋子穿好,也没站起来,就这样蹲在她的面前,抬起头宠溺的看着她,柔声说道:“以后我会帮你穿,直到……直到我穿不动为止,” 沈凝烟见他眼中盛满宠溺却又认真的神情,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垂下眼帘,情绪有些低迷,“……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了,”她觉得夜无痕的这份爱太重了,她害怕自己给不了他同样深沉的一份爱。 对于她的小心思,夜无痕怎会不知,他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琼鼻,笑着打趣道:“小丫头竟然会有这个想法,”他揉了下她的小脑袋,“也不知你这小脑袋里整日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还想着回报我,不过嘛……”说到这里,他故意吊起沈凝烟的好奇心,停顿下来不说。 的确如他所愿,因为他的话已抬起眼帘来看着他的沈凝烟见他不说了,连忙追问,“不过什么?”她正等着他说出些什么条件来,好看看能不能补偿一些。 看她这副心急的模样, 夜无痕轻笑出声,“呵呵……,”他煞有其事的点了下头,“嗯……不过嘛,如果小丫头你真的想报答我,那等你病好以后,你就努力再给煜儿多忝几个弟弟妹妹吧,”他颇为懊恼的摇着头,“你都不知道,有好多人到了我这个年纪,孩子都已经有五六个了,只要我,到现在才有煜儿一个孩子,阿烟,我们要努力呀!。” 听了他的话,沈凝烟来就有些苍白的小脸上顿时生出些许红晕,看着别有一翻娇媚,她瞬间低下头去,没再看他,“你怎么这么不正经,都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可是认真的,”夜无痕见她害羞,反到越说越来劲,“难道阿烟你不觉得煜儿一个人,没有弟弟妹妹陪着很孤单吗?这可是我们做爹娘的失职,还是……还是阿烟你不愿意再给我生孩子了?”说着,夜无痕还刻意带上了委屈的表情。 看他这样,虽然知道他可能是故意说的,可沈凝烟还是弱弱的回了他一句,“我没有不愿意,” 不论真假,她都想告诉他,她愿意给他生孩子,生很多很多孩子…… “你说什么?……”夜无痕故意侧着耳朵对着她,“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阿烟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他自是听清了她说的那个句话,心里也很开心,只是,今日难得小丫头开口,他都忍不住想逗逗她。 见他没个正形,沈凝烟忍着羞涩,伸手想将他的头推开,轻声提醒道:“你别闹了,我们该出来了,韩平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可惜她现在的力气大不如前了,这手上的丁点力道对某人来说就跟按摩似的,没起到什么作为。 他伸出自己的大手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一压,把她的头压低了一些,自己则抬起头来,对着她的唇就是深深一吻,……品尝了好一会儿,才在她娇喘不停快喘不过气来时,不舍的分开,他伸手抚上她因为呼吸急促而有些嫣红的粉颊,柔声说道:“好吧,我不逗你了,不过,你说的话我可都记下了,等你好了,可得给我生好几个孩子才行,知道吗!” …… “……好,”她看着他,低低应了一声。 ………… 沈凝烟是被夜无痕半搂在怀里出去的,因为体能下降的厉害,她现在独立行走有些困难,只能依靠在夜无痕的怀里,才不至于会因为腿脚无力而摔倒。 周家门前,周贵一家人以及韩平吴南吴北等一众暗卫已在那里等候,见夜无痕他们出来,韩平迎上前去,“公子,夫人,你们来了。” “嗯,”夜无痕应了一声,他怀里的沈凝烟也跟着对韩平点了下头。 与韩平说完,夜无痕搂着妻子向一旁的周贵一家走去,“多谢周老伯你们一家的款待,这一晚多有打扰了,待我等从海上回来,定再回来看望周老伯你们。” 他再一次郑重的对这一家人道谢,不只是因为在他们家借住了一晚,因是因为周家兄弟俩给了他希望。 “公子您太客气了,小老儿一家也没帮到您什么,”周贵摆了下手,随和的笑了笑,满头银丝随着他的恍动在空中摇摆,在晨曦的阳光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不管怎么说,都该对周老伯你们说声谢射,”沈凝烟靠在夜无痕怀里,轻声说了一句。 “是啊,”夜无痕接过妻子的话,“正如内子所说,是该给你们说声谢谢,”说着,他叫来韩平,“韩平,把东西拿过来。” “是,”韩平走到马车旁,从车里拿了个早前准备好的巴掌大小的红木盒子过来,递给夜无痕,“公子,” 夜无痕拿过他递来的盒子,也没打开,直接转送到周贵的手里,“大恩不言谢,小小薄礼是我们夫妻的一点心意,还望周老伯你收下, ” “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周贵连忙摇手推辞,他推递着想将这红木盒子送还回去,“公子,我们不能收你的礼,若您真的想要谢小老儿一家,那待你家小夫人病治好后,你到时带着小夫人再来我们家坐坐就好了。” “待我们回来时,自然会带你家坐坐,”夜无痕并不接周贵递回来的红木盒子,他淡笑着说道:“但是,这礼物也是我们夫妻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周老伯,莫要推辞了。”虽是笑着,语气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意思。 周贵见此,也只好无奈收下,“哎!如此,老头子我多谢公子夫人了。” “周老伯客气了,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才是!” 夜无痕与周贵客气寒暄。 见时辰差不多了,身后的韩平出声提醒,“公子,该起程了 !” 听到韩平的提醒,不用夜无痕开口,周贵就连忙先开了口:“哎哟!这出海的时辰可耽误不得,”打渔人都知道,海上风向瞬息万变,多耽搁了,还不知又会遇上什么幺蛾子,他善心催促道:“公子夫人早些去吧,祝你们一路顺利,早日治好小夫人的病。” “那便借周老伯你的吉言了,”对于周的善意提醒与祝福,夜无痕有礼的收下,他淡笑着对周贵一家点了下头,“告辞了,” 他怀里的沈凝烟也随着他一块对周家人礼貌的轻轻颔首,……夫妻俩道谢完,夜无痕便护好怀中的妻子转身向马车走去。 …… 周贵在后面看着那对向马车走去的紧紧相连的背影,热心的叮嘱了一翻,“公子一路顺利,早去早回,” …… 夜无痕他们上了马车后,吴南兄弟俩也上前来对周贵一家道谢辞行,对于周贵一家,兄弟俩也得感激,兄弟俩对着他们鞠了一躬,作为兄长的吴南开了口:“多谢周水大哥与周木大哥对我们兄弟的救命之恩,也多谢周老伯你们一家对我们兄弟的照顾,大恩无以为报,还请你们一家受我们兄弟一礼,”说着,兄弟俩又对着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吴家小子莫要客气了,阿水阿木他们能救得你们,这也是缘分,”周贵和善的摆了摆手,他见夜无痕等人匀已准备好了,只等着吴家兄弟俩个归队,便可出发了,便慈善的笑着催促他们兄弟:“快快去吧,别让你家公子久等,” 吴南也知不可多耽搁,更不能让公子夫人久等,只好顺着应答了一句,“周老伯,告辞,”兄弟俩对周贵抱拳行了一礼后,利落转身,上马。 见人已到齐,韩平对在看着他们一行人的周家那边人微微点了下头,随即,高声说道:“出发,” …… 随着他的命令,队伍起程,向着海岸边的码头行去。 ………… 摇晃的马车里,沈凝烟半躺在夜无痕的大腿上,轻轻问了一句:“你说,我们会找得到吗?” “当然会了,”一如既往的肯定语气,“我还等着你好了后,为我生好多好多孩子呢…………” ………… 第81章 海外寻仙(五) 宽阔辽远的海面上,和风日丽,海浪温和,远远望去,湛蓝色的天空似与海面连成了一片, 海水也是蓝蓝的,看着格外迷人,。不远处,有一行海鸟低低飞过,发出一阵阵满足的声音,好似在向着那蓝天大海炫耀它们此次海面一行的满载而归,一阵微风抚来,带来海上特有的咸腥味, 让人觉得气味难闻却又浑身清爽。 海面上,一艘如货一般大小,外型上看着却很简朴的篷船正顺着风向朝着海面的深处缓缓驶去,远远望去,船身随着海浪轻轻摇摆,好似一片落在海面上的浮萍,随波逐流,可这看上去的一切却似乎不影响船只前进的速度,看着缓慢,没多大会儿,却已消在视线里 …… ………… 那让人看着如浮萍一般的小船正是已经出发寻岛的夜无痕等人,自离开周家后,他们一路快马到了岸边,直接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船只,没有一刻耽搁,便朝着那海洋深处驶去。 此时,夜无痕他们行船已经三个多时辰了,海岸线也早已消失在了身后,在这茫茫海面上行驶了这么久,他们的船也离周木兄弟俩所说的那片海域越来越近,船上众人的心中无不充满着期待与彷徨,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遇到什么,是否会找到周家兄弟所说的那神秘的岛屿…… 夜无痕站在船头,出神的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神思飘得很远,神秘幽远的海天景色给了他良多感慨,。不论今生还是前世,他都之前从没到过这南海境内,即便做了两世的帝王,他也无从知晓海的最尽头会有些什么。若是不曾遇到过他的阿烟,他想,他的前世与今生也许都会如那史书中记载的那些寻常的君王一般,一生都在为了权谋,为了算计,为了天下黎民,为了这一身背负的沉重责任而活着,定然不会知道,这三千世界中,其实还有很多世人从未知晓的神秘力量,以及那传说中的世外仙人…… …… 沈凝烟扶着船壁从船仓里慢慢走了出来,走到正看着海面发呆的夜无痕身后,伸出手去,从后面抱住他,将头靠在他的背上,低低问道:“在想什么呢?你可是在担心吗?” 妻子的贴近唤回了夜无痕的神思,听到她的话,他转过身来将靠在他背后的妻子移到胸前的怀里搂着,下巴在她柔软的发丝上蹭了蹭,柔声说道:“小丫头别胡思乱想,我没有担心什么,只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辽阔的大海,被它这迷人的风景吸引住,不禁看的有些痴了。” “是吗……”听到他的回答,沈凝烟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向着海面看去,入眼的便是海天一线,静谧幽远的绮丽景色,比她前世所见到的那些被污染过的海域纯净耀眼得多了,她赞同的笑了起来,“是啊,确实很迷人,”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他,一脸憧憬的说道:“等以后煜儿长大了,你可以放下歇息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外面走走吧,去看看你所执掌的大好河山,去看看那别人不曾看过的风景,你说好吗?” 夜无痕帮她把被海风吹乱到脸颊上的发丝理到耳后,在眉心落了一吻,眼中满是柔情,她的愿望他从来不会违背,柔声回答:“好!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会陪着你去做,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也会陪着你一起去,待你的身子好了,待煜儿长大了,我们就一起去看遍天下的风景,看遍这大好河山……” 紧紧相拥着的一对碧人,在这蓝天碧水之中,好似一副名家笔下的泼墨画卷,梦幻而绝美…… ………… 随着船只的渐渐深入,海面上竟渐渐生起了迷雾,迷迷朦朦,影响了前方的视线。 因为视线受阻,韩平不得不到船尾去提醒那几名掌舵的舵手与一旁协助的水手,让他们提高警惕,以免迷失方向,“起雾了,大家注意方向,……” “是,大人放心,”那几人高声应答,…… 在船尾叮嘱完几人,韩平便向着夜无痕他们这边船头走来,到了夜无痕身后站定,他低声禀报:“主子,我们的船已进入周木他们所说的那片海域了。” “可有经吩咐下去让他们提高警惕了吗,” 夜无痕平静说道,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 “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 “很好,……接下来,……就看天意了!” …… 船只越是向前驶进,迷雾便也越来越浓,因为实在看不清四周环境,他们的船便被迫停了下来,不再行驶,因为,即便船上掌舵的是十几年的老手,他们也无法保证,不会在这浓浓的雾霾中迷失。 