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宠妃太妖娆》 第1章 初次交锋(一) 第1章 初次交锋(一) 狭长阴暗的走廊上,一丫鬟样装扮的女子面色焦急,一路小跑到了走廊的最尽头,伸手在墙壁上有规律的敲了几下,只见原本密封的石墙缓缓的移动起来,挪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口子。 她侧身进入,石墙后是另一番天地,明亮的屋内与外面的阴暗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年轻女子斜倚在贵妃榻上,美目微阖。 那丫鬟气喘吁吁的道:“掌门,不好了……官府派人前来搜查,说……说我们这窝藏罪犯!” 而她口中的掌门闻言,睁开双眼,眼神波澜不惊,缓缓道:“过来喝杯茶,再说。”女子在空杯上斟满茶水,指了指身旁的座位。 丫鬟举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问道:“掌门,方才我所言,你可听清了?” 女子微勾起嘴角道:“我们这难道藏了罪犯?”女子的声音宛若清泉流过,舒心又令人心醉。 丫鬟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那有何惧?”女子反问道。 “话是如是说,只是昨夜里掌门交代我们收集整理的帝都各大官员的基础资料,如今还摆放在此,怕是来不及转移了,那些若是被发现,恐……”丫鬟还未说完,便见女子皱起眉。 “来搜查的带队官员是何人?”女子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裙。 “是三王爷。” 女子的动作顿了顿,转过头再次问道:“是那个流连风尘,放浪不羁的三王?” “正是。” 女子望向放置在桌上的面皮,若是三王,能让他松懈的,并争取更多的时间,便是这张脸了吧?女子望向镜中的自己,思索着。 片刻,她便将桌上的面皮藏进了衣袖中,从梳妆台上随手拿起面纱,戴在了脸上。走到一旁的书架前,慢慢推开书架,一条暗道显现出来,“我去争取些时间,你们尽快将那些资料转移。” “是。”丫鬟应下,女子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眼前。 从暗道里出来,面前便是一大桌的美食。 “小姐……你怎么没带面皮就出来了,这幅模样若是让人瞧见,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呢。” “桃儿,你吃你的,我自有分寸。”女子说着便推开门,往外走。 桃儿伸长了手,手中还拿着一只咬了一口的鸡腿,想要将女子叫回来,“小姐,进门的时候你是丞相府的嫡女姜姿,而你这幅面容从这儿出去,这让人有何联想?” 姜姿自然听到了桃儿之言,未带姜姿面皮的她是与丞相之女姜姿完全不同的两人,又有谁能真正看破。她并非对自己自信,而是对脸上这张皮自信。 思索间姜姿已到了门口,她的脚刚踏出万福楼的门口,便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众人只望见姜姿半张脸,却已屏住了呼吸,有女妖且丽,这形容在她身上最贴切不过。 只是姜姿似是不曾察觉到众人的目光,眉头微蹙,似是心中有万千烦心事,往对面的月青楼而去。 姜姿走的极慢,缓缓挪动着步子,那姿态瞧着似是跳曼舞一般的优雅。她微低着头,似是红了眼眶。 “姑娘……”很快便有人按捺不住,前来询问。 姜姿抬起头,望向他,一双欲泣的明眸望穿秋水,更是一眼撞进了男人的心中,那男人竟呆住了。周围安静无声,好似都在等着姜姿出声。 “姑娘你面带烦闷,不说所为何事,可否同我一说,我十分乐意相助。”男人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惊扰了女子。 男人的话引来了众多的共鸣之声。 “我……是来帝都寻我夫君的。”姜姿一出声便让人愈发心动。甚至让人忘了她方才讲了何话。 “寻到了么?”男子接着姜姿的话问道。 “帝都这般大,我已将盘缠用完,却……仍未寻到,所以……我想进那儿卖艺。”姜姿指着月青说道。 “姑娘不如前往寒舍?直到姑娘找到你夫君为止?”男人期待的说道。 “其实寒舍也可以。”周围立刻有人应和,随之而来的便是接踵而至的建议声。 “让开,都让开。”呼喊声伴随着马蹄声,从远至近。 “吁。”马停在了月青门口。马上的男子有着一双动人桃花眼,他的双眼微眯,透着些许精光,目光触及热闹的中心点,眼中的冷漠让人胆寒,只是下一秒他便收起了气势,勾起唇角骑着马缓缓的接近姜姿。 姜姿微愣,流连风尘,放浪不羁?这两个词语同他不搭,三王怕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二人目光相对,姜姿不曾从他眼里看到一丝惊艳,为色所迷?这可算是典型的反例。 不过即便如此,姜姿的戏也演了全套,她呆呆的望着三王,上前两步轻声唤道:“夫君?”那模样瞧着就像是个情深意切的女儿家。 第2章 初次交锋(二) 第2章 初次交锋(二) 这一声唤,让所有人看向三王爷,如此美人,竟是三王爷惹下的风流债?着实可惜了些,三王近些日子,可是极宠怡红院的红梅姑娘。 那也算是个美人,不过这位只露了半脸,便能让所有人觉得那红梅姑娘,同这位不得相比。 这三王是何眼光,放着如此如花美眷不要,要那风尘女子? 众人思索间,便见三王爷季溪利落的下马,竟有种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一步步的接近姜姿,他的眸中带着些调笑意味,弯下腰同姜姿对视,气势相对,让姜姿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惕。 却听到他低醇的如同陶勋吹奏般的声音道:“哎。” 姜姿有一瞬的傻眼,哎?这是应了?这样的变故着实出乎人预料。 有哪个男人,会在遇到不相熟的女子唤夫君时不问缘由,不问出身欣然应下? “不过……姑娘名谁?”季溪盯着姜姿笑的灿烂,瞧着甚是无害。 不过姜姿却了解,他的问题最能让人对她有所非议。 若是他方才先问了名字,众人可能会觉他是在推卸责任,但他偏偏应下了才问,众人只会觉得是她居心不良,要的便是进入三王府,享荣华。 “那日花灯下平桥上你说要娶月儿为妻的誓言,你都忘了么?”姜姿红着眼望着季溪,好似他们真的曾有过白头偕老的盟约。 “我怎么会忘呢,过去的那些日子我都记着呢。”他深情款款的牵起姜姿的手。 “记着?”姜姿似是生气,迅速将手抽回。 “那又为何不记得月儿的名讳,敢问夫君,月儿名何,姓何。”姜姿瞪着大眼,直直的望着季溪,想要从他的嘴里听到想要的答案。 “月儿你长得如此美,夫君本应记得这些……可是……夫君怎么也想不起来,不如月儿再说一次,这次夫君定不会忘。”季溪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过但凡有些头脑的人,都已有了计较,如此美人,若是有过纠葛,岂会忘了名和姓?更何况三王若是想宠一女子,想收一女子又能有何障碍。 “月儿不曾想到,短短两年,已是物是人非,夫君既不记得月儿名讳,想来对月儿也……”姜姿叹了口气,那言语里复杂的韵味,惹人怜惜。 “更何况如今夫君高高在上,月儿怕是高攀不起了。”姜姿退后了一步,好似季溪方才的话,给了她很大的伤害。 季溪刚要开口,便听姜姿说道:“夫君放心,月儿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必明说了。毕竟……月儿是个姑娘家。” 季溪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好样的。还没人能将他的话,堵得这么严实的。 他身上的气息冷了几分,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在场皆是见证,本王这就请皇上赐婚?月儿放心,有你这样的三王妃,是本王的荣幸。”季溪言罢,周围竟有不少应和之声。 姜姿的眼皮跳了跳,果然不好惹,见招拆招本事一流,她若是就这么被骗进了三王府,日后在月青一众姐妹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月青大门,缓缓的打开,一丫鬟模样的女子,有些疑惑的望向门口黑压压的人群。随机目光落在众位官兵身上。“众位官爷到访,所谓何事?” “我们怀疑你们这儿窝藏罪犯。”一官兵回答道。 “夫君,自此月儿便同你没有关系了,还望夫君日后能好好的对待未来三王妃,别让她寒了心”姜姿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只是却突然被季溪抓住了手腕。 季溪在姜姿面前站定,突然弯下腰,嘴唇贴着姜姿的耳朵道:“想跑了?不如你试试能不能跑的掉!”季溪的声音很轻,也仅姜姿能听的清。 说完他便重新抬起头,望着姜姿说道,“三王妃,只能是月儿,月儿放心,本王自会为你正名。” “来人,将王妃,送回三王府。”季溪言罢,姜姿慌忙出声,“我便在这万福楼等候如何?” 季溪扭头看着矮了他一头的姜姿,微勾起嘴角,那眼里好似再说,不管在哪,你都逃不掉。 “好。” 随后他便进了月青,姜姿在众人的目光下转身,重新回到了万福楼,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她知晓众人皆在瞧她,她便安分的坐在一旁,期间还有小二前来询问是否要茶水。 姜姿有些心急,若是回不去包厢,她怕是无法逃脱了。 “呀虫子。”桃儿端着一碗汤,走了出来。 姜姿便在桃儿批判万福楼,吸引众人目光之时,站起身想要回到包厢,刚到包厢门口,面前却出现了一个人。 “王妃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去寻本王么?”季溪言语里的调侃之意,竟让姜姿有几分心虚。 第3章 初次交锋(三) 第3章 初次交锋(三) 姜姿的大脑,迅速的转动着,如何在季溪的眼皮子底下溜?这简直是件不可能的事,更何况如今的季溪已经盯上了她,她若是做些不当的举动,很容易暴露身份。 只见姜姿泪眼汪汪的看向季溪,“夫君……不,三王爷。是民女不识好歹,竟妄想三王妃的身份,民女罪该万死,忘三王放民女一条生路。”姜姿这突然变化的姿态,季溪反倒不觉得惊讶,一直微笑的望着姜姿。 “王妃,本王好色但却不爱杀戮,你这般?到底是为何?” “若王爷真向圣上求旨意赐婚,那月儿可还有活路?”姜姿看向季溪,眼神里带着几分哀怨。 “月儿放心,本王自会有对策,月儿只需等候本王将旨意交与你便好。”季溪体贴的说道。 “王爷,在月青里发现了你的……风流韵事册。”来人有些尴尬的说道,季溪愣了愣,他的风流之事。 姜姿一听,便率先迈开步子,进了月青。 一群人围在了月青的门口,津津乐道的谈论着什么。眼神瞥见月儿,立刻噤声,这女子若是瞧了这些,怕是…… 姜姿望见月青众人,松了口气,这怕是她们想出为她脱身的法子。 姜姿迅速拿过那册子,越看手越抖。眼泪慢慢的掉了下来,“三王爷,怪不得你记不得民女的名讳,这么多的女子,你如何能记住。” 姜姿这一哭,便让众人指责的望向三王。 “三王爷,便当民女从未来寻过你。”姜姿言罢,便跑了出去,离开月青大门,抹着眼泪,迅速跑离人群。 拐过两个巷子,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后,才进了月青后门。 姜姿喘着气,小心的上了楼。 “掌门。”丫鬟担忧的唤道。 “三王可有疑心?” 姜姿说着从袖中拿出脸皮,将脸皮戴在脸上,原本明艳动人的女子,立刻就变得平凡了起来。 “三王将他的风流册带走了。” “今日之事于姜姿,我理应感激你们,于掌门你们做得欠缺了几分思量,月青如何拿到那份完整的三王事迹?想来好不容易塞进三王府的人,怕是要折损了。”姜姿感慨着。 “掌门,我们……” “无碍,近些日子还是不要有太大的举动了。” 姜姿交代完后便换了件衣裳,从暗道离开了。 “小姐,方才可吓死我了。”桃儿见了姜姿,便立刻说道。今日之事可真是凶险万分。 “回去吧,近两日我们便好生在丞相府待着,等这风头散去再说。” 二人收拾妥当,便光明正大的离开了万福楼。 而此时,季溪手中那本所谓自己的风流韵事册,微笑着。 “记得倒是比我知道的还要详尽,连露水情缘都在上头了。”季溪虽是微笑,却令人不寒而栗。 “请主子降罪。”跪在季溪面前的男子低下了头,眸中竟带着几分害怕。 “影,这月青怕是已在本王身边安排了眼线,你说该如何?” “属下定能将眼线拔除!” “先别急,本王的王妃去了哪?”季溪笑着询问道。想起那女子在他面前的反应,他便觉得那女子甚是聪颖,反应也极快,到让他有了几分兴趣,而这兴趣来源却是她的身份。如此凑巧的出现在搜查月青之时,睁眼说瞎话? “属下见其后进了月青。” 季溪笑了笑,继续查,她或许能给我很大的惊喜。 第4章 月青聚会(一) 第4章 月青聚会(一) 两年后,七月七,由月青楼举办的名妓排位赛便正式开始了。月青楼从两年前,初来帝都之时的默默无闻,到如今门庭若市,这其中最大的功臣便是享誉在外的月青美人。 而此次排位赛,更是将月青在各地范围内的美人召集在了一起,其中最有名气的便是两年蝉联首位的月娘,紧接其后的便是嫁做人妇的方落,西域美人钱芳,江南美女贺晓,年轻活力的陈淼等。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喊道。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在朝着月青楼而来的马车上。 马车稳稳的停在了月青楼外,只见一双白嫩的手掀开了车帘,众人屏息以待,女子露出脸,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跳下了马车。 众人有些失望,这便是传闻中的月娘?也不过如此。就是比一般浓妆艳抹的妓女清秀了那么几分罢了。 “小姐,到了。”女子说着再次掀开了车帘,众人恍然,原来方才下来的只是个丫鬟。 若是丫鬟也有这般姿色,那这月娘…… 车里的女子探出头来,她的脸上蒙着面纱,一双水眸格外的诱人,眼神扫过周围,便能听到众人倒吸气的声音。 女子轻拎着裙角,走下马车。 “进去吧。”她的声音极为婉转,听在耳里只觉十分的舒坦。想必只凭一双眼,一句话,便能让不少人想入非非。 女子扶着丫鬟的手,往里走去。 风吹过,带起了月娘脸上的面纱,周围似是出现了有人倒地的声响。 仅是一瞬,却让众人发出感慨,“见之一面,在下死而无憾。” 月娘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人群却久久不曾散去。 而此时对面酒楼里衣着华丽的季溪成了这之中少有的淡定之人。他看着月娘,心里却泛起一阵失望,她并非是两年前那起乌龙事件的主角。月儿,月娘,名字倒是及其的相似,不过或许这正是得已迷惑众人的地方。 “主子。”男子弯腰行礼。 “起来吧,查探清楚了。”男子勾起唇。 “是,这月娘确实是月青派的大弟子,只是却不是此届月青派的掌门人。” “也是,月青以才貌选举掌门,论容貌,有一人确实比这月娘还要出色几分。”季溪转动起手中的茶杯。 “主子所说是……” “两年前,那名女子,你可有查到什么?” “未曾。” “影,一个人你查了两年却都未查到,你这位置怕是坐不久了。” “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影也觉得很憋屈,除了瞧见那女子进了月青,其他的什么线索都没有,借故前去月青查探,没有查到那人,更甚者翻遍了帝都也未见其人,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那女子,你便朝着月青掌门的方向寻吧。”季溪出声道,他的目光落在了步入月青的月娘身上,喃喃道:“若说她同你们月青毫无关联?这是不可能的。” 月娘进入月青楼后,便进了她的专属房间,香炉里早已燃起了蔷薇香。 “小姐,掌门已经在雅间等候。”方才的丫鬟出声提醒道。 “小菊,你把我的琴拿来。”月娘边说边摘下了面纱。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摸了摸日渐白皙的脸,微笑了笑,此次来帝都,怕是不必再回去了。 “是。”小菊关上了门。 月娘抹了点胭脂,小菊便拿着琴进来。 “你出去吧。” 待小菊离开后,月娘敲了敲墙壁,墙缓缓的移开打开,她跻身进入。 姜姿的声音响起,“师姐,一年未见你倒是越发艳丽了。” “掌门说笑,再艳丽也无法同掌门比。”月娘掀开帘子,便见姜姿身着桃色衣服正在煮茶。 抬头微微一笑,便让月娘也失了神。月娘轻摇了摇脑袋,同为女子的她都会不自觉地被吸引,更何况是男人。 第5章 月青聚会(二) 第5章 月青聚会(二) “师姐带琴而来是为了同我比试?”姜姿煮茶已到了最后一步,凤凰三点头。动作格外的轻巧。 “我才不自讨没趣,只是想问如今的我可否留在帝都?”月娘说着便将琴放在桌上,准备开始弹奏。 “师姐别急,先喝杯茶。”姜姿双手奉茶。 月娘只好接过茶杯。 “师姐可曾想过留在帝都,去往何人府邸?”姜姿抿了口茶。 “听闻二王爷愚昧,三王爷风流,六王爷常年驻守边疆,唯有太子殿下体恤民情,为国操劳。” “听师姐这意思,是想去太子府?”姜姿脸上并无半点惊讶。 “太子既是最有希望夺得帝位的人,派我前去,掌门还觉得亏?” “非也,既然师姐希望,我自会做好安排,只是太子府加上师姐后便有三名我们的人了,我自然是觉得师姐定能战胜她俩,不过愚昧的二王爷府,和风流在三王爷府至今还没有人能靠近,师姐真觉得太子最有希望?” “边疆的六王爷也……” “如今的六王妃,大将军的嫡女,只比师姐晚入月青三月。”姜姿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看了眼月娘的茶杯还丝毫未动。 月娘垂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她眉头紧锁。 “师姐可愿意相信我的眼光?”姜姿轻轻转动手中的茶杯,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掌门请说。” “二王爷愚昧可我听闻他长期招募贤士,如今府中有名动一时的君子澈坐镇,方落前些日子退出十大名妓的行列后便同君子澈成亲,并入住二王爷府,听闻二王爷已在招兵买马,并结交江湖好友。” 月娘听得极为认真。 “至于三王爷……我同他,曾有过一次交锋,并非是个简单人物。” “掌门是想让我在二王爷和三王爷之间二者挑一?” “非也,不是师姐你挑他们,而是他们挑你,他二人谁能瞧上师姐,并且光明正大的迎娶师姐,师姐便可留在帝都,不若师姐便要回到江南,听闻江南富商之子李裕多次上门提亲,我想师姐便嫁了吧。” “掌门。”月娘面露急色,那声唤更是透着不甘。 “师姐,月青派虽是为了与君同肩而生,但这前提却不是牺牲大多数人,而是牺牲少数人,我希望月青的大多数人,最后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相夫教子。”姜姿的目光盯着茶杯中仅剩的一些茶水,专注又认真。 她脑中更是浮现了所谓相夫教子的画面。 月娘沉默了,半晌她抬起头,“便依你。” 只是下一秒月娘接着说道:“不过掌门你该是知道我的性子,我一向不愿做大多数。” “师姐,安稳的日子一直都是我的向往,若非我接下月青这担子,我宁愿永远带着这张平凡至极脸皮,平淡过一生。” “掌门,师父曾说过,唯有你才能将月青从谷底救起,也只有你才能实现她未曾实现过的愿望。这个位置非你莫属。”月娘清楚记得自己当时有多震惊,在师傅将掌门之位交给一个入月青刚满一年的小丫头时,她有多不甘,却不能对已病重的师父讲。 而师父那时说的这句话,她本觉得是戏言,不过是想要让月青众人臣服,如今看来是逐渐应验了。 在月青脱离众人视线后,她能一步步让月青走出去,甚至直接在帝都挂上了月青的名,如今帝都的富贵人家,皆有月青眼线,包括皇宫。这算不上是月青最为辉煌的时刻,却足以让一众姐妹服她,信她。 “那是师父夸大了,若是师姐坐在这个位置上,也定能有如今的光景。” 月娘摇了摇头,不是她不信任自己,而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第6章 月青聚会(三) 第6章 月青聚会(三) 她懂得稳中求胜的道理,却从未做到过一个稳字,这些年若非有掌门从中指点,她无法有如今的名气,单凭这张脸,并不能吸引那些皇宫贵族,除非是好色之徒。 “师姐不如同我汇报一下这一年的战绩,我也有一年未见姐妹们,好多人似是有了变动。” “确实,各地的县官府里已经安插进了我们的人,不管是丫鬟姨娘,又或者是正室,她们每月都会定时汇报当地的情况,这份就是报告录。”月娘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簿子。 “西北疫情?”姜姿饶有兴趣的微眯起眼,端着茶杯的食指,有节奏的在茶杯上轻轻拍打。 “正是,我已了解过,西北县官报了疫情,只是这事在当地却不是大事,不到半月便已控制得当,朝廷发放的赈灾银两,进了县官的口袋后,有小部分也进了我们月青。那县官极为大方,特别是对宠爱的姬妾。”月娘边说,便见姜姿用笔将西北疫情圈了起来。 “若是师姐你留下了,这则消息就找个机会泄给你的未来夫婿吧。既然入了套,我们也得给人家些甜头,你说呢?”姜姿嘴角噙着笑那模样宛如一只狡诈的狐狸。 “月娘明白。” 姜姿在好些地方都如西北疫情一般圈了一下,合上簿子道:“你可泄的消息仅限于西北疫情,这是为了让他相信你是月青的领袖。” “掌门?这是何意?”月娘十分不解。 “意思就是……最后会为了你做很多事,企图博得你的欢心的皇子,并不会成为未来的帝王。因为他连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月青领袖都搞不清楚。” “他不是真心待我?” “师姐,你要知道,仅仅三天要彻底收服一个男人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那男人是个有心计的皇子。唯一能解释的便是,你身上有他所求之物。所谓情,有颜的因素,也有性的因素,你只给了他一样,他怎么可能会为你疯?” 从姜姿口中而出的疯,带着娇媚的味道,那般引人注目。 月娘沉默着,而后点了点头。 “三天后我会再来这,倒是期待师姐你已经为我带来了好消息。”姜姿说着站起身,走向梳妆台。 “月娘定不负掌门所望。” 姜姿没有回应月娘,而是从妆台拿起一层薄薄的皮,对着镜子戴在了脸上。先前令人惊叹的面容,突然变的很是平淡。 “我就先走了。”姜姿回过身对月娘说道。 “是,掌门。”月娘望着女子从暗道离开。在雅房呆了片刻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暗道走了一会,便到了底,轻推石门,门便开了。 “小姐,你可回来了。”桃儿着急的说道。 姜姿扫了眼桌上的残留的美食,“吃饱了?” 桃儿很适时的打了一个隔。 “那便走吧。”姜姿说着打开房门,万福楼外的喧嚣声响起,姜姿淡定的领着桃儿从万福楼下去。 “姜小姐欢迎再来啊!”小二十分热情的呼唤道。这位姜姿小姐,可是财神爷,每个月必定会来这儿大吃一顿,看来虽然长的并不突出,但身为嫡女家里也没亏待她。 姜姿朝着小二点了点头。 第7章 月青聚会(四) 第7章 月青聚会(四) “她方才在哪个房间?”季溪那双幽深的眸子紧紧凝望着姜姿离开的身影,她的背影竟给了他似曾相识的错觉,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却根本抓不住,季溪微眯起眼,精致的眉毛微微皱起。 “好像在隔壁房间。”身边的手下回答道。 “隔壁?”季溪喃喃道,随后便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 要知晓方才他经过隔壁时,朝里面望了一眼,哪里可只有一个丫鬟,并没有见到其他人。要说后来进来的,那动静也定会让他有所察觉。 “她是谁?”季溪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眼底兴味十足。 “她便是丞相府的嫡女姜姿。” “丞相府?”季溪皱起眉,所谓丞相之女,他的印象中,便只有如今极为受宠的淑妃娘娘,听闻是丞相将其从山寇手中救下,后收为养女。至于这丞相嫡女?存在感实在太弱,竟无半点风声。。 “去她方才所在的房间查探一下。” “是。” 等属下走后,男子的身旁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主子,听闻月青掌门是个极美的女子,甚至超越了第一名妓月娘。” “看来只有她了,我们走吧,等第三日再来就行。”季溪站起身,打开门走了下去。 姜姿刚进相府大门,便见身着翠绿色衣裙的庶妹迎面而来。 “二姐,你这是去哪了?又去万福楼了?怎么不带我?”女子长相甜美,言谈间还带着几分孩子气。她拽着姜姿的衣袖,左右摇摆撒着娇。 “我听说父亲给你定亲了,还是不要乱跑了。”姜姿抬手将姜灵拽着她衣袖的手,拉了下来,略带无奈的回答道。 “嗯,不过父亲也真是,你都还未定亲,哪有妹妹比姐姐先出嫁的道理。”姜灵嘟着嘴,露出几分不满。 姜姿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说,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对于他们的丞相爹而言,谁有价值他分得门清,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败家货,若是无人上门提亲,他也不会主动提及,若是有人上门提亲,他还得分析一下利弊。自己这样的长相,这样的风评,那会那么容易出嫁,若是容易,也不会拖到这时。 “姐,你不问问我定的是谁么?”姜灵在身后喊道。 “我知晓。”姜姿回答道,面上的笑容也已经收敛住。 “太子侧妃,说着好听罢了,实际又能有什么地位,只是她们权利熏心的父亲,从未认真想过,更别说为女儿考虑。” “小姐,相爷让你去趟书房。” 姜姿皱了皱眉,这个时间去书房?若是有话何不在晚膳时说,难不成有什么重要的事? “桃儿,你可曾打探到什么?” 桃儿面露难色,似是有些不敢言语。 “说吧。” “似是婚姻之事。” 姜姿愣了愣,早前姜灵说起她即将定亲之时,她便有预感,再不受宠也该轮着她了,依着丞相爱面子的心态,为了能让姜灵顺利出嫁,他也决不会留在她在府,只是不曾想会这么的快。 “知晓了。”姜姿站起身,既来之则安之,她清楚的知道,她那个丞相爹,并不会给她选什么好亲事,但是应不应又是一回事。 姜姿敲了敲书房的门,“进。” 姜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都出去吧。”姜鸿遣退了下人们,却未抬头看姜姿,而是专注的作画,许久没有再出声,仿佛他已忘了还有姜姿在。 这样的情形,姜姿也早已习以为常,成为姜姿十余年,这样的情形并不少见。 第8章 二王入套(一) 第8章 二王入套(一) “我想你也已经听说了,灵儿要定亲了。”姜鸿的声音让姜姿回过神来。 “听灵儿说起了。” “再过两日,圣旨便会下来,灵儿这事也便定下了。倒是你,可有中意之人?”姜鸿做出一副为儿女操劳的父亲模样。 “婚姻大事,本应听父母之命。”姜姿面露乖巧,就仿佛一只无毒无害的小白兔,任人宰割。 “三王爷还未娶正妃,我瞧着倒是不错的人选。”姜鸿看似选定了三王爷。 “若是三王爷能应下这门亲,女儿没有意见。”姜姿心里清楚的很,对于一个即将投靠太子的丞相,三王爷怎么会把正妃之位留给丞相嫡女,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放在身边? 而她的父亲,多半是想着风流的三王爷,怕是瞧不上他这个便宜女儿的平凡无奇的脸。 姜鸿倒是认真思索起来。 “这事我会去争取的。”姜鸿看着像是一个为了女儿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的父亲。而骨子里怕是想将姜姿仅剩下的价值也压榨光了。 “有劳父亲为女儿操劳。”姜姿欠了欠身。 “下去吧。”姜鸿挥了挥手。 回到院落的途中,姜姿倒是将这事的可能性分析了遍,三王爷除非是脑袋被驴踢了,才有可能答应这门亲。 风流名声在外,取个丑娘子?这不是败坏他名声,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臭名声,要是因为这门亲事好转了,可是得不偿失。 更何况这个新娘还有可能是奸细,他或许不会明着拒绝,但有可能提前一步,找个有价值的高官之女,结亲。 这么一想,心中的忧虑倒是少了不少。 “桃儿,既然父亲有心将我嫁给三王爷,不如你去给三王爷物色一位门当户对的小姐,赶在父亲之前,前去三王府说亲。” “好,小姐你觉得礼部尚书之女黎朝如何?”桃儿的反应倒是迅速。 “那便让礼部尚书的枕头风吹得猛烈一些。”姜姿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三日后的月青楼格外的热闹,雅房里姜姿照例开始煮茶。为即将到来的贵客,斟上一杯。 “掌门,二王爷求见。”门口的丫鬟报上名号后,姜姿手上的动作,并无半点停留。 “不见。” 门口的丫鬟离开了,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只是这茶还未开始煮第三遍,那丫鬟又重新来了。 “二王爷说他是为月娘赎身而来。” 姜姿勾了勾唇,月娘果然是有本事,给她三天,她倒是真在这三年,搞定了一个。只是我所谓的搞定,却不只是赎身这么简单。 “告诉他,我们这儿从不签卖身契,有的只是月娘愿不愿意同他走罢了。”刚说完,房门被推开了。月娘走了进来。 “是。”门口的丫鬟接下姜姿的指令,离开。 “这个时间,不正是十大名妓比拼的最后关头么?怎么来我这?” “我已退出了比拼。”月娘顺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味道不够纯正,少了几分火候。”她盯着手中的茶杯说道。 “这才第二遍。” “你觉得这二王爷如何?” “确实有几分心眼,对我的心思,怕也是早有图谋。” “他想效仿他的父亲?他想要月青!”姜姿带着些嘲讽之意。 “他许是以为,收服了我就等于收服了月青。”月娘也没什么特别的情感,对于一个相识不过两三天的男人,更何况本也没对他抱有何种期望,她要做的只有一样,就是让他爱上自己。 只有如此他才会盲目的无法有正常的判断。 “那适当的时候便让他这么以为吧,既然明白了他的意图,我们月青自然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姜姿的目光坚定,这是师父一生的痛。 第9章 二王入套(二) 第9章 二王入套(二) 尽心尽力协助那个人一步步的登上帝位,到最后却是害了月青,让月青元气大伤,而她自己也险些丧命。残喘着这口气,让月青得已重生,也只为了这口气,一步步逼着姜姿继位,并且完成她的遗愿。 “要如何做?”月娘问道。 “你现在回你的房间去,我想二王爷已经等不住了。”月娘有些疑惑的看向姜姿,却见姜姿并没有答疑的打算,便起身回房。 刚在梳妆台前坐定,门便被推开了。 二王爷就站在门外。 他看起来很是惊讶的样子,“月娘……你是这月青的?” 月娘立即明白了,雅房同她的房间相连,方才丫鬟几次来通报时,进的都是自己的房间,或许便让他有了猜疑。而进门就见一人,他心中怕是很得意,他或许以为自己真的是找对人了。 “二王爷这般横冲直撞,怕是有失王爷风度吧。”月娘似是微愠,那张漂亮的脸上,哪怕是生气的表情,也能让人流连忘返。 月娘未说是,也未回答不是。只是这样的回答,却更让二王坚信,月娘便是月青的领袖,而她方才的表现,更是因为被撞破时的一时尴尬。 “月娘,我想娶你,你可答应?”二王爷一脸势在必得,开口便是嫁娶之事。 “月娘只是红尘女子,配不上王爷,王爷还是请回吧。” “月娘,身份并不是问题,只要有心,我自然可以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二王爷这话让月娘侧目,或许这便是姜姿想要的,月娘心想。 “但是月娘同王爷才相识三日,这未免也太……” “三日已是本王的极限,第一次见你,本王便有这样的心思。”二王爷深情款款的说道。 “王爷还是请回吧,这事月娘还需考虑。”月娘很是纠结的说道。 她的两颊绯红,似是因二王爷的话害羞,让人瞧着她已是半推半就的模样。 “那本王先走,月娘你好好考虑一番。”二王爷直勾勾的盯着月娘。 月娘点了点头,待人出去后便立刻关上了门。 随后重新回到了雅房。 “掌门知晓他会来找我?” “先喝杯茶,演这戏也是辛苦你了。”姜姿将煮好的茶递到了月娘面前。 月娘一饮而尽,说实在的二王爷也算是仪表堂堂,只是每当他说些腻歪的话时,自己总会忍不住的想要反胃,忍住从肚中而上的那股子气,也着实不容易。 “他今日定是想要了解到底谁是月青掌舵而来,所以他必定会推门进来,而我们的人未必拦得住他。他以礼相待,只是因为我们很有可能为他所用,他想用武力,没有我的吩咐,我们的人都不过是弱女子,如何赢得了他。” 月娘沉思,这一切其实并不难想到,只是在事情还未发生之时,她却没想过那么多。 从前那些弯弯绕绕,是她想的过于浅显了,很多事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 “你可知如今外面的情形如何,少了你以后,谁会成为名妓之首?”姜姿翻动手中的名册,她想将今年的第一,也留在帝都,既然帝都已是她们的天下,那又有什么好怕的。 后宫这地方,也总得安排进人才行,不然会少了最有利的消息来源。 “已如今的形势看,应该会是陈淼。她年纪轻,长的也吃得开,才艺方面也还算出众,第八着实不符合他的实际水平。” “我猜钱芳。” “为何?钱芳的长相太过特别,带着几分异域风情,怕是不得帝都人喜爱。”月娘倒是不看好她。 “正是因为少见,才会更加珍贵。更何况钱芳的心性,岂是陈淼这个初出茅庐的丫头能比?”姜姿刚说完,敲门声传来。 “何事?” “掌门,钱芳夺冠了。”丫鬟汇报道。 月娘惊讶的看着姜姿,不曾想过,钱芳还能夺冠,没想到姜姿已是神算的水准了。 “这钱芳,居然真会夺冠!”月娘仍是不敢置信。 第10章 三王风姿(一) 第10章 三王风姿(一) “既然这局势已定,我便回去了。”姜姿起身理了理衣裙。 “好。”月娘应下。 “师姐,日后这月青明面上的主子就是你了。” “属下明白。”月娘恭敬的说道。 曾经对这个晚她几年入月青的师妹,她并不是特别服气,虽说她有着令人艳羡的盗脸能力,虽说她本尊长的比自己要出色几分,但这都不足以作为她成为掌门的资本,而现在她倒是有些服气,不过姜姿的心肠还是太软了。 姜姿回到酒楼,带着桃儿准备回府。却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上次从这出来,她便有了这样的感觉,这次这感觉更是强烈。顺着自己的感觉望去,姜姿望见了一双幽深的眸子。 二人视线相对,姜姿便觉得自己无处遁形,那炙热的目光,就好似自己是已经被盯上的猎物,逃无所逃。 “三王爷!”姜姿压下心中的惊吓,仅仅是一瞬,她便若无其事的转回头。 在这个所有人都在月青楼的时候,他却来了月青对面的酒楼?他是发现了什么? “走吧。”她低声说道。 心里虽震惊,面上却没有表露半分,直至上了马车,姜姿这才松了口气。 三王爷季溪的眼神实在是太过赤裸。 “桃儿,你在酒楼时,可曾有人进来过?” “不曾,小姐不是吩咐了不能让任何人进来。”桃儿有些不解的问道。 “那你可知是否有人经过,或者在门前逗留?”姜姿总觉得自己被暴露在了阳光下,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酒楼人多嘈杂,经过的人倒是不少,不过若是武功比我低的人逗留我定会察觉,武功比我高,桃儿也是察觉不了的。”桃儿这话倒是实话。 而三王爷身边的人,岂又是泛泛之辈。 “最近可有什么门派在调查月青的底细?” “就是宫里一直在查,还有些江湖帮派,但都不足为惧,不过前些日子好似有人在探听月青掌门之事。” “有人?是何人?” “这个……没有查到。” 姜姿皱起眉,“泄露了什么?” “月青掌门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其他未曾提及。”桃儿说完,姜姿陷入了深思,这探听之人若是季溪,那么他或许会想到二年前的她。不过他却未必知晓二人其实是一个人。 “日后都要这么回答,若是有人问起丞相之女是否是月青中人,便答是。”姜姿如此紧张的神情,着实少见。 桃儿不由的严肃起来,“是。” 马车停在了相府的后门,姜姿照例推开门进去,只是此刻相府里安静的气氛,让姜姿觉得有几分奇怪。 “小姐,我们院中有人。”桃儿皱了皱眉。这个时间,院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为了制造已经休息的假象,在出门前,就已交代清楚,这个点院中只有几个守夜的丫鬟罢了。 推开院门,院中灯火通明,姜鸿坐在院中,姜灵站在他的身侧,见到我便担忧的望了我一眼,倒是姨娘,很是得意的看着我。 “这么晚回来,去了何处?”姜鸿并未抬头,言语中的不满却表露无遗。 “去了万福楼,听闻今夜的月青楼格外热闹,女儿也不能进去瞧,便在万福楼观望了一会。”姜姿这话的可信度极高,姜鸿信了。只是却不代表他不发难。 “一个女儿家,想着去凑青楼的热闹!着实给我姜鸿丢脸,也怪不得会无人上门提亲!”姜鸿保持着文人的风度,并未大声斥责,但这话却也是极伤自尊的。 姜姿却好似未受影响,她早已料到姜鸿会恼怒,特别是当他得知礼部尚书有意将女儿嫁给三王爷后,他的情绪应该到了顶点。 姜姿的沉默不语,更是让姜鸿恼火,“说话!” 姜姿继续沉默。 “父亲,姐姐也只是想凑热闹,而且也没有进青楼。”姜灵看了眼姜姿,便为姜姿打报不平。 “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外出了,你的婚事你也不要过问了,我会尽快给你安排。”姜鸿对姜姿的婚事说的极其随意。 他看着很着急,姜姿若是不出嫁,那么姜灵嫁给太子的事便会一拖再拖,这不是一件好事。 直到院落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姜姿这才抬头看向门口处。 第11章 三王风姿(二) 第11章 三王风姿(二) “最近可有什么适婚的男子?最好软弱一些, 可拿捏一些,又或者有野心些,可以成为合伙人的那种。” 桃儿愣了愣,“小姐,你这话我倒是想起一人。” “谁?”姜姿饶有兴趣的问道,没想到桃儿这次办事如此牢靠,仅仅一句话便有了人选。 “就是三王爷啊,完全符合你的条件,有野心,而且您不是觉得他如今最有希望称帝人么?早些打好关系也好。” “不行,他太过危险,我没有信心同他日夜在一起,更何况他还是个还未弄清底细的人。”姜姿挥手拒绝了桃儿的提议。 或许在从前姜姿还会考虑三王爷,但是经过方才的视线相对,那个男人留给她的印象,太不简单,那种难以把控的情绪让她下意识的想要避让。 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向她发出讯息,那就是危险勿近。 “再去打探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最好在明日找到人。”姜姿了解按着姜鸿如今这性子,定是着急的找合适的人,既不失了丞相府的面子,又能让姜姿顺利的嫁出去。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小姐,我们……”站在院中的丫鬟似是想说今晚的事,姜姿制止了她们。 “我知道这同你们无关,所以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而牵累你们的。” 众人松了口气,她们没能及时出去汇报,也没能拦住丞相进门,实在是没做好这一切。 第二日清早,桃儿就把昨夜筛选出来的人汇总了一下。 “兵部尚书的嫡子,倒是个无用的人整天跟着三王爷混……” 姜姿看了眼桃儿,桃儿便噤声,三王爷在外名声不佳,但内里,现在她们都没瞧见,同他一起混的人会差? “把所有跟三王爷混的人!删掉!” “小姐,来圣旨了。”门口的丫鬟着急的说道。 “圣旨?”姜姿有些疑惑,怎么会突然来圣旨呢? 姜姿起身走到门口,便见一大家子都站在门口等。 “丞相大人,这人可是嫡女姜姿?”门口的公公上下打量着姜姿。 “正是。”姜鸿笑容满面。 姜姿心里一慌,当她跪下接旨后,圣旨的内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三王妃?说的是我? “丞相大人恭喜了,这府里先有了个淑妃娘娘,如今马上就要出一个三王妃了。”张公公笑眯眯的说道,颇有讨好的意味。 “哪里,这宫里还得靠公公多多照抚,我们淑妃娘娘才能过的自在。”姜鸿将红包塞进了张公公手中,笑的很是灿烂。 可见他对那认来的女儿也是十分重视。所谓面子功夫,在他心里只要能为丞相府争气,他便会当成亲女儿一般对待。 “淑妃娘娘温柔又体贴,圣宠不断,老奴还得靠娘娘在圣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姜鸿同张公公相互恭维着,姜姿很是心不在焉。 张公公走后,姜鸿脸上的笑意犹在。“看来这三王妃注定是我们丞相府的,别人想抢也抢不走!”姜鸿笑着说道。 孟姨娘虽说不高兴,却也还是不能扫了姜鸿的兴致,应和着姜鸿。并上下打量着姜姿,她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姜姿,长的一般不说,连才艺都上不了台面。这三王爷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 再瞧瞧自家女儿,真是样样都出色,想必到了太子府定能受宠。以后说不准日后还能成为贵妃。 “二姐,恭喜你。”姜灵微笑着说道。 姜姿没有多说,这件事到底如何她现在都没有结论,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想解除这婚约,只能让三王爷自己去办。那么自己难以避免同他的接触,若是让他发现她便是两年前的女子,一切伪装,都将功亏一篑。那么只能先一步,让三王知晓她不是。 第12章 痴情王爷(一) 第12章 痴情王爷(一) 姜姿没有多说,这件事到底如何她现在都没有结论,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想解除这婚约,只能让三王爷自己去办。那么难以避免同他的接触,若是让他发现她便是两年前的女子,一切伪装,都将功亏一篑。那么只能先一步,让三王知晓她不是。 “小姿,你是如何认识三王爷的?”姜鸿难得和颜悦色的对姜姿说话。 “女儿并不认识三王爷。”姜姿这话让姜鸿露出几分疑惑。 “不认识?那方才张公公说这门亲事是三王爷自己同皇上要求的,而且还许诺皇上你嫁过去后,他便会收心,少去青楼。”姜鸿初听到这话,别提有多兴奋了,这话就代表着姜姿日后再王府的地位低不了,甚至还有可能让皇上另眼相看,让他的儿子收心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姜姿脑海中蹦出一个念头,难道说三王爷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所以才会有这番举动?忆起三王爷那双眸子,姜姿便觉得这个的可能性很大。 “你真不认识?”姜鸿不死心又问了一次。 “不认识。”姜姿说的格外的坚决。 “老爷,这事该不会是个乌龙吧,这三王爷难道是认错人了?”姨娘趁机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她面上满是担忧,只是这心里甚是雀跃。 “不管是不是乌龙,这圣旨上的名字是姜姿!谁也改变不了!”哪怕这事是假的,姜鸿也会将他变成真的。三王妃对他来说有巨大的诱惑力。 “这倒是圣旨已下,不管这事如何都是我们占了优势。”姨娘很快就知道姜鸿要的是什么,并立刻站好队。 “这段时间,小姿你还是不要出门了。”姜鸿昨夜是因生气而下的禁足,而现在虽说说的很委婉但还是禁足,他是因为害怕。害怕姜姿抛头露面会让三王爷发现姜姿其实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女儿明白。”姜姿看似乖巧的说道。 回到自己的院落,姜姿看着桌上的资料皱了皱眉。桃儿立刻将名册拿了下去。 “桃儿,给三王爷府送信,今夜戌时月青楼见。署名就写月青掌门。” “小姐,你这是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谁说是我去见他,让月娘去见他。我们试探他一下,他是否真的知道谁是月青掌门。”姜姿的眼底里透着精光,让人难以捉摸她的打算。 今日之事脱离了她的掌控,这有些刺激到她了,这么多年来,这事几乎不曾发生过。让她有了一股想要同他较量的心思。 “我这就去。”桃儿拿着姜姿刚写好的信,找人去送信。 姜姿走向书房,翻开放在桌上的三王爷的资料,写的都不过所有人都能看见的东西,同江湖门派的牵连,暂无。姜姿看着这资料便生出恼意,这可说是一点价值都没有,像他那样掩藏极深的人,又怎么会没有牵连。 “小姐,信送出去了。” “以后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就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了。”姜姿手上拿着那份资料说道。 “如果从三王爷身上找不到线索,那就从你们所谓的狐朋狗友上找。他掩藏的深,身旁的人却未必。” “桃儿明白。” 到了夜里,姜姿坐上马车离开,从万福楼的后门上了房间。 带着桃儿一起进了暗道。她不能让人发现她又来了万福楼,自然得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坐在雅房,静静的等着三王爷进到月娘房间。 “小姐,三王爷到了。” “请进来。”月娘柔声说道。 姜姿听到房门轻启的声音,随后便是沉稳的脚步声。 “你是月青掌门?”三王爷刚坐定,便说起了正事。 “正是。”月娘回答道。 “是么?”三王爷反问道,只是语气有些许异样,姜姿皱了皱眉。 “怎么王爷不信?”月娘倒是表现的镇定。 “没什么信不信,既然你说自己是,那便是吧,这些也同我无关。”三王爷这随意的态度,让姜姿清楚的知晓,他是不信的,又或者说他已经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掌门,自然不会相信月娘。 “听闻,最近我二哥对你甚是着迷?”季溪突变话题,让人反应不及。 “王爷这是何意?”月娘皱了皱眉。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若是想把住我二哥这棵树,还是老实安分的好。你用什么吸引的他,我们也都清楚,可别让我一时气急就泄了底。” “您怎么会?将你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事说了出去,你又有什么优势。”月娘情急之下的反嘴让姜姿不由的扶额,平时瞧着挺聪明一人,怎么突然就少了根茎。 “所以我说,你不是月青掌门。”季溪下了个结论,月娘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就这样入了套?原本他可能还不能肯定,这下怕是…… 门突然又打开了,门口站着二王爷季羌,“三弟,你这是何意!” 第13章 痴情王爷(二) 第13章 痴情王爷(二) 对于二王爷的到来,倒是姜姿不曾预料到的,不过这也不碍事,二王爷已经认定月娘便是月青掌门,如今只有被月娘收服的份。 “何意?来找月青的第一名妓谈谈情,说说爱。”季溪那浪荡不羁的模样着实让人恼火。 听到他如此说,姜姿便有种想笑的冲动。她已经脑补出了二王爷听到他如此说后的表情。 偏偏他这么说后,月娘仍是没有半点反应,这才是让二王爷难熬的地方。 对于月娘他是势在必得,但是以什么方式得,强娶定是不行,人家背后庞大的信息网,在你决定强娶的那瞬间便会将你置之死地,他又并非清白之人,身上沾着不少冤故之血,他不敢。 那么只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但如今看来这段路还长。 “什么叫第一名妓,如今她是丞相新认的三女儿,姜月!”房里的人都些吃惊。 姜姿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她这丞相爹,还真会给自己找乐子,他要是再这么收留他们月青的人下去,这丞相府,怕是要晚节不保。 姜姿勾了勾唇,既然他这么乐意当干爹,她还能拦着不成? “二哥好本事,丞相这么快答应收女儿了?”季溪的语气带着嘲讽之意,只是如今的二王爷却没有计较太多。 他专注的盯着月娘瞧,想要从他的表情发现什么,那样的神情,让季溪觉得很没趣。 “二哥,你们慢聊,我就先走一步。”季溪说着直接出门。 姜姿站起身,带着桃儿从暗道离开,接下来的戏还是别看了,会辣眼睛。 “月娘,我给你找好了后路,你可愿意留在帝都?留在……我身边?”季羌深情款款的说道。 月娘显得有几分犹豫,她望着季羌,小心的问道:“丞相真答应了?” “那是自然。”季羌笑了笑。 他原以为这事不会那么的容易,他正踌躇着怎么开口,不曾想刚开口丞相便答应了下来。 他想要让月娘看到他的努力,想要月娘能有一个好的地位,名正言顺的获得侧妃的位置,那么丞相就是最适合的人选。 “这若是真的,我便留下。”月娘坚定的说道。 季羌牵着月娘的手,有些激动的问道:“真的?” 月娘对着他点了点头。季羌立刻兴奋的抱住了月娘,一边喃喃道:“我定会给你一个体面的婚礼。” 原本离开了的季溪,却坐在马车上,马车停靠在了万福楼的门口。没过多久,他的马车上便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影,你可有瞧见人?”季溪问道。 “主子,方才丞相府嫡女姜姿从万福楼后门离开。” 季溪勾了勾唇角,他看人从未走眼,这一次也不会。他那二哥,虽有几分野心,却连这正主是谁都没搞清,注定是个输字,这一仗还是他赢了,不管是对他二哥,还是对那姜姿,她定是月青中人,至于身份…… “回去吧。”季溪话音刚落,马车便开始移动了。 只是很快马车又停了下来,季溪坐在车上睁开眼询问道:“何事?” “王爷……丞相之女姜姿,邀您上车一叙。” 季溪勾了勾唇,主动上门? 季溪立刻下马车,便见前方停了一辆朴素至极的马车,走了过去,掀开车帘。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的瞧姜姿,她同两年前的女子没有半点相似。他掩了掩内心的失落,上了马车。 “姜小姐,我们还未大婚,这样见面似乎不太妥当。” 不妥当,姜姿瞧他的眼里,除了兴味,可没有半点不当之意。 “我同三王,交之甚少,不知三王瞧上了我哪一点,我改成么?”姜姿语气平淡,看向季溪的眼里,带着几丝陌生。 “改?其实不必,你若能让月青掌门替你嫁了,这婚约自然就取消了。” “你若是喜欢月娘,自然要自己争取。” “跟我打马虎眼?”季溪斜眼望向姜姿。姜姿便噤了声。 第14章 痴情王爷(三) 第14章 痴情王爷(三) 没过多久,月娘便入住丞相府,对此姜姿倒是没有什么看法,姜府之人,谁也没有见过月娘,更不知道月娘曾是月青名妓。只知道月娘是姜鸿的远方亲戚,如今被姜鸿收为义女名唤姜月。 名义上姜月是四妹,但实际上姜月却比姜姿还要大上两岁,对着姜姿叫姐姜月还算能接受,毕竟心存恭敬之意,但是对着姜灵叫姐,她是很不乐意,对姜灵也是能避就避。 “如今一见姜灵,我便很是尴尬。”姜月坐在姜姿的房内,发着牢骚。 “如今也是一家人了,怎么可能不见面,你要习惯你如今姜月的身份,不然就辜负了二王爷的一片心意。”姜姿笑着说道。 “你这是在取笑我?” “哪里,小妹,我这是教在你如何同家人友好相处。”姜姿对如今的身份适应的不错,看着月娘遇见姜灵时尴尬的神情,便足够她笑一天了。 “还是讲正事吧,昨日二王爷说他已取得了皇上的同意,将我纳为侧妃。” “哦?办事效率倒是快,既然如此我们便不能让事情过的那么的顺利。”姜姿收起调笑的神情,认真说道。 “为何?”姜月很是疑惑的问道。 让她成为二王爷的侧妃不是她们的目的么?为何事情反倒不能进展的顺利么? “太顺利了,会让人不知道珍惜,桃儿。”姜姿唤道,桃儿便推门进来。 “去给方落带个消息,去探访一下二王妃,并把姜月是第一名妓月娘的消息透露给她。”姜月惊讶的看着她。 这事可是很有可能会让皇上收回成命。 “这会不会适得其反?” “放心,月青对二王爷的诱惑力有多大,他就会有多努力,趁着你还没嫁进去之前,便让他们夫妻有了嫌隙不是很好。趁着这机会你最好表现出你不打算嫁他了的决心,找些让他动容的借口。”姜姿说着姜月一一应下。 “还有一事,你要注意好尺度,同二王爷可以亲近,但不可太亲近,男人啊!永远是吃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可太顺着他的心意来,你适当展现一下你的价值,比如明日你们相见之时,便可同他透露西北疫情一事,让他尝点甜头,那样便更舍不得放开你了。”姜姿这一环环的,让姜月不佩服都不成。 “明白了。” “记住,要不露痕迹的透露,不可太过刻意。他毕竟也见识了不少,也不是一个处世未深的富商之子,所以既要让他信,又要让他知道月青随便一个消息,便能让他崭露头角。”姜月认真的点了点头。 “二姐。”房外传来了姜灵的呼唤声,姜月的面色一僵。 姜姿笑着起身,打开了房门。 “二姐,三姐,那我便先走了。”姜月那面无表情的严肃样,让姜姿的笑意更深。 “小妹,怎么我刚来你就要走,你同二姐方才在聊什么?也告诉我嘛。”姜灵颇有撒娇的意味。 “好了,小妹还要学很多礼数,你就别拉着人家了。”姜姿出声替姜月解了围,姜月松了口气,离开了姜姿的院落。 第15章 再次交锋(一) 第15章 再次交锋(一) 方落办事一向靠谱,第二日月娘的真实身份便传到了皇上的耳里。 皇上立刻唤了姜鸿觐见,姜鸿将自己甩的很干净,倒是将二王爷求他收人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皇上。虽然失去二王爷会让他觉得有几分可惜,但他也不差二王爷这份势力。更何况对他而言,还是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更加重要些。 这白认的女儿,若是能让姜家更上一层楼,留着她也无大碍,若是不能他暂且可以当做是养了个闲人,不过这闲人定能有大用处,毕竟她长的确有让男人心动的资本。 这王爷嫁不成,嫁个达官贵人也是没有问题的。 “来人,给我把老二喊来!”皇上瞧着有些生气了,这事若是发生在三王爷身上他还能理解,毕竟老三好色,但发生在一向老实的老二身上就有些难以理解了。 “丞相,这事朕希望你能保密,不要让他人知晓。”不管如何这事若是传出去对二王爷的名声有所折损。 “这是自然,老臣定会严守秘密。”姜鸿离开皇宫回到家心情也不是大好。一进家门便收到了一个消息。 “老爷,方才二王爷和三王爷来了府上,二王爷刚走,三王爷还候着呢。” 姜鸿一惊,这二王爷自然是被圣谕唤走的,而三王爷来这所谓何事已经不需要再思考了,定是为了姜姿而来。既已是名正言顺,那么见见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姜鸿却很是担心,他害怕三王爷见了后也会毁了婚约。那么今日他可真是损失惨重。 “见过三王爷。”姜鸿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心里想着如何将这三王爷匡出去。 “未来岳父无须这么多的礼节。”季溪笑着说道,今日他可是瞧见了他未来王妃的一手好棋。来丞相府先是姜丞相还在宫中,随后便是二哥入宫,所谓何事他也能猜想到一二。如今这二哥被她们玩弄于股掌之中,也是他心甘情愿,他自然不会搀和,不过他的亲事,可得好好保住,这第一环便是让这丞相相信他对姜姿的真情实意。 “三王爷怎么有空来我这简陋的丞相府?”若是场景转换,姜鸿会十分乐意应下这声岳父,只是如今在家中,还有姜姿这不定时炸弹,他自然而然的转移话题。 “来看看本王的未来王妃。”季溪倒是一点都不掩藏自己的来意。 姜鸿很是紧张,心中正想着要用什么理由避过这一劫。就听到季溪如实说道:“本王想让未来王妃见见她的夫君,培养培养感情。”季溪这不羁的形象倒是演绎的入木三分。 “此话听来,王爷先前可是见过小女?”姜鸿试探道。 “那是自然,在万福楼见过姜小姐一次,这便上了心。” 姜鸿闻之更是慌张,能让人一见倾心?这定不是他的女儿,如果见了面岂不是…… “老爷,小姐来了。”姜鸿吃惊的看向那个传唤的家丁。 “丞相别见怪,本王对姜小姐思之极深,便在你回来前,就让家丁前去传话了。”季溪对姜鸿的小心思可说是看的极为通彻,今日他定是要见到姜姿的。 “让姜小姐进来吧。”季溪直接下了命令。 那家丁,即便是再愚钝,也已察觉到了异样,自家老爷可是一声未吭,难道说是不乐意? “让小姐进来吧。”姜鸿见季溪已是下了决心,这一面怕是难以避免,若是他推推搡搡的,反倒是让人生疑。 他很是心痛的闭上了眼,接下来的画面他是一点都不想看。 “父亲您找我。”姜姿走进门便见到了坐在上方的季溪,撇过头权当未曾见到,跟姜鸿打了招呼。 “姿儿,这是三王爷。”姜鸿介绍到。 “三王爷好。”姜姿也未行大礼,只是朝他点头致意。 “姜姑娘果然如本王第一次所见的那般,窈窕动人,还格外有脾气。”季溪睁着眼说着瞎话。 只是他的话让姜鸿亮了眼,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好像姜姿就是他所见之人? “三王爷客气。”姜姿表露的极为平淡,明知对方所说其实是假话,但要时刻保持镇定,自己还是能够做到的。 “不知姜小姐能否带我,四处走走,看看这丞相府?”季溪邀请到。 姜鸿如今已经被一个问题填满,这三王爷到底是何眼光?窈窕动人?这等形容词同自家女儿实在是……不搭啊! “父亲。”姜姿唤了一声姜鸿。 “去吧。”姜鸿摆了摆手,直接让姜姿同季溪同处。 姜姿看了眼季溪,今日他若不来,她还有办法解这局,姜鸿一直以为季溪是认错了人,那便让姜鸿知晓季溪认错的是何人,按着姜鸿的性子,换个女儿也是他会做出来的事,说不准她还能经此离开丞相府。 只是季溪却在这个时候来了,遇见他开始,她的计划便开始乱了。 “姜小姐好像并不欢迎本王。”季溪望着姜姿的面容,虽姿色平庸,但细瞧之下也不会觉得有多难看,反而瞧着舒服。 而且她身上有种与之面容不符的气质,便能为她增色几分。 第16章 再次交锋(二) 第16章 再次交锋(二) “哪里?怕是王爷会错意了。”姜姿并未看三王爷,她知道三王爷一直在看她,她差点心虚的想要摸一下自己的面皮戴好了没,生怕让季溪瞧出脸上的不对劲来。 “是么?不知姜小姐可否传达了本王的意思?” 姜姿清楚的知晓,他所说的是让月青掌门代替她嫁入三王府之事。 “你想要掌门那是不可能的,换个条件吧。”月青掌门也就是她自己,这二者又能有什么差别。 “哦?既然如此,嫡女配王爷,这是刚刚好。” “三王爷难道不怕好不容易清除干净的王府眼线,又重新出现?” “眼线?那可未必,三王府的消息,我愿意告诉你的,自然会让你知道,我不愿意告诉你的,你以为你在三王府便能探听的到?”季溪那自信的模样,着实少见。 而此时的他,配上他那张帅气的脸,竟能让人失神。 “月娘好歹也是如今月青明面上的主子,不知三王爷为何弃她而选了我?” “你也知那知是明面,月青如今挑选依附之人,那人只能是未来明主,一个连谁是真正掌门的人都搞不清楚,你们月青难道会选择他?而我只是需要一个替我传话的人,能够让月青掌门知晓,我是最合适的人。而你……刚好是那个传话之人,同时身份合适。” 姜姿看不懂他,他看上去风流不羁,实际却对自己认定的东西坚信不疑。就好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一定会是一个好主子。或许作为皇帝,王爷中也不会有人比他更合适。他确实是最合适的合作人选。 只是遗憾的是,这次需要牺牲的人是自己,她已无法平静的看待这件事。正因如此,她也已经输了。不过她还赢了一样,那便是这张脸。 “三王爷对我的兴趣来自何处我们心知肚明,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姜姿突变的态度,让季溪有几分惊讶。 这几日来,带给他最多惊讶的便是姜姿,先是丞相之女乃月青内部成员一事,而后他惊讶的是她身为女子却有缜密的思维。而如今要为她的审时度势点赞了。 “姜小姐能这么快看清现状,这是好事。” “前方有个亭子,不如去那儿坐坐。”姜姿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亭子说道。 “劳烦姜小姐带路。” 姜姿领着季溪进了亭子后,看了眼桃儿。 桃儿便立刻会意,将周围的人都派遣了任务,拿茶递糕点。 “看来这相府,已是姜小姐的天下。”季溪看了眼周围的丫鬟,能留下的一般都是心腹了。 “三王爷可得想好了,我俩成亲后,这三王府,也会是我的天下。”姜姿倒也不客气。 “这个无妨,你的人在明,我的人在暗,怎么说都是本王有利。”季溪也不藏着,他清楚的知道月青虽找不到他隐藏的势力,但这并不代表她们会相信他真的如表面所示那么的干净,倒不如自己告知她们,还能多加分信任。 “不过,姜姑娘居然能调动这么多人,为你服务,在月青中的地位应当不低,若是月青掌门不在帝都,这帝都幕后事务的代理者,应该是你吧。” 姜姿微愣,随后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只要他没有猜到她便是月青掌门,那么就无碍。 “有件事希望三王爷能据实相告。” “何事?” “你应当知道,如今圣上同我们月青的关联?”姜姿同季溪目光相对,却无法看穿他的想法。他就好像蒙上了一层雾,让人难以判断。 “知晓。” “圣上当年利用了月青后,又一脚踢开。甚至丝毫不留情面,你想效仿?”姜姿说的直接,季溪却未曾生气。 “我说是,你也无法避免同我合作,我说不是,你又不会相信我那纯良的内心,是或不是你们都会留有后手,需要我回答?” 第17章 再次交锋(三) 第17章 再次交锋(三) 姜姿笑了笑,没有讲话,而是给他斟了一杯,他说的有道理,不管是不是她都不会完全的相信他,回不回答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听闻圣上,在私下下了令,见月青者,杀。”这个指令姜姿很早的时候便已听说,当时感慨,这人世薄凉,人情冷淡。 “确实有这个指令,但是好几年没有月青的消息,我想父皇也已经放弃了。”季溪留了个心眼,没想到姜姿对这些事都了若指掌,这事父皇只对他的心腹如此说道,连他们这些孩子都未曾提及。 他也是通过非正规渠道听到的,没想到姜姿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圣上有没有放弃对我并没有影响,他以前找不到,如今更是找不到。即便是月青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也没办法证明此月青就是他所寻的月青。只是因为这个,我想到一点,三王爷若只是单纯借助月青的势力,我很乐意和您合作,怕就怕三王爷过河拆桥,铲除异己后,为了宝座将月青的消息出卖给圣上,那样我们岂不是很划不来?” 姜姿本以为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却见季溪思索了许久。 良久,季溪说道:“经姜姑娘一提醒,我竟发现,这可是捷径,以往我可没想到这点。” 姜姿黑了脸,所以说他以后要是真这么做了,还是自己提醒了他?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姜姿算是体验了一把。 “不过姜姑娘放心,这种事不会发生,我季溪,不是那等卑鄙之人。月青有助与我,我自会好生相待。姜姑娘选择了我,我自然会对姜姑娘的未来全权负责。”这才是季溪,不管话说的多么的正经,他总能恢复他的不正经,调侃女子似是他的本性,已无法更改。 “我希望三王爷能答应我三个条件。” “你说。”季溪喝了口茶。 “成亲后,我只是丞相之女月青中人的身份,怕是会为我带来麻烦。” “这个我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季溪不会要求姜姿为他提供什么。他只需知道,如今月青是站在他这边的便好。 “第二,希望三王爷能放弃追查月青掌门的消息。”姜姿说的明白,只是季溪却笑了。 “你放心,只要我确定月青站在我这方,我可以不去探究月青掌门到底是谁,将你当成月青掌门也未必不可。”季溪只是随口一说,姜姿却有些紧张了。 这人,随便一句话,便能打中人要害。 “第三,希望三王爷保月青平安,既是合作也是相互利用,月青都是女流之辈,很多时候容易吃亏,有了三王爷这个后台,我们才能更安稳的呆在帝都。”姜姿本也存了这种心思。合作双方都应有付出,而季溪要做的便是让月青安稳于世。 姜姿要做的,便是遵循师父的遗志,发扬月青,与帝同肩。这点姜姿一直认为很难做到,她也没想做到。但若是不尝试,会让月青众人有想法。 “这三个条件并无难度,你可放心。”季溪原以为会是什么条件,若只是这些他也可不必在意。 姜姿笑了笑,既然他也已经答应,那么着合作便正式开始了。为了让双方更好的在一起合作,理应送他一份礼。 “不知三王爷你的首个目标是谁?”姜姿看似无意的问道。 “太子。”季溪也不藏着,很是明确的说了自己的目标。 “哦?那月青便送你份见面礼,听闻太子前些日子频繁的在深夜出入码头,不知他在运些何物,我想三王爷可以去查一查。”姜姿能察觉到季溪的目光,在她说出这话后,他那打量的眼神。 第18章 再次交锋(四) 第18章 再次交锋(四) “不曾想这般隐蔽的事情都让月青查到,看来之前确实是我小瞧了月青。”季溪喝完茶便将杯子放回了原处。姜姿此刻却有些无法使自己平静下来了。 姜姿突然觉得这三王爷的信息网,或许不比月青建立的小,太子之事显然他也是知晓的。 “看来是我小瞧了三王爷。”姜姿突然清楚的意识到,他或许并不需要月青的帮忙,而他现在想做的不过是束缚住月青,不给自己增加阻力罢了。 他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而在还未弄清对方实力的情况下同对方合作,对自身来说也是会吃亏。 “你可查到太子所运是何物?”季溪突然很期待姜姿的回答。 “自然,不知三王爷可有探查到?” “查了,所以我才会按兵不动。这个差事很快就会有人去做,也顺便送个人情给月青。”季溪的话让姜姿却有些懵,关于他按兵不动的原因,还有为何这算是帮月青?姜姿沉思,却没有头绪,整个心思都已经在季溪所说之话中。 姜姿给茶杯都斟满了茶,端起一杯抿了一口。 却见季溪正望着她。 “怎么?”姜姿问道。 季溪摇了摇头,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倒是没有什么区别,就是喝的时候心境不同,好像觉得更香了一些。”季溪这话让人有些不解,心境不同?他如今是多了何种心境? “我没想到能这么快速和姜小姐体验一把婚后的共饮生活。”季溪说着,姜姿将目光落在了茶杯上。 季溪很是自然的端着茶杯一饮而尽,“格外的香。” 姜姿撇过头去,正经二字,同他的缘分看来只有一盏茶的时间。 季溪走后,姜鸿便将姜姿唤了去,着实夸赞了一番姜姿,他没想到他以为的败家货,还能派上用场,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姜姿很是谦虚的点头应和。 回到院子便见月娘已在院中等候。 “见了三王爷感觉如何?”月娘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以后对他更是要关注,进了三王府后,争取能打探到他的底。”姜姿回复的一板一眼的。 “谁问你这个。”月娘有些鄙夷的说道。 “那你问什么?”姜姿有些不解,目光触及石桌上的茶具,就有些尴尬。 忆起今日的情形,倒显得是自己急不可耐? “对于你未来相公,难道你没有什么想法?”月娘不管如何还是一个女子,对于未来还是有过憧憬的。虽然她并没有这个权利,她的一生已经被锁住了,她所要做的不是遇见一个自己爱的男人,而是让男人爱她,并且探光他的所有,甚至于让他身败名裂。 “想法?我同他不过是合作关系,必要的时候,我会让姜姿消失。” 月娘望向姜姿,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信心掌握住那个男人,但我又怕自己会成为另一个师父,如果这样我只能退后一步,给月青留条后路,自己离开不是么?”姜姿想了很多,特别是同季溪见面后。 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却没有见过季溪这样的,善变在他身上也很适用,正是因为这样,她对自己也有了质疑。 “没有信心?我们可都是你教的。”月娘觉得她对自己的质疑完全没有必要。 “但我从未实战过不是么?更何况……其实所谓的这些技巧并不是最重要的,能诱惑住的也不过是那些贪财好色之人,如果他不是,你还是要用自己的心,伤害他时也会痛心,损己一万伤敌一千就是这个道理。”姜姿很清楚如今嫁人的姐妹们,其中最痛苦的莫过于方落。 她应当已经爱上了那个男人,只是很多时候,该做的她还是不得不做。因为她有责任,为了月青她必须做。 第19章 再次交锋(五) 第19章 再次交锋(五) “今日二王爷找过你么?”姜姿很快便回了整体,太多的伤春悲秋对她们而言已是没了意义,既然已经这样了她们会继续下去。 “找了,我也已经告诉他了,不必再为我费心,我同他的关系也到此为止。”月娘谈及二王爷情绪并没有起伏,姜姿知晓,月娘其实是瞧不上二王爷的,因为他是一个想用女人得天下的人,就和当今圣上没有一点区别。 “他呢?如何说的?” “他说他会争取,不会让我受委屈。” “如果丞相安排其他人同你相见,你也不要拒绝,这消息最好也能传出去,我想他会更着急。” “放心,这事我会做好的。”月娘对二王爷已有了认识,相处这些日子,她基本能看透那个男人,看上了她的势,看上了她的颜。其中掺杂着多少真情?怕是少之又少。 “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就先回去吧,我俩并非亲姐妹,这样频繁来往,怕是会令人生疑。” “那我就先走了。”月娘说着起身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姜姿这才起身回房。 “桃儿,挑选几个精明的丫头,培训一下,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进三王府。”姜姿边说边推开了门。 “是。”桃儿说完便离开了,姜姿进门后便顺手将门带上,走了两步后,却发现一白衣男子背对她立在窗前,月光落在他身上,给他添了几分朦胧之感。 姜姿一惊,问道:“你是何人?” “月青掌门?丞相之女?顶着两个虚幻的名分而忘了你自己,你觉得很快乐?”男人的声音清清冷冷的,透着几分凉意,但不可否认很好听,他所说的话,却是姜姿曾问过自己上千遍的问题,答案自然是不快乐。谁都不愿意顶着一张别人的脸生活但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她没办法记起自己,她能怎么办? “你到底是谁。”姜姿不知为何,竟一步步的靠近起男子。 男子转过身,姜姿的脚步停住了,那是第一次她被男人的容貌迷惑住,那张天然雕刻的脸庞,每一寸都足以让人心动,月光在他身上,他好似一个落入凡尘的谪仙一般, 姜姿呆愣的站在原地,却不知如何反应。 “如果有一天你想找回自己,可以来找我。”他勾起唇角,转瞬便消失在了窗口。那武功是何等高超,先是避开了月青所有人的眼线,再是在姜姿面前转瞬即逝,就好像方才的一切都是姜姿自己幻觉一般。 姜姿反应过来,便大声呼唤外边的丫鬟,“让桃儿回来后立刻来找我。”姜姿有些后怕,虽说男人看起来并没有恶意,但是方才他若是想动手,自己根本避无可避。 “是。”那丫鬟见姜姿慌张的模样,也有些慌了,火急火燎的下去传达姜姿的意思。 桃儿刚走出院落不到十米,便被叫了回来。 “小姐,你有什么事?” “如今世上何人的轻功登峰造极,到了能让人无法察觉的地步?” 桃儿想了想,“如今轻功第一的,应该是现今鼎鼎有名的采花大盗,柳飞。但他也没到能让人无法察觉的地步。” “是不是漏了何人?”姜姿实在是难以将方才的男人和采花大盗联想起来,他的气质就好似世外的谪仙,怎么会是柳飞那等市井庸俗之辈? 桃儿思索了许久没有想到个所以然来。 “将那些已经不存在的门派也查一遍,你又怎么能知道他们会不会并未灭绝,而是找了地方躲起来。” “是,不过既然有如此厉害的轻功……怎么会被其他门派消灭?“桃儿略微有些不解。 “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骨子里藏着不少的花花肠子,正因如此厉害的轻功,让他们逃过一劫也不无可能。”如果找不到那只能是他们隐蔽在了一处。 桃儿离开去查探这些,姜姿则是反复的思索那人所说之话,他就好像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的一切,正是因为如此,她害怕,但更多的却是好奇,好奇他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好奇自己到底是谁。 第20章 再次交锋(六) 第20章 再次交锋(六) 接下来的几日,也没有半点神秘人的讯息,姜姿有些泄气,便有人提出找到柳飞来验证一二。姜姿应了下来,现在会伪装的如此多,或许所谓的采花大盗也不过是别人封给他的称号,实际……姜姿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替采花之人找到合理的借口,也没办法将采花二字同那神秘人联系在一处。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桃儿出声说道。 姜姿站起身,今日她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她儿时最能说的上话的人。 姜姿如今出行已没了约束,丞相对姜姿也宽容了不少,对于姜姿所做之事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能不管就不管。正是如此让后院的姨娘有些不满。姜姿思忖着她那小气的姨娘,怕是很快就会有动作了。听闻最近她还在打探她的行踪,不过不管她做什么,都没办法逃过她的掌控,整个丞相府早已布满了她的人。 姜姿的马车停在了城外,姜姿下车后,又步行了一段距离才能远远望见坐落在哪儿的亭子,依稀有个人影站在亭中,慢慢接近便能瞧见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 “掌门,你来了。”女子轻声唤道。 “小落,我不是说过同我就别那么生分了。”姜姿看着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些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方落坐在了石凳上。 “怎么样,有查清楚么?太子所运之物,到底对谁有影响。”姜姿忆起季溪所说的话,太子所运髁酒是西域禁酒没错,如果这只是一件单纯的事情,季溪没道理不采取行动。而是说那些奇怪的话。 “查清了,髁酒当今圣上也在悄悄服用,若是二王爷揭发了太子运送禁酒的秘密,想必在圣上那也讨不到好处,不过圣上应该不会显露出来。表面上也会奖赏二王爷。” “原来是这样,依着二王爷如今对月娘的态度,那奖赏或许会用来娶月娘,对我们倒是有利无弊。”姜姿面上笑着,心里却有些震惊,季溪的心思缜密万分,他能通过一件事,将所有的一切都筹划完全。 “掌门。”方落出声唤道。 “怎么了?”姜姿抬头,便见方落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想……”方落说了两个字后,却有停住,这句话对他来说好像很难以启齿。 “你想怎么样?有话你便直说好了。” “我想……离开月青。”方落说出这话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姜姿震惊的看向方落,她虽料到了方落早晚有一天会为了他的夫君君子澈离开月青,却没想到会如此之快。 “你想清楚了?”姜姿又问了一遍。 “其实我想了很久,同子澈在一起时,我便已经丢了心,成亲后,我也相信子澈对我的心,我不想再利用他了?这样煎熬的生活我不想再过了。”方落吐露的一字一句,姜姿都能理解。 正因如此她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你知道月青从来没有强迫你做任何事,你若是不想做,可以不做,没有必要离开吧。”姜姿试图挽留,对于方落而言月青本是她的家,而如今她却要离家出走了。 第21章 再次交锋(七) 第21章 再次交锋(七) “不了,我虽在月青度过了大半辈子,但是月青这两个字,会让我觉得自己不单纯,又或者说从未单纯过,接近他不单纯,嫁给他不单纯,正是因为这样我想离开月青,只有我同月青完全没有了关系,我才能继续过好每一天。 姜姿沉默着,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反驳她。如果一个女人交付了真心,那么你便没有法子改变她想为男人所做的任何事。 “能否容我考虑两日?这事毕竟是大事,而且……这事在月青也是头一遭。若是我这般容易放你离开,我怕……会有很多人效仿,我虽同师父不同,但……有些规矩一旦破了,这月青也就乱了。 方落低下了头,“我懂,我会等你的决定。” “你真的非走不可么?”姜姿又强调了一遍。 “是。”方落坚决的说道。 “掌门,我先走了,我离开久了,我怕子澈会找我。”方落说着离开了。 姜姿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多了几分惆怅。 方落要走,她是拦不住的,而她为难的事是如何抚平众怨。 晚上月娘来找姜姿,便见姜姿坐在院中,一副是在等她的模样。 “掌门知道我要来?”月娘有些不解,这个消息,她觉得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吧,二王爷自己也说他只对几个心腹说了,并未宣扬。 “嗯,知道你要同我说好消息所以便在这儿等了。”姜姿递上了糕点。 “试试看这个,这是新品,味香尝着酥脆可口。” 月娘拿起一块花型的糕点,吃下后还未细细品尝其味,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掌门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事?” “差不多,不过你可以再说一次。” “你要是知道我便不谈这事了。”月娘有些泄气,姜姿能这么快知道这些让她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方落今日同我说,想离开月青,你怎么看?”姜姿说完,却见月娘并无动静,似是在沉思。 “方落要走?”月娘的声音有些低沉,她记得以往师父对于这些试图离开月青的人惩罚极其严厉,选择离开就等于选择了死,现在掌门成了姜姿,这一切应该都会不一样,但是…… “嗯,今日她同我提了。” “掌门,月青的规矩不能毁,方落虽同我们都是姐妹,但……不赞同让她就这么离开,要么走……要么死。”月娘倒是比姜姿更下的了狠心。 “我不是那么狠的人,让方落死……我做不到。”姜姿很明确的表示自己不会让她死。 “那就和师父采用一样的法子,当初离开月青的人,都有生与死的选择,两杯酒一杯正常一杯毒酒,对外是如此说,但是实际上两杯都是毒酒。所以下了决心想要离开的人无一生还,但是你可以给予方落机会,将原本不公平的方式,变得公平,让方落选择。”月娘这方法,姜姿本也想过,不过姜姿想的更加的彻底,她想要两杯都是正常的。只是这样的决定让别人知道等同于白白将方落放走。 “就按你说的做吧,你去通知方落吧,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好。”月娘应下。 又拿起糕点尝了一口,果然味道很是不错。月娘微笑着。 第22章 再次交锋(八) 第22章 再次交锋(八) 第二日,便传出太子运送禁酒的消息,并且是人赃俱获。 这个消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太子作为圣上如今最靠谱的儿子,都干了这种错事,难免让百姓觉得失望。 而姜鸿进家门后却是笑容满面。 姜姿一瞧便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想来二王爷的确是提出了要娶月娘,这丞相多半是觉得自己捡到了宝贝。 “看来我姜家的势头是越来越旺了。”姜鸿笑着说道。 一旁孟姨娘的表情却不见得好,如今姜姿要成为三王妃,一个认来的女儿都可以成为王爷侧妃。而她的女儿居然也只是太子的侧妃,如今太子受了如此重创,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更何况这侧妃哪有正妃好。 若是姜姿不在了……那么她的灵儿就是嫡女了,定能有更好的选择。 既然起了这心思,孟姨娘也很快便付诸于行动。 第二日帝都中就有人宣称是姜姿之母生前的贴身丫鬟,还谈及姜姿之母生前同某个男子交往甚密。 这话立刻传开,到后来便有个各种不同的版本。 很快便传到了丞相的耳里,姜鸿大怒,这事什么时候不传偏生在这个时候传,姜姿之母的事情影响的可是姜姿,圣旨已下,这要是有了偏差,岂不是白白折损了一个女儿? “去查查这到底是从谁那儿传出来!”姜鸿黑着脸说道。 姜姿看了眼姜鸿,黑脸的原因是别人将他带了绿帽的事情翻出来了?还是说怕毁了同三王爷结亲之事? “姿儿,你不必忧心,这事我会处理好的。”姜鸿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为儿女着想的父亲,格外的贴心。 “父亲……外边的传言?”姜姿小心的问道。 “当然不是真的,你母亲是个好女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姜鸿一口否决。 姜姿松了口气,“那我便先回去了。” 姜姿转过身后,便收敛了笑容,母亲是个好女人但你未必是个好男人。 只是接下来几天,事情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到后来甚至直接传姜姿并非姜鸿亲身女儿。 这件事姜姿并未真的去调查过,但是她思索了许久,一个男人被带了绿帽后,怎么会这么的若无其事?甚至养大女儿?她觉得这事多半是假的。更何况姜鸿一直给姜姿的母亲留着这个正妻之位,这么多年了,不让任何人去触碰,要是真的与他人有染,姜鸿只觉得羞耻怎么会怀念。 即便是姜鸿真的爱着姜姿之母,也未必能做到这么的宽宏大量。 不过既然姨娘要用这点来对付我,我要是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些。 姜姿回到院子,便见到了季溪,他今天应该是没有打招呼前来的。 “怎么有空来我这?” “未婚妻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要是什么动作也没有,也太说不过去了。” “哦?那你有什么动作了么?”姜姿笑问道。 “这是你姨娘经常去的地方,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季溪竟真的拿出了点东西,姜姿接过细细看了起来。 “每次去寺庙都要住一晚?这一点我一直把她当成我姨娘的独特癖好,难不成有奇怪?”姜姿指着纸上画红圈的地方。 季溪愣了愣,自己已经把答案告诉她了,居然还让人自己察觉?这不是自相矛盾是什么?有点小丢人了。 “咳咳……”季溪很是不自在,姜姿笑着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后续。 “既然我已经告诉你地点了,其他的就要你自己查了。”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是我自己找到的。”姜姿笑着说道。 季溪很是尴尬,果然这女人不容小觑!丢了一次人,她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这次嘲笑他的机会! “夫人真是聪慧。”季溪也不扭捏,直接接过话。 姜姿红了脸,世界上还有比季溪更不要脸的人么?她想是没有了。 第23章 中秋佳节(一) 第23章 中秋佳节(一) “明日中秋,晚上我接你出去游船如何?”季溪思索了一下,虽都是内部人员,但也很有必要让合作伙伴之间相互熟悉一下。让她也了解一下他的交际圈。 “可以。”姜姿则是另一重考虑,这季溪若是太久不来寻她,这姜鸿又该急了。 季溪走后,姜姿便派人将季溪给的情报去深入查探一番。 月青都是女子,对这和尚庙确实未曾涉及,若非季溪给的情报,她可是准备造假的,不过现在看来是确有其事了。 翌日,姜姿面前就摆上了一份完整的姨娘购单记录,以及她同庙中一和尚的会面记录,包括会面的地点。若是这地点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会让人生疑,只是那地点居然是二人关起房门的私下会面。 “怎么样?弄清他们是在里面做什么了么?”姜姿问道。 桃儿有些脸红,这种事不是明摆着么?还需要别人汇报? “怎么?不知道?” “不是……只是这事我也不好说。” “哦,我懂了,你把他们下次会面的时间调查清楚,到时候上演一场大戏,围观者还是演戏的都不能缺失了。” “是。”桃儿也是个办实事的人,做事迅速,还很有质量。还没到晚上就打探出了姨娘下次出行的日期,三日后。 姜姿思索着自己应该找什么样的借口将姜鸿带出去,口说无凭眼见为实。 “小姐,三王爷来接你了。”桃儿在门口唤道,姜姿推开门,却见桃儿皱了皱眉。 “怎么?”姜姿刚问出声,便被桃儿拉回了房。 “小姐,你怎么能穿成这样呢?”桃儿说着打开衣柜开始挑选。 姜姿低头看自己,“我这样……是怎么了?”姜姿有些不解,自己明明穿的很得体?那里有不对了。 “这样的日子,就应当穿的艳丽一些。怎么能就这样朴素,更何况你还是跟三王爷出去,可不能让三王爷失了面子。” 姜姿拦住了忙碌的桃儿,“艳丽不适合这张脸,而且……我要是真这么做,那么是在讨好他么?” 桃儿愣了愣,难道不应该讨好他么? “桃儿,我同他不过是合作关系,并无感情可言,更何况男人的目光总是聚集在特别的人身上,万花丛中的那点绿才更吸引人,虽然我不觉得这张脸会让目光停留太久。” 做女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对自己先天条件有一个很好的判断,你才能更好的发挥你的优势,取长补短。 “小姐果然是小姐,想的就是深远。”桃儿信了,而且是信的很彻底,姜姿笑了笑,带着桃儿前往大厅。虽说姜姿只是找个借口,不想麻烦的换衣服,但是这个借口有理有据。 大厅里不光有三王爷连二王爷也在,姜月也被唤了出来。 姜姿同姜月站在一起,一对比后,便有了明显的差距。 “来了,我等你许久了。”季溪倒是没什么特别,对着姜姿笑容满面。 “丞相真不打算同我们一道?”二王爷问道。 “不了,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的玩乐所,同我这个年纪大的人已没有关系了。”姜鸿笑着摆了摆手。 “未来岳父,那我们便先走了。”季溪叫的格外的亲,这称呼让姜鸿的笑容更深。 “去吧。”姜鸿摆了摆手。 第24章 中秋佳节(二) 第24章 中秋佳节(二) 姜姿便跟着季溪离开了。 “先去万福楼吃些东西如何?” “游船上没有吃的么?”姜姿有些奇怪。 “有是有,但是我看你饭量足,我怕上了船你会吃不饱,而且那里环境不好,容易影响食欲。”季溪说着,姜姿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她饭量足?谁说的?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看你每次来万福楼不都点一大桌子菜么?而且听说都能吃完。”季溪这证据找的,姜姿根本无言以对。 她每次来万福楼点的菜,进的都是桃儿的肚子,还不是怕她在等待的时候没事做,太无聊,正巧她最喜欢的事便是吃,便给她点了菜,没想到如今背锅的却是自己。 桃儿听到马车里的对话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她想要让小姐在三王爷面前留下好印象,但没想到自己这个猪队友生生拉低了姜姿的形象。 上了包厢,季溪便点了不少万福楼的名菜,看着一大桌子菜,姜姿思忖着自己应当怎么办?这些要真进了肚子,今天怕是要横着出去了。 “桃儿,你也坐吧。”姜姿指了指一旁的位置。 “不……不了。”桃儿连忙摆了摆手。现在又不是只有小姐一人,自己可不能太放肆。 “姜小姐真是体恤下属,小北,你也坐吧。”季溪对身旁的侍卫说道。 那侍卫也是一脸为难。 “既然如此两人坐一处好了。” 二人相互一看,似是在打商量,让谁先落座,最后同时坐在了位置上。 “听闻二王爷府里的君子澈夫人,是你们月青的人?”季溪突然这么说,让姜姿反应不及。 思索了片刻,“听说君子澈是三王爷你的人?”姜姿反问道。 这下轮到季溪愣了,他本想为方落求情,知晓月青惩罚的人都知道方落要离开攸关性命,自己的下属来找自己出主意,他当然也得表示一下,没想到仅凭一句话,自己就泄了底。 “你是如何知道的。” “方落一介女流,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如何能引起你的注意,即便是有了注意,也未必非得在我面前提前,而且……前两天方落刚同我说过她想离开的事,希望我能转达给掌门知晓,综上想必是君子澈有求于你。”姜姿的推理有理有据,季溪也不想反驳。 不过他居然能仅凭一句话想到这么多,这一点还是让人佩服的。 “日后我两若是在一起了,这帝都怕是无人能是敌手,这就是所谓的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季溪说着便见姜姿不想理会的模样。 他也只是笑了笑,“果然还是吃的对你有吸引力。”他下了结论。 姜姿:“……” 离开万福楼的时候,天已暗下来了,街两旁的花灯照的街道格外的明亮。 “还挺热闹。”姜姿是第一次离府过中秋,虽听说过帝都中秋节的繁盛,却从未亲眼见过。以往的中秋节名义上是家人相聚,联络感情的时候,只是她坐在圆桌上,从未体会过温情。 “那是,这可是帝都的特色节。”季溪走在姜姿身侧,街道热闹非凡,这游船没有他也不会开,倒不如在这走走,顺便消消食。 “中秋宫中不是有宴会,你不去可以么?” “又不止我没去,二哥不也没去,更何况……我去不去从来都不影响他们的兴致。”季溪这话说的平淡,但总给姜姿一种别有韵味的感觉。 据姜姿所知季溪的生母出生并不高贵,却被破格提为妃,在生出季溪后便走了。遂被过继到了皇后名下,跟当今的太子这么算起来也是亲兄弟了。 这宫里会不会有人因为他没有生母而对他心存偏见?又或者皇后又能否对他一视同仁?在皇宫那复杂的环境下,想要做到这些并不容易。 “到了。”季溪望着不远处停在湖边的船说道。 第25章 中秋佳节(三) 第25章 中秋佳节(三) 姜姿回过神来,跟着他上了船。 “终于来了,我们还以为你是进了温柔乡不舍得出来了。”这略带痞气的话,出自一白嫩的少年。 他的身侧倒是配了一个美娇娘,说是温柔乡这儿倒是更符合些。 这儿男男女女的看着热闹,但没有一个男人身边带着原配,想必季溪是要首开先例了。 “慕戈,王妃初来乍到,你别吓到她。”季溪看似维护的话,让周遭的靡靡之音都少了不少。惊得吃瓜群众手里的瓜都要掉了。 慕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便见季溪领着姜姿坐下了。船开始缓缓的起航。 慕戈内心的小人还是揭竿,王爷,你这样把人带来这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吓她的么?装什么装啊!慕戈看着季溪,企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到答案。 谁跟你说我是这目的了?季溪的眼神好像是在这么所。 慕戈眨了眨眼,“不是为了这?你想干什么!”他充满疑惑的双眼。 “赏月,划船,谈天。”季溪的目的看着如此单纯。 慕戈回了他一个眼神,自行体会。 “你们这样深情对视,夹在中间的我,很尴尬,要不给让位?”姜姿看向季溪和慕戈说道。 听了这话的吃瓜群众,已经不想捡起地上的瓜了。 “我懂了,王爷,你带着王妃过来的目的,不会是为了吓我们的吧。”慕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说的本王的王妃好像很吓人的样子,王妃先天条件优秀,本王是让你们羡慕的。”季溪说的那么的认真,众人都不好意回话。不是三王爷的审美出现了问题,就是他们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姜姿自己都有些受不了这所谓的夸赞。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应该开始每年的日常活动了吧。”一男子出声说道。姜姿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能知晓慕戈,也是因为他曾是自己未来夫君的入选者之一。 “还是算了,今年王爷带了家眷有些不方便。”慕戈体谅的说道。 这话说的让姜姿有了几分好奇,所谓的日常活动,到底是什么? “我无所谓,反正我从未输过。”季溪说的格外的随意。慕戈的面色一红,作为经常输的一人,让他在见面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女人面前表演,真的好难受。 “惩罚是什么?”姜姿问道。 季溪见姜姿有兴趣,便解释了一番,“惩罚有三样,脱衣,跳舞,回家抱爹。” 姜姿愣了愣,这回家抱爹到底是个什么惩罚。 思索了片刻便也明白过来,对于他们这些出了名的纨绔分子来说,父亲定是对他们恨铁不成钢,父子关系也很容易恶化,这或许是为了增进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不过这样直接的表达感情,对他们来说是难上加难。 “那……是什么游戏?” “王妃想要参加?”慕戈一脸期待的看着姜姿。 “可以一试,不过总要告诉我玩的是什么。” “第一轮先会有十个姑娘在你面前走过,其中一个会弹曲,你只需要猜里面弹奏的人是谁就可以了。” 姜姿能够想象那场面,一群公子哥围着女人,听曲识人,确实不愧为纨绔子弟,这中秋对他们来说是为了让他们的形象深入人心不成? “挺有趣,第二轮呢?” 慕戈看了季溪一眼,只见季溪点了点头,他才说道:“第二轮是评朝论事。”姜姿愣了愣,这事本以为他们会在私底下进行,没想到却被他们当成了游戏。 “当下最新发生的一件朝堂之事,说出利害关系,看谁说的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姜姿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这第三轮嘛,就是揭秘论隐,这一年来我们都有了不少的收获,总要谈谈这些,为接下来做足准备不是。” “倒是挺有意思的,算上我吧。”姜姿说着,慕戈便接了话茬。 “王妃若是你输了,惩罚便让王爷来吧,英雄救美是美德。” “可以。”季溪答应的很快。 第26章 中秋佳节(四) 第26章 中秋佳节(四) 他可不觉得姜姿会输,姜姿的库存保不准比他还要丰厚,怕是会让这一群想要看好戏的人跌破眼镜了。 “那便开始了。”慕戈邪气的看了眼众人。 话音刚落从帘子后依次走出了一个个身材苗条,长相靓丽的女子,她们看着有些害羞,缓缓的走过,微微抬头,便红着脸低下了头,饶了一圈后便重新回了帘子后边。 而季溪等人身旁除了姜姿,也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女人。这儿的规矩姜姿还不懂,但是那些女人怕都已了解,如今船已行至湖中,周围也没有别人,已经不再需要她们打掩护了。 而她们要做的就是最后一次伪装。 琴声从帘后缓缓而出,是琵琶声。姜姿很快辨别了乐器,不过对于这帘后是谁,却还未有头绪,等琴声至中末段时,姜姿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人。 琴声急促却有不失优雅,连着变换的节奏,似是在炫技,却也让众人痴迷。 琴声落下,慕戈便转头看向姜姿和季溪。 “王妃,把你认为弹琴的人的号码写在纸上便好了。” 姜姿点了点头。 “有难度么?”季溪低头问道,他突然凑得很近,说话时的气息,拂过姜姿的脖颈。 姜姿握笔的手,微颤了颤,随即神色如常的回答道:“勉勉强强吧。” “你们可不许作弊。”慕戈一见两人在窃窃私语,便指着二人出声制止道。 “你想多了,我家从来不兴作弊这种事,靠的一直都是实力。”季溪说着便低下头,动笔在纸上写下了号码。 姜姿也没看他,抬手也写下了号码。 “好了,各位都写完了么?”慕戈看向四周。 见众人点了点头。 “方才弹琴的女子,你可以出来了。”慕戈话音落下,帘子后边走出一个身着桃衣的女子,姜姿的看了眼她腰间的牌子,拾伍。 “众位亮出你们的纸。”慕戈面带笑意,姜姿见他手中的纸条,明明白白写着拾伍。 而一眼望去,写对的人只有四个,季溪、姜姿、慕戈,还有一个书生样的男人,看着有些腼腆。 “哦,书棋,这一关你可是第一次赢。”慕戈对书棋说道。 “其实我赢得也不够光明,方才你们都在入神听演奏的时候,一阵风将帘子掀开了一角,我是看见了那姑娘所着衣服的颜色,才能辨认出来的。” “那也是本事啊!选对了时机,观察,这也是很难得的好么?” “是因为……你能写对,也是因为在那短暂时间里观察到了那一抹桃红?”姜姿含笑望着他,神情中带着几分揶揄。 慕戈红了脸,略有尴尬,“王妃,你倒是说说,你是因为什么?” “姑娘的琵琶应当是学了许久了,不然也不会有这样复杂的技巧。只是今日你的食指受了点小伤,所以在需要双弹的时候,你多了几分犹豫,怕碰到伤口会疼,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我或许是听到了她琴声里那一点犹豫吧。”姜姿说着,慕戈便走到哪姑娘身侧,果然看见食指上有一个小伤口。 “这犹豫,要如何听?”慕戈好奇的问道。 “就是小小的停顿,虽然不明显,但还是有。”季溪接过话茬。 “哦……原来是停顿,我怎么没听到有停顿?我觉得很流畅啊!”慕戈喃喃道。 “前期是没有,后边变换的快了后,或许姑娘有伤到一次,就顿了一下。”姜姿说着,慕戈还朝那姑娘求证。 “是这样?” “王妃果然好听力。”那姑娘这话便是认同了姜姿的推测。 “完了完了,这三王府有了王爷一个变态还不够,如今又多了一个变态,我们如何生存?”他略带夸张的说道。不过这话却难得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同。 “记分吧,下一轮。”季溪一说话,慕戈便没了话,给那些没猜对的人名字后边划了一横。 船厢的外边,响起了音乐声,姜姿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这是为了掩饰?” “自然,不能因为在正中央就放松警惕。”季溪很是谨慎的说道。 姜姿点了点头。 “谁先说?”季溪看向周围的人。 “从右到左轮着来。”慕戈说着,坐在最右边的人也不含糊,张口便来。 “我要讲的就是二王爷举报西北县官不体恤民情,私吞赈灾银两的事情。”他说了开头,姜姿便猜到了结局。这事不算大,因为这事二王爷虽得了赏赐,但也没完全讨到好处。因为刚传来的消息,西北真的出现了疫情,而朝廷要求县官用上次的赈灾银两度过西北劫难。赏赐的银子县官早已用的见底,如今的西北可是人人都在咒骂朝廷没有人性。 而二王爷却没将这个事情汇报,反倒是自己拨了银两过去,增加自己的声望,置皇上于何地?而这西北县官,汇报疫情的信件很快就要抵达帝都,这二王爷这次算是栽了跟斗。 最先发言的人,只是说了上次的事情,并无后续,姜姿便明白,这人回家抱爹的几率在直线上升。 接下来的几人,所说也是近期发生的朝廷之事,也有二王爷揭发太子运送禁酒的事,还有丞相认女的事。只是都太过片面了。 “我觉得二王爷揭发太子运送禁酒并没有讨到好处。”这话让姜姿抬起头,是书旗。看来他第一轮的获胜,也不是全凭运气。 “太子所运之酒,圣上也在服用。” “这你是如何只晓得?” “你忘了,我认了圣上身旁的张公公做了干爹。”书旗对这身份也没有过多的排斥,姜姿确是将目光落在了季溪身上。认了干爹?不就意味着圣上身旁的人已经为他所用,这样的消息让她知道了真的没有问题? “而且二王爷要娶之人乃是月青名妓——月娘,这门亲事圣上本是制止的。二王爷这样一来,圣上心里自然是不欢喜的。” 书旗讲完后便轮到慕戈了,慕戈咳了两声后说道。 “这事还未必,二王爷要娶之人可不止这一个身份,除了是月青名妓,还是月青掌门。这买卖未必会赔。” 姜姿同季溪一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动作如出一辙。却没有对慕戈的话做出任何的评论。反倒是其他人的反应,可是十分好看,一脸的惊讶。包括书旗。 “看来这轮的评朝论事,我可是要赢了。”慕戈得意的说道。 “未必,娘子你先来?”季溪问道。 姜姿没有回应他,自顾自的说道:“我要讲的事也是太子运送禁酒的事,不知你们有没有想过,太子的禁酒从何而来?为什么远在西域的酒,通过这么多轮的检查,运送到帝都,却没有一人反应?为什么……他能有禁酒,是他认识西域中人?还是说他同西域之人有所勾结。” 第27章 中秋佳节(五) 第27章 中秋佳节(五) 姜姿的话如同一枚惊雷,让众人的心一下提了起来,气氛陷入了沉默,不多时慕戈便提出了疑问:“这应当不会吧,太子运酒,皇上也是知道的。” “这明面上的话没有讲清,他怎么敢运酒?”姜姿的回话理直气壮,倒是让人无话可说。 “不可能这点我也查过,但是只查到太子手下有个西域商人,货是从他哪里拿的。” “那么……西域的人看见这样大批的运酒,为什么不组织?他们同我们可不曾友好。而且太子运送回来的可不止有酒,还有银子。二王爷若是再等等,便能劫到第二艘船,那里可都是白银。” “这些……王妃你是怎么知道的?”慕戈一脸敬佩的看着姜姿。 不过很多人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这样的事情从一个女流之辈口中说出,还是很令人震惊的。即便她未来可能是王妃。 “我可以证明这件事的可信度。”季溪一出口,众人便歇了怀疑的心。 “这事到底是怎么知道?难道是你特意告诉……”慕戈指着姜姿说道。如果这事是慕戈知道后告诉姜姿的就可以理解了。 “这事我应该不会同夫人提,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提这些太煞风景。”季溪一言,不仅是替姜姿澄清,更是让人有了各种想象空间。 众人低头沉思,姜姿总觉得有些奇怪,他们怎么都用那种戏谑的眼神看着她,她怎么了很奇怪么? “王爷到你了。”慕戈拉回了正题。 “这局便算我输吧。”季溪直接弃权,事情的发展永远不按套路,这让慕戈这位临场主持有些不满。 “你根本就是觉得自己已经比不上王妃了,干脆点就说弃权,看起来还能让人觉得你是让着王妃的。” 季溪只是斜看了他一眼,随后便道:“那我就接着慕戈你说吧,你说二王爷这买卖没赔?”季溪反问道。 慕戈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是,怎么了?” 姜姿有预感季溪所想要讲的,会同她有关。 季溪笑了笑接着讲:“你以为二王爷真能得到月青之人的青睐?即便是娶了她又如何保证,那女人的心就真是向着他的?更何况到底是不是掌门……”季溪看了姜姿一眼,接着道:“你们谁能保证?” 众人沉默了片刻,季溪讲的虽然也有道理,但是,却只是让姜姿赢得更加的顺理成章了。毕竟他的意见同慕戈的相驳,双方却都有理有据,让人难以判断,而姜姿所言本也让人服气,第二轮便是姜姿赢了。 第三轮揭秘论隐,姜姿再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八卦。 在坐的都是名门公子,很多事情不需要过多的注意便能传进他们的耳里。 比如便有人说礼部有意同三王爷结亲,却不曾想三王爷却跟丞相府先结了亲。 再比如有人说太子府里的良妾,被太子妃打了胎,太子为了给良妾出头,已经有两月未入太子妃的处所。 他们所说的这些,姜姿都早已有了耳闻。也不惊讶,前一件事是他安排的,这后面一事,她对月青的姐妹一向都很有信心。 而接下去所说之事才是姜姿所关心的事。 “我听说皇上有意给六王势力,将六王召回帝都。” 姜姿愣了愣,这事她没有从年落那听说。年落虽对六王爷情深,但对月青从未想过背叛,想来也是因为消息还没发出至边疆。 “这事可是真的?”慕戈也有些怀疑。 “自然,我干爹听圣上说了两三次了,而且这事已经在筹备中了。”书旗的资料来源确实可信。身为皇上身旁的红人,这些消息自然也是最先知晓的。 “王爷,看来我们需要做好准备措施了。”慕戈有些担忧,这太子未除,二王虎视眈眈,要是六王也来参一脚,越来越乱了。 “六弟,不会对那位置有兴趣的,也没兴趣当成个靶子,放心吧。”季溪如此肯定的话,让姜姿开始重新审视他同六王的关系。 从年落的口中她也听说过这事,三王同六王不知是何原因,关系特别好,但她并不完全相信,在宫中关系好或许也只是一时,若有了利益冲突,这种面上的关系,怕是会瓦解。 只是季溪对六王的信任,让她开始重新思考他们两人的关系,他们之前定是发生过什么,这种信任也不是平白而来的。 “王妃到您了。”慕戈迅速反应过来,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有必要担心了。 “这局我弃权,我已经赢了两局了,这第三局不参与也不会输。”姜姿这话一出,慕戈迅速反应过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算是看懂这个道理了。” “那我来说吧,听闻西北疫情重燃,朝廷不拨款反倒是二王爷拨了款。” 姜姿惊讶的看向季溪,这事他是如何知晓的,她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没想到他也收到了消息。那么原本西北疫情时县官藏私这事他会不知道?想来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出头,渔翁得利,说的就是这个。 “然后呢?”慕戈很是感兴趣。 “很快西北县官的感谢信便会到达帝都,到时候二王爷会如何……我也不知道。”季溪说的轻巧。 “这越过了朝廷的拨款,即便用的是他自己的钱,也能让皇上恼火,更何况还是他揭露的西北县官的贪污史。” “王爷我们要不趁机直接将二王爷扳倒算了。” “扳倒太子会比扳倒二王爷更加的现实,王妃方才所说太子禁酒一事,若是查到了证据,太子的位置怕是坐不稳了,而且既然父皇有意让六弟回来,那便让六弟回来吧。趁着这个机会。”季溪在听到姜姿所说时脑子里已经有了一副完整的构图。为保万无一失,他更会做好一切准备。 “那这局就是王爷赢了。”慕戈下了判断,众人也表示并无意义。 “你们将输的人的惩罚抽选好,我同小姿先走一步。”季溪看着姜姿说道。 姜姿愣了愣,小姿……他能更生疏点么? “你们这就走了?不看完戏?”慕戈指了指一众输了的人。 “不了,船快靠岸了,我们去上边走走。”季溪说着越过众人走到船头。姜姿跟上他。 “小姿?” “怎么?难不成你更喜欢我叫你夫人?或者娘子?这个也可以。” 姜姿:“……” “走吧。”姜姿走过季溪身旁,倒有股落荒而逃的味道。 季溪笑着跟上她。他本以为月青掌门看上的人定是一个看遍世间百态,对他这种程度的调侃,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而不是如今姜姿所表现的那样纯情的如同一只小白兔,月娘同姜姿之间,若他是月青掌门,这帝都之事是绝不会交给姜姿的,那么姜姿身上到底让她看上了什么? 第28章 中秋佳节(六) 第28章 中秋佳节(六) 街道上人很多,还挂了各色各样的灯笼。季溪只是慢了一步,便同姜姿隔了有两个人的差距。 季溪刚想挤过去走到姜姿身旁,挤过一人后,姜姿却不见人影了。而桃儿也在原地四处张望。 “你家小姐呢?”季溪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一眨眼……小姐就不见了!”桃儿慌张的说道。双手也开始发颤,眼眶开始逐渐转红。 季溪看了眼身旁的侍卫,“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居然有人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掳走,这对他而言,算是个不小的耻辱。 季溪细细思索了这事,掳走姜姿之人必须要轻功了得,但是如今这样的环境下,消失在人群中这个虽需要轻功,但也并不是至关重要的,重要的事,姜姿没有发出声响,要么是被人控制了,要么是她认识这个人。 而此时姜姿被放在了一个幽暗的小巷中站好。 “你还真奇怪,一个陌生人带着你来到这么危险的环境,居然一声不吭?” 虽然暗,姜姿还是能够看清他的面容,倒也还算是英俊。 本以为采花大盗都是因为本身长的实在是太丑,得不到女子的青睐,从而有了变态心理。 “陌生人?你对我而言可算不上陌生。”姜姿仔细打量着他。他与她印象中采花大盗的形象不符,却也没有那神秘人的气质。 “也是……你派人四处找我,还给我下美人计,不过我这么个感觉灵敏的人,怎么可能会上钩。”柳飞很是自恋的说道。 “不过你为什么派人找我?难道说是看上了公子我的美貌?那很遗憾,公子我只采花,可不卖花。更何况你这长相,实在是难以将我收服。我倒是对你们月青的月娘有些兴趣。” “哦?不过就你这面貌,怕是得不到月娘的青睐。”姜姿的回击,让柳飞有些不高兴。 “我这面貌?我自认可不比那二王爷差,他家伙长的贼眉鼠眼的,居然娶了月美人,真是……”柳飞说着还看了眼姜姿。似是在为月娘鸣不平。 “柳飞,既然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今日之事我也当没发生过。你可以走了。”姜姿已经察觉到柳飞那蠢蠢欲动的脚了。 像他这等轻功了得的人,听力也肯定不错。找她的人已经搜到了周围,他再不走可要成为阶下囚了。 “眼力见不错,记你一功。”柳飞说完,眨眼便不见了。 姜姿找了个石凳坐下,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 “中秋,连月亮都是圆满的,那我……何时才能得到真正的圆满呢?”姜姿喃喃道。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欣赏月亮?”季溪一进到这儿,便见姜姿仰着头,呆呆的样子。 他有些窝火,这么多人在外边找她,可是她却躲在这里享清闲。 “现在你不也来了。”姜姿转过头,看向季溪。 相较于外边的喧闹,这儿安静的过分,季溪望着姜姿微勾的唇角,第一次觉得姜姿也是一个美人,五官虽没有那么的精致,组合在一起,却也耐看,再加上姜姿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他着迷的味道。 季溪愣了片刻,暗自想到,定是因为夜色太美,而这里的环境太暗,才让他有了这样的错觉。 “走吧,别让人担心。”季溪话音刚落,便有大批人马涌进了小巷中。 “王爷……姜姑娘她……。”领头的侍卫指着姜姿道,对于姜姿的现身还有些惊讶。 “已经找到了,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季溪将他们给打发了。 姜姿站起身,走到他身旁,“走吧。” 季溪却拽住了她的胳膊,“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有问你。” “何事?” “谁把你带来这的?”季溪问完,便见姜姿的笑意更浓。 “是一个同你一样,善于扮猪吃老虎的人。”姜姿见季溪难得吃瘪,心情变得很美丽。 “他是谁?” “王爷,这么的神通广大,不如自己去查?” 姜姿带着些戏谑,那上翘的尾音,让人觉得格外的好听。季溪又一次愣住了,她不是真的在夸他神通广大,只不过是不想告诉他那人是谁。但是他却能感觉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在滋生。 “王爷,也别拉着了,我俩还没成亲呢,让人瞧见定是辱骂我不知廉耻来着,特别是对你充满爱意的姑娘们。”姜姿今夜的心情好像特别的好,同季溪说笑的次数也多了不少。 “王妃不必担忧,本王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季溪松开了她的胳膊,却拉住了姜姿的手。 姜姿:“……” 而且这样还有一好处,“防丢,小姿你长得太过出色,我怕人觊觎。”季溪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姜姿真真无言以对。 他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还是说他的感觉出现了障碍? 走进繁华的街道,姜姿就由着季溪拉着穿过人群,确实有防丢的效果,不过是因为人太多,如此更安全罢了。 “各位父老乡亲,都来看看啊,本店新推出的月饼,味美价廉,包您吃了还想吃。”一个清脆的声音让姜姿和季溪一道停下了脚步。 “月饼?”姜姿有些疑惑的喃喃道。 “怎么感兴趣?不如进去瞧瞧?”季溪说着拉着姜姿往里走。 那姑娘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一见季溪便知是来了大主顾,笑脸相迎。 “这位爷,进屋里瞧瞧?”女子殷勤的弯腰说道。 姜姿一听这腔调,便想笑。 季溪有些奇怪的看向姜姿,姜姿难得十分有耐心的解释道:“难道你不觉得,她讲话……很像妓院里的老鸨腔调么?” 季溪回忆了一下,本来不觉得,现在这感觉越来越浓。 “小姿果然是懂行人。”季溪点了点头,说道。 姜姿:“……” 得,这一晚上好不容易在方才扳回点优势,一句话又被打回了原形。对阵季溪果然得提高警惕,好好琢磨才行。 而此时还有个人的笑容都已快僵了,却未见面前两人有何回应。 姜姿所言也让她有所不平,想找机会发泄,却根本没有渠道,且这两人不说身份不明,有些人她根本得罪不起,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对话也不是她有机会插进去的。 第29章 跳梁小丑(一) 第29章 跳梁小丑(一) “三弟!”二王爷站在店里唤道。 季溪看了眼他,还有他身旁的月娘,只见他们手中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微笑着看着他。 “二哥。”季溪礼貌的说道。 他同二王爷,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都不是一路人,也没有必要太过热切的打招呼。 “难得能在这个时候遇见你,每年中秋你不都是同你那帮狐朋狗友一道过的么?看来弟妹的影响力还是很深远的。”二王爷这话里话外,可都没让人好过。 “二姐。”月娘看向姜姿唤道,她朝着姜姿进了一步,看着倒是很亲热。 姜姿对她点了点头,“二姐,我尝了尝这家的月饼还真不错,我买了两盒,正想着带回去让你们尝尝。” “你有心了,既然你买了,我便不买了。”姜姿这话听着好像是说他们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二哥,那我们便先走了。”季溪听姜姿一说,便想带着姜姿离开,中秋节碰到这他二哥,可算是十足的晦气。 “三弟,你不买些回去尝尝么?”二王爷脸上笑意很浓,姜姿同季溪的表现,就好像他二人是见了他才觉不自在,这个发现让他格外的满意。 “不了,这店虽是今日开,却也未必只有今日运营。”季溪说着拉着姜姿向外走去。 “你方才有没有瞥见店里还有个人。”走远后,姜姿问道。 “那店里的人可不少,岂止一个。” “你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想说太子?” “你也看见了。”那身影本只是一晃而过,所以姜姿看的不真切,但若是季溪也看见了,那应是真的在店里。 太子本应参加宫中宴会,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一家小店中,很奇怪。而且看见了他们却躲了起来,反倒不像二王爷,那样的自然。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个刚开业的店铺,出来的东西虽只是点心,却稀奇古怪的,而且一下便让帝都中三位王爷光临,虽说我们前往只是巧合,但是另外两人可就未必了。”季溪所言,姜姿方才也一直在想,而她却有些想不透彻,若是他二人是相约而至? “太子,应同那店是有些关系的。不如先查查?”姜姿一向讲究稳妥,因为她根本就输不起,她若是走错了,便会让月青陷入险境。但是相反的,季溪却不是这样的人。 “扳倒太子的计划,可以进行,若真有什么大用处,这期间太子定会频繁的来那店,并且很有可能亮出底牌,我们只要拭目以待便好。” 姜姿点了点头,这算不上是冒险,反倒是更加的合理。 抬头却见丞相府的大门。 “我也知道小姿你很想同我多呆一会,不过天色已晚,为了你的声誉着想,在成亲前我不赞同你同我一道过夜,不过你若是要求,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季溪说着便见姜姿已经抬起脚步。 “小姿,不同我道别么?” 姜姿停了脚步,却没转过头来,“道别?可以有,希望接下去的三月,我们都不要见了。”姜姿说着脚跨进了府门。 季溪听了那话反倒是笑的灿烂,三月?她注定失望了,不出三日他们便会再次见面。不过很快他便收敛了笑意,接触久了,他偶尔竟会将姜姿,同那两年前的女子相联系,随很快会被自己否定,但他的直觉从未出过错。她们二人到底是何关系? 进了自己的院落,便见桃儿在院中着急的打转,“小姐……你没事吧。”桃儿上下打量着姜姿。 “你没露馅吧。” “应当没有,小姐,我都演了这么多次戏了,怎么会连你突然失踪都演不好。”桃儿自信的说道。 “你演的好不好,关键还是得看,看你演戏的人。”姜姿不是对桃儿没有信心,而是最近的相处让她对季溪太有信心。 “那柳飞是小姐你要找的人么?”桃儿有些疑惑,今日她也看见了柳飞的侧颜,虽然只是一瞬间,不过也能看出他的长相去当采花贼实在可惜,还不如当小倌,定能赚大钱。 “不是。”姜姿摇了摇头,边坐在了凳子上。 “去泡茶吧。”姜姿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桌面,待会若是有客来,便是怠慢了。 桃儿本还想多问两句,见姜姿这般也就闭上嘴,去泡茶。 姜姿没等多久,门口一抹曼妙的身影朝着她走来。 “二姐。”月娘出声唤道。 “我本以为你还需些时间,没想也回来的这般早。”姜姿说着倒了两杯茶。 “掌门以往说过,女人贵在矜持,这个点我若是还不进相府门,怕是会变得不值钱。”月娘这话倒让姜姿觉得羞愧。 这话她是说过,不过到她自己这儿却没有做到,不过也不能完全怪她,要怪只能怪同季溪的话题太过深入,让她忘了时间。 “今日在那店中,你可曾见到太子?”姜姿跳过了那话题,直接上正事。 “见了。”月娘只说了两字,太子那眼神真让她觉得不舒服。 “太子同二王爷有何计划?”姜姿问的直接,若是他二人在那里碰了面,定是有所图谋。 “六王爷回来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太子怎么能不忌,若是六王回来了,他这太子之位怎么可能还保得住。”月娘话里已经有了偏向,如今她对太子的鄙夷之情格外的明显。 “那么二王爷想要如何帮助他?” “最好的办法,便是让给六王永远的消失,一劳永逸,这是他们的想法。” “若是真这么做,太子只会倒的更加彻底。”姜姿笑了笑,没有评论。 “对了,那家店的掌柜是谁?” “就是方才在店门口迎接你们的女子,那女子好手段,同太子相识不足一月,便让太子出资,运营起了那店。”月娘的话让姜姿皱起了眉头。 女人同男人的交易中,离不开性与色,若是没有这两样,除非你足够强大,让他觉得值得。她是谁?为何会让太子这样助力,更何况太子府里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传出来。 “你让手下,查查那女人吧,顺便提醒一下二王爷。既然你们即将成亲,自然要事事为对方着想。” 第30章 跳梁小丑(二) 第30章 跳梁小丑(二) 月娘离开后,桃儿站在姜姿身后问道:“小姐,你如今也是事事为三王爷着想么?” 姜姿:“……” 怎么办?如今连身边的丫头都学坏了,她怎么有种事事都脱离掌控的感觉。 第二日,姜姿才刚起身,便见桃儿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小姐……三王府来下聘了。” 姜姿刚想斥责桃儿的话,全部都咽了下去。 “你说什么?”姜姿又重新问了一次。 “三王府,来下聘了。”桃儿稳了稳气息。 她同季溪的婚期在年前,还有四月余,不过下聘通常都是提前打了招呼,这季溪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小姐,你要去看看么?”桃儿小心的问道,姜姿的面色不好看,她作为一个跟在姜姿身边这么久的人,怎么会发现不了。 “走。”姜姿只说了一个字,脚步也比以往要快。 刚到前厅,便能看见进进出出的人,看服饰便知是王府中人,一箱箱的往丞相府里塞东西。 姜姿进入前厅,便见季溪同姜鸿谈笑风生的模样。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到了门口的姜姿。 “父亲。”姜姿唤道。 “姿儿,你来了。来为父旁边坐。”姜鸿笑着说道,那和善的模样,实在同他不符。 姜姿走到她身旁的位置坐下,目光略过笑的十分灿烂的季溪,微皱了皱眉头。 “姿儿,三王爷说后日同你一道去庙里……求子。”姜鸿这话说的磕磕绊绊的,十分的尴尬。 姜姿则是有些懵。 他说什么?说的是求子?这是真的么?没听错吧?这亲都没成求什么子?他是故意来搞笑的么。 “父亲,我没听错吧。”姜姿见没有人跟她解释,便又问了一次。这事怎么说都不合理。 “没听错,我们要诚心,从现在开始,时不时走一趟,相信观音会更眷顾我们。”季溪说起瞎话来,真是连眼睛都不眨。 “对,关键是要心诚。”姜鸿居然还能应和,姜姿实在是难以置信。 “对了丞相,这事就不要让别人知道,说出去我怕对小姿的声誉有影响。”季溪格外体贴的说道。 姜鸿连连点头,要知道他刚开始听到的时候,也有些想偏了。“王爷放心。” “王爷,府里的仓库……”管家进来一见人有些多,便停了嘴。 “王爷,老臣先出去一会,小姿好好招待王爷。”姜鸿面露尴尬,这管家下半句要是让王爷听到了,他姜府的脸,可丢大了。 “求子?亏你想得出来。”姜姿觉得季溪这借口说出去,还真没有人信,却偏偏遇到了一个相信他的丞相,这是命中注定么? “不说求子,如何光明正大的捉奸?” 姜姿愣了愣,他是在给她找借口?不过这借口真的好烂,她自己本来也想了一个借口好么? “不过,小姿你昨夜说,最好这三月不要相见,没想到第二日我们便又见面了。” 姜姿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是为了我昨夜的那句话,今天特意出现在这,我觉得你小题大作了。” “见面的问题,可不是小事。我若是不提早破了三月魔咒,若是真三月无法见你,我会很想念的。”季溪目光炯炯的望着的姜姿,眼底竟带着些许认真,这同他玩世不恭的形象相差太远。 姜姿撇开眼,心中盘旋着到底有什么能够将这个男人收了,她是制不住了,而且好害怕一不小心被他带进沟沟里。 “三王爷来了。”姨娘施施然的站在门口唤道。 姜姿愣了愣,搞破坏的人来了。 “姿儿,我招呼三王爷便好,你去帮帮你父亲?”姨娘这支开人的借口,说的实在是不够用心。 姜姿也不拦着她,很直接的站起身,“姨娘,我先走了。”姜姿也没有同季溪打招呼,直接离开了。 姜姿刚离开门口,便听到姨娘指责的声音,“这丫头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走了都不知道同王爷打个招呼。” 姜姿顿了顿,便听到季溪说道:“无碍,我爱的就是小姿这样任性的。” 姜姿勾了勾唇角,她甚至想象的到,姨娘听到季溪这番话后,那宛如吃屎了一般的神情。 “王爷,你该不会还没听说吧?”姨娘重整旗鼓,一脸忧心的问道。 “听说什么?”季溪颇有兴趣的问道。 那姨娘一听季溪有兴趣,信心更足。 “就是……坊间传闻。”她故作神秘的说道,还看了眼门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瞧着倒像是给季溪说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坊间传闻?难道是说父皇有意废除太子的意思。”季溪顺着说了下去。 “什么?皇上要废了太子?”姨娘惊讶的出声,她可刚想将女儿嫁给太子,这太子要是废了,还有什么意思? “怎么?姨娘没听说,六弟要被父皇召回来了。”季溪倒没有什么保留。 不过听季溪这么一说,姨娘原本想说的,便差不多忘得一干二净了,满脑都是皇上要废了太子的事,这事若是真的,她的灵儿应当如何? “王爷,这事……有几分真。”姨娘皱眉问道。 “这……我也不能肯定。”季溪为难的说道。 姨娘低着头,不知在算些什么,季溪则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么点战斗力,还想同他家小姿斗?真是不够看的,只是一句话,便让她忘了正事。 “王爷……我差点将正事忘了。”姨娘反应过来。 “难道姨娘所说的坊间传闻,并不是指这事?” “那是自然,是如今传的很盛的,姜姿出生的事。”姨娘说的格外的小心。 其实这事她也同丞相确认过,却被严厉的处罚了,对丞相来说夫人是他不可触犯的一条逆鳞,谁也碰不得。 不过就是如此,她才更加觉得姜姿不是丞相所生,照着丞相对夫人的感情,怎么会对他们的女儿这般冷淡。 “出生?小姿的出生?这难道还有故事不成?”季溪一脸的疑惑。 “坊间所言,姜姿不是丞相所生。”姨娘小声的说道。 季溪愣了愣,而后门口便传来丞相的怒吼声,“无知妇人!谁准你在这胡言乱语!”丞相看着发了不小的火。 那姨娘立刻害怕起来,“老爷……” “退下!”丞相到底还顾忌季溪,没有当场做什么。 姨娘畏缩的走了出去。离开前厅,她便微笑起来,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到底是完成了。 第31章 跳梁小丑(三) 第31章 跳梁小丑(三) “王爷,妇人之言,你不要太过当真。”姜鸿有些紧张,这联姻都是相互的,这三王爷保不准也是因为看上了丞相府才会选择姜姿,若是让那妇人几句话给调拨了,这亲怕是有点悬了。 “丞相放心,不管小姿是否是您的亲身女儿,您养了她这么些年,我也会尊敬你的。”季溪说话一向寓意很深。 丞相又是官场里的老江湖,若是连这点言外之意都听不出来,那这丞相也白当了。 “姿儿自然是我的女儿,这坊间的流言,真以为没人管了不成,明日定能将流言清扫干净!” 季溪露出了微笑,“这些也是丞相的家务事,本王就不参与了。”季溪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来人,去把姨娘叫来。”丞相黑着脸说道。 到了夜里,桃儿小心的看了眼认真看书的姜姿,思索了一会,还是没有说话。 “桃儿,你都看了我好几回了,怎么?到底有什么事?”姜姿翻了页说说道。 “没……没什么 。”桃儿躲开了姜姿目光。 “有些事早知道,晚知道并无差别。”姜姿又加了一句,桃儿那模样分明就是有事要说,却有吞吞吐吐的不肯说,那只有一个可能,怕影响她心情。 “那个,后日姨娘可能去不了寺庙了。” 姜姿拿书的手顿了顿,随后将书放下。 “出了何事?” “姨娘被丞相关禁闭了,这一月都不能出门。”桃儿说着,姜姿便满脸的黑线。 被关禁闭的原因,她倒是能够猜到一二,但是她要是不能出场,他们唱戏给谁看?而她跟季溪后日是一定回去庙中的,因为……要求子! 姜姿欲哭无泪,她居然真的是因为求子去寺庙的,说出去多么的丢人! 而同季溪约定好的时间,很快便到了,季溪更是一大早便来了丞相府,在姜姿磨磨蹭蹭的不愿起身时,他便等候在了前厅。 姜姿到达前厅的时候,季溪已在那等了一个时辰,丞相都有些紧张,生怕季溪一个不满,起身走人。 “那我们便走了。”季溪看着门口的姜姿,便展露出了小颜,丝毫没有因为等待而产生任何不悦的情绪。 他笑着便同丞相道别。 “女为悦己者容,小姿打扮这么久,是因为……” “你想多了。”姜姿立刻打断他的话,并不乐意承认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这话。 季溪抿唇微笑,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上了马车,姜姿便有些尴尬的说道:“等会?我们真要去求子?” 季溪笑了笑,“你若是想去,我也乐意奉陪。” 姜姿:“……” 默默的给自己画了一个叉,你是傻么?问这种问题。 “不必了。”姜姿撇过头,闷闷的说道。 季溪的好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相反,一路都保持着好心情。 车子停了下来,外边吵闹的声音,让姜姿掀开了车帘。 外边是那家月饼店,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而那女子就站在门口,给排队的民众分发茶水。 “各位辛苦了,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她说着感激的话。 抬头与姜姿的目光相撞。 姜姿将车帘放下。 “怎么停了。”季溪询问道。 “王爷,前面人太多了,我们已经在疏散人群了。” 季溪刚想掀开车帘往外看,却被姜姿阻止了。 “没什么好看的。”姜姿这样的行为,到让季溪觉得稀奇。 “这儿应该是到了那家月饼店。” 姜姿没想到季溪的方向感居然这么好,“所以你,你想掀开车帘看……那位年轻漂亮的女掌柜?” 季溪没想到姜姿会这么回答。 “哪里,有了夫人你,我哪会对她感兴趣。”季溪理解了一下姜姿拦着他的意图。 姜姿:“……” 马车开始动了起来,季溪倒失了要掀开车帘的想法。只是姜姿本想掀开帘子让季溪看一眼,来反驳季溪方才所说的话。只是季溪已经没有那兴致,她若是这么做,反倒是让季溪觉得自己是心虚了。 姜姿稳了稳心神,还是缓缓吧。 马车到了山脚下,便只能够步行上山,季溪下了马车,便伸出手来。 姜姿有些尴尬,还是拉起了季溪的手。 “小姿,你对我们秀恩爱的方式越来越习惯了,相信成亲后,我们会是一对格外恩爱的夫妻。” 姜姿补了三个字:“看着像。” 季溪并没有反驳她的话。 二人携手走上寺庙,这座寺,在帝都也算是颇有名气,特别是在求子方面,所以说季溪找的那个理由对于来这座寺,还算合理。 “我去找住持,你想在这儿转转,还是跟我一道?”季溪问道。 “我自己转转吧。” 季溪看了眼姜姿,点了点头,“好,待会我会来找你。” 姜姿离开季溪后,便有些无所事事,寺庙并不是姜姿喜欢来的地方,所谓心诚则灵,也是对一些相信它的人而言。 “小姐,我们到底去哪啊?”桃儿跟着姜姿已经转了许久,只是这样毫无目的的转法,让两人都有些疲惫。 二人走入一片竹林,里面十分的安静,中央摆了一个石桌。 姜姿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在没人地方坐坐了。 二人刚走到石桌旁,却见石桌旁做了一个男人,一身白衣。 方才这儿明明是没有人的,却在下一瞬出现了一个人,可见此人的轻功了得。 那人的感觉也让姜姿觉得格外的熟悉。 “小姐。”桃儿有些紧张的抓住了姜姿的手。 “是你。”姜姿这样肯定的话,让桃儿放下心来,是小姐认识的人? “是我。”他转过身来。 桃儿整个人都怔住了,抓着姜姿的手,也越来越紧。 她原以为这世界除了小姐能让她发愣,见过这么多的美女后,她应该都能免疫了。只是没想到人外有人。 “上次出其不意的出现,这次又是这样出现,不知这次你想同我说什么?” 姜姿将自己手从桃儿手中抽出,这丫头真是下了狠手。 “这次来,对你来说可能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姜姿没有插话,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这次来……我要的是你的面皮。” 姜姿愣了愣,他的话让姜姿整个人都是懵的。她的面皮?至今为止,只有她要别人面皮的时候,第一次有人要她的面皮,她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下次见面,可能就不会这么平和了。”他说完又在姜姿的面前消失了。 而姜姿还没有反应过来。 “小姿。”季溪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他是因为季溪来了,才会离开的,姜姿如是想到。 第32章 跳梁小丑(四) 第32章 跳梁小丑(四) 姜姿转过身,“你来了。” 而桃儿的手还在颤抖,根本没办法停下来。美色惑人,她原以为那男人并无危险,谁曾想竟是为了姜姿的脸皮而来。 季溪也察觉二人的神情好像有些奇怪,他走上前。 “怎么?” “没事。”姜姿摇了摇头。这事季溪没有必要知晓。 “你办完事了?那便走吧。”姜姿迈开脚,脑中盘旋着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连说这般凶残的话,也能全无杀气。 季溪没有深究,只是带着姜姿和桃儿离开了竹林。 竹林门口,站着一个僧人,季溪恭敬的弯腰打了招呼。 “住持。” “王爷。”那僧人行了礼,便见站在一旁的姜姿。轻微点了点头。 “如姑娘这般绝色之人不多,这容貌怕是会为姑娘带来灾祸。”住持这么说着,姜姿有些发愣。 季溪同姜姿上了马车后,姜姿问道:“那住持是不是年纪大了,这……”姜姿指了指眼睛,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放心,住持的眼神很好。”季溪微笑着说道。 “那他如何会说我绝色?我这脸?还能成祸害不成?”姜姿反问道。 这下倒是难住了季溪,住持说话一向有理有据,这次的理据?好像并不是特别的明显了。 姜姿刚问完,整个人便僵住了,绝色?他该不会说的是她现今面皮下的这张脸?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姜姿便有几分慌张了,这怎么可能?她的伪装,已经几十年了,这张脸也经过好几次的修整,才能让人瞧不出异状。他是如何一眼便瞧出来的? “住持应该不会胡说,你便将这话当成一个警示便好。” 姜姿点了点头,并无其他的反应。 “你今日找住持所谓何事?” “告知他庙中有人与人私通,希望他能给予我们惩罚的权利。”季溪今日本就是为了姜姿姨娘之事而来。而这儿的住持,颇有名望,一般人还见不着,而他也不知是何原因竟能同住持交好。 从第一次见到住持开始,住持便对他格外宽容,父皇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善,也只是因为住持说了一句,他的存在会让这个朝代繁荣昌盛。 “是为了这事?”姜姿反问道。 “正是。” “那我应该一同前往的。” “我在去前已经询问过你了。” 姜姿不满的说道:“但是你没有告诉我是为了这件事。” “当时人多嘴杂,这种事如何能够明说。”季溪所言不无道理。 “那么住持同意了么?” “同意了。”季溪说完,姜姿便听到马长啸一声。紧接而来的便是马车剧烈的摇晃。季溪一把将姜姿拉进怀,一支箭破窗而入,直直的钉在了姜姿方才所在的地方。 随后马车开始向前疾驰,姜姿牢牢的抓着窗沿,深怕一不小心就被甩了下去了。 “拉着我。”季溪出声说道。 姜姿伸出一只手,放在他手心,季溪拉着姜姿飞身出了马车。 而马车还在向前,根本刹不住。一头掉进了悬崖。 “小姿,你可欠我一条命。”季溪笑言道。 “主子。”一个全身黑衣之人说道。 姜姿愣了愣,一直再查季溪的江湖势力,这应该便是了。 “清干净了?”季溪的声音难见的有些冷。姜姿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便对姜姿放了个大笑脸。 “清干净了,属下留了一个头儿,已经让三王府的侍卫带走了。” “做的不错。” 季溪说完这话,那人便消失不见了。 “那是?”姜姿疑惑的问道。 “月青如此神通广大,现在连苗头都给你了,查不到?”季溪挑了挑眉问道。 姜姿提着一口气,刚想放下豪言壮志,又全部憋了回去。 “忍。” “难查,也不是查不到,你要是能告知我……”姜姿说着跟着季溪的脚步往前走。 “难查也是能查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姜姿:“……” 没过一会,二人便与大部队会合了,桃儿泪眼朦胧,上次的紧张只是演戏,这次的紧张却是实打实的。 要知道姜姿的真功夫,也就是个逃跑的功夫,要真同人切磋,根本无胜算。 “小姐,你没事吧。”桃儿吸了吸鼻子,问道。 “没事。”姜姿微笑着回答。 桃儿一听姜姿说没事,反倒是又哭了起来,抽抽搭搭的让姜姿都有些难办,这丫头也没觉得这么的能哭呀。 等桃儿恢复过来,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下,没了马车要怎么办?”桃儿的问题,极其的关键,姜姿本想忽略,但是酸痛的脚一直不停的在提醒她,没了马车这件事有多么的严重。 “小姿,要不我们共骑?”季溪听到了这话,顺势搭腔。 若是季溪一开始便问她,她一定会义正言辞的拒绝他,不过是现在的话,姜姿需要考虑的很多。她的脚便是首当其冲。 “其实……我会骑马。”姜姿这话意思格外的明确。 季溪愣了愣,“你会骑马?”他有些疑问,随后笑了笑。 “我让人给你找匹温顺的。”季溪说着,姜姿环顾四周,今天季溪并没有带很多侍卫,她要独自骑马,便意味着季溪也要独自一匹,便意味着有更多人要步行? “不必了,还是一道吧。”姜姿这话说完便开始后悔了,这可是一个败笔,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败笔,特别是对季溪这种人。 “好。”季溪的笑容更盛,却没有以此为文章,让姜姿松了口气。。 队伍重新整装而发,姜姿同季溪在同一匹马上,贴的有些近。 “原来小姿还是喜欢跟我共骑的。” 姜姿:“……”季溪的声音就在耳旁,唯一值得庆幸的应当是这话并没有让更多的人听到。 就说他不会有这么的好心,抓住了小辫,而不发挥,一向不是他的风格。 “是啊,有没有觉得荣幸之至?”姜姿的反应慢了半拍,却也足够让季溪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季溪:“这腔调?有点耳熟?” 到了丞相府,姜姿下马后,季溪便说道:“同你共骑很愉快。” 姜姿:“……”本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她。 第33章 跳梁小丑(五) 第33章 跳梁小丑(五) 很快,三王爷在途中遇刺的消息便传开了,姜鸿连夜来了姜姿的院落。 “姿儿,你同三王爷在途中遇刺了?”姜鸿上下打量着姜姿。 “嗯。”姜姿应了一声,看了眼站在姜鸿身旁明显有些不在状态的姨娘。 “这罪犯可有抓到?”姜鸿问道。 “抓到了,已经带回三王府审问了。”姜姿说完这话,那姨娘的脸色,便更加的难看了。 “这抓到人,理应交给府衙,不是么?”她小心的问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罪犯,由三王爷自己处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不知道便不要说了。”姜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她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只是手却在颤抖。 “那人瞧着也不是硬骨头,相信很快便会知道此事……是何人主使的。”姜姿又给添了一把火。 “这样便好。”姜鸿点头说道。 待二人离开姜姿院落,姜姿对身旁的桃儿说道:“姨娘一定会找时间出去一趟,她一个女人家,遇到这样的事定是失了分寸,若是没人同她商量,她会很紧张的。看住了。有消息了通知我。” “是。” 姜姿也知晓,这事定是很快的,毕竟这谋害王爷的罪名要是下来,她的命也就保不住了。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说通了姜鸿,让她明日出门求佛。 “通知三王爷了么?” “告知了,不过为何要通知三王爷?”桃儿的疑问,让姜姿反问自己,对啊……为什么要通知他?这事本也是自己的事情,而现在她却自然的将他当成了这件事里的一份子。 “三王爷同那儿的住持是旧相识,能有诸多通融。”姜姿找了个借口。 “哦……还是小姐想的周到。”桃儿如实说道,姜姿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第二日,姜姿前去找姜鸿,却路遇姨娘。 前去礼佛,应当是穿着朴素才对,她却打扮的很是靓丽,嘴角还带着甜甜的微笑。 “姨娘。”姜姿行礼。 她点了点头,便走向门口。 “父亲。”姜姿敲了敲书房门,唤道。 “进来。” 姜姿进了书房,找了位置坐下。 “姿儿可是有事?”姜鸿问道。 “三王爷说,上次行刺他的人,很有可能是那庙中人,便想前去查探一番,不知父亲能否一同前往。”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最深沉的打击,便是亲眼所见,姜鸿对这姨娘也算是仁至义尽,却还是想着背叛他,他也应当想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可以。”姜鸿立刻应了下来。 姜姿带着姜鸿一道出现在季溪的面前,季溪倒也没有多少惊讶。三人一道坐上马车。 “方才我看见府中的姨娘出门,目的地似同我们一致,早知我也应当捎上她。”季溪委婉的提醒姜鸿。 谁知姜鸿也未深思,“那妇人,不过是为灵儿求姻缘,也不必让她知道这么多。” 季溪没有再多说,姜姿则是格外的安静。 到了寺中,季溪便带着姜姿同姜鸿,去找庙中的管事。 “哦……你们要找法圆?我这就带你们前往。”可能是提前打了招呼,一切都很顺利。 而那位僧人,带他们去的地方竟是上次姜姿误入的竹林。 “法圆,今日早早的便回了竹林休息,说是身体不适。”那僧人解释道。 竹林的深处,有座小木屋,姜姿等人并未上楼,而是站在楼下,便能听到竹屋里的声音。 “我们应当如何?若是那人招供出了你……那……”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而这个声音对姜鸿而言应当是极为熟悉的,他停下了脚步,整个脸都黑了下来。 他本以为今日他不过是旁观者,没想到自己才是真正的主角。 “放心,即便是供出了我,我也不会让你有危险。”这番话若是两人没有点什么,还真没有人信,这都愿意为对方付出了。姜姿在心中评判着,面上却没有半点变化。 “若是没了你,我接下来可怎么办?”女子抽咽的声音传来,姜鸿怒不可遏,几步上了楼,推开了房门。 “好你个淫妇,竟干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姜鸿的话便可知他着实气的不轻。 姜姿微微一笑,随即调整好面上的表情。也上了楼。 “姨娘……你……”姜姿一脸惊讶的样子,倒让季溪有些傻眼。 姜姿演技非凡,实在是非一般人可比拟。 姨娘刚有些害怕,一见姜姿,整个人的气焰颇盛,“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故意将相爷带来的。”她手指着姜姿说道。 “确实是我带着父亲来的,不过……我们是为了……”姜姿这前半句便已经足以将姨娘逼急了。 “你个杂种!”她喊了一句,随即便是姜鸿抬手的一个巴掌。 那法圆和尚,便将姨娘护在了身后。 庙中的管事和尚见了摇了摇,“法圆……”他叹息一声。 那法圆和尚这才有些尴尬。 “我已经听到你们的对话了,所以刺杀本王爷之事,就是你二人合谋所为?”季溪适时的插话。 “王爷,我们本意是在那丫头,不是你……”姨娘小声的辩解。如今的形式留条命也好,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谋害本王的未来王妃,看起来你们还理直气壮?”季溪冷冷的说道。那模样瞧着像是生气了。 那二人不再说话。 那法圆和尚,看了眼众人后说道,“这些事都是我一人谋划,便抓我吧。” 姜姿倒觉得这姨娘难得认清了人,这和尚倒也算是情深意重。 “放心,该是你的罪名,一个也不会少。” 姜鸿站在一旁,方才的盛怒,已经是他的底线,作为一个文人,又是一个好面子的文人,那般失态的模样,他决不允许再次出现。 “相爷,贵府的姨娘……” “全凭王爷处置。”那姨娘一听便知这次自己怕是难以逃生了。 “来人将这两人带回去。” 姜姿一直在一旁沉默着。 “父亲……我们回去吧。”姜姿低低的说道。看着心情也不是很好。 姜鸿点了点头。 这事算是落幕了,回了相府,这相府的大门刚关上,姜鸿对着姜姿便是一巴掌,“我姜鸿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第34章 跳梁小丑(六) 第34章 跳梁小丑(六) 姜姿愣在了原地,被她丢光了?难不成他宁愿装聋作哑?还是说因为这次的事,让他在季溪面前失了脸面,而这原因竟是归咎到了她头上。 “小姐。”桃儿拉了拉姜姿,有些担忧的看着姜姿。 “回去吧。”姜姿反倒没什么感觉,不管如何她都快麻木了。 “相爷也真是的,根本同小姐无关,却偏偏要怪在小姐身上。”桃儿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好了,这事便不要再提了。”若是传了出去,这相爷说不准还会抓狂了。 “嗯。”桃儿闷闷的应道。 刚回到院落,便看见姜灵站在院子中。 “二姐……”姜灵着急的唤道。 姜姿没想到来这么快。 “灵儿。”姜姿看着与平时并无异样。 “二姐,我娘……她同三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会想让他死呢?”姜灵着急的说道。 “她想让我死。” 姜灵愣了愣,若是这个绝对有可能,她娘对二姐……不友好,不管是私底下还是在人前。 “但是……我娘她哪有那么大的胆子,雇人杀人。”姜灵还在辩解。 “你若是不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二姐,你有没有办法,让三王爷别追究了,你不是快同三王爷成婚了,这事你若是去说,他一定会网开一面的。 “灵儿,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姨娘所犯之事是证据确凿,已经不是别人能够求情的了。” 姜灵有些沮丧,“真的没有办法?” 姜灵离开了,姜姿叹了口气,姜灵对姜姿一直以来都算友好,面对姜灵,她并不能完全下狠手,若不是姨娘做的实在太过,她也不想这样。 听桃儿说,姜灵还去求了姜鸿,而如今对姜鸿提姨娘,无疑是火上浇油,让他的火燃的更加的旺。 姜灵还为之站在书房门口两个时辰,都没有被允许进门。 最后还是月娘将姜灵劝了回去。 “姜灵那丫头还是有点倔的,你是如何将她劝回的?”姜姿看向坐在对面的月娘。 “还是个小姑娘,想法过于简单,很多时候其实还是需要哄骗的。”月娘笑着回答道。 “丞相……打你了?”姜月瞥见姜姿脸上红红的一块。 “嗯,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姜姿倒是无所谓。 月娘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月饼,撇开了话题。 “这家店的老板娘倒是个奇怪的人。”月娘举起月饼,端详了一番。 “怎么说?” “之前的资料一无所知,仅在这一个月内出现,而且据说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连亲戚朋友都没有,却能够成功的同太子合作,你觉得她凭什么?”月娘问道。 那位掌柜她也有过两次交流,在她面前谦虚谨慎,说起话来又滴水不漏,在女人中一定算是个厉害的角色。 “哦?或许是隐姓瞒名了?有没有深入的调查一下。” “有,她说她来自江南,我们已经让在江南的姐妹开始调查了。” “她同太子是如何相识的?” “这个就好像是个秘密,相识的过程无人所知,太子也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月娘觉得太子居然能做到这样,那女人就不简单了。 “无人知晓?不过是我们还未打探到,她是我们行动中的一个变数,不过这个变数有多大,要看她到底有多厉害,还有便是……她是真心想为太子所用?还是假意。既是聪明人,应当也不会办蠢事才对。” “你的意思是?她很有可能将目标变成三王爷?” “要看的她的程度了,如果她真的对我们威胁很大,她应该会想尽办法,同三王爷交好,但若是一般,她的目标应当是二王爷。” “又或者……她觉得我会比你好欺负,从而选择三王爷。不过不管如何太子是早晚都得出局的。” “若是她觉得掌门你好欺负,想来也是不足为俱。”月娘笑着说道。 姜姿没有回话,现在的情况看,那女人神秘的让人好奇,一旦有了好奇心,那么下一步就很容易办了。 想来现今是时候听听在太子府的人,说说太子近期的变化,她们作为最能直接感受的人,在传达讯息的同时,也能让人揣摩出,那女子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月娘,明日你想办法探听一下太子的尽快,尤其是近一月的改变,要细哪怕是一点小的区别,也不要放过了。” “是。”月娘应下后,便离开了。 “休息吧。”姜姿看了眼身后的桃儿说道。 “小姐,你的脸还有点红红的。我要不去……” 姜姿愣了愣,这巴掌印居然这么难消,看来相爷确实是很生气。 “不必,休息吧。”姜姿等桃儿出去后,坐在梳妆台前,将脸上的面皮撕去,原本白皙的脸上红色的印记格外的明显,姜姿伸手摸了摸,喃喃道:“过着别人的人生,理应承受她所收到的苦?” “你桌上的东西,我拿走了。”窗前站着那个神秘人。 姜姿慌张的拿起桌上的面皮,转过身。深怕让人瞧见她真面目。 “拿走了的话,我该怎么生活?因为她我才有了完整的身份,没了她我还是我么?”姜姿问道。 男子皱了皱眉,“你便是你,若是一辈子伪装别人过活,你这辈子还有意思么?” “但现在的我需要她,等我不需要她了,把它交给你,你愿意带我去找我自己?” 男子沉默了,“需要多久?” “什么?” “你不需要它需要多久。” “你很着急?” “我答应了别人要把它拿回去。” “若是你在等,我会尽量快。”姜姿说完,窗口的男子便不见了。 姜姿将桌上的面皮,拿起重新戴在脸上,边喃喃道:“原来……还有人能见到我后这么平静的说话,也是他自己的长相便足够惊天了,难不成每日照着镜子还要被自己俊到。” 姜姿将面皮带好,顿了顿:“不过……他要这张脸?做什么?” “有人要?那么到底是谁要?”姜姿看着镜中的人,“是谁……对你有了兴趣?” 第35章 大婚庆典(一) 第35章 大婚庆典(一) 接下来的几日姜姿几乎足不出户,耳边传来的消息倒是从未间断过。 有关姨娘的审判,下来的很快,姜灵当时又来求了一次,只是姜姿摇头说了没有办法。姜鸿更别说帮忙,如今他怕是希望事情进行的越来越好,便只有少数的人知晓他被带了绿帽的事。 而太子府竟成了一个隔绝带,没有人能够将消息传出来。甚至无法进去打探,这也让月娘重新重视起这件事,那掌柜果然没有这么简单。 或许是因为没有人干涉,姨娘的处决来的很快,姜灵辗转无人帮助后,干脆便病倒了。姨娘死的那天,姜姿没有出门,只是姜灵昏倒在了行刑的法场前,而送她回来的是慕戈。 “王妃。”慕戈叫的很顺溜。 “多谢你将舍妹送回。”姜姿道谢道。 “哪里,应该做的,不过令妹看起来情绪不稳,悲伤过度,王妃还是要小心照看,毕竟……”慕戈这番关心的话,到让姜姿抿唇微笑。 “瞧着你对舍妹的关心……有要超越王爷的……” “王妃这是什么话,我对王爷的忠心天地可鉴。”慕戈立刻接过姜姿的话说到。 “忠心和关心也是有差距的。”姜姿是个很能抓重点的人。 “现在是个特殊时期,如果你能把握住机会或许……”姜姿没说下去,因为慕戈连连摆手。 “王妃,她太单纯了,不适合我。”慕戈说完便走了,瞧着倒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想撮合他们?”姜月从暗处走了出来。 “嗯?其实他们两个挺合适的,如果有感情不如试试。” “感情,对我们来说多奢侈的事。不过还好你一直都在,你若是不在了,我们怎么奋斗下去。”姜月这话,让姜姿一怔。 “其实我一直都想拥有真感情,不过带着这个身份总是有束缚,想遇的遇不到,想看的看不了,我想活的自由点。”姜姿说的全是真心话。 “谁都有这样梦想,不过有些人注定不能如此,掌门……你是我们的支柱,若你离开了,你可有想过我们如何?”姜月不知为何有些不忿。 她可以允许方落离开,但是一想到姜姿也会离开,心中便有诸多的不满。 “没了我,不还有你?”姜姿有些不解,姜月做的也很好,她没有必要将一切寄托在自己身上不是么? 姜月沉默了,过了一会她说道:“反正……你不能走。” 姜姿有些奇怪的看着姜月离开的身影。 “小姐,相爷让你过去一趟。” “好。”姜姿应下。 姜姿站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姜姿推开门唤道:“父亲。” “姿儿,坐。”姜鸿看着心情不错。 “这次你姨娘干出这样的错事,也得亏你发现的早,不然……我们家的名声可都要丢了。”姜鸿如是说道,这和前些日子他的作风可是完全不一样。 姜姿沉默着没有讲话。 “姿儿,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姜鸿看样子似是妥协了。 “没有。”姜姿低着头回答道。 “没有就好。”姜鸿很是欣慰的说道。 离开书房后,姜姿越发觉得疲惫,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自从神秘人出现后,那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想法又重新萌芽,她并不是姜姿,她也不想作为姜姿活下去。 相府经历过近两月的喧闹,又重新归于平静,姜姿也成了一个待嫁的新娘,整日坐在自家院落,减少出门的次数。 喜袍、凤钗,等用物,也已经准备妥当。 挑选首饰之时,姜姿母亲的娘家人来了。 “大姨。”姜姿唤道。 “快起来,许久不见,我们小姿都要嫁人了。”女子欣慰的说道,她保养的很好,瞧着还是那么的动人。 “你母亲不在了,这些事理应都由你姨娘替你准备,只是前些日子……哎。不过也没事,大姨在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有劳大姨为我操心了。”姜姿笑着说道。 “你这丫头,同大姨还说什么谢谢,我在首饰店里,给你定了两对龙凤镯,不如今日过去瞧瞧,你也可以试试合不合心意。” 姜姿点了点头,已经许久没有出去过了,她也挺想出门的。 姜姿跟着大姨出了相府,进了一家在帝都颇具盛名的首饰店。进门姜姿便瞧见店中站着的女子,看着温文尔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指了指一对镯子,说道:“掌柜的,这对拿出来我看看。” “姑娘,这对镯子,已经有人定了。”掌柜有些为难的说道。 “定了?”女子略有遗憾的看着那镯子。 姜姿认得那女子,是她刚开始时同季溪物色的王妃人选,黎朝。 “老板,我来拿定的那对镯子。”大姨出声道。 姜姿见老板笑眯眯的将黎朝方才看中的镯子拿了出来。 “这是您预订的镯子,款式和图案,都是独一无二的,您看看满不满意。” 大姨拿着镯子,戴在了姜姿的手上,姜姿的脸或许并不是那么的完美,但是一双手却生的极其的好看,让人一眼便能喜欢上。 金色在她白皙的手腕上一点也不突兀,格外的好看。 “真美。”黎朝由衷的赞美道。 “姑娘准备成亲了么?若是有准备了,也可以来这儿定一对。”大姨笑言道。 却让黎朝有些尴尬,她所喜欢的男人,如今要娶的便是面前的女子。 不过黎朝面上的礼仪还是做的很好的,笑着没有言语。 她的目光落在了门口,“三王爷。” 姜姿一听这话,便转身看向门口,季溪怎么会来这儿? “大姨,姿儿。”季溪唤的亲切,让大姨笑弯了爷。 “你为何会来这?”姜姿有些疑惑,这女人的首饰店他进来坐甚? “给我未来的娘子,在这订了一对耳坠。”季溪说话时还一直盯着姜姿。 姜姿愣了愣,选择闭上了嘴。 “大姨,我们先走吧。”姜姿拉了拉大姨的衣袖。 “怎么害羞了?”大姨打趣道。 但还是顺着姜姿的意思跟着姜姿出了店铺。姜姿这才想起方才身旁还有黎朝,而如今黎朝早已离开。 第36章 大婚庆典(二) 第36章 大婚庆典(二) 离婚期越来越近,姜姿反倒是一点当新娘的紧张感都没有。倒是相府的其他人紧张的不得了,近几日忙里忙外的,格外的热闹。 姜姿的房里也一直站着不少人,各路的亲戚朋友陆陆续续的来,姜姿也没有心招呼,只平淡的打了个招呼,连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都没有搞明白。 姜姿即将出嫁,姜月的日子也就定下来了,而让姜姿没有想到的是姜灵还是同太子定了亲。这几件事都让丞相合不拢嘴,女儿们一个个高嫁,对他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小姐。”桃儿将门倚上。 “怎么了?”姜姿近两日被那些亲友吵得连带着耳朵都在嗡嗡的叫。 “这两日……柳飞一直出现在月娘的……院落。”桃儿觉得这事说出来,好像对女子的声誉不好,特别是对即将出嫁的女人而言。 “柳飞?”姜姿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姜姿只是笑了笑,“柳飞还是按耐不住了,他对月娘早有想法。” “小姐,这样好么?”桃儿有些迷茫。 “有什么不好,男未婚女未嫁。”姜姿反问道。 “但是……但是……月娘已经许配了人家……” “我不认为在未成婚前有多个选择有什么不对。”姜姿这话让桃儿哑口无言。 “不过二王爷不也是小姐你给月娘的选择么?” “都说只是选择关键还是看自己不是么?”姜姿看着就像是一个民主的掌门人。 桃儿没有再多言,她发现姜姿的头脑转的实在是快,她根本就跟不上节奏。而且想法也新颖。 而姜姿唯一的疑惑是,既然都已经见了这么次,月娘为何没有对她提及,月娘以往对自己也是知无不言的。 不过月娘有了变化,姜姿也没有放在心上,这种事她愿意说便说,若是不愿意她也不会强求。 成亲前一天晚,姜灵出现在了姜姿的院落。提出要同姜姿一起睡。 姜姿愣了愣,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 “不行么?”姜灵反问道。 “可以,不过我可能会起得很早……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我也想早些起,看着二姐出嫁。”这么一说,姜姿同姜灵好像又是一对好姐妹一般。 姜姿很少同人同床共枕,如今姜灵睡在身旁,她便有些不自在。 “二姐。”姜灵软软的唤道。 “嗯?” “你睡了么?”姜灵问道。 “还没。” “我……能不能问你件事?”姜灵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问吧。” “二姐……你觉得三王爷怎么样?”姜灵的问题,让姜姿愣了愣,姜灵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算是好人吧?”姜姿也不知如何形容,便形容的很普通。 “是么?”姜灵明明是问姜姿的人,但是姜姿回答后,他反倒是疑惑? 难道说她知道了些什么。 “二姐,我日后只有你们了。”姜灵转移了话题。 “你放心,只要有姐姐们在,你便不会受苦?”姜姿说着,便听姜灵说了句谢谢。 而后两人便没有后话了。 半梦半醒间,姜姿好似听到姜灵说了句,“二姐,三王爷……好像不是好人。” 翌日一大早,姜姿便被拖起,准备各项事宜。到了下午才算停歇。 前半夜,姜姿被允许回房休息,作为准新娘,大多数都是睡不着的,姜姿倒好,进门便脱了鞋上了床。 门被推开,刚上床的姜月有些疑惑的出声道:“大姨?” “小姿,你准备睡了?”大姨也是不敢置信的问道。 “嗯……嗯?”姜姿被吓得一时不敢回答,睡了难道很奇怪。 “我以为你会紧张的没有睡意,就来同你说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这些本应该由你的母亲来做,不过我代替你的母亲是一样的。” 姜姿认同的点了点头,这成亲的流程,喜娘也已同她捋过一遍了,还有何特别的地方么? 而大姨慢慢走近,亲切的坐在了姜姿的床边,她悄悄从袖中拿出一本书。 一看书名……姜姿便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层,同季溪成亲后……他们俩的关系……是真是假?而且也没提过这种事,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被摆到了明面上。 大姨手上拿着的,分明就是春宫图好么! “这个你趁着现在好好翻翻,省得明日成了亲,一无所知。”大姨这番话,听在姜姿耳里,越发的炙热。 “大姨,这些……其实……”姜姿刚想说些拒绝的话,但是却无法组织语言,这些事在寻常人眼中,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好了,你记得要看。”大姨说完便出去了。 姜姿将那本书一下扔在了床上,开玩笑这种东西她怎么会看。 她披上被子,盖着头,努力想要将那本书忽略,想着还是再睡一会,不过不知为何却久久难以入眠。起身看了眼被放在一旁的书。 拿起书,将书藏在了明日要带去王爷府的箱子底下。若是放在姜府她觉得十分的不安全。她出嫁后,这个院落,也不知会不会给她留,若是让人在整理时翻了出来,那便是真的丢人了。 在上面盖满了衣物,确定应该没人会发现后,将箱子盖了起来。 松了口气,本以为处理完这事便能睡一会,谁知还是无法入眠。 过了片刻,便有丫鬟唤她起身,姜姿没了法子,只能起身。 姜姿反倒是在忙碌的时候有了困意,能感受到丫鬟在脸上涂抹。 她的头发被梳的很顺,耳边还有大姨的念叨声。 姜姿睁开眼,便见自己脸已经瞧不出是什么样的了,所谓的新娘妆,实在是缺乏了些许独特。 穿上喜服,带上凤冠。姜姿便被盖上了红盖头,听着喜娘说吉时已到,扶着丫鬟的手,向外走去。耳边是鞭炮的响声,她被扶着上了花轿。周围的人群议论声,太杂,姜姿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而她此刻才切实感受了自己的紧张。 姜姿脑中盘旋着一个问题,季溪能容忍到哪一步? 成了他的王妃,却在故作矜持?姜姿摇了摇头,这样他怕是无法接受的。 所以说……洞房难躲。 第37章 大婚庆典(三) 第37章 大婚庆典(三) 季溪进门的时候,姜姿听到声响,抬了抬头。凤冠太重,长期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突然抬起来,姜姿好像听到了骨头发出的抗议声。 “嘶……”姜姿一出声,季溪便将盖头掀了。 “怎么了?”季溪问道。 姜姿指了指头上的凤冠。 季溪了解的将凤冠拿了下来。 “我看看。”季溪说着看了眼姜姿略有红肿的脖颈。 “应该没什么问题。”季溪说着拿了块热毛巾,贴在了姜姿的脖子处。 姜姿沉默着,出师不利。刚开始就那么的丢人。她瞪了眼,凤冠。若是方才她记得坐直身体应当不会有这种情况,不过她完全忘了这茬。 外边有些热闹,姜姿能看见外边的人影。 闹洞房? “还疼不疼?”季溪拿下毛巾,看了眼依旧有些红的脖子,问道。 “好多了。”姜姿总觉得这事有些尴尬,特别是在这种氛围之下,外边还有一群人在蠢蠢欲动。 “你先等会,我去把外边的人赶走。”季溪说着起身,走向门口。 他刚把门打开,便见一群人已经迅速向两旁撤离,只剩下六王还站在门口。 “六弟。”季溪说着,姜姿记起,六王同年落皆宜抵达帝都。 “三哥,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在这周围转转,没其他想法。” 季溪:“……” “我知道了,莫不是三哥害羞了?” 季溪突然笑的很是灿烂,“不是我害羞,是你三嫂害羞了。” 姜姿:“……” 六王:“……” “那我就不打扰了。” 季溪重新关上了门,姜姿一见季溪,便觉得分外尴尬。 “我不害羞。”姜姿反驳道。 “是么?”季溪笑着走到桌边。 “那这合衾酒还未喝,你的脸怎么就红了。”季溪说完,便见姜姿的脸好像更加红了。 “是这胭脂红。” 季溪听了姜姿的回答,没有再说话。 “不将脸上这妆洗了么?”季溪问道。 姜姿起身,去洗脸。 季溪则是将酒杯中的酒斟满。 季溪看了眼已收拾妥当的姜姿,将其中一杯酒递给了她。 姜姿自然是了解这些的,同季溪将合衾酒喝下。不知是不是这就太烈,姜姿竟觉得有些迷糊了。 酒对她而言,虽不常喝,却也不是陌生之物,可从未醉的如此之快过。 姜姿坐在了凳子上。 “怎么?醉了?”季溪的话里好似带着些许调笑的意思。 “才没有。”姜姿摆了摆手。 “我扶你去休息。”季溪揽住姜姿的腰。 姜姿的身体一僵,同季溪相处这么久,这般亲密却是甚少的。 季溪将姜姿扶至床边,姜姿便有几分抗拒的想要脱离,便听季溪在她耳边道:“还说没害羞。” 姜姿这便没了动作。 该来的早晚都要来,还是放宽心坦然接受的好。 不过同男子太过于亲密后,越往下,她便觉得越来越尴尬。 “我俩……没有必要实战吧?”姜姿抵着季溪的胸膛说道。 而周身极其暧昧的氛围,让姜姿的脸红扑扑的,格外诱人。 “没必要?”季溪的声音微微上扬,他直勾勾的盯着姜姿。目光相对姜姿立刻撇过头。头顶传来季溪摸发的酥麻感。 “如今我们已拜堂成亲,生米已经上了锅,不煮成熟饭怎对得起这洞房花烛之夜?”季溪像是说得随意,有调戏之意,但眸子里却是认真的。姜姿怔了片刻, 季溪的吻猝不及防落下之际,她想反抗,却也反抗不能。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季溪这个正常男人怎么也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迷糊间姜姿忆起,好似从第一次见面起,她便不曾占到便宜。 遇上季溪,精明如她,却也总是输。 清晨,姜姿依稀听到了季溪的呼唤声,“小姿,该起了。” 姜姿摆了摆手,不愿起身。但却能感觉到季溪的气息就在周围。 她醒来时,季溪已经没了踪影。 “王妃,您起了?”桃儿在外唤道。 “进来吧。”姜姿揉了揉酸疼的腰。 桃儿笑眯眯的看着姜姿,“王妃。” 姜姿起身穿衣。 “王妃。”桃儿又唤了一次。 “我听到了。”姜姿几次不答,全因桃儿的言语中满是调笑之意,她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妃,昨夜……” “桃儿。”姜姿有些着急的唤道。 “王妃。”门口站了四个俏生生的丫鬟,姜姿一见便知这些怕是桃儿选出来的。 “进来吧。”姜姿说道,那四人便低着头,进门跪下。 “有名字了么?”姜姿问道。 “还未有。”不管到了那里,都有哪儿的规矩,若是皇族,丫鬟都是等着主人赐名,也不敢提及自己以往的名讳。 “你们四人便从大至小排列吧,分别为春来、夏至、秋收、冬去。” “多谢王妃赐名。”四人齐声说道。 “你们便留在院中吧,房内有桃儿便好。” 听了这话,那四人便退了下去,刚到门口,便又行礼,“参见王爷。” 季溪只是望了她们一眼,也未曾多说,直接走进了房。 “不多睡会?”季溪看着梳妆镜前的姜姿问道。 “睡不着。”姜姿见季溪也有些不自在。撇开眼装着挑选首饰的模样。 桃儿见他二人对她没有过多的关注,便也退了出去。 姜姿感受到季溪站起身,突然一步步的接近她。 “要出门?”季溪问道。 “没……” “那便不要戴这些了,我怕太重,压到你的脖子。”季溪笑着说道。 姜姿:“……” 所以说,有些恶趣味不是你想改便能够轻易改掉的,比如季溪喜欢调侃她,就从未变过。 “你怎么不说节制点,不怕扭断我的腰?”姜姿说完便又脸红了。完了……她学坏了。 “放心,我有分寸,不过已经很节制了,你没发现?”季溪反问道。 姜姿开始沉默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你不出去么?”姜姿觉得同季溪呆在同一个空间,会让她觉得尴尬。 “不出去,我也是有家室的人,新婚当然要留在家里陪夫人,夫人你说呢?” 姜姿:“……” “我说什么呀,我说。”姜姿闷闷的想着。 “太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太子不是要娶姜府的三小姐么?我打算多留他些时日。看在要亲上加亲的份上。”季溪说着,姜姿忍不住白眼。 “你是觉得六王回来了,皇上正是高兴的时候,这时候率先挑起战争的人,通常都会被拉入角落吧。” “夫人果然了解为夫。”季溪也不遮掩。 姜姿:“……” 为什么总觉得嫁来后,自己无语的次数在直线上升? “小姿……能遇见这么懂我的你……真好。”季溪看着深情款款。 第38章 大婚庆典(四) 第38章 大婚庆典(四) “因为懂你,所以……你别演这套,我会头皮发麻。”姜姿毫不留情的拆了台。 “我这全是真情流露。”季溪看着十分认真的说道。 “少贫,我还不知道你?”姜姿站起身,向外走。 “去哪?”季溪唤道。 “书房,一起?”姜姿其实只是客套的问一下,她并不想同季溪呆在同一个空间。 “原来……你喜欢书房?放心,保证满足你。”季溪说着跟上姜姿前去书房。 姜姿越走越快,怎么总觉得这话里话外都有些不对劲?是她自己的问题么? 季溪随着姜姿来到书房,便见姜姿摆出了棋盘。 “来一盘?”姜姿问道。 “来这下棋?”季溪看着棋盘,面容有些复杂。 “不然?看书?”姜姿反问道。 “不了,还是下棋吧。”季溪在另一边坐定。 二人刚各走了一步,季溪便又问了一次,“真的……不干点别的?” 姜姿要是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傻了。 “不如你回房自己解决。”姜姿冷淡的说了一句。 季溪:“……” “下棋,下棋。”季溪笑着继续下子。 “明日……要进宫,你说我……”姜姿本有些紧张,宫里毕竟环境不同,里面的全是人精,都不是好糊弄的角色。 “什么都不需要做。”季溪直接打断了姜姿的话,对他而言皇宫不过是个形式,没有必要认真,即便是他认真了又能如何,一向不重视,难不成还能因为他成了亲有所改变不成? “母后喜欢什么?” 季溪顿了顿,“你觉得谁是我的母后?” 季溪这话,姜姿却疑惑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皇后娘娘么?”在姜姿的了解中,季溪不是皇后的第二子么? “看来你对皇宫内部的秘辛还是知之又少,日后你需要在这里下功夫了。我是过继给皇后的,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季溪忆起自己刚知道这事的时候,他一直觉得皇后待他同太子有些不一样,虽然在明面上看来没有什么不同。但在细节上,待他太过亲切,即便是从小养到大,对他还是会有防备,对亲生的不同。 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一瞬的难过,不过知道后,再去细细观察皇后的态度,便能发现很多不同。 不过后来,他反而不介意这些了。 “既然如此,日后我们拜访一趟太子府吧,他说起来也是你的兄长。”姜姿这话让季溪抬起头看他,有些不解? “面子功夫既然她们能做到,我们为什么不做?让他们觉得我们在示好,对以后没有坏处。”姜姿说完,季溪便笑了。 “也是面子功夫,一向是你最擅长的。” “我以为,这个你也很擅长,不过有些人不想做太多的伪装,我来也是可以的。”姜姿说着,季溪的笑容便越发灿烂。 “看来我俩是一体的,这一点你现在已经深刻认识到了。” “你说我现在反悔,晚不晚。” “晚了。”季溪说着落下黑子。。 “看来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姜姿看了眼棋盘,却不知他说的到底是指什么,是指这盘棋,还是指姜姿这个人。 姜姿本以为自己同季溪独处会有些尴尬,但是发现一整天下来,季溪好像了解到了她的尴尬,不管做什么都能让她将那尴尬抛之脑后。 他那些油腔滑调的话,相反则是很好的调味剂。 “这王府,有了女主人果然不一样,出现在我视野里的丫鬟都变少了。” 姜姿:“……” 这是在说她有妒妇的潜质不成?即便是有这速度也不能这般快吧,进三王府不过一天,便将丫鬟们吓得不敢出现了? “我倒是不介意,侍卫多一些,安全又养眼。”姜姿的回击很走心。 “侍卫哪有我管用,不需要他们。”季溪摆了摆手,便将两个原本站岗的侍卫给赶走了。 姜姿见了也没有反对,环顾了下四周说道:“总觉得这王府,缺少了些生气,你觉得呢?”看着三王府,便能料到季溪不是一个善于打理的人,这里只能算是不生杂草,却无法做到生机勃勃。 哪怕是只有一两个简单的园丁,也不会将王府打理成这幅样子。 莫不是因为他的警惕心?他对谁都不够信任,所以有些不必要的职业,他也就直接忽略不计了。 “王妃想要将王府弄成什么样,我自然是不会有异议的。” 姜姿想做在王府做什么,本也是不受限制的。更何况季溪在姜姿进门前,就已经当起了甩手掌柜,早已吩咐过,王妃进府后,王府里所有的一切便让王妃自行做主便好,不需要再请示他了。在姜姿未曾了解的时候,她已经成了王府里的最大决策者。 是夜,姜姿的尴尬症便重新出现了。白天还好,毕竟可以找事转移话题,到了晚上除了睡?还有比睡更重要的事么? 姜姿拿了一本野史,看似看的津津有味,实际上神思早已飘远了。 “小姿?你已经许久不翻页了,这一页的内容很吸引你?看了好几遍?”季溪说着,便凑了过来。 季溪的气息突然出现在身后,姜姿便有些慌张,立刻合上了书。 “我去找找明日要穿什么。” “不必费心了,你穿什么都好看。”季溪说着,姜姿便要辩解,她又不绝色怎么可能穿什么都好看。 却被季溪懒腰抱起。 姜姿吓得立刻抱住他的脖子,“你做什么?” “该睡了,我抱你去睡。”季溪说着迈开脚步。 “其实,以往我睡得挺晚的。”姜姿说话间,季溪已经将姜姿放在床上,而姜姿显然不安分,试图爬起来。 “难道说,你在提醒我做些除了睡觉以外的其他事。”季溪弯着腰,同姜姿离得很近,二人的目光相对。姜姿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 “没……没这个意思。”姜姿说着,将已经接触地面的脚,收回到了床上。 姜姿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耳边还有季溪脱衣的声音,季溪掀开一角,躺了进来,便从背后抱着姜姿,在姜姿耳边轻声说道:“睡吧。” 第39章 后宫女子(一) 第39章 后宫女子(一) 姜姿本还有些僵硬,总觉得二人贴的太近,有些不安全。只是身后平稳的呼吸声,让姜姿渐渐放下心来,看来他已经睡着了。 姜姿这才感到困意袭来,不知何时入睡,姜姿也记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身后好似有千军在追赶自己,她拼命的跑,拼命跑,直到筋疲力尽,眼前却是黑压压的人群。 “小姿,小姿。”耳边有人再唤她,姜姿睁开眼,便见季溪就在眼前。 “做恶梦了?”季溪将姜姿的碎发,撩至耳后,擦了擦她额头的汗珠。 “嗯。”姜姿点了点头,这个梦来的莫名其妙,似是预示未来,却又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别怕,我就在你身边。”季溪吻了吻姜姿的额头。 姜姿突然意识到了一点,现在的节奏好像不大对,这季溪明显有要趁火打劫的架势。 “该起了,还要进宫。”姜姿推了推季溪,坐起身。 季溪撇了撇嘴,要得手太难了。其实半推半就也算成,奈何王妃定力太强,美男计不管用呀。 姜姿身穿红衣,新妇自然是要打败的喜庆,即便是皇家也是如此。 “小姐,还是红衣最好看。”桃儿,看着姜姿赞美道。 姜姿的红衣总能吸引眼球,即便是她只是平凡之貌,但气质上佳。整个人看着便讨人喜欢。 “好了么?”季溪走了过来,看见姜姿愣了片刻,他偶尔会被姜姿迷住,但也只是一瞬,只是这次他却深深的觉得姜姿是美的,不在外表,而是由内而发。 刚回眸那瞬,竟让他反应不及。 “好了。”姜姿站起身说道。 季溪牵起姜姿的手,二人并肩而行。 一出府门,却见王府门口有不少群众,仰头往里张望。 这便是所谓的八卦群众? “今日这外边怎会有这么多的人?”季溪也觉奇怪,昨日同姜姿在府里的日子,过的过于幸福,让他完全忽略了外界的消息。 “昨日,有谣言传出,王妃乃是帝都少见的富贵丑女……他们便来一瞧究竟。”祝风低下了头,这般评论王妃的言论,却偏生要从他嘴里吐出。 季溪突然止住了前行的脚步,停在了王府门口,轻轻一拽,便将姜姿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定是王妃太过美艳,惹来这么多目光,本王醋了。”季溪说着便伸手,挡着姜姿的脸。 目光看向众人,“本王的王妃,只有本王能细看。”季溪说着群众便发出了爆笑声。 众人本也未瞧真切姜姿,只看清一侧颜,同丑字实在难以挂钩,再者姜姿身上发出的气息,也无法让人联想到丑。又见季溪这般护短的酸味,便觉着谣言实在是难以理解。 姜姿上了马车,盯了季溪许久。随后问道:“你觉得是月娘美,还是我美?” 季溪愣了,笑着说道:“娘子,虽然在我眼里你很对我的胃口,但是你同月娘实在不是同一级别的,不过月娘那型却不适合娶回家,不够安全。” 姜姿松了口气道:“幸好,审美倒也还算正常。” 季溪一愣,他也有曾怀疑过自己的审美是否出了问题,不然为何会几次三番的觉得姜姿美? 到了宫门口,二人便下了马车。 “奴才见过,三王爷和三王妃。”一公公一见他二人便着急请安。张公公派他过来等候,定是皇上吩咐,可见皇上如今对三王爷的重视,他自然要加紧讨好。 “公公请起。”季溪说着,便往那公公手里塞了一个红包。 姜姿没料他竟如此细心,昨日他便给王府里问好的下人,一人塞了个红包,想不到进了宫这红包礼,还未结束。 到了御书房,张公公正在门口张望。 “三王爷,三王妃,你们可算来了,再过半柱香可就过了时辰,皇上定会不高兴。”张公公殷勤的说道。 姜姿却有些不解,他到底是因为季溪,还是因为自己身后的丞相府? “儿臣参见父皇。”姜姿随着季溪一同作了个揖。 “起来吧。”皇帝的声音带着些许威严。 姜姿抬头望去,便将皇帝也在打量着她,二人视线相交,她竟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来人,将朕备好的玉如意给王妃。” “谢父皇。”姜姿收下礼物后,便给皇帝敬了一杯茶。 皇帝便摆手让他二人离开,他父子二人没有家常,甚至连句问候,也少见。 “若是中秋你输了比赛,让你回家抱爹,你当如何?”姜姿忆起这事,便开口问道。 照着皇帝同季溪这般生硬的关系,季溪如何能抱的下手? “小姿,你夫君我如何会输?” 前往皇后宫殿之时,季溪的话一直在脑海中徘徊不去,那自信的模样,竟让姜姿察觉到了心动。这一危险的信号,让姜姿下意识的屏蔽。 见了皇后,姜姿便能察觉到皇后言语间带着丝丝疏离,哪怕是在所有人的眼中,季溪就是她的儿子,她仍是这般表现,曾经的季溪怕是很难熬。 “小姿,本宫有些话要同溪儿说。” “儿臣去殿外等候。”姜姿说着便要离开,却被季溪拉住。 “去找淑妃娘娘吧,你难得入宫,也该拜访一下她。” 姜姿望见皇后的脸一僵。如今在这宫中,她最大的对手便是淑妃,而未曾想三王妃竟是淑妃的妹妹。 “我知晓了。”姜姿立刻退了下去,季溪竟会在皇后面前,说这种话,想来他应当是想好了后果的。 姜姿进了淑妃的宫殿,便被宫女带到了淑妃面前。 等宫人退去后,淑妃的面容严肃起来。 “掌门。” “淑妃娘娘的眼里,还有我这个掌门么?”姜姿问道。 “掌门这是何意?” “三王爷并非皇后亲生,这消息你应该知晓多时,为何不曾汇报?”姜姿细细的观察起淑妃。 淑妃入宫有十年了,而在这十年里,为了让她在宫里站稳脚跟,姜姿全心信任与她,却是忘了应当堤防她。 宫中这纸醉金迷的权利地带,甚会让人迷失自己。 第40章 后宫女子(二) 第40章 后宫女子(二) “掌门,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这消息我也是近期才知晓,如今宫中发生了不少事,我也是因为一时半会找不到机会向外投递消息,这才没让你知晓。” “淑妃娘娘,我这么叫你,你是不是有了些优越感?”姜姿的笑意有些冷,她冰冷的眸子,望向淑妃,便见她慌慌张张的低下了头。 “掌门……你怎么会这么说?我……从来没忘记……我是月青的人!”淑妃的身子微颤,月青处置背叛者的方法,令人闻风丧胆。先是毁了你现今所拥有的一切,然后便是你的脸,你的手,你的脚,一点点的割去。过程痛不欲生,偏生还会时不时拿出铜镜,瞧瞧自己那不堪的模样。 而当初的她,无路可退,踏进了月青。这个地方给了她重生的希望,如今却是枷锁,更是威胁。 若是让皇帝知晓她是月青之人,那么等待她的只有死。她小心谨慎的,凭着月青相助,到了如今的位置,她知道她理应感激,只是现今的形式,让她迫不及待的脱离月青。 “是么?你最近的一些行为,可不是这样的。你如今身旁的宫女,我好像不曾见过?”姜姿看向淑妃。 那强大的压迫感,让人害怕的想要躲避她的视线。 “原来的……被皇上……发现她……”淑妃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姜姿,却见她并无任何反应。 “发现她如何?”姜姿对上淑妃的眸子,手捏住了淑妃的下巴。稍稍用劲,将淑妃的脸转向一侧,她俯身贴近了淑妃的耳朵。 “发现她同太监在一处。”淑妃试图将话说的清楚。却被姜姿开口一声唤,给惊得没了言语。 “淑妃娘娘……”姜姿停顿了两秒。“你的借口要是不够完美,你知道下场是什么么?” 淑妃立刻突然跪倒在地,“求掌门宽恕。” “淑妃你既有了身孕,这跪拜之礼便不必了,更何况您如今的身份哪需对我恭敬,如果要,方才我进门之时,你表现的可不如现在这般。”姜姿说的及其轻巧,却让淑妃的背上,渐渐冒出了冷汗。 她原以为除了身旁的眼线,这事便不会被知晓。她有身孕还未有三月,除了皇上和身旁亲近的宫女,近乎无人知晓,而姜姿却知道了。 “掌门……” “淑妃,你若是为了你的孩子,跟从我们才是你最好的选择。你以为你如今这般受宠,你若是男孩,便能有望争一争那帝位?”姜姿反问道,嘴角一抹冷笑,似是在嘲笑淑妃的愚昧。 “也得圣上能活到你孩儿懂事才行。更何况……没了月青,你的孩子保不保的住,也成了问题。” “掌门恕罪,我定不敢再有别的心思了。”淑妃慌慌张张的说道。 自己的想法,一层层的被剥开,她便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 “这样最好,你若是做不好,我可以送人进来帮衬你一把。”姜姿这话里全是威胁。 月青能造就如今的淑妃,自然有能力造就第二个。若是淑妃不听话,那么作为丢弃的棋子,她的下场便不会好过。 “过两日我会挑选几个宫女放在你身旁,如今你有了身孕,也要堤防这宫里的暗箭。诞下龙子,你这位置才能做得更加稳妥。”姜姿并不想放弃淑妃,如今这宫中人员本就稀缺,她已到了如今的位置,找人代替,怕是又要花个2-3年,她等不起。 “娘娘,三王爷在殿外等候。”门口的宫女呼唤道。 姜姿站起身,“我如今的身份,进宫探望淑妃娘娘,也无阻碍,淑妃若是想念妾身了,便找人传个话,我定会进宫陪伴。”姜姿微微一笑。 季溪就站在宫殿外不远处,他一眼便瞧见了朝着他走来的姜姿,勾了勾唇,静静的等着姜姿走近,姜姿刚在身旁站定,他便牵起了她的手。 “同大姐也有许久未见,今日一见如何?” “未来会更好,揪掉了那些萌发的小心思,她便也能安分不少。”姜姿得知淑妃清掉了她的贴身宫女后,便有想法,要进宫提点一下淑妃,她若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他们收了保护伞也是可以的。 只是不曾想这机会竟是季溪给的。 “皇后呢?我这样离开,她应当有所微词吧。” “她有求与我,又怎么会对你苛责。”季溪笑了笑,眸中带着些许晦涩。 “有求与你?所谓何事?”姜姿思索了片刻,今日太子虽有所改变,但都是朝着好的方面去,皇后又有何可担心的。 “她说太子身旁出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迷惑了太子的神志,让太子对她言听计从,做事也开始不计后果。昨日吏部尚书贪污受贿的罪证,由太子亲自呈给了父皇。”季溪收到这消息,也是在昨日,当时他还为太子此举鼓掌,他们刚开始布局,太子便将这局给破了。 “吏部跟随太子多年,太子这般做怕是会让其他属下寒心。不过皇上怕是对太子另眼相看了。” 姜姿觉得事情出的凑巧,他们刚准备好,打击太子,然而这时候太子便用这种方式表现出对贪官的极度厌恶,那么揭发太子同西域有所合作有贪污嫌疑一事,怕是效果只能减半,我们这张底牌打出去,便难以收回,想要就此扳倒太子,难。 “父皇明日便会宣布,让太子好好查这贪污腐败之事,整顿一下帝都的风气。” “太子有了这权利,怕是二王爷的人就要遭殃了。”姜姿说的很平淡。 “其实这权利拿着他也难受,光抓二王爷的人,他会让父皇猜忌他是借机清扫二王爷的势力,若是加几个自己的人,那些属下就会更加寒心,他也就走到头了。” “所以?皇后找你是想让你替太子做这个得罪人的差?” 季溪面上无党派之争,也可为二者中的调和作用,既不会偏颇太子,也不会让二王难受。即便是有所偏颇,那也是季溪的事,同他们可都没有关系了。 第41章 重见姨娘(一) 第41章 重见姨娘(一) “不止如此,不过剩下的我们上了马车后再说吧。”季溪同姜姿离开皇宫,上了三王府的马车。 “走吧。”季溪吩咐道。 马车缓缓的开始移动,“皇后她还想让你除了那个让太子失常的人?”姜姿好奇的盯着季溪问道。 “恩,夫人果然聪慧。”季溪到了这个时刻还在同姜姿谈笑。 “那么你答应了么?”姜姿一板一眼的问道,如今对于这言语上的攻击,姜姿已经能够逐步免疫了。 “答应替太子分忧,若是父皇真能给我这个权利,何乐而不为,不过就算皇后想让这差事落到我头上,也未必能够实现。”季溪说着,看了眼低头思索的姜姿,猛地一拉,将她拉进了怀中。 “你做什么?”姜姿反应不及,顺势倒在了他怀里。 季溪的胸膛同这冬季的寒冷不同,火热的让人想要依靠,姜姿还保有清明,挣扎着想要起来。 “如今本王还处在新婚中,父皇应当不会在这个时候让本王干这些差事吧。”季溪紧紧的箍住姜姿,凑在她的耳旁说道。 他温热的气息激的姜姿的耳垂痒痒的。 姜姿傻眼了,这是拿她当借口了? “在他们心中,你是个无所事事的三王爷,这事若是交到你手中,你办的好么?若是皇后提出让别人来代替太子的话,皇上怕是要思量很久,才能定下到底是谁,不过我想六王的几率都要比你大几分。” “不止比我大,比任何人都大,六王初到帝都,便能得到不少大臣的拥戴,已然成了太子和二王的眼中钉,肉中刺,想拔,却碍于六王身上的兵权。而父皇对六弟的宠爱,更是让人眼红,若是皇后提出换人选,父皇首先想到的便是六弟。”季溪心中有一半的把握,六弟会当此重任,剩下的一半,便是皇后息了心思,继续由太子做那缺德的事。 不知不觉中,姜姿已经在季溪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自我冥想。 “小姿。”季溪唤道。 姜姿扭头,便见季溪放大的侧颜,他也扭过头来,姜姿立刻撇开头去。 “恩?” “明日归宁,你可有话要同为夫交代。”季溪记得,归宁本是女子出嫁后的第一大事。 姜姿的颜面保不保的住,全在自己身上,不过姜姿对此好似并不重视。 “没有,你就做好你的三王爷便好。” “小姿?” “恩?”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姜姿:“……”这人是太闲了么? 过了许久,姜姿便听到季溪喃喃道:“这两日我越发觉得你便是两年前的女子,今日在淑妃殿中,我也清晰的听到淑妃喊你掌门。” 姜姿本来就未入睡,听到这话心下一惊。她甚至感受到了季溪在抚摸她的脸庞。 季溪没有道理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睡着,而在这个时候说这些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她听到。 “她会叫我掌门的原因,是她不过是半路进了月青的,并不是月青的核心成员。不过……你若是乐意将我当成掌门那样绝美的女子的话,我还是很高兴的,虽然那样的话你的审美实在有所欠缺。” 季溪本就是试探,如今见姜姿如此坦率,反倒是消减了怀疑。 若是方才姜姿沉默不语,季溪心中怕是已有了定论。 “不过我曾听闻,江湖中有人善于易容之术,能够将人的脸完整的刻画出来。”姜姿好奇的看向他。 “恩……有,不过易容术看久了便很容易被看穿,他的情绪变动无法显现在脸上,耳后也会有黏贴过的痕迹。”季溪说着叹了口气,他明明知晓易容之术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怎么还会将姜姿同那女子联系到一处? “王爷,王府到了。” 姜姿一听便要起身,却被季溪拽的紧紧的。 “我为方才之事,同你道歉。”季溪说着便觉有几分尴尬。 “不必,你一直都觉得我那么的美,我应当感到高兴才是。”姜姿看着格外的宽宏大量。 “下去吧,不然他们会以为我们在这车上,做什么见不得人事呢。” “我们做什么都不会见不得人。”话是这么说,季溪还是松开了控制着姜姿的手。 姜姿下了马车,脸色微红。 “王妃,您回来了。”门口的侍卫同姜姿打招呼,姜姿却恍若未闻。快步走进了王府。 “王妃您回来了。”管家笑眯眯的站在书房门口。 “管家,你是有事么?”姜姿见管家手中拿着不少的册子。 “这是王府中的账本,这是王府中的人员分配册,包括卖身契,这是王府仓库中物品清点单,这是……” “停!”姜姿制止了管家继续往下说的趋势。 “管家是想我今天就开始接手王府中的事务?”姜姿有几分不敢置信,她入王府三天不到,就要掌权了?这是幸?还是不幸呢? “那倒没有,只是王府内的权利都应转交给您,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会教您的。”管家笑着说道。 季溪迎面走来,姜姿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管家,这些你还是再管三月吧,等王妃慢慢熟悉吧。”季溪都说话了,管家便将东西重新拿了回来。 “那就再三月,希望王妃能好好学习,王府里各房你也得了解清楚,比如这西院有不少……” “管家……”季溪突然出声,姜姿反倒有些懵。 “西院什么呀?”姜姿紧接着问道。 “李叔,本王有事同你说。”季溪大步走进书房。 管家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进了书房转身带上门的同时还看了眼姜姿。 最后还是将门关上了。 姜姿有些奇怪的看向他们,这两有什么秘密? 进了房门,姜姿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春来和夏至。 “春来,王府的西院是何处?” 春来面露尴尬,“昨日王爷不是带着你走遍王府了。” 姜姿点了点头,对啊走遍了。 “不过好像没提到西院?”姜姿仔细回想了一遍。 “怎么会呢?王妃肯定是你记错了。”夏至打着马虎眼。 “桃儿,你听过西院么?”姜姿有些怀疑,便扭头问桃儿。 “好像……”桃儿看着两个拼命对她眨眼的人说道:“有吧。” 第42章 重见姨娘(二) 第42章 重见姨娘(二) “李叔,那些人还未打发出去么?”季溪等姜姿离开了这才问道。 “王爷,您何时嘱咐要将那些侍妾赶走了?”李叔一脸迷茫。 虽说那些侍妾的功效,不过是让季溪的风评再差一点,而且实际上她们中有些人,季溪可能也就见过一面,而且还是在刚相识的时候。 “王妃进门,那些闲杂人等自然要另做安排。”季溪说的十分的理直气壮,似是在责怪李叔不够体贴。 “主要是我先前也不知道原来王爷惧内!”李叔低声说道。 “李叔……”季溪的言语里带着些许无奈。 “王爷既然吩咐了,我定会尽快处理好,不过……依王妃的聪颖,方才……我俩的对话,应当已经引起了王妃的注意。” 季溪:“……” 季溪打开门,快步朝着自家院落而去,却没有见到姜姿,只有秋收和冬去站在门口连春来和夏至都不见了。 “王妃呢?”季溪见那二人满脸的尴尬。 “奴婢该死,没有拦住王妃去西院的脚步。” 季溪:“……” 赶到西院时,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姜姿坐在石凳上,而她面前跪着两排漂亮女子,那画面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季溪还数了数,粗粗算下来,一排十个,两排就有二十个,他这儿何时养了这么多无用之人? “呦,你们王爷来了。”姜姿笑盈盈说道,却没有给季溪半个眼神。 众女子齐看向季溪,然而季溪却撇开了眼,那眼神太过哀怨,他承受不住啊。 “王爷,你不让她们起来么?”姜姿一直是笑着的,但是不知为何,季溪却觉得眼神里包涵杀意。 “不了,就这么跪着吧。”季溪摆了摆手。若是他让她们起了,今日他许就出不了这个西院了。 “不知王爷格外喜欢哪一位?我便开个恩,让她有个单独的院落。王爷去的时候也方便不是么?”姜姿的话,让众女更为期待。 “没……如今我连个名讳都记不清楚,别说恩宠了。小姿这儿空气里酸味太重,我们要不回去吧。” “酸味?别怕我刚喝了罐醋,这酸味很难散了。”姜姿接着说道,到让季溪无言以对。 “小姿,我已吩咐李叔,好生安置她们,但绝不会出现在王府中,也好让她们早日找个好人家嫁了。”季溪看了眼一众美女,带着几分惋惜。 “看样子,你还很舍不得,既然如此留着好了。”姜姿挑了挑眉。 “我哪有舍不得。”季溪摆了摆手。 “既然如此,李叔这些人便交给你了,希望我归宁回来的时候,这西院能够清干净。”姜姿起身离去。 季溪刚想跟上,却被人拉住了裤脚。 “王爷,你真的不记得奴家么?奴家可是伺候了您一晚呢?如今还怎么嫁人?”说着便哭了起来。 姜姿:“……” 姜姿离去的步伐更为迅速。 “小姿。”季溪想让姜姿等等他,然而眨眼姜姿便不见了身影。 “放手。”季溪有几分恼了。 “王爷,真的对奴家如此狠心?”那女子死死的拽着季溪的裤脚,眼里满是悲凉。 “我说你还是放手吧,王爷盛宠一时的红梅姑娘都没开口,就那一夜,你倒是心心念念个没完了。”人群中有人讥讽道。 季溪闻之,目光掠及人群中的红梅,朝她点了点头。 那女子失望的垂下了手。 季溪得空便离开了西院。 刚准备踏进主卧,好好跟姜姿聊聊,却见春来抱着床褥出来。 “这是?” “王爷,王妃说了今晚上你就睡书房,奴婢这就给您铺床去。”春来说着便要继续走。 “等等……本王再去争取一下。”季溪说着走进房门。 一眼便瞧见了姜姿坐在桌旁,手上拿着的是方才管家要给她的王府人员录。 “桃儿你先出去吧。”姜姿见季溪进来,便打发了桃儿也出门。 “王爷,这么一来,王府的眼线清掉多少了?”姜姿抬眼问道。 “小姿太绝情了吧,我还以为你真的为我喝了醋。”季溪坐到姜姿身旁,目光略过姜姿手中的册子,姜姿在不少地方做了备注。 “王爷这两年收的女子,有三个是二王府过来的,有一个是太子府来的,其余的好像都是你自己收的。”姜姿的语气格外的平稳。 “小姿,吃醋了?”季溪凑近姜姿问道。 “对啊,为了表明我的不满,今夜就要委屈王爷睡书房了。”姜姿大方的承认了。 “要不一起睡书房?”季溪期待的说道。 “不了,我没有这种嗜好。”姜姿手中的册子一页页的翻过。 “不过今日扯着你裤腿的女子是?”姜姿觉得那女人不太聪明,不管你想如何挽回,都应该在无人的时候,展现自己的欲望。而不是当着众人之面。 “二哥去年送来的。”季溪其实对她们每个人都是有所了解的,进了三王府,便要做好家底被挖的一干二净的准备。 三王府里的每个人,他都能知道来自哪里,而他们所能探听到的,不过是他想要让她们知道的罢了。 而如今王府里的掌事者变了,姜姿不愿意让那些人存在碍眼,那他当然也要配合。 “这三王府有多少是王爷你自己人?”姜姿看着这人员册,表面上一个个都十分的干净,瞧不出什么端倪。 “王妃你觉得呢?” “我觉得?”姜姿将人员册直接合上,“不到一半。” “哦?此言怎讲?”季溪来了兴致。 “这管家李叔,应该是皇后的人吧,那么由他挑人入府的时候自然便夹杂着不少皇后的人,我猜如今除了这院中的人,怕王府中也很难找个清静之地了。” “不过……他既然是内应,又为何要这么快将掌权之事交于我,难道不怕?” “他是断定了你不敢接,入府两日,你又能懂得了什么,既然你拒绝了一次,便可以王妃不善打理为由,继续由他掌控。” “那么这些没了如今他应是很着急才对。”姜姿看了眼桌上放置的册子,这些事管家方才拿来,却又遗留在了书房的,想来也只是王府的冰山一角,不过他却将最重要的东西忘在了这里,那便是卖身契。 第43章 重见姨娘(三) 第43章 重见姨娘(三) “王爷,管家前来寻你,说是有事同你交代。”桃儿在门口唤道。 季溪刚要起身前去,却听身后的姜姿说道:“为了将我的生气刻画的更加生动形象一些,王爷你便在书房呆到天明如何?” 季溪:“……” 刚成亲就被夫人发配到了书房,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简直要泪流满面! 季溪回头看了眼姜姿,最后默默的转身离开了房间,随后桃儿便进门了,见姜姿很是认真的在记录些什么。 “你去查查这两人是不是我们月青的人。”姜姿给了桃儿两张纸条。 “王妃,我们月青不是没人进入三王府么?怎么?会有人在三王府呢?”桃儿有些不解,但还是将两个写有名字的字条藏了起来。 “奇怪才会让你去查,至于这册子上的人,都去调查一遍。”姜姿将册子递给桃儿。 “还有,若是管家安排了她们离开,将她们的落脚点找到,尽快。” “是。”桃儿点头应下。 姜姿打开卖身契,那一张张的造不了假,只是王府的仓库?这个许少人在意的地方,里面却藏着王府的宝藏,若是想动心思,这里便是首位。 而如今若是她想查仓库,也得有个理由,如今的王府是皇后的天下,她还没到找那个理由的时刻。 是夜姜姿总觉得季溪不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听话睡书房,只是直到睡着后都没有季溪的踪影。 第二天,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呆的地方格外的窄,面前是一堵墙,转个身就又碰到了一堵墙。 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困在了一个难以逃离的地方。 努力睁开眼,迷迷糊糊的觉得全身都被困住了。 睁眼便是季溪的胸膛,姜姿有气无力的推了一把,怪不得睡着的时候推不动,这么结实怎么推? “醒了?”季溪也是刚醒的样子,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 “什么时候把我带到这儿的?”姜姿向四处望了望,这不是书房是哪里。 怪不得床这么的小,两个人根本挤不下,季溪还紧紧的抱着她,怪不得她总觉得被束缚住了。 “你睡着后。”季溪说着双手环着姜姿又紧了一点。 姜姿立刻沉默,当然知道他是在她睡着的时候,不然她怎么会不知道。 “你把我挪过来干嘛?”姜姿有些不满,这个地方这么挤。 “第一次睡书房,没夫人陪我会觉得很孤单。”季溪讲的十分的理直气壮。 姜姿:“……” “起吧。”姜姿想要坐起身,却又被季溪拉了回去。 “再躺会。”季溪很是任性的说道。 “你要把我送回去,不然我俩一道从书房出去,我俩这架到底掐了没?” “就不能你被我哄好了么?又或者是半夜太想我所以来看我了。” 姜姿:“……” “你放心,不该流出去的话我会控制的。”季溪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姜姿算是听明白了,这三王府看似眼线众多,但是却也在他的掌控中。 二人最后还是按时起身,从三王府带了些礼品放在马车上,去到了丞相府。丞相府众人早已待在门口迎接。 三王爷不管外界的评分多差,那都是皇族是不可得罪的。姜姿能够嫁给季溪,本就是高攀,至少对丞相府众人来说是这样的。 季溪扶着姜姿从马车上下来。 “臣恭迎三王爷,三王妃。”一众人人跟着丞相跪拜。 姜姿却在一众人中发现了两个生面孔。 “岳父请起。”季溪将姜鸿扶起,而姜姿的目光停滞在了那个随着众人一起起身的女人还有她身旁那个年幼的男孩。许姨娘,姜姿的身形顿了两秒。 她没想到,她这才刚离开府三天,她就回来了,还带了个孩子? 许姨娘似是察觉到姜姿的目光,便转头对着姜姿微微一笑。 “岳父,这位是?”季溪也察觉到姜姿的目光便问出了声。 “这位是许姨娘,在相府也有十几年了,前阵子一直住在偏院,所以三王未曾见过。”姜鸿解释道。 姜姿看着许姨娘,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她一直是丞相府中最具威胁的人物,也是一个聪明人。 她是让姜姿母亲离世的罪魁祸首,然而现在却在这里看见了她。 她这样的就应该永生不露面的,那样她便会遗忘她这个人,这几年确实是如此,然而她刚离开丞相府,这个人便出现了。 “这是我的小儿子,姜承。”姜鸿指着许姨娘身旁的男孩,他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好奇的看着姜姿。 “快快到里面坐吧。”姜鸿领着众人进府。 季溪则是拉着姜姿往里走,然而姜姿的思绪全被许姨娘霸占了。 姜鸿不是很爱他的夫人么?为什么会让这个罪魁祸首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让她生了一个可以继承家业的孩子。 这算什么? 进了府,姜姿便同季溪分开了,姜姿随着女眷们去了花园小坐。 “三王妃,许久不见。”许姨娘率先开口,按理她是长辈,也应该由她起这个氛围。 姜灵看了姜姿一眼,未曾言语。姜月直直的盯着许姨娘看,能让姜姿反应不及的人不多,而这个女人做到了。 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姨娘,这般重视倒不像是姜姿的风格。 “是许久了,自从姨娘被贬入偏院以来,我便不曾见过姨娘。” 人生处处都有意外,然而这些意外便要看你如何应运了。 “不过姨娘你也知晓,我一向不怎么喜欢你,这种归宁的日子,我也希望少见你为妙。”姜姿这话倒让许姨娘有些意外,这么直接倒不像是姜姿了。 “王妃可是同以前不一样了,以往王妃还会同妾身打哑谜。”许姨娘似是暗讽,姜姿越活越回去了。 “如今的我还有同你打哑谜的必要么?”姜姿看向她,这是第一次让许姨娘变了脸色。 如今,即便是许姨娘成了这丞相府的掌权人,又如何,她的身份不如姜姿,姜姿何必看人脸色处置她。想要给她安罪名也很容易。 第44章 重见姨娘(四) 第44章 重见姨娘(四) “姨娘,这么久过去了,你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生了个丞相府的继承人,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自然也有本事让你重新消失。”姜姿毫不避讳的说道。 如今这花园中,姜月是她的人,姜灵也不像是喜欢许姨娘之人,剩下的丫鬟更是不敢多说一句。 “确实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如今的一切三王妃要好生把握才行。”许姨娘言语间带着些许妥协,姜姿心中有气,然她服软的太快。 “姨娘放心,这些都不需要姨娘来操心了。” 许姨娘沉默了,没有再回话。如今她何必要跟一个已经出嫁了的姑娘置气,她的手再长,也管不到相府。这相府早晚是她儿子的。能忍一时也显得她大度。 只有年轻人才会在乎一时的口舌之争,而她早已过了那个年纪。 “月儿和灵儿也即将出嫁,你们的婚事姨娘自会料理妥当。”许姨娘岔开了话题。既然是归宁,自然要聊些女眷们应当聊的话题。 姜灵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硬。 “我不嫁,我要为娘守孝。”姜灵的面容看着有几分憔悴。 这个相府,若是连她遗忘了自己的母亲,那么便没有人会记得她了。 “这……你如何能不嫁,你要知道这个侧妃还是丞相几经波折,才给你保住了。” “不过是口头约定,只要传出我要为母守孝三年,太子也不会执着于我这个小人物。”姜灵很清楚,自己是牺牲品。但是却不能泯灭人性,她的母亲用生命换回来的,如果是个侧妃的位置,那么她想如果她不要,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这事……还得要丞相做主。”许姨娘一脸为难的模样。 “三王妃,相爷唤您去书房。”姜姿站起身,目光略及许姨娘微笑的脸庞,见她望去,还朝着姜姿点头示意。姜姿难以判断许姨娘那颗难以捉摸的心。 许姨娘对姜姿而言是仇人,但是姜姿之于她同样也是。如今许姨娘见到她却已经心平气和,哪怕是激怒对她都毫无办法。 许姨娘无疑是美的,正是因为她的美,让她动了不少心思,取代卧病在床的姜姿之母上位,那是她入丞相府后的第一个目标。 她给予姜姿母亲的最后一击,便是失踪了一天的姜姿,对于一个卧床重病的人,得知女儿失踪已是糟心,许姨娘却在那时说出了她的计划,她要的便是相府夫人的位置,当然这个相府嫡女既然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纪也不能留。 思及女儿有可能已经身亡,姜母的身体本就只用一口气吊着,喷然倒塌,没能坚持到姜姿回来。 她宛若一只精明的狐狸,将一切做得滴水不漏。唯一的败笔,便是小看了当时年仅六岁的姜姿。九死一生后回来的姜姿,好似变了个人,先是沉寂了两年,然后重新走进姜鸿的视野中。 姜母对姜府里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不能提及的禁忌,对姜姿却不是。 守孝三年,姜姿当时用的也是这个理由,一身白衣见了姜鸿。呼喊着要为母亲讨回公道。 一向铁石心肠的姜鸿居然心软了,这是许姨娘未曾料到的,又或者说她只是低估了丞相对夫人的感情。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既然姜姿有心要重新调查这件事,她便一点线索也不会留个她。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甚至能让姜姿害怕的尊称她为姨娘,并且永生不在提及这个话题,却不曾想还是被姜姿找到了把柄。 那把柄不致命,致命的是她的那张嘴,盛怒中的相爷本想直接将她斩了,然最后还是让她靠着这张脸令他心软了。 她如今能够重新坐在这儿,凭借的依旧是这张脸,或许别人都不知道,她这张脸长得同姜姿之母有几分相似,特别是眼睛。 姜姿在前往书房的途中,百思不得其解,这两年相府近乎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下,各院都有安插人手,这许姨娘是如何得空跑出来的?又是如何说服相爷的?为什么她会连她生了个孩子都不知道,只有一个,那便是有人有心包庇。 那么这个人是谁?是谁有这么的大本事,能够将她派遣至西院的人手全部掉包?每月汇报之时,都呈上“无异样”三字。 姜姿握紧了拳头,每一个组织只要庞大起来,便会有难以控制的局面出现,会有蠢蠢欲动的热出现,看来是时候开场大洗牌了。 管家敲了敲书房的门,“相爷,三王妃到了。” “快请进来。”姜鸿中气十足的声音,可见他现在很高兴。而让他高兴的原因,姜姿在打开门后便知晓了,那就是季溪。 “父亲。”姜姿正要行礼,便被拦下了。 “王妃多礼了。” 姜姿坐到季溪身旁, “不知父亲唤我有何事?” “我方才同王爷讲到你承儿的事,王爷说需要你允许才行。”姜鸿的话,让姜姿下意识的看向季溪。却见季溪只是微笑,只给了个眼神,让她自行体会。 “什么事?”姜姿问道。 “你小弟,也到了上学堂的年纪,如今最好的学堂便是皇家学堂,春济堂。那里只有皇族子弟才能进去,王爷说他可以让承儿进去,只要承儿在上学期间住在王府便可。这事你看?”姜鸿期待的看着姜姿。 “当然可以,小弟若是有了出息便是丞相府的福气。” “那好,那好!”姜鸿开怀大笑。 姜姿看着姜鸿此时的模样,想来他的确是要将姜承当成相府的接班人来培养。上最好的学校,搭上这世间最硬的后台。 姜姿转而看向季溪,他是何用意?单纯只是为了让许姨娘不安? 对于许姨娘而言,让儿子待在姜姿身边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她会担心儿子会不会担惊受怕,是否穿的暖吃的饱。而三王府却不是她想去便可以去的地方,毕竟她的身份不过是个姨娘,而非丞相夫人。 要入春济堂,需打通的关系有不少,单纯只是为了膈应许姨娘,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 第45章 重见姨娘(五) 第45章 重见姨娘(五) 用午膳之时,姜姿同季溪坐在相邻的位置,姜姿压低了声音,“你想作甚?” 季溪微笑了笑,“我看你看那许姨娘不顺眼,我们便夺了她的心头宝,这一招你不喜欢么?” “你看我像是一个会对小孩子下手的人么!!”姜姿无奈的说道。招是好的,但是她不够狠。她不会对姜承下手,也下不了手。不管他是谁的孩子,终究只是一个孩子。 “恩,确实不像,不过只要在我们身边,她便心焦难受,不是很划算么?”季溪反问道。 这时姜鸿突然将这一好消息告知了众人,许姨娘的脸色立刻变了样,看向姜姿的眸中带着浓浓的惧意。 “相爷,承儿还小,离了我……”许姨娘想要说什么,却被姜鸿一个眼神给震慑住了。姜鸿最讨厌的便是打乱他计划的人。 姜承能上春济堂,那是莫大的荣耀,这样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放过的。 “这事就这么定了,等开春了承儿你便随你二姐姐去,住在王府可好?”姜鸿柔声说道。 姜承抬起头看向姜姿,姜姿这才认真的打量姜承,怪不得姜鸿对姜承特殊,姜承是最像姜鸿的,眉眼隐约还有姜鸿的影子。 姜承漂亮的眸子,盯着姜姿看,毫无畏惧。 “二姐姐。”他唤了一声,姜姿便有些触动。 “恩。”姜姿应了一声。 一唤一答后,姜承去王府居住的事便这么定下来了。 餐桌上的氛围也还算融洽,直到姜鸿放下了筷子,姜灵出声道:“父亲。” 姜鸿望向她,“有事么?” “我想为我娘守孝三年。”姜灵低着头说道,这喜庆的日子,唯有她穿的素。 这高兴的时候,姜鸿本不想提及姜灵之母,却偏偏要提及。 姜姿已经感受到了姜鸿的怒意。他原本微笑着的面容一下变得僵硬起来,威胁似的看向姜灵,示意让她住嘴,不过姜灵好像是没有发现姜鸿的怒意一般, “父亲不管如何,她都是无得母亲,这是无法改变事实,难道你希望我做一个不忠不义不孝之人么?”姜灵说这话算是挑对了时候,季溪就在身旁,若是姜鸿不答应,这不忠的名字扣上,他这丞相也就别当了。 “你愿意守便守!”姜鸿的语气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他想必是想到少了一条门道,为此在恼怒。 一顿饭,在姜鸿突来的低气压下,也就姜姿同季溪比较坦然。剩下的都各有各的心思。 用完膳,姜月终于找到机会和姜姿单独说说话。 “掌门,方落来消息了,说她愿意一试。”姜月的话让姜姿陷入了沉思,没想到方落的决心如此之大,拿她的生命做赌注,这样的风险她居然也要尝试。 “那便找个时间在月青聚一聚吧。”姜姿叹了口气。 随着月青的逐步壮大,她发现,她竟有些掌控不住了,不管是想走的人,还是从中捣乱的人。 “掌门,真让方落这样离开了?她身上可是背负着不少月青的秘密,若是泄露出去……”姜月皱起眉,她的想法想走便只有死路一条,除非你留下。 “你我都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对月青也有一份感情,或许不比我们弱。”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个世界没有百分百的安全,如果月青秘密真的泄露了,我们便将月青纳入武林帮派又如何?神秘的东西让人好奇,而越是好奇,就会有越多的人想要知道她的真面目,当他完全展示在世人眼中,满足了好奇心,一切也就归于平静了。” “二姐,四妹。”姜灵远远的唤道。 姜姿同姜月一同走往姜灵所在的方向。 “方才许姨娘查处了账房先生贪污的罪证,父亲让我们都去大厅汇合。”姜灵对此事十分的平淡,好似同她没有关系。 而姜姿却很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同姜灵之母脱不了干系,贪污?又或者是有人授意。 姜姿刚到,便找了离季溪近的地方坐下。 “王爷实在是不好意思,王妃归宁,却闹出这么多的笑话。”姜鸿看了眼许姨娘,这种事为何偏偏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不是丢她丞相府的脸面么? “无碍,岳父大人的家事,便是我的家事,都应严肃对待。”季溪笑着回答道。 “许氏,将你找到的证据拿出来吧。”姜鸿这才开始发问。 “相爷让妾身接手相府里的事务,妾身近两日一直在核对账单,发现有很多账都核不上,账本中所写明的支出,有些更是大的离谱,超出了市价。” “如果只是这些证据,这事就罢了吧。”姜鸿摆了摆手,这小恩小惠的事情,没必要闹到王爷面前吧。 “妾身……还在姐姐的房间里发现了另外一本账本。”许姨娘口中的姐姐是谁,在场的都很清楚。 姜灵更是变脸了。 “我母亲已故,你还想拿她来做文章不成?”姜灵压低了声音,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这账本是真是假,相爷一瞧便知。” 许姨娘将账本呈上,姜鸿拿起账本翻开第一页,那脸色便开始变了。 “混账!”他将账本摔在了地上。 姜灵立刻将账本捡起来,翻看。 这是母亲的没错,因为这些购物清单上,有不少东西,母亲都拿出来现过,还说未来要给她做嫁妆。 没错,难不成是为了嫁妆?让她颜面好看一些,不至于被未来的夫家瞧不起? 翻到后面,竟然有母亲同那情夫一道花钱在江南所开酒楼的收入记录。 姜灵懂了,真正让父亲恼怒的怕是因为这个吧。 跪在下方的账房先生,一直在哆嗦,他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如今另外二人已故,那么只剩下他。 “吃里扒外的东西,丞相府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你居然联合外人来对付我!”姜鸿气急,他指着账房骂道。 而此刻姜灵却觉得,这些话全部都是说给她听的。 “这种东西,一般放的格外的隐蔽,不知许姨娘是从何找出了的这本账本?”姜姿突然的疑问,让众人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许姨娘身上。 而姜姿看向姜月时,瞥见她竟有几分不自然。姜姿了然。 第46章 重见姨娘(六) 第46章 重见姨娘(六) “女儿家的东西一般都是放在梳妆台上,或是衣柜中。我偶然碰到了姐姐妆台上的暗格,便觉得这东西有些奇怪,拿了出来。”许姨娘很是自然的说道。 “哦?真是太偶然了,应当说老天都想让姨娘立功。”姜姿惊叹道,言语间的不信任很是明显。 姜鸿望了姜姿一眼,那眼里竟带着警告意味。 姜姿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失了理智,她从未在姜鸿面前表现过自己强势的一面,今天却因为许姨娘,多次发难,变得有些不像她。 不管许姨娘如何,她还是她,即便是要同许姨娘斗,如今身处各处,也不再像同处一屋时那么的争锋相对。 临走前,姜鸿突然叫住了姜姿。 “三王爷,我能同王妃单独聊聊么?”姜鸿请求道。 “当然可以。”季溪说着看了姜姿一眼,姜姿几乎已经了解了姜鸿想说什么。无非是许姨娘的话题,今日这府中有了这样大的变化,他怎么都要给个解释的。 “姿儿,我知道你在埋怨,不过这府中没有个主事的人,实在是不行,有一堆琐事一直在烦我,你们都是要出嫁的人,我也没有倚靠你说……”姜鸿能同姜姿说这些,也不过是因为姜姿现在成了三王妃,若是让她不高兴了,这丞相府便失去了一重保护。 “父亲,你做什么决定都有你的道理,这个我没有权利干涉,只是你同我说实话,难道将许姨娘放出来,你没有一点私心?” 姜姿清楚的知道,姜鸿并不会承认他的私心,若是没有私心,那么姜承便不会出生了。而他现在已经出现在了姜姿的面前。 姜姿本想让自己潇洒一些,不再理会姜家这些琐事。只是没有办法,到底是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没有那么轻易便能够割舍的。 “姿儿,你要体谅,这姜家是需要继承人的,我辛辛苦苦了一辈子,若是后继无人那……”姜鸿看起来有几分苍老。 对姜鸿姜姿不过是面上尊敬,他是一个一心想要往上爬的人,正是如此,她看不上。为了他自己,他能够牺牲很多。包括子女。然而不能否认的是他是个痴情之人,若是不然许姨娘便也无法重新出现在视野中。 “父亲放心,对姜家的继承人我会献出自己的一份力。”姜姿懂得姜鸿的顾虑,生怕因为许姨娘姜姿对姜承便有了想法。 “那边好,回去吧,王爷应当在等你了。”姜鸿摆了摆手。 姜姿一出门便瞧见许姨娘站在门口。 “能同你说两句么?”许姨娘看着很是卑微,少了今日刚见面时的争锋相对。 “说吧。”姜姿不想自己显得太过小气,站在许姨娘的面前,望着她。 “今日之前,我也有过很多想法,怎么做才能让人受点苦,在偏院的十年,我过的很不好,如果不是仇恨,我根本坚持不下来。” “当日的你那么小,却指着我说我是罪魁祸首,将我在你娘面前的话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我有些后悔,自己太小看了你,你年纪小,不代表不记事,不代表你没有心计。就在你刚进门时,我还寻思着要做些什么才好。不过你很快抓住了我的软肋,我便想我这辈子也就那么点奢望了,除了承儿我还能仰仗谁,希望……你能不计前嫌。” “姨娘真大度,我很佩服。”姜姿没有正面回应她。 因为她所想的都是不存在的,她对姜承本就没有半点意见。除了不顺眼以外。 走到府门口,便见季溪站在那儿等着她,他好似有些无聊,望着外边发呆。而陪他等候的姜灵和姜月也不敢同他搭话,一直沉默着。 “二姐,回来了。”姜灵远远的望见姜姿,便出声唤道。 季溪转过头来,看见姜姿,勾起嘴角,微笑着。 姜姿慢慢的走近他,为什么突然觉得这样等候着她的男人格外让人心动。 “谈完了?”季溪很自然的牵起姜姿的手。低声询问道。 姜姿点了点头。 同众人道别后,上了马车。 姜姿便有些疲惫的靠在了季溪的肩上。 “有些事永远超出你的想象,正如今天,我从来没想过会再次见到她。也没想过,同她的独处,能够那么的平静。”姜姿喃喃道。 “其实你应该想到的,丞相府早晚会有一个女主人,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选了。”季溪这话,姜姿是认同的,而她的失败,便在于完全忘了这一点。 “其实,同你相处这么久,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月青的掌门。真正让我觉得你不是的,不是因为你这张脸,而是因为你还保留着一丝善良,对于很多人和事,你会考虑到他人,以至于无法做到为了目的不折手段。” “你觉得月青掌门是个为了目的下狠手的人。” “这是掌门人必备的条件,我想上任掌门在放手之时,便会将徒弟教导完全。”季溪这话就好似深有体会一般。 “那么?你有心么?你够善良么?”姜姿抬头问道。 季溪低下头,二人相距很近,彼此都能感觉到周身那不一般的气氛。 “我的心,不就在你那么?不过要说善良?那东西,同我绝缘。”季溪说完,姜姿低下了头。 如他所言,这是她唯一的缺陷,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上一任掌门走的太匆忙,没来得及将这个教于她,她应该庆幸么?是这个让她的身份没有暴露。 “我想拜托你件事。”季溪突然这般严肃,姜姿倒有些不适应。 姜姿询问似的望向他。 “方落离开月青的事,是你主持么?” 姜姿愣了愣,看来他同他的属下关系很好,连同家属都开始照料了。 “是,因为掌门不会来帝都。” “那么,你能确保方落平安的离开月青么?” 姜姿愣了片刻,“众目睽睽,我怕是很难做手脚,而且这是月青的规矩。” “真不行?”季溪继续问道。 君子澈所做之事,本就危险至极,他几乎是任劳任怨的干着他的时,而今这唯一的要求,保他夫人平安,他却是无能为力。 姜姿摇了摇头,她能做的便是公平,一半的存活率,在月青已是少见,她若是再偏私,那会让月青乱了套。 季溪没有再要求,姜姿竟觉得自己有些狠心了,明明是理所应当的事,她居然觉得良心不安了。 第47章 深交好友(一) 第47章 深交好友(一) 再一次正式见到年默,姜姿觉得年默是越来越美了,两年的边疆生活,她理应因边疆的穷苦,而变得缺失朝气。然而她却正好反着来,瞧着更是英气十足的模样。 “三哥,三嫂!”六王带着年默进了三王府,他们的拜访来的很快。姜姿同季溪的新婚刚过三日,他二人便过来了。 “六弟。”季溪也没掩饰自己的高兴,上前拍了拍六王的肩膀。 “三哥,成了亲果然不同,就连长相都变得格外的英俊。”六王玩笑似的说道。 “你三哥我,一直都这么的俊。”季溪略带自恋的说道。 “许久不见,走喝两杯去。” “好。”六王应下。 回身瞧了眼年默,年默点了点头,他立刻笑开了,“三嫂,我家默默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一定招待好。”姜姿应下后,他二人才相携离去。 “三嫂,我们去哪逛逛?”年默看了眼周围,这三王府里三王的眼线众多,还应时刻保持警惕。 “去花园吧,三王府的花园,虽还在修葺中,却也比其他地方要清净些。” 二人来到花园中,便进了亭中小坐,“桃儿,让人去拿些茶水过来。” “是,王妃。”桃儿吩咐时,便让人查探了周围,确保无人后,才回了亭中,手中还拿着糕点。 “这两年可好?”姜姿给年默斟满茶水。 “很不错,边疆那地方,帝都的人觉得穷苦,却十分的自由,没有什么纷争,自然过的舒坦,而一回到这里,我便开始想念那儿了。”年默话里的意思,姜姿算是听清了,她在暗指,如今她已卷入了纷争。 “你是将军府的嫡女,也是六王妃,有些责任是你必须要担的。”姜姿清楚,这些话即便是她不说,她也应当明白,只是人有些时候,还是需要有人去提醒她,应该做什么。 “我明白,不过……我听说方落……”姜姿的面色一变,最近几乎所有人都在同她聊方落,这让她开始反复的思考她到底应不应该徇私。 “恩,消息应该也传给你了,毕竟你也是月青的一员。” “是啊,传给我了,你也别怪她,毕竟她有她的想法。” 年默没为方落求情,姜姿看了眼年默。 “我以为你会为她求情。” “既然已经选择了,就要承担后果,我相信她自己也是想清楚了的。” 姜姿笑着点了点头,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明事理。 “你知晓六王同三王到底是何交情么?”姜姿忆起季溪谈及六王时的神态。 “三王?你应该说我家夫君才对。”年默笑言道。 姜姿红了脸,这年默出去了两年连玩笑的功力都在上涨。 “讲正事吧……” “我说,你俩都成夫妻了,他的事你应当问他,他定会告知你的,是你说夫妻之间要亲密一些,若是太过于生疏,反倒会让人钻了空子。”年默这话当初是姜姿自己告知年默的。 当初年默刚同六王成亲,即便人二人都在意对方,却难以言语,关系反倒变得平平淡淡的。而如今,这些道理反倒是让年默来教与她了。 “有些事想的简单,做起来却并非那么的容易。”姜姿摆了摆手。 “哪里不容易,不过是一句问话,而且我相信这件过往,他应当很乐意告知与你。”年默信心十足的模样。 “是么?”姜姿有几分疑惑。 年默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对了,我这次回来倒是在帝都瞧见了一家奇怪的店,卖什么月饼,不过倒是比一般的糕点好吃。” “奇怪?怎么说?” “她的买卖模式,是从未出现过的,而且店主还是个美女,让女子抛头露面其实甚少,而且她太年轻,凭她的阅历,应当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的。” 年默的话,让姜姿忆起那么美艳的掌柜,果然她觉得还是老鸨更适合她。她若是愿意来月青当老鸨,月青的生意也能好不少。自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而且那家店的背后,可是太子殿下。” “真是个厉害的角色,若是拉拢不过来,不如提早杀了她,以绝后患。”年默望着姜姿很是平淡的说道。 “这个想法很好,不如……你来实施?” “哎……这事我要是做了,会毁坏我在我家夫君心目中的形象,我可是善良的女将,不滥杀无辜。” “那你觉得我有能力杀的了她?” “你没有,你家那位有啊!你跟他撒个娇就说你看不惯她,他就帮你动手了。” 姜姿:“……”要不要这么的任性? “他不是这样是非不分的人。” “美色面前,能够保持冷静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分清是非?” “美色?你说我?别开玩笑了。” “怎么了?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不知道么?” 姜姿:“……”着眼睛得有多瞎,才能将如今的她看成一个西施? “看来你们聊得很不错。”季溪带着六王走近。 二人很是自然的坐在了余下的两个空位上。 “这么快谈完了?”年默有些吃惊的看向六王。 “恩。”六王看着像是个老实人。 “三哥,三嫂我们先走了。”六王起身告辞。 “不用了午膳再走么?”姜姿挽留道。 “不了,我刚入帝都,此番不过是礼貌的拜访,不好让旁人觉得我们的关系过于亲密。”六王说着,季溪点了点头。目送他二人离开。 姜姿想了想,如何问方才的问题。 “你同六王的关系,看着很不错。”姜姿理了理思绪。 “恩,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季溪并未反感。 “生死之交?” “小时候,在宫中之时,因为嬷嬷对我不够重视,导致我差点深陷泥潭出不来,是六弟救了我。” “所以你现在涌泉相报?” “如今,依旧是六弟在帮我不是么?如果说我为了他做过什么?不过是承诺了他日后的自由生活罢了。” 姜姿愣了愣,自由生活?这也是她想要的,然而她知道若是他们真的走到了最后,那样的生活不会属于她的。 第48章 深交好友(二) 第48章 深交好友(二) 月青的紧急聚会,也有不少人前来参加。 方落就站在最中央,笑着看向姜姿。 “方落,你当真想好了?”姜姿最后一次问道。 “掌门放心,生死由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的。”方落似是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月娘,这事便由你来操作吧。”姜姿站起身,她无法看着方落服药,更何况方落的相公若真的就让她这般涉险,方落便不值得这般为他付出。 “是。”月娘应下,便找来了丫鬟。 丫鬟端着盘子进来。上方放着两只精美的酒杯。那酒杯姜姿及其清楚,就是用来装毒酒的,以往有这种选择时,也是用这样的杯子。想不到月娘还用了以往的法子。这样怕是会增加众人的恐惧感。 “选一杯吧。”月娘指了指两杯酒说道。 方落抬头看了眼月娘,其实你很容易便能摸清楚一个人的真实想法,比如说现在,她便觉得月娘其实是想要她死的。 所以她不管选哪一杯都是一样的,然而……她却相信姜姿,相信她会公平的。 只是有时候这月青也不是那么的听话。 方落很是随意的拿起一杯酒,一饮而下。 姜姿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很是紧张,她突然觉得方落这杯下去便会倒下了一般。但明明她吩咐了公平的,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感觉。 月青的大门,一下被推开了。君子澈站在门口,冲了进来,他的身后还带着二王爷。 “落儿?”君子澈揽着方落,有些紧张的看向方落。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君子澈紧张的问道。 话音落下,便听到“叮”的一声响。方落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就这样倒了下去。 君子澈抱起方落,看了眼月青众人,“公平?两杯都是毒酒,何来公平之说。”言罢大步离开了月青。众人看着月娘,希望她能下指示,只是月娘却一句话没说。 姜姿趁乱,小心的离开,生怕让二王爷看见她也在此处。 不过此刻的二王爷已经完全被月娘吸引了,他走上前,牵着月娘道:“子澈是我的人,何必要闹成这样?” “何必?她要离开若是由着她,我月青岂不是成了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月娘话里也有些火气,转身便要离开。 二王立刻拉住她,开始说好话。 姜姿则已经离开了月青,表情略有严肃。 “桃儿。” “王妃。” “我记得我吩咐过,这次要公平,为什么没有执行?” “奴婢,是传达下去了的。” “那么,你是想说月娘自作主张了?”其实姜姿很清楚的知道,这个的可能性更加大。 “奴婢并未这么说。”桃儿摇了摇头,她很清楚自己人微言轻。 “走吧。”姜姿将车帘放下,今天算是她欠了方落的。 回了王府,却不见季溪的人,一问才知晓,他方才出门了,而理由并未告知。 不知为何姜姿却自然的想到了如今身中剧毒的方落。 君子澈本就是季溪的人,若是方落出了事,二人说不准还会有嫌隙。 “王妃回来了么?” “回来了,我去帮你唤一声。” 春来推门进屋,姜姿便朝她点了点头。 “王妃让您进去。”春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姜姿将手边的卖身契藏了起来。 管家这个时候过来,无非是想要这个,而姜姿想要握住王府的实权,这也是至关重要的。 “王妃。” “管家来了,坐吧。今天是想要教我如何管理王府的人员调动么?”姜姿笑言道,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姜姿的态度也是很好的。 “王妃,上次给你的账本,你可审阅完毕?近日王府又多了好几笔新账,我都未曾记上去,所以……” “在这呢,给你……”姜姿很是大方的将一叠全部递了过去,管家这才笑开了花。 面上的表情都松懈了下来。 “王妃可有审阅过这些?” “翻了几本,实在瞧得眼花,便没有太过认真看,改日有时间管家还是抽空教教我吧,不然这王府的一切我要接手,怕是得等一段时间。”姜姿皱着眉,看上去对这些极为辛苦。 “无碍,改日我再好好的教导一下王妃。”管家搬着那些东西离开。 “王妃,若是管家发现了那里面没有卖身契那应当如何?”桃儿有些疑惑,若是不想给管家,不如干脆什么都不给,这给了一部分是什么个意思。 “即便是发现了,那又如何,今日来向我要已经是极限,若是他还有本事再来,那他将我这王妃到底放在了哪里?” “放心吧,他绝不敢明目张胆的再次出现,他能做的不过是偷偷前来,这便是你们应该多加防范的事。” “是。”桃儿立刻严阵以待,这次的事情,决定不能够再出现任何的差错。 姜姿在王府等到了天黑,才见季溪回来。 他的面色瞧着并不十分的好。 “如何?”姜姿的心也在等待中起起伏伏,十分的不安。她也在害怕,害怕若是方落真就这样离开了,她怕是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情况不好,方落如今虽过了危险期,却有可能无法根除身上的毒。”季溪很清楚姜姿在担心的是什么,她都写在了面上。 “那要如何?可有良方?”姜姿问的十分急切。 “如今已有人在想办法,你别操心了。”季溪伸手揽住了姜姿的肩膀。轻拍安慰着。 “你不怪我么?今日之事若是我能够阻止的话?” “你无法阻止。方落是铁了心要离开,而月娘是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情况,而你的话,不过是代理之言,未必能起到效果。”季溪是为了让姜姿想开些。 “不说这些了,你用膳了么?” 姜姿摇了摇头。 “走吧,先去用膳,我也没用,正好饿坏了。”季溪说着便将姜姿拉置饭厅中。 季溪对姜姿从未有过抱怨,这几日姜姿总觉得自己同季溪就好似一对真正的夫妻一般,能够相互体谅,他甚至很照顾她。哪怕是犯了错。 第49章 深交好友(三) 第49章 深交好友(三) 夜里,姜姿迷糊间感受到季溪起身,有些疑惑的唤了一声,“何事?” “好似进了贼。”季溪已经下了床,他本不愿意吵醒她,只是外边的声响也慢慢大了起来,这已经不是他能够控制的程度了。 “贼?”姜姿支起身,望向外边,果然看见院中灯火通明。耳边还有呼唤声。 “这贼胆子不小。”姜姿笑了笑,便穿上鞋起身。 他怕是去翻了书房,只不过在书房是不可能找到他想要的,因为卖身契其实是在她的枕下。 “出去瞧瞧。”姜姿扭头看着季溪问道。 “对此事你好似格外的感兴趣?怎么知晓那是谁?”季溪敏锐的察觉到了姜姿嘴角的兴味。 姜姿望了眼季溪,没说话,只是起身走出房门。 “何处被盗?”姜姿沉稳的问道。目光略过院中各处,最显眼的地方便是书房的大门是敞开着的。 走向书房,便见已经被翻得一塌糊涂。 “别人已经进门这么久了,你们居然毫无察觉?”姜姿指着一团乱的地面说道。 “属下失职。” 姜姿小心的从众书堆中走过,目光略及地上散落的画轴。 将画轴从地上捡起来,慢慢的展开。 姜姿愣住了,她好像听到了身后的倒抽气声,那是一个女人的画像,肤白貌美,眼神中的灵气更是活灵活现,着实让人着迷,画中的她,露出狡黠的眼神,一举一动都刻画了出来,似是倾注了画者的心血,而姜姿更是一眼认出了女子,不正是她自己么?那么这是谁画的。 “怎么都呆在这?”季溪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口,姜姿回国头,便见季溪望着她手中的画卷。 “夫人真是好身手,这两年前的东西都让你翻出来了,你不拿出来我都忘了放在何处了。”季溪这话便是承认了,那是他的东西。 “都退下吧。”姜姿看了眼众人。 还有侍卫恋恋不舍的看着画中的女子。 待所有人都离开,姜姿这才认真的审视画,不过就是不置一词。她这样反倒是让季溪很是尴尬。 “你应该也认识她的吧。”季溪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句话来。 “当然认识,我们掌门嘛,国色天香,见过一次就毕生难忘了。”姜姿边说便将画卷塞进了季溪的怀里。 季溪接过后,放回了书桌上,然后立刻走向姜姿讨好道:“外表哪有内涵重要。” “内涵?”姜姿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掌门缺乏内涵么?这话……我可是会当真的?若是我去打小报告,你觉得没问题么?”姜姿试探道。 “娘子,你莫不是吃醋了?”季溪笑言道。 “那倒不会,这世间的男子,哪个见了我们掌门不是被迷得找不着北的,所以我不会怪你的。” 姜姿说着转身离开,心中思索着,这么说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自恋了。 “小姿,其实你就是吃醋了,你放心,女人长得太漂亮不安全,你这样的就够了。”季溪信誓旦旦的说道。 姜姿望着他,心里想着要怎么打他的脸,只是想了想,最后自己到底会不会以真面目示人还是个一个问题,考虑打脸,还是有些过早了。 姜姿佯作生气的模样,比季溪早一步进了房门,然后转身迅速关上。 季溪的鼻子刚好碰到门的边缘。 “既然你如此喜爱画中女子,不如去找她,同她一道过算了。” “小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画中的女子,我算起来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怎么会心心念念呢,你想的太多了。” “好,那便当我想多了吧,不过今晚我可能还要继续念着这事,你便睡书房坝,见到你我会想的更加多。”姜姿说着人便离开了房门口,走进了卧室。 “小姿,哪有刚新婚,就把夫君关在外边的道理?” “你现在不是看见了?赶紧去睡吧,我很累了。”姜姿略带疲惫的说道。 过了一会,门口果然没了动静。 “王妃,王爷不会是生气了吧?”桃儿有些担忧的说道。 说实在的,她有些不懂,为什么要生气,画上的人明明是她自己,更何况……王爷什么都没做,即便是睹物思人,思的也是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用理会他,我睡了。”姜姿说着上了床。 桃儿看了眼门口,已经没了季溪的身影,叹了口气,便退了出去。刚出门便见季溪站在院中。 “王妃睡下了?” 桃儿有些惊慌的点了点头,本以为季溪已经进了书房,或者会恼羞成怒的离开这院,不曾想竟是在这儿候着。 “你下去吧。”季溪摆了摆手。 桃儿在离开前似是听到了季溪的喃喃自语,“真是狠心。” 听到这话,桃儿竟有几分想笑。 姜姿自然是没那么快入睡,她翻来翻去的,明明很累,脑子确比以往更清醒。 她知道季溪并非是个念旧的人,更别说对仅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念旧,唯一让他有这样的举动的是,他对她有感觉。 一幅画可以有无数的说辞,他藏得深也可说是过去太久,都快遗忘放在何处,但不管如何,都变不了他曾经的想念。而今夜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人看到季溪对她的心罢了。 宫里有人虎视眈眈,也有人等着季溪真正的转变,家里有了个爱吃醋的娘子,很多时候都可以拿她做文章。她自此也会真的成为季溪在众人眼中唯一的软肋。 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朝她伸出手,有要将她推入深渊的,也有看似友好实则想要用她掌控季溪的人。 这些她并不害怕,唯一让她害怕的是,她为季溪跳动的次数,在逐渐增多,她害怕最后……她会把自己搭了进去。而如今,她甚至找不到一个逃离的理由,又或者说,她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重新翻了个身,姜姿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只要一想到,这两年季溪一直念着她她便窃喜,只是……他是因为她的脸么?又或者对如今的她不过是作秀?她又有些担忧了。 