船静静的在海面停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除了迷雾让人看不清前方的景象,光线的昏暗也让人看不清了周围的人,暗卫们已经自觉的将火把点了起来,站到了夜无痕夫妻俩的身后,为他们照明。…… 天色越来越晚,静静等待着的人……心也越来越凉…… 即便身后有人在打着火把照明,沈凝烟看着眼前这浓浓大雾,心也变得灰暗不堪,她倒靠到夜无痕的胸膛上,低低说着:“我们或许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吧,这仙岛……怕是……寻不到了……”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好似再对夜无痕说,又好似……自己在呢喃自语。 可即便她的声音再低,有心的人也还是能听得见,夜无痕便是如此,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入了他的耳中,落进他的心里,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搂紧,声音仍是平静温和,“怎么会,小丫头不相信你的夫君了,难道你不知道你夫君的运气有多好吗!不然,也不会做了天下的君主。我们才在这里等了这么一会儿,那位仙长不知道也情有可原,说不定,那位仙长一时有事缠身,没及时发现我们也是有可能的……”到了这个时候,夜无痕绝不会放弃,他始终相信,他一定能找到的 …… …… …… 夜无痕他们看不见,在距离船只正前方的大概两百里处,浓浓迷雾的中心,有着一座霞光环绕的岛屿,岛屿上的某处凹谷里,屹立着一栋精致大气如宫殿一般华美的阁楼,阁楼中的某个房间里,一个满头白发的白衣老者正静静的盘腿坐在蒲团上,他双眼闭着,面目慈祥而安宁,好似入睡了一般。 忽然,这老者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眼光清透,不见半分迷茫,那是一双充满着智慧的眼睛,不同于周贵那种虽然有些精明却已浑浊的眸子。 只见老者眼中霞光闪过,好似发现了什么,似又不确定,他伸出左手,手指来回随意掐了几个看着简单却复含奥义的手诀,随后,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让人莫名的话,“总算是等到你了!”话音落下,身影已化作烟雾消失在房间里。 ………… 时辰已晚,气温骤然降了下来,变得异常寒冷,便是夜无痕身为男子又有内力护体也觉得寒冷异常,更何况如今身子有恙的沈凝烟,此时环境,人已不在适合呆在外面,因为担忧妻子的身体,夜无痕便不打算继续站在船仓外面,他给怀里的妻子整理了下衣襟,微微侧转了下身子,给她挡住海面吹来的寒风,“阿烟,我们回船仓里去吧,外面太冷,你若是受了凉不好。” 沈凝烟虽然还想再呆一会,现在回船仓里她有些不甘,不过看着夜无痕那满是担忧的眼神,她不忍说出拒绝的话,害他忧心,顺从的低低应了一声,“好,”便乖巧的靠到他的怀里,任由他抱起,准备回船仓里去。 在夜无痕即将踏出第一步时,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前面的那位小友,请等一下,”这声音听着有些陌生,却让人感觉无比慈祥。 听到这个声音,夜无痕身子一震,心里有个声音在重复的告诉自己:“是他,是他,是他,一定是他……”他抱着妻子忽的一下转过身来,朝着声源方向望去。 只见半空中飘着一位白发白衣的老者,这白衣老者正一脸和善的看着他们,见他转过身来,白衣老者又开口说话了:“小友请等一下,可否让老夫看看你怀里抱着的那位女娃娃?” 这老者说得和善,可他声音里却暗藏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激动。 若是平时,以夜无痕的锐智,定然会察觉,可现在他的心里也一样很激动,尤其是再一次听到这老者的声音,他更是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一丝冷静,免强着保持镇定的问道:“是您吗?您便是周木他们说的那位住在仙岛上的仙长吗?” “周木?”老者疑惑的摇摇头,“老夫不知道谁是周木,”随后他又笑着说道:“不过嘛,老夫倒是住在岛上,如果小友你说的是住在这附近岛上的人,那么,老夫倒是可以肯定你说的便是老夫了,” “嗯?”夜无痕一脸莫名,“您为何这样说?” 白衣老者笑着理了下自己同样花白的胡须,“因为这方圆千里之内,除了老夫,便再也没住着旁的什么人了。,” “那就一定是您了,”夜无痕高兴着说道,他也不在乎自己君王的身份,抱着沈凝烟一下子就对着老者跪了下来,恳求的说道:“还请仙长您帮帮忙,救救晚辈的妻子。”在他身后的韩平众人见他跪下,也连忙跟着一道跪了下去。 “小友你先起来,这事不急,”老者让夜无痕起身,却没有正面回答或是拒绝他的请求,而是问起他怀里的沈凝烟来,“那位小姑娘,这小友所要救的可是你?” “是,”沈凝烟靠在夜无痕的胸膛上,弱弱应了一声,她感觉到,她的病又快要发作了。 “你得的可是“龟息”之症?”老者接着问道, “是……”沈凝烟越来越精力不济, 一旁的夜无痕看着,忙替她给这老者解释:“请仙长莫怪,内子她这是又开始发病了,她发病时便是这副模样,并不是有意待慢仙长的,还请仙长见谅。”夜无痕担心怕这老者以为妻子傲慢,故意不理于他,因而便不愿意施手救妻子。 “小友不必惊慌,”老者了然的对夜无痕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龟息”之症老夫是知道的,不会责怪这女娃娃的,” “您知道,”听了这话,夜无痕不淡定了,他紧张的追问道:“那仙长您一定有办法救晚辈的妻子的对吗?” “这个嘛,不可说,不可说,”老者神秘的摆了摆手,“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小友你也无需太过担心,老夫与你怀里的女娃娃大有缘份啊! ” “既是有缘,仙长您为何不能说呢?” “这就要看这女娃娃的意愿了!” “可是…………” 老者笑着打断了夜无痕的话, “呵呵,小友也不必可是了,待这女娃娃清醒后,一切你自会知晓的……” …… …… 不论夜无痕与这白衣老者在说些什么,就算与自己有着莫大关联,沈凝烟也挡不那浓浓的睡意,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到最后,便是什么也不知道了,自然,也没再听清夜无痕与这白衣老者之间的对话。 ………… 第82章 海外寻仙(终章 ) 沈凝烟再次醒来时,她眼前的景色已经变了模样,不再是她之前所熟悉的那阴暗冷硬的船仓,身下的床也不再是船仓里那特有的生硬与冰冷的木板,……看着头顶雪白的纱帐,摸了下盖身上柔软舒适的被子,她的神思渐渐回笼,昏睡前所发生的一幕幕也渐渐回到她的脑海里,慈善的声,白衣白发的老者,以及“龟息”,……这一切渐渐被她想了起来,她知道,她已经不在那艘船上了。 “可是……他人呢?……为什么没在,”沈凝烟缓缓的坐起身来,打量着这空荡安静的屋子,整个屋子里除了挂着许多白色纱幔,以及摆放着几个造型简洁的插着几支不知名的鲜花的花瓶,再无它物,虽然单调,却让人看起来莫名的觉得大气飘逸。 可是沈凝烟现在却没心情欣赏这些,她眼中流露出几丝急色,因为,她在这屋子里,没看到那个一直都会守在她身边,等着她醒来的人。“他去哪里了?为什么没在这里呢?”没看见他,沈凝烟有些无助,她有些茫然,仿佛失了依靠。 掀开被子,缓缓下了床,慢慢向房门走去,正准备开门,门却被人从外推开了,外面的来人看到站在门后差一点被门撞到的沈凝烟,脸上先是一惊,随后便是欢喜,那人连忙走了进来,把她搂到怀里,“阿烟,你醒了,”随后,又好似想起了她刚才似乎差点被门撞到,连忙又放开了她,扶她的手臂对着她浑身上下打量,紧张说道:“可有被门撞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醒了,不然也不会离开,……” 看到他,沈凝烟飘荡的心总算落地了,她轻轻摇了摇头,露出浅浅的笑容,“我没事,”她扑到他的怀里,柔声说道:“你去哪里了?我醒来看不到你,便准备要去找你!” 夜无痕早就发觉了现在的小妻子比以前更黏人了,他笑着宠溺的在怀中娇妻的头上落了一吻,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以为你没这么快醒来,所以,就去找轩辕前辈打听了一些事,想着很快就回来了,可没想到,还是回来晚了,让我的小丫头着急了。” “轩辕前辈?”听到他说了一个陌生的人名,沈凝烟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好奇的看着他,“轩辕前辈是谁啊?还有,……”她看了下这陌生的房间,“我们这是在哪里呢?韩平他们去哪里了?”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一题,我得坐下来慢慢回答才行,”他扶着她走回床边,“我们先到床边坐下,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不明白的,我再慢慢一一给你说好不好?” “好!……” ………… 到床边坐了下来,夜无痕便温柔的给妻子说起了她昏睡后,所发生的事,“轩辕前辈便是我们之前在海上看到的白衣仙长,在你昏睡过后,轩辕前辈知道了我们是为救医而来,又得知你所患的便是“龟息”之症,前辈他就…………,所以,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便是周木他们曾经待过的那座仙岛,而前辈便是他们所说的仙人。” “这样啊!其实,我心里之前也是这么猜想的,”沈凝烟柔声说着,带着些许撒娇的口吻靠到他的怀里,“只是,因为醒来看不到你,心里有些慌乱,便不曾细想,” 见小妻子难道露出小女儿姿态,夜无痕将她搂紧,低头吻了下她的脸颊,很给面子的附和道:“阿烟最聪明了,哪里有什么可以瞒得你的!” “噗……”听到他这么明显的恭维,沈凝烟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说这话是不是觉得心里亏的慌啊?” “没有,怎么会呢!”夜无痕一本正经的举掌发誓,“我保证,我说的全都是心里话,” 哄妻子的最高境界大坻便是如此了,可以面不改色的将花言巧语说得这般正经,让人听了,不自觉的便想相信。 不论夜无痕说的是恭维还是确有其事,沈凝烟都被哄得很舒服,至少,她现在脸上的笑容就比刚才要深了许多,不过呢,她也知道适可而止,再让夜无痕夸下去,她觉得,她两辈子的老脸就该掉到地上了。 “好吧,我相信你了,不过,我们还是先不说这个了,你再与我说说这轩辕前辈吧!” “好,……” ………… 夜无痕正细细与沈凝烟说轩辕无道的事,门外便响起了他的声音,“女娃娃醒了吧!” 听到他的声音,夜无痕连忙上前去开门,“前辈你来了,快快请进,内人她已经醒了,晚辈正跟她说你的事呢!” “好,好,好,”轩辕无道笑着走了进来,他看见坐在床前的沈凝烟,和善的点了点头,“老夫就算到女娃娃就该这个时辰醒了。” 见到他,沈凝烟忙站起身来,微微屈膝行了一礼,“谢谢前辈救命之恩!” “女娃娃,这个先不忙谢,”轩辕无道笑着摆了摆手,“救不救得成还得看你,老夫可帮不了你什么忙!” “嗯?”沈凝烟一头雾水的转过脸去看向站在轩辕无道身旁的夜无痕,无声的询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妻子的表情,夜无痕就知道她是想问什么了,他忙出声给她解释:“阿烟,这个我正准备与你说,之前前辈说了,若要治愈这“龟息”之症,还得看你的意愿,至于什么意愿,”夜无痕看了下轩辕无道,失笑的摇了摇头,“前辈也没与我说!” 听了夜无痕的解说,沈凝烟又转回头来,疑惑的看着轩辕无道,“不知前辈指的是晚辈的什么意愿?” 轩辕无道没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转而笑着肯定的与她说道:“女娃娃,你现在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大圆满了吧!” 沈凝烟心里一凸,不由得在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她略有迟疑的问道:“莫非……前辈是那里的人?” “不错,”轩辕无痕理抬手理了下胡须,笑着点头,“老夫确实是从哪里来的!” “那前辈定然也知道,这筑基大圆满对晚辈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当然,”轩辕无道仍是点头,“女娃娃,你是在是觉得在这方世界中,找不到你缺失的那一抉心之碎片了?” “难道不是吗?这里是凡人的世界,那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这不合常理。”沈凝烟觉得,这本就是理所应然的事实,没有任何疑虑。 “那,女娃娃你的存在就合常理了吗?”轩辕无道笑得一脸神秘。 “跳脱五行,不在轮回之道,你觉得你合常理吗?” “我……”沈凝烟突然间回答不上来他的这个问题。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夜无痕,一脸莫名的出声了,“前辈,阿烟,你们在说什么啊?筑基大圆满是什么?心之碎片又是什么?还有,你们说的那个世界又是哪里?难道不是我们这里吗?我为什么都听不懂你们说道话?” “呵呵,这个说来话长了,”听到夜无痕的这诸多不明,轩辕无道笑了起,“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先换个地方再说吧,” 说着,轩辕无道便轻轻挥了下手,夜无痕只感觉到眼前一花,再次看清周围的景物时,他们已经不再那个房间里了。 到了陌生的地,夜无痕第一时间却不是去打量这周围的环境,而是 连忙四处张望着,找寻沈凝烟的身影,待看到她就站在离他两尺远的地方时,他连忙走上前去,拉起她上下打量,关心问着:“阿烟你有没有事,或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沈凝烟笑着摇摇头,“别担心,我没事,”她怕夜无痕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便柔声与他解释道:“这是前辈施的瞬移之术,没有什么危险的。” “瞬移之术?” “嗯,”…… “女娃娃说的没错,”轩辕无道欣慰的看着沈凝烟点了点头,“这的确是瞬移之术,看来女娃娃有用功啊!” 他接着问道:“女娃娃你与老夫说说看,你还知道哪些法术?” “炎火术,寒冰术,御风术,惊雷术,……晚辈知道的也不多,让前辈见笑了,”沈凝烟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她觉得她平日里都没怎么好好的修习,一时有些心虚。 “不错,不错,”在听得沈凝烟说了这些,轩辕无道更是欣慰,“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你能说出这些已是难得了,” 见这一老一小说着说着又把自己给忘了,夜无痕只得无奈的再次出声,“前辈,阿烟,你们还是先与我说说吧,不然,我就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的看着,听着,什么也不明白了。” “呵呵,”听到夜无痕无颇为无奈的话语,轩辕无道顿时扶额笑了起来,“哎呀,看老夫这记性,与女娃娃说着说着,便忘了要与小友你解说了。” 沈凝烟也发觉自己忽略了夜无痕,她有些心虚的将头埋到他的怀里,没好意思去看他的脸,只在他怀里低低出声,“我也……不是故意的,” 看着这缩进自己怀里躲着不出来的小妻子,夜无痕有些无奈,他好笑的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小脑袋,眼中满是宠溺,“嗯,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嗯……”怀中人儿轻轻应了一声。 “呵呵,你们这些小年轻人啊,”看着他们夫妻俩这黏糊的模样,失笑着摇摇头,“我还是与小友你说说你不明的这些事吧,” 听到轩辕无道要与他解说,夜无痕忙抬起头来看着他,“有劳前辈了,” “这话要从盘古大神开天之时说起,天地初生伊始,洪荒一片朦胧,天地间只孕育着盘古大神一个生灵,一天…………,”轩辕无道神色恭敬的缓缓说着,“最后,盘古大神以身合了天道,修得天道完整,可世间变数无常,总有许多人类无法逃脱他灾难,人类几乎灭绝,…………天道也知这不是盘古大神想看到的结果,于是便孕育出了一套新的更为完善的法则,…………大道五十,天洐四十九,余留一线生机,给予生灵,因而,便出现了那第一批悟出天地法则,羽化飞升,跳脱轮回的上古仙人,如人皇伏羲,妖皇女娲,……等等。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悟之人越来越多,人们也渐渐掌握了这感悟的方法,将之衍变成一套完善的体系流传于世,…………这套流传下来的体系便是修真之术最开始的原貌,……得道成仙的人越来越多,矛盾自也越来越多,许多大能因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也是常事,最终,因为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的大战,将这些潜藏在暗中的矛盾引燃,诸神大战,打的天昏地暗,后来,女娲偏帮祝融,致使共工怒撞技撑天地的不周山,不周山塌,洪荒破碎,世界从此分离,化作了三千大世界与无数个小世界,因为得道者有修为加持,比凡人更优先一步的抢到了那余留得有一些洪荒之气的大世界,毫无修为的凡人便只能被赶到了最为低级的小世界中,二者分离,日益渐久,因为生存环境的差异,凡人之中,能有资力悟出天道的人渐渐凋零甚至灭绝,人们再也没见过得道之人,那些种种仿佛已成了传说!”说完了这些,轩辕无道一脸和煦的看着夜无痕,“老夫便是那三千大世界来的入道之人,而这女娃娃”他指了下已从夜无痕怀里抬起头来的沈凝烟,“她也如老夫一般,入了这天地之道,跳脱了轮回!” 夜无痕听完,怔了半天才完全消化轩辕无道所说的这些话,他忽然想起了前世见到的沈凝烟,想起了她那不老的容颜,不由得暗自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因为失神,他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将心里的感慨说了出来。 在他怀里的沈凝烟听了他这毫无头绪的话,不由的奇怪问他:“怪不得什么?你想到什么了吗?” 沈凝烟的声音把失神的夜无痕拉了回来,听到妻子的话,他方才发觉自己竟下意识的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他连忙收起心里那些杂乱的思绪,以免再被小丫头发现异样,随后,对她笑了笑,“没有什么,我只是听了前辈的这些话,一时间觉得不可思议,一下子接受不过来而已,” 听了他的话,沈凝烟了然一笑,很是理解的开解他,“哦!