第50章 王府变故(一) 第50章 王府变故(一) 翌日一早有关三王爷惧内的消息,便传了出去,为此姜姿的大姨还特地挑了一个季溪不在家的时间上门。 “大姨,您坐。”姜姿笑着说道。 对于这位处处为她好的大姨,姜姿是很尊敬的,不同于对待其他人时的表面功夫,对她的尊敬却是由心而发的。 “看你在这王府过的不错,我也就放心了,想来你母亲泉下有知,也能够安心了。”大姨面上的欣慰,让姜姿无所适从,这一开始便进入正题,她会觉得有些慌乱。 “恩,她待我确实不错。”姜姿点头应和道。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都能够猜到大姨接下来会说些什么。然正是因为敬重她并不想说谎欺骗。 “姿儿,女人还是温温柔柔更让丈夫喜欢,你看你母亲,就是很好的例子,可不就让你父亲记了一辈子么?” “大姨,我也很温柔的。”姜姿笑的格外的灿烂。 “温柔,你这性子可同温柔二字打不上边。” 大姨讲话这么的直接,让姜姿这个当小辈的分外尴尬啊。 姜姿面露委屈,只是想让大姨有所动容,能够为他留几分颜面,只是大姨似是未接收到这个信号,自顾自的说道。 “之前在相府,我担心你的性子太软,怕是要受欺负,在这三王府成了三王妃,这府里的一切你都要约束好,你这性子怕是不能让下人臣服,可不曾想来了三王府,三王爷待你着实宽厚,短短三日,便让你开始没大没小的,倒朝着刁蛮发展了。” 大姨的话,虽然难听,确实忠言逆耳,想必如今这市井之人的想法便是如此。 从前闷声不响的三王妃,到了三王府却无法无天了起来,才新婚便将三王爷拒之门外。这可不是以前的相府嫡女能够做出来事情。 “姿儿,女子还是应当以夫为天,相夫教子,这样才能留下美名,别人也会敬重你几分。”大姨就怕姜姿如今的性子,若是让三王不喜了,那么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到时候怕是没几个知心人会留下。 “大姨……”姜姿原本是低头倾听的,如今却抬起头,眼神闪亮。 “姿儿想要的不止是相敬如宾,而是他只有我一人,三王早前便向我许诺,我会是这王府里的唯一,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姿儿当了真。更何况你便当姿儿压抑太久,来了这三王府才暴露了本性吧。”姜姿笑着说道,她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多惊人。 她的大姨,便久久难以恢复过来。 她刚刚听到了一番怎样的言论?只有她一人?这在寻常的富贵人家尚且做不到,更何况是皇家。 “姿儿,这话切莫流传出去。”大姨有些紧张,她只当姜姿如今被蒙了眼,有些事根本不可避免。 “姿儿知晓,这些都要三王做出来才能算数,大姨放心,姿儿心中有数。”姜姿看着大姨担忧的模样,心中多了几分温暖。 如今的她早已同季溪成了同一阵营的人,很多时候他们都会相互配合,而不是选择遗弃,只要她同季溪的合作一天,旁人想要插足也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姿儿……”大姨还想继续相劝。 “大姨,尝尝这王府的厨子做得甜点,着实不错。这两日姿儿是不是胖了?”姜姿这变相的转移话题,做长辈的怎么会不懂。 大姨叹了口气,有些话虽然难听,但是她必须要懂才能行。 “不过如何,如今最要紧的是三王的心,姿儿你还是应该体贴些。”大姨劝到。 “姿儿明白。”姜姿应着这话,心里到底明不明白就不得而知了。 大姨前脚刚从王府离开,季溪便回来了。 季溪跨进大厅,便见姜姿,立刻迎了上去。 “小姿,你在此等为夫么?”季溪笑着说道。却见姜姿黑了脸,站起身转身便要走。 “王爷,王妃刚会完贵客。”桃儿解释道。 若是旁人定会觉得有几分尴尬,但季溪偏偏不是一般人,还是笑着追上姜姿。 “别气了,你都气了一夜了,也该消了。”季溪走在姜姿身旁,手长腿长的,走的比姜姿快,这手更是一握上便很难松开了。 “妾身并未气恼。”姜姿试图抽回手。只是季溪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挣脱的。 “还说未曾气恼,你我之间何须这么的生分。”季溪讨好的说道。 众人只见三王爷调笑着,跟着三王妃进了屋。心中感慨着,想不到三王爷如此风流之人,最终却会被三王妃制服了。 进了屋,姜姿的表情才松懈下来。 只是这手季溪还未曾松手。 “娘子辛苦了。”季溪立刻说道。 “你说,你上哪给你寻我这般好的娘子,在外给足你面子,在内还得帮衬着你惩奸除恶。” 季溪笑了,惩奸除恶?这形容词倒是贴切,那些个在王府安插奸细的人,可不是小人么。 “娘子真是辛苦了。”季溪还是那句话,只是姜姿突然不说话了。她了解季溪的真心,而他们合演的这出戏,没这么快落寞,她可不得继续辛苦着么? “你惧内的消息应当传的差不多了吧?”姜姿询问道。 “恩,这两日等外头舆论盛起之时,这王府又要大换血了。娘子可有想好这府中替换之人?”季溪很清楚如今动不了王府的管家,却能将管家在王府中建立的势力瓦解,耳目越少,对他们有利无弊。 “王爷忘了?姿儿曾说过,这三王府早晚要成为第二个姜府,你将姿儿娶进门之时,应当做好准备了吧?”姜姿的手摩擦着水杯。 这些话她并不是玩笑话,她并不是一个没有主见之人,她也希望自己跟季溪能够在同一水平位上。这三王府,在明里她若是把控不住,她也就处于劣势。 “随意,这三王府便交到王妃手中了。”季溪瞧着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姜姿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甚至是随她发挥的模样。 姜姿看着季溪,他是信任自己么?想到这个可能性,姜姿竟觉得胸口暖暖的。 第51章 王府变故(二) 第51章 王府变故(二) 接下来几日,外边的风言风语更多了,姜姿的风评本就一般,而此番行径过后,却让世人越发对她有了看法。 “王妃,这外边都说您是妒妇,还说三王爷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娶了你。”春来看着姜姿的面容,有些胆颤。 “哦?可还有别的?”姜姿看似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还有……听闻众人在传王妃长得算不得美女,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王爷待你死心塌地。” “法子?在他们看来,怕是妖法吧!”姜姿冷笑着说道。 春来立刻跪在了地上,“王妃息怒,奴婢也只是从外边听来的。” “外边?春来近日你并未出过王府,这样的话到底是从何处听来的?”桃儿站在姜姿身旁,厉声问道。 “奴婢……”春来小心的抬起了头。望见姜姿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她便有些慌张的移开了眼。 “春来,你可知在府内散播谣言是个什么罪?更何况你讲的这些话,可是在诋毁本王妃?”姜姿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却偏偏让人冒起了冷汗。这样的罪名要是真的担了下来,春来这命可就没有了。 “王妃明鉴,这话真不是从春来口中说出来的,春来只是……从别处听来的。”春来磕了个头,希望姜姿能够相信她的话。 “所以……那所谓的别处到底是哪处?”姜姿知道只有将这事扩大化,才能尽可能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从……从前院的粗使丫鬟口中,奴婢……已经告诫她们谨言慎行。” “这事仅仅是谨言慎行便可以解决的?看来王府未曾教过你护主?”姜姿失望的说道。 “王妃……奴婢下次会牢记!求王妃饶了奴婢这次吧。”春来的眼眶红红的,那模样及其的委屈。 姜姿看了眼桃儿,春来、夏至、秋收、冬去都是她让桃儿挑选出来的,如今看来这春来实在不够聪明。 “王妃,奴婢同春来一道路过前院,发现当时还有伺候王爷膳食的丫鬟在哪儿,似是在附和。”夏至上前补充道。 “哦?”姜姿的声音微微上扬。 “不如随我去前院瞧瞧,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姜姿说着又看了眼春来。 “你便跪在这儿吧,至于让你跪在这的理由,你若是想通了便起来。”姜姿话音刚落,便见春来慢慢的起身。 姜姿微欣慰,孺子可教,她便说她月青何曾有过愚钝之人。 “想明白了?” “恩,王妃是觉得奴婢找错了人,这事一看便不是粗使丫头干得出来的。”春来信心十足的说道。 只是她一说完,便见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看着她。 “虽然奴婢开窍的快,但是王妃你这般赤裸的看着奴婢,奴婢有点心虚了。”春来躲着姜姿的眼神说道。 姜姿总觉得一口气压在胸口,却迟迟顺不上来。 这姑娘到底是谁挑的? “你继续在这跪着!”姜姿说完,抬脚便往前院而去。 春来一脸迷惘,看向其他人,却见众人皆是朝着她摇了摇头。随后便跟着姜姿离开。 “我说错了?”春来疑惑着,不过话虽如此还是跪在了地上。 “夏至,你同春来关系不错,日后多多指点她。”姜姿有些担忧,若是以后有大事,她不懂得临机应变而是这般实心眼,怕是会坏了计划。 “是,王妃。”夏至也有几分尴尬,春来这幅德行,她是早已知晓的,不过在外人面前却是隐藏极好的,因为有了事还有她担着,不过这次这事恕她实在是没了法子。 一行人刚到前院,便见来往的丫鬟突然止住了欢声笑语。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王妃。”众人边给姜姿行礼。 “前一刻还觉这儿热闹,怎么我一来便不说了。”姜姿进入院中。 会挑选这个地方其实也是因为这儿离王府大门近,而且也是皇后眼线最多的地方,这儿不光能看到很多王府中事,还能用来传递消息,这儿保不准一个粗使丫头都能发挥很大的效用。 “不如说说方才你们在聊些什么?”姜姿笑着问道。 却见众人低着头,皆是不讲话。 “怎么?方才所言不能让人知晓?”姜姿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慢慢的接近众人,她以及其优美的姿势往前走,嘴角还带着笑,那是他们第一次觉得王妃生的好看。 他们愣住了,明明是同一张脸,却让人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怎么?都不肯说?”姜姿站在她们面前,语气里似是透着些许凉意。 “也是,我一个刚进门的王妃,你们不将我放在眼里也实属正常。”姜姿说着,便有人站了出来。 “是我们的错,背地里议论王妃。”姜姿看了眼说话的丫鬟,生的倒是很白净。这该是季溪的人。 “议论什么?”姜姿望向她。 一个眼神她便能够懂得,她小心的看向四周,便见所有人都看着她,似是在警告她不能说。 “说。”姜姿振地有声的话,竟让人为之一颤,他们立刻移开视线,生怕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讨论王妃您……在外的风评好似……”她吞吞吐吐的又十分顾忌姜姿的面色。 姜姿随着她的话,面色便越来越黑。 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突的跳着,似是控制不住那速度。 “后面的有人复述过了。”姜姿打断了她。 而这话其实让他们知晓,此时已经没有所谓的侥幸,来此便是因为她已经洞悉了一切才会过来的。 “这前院,除了你以外的人,全部赶出王府。”姜姿的话音落下,便听到稀稀落落的下跪声。 “王妃,饶了我们这次把。” “王府,不需要多嘴之人。”姜姿黑脸说着。 “王妃,我能否保一人。”那丫鬟期待的看着姜姿。 “可。”姜姿应下,便见那丫鬟从人群中拖出了一个浑身颤抖的丫头。 “管家,我的处置,你可有意见。”姜姿说着,管家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这王府自然是王妃说了算。” 第52章 王府变故(三) 第52章 王府变故(三) 管家的话似是将他们判了死刑,他们本是皇后的人,进三王府本就有目的,而今被赶了出去,他们的价值也就消失了,那么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这条命还能否留下? “不过,这里有些并非前院人,不知王妃你看?” “这可同前院不前院无关,她们所犯的是诋毁主子的罪。” 听到管家的话,姜姿竟然觉得有些兴奋,这算是误打误撞,打到了大本营,看他那模样这次赶出去的丫鬟可没偏,甚至还白捡了别院的丫鬟。 “王妃说的有理。”管家立刻示弱。 “而且她们的卖身契而今都在我手上,我想处置她们我还是有这资格的。”姜姿临了还要加句话。 管家抬头看向姜姿,他想看看这个王妃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说是装的。 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提卖身契?对于这些人来说最重要的便是卖身契,他们会听令也不过是因为手上握着他们的命脉,而今姜姿一挑明,传出去又有几个人会真的为他卖命? “是。”管家衣袖中的手紧握,卖身契,早晚他会重新拿到手中的。 “怎么都站在这?”季溪一进门便见前院这儿的氛围很是古怪,不过望见姜姿嘴角的笑意,他便知道事情看样子是搞定了。 “王爷,王妃正在清理王府里的下人。”管家看了眼姜姿说道。 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若是别人或许会觉得姜姿是不是无理取闹了。 “不过是些下人,清完了便回房吧,现在外边已经寒了。”季溪不赞同的同姜姿说道。一点都没有要为谁讨回公道的意思。 “王爷奴婢服侍了您这么久,你应当相信奴婢,不会是那种乱嚼舌根之人。”见了季溪便有人熬不住了。 “奴婢终究是奴婢,更新换代不也是常事么?对于一个奴婢,我为何要有信任?”季溪这话说的极为难听,姜姿只想将自己的名声搞砸,却不想将他拖下水,只是他说了这话,便会给人很多借口。 “回房吧。”季溪望着姜姿说道。 姜姿点了头,便拉着季溪回了院中。 “你们几个都在外边守着。”姜姿紧紧拽着季溪的手,拉扯着他往里走。 “方才你不应该讲那话,你若是想要帝位,便要体恤民情,这民自然包括了奴役着,若是他们拿着这个当做借口,或许还能成为一个把柄。”姜姿不赞同的模样,倒让季溪觉得有几分好笑。 “夫人这么为为夫着想,为夫若是不表示些什么,日后夫人在王府中的行动,怕也不会便利。我只有这么做管家才会对你有所惧怕不是么?” 季溪将姜姿看的越是重,管家便越是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姜姿不在多言,他有他的道理。她多说反倒是觉得自己太过于重视他了。 “怎么?”季溪突然低下了头,同姜姿平视。 姜姿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却发现季溪的手放在腰间,突然收紧,他根本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 “你……怎么?”姜姿发现气氛好像一眨眼就变了,他们刚才明明很正经,怎么季溪一个动作,突然就变得这么的暧昧。 “娘子,昨晚把我关在房门外,我有点想你了……” 姜姿:“……” 这话……怎么接,他又不是不懂关在房门外的意义,怎么突然还撒起娇来了。 “你不是见到我了么?”: “光看看怎么能表达我对你的想念呢?”季溪的话让姜姿的脸烧了起来。 “你不是还抱着么?” “远远不够。”季溪说着贴近姜姿,吻住姜姿的唇。 就是这样,他才会显得格外的迷人,让人的心忍不住同他共颤。 是夜,王府里的一切好像都变得缓慢起来,连晚膳的时间都推了一个时辰。 季溪黑着脸,询问管家。 “怎么?王府少了那么两个丫鬟,连正常运作都困难了。” “王爷,那些丫鬟都各有职责,平时工作也很卖力。”管家话未说完,便被姜姿打断了。 “桃儿,既然管家没办法立刻弥补空缺,不如你去挑几个丫鬟,将那几个空位补上。” “是,王妃。”桃儿说着便走了出去。 “管家,你在这位置这么久,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的话,我要考虑你是不是还适合在这个位置。”季溪说话毫不留情。 “王爷,我为了王府操劳了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希望王爷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管家立刻跪下说道。 今日之事确实是他欠缺考虑了。他如何能够对主子表达不满,换人本就是主子的权利,更何况如今卖身契还不在他的手上。 “哎。”季溪叹了口气,他很清楚,要将他就这样赶出去,于理不合,罪名不够大,如今能够剔除一些他的势力,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 “便饶了你这次,日后王府中事,便让桃儿来帮你一把吧。王妃也要尽快习惯,有身旁人参与,王妃便能更快适应。”季溪说这一切看着好像都是为了姜姿的模样。 “多谢王爷。”姜姿有些许感动的说道。 季溪没有多言,而是握紧了姜姿的手。 “退下吧。”季溪看着管家说道。 “谢王爷。”管家老实的退下,临了看了眼姜姿,这位王妃已经误打误撞坏了他不少事,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是说她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季溪授意,这些都有待考究,而如今他能只晓得便是,在皇后那怕是难以交差了。 “昨夜盗窃之人可是他?”季溪望着管家的背影问道。 “王爷如此聪明,想必心中早已有了结果不是么?”姜姿笑着回答道。 “看来是的。” “那王爷您觉得今夜他还会出现么?” “不会,他没有那个胆子再次出现,若是让人发现,我们便能名正言顺的赶走他,他今日之前可能觉得即便被发现,听了他的借口后,我也会网开一面,但是今天他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那么这卖身契?他不要了?” “怎么可能,只是会换种方式让你给他罢了。这府里的事还要让娘子多加操劳了。” “相公放心。”姜姿笑着回答道。 第53章 太子幕后(一) 第53章 太子幕后(一) 然而听着姜姿的回答,季溪却愣住了,他说了夫人,娘子,却是第一次听姜姿唤他相公。 那两个字同她口中而出,仿佛同两年前的女子重合一般,她唤他夫君。 季溪有一瞬的愣神。 “想什么呢?可以用膳了。”姜姿有些奇怪的看着季溪。 “没什么?”季溪摆了摆手。 用餐用到一半,就有人前来汇报,“王爷。”那人从暗处出现,姜姿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出现的。 “何事?” “六王同太子打起来了,如今已经一道被唤上了殿中。” “你可知所为何事?”季溪皱起眉,如今太子本已经在悬崖上,六弟此番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六王说太子污蔑您。” “污蔑我?” “太子呈上了您通敌叛国的罪证。” 姜姿手中的筷子掉落。要说罪证也是太子的,怎么会是季溪的? “你别担心。”季溪立刻安慰姜姿。 “我先进宫一趟。”季溪很清楚,六王打这架是为了让皇上知道,他们兄弟情深,六王一向单纯,然而单纯的人看人才最准。更何况六王常年在西北,那艰苦之地。远离朝堂已久,而他更是留恋烟花之地,太子此举若是成了也未必能定了他的罪。 “小心。”姜姿担忧的说道。 这么大的事,宫中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流露出来,太子到底是何时呈上去的,皇上如今的想法到底是什么,这些她都一无所知,就这样季溪进了宫,其实不够保险。但也别无他法。 季溪离开一个时辰后,姜姿在房里坐立难安,她明明已经让桃儿去打探消息了。 太子如今的每一个做法都出乎她们的意料,太子并非这么聪明的人,她们如今想用这个来弹劾太子,他却先一步,那就意味着这一点她们已经不能用了,不然皇帝必然生疑,就这样让他逃过这劫?便意味着先前所做都成了无用功。 姜姿一转眼便望见窗口站着一个黑影,“谁。”姜姿出声问道。 人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老朋友,警觉性不错啊。”柳飞说着,抱起姜姿便走。 姜姿:“……”谁同他是老朋友。 “你要做什么?” “有人找你,我只是负责把你送到哪里。”柳飞的轻功,姜姿是第二次体验了,不过两次都是以这样的姿势被劫走,心中有些不满。 到了地点,柳飞将姜姿放下。 “在里边。” 姜姿也没回头望他,直接往前走。 “你不问我是谁么?这么信任我?”柳飞痞痞的说道。 “既是采花大盗,能让你这么卖命的,只有你心中那朵花了。不过我奉劝一句,没有结果的事,你做多了便不平等了。”姜姿说完推开门。 月娘就坐在里边,屋中暖哄哄的,姜姿来时双颊被冻得通红,此刻进了温暖之地,便觉得脸颊原本已麻木了。 “有事?”姜姿的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冷淡。 “掌门,你在怪我?”月娘问道。 “你已经越过我做了这么多,还在乎我到底有没有怪你么?”这是月娘认识姜姿以来,姜姿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同她说话。 印象中的姜姿,应当是柔声唤她师姐的模样,又或者是为她出谋划策时神采奕奕的模样。而非如今带着些许埋怨。 “掌门,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让月青更好的发展。”月娘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站在高位的人自然要残忍一些。 “而你做的这些,其实是未曾将我放在眼里。”姜姿看向月娘。 若是这次她屈服了,那么月娘以后只会越发的肆无忌惮。 “你是掌门,而我是你的手下,这一点我从未忘记过。”月娘不希望两人一直这样下去,她们二人闹僵对谁都不是好事。 “是么?月娘,如今你在月青势力稳定,若是你想要这掌门之位,我也可以给你。”姜姿说完,便见月娘震惊的望着她。 “掌门,有你我才会做这么多,若是有一天你想离开月青,我宁愿将月青解散,也不会接手。”月娘斩钉截铁的说道。 姜姿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太子处,为何会做这等出乎意料的事。”姜姿坐在了月娘的对面,今日月娘寻她,除了要将此事讲清楚,怕是还有一事,便是为了太子一事。 “那个奇怪的女人在其中的影响到底有多少?”姜姿继续问道。 “那女人,我也查了近一月,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她好似之前都不存于这世间一般,空白的让人根本无法探查。”月娘也觉得奇怪,所有的线索都用上了,就是没有人认识她。 “那便放弃她的过去,握住她的将来便好,她帮着太子为了什么,查清楚这点,若是能多加利用,便拉拢,若是不行?这种敌人,还是早些清理干净的好。”姜姿严肃的说道。 “是。”月娘应下。 姜姿拿起桌上的茶杯,将茶一干而净。 “月娘,你煮茶的手艺退步了。”姜姿感这茶没以往细腻了。甚至比以往更加的苦了。 “我的茶艺,自然是无法同掌门相比。”月娘笑着说道。她是不会告诉姜姿,这茶才煮了第二遍,自然是没以往的香甜。 “柳飞,你是何意?” “他很不错。”月娘只说了这四个字,但是姜姿听明白了。 不错体现在了很多的方面,而月娘口中的不错,怕是轻工不错,利用起来还算顺手。柳飞这样的人事不会真的让月娘动情的,对男人,她也自有一套。能让人心甘情愿。 “我不能离开太久,先回去了。”姜姿突然发觉自己不想留在这儿。 月娘会的这些,明明都是她从中指点,而如今她讨厌起来这样的她。 没有真情,无所不用其极,她好像成了一个受人摆布的棋子,还是最为聪明听话的那种。 推开门却见柳飞的笑言。 想来月娘方才的还不错,也让他听了去。姜姿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可怜。 混迹花丛中,却还是没有躲过最为娇艳的花,注定匍匐脚下,难以翻身。 “怎么?不送我回去?”姜姿问道。 “走了。”柳飞说着,直接抱着姜姿飞行。 第54章 太子幕后(二) 第54章 太子幕后(二) 柳飞原封不动的将姜姿送回房中,姜姿的脚刚着地,便被一股力量,拽着远离柳飞。 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姜姿放下心。 “你回来了。”姜姿抬头便见季溪英俊的脸庞。 他的下巴生的格外的好看,这两日许是疲惫的,下巴上有了一些胡渣。 “恩。”季溪应了一声,只是视线却不在姜姿身上。 姜姿望向他看的地方,便见柳飞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 “就是他,把你劫走的?” “恩。”姜姿点了点头。 “我可是把人给你送回来了,要不要这样不礼貌。”柳飞站着没动,只是讲话依旧是那样的强调。 “礼貌?你不声不响将人带走的时候,想过礼貌二字么?”季溪肃杀的模样,本就少见,在姜姿面前展现出来,更是少之又少。 “好,此时是我不对,那么你想如何?”柳飞那模样甚是嚣张。似是料定了季溪不会对他做什么。 “我想如何?听闻你是采花大盗?既然如此就应该将你送进顺天府,我并不是一个滥用私刑的人。”季溪笑着,姜姿却觉得季溪确实敢做这事。 他看柳飞不顺眼,自然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而现在她不说话,比求情对柳飞好,某人明显是醋意大发,更何况她也觉得柳飞这行为让她根本不想求情,看他吃瘪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我可是为了你们做事,居然要将我送进衙门?”柳飞看向季溪怀里的女人,却见姜姿的目光全在季溪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为我们?”季溪低头看向姜姿。 “为了他心目中的月亮女神,可同我没有关系。”姜姿立刻摆了摆手。 那模样,像是想要立刻同他撇清干系。 “哎,我的月亮女神还不是你的人。”柳飞对姜姿这种翻脸不认人的情况,表示很鄙夷,人长得不如他的月亮女神,怎么连性格都是这样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不是我的人。” 柳飞:“……” “放了他。”季溪话音落下,影便将剑放下了。 “兄弟,你可比你夫人有人情味多了,我同她好歹相处了两次,一点情面都不留。”柳飞说完,便从窗户离开。 “两次……”季溪看向姜姿。 “中秋之时,也是他?” 姜姿点了点头。 “影,去把他追回来,我不打算放了。” 最后柳飞也没有追回,季溪倒是将不满全部以实际行动表达给了姜姿。 姜姿本想问他,深夜入宫可有什么收获,不过全部没有机会问出口。 不过看见季溪便也能知晓,应当是没有问题,通敌叛国这样的罪名,若是真的下来了,季溪怕是没有办法回到王府了。 次日,姜姿醒来时季溪已经上朝去了,姜姿收拾了一下,便领着春来和夏至出了府。 马车停在了月饼店口,姜姿下马车,走进店内。 “欢迎光临。”掌柜笑意盈盈的说道,见是姜姿笑的便更为灿烂。 “三王妃,什么大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姜姿环顾四周,店面很小,一眼便能够望到头尾,但她就是有那样的自信,这里面一定会有一个能够让人畅所欲言的地方。 “好,请随我来。”她也没藏着,直接领着姜姿进了里间。 “还不知道如何唤掌柜的。”姜姿的目光扫向各处,这儿的每个东西都让她觉得新奇,比如那挂在窗口的杯子。 “民女唤作蒋欣。”她边说边往二人的杯中斟满花茶。 花香四溢,色泽也是极为好看。 “蒋欣?倒是一个好名字,不过不知你同太子是如何相识?”姜姿倒也不避讳,直接切入正题。 “王妃这么直接,民女做好同您打太极的准备,竟是用不上了。”要说姜姿直接,蒋欣怕是更加直接,她告诉姜姿其实她知晓姜姿来的目的,甚至并不打算回答姜姿的问题。 “既然都这么直接,不如爽快点说点让人兴奋的?” “太子殿下与我有救命之恩。”蒋欣倒是上道,姜姿一说完,她便给了答案。 “何不以身相许?”姜姿笑着说道,蒋欣若是想要进太子府,怕是不会有什么难度的。 “我未来要嫁的男子,定是人中龙凤,并对我一心一意。”蒋欣的话,让姜姿脑海中不自觉的想到了季溪,对于她来说,其实季溪就是这样的男人。 “难道太子算不得龙凤?” “但他不够专一,也没办法吸引我。” “祝你早日遇到那个人。” “对我而言,早晚都一样,遇到了我会抢的,而且我有信心。”蒋欣那信心十足的模样,让姜姿有所触动。 “是什么让你如今全心帮助太子?” “为了还恩情,也为了我的未来,他好我的未来也不会差。” “恩,是这个道理没错。”姜姿觉得她想的很通彻。但是理由绝对不会只是这么的简单。 “能告诉我你的家乡在哪么?”了解一个人,要从她的生活背景,习惯才能了解她的想法。 “王妃,这个就作为我们相交的契机如何,若是你能寻到我的家乡,或许我可以考虑同王妃交个朋友。” “看来你来自一个并不简单的地方,很难让人猜到,甚至是一个别人想都不会想的地方。” “不知道以三王妃的聪慧,能否做到旁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不如我们约个期限。” “三日后,我会再来寻你。”姜姿站起身。 “恭候王妃。”蒋欣笑着送别姜姿。 姜姿上了马车后,脑海中还是那个女子,她足够聪明,对自己的未来有很明确规划,聪明的女人很懂得保护自己。 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不管是那家小店里的设置,还是她的谈吐。若是她一直留在太子身旁,太子怕是会更上一层楼。而非如今的模样。 想要扳倒太子,蒋欣或许是一个不小的阻碍。 姜姿回到王府时,便看见管家同桃儿站在一处,二人的面色看起来,相处的并不愉快。他们面前站着挑选出来的丫鬟。 第55章 太子幕后(三) 第55章 太子幕后(三) “桃儿,你是怎么惹管家不高兴了?”姜姿看向二人,言语里看着是质问,实际上偏向那边已经很清楚了。 “奴婢只是同管家有些意见不合,管家要挑的人,和奴婢想要挑的人相差甚远。”桃儿皱着眉,回答时带着恭敬。 “如果是这样,你应该找找自己身上的问题。”姜姿说着慢慢走向那群丫鬟面前。 “管家您挑了哪几个?”姜姿看向管家问道。 管家看着倒还是理直气壮的模样,“是这几个。”他将挑选出来的人一个个的指给姜姿看。 姜姿点了点头,“长得倒是不错。” “不过……我们可不是在给王爷选妃,而是挑府中的粗使丫鬟。”姜姿的话音刚落,便见管家面色不对。 “前院的丫鬟,几乎不怎么做粗活。”管家回答道。 “是谁告诉管家,现在要招的是前院的丫鬟了?”姜姿看向众人,便见众人一起摇了摇头。 “前院的丫鬟,自然是要从府中有资历的丫鬟上挑选,至于这次新招的,当然要从最基本的打杂做起。”姜姿一看管家所指的那些丫鬟,便知是皇后专门训练过的。怕是些个狐媚子,干活怕也是挑轻了的干。 “不知你们几个会做些什么?”姜姿倒也没直接将他们剔除了,给人一次机会,凡是也不能光看长相不是。 “我会刺绣。”立刻有人自告奋勇的说道。 “哦?不知比起那秀坊中的绣娘如何?” “奴婢认为并不差。”那自信的模样,姜姿都忍不住给她鼓掌,姑娘你这么自信,我也不好再多说了。 “既然如此,不如去做绣娘吧,好歹是份好工作,也不要浪费了你这一身技艺,你说呢?”姜姿笑着说道。 那丫鬟的面色黑了下来,迟迟没有回话。 “桃儿,你选的是哪些个?” 桃儿笑着将挑选的人指了出来。 “不知你们会做什么?” “启禀王妃,奴婢什么都会,洗衣做饭,打扫院落。”那丫鬟极其的恭敬。 “管家,你现在觉得到底是哪些人更适合留在王府呢?” 气死人的最高境界,怕是让人有话难说。经过这些,若是管家还是挑选那些个漂亮姑娘,怕是会让人觉得居心不良了。 “桃儿姑娘,识人可比我这把老骨头好多了。”他笑着说道。 实则气的不行。 放才挑人之时,他有绝对的自信,桃儿不过是一个小丫鬟,绝对不会同他唱反调,便提出,自己挑的人便想将他们的卖身契收在手上。他本想培养新的势力,而如今怕是不能了。 这王妃,连身旁的丫鬟,都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皇后娘娘,怕是要重新衡量这位王妃了。 “既然如此,桃儿便将你挑的人都留下吧。”姜姿下了决定。 桃儿看了眼管家,好像神思并不在此的模样。她立刻点头应道。 姜姿回了院中,便见季溪已经回来了。 “今日这么早?”姜姿有些奇怪。 “不是我早,而是你回来的晚了些。”季溪说着拉着姜姿坐在自己身旁。 “手为何这么冷?没有拿暖炉出门么?”季溪紧握着姜姿的手,似是在让她取暖。 “早上出门的有些匆忙,便忘了。” “忘了?”季溪的面色立刻黑了下来。 “王妃忘了,难道你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忘了!”他并未转头看春来和夏至,只是责备之意很明显。 “王爷恕罪,奴婢下次一定牢记。”春来和夏至立刻回答道。 “你为何如此?这事也怪不得她们,我也不常出门。”姜姿将季溪的另一只手也握住,让季溪看着她。 “昨夜的情况你还未同我说过,怎么不准备说了?” “正要说。”季溪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皇上如何觉得?” “我身后根本没有什么势力,拿什么同敌国交换,若是拿帝位,我可是目前登帝希望最小的人。”季溪清楚,这事只要好好想想,便能发现,其实是无稽之谈。 “不过我说了,要说我有可能,不如说太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父皇好似有所思量。”季溪太了解皇上了。 他是一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人,他的这句话一定会引起他的思考。 太子为何手上会有这样看似完整的罪证?又是谁伪造的,到底是谁伪造的。若说通敌所有的利益,确实是他更多一些。 “太子呢?当时什么表现。” “自然是立刻否认了,他根本没有察觉到父皇的脸色变了。”季溪谈及太子还是带着些不屑。 他背后之人能够教他如何做,但是却提高不了他临场应变能力,一出现变化,他便原形毕露了。 “恐怕,这会让皇上怀疑更胜。”姜姿笑了笑。 这么看来,这一局,他们还没有输。即便是不能用那些罪证,状告太子,也让皇上心中多了怀疑的种子。只要等待着发芽,这些东西自然还是能够成立的。 “你同那柳飞是如何认识的?”季溪转移了话题,让姜姿有些猝不及防,怎么转移的这么的快。 “上次他劫持我的时候,是第一次认识。” “是么?”季溪怀疑的模样,让姜姿觉得莫名其妙。但她还是一脸真诚的看着季溪。 “上次,他为什么要劫持你。” “因为他以为我是月青掌门,想要通过我认识他的月亮女神。”姜姿微笑着说道。 “仅仅是这样,我觉得按着柳飞的性子,完全可以直接去找他的月亮女神。” “人一旦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做事便会有些失了条理,而且那天我正好从他的眼前飘过。便让他动了心思。”姜姿说的煞有其事,要不是因为她知道真正的原因,自己都快被自己欺骗了。 “那么你呢?遇到我的事情会失了条理么?”季溪揽着姜姿问道。 姜姿愣了片刻,抬头望向季溪,季溪的眼闪亮,似是还带着些许的期盼。 在这样的目光下,姜姿鬼使神差的便说了“会。” 季溪立刻笑了,笑的格外的灿烂。 “我也会。”他贴着姜姿的耳朵说道。 痒痒的感觉,挠的姜姿的心轻颤。她的脸微红,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直接过! 第56章 淑妃小产(一) 第56章 淑妃小产(一) 冬季,总是要下过雪才能被唤作冬天。而这两天是帝都最冷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大雪。姜姿整天捂在了家中,甚至被勒令不能出门,理由则是,近日姜姿患了风寒,这寒冷的天,姜姿这身子早已投降。 只是事情一发生,她也是逃不掉的。 桃儿慌慌张张的进了王府,她一呼吸便能看见前面有一团白烟,然而此刻她却感不到寒冷了。她推开姜姿所在的房门。 寒风立刻惯了进来。 “王妃,宫中出事了!”桃儿慌忙说道。 “咳。”姜姿裹紧了衣物。 “出了何事?” “淑妃娘娘的孩子……落了!”桃儿说完却不见姜姿的面容有何改变,好似这事情,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 “宫中可有传唤我进宫?” “还未曾。” “那便再等等。”姜姿说着便坐在桌前,抿了口茶。 “其实她很早以前便知晓,淑妃是个聪明人,也是一个很懂得利用自己有利资源的人。她的孩子本来就是皇上老来得子,自然十分重视。正是因为这份重视,让她以为孩子或许能有希望争帝。只是上次她入宫之时的话,让她的梦碎了。那么这孩子变成了她身体里的一部分,一个可利用的部分。 “你可有收到淑妃的孩子是如何落的?” “说是喝了滑胎药。”桃儿看着姜姿那淡然的模样,心中有疑惑,却没有问出口。 “那滑胎药到底是谁送的,而且身为月青中人,对于这种小伎俩自然是能够看清的,若是她想要堤防如何不能?”桃儿心中的疑惑很深,只是看姜姿并无详解的意愿。 “王妃,宫中来谕旨了。”秋收在门口说道。 姜姿起身,春来便将暖炉塞进了姜姿的手中,自从上次季溪教育过后,春来可是懂事了不少。 “三王妃。”那公公笑着唤道。 “张公公,今日前来所谓?” “皇上急召三王妃进宫,剩下的不如路上再说?” “冬至,你留下,王爷回来了便同他说我进宫了。” “是。” 姜姿随着张公公离开。离开房短短的时间,她的鼻子便冻红了,姜姿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发热了。 “三王妃,你是淑妃娘娘的妹妹,皇上想让三王妃进宫好好陪陪淑妃娘娘。”张公公惋惜的模样,想来皇帝对那孩子真的是很重视吧。 “淑妃娘娘出了什么事么?”姜姿疑惑的模样。 “娘娘的龙子没了。”张公公叹息一声。 姜姿惊讶的模样,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淑妃娘娘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姜姿说着便有些悲伤了。 “此事皇上已经开始调查了,定会给淑妃娘娘一个交代。三王妃只要好好的陪陪淑妃娘娘便好。”张公公此言怕是皇帝的决心。 姜姿立刻点了点头。 到了淑妃的宫中,氛围同上次差别很大,众人瞧着都格外的压抑,见了姜姿,轻声唤,规矩行礼。 “淑妃,你看是谁来了。”皇帝还在淑妃跟前。 “妹妹。”淑妃见是姜姿立刻红了眼眶。 皇帝松了口气,淑妃若是一直没有什么反应,才是他担心的,现在这样他也好放心了。 “朕,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两姐妹交心了。”皇帝说着让开了床边的位置。 “儿媳恭送父皇。” 皇帝摆了摆手,便离开了宫殿。 “姐姐觉得如何?”姜姿坐在了淑妃的边上。 “妹妹能来,我也觉得不那么的压抑了。”淑妃立刻说道。 “你们都先退下吧。”淑妃吩咐道。 待人都走光后,姜姿问道:“后续之事可是都安排好了?” “自然。” “为何选了这种伤了身的方式。” “因为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能让皇上的关注点立刻回到我这儿,还能让人同情,这几日若是找出了凶手,皇上的怒焰最胜。我想要得到的效果也是最好的。”淑妃是聪明的她很清楚自己应该挑选一个什么样的方式。 “但仅仅是这事,怕是没有办法将她扳倒。” “掌门,我做事何曾没有想过后果,这次她被冤枉了,你觉得她还会饶了我么?想必之后她对我只会更加苛刻。我一个刚失了孩子之人,她若是过分了,那么被拉下马的日子也不远了。”淑妃想的很完整。 他们想要那中宫之位换人,必然要有这样的过程,只是她的牺牲太大了些。 “掌门,待三王爷上位后,我能否出宫?”淑妃期待的看向姜姿。 “我会同他提,不过此事如今变化极大,或许不是他也未可知是。” “我一向相信掌门挑人的眼光。” 姜姿朝着淑妃点了点头。 “咳咳。”姜姿避着淑妃咳嗽了。 “若是我染了风寒,皇后受到的罪责怕是会更深,掌门你觉得呢?”淑妃此言,竟是让姜姿将风寒传染给她。 “你身子本来就需,现在若是染了风寒,怕是不妥。”姜姿皱眉。 “只有自己变得更可怜,才能更加让人注意到我。更何况既然做到效果越好,我便更高兴。”淑妃说着,姜姿沉默了。 “那便顺其自然吧。”姜姿并不想这么做。 她只想让她好生修养,毕竟这件事上,她的牺牲已经够大了。她月青也不是一个压榨下属的地方。 “三王妃,三王爷来寻了。” “我先出去。” 没有特殊情况,男子是不允许进妃子宫殿的,季溪便在门口等着,远远的看见姜姿已经过来了,他便笑着望着姜姿。 “我不是让冬至知会你了?你怎么又来了?”姜姿刚到季溪面前,手便被握住了。 “我得来看看你好不好,要不我同父皇说说,让你回家的好,你现在还在感染风寒,不怕传染了淑妃娘娘么?” “但是我不在淑妃娘娘更加颓废,我就想陪陪她,也没想那么多。”姜姿似是察觉到了自己此举的不当。 此事还是得让父皇知晓,若是淑妃身子有了变化,你如何担的起。 姜姿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等下便去找父皇,你现在这儿待着。” 第57章 淑妃小产(二) 第57章 淑妃小产(二) 姜姿站在宫殿外,看着季溪离开的背影。她很清楚不管是以三王妃的身份还是淑妃妹妹的身份,在这宫中她都会被人盯上。 她想留下,看看那些试图将她收入阵营,又或者是想要将她铲除的人,他们做什么。她想更了解这些表面光鲜内心丑陋的人。只是……季溪好像并没有这样想。 他想带她离开的意图这么的明显。 “三王妃,娘娘在唤你呢,你要回了么?” 姜姿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了宫殿内。 “怎么?分隔数时三王爷便来寻你了。”淑妃这话说的姜姿面上多了几分尴尬,这让她如何作答。 “是妾身未考虑得当,王爷也只是前来提醒。”姜姿回应道。 “提醒?你放心,即便是本宫真的染上了风寒,那也同你无关。”淑妃说着竟咳了两声。 “你瞧,你若是真要传染,怕也没那么快。”淑妃整个人状态都是不对劲的。她看似同姜姿很正常的聊天,逻辑条理都很清楚,但问题是她的情绪不够镇定,看起来正常的问答,却和平常的她完全不一样。 她的言语里带着悲伤,甚至偶尔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娘娘,是否传太医。”淑妃身旁的宫女也是神经紧绷的状态,娘娘失了龙子,对这个宫殿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打击。她们时刻保持着警惕,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让淑妃的状态更差,作为主子处死一个丫鬟那是一个多么容易的事情啊。 “太医?太医能有什么用?若是有用我的孩子怎么会救不回来。”淑妃一提到这件事,整个氛围都变得有些严肃。 “姐姐,今晚你想吃什么?要不我去厨房做碗挂面,我记得从前你很爱吃。”姜姿的话让淑妃有些奇怪。 别说她来姜府的时间短,在月青的时间也不长,更没有听过掌门会下厨这件事。为何突然要下厨?她略有怀疑的看向姜姿。 却见姜姿没有半点扭捏,看着很是自然。 “好。”她应下后,姜姿便走向出门。 “去请太医。”到了门口,姜姿同门口的宫女说道。 方才她也算是解了围,而且说起下厨,她也就会煮面罢了,若是其他,可能就成了黑暗料理,或许还会引发骚乱。 她有点子,只是在美食方面的实施者,不会是她罢了。 姜姿将面端到淑妃面前,淑妃看着面,突然很想哭。 她这辈子,一直在漂流,月青给了她栖身之所,而现在仅仅是一碗面,竟让她觉得无比的温暖。 “姐姐,吃吧。”姜姿看着淑妃此刻的模样。 她心里是悲痛的,她不能像一个寻常女子一样,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而是在这个勾心斗角的地方,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失去了。 但同时,她又是感激,若非如此,她才不会再过上从前那种有一顿没下顿的日子,吃穿不愁。而现在她很矛盾,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样做,才是好的。她后悔了,而姜姿最过于平凡的关怀,来的刚刚好。 “娘娘,太医到了。” 淑妃看了眼坐在身旁的姜姿,不用问,也知晓只有她有这样的胆子,做这样的事情。没有她的命令,却敢请了太医来。 “请进来吧。” “三王妃,三王爷在殿外。”门口的宫女,小声的说道。 “去吧。”淑妃看着姜姿说道。嘴角竟有几分笑意。 姜姿快步走向殿外,望见季溪后,脚步才慢慢沉稳下来,“如何?有结果了么?” “你可能要在这里呆上三日,在宫中,一定要处处小心,要是没有必要便不要出门了。”季溪叮嘱道,神情严肃。 “知晓了,一个人在王府,也别让王府里居心叵测之人钻了空子。” “哦?你是指哪方面?”季溪突然的改变,让姜姿愣了片刻。 “我指的你还不清楚么?”姜姿也不明说,她原先所想说的其实很简单,但是这简单的事,只要经过了季溪的思考,就会变了模样,正是如此,姜姿才饶有兴致的想要同他打太极。 “不清楚,夫人要是不明说,这心思很难猜。”季溪为难的模样,姜姿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不说了,若是难猜你便自己好好琢磨,赶紧回去吧,这儿呆久了要是着凉了就不好了。”姜姿说着季溪便伸手,揽住了她, “父皇待我怕是不如太子和二哥,不若怎么会新婚夫妻,就这样分开。”季溪恋恋不舍的模样。 “这话,你可不要往外说,若是让人听到了怎么办?”姜姿看着十分的贤惠。 “我知晓了。”季溪点点头,这才松开姜姿。 “三日后,我再来接你。” 姜姿退后一步,朝着季溪挥了挥手,季溪将离别的氛围搞得如此的浓重,但其实他们不过是分离三日罢了。 姜姿重新回到殿中时,太医正在交代需要注意的事。 “淑妃娘娘如此年轻,定要好好的调理身子,这孩子日后还会有的。”太医一遍开药方,一遍说道。 淑妃没有回话,太医回头看了眼姜姿,“三王妃。” “太医,麻烦您了。”姜姿客气的说道。 “三王妃客气了。” 太医离开后,姜姿望见已经空了的碗。 “看来淑妃很喜欢妾身做得面。” “小姿,你的做面越来越好吃了。”淑妃笑言道。 “我也就做面的功力好了。” 二人在一起相处的氛围还算好,至少皇帝进门的时候,望见淑妃看着比他离开的时候好,便觉自己这个决定下对了。 看来这三王妃还算是有点用处。 “皇上。”众人立刻行礼。 “不必多礼,朕还要多谢小姿你愿意留下。” “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进宫有没有见过你母后。”皇帝这是想要将她支走。 “未曾,妾身这就去拜见母后。” “去吧。” 姜姿披上衣服,前往皇后的宫殿。 她对皇帝来说,不过是哄淑妃高兴的工具罢了,有用的时候,留下,没用了也就支走了。姜姿紧了紧衣服,皇后那也不是个善地。 第58章 淑妃小产(三) 第58章 淑妃小产(三) 姜姿到了皇后所处殿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皇后似是故意想要晾着她一般,丫鬟进去已有一盏茶的时间,却迟迟没有让她进去的消息。 “王妃,我们要不先回吧。”春来即便是再愚钝,都能够察觉到皇后的意图。而今姜姿已经染了风寒,再这样一冻,那还得了。 “现在回去,若是皇后的人出来发现我们不在了,怕是更有微词。”姜姿身上穿着大裘,手上还捧着一个暖炉,但是依旧那么的冷,她已经感受到自己的双脚渐渐麻木的感觉了。 “三王妃,皇后娘娘让您进去呢。”宫女前来传唤。看向姜姿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同情。 “有劳了。”姜姿客套的说道。 即便是在大冬天在外边等了不少时间,姜姿也没有表现的很不耐,看着这是并没有让她感到半分不满。 “母后。”姜姿看向端坐在上位的皇后,她面上看着端庄大方,但她有的心计,根本不是如此。 “小姿来了。”皇后温和的笑道。 “刚从淑妃那儿过来?淑妃身子如何?”皇后此话怕不是对淑妃身子的关怀,而是在说姜姿没了礼数,一进宫先拜访的却不是她这个后宫之主。 “淑妃娘娘身子不错,此次淑妃小产,皇上对此也格外的在意,所以儿媳便先去了淑妃处,听闻皇上打算彻查此事。” 姜姿拿皇上压制皇后,皇后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她没有多言,而是笑着望着姜姿。 本以为季溪娶了个无用的女人进了三王府,这往后三王府更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现在看来倒是她低估了这个女人。长得不够出色,若是没有别的地方能吸引季溪,季溪又何必大费周章。 她这个便宜儿子,从来也不像表面上的那般简单。而今这个媳妇,更是让她产生了除之而后快的想法。 “此事关系到了皇家子嗣,自是应当彻查才是,本宫也会帮着皇上查探,帮淑妃讨回公道。”皇后信誓旦旦的说道。 说话间也未曾失了一国之后的威严。 能坐的这个位置,若是能让人一眼就看穿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听说,小姿到了三王府后,三王府变得热闹了不少。” 姜姿抬起头,“我嫁进三王府,这三王府,自然也得有些改变才行。” “只是有些改变,怕是难以服众吧。”皇后的话,每字每句都值得推敲,姜姿严阵以待。 “作为三王妃,众只要服我便好。”姜姿这话听着嚣张,却将皇后的话给堵死了。 作为皇后,有些事,她想管却也没办法如意, 做多了别人怀疑你的用途,都好说,最怕的是皇上怀疑你。 “做主子,确实应该有做主子的魄力。但也得体恤下属,不然……你这个主子很容易遭人非议。” “母后教导的是,儿媳定会更加注意这些。”姜姿这幅老实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无错处可挑。 “小姿,要在这宫中待多久?” “应当是三日。” “要不就住这儿吧,本宫也好照料你。” “这次进宫,儿媳是有目的的,皇上安排儿媳陪着淑妃娘娘,失子之痛,非常人能够忍受。”姜姿这也算是拒绝,她很清楚自己待在哪里才是安全的。相较于这儿,淑妃那儿会更加的让人安心。 “既然如此,本宫也就不留你了,不过你既然在宫中,每日来向我这个母后问个安,也是应当的。” 姜姿坐直了身子,看着前方悠闲的皇后。 “母后说的是。”姜姿将这事应下。 “回吧。”皇后摆了摆手。 姜姿带着春来离开。 “王妃,您为何要答应前来给皇后请安,您明知道这是个陷阱。”春来忆起今日之事,便觉得憋屈。 王妃身体又不是很好,就在外边受冻,要是冻坏了,她怎么跟三王爷交代。 “若是我不答应,便是连做媳妇的本分都没做到,怕是更容易让人编排。”比起上次同皇后的见面,这一次更有了些争锋相对的感觉,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能够看穿皇后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其实她很小心眼,又不伐心计。 上来便是以伦理之道压人,若是姜姿没有提到皇上,这第一局她便已经输了。而后便想为身在三王府的管家出气,只是这毕竟是三王府的家务事,她还算不得三王府的人,姜姿之言,让她不满,她却无话可说。受了这些气,若是她能放过姜姿那才奇怪。 前来请安,若只是如今日一般受这么点罪,她应当会庆幸。只是接下来三日,想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度过了。 “王妃,不如我们也寻个身子不好的借口?” “我今日身子确实不好,这也算不上是借口,只是即便是确有其事我们也不能这么做。” “为何?”春来有些想不明白,对于身份地位比你高的人,难道不是能躲就躲么? “后日你便知晓了。”姜姿心里也早已有了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皇后要做什么,她能做得不过是谨守本分罢了。 回到淑妃殿中时,皇上已经不在了,姜姿坐到了淑妃床旁,其他人也都已经让淑妃打发离开了。 “你进来时我便察觉到了凉意,明日还是不要出门了,你的风寒若是加重了,我对三王爷也不好交代。” “明日还需前往请安。” “请安?皇后要求的?” “恩。不过这也是我的本分。”姜姿看着我想并无怨言。 “若是你真的什么都不做,我反倒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淑妃这话说的,倒让姜姿觉得有几分尴尬了。 她这么纯良的人,到底是从哪里觉得她看着不像好人模样。非得有仇必报么?虽然这仇她确实不会憋着。 “不过明日开始,皇后可能便没有拿那闲工夫再来管你了。”淑妃微笑着。 “怎么?你已经开始行动了?”姜姿今日为觉任何异常。 “行动,早就开始了,只是我安排了这么久,他也应该开始起效了。”淑妃变得比以往更加果断了,经历这件事,能够温暖她心的人已经不多了,她连自己都都狠得下心,对敌人怕是更甚。 第59章 淑妃小产(四) 第59章 淑妃小产(四) 姜姿伸手替她撵了撵被角,低垂的眉眼带着些怜惜,抬头微笑着看着她,“大姐,这宫里的纷争将你变得越来越果决,但别忘了我们一直都在你的身后。” 淑妃望着姜姿,她要的就是姜姿这句话,她希望姜姿能够给她一个承诺,而她讨来的承诺,同姜姿自己说出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回去歇着吧,我也倦了。”淑妃摆了摆手。 姜姿回到偏殿,春来和夏至忙里忙外的将偏殿的东西收拾一番。 “王妃,明日你要何时起?” “明日早些唤我吧,辰时一到便唤醒我吧,明日一早还要前去给皇后请安。” “是。”春来瞧着不怎么高兴。应下后,转身出去了。 翌日,姜姿穿戴整齐,便前往皇后处,昨日同皇后的交谈,已是惹恼了她,现今她姜姿站在殿外,只是迟迟不见进去通报的人出来。 “娘娘,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皇后这样实在是欺人太甚。”春来小心的将姜姿身上的大裘裹紧。 “正好,让这冷风,将你的脑子清醒一下。”姜姿笑着说道。这样的建议,还不如不提。 等着姜姿没有等到宫人前来召唤,却等到了黑着脸的皇上,信步而来。 “拜见父皇。”姜姿立刻行礼。 这一大清早,皇帝不是从皇后宫中出来,而是要进去?这里面的意思着实让人费解。 “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宫中的宫女,一脸惊慌失措,皇帝会来是他们没有料想过的。 “来给你母后请安?”皇帝看了眼姜姿。 “是。” “呵。”皇帝这一声冷哼,让姜姿心里开始不安,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怎么就让他怒了。 姜姿低着头,头顶传来皇帝的声音。 “你母后就是这么对待来请安的人的?”皇帝说完,抬脚进门。 皇帝身后跟着不少的宫人,队伍的最后,还有两个宫人,拎着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宫女,这阵仗也让姜姿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姜姿跟着皇帝进了皇后宫中,皇后早已穿戴整齐,立刻行礼。她的面容也有些严肃,只是举止之中半未有错。哪怕如今皇帝的低气压完全是因为她而起。 “皇后……这可是你宫里的人!”皇帝说完,那宫女便直接被丢弃在了皇后的脚边上。 皇后身旁的宫女,皆是下意识的一避,反观皇后,却直接蹲下身子,认真的端详起那宫女。 “是,臣妾宫中的,不过从昨夜起便不见人影了,臣妾也不知她到底是去了哪里。” 皇帝看着她,她倒也坦然,直接迎上皇帝的目光。 “这个朕自然知道,因为昨夜她在朕处接受审问。”皇上直勾勾的瞧着皇后,他的话已经说明了,若是她肯主动招认,他会给她退路。 “审问?”皇后笑着,眼底没有半点惧意。 “皇上,你我夫妻这些年,臣妾何时有欺瞒与你,你若是有想知道的事大可以来询问臣妾,何必同一个丫鬟置气。” 皇后果然是聪明人,所言种种都能让一个对她有感情的人放松警惕,或许还会忆起过往种种,或许这就是她要的。 “朕问你,淑妃小产一事同你有无关系。”皇帝身上的气息也不如刚进门时那般的冷冽。姜姿暗道不好,三言两语间皇帝便有了转变,这对淑妃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臣妾……身为后宫之主,提及这事也有些许羞愧。”皇后低下了头,声音低低的,竟有几分忏悔之意。 “此话怎讲?”皇帝的尾音上翘,皇后这话让人有些许的讶异。 姜姿皱起眉头,此事既然是陷害,皇后自然不会承认,但是她所言却让人误解。 “后宫之主理应心胸开阔。在后妃有孕之时更应好生照料,而妾身……”皇后垂下脑袋,那模样像是难以启齿一般。反倒是让人讨厌不起来,若是一国之后,在你面前低下了头,你又如何怪罪与她。 “妾身,竟起了嫉妒之心,先前淑妃有孕之时,甚至起了……那些不堪的心思。”皇后所言竟开始有些哽咽。 “你们都先退下!”皇帝许是觉得这么多的下人见到了皇后的失态不好。 “姿儿,你也先退下吧。” 姜姿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离开皇后殿中时,姜姿还在思索,淑妃这次小产怕是无法将皇后扳倒了,皇后太懂皇帝,她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男人,要怎么做才能消除他的疑心,要怎么做才能保住她的位置,哪怕真是她让淑妃小产,皇帝怕也不会让皇后失了体面。 从皇帝未踏入皇后宫殿,到皇后一番话后的表现,姜姿深深皱起了眉,这皇后竟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回到了淑妃殿,见淑妃起色较前好转,姜姿坐到她身旁。 “大姐,今日气色瞧着不错。” “多亏了你在此,不然我怕是没办法恢复的这么的快。”淑妃笑言道。看着她的好心情,姜姿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应不应该将这件事告知与她。 “不过……你瞧着倒是有几分扭捏,可是出了什么事?”淑妃自然是知晓她从皇后处回来。 “这次的事怕是没法同我们所预想的那般。”姜姿一开口她便知晓姜姿所言的是何意。 “预想?我们预想的是如何?让皇上废了皇后?那是不可能的,我们能做的不过是一点点磨光皇后在皇上心里的位置。” “何况……我一个后宫妃嫔,出了再大的事都没法让皇上真正下决心废后,我们要做的不过是让皇后自己出事。” “我本不知如何同你讲,如今一看,你倒是看的透彻。”姜姿松了口气。 “在这宫中这么久,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我早已被吞噬干净了。”淑妃扯出一个微笑。 “听你之言,还有后招?”姜姿很清楚要废后,只能够挑皇帝最难以忍受的事来,一是干政,二是绿帽子,不知淑妃选了哪样。不过,从可信度上来说,还是干政最为可靠。 “皇后同她的儿子在这朝堂中做了这么多事,也该到了被揭露的时刻了。”淑妃说着,姜姿点了点头,如她所料。 第60章 淑妃小产(五) 第60章 淑妃小产(五) 很快就传了消息过来,皇后被禁足一月,原因是行为失当。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多说,姜姿便清楚,这个惩罚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皇后若是不想想要离开宫殿,根本不会有人拦着她。 “你小产的事,总得有人来背这个锅,不是皇后你想的是谁?”姜姿脑中出现一个人,辰妃。 入宫十载,一直未有身孕,却因长相出众,在淑妃为入宫前也是恩宠不断,只是如今淡了不少。 她一直都是皇后的人,从一个小小的宫女提携至今,在后宫也算是说的上话的,若是没了她,皇后怕是如断了右臂一般。 “在这宫中,皇后势力深厚,想要连根拔除现在的我还做不到,那就一点点来。” “你的目标是辰妃?”姜姿很清楚,她虽然说一点点来,但这小产并不是小事,若是这样的事,都无法让皇后失了左膀右臂,此事做得就太不值了。 “正是。”淑妃并不觉得惊讶,姜姿猜到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既然早已筹谋好了,你现在便养好身子吧。”姜姿望着淑妃略苍白的面容,竟起了一丝怜惜之意。 这后宫之路,是她替她选的,如今她走的看着顺利,却让姜姿不自觉的想起她也不过比她大了几岁罢了。 “师傅,让月青与帝同肩意义何在?只为了让月青扬名立万?这样的虚名么?”这是姜姿第一次思索这个问题。 “妹妹,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姜姿回过神来,便见淑妃含笑望着她。 “该不会是想念三王爷了吧?”淑妃打趣道。 姜姿面上一红,“未曾。” “放心,姐姐也是过来人,这点情绪还是能理解的,毕竟……新婚燕尔。” “大姐,真的没有。”姜姿觉得再这样下去,她的尴尬症就要犯了。 “何事?让爱妃这么高兴?”皇帝就站在不远处。淑妃脸上的笑意还未曾散去。 “儿臣拜见父皇。”姜姿立刻行礼。 “老三媳妇倒是一个开心果,能逗爱妃你笑,该赏。”皇帝占领了姜姿原本的位置,上下打量着淑妃。 “皇上不如想想赏妹妹什么,或许臣妾还能更开心。”淑妃毫不避讳的求赏赐,反倒是对了皇帝的胃口。 这宫里的女子,只要对上他,这性子便软了下来,皇后也顶多算得上是端庄,同他相敬如宾,也唯有淑妃能够这般直接的说出心中所想。更何况任何姿态的她,都让他觉得美。 “好好好,让朕好好想想!”皇帝那模样真是认真的思索起来了。 “待老三媳妇有孕,那孩子朕便封个亲王如何?”姜姿愣了愣,整个人都僵住了。 “儿臣惶恐。” 淑妃也有几分震惊,未曾想会给这样的赏赐,自古只有皇帝的孩子才能封为亲王,他却给三王爷的孩子这样的荣誉?难道是打算扶植三王爷的势力?比起二者争锋,他更希望看到的是三足鼎立? 而姜姿很清楚,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三王府,一下子就成了风浪口,不管是二王爷还是太子,都会分出精力,去堤防起三王,比起过去只会更甚。 “老三媳妇,你这魄力可不如你的姐姐,想你大姐,哪次朕的赏赐不是欣然接下,甚至如刚才那般直接向朕讨要。”皇帝看着并无收回的意思。 口谕也是谕旨,更何况这里有三个人,除了姜姿还有淑妃,就等于是见证人。 “好了,你退下吧,这是朕会找时间下个旨意的。” “妹妹,你去休息吧,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何不承了皇上的意。”淑妃如是说道。 这个时候,如果你不接受,只会被认为不识好歹,倒不如大方的应下。 “儿臣告退。”姜姿起身离开的时候,感觉脑袋晕晕涨涨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 姜姿脑海中出现一个疑问,如果季溪知道她惹了这么大麻烦回家,他会不会气晕过去?姜姿有几分无语,这宫中她什么忙都没帮上不说,反倒是四面树敌。将季溪的情况搞得更加的艰难了,今后怕是只能低调再低调了。 到了晚上,姜姿只觉得头晕涨的更加难受了,在用膳时,竟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时,淑妃刚好坐在床边。 “我这个病人还能下床来看你,你怎么就不行了?”淑妃笑着问道。 姜姿不知是因为发热的缘故,还是真心有所羞愧。 “娘娘,赶紧回去吧。您这样下地,对您的身子有害。”姜姿认真的劝说道。 “你好好照顾自己,本宫派人通知了三王,你怕是相思起病,我也就不留你了。”淑妃说完就离开了。 姜姿:“……”你到底是那个眼睛看出来她是相思起病了?分明是因为今天被皇上吓得好么? “王妃,你好些了么?”春来小心的问道,今日着实将她吓到了。看到姜姿就这样倒下去的时候,她万分慌乱。 姜姿看向春来,她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一般。 “好多了。”姜姿宽慰道。 翌日,姜姿醒来时,便见春来正候在床边,许是病糊涂了,姜姿连春来是何时进来的都没有印象。 “王妃,您醒了。” “恩。”姜姿还未全醒,觉得脑子还有点闷。 “王爷已经来了,在殿外候着了。”姜姿本不清醒的脑子,瞬间醒了过了。 “王爷来了多久了?” “快……一个时辰了。” 姜姿:“……”那么你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把她叫起来呢? “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回府了。” 姜姿收拾妥当后,便前去向淑妃告辞,免不了被淑妃打趣。 “见妹妹并非单相思,我也就放心了。这三王可是一大早便在这等着了。” 姜姿“……”其实这是你不应该提醒我的,我多过意不去。 姜姿吸了吸鼻子,“那妹妹就先告退了。”她若是回应了她,岂不是助长了她的气焰。 “去吧,也让三王等的够久了,该有的矜持都有了。” 姜姿离开之时,那步伐都比平常快了不少,她好似听到淑妃在身后说了一句,“果然万分心急。” 姜姿:“……”我还能说什么? 第61章 小别胜新婚(一) 第61章 小别胜新婚(一) 姜姿刚离开淑妃住处,便见季溪就站在了院中等候。 姜姿的脚停住了,却见季溪一步步慢慢的走向她。 “不是病了,为何还穿的这么的少?”季溪略有不满的看着姜姿。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应该在外边的么?” “你忍心让我在外边冻一个时辰?” 姜姿:“……” “回去吧。”季溪牵起姜姿的手。 季溪的手很暖和,或许是因为他是习武之人,到了冬天就成了姜姿的固有暖炉。 春来看见季溪的时候,一个慌张,险些将姜姿的大裘掉落在地。 季溪接住后,看了眼春来,“这丫头毛手毛脚的,怕是不适合在身旁服侍。 ” 春来:泪流满面,她知道错了。而且她会这样,完全是因为被您吓得呀! 上了王府的马车后,姜姿便觉得季溪的视线格外的炙热。 “听淑妃所言,你格外的想我,这病全因相思而得?” 姜姿下意识的躲避季溪的目光。 “是淑妃想多了。我是被父皇吓得。” “哦?是么?”季溪那怀疑的口吻,让姜姿莫名的心虚。明明自己说的是实话,但是为什么……突然连自己都开始不确定起来了呢? “那是自然。”姜姿挺了挺胸,做出理直气壮的样子。 “哦?几日不见上围有所见长啊?”季溪打量着姜姿。 “色胚。”姜姿立刻撇过身去,双手抱胸。 “挺胸不就是为了给我看成果的么?”季溪坐进了一些。 “胡说。”姜姿气急,但是她又不知如何反驳,到了嘴边就只能说出这两个词。 “好好好,就当我只是胡说,是嫌自己病的还不够重?”季溪说着将姜姿方才几个动作下掉落的大裘,重新披在了姜姿身上。 “马车里,有些热。”姜姿嘴上如是说,却也不敢将身上的大裘拿下来,因为她很清楚,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季溪看姜姿老老实实的,也就嘴上逞能,也没再闹她。 然而在这安静的氛围下,。姜姿却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情。昨日皇帝所说的话还在耳边。 要是季溪知晓这件事……姜姿垂下了脑袋,自己最近为何总是那么的……蠢。连她自己都有点忍受不了自己的蠢了。 做事都没有发挥自己应有的实力,而今自己的小心思都被人看的透透的,这实在有点迷失自我了。 “在想什么?”季溪见姜姿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有些奇怪的问道。 “那个……”姜姿纠结了一会。 “我好像做了一件蠢事。”姜姿小心的抬头看了眼季溪,他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见她看自己,便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既然你自己都觉得蠢,那应该是真的蠢了?” 姜姿撇了撇嘴,不想再说。就知道戏弄他。 “如果你是想说父皇的口谕,我想我已经知道了。”姜姿吃惊的望向他。 “皇上颁圣旨了?” “未曾,不过我有所耳闻。” 姜姿本就在猜测,季溪放在宫中的眼线,会是何人?如今看来定是皇上身旁人,不然这消息如何能传的这样快。 “怎么觉得此次进宫给我添了麻烦?” “可不是么?本来我们安安分分的在三王府过我们的小日子,那二人争得天昏地暗的,于我们又何干,如今怕是逃不开这旋涡中了。”姜姿轻叹一声。 最理想的状态,莫过于坐山观虎斗,如今……他们却是不得不进入这场争斗中。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置身事外,别说父皇不答应,皇后不答应,太子和二王爷也都不会答应。从很小的时候起,我便知道自己会是下一任君主的政治牺牲品。不过如果是我当了君王,一切就难说了。”季溪的眼中闪过一抹狠烈。 姜姿很清楚季溪对于宫中的所有人都没有情感,这对于一个在宫中长大的人来说,是不合理的。但如今看来这不合理之处,似乎又都合理了起来。他了解他们每个人心里那些龌龊的心思,谁对谁有几分真情。 “反正早晚都要站出来,以这种被动的方式站出来再好不过。他们要思索我有没有心争,也要考虑没有的话,又该如何拉拢我?”季溪紧紧握着姜姿的手。 他也清楚,最好的情况是坐收渔翁之利,不过他从未依靠心中的理想状态去办过事。在他心里更清楚的一件事是凡是都是靠自己谋划出来的,都是要步步为营,都是……装出来后才能得到的。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姜姿,只是现在他却在有了一丝害怕。害怕自己的面具会完全暴露在姜姿面前,害怕姜姿会离开他。正如姜姿所说,离开对她而言,并不困难,只要她有心。 “但只要圣旨下来了,三王府必定处在风口浪尖。” “风口浪尖?这些年,我有那一天不是在风口浪尖?别怕他们奈何不了我,父皇既然想要借此让我加入争斗,那便斗吧。他若是见不到自己满意的局面,是不会彻底放心的。” “王爷,王府到了。” 季溪听到后,便紧了紧姜姿的衣服。下了马车后,还紧揽着姜姿。 一进王府,便听他说。 “去请个御医。” 姜姿能够感受到管家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好像很失望,看着姜姿完好的回来,瞧不出半天受了委屈的样子。 “是。”管家应下。 进了房姜姿便问道,“这两日,可有窃贼进房?” “窃贼?我常在这屋里,何人能进来。”季溪说着着手扒姜姿的衣服。 姜姿立刻后退两步,你作甚? “你不上床休息?” “上。” “那……你准备合衣而眠?” 姜姿:“……” “换个衣服,我还是可以的。” “我只是想要表达一下自己体贴入微,毕竟娘子生病了,还是我来照顾比较好。” 姜姿:“……”她到底是断了腿了还是断了手?不过就是个小感冒,根本没有必要这般小心翼翼的。 姜姿坚定的说道:“我自己可以!” 季溪见她双颊绯红,方才揽着她时,觉得她的身体微烫,便知她是发热了。没想到,却烧出了一股子韧劲。 第62章 所谓真相(一) 第62章 所谓真相(一) 季溪就站在一旁望着姜姿,姜姿总觉得现在自己脱衣服的时候季溪在一边看着……气氛格外的……粉红是怎么回事? 姜姿撇开脑海中那些个奇怪的想法,很是大方的将外衣脱了,钻进了被窝了。 塌下生了暖炉,自然温暖,姜姿将自己裹紧了,也不去看站在一旁的季溪。许久没有动静,姜姿瞧瞧睁开眼,便见季溪就坐在床边,直勾勾的望着她。 “你怎么……” “什么?” “你不忙么?”姜姿委婉的说道。 季溪微笑着,生出几分无奈,这小妮子着实没良心,这是想要赶她走,他如此担心她,就想着在她身边陪着,她却不领情。 “不忙。” 姜姿:“……”她几乎能够肯定,季溪那厮如此狡猾,怎么会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不过是装着不懂。 “王爷御医到了。”门口的声音实在是接了姜姿的尴尬。 季溪的眼神太过宠溺,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了。 呆愣的躺在床上,让太医诊治。、 太医把了把脉,便开始询问姜姿症状,姜姿神游中,啥都没听到。 后来太医离开的时候,带上了季溪道:“王爷……” “太医不必为难有话直说便可。”季溪皱起眉,难道说姜姿病的很严重? “微臣怕……王妃已经烧糊涂了……” 季溪:“……”这真的是御医么?不会是骗子吧。 “方才微臣问了王妃好些问题,王妃都没有回应,这反应也太慢了些……怕是这烧耽搁了些时间,让王妃有些神志不清了。” 季溪:“来人……送御医出去!” “王爷,微臣还未开药呢?” 季溪黑着脸道:“不必!” “王爷,你可不要放弃治疗啊,王妃如今有些不清醒,但是吃了药还是能够好转的!” “送客!” 那御医喋喋不休,姜姿:“……”她不就神游了么?至于说她神志不清么? 季溪黑着脸吩咐人去请大夫,一进门便见姜姿一脸委屈的望着他。 那气顿时散了大半。 “好了既然已经将他赶走,你就别气了。” “没生气,就是憋屈!”姜姿说着闭上了眼,就当她睡着了好吧。这下总没有借口说她神志不清了吧。 姜姿本只是想装睡,奈何这眼睛一旦闭上,就很难再睁开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只知道有双手牵着自己,那感觉格外安心,她睡得也就更加的安稳。 姜姿睁开眼,便见季溪坐在床边,一手紧握着她,另一只手拿着一本书,看的认真。他手上温热的感觉,让姜姿不由的微笑。 季溪这人让人挑不出错处,他总能无条件的对她好。 或许一开始她觉得他是有目的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更何况他的理由太牵强,同他的付出,也根本不能成对比,只是现在姜姿却不想再怀疑他了。因为……一个人将细节都做得如此完美,或许他是真的喜欢她?想到这个可能姜姿的笑意更甚。 “刚醒来,一个人傻笑些什么?”季溪说着,放下了手中的书,另一只手便贴上了姜姿的脑袋。 “还是有些汤,药已经好了,我让人端进来。”季溪说着,姜姿的脸拉的老长,喝药……简直痛苦。 但是季溪就在身旁,而且直勾勾的盯着她,姜姿根本没办法拒绝。 一口干了后,口中苦涩的味道简直快要将她淹没。 季溪塞了一颗蜜饯给姜姿,笑着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模样。 等苦缓解了后,姜姿问道:“今日你好像格外的闲?” “还不是为了你,你病着我脑子里可塞不下其他事。” 这么直白的话,姜姿难免尴尬。 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她说道:“算算日子,姜月同二王爷的婚事也近了。” “就在这两天,礼物我也让下人准备妥当了,你不必担忧。” “我可没忧心,不管我送什么,她都高兴。”姜姿有些傲娇的说道。 她进了这三王府,同外界的联系少了不少,但她清楚的知道,有些人不会轻易改变,情分更是难以割舍。这些年,姜月早已成了她生命里必不可少的人,名义上的师姐,实际却是家人。 “那不如就不送了,我见不得她高兴。” 姜姿:“……” “说笑呢。”季溪揉了揉姜姿的头发。姜姿此刻本就凌乱,便季溪一揉,这头发就更加乱了。 姜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季溪也只是笑着并未有所表示。 直到姜月的婚礼那天,姜姿的病才有所好转,姜姿甚至怀疑,若是她的病没有起色,季溪是不是就不打算让她出门了。这两日待在屋里,实在是闷的可以。 穿戴整齐后,二人便从三王府出发,前往二王府。姜姿本应在相府,只是出嫁随父,如今她首要的身份却是三王妃。 然而这个身份就现今而言,可比相府嫡女讨喜的多。 姜姿本分的坐在了女眷一桌,同季溪分别开,难得见到了淑妃。 “淑妃娘娘身子为好,怎么出来了?” “三妹妹的大事,我这个做大姐的怎能不来。”淑妃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到了身旁,随即而来的便是各种讨好的女眷。 她们乐此不疲的在姜姿身旁转悠。 对他们而言这的确实唯一接近姜姿的好时机,毕竟如今姜姿手中握着三王府未来的归属权,这让不少人眼红,为了自家夫君未来的前途,这三王妃自然是要拉拢的,更何况她身旁坐着如今极为受宠的淑妃娘娘。 姜姿笑着应付众人,待婚礼真正开始时,她却觉得格外的疲倦。 眼间的姜姿,却突然发现了不应出现在此的人。 她站起身,走向那人。 “灵儿?你为何在此?”姜姿看着姜灵有些吃惊。 姜灵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为何不在相府,而来了这二王府。 “二姐,我是……来找你的。”姜灵神情严肃,那认真的模样,姜姿以往从未见过。 姜姿拉着姜灵出了二王府,找了一僻静的处,并让人把守了周围。 “所谓何事?” “二姐……有件事我觉得你不应蒙在鼓里,我今天必须要告诉你。”姜灵坚定的说道。 第63章 所谓真相(二) 第63章 所谓真相(二) “是什么事?搞得这么严肃?”姜姿笑着问道。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一些紧张的氛围。 “二姐,我母亲的事其实并不如表面那么的简单。” “她对二姐虽存在怨言,却是个没有胆子给父亲代表绿帽的人。你想想她真能看的上一个和尚?” 姜灵的疑问其实姜姿一早就思索过,只是那时候季溪给了这个消息,她自己也派人打探过,并无异常,只是如今姜灵重提此事姜姿即便是心存怀疑,但是更怀疑的确实姜灵之母若是没有做过,为何不为自己辩解。 “有何隐情?”姜姿皱起眉。她不愿意怀疑季溪,特别是在她已经决定相信他的时候。 “二姐,你那么聪明难道猜不到么?” “母亲为了我被人利用操碎了心,而由她生命作为代价换来的,我却并不想拥有。”姜姿的面色有些苍白。 不仅仅是因为姜灵说的真实,而是因为她曾经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为什么在姜家出了丑闻后,太子依然愿意娶姜灵,若非姜灵提出守孝三年,她也快出嫁了不是么? 若是孟姨娘真的同那和尚有所交集,那寺庙中人真的会一点都没有察觉?若是察觉了,为何会留着那坏了寺中规矩的和尚?姜姿想着便又想到了季溪同那方丈的熟稔,瞧着并非泛泛之交。姜姿害怕自己继续想下去。真相,往往伤人。 “这些你是如何知晓的?” “慕戈是三王爷的人,我……”姜灵这般难以启齿,姜姿便清楚,这事对她而言并非一个好的记忆。 “我知晓了。”姜姿打断了她的话,她并非让她全盘托出。只是现在自己真的很慌。 回到宴会厅时,身旁已经没了姜灵,淑妃望着姜姿,有些疑惑的看着姜姿。 “怎么了?