原来是这样啊!没关系的,以后听多了,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冲激了,我当初知道时,也跟你一样觉得不可思议呢!”她觉得他这反应很正常,一时间便没多想。 夜无痕觉得小妻子说的也没错,便释然一笑,“是啊!听多了,见多了,就会习惯了,”随即,便不在想这个,转而继续问起轩辕无道:“那么前辈,这个跟阿烟的病有什么关系吗?” “大有关系,”轩辕无道笑着说道:“凡修仙者若生有一颗玲珑之心,可是得天地之大运者,一身机缘无数,修道无阻,可比旁人更易达那无为之境啊,”轩辕无道笑着看向夜无痕,“小友你说这不是天大的幸事吗!” 不等夜无痕回答轩辕无道的话,沈凝烟便先开口了,“可是前辈定也知道,您说的这诸多的好处都必须基于金丹之后吧,若修为在此之前,却没有找回那缺失的碎片,一切不过是空谈罢了,不但不能享受那些,便是宿主本人,也会被这“龟息”之症所累,永堕黑暗,陷入长眠!” “确是如此!”轩辕无道肯定沈凝烟的话。 虽然他们说的,夜无痕仍有一些不太明白,但他却知道他们现在说的便是沈凝烟的病症,见轩辕无道如此肯定,连忙出声追问 “那前辈可有解救之法吗?” “老夫说过了,解救之法全在这女娃娃身!”轩辕无道看着沈凝烟,一脸莫测笑意。 “还请前辈指点迷津!”既是与自己有关,沈凝烟不由的对轩辕无道恭敬的行了一礼,请他指点。 “女娃娃,方法只有一个,便是你灵魂出窍,穿越轮回,回道你出生之前,在母体之中时,去查看珑玲心生成之时,那一碎片究竟飞向了哪里,落到了何处,如此方能得以找回,” “可是以晚辈现在的修为与现状,根本无法维持灵魂出窍,更不用说穿越轮回了!” “这也是老夫正要与你说的,老夫有一灵器可相助于你,不过……”说道这里,轩辕无道停顿了下来,想着该如何与他们夫妻二人说这灵魂出窍的后果。 “不过什么?”见他忽然停下不说,夜无痕不禁有些心急。 “不过这么做却是会有一些代价的,你们能承受吗?”轩辕无道难得生出凝重之色。 听了他的话,夫妻俩对望了一眼,彼此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他们觉得,没有什么结果会比现在更遭了,因而,毫不迟疑的看向轩辕无道,“前辈请说,不论什么代价,我们都能承受。” “你们确定?” “确定,” “如果说让你们夫妻分离百年呢?夜小友,你也同意吗?” “什……什么?”夜无痕听了他这话,怔住了,心里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前……前辈,您是在与晚辈……开玩笑,……对吧?” 他突然有些不敢听轩辕无道的答案了。 “老夫说的是真的,这便是代价,修为不到,灵魂强行出身,跨越轮回,窥探过去,本就是逆天而行,有违天道,自然要受天道的惩罚,若不是有老夫的那一灵器,只怕,就不是百年这么简单了,有可能会是千年,也有能会是万年,又或者,灵魂灰飞烟灭,消散于天地之间,*永世沉睡!” 听完轩辕无道的话,夜无痕下意识的倒退一步, “怎……怎么会这样……”忽然,他抬起头来,侥幸的看着轩辕无道,“前辈,……百年会不会太久了?” “其实小友也莫用多想,这百年对修道之人来说,也不过弹指一挥,并不算长了。”见夜无痕这样,轩辕无道不禁笑着开解于他。 “前辈说错了,百年对修道之人来说,确实是弹指之间,可是……可是晚辈却只是一个凡人,若是过了百年,只怕……只怕……” 说道这里,夜无痕有些哽咽,无法再说下去。 沈凝烟却接过了他的话,眸中含泪说完,“只怕到时,我们夫妻便是天人永隔了!” 她有些乞求的看前轩辕无道,“前辈,真的……只此一法吗?” “……只此一法!” “呵呵,”沈凝烟突然笑了起来,经历过大起大落,从希望到失望,从绝望又再到希望,随后,又回到绝望,几翻轮回下来,她忽然平静了,既是命该如此,她想,她认命就是了,不想再挣扎了,她抬起头来,仿佛不曾发生过什么事一般,一脸笑容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夜无痕,柔声说道:“我们回去吧,这病不治也罢,其实,谁没有一死呢,早晚都逃不过,还不如坦然面对,你说是不是?”她觉得,以其百年后,孤独的活着,那她情愿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有家人相伴陪在身边。 “阿……烟,……你……” 夜无痕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沈凝烟仿佛没看见他的神情,自顾自的与他说着:“你说,我们现在回去,煜儿还认不认得我们啊?都说小孩忘性大,你说这小子会不会把我们这当爹娘的给忘了。……” “阿烟~……”夜无痕一把抓住她的手,痛苦的看着她,却不知该怎么说。 “你说好不好,”她挣开他的手掌,抬手抚上他的脸颊,神色平静的看着他,“难道,你真的想离开我吗?”可是,她却没发觉,她眼中的泪水已不知不觉中滑落了下来,打湿了绝美的脸颊。 “我……” “你真的舍得吗?” …… “真的舍得吗?” “好!我们……回去!” ………… ………… 第83章 弹指刹那,百年芳华(结局篇) …………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光阴带走的不只是每个人曾经拥有的一切美好,还有那些年少时倾城绝世的容颜,不论你盛年时如何的风华绝代,如何风姿卓越,如何俊美不凡,依然逃脱不了岁月的侵蚀,百年一过,曾经的翩翩少年郎,绝世佳公子也会变成满面沟壑,背影佝偻,脚步蹒跚的白须老者,风华不在,只余一身风霜…… 夜京,皇城,御花园,一湖边小亭内, 一位衣着简朴却掩盖不住周身贵气的白发老者舒适的躺在一张由精贵紫檀木精制而成的躺椅上,晃晃悠悠的摇摆着,湖面微风抚来,摇曳着亭上挂着的烟云雪纱,此时,正值盛夏时节,湖中藕花怒放,四周飘散着余余清香,岸上枝头,鹊鸟三两只,莺莺啼鸣,余音婉转,鸟语,花香,微风,纱幔,老人,一切种种,静静交融,看着别样悠闲 …… 亭子之外,有一群身作统一服饰的宫婢侍人垂首而立,静静候着,这一群人中却没有一个敢抬起头来去看那亭中的老人,他们低垂的眼中却盛满了深深的敬畏,因为,他们都知道,亭子里的那人曾是他们大夜最杰出的帝王,是他带着他们的国家走到了如今繁荣昌盛的超级强国,威慑四方,无人来犯…… 远处的小径上来了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这男子面相英俊,仔细看着,男子的五官竟与亭中那位老者还有几分相似。