一直在走神?”淑妃关切的问道。 “没事。”姜姿摇了摇头。只是脑子里那件事根本就挥散不去。越想就越是在验证姜灵所说的话。 “王妃,王爷在门口的马车上等着您。”姜姿看了眼宴席,是时候撤了。 “你去查查,王爷同孟姨娘有没有过接触。” “王妃?” “将我吩咐的事告知桃儿,让她吩咐下去查到这件事。” “是。”春来应下,只是脸上的疑惑未消。 “怎么?席上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姜姿望着季溪,她问不出口,只能摇了摇头。 季溪拉着她坐下,“我听闻,席中姜灵来寻过你,她可有同你说她想让你说服相爷,让相爷接受兵部尚书的提亲?” 姜姿扭头看他,这事她从未听闻,不管是在姜灵口中,还是姜鸿口中。 “慕戈?想娶姜灵?”姜姿依稀记得,她看出了慕戈同姜灵之间的猫腻,同慕戈提过此事,当时慕戈还推脱了。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成亲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难道姜灵前来并未同你说此事?” “恩,她只是想念我了,过来看望一番,并未说其他。”姜姿下意识说道。说完,她便知晓自己或许已经相信了姜灵所言。 “你先去休息吧,我去书房还有些事要办。” “好,姜姿只身回了房,却只是呆呆的坐在桌前发呆。” “王妃,该就寝了。”春来提醒道。 “事情办妥了么?”姜姿并没有看她。 “已经办好了。” “那你先退下吧。”姜姿能够听到春来出去并合上了门的声音,而她继续保持了这个姿势,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脑海中过滤了很多事,如果孟姨娘所做,皆是季溪指示的话,姜姿的眸子暗了暗,他要用舆论将她推至浪口,又好意帮她处理了家务事,换取她的信任,成亲后无微不至的照顾,几乎让她彻底依赖起了他。 而他无时不刻不在说明一点,他是真心喜欢她,并非装出来的,让她相信的同时,连带着险些丢了自己的心。 对他而言最保守的莫过于合作伙伴成了一个非他不可的女人,这样确保万无一失。他……一直都在算计我?姜姿觉得闷闷的完全透不过起来。深吸气,才觉得好了些。 季溪将假的都能演的跟真的一般,实在是佩服。姜姿自嘲的勾了勾唇。 想不到,在勾引人这方面,她竟输给了他。原因……或许是她还不够狠吧。 季溪进门的时候,姜姿已经睡下了。 季溪也没有过多的注意,只是第二天早上季溪就发现不对劲了,姜姿的脸红的格外的不正常,摸了摸额头,烫的吓人。 立刻请了大夫来。 “王妃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为何会突然发烧。”季溪看向周围的丫鬟们。 见春来吞吞吐吐的但却没有说话。 “春来!” “王妃昨夜里,一直坐着,也没穿大裘,坐到了很晚。”春来低着头说道。 季溪的面色很难看,“你就是这样照顾主子的?” “王爷,奴婢觉得王妃似是有心事。”春来立刻补充道。 季溪望了她一眼,示意她接着说。 “王妃昨日,见了三小姐后便开始走神,在席上也不理人了。许是三小姐说了什么,王妃才会如此的。” “你们照顾好王妃,记得让王妃把药喝了。”季溪说着便离开了。 待季溪走远后,姜姿便睁开了眼,看了眼春来。 春来抖了抖,王妃我也是没办法,要是啥也不说,铁定会受罚的。 “你们……都先出去吧。”姜姿说着,便见众人依旧站在原地。 “到底谁是你们的主子?”姜姿即便是生气,这话说出来时也是软绵绵的。 众人这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你可以出来了。”姜姿的话音落下,她的床前便站了一个白衣男子。 “我来要你的脸皮!”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姜姿轻笑道:“我知晓,而且……你若要我便给你就好。”姜姿这般爽快,倒是他未曾想过的。 “不过……你可否替我做件事?” 男子的眉头皱起,他就知道姜姿可会这么轻易的给别人想要的。 “何事?” “不如……你给我找个安身之所?” 第64章 所谓真相(三) 第64章 所谓真相(三) 姜姿在等待中睡去,她也不知道那个神秘的男子何时离开的,而自己居然会在他站在面前的情况下入睡。 姜姿笑了笑,她很清楚的知道,每次他的出现都很突然,嘴里所说都是令人惧怕的话,但是尽管如此,姜姿却没有察觉到他的杀气。 姜姿甚至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无可奈何。 若是有的选择,他并不想一次一次的来寻姜姿嘴上说着这种令人害怕的言语。 姜姿穿上衣服,起身去了书房。 “王妃,你身子正虚起身作甚?”桃儿站在门口唤道。 “进来吧。”姜姿说道。 “你可有查到什么?” “没有,孟姨娘之前同王爷并没有交集,我查探一番后也未曾发现孟姨娘同王爷有过私底下的交流。”桃儿跟了姜姿这么久,自然很清楚姜姿,她从来不会平白无故的怀疑人,往常姜姿让他们去查的事也从未出过差错。只是这次,是否是王妃怀疑出了错? 进王府这么久,桃儿都已经下意识的信任起了季溪,他确实对王妃很好不是么? “去孟姨娘私通的和尚寺中打探,若是你露了面,还未查到什么,也不要离开,跟着那些人,看看惊了他们后,他们有什么反应。” “是。”桃儿应下后,便出去了。 姜姿走到书房,脑海中便浮现出了几乎完整的计划。季溪对她都有这样的心思,那么她不认为对于那个位置他有所惧怕,又或者说一切可能早已在他的掌握中,她惹不起难道不能躲? 姜姿只觉得自己的肩上好似千斤中,险些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一直活在黑暗中,一步一划,却不曾想栽在了季溪这儿,而且栽的那么的心甘情愿。 她甚至觉得自己若是再不离开,那么等着她的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怎么在这儿待着?不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么?”季溪推开门说道,他说着便走到姜姿身旁,姜姿面前有副字,似是姜姿刚写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回去吧。”季溪拉着姜姿往外走。 姜姿看着他的背影似是发现了几分他的焦急。 接下来的日子,姜姿瞧着格外的安分,该吃药时吃药,该睡时睡,半点脾气没有。 “后日我邀了六弟夫妇,一道去打猎,你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出去走走?” “好。”姜姿欣然应下。 他若是不说,她也会找机会出去,他既然提了,更是称了她的意。 是夜,姜姿醒来时,却发现季溪并不在房中,姜姿皱了皱眉,半夜三更他是去了何处? 而姜姿恍惚见,就见白衣男子在她的房中落地。 “怎么?你是找到我的安身之所了么?”姜姿笑问道。 “你放心,那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不会有人知晓。” “你怎么知道季溪不在?” “因为我跟着他出了门。”他也不避讳。 “哦?可否带我去寻他?”姜姿知晓他轻功厉害,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进出从未被人发现过,若是他带着,或许真能探听到什么。 男子点了点头,姜姿便被拦腰抱起,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让姜姿疑惑的是,他停下的地方是万福楼。 姜姿同他站在了季溪所在的隔壁屋,灯光下还能照出季溪的影子。 “王爷这么晚出来,若是让王妃发现了如何是好?”姜姿愣住了,她的大脑在那一刻好似当机了一般,耳朵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都似同她隔绝了一般。那声音……是月娘!她自嘲的一笑,她生命中最为看重的两人,背着她各自谋划。 “不是有事要说么?说正事吧。”季溪的声音冷冷的,透着几分冷淡。 “王爷,你要知道我才是你真正的合作者,王妃最后只能够成为你的附属品,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联手将王妃手中的权利,移交与我?你觉得如何?”月娘所言,让姜姿自嘲的一笑,她不知道他们是何时搭上线的,但是用计?用什么计,月青掌门是她,难不成还能夺了她的掌门之位。 “从我入京以来,可是帮了王爷不少的忙,如今王妃怕也已经被王爷伪善的面容所蛊惑,我也该尝到甜头了吧?” 入京以来……也就是说从月娘出现在这儿起,他们二人就是一伙的。 “凭着你同月青掌门的同门情谊,难不成月青掌门会信一个外人,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知我,恩?”季溪的话让姜姿的心,雷起了鼓。四周静悄悄的并没有人说话。 姜姿珉唇,继而微笑。 月娘是不会将她就是月青掌门之事脱出的,因为若是让季溪知晓,他就没有同月娘合作的必要了。 “我同王爷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怎么可能会瞒着王爷,不过王爷你得知道,你的真面目若是让王妃知晓,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乖巧。我要见王妃可是一如反掌。”月娘轻笑道。 姜姿忆起了柳飞,柳飞的作用怕是就是这点了吧。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做不了怪?”季溪沉声道。 “我可是听闻,王妃已经着手查孟姨娘一案,王爷你可有信心全身而退?”月娘的笑声,尤为刺耳。 姜姿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是第一次发觉,自己竟然到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地步。自己的一切都在那二人的眼皮子底下,那深深的无力感,竟让她险些站不稳。 “谁在那?”季溪出声道。姜姿感觉季溪的视线已经固定在了自己身上,那种感觉,竟让她觉得害怕。 而她的身旁之人,反应很快,下一秒便带着姜姿离开了那儿。 回到王府,姜姿看了眼他。 “既然要走,便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你能不能找个跟我身形差不多的人,至于这张面皮,下葬后,你再回来取可好?” “我知道了。”说完他便离开了,姜姿脱了衣物,钻进被窝。如今的她……竟只能够相信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人。 从她接手月青以来,她自以为她已经能够看透人心,然而对于自己相信的人,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理智分析,比如……月娘,她只当她有野心罢了。却不曾想其实她一直都想要拉她下马。 第65章 何处归家(一) 第65章 何处归家(一) 姜姿知道季溪已经回来了,他小心的掀开被子,从背后抱住姜姿,柔声问道:“怎么还没睡?” “你去哪了?”姜姿故作不知的问道。 “出了点事,方才和慕戈一道去处理了。” 姜姿没有说话,他的借口多么的完美,若是往常自然是相信他的话,但是现在她已经知晓方才他见的人到底是谁,只觉得悲凉。 成亲至今,他同她到底说过多少谎言?她不清楚,也没办法搞清楚了。 姜姿连日来对季溪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差别。论起做戏,她未必会比他差。 “王妃。”桃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进来。” “王妃,您让奴婢查的事情有眉目了。”桃儿严肃的说道。那表情似是真查到了什么不得了了。 “哦?是什么?” “王爷先前确实同孟姨娘有过私底下的见面。”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晓了。”姜姿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其实听到这姜姿都已经明白了,季溪从月娘进帝都便已经开始算计,孟姨娘一事,对他而言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管家的权利你掌握了多少?”姜姿望见从门口慢慢逼近的人,便这样问道。 “王妃放心,已经有了大半。”桃儿自信的回答道。 “看来,三王府要出个女管家了。”季溪欣慰的说道。 “奴婢还需要多加磨炼才行!”桃儿十分谦虚的说道。 姜姿站起身,从枕下拿出了一叠卖身契。 “这个,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好生保管,切莫让人盗了。”姜姿交代着。 “王妃,这个还是放在王妃处好吧,我这实在是……”桃儿有些为难。 “王妃让你拿着,你便拿着吧。”季溪看了眼姜姿,他有些看不透姜姿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这卖身契握在手中才是最安全的做法不是么?身边的人即便是再可信,他也不会给她这么大的权力。 “多谢王妃。”桃儿接过卖身契。 “该出发了时间就快到了。”季溪走到姜姿身旁说道。 姜姿点了点头,他二人要离开王府三日,而原本一道狩猎的仅有六王,听闻二王爷带着月娘同样出席了。 “你们姐妹多日未见,趁此机会叙叙旧,不过可别忘了给你夫君我加油打气。”季溪扶着姜姿上了马车。 姜姿笑着点了点头,不知他口中所说的姐妹,是指年默还是月娘。 “既是狩猎,还带了家眷,那么家眷不能参与你们的比赛么?”姜姿有些期待的问道。 “你身子刚好,再说年默乃大将军之女,又常年跟着六弟镇守边疆,想要超越她,怕是困难。”季溪皱了皱眉,关切的说道。 “年默是困难,但是姜月同我一样手无缚鸡之力,让我们一道参加吧,不若我们几个原地等着你们,着实无趣。”姜姿讨好的说道。 “再说吧。”季溪并未答应,听到他的话,姜姿便知道他是不会同意的,但是到了地方也不是他不同意四个字能够解决的。不管是年默还是姜月可都不是简单的主。 这次狩猎,本就各有心思,他们会老实的守在原地,她是不会相信的。 姜姿同季溪到的时候,六王同年默已经到了,甚至已经搭起了帐篷。 “三哥,今天你难得迟到啊!”六王笑着走了过来。 “三王身旁带着三王妃,想要早到也是很困难的。”年默毫不避讳的开起了玩笑。 姜姿:“……” “是我们起晚了。” 姜姿看了季溪一眼,似是再说你还不如不解释。 “都到了,看来是我们来晚了。” 姜姿见二王牵着姜月下了马车,信步朝着他们走来。 “既然人都齐了,不如开始吧。”六王兴致颇高。 “好。”二王立刻应下。 三个男人便带着属下前去狩猎,令姜姿有些疑惑的是没想到年默和姜月居然都对他们的安排表示赞同,丝毫没有不乐意的样子。 三人回了帐篷内,“你们难道不想跟着去?” “既然是第一天就让他们自己好好玩,我们也许久没见了,聊聊近况不是更好?”姜月笑言道。 既是出来游玩,他们备的东西自然也不差,姜月煮着茶,姜姿沉默不语。 “瞧着你俩如今当了姐妹,这习惯还是没变。”年默怀念的说道。 姜姿愣了愣,听她这么说,姜姿倒忆起从前了,在月青之时,她们三个坐在一起,便是如此。她们并非十分感性之人,在一起之时更是。只是这样的氛围从前的她们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你们说,这次我们一起出来,太子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坐不住了?”姜月带起了话题。 “这种事从来都不需要我去操心,更何况我家那位也不是个迷恋权势的人。” “若是以前的他,确实会坐不住,或许已经跟来了。毕竟如这样的私人场所我们三在此密谋些什么他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他不会?” “他不是没来么?” “那女子当真神通广大,如今竟能让太子改了心性。” “一个人的心性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改变了的。” “他明面上或许是听了她的话,不出现,但是却未必真的不会出现,所以这些天还是小心为妙。若是太子想岔了,或许就会想拿我们试刀。” “有我在你们有什么好怕的,这个世上可没几个是我的对手。”年默自信的说道。 “六王应当能打得过你的。” “哎,我家夫君要是没我厉害,我还需要他作甚?”年默那一脸傲娇的表情,逗笑了姜姿。 “不过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聊这些朝堂上的事,我不爱听。更何况这些勾心斗角的听起来多累啊!”年默撇了撇嘴,表达着她的不喜。 姜姿轻笑着,“不谈了,不如谈谈某人初为人妻的感受?”姜姿望着姜月说道。 年默立刻配合的做八卦状,当事人却显得格外的淡定。问我作甚?你们不也是那么过来的么?都懂得说开了就少了这份情趣。 第66章 何处归家(二) 第66章 何处归家(二) 季溪等人回来时,年默已经准备了好了一切。 她同六王常年都在边疆镇守,野外生存这方面更是无可挑剔。 她已经架起火,兴奋地看着地上的猎物。 “给你打了只狐狸。”季溪将受了伤的狐狸放在姜姿面前。 姜姿愣了愣,“用来养?”姜姿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扒了他的皮用来做大裘,应该会更暖和一些。”季溪看着手中挣扎的狐狸,一把将它丢进了笼子里。 姜姿:“……” “也就三哥有心,这狐狸精着呢,三哥追了许久,才将它拿下的。”六王有些羡慕,他也想给年默一只,不过不是为了做衣裳,是为了用来养的,年默对这种长得好看的动物,一向没有抵抗力。 “都说狐狸通灵,我们还是养着她吧,抱着她应该也能取暖。”姜姿笑着说道。她的目光望向那只全体通白的狐狸。它似是听懂了姜姿的话,竟也不闹了。 随后同姜姿一道看着季溪。 “好。”季溪爽快的应下了。 “三哥,给。”六王拿着一只腿直接给了季溪。 季溪接过后,便拿出刀切成了小块。 “可以吃了。”季溪说着,姜姿也不客气。 “这野味,倒是比以往家中的美食勾人食欲。” “野味,就该大块撕咬,更对味。”年默看着姜姿说道。 “是么?” “给。”年默又将一只腿给了姜姿。姜姿倒也不避讳,直接开啃。 “确实。”姜姿笑着说道。 季溪看了眼自己切得小块肉摇了摇头。没想到本想借此献个殷情,却也没成。 这两日他也瞧出了姜姿的情绪不对劲,看着好像同以往并没有什么差别,实际上却在不知不觉中拉远他俩的关系,但是他也说不出来,有这些改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明日狩猎让我们一道参与如何?”年默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六王有些为难的看着季溪,他也很清楚,自家的这个,最耐不住性子,今日没提出来已经是极限。 “两位嫂嫂对狩猎应不大了解。” “谁告诉你们的?”年默说着,季溪便扭头望向姜姿。 “你会打猎?” “那是自然。”姜姿笑着点了点头。 “不仅会,还不赖。”姜月接上话。 只是不知她说的是姜姿还是她自己,因为说话时她的眼睛看着二王。 “既然如此明日比个赛如何?”二王看向季溪。 季溪微皱了皱眉,不管会不会他都不想让姜姿去,太危险。 “好啊,比赛再加个彩头如何。”姜月笑着提议道。 “哦?二嫂想要怎样的彩头?”六王自然是看出了季溪的不愿意,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大势所趋的情况下,季溪即便是再不愿意,也没办法改变现在的情况了。 “都是一家人,谈钱太俗,但是若是没有赌注也显得无趣,不如就赌命,如何?” “赌命?”姜姿喃喃道。 “若是日后有难,另外两个无条件救一命如何?” “好。”六王率先应了下来。 这同暂时联盟没有差别,有了这个条件,二王爷悬着的心也就可以放心了。 “我没问题,兄弟之间,这赌注倒显得小了些。”季溪说着便低下头,继续吃他那切的小块的肉。 姜姿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着说是救命,按着季溪的性子救了一命,指不定让你拿什么来还。 一顿饭在看似和谐的氛围下结束,姜姿同季溪进了帐篷,季溪便拽着姜姿手,不让她走了。 “怎么了?”姜姿转过头看他。 “娘子……你最近是不是生气了。”季溪捏着姜姿的手,看着姜姿有些许讨好的意味。 “没有,应当是你想多了。”姜姿摇了摇头,就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反倒被季溪拉进了怀里。 “没有么?但是现在每天晚上你都背着我睡,也不常看着我的眼睛说话,而且……好几天都没抱我了。”姜姿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很压抑。 那沉重的感觉,就好像是要将她吞没了一般。 知道了这么多的她,哪怕是装得再怎么的若无其事,也不是那个一无所知全心信任他的人了。如何能够做到看着他的眼,害怕自己的想法,会被揭穿,也没办法拥抱他。因为一落入他的怀抱,就会让自己有种想哭的冲动,就好像是现在一般。 “没有,你想多了。”姜姿说着,双手环着他的腰,回抱住他,如今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很多事她并不想让季溪知晓,她能做的只是尽量同以往一样罢了。 “是么?但是来这时有这么多的机会,你却未曾告诉我你会打猎。” “这个对你而言很重要么?”姜姿反问道。 “重要,你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 姜姿:“……”自己的心好像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明明知道他说这些与爱无关,不过是为了让她沉迷,但是她却没有抵抗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逃离。 “以后……我知道了。”姜姿乖巧的说道。 “好了,早些睡吧,明日我可不想让二哥赢了去。” “姜月可也是打猎能手,别看她瘦瘦的,力量很足!” “恩?你难道不知道么?你夫君我长时间的隐藏实力,明日我两合力,还会怕二哥他们那对中看不中用的?” 姜姿笑着,没有反驳他的话。 这营帐自然比不过王府,只是季溪还是同样的姿势,紧紧的抱着姜姿。 “怎么?睡不着?”季溪闭着眼问道。 “没……就睡了。”姜姿闭上眼。意料之外的是,很快她便睡了过去,没有再被外边的狂风干扰,也没有因为身旁躺着的是季溪,惴惴不安。 翌日一早,姜姿等人穿戴整齐,便上了马。 犹记得季溪看见姜姿带着一套利落的骑马装时的表情,不管是真是假,那是姜姿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骗过了她一般。 “走吧。”三队人选了不同的路出发,季溪牵着马慢悠悠晃着,偶尔还让姜姿欣赏一下延边的风景。 “不是说要赢?”姜姿看了他一眼,驾马快速前行。 第67章 何处归家(三) 第67章 何处归家(三) 季溪望着姜姿疾驰而去的背影,轻皱起眉。而后快速驾马追去。 “嗖”一支利剑穿过一片树叶,直接扎在了树前方的野兔腿上。 姜姿下马,望了眼季溪。而后走到兔子身侧, 提起它的耳朵,将它拎了起来。 “今天的首个猎物可是我打下的。”姜姿骄傲的扬起了脖子,手中的兔子试图挣脱,却被姜姿牢牢掌控住。 姜姿那一脸求表扬的神情,让季溪忍俊不禁。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撩开他额前的碎发。 “是是是,娘子你真厉害。”季溪配合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些宠溺的味道。 姜姿转头望向他,却见他那张精致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姜姿僵硬的转过头,她害怕自己会眷恋那份笑容,那样的美好,理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战胜不了理智。 心跳因为他那简短的温情,快了好几拍。 她要早些离开了,不然……就完全陷进去了。姜姿思索间,季溪突然将她拽到了身后,一脸警惕的看向四周。 “保护王妃。”他的话音落下,从四面涌现了四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绕住。 “等下跟在我身后。”季溪扭头叮嘱道,他的表情及其严肃,眼神中带了几分杀意。 姜姿知晓,已经来了。 一支箭划破周围的阻拦,直直的朝着季溪而来。随后四周围都出现了一支支锋利箭。而四个黑衣人就好像是铜墙铁壁,并没有让一支箭穿过他们。 很快暗处的人便按捺不住了,涌现出来。他们的人数竟比我们多了一倍余。 姜姿担忧的皱起眉,她已经猜到这儿怕是太子的人,只是太子居然放弃了二王和六王选择了季溪。这是姜姿未曾料到了。或许是太子身后之人的出谋划策。 原本姜姿以为那人是不想太子干预此次三王狩猎,未曾想她不仅让太子干预了,想要的还是是季溪的命。 双方交手,短兵相接的声音,听得姜姿汗毛直立。 那四人一看便是高手,但是因为人数的差距,姜姿也能看出他们的应对渐渐的变得吃力起来。 季溪解决着偶尔的漏网之鱼,却没有让一个人近了姜姿的身。 姜姿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是一个坐在马背上的黑衣人,他将手中的弓拉满,然后放开了手。 姜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支呼啸而来的箭,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好似停止了一般,“咻”那箭飞快的朝着季溪的后背而来。 身体的动作,比她的大脑还要快,她突然从背后紧紧的抱住的季溪。双手环着他的腰,身体微微发颤。 她能够感受到箭突破自己后背的疼痛的感,还有血液慢慢流出的温热感。姜姿紧紧的抿着唇,一声未吭。 季溪一剑将面前的人刺死,伸手附上了姜姿放在腰上的手。低声说道:“别怕。”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是那么的冷漠,他以为姜姿是害怕了这样的场景。 “王妃!”一声急切的呼唤声,让季溪回过神来,背上的姜姿呼吸慢慢的急促起来。 “别回头……就这样……我疼。”姜姿软软的说道。 季溪的脚定在了原地,久久回不过神。就连杀手已经到了面前,都未曾察觉。 一个黑衣人,一刀砍向杀手的后背。担忧的看了眼季溪,随后又重新加入战斗。 季溪的手慢慢的收紧,“让我看看好么?”他低声询问道。 只是背上的姜姿没了声响,他立刻转过身,拖着姜姿,便见利剑穿过了姜姿的后背,姜姿的后背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妖治的动人心魄。 “三哥!”六王的突然到来,让杀手立刻往外撤去。 “一个都不要留!”季溪冷冷的说道。他抱着姜姿上了马,快速驾马离开。 六王看了眼季溪的背影,二话不说开始杀敌。 季溪害怕触碰到姜姿的伤口,他将姜姿放在了身后,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姜姿的双手,身怕她掉了下去。 马儿跑的很快,就好像明白主人急切的心情一般。 到了王府门口,影已经识趣的请来了御医。 门口的桃儿望见姜姿,当下捂住了嘴,眼眶含泪。 御医也不含糊,在季溪将姜姿放下后,便仔细查看姜姿的伤口。 “王爷,现在要先将王妃体内的箭拔出来。” “那你倒是拔啊!”季溪吼道。看着姜姿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他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面容焦急,屋子里的血腥味让他害怕,这样的情绪已经很久未曾出现过了。当他只身闯入敌对帮会,斩杀对方高手一十八人时,他没有这样的情绪,在他知道皇后想要他的命时也没有这样的情绪。在他亲眼看见自己的乳娘被人推进井中时还是没有,却在这一刻迅速的滋长蔓延至全身。 太医用刀在姜姿的后背划开了一个十字。 光洁的后背已经被血染红,然而破了皮的十字,还在往外渗血。 太医的额头满是汗,被三王这样盯着,还能若无其事,那是他定会敬对方是个英雄,只是他只是个大夫罢了。 “王爷……微臣要拔了。”太医小心地询问道。 季溪丢给他一个眼神,那眼神似是在警告他,如果有什么差池,他这条命也就不用要了。 但同时又好似在责备他浪费了时间。 太医的双手握着箭,垂直向上,用力往外一拔。 姜姿一声轻哼,季溪紧张的看向本已昏迷的姜姿,却见她皱着眉,轻声说了句:“疼。” 季溪脑子的绷着的弦在那一刻断了。 “来人,把他拖出去斩了,立刻换个太医来。” 那太医立刻说道:“王爷,王妃拔箭很顺利,没有其他损伤,只是王妃的箭上有毒。”他的语速很快,深怕自己说的慢了,季溪就已经将他拖出去斩了。 季溪看了眼箭头,哪里已经发黑。季溪握紧了拳头,看着还楞在原地的太医。 “愣着作甚?还不快点止血!”季溪恶狠狠的说道,双眼透着凶光,就好像是一头残暴的野兽,下一秒就会不讲轻易的扑到你的身上。 “是,是。”太医松了口气,只是手却在颤抖,往姜姿的伤口上撒着药粉。 药粉浸入伤口,让姜姿不由自主的落下了眼泪。但是她却没再喊疼。太医见了,朝着姜姿喃喃道:“谢谢”。手上的动作都快了不少。 第68章 何处归家(四) 第68章 何处归家(四) 太医兢兢战战的包扎完姜姿背上的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的脸上已是满头大汗,提起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慢慢的放松下来。 任谁在三王爷如此威压下,保持镇定都需要很强的精神力。 “能解么?”季溪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太医感受到了一束冰冷的视线,朝着他射过来,下意识望向季溪,却见他正专注的望着似是已经睡着了的王妃。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柔和的。 “什……什么?”太医小心翼翼的出声,生怕之前听到的是错觉。 季溪扭头望向他,那眼里的嫌弃根本藏不住。视线相对,太医的背后又开始冒起冷汗,全身绷紧,他甚至觉得若不是自己现在对他还有用,他一定会如刚才那样,直接让人把他拖出斩了。 连皇帝都未曾给过他那么大的压力,现在居然在三王爷身上瞧见了。 而屋子里甚至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太医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若是三王爷变态的觉得他的呼吸声打扰了王妃休息,自己岂不是要被扒一层皮。 “箭上的毒,能解么。”季溪将方才的话拉长了一些。 太医看了眼放在一旁拔出的箭,冷汗直冒。他说不能解,三王爷会不会直接把他丢出去喂狗?他要是说能解那万一解不了呢!要不现在求个痛快?太医在进行发杂的内心活动时,难得的将一旁的季溪遗忘干净。未曾看到他那越来越黑的脸。 “到底行不行。”季溪的耐心已经快要被磨灭了。 “启禀王爷,微臣……没……没……见过这种毒!”太医低下了头,根本不敢直视季溪的眼睛。 良久都没有听到季溪讲话,而周围肃杀的氛围,让他的汗滴到了地上。 “你退下吧。”季溪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太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给砸到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季溪,见季溪没有动静,这才慢慢的退了下去。 “影。”季溪抱着姜姿不肯放手。他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还是依旧起伏的胸廓,才能让他感觉到她还活着。这样的意识,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主子。”影出现在房中。 “派人去找那家伙,如果他不肯跟你们来,直接打晕了拖过来。”季溪对口中的那个人似是有这别样的纵容。说话时也少了些冷意。 “是。” “还有……我只给你们三天!”季溪低头,见姜姿的睫毛微动,便知她应当是快要醒过来了。 影瞬间离开了房内,姜姿能感受到背部的疼痛。身旁还有季溪存在的气息。睁开眼,便见季溪关切的眼神。 “你是不是把人家给吓坏了。”姜姿的话轻飘飘的,就好像是悬浮在空中的一般。 “没有,我放他走了。”季溪低下头,用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轻触姜姿的鼻尖,放在姜姿身后的双手小心的避开了姜姿的伤口。 “恩,怪不得他。”姜姿点头应道。 全身都无力,她说话时吸口气,都能够感受到背部传来的疼痛。慢慢的说话,生怕牵扯到伤口。 “别怕,我给你找更好的大夫来,你一定会没事的。”季溪亲吻了一下姜姿的额头。他很清楚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光等那个人是没有用的。只能找个大夫来,最近两日一定要让她的病情稳定下来。 “来人。”季溪朝着门外喊道。 春来推门而入,她的眼睛红红,好像是哭过一般,她走近姜姿。 “再去请个太医来。”季溪握着姜姿的手,将姜姿冰凉的手藏进了被窝中。 “是,奴婢这就去。”春来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姜姿拽了拽季溪的衣袖,季溪抬头望向她。 “我想睡了。” “好,侧着睡吧。”季溪小心的调整着姜姿的姿势,面上严肃的表情,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做多么神圣的事,季溪找了软垫垫在她身后,深怕姜姿睡梦中不小心往下一压,就被疼醒了。 姜姿闭上眼,她能够感受到季溪的气息就在身旁,空气中散发着安心的味道,让她很快就进入梦乡。 再次醒来的时候,却见姜月坐在了她身旁。 姜姿复杂的看着姜月的背影,她能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同她好好相处,但是心里很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到底哪里对不住她,才会让她选择抛下她。 姜月回过头,却见姜姿正呆呆的望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姜月轻柔的问道,就好像是一个关切妹妹的姐姐,体贴的询问着。 “你怎么来了。”姜姿的双眼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朦胧感,只是眼底的疑惑并未让姜月错过。“你病的如此严重,我如何能不来。” “只是来看我的?”这声问,让姜月的身形一顿。姜姿当做没瞧见她的略微失态,依旧保持原样。 “不然,我还能来做什么?”姜月眨眼大眼,同姜姿对视,面上还带着迷惑。 姜姿暗嘲,演技真好,也不枉自己被骗了近一年。 “我还以为……你想趁着我生病之时,夺取我安排在王府的月青势力,毕竟这儿不可一日无首,而我若是生死未卜,也得提早为他们找个出路。”姜姿这话时根本察觉不到情绪的起伏,她望向姜月的眼神中没有猜忌,甚至没有情感。 姜月僵住的身子很快恢复过来,“说什么胡话,定是病糊涂了吧。”她不满的撇起嘴,言语间带着几分恼意,似是因为姜姿的不信任。 “是不是胡话,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姜姿这样的冷淡,倒是姜月头一次遇到,她开始怀疑姜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在诈她。但是不管是哪个,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我好心来瞧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如此想我的,你若是不欢迎我来,我日后不来了便是。”姜月说完起身甩了甩衣袖,往外走。 她的脚步并不快,只是看似匆匆,却未曾将这两个付诸行动,她在等姜姿出声唤她,只是到了门口却未听到姜姿呼唤她的声音。 她愈发不清楚姜姿今日到底为何会这么对她,若是她真的是知晓了什么,此刻定不是口头之威那么的简单,但是若是她不知道,看见她这样离开,定会出声唤住她,并表达歉意,然而现在她什么都没做。 第69章 何处归家(五) 第69章 何处归家(五) 姜姿喝完了太医开的药后,便重新睡着了。她也想保持清醒,奈何上下眼皮直打颤,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很快便陷入了睡眠。 然而奇怪的是,即便是闭着眼睛,姜姿还是能够感知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包括季溪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她的身旁坐了多久,以及他同太医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王妃的情况如何了?”季溪的声音有些闷,可想而知他如今的心情并不好。 “启禀王爷,王妃所中之毒名为三日醉,顾名思义就是……三日来王妃会越来越没有精神,总是想睡,到最后一日便会……便会……”那最后一句话,太医迟迟不敢说出口,着实令人着急。 “便会如何!” “便会彻底睡死过去。” 二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即便是睡梦中的姜姿,都能够感受到此刻气氛的紧绷。 “可有方法能解?” “方法只有两种,一则配出解药,二则找下毒之人拿到解药,臣如今能做的,只是尽量拖延王妃的倦怠期,让那三日醉延长为四日。” “本王知晓了。”季溪说完这话,房间内又安静下来。姜姿努力的睁开眼,入目便是季溪思索的模样。 “在想什么?那么认真?”姜姿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季溪立刻转身握住姜姿的手。 “醒了?饿不饿,我让下人将晚膳热一热送进来。”季溪说着便直接招呼了春来送晚膳进来,根本没有给姜姿反应的机会。 姜姿轻笑一声,伸手抚上季溪的脸,细细的看着,就好似是在欣赏一件喜爱的艺术品一般。她没有说话,但是眉眼间全是笑意。 “我发现,我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我的夫君呢。”姜姿感慨道,眼神中竟透着些许悲伤。她那张苍白的脸,让人怜惜,更让季溪心疼。 季溪握住姜姿的手,紧紧的握着,“以后,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看。” 季溪将姜姿的碎发撩至耳后,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他不能让她就这样死去。 “离别总是猝不及防的,我怕现在不好好看你,以后……会没了机会。”姜姿带着些许哽咽,眼眶微红,神情中满是不舍。 “说什么傻话,我想和你白头到老。”季溪那双如深潭一般的眸子,在此刻显得清澈又明亮。这话如同誓言一般,敲击在姜姿的心里。 姜姿努力寻找着他表情中的破绽,然而并没有,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想着相信他。 她展开笑言,眉眼微眯,“我祝你得偿所愿。” 季溪俯下身,额头抵着姜姿的额头,轻蹭了两下,偶尔鼻尖相互碰撞,引来二人更浓的笑意。 “一定会的。”他温润的唇,轻柔的覆上姜姿的唇,还顺势舔了舔。 姜姿的脑海中,都是他那坚定的声音,“一定会的”四个字在脑中反复的回旋。这个誓言注定不可能成真了。 姜姿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季溪伸手将姜姿眼角的泪珠擦拭掉,“小姿,别哭。” 所有的话最后都只汇成了这四个字。 春来适时的进门将晚膳送了进来,丝毫没察觉屋内略有伤感的气氛。 小心的张望着床上的姜姿, “让你们担心了,春来你出去替本宫报个平安吧。”姜姿的容颜被季溪遮住了,她的突然出声,将春来吓到了。 心想,我这么小心翼翼,怎么会被王妃发现了呢? “好。”春来说着一步三回头,想要看看姜姿到底是不是如她所言那般,已是平安。 只是直到她走出门口,并合上了门,也没有见过姜姿的面容。 “你的这些属下倒也忠心。”季溪将姜姿扶了起来,在她的身后垫了两个靠枕,才将晚膳搬到了床边。 姜姿笑了笑没有言语,她很清楚春来几人对她的用心,而她待她们也是好的。所以即便是姜月想要这三王府中的眼线,只要她没死,没开口说,她们便不会轻易的成为姜月的眼线。 满桌子的菜,姜姿最后只喝了两口燕窝粥,便摇头拒绝进食。 季溪想尽法子,姜姿也只肯再多吃两口罢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季溪看着动了少许的晚膳,皱起了眉。 “恩……”姜姿思索着。 “我想吃万福楼的醉鸡。”姜姿的眼睛发着光,期待的望着季溪。 “我现在去给你买。”季溪放下手中的碗筷,大步推门出去。 姜姿望着他的背影,看着他风风火火的模样,直至他出门姜姿都没有提醒他,如果她真的想吃,其实可以让下人去买,没有必要他自己前往。 “春来。”姜姿朝着门口唤到。 “王妃。”春来上下打量着姜姿,良久松了口气。 “去把桃儿唤来。” 春来离开没多久,桃儿便进来了,看见姜姿便红了眼眶。 “柜子里有一个木箱,里面放着衣物,你摸到最底层,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桃儿顺从的扒拉着箱子下的东西,她摸到了一本书籍,兴冲冲的拿了出来。 “是不是这个。”她举着那本书对姜姿说。 姜姿:“……” 而正在此时,季溪居然推门进来了,“小姿,我买了醉鸡。”他的话音落下,便瞧见了站在一旁的桃儿,以及她拿在手上的书籍。 脸上的笑容更甚。 姜姿:“……”如果有地洞,这个时候她一定会选择钻进去的。几辈子的脸都被桃儿那双手给毁了。让她拿印章,却偏偏拿了这种小黄书出来。 还好巧不巧的居然让季溪碰见了。 “把书放下,你先出去吧。”季溪的声音打破了三人之间的尴尬。 桃儿老实的将书放在桌上,这才看见封面上的内容,整张脸烧了起来,王妃怎么看这种书,还让她拿。她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呢! 姜姿:“……”为什么有种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呢? 这本书不是她想放的,有人信呢?她早就忘记那书放在那了有人信么?为什么觉得人生那么的艰苦,处处充满了误会呢? 第70章 何处归家(六) 第70章 何处归家(六) 季溪好似完全没有看见那本放在桌上的令人羞涩的书,拿着吃的径直略过,坐在了姜姿的床边上。 打开外包装,那浓郁的香气,略微带着点清酒的醉意。整只鸡被烤的外酥里嫩,姜姿的食欲立刻被勾了起来。 季溪也很配合,撕了一小块肉,便送进姜姿嘴里。 姜姿津津有味的吃着,瞬时就把桌上还有一本小黄书这事给忘得的一干二净。 “娘子,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你,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季溪一边送吃的,一边十分认真的忏愧着。 姜姿满脸的问好,为何他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呢?而且他的表情要不要这么的……荡漾。 “你对我挺好的。”姜姿很是认真的望着季溪,似是如此单纯的相信了季溪言语里的片面意思。 “不,不够好。你放心等你身体好了,我都会补给你的。”季溪的唇角微微上扬,双眼含情,竟让姜姿觉得有些炙热。 这话听着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姜姿就是觉得,火辣辣的。 “我……身体不好,你就不能对我好了?”姜姿小心的望着他,试探着。好不好明明跟身体好不好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季溪却将两者紧密连接。 季溪的眼神略有微变,随后直勾勾的望着姜姿。嘴角露出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容。 明明是很纯洁的事情,姜姿的耳根子却慢慢的发红。 “原来娘子是这样的迫不及待,看来以前确实是我怠慢了。”季溪说迫不及待四个字时,姜姿竟觉得似是他在床上时的低喃呼唤,让她不由自主的发颤。 明明场景不同,二者也没有任何相关性,姜姿竟不自觉的做出了这样的联想。 她羞愧的红了脸,就是这样简单的对话,居然让她在这个时候对季溪有了别的想法,实在是罪过罪过。 “你放心,等你好了后,我一定会每天变着花样的让你更加开心。”季溪的目光落在了放在桌上的小黄书上。 那认真的神情,让姜姿的脸,轰一声,完全控制不住的通红。全身发热,姜姿甚至觉得伤口处因为血液流通过快,好似开始渗血了。 过了许久后,姜姿才回过神来,想着怎么都应该为自己辩解两句,不然可不就成了色女了么? “那个不是我放的。”姜姿神情肃穆,眼神坚定。 “恩,我知道。”季溪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揉姜姿的头发。 姜姿狐疑的望着他,就这么相信她了? “那是桃儿放的。”季溪紧接着说道。 姜姿:“……” 他一定是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我……”姜姿还想说些什么,刚开口就被季溪打断了。 “别害羞,夫妻之间这种事本来就是情趣。” “情趣”二字此刻从季溪口中说出,姜姿竟然真的感受到了暧昧的味道。 宛如那日她同姜月年落在一道之时,二人所表现出来的羞意。 “不同你说了。”姜姿将被子盖过头顶,完全将自己跟季溪隔离。 耍流氓自己又怎么可能超越的了季溪,他已经快修炼成精了。 季溪看着姜姿的动作,面带笑意。将手中的食物放回桌上,擦净了手后,重新回到了姜姿身旁,伸手将她的被子拉了下来。 “别把自己憋着。”他说话间,手中稍稍用了一些力气,他原以为会很费劲,没想到居然一下就拉了下来。 而此刻姜姿已经闭上了眼,她弯着脑袋面前的头发似是捣乱遮住了她一半脸颊,随着她均匀的呼吸还能看见有几缕发丝有轻微的起伏。 季溪眼神暗了下来,心猛然往下沉。伸手将她面前的头发撩开。说着说着便睡了,以前的姜姿从来不会如此,更不可能入睡的如此迅速,正是因为这样,季溪才真正的了解到了所谓的三日醉。 姜姿面颊微红,不知是因为方才的话题让她害羞,还是因为醉鸡里那少许清酒。而此刻她的模样,竟和她喝醉酒时那么的相似。 季溪将姜姿重新调整成了侧睡的姿势,仔细的盖上了的被子。 便将那本小黄书拿了起来。 轻笑着,扭头看了眼已经熟睡了的姜姿。 他当然很清楚,这书不可能是姜姿的,只能是别人给她的,而且她藏得很隐蔽才对。 目光触及桃儿还未整理的箱子上,又望向手中的书,姜姿绝对不可能让桃儿那这个,那么只有可能有别的东西放在这儿。 季溪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箱子旁,伸手下去,将箱子里的衣服全部拿了出来。便望见了放在最底下的印章。 但是季溪的身体却迟迟没有动,整个人都是僵硬的。那印章……他认识。 季溪微眯起眼,蹲下身子,伸手将那印章拿起,仔细的看印章上所刻的字,“月青”边上还有月青特有的标识,一朵美丽的蔷薇。 季溪深邃的目光望向床上的女人,月青的掌门印章为何会在她手里。 季溪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可能,而最有可能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就是月青的掌门。但是怎么会……他明明见过,见过那个美丽的女人,浑身上下透着女子应该有的娇媚。一举一动牵动着男人的视线,而不是……而不是姜姿这样的。 但是手中的印章就好像是一个滚烫的火炉一般,让他不容忽视它的存在。 这个铁一般的证据,就在手上,还能有其他的解释么? 季溪在原地停留了一段时间,便将印章放回原位,走了出去。 关上门后,房内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他看了眼床上的女子,将一颗药塞进她的口中。 姜姿悠悠转醒,声音中带着诱人的沙哑,她说:“你来了。” 简单的三个字,竟让他觉得恍若隔世。 他并不善于表达自己,也不知道一直处在与世隔绝的环境里,这是第一次让自己的心出现了细微的起伏。就如同第一次见到姜姿时的那般,跳动的不明显,却能够让他愿意,给她缓刑。 第71章 何处归家(七) 第71章 何处归家(七) “你就这样暴露身份不怕走不掉?”方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底,然而却能让季溪丝毫没有察觉,他有这样的自信,因为隐藏自己一直是他的独有特技。 姜姿微勾起嘴角,眼神微动,“我一直在想你是谁,拥有如此完美的轻功,还能在高手面前隐藏气息,只有杀手办的到,但是没有一个杀手会喜欢穿白衣,更不会有人能这么的懂毒,解毒,或者你算是个医生。但……这是两个极端的职业。那么你现在你能告诉我哪一个才是真相么?” 姜姿的声音清脆又温和,即便是她已经猜中了他的身份,却让他讨厌不起来,见过他的人分为两种,他该救的还有应该要死了的。而姜姿显然都不是。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他撇过头去,他那棱角分明的侧颜,就好像是一块天然雕饰的玉石,姜姿欣赏的望着他,这样的人就仿佛同人之间有道鸿沟一般,你越不过去,他也不会跨过来,只适合在两岸远望。 “东西都备好了么?”姜姿想起之前让他做的事。 “该有的都有了,那个人我也找人拖住了,明日季溪便会亲自出门寻他,我们便在那个时候离开。”这是他有史以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或许是因为他很快就可以得到姜姿如今脸上的面皮,很快就会推掉背了十年的责任。 “那个人……他很厉害?”姜姿初次听到那个人实在季溪的口中,而这一次却发现眼前的男人好似也对他有所忌惮。 “没我厉害。”他用及其认真的表情说出这话,姜姿想笑出来,却又怕不够尊重别人。 “这个我自然知道。”姜姿立刻给予肯定。 “那人是毒宗的人,擅长放毒,解毒也不在话下,同三王从小一起长大。”他低头便见姜姿似是在思索的模样。 “反正话已经传到了,明日我会来寻你。” 话音刚落下,他便消失在了房内。 姜姿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头脑里却很复杂,和季溪从小一起长大,那怎么可能,一个毒宗的人怎么会和一个王爷在这么小的时候就有瓜葛。 更何况她明明查过季溪,他身后的门派绝对不是毒宗,两个完全不相关的却联系的如此紧密。 姜姿发现相比较季溪,她完全都不了解他。而她已经将最后一块布摘了给他看。 为什么要暴露自己的月青掌门的事,姜姿其实是在赌,赌他对她到底有没有情。 她若是身死,季溪是会将印章交给他的合作伙伴姜月,还是留下来。 作为一个男人他是绝对不可能融入月青的,有的只是一个选择,在她离开后他是选择让姜月成为月青掌门,然后让他三王爷真正意义上同月青建立友盟关系,还是会为了她,藏着这个几乎已经没用了的印章,只是为了让姜月这个叛徒过得名不正言不顺。 或许她还藏有一份私心,既然已经要离开了,她更希望让他了解到她最好的一面,至少他见过她最好的一面。 姜姿慢慢的闭上眼睛,既然离开所有的一切她便不会再管,只是她想知道在她心里到底是他同姜月之间的合作关系重要,还是她重要。如果所谓假死都没办法打破他们之间的合作,姜姿只能承认自己其实没有半点分量。 而季溪的演技已经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程度,真到哪怕她知道他有假装的成分,却仍然找不出破绽。 爱情那是多么奇怪的东西,它或许已经蒙蔽了她的双眼。 这次姜姿是真的睡着了,或许是因为男人方才给她的药,起了作用,她睡得格外的熟。耳旁不再有任何的声音。 直到第二日清醒过来,她便发现季溪焦急的模样。 “你是说那小子遇到仇家了?”季溪的声音听着有些不耐烦。 “是的,那位姑娘说如果不是王爷亲自去提人,她便不会放人。”影想起那个彪悍的女人,便忍不住落下一滴汗,也不知道那程煜是怎么惹上那样的女子的。 “女子?你是想跟我说,你搞不定一个女人?”季溪眯起眼,浑身撒发出危险的味道。 “实在是那女子擅长使毒,属下等人根本近不了身。” “这位倒是很少见。”姜姿的目光落在那个全身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衣男子。 季溪示意影离开,影便消失在了房中。 “那是你的属下?”姜姿并不是第一次见影,只是这是她第一次正面询问。 “是。”季溪走到姜姿身旁,目光触及姜姿外露的双眼,便什么也问不出来。 “我好像对你还不够了解,你是不是瞒了我很多事?”姜姿安静的等着他回答。 季溪望着姜姿,神色复杂,半晌他问道:“那么……你呢。” 姜姿没有再说话,这么直白的面对二人的信任危机么?倒是她没想过,她本想至少在快离开的时候,同他好好相处,即便是再回想起来那回忆,也是美好的。 只是现在…… 在姜姿胡思乱想的时候,季溪轻叹了口气,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我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醒着,你要知道每天睡那么多会变成猪的。”季溪语气里带着宠溺,眼神里还有担忧。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变得很想睡。”姜姿微嘟起嘴,委屈的嘟囔着。 “控制住自己,睡眠跟意志力息息相关,我很快就会回来。一定要等到我回来好么?”季溪在向姜姿讨要一个承诺,他是那样的不安。他离开后能够保证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而什么变了他都不会害怕,唯一害怕的就是姜姿变了。 姜姿知道,只要她点头,季溪可能就会离开这里。这是她想要的,这是她准备好的,但是她却迟迟点不了头。 “答应我。”季溪放在姜姿的脸上,他的拇指在脸上来回摩擦,目光幽深。 “恩。”从姜姿的喉咙发出了一个声音,沉闷又低声的嗯,却清晰的回响在二人的耳畔。 季溪的笑容出现在脸上,他亲吻了姜姿的唇,整个人凑到姜姿的耳旁,“等我回来。” 第72章 最后的相遇(一) 第72章 最后的相遇(一) 直到季溪离开,姜姿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记得季溪在耳旁说的这四个字,就好似情人间离别时的细语,那样的缠绵悱恻。 只是……这次他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她从没想过等他。 姜姿轻叹一声,他骗了她那么多次,这下二人便算是扯平了一次吧。 季溪离开后,周围安静的让人生出几分寂寞,姜姿睁着眼望着四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将三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而今她却要离开,甚至没有机会同王府中的人说一声“再见”。 她能做的不过是面对这些冰冷的家具,同他们道别。感觉到了眼角的干涩,姜姿便闭上了眼,很快她便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的床前站在那个白衣男子,她能够感觉到口中还未淡去的药味,这或许就是解药了。 姜姿撑起身子,既然要走哪怕是负伤也要咬牙坚持住,她的目光落在他身后,他的背上有一个长相清秀呼吸微弱的女子,她好似是睡着了,脸颊微红。 他动作利落的将女子放上床,小心的避开了她背后的伤口,调整好她的睡姿。但即便是再小心,经过这么长距离的颠簸,她背后的伤口已经开始渗血。 “为了以假乱真,这么俏生生的姑娘,你真下的去手。”姜姿细细看着女子背后的伤口,竟和她的一模一样,不管是部位还是大小,甚至连上面所敷的草药味都是极其相似的。 “快点。”男子清冷的声音里难得出现了一丝急促。 季溪虽然离开了,但是不代表王府便没有人把守。 王府的守卫比往常多了一倍,他自信自己的轻功,却不认为自己能够以一敌百。 姜姿站起身,忍着背后传来的剧痛,给女子换了药后,又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随后她坐在镜子面前,镜子映出她的面容还有身后仍在摇曳的烛光,跳跃的烛火在燃烧时还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姜姿那双白皙无暇的手抚上脸颊,细致而又轻柔的在脸上摸索着,手指突然在某个部位停住,随后她的手只是轻轻一拉,整张面皮就落到了她的手上,整个动作没有一丝停顿,镜子里出现了女子本应该的模样,一双明亮的杏目配上长短刚好的柳叶眉,显得格外的动人,脸上的每一个部件都及其精美,凑在一起更是摄人心魂。 姜姿手中拿着那张面皮,走近躺在床上的女子,刚想将面皮戴在她脸上,却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姜姿有些疑惑的望向他,是他说要快一些,又为何要在这时拦着她? “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向你要这张脸皮么?”男子的目光落在床上的女子身上。 “如果你愿意说,我自然乐意听。”这个疑惑其实一直困扰着她,在这个世界上知晓她并非真正姜姿的人,少之又少,而这个素昧平生的人,却在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开始讨要那张本不属于自己的脸皮。 男子慢慢接近床上女子,伸手抚上她的脸,而后的动作,竟和方才姜姿的动作及其相似,他的手停在了某一点,下一瞬她脸上的面皮便不见了,床上的人就好像是一个无脸人,依稀能够看见脸上五官的轮廓,只是没了皮后的女子,清秀不再有的只是狰狞。 将人的面皮撕下,没有鲜血流出,动作没有拖泥带水,他手上的面皮完整的好似不是剥落的一般。 姜姿呆在了原地,他……为什么会这个,她一直以为这夺人脸皮的残忍手段,是她藏在心底秘密,并且想把它当成心底最深的秘密。 如今有另一个人当着她的面,展示了这手段,而且是那样的熟练。 “我要,是为了物归原主。而这张面皮本不属于她,为了救她的命,我从一个将死之人身上为她取下的。” 男子看着自己手中的面皮,还能够想起当时自己如同禽兽一般的行径,救命二字说的轻巧,其实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 他并非是个好人他知晓,但是当他遇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她也不过六岁,他就站在她的家门外,亲眼看着她被后母毒打,耳边还充斥着妇女厌恶的谩骂声,夹杂在一起,小女孩的哭声是那样的刺耳尖锐,当一切沉寂下来,妇女似是打累了骂骂咧咧的走了,女孩趴在地上仅剩下了一口气。 而他在见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就将女孩选做了猎物,他要为另一个人谋一张皮,这样她才能活下去,而这个女孩……既然她这么的痛苦,还不如解脱。 在她喘息着,试图从地里重新爬起时,他分明看到了她对生的渴望。 那时他不是没有犹豫,只是他还是蹲下身,用自己的容貌迷惑着一个六岁女孩,用平生难得一见的温柔口吻问她:“你想不想要从这样的生活里解脱出来。” 女孩眼底的惊艳还未曾退去,随之而来涌入了很多的情绪,感激兴奋甚至有幸福,唯独没有害怕,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她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但是他还是伸手撕了她的面皮,为的只是补偿,补偿另一个人犯的错。 他是看着女孩咽气的,就站在旁边,却没有施救。因为救了这个女孩就会有另一个人面对死亡,这根本就是死循环,根本没办法解脱。 而这些年,女孩死时的神情,就好像是噩梦,一直缠绕在他的脑海中,根本没有办法抽离。 “你是说……她是姜姿?”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而原本手上的面皮因为手指的颤抖,掉落在了床上之人的身上,她的眼里有激动有恐慌还有愧疚,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她险些难以呼吸。 她抿了抿唇,屏息努力让自己震惊下来,而从心底传来的冰冷,让她忍不住打颤。 她并非愚笨的人,物归原主这四个字足以让她了解这一切,只是她根本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能够看见自己亲手杀死的人就这样活生生的在她的面前,平静呼吸。 第73章 最后的相遇(二) 第73章 最后的相遇(二) 她是在一无所有的时候遇见姜姿的,包括记忆,那时她唯一有的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师傅。当时的她迫切的需要一个依靠,而那时她的依靠就是师傅。 只是在她二人回月青的途中遇到了她愧对一生的人——姜姿。 姜姿被许姨娘找来的人拐卖,她拼命的跑了出来,没想到又遇上了另外一个狼窝,一个差点要了她命的狼窝。 姜姿孱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她直勾勾的望着她和师傅慢慢的朝着她逼近,脸上满是惊喜,对生存的渴望全部写在了她的脸上,她企图向她们呼救。 只是她用错了方法,若她只是一个孤女,定能留下性命,或许她同姜姿能够成为在月青一起长大的姐妹,只是姜姿却对她们说:“我……我是丞相……之女。” 姜姿用她仅有的力气说完这句话,那话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她看见师傅的眼睛在发光。 对师傅而言姜姿是从天而降的惊喜,一个她跌落谷底后,真正可能东山再起的机会,她没有理由错过。 “取代她。”师傅指着姜姿,面上全是狠烈,而那语气是那样的不容拒绝。 而那时的她,没有选择,只能够照做。 她的手法就好像是与生俱来便会的,不需要思考便抚上了姜姿的脸颊,撕下了她的脸皮。 自此她便拥有了姜姿的一切,身份名字地位。 “我们月儿真听话。”那是师傅唯一一次轻柔的对她说话,她有一丝兴奋,她想她是不是就叫月儿了。 直到在月青遇到了月娘,她才发现,那不过是师傅一时精神错乱时,望错了人喊错了名字。 她没有别的名字,只有一个那便是姜姿,而如今这个名字她也物归原主了。 从回忆里走出来时,她已经离开了三王府坐上了马车,她望着坐在她对面的男子。 “你……唤什么?”她的背靠着晃动的马车,接触下能够感觉到从背后传来的疼痛。只是她完全不在意这些,如今她又称为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了。 “秦疏。”男子手上拿了些药材,还有包扎的白条。 “对吧,人……还是应该有个名字的。”她低垂着眉眼,落寞的就好像是被遗弃了的猫咪。 “转过去,给你换药。”他的声音同季溪完全不同,他总是没有任何的情绪,不管是关心还是生气。 她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季溪,那好像是印刻在心底的名字,总是趁着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冒出来让你疼痛。 她老实的转过身,褪去外衣,丝毫没有暴露在另一个男人面前的尴尬。 她觉得他同欲望两字根本无关,或者说凡世俗尘根本无法动摇他半分。 “人……还是得有一个名字吧,你觉得我唤什么好?”她微微撇头,似是认真思索的模样。 “你唤秦挽。”秦疏用笃定的口吻,在她的心里敲下了两个字。 “秦挽?”她默念着,一股熟悉的感觉,慢慢的涌了上来,一直以为名字只是代名词,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这名字就是她的。 “好,就叫秦挽!”她笑着接受这个名字,这是她真正意义上自己的名字。不是别人的代替品,是她自己的。 秦疏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眼已经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秦挽。 什么叫就叫,她……本来就是秦挽。 想着他却什么也没有说,他的手触碰到秦挽的手臂,“自己绕”。 他将白布递给了秦挽。 秦挽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白布从胸口穿过,她两手交替着就将白布缠上了。 “我给你的伤口涂了些止痛的药,还有止血的,这路上发生些什么不一定,既然要消失,就不能留给别人能够追查到的线索。”秦疏指了指秦挽背上的伤口。 “真正的姜姿已经在那儿了,难不成还会有人怀疑她?你是不是想多了?”谈起这个,秦挽便难掩低落。 想到季溪很有可能会对真的姜姿好,她便止不住的难受。只是她只是把属于姜姿的人生还给她罢了,她再没有权利汲取到季溪给予的温暖。没了丞相之女的身份,她同季溪又能有什么交集。 “三王爷同你同床共枕这么久,若是连王妃换了芯都不知道,他又如何能让你这样严阵以待。”秦疏冷笑道,他对季溪有着天然的敌意,如今更是不加掩饰。 秦挽没有多言,他若对她无情,又怎么会在乎王妃换没换芯?一个傀儡王妃,不是正如了他的意。 “不管如何,我们要尽快回去才最安全。” “回哪去?”未知的一切,让她闪过一丝担忧,虽然她曾让秦疏替她寻一个安身之所,只是秦疏却从未透露过那地方,到底是哪儿。 “回家。”坚定有力的两个字从秦疏口中传出,就好像寺庙的钟声击响从远处慢慢的传到她的耳朵,最后到达你的心脏。 听到那两个字时,秦挽竟觉得分外温暖,因为他不是一个说谎的人,他若是不想回答,只会用沉默来代替回答,但是他说回家。那样的让人安心。 良久,秦挽用发颤的声音唤道:“秦疏。” 秦疏抬起头,他能看到秦挽眼中波动的情绪。视线相对,她问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秦挽很清楚,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季溪会对她好,是因为她有利用的价值,至少刚开始是这样,师傅会对她好,是因为她能让月青走上巅峰。 而秦疏为什么对她好,虽然他们接触并不是很多,但是每一次秦疏都在忍让,哪怕是第一次相遇,他选择的也是妥协。 “等……回家了,你就知道了。”秦疏的回答,只会让人更加的迷惑,更加的胡思乱想。但秦挽没有选择刨根问底,他不说她便不问便是。 “公子,到了客栈了,我们歇歇吧。”马车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秦疏望了眼秦挽,便率先下了车。 秦挽掀起帘子,正对上那张还未长开的脸。方才进马车时,她一直在神游,倒是忽略了这儿原来有个小少年。 秦挽见他的脸微红,看见秦挽在看他,便下意识的撇开了脸,手慢慢的伸了过来,示意秦挽搭着他的手。 秦挽微笑了一下,还真是纯情,就好像是一个未出过世孩子。 “姑娘,你长得同公子一样好看。”男孩由衷的赞美道。 第74章 最后的相遇(三) 第74章 最后的相遇(三) “等你大了,定能如你公子一般俊美。”秦挽面露笑意,她微抬头望着那个少年,还是一个调侃两句就会脸红的年纪,秦疏将他保护的很好,他身上也是那种不染尘世的感觉,秦挽已经开始想象秦疏所说的家,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走?”秦疏站在客栈门口,微皱起眉。 已经有不少人直勾勾的盯着他瞧,甚至有女子一脸娇羞,但还是舍不得收回那赤果果的视线。 秦挽抬步朝着他走去,所谓步步生莲就如她这般,每一步都透着清新淡雅的味道。即便是最寻常的姿态,也能瞬间吸引别人的视线。 三人一道进了客栈,说是全场的焦点也不为过,正是晚膳时间,客栈的大堂还有不少人在吃饭,而他们的到来,让他们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屏住呼吸,望着那二人的面容发起呆来。 那样的容颜,更是让人心痒难耐,望着他们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谋划。 秦疏扭头望向众人,那双眸子透着刺骨的杀意,嘴角却是不屑的笑意。仿佛他在俯瞰众人,而他们这些渺小的凡人,心中那龌龊的心思早已让他瞧得一清二楚了一般。 那感觉令人不寒而栗,有些人下意识的收回了目光,只是总会有人的胆子大到越过了自己本身的实力。面对秦疏的威压,有了一瞬间的收敛,却不代表着他就停下了心中那份念想。 秦挽全当没有看到那些目光,对着掌柜问道,“还有空房么?”她的声音缓缓的略过众人心底,让人微微失神的瞬间,便感受到了心跳不由自己的加快了几分。 掌柜愣了片刻,直到秦鸣不耐烦的唤道,“问你话呢。” “有有有,三位要几间。”掌柜依旧盯着秦挽瞧,虽说秦疏长得很惊人,但是作为男人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女人身上去的。 “两间。”秦疏的声音变得肃杀起来,宛如一阵冷风灌进了掌柜的脖子一般。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眼神终于看向了秦疏。 “小二,带三位上去。”小二回过神来,时而偷偷摸摸的望一眼秦挽。 领着三人上了楼。 “这两间是我们店里最好的房间了,环境好,采光好,而且隔音也比其他房间好,三位住几晚?”小二即便是被迷了神智,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拉客的本分。 “一晚。”秦疏拉着秦挽进了房门,然后便将房门合上了,将小二关在了门外。 秦鸣也愣了片刻,这……什么情况?难道说公子晚上要和姑娘……想到这他用力的甩了甩自己的头,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怎么可能呢?但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这两位客官是……夫妻?”小二显然还在消化这个讯息。 这么美丽的女子,居然已经嫁做人妇了?虽然他们很般配,但是……心里这种悲伤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秦鸣并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进了房间的秦疏,便发现秦挽一直望着他。 “那群人不怀好意,我就在这将就一晚。”他的理由坦荡荡,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勉为其难的味道。 反正秦挽是信了他了。 “那就麻烦你了,打地铺。”秦挽倒也不扭捏,秦疏来去是风,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站在她房里一夜了也不一定。 秦疏点了点头,便坐在了桌子前,很是自然的倒了一杯茶水,拿到手边他却顿住了。 “怎么了?”秦挽刚倒完茶,便见秦疏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下意识的望向手中的茶水。 “没什么一点小迷药。”秦疏说着仰头将水喝了下去。 秦挽放下茶杯,一脸惊讶的望着他,“你怎么喝了?不是说了有迷药么?”秦挽有些心急。 “这点迷药,我不至于倒,哪怕是毒药也未见我倒。”秦疏笑着说道,这些年来他早已百毒难侵,还会害怕这小小的迷药。 “这个客栈有猫腻?”秦挽听着楼下火热的讨论声,就好像这儿只是普通的客栈,但是这两间上好的房间怎么会这么凑巧就留了下来,下边的人也有不少穿着显贵,若是想要住的舒服,也会选这里。 只有一个解释,这儿是为他们的猎物准备的,而他们从下马车开始,就成了他们眼中的猎物。 秦疏没有回话,只是表情代表了一切。 二人思索间,楼下突然安静了下来,秦挽能够清晰的听到楼下的动静,所谓的隔音最好的房间,也不过如此。 “季溪,算你还有些人性。”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喘息,还略微带着沙哑,听着疲惫万分。 “快点吃,吃完继续赶路。”季溪的声音听起来也透着些许的倦意,他的声音姜姿极为熟悉,哪怕隔着一扇门,姜姿也能够清晰的辨认。她放在桌子后的手,拽起了手边的裙子。 她想过,这辈子不再遇到季溪的可能性极低,但是从未想过这么快就遇上了他。此刻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情绪,不断的翻滚然后只剩下紧张。 “不是吧,你都不需要休息的么?你赶到我那儿,然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你有休息过么?”男子吃惊的问道。 “不需要。” 光听声音,秦挽就能够想象季溪现在的表情,一定是皱着眉,不满对面的人嘈杂的说话声。 “我不干,你那王妃我也不怎么喜欢,今天若是不留在这客栈里休息,我就不治了,反正我的擅长是毒人,又不是治人!”男子很是傲娇的说道。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二人僵持不下的情景,已经涌入脑海。 秦挽突然对男子有点感兴趣了,他居然能够在季溪的低气压下存活这么久,而且一直保持自己的血性,这是很少见的。 “把你打昏了带走!”季溪良久说出这一句话,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可能会妥协的时候。 “这样的话,我就更不会治了!”男子似是很气,从他牙缝里吐出了这几个字。 许久之后,才出现了季溪冷冰的声音,他一字一顿慢慢的说道:“如果她死了,我让你陪葬。” 第75章 最后的相遇(四) 第75章 最后的相遇(四) 这或许是季溪的妥协,男子立刻很兴奋的对小二唤道,“掌柜,来两间上好的房间。” “对不起,这位客官,本店已经……没有空房了。”掌柜的声音听着有些害怕,许是季溪的冷气,让他发颤吧。 “没有!”男子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既然如此,给我们上点吃的,我们吃完就走。”这正是如了季溪的愿,在这儿多呆一分钟,对他而言都是另一种煎熬,但是现在身旁这尊大佛,得罪不起。不然姜姿便没有其他人能救了。 “我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掌柜的我出五十两,你有没有办法给我们调出一间房来。”他这般拖延时间,秦挽想他是真的很不喜欢三王妃,不是因为人,而是因为这个身份。 秦挽笑了笑,在这里外露钱财可说是大忌,一出手就是五十两,怕是很快就会被人惦记上。 “我们这儿倒是刚有一家子要了两间房,要不你们自己同那家子商量?若是他们同意,我们自然愿意做你们的生意。”那掌柜也是个聪明人,他不想在毫无准备的时候,得罪人,因为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不好惹。 “好。”男人很快就应了下来。 “两位客官,我这就带你们去找他们。”小二热络的说道。 秦挽的脚仿佛定住了一般,她有些害怕,房门打开,一览无余她能藏到哪里去,要同季溪面对面?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她怕会被认出来,但是又怕他认不出来。 秦疏望了眼秦挽的神色,说道:“背过去。” 秦挽看了眼秦疏,坐到了背对门而坐的位置。她将手放在了桌上,双手相互绞这,身体紧绷。 小二很快便来敲门,“咚咚咚。”敲门声显得很有规律,就如同秦挽此刻的心跳,那样的强烈。 秦疏起身,打开门。 “公子。”秦鸣在队伍后边,唤了一声。 秦挽什么动作都没有,她好像感受到了季溪的气息,就在身旁一般,让她整个人都十分僵硬。 “有事?”秦疏冷淡的声音,或许能够传到门口的人耳里,但是唯独秦挽,她只觉得耳旁一片模糊,甚至听不清楚他们在讲些什么。 看了眼一旁的茶水杯,下意识的在手中握紧。 “是这样,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让一个房间给我们。” 男人上下打量的眼神,让秦疏感到一些不满。他的视线落在了季溪身上,却见季溪的视线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在了房内的那个背影上。 他细细的打量着,那样的认真,竟让秦疏都觉得他是不是仅凭一个背影认出了秦挽。 “不行。”秦疏说完,便想关上门,只是那男子手疾眼快的挡住了秦疏关门的动作。 “都是出门在外的,相互给个方便。”他耐心的说道,他就是不想去给那所谓的三王妃治病,让她受点苦才好呢,更何况不过是三日醉,根本吃不了什么苦头。 “我跟你很熟么?”秦疏冷淡的模样,彻底激怒了男人。 “喂!你信不信我打你脸!小爷我出门在外,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他怒气冲冲的吼道。 只是秦疏只是略微瞥了他一眼,伸手就是一拳,速度快的让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而此刻季溪完全处在失神的状态下,他总觉得房内女子的背影十分的熟悉,但是脑子里闪过的讯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他居然会觉得她跟小姿很像,只是明明想要忽略这条讯息,却越看越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 秦挽自然是察觉到了那火辣辣的视线,掩饰的仰头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喝完她便僵住了,这个……好像是加了迷药的! “小爷我撕了你!”男子的怒吼声,让季溪回了神,望见他眼睛上的青紫,没有生气反倒是觉得好笑。 伸手揽住了张牙舞爪的男人,面前的门毫不留情的合上。 “季溪……这仇你要是不帮我报,我就不治了!我不治了!”他似是耍起了无赖。 “是你无理取闹,我如何帮你报仇?”季溪现在只想将他拖走。 “君子动口不动手,他先动手了,这难道不是一个理由么?”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他怎么变扭捏了,以前随便让他杀个人他都不含糊,如今不过是让他教训一下那个光是长得好看的小子……居然不行!!! “主子!”影从暗处出现。 “怎么了?” “传来消息王妃病危,太医说明日一早若是没有解药怕是……”影难以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因为季溪的面色已经快要杀人了。 “影,把程煜给扛上,我们走!”季溪说着便离开了。 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秦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竟觉得有些悲伤。 他离开了,他们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这是一个未知的时间,或许……再也不见。 “我自己走,你不能这么对我!”外边吵吵闹闹的依旧是程煜的声音。 “至少,吃了再走呀,我还没吃呢?” “季溪……你不能这么没人性!” “回王府再吃!”季溪着急的说道。 直到他们离开了客栈,他们的声音才彻底消失了。 上了马的季溪却没有立刻出发,而是回头看了眼这客栈,心中有股情绪,一直压着根本发不出来,让他很奇怪,从踏入那客栈的时候,那种感觉就缠绕着他,如今离开了更甚。 “怎么决定留下吃了再走?”程煜兴奋的说道。 季溪完全没有理会他,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方才只露出背影的女子,甩了甩脑袋,驾马而去。 “哎……真不吃啊!”他嘟囔着还是跟了上去。 秦疏坐回了位置,看着秦挽空空如也的杯子,愣了片刻。 “你喝了?” 秦挽呆愣的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她眨了眨眼,困倦的模样,让秦疏更加肯定。 “你……吃药了么?”秦疏无奈的问道。 秦挽看着他撇了撇嘴,眼眶竟红了起来,“我才不用吃药呢!” 话音落下,秦挽便扑到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第76章 最后的相遇(五) 第76章 最后的相遇(五) 秦疏看着她的模样喃喃道,“都已经倒了怎么能不吃药呢?”秦疏摇了摇头,似是不满秦挽的说法。 然而秦挽很显然会错了意,秦疏的那句你吃药了么?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问候罢了。并无讽刺的意思。 房门“砰”一声被踹开,门口站着不少人,他们的脸上满是兴奋,看了眼已经趴在桌子上的秦挽,立刻大声的嬉笑起来。 “哈哈哈,这小娘子已经倒了!”那淫荡的笑声让秦疏皱起了眉头。 “闭嘴!”秦疏的声音难得出现了一些躁意,对于这些人他没想过手软。他们神情,更是难得让他出现了情绪波动。 “兄弟们,怕什么,干过这么多票还没见过打肿脸充胖子的人么!”领头的最快恢复镇定。 虽说有很多打肿脸的人,但是他们不管如何演都会出现一丝紧张,但是在他身上他们并没有瞧见。 “上!把这个男的卖去西域,保管是个赚钱的货色。” 一谈到钱,他们的眸子都亮了起来,他们本就为了钱。 帝都的风气,好龙阳之人太少,而且女子不够开放,即便是这样的极品男,也卖不到几个钱,但是西域就不一样了,这样的男人价格够他们一辈子花天酒地的了。 不少人开始往里冲,但是秦疏已经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原位,静静的看着他们脸上那贪婪而又丑陋的神情。 然而冲进来的人,走了三步便软到在地。 门外的人看见这一幕愣了愣,相互看着似是在思考要不要往里走。 他们根本没有看见对方出手,但是人已经躺在地上了,这样的认知让他们害怕。 “你做了什么?”领头人皱着眉。 “我需要跟你汇报我做了什么么?即便是我什么都不做,你们……都得趴下!”话音落下,众人便见有银针向着自己的腿部飞来,反应快的想要躲闪,却发现那银针就好似长了眼似的,跟随着你,速度还比你快,用手中的刀去挡,挥舞间却砍伤了身旁的弟兄。 “你丫的!做什么呢!”一声怒吼让他分散了注意力,银针入腿,双脚立刻麻痹。 然而反应慢的早已跪倒在地,在场只剩了一个领头人,秦疏似是故意不针对他,只是双眼发寒的望着他。 那领头人看向地面上的兄弟,无措的站在那儿,完全不敢直视秦疏的双眼,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方才的气势哪去了?”秦疏的声音就好似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能让人寒至脚底。 “大爷……大爷饶命!”领头人立刻跪了下去。 “我又没伤了你的脚,你何必跪下?”秦疏似是疑惑,但是看着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冰冷。 “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高抬贵手,饶了小人一命吧。”他扣了三个实实在在的响头。额头接触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咚咚咚。” 抬头却见秦疏喝了口茶,他的目光亮了,见秦疏回过头来瞧他,他便又低下头去求饶。 “求我?”秦疏反问道。 那人立刻点头,好似十分害怕的模样。 “为何求我,你现在不是很得意么?”秦疏的声音,让那人僵住了,他明明是低着头,但是那人是如何看穿他此时的神情的,他……很得意没有错,因为他喝了水,很快就会软弱无力,到时候在场唯一有力气的他,便能顺利的得到两位绝色。 既然被看穿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伪装了。 他站了起来,却不似刚开始那般嚣张,或许是看秦疏依旧清醒,他只敢远远的站着,而不敢轻举妄动。 “喝了我们专门配制的迷药,还没有人不倒了,到时候你们就都是我的啦!哈哈哈!”或许是想到了美好的未来,他的胆子慢慢的大了起来。 秦疏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发疯,“本想,如果你诚心悔过便留你一命,既然你不识好歹,那也怪不得我。”秦疏的话音落下,一枚银针穿过了头领的眉心。 “咚。”那高大的人瞬时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一看,立刻磕起脑袋来,尊严和命相比,自然是生命更加重要。 他们在求饶,秦疏望了眼他们没有说话。 秦鸣从另一间房里出来,看了眼这儿的情况便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众人看着秦鸣,方才去看还倒在桌上的人,如今却完好的站在他们面前。 “这地不宜久留,背上她走吧。”秦疏指了指还昏着的秦挽。 她自己说不要吃药的,那便让她睡着,什么时候醒了自然就好了,也不过是迷药而已。 “嗯。”秦鸣羞红了脸,小心翼翼的挪动着睡梦中的秦挽。 “不好意思啊,姑娘。”他道了个歉将姜姿背在了背上。 三人上了马车,秦鸣便到外边驾车,秦疏闭目眼神。 他好似听到了不远处的马蹄声,但是他并未睁眼。若是晚了一秒,怕就要被抓住了。 而此时的客栈里,哀声满地,但好歹他们捡回了一条命不是。 客栈的门又被打开了,季溪看了眼空落落的大厅,一抬头便见二楼黑压压的人群。 而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方才程煜吵闹的地方。 几步上楼,便见倒地的人群。 “方才住在这儿的有个姑娘,她长相如何?”季溪随便抓了一个人的衣领,拎了起来。 “那姑娘……我从未见过比她还要好看的人!” 季溪的手松开,那人便跌落在了地上。 怪不得他会觉得熟悉,那背影就如两年前的女子一般,她是月青的掌门,然而月青掌门明明就是府里的三王妃,即便月娘不承认,他也不认为月青掌门会将掌门印章交给别人来保管。那根本就说不过去。 季溪的头脑突然变得很乱,如今他只能够祈祷,祈祷月青掌门同姜姿本就是两个人。不然这便是他第二次错过她了。 “王爷?要不要去追?”身旁的随从问道。 “不必了,我们回府。”季溪将赌注在了姜姿同月青掌门不是同一个人上,而他爱的不是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掌门,而是陪伴他近一年有余的姜姿。 第77章 感觉错了(一) 第77章 感觉错了(一) 程煜一路上骂骂咧咧的,但还是跟着季溪赶着到了三王府。 三王府里灯火通明,季溪一进门便见站在大门口忧心忡忡的桃儿。 “情况如何?”季溪大步往里走,程煜则满脸不情愿的跟在了季溪的身后。 一点求人的姿态都没有,这一路上除了进客栈的时候妥协了一次,这季溪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耳里。 “王妃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而且脉象也越来越弱了,太医说如果今夜里醒不过来的话,可能就……”桃儿的眼眶红了,接下来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程煜人呢!”季溪突然大声唤道,让周围的人立刻紧张的四处张望。 却见程煜慢吞吞的走过来。 “叫魂呢?这么大声?就算是叫魂也应该朝着你的王妃叫,奄奄一息的人又不是我。”程煜那吊儿郎当的模样让季溪险些暴走。 这些天他的神经一直都崩的紧紧的,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就有可能季溪到他那几近敏感的神经。 而程煜这句话已经不能够用简单的刺激来形容了。 季溪大步上前,一把揪住程煜的衣领。 “我说过……如果她有事我会让你陪葬!”季溪如此的阴狠的表情,程煜是第一次看见。 他的双眼因为连日来的不眠不休熬得通红,然而这只会是让他身上的狠意更甚。 “季溪,如今为了一个女人,你想要把我这个几十年的兄弟都赔进去?”程煜也火了,他听这话第一次可以当做是开玩笑,但是第二次却不能。 季溪的目光更是让他觉得寒心,他们两从小一起长大,即便是在最陌生的时候,他都不曾这样狠烈的看过他。 如今只是因为他托着他女人的治疗,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人都到这儿了,还怕救不活人不成? 季溪松开了紧着程煜衣领的手,后退了两步,望着程煜没有再说话,只是大步往屋里去。 一进门他便瞧见了躺在床上的姜姿,一切都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就连睡姿也一模一样。她看起来很安详,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纷纷扰扰,季溪撩开她的碎发,静静的望着她。 “我还以为是国色天香呢?”程煜嘟囔着,便直接示意季溪要坐他所在的位置。 季溪立刻让开身。 程煜的手搭在了姜姿的脉上,确实微弱,但是却没到快死了的程度嘛,现在的太医就知道糊弄人! 程煜直接往姜姿嘴里塞了一粒药丸,“明天一早就能醒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三王府这破地方,他还不稀罕呆了呢。 “小住几日再走吧,明日也让小姿见见她的救命恩人。”季溪并未望向他,但是这话确实明摆着对程煜说的。 程煜有些傲娇的扬起了脖子,“我就勉为其难的住两日!”程煜说着走出门。 季溪的唇角微微勾起。 程煜的性格他还不明白,刀子嘴豆腐心。然而他明明知道这一点,却对程煜说了如此过分的话。 季溪皱起眉,或许是姜姿在他的心中地位太高,以至于让他完全乱了方寸。 “你放心,不管未来如何,我都回护你周全,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如今做得这一切,希望……你能陪在我身旁。”季溪喃喃道。 他这一辈子都是靠着演技走过来的,哪怕是一开始对待姜姿也是这般。 他知晓如何让女人真的爱上你,如何让她离不开你,无非两个字用心。他以为只要自己知晓这一切都是假的,便不会迷惑,却不曾想他的心第一次未受掌控会是在这种时候。 如今他开始害怕了,害怕姜姿知晓这一切,那样她会不会离开?脑海中肯定的答案让他害怕。 夜里季溪侧身躺在姜姿的身旁,鼻尖传来的气味让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味道变了? 他有些疑惑的望着姜姿,姜姿喜欢蔷薇,所以时间一长,她的身上也沾染了些许蔷薇香,只是现在她的身上除了药味,还是只有药味。 或许是药味盖住了她身上的香气?季溪想着便摇了摇脑袋,他什么时候想这么多了,如今姜姿就在他的身旁不是么? 只是奇怪的是,他一闭上眼,脑海中居然浮现出了在客栈所见女子的背影。那熟悉的感觉,让他突然觉得心慌,就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轻轻将姜姿揽在怀里,小心的避开了她背后的伤口,深吸一口气。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告诉他这感觉是那么的陌生。 他皱起眉头,坐起身穿上衣服直接去找程煜。 他有些暴躁的敲着程煜的门。 程煜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微眯起来开门。 “做什么?我都累了这么久了?还不让我睡觉!”程煜很是郁闷的说道。 “我有点烦,陪我喝酒。”季溪说着便直接走进了程煜的房里。 程煜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好火啊!他想睡觉啊! “你烦什么呀?你的王妃明日就醒了!这大晚上的不守着她,来我这找什么刺激!”程煜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嫌弃的坐在了桌子旁。 “我觉得什么都不对了!”季溪将酒杯中的酒仰头饮尽。 “什么不对了?”程煜有些疑惑的问道,季溪一向对自己要做的事情规划的很清楚,每一个环节都缜密的一丝不漏,还会有不对的时候? 程煜配合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就是说不出来是什么不对了我才烦!但是我感觉……什么都不对了!”季溪仰头又是一杯。 “是你最近神经敏感,所以感觉出了问题吧。”程煜端起酒杯同季溪碰了一杯。 “或许吧,等明日小姿醒来我的这种不对就会消退吧。”季溪语气中带着不确定的成分。这是很少见的。 “算了,喝酒吧。”程煜不在多说,只是时不时跟季溪碰个杯。 季溪一向都很节制,或许是因为今天是在他的面前,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很烦,他难得喝多了一点。 翌日,一大早他是在吵闹声中醒来的,他揉了揉自己脑袋。 “醒了?我听说你王妃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程煜淡淡的说道。 他的话音落下,便没了季溪的身影。 第78章 感觉错了(二) 第78章 感觉错了(二) “王妃,你觉得怎么样?”春来站在姜姿的旁边焦急的问道。 季溪快步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吐出一口气在手心,闻了闻手心上的酒味,考虑着待会要不要尽量避免讲话,还是梳洗后再来。 随后看了眼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他很想见到姜姿,他跨进门。 “王妃,你怎么不说话?”春来有些疑惑的望着姜姿,却见姜姿盯着她还是没有说话。 姜姿的目光落在了进门的男人身上,她才接受了这个事实,秦疏……他把她丢下了,他让自己变回了姜姿,但是……却把她丢下了。 “王妃……”春来小心的唤道,却见姜姿完全没有其他的反应。 “你先出去吧。”季溪看着春来说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异常,只是全身散发着一股子压抑的味道,让春来有些害怕的退了出去。 姜姿望着面前这个男人,他很优秀,听说还是三王爷,只是那又如何,如今她想要的已经不是自己的人生了,而是秦疏。 只是他明明知晓,却如此对她。 季溪坐在了姜姿的旁边,仅仅是坐着,他上下打量着姜姿,在他眼里姜姿从头到脚,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是那样的不对劲。 姜姿觉得他的目光,是那么的让人难以忍受,那细细打量的感觉,总感觉自己已经被看穿了。 “为什么不说话。”季溪冷冷的问道,他只需要一个确信的理由。 姜姿抿了抿唇,望向季溪,聪明人总是能够从蛛丝马迹中找到差异,就好似他如今这般。 季溪突然伸手捏住了姜姿的下巴,他的目光带着寒意,“你是谁?” 他的手逐渐的收紧,姜姿已经感受到下巴发红发热。 “我是姜姿。”她的声音将二人完全的区分开来,季溪又怎么会不明白。 姜姿完全没有要躲藏的意思,只是抬头看着季溪,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下巴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她却没有吭声,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觉得自己的下巴会被捏碎。 而下一秒季溪松开了手,“当好你的三王妃,在她回来之前!” 季溪起身离开。 刚到门口,却听到姜姿调侃的声音,“你以为她回来了,还会愿意成为三王妃么?费尽心思逃了出来,又怎么可能轻易动容?”姜姿冷笑道。 这个将她的脸偷走了的女人,刚才是她是愤恨的,她几乎将自己全部的决心都用来了报复,她只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能找到机会报复回去。 但是秦疏成了她原谅那个女人最重要的因素。 他看起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却总能照顾好你的一切,这种变相的体贴,在那个冷漠的丞相府她从未体验过。 而且他是那么的美好,她相信只要是个女人,便会对他有异样的心思,所以她纵容自己,到最后开始庆幸。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她也不会遇到秦疏。 “这……就是我的事情了,告诉我她叫什么?”季溪想起了两年前在月青门前见到的女子,那时的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叫月儿,但那不过是拿月娘的名讳当了幌子。 后来她换了张脸,成了丞相之女,唤作姜姿,但是不管这两个的谁,都不会是她真正的身份。 这么说来,同床共枕一年左右,他连她叫什么都不曾知晓。她的一切,他从未知晓。 季溪的手慢慢收紧,到最后捏成了一个拳。 “秦挽。”这个名字她还是从秦疏口中只晓得。秦疏是个不善于说谎的人,她曾问他,偷了她的脸和身份的人是谁。 他虽不愿说,最后却也没办法,告诉了她的名字。 然而或许是因为她的名字,姜姿才会选择真正原谅。因为她觉得秦疏,秦挽这两个人从名字听来就像是兄妹,妹妹犯了错,哥哥来补过。 既然她喜欢秦疏,她便不会再同秦挽计较。 季溪默念着秦挽的名字,似是要将这两个印刻在心间一般。 不曾想他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知晓了她的名讳,心中翻涌过各种各样的情绪,压得他难以喘息,但最后却只是因为秦挽两个字,将这些化成一声叹息。 “见了你的王妃了?生龙活虎的吧,不过你脸色怎么还那么难看?”程煜收拾妥当后才过来,走到半路,便看见季溪好像是一尊大佛一般,立在路中央。 季溪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喜欢一个女人,但她费尽心思想要离开你,你怎么办?” “把她拎回来,打断她的腿,让她无处可逃。”程煜言毕,便见季溪一脸赞同的望着他。 “我是从你的角度说的,如果是你应该会这么做,如果是我应该是直接把她毒残了,这样她便只能依赖我,这个方法是不是很好。”程煜自信的扬起头,为何感觉自己那么的优秀呢? “真为你喜欢的女人感到悲哀。”季溪瞥了瞥嘴,讽刺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此刻的心有短暂的平静。 “你喜欢的就不悲哀的,编织一个巨大的谎言,等着她跳进来,最后还要折断她的羽翼,用你方式将她困在身边?”程煜反击道。 他本以为说这些季溪会恼怒,但是却在他脸上出现了一丝脆弱的神情。 这个表情,他有多久没见到了?十年? 他的脆弱,不允许任何人看见,包括他自己,没有什么事能够让他脆弱。因为如今的他根本不会有弱点,即便是有他也会亲手掐灭在萌芽里,哪怕是心痛他也绝不后悔,那么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或许……她看穿了我的本质,才会这样逃离,她本来就是聪明人,我应该早些坦白的,或许她还能原谅我。”季溪喃喃道。 “她?你的王妃?”程煜见季溪没有回答,便径直进了姜姿的屋里,拿起她的手诊脉。一切正常。 姜姿奇怪的望着他,并未多言。 程煜很快便出去了,只是一出去却没有再看见季溪的身影,这人怎么了这是?他的王妃明明好好的,干嘛一副伤春悲秋被抛弃了的样子? 第79章 真正的家(一) 第79章 真正的家(一) 秦挽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那是一个小镇,街道上充斥着清晨商贩的叫卖声,秦挽掀开车帘,往外瞧去,这儿同繁华的帝都有了很大的差别,低平的房屋,最高的也不过两层,沿街摆满了小摊,却仍能让马车通行,道路倒是比帝都更为宽敞。 “这是哪?”秦挽未曾见过这样的地方,竟觉得有些新奇,这些年她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帝都城外的郊区。 “回家的必经之地。”秦疏看着秦挽脸上那好奇的表情,自以为做了很好的解释。 秦挽:“……” 这个说法……真是绝了,好么? 秦挽发现秦疏的说话方式有些与众不同,比如上次她问他他们去哪?他回的是回家。这次问他这是哪?他回的却是回家的必经之地。 正常人的思维,难道不应该说地名么?顺便介绍一下该地的风土人情? 最后的结论便是,秦疏根本是非正常人。 马车外的秦鸣似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笑着回答了姜姿的疑惑。 “姑娘,这儿名为朗山镇,因这儿有一座十分有名的山,唤作朗山而闻名。”秦鸣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 秦挽能看出,一进了这儿他同秦疏便是放松状态,没有了紧张。之前秦鸣可不敢如此大声的同他们对话。 这儿就像是他们的领地,让他们没了顾忌。 “朗山?”秦挽搜索着这个地名。 “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秦挽去过的地方虽然少,但是听过的确实不少,这季氏王朝的江山,秦挽都能背下来总共有多少个省会,几个县,几个区。若是有名这朗山更是不可能从未听过。 “这里不是随便谁都能进来的地方,你若是听过这朗山怕是早就不复存在,就好似……”秦疏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顿了片刻,看了眼秦挽,沉默。 “就像什么?”秦挽弯着脑袋,直盯着秦疏,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他停顿的理由。 秦疏干脆的闭上了眼,他将头靠在了马车上,似是有几分困倦。 秦挽的好奇心不被满足,有些懊恼的撇了撇嘴。故作生气的将头靠在马车上,确是一声巨响,疼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虽说这车壁不如墙壁来的坚固,但拿头撞他还是会疼的。”秦疏仍是闭着眼,听起来似是关切的语气,在秦挽耳里,便成了嘲讽。 秦挽闭上眼,不予理睬。 只是突兀的叫声,让她无地自容。 她的肚子发出了一阵极大的声响,秦挽小心的睁开眼,看着秦疏好似还在睡,根本没有听到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正当她决定继续装睡的时候,秦鸣的声音从外边传来,“马上就到山脚下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再继续么?” 秦挽有些不确定,秦鸣是听到了她的肚子叫,还是单纯的觉得应该先吃饭。 “嗯,你家姑娘饿了。”秦疏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便掀开车帘往下走。 秦挽:“……” 为什么总是不分场合的丢脸,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么?秦挽指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秦挽慢腾腾的走下马车,便见远处的酒楼里,一对老夫妇拉着秦疏不知在说些什么,而秦疏竟也耐心的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 四周围传来友善的目光,让秦挽竟觉得这儿的民众是那么的可爱。 秦疏似是看见她了,朝着她招了招手。 那模样就好像是在呼唤自己家养的小猫。但是秦挽还是很没骨气的走上前去。 “小疏啊,这是你媳妇么?”老人家满头的白发,但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秦挽上下打量。 “秦婆,这是小挽。”秦疏简单的介绍,却好似带着温情。他只是淡淡的望了眼秦挽,不是很隆重的介绍,就好似是老人家年纪大了,遗忘了外出归来的孩子,那口气是那样的熟稔。 秦婆望着秦挽的目光变了,她的手紧紧的抓着秦挽的双肩。 秦挽有些无措的看了眼秦疏,却见他根本没有任何作为,只是站在一旁望着。 老人眼中的怀念味道太浓烈,浓烈到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像!实在是像!你同你母亲长得真的是很像,特别是这身上的气质,简直一模一样。”老人欣慰的说道。 秦挽的大脑嗡嗡的叫着,她没有忽略这句话里最重要的词,“母亲?”她有些惊讶的望着老人。 只是秦婆却放开了她,“来来来,今天婆婆让人给你们做些好吃的。”她迈开步伐往里走去。 秦挽依旧呆在原地,母亲这个词对她来说太过于陌生,成为姜姿的这十年,有的也是野心勃勃的姨娘。 她不曾享受过母爱,她不知道自己遗忘的那段日子,有没有经历过寻常孩子应该经历的事,比如在母亲的怀里安心入睡,由父亲抱着认字读书。 今日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她的母亲,她的心情却很复杂,几乎不需要问她就已经能够猜到一切。 老人眼中那怀念的眼神,还有那险些湿润的眼眶,她的母亲或许也已经不存于世了。 “坐吧。”秦疏指了指一旁的位置。 “是啊,姑娘你都三日未进食了。”秦鸣应和道。 “三日!”秦挽瞪大了眼,吃惊的看着秦鸣。 “对啊,那迷药着实厉害,姑娘一睡便睡了三日。”秦鸣说话间瞧了秦疏两眼,自然没能逃过秦挽的眼。 “你说话的时候,看着他作甚?” 秦鸣听了这话,便又小心的看了眼秦疏,见秦疏没什么反应,他这才开口说道。 “本来我是想要给姑娘服药,让姑娘早点醒的,只是……只是公子说你拒绝了吃药。”秦鸣看着也有些迷惑,他可能难以理解为何要拒绝。 秦挽:“……” 她此刻的内心可能就剩下这些小点点了,谁能想到秦疏对她说应该吃药了,是……真的吃药啊! 而他那个没人性的居然这么较真,不过是句玩笑话,他居然就这样让她睡了三天!!! 不过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其实只是句玩笑话? 秦挽看着秦疏那不苟一笑的神情,默默的撇开了头,多半是不知道的吧。 秦挽在内心吐槽了一下秦疏的认真,他不会别人说什么都信吧,这出去过没被骗还真是……奇迹! 思索间秦婆已经端着菜进来了。 “小挽,好好吃。你们之后要上山,山上秦鸣这孩子做的菜,可不如你婆婆我,以前啊小疏总爱带着你下山来偷食!。”秦婆自顾自的说了不少,然而这话信息量却很大,秦挽愣了愣,看着秦疏。 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秦婆说的这么的真实,让她根本不会去怀疑。那么她同秦疏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挽咬着筷子,过了一会抬起头,看向秦疏问道:“我说……我们不会是兄妹吧?” 第80章 真正的家(二) 第80章 真正的家(二) 秦挽的话音落下,便听到了一阵猛咳声。秦鸣刚喝下的水,差点就喷了出来,努力控制住想喷的欲望,到后来就变成呛了。 他半天没缓过劲来的模样让秦挽皱起了眉。 她说的话有那么的让人感到惊吓么? 如果不是因为秦鸣的动静太大,秦挽一定能够看到秦疏那一脸尴尬。 他夹在筷子上的菜,在那一瞬间掉落回了碗里,然后再秦挽回过头来看的时候,很是正常的重新夹起菜,放进嘴里。 “看到他的表情,你应该就知道答案了。”秦疏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不对劲。 秦挽不满的撇了撇嘴,“不是就不是嘛,干嘛这么大动静。”说着她又看了眼秦鸣。 秦鸣立刻低下了头,实在不是他的问题,明明是秦挽的问题太过于搞笑。 她是如何想到兄妹的,他们两明明是既定的未婚夫妻好么?不过……秦鸣看了眼秦疏,又看了眼秦挽。 现在这二人还能成亲么?而且看公子好像也没有再提起这桩娃娃亲的意思。 所以这两位当事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秦疏,我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秦挽有些迷茫,一样都姓秦,而且小时候住在一起,不是兄妹?那还能是什么关系? “小挽啊,你跟小疏可是从小定了亲的!”秦婆婆一个激动就大嗓门吼了出来。 秦挽:“……” 她此刻的内心是奔溃的好么? 从小就定亲了?跟他?别开玩笑了好么? 然后秦挽就发现所有人都是认真的模样,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拿起筷子,乖乖吃饭。 脑海中满满的都是,这……不会是真的吧? “小挽,虽说当年发生了些变故,这么晚了才找到你,但是定亲这事婆婆一定会给你做主的,小疏啊赖不掉的!”秦婆婆可能是嫌弃这事还不够大,继续加了把火。 “婆婆,你也坐下吃吧。”秦挽微笑着说道。 “好,我们小挽一向懂得体谅人。”秦婆婆眉眼弯弯的坐了下来。 秦挽知晓其实如果她询问当年的事,秦婆婆一定会开口说,但是这无疑是将老人身上好的差不多了的伤疤,重新揭开。她并不愿意这么做。 但是现在不问,离开这儿后,秦疏却未必会告诉她。 凭着她对秦疏的了解,过往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将自己困在那个牢笼里不出来,若是她能想起来最好,想不起来那便就这样吧。 他一定会说这种类似的话,来搪塞她的,一定! 秦婆婆家的酒楼,人虽不多,但三三两两进来的人也不少。似是奔着秦婆的手艺而来,看见秦疏都会友善的微笑,眼底那抹尊敬更是不加掩饰。 秦挽开始思索,秦疏在这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精神领袖? 吃完了饭,三人便同秦婆道别,秦婆依依不舍的望着秦挽,眼泪终究是流了下来。 “孩子,以后跟着小疏好好生活,我们朗山的未来就寄托在你们身上了。”秦婆婆语重心长的话敲击在秦挽的胸口。 她之于朗山?又是怎么样的存在。 秦婆低下头,抹了一把眼泪,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三人转过身,秦挽便见秦鸣也在抹眼泪。 “你怎么哭了?”秦挽有些疑惑的问道。 “哼。”秦鸣傲气的扭头,不说话。 秦挽:“……” 我惹到他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变脸了呢? “秦鸣,还是个感情充沛的孩子。”秦疏见秦挽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便作了解读。 这个镇子的所有人都知道的过去里有秦挽也有他。 他们每个人不经意的想起十年前的时,便会热泪盈眶,而他似是从小麻木一般,即便是看着师傅在眼前死去,也一直谨遵师傅的教导,走的远远的,不出声。他从未流泪过。 偶尔想起师傅,记得的也是他对他的教诲,他所赋予自己的责任。让他清楚的知道,朗山是他的责任,而秦挽……也是他的责任。 “走吧,我们回去了。”秦疏看了眼秦鸣说道。 秦鸣回头望了秦挽一眼,然后便收回了目光,慢慢的跟上了秦疏。 秦挽本想说马车的事,却发现原本停在秦婆店门前的马车,已然消失不见了。 跟上前方的两个人,秦挽这才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一些以前的事,比如说……我母亲。”秦挽仔细望着秦疏的表情,见他丝毫没有动容。 反观秦鸣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回忆,是要靠自己找回来的。”秦疏淡淡的说出这句话。 秦挽:“……” 她就知道是这样,她就知道秦疏就会装深沉! 秦挽发现他们确实是往山上走的路,只是那路很平坦,有一专门的小道瞧着像是专人修理过得。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的步伐,秦挽正在细细的观察四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便撞了上去。 她后退两步,不满的看向秦疏。 “这是医仙谷的入口。”秦疏指着前方。 秦挽抬头望向前方,她的鼻子还有些红红的,她的手搁在鼻梁上,轻轻的揉着。 她看了许久,说道:“不是……什么都没有么?” “你的脚底下有一条灰色的线,那便预示着入口到了,你若是什么都不做横冲直撞,你便会在此丧生。”秦疏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两块玉石,两指夹持玉石,背向入口,朝着前方射去。 玉石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中,随后脚底下的灰线也消失不见。 秦挽:“……” “这应当需要功力吧,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确定能够让石头飞行这么长的距离后打到目标?”秦挽的脚跟着秦疏踏过了灰线。这种隐形的屏障,外加这种连看都看不清的进入方式,倒是是谁想出来的? “你没有机会单独出谷。”秦疏严肃的望着秦挽。 秦挽不敢置信看向他,眼珠骨碌碌的转了两圈后,便扭头转过身去,不同他做任何辩解。 秦疏虽有疑惑,秦挽的不反抗,但这对他而言是件好事。 “姑娘,你不问问为什么不能出去么?”秦鸣吃惊于秦挽的表现。 “不问,我怕问了你家公子会回答是!”秦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决定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这儿有太多的秘密,等着她发掘,暂时她并不打算离开。 “你本来想问什么?”秦鸣就好像是一个好奇宝宝,如今秦挽的表现,便让他十分的感兴趣。 秦挽停下脚步,有些踌躇自己该不该说,但是看着秦疏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开口了,“我想问你家公子,是不是做好了长期同已婚妇女讨论再婚细则的抗战准备,毕竟我是不会把儿时的娃娃亲当回事的。”秦挽说完这句话,便低头沉思,而后紧接了一句,“但我……我看你公子真的很认真!” 第81章 过往云烟(一) 第81章 过往云烟(一)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或许是因为秦挽那雷死人不偿命的话,让身边的两个男人都反应不及。 “我家公子才不会当真呢!你想太多了,你一个嫁过人的,早已失去了当谷主夫人的权利!”秦鸣突然暴走了 ,挤兑谁,都不能挤兑他公子啊! “秦鸣!”秦疏厉声呵斥住了秦鸣继续下去的话。 秦鸣立刻闭上了嘴,然后一脸惶恐的看着秦疏,该不会……真的跟秦挽说的一样……公子……是认真的吧? “这些话心里知道就好,说出来太伤人!”秦疏抿着唇,眼底的认真,让秦挽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秦鸣说出来太伤人而已! 只是他难道不知道,他这话说出来后,就更加伤人了么? 秦挽:“……” 对于他们俩这种变相嫌弃她的行为,她决定不予理会。 跟着他二人慢慢的走上山,秦挽的面部表情变得极其丰富,这一路上给她太多的惊喜。 明明还只是春初,路两旁却已百花绽放,头顶时而飞来的白鸽,脚上绑着各色各样的信件。 有的停在了秦疏的肩头,有的却略过秦疏不知往哪儿飞去。 一步步的往上走,树木由矮变高,一切景象都在由浅入深的变换着。 山顶明明是一个最阴冷的地方,在这儿却成了最温暖的地方,就好像是春末时节,气温刚刚好,万物复苏,欣欣向荣。 “还有最后一道屏障。”秦疏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环境中想起,显得那样的空灵干净,好像这才是他真正的姿态。 秦挽发觉秦疏和秦鸣好像天生就应该待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而她已染上了尘世的烟火气,同这显得格格不入。 “向左走三步,再向右转,向前三步,伸脚用力往下踩。”秦疏一边做一边说。 他踩下去的瞬间,秦挽听到了鹰长鸣的声音,扭头一看秦挽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这世间最美的地方。 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几朵形态各异的白云,几只鹰盘旋在空中,他们头接尾绕成了一个圆圈,一圈一圈的绕着,似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欢迎他们的回归。 前方是一棵参天大树,树下建着几幢别致的小木屋,树枝缠绕在房子的周围,不显凌乱,更显美感。 这样的地方与自然融合在了一起,就好像是一个世外桃源,美得让人舒心,让人喜欢。 秦挽下意识的勾起一抹甜甜的微笑,好奇的看向四周,期待能看到更动人心魄的美。 “以后……你就是这儿的主人。”秦疏幽深的眸子,望着秦挽那张微红的脸。 秦挽有些惊讶,他可以说这儿是她的家,但是他却说她就是这的主人?这是什么意思?秦挽疑惑的望向秦疏,却见他那张冰冷的脸上,挂着一抹释然的微笑。 他很放松,就好像长久积压在自己心底的那抹责任消失殆尽了一般。 秦鸣站在一旁,抿嘴没有多言。 秦挽扭头不再看那神色各异的两人,脑海中却闪现了一些突兀的画面。 “奔腾般的马蹄声,震得耳朵嗡嗡直叫,眼前的场景就如这里一般,唯一不同的是,那些盛开的花都已枯萎,周围的生气变成了死气。”秦挽摇了摇头,那画面便消失不见。 她松了口气,平复着突然激进的心跳。 只是下一秒,那画面又再次出现。 “黑压压的人群好像就站在她的眼前,他们全部都坐在马上,当她扭头却发现,脚下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她惊慌失措的牢牢的拽进了一个人的手,却看不清她的面容。 秦挽再次摇了摇头,她慢慢的蹲下身子,那种熟悉的疼痛,缓慢的由心脏过渡到了全身,让她不愿再去回想这些事。 眼前慢慢开始模糊,在昏迷前,她好像听到有个人再呼唤她,“挽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那是一个温柔的女子,这个声音让她莫名觉得心酸,下意识的想要流泪。 而后便是秦疏那万年不变的音调,“秦挽!” 秦挽总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中,她无数次的跌倒,不停的摸索,却找不到亮光。那样压抑的氛围,让她几近奔溃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她缓缓的朝着秦挽走来。 直至她走近,秦挽才愣愣的出声道:“师傅?” 女人冰冷的眸子,看的秦挽直打寒战,“你本就是身在黑暗中的人,却妄图找光明?”她用讽刺的话语,让秦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你想背弃月青?”女人的声音里带着杀意。 秦挽记起以往师傅惩治那些背弃月青之人的做法,削骨抽经那都是常有的事。 背弃对师傅而言是不可饶恕的行为。 “没有。”秦挽的额头上慢慢的流淌出了冷汗。 “没有?以你的智慧,你会不知道月娘有心要月青?你会不知道她早已同三王合作?你所谓的那些不知道不过是为你的离开找个借口,找个合理又不让你愧疚的借口。你是我一手带大,我还不了解你么?”女人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些,让秦挽仿若坠入冰潭。 “我……没有。”她尝试着最后的挣扎。 “没有?你明知道月娘对野心的渴望,你不但不制止住她的念想,反倒从她到帝都之后,便设计让她拥有实权?所谓明面上的月青之主?过不是一条线,月娘早已跨过,而你早已默认!” 秦挽下意识的做了吞咽动作,自小即便是她再精明也逃不开师傅的眼睛。她无法对她说谎。 确实她知道月娘的想法,也知道月娘同季溪早在她来帝都前便有了书信往来。 “月娘,月儿?多么相似的名字,光是这个名字便能让季溪为月娘设局。最后即便季溪知晓月娘并非月儿,为了他的大局,他也会选择继续合作。” “你就这么想逃开我为你设计好的人生?逃开我为你造的牢笼?只要你愿意你便可以同季溪一同登上宝座!”师傅的面容几近扭曲,就如她每次几近疯狂时的模样。 “对,我想逃开。我并不喜欢月青这个冰冷的地方,不喜欢掌门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的地位,甚至不喜欢成为姜姿!这些牢笼,我想找个机会逃离,一直在找机会!”这是秦挽第一次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也是第一次如此正面的同师傅回话。 第82章 过往云烟(二) 第82章 过往云烟(二) “你以为你逃得开么?”师傅突然笑的很开怀,她用那尖锐的嗓音发出令人不适的声音。 “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月青的人,你一辈子都得和月青挂钩,一辈子没办法逃出我为你挑选的牢笼!”她嘶吼着,那张面容已经因为她暴烈的脾气变得很不自然。 师傅的声音逐渐飘远,而秦挽的心跳却不受控制的跳动着。 她害怕,她拼命逃出来的事实,不过是一个幻影。 她始终没有办法逃离那个精致又危险的牢笼,那是她所恐慌的。 从踏入月青开始,到她被动的接受了月青掌门这个位置,她便一直踌躇,因为她知晓掌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必须要用全部心血去完成师傅所规划的路,她要用她的余生走完那段只有虚情假意相互猜忌勾心斗角的道路。 她所期待的真情,她所想要的自由都将不付存在,她只想好好的做自己难道真的这么的困难? 秦挽想着自己一路走来,她本只是想让月娘体会到权利拥有的快感,最后说服她里应外合帮助她逃脱,毕竟只要她不在了那么月青掌门的位置非她莫属。她也有自信她会同意。她的第一个意外便是秦疏。 所以在他出现的时候,她才会这么的慌张。她并没有在他身上察觉到杀气,但是她却紧张的想要了解他的一切,因为她害怕自己的计划会被打乱。 她的第二个意外便是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自己居然真的对季溪动了心,她明明不下一次的对自己说,不管是谁都不能是季溪,但却控制不住自己见到他便会难以控制自己心跳的频率。 她的第三个意外便是姜姿,真正的姜姿没有死这一点她从未想过,而她就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被秦疏带着重新出现。 让她的离开更加的顺理成章,或者说是更能瞒天过海。 然而这些意外,都成了她离开的催化剂。 秦疏是,季溪是,姜姿更是。 哪怕她再不舍季溪,也会害怕最后所遭受的命运,会如同那金笼中的金丝雀,任人逗弄。 她不愿将主动权交给任何人,哪怕是季溪。所以她只能在自己陷得不深时离开。 如果有一天,她愿意为他放弃自由,那或许一辈子郁郁寡欢,她也想留在他身边。这样的自己,她并不愿意看见。 秦挽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是檀木的香气。充斥着她的鼻尖,让她浑身舒畅。 睁开眼,便发现自己身处木屋之内,内里精致的摆设,让她爱不释手。 “醒了。”秦疏端着药碗站在门口,他的眉宇间透着些许担忧。 “嗯。”秦挽支起身。便见秦疏将药碗递给了她。 秦挽闻着这药味便开始搜寻着躲避这碗药的方法。 “喝吧,不苦。”秦疏用他干涩的嗓音,说出这种安慰的话,秦挽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 “药,哪有不苦的。”她嘴里嘟囔着,想着将这碗药一饮而尽。 只是刚入口,甘甜袭来。秦挽有些吃惊的瞪着大眼,奇怪的看着这碗闻着极其难喝的药。 “我加了甘草,喝吧。” 秦挽又小心的抿了一口,确实比以前的药好喝不少。 “这几天你就在床上休息吧,你背上的伤口还没好。而且身体里还有毒素残留。”秦疏又皱起了眉,那模样瞧着竟带了几分焦虑。 “毒素?是三日醉?” “不是。”秦疏摇了摇头,随后便在思索,这事到底要不要同秦挽明说。 “那是何毒?我不记得自己有中过毒。”秦挽翻遍了自己的记忆,也找不到自己中过毒的事迹。 “此毒名为往日散,它的作用便是能够消除人的记忆,并且能让人在想起来时痛苦不堪,以至于不愿再去想起那些往事。”秦疏虽为医仙谷谷主,但他还是一个普通人,还是会有他无法解决的毒。比如这个往日散。 秦挽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会给她下这种毒的人,除了她的师傅不会再有别人。她醒来睁眼面前便是师傅。而那时她对过往便已经没了记忆。 “既是毒?总有毒发身亡的一天吧。”秦挽笑着问道。 “有,等你记起往事的时候,就是你……毒发身亡的那天。” “你也没办法么?”秦挽看了秦疏的表情,便知晓答案了,他也没有办法。 “给我时间,我会把解药研制出来的。”秦疏坚定的说道。 “我一直很相信你,不过能让你也犯难的毒,是毒宗研制的么?如果是直接找毒宗要解药不是更快?”秦挽想到那个又叫又吵的程煜,只要同他接触,她便有信心可以拿到解药。 “不是毒宗,毒宗的毒如何能难倒我?”秦疏那略带鄙夷的口吻,让秦挽知晓,他对毒宗很是不屑。 “那……是谁?”秦挽见他面露难色,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开口。 秦疏的性格,让他根本就不会说谎,而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情,让秦挽很清楚的知道,这件事他想说。 “是我师傅……也就是你父亲。” “父亲?”从秦挽口中说出的这两个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的情感丰富。 “不过……他还没研制出解药,便出了事。只是我没想到你身上会有这种毒。”秦疏皱起眉,实在是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 这种毒只有师傅有,也只有他们几个人知晓。如何会到了秦挽的身上。 “事情……越来越复杂,但是却越值得让人探知。我已经差不多知道我身上的毒是谁下的了,是我师傅下的。你说我师父同你师傅有什么关系?”秦挽还是说不出父亲二字,她从未梦到过父亲,唯一那温柔的女声,也应该是母亲。 “不会有任何的关系!”秦疏直接否定了秦挽的猜想。 师傅对师娘,那几近变态的痴恋,让他清楚的知道,除了师娘,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靠近师傅,所以他是不可能同月青掌门有任何的关系的! “是么?”秦挽反问道。 能拿到这种新炼制出来的,而且又几乎绝密的药,除了情人、亲人,还有一个选项,彼此深信不疑的合作伙伴。 第83章 过往云烟(三) 第83章 过往云烟(三) “我从小便在医仙谷长大,从未见过月青掌门,而且师傅也从来没有出过医仙谷。”秦疏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相信师傅,更何况那唯一的药对师傅来说极其的珍贵,怎么可能给别人。 “算了不想这个问题了,那些过往我们未曾参与,又如何能想的清楚,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挽并不想去计较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药即便是师傅下的,她也没有怨言,反倒是觉得轻松。 她没有照着师傅希望的轨迹生活,没有完成她交代的事,她选择逃跑,本就是一种背叛。得知师傅做了这些,只能让她心安理得。 “嗯,你好好休息。”秦疏替秦挽拉了拉被子。 从很小的时候起,秦挽便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她活泼好动同他天生的沉寂是鲜明的对比。 现在的她,即便是离开了师傅师娘的怀抱,依旧活得那样的充满色彩。这色彩就照亮了他那个非黑即白的世界,所以他不会让她离开。解药!他一定会配出来的。 秦挽环视这儿的一切,秦疏看着木楞的人,倒像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不管是什么都用了最好了。所以整间屋子都散发着檀木的想起,让人安心。在这里入睡,不睡好都难。 秦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耳边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吟唱声。 好像是哄孩子入睡时的歌谣,反反复复的两句词,却是那样的温柔,带着浓浓的爱意。 “清儿,小挽已经睡了。回去休息吧。”那是陌生的男声,秦挽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他的声音似是带着哀求。 “你回去吧,今晚我抱着我们挽儿睡。” “清儿。”男人还想再说些什么,最止住了话。或许是女子对他做了什么动作。 熟悉的疼痛蔓延到了全身,秦挽睁开眼。抛开脑海中的一切,那疼痛才慢慢的缓解下来。 那陌生的男声,或许就是她的父亲了。 只是她的父母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恩爱,母亲抗拒的言辞,还有父亲的祈求,都在说明这一点。 秦挽不愿再想起这些,只是处在这样的环境,往日那些片段就好像是流水一般,疯狂的往她的脑海中灌注,让她心生害怕。 如果……是这样的速度,那么她还能有多长的时间?会不会……就等不到秦疏的解药了。 这样的想法,也只是短短的一瞬,便被她抛至脑后,她的生命本就是赚来的,有一天活一天,让每一天都不负自己的期望便好。 到了晚间,秦鸣端着饭桌到了秦挽的房里,身后跟着一脸愁容的秦疏。 “让我来尝尝我们小鸣的手艺!”秦挽支起身,望着那看着并不好吃的食物。 “我……只会做药膳,你别嫌弃。”秦鸣因为秦挽那亲热的口吻,变得害羞起来。 “有的吃便不错了,我怎么可能嫌弃。”秦挽说话的同时,便夹了一块看着还算白的东西放进嘴里。 下一秒她嘴上的咀嚼速度便减慢了,一个吞咽,就把嘴里的东西给咽了下去。 说实在的,这么索然无味的东西她是真的第一次品尝。若只是单纯地无味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药味十足啊! “怎么样?你觉得好吃么?”秦鸣那期待的目光,让秦挽根本说不出不好吃这三个词。 “好吃。”秦挽努力扯出微笑。 “真的么?你是第一个说我做的好吃的,喜欢你就多吃点。”秦鸣很是殷勤的往秦挽的碗中夹了吃的。 秦挽:“……” 她是实在没有想到,原来他们都这么的诚实,看来是她错了,秦鸣根本就不缺自己的那么一点打击。 怎么能因为他长得萌,就忽略了自己的胃呢? 看着堆成小山样的碗,秦挽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苦不堪言。奈何秦鸣的热情难却。她也只能苦着脸,慢腾腾的将菜咽下去。 “多嚼一嚼,不然容易消化不良。”秦疏叮嘱着,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秦挽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没有多说话。 要是能多嚼嚼。她也不愿意,将东西以这种方式吞下,生硬的甚至没有半点味道。 “就算好吃也别吃的那么快,多嚼嚼。”秦鸣脸上那沾沾自喜的表情,让秦挽忍不住想骂人。 你到底是哪里看出来我觉得好吃才这么吃的,看不出来我的表情真的很痛苦么? 然而现实就是他们真的是看不出来的,因为秦挽善于伪装,早已将痛苦这个表情藏得很深,轻易不会露出来,此时的她瞧着就好像是因为食物的美好,下筷稍慢,但是到了嘴上那过程太快。 夜里秦挽躺在床上思考人生,如果在这儿只能尝到这样的食物,那与她而言简直是生不如死。 但是……看秦疏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他会做菜么?显然答案是否定。 “换药了。”秦疏拿着东西进门,便见秦挽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怎么?伤口疼?”秦疏想不出其他让她露出这个模样的事情。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居然一直吃着秦鸣那小子的做得饭菜!怪不得口味寡淡,连性情都寡薄起来。”秦挽煞有其事的说道。 “并不是一直,秦鸣只是偶尔做做,不过现在看来他要担任长期工了。” “偶尔?那之前谁做?”秦挽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她等着秦疏念出她的名字。 “姜姿。” 秦挽并未惊讶,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她的厨艺如何?”秦挽的语气没有半点变化,好像姜姿这个人的名字,并不能够给她造成多大的影响一般。 “还可以,比秦鸣出色。”秦疏的语气就好像姜姿只是一个见面次数不多的朋友,并不十分的熟稔。 “同在一个屋檐下十年,突然她不在了,你会不会有点不适应?”秦挽想要找到能让秦疏的表情有所变化的人,只是很显然姜姿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会,我只会觉得很放松。”秦疏将手中的东西整理好,他的表情就真的像是放松了一般。 十年都没能在一个男人心里留下印记,那只能说明那个男人真的不会爱她。 第84章 过往云烟(四) 第84章 过往云烟(四) 翌日清晨,秦疏起身的时候,便感觉到院中的喧闹声,秦挽的笑声十分的突出,让他想要忽视都不行。 他推开门便见秦挽手中拎着一只鸡,头发高高的扎起,十分干净利落的模样。只是那鸡十分的不配合,一只拼命的挣扎。 “小挽姐,你不要煮小花好不好,它是我最欢的鸡!”秦鸣在秦挽身旁打转,一个劲的为那只鸡求情。 “我说,你小挽姐我需要沾点荤腥,你说那只鸽子不能烤,要用来送信我也就忍了,那鱼不能做,养大了能当药我也忍了。你现在跟我说,这鸡是你的小伙伴不能煮,这我就忍不了了,我吃点荤的容易么?我也没让你来做,我自己来都不行?”秦挽义正言辞的说道。紧紧的拎着手中的鸡死活不肯放手。 “公子,小挽姐要煮了小花!”秦鸣一见到秦疏便好像是看见了同伙,立刻告起状来。 “那便煮了吧。”秦疏那平淡的语气让秦鸣彻底伤心了。 “不过……你还是去休息吧,我来煮吧。”秦疏接过秦挽手中的鸡。 便见秦挽的眼睛亮亮的,期待的看着他。 “公子,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做菜?”秦鸣万分吃惊。 “我不会,在你来之前我应该已经饿死了。”秦疏自然地走进了厨房。 “不是吃野果的么?”秦鸣自言自语道。 “你的小花要被砍头了,你居然无动于衷!”秦挽说着风凉话。 “啊!公子!”秦鸣大呼。 “咯咯咯。”那鸡发出最后一声惨叫,死在了秦疏手中。 秦挽欣慰的点了点头,手法不错,看来是不需要她担心了。她转身进了房,一大早跟秦鸣扯东扯西的让她的伤口都裂了。 秦挽拉下衣服正准备自己换一下药,门被推开了。 “小挽姐!我没想到你居然……”来人突然噤声了。 “进来。”秦挽背对着他,自己的手尝试着伸向背部,根本就够不到,也看不到背后的伤口到底在哪。 “不……不了,我等下再……”秦鸣结结巴巴的说道,眼睛四处看,根本不知道应该定在哪里。 “过来,帮我一下。”秦挽拿着一头白布,递给秦鸣。秦鸣极其的不自在。 “怎么?我不过是个已婚妇女,你害什么羞啊?”秦挽看似打趣的说道,秦鸣还小,她可根本没往成年男子方向想,他给她换药,可比秦疏自在多了。 秦疏不管做什么都认真,就算是换个药,也会用那火辣辣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你的后背,不发毛已经很不错了。 哪像秦鸣啊,随便说两句便害羞了。情感丰富还可撩。 “已婚妇女也是女人!”秦鸣小声的辩解道,那手规规矩矩的该放哪就放在哪。眼睛更是不敢随便乱看。 “不过,你刚才进来是想要兴师问罪?”秦挽可没望了方才秦鸣那气势汹汹的模样。 “小挽姐,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居然怂恿公子把小花杀了!”秦鸣立刻放大了分贝,手上的按压动作,突然加深。 秦挽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小孩子果然是小孩,意气用事,下手更是没了轻重。 “你轻点,那是伤口,很疼的!”秦挽有些无奈的说道。 “哦,对……对不起,我忘了。”秦鸣的气势立刻弱了下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秦挽一眼。 便见秦挽垂着脑袋,将白布从胸前穿过,她的发丝垂落,有种难掩的妩媚。 他第一眼就知道秦挽是美得,这种美让人想要好好珍藏,他甚至觉得若是三王见过秦挽的这种美,怕是追到天涯也会把她找出来。 不过现在,他一定要替公子好好看着她,要是她又逃了,公子岂不是亏大了? “想什么?那么入神?”秦挽举着白布,示意秦鸣接过。 秦鸣红了脸,在接过后,在她的身侧打了个结。 要是让她知道,在想她怎么那么美,她的尾巴肯定要上天了,不能让她知晓。 当秦疏的鸡汤炖的差不多的时候,香味四溢,将秦挽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秦挽站起身便往厨房走去。 “可以了么?”她闪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锅中的鸡汤。 “再等等。”秦疏看了眼说道。 秦挽便坐在秦疏身旁,而靠近那汤,那味道实在是太浓郁了,让她几近无法思考。 “可以了。”秦疏的声音宛如天籁,秦挽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 果然是色香味俱全,她瞪大眼翘起大拇指。实在是想不到原来秦疏还有这么一手。 “别想着以后让我做菜,我只会熬汤,而且……只会熬鸡汤。”秦疏说完便起身想要回房,便见秦鸣眼巴巴的看着秦挽。那眼神里有惋惜,有痛苦还有眷念。 “不错呢?小鸣你要不要?”秦挽盛情邀请道。 “我……才不会吃小花呢!”秦鸣竟然红了眼眶。 秦挽愣了愣,但还是将鸡肉放进了嘴里。 “这可是你公子做得,你确定不要尝尝?小花死都死了也不能死而复生你说是吧?”秦挽也有些愧疚,看着秦鸣那悲愤至极的模样,真怕秦鸣因为这事记她一辈子,那这姐弟关系可不就有了隔阂么? 秦鸣有些犹豫。 “改日我们再养一只小花,你去尝尝吧。”秦疏这种丝毫没有安慰属性的话,让秦挽有些鄙夷。再养一只那还是小花么? 然而她显然预估错了他二人的脑回路。 “公子说的有理!”秦鸣立刻走到秦挽身边,喝了口汤。 “公子果然是全能啊!” 秦挽:“……” 为什么,即便是跟他们生活了一段时间,她仍旧无法理解他二人的点到底在那里? “再养一只确实不错,养大了,继续煮了吃。”秦挽接口道。 “我是绝对不会让人伤害2号小花的!”秦鸣嘴里还咀嚼着他口中小花的尸体,说的那么的大义凛然。 秦挽:“……” 既然知道不是同一只,那么这小子到底是怎么被秦疏说服的! “挽儿,你不要多吃,有些油腻,你的伤口还没好。” 第85章 过往云烟(五) 第85章 过往云烟(五) 恍惚间秦疏的声音变得那样悠远而深长,仿佛是徘徊在脑海中的清音,久久难以散去。 挽儿挽儿,这个词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曾经有人也在相同的地点呼唤着她。 而后大脑中便开始浮现出了一段模糊的影像。 一个小女孩站在一把小凳子上,揭开灶台正在偷吃。 “挽儿,不可以偷吃哦,还没开饭呢?”温柔的女声传来。 女子模糊的轮廓出现在了门口,阳光太过强烈,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样,只是觉得柔和,就好像是被一团光包围着的仙人。 “娘,我就吃一小块。”女孩糯糯的声音传了出来,撒娇意味十足,一点都没有被发现时的紧张。 秦挽低下了头,脑海中越发清晰的画面,让她觉得怀念的同时,生出了几丝害怕。她的手抚上胸口,那疼痛,立刻伴随而来,席卷全身。 “小挽姐,你怎么了?”秦鸣慌张的喊道。 他的声音唤回了刚跨门出去的秦疏。 秦疏一看秦挽的模样,便知晓是怎么了,他手中的银针扎进了秦挽的睡穴。伸手接住摇摇欲坠的秦挽。 “公子,这……”秦鸣也有些害怕了,到了医仙谷只有三日,秦挽便发作了两次,这速度让他们害怕,若是秦挽全部想起来了,公子还未研制出解药?那当如何? 更何况秦挽的记忆并不多,她出事的时候不过六岁,一般孩子从五岁开始记事,即便是聪明的也要四岁左右,这两年左右的记忆,多数是在医仙谷内,要回想起来……竟是那样的容易。 秦疏抱着秦挽回了房,他愣愣的看着床上的秦挽,半晌他道:“如果……短期内你又发作了,我便不得不带你离开这儿了。” 秦疏的使命是好好的照顾秦挽,所以他不能让秦挽有事,而今看来医仙谷并不是能够久待之地,这个秦挽出生长大的地方,对秦挽记忆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到了夜里,秦挽便醒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真是饿坏了。 起身到了厨房,便见早上秦疏熬的鸡汤,已经热过了,还冒着热气。 “小挽姐,我就知道你快醒了,就给你热了热,快吃饭吧。”秦鸣走进厨房,望向发楞的秦挽,却见她神情迷茫,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根本没有看向他,秦鸣立刻鸣起了警钟,不会是又记起什么了吧?他立刻绕到了秦挽面前。 “小挽姐,你没事吧,要不我还是让公子过来,让你睡了吧。”秦鸣说话间,便要出了厨房。 刚到门口,便听秦挽慵懒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委屈,“我才刚睡醒,怎么又要让我睡?” 秦鸣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方才看她那恍惚样,就好像是回忆起什么的前期症状,可不得及时控制住么? “我给你热热?”秦鸣说着就要动那锅鸡汤。 “不……我自己来吧,虽然过了一天,但应该还是比一般的东西好吃。”秦挽想起秦鸣那些食之无味的东西,果断的选择的锅里的鸡汤。 “等等,这锅就让秦鸣喝了吧,我在给你重新做。”秦疏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他的手上拎着一只还在拼命挣扎的鸡。 秦挽:“……” 这只鸡出现的好离奇,早上她只看到了一只鸡,这新冒出来这只到底是从哪来的! “啊!小花2号!公子别杀它?”秦鸣泪眼朦胧的替他的二号求情。 秦挽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今早刚说可以再养个小花的人,居然如此残忍的现在就要把二号给杀害了?实在是罪过罪过。她都未必下的去这个手啊! “我们还是都吃这个吧,我觉得秦鸣一个人也未必吃的完,毕竟小花还挺肥的!”秦挽好心的替秦疏手中的2号小花讲了话。 秦鸣便一脸感激的望着她,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锅里的这只小花是怎么牺牲的。 “那好吧,让秦鸣再做几道菜好了,荤素搭配一下,对你的身体好。”秦疏一松手,手中的鸡便快速离开了厨房。 秦鸣立刻蓄势待发的走到灶台边上,准备动手。 “我来吧。”秦挽手中拿着菜刀,她举着菜刀站在了秦鸣的边上,神情严肃而专注的盯着秦鸣手中的山药。 秦鸣觉得手有些凉丝丝的,好像下一秒秦挽的刀就会落到他的手上,让人格外的害怕。 “好……”秦鸣下意识的让开了位置,虽说公子医术高超,但是这手指要是斩断了,接回去……也是很难恢复如初的吧? 或许公子会觉得太麻烦,而选择让他缺一个手指生活,他才14岁们还有大好的年华等着他,怎么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等到上菜的时候,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秦挽的山药做得格外的好吃,她还在鸡汤里加了一些,软软的就好像芋艿的味道。 “小挽姐……你真厉害!”秦鸣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女人嘛,自然要上的厅堂下的厨房,不然这些年相府的铁掌教育不是白学了。” 秦疏没有说话,只是下手的动作似比以前快了不少。说完饭,秦鸣收拾好东西出门,秦挽便有些无所事事。看了眼秦疏起身准备离开的模样,她道:“有书么?这么早我睡不着。” 秦疏皱了皱眉,跟我来。 秦挽立刻跟上秦疏,秦疏走近一间小屋,屋内全是书,一排排的书架都要比秦挽的人还要高。 “自己挑吧,不过都是医书。”秦疏站在门口,这里的书他早已烂熟于心,而秦挽相比对某些也有独特的记忆,从她记事开始,师傅每晚便会给她读医书,一助睡眠,到她会认字的时候,更是已经教她许多。 比如所谓的盗脸的本事,便是她第一个学会的本事。虽无实际操作的对象,却将那手法和口诀牢记在心。而秦挽的聪慧更是让她在学习这些的时候,毫无障碍。哪怕那时她还很小。 医仙谷中人时常会因为不想救人而让人记恨,所以逃命的功夫师傅是最先教习他们的。第一样是轻功,第二样便是盗脸。 第86章 过往云烟(六) 第86章 过往云烟(六) 秦挽随意的拿了一本《本草经集注》便转身出去了,没有瞧见秦疏那微变的神色。 那本书算是入门的书籍,也是这里为数不多的,秦挽完整看过的书,然而这么巧她偏偏挑到了其中一本。 秦挽坐在床上,翻开书,本以为医学都是枯燥而无味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能够略过一遍,便能将内容印在脑海中,而且越看越精神,毫无睡意。 若毒药治病,先起如黍粟,病去即止,不去倍之,不去什之,取去为度。 秦挽将书翻一下,她的手微顿,书中画了一只小乌龟。在这样的书本中显得格格不入。 “父亲是个大坏蛋,每天叫挽儿背书识字。”女孩童稚的声音传入耳中,她那微胖的手,正拿着笔颤颤巍巍的画了一只乌龟。 “挽儿,你在做什么?”男人威严的声音慢慢的清晰起来。 便见小女孩立刻翻回了原来的那一页,读着最后一句话。 秦挽晃了晃脑袋,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够在想了,回忆越发的清晰,而这对她来说并非好事,虽然她对她的过往很好奇,但现在她并不想离开这世间。 属于她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罢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秦挽找到了适合自己做的事,每天一大早偶尔跟着秦疏出去采药顺便认认药材,偶尔来了兴致给他们两个做顿早饭。 到了下午她便自己看医书琢磨,那一书屋的书,秦挽也就看了一个架子上的一层罢了,便觉得受益匪浅。 而她好似并没有什么学轻功的天赋,至今也只能达到能飞的阶段,正因为她此刻的状态,便被秦疏吐槽,“其实你小的时候便能上树了,现在你还是只能上树,连高度都一模一样!” 秦挽:“……” 想要揍人肿么办?但是揍不过他怎么办?好吧,只能忍着了。 最后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有所进展,只是秦疏将她的这种轻功称之为:“龟速!” 而这一个月她体内的往日散,没有在秦疏面前发作过。在秦疏看来,她的记忆就好像是被封存了一般,不再涌现出来。 只有秦挽自己知道,每当夜晚即将入睡的时候,她都习惯的瞪着大大眼睛,阻止自己入睡。 因为一旦她进入梦乡,那些回忆就会蜂拥而至。那些在医仙谷的过往,在慢慢的回放。而她醒来的时候,还是能够感受到从胸口传来的阵阵疼痛。 而只是短短的一月,她已经牢牢记住了梦中女子的声音,她是她的娘亲没错,她会在她生病的时候彻夜不眠,在她撒娇的时候宠溺一笑。 她也能分辨出哪个是她的父亲,甚至还出现过儿时的秦疏,如同秦婆所言,小时候她和秦疏可说是寸步不离。 然而这些她并没有告诉秦疏,她知道秦疏现在对解药毫无办法,甚至可说是没有头绪,如果让他知晓了只会更加心急,而没有任何的帮助。 一大早,秦挽便梳洗完毕推开门,却见秦疏远远离开的身影。 是要去采药?那怎么没有叫我起来一起?秦挽有些疑惑,但还是跟上秦疏的脚步,刚走了两步,便见秦疏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走。她便知晓一定是自己被发现了。慢慢的挪到他身旁。 “要去哪?”秦挽率先开口问道。 秦疏只是望着秦挽,却没有回话。面上那纠结的神情已经完全暴露在了脸上。 “我不能知道?”秦挽有些低落的问道。 “我要去采药,名为冰莲。医仙谷温暖如春,要采冰莲只有一个地方有,那个地方……以你的轻功上去了也只能干站不如就等着我回来吧。”秦疏说话一向实事求是,不喜欢拐弯抹角,这不又开始嫌弃她的轻功了。 “那我便干站好了,走吧。”秦挽一字一句的说道,对于他的鄙夷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她暗自想到,她最鄙夷秦疏的地方就是一板一眼的不懂变通!这要是进入了俗世间,注定是要被骗的。 秦疏见秦挽大步向前,眉头又皱起了。要知道说这些已经是他的极限,他不希望秦挽跟随,因为那个地方……对秦挽而言恐怕是她记忆最深刻的地方,若是唤起了她遗忘的记忆。 秦疏不敢再想,一把抓住秦挽的手,“别去了。”他的话严肃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秦挽抽回自己的手,“很多事你越不想让它发生,它或许早已经来到,只是时间的问题。至于冰莲你是要来研制解药的,我怎么能不去看着你,若是你有了什么事,我也好让秦鸣过来搭救。” 秦挽听到那药材的名称便知晓那东西在哪。 医仙谷位于半山腰,那么它就在山顶的峭壁上。医仙谷中唯一一处称得上为寒冷的地方就是那儿。 而那里有多危险秦挽只要一想起那个地方胸口的不适感便会传来,对哪儿她的执念有多深,她不清楚但是她想搞清楚。 因为她的心在告诉她,这件事很重要。 “那我便让秦鸣同我一道去。”秦疏说着便要往回走唤秦鸣。 “秦疏!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为什么会知晓那儿很危险?我为什么会知晓,即便你这样轻功超群,武功高强的人也有可能受伤呢?我早就梦到过那儿了!而现在我只想求证,若你不带我去,我便会找机会自己去!” 秦挽的话让秦疏警醒起来,她记起这些,他并不知道,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其实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的记忆已经逐渐回笼。 这个认知让秦疏第一次有了一种失控的感觉,他不能任由这个下去,他要带着秦挽离开这儿! 秦疏想着望了眼秦挽,见她已经抬脚往上走,他这才跟上的她的脚步。 当秦挽站上山顶的时候,瑟瑟的风吹来,让她的腿立刻变得毫无力气。 这样熟悉的环境,这样熟悉的场景。好似是在梦中时那般。 “没事吧?”秦疏有些担忧的望着秦挽。 “什么事都没有,你去采吧,我在这儿等着。”秦挽微笑着,胸口的疼痛让她差点无法再继续微笑。直到秦疏的身影消失在了山顶,他从山顶一跃而起,身子趴在了对面的峭崖上,慢慢的往下移动。直到秦挽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时,她才跌坐在地。 耳旁是凌乱的马蹄声,身边是女子温柔的劝告声,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女子的脸,美的不可方物,宛若这天边七彩的云朵,让人目不转睛。 “挽儿……你要好好活下去。”话说完,女子便将她藏在了峭崖中的一处山洞中,那样隐蔽的地方,秦挽是第一次瞧见。 女子想要离开,却见秦挽拽着她的衣服,不肯让她走。 “母亲,我们一起在这里好不好,他们找不到我们的。”秦挽哀求道。眼里盛满了泪水。那悲伤的情绪充斥她的整个心间。 “挽儿,你记住永远不要小看你的敌人,若是你抱着侥幸心理,那么失败的只可能是你。”女子说完将秦挽紧紧抓着她的手扳开,独自一人回到山顶中。 秦挽远远的看见山顶中的情形,黑压压的人群随后便到了山顶,望见女子后双方不知在说些什么,那压抑的气氛让秦挽的心揪了起来。 随后她便望见女子纵身从山顶掉落的画面,女子从她的眼前飞快的略过,没有再望她一眼。 秦挽紧紧的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泪却掉了下来: “母亲!” 第87章 过往云烟(七) 第87章 过往云烟(七) 秦挽紧紧的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衫,她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画面中的小女孩不停的哭着,她感到自己的眼眶似是湿润了。 而心跳在此刻一点点的慢了下来,“咚哒、咚哒、咚哒……咚哒。”直至彻底停了下来。 秦挽躺在了山顶上,眼前是她的母亲温柔的抚摸。 她依旧是那句话,“挽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似是能够随风而逝。 “挽儿……不能跟你走么?”秦挽在心里说道,她甚至觉得眼前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 “不能……挽儿大了,接下来的路要你自己走。”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最后秦挽闭上了眼。 但是,挽儿好想跟着母亲走,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儿?很孤独! 之后秦挽便彻底没了意识,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轻飘飘的,周围一切都很模糊。她一直往前走,最后却看到了一座熟悉的府邸“三王府”。 都说刚死的人,会去往自己最牵挂的地方,所以她最放心不下的,其实……还是季溪。 她抬脚走近三王府,王府里的人忙忙碌碌的进进出出,没有任何人看见她。 她走进了熟悉的院落,那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而此时躺在床上的却是姜姿。 “春来。”姜姿唤道。 秦挽发现姜姿的声音同她完全不一样,只要她一开口说话,所有人都能够知晓姜姿并非之前的她。 “在,王妃有什么吩咐?” “今日,二王妃要来王府,多备些糕点。”她叮嘱道。 “是。”春来走了出去。 春来走后,姜姿面上的笑意便凝住了,秦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她的眼底竟透着冷意。 月娘到的很快,待姜姿梳洗得当后月娘便出现了。 姜姿笑盈盈的前去迎接月娘,二人退散了王府里的其他人,相对而坐。 “你可有找到月青掌门印章?”月娘端起茶杯,直接切入正题。 “那东西你确定在我这?我已经翻遍了所有东西,都没有找到。”姜姿的手紧紧的抓着手中的手绢。 “其实……不管你找没找到,都不影响我们的合作。不过是想让她回来的时候一无所有罢了,这最关键的地方还是在你这?你能否成为三王府真正的女主人,这很重要!” 月娘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的目光落在姜姿的脸上,细细的打量着她。 单是她这幅神情,秦挽便知晓她在想些什么,怕是觉得如今这个姜姿实在是太好掌控了,让她做事都变得方便了不少。 “难道我现在不是?”姜姿好笑的说道。现在她就是三王妃,没有任何人否认这个身份。 “是么?