在男子身后紧跟着他的则是一位十四五岁的俊俏少年,这少年身着皇子特有的紫色莾袍,少年面相却也以那中年有些相似,虽然此时看着有些青涩,但是,谁都能看得出,少年长大后,定又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两人之后,跟着的便是一群如亭外站着的那群宫人一般的宫婢侍人。 这一群人刚到小亭边上,守在那里的那群宫婢侍人们连忙跪下行礼,“奴才(奴婢)参见皇上,参见太子,” “都起来吧,”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平静出声,让这些人起身,随后看着亭子里躺在躺椅上的白发老人问向这群宫人:“皇□□今日可还好?” 人群中一个看着像是管事的宫婢站了出来,垂首恭敬答道:“回皇上,□□陛下今日同往一样,一直待在这亭子里,再没去过任何地方。” 听道宫婢的回答,男子身后的紫袍少年便好奇的开口问向男子:“父皇,你说曾祖父为什么这么喜欢待在这里啊?这里有什么好看的?风景一般,也无什么特别之处啊?” 男子看着亭中老者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个父皇也不知道,”随后,男子敲了下少年的头,教训少年,“问这么多干嘛,我们进去吧,”说完,男子不再理会少年,提步走进了亭子。 少年揉了揉自己被男子敲过的地方,对着已进了亭子中的男子的背影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暗暗嘀咕,“哼!不说就算了,我自己问曾祖父!”随后,追着男子的背影向亭子走去。 亭子中正闭目养神的白发老者听道脚步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没回头去看来人,平淡说道:“怎么过来了,今日朝中无事吗。” 听到老者的话,刚才还一脸严肃的男子瞬间柔和了下来,眼中满是敬仰与尊敬,男子走到老者的躺椅边蹲了下来,谦和回道:“回皇祖父,今日朝中正好无事,孙儿便带弘儿来看看您。” 紫袍少年刚进亭子,就听到了父亲说的话,他连忙跑到老者的另一边,如父亲一样蹲了下来,颇为乖巧的附和道:“是啊,曾祖父,弘儿今日与父皇可是特意来陪您的。”说着,便讨好的给老者捏起腿来,“曾祖父,弘儿给您捏捏腿,” “呵呵,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哪里用着什么人陪啊,”老者笑着摆了摆手,“你们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我这身边不是还跟着很多人吗,出不了什么事的!” “不行,曾祖父,父皇与弘儿可是专门来陪曾祖父的,不能走,我们还要陪曾祖父您聊聊天,说说话呢,不然,您一个人得多闷啊!” “无聊~”老者不以为意的摇了下头,抬眼看向远方,出神说着:“待在这里怎么会无聊呢,这里啊……有着我们的痕迹……”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看着老者又浮现了这种一脸神往表情,紫袍少年的好奇心又来了,这次,他没再像往常那样压制好奇,忍着不说,而是在脸上堆满殷勤的笑容,小心翼翼的问向老者:“曾祖父,弘儿可以问您一个问道吗?” “有什么不能问的,”老者好笑道,“你说,” “曾祖父,您为什么总是喜欢待在这里啊?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听了这少年的话,老者露出怀念的神情,缓缓说道: “因为,只有在这里,曾祖父才能感觉到你曾祖母的痕迹,” “曾祖母?” 少年一时惊,他这是第一次从曾祖父的口中听到有关曾祖母的事,对于他于说,曾祖母一直都活在传说中,她是皇室的一个传说,皇室中有许多人都没见过,他没见过,他的父皇也没见过,听说,他的皇祖父也没见。 少年小时候就常听长辈们说曾祖母在皇祖父很小的时候就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因为太远,便再也没回来了。少年也曾听别人说曾祖母其实早就已经死了,不然,不可能这多年都不曾出现过,便是皇祖父逝去时,她也不曾回来。并且,皇家有好多人都默认后一种说法,他们都觉得曾祖一定早就死了。 至于少年,则从小就很好奇那传说中的曾祖母是怎么的一个人,为什么能让那样传奇出色的曾祖父为她守了一生,不接纳过旁的任何一名女子,便是曾经常听下人们提过最多的那位深爱着曾祖父的秦家姑祖母,曾祖父也不屑一顾。 少年曾向别人去打听过有关于曾祖母的一些事迹,可得到的却仅仅只是只言片语,并无大用,后来,他也曾想过直接去当面问问曾祖父得了,可是这一想法刚被父皇母后得知,便被他们二老叫到跟前训了两个时辰,最后,更是连翻交待,让他不许在曾祖父面前主动提起曾祖母的事,不然,会惹曾祖父伤心的。 少年虽然心里好奇不已,可却也没再提起,因为他敬仰他的曾祖父,曾祖父在他们皇室或者在整个大夜人的心目中,可是一个英雄,一个传奇,曾祖父如今早已过了百年高寿,可是皇室中有史以来最长寿的帝王,孝顺的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便去惹得曾祖父伤心,因而,他便将这好奇一直压在心底,从不曾问出,今日听得曾祖父主动说起,他不禁而些意动,他暗想,现在问曾祖父,应该不会惹他伤心吧,于是,他付出了行动,将在心底藏了许久的好奇问了出来,“曾祖父,您可以给弘儿说说曾祖母吗?” 少年刚说完,一旁的龙袍男子便立刻如往常一样的出声责备他:“弘儿,不得无礼,小孩家的,问这些做什么,还不闭嘴!” 听到男子的责备,少年心中不禁吐槽,果然这样,父皇不会让他问的,少年只得收回兴致,奄奄应答:“哦!” 看着这父子俩这么严肃,老者不禁笑着摆了摆手,和谒说道:“没事,没事,你们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其实,有一个愿意听我说说她,也是挺好的。”说着,老者看向少年,“弘儿既然想知道你曾祖母,曾祖父就与你说说吧!” 