如果仅仅是这样你就满足了,那等她回来的时候,你怕是没处哭。”月娘突然凑近姜姿,给她不小的压迫感,微笑着说道。 “小姿。”低醇的男生从不远处传来,那熟悉的声音让秦挽为之一震,是他……季溪。 秦挽扭头便见季溪一如既往温和的笑容。 他早就应该知道姜姿已经换了一个人,但是他看着没有任何的异常。一举一动都是,仿佛如今这个三王妃,依旧他曾捧在手中的那个人一般。 或许对他而言不是谁是三王妃,而是三王妃是丞相的嫡女。又或者说是月青中人,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 秦挽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了看季溪对她念念不忘?应该也不是的,看到他就好了是么? 她闭上眼,一瞬便离开了那儿,然后周围便全是黑暗。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重新回到了医仙谷的小木屋里。 原来,我并没有死。那么之前看到的一切?会不会只是自己的幻觉?自己的梦罢了?秦挽这么对自己说。 “小挽姐,你终于醒了!”秦鸣的声音出现在门口,他手中拿着一碗药,一脸惊喜的望着秦挽,随后立刻到了她的身旁。 “来,先把药喝了。”秦鸣端着药,上下打量着秦挽。 秦挽接过药碗,直接全部灌进了嘴里。 “我去叫公子过来!”秦鸣立刻出门。 秦挽望着这儿的一切,脑海中却回想起了三王府的一切。 姜姿身上有那么多的不一样之处,她们是真的没有发现么?还是……根本不想说穿?又或者说受了谁的意才会这样? 想着想着她摇了摇头,她又没死,更不可能会有灵魂出窍这种事情,所以那些只是梦罢了。她又何必当真呢? “感觉如何?”秦疏宛若一阵风,门打开的瞬间,姜姿回头便见秦疏已经站在她的床边。想来是听了秦鸣的话,这才匆匆而来。 “挺好的。”秦挽微笑着说道。 便见秦疏松了口气。他坐在了她的床边,眼角是褪不去的黑色。全身的倦意让秦挽有些疑惑。 “你怎么好像很久没睡了的样子?” “你睡了多久,我便睁了多久。”秦疏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这些天强撑着自己着实够累的,但是秦挽一日没醒,他又怎么敢去睡。 “我……睡了多久?”秦挽思索着,自己的梦也不过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才对。 “三日。”秦疏一开口,便见秦挽吃惊的看着他。 “天啊。”秦挽惊叹道。 “不过……你所说的记起了一切就会死?是真的么?”秦挽想起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的记忆,同这一月来在医仙谷中的零碎回忆,拼凑一番,就好像是自己完整的儿时过往一般。 “是真的。”这次秦疏差点以为秦挽就不回来,若非她那薄弱的心跳,他都快要放弃了。 “但是……我现在已经记起了一切,母亲的模样,父亲的模样,还有儿时我们逃下山找秦婆婆做糖人。”秦挽的话甜甜的,儿时幸福的记忆让秦疏也弯了弯唇角。 “正是因为这些,你的心脏才会这么的弱。我现在只能给你用些强心护心的药,来巩固你的心脏,不然还没等到解药,你的心脏便会负荷不了你。” 每一次的回忆,就好像是一次催命符,消耗着她的心脏的动力,若是她全部记起来了,她的心脏也会在一瞬之间干涸。 “你的意思是,它还在跳是因为我还有什么没有想起来?”秦挽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问道。 “是。”秦疏的话早已在意料之中,秦挽也未曾觉得有半点难过,如今她也不过是托着即将衰老而去的心脏,得过且过,有怎么会在乎多一天还是少一天。 “所以……我们离开这儿吧,不管……去哪里都行!” 第88章 何为江湖(一) 第88章 何为江湖(一) 秦挽有一瞬的恍惚,她理解秦疏的意思,药仙谷这个地方有太多的回忆,而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连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所以只有离开这里,才能够躲避,不管能躲多久都好。 “好。”秦挽应下。 趁着还有属于她的时光,不如四处走走看看,她这一生圈在了帝都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权利牢笼中,这才刚刚解脱,确实应该看看这大千世界的美妙之处。 秦疏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药瓶,递给了秦挽。 秦挽接过,便感觉那药瓶冰冰凉凉的,似是手触碰到了水面的感觉。 “这里面是我用半株冰莲加上其他药材一起制成的护心丸,可以让你的心脏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每一月服一粒,可以早服不可晚服,这儿有一年的量。” “那一年后呢?” “一年后……”秦疏思索了片刻,抬头自信的回道,“一年后我便制出解药了。” 秦挽笑出了声,“我信你。” 言罢,秦挽打开药品,便觉一股清香从瓶中散发出来,沁人心脾。 她取出一颗药,直接放进了嘴里。 “含服。”秦疏立刻加了一句。 秦挽感受了药丸在嘴里逐渐融化,一股股的香气冲入了口腔鼻腔,蔓延至全身。慢慢的她便察觉到身体似是恢复了些许力气。 “睡吧,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秦疏起身离开,他的背影瞧着消瘦了不少,为了这药他怕是耗了不少的心血。 记忆中的秦疏便是这样,会因为母亲和父亲的一句嘱托付出一切。而她一直以来都是他的负担,他的责任。 她甚至不知道如果自己走了,他会不会像卸掉了姜姿这个责任一般,感觉轻松。 手中冰凉的感觉刺激着她,告诉她,秦疏对她很好,阻止她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翌日一早,秦挽便收拾了些东西,推开门便见秦疏和秦鸣已经在等她。 “不吃早饭么?”秦挽看着二人整装齐发的模样。 “去秦婆那儿吃,顺便道个别。”秦疏说话间便接过了秦挽手中的包裹。 三人下山的时候,太阳刚露出了全部的身子,天边还挂着一抹红霞。 到了秦婆的店门口,便见之前来朗山时坐的马车,又重新出现在了这儿。 “进去吧。”秦疏将手中的东西,放进了马车内,便率先进了秦婆的店。 “小疏啊……听说今天你们要走,我可是特地准备了不少好吃的,让你们流连忘返,可不就早回来了么?”秦婆边说边将菜端了上来。 秦挽有些疑惑,到底秦婆是如何知晓他们要离开的事的?连马车都事先备好了?难道是有人下来通知了? 只是山上只有三个人,她,秦疏还有秦鸣,见他二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下过山的模样。 秦挽咬着筷子,一脸沉思样。 “整个朗山就是一个巨大的信息屏障,你要是想传递什么消息直接写个字条,放在朗山专用信息盒中,想要传到哪就放在哪,哪里便能接收的到。”秦疏越说便见秦挽的神情越是专注,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秦挽极度好奇,所谓的信息盒?到底是什么? “小挽姐,这你都不知道,你以前的房间里不就有信息盒么?”秦鸣适时的出声打击了一下。 “你确定?”秦挽反问道,她以前的小木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好么?只有一张桌子,两把凳子,还有一个放衣服衣柜,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等等……秦挽好似想到了什么。 她头一次见的时候觉得很奇怪,衣柜的下方有四个正方形的抽屉,她以为这么小的抽屉可能只能够放下些珠宝首饰,莫不是那些? “你放心,应该就是你脑海中想到的东西不会有错。” 秦挽有些懊恼,“那么有意思的东西,我居然从未试过!”秦挽有些遗憾的嘟囔着,随后所有的不满只能化作一声轻叹,这怪得了谁,只能怪自己,未能将那细小的东西研究透彻。 秦疏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 “小挽姐,等我们下次回来的时候,你再试就好了,你要是想下来偷吃了,便自己提前跟秦婆打个招呼。”秦鸣乐呵呵的说道,他的笑容纯粹而又干净,秦挽想到这次是要外出,便开始担心起身旁的两个男人,他们这样……真的能好好的活着回来,真怕被外边的世界扒得只剩一层皮。 “话说我们要去哪?”秦挽本不好奇去哪,只要不是帝都哪里都可以。 只是一想到这二人,便想去个民风淳朴点的地方,让他们过过渡。 “江南,我们只需一天的路程便能到达,先去那儿住几日。”秦疏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对于早餐来说,他已经吃多了。 秦挽点了点头,江南水乡的人听闻都很温柔,应当是个不错的选择。 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秦婆还往他们的包裹中塞了不少干粮,就像是一个担心孩子在外会饿的长辈,不断地叮嘱道。 秦挽想到来朗山所见的人中,秦婆是让她有情感触动的人,而离开朗山的时候,最后所见的人依然的秦婆。 如果她的爱情也能这样就好了,遇见一个让她心动的人,最后离开的时候也能在他怀里同他道别。 那么如果有一天她快要离开人世,季溪……会在身旁么? 秦挽摇了摇头,感觉自己似乎想的有些多了。 待三人离开朗山后,便有人驾马到了朗山前,只是结界让他们徘徊不前。 “你确定是这?”男子的声音冷酷中带着些许的不耐。他的身上沾上了不少尘土,那风尘仆仆的模样,竟让高高在上的三王多了几分憔悴。 “我在这住了十年,自然能够肯定。”女子的目光深邃,言语里充满了幽怨。 “怎么进去?”季溪耐着性子询问道,他看向姜姿那张熟悉的脸,却无半点波澜。 “不知道。”简洁的三个字,让季溪充满怒意,本就已经到了临界点的脾气,根本就收不住。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价值,如果没有了这点价值,我可以让你消失的很彻底!”他的手捏着姜姿的下巴,逐渐收紧。那目光冰冷的就如地狱里的阎罗。 姜姿甚至觉得,他随时随地便能将她的命锁走。 “我是……真的不知道。”姜姿盯着季溪回答道。 良久,季溪松口了挟制着的她的手。 第89章 何为江湖(二) 第89章 何为江湖(二) 江南水乡,一进入这儿秦挽便感受到阵阵暖意,还有属于江南的诗情画意。街道两旁每一处画面都是值得被放在画纸上的佳作。 同帝都的干燥不同,水乡透着心旷神怡的美。一砖一瓦都透着它特有的美感。街上小贩的叫卖声,透着一股子它特有的腔调。 这是秦挽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异乡,仅仅是语言,便能将人区分开。 他们选了一家河岸旁的客栈,如今已是春季外边还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似是还残留着过年时的气氛。 秦挽咧了咧嘴角,脑海中的画面让她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在三王府过的年,是最为让她难忘的一个年。 鞭炮声,欢笑声一应俱全,还有自己在乎的人在身旁,让她喜不自禁。 “进去吧。”秦疏打断了秦挽脑海中那些早已成为过去的画面。 三人结伴进了客栈,江南人是含蓄而内敛的,尤其是女子,一眸一笑中都带着娇羞,哪怕是对你有意,她也不会正大光明的直勾勾的望着你,只会小心翼翼的偷看。 倒是男人比女人大胆多了,明明才是初春,看他们好像很热的模样,一人拿了一把扇子,似是风流倜傥的模样。 “三间上房。”秦疏那清冷的声音一出,似是更对了众女子的胃口,秦挽都能感受到那瞬间强烈起来的视线。 而让秦疏不满的是,那些男人不知收敛,直勾勾的盯着秦挽瞧,就好像没见过女人一般。他怎么一点没看出江南人有半点含蓄。 “好,三位客官楼上请。”小二收回打量的目光,将三人领上了楼。 秦挽进了房间没多久,便传来了敲门声。 “谁?”秦挽有些疑惑,难道说是秦疏?推开门却谁都没有瞧见,只有门前放了一枝黄花槐,金黄色的花冠,外形如同蝴蝶一般。 秦挽颇感兴趣的拿起了那一枝,便见下方压着一张小纸条。 “有女妖且丽。” 秦挽笑出了声,这江南人追女人的方式倒是委婉又带着些诗情。秦挽拿着那一枝黄花槐进了屋,仔细端详,不曾想在南方这样温暖的地方也会有开的如此艳丽的黄花槐。 没过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 秦挽打开门,依旧是空无一人,门前又放了一支黄花槐,而下方的纸片上写着,“初春好时节。” 秦挽这次没有着急回房反倒是四处张望了一番,走廊上并没有任何人,唯有楼下喧闹的谈笑声。 看着这调情手段,秦挽几乎能够猜到,下一张纸上,他或许就会写上“可否约佳人一叙”。秦挽将两支黄花葵放在了一起,没过多久便听到了敲门声,随后秦挽便听到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 秦挽打开门却见秦疏的房门大开,里面却没有人。而她的房门前,已经放上了黄花槐还有纸条。 秦挽大开纸条,“今夜相约赶春色”这内涵丰富的话,竟让秦挽笑出了声,这看着怎么像是个采花大盗呢? 秦疏黑着脸回来时,便见秦挽笑着看着手中的纸条。凑过脸来,一看这纸上的内容,立马变脸了。 “这个登徒子!” 秦疏一把将秦挽手中的纸条扯了过来,揉成团,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让他跑了?”秦挽一看秦疏那模样便知晓他方才是做什么去了。 而且那人还在他引以为傲的轻功上逃脱。 秦疏点了点头,随后撇开眼有些尴尬的不吭声。 “以你的轻功不可能追不上他,只有一个理由,他耍了小聪明外加确实有不错的轻功实力,我好像猜到是谁了。”秦挽望着手中的黄金槐,饶有兴致的说道。 “谁?”秦疏难得爆发出了浓烈的兴趣,不知是因为他是第一个从他手中逃脱的人,还是因为他居然给秦挽送了这些东西。 “晚上你就知晓了,不如……我们来个瓮中捉鳖如何?”秦挽的嘴角微微勾起,双眸发亮,那狡黠的表情,让秦疏想起了精明的狐狸。 “要如何做?” 秦挽勾了勾手,示意秦疏低下头。 秦疏弯下腰,秦挽的声音虽小,但却足以让他听的一清二楚,越听他的面部表情就越来越丰富。 “你可以去了。”秦挽交代完便示意秦疏出发,却见秦疏为难的摇了摇头。 “我是正人君子。”秦疏认真的说道,他倒是表现出了自己坚定的信念。 “你这是对那儿有偏见,去那里,怎么就不正人君子了?”秦挽劝说道。 “真的要去?”秦疏无奈的再次确认。 “必须去!”秦挽下了最后通牒。 只是秦疏依旧是站在边上寸步不移。难道说他的心里那关就那么难过?又不是让他做什么事,他可是什么都不做,不过是找个人罢了。 “不如你让秦鸣陪你一道去,你年纪小可能一个人去会受不住诱惑出不来了,你陪他一起,让他说。你就放冷气?”秦挽思来想去,这已经是最折中的办法了,不然这事就办不成了。 晚上还能看戏么?答案是:“不能!” 秦挽说完这话,秦疏便走向秦鸣的房间,敲起门来。 秦挽笑着将门合上,真是想不到,秦疏都是成年人了,居然会对那种地方有惧意,实在是难以想象。 她所认识的男人,不管是顾家的还是不顾家的,不管是风流之人还是安分守己的人,几乎都进过那个地方。 秦疏红着脸同秦鸣说完了他的意图后,便见秦鸣也红着脸但是并未拒绝,只是问了他一句,“公子……我还……未成年,这样……不好吧。”他看着有些许的扭捏。 但是那模样,分明就是欲拒还休呀! “当然不好!”秦疏有些气愤的说道,便见秦鸣瞪着大眼望着他。 秦疏愣了片刻,他轻咳两声,“但是这事呢?非你不可!” 他以这样不是借口的借口,说服了秦鸣后,二人便离开了客栈,大步朝着目的地走去。 只是到了目的地后,秦疏便又开始踌躇了,不是真的进去吧?他的一世英名难道就要毁于一旦了? 第90章 何为江湖(三) 第90章 何为江湖(三) 夜已深,秦挽的房内只点了一根蜡烛,昏暗的四周只照出了一位女子的背影,她的长发披散的身后,穿着一身桃红的衣服,娇美的身形让人想入非非。 而此时一名男子正在慢慢的接近她。 “站住!”女子出声唤道,她的声音就好像黄鹂一般好听。 男子想起今日所见女子的面容,她真的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没有之一! “本想给你个惊喜,却不曾被你发现了。”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就有些局促,对待美女他一向是小心谨慎的。 “深更半夜,却约女子在房里见面,你是将我当成了青楼的妓女么?”女子的话中带着些许愠意,但哪怕是愠意在男子的耳里都是那么的动听。 “只是我习惯了晚间出没,是我的不是。”男子立刻道歉,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女子的后背,美人不愧是美人,全身上下不管是哪个部位,都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你当真是喜欢我?”女子怀疑的问道。 男子都能想到此刻她那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一脸纠结的模样。 “那是自然!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男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哦?是么?”女子带着些狐疑的问道。 “是!”男子见女子没了反应,便小心的试探道:“我能……做你对面去么?” 他采花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当然要你情我愿,或者半推半就都可以。这样乐趣颇丰不是么?更何况她长得那么美,要是没找到比她漂亮的,就同她过一辈子那又如何,那张脸自己也不至于生厌。 “坐我对面?可是意味着许一生了,你确定么?”女子的套路有些奇怪,不过即便是再奇怪,都变不了她是美女的事实。 男子本以为自己可能还会多经历些波折,毕竟同女子一道现身的男人长的! 让他都自愧不如! “自然是确定的,我都那么爱你了,怎么可能不确定!” 话音落下,便听到了女子的轻笑声,“那你……坐过来吧。” 得了令,男子便慢慢的朝着女子对面挪去,走路过程中他甚至未曾抬眼看女子,害怕望了一眼自己便走不动路了,那样岂不是丢人了? 坐下后,他吐出一口气,慢慢的抬起头。 “啊!”他吓得跌倒在了地上,这是什么情况! 女子的脸上像是涂了面粉一般,白的实在是下人,全脸脸嘴唇的颜色都变白了,唯有那一双乌黑的双眼。 再加上房内仅剩的一盏烛光,照在她那张惨白的脸上,怎么看怎么惊悚。 然而很是凑巧的,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鬼! “你……你……你!”你了半天,却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想说……你很可爱么?”女子轻笑着,站起身,慢慢的凑近男子。 男子的身体微微发抖,但是却动弹不得。 “你……还真是挺可爱的,别忘了你说的许一生哦。”女子弯下腰同男子面对面,二人凑得很近。 “嗯……男子汉大丈夫自然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屋内突然出现了男声。 让男子一下子觉得自己真的是遇到鬼了。而且这鬼居然还有同伙。 “我……我不是男子汉,我是真小人!”他大喊着。 下一秒屋内灯火通明,而那所谓的女鬼直起身子,朝着他害羞的生出了友谊之手。 凭借他纵横情场多年,他一眼便瞧出了女子眼底的爱慕之意,他的屁股往后挪了挪,这才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 “真是场精彩的戏,你觉得如何?”秦挽掀开帘子从帘子后边走了出来,秦疏站在审完身旁,直点头,心中为那男子默哀。 “你们……”男子看着如今的场景,若是还不知道自己中了套,那就真的瞎了。 但是他已经忘却了方才的事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离他很近的秦挽。 果然是美人,连那帝都的月娘都未必能不上她。不曾想有生之年还能遇到这样的美人。 “柳飞?作为采花贼你的职业操守倒是不错。”秦挽出声道。 “你为何知晓我的名字。” “他是采花贼。” 柳飞和屋内的姑娘一道出声问道。 姑娘脸上的妆容未卸,惊讶的时候总觉得脸上的粉在往下掉一般。 “姑娘,先去洗把脸吧。”秦挽好心的提醒道。 那姑娘这时才发现不对,立刻转身,实在是想不到一个采花贼居然能帅成这样,让她的心脏不由自主的跳动,思及方才二人的对话,她甜甜的一笑,采花贼和青楼女子说起来身份不是也挺配的么? “至于你……问我为何知晓你的名字?”秦挽虽是笑着的,但是却让秦疏察觉到了一股子凉意。 他总觉得每次秦挽如此口吻讲话,便会觉得她又出了什么怪主意,也总有人倒霉。 柳飞丝毫未觉的点了点头。 “因为,我们见了不止一次,你曾经还对我的长相评头论足,这样……我有资格知晓你的名字了么?” “不管我们见没见过,你都有资格知晓我的名字。”柳飞呆愣愣的说道。 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在欣赏一件美妙的艺术品。 过了一会……他突然愣住了,方才她说什么?他们见过?不是吧这么美,见过他怎么会没印象! 还有评头论足,这可不是什么好词汇,他怎么可能对美女做这样的事。 “看来你已经忘记了我们见过面的事了。” “我们……真的见过,应该没有吧,如果见过我定会有印象,对美女,我肯定过目不忘!”柳飞拼命的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但是却根本找不出来。 “想必,你对这位姑娘也能过目不忘了。”秦挽指着一旁刚洗尽了脸的女子。 不愧为怡红院的头牌,那姿色也算是一流的。只是此时此刻站在秦挽的身旁,光芒锐减。 秦挽的话让柳飞想起了方才的一幕,的确是记忆深刻,只不过应该是被吓得记忆深刻。 哪怕是女子此刻已经洗尽了脸,面露羞涩,但是脑海中那张惨白的脸根本挥之不去,根本无法直视啊! 第91章 一个花贼(一) 第91章 一个花贼(一) 柳飞默默的撇开眼,想起方才自己对女子深情款款的话,再看女子如今那含羞的表情,便觉……好像惹上麻烦了。 不过一定是自己长得太过于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缘故,这姑娘才会一个一个喜欢粘着自己。 他看了眼秦疏,长得那么好看,有什么用?气质不对!!! “师兄,将喜娟姑娘送回去吧,这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家自己回去实在是不安全。”秦挽一眼便看透了如今的情形,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此刻还是让双方都静静为好。 秦疏对这个称呼倒没什么意见,按照常理来说他们也确实算是师兄妹。 只是让他再去一次青楼?秦疏有些为难的看了眼秦鸣。 作为正人君子,去一趟青楼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了,若是让他送人回去,岂不是还得路过一次? 想起今日他同秦鸣去青楼时的画面,他便觉得……实在是难为情啊。 大白天的敲了青楼的门,让里面的人觉得自己急不可耐是尴尬。 那群姑娘看清他脸后,一瞬消失的一干二净回房补妆是踌躇。 当他带着喜娟离开时,一众人缠着他不让他走,是害怕。 然而不管是哪一个,他对青楼的印象停留在了不好惹,因为那儿的女子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猛于虎。 “秦鸣送喜娟姑娘回去。”秦疏一板一眼的说道,只是秦挽很快便意会到了他的意图,他多半是吓到了。 喜娟在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望向柳飞,临了到了门口她扭头说道,“公子,喜娟等你履行承诺。” 柳飞心中划过万千的草泥马!她当真了?她真的当真的?她真的真的当真了?但是……这根本不是对她说的呀,她为什么要当真呢? 自己又伤了一个姑娘的心,真是罪过! 待喜娟离开后,柳飞便盯上了秦挽,虽然他们中间还隔了一个秦疏。 “姑娘,我可否知晓你的名讳。”他的脸上浮现两朵红晕,光是这样同秦挽对视,便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秦疏不着痕迹的往前跨了一部,挡住了柳飞的视线,柳飞看了眼秦疏,便弯了弯脑袋,想要再看着秦挽,只是秦疏的身子随着柳飞的视线微微晃动,争取将秦挽挡住。 这么个用心不良的男人,可一定得防着点。 “你至今都未曾想起我们在何时见过面?” 柳飞微愣,他确实不记得,虽然秦挽身上的气息让他觉得有点熟悉,但是依旧是想不起来到底在何处见过。 “不如我给你提个醒?我们总共见过两次,一次……是在中秋节。还有一次……是在三更半夜。” 柳飞的神情变了变,虽说他采花无数,有不少是在中秋佳节,但是中秋见完后,还要再约在三更半夜的实在是少之又少!但是有一个!她还说对她的长相评头论足,不会……真的是三王妃? “容我静静。”柳飞的内心根本不似表面那般的平静,他此刻只有一个念想,当初他是瞎了狗眼了么? 他留下落寞的背影离开了秦挽的房间。 “师兄,回去睡吧。今晚他是不会来了。”秦挽亲切的拍了拍秦疏的肩膀。 经过了这些后,她对秦疏已经有了一定的认知,秦疏不是兄长却胜似兄长,不管是儿时还是现在,对她都有一种庇护,让她值得信赖。 “嗯。”秦疏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秦挽方才的举动,竟让他觉得有些欣慰,一切好似回到了小时候,他们亲密无间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家人这两个字熟悉中透着些许陌生,如今他却觉得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陌生了。 翌日,一大早秦挽一推开门便发现了门前的黄花槐。她愣了两秒,并未将花捡起,反倒是作势要关门。一只手立刻挡住了她要关门的意图。 “那个……我应该怎么叫你?”柳飞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觉得那些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今就应该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 “你不需要知道!”秦疏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只手拎起了他的衣领,举高将他的位置挪了挪。 秦挽:“……”(震惊脸) 柳飞:“……”(惊吓脸) 秦疏:“……”(冷漠脸) 秦疏拉起秦挽的手走近屋内,关上了门,将柳飞隔绝在了门外。 然而柳飞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我的妈,那个男人好可怕,来无影去无踪。” “这样的登徒子,以后不要理他。”秦疏就好像是操心的长辈,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其实这登徒子人品不算太渣,而且我怕他把我的身份告密了……那我岂不是悲催了?”秦挽撇了撇嘴。 柳飞同月娘还是有过一段的,虽说情缘不深,也不知道柳飞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至少二人相识。若是他嘴巴不牢将她的身份告知,一切可都完了。 “那……要不现在就去解决了他。”秦疏认真的说道。 秦挽有几分惊讶的看向秦疏,为何突然觉得他的表情有一些些的阴狠呢?是自己的错觉么? “你可是正人君子。” “这并不违反我的伦理道德,只是清除了一个采花贼而已,何罪之有?”秦疏看起来像是真的已经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一般,讲出来的话都那么的让人无法反驳。 “对于去青楼你极力抵制,但是居然杀人你却那般淡定。师兄……你的心性好像有些偏差。”秦挽担忧的看着秦疏,她甚至觉得秦疏有可能受过什么创伤。一个久居与世的人,居然对杀人之事张口便来。 “谁同你说我要杀了他?”秦疏有些疑惑的看着秦挽,他方才的话有那么容易让人误解么? “你难道不是这个意思么?”秦挽还是第一次听岔了别人的画外之人,她的目光里带着迷茫。 “当然不是……我只是将他毒哑了罢了!” 秦挽:“……” 对于这样的解释,秦挽竟无言以对! 第92章 一个花贼(二) 第92章 一个花贼(二) “柳公子。”女子娇媚的声音传入了秦挽的耳里。她望了眼秦疏,便见秦疏的身子僵住了,看来确实是喜娟姑娘的声音没有错。 久久没有传来柳飞的声音,秦挽都能够想象的到,此刻柳飞面上一闪而过的惊恐,随后沉默不语的模样。 “柳公子,今夜……我会登台表演,你愿意来看么?”喜娟一脸娇羞的问道,她的双眸期待的看向柳飞。 柳飞咽了咽口水,怎么办感觉好可怕,好想逃啊!但是要是逃离了就看不见屋里的美人了。 柳飞望了望秦挽的房间。 “喜娟姑娘……其实昨晚都是误会。”柳飞鼓起勇气说道。 以往遇到这种事,他的第一选择就是“跑跑跑”,这可是他第一次直面未来惨淡的人生,为了美人!值! 喜娟直直的望着柳飞,眼眶微湿润,“你是指昨夜你同我说的话,都是假的?”她的眼睛里盛着泪水,很容易让人生出几分怜惜,但柳飞的心到底不在她身上。 作为颜控如今他的心全部吊在了秦挽身上,就如同从前他的心全部在月娘身上一般。 “嗯。”柳飞低下了头,轻轻应了一声。 便是这一声,击垮了满怀期待的喜娟。 她立刻转身离去,眼眶中滚动的泪珠,再也无法保留,落了下来。 “啧啧啧,真是个负心汉。”秦挽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门,远远的望着喜娟离去的身影,感慨道。 “嗯,所以挽儿日后这种男人一定要隔离掉才行。容易被骗的!”秦疏的声音并无起伏,但那严肃又认真的神情似是给柳飞判了死刑。 “说的有点道理,前一晚还信誓旦旦的,到手了就把人给踹了,确实……让人心寒啊!”秦挽摇了摇头、 “这……”柳飞试图为自己辩解,他的形象,虽然在秦挽是三王妃的时候就已经毁的差不多了,但是现在这样下去,说是一落千丈也不过分! “柳飞,我看喜娟姑娘长得不错,而且待你也是一片真心,不如你用你的积蓄,让她从那乌烟瘴气的地方脱离出来?”秦挽十分热心的建议道。 便见柳飞一脸为难的看着秦挽,他完全理解秦挽此刻要当红娘的意思。秦挽虽然说的委婉,但是他要是应了这就成了铁板钉钉的事实了。 “我也觉得,你要是积蓄不够我们可以借你。”秦疏豪气的说道。 柳飞:“……” 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是在被卖与即将被卖的氛围之中,久久难以平息呢? 最后柳飞选择落寞立场,他喜欢的女人把他往别的女人推,他嫉妒的男人,让他选择自觉灭亡。他还能说啥? 秦挽用手肘碰了碰秦疏,“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很过分?这玩笑开过了?” “这是玩笑?”秦疏瞪大了眼睛,他一直以为她真的是有意撮合来着。 秦挽看着秦疏惊讶的模样,退后一步走进了房内,动作流畅的把门关上,将秦疏隔绝在了外边。 秦疏不管做什么都太过认真,认真的让人害怕! 而秦疏则以为经过这些,柳飞至少会有一段时间不出现,因为害怕再将他同喜娟牵扯在一起,毕竟他的眼神里对于喜娟是浓浓的惧意。 然而他低估了柳飞的抗压能力,当天晚上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餐桌上。 “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秦疏散发着冷气。 而秦鸣则是没有那么大的敌意,这人出现了两三次了,公子都没有将他丢出去,说不准是口是心非呢,小娟姐就是这么说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很喜欢口是心非,所以这个世界上,诚实的人很少,更显珍贵。 “你叫秦挽么?比你之前的名字好听多了。”柳飞手肘撑着桌子,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迷恋的望着秦挽。 “你再看下去,我怕你的眼珠很快就没了。”秦挽用一种极其温和的口吻说道,却让人浑身一颤。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冷呢。 柳飞有些遗憾的收回了目光,瞥了眼秦疏,原来冷气是他在放,他就说可爱又迷人的秦挽,怎么会放冷气呢? “你不仅是采花贼?还是偷窥狂?”秦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筷子接触瓷碗时发出清脆的响声,让柳飞不自觉的就坐直了身子。 “我……顶多只能算是偷听狂,窥?我还不敢。” “你一定要对二嫁女感兴趣么?”秦疏毫不留情的说出这个事实,秦挽面色微变,说就说吧,为何要扯上这件事。 她只觉得一把刀插在了她的心间。 “我只对长得好看的人感兴趣,不管她几嫁。”柳飞深情的说道,秦挽更觉耻辱,这颜控说话说得这么直接,一定要让别人知晓他是个没有内涵的人么? “咳!”秦鸣突然咳了一声,似是噎到了一般。 三人的视线突然聚焦在了他身上,他红着脸指着秦疏道:“那个……公子长得也很好看!” 秦疏和柳飞一同抖了抖,恶寒! 然而秦挽却发现,秦鸣说完这话后,突然能够好好吃饭了,因为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了。 “我忘了一件事,公子晚上你陪我去找喜娟姐吧。”秦鸣眨着眼,期待的望着秦疏。 而柳飞在听到喜娟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就选择两耳不闻窗外事。 “不去!”秦疏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可是……我想看喜娟姐的表演。”秦鸣失落的低下了脑袋。 “别怕,小挽姐陪你去!”秦挽摸了摸秦鸣的头发,以示安慰。 秦鸣立刻抬起头,期待地看着秦挽,耳边却是柳飞和秦疏难得一致的声音,“不行!” 秦挽还未问,为何不行。有人先她一步问了出来。 “为何不行?”门口站着一个衙役,他面容严肃的掠过屋内众人,眼底闪过惊艳却又很快收了起来。 “你……”秦疏有些疑惑。 “我是这儿的衙差,前来找柳飞和秦疏两位公子问话,调查喜娟姑娘被杀一案。”他的话如同惊雷,炸的屋内的人乱了方寸。 脑海中只剩下四个字,“喜娟死了?” 第93章 一个花贼(三) 第93章 一个花贼(三) 喜娟之死,成了当时江南不小的轰动之事。而秦疏和柳飞更是牵扯其中,秦疏作为曾经花重价让喜娟离开青楼之人,谁都不知道喜娟离开后发生了什么,而喜娟的变化,正是从离开回来后开始的。 至于柳飞,喜娟的房内,透着她少女怀春的气息,而让她有了这样变化的人便是柳飞。 喜娟身旁之人更是听到过喜娟对柳飞的爱慕之情。 这两个在喜娟身边出现不过两日的男人,一个改变了喜娟的态度,一个则是受到了喜娟的仰慕,这二人出现的蹊跷,但却不会是第一怀疑对象,只能是有人引向此。 秦挽站在喜娟的房内,喜娟的尸体出现在门口,胸口插着一把刀,最有可能的就是她自己打开了门,来人一击毙命。 屋内的摆设没有乱,梳妆台前放着一单只的耳坠。秦挽望着那耳坠半晌同秦鸣道:“去府衙。” 秦鸣小心的环顾四周,随后领着秦挽从屋顶离去,已是夜里本就是青楼生意兴隆的时候,虽说喜娟的房间刚死了人,客人会减少。往来于这间房内的人也会减少,但不是没有啊! 二人安全到了街上,秦鸣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公子已经被带到了府衙?他至于这么六神无主的听着小挽姐的吩咐,然后……害怕的直发抖么? 到了府衙外,秦鸣的小心脏便再次受到了惊吓。秦挽不说一句话,默默的用轻功翻过了围墙。 秦鸣:“……” 你至少翻之前通知我一下咯。要不要这么任性就自己过去了? 秦鸣也翻过围墙,然而到半空的时候,他就想回去,只是已经收不住这下落的趋势了。 秦挽被一群衙差团团围住,那架势让秦鸣后怕,只是秦挽反倒是朝着空中的他微微一笑。 能不能别这么淡定,我是真的很慌张呀! 秦鸣落到地上后,那群人便将他也围了起来。 “你们两个胆敢擅闯县官府衙!” “我们是有要事相告,今日你们请来的两位秦疏和柳飞可还在府上?”秦挽这话听着,就好像秦疏和柳飞是被请来做客的一般。他们明明是嫌疑人好么? “有关喜娟姑娘一案我有要事跟县官说,可否替我通传一声?”秦挽这样的口吻是很难让人拒绝的,能看到周围衙差已经松动的神情。他们一致的望向领头的中年男人。那眼神里居然也带着些许请求的意思。 “可以通报。”男子说着,秦鸣便松了口气,果然小挽姐的优势啊!哪有男人能抗拒的了呢? “不过……先把他们送到大牢里!明日再通报,这么晚了,大人应该已经休息了。”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说着,只是望着秦挽的眼神里带着探究。 秦挽看了他一眼,倒是个刚正不阿的,“你唤什么?” “刑峰。”说完他便示意周围的衙差将二人带下去。 听到名字后,秦挽有一瞬的失神。 刑峰这个名字她曾听过,那是放在季溪书桌上的信件。 季溪许是因为走得匆忙,未将他烧毁。上面写着: 王爷: 江南一切安好,并未发现异常之人,你吩咐下来的事也已办好,一个父母双亡的人家,只身前往帝都讨生活,不会让人发现,王爷放心。 刑峰 所以说刑峰便是季溪在江南的眼线,他这模样倒是符合季溪挑选下属的要求,只是他扣留了她。 如果真的是公私分明倒也无碍,若是……为了让季溪有时间赶往江南?秦挽的心突然变得很复杂,那么她到底是想见到季溪还是不想呢?她不知道。 “小挽姐?”秦鸣有些担忧的望着秦挽失神的模样,以为她因为这人的不给面子深受打击呢。 “你也别难过,大部分的男人还是被你迷住了不是么?那个人可能是……定性比较好!” 秦鸣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秦挽望了他一眼,“安静一下吧。” 秦挽走到角落,便十分随意的坐在了草垫上。 她现在有点乱,因为不清楚季溪有没有在找她,不知道刑峰有没有认出她来,一切的未知让她觉得很压抑。 她最讨厌的便是这种猜不透的事,也没有办法用排除法排除,有的只能等待,等待着天明才会有结果,而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等待。 因为自从记起记忆来,她的脑海中便还是有个模糊的身影。 是一个小男孩,他对她说让她在哪儿等着他回来。但是最后他没有回来。而她……被师傅找到了。 才会有接下去的事,她成了姜姿,她变的不像她。如今矜矜战战的活着,害怕有一天那个小男孩的身影不再模糊,那么她或许就…… 秦挽收住自己的思绪,望向四周,大牢!这也不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进这儿了,在月青的时候,有许多次她因为不听话被师傅关进牢笼里。 月青的所有人都以为她独受宠爱,其实在师傅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可控的宠物。 只要可控她便能够让她喜欢,一旦……逃离了她的掌控,哪怕是一点点,等待她的便是如同宠物一般的惩罚。 而如今处在这样大的牢笼里,她倒没觉得害怕。 她闭上了眼,背靠着身后的墙壁,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已经过去了。现在的自己……已经彻底逃离了她的掌控。 “小挽姐……我们就在这等天亮么?”秦鸣坐到了秦挽身旁。 而今的一切他都是第一次体验,这儿有点恐怖,特别是隔壁的人,目光炯炯的一直盯着小挽姐看,真想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秦鸣挡住了他的视线,完全将秦挽盖住。 “嗯。”秦挽应了一声,便没了后话。 秦鸣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这儿时那不舒服的感觉,让他浑身紧绷。那人能不能不看了。都看不到了不是么? “小鸣……如果他再看就把他毒瞎!”秦挽平静的说道。 秦鸣立刻便感觉到那视线似乎减弱了不少。 他轻松了口气,看向秦挽的侧颜也闭上了眼。想不到秦挽也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第94章 一个花贼(四) 第94章 一个花贼(四) 秦挽是在一阵脚步声中醒来的,她睁开眼静静的望着牢房门口。 秦鸣的呼吸声依旧在身旁,丝毫不见警惕之意。 来人在门口站定,秦挽抬起头,便见秦疏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慢慢落到秦鸣身上。而柳飞很是心疼的望着她。 “我们俩都没到被送进这儿的地步,怎么你们反倒在这儿过了一夜?”秦疏的声音想起,他这话若是别人说,秦挽可能觉得是嘲笑,但是从他嘴里,秦挽知道,应该只是一个很正常的疑问句罢了。 “公子!”秦鸣立刻站了起来,眼睛都还没睁开,便大喊道。 秦挽:“……” 不过是一天未见,至于么?这么激动? “刑统领,可以将我们的人放出来了么?他们并没有犯错。”柳飞转头望向刑峰。 他居然遗落了这个狂刷好感的机会,在小挽最最落魄,最最无助的时候没有陪伴她。要是他那个时候知道,就算是一起蹲监狱又如何? “他们擅长县官府衙,按律即便是在这儿一月也不为过。”刑峰能够察觉到秦挽的视线一直望着他,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她那探究的目光让他不由害怕自己已经被戳穿了。 “刑峰,放人!”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响起。 秦挽望着站在门口的老人,他的眼睛里似是带着些许怀念的看着秦挽。 “大人……”刑峰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收回了想说的话,这个世界上除了季溪,这位大人便是他最尊敬的人。 刑峰示意下属将牢房的门打开。 “你们还有嫌疑么?”秦挽刚出了牢房的门,便担忧的问道。 “嫌疑是有的,所以你们暂时不能离开这里,要随时准备接受审讯。” “既然有嫌疑,你们昨晚在哪?”秦挽有些不解,听秦疏话里的意思,他们并没有在牢中,作为一个嫌疑犯,能去哪里。 “先府衙内,同县官下棋,怎么了?”秦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任何拉仇恨的嫌疑,说的十分的坦荡荡! “这样啊~还真是逍遥自在,既然如此我就不说什么了,我本来还想替你们洗脱嫌疑的。现在看来背着杀人的嫌疑你们过得也挺好的。”秦挽看了眼秦疏大步往外走去。 “小挽,你要怎么帮我们洗清嫌疑啊!我们昨晚上跟那县官念了一天,他虽然觉得我们可能性较小,但是还是没有完全排除我们的嫌疑,理由居然是因为我们武功高强!”柳飞第一次觉得原来身怀绝技的人,总是遭受到嫉妒的。 “本来有,但是刚才被气没了。”秦挽继续往门口走去。 “刑峰,去把秦小姐拦下来,既然秦小姐有证据我们自然要听一听。”县官的话音落下,刑峰便往外走,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并未赶超秦挽,反倒是落了秦挽的下风。 秦挽走着走着便停了下来,她扭头望向了身后的刑峰,朝着他走去。 “我突然觉得,我这样做很容易就让刑统领错失了抓到真正凶手的机会。这种事情上,容不得我耍小性子,既然如此我便说说我的发现!”秦挽观察着刑峰脸上的变化。 刑峰只是抬头说了一句,“姑娘能如此想最好。” “姑娘请直言。”县官也走了出来,他望着秦挽,这样活蹦乱跳的模样,同她真是相像,若说她二人是母女,也会有人相信的吧。 “首先就是喜娟姑娘死时的姿势,她是倒在了门边上,胸口插着一把刀。没有正面朝下,而是接近仰躺的姿势。所以我大胆猜测一下,喜娟是在开门后被前来寻她的人杀死的。” 县官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也想过,这样的几率最大。 “这个前来寻她的人可无法证明是谁。只要是她所认识的她都有可能打开门不是么?”刑峰望向秦挽。 “这个是自然,但是柳飞除外!”秦挽指了指柳飞。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喜娟的尸体应该带着一只耳坠,而另外一只没有带,是么?” “你说的没错。”县官点了点头。 喜娟的尸体整体上并无半点异常,全身上下的伤口也仅有一处,只是那耳坠他却未曾想明白。 “柳飞是喜娟爱慕之人,若是柳飞前来寻她,她再急都会将另一只耳坠带上。” “若是突然找不到另一只了呢?”刑峰皱起眉。 “不可能,因为它就放在梳妆镜前,我来之前已经去探查过了。” “其实女子的爱美之心让她绝对不可能在一个男人面前以不完美的姿态出现,所以我大胆的猜测凶手可能是个女人,甚至很有可能就是青楼中人。” 秦挽这条结论听起来确实是合情合理。 “你所谓的女人的心理,能有多可靠?”刑峰提出了疑问。 “近乎百分之百,只要是个女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或者……来找她的男人是她的家人……又或者是已经见过了她所有面貌的男人,她根本不需要掩饰的话,自然也就不会在意这些。不过喜娟应当没有十分亲密的男性朋友吧,即便是有,也是……恩客,那就更应该注意形象了。” “说的有理。”县官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刑峰,搜寻跟喜娟有亲密关系的男人,另外找青楼中人挨个来问话。” “是。”刑峰领命下去。 秦挽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她总觉得刑峰怪怪的,一种说不上来的不适感。 “多谢秦姑娘相助。”县官客气的说道。 “哪里的话,既然嫌疑已经排除了,那我们便走了?” “不如留下在府中用个便饭再走?” 县官客套的说道,秦挽婉拒后,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县官府衙。 “师兄,你拿着这个去月青打听些事情,1、喜娟平素同谁来往,除了青楼她常去何处。2、这江南可有以为名唤蒋欣的姑娘,如今在帝都开了一家月饼店,她家中的背景如何。”秦挽手中拿着月青特有的令牌,虽不是掌门令牌,却也能让月青一众人开口。 秦挽依稀记得,当初调查到太子幕后的女人蒋欣的故乡便是在江南没错。 第95章 一个花贼(五) 第95章 一个花贼(五) 秦疏已经离开了半天了,秦挽同秦鸣老老实实的待在客栈,未曾移动半步。 “有人!”秦鸣用口型同秦挽说道。 虽然来人隐藏的极好,但是他的气息不可能长久的消失,仅仅是一瞬便让秦鸣察觉到了异样之处。 “你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做什么呢?”柳飞推开门询问道。 “你说的……不会是他吧?”秦挽指着门口的柳飞问道。 秦鸣摇了摇头,方才那气息分明就是从屋顶来的。只是柳飞进门后,那气息便消失不见了。 “会不会是有人在监视我们?”秦挽皱着眉,越是这样她便越觉得不安。 “监视?我们才来这没多久就被人盯上了?”秦鸣小心翼翼的探查周围,方才的气息早已消失不见。 “这很奇怪么?你们刚来第一天不就被我盯上了。”柳飞扬起下巴,十分自豪的模样。 “这么说来,你是怎么盯上我们的?” “你一下车,将人惊艳的。整个江南怕是都差不多知晓这儿来了一位绝世美女。”柳飞也是听到路人说起,这才想来看看,这一看果真是惊为天人! 秦挽陷入沉思,一下车便引人注目的话,那么刑峰会不会觉得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秦挽皱起眉,现在的关键怕是季溪到底有没有在找她。若是有那刑峰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她,若是没有……那么如今都不过是虚惊一场而已。 但是她更清楚的知道一点,那便是对于季溪,你无法带着侥幸心理。 秦疏回来的时候,便带回了秦挽想要知晓的消息。 一、喜娟最好的朋友,在喜娟死后成了青楼的头牌。 二、蒋歆这人有,在江南的小村庄内,并且父母双亡。 秦挽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刑峰送到季溪这儿的信息:江南一切安好,并未发现异常之人,你吩咐下来的事也已办好,一个父母双亡的人家,只身前往帝都讨生活,不会让人发现,王爷放心。 会不会真的这么巧?父母双亡? 蒋歆这人她见了好几次,传递给她的讯息,有两个,一是这个女人不简单,二则是她的身份成谜。 所谓的出生江南,她从未相信过。但是联想这两件事,秦挽脑海中竟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或许蒋歆的出现,从一开始就在季溪的计划里。 “我们离开这儿吧。”秦挽喃喃道,但是声音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 “这喜娟姑娘的死还未查清这样好么?”秦鸣小声的说道,这来江南不过五日,便要离开,那些山山水水都未曾欣赏过,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这么过去了? “那就走吧。”秦疏直接应下。 不管是秦挽让他打探的事情也好,还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好,他都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问道。还有他回来时在街上望见的几个武功高强的人。 他甚至不排除有人在时刻监视他们。 秦鸣看向秦疏,随即低下了头,对公子来说他的意见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不过他们两人决定了的事情,他怕是很难改变了。 “那就走,我也一起走!”柳飞掺和道。 他现在就想粘着秦挽紧紧地不放,说不准哪天自己的一腔热血有了回报呢?这些都是未知数不是么? “那便分开走吧。”秦挽望向柳飞和秦鸣。 “明日一早,秦疏和秦鸣再带上一个看着很像我的人,离开客栈。” “至于柳飞和我,便等到你们离开后再从窗户离开。” “你怀疑我们这儿有人监视?”秦疏很快便了解到了秦挽的意图,这样的方法,虽然还算稳妥但是……一想到秦挽跟柳飞一起走,他就有些不爽。 而柳飞则是欣然应下,这大好的机会一定要牢牢把握住才行。要是错失了这个机会,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不管如何,明日我要同你一路。”秦疏面无表情的说道,他的话就好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柳飞的头上。 “小挽都说跟我一起走了,你来凑什么热闹!”柳飞嫌弃的摆了摆手。随后便认真的望着秦挽,真是……怎么看都不会腻啊! “其实我也想让师兄同我一道,只是从这客栈出去的时候定是师兄和秦鸣,等你们上了马车,再换人我有点担心。”秦挽不着痕迹的瞥了柳飞一眼。 “担心,柳飞的轻功无法正大光明的进入马车,若是被发现了我们所做的可就前功尽弃了。”秦挽这话着实刺激到了柳飞。 “我的轻功,怎么了?我的轻功好着呢!”柳飞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是么?不过从人前快速消失还是有困难的吧,你又不是我师兄。”秦挽似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能有什么困难!” 柳飞十分豪气的说完这话后,立刻闭上了嘴。刚才他一时没长脑子,都做了什么? “既然如此,明日到了城外你们便佯装休息的停下马车,柳飞你同师兄换一下。然后我们去往不同的地方,最后在西域汇合如何?”秦挽微笑着看向柳飞,柳飞抿了抿唇,他现在能说不好么? “西域?我们要去那里么?”秦鸣兴奋地瞪大了眼睛,听闻西域同这儿的人土风情完全不同,真的挺想去瞧瞧的。 “嗯,在去西域的途中,柳飞就劳烦你照顾好我们这位小弟弟了。”秦挽郑重其事的望着柳飞,眼底还闪着信任。 柳飞不自觉的点了点头,随后他便黑下了脸,他又做了什么?这些岂不是至少一月无法见到秦挽了。 不同的路前往西域,这走走停停的少说也得一月后才能见面了。 “若是你们先到了西域,便先找地方安顿下来,我们到了便会去寻你们。”秦挽很清楚如果真的要逃离,那么仅有声东击西是远远不够的,她同秦疏二人实在是太过耀眼,很容易便能让人发现异常。她不仅仅要让季溪的人知道跟错了,更要让他们根本没有他们的头绪呢。 “如何找个同你相像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柳飞的问题一出,便见所有人都望着他。 柳飞:“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众人:“这事就交给你了!” 柳飞:“……” 第96章 一个花贼(六) 第96章 一个花贼(六) 翌日,待秦疏和秦鸣带着那个脸上蒙着面纱的下楼后,柳飞便哀怨的望向秦挽。 “我真的不能跟着你们么?”柳飞已经不奢望能够同秦挽单独在一起了,但是即便是他、秦疏和秦挽他也乐意! “你不是已经同人姑娘说好了么?会陪着她去西北看看。”秦挽的话让柳飞忆起昨夜那些无厘头的事。 让他去找个身形相像的女人,其实没有问题,他略过万千房屋,总能找到那么两个。 但是为何那么凑巧,他就作死的找了一个麻烦精过来? 他也是脑子搭错了,一个要上吊的女人,他居然救了人家,还想着让她在死前做件好事,帮他演场戏,然后再去死也有意义不是,最起码你助人为乐了呀。 然而那个女人望着他说了一句话,“那我死之前还有一个愿望你能帮我完成么?” “是什么?”柳飞想要抽自己嘴巴,为何要有好奇心呢?直接说不愿意,或许就能顺利的避开这个灾难了。 “一个很简单的愿望,我想……你陪我去西北看看,我父亲在那里,但是他已经十年不曾回来了。”女子的神情落寞,她微低垂着眼,整个人笼罩着一股子悲伤的气氛。 “一定要我陪你去么?”柳飞还记得自己当时还挣扎了一下,只是最后这些挣扎融化在了女子坚定的眼神里。 “我们走吧。”秦挽见柳飞久久的不说话,便出声提醒道。他那张生无可恋的脸,实在是让人……觉得万分好笑。 但是她若是笑了出来,多半会打击到他的自信心,这样怕是更加不好。 秦挽听着小二的脚步声,慢慢的走上楼。便知这间房马上会有人进来打理,拉着柳飞便纵身从窗口跳了下去。 闪身进了柳飞提前备好的马车上。 “出了城门后,直行一段路后,便会有两条道,往相反的方向走,我不会让车夫停车,所以你得在交界处停车,用你的脚力赶上他们的马车。”秦挽叮嘱道。 经过最近的事,她越发觉得从前是她小瞧了季溪,如今看来他的思想比她更加缜密。她能够逃脱,不过是因为他的关心则乱还有意料之外罢了。 “我知道。”柳飞恋恋不舍的望了秦挽一眼,却见秦挽并无半点离别愁绪,甚至还带着些许激动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被嫌弃了么? 柳飞离开时深深地望了秦挽许久,似是是期待着秦挽能改变主意,但是秦挽并未赏他一个眼神,最后伤心欲绝下了马车。 秦挽这才松了口气,这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不管如何被人直勾勾的看着,怎么都会不舒服的好么? 马车还是往前行进,秦挽闭着眼算起了时间,她对柳飞和秦疏都挺有兴趣的,这样的偷龙转凤,对他们二人来说应该不会很困难。 没过多久秦挽便察觉到自己的身旁坐了一个人。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喜娟的事是怎么回事了?”秦疏等到只剩二人时,才问出这个问题。 秦挽的种种表现,让他相信,她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有这般谨慎的表现。 “知道?我也不知道,单凭猜测的知道,不知道到底有几分准确。”秦挽自嘲的咧咧唇角。 “师兄,你……应该会易容吧?” 秦疏愣了愣,连换脸都会了,易容更是不在话下,不过他还是第一次做易容,毕竟他从未想过,要把自己藏起来。这样的做法会让他觉得自己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师兄,将我们两个画的普通一些吧,我们太引人注目了,很容易就会被人盯上,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秦挽想着,等时间慢慢过去,很多事情都会被遗忘。包括心底的印记。 “我知道了。”秦疏好似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但最后还是让秦挽闭上了双眼。 马车缓慢的行进着,车子因为道路的不平坦有些摇摇晃晃的,但是秦疏的手却很稳。 他将画完的面皮,慢慢戴在了秦挽的脸上。 秦挽睁开眼,二人视线相对。秦挽便能够从他那双黑亮的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所有的棱角都变减弱了,看着只能算的赏识一个清秀佳人,初看或许会让人称赞长得尚可,但是却并不能让人牢记。 而面前的秦疏也掩住了自己那张勾人心魂的脸,只是身上的冷漠更甚。 “不舒服!”秦疏难过的摸了摸脸。 他连盗脸都从未试过,更何况是易容。那种好像有层东西浮在脸上的感觉,实在是让人觉得难受。 “习惯就好。”秦挽倒没觉得怎么样,现在让她觉得很安心。 * 在秦挽等人离开后,影刚到江南。 “刑峰,人呢?”影下了马,便焦急的问道。 “已经离开了,但是我已经派人尾随。”刑峰立刻答道。 早在三年前,秦挽第一次出现后,她的画像就好像是上了通缉令一般,只要是季溪的人,手里都会有。 秦挽的长相又是那样的让人印象深刻,只要看了一遍,自然能够记得住。 “好,叫你的人牢牢看住,王爷最近有事缠身,要过阵子才能过来!”影说着又重新上马。但是他并未离开,而是扭头看向刑峰。 “人在哪,我亲自过去查探一番!”影深知秦挽并非一个简单的角色,她会在短期内离开,自然是因为她发现了什么。 所以他有些担心,只有亲自看过,才能回去交差。 “他们一路向西而去。”刑峰说完,影便驾马离开。 当影看到柳飞一行人的马车之时,已是第二日。 马车行进时,偶尔会掀起车帘。只是不管他如何看,看到的都是秦鸣。 他便一路尾随,直到三人到了城镇的客栈,下了马车。 影随手弹了一块石头,造成了小的气流,掀起了面纱的一角。 “不是她!”他心中震惊。 刑峰是不可能出错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在离开的时候掉了包!那么现在她会去哪?向南向北还是向东?影皱起了眉头。 第97章 毒门公子(一) 第97章 毒门公子(一) 到了落脚点,车夫见从车上下来的两人,神情有些奇怪。 他车上的人?本来就长这样?怎么感觉只是一个白天,这脸……相差这么大? 车夫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从他车上下来,总不至于变了脸吧,或许是因为他俩上车的时候他也只是粗粗的一瞧,所以没有看仔细,其实他们真的长得那么的平凡? “一起进客栈歇息吧,明日还要继续赶车,太过劳累了。”秦挽温婉的说道,在加上她清秀的面容,很容易便让人产生好感。 “谢谢!”车夫也是有子女的,心想着自己的女儿也同她这般大,若是有她这样的好心肠,日后定能找个好人家。 都说善良的人,总会有好报的不是么? 秦疏一进旅馆便察觉到了里面那非同一般的气氛。 “小爷我告诉你们,你家姑娘要是没有解药,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要死了!现在求小爷还来得及,当然前提是你们不能再追着小爷跑了。每次躲躲藏藏的累死小爷了。” 熟悉的声音,还有那张扬的性格,如今怕是要再加上一条,那就是草菅人命!一条命对他来说很不值钱,不然他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让一个姑娘痛不欲生。 以程煜为中心,画成了一个圆圈,周围的人面带恐惧,谁都没有想到,如此英俊的男人,下一秒就好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微笑着朝你回收,待你受了蛊惑之后,便将你带离人世! “我……我只是喜欢你!”女子泪眼朦胧,不知道是因为程煜那狠心的做法,还是因为身上传来的疼痛。 “喜欢?没有人可以借口喜欢做我不喜欢的事,我很讨厌你!”程煜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爱憎分明。 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不分对错,更没有那么的价值观约束他。 “我只是想要跟着你罢了。”女子喃喃道。她的嘴唇开始发紫。 秦挽皱了皱眉,她不是一个圣母的人,所以她不会对死亡的人有太多的同情心,只是觉得程煜的做法让她不喜。 “所以……我让你死在了你的侍从们面前,他们好给你收尸啊!你看我对你还算可以吧?”程煜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子。 然而女子的侍从们,竟没有一个愿意上前的,因为害怕。 程煜是有名的毒公子,下毒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只要是他想,或许下一秒你就会没命。所以他们不敢靠前,只能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 “真遗憾,看来你必死无疑了,还有一盏茶。不如我给你个痛快?”程煜微笑着。 他喜欢看人绝望的神情,每当他们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就会觉得舒坦。至于这个女人看在还安分的份上,给个痛快也是可以的。 “你不喜欢?”秦疏望着秦挽微皱的眉头问道。 秦挽点了点头,“他的做法,让我觉得他很变态,而我一向不喜欢变态。”秦挽的声音并不小。 程煜扭头看向那两个大言不惭的人。 平凡的人罢了,居然敢这么说话,丝毫没有周边人的恐惧。他突然有些期待了,他们的脸上出现惊恐会是怎么样的。 秦疏一步步的走向中心,“麻烦让让!”秦疏清冷的声音,还有他面上不善的表情,让程煜将视线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这个男人!为何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秦疏走到程煜的面前,看了眼地上的女子,“原来是鸠毒。” 秦疏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便精准的说出了毒药的主要致死成分。 程煜有些吃惊的看向这个男人,随后便见男人给地上的女子喂了一颗药丸。 “只需一盏茶,便能生龙活虎。”秦疏说着拎起地上的女人,扔给了站在一旁的侍从们。 侍从们慌慌张张的接住了女子。 “你可知道跟我作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程煜瞪着秦疏道。 居然让他这么下不了台,这个仇一定得报! “下场?就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毒药,我觉得我不会有什么下场!”秦疏子线的说完这话后,程煜扭曲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的毒药不堪一击!他居然会觉得无力反驳! “我们打个毒!三次,就赌她是死还是活!”程煜指着刚刚脱离苦海的女人道。 那些侍从慌张的抱着女子。 “我有必要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么?”秦疏看向秦挽,指了指柜台。 二人便要了三间房。 程煜站在大厅,未曾移动,这可不是你说不就能拒绝的!程煜看了眼双目紧闭的女子,这个赌你不打也得打。 “怎么想到去救人了?”秦挽很清楚秦疏并不喜欢干预这些事。 他喜欢把自己藏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他更是不会出手。 “我也不喜欢他那副嘴脸,就出手了!”秦疏从第一次见程煜便看不顺眼了。 没有礼貌的跟他要房间,这一次更是大庭广众下做出人心惶惶的事情。这样的人,一看就是没被教导好。他怎么也得出手,让他知道这天有多高! “嗯。”秦挽笑了笑。 要知道方才秦疏说的可是有点多了。为什么她闻到了一股子不同寻常的味道。 “我还以为你是看上了那姑娘才会出手的呢。”秦挽有些惋惜的说道。 秦疏不敢相信的看着秦挽,“那姑娘长得歪鼻子小眼睛的,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她?”秦疏的话让秦挽愣了两秒? 她看着那女子长得还可以啊!难道是她看错了! 翌日,在秦挽和秦疏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赶路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拍的很响! “砰、砰、砰。” 秦挽有些疑惑的打开门。 便见五大三粗的男子泪眼汪汪的看着秦挽,“恩人在么?” “应该……在隔壁。”秦挽有些难以适应这样的情况。 而秦疏已经站在了门口。 “恩人!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那人又给下毒了!” 秦挽:“……” 这程煜还真是会没事找事。不过她倒是很期待的秦疏的回答,看他乐不乐意去。 “人呢?”秦疏问道。 “就在楼下!”那人欣喜的道。 此时程煜在楼下对着秦疏招了招手。 第98章 毒门公子(二) 第98章 毒门公子(二) “为何有人能够这么欠扁呢?”秦挽看着程煜喃喃道。 秦疏皱起眉头,下了楼。 直接忽略了招手的程煜,走向门口的马车上。 看了眼女子痛苦的模样,从怀中拿出一包药,“这个泡水,直接给她灌下去就好!”秦疏这样潦草的治疗方法,让程煜瞪大了眼睛。 然而等侍从给女子灌下去后,女子的脸逐渐恢复了红润。 程煜:“……” 这男人是上天派来专门管制他的吧?怎么可能呢?他不信!要知道这毒可是上上之品。在他十几岁刚出头的时候,还能到处炫耀来着。没想到这么简单解了? “他好像挺受打击的样子。”秦挽看着程煜木楞的站在门口,导致里面的人不敢出去,外面的人不敢进来的局面。 “就这么点小毒。”秦疏有些傲娇的扬起了下巴。 秦挽:“……”为何在这一瞬间,她竟然觉得秦疏变幼稚了呢?是错觉吧? “我们赶路吧。”秦疏说着就要拿起包裹往外走。 秦挽并未拒绝,而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秦挽能够察觉到程煜的目光一直在他们二人身上,即便是上了马车,他的目光就好像是还在尾随一般。 没过多久,便到了一个小城镇。 禹城,地理位置偏僻,但是确实难得的富饶之地。这里经济发展良好,也是水米之乡。最有名的便是这儿的酒。 各种类型的酒,总会有你喜欢的类型。即便是不善饮酒的人,也会沉迷其中。 “师兄,从未见你喝过酒,来这儿可得喝一杯。”秦挽笑言道。 “别以这个为借口,找酒喝。姑娘家还是滴酒不沾的好。”秦疏一下便看穿了秦挽的意图。 秦挽撇了撇嘴,“这儿还有果酒,更何况我早就不是滴酒不沾的人了,喝酒可是必备技能!” 二人说笑着进了客栈。 果然是富饶之地,这客栈的豪华程度也同前几次有所区别。 不过秦挽一直很疑惑,秦疏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一个闭不出户的谷主?拿来这么多钱任意挥霍? “整个朗山都是我的,而且我们有做药品外销的生意,所以不用担心钱的问题。”秦疏豪气的拿出了一叠银票。 秦挽:“……” 好吧,实在是没有想到,原来我身边的这位还是一个隐形富翁,是她眼拙了。 用了晚膳后,窗外便飘起了大雨,这样的雨夜容易让人心生困倦。秦挽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时,便听到了激烈的敲门声。 秦挽一下便被震醒了,虽然这门敲得不是她的,但是那声音大的几乎整个客栈都能听见。 “恩人!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秦挽披上衣服,想不到他们都换了地方了,居然还能够找上门来。 打开门,便见一男子哭哭啼啼的抱着怀里的女子。 女子似是已经没了呼吸,秦挽根本察觉不到她的呼吸。 秦疏打开门,看了眼地上的女子,看来真的是把程煜逼急了,连毒门绝招都用上来了。说起来还是他的错。 “带进来吧。”秦疏看着地上跪着的男人说道。 秦挽一道进了门。 便见秦疏写了一张纸条,“去将这些药材买来。然后泡在热水里。” 等男人出去后,秦疏看了眼秦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能不能把她的衣服解开?” 秦挽看了他一眼,果然在女人面前他依旧是那么的手足无措。 秦挽将女子的背露了出来。秦疏手中拿着闪闪发亮的银针。 这样的方式她是有听过,只是风险极大,一般人根本不敢尝试。她至今未曾看见过有人这么做过。秦疏可真是让她涨了见识! 等男侍从进门的时候,看到这番场景,有些懵了。 “就这样把你家小姐抱去泡澡吧,注意水不要凉了。”秦疏将这烫手的山芋扔了出去。 他可没瞧见也没碰见,要是让他负责了,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这……”侍从有些为难的看着主人那光洁的后背。 “姑娘……我将热水放进来,能不能……” “你看我这么瘦小抱得动么?”秦挽不等她说完便出声拒绝。 “姑娘,我再下去找个帮手成么?”那侍从对秦挽也有所忌惮。 秦挽点了点头,她一向懂得量力而行。 等做完这一切,秦疏同她一道回了房。 “她看着挺严重的,你确定这样就行了么?”秦挽说完便觉,秦疏已经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原来这只是看着简单而已。 秦挽坐在一旁,默默的望着那个占了她床铺的男人,所以说今晚她要在这里将就了么? * 秦疏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秦挽揉着自己的脖子,看起来睡得并不好。他有些歉意,昨晚实在是太累了,先是一直在给秦挽研制解药,好不容易有点苗头,又来了人让他解毒。 每下一根针,他都要用内力,将针带上热气,好让毒气在浸泡之后能够顺利的从身体里出来。 “抱歉。”秦疏起身说道。 “没事,毕竟你也是人,我不应该将你想的太过强大了。终究还是会累的。”秦挽的话听着没什么,只是她要是不是那样哀怨的口吻,一切就会更加有说服力了。 “砰、砰、砰。” 秦挽忍不住扶额,这样节奏的敲门声,实在是太过熟悉,最近听到的都是这样的,不过他们就不能让人歇息一下么? “何事?”秦挽打开门,那侍从这才放下手。 “那……水都脏了,所以想换一下,能不能麻烦姑娘……” “知道了。”秦挽说完又重新合上了门。 看了眼秦疏,瞧瞧你惹回来的麻烦,如果一开始没有理睬的话,现在就不至于出现这样恼人的情况了。 秦疏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样每日被叨扰的生活,过到第三天,那姑娘的脸色逐渐红润,已经不需要泡澡了,秦挽这才得已解放。 “我说……你们就不知道逼着他一些?怎么能三番两次被下毒?”秦挽有些无语,只要是正常人,总知道吸取教训这四个字怎么写吧,这样三番两次的,应该要怕了,早就跑了吧。 “我们……跑过,只是各方面都比不上别人,最后还是得要任人宰割!”女子低下了头,若非她招惹了那人,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第99章 毒门公子(三) 第99章 毒门公子(三) “那人也是奇怪了,怎么非得找你了?”秦挽看程煜像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怎么会费那么大的劲还是要选择这个姑娘呢? “他说……只要我来了,公子才会救,不然别人还得让他现身说明情况,但是他想慢慢的来,不想紧赶慢赶,有毁他温文尔雅的形象。” 秦挽:“……” 对于这点她要说什么。 “身子好了就快走吧,不然想走都走不了了。”秦疏将早点放在秦挽的桌上,他拿的东西很少,很显然并没有招待他们的意思。 他如今越来越后悔自己救了这姑娘,她时不时的朝着他眨眨眼,还喜欢轻声细语的同他说话,这些都是让他觉得不适的。 用秦挽的话说,就是这姑娘经常对他暗送秋波,在他面前这样害羞,说不准就是喜欢上他了。 他表示……很害怕!!! “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这姑娘摆明了并不想离开,还要赶人走。” 秦挽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道。 想来在美色和命之间,还是命比较重要,所以她才舍得离开。 毕竟程煜这样几次三番,她还是会怕的。 “我们在这多留一阵吧,这儿有我想要的东西。”秦疏难得说这样的话。秦挽奇怪的望着他。 “什么?” “断忧草!听说毒门就在这儿,断忧草只有毒门有,所以必要时我们还要去一趟毒门。”秦疏说这些就好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毒门!”秦挽惊讶的说道。 “那不是……程煜的地盘么?” “是。”秦疏也很纠结,如果当初和程煜搞好了关系,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但是秦挽的解药,断忧草也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味药,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去一次。 “你还活着!”男子惊讶的声音,传到了二人的耳里。 秦挽只想说一句话,那就是:“说曹操曹操到!” “要……出去看看么?”秦挽看秦疏站起身的模样。 “要……现在要跟他搞好关系,哪怕是杀了那女人。”秦疏的感情一直都很单薄,哪怕是刚才他刚救得的人也是一样,再有价值的时候杀了又何妨。 秦挽有些惊讶的跟在了他身后。 随后便见,程煜绕过了那女子,一步步的走上了楼。 然后站在了秦疏的面前。 “你……到底是谁!”他的目光难得认真,眼神中还透着些许凌冽。 “我是……一个崇拜你的人!”秦疏尴尬的说出这番话。 秦挽:“……” 师兄你快告诉我,这种狗腿的方式到底是谁教你的,我一定会去揍他的,快把我心目中那个高冷孤傲的师兄还给我! 程煜也有些懵,他想了不少的答案,但是没有一个是这个答案的。 这人……脑子是不是出现了问题?不然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程煜的目光看向秦挽,似是有所探究。 秦挽朝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其实自己也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程煜的气势弱了下来。对于一个被惊到了的人,他能够保持镇定,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没说胡话……我说的都是大实话。”秦疏一脸的认真,连眼睛里都闪着崇拜的光芒。 程煜:“……” 怎么办?还有些窃喜怎么办? “你崇拜我什么!”程煜扬起了下巴,那骄傲的模样,让秦挽不自觉的扶额。 我去,这么瞎的瞎话居然还有人会信!她应该说他们两个人志同道合吗?不然还能用什么样的解释,来解释现在的状况啊! “崇拜你长得特别的帅!” 秦挽:“……” 明明你自己长得更加帅!为何要这样欺骗群众! “那是!小爷我天生丽质难自弃!” 秦挽:“……” 那是形容女的好么? 秦疏认真的点了点头。 秦挽:我突然想离开这里,因为这儿的人已经变了模样,都不是我认识的样子了。 “说实话……你有什么企图!”程煜抿唇,警惕的望着秦疏。 却见秦疏一脸坦荡的说道:“嗯……我想要断忧草!” 秦挽:“……” 师兄啊,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你想要人家就给你了吗?就因为你夸了人家一句?前一秒你们还是敌人呢?别傻了! 秦挽排腹着,然而这一切就好像就是为了打破她的想法而存在的一般。 “好!” 应了?居然应了? 秦挽反应了半天才反应出来。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解的毒好不好,要知道我研究了好久,解这个毒至少要7天,你是怎么做到的,短短三日就让她变成这样子的!”程煜的手指向楼下,然而楼下已经没了身影,显然在他们方才的交谈下,另一个主角已经溜之大吉了。 “就是那个女人!你知道的。”程煜的面颊红红的,似是有些害羞的模样。 秦挽想,这男人怎么跟思春了一样。 “好!”秦疏只回答了一个字,但是能够听出他言语里的雀跃。 难道是因为得到断忧草有望?所以才那么的开心? 直到二人相携进了秦疏的房间,秦挽才回过神来,为什么她觉得方才的一切进行的那么的粉红?真的只是她的错觉么?还是她想弯了? 秦疏的房门合上。 秦挽再一次不由自主的弯了。 两个男人,房间里又没有酒,自然不可能把酒言欢。就这样面对面的谈论学术?为何还是觉得那么的别扭呢?好想凑近去听一听他们两人到底在讲些什么啊! 在秦挽抓狂的时候,屋内的两个男人这才有了面部表情变化,那就是十分十分的尴尬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能尴尬,但是为什么跟一个男人相处也会有这样的情况。要知道他跟季溪不止一次的共处一室,也没觉得别扭呀! “要不要……喝杯酒?”程煜提出了建议,他觉得肯定是因为没有酒的原因。 秦疏皱起了眉头,酒真是一个讨厌的东西,他很不喜欢。但是现在……他看了程煜一眼,得到断忧草还是要靠他。 他狠下心,点了点头。 不管如何,先满足他的一切请求,应该不会有错的! 第100章 毒门公子(四) 第100章 毒门公子(四) 酒在程煜的印象中是用来增进感情的,酒过三巡后,什么该讲的不该讲的可能都说出来了。