听了老者的话,少年一脸期许的看向另一边的男子,“父皇,可以吗?” “不用管你父皇,”老者摆了下手,“你父皇其实也是想听的,” 少年仍是看着男子,等他点头,虽然父皇是不敢违背曾祖父的话,可是,曾祖父一不在,他可就要遭殃了,因而,没有父皇的同意,他不敢。 看着一脸期待的儿子,男子无奈的点了下头,他绝不承认他心里的确是如皇祖父所说的那般,也很想听听关于皇祖母的事迹。 见男子点头,少年顿时兴奋起来,“噢~,太好了,父皇同意了,”少年说着,便拽着老者的手摇晃了几下,催促到:“曾祖父您快说,你快说,弘儿很久以前就想听了!” “好好好,你先放开曾祖父的手,曾祖父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的折腾,”老者拍了下少年的手,让他先别摇晃了。 “哦,哦,好好好,”少年听到老者的话,连忙放开手,规矩的蹲好,一脸认真的趴在躺椅的扶手上看着老者,“弘儿不摇了,不摇了,曾祖父您快说吧,” 老者看了下少年,又看了下一另一边同样尖着耳朵的男子,失笑的摇摇头,随后,缓缓出声:“你曾祖母她呀,是个很特别的女子,与旁人都不同,曾祖父记得刚见她的时候………………她虽然平日里看着冷冰冰的,但是,我知道,她有着一颗比任何人都干净剔透的心。” 听完老者的话,男子一脸沉思,少年则一脸沉迷,正到意浓处,老者便不说了,少年总感觉老者好似没说完,不由的追问道:“那后来呢?曾祖父,后来你为什么没有跟曾祖母在一起?曾祖母她又去了哪里?为什么都没出现过?” “后来?” “对啊,曾祖父,后来呢?” “后来啊…………”老者的神思忽然飘的很远,飘过时间的长河,飘过记忆的鸿沟,飘回到了那个霞光环绕,梦幻迷人的仙境中,那个希望与绝望并存的那一天…… ………… 那一天,女子嫣然浅笑,倩语柔和,“这岛上的风景真美,趁着离回去时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出去看看吧,前辈他不会怪罪的!” “好,”男子温柔的应着,牵起女子的手,向外走去。 那天,他们果真看遍了岛上的每一处风景,走遍了岛上的每一个角落,走了整整一天,一起看朝阳夕落,一起听海浪谱曲,直到大大的玉盘挂在天空时,他们才施施然回了房间。 那一晚,他如着了魔一般,狠狠的要了要她,他们夫妻自她身体有恙后便不曾好好亲近过,一来,他担心她的身子承受不住自己的*,二来,他想着来日方长,若此时因为*伤了她,他会自责的。可是,那晚,他却将这些顾忌都抛之于脑后,他疯狂,他入魔,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她,要她,狠狠的要她,”他疯狂的索取,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即便后来,她承受不住了,低泣着求他,说不要了,他也充耳不闻当作没听到,只遵行着心里的那个执念不停的要她。 一夜的疯狂,在黎明之前才停慢慢停歇下来,此时的她早已不甚重负的昏睡过去,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看着怀中失去意识满身痕迹的她,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大颗大颗滴落下来,落在她的眼角,落在他的心里,泪是热的,心是冷的。 他想起了他背着她与那位前辈说的话, “如果按照前辈您说的方法去做,成功的机率有多大?” “七成,” “百年之后,她一定会平安醒来吗?” “老夫保证,” “她的病会全愈吗?” “醒来了,自然就好了,” “如此,……晚辈就放心了!”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是,晚辈决定了,如果……如果那时晚辈已经不在了,还请……前辈帮忙看顾一下她,她表面上看着孤高冰冷,其实……心比一般人都脆弱,如若……醒来后,见不到晚辈,她……会着急的,她会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猫一般,可怜兮兮的蹲在角落里暗暗哭泣,惹人心痛。” …… “小友放心,” ………… 他离开时,只在枕边留了几句叮嘱与辞别,叮嘱她要听话,要保重身子,也不知她醒来后,是否会怪他擅自替她做决定,自作主张的丢下她,是否会恨他。 默默的上了来时的船,静静的离开,手中紧紧握着一粒药丸,脑海中闪过那人的话,“此丹可增百年寿命,如果你能承受住那百年的孤独,那你便服了它吧,服下它,你们,会有机会重逢的!”………… …… …… “曾祖父,曾祖父,您在想什么?”少年大声唤着陷入回忆的老者! “皇祖父,皇祖父,您怎么了?”龙袍男子也跟着有些忧心。 听到这两人的声音,遥远的记忆被唤了回来,“……啊?你们再说什么?” “皇祖父您没事吧?要不要找太医来瞧瞧?” “是啊,曾祖父您在想什么,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老者不再意你摆了下手,“你们不用大惊小怪的!” “可是……”男子还想坚持。 “好了,别可是了,扶我起来,在这里待久了,也该回去了。” 想起那些曾经,他忽然没了看这亭子的兴致。 “是,”男子与少年一左一右的将老者扶了起来,虽然故事没听完,很吊胃口,但他们都感觉到了老者的情绪变化,默契的没有再提。 少年扶着老者,乖巧说道: “曾祖父,弘儿送您回去!” “好,弘儿真乖!” …… 老者在这父子俩的搀扶下,缓缓提步,准备离开这处小亭! …… …… ………… “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起看遍这世间最美的风景吗?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丢下我?” ………… 天边飘来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那特有的冰冷淡然老者到死也不会忘记,他忽然怔住了,随后,疯了一般挣开搀扶着他的二人,猛的转过身来,冲到亭边,向那声源处望去,眼中溢满水花…… …… 只见湖面上空,藕花之上,屹立着一位倾城绝色的白衣女子,看着他,盈盈浅笑,绝代芳华…………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