特别是两个男人独处的时候,这酒不是必备品么?只是为什么到了秦疏这里就变了味道。 现在这趴在桌上喃喃自语的人到底喝了几杯?他只能说只喝了一杯!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一杯倒的人。 “不会喝酒你直说啊!我还能灌你不成?”程煜有些无奈,现在人倒了,他们还能怎么交流? “你是谁啊?长得……”秦疏迷迷糊糊的指着程煜。 “我知道我长得帅,你就不要再重复了。”程煜有些羞涩,但却表现的十分傲娇的模样,扬了扬头。 “长得这么丑?怎么会跟我在一起?” 程煜:“……” 都说酒后吐真言,所以刚才夸他长得帅其实都是骗人的! 这才是他内心最最真实的想法! 程煜越想脸就越黑,他甚至觉得他被耍了。 “我知道有个人长得很帅!”秦疏继续念叨着。 程煜的话就好像是从齿缝中说出来的一般,“谁?” “程煜!”秦疏讲完这个便真的睡着了。正是因为这样程煜被弄得没了脾气,所以他到底是说他帅呢?还是说他丑?为什么他有些搞不懂。 但是内心还是觉得说他帅占了上风的。 甚至已经完全忘记了面前这个人是方才说他长得丑的人,看了眼秦疏,拿了一件秦疏的外套盖在上面,“看你这么有眼光的份上!” 说着他又得意的勾起了嘴角。 秦疏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阵凉意袭来,让他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敏锐的他,自然察觉到了屋内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秦疏的目光落在了此刻睡得及其安稳的程煜身上。 这人是不是自来熟?居然这么正大光明的霸占了他的房间,包括了他的床! 但是秦疏又拿他没办法,他想要的东西还在程煜身上,现在若是暴露了嫌弃的本性,很有可能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他纠结的望了程煜一眼,默默的往杯子里倒了一杯茶。 入口他变了脸色,这酒怎么香的好像果茶一般? 随后又重新倒在了桌上。 翌日,秦挽便见二人从同一个房间出来。 她上下打量着两人,衣衫整齐,不过也是都过了一夜了,就算是不整也能捋整齐了。 秦挽那眼神让人实在是很不爽,总觉得像是带着一副有色眼镜一般。 “小挽,别这样看人,不礼貌。”秦疏这话更容易让秦挽想弯了。 这怎么感觉好像是护妻模式?她应该没感觉错吧。 而程煜则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我看是自己觉得难受吧,非得找我当垫背。 三人坐上餐桌,秦挽的目光依旧时不时落在他二人身上,程煜抬起头瞪她一眼,这就是他不喜欢女人的原因,因为他们的目光总是很赤裸。就比如说现在,他竟然觉得无地自容。 秦挽并没有其他的表示,只是低下头吃自己的饭。 看的出来程煜对女人不待见,特别是死缠烂打的女人,更是不待见。不过她家师兄……好像也不怎么待见。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那么一层联系的话。 秦挽越想就越觉得他们二人之间火花四射。 “断忧草,什么时候可以给我。”秦疏直接跳入正题。 程煜打量着他,“那可是剧毒,你要用来做什么?”程煜的目光偶尔瞥向秦挽,似是询问是不是用在她身上的模样。 秦挽:“……” 不会是觉得她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所以想要除之而后快吧? “为了救人!” 秦疏的答案并不让人如意,至少不合程煜的心意。 “我们毒门的东西从来只用来杀人,不会用来救人,所以……”程煜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秦疏突然放下了筷子,同瓷器相撞发出声响。 秦挽和程煜一道抬起头,眨了眨眼。 “言而无信!”简练的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 秦挽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端正身体坐在一旁,也放下了筷子。这个时候吃饭,她怕被噎死。 “哪里叫言而无信了,你又没告诉我那毒怎么解!” “没说?那你们昨天晚上在房里做什么了?”秦挽本以为他们两人是秉烛夜谈了,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的,该不会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 怎么办?感觉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自己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睡觉!”程煜想起秦疏一杯倒的事便觉得好笑。现在居然还有男人喝不了酒,长见识了。 “哦……”秦挽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虽然她的想法荒诞不羁,但是真的成真了。 “既然睡都睡了,现在为何要为了一件小事争锋相对呢?”秦挽好心劝解道。 “谁跟他睡了!” “这怎么是小事!” 二人异口同声道,显然程煜已经听懂了秦挽的画外音,所以立刻辩解。 “所以……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秦挽再接再厉,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秦疏和程煜对看了一眼。 “睡了!” “没睡!” 秦挽……表情有些许僵硬,这事再这样下去估计可以折腾一天。 不过明明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何他们两个就是达不到一致呢? 睡了就是睡了,没睡就是没睡。 “你昨晚不是睡在我床上?”秦疏瞪了程煜一眼,害的他只能在桌上将就一晚,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完全是因为又喝醉了,才没有挪动地方。 “是!但是……那不叫睡了!”程煜扶额?明明看着挺精明一男的,怎么会这么的无知呢? 这姑娘可是误会我们龙阳癖啊! “那叫什么!”秦疏那哀怨的模样,秦挽突然觉得他家师兄才是下面的那个,好像是委屈的怨妇啊! “我哪有跟你睡啊!”程煜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便大声出口道。 秦疏:“……” 秦挽:“……” 这不过是一家之言,要不要搞得人尽皆知啊! 程煜喊完便觉不对劲了,他好像……做错事了。 周围的人全部都望着他,似乎在思考,他睡了的是哪个?那个男的?还是那个女的? 第101章 毒门公子(五) 第101章 毒门公子(五) 程煜知道自己触了霉头,便扭身上楼,秦挽看了眼秦疏问道,“师兄,你们到底睡了么?” “睡了!”秦疏坚定地不改口。 只是听了程煜话的秦挽思索了一番,“程煜睡了你的床,那你呢?” “当然是桌上!两个大男人难不成同床共枕?”秦疏不可置信的看向秦挽。 秦挽尴尬的笑了笑,所以这就是一个乌龙事件,只是这个乌龙看起来波及范围还挺广的。 你看另外一个主人公都羞愧的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日,秦挽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点,那就是秦疏也有缠人的功力。 为了断忧草他真的好拼。 只要是能够看见程煜的地方,就一定能够看到秦疏,如果你没有看到那么过了一会你也能够看到他。 程煜甚至有想过,要不就不要待在这儿了,但是他要走的念头刚生出来,他就发现,秦疏那惊为天人的轻功,实在是神出鬼没。 “要不……我们一起去毒门?你给我带个路?我自己去偷?”秦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说道。 程煜:“……” 作为一个小偷,他是不是太大胆了,这不是摆明了让他防盗么? “你以为我会让你摸到毒门的门么?”程煜说着进了房,关上了门。 秦疏:“……” 这人最近进我房间怎么越来越顺溜了?我都好几天睡桌子了?怎么就不知道再定一间房呢?他又不差钱! 秦疏站在门口喊道,“我告诉你解毒的方法。” 他说完这句话后等了三秒,门便打开了。 程煜期待的看向他,早就可以这么做了。要是告诉他了他肯定立刻就把东西给她了,哪里会等这么久。这不是浪费大家时间么? 秦挽坐在自己的房内,本来程煜的出现,让她觉得有些许害怕,毕竟他是和季溪有联系的人,但是现在……算了吧程煜那么大条要是能认出他们来那才是一件非同一般的事情,只要秦疏不作死就行了。 然后第二天秦挽便体验到了,什么叫做花样作死! 他们在这儿也有7天了,由于程煜一直在跟秦疏斗智斗勇,导致秦挽都未曾好好的看过这个城镇。 一大早秦挽见秦疏还未下来,便选择去酒楼转了一圈,还带了不少好吃的,手中还拿了一瓶果酒,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怎么都这么久了这两人没有一个人出门的?这有些奇怪呀。 秦挽敲了敲房门,没有人回应。 她只是说了一声,“我进来了!” 打开门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床边,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是秦挽还是能够认出来那是程煜。 “出……什么事了?”秦挽小心的询问道。 随后程煜慢慢的转过头来,他看着秦挽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探究。 “你……也易容了?”程煜这突来的话,将秦挽吓得不轻。 “说什么呢?”秦挽摆了摆手,一脸迷惑。 程煜让人身子,秦挽便发现仰躺在床上的秦疏,最关键的事,他脸上的东西已经被扯下来了。 “这家伙最近有长进,已经不是一杯倒了,不过一杯下去后,男子有些混乱,为了证明他长得比我帅,就自己卸了底!”程煜一边说一边看着秦挽。 秦挽欲哭无泪,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 “过来吃早饭吧。”秦挽机智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程煜坐在了桌子上,喝了口白粥,又看着秦挽。 “你……不会是……季溪那小子失踪的三王妃吧!”程煜昨夜可是想了整整一晚上。 要知道现在三王府里的三王妃是假的,那么真的在哪?真的还说他可能见过,那么除了那晚要房间的时候见过个背影,就没其他了,而且那天本来就很奇怪。 而且那天……他还看见了丑帅丑帅的秦疏。 然后一晚上脑子就光消化那些信息后,便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秦疏这小子,凭借自己的美貌,将季溪那小子的王妃拐跑了! 所以他上半夜想了这些,后半夜就在想,等见到秦挽的时候要怎么对她?要不要把她大卸八块?为朋友出口气。 但是他要是这么做被季溪知道了,他会被大卸八块的。所以他迷茫了。 而且这秦挽看着确实是比现在三王府里的那个惹人喜欢!从各个方面! 秦挽呛到了,她猛烈的咳嗽声,惊醒了还躺在床上的秦疏。他迷茫的看向四周。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变了脸色。 我去,露馅了么? 他警惕的看向程煜。 “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我游我的山,玩我的水,他就好好的做他的三王爷!”秦挽并未辩解。脑子里已经有了不少的想法,要不……等下拉着秦疏跑路? 程煜一直望着她,让她都觉得有些尴尬。 他想看到什么时候啊?我是女子,会尴尬的呀! “没想到你是为了游山玩水跑出来的!真是霸气!”程煜竖起了大拇指。 “我早就看季溪不顺眼了,整天就知道那些权谋,一点都没把身边的人当回事。这样最好,让他好好的找找,多担心担心,你就好好看着这世间!”程煜的言论出乎秦挽的意料。 他不是季溪的好兄弟么?为何在他眼底看到了看好戏的意味。他现在这是期待啊! “等下次见到季溪,我就告诉他三王妃已经被我下毒杀害了!你放心你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程煜勾起唇角。 秦挽:“……” 他想下毒害她应该已经很久了吧?说这话确定只是因为想看季溪笑话? “你……不会是想拖住我们才这么说的吧?”秦疏头脑理智的问道。 在这个问题上绝对不能有半点含糊。他虽未曾同季溪打过交道,但是也听说过他的本事。 只要有些蛛丝马迹,他就能够寻得到,更何况如今他们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不安定因素,他会做什么?他们根本无法控制,更加没有办法的去左右。 “不会?”程煜无力的反驳道,因为他本来确实是这么想的,等他觉得玩的差不多的时候,还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季溪的,毕竟人家找娘子找的这么辛苦,要是不帮一把,还是不是兄弟! 第102章 毒门公子(六) 第102章 毒门公子(六) 程煜默不作声的走在前方,而他的身后秦疏和秦挽并肩而行,一脸警惕的望着四周。 从一进入这儿,他们就感受到了这里到处充斥着危机。 明明是灌木,却长得同人一般高了,这是不和常理的。周围的一切看着都有些阴森。常年没有阳光的照射,秦挽一进来便觉得潮湿阴冷,浑身不舒服。 这儿同医仙谷是两个极端,如果说一个是天堂,而这里就是地狱。 “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小心谨慎?我既然答应了带你们进来,就绝对不会让你们横躺着出去,放心吧。”程煜为毒门打抱不平。 要知道平时有人想进毒门,都未必有机会,这两人明明是求着他带他们进来的,进来了却这幅德行!实在是让人分外心寒啊!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季溪的逃跑娘子,他肯定不会答应他们的。 “不过……她到底长什么样啊?”程煜第一次见秦疏,看到了他的真颜,但是却没有看到秦挽真实的面貌。 第二次见到秦疏,看到了秦疏的真颜,看到了秦挽的假面。他突然很期待秦挽到底长什么样,才能够让季溪念念不忘? 秦挽看了眼秦疏,他对于断忧草的执念来自于自己,而此行她一直觉得心慌,特别越接近这儿。 她甚至有些后悔让秦疏来这儿,一个是毒,一个是医,本就势不两立,又怎么可能会将东西交给他呢? 秦挽看了眼前方的程煜,他又能护的了几时?即便是毒公子,他的上方还有师傅,还有毒门的掌权。 “公子,您回来了?”毒门的大门口,站着两个小厮,门口似是被树枝缠绕着。 “嗯,告诉师傅吗,我带了两个朋友过来,在我们这住段日子便走。”程煜如此直接的介绍了二人。 却见那两个小厮有些疑惑的看向程煜,随后又上下打量着秦挽和秦疏,秦挽微皱起眉。她不认为程煜的话里有什么成分,这样的介绍很合理,但是那二人的神情…… 大门缓缓的打开,内里的成员全部扭头望向门口。 “大家好,许久不见过得可好?” 程煜望向众人。 “承蒙公子挂心!”众人尊敬的说道。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来我毒门住段时间,众位可得好好招待。”程煜笑着指向他二人,目光对上秦挽,不着痕迹的避开。 “是,公子。” 随后秦疏和秦挽便同程煜分开了,程煜刚回毒门,有些事要去禀报,就派了小厮前来给二人带路。 “二位请随我来。”说话的人三十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的,眉宇间也不见戾气,很难相信,这样的人居然也是毒门的人。 “这位先生,毒门掌门可是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秦挽笑着问道。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只要表现的无害,有又程煜这个护身,哪怕是道出了他们掩藏的实情,有又何妨? “这位姑娘是从何听来的?我毒门的掌门已是六旬老人了。”男子大笑道,倒没有因为秦挽的话而生气。 秦挽瞥了瞥嘴,有些疑惑的弯了弯脑袋。“但是……这件事是程煜同我说的,难道他又骗我!”秦挽有些埋怨的说道。 而一个又字又表明了二人的关系怕是不如他们表面看到的这般简单。 男子微皱起眉,“这事真是公子说的?” “先生,我骗你作甚?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又在骗我!”秦挽那委屈的模样,让男子噤了声。 他微笑着,却没有再说话。 秦疏看着秦挽,秦挽说的这些为什么他觉得那么奇怪。她怀疑谁是毒门的掌门? “二位,就是这儿了,那二位好好休息。”男子说完转身便走,没有停留。秦挽几乎可以确定他怕是去向他的主子禀报去了。 “挽儿,方才你说那些是何意?程煜并未同我们说起……”秦疏望着秦挽那双含笑的眼眸,突然便说不出话来了。 “我怀疑,所谓的毒公子便是毒门的掌权者。”秦挽从一进门便觉得奇怪了,本来程煜的话并没有错处,但是若是根本没有程煜口中的师傅,那么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再加上进门时众人对他的尊重,一个掌门怕也不过如此了。而方才的试探更是让她确定了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程煜是这毒门的掌权人,所以断忧草,若是他想给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那是自然,随便一封口信就能拿到的东西,却假意好心引诱我们来了此地。” 秦挽忆起在客栈之时,程煜识破他二人身份后的突然示好。 “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跟季溪说我找到了你们。而且看见我们也算是旧识的份上,我就带你们进毒门吧。”程煜那样子就好像是发了好心。 “真的?”秦疏惊喜的说道。 这些日子,这家伙可说是柴米不进。而每次要同他讲述解毒之法时,总会有人来捣乱,让二人的交谈不了了之。 “自然是真的。”程煜一脸认真的话,说服了秦疏。 只是他突来的殷勤,仅仅只是因为她曾是季溪的娘子。 如今秦挽思索着,却发现漏洞实在是多。 “那你说……他引我们来此是想要做什么?” “有什么比将人放在眼皮底下更好的囚禁方法呢?他想要拦着我们,然后等着季溪过来!”秦挽有些懊恼,实在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被程煜算计了。 “今晚,我们逃走如何?”秦疏有些恼意,想不到这程煜看着少了根茎,没想到居然是这毒门的掌权人不说。还故作好心的坑了他们一把。 “来都来了,如果不把我们想要的拿到手,岂不是亏了?” 他想要让季溪赶来,这儿离帝都相距甚远,更何况通知也需要时间,而这些时间,足够他二人拿到断忧草。 无功而返一向不是她的性格。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他们要是不反坑程煜一把,实在是对不起程煜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好!”秦疏坚定了点了点头,他这些天点头哈腰的简直不忍直视! 第103章 毒门公子(七) 第103章 毒门公子(七) 等程煜给季溪送完了信,忙完了毒门中堆积的事务,已经很晚了。 他想着最近最好能躲几日便是几日,若是秦疏直白的来向他要断忧草,他怎么也得有个说法不是,不然秦疏要是跑了,可是鲜有人能够发现。 只是他刚到房门口,便见站在门口的两道身影。 他的脚悄悄的往回缩,想着自己是不是回来得太早了?怎么就撞上了呢? 到底是那个兔崽子,把他的房间位置告诉了他们两人的!说出来,我保证不揍死他。 他分明让人安排了离他最远的房间不是么? “回来了。”秦疏清冷的声音,一出口,程煜便停了脚步。 他也才刚刚挪了一步呀!要不要这么敏锐! “嗯,怎么两个人一起来找我了?有什么事么?”程煜状若无事的往里走,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秦疏一把拎进了房门。 秦挽慢悠悠的走进门,然后将门关上了,微笑着望着他。 程煜抖了抖,为什么觉得阴风阵阵的。 “有话好好说,怎么了?”程煜在二人的目光注视下突然就怂了。虽然这里是他的地盘,但是他亏欠了人家。 虽然他经常说谎跟吃饭一样的平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良心格外的不安! “听说你是这儿的掌权人?”秦疏直截了当的问道。 程煜:“……” “怎么可能见过我这么年轻的掌权人么?”程煜立刻摆了摆手。 “怎么不可能,我师兄就是我们的掌权人。”秦挽含笑。 随即又说道,“如今老一辈未必能斗的过年轻人呢?年轻不能代表实力,你说是吧!” 秦疏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望着程煜。 程煜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还未等他出口说话,边听秦疏说。 “既然这里你当家,就把断忧草给我吧。这是解毒方法!”秦疏将一个信封扔在了程煜的面前。 程煜愣了愣,现在要是再不将断忧草拿出来……好像不厚道。 “哎。”程煜叹了口气。 “断忧草,就长在毒门的后山上,拿还是得要你们自己去拿。”程煜一松口,秦疏便退了两步,拉起秦挽的手便往外走。 程煜愣了愣,“你以为在后山上就这么好拿?”程煜撇了撇嘴,一手拆开了信封,喜滋滋打开。 只见上面只有四个字:自、行、参、悟! “秦疏……你给我站住!”程煜恼火的喊道。但是秦疏早已不见了身影。 秦挽看着秦疏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收容袋,愣了愣。他这是要把这儿搬空的节奏啊!不是说好了来找断忧草,为何装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师兄……我觉得我们应该厚道点?这么拿……不好吧。”秦挽见秦疏一副见到宝了的模样,恨不得将这儿给移平了! “是他自己让我们来后山的,也没说只能拿断忧草,所以有什么关系!”秦疏这波反驳很强力,秦挽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去辩驳了。 “挽儿,你要知道我接触毒物的机会太少了。我们医仙谷里毒物稀少,远没有药物多。而这里的毒物,可都不是凡品,我也只在书上见过,如今有机会见到,可不得好好研究么?”秦疏手上动作没闲着。 “断忧草,一般长在哪里?”秦挽张望四周,还是尽快的好,谁知道程煜会不会突然出现,然后着两人保不准又是一场恶战。 “潮湿的地方,你找找这儿湿气最重的地方是哪里。” “还用问么?当然是湖边。”秦挽指了指不远处。 然后她便拉着秦疏的衣袖,强迫他跟着她走。 秦疏还有些舍不得,但是想了想自己的袋子里装的也已经差不多了。便跟上了秦挽。 二人刚到湖边,便见程煜已经站在一旁等着他们两人。 “你们两个明明比我先来一步,怎么这么慢?”程煜有些嫌弃的看了二人一眼。随后便将目光死死的定在了秦疏身上! 他慢慢的走来,秦疏下意识的藏好自己刚刚采摘的草药。 “你不是要断忧草么?这么一大堆都是什么。”只是程煜居然能够准确无误的指出他小心藏在怀里的东西? 秦挽看了眼遮掩度实在不够大的袋子,最关键的是秦疏还一脸震惊的表情,所以说他是在掩耳盗铃么? “哪有一大堆。”秦疏又将东西往怀里塞了一点。 程煜:“……” 这家伙是当我眼瞎么? “算了,反正着东西我们多的事,就当送你了。不过断忧草……你只能拿一株。”程煜让开身子,秦挽便能望见零散而长的断忧草。数量不对,却能见其茂盛。 “这就是断忧草,长相倒是普通。”秦挽好奇的凑上去。 “别碰他,他可有剧毒。”程煜话音落下,秦疏便已经连根拔起。 程煜望着他,“我说别碰你是聋了?这毒发作起来……” “我百毒不侵,这断忧草自然也包涵,不必担忧。”秦疏很是自然的将断忧草放进了他的袋中。 “百……毒不侵?”震惊脸的程煜。 这种人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真假的?”程煜兴致勃勃的看着秦疏。 总觉得秦疏身上有很多秘密,甚至让他觉得很兴奋。 “你觉得呢?”秦疏转身走了两步,然后意识到秦挽并未跟上来,便等了片刻,却听到秦挽的话。 “程煜,或许你这一辈子都未能找到的答案,就能在我师兄身上找到,他本就博览群书,不管是药物还是毒物都有很深刻的研究。” 秦疏有些疑惑的望向秦挽,却见程煜似是闪着星星眼,紧紧地盯着他看。 “我也发现这一点了。”程煜赞同的点了点头。 “但是你泄露了我们的行踪,这让我们不得不离你远去,你想要知晓答案……怕是……”秦挽如此直接的表露了他们的目的。秦疏不满的皱起眉。 只要夜深人静的时候偷溜出去不就完了。 程煜皱起了眉,他听懂了秦挽的意思,正是因为听懂了才纠结。 “你想如何?” “带我们离开这儿,我们也可以让你跟着我们一起离开,你也可以跟着我们,这样你就可以有很长的时间去探究他脑海中的秘密。” 第104章 三人行(一) 第104章 三人行(一) 程煜跟着秦挽和秦疏坐在马车里的时候,还有些恍恍惚惚的,说好的要将他二人拖住,等着季溪过来呢?他现在为什么就出现在了这里? 一定是因为这二人巧言令色的诱骗,才会让他有这样的举动。幸好他没有忘记本职工作,提早问了他们下一个要去的地方,他早就已经通知季溪去那里找他们了。 只要到了目的地,再给季溪留下点线索,我就不信!他二人还能逃脱的了! 程煜正坐着,脑海中盘旋着他的小心思。时而偷偷的瞥一眼秦挽和秦疏,随即一笑。 秦挽也朝着他微微一笑。程煜撇开头去,左顾右看的样子。 似是害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 秦疏则是闭着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断忧草的所有效用。然后一点点的在脑海中出现添加各种药材后的成果效用。 只差一步!只差最后一步,他就能够做出解药来,但是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不仅能够中和了断忧草的有毒成分,又能让他发挥出最大的效益。 只是想了许久,都没有头绪。他似乎从来都没见过这种药材一般。 “季溪……他怎么样?”这句话已经盘旋了很久了,但是始终未曾问出口,从程煜发现她的身份开始,她便很想问这个问题。但是……直到知晓季溪追不上了,她才问出口。 程煜有些吃惊的看着秦挽,她不是跟男人私奔了么?还问季溪那小子干嘛。 他想要季溪来,就是为了让季溪好好看清楚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但是……她这样当着秦疏的面问季溪……应该不好吧! 程煜观察了一下秦疏的反应,依旧是闭目思考,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他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难道秦挽就是看出了他已经睡着了,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问他这个?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才不会告诉你。”程煜撇过头去,不打算跟秦挽对话。 也不知道他身旁这个呆子,还有季溪那个傻子喜欢她什么!明明就是水性杨花!程煜愤愤不平的想着。 “他如何能不好,高高在上的三王爷,身旁还有一位美娇妻!”秦疏回答道。 程煜有些吃惊的望向秦疏。 “既然过得好,又何必寻我呢?大费周章!”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几乎能够让秦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季溪在找她。 “你不生气?”程煜盯着秦疏问道。 秦疏莫名的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程煜:“……” 难道说着两人根本就不是他所想象的那种关系?那……是什么关系?程煜表示这个题目很让人费解,至少他现在还解答不了。 “他过得才不好呢!”程煜嘟囔着回答道。 秦挽抬起头,愣愣的望着他问道:“为什么不好。” 那语气让程煜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就好像季溪在发现秦挽离开之时询问他的那般。 “你说……我是不是对她不够好,所以……她才会离开我。”那时他的表情是那样的落寞。双眼无神,眼睛里透着低迷。不管是哪一样,都让程煜怨起了秦挽。 只是如今那样的情绪,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只是这次不是在季溪的身上而是在秦挽的身上。 “他宠了这么久,差点就要上心了的女人,突然跑了,换谁谁能高兴!”程煜的声音稍稍大了些。 显得底气十足的模样,他才不希望季溪落于下成,要是让秦挽知道季溪可离不开她了,知道她离开了就快发疯了,可不就让这个女人得意忘形了么? 差点上心,已经是纠结了半天最好的形容词。 “啊……原来如此啊!”秦挽的神情落寞更甚,完全他想象中会眼泪鼻涕一把流的模样。 程煜有些心烦意乱的掀开了车帘,想要透透气,秦挽这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季溪的真实情况告诉她。但是又觉得这太便宜她了。 不过他很想不明白的是,现在看来秦挽跟秦疏看起来并没有暧昧,而秦挽跟季溪又相互有对方……那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难道是……秦疏强迫秦挽离开的,难道他们真的是兄妹! 越想程煜便越觉得这个可能是实在是太大了。 他摇了摇头,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只是定睛一看,这路线……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啊! “我们……这是去哪啊?”程煜扭过头问车里的两人。 只见秦疏慢慢张口,吐露出了两个字:“西北。” “你当我傻啊!这怎么会是去西南的路呢!什么……你说这是去……西……北!!!”程煜那张脸看起来十分的搞笑,他就像是受了重创一般,瞧着格外的萎靡。 “你们两个……居然联合起来耍小爷!!!”程煜气愤极了。 要知道让是让季溪那家伙白跑一趟,保不准那家伙就再也不会把他手里的东西拿给他研究了。他已经肖想了那么久,本来还想着可以立一功,现在……他只想去撞豆腐! “我们耍你?我们不过是怕你通风报信,才想出了这么一招,怎么?有没有觉得小挽的才智惊人!” 秦疏自豪的说道,不过他话语里的秦挽,完全不在状态。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久久难以自拔。 而程煜,只剩下一个念想,没想到秦挽居然这么聪明,连他这样的天才都骗过了。看来实力不容小觑。 突然他又想到,这秦挽要是真的跟季溪在一起了?他未来岂不是会被欺负死?二人联手,可不就天下无敌了么! 他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的,至少在他将秦疏的脑袋搬空前,就这样吧,挺好的!他再也不通风报信了!何必呢!看他们二人一个逃一个追,斗志斗勇自相残杀,消磨意志……可不是在助长他的气焰么! 在程煜思来想去最后表示自己的忠诚,决定做一个不告密的人时。秦挽满脑子都是季溪,想着他知晓她离开后的画面,想着那个如今是三王妃的女人。 第105章 三人行(二) 第105章 三人行(二) 到了西北,程煜本想着能够歇歇脚,连日来的吃糠咽菜已经让他没了脾气,他迫不及待的需要一顿大餐来进补。 只是凳子还没坐热,便见秦疏和秦挽开始收拾东西了。 “怎么?要走了?”程煜害怕的望着二人,恋恋不舍的不愿意起身。 “嗯,刚好有商队,我们跟着他们走,不容易引起怀疑。”秦疏背上包,他的包里已经补满了货物。路上需要进食,也不能总吃馒头。 “不能……吃完了再走么?”程煜苦着脸,希望这幅姿态能够引起他们的重视。 “不能。”秦疏说着起身便走。 秦挽跟上。 程煜看了眼桌子,在看了眼慢慢走远的二人,还是追了上去。这两个实在是没有人性!连顿饱饭都不让人吃了么?太过分了? 他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三人跟在了商队后面,按着秦挽的吩咐,给了商队一些小礼品,让他们将他们带进去。这才回了自己的马车里。 “吃吧。”秦疏拿出馅饼递给程煜。 “馅饼!什么馅的?”程煜惊呼道,吃馒头吃的他现在看见馅饼就开始大呼小叫了。 “肉馅的。”秦疏淡淡的说道。 程煜大咬了一口,之后几天,程煜才发现跟着秦疏有肉吃,他居然在西北的时候,卖了一斤的牛肉。还有各种不一样的吃食。这都让他觉得很新奇。 从跟上商队的那天起,他便知晓他们要去的是西域。 这七天的路程,怕是不会饿到了,泪流满面,想不到他现在的要求,居然低成了这个样子,只求温饱。 一进入西域,他们三人便同商队分道扬镳了。 西域的风情,果然是不一样的,女子穿着不如他们来的保守,一个个轮廓也比较深邃。这样子倒是同钱芳有几分相似。 若是钱芳来了西域,也会是当地少见的美女吧。 “驾”女子高昂的声音传来,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女子,身穿亮眼又招摇的红衣,面上还带着一个红色的面纱。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中,带着些许傲气。从他们身旁飞速驾马而过。 “穆阳公主这急匆匆的是去何处?”有些群众一眼便看出了马上的女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听说,穆阳公主是去抓贼去了。” “抓贼?未曾听说有人家失窃呀?” “她是去抓,偷了她侍女的心,却不愿意负责的中原人士。” “穆阳公主果然豪放,而且体恤民情啊!” 他们感慨间,秦挽感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我们……跟上去瞧瞧。”秦挽提议道。 程煜早已对这儿的美食觊觎已久,如今既然不吃饭,而选择凑热闹,他实在是难以理解秦挽的脑回路,但是更让人恼火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征求他的意见。他就这么的让他们瞧不上眼。 见那二人立刻用轻功离开。程煜不得已只得跟上。 秦疏的轻功让他很快便跟上了穆阳的马,即便是手边还拎着一个秦挽,也一样能够做到不紧不慢的同穆阳持平。 “公主,那是什么?”有侍从发现了在屋顶上飞行的秦疏。 穆阳转过头来,“我去,那是人么?还有人能够这样的?”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秦疏,丝毫没有顾忌到前方的路况。 “公主!”侍从大唤出声。 穆阳一扭头,便见一孩子正坐在路中央玩耍,她想喊停,却已经来不及。马蹄下的小孩,一见如此庞大的马儿,立刻吓得哭了起来。 周围人的惊呼声,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孩童的哭声。 穆阳紧紧的拽着马儿,试图将它调向,却是不能。眼看马蹄就要压在孩子身上,却见一道白影略过。 马儿着落,穆阳便见一男子一手拎着一个女子,一手拎着方才还在哭闹的孩子。 站在她的不远处,冷冷的看着她。 “谢谢,谢谢!”孩子的母亲率先反应过来,就想接过孩子,却见秦疏一动不动。 秦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脚顺利着陆,被拎着像个孩子一样,说起来还真的是很丢人啊! “师兄……放手了。”秦挽指了指那孩子,秦疏这才反应过来。 “你是刚才飞在屋檐上的人?”穆阳盯着秦疏一会,便认了出来。 但是她方才明明看到他在屋檐上,现在却……出现在了这儿。 她愣了片刻,盯着秦疏的目光,变了模样。 “大路中央骑马,却不好好看着路,呵!”秦疏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他本来还想跟着那公主去看看,不过现在看那公主的样,就不让人讨喜。一点想知道她要去做什么的心思都没有了。更何况如果柳飞和秦鸣已经到了这里,听到今天这段事,自然会找上门来。 穆阳呆呆的坐在马上,久久难以回过神来,连秦疏和秦挽已经离开了都不知道。 “哎?刚才有两个人,你们知道去哪了么?”晚来一步的程煜看着马上的穆阳,却不见秦疏和秦挽的身影。这二人不是要凑热闹,怎么不见了?难道说热闹已经结束了? “他们刚已经走了。”有好心给程煜指了个方向。 程煜黑了脸,这秦疏,居然仗着自己轻功好就这么虐他,要知道西域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他又不认识路,还用轻功飞的这么快,生怕自己跟上他是不是,该不会就是想要找这个机会将他甩了吧!太过分了! 想着程煜便起身离去。 而穆阳,知道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方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那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那就是中原人所说的轻功?但是前来教她的轻功师傅,没有一个有这样的功力的。 而且……刚刚他的那声“呵”真的是……帅极了好么! “公主……我们还去讨回公道么?”穆阳身旁的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为什么他觉得公主现在有点不大对劲啊,这双颊通红的就好像思春了一般?但是公主应该不会做这么含蓄的事情吧?他要是喜欢还不是直接上门的么?那个男人敢不娶她啊! 侍从想着就把这个猜想抛之脑后,只是过了一会,他就郁闷了。 “刚刚的那个男人,是谁?”穆阳有些兴奋的问道。 “属下……不知。” 第106章 是男非女(一) 第106章 是男非女(一) “不知!那就去查!要是查不出来,你们就别回来见我了。”穆阳说着打道回府,完全将要为自家侍女讨回公道的事情给遗忘了。 而等程煜找到秦疏和秦挽的时候,便看见一派和谐融洽的场面。 “公子,我终于见到你了。” “挽儿,我终于见到你了。”两个男人热泪盈眶,说话间就想上前拥抱。 程煜一下站到了秦疏和秦挽的面前,那二人一人抱住了程煜的一只手。 “还是抱大腿比较好。”程煜看向那二人。 “你是谁!” “你是谁!” 二人立刻问道,立刻收起了方才泪眼朦胧的神情。 “我是你们的爷爷,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更加激动了?”程煜臭不要脸的说道。 二人:“……” 立刻扭头看向秦挽和秦疏,希望二人能够给予解答,这个面生的家伙到底是谁啊! “如果你想当我爷爷的话,也可以。你是不是因为胸上插把刀?毕竟我爷爷是被人杀害的,你就算是鬼魂也应该……模仿的像一点。”秦鸣看着程煜认真的说道。 程煜瞥了瞥嘴,没有回话。 “你们在这里多久了?”秦挽询问道。 看刚才二人的样子,怎么感觉像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真是让人够心疼的。 “快一个月了,公子你们怎么会这么慢呢?”秦鸣委委屈屈的模样,丝毫没有方才对待程煜时的争锋之感。 “路上出了点事情耽搁了一阵子。”秦疏的看了程煜一眼。 要知道若非程煜这家伙,他们应该会早那么几天的。 先是饶了远路,跟着程煜去了毒门,后来又因为程煜那娇生惯养的性子,屡次拖慢了他们的进程。 连秦挽都没有大呼小叫,就他根本不能够薄待,要是对他不好了,他便开始使性子。方法层出不穷。最后还是秦挽想了法子,只要凡是自己决定,对他的意见保持听不见,不去想就好了。 程煜完全没有感觉到秦疏意有所指的眼神,他在想秦挽和柳飞是什么关系。 柳飞那眼神,都快冒心心了,要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看他会不会信。 难道说柳飞才是秦挽在外边的奸夫? “最近在这儿怎么样?”秦挽一行人回了客房,围坐在一处。 程煜坐到了秦挽身旁,抢走了柳飞原本想要的位置。 只是没想到那更方便了柳飞,因为他坐到了秦挽的对面。 “最近西域乱的可以,事情可多了。先是大皇子逝世,原本拥护大皇子的一行人,居然没有选择二皇子,反倒是支持起了才刚刚十岁的五皇子。”秦鸣说起近一月的来的事情,便苦着一张脸。 要知道他们并非这儿的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让他们很容易就想多了。时不时就有人来试探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他们实在是被烦的没办法了,也为了保命,这才想到了做生意这个想法。买了一家生意寡淡的客栈,就这么度日了。 “大皇子逝世?”秦挽皱起眉,这大皇子本事西域最有希望掌权的人,怎么会突然逝世了呢? 她对西域之事,虽然了解的不多,但是也有所耳闻。 “是被人下毒谋害的。”秦鸣立刻接上话说道。 秦疏看了眼秦鸣示意他接着说。 “其实……我跟他进去查探过一次,一看大皇子那脸色,我就有结论了,毕竟跟公子你混了这么久,分辨是否中毒还是会分辨的。”秦鸣有些骄傲的扬起了脑袋。 “然后你们在查探的时候遇到了穆阳公主的侍女?”秦挽已经联想完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怕是跟面前的两个人脱不了干系。 “是不是穆阳公主的侍女?我们不清楚,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个宫女,她还很热心的送我们出来了。不然我们就见不到你们了!”柳飞说着便直勾勾的望着秦挽,希望能够博得秦挽的同情。然而他想要的事情,往往是很难发生的。 “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想想,人家一个宫女,凭什么要帮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秦挽叹了口气。 “我知道啊!”秦鸣立刻出声说道。 秦疏望了他一眼,秦鸣这样的单纯?真的能够理解其中的奥义。若是说柳飞知道,他还会相信。 “你知道什么!”秦挽也对秦鸣不报希望。 “因为……那宫女喜欢柳大哥!”秦鸣很是自豪。 在感情方面,他已经不是一个小白了对吧?还能看出柳大哥未曾看出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啊!”柳飞十分震惊的看向秦鸣,这小子该不会是随口一说吧。 “我一看见她的时候,就看到她红着脸,看着柳大哥,看见被我发现了,就立刻收起目光。但是这样来回了几次,就算是我再迟钝,我也发现了吧!”秦鸣义正言辞。 “你确定?”柳飞还是不敢置信,要是有人看他,他会没有察觉?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那是当然。我的双眼这样的明亮,怎么可能看走眼。”秦鸣支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柳飞作为一个有追求的采花盗,这种吸引女人的本事,还是有的。”秦挽点了点头,表示相信了秦鸣。 “什么!他是采花大盗!”程煜指着柳飞说道。 他那惊讶的样子,让众人愣了愣,这个消息很吃惊?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不是么? 众人那不以为然的表情,让程煜的价值观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这可是采花大盗,怎么能够让他这样跟一个女人呆在一起!这不是……养虎为患么? “你放心,他不敢。”秦疏这样安慰道。 “你放心,他舍不得的!”秦鸣这样辩解道。 “你放心,他是有职业操守的。”秦挽无所谓的回应道。 柳飞:你们对我的评价居然这么的高,我真的是……无以为报啊! 程煜:是什么样的自信,让他们这么相信一个采花盗的!求解释啊! 不行……作为这里唯一一个神志清醒的人,他一定要保护好季溪的娘子!不然他无颜面对兄弟啊! 第107章 是男非女(二) 第107章 是男非女(二) 相聚的时光虽然愉悦,但是接踵而至的便是无尽的烦恼。有残留已久的烦人事,有新出现的烦恼,一桩一件都可将他们这群初来乍到的中原人士,吓唬的一愣一愣的。 因着秦鸣和柳飞买下了一家客栈,众人便全部搬到了客栈中去居住,只是才刚放下行李,便来了一群官兵,将客栈团团围了起来。 秦挽等人下楼查看,便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豪放的长相,还有那略微凸起的小腹,都说明他锦衣玉食般的生活。 他的身后,有一个丫鬟样的女子,低着头久久不敢抬头。 “那日你所见之人,是否在其中?”男子的双眸扫过面前的一行人,那微眯的神情,倒是让人险些遗忘了他那变样了的体型。 丫鬟小心的抬起头,秦挽便能察觉到,身旁之人的情绪改变,秦鸣……似是有些紧张,难道说这就是那个送他们出了宫中的丫鬟,穆阳的宫女? 如果原本只是猜测,但是在丫鬟的目光扫过秦鸣和柳飞之时的微微停顿,仅仅是一瞬,却也足够让秦挽,证实自己的想法。 “原来……藏在这里啊!”男子看向秦挽等人所在的方向,身处高位依旧,如果身旁之人的这点小动静,他都没有办法看出来,身处高位看人眼色又有何意义呢? 那丫鬟一怔,有些慌张,她想保人,却不知道自己那一瞬的失神,竟会让人发现了端倪。 “说吧,到底是谁!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毒害皇子!”天大的罪名,直接扣在了他们的头上。 秦挽皱起眉,他们或许有嫌疑没有错,但是绝对不能这样将帽子直接扣下。 “还不快说!”男子有些急躁的问道。 他的目光扫过一行人,最后落在了程煜身上,但很快又撇开眼。 “是……是……”她吞吞吐吐的迟迟不敢将人指出来。 她的手指颤颤巍巍的举起,最后又放下了。 “王爷……您就别为难奴婢了,奴婢真的忘了……”那丫鬟立刻跪倒在地。 她的身子轻颤着,看着甚是害怕。 “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想起来的。”男子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足以让人害怕。 “慢着!”一个高昂的女声从人群中响起。 秦挽一下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那个在街上匆匆一眼的穆阳公主。 穆阳拔开人群,走到男人面前。 “皇叔,穆阳知晓你因为寻找凶手一事过于紧张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你能够拿我的丫鬟开刀,更何况……你还怠慢了我未来的驸马!”穆阳扬起头,望向秦疏。一脸势在必得。 本来只是为了身旁之人而来,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够同他相遇,果然……缘分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啊! “你说什么?”穆斯惊讶的问出口。 “皇叔,如果你年纪大了耳朵背了,更应该好生休养了,就不要这样带兵出来了,实在是太伤身体了,更何况你手上也就这么点兵,你再这样,我可就告知父皇,让他将你手中仅留的兵力给撤了,真正做到一身清!”穆阳的言语里带着些许威胁,但是穆斯只能将这口气咽下! 从穆阳一出身,便是最受宠的皇子,没有之一。 那个头昏眼花的老不死,早就忘了自我判断的能力,就听着这个小毛头瞎指挥!他们西域这片土地,他早晚会真正的掌握住的。 “看来公主对皇子之死一点都不在意啊,如今还有心思选什么驸马,这丫鬟在那样的关键时刻,看见了外来人士,难道不应该问清楚?将那二人找出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穆斯说的确实有道理,她光顾着自家丫鬟春心萌动了,却忘了那二人所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于蹊跷了。 “萍儿,说吧……是谁,若是他无罪,我自然会为他正名!”穆阳皱起眉,望了眼秦疏。 心想着以秦疏的轻功,绝对不会让人发现他出现过,他绝对不会是其中之一。 但是……她好希望萍儿能够选中他啊!这样……他们就能够朝夕相处了。 然而,或许是她的祈祷有了用处,萍儿居然真的指到了秦疏。 “是他们二人。”那丫鬟所指的人是秦疏和柳飞,唯独放过了秦鸣。 秦鸣一见秦疏要替他背锅,便着急的想要说明。却被秦挽拦住了。 别以为她没有看见穆阳看见丫鬟指秦疏之时,那一脸兴奋的表情! 柳飞则是苦了脸,我去,那丫鬟绝对不是喜欢我,喜欢的是秦鸣吧!不然干嘛为秦鸣开脱啊!真是郁闷,他的魅力难道还没有秦鸣大?这当然不是最关键的一点,最最关键的是……为什么才见到挽儿,就要分离……这实在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来人……将他们二人带走!” 秦疏自觉地跟着大部队离开了,唯有柳飞一步三回头,最后程煜将整个人挡在了秦挽的身前,那该死的采花贼,被抓走了还不老实,就不能学着秦疏一点么?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秦鸣抿唇,想起秦疏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好好照顾你挽儿姐,等我回来!”简单的叮嘱,却让他红了眼眶。 等众人都离开后,秦鸣这才喃喃道:“公子……” “你就放心吧,那穆阳公主许是看上了你家公子,定会保他无恙的!”秦挽拍了拍秦鸣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说什么!”程煜惊讶的问道。 “没错,就是你听到的那样。”秦挽回道。便继续扭头望向秦鸣。 “那公子……要是入赘成了驸马怎么办?”秦鸣有些纠结的说道。 程煜更是来回的走,“那小子有什么好?人家公主怎么就看上他了呢!他现在长得又丑,还冷着脸!这到底什么审美啊!” “你什么审美,人家就什么审美呗!”秦挽接到。 程煜无意识的脱口而出,“那她审美还挺好的。” 秦鸣:“……” 刚刚,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了?应该是错觉吧?不……一定是错觉。 第108章 是男非女(三) 第108章 是男非女(三) 没有了秦疏和柳飞后,气氛突然变得很压抑。 秦挽看了眼面对面而坐的秦鸣和程煜,这两相厌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家公子一定会找到一个温柔善良的姑娘,爱其一生。”秦鸣信誓旦旦的说道。 “就你家公子那死鱼脸,还想找个温柔善良的姑娘?没做梦吧?有人喜欢就不错了。”程煜撇了撇嘴,满不在乎的批判道。 脑海中却浮现出了秦疏那原本的面容,心中想着要是秦疏以真面目示人,别管他的性格怎么样?是不是面瘫,都会有一群姑娘前仆后继。保不准连温柔可人的姑娘,都变成了荡妇。 程煜想着不高兴的嘟起嘴。 “哼……不管你怎么说,我家公子是绝对不会喜欢男人的!”秦鸣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秦挽内心的小人激动的鼓起了掌。 绕来绕去,绕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回来了,这种欣慰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你家公子的性取向你怎么会知道,他跟女人在一起过么?” 秦鸣纠结的皱起了眉。 “你看……没有吧?” “他对女人有特别的照顾或者偏爱么?” 秦鸣:“……” “你看……还是没有吧!” “那么……你怎么能够确定,他喜欢的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程煜说起话来一套套的,秦鸣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最后归于长久的沉默。 “现在的问题,应该是讨论,如何将他们两个救出来吧?你们讨论的这些,为什么我会觉得一点意义都没有。”秦挽见秦鸣已经落败,便开口讲话题引了过去。 “那公主很明显就是对秦疏有意思,他们在牢里好吃好喝的,指不定还不愿意出来了呢。” 秦挽在这话里怎么听到了一点酸溜溜的味道。 秦挽努力想要撇开那感觉,正色道。 “留在宫中久了,对他们并非好事。别说西域王人老了,脑子还灵光,就算是脑子不灵了你觉得他们这样被抓到了宫中,不管是有罪没罪,他会放人么? 如果秦疏不答应做驸马,我看多半会在宫中秘密处死了。”秦挽的话不无道理。 人既然已经抓了,那么放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么他们另谋出路,要么……只有死路一条。 此时二人的面色才凝重起来,这个本来从未想过。只是现在…… 不管是在哪里,宫中的人都不会简单,他们对于这种异国他乡而来的人,抱有偏见的同时是不能容忍的。 如果穆阳拼了命保护秦疏,那么西域王的妥协发展只会是让秦疏留下成为驸马,没有别的选择。 “不过……公子如果要走……应该没人拦的住他吧?他自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秦鸣这话确实没有错。 所以当他说完后,秦挽和程煜就闭上了嘴:“……” 心想,这世上应该没有比秦疏更逆天的人存在了,那轻功根本没有人能够比得上。 “那……我们要做什么么?毕竟……他们这样我们连情况都不怎么知晓,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帮助他们。”秦鸣有些担忧。 不管如何,逃只是万不得已的方法,这个方法自然是能不用就不用。 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回了房休息。半夜时,秦挽好似听到了什么声音,便睁开了眼,或许是因为在陌生的环境下,所以她睡得本也就不安稳,如此一来那声音便更加明显了。 秦挽从床上爬起,慢慢走向声源处,那好像有两个人正在交谈的样子,她的耳朵紧紧地贴着墙壁,心想隔音真差,连这样的交谈声都能听得清,怪不得生意如此之差。 这若是两夫妻在这儿办事,岂不是吵得人都睡不着觉了。 “今日,带兵前来的名唤穆斯,是我名义上的皇叔,不过觊觎皇位已久。他近两年似是做起了其他弯门生意,若是你们能够查清楚他在做些什么,那宫中的人,我自然会出力相帮。”寥寥数语,秦挽就分辨清了来人的身份,是一位皇子,听声线不可能是年幼的六皇子,那么只能是二皇子。 “可以。”程煜应了下来。 “毒门公子前来,有失远迎,待你们离开之时我们再聚如何?”二皇子的心情听起来不错,似乎是因为程煜答应了的原因。 “只要二皇子言出必行,或者先给我点甜头,那么办事效率就更高了!”程煜也是一个精明的人,二人的谈话充斥着交易,确是你情我愿。 等二皇子走后,程煜出声道:“怎么?都睡不着了?那不如来商讨一下对策如何?” 秦挽愣了愣,开门而出时,正好碰见了睡意朦胧的秦鸣。 看来他也听到了程煜的交谈。 “对于刚才的事,你们有什么想法么?”程煜的话让秦挽的脑子越来越清醒。 “你是故意让我们听到的?”秦挽的问题一问出,便见程煜变了脸色。 “他这样半夜来找你,除了认识你之外,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难道他同你认识的人有合作?比如……季溪。”秦挽就好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将所有的一切,一层层的剥开后,还要剥削干净。 就如同现在,她未曾给程煜一丝反驳的余地,因为她讲的都对。 程煜沉着脸,本以为最妥善的方法,到头来却还是让秦挽全部看穿。 他本以为若是他口述同二皇子的交易,秦挽一定会询问到底他们二人的关系,用这样所有人都听到了的方法,或许她就不会想的那么多,现在看来是他太天真。 “你说的没错,他同我们一直都有关系,现在让他保持安静也是季溪的意思,坐山观虎斗,岂不是很好。更何况那些人,怕是都是自己就会作死,根本用不着他来出马。” 程煜干脆就破罐子破摔。 “既然如此……我们不帮他,他也会救我们的人出来,不是么?”秦挽耸了耸肩。 程煜有些郁闷的扶额,“这人真的是刚刚才睡醒么?为什么这么敏锐啊,一下就找到了重点在哪里,那……接下去的戏还怎么演?难度太大了的说!” 第109章 是男非女(四) 第109章 是男非女(四) 秦鸣则是一脸敬佩的看向秦挽,原来挽儿姐这么厉害,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人卖了! 程煜那小子,看着就不是好人,果然就知道欺负人!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让他无偿帮我们,你需要付出什么?”程煜望向秦挽,其实秦挽说的都没有错,只是料错了一点,他同二皇子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下达命令的地步。 二皇子对他,也没有季溪那样强烈的感情。 秦挽要想让他无偿,那么她在这里的事情,季溪一定会知道。因为她所要付出的就是她的身份。 “你……没有跟他说我是谁?”这是秦挽未曾预料到的。 她本想,既然程煜有意让他们听到这些,自然也有不让他们听到其他话的本事。 只是现在看来到时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现在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么?”程煜挑了挑眉,撇开眼。 他才不会承认,现在他觉得季溪眼光挺好的,至少面前这个比他王府里的那个不知强上了多少倍。 “其实有条线路可以提供,我曾查出,太子同西域之人有勾结,而那人不仅能够给太子送禁酒,还夹杂着不少赃款。想必太子和那人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能让太子殿下产生合作想法的人,其实并不多。”秦挽的话意有所指。 脑子有些清醒的秦鸣都已经听明白了。 “挽儿姐,你是说你怀疑是穆斯?”秦鸣弯着脑袋,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他不过是其中一个候选人罢了,毕竟……他有这个野心,为了达到目的不肯罢休。不过可能性不止他一个,西域王手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们,也有可能。” “既然要查,就查的彻底一点,他想扳倒穆斯,简单地勾结怕是不能。穆斯只要调转枪头,说自己是为了麻痹敌人,就能幸免于难。”程煜对这些弯弯道道懂得并不多。 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 “他可以,但是只要属实,太子就必废无疑。”秦挽言毕,便见程煜直勾勾的望着她。 “哦……原来说到底还是为了季溪,我还以为你有多紧张,看来还没有一个季溪来的重要。”程煜调侃的说道。 秦挽思及自己方才的话,想让人不误会,都十分的困难。 “其实……我只是……”秦挽想要辩解,却发现,由心承认了这一点,自己也会变得很好受。 她便不再说话。 “既然如此,我们便查一查穆斯好了,将他全部翻遍其实也很简单。只需要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只言片语就能够找到我们下一步行动的方向。”程煜微微一笑。 威胁、恐吓一向都是他的专长,让人讲实话,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难度。 次日,他们便开始行动了。趁着穆斯的夫人,独孤氏出门挑选首饰的空档,将人从店中劫走。 “夫人,这是新进的首饰,你让我……”掌柜奇怪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贵宾厅,桌上的茶还散着热气。这厅里的人却消失不见了。 “果然穆王爷一样目中无人,就算是走连招呼都不带打一声的。”掌柜骂骂咧咧的将手中的首饰重新放了回去。 而此时此刻独孤氏还有她的贴身丫鬟已经被请到客栈了。 大白天的客栈的门却紧紧的闭着,冷清的可以。 而将她们劫来的人,此时正站在她们的面前望着她们。 “原来是你们这些中原人……”独孤氏轻笑一声。 “想要用我来交换你们的同伴?你们可能想多了,现在你们的同伴已经不归王爷管了,就算掳了我也没有用。”她身上带着贵妇人的镇定自若,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位美人。 “这个我们自然知晓,让你来是想跟你打听些你家老爷的事情。”程煜手中的刀,在他的手中不断的旋转,就好像是绕出了一段花一段。炫目却又十分的危险。 “我一个妇道人家,能知道什么。”独孤氏面上依旧是镇定自若。 她希望珠宝店的掌柜,能够发现了她不见了再去通知一下穆斯。 “方才掳你过来的时候,我在你身上下了一种毒,名为‘谎言通’意思就是我问你问题,你要是回答的时谎话,那么他就会引发疼痛,遍布全身哦……很高兴你刚才讲的都是真话。”程煜话音刚落,便见秦挽和秦鸣都是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 “听说……你跟穆王爷的夫妻关系早已是貌合神离?”程煜一开口便让独孤氏下不了台。 不管他们夫妻的真实情况如何,在人前他们各自的伪装还算成功,如何会被他看穿的? “你可能只是道听途说罢了。”独孤氏反驳道。只是话音落下便觉全身每个肌肉都在不自主的跳动,让她感到算账疼痛。 “我可是提醒过你了,但是……你还要说谎话,真是……”程煜一脸无辜样。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独孤氏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无畏,有了些许的动容。 “我想要的一开始就说清楚了。”程煜直勾勾的盯着她。 而她身旁的丫鬟,就好像是一个僵硬的尸体,僵着身子,什么反应都没有。 独孤氏只是扫了一眼,便知晓这是他们做的。 “你同穆王爷早已没了夫妻的情分,他更是当着你的面宠幸姬妾。若非忌惮你家中的势力,他怕是早就将你扫地出门了,你觉得以他这样的性格,会同你共享富贵么?”程煜的疑问句,让她彻底黑了脸。 她什么都没有说,害怕一出口,便会带来疼痛。 “与其让他日后背信弃义,不如……你自己毁了他,这样不是很好么?” “我只怕,就算我告知你们,你们也没有办法将他扳倒!”独孤氏冷笑道。 “你……可能小看我们了。”程煜的眼神在这种时刻,总是特别的犀利。 让人下意识的想要闪躲。 独孤氏见过这么多的形形色色的人,自然能分得清,谁是有实力的人。 “大皇子……是穆斯毒死的。他一面是想要那个王位,不过让他这么急切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那就是大皇子迎娶的大皇妃钱芳。说来……也是你们中原人士。” 第110章 是男非女(五) 第110章 是男非女(五) 周围很安静,秦挽努力的消化这个讯息,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她……刚才讲的应该是钱芳没错吧! 但是……钱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明明……明明让月娘将她送进宫了!难道不是么? 即便是未能进宫,也应该留在了帝都,毕竟作为榜首的她是绝对不可能沦落到这儿来的。 “你所说的钱芳……是什么时候来西域的?”秦挽的目光变了变,她突然发现,自己可能从来未曾真的看懂过月娘。 她曾想过月娘对她不过是表象,但是她却是一个不错的领导人,只要在她手下,她至少会平和对待。但是钱芳,又是怎么回事。 “大皇子捡回来的,也有一年左右了。”独孤氏的表情中带着极致的不甘。 一年……那差不多正是月青大会落幕的时候,不是么?月娘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容不下她? “她虽说没什么身份,但到底还有那张漂亮的脸蛋。我们西域虽重视门第之见,却也没有你们中原那么严重。只要大皇子成为王,她不会是王后,那些有异议的人自然噤声。他们早就筹谋者给大皇子找个有身份的平妻,只是大皇子却死了。” 说起这事,独孤氏笑容满面,她从钱芳出现的那天便已经开始不爽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给她这样打的危机感。 而那钱芳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贱种,攀上了大皇子不说,却还要抛头露面让穆斯瞧见。最关键的是她的不屑,激起了穆斯的征服欲,那是现在她头顶遗孀的身份,依旧能让她在那宫中安稳生活。 秦挽心中乱麻麻的,她的脑海中是钱芳那坚韧的性子。 她是努力的,她对养她的月青,有中特殊的情感,正是那样的情感,让她不管做什么都无怨无悔。只是被自己坚信不移的信念所抛弃…… 秦挽不愿意在想,她相见钱芳。面对面的倾听她的故事,她所禁受的遭遇。 “你家王爷不止这点黑历史吧。”程煜瞧出了秦挽的不对劲,本该由秦挽引出的话题,她却完全不在调上。 程煜便自己开始询问起来。 “你家王爷勾结中原太子,买卖禁酒暗地里相互提供消息,为的不过是求太子的庇护,他日顺利登帝,他这样的险恶用心……才是让他败落的最后一击,不是么?”程煜微笑着,只是他的笑容,在独孤氏的眼中变得那样的让人害怕。 她不曾想过,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因为说话的那人在下一秒便会被处死。只是程煜就这样说了,大咧咧的站在她的面前。 “这件事不行……这事会让整个王府都下去陪葬,要死……只死他一个人就够了!”独孤氏的目光深邃,她的眼底带着些仇怨,只要是女人想必都会被穆斯逼疯。在一起这么久却从未被认真对待过。 “果然……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既然你如今使我们的合作伙伴,我们自然得要顾忌你,你放心我们只会从他谋害皇子方面下手。”程煜那一副业界良心的模样简直让人又爱又恨。 送走独孤氏之后,秦挽一直沉默不语,程煜看着秦挽。 “那个钱芳,你很熟?” 程煜自然感觉的到,秦挽的不对劲从钱芳这个名字出来,便开始了。 “嗯,很熟。”秦挽点了点头。 “那……你想做什么?” “想见她,想问她,想……替她讨回公道,但是我知道这些不过是想。别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就算我还在月青,也未必能够斗的过她。” 秦挽细细的回想起之前的一切,她名义上的月青掌门,却是一个闭不出户的掌门,守在帝都这一方土地上,不看不听。 而月娘不一样,同极少露面的她相比,出去原本在帝都的人认识她秦挽才是月青之主以外,其他人根本不认识。 因为她给了月娘近乎掌门的权利。 她怂恿着她接过月青这个担子,但是如今……他却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因为这一切同她想的根本不一样。 “想见她,那就见好了。”程煜理所当然的说道。 “但是……我又没脸见她。”秦挽叹了口气,站起身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里。程煜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这是中了什么邪?说话都开始前言不搭后语了。 秦鸣从外边匆匆赶回,程煜立刻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鸣,你家挽儿姐相见一个人,你觉得我们要不要让她们见?” 秦鸣以为程煜是想拦住挽儿姐交友的权利,立刻将他的手从肩上放下,“当然要了!” “既然你也这么觉得,那我们要不要将人带出来让她们见个面吧!”程煜笑眯眯的看着秦鸣。 “带出来还是将挽儿姐带进去比较好吧,毕竟……我们也不认识人家,人家要是害怕了的话……我们怎么跟挽儿姐交代?”秦鸣皱着眉。 要是抓来,不就跟他刚送回去的独孤氏差不多了么?想想独孤氏那恐惧的目光,还是算了吧。 “就怕你挽儿姐不愿意跟我们走。”程煜想起秦挽方才那颓败的表情。 “不告诉她去哪不就完了。不过……我们是要去见谁?”秦鸣聊了许久,才真正切入正题。他有些好奇,挽儿姐在这西域有认识的人么?那人是谁? “传闻中的大皇妃,钱芳。”程煜贴着秦鸣的耳朵,深怕这件事让秦挽听到。毕竟这儿的隔音真的不是特别好。 秦鸣:“……” 他确定是挽儿姐想要见的人?而不是他自己想见的?为什么他觉得那么的不靠谱呢? “你那是什么表情!”程煜皱起眉。 “嫌弃,自己想见便见,却偏偏找了挽儿姐当借口,真是……”秦鸣大步离开。 “哎……我可不想见!”程煜大声的表明自己的立场,只是秦鸣回了他一个口是心非的鄙视表情,伴随着房门的启合运动,秦鸣也已经转身便进了房中。 程煜:“……”(我明明那么的忠厚善良,但是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相信我呢?) 第111章 是男非女(六) 第111章 是男非女(六) 是夜,程煜同秦鸣二人带着秦挽鬼鬼祟祟的摸进了大皇子的宫殿中。 一踏入这儿,秦挽便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也就没有去深究自己应不应该来,她只是……真的挺想见到她的。 见惯了宫闱高墙的秦挽,在看到西域人的宫殿后,有一瞬的失神。 这样的高度……也太糊弄人了吧,连她都可以轻易翻越,更何况是其他人。 “这个墙?真的有意义么?”秦挽抬起头,望着那不足两米的墙。 “西域的皇宫靠的不是能够翻越的墙,而是机关。而且他们这儿的人,自小骁勇善战,哪怕是皇宫贵族,也一样比中原的一般人体键。他们虽对轻功方面的天赋不足,不过勤能补拙,想必将以时日,也不会落得下乘。”程煜说着便见秦挽和秦鸣背对着他窃窃私语。 程煜:“……”他讲的话难道难道一点价值都没有么?要不要这么不屑一顾。 秦鸣已经翻身上去,秦挽刚想跟着去,却被程煜拉住了。 “我不是说了,这儿机关重重。”程煜说着,便听墙后的秦鸣一声轻呼。 “啊……”声音不大,但却引人注目。 程煜拉着秦挽上了墙边,却未曾落下。 “怎么了?”秦挽低头见秦鸣。 “刚……下来的时候,我好像……踩死了一只老鼠。”秦鸣的脚缓缓的移开,一只皮开肉绽的老鼠便显现出来了。 秦挽缓缓的转头,撇开眼,这场面实在是太恶心了好么! 秦鸣更是往旁边躲了躲,将那只作了孽的脚,在地上来回摩擦。实在是太恶心了。 “谁在那里!” 一阵呼唤声过后,秦挽远远的便能看到一群侍卫往这儿赶。 秦挽:“……”所以说刚才她为什么会相信程煜这个没脑子的?站在这么高的地方,明显就是当靶子去的好么! 程煜立刻拉着秦挽狂奔。 “既然被发现了,我们不应该改日再来么?”秦挽有些无奈的说道。 “没有必要,这里离大皇子的宫殿,一南一北,等他们搜查到哪里,你们早就谈完了。”程煜很是自豪的说道,好像是知晓会发生什么事情,又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他自己做出来的! 秦挽:“……” 秦鸣:“所以,你一开始为什么要选哪里?” 秦挽在心里默默的给秦鸣点了个赞,这小子终于同她心有灵犀了一会,她就是想要问这个,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奇葩。 “当然是转移视线啦!”程煜依旧回答的理所应当。 “一开始不被发现不就好了。”秦挽叹了口气,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大的动静,按照这儿人排除异己的想法,多半就会将他们这几个新出现的外来人当做目标。 更何况其中两个已经被扣押了,他们这群人的目标自然比一般人要大。 程煜:“……”这个……他好像没想过。不过他始终觉得这样更加的保险。 到了钱芳的房门口,屋内只有一束微弱的灯光,印着屋内女子的身影。 “这身形,怪不得让人沉迷。”程煜赞赏的说道。 秦鸣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个人明明不喜欢女人,干嘛还要说这样的话,好像让人觉得他像个负心汉一样。 秦挽看了眼四周,一个皇妃的门前,却连守夜的丫鬟都没有,这大皇子府中人,到底是将钱芳置于何地。 秦挽看了眼程煜和秦鸣,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 二人乖乖的守在了房门外,秦挽刚推开门,便听钱芳唤道:“你来了。”她的声音如同她的长相一样的独特,微微沙哑,不那么的清澈,却透着些许性感,而如今……秦挽竟觉那短短的呼唤,好似历经沧桑。 秦挽将身后的门合上。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秦挽走到钱芳的对面。 钱芳朝她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中带着些许疏离。 “坐下,慢慢说。”钱芳给秦挽倒了一杯茶。 “倒是掌门你,可真是百变,这么算来,我也算是见过你三副面容的人了。”钱芳静静的盯着秦挽。 秦挽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想不到这西域也有如此上好的茶叶。” “这是大皇子,特地让人从中原带回来的,为了招待你,我也就拿出来了。”钱芳的话语里,并未有过多的悲伤。 “看来……他待你不错。” 秦挽竟觉得气氛有些压抑。 “没有人比他待我还要好。现在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了。”钱芳感慨道。似是在回忆过往。 “你……为何不留在帝都?”秦挽又一次提到了这个问题。 钱芳脸上的笑意锐减。 “不是我为什么不留下,而是……我根本无法留下,留下……你现在或许见到的致死我的尸身,或者连尸体都看不见,你会彻底遗忘我这个人的存在,因为……你本来也没有多重视我们,不是么?”钱芳笑着反问道。 秦挽没有回话,她说的没有错,她不够重视,她们将她当成了信仰,而她……却想着如何将这份责任脱手。 “你可知你所信任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心狠手辣,用那温和的笑容瓦解你的警惕,就总能在不经意间推你入地狱。”钱芳回忆起了月娘那无害的嘴脸。 她总是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你的面前。 她说:“听说二王爷方才来寻过你?” 当时钱芳也早有耳闻,二王爷在追求月娘,不过男人为色所迷,本也是及其正常的事情。 “是,不过我并不打算进二王府。不知掌门准备安排我去哪?” “安排你去哪?你就去哪么?”月娘已经收起了笑容。 钱芳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触及到了她。 或许是她不屑于她那时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所以惹怒了她,又或许是……她是秦挽猜中的魁首。 “这是自然。”钱芳还是这么说。 希望自己看着温顺的态度,能够降低她的防备心。 “既然……你这么听话,那么……地狱如何?”月娘勾起一抹笑。 却让人浑身发寒。 钱芳那时曾想过,这样的月娘,秦挽看见过么?如果她看见过,还会不会将这些全部交给月娘,这样的毫无保留。 第112章 是男非女(七) 第112章 是男非女(七) 月娘的手段缜密而又不为人知,她那阴险狠辣的一面,被她藏在最深处,几乎不曾让人看见。 她已经遗忘了自己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从月娘那双被嫉妒蒙蔽了的双眼下,出逃。 求生的欲望,让她不计形象,脑海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逃”。她将月青的所有人都抛之脑后,因为她也不知道,那些人中会不会又月娘的人。毕竟月娘是月青的二把手。 而秦挽……则是她从未想过要依靠的人。 “对不起,我没想到……”秦挽有些愧疚,月青在她手上时,表面上各项事宜都进行的紧紧有条,她也自认为待下属还不错,只是她却望了一点,一直想着离开的人,即便是还不错……也不会将她们看的比自己还重要。 “你没想到的事情有很多,一开始你没想到你会当上月青掌门,当上月青掌门后又将权利的大半交给了月娘,你就没有想到,月娘早有意图将你架空,现在……你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钱芳这段话带着些许恼意。 今夜的谈话下来,秦挽第一次察觉到了钱芳的情绪起伏。 “其实……这些你都想得到,你那么聪明,能够从帝都那样的牢笼全身而退,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只是……你不愿意去想,或者你根本没有将心思放在我们这儿。你扪心自问,月青上下以你为首,她们仰仗你,但是你给她们开了口,可曾关注着她们的结尾?而在帝都,你又留下了多少,信任你的人。” 钱芳从秦挽出现在此,她便已经知晓了,秦挽又一次抛下了她的责任离开。 她本无数次的想过,如果此次来西域的人并非秦挽,那么秦挽发现了月娘的真面目了么?余下的姐妹,可否过得更好? 只是今晚她却出现了,带着她的愧疚。 秦挽愣了愣,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而经钱芳一提醒,秦挽便想起了宫中的淑妃,还在六王府的年落,甚至是在三王府的桃儿,春来四人。她……几乎没有跟任何人道别。 “不过,既然你已经来了这,那些过往,也就散了吧,今日你来寻我,不如我就赠你一个秘密如何?”钱芳微微一笑。 秦挽发现钱芳变了,如今的钱芳,每一个动作动有其深意,变得越来越动人。 这些年所沉积下来的东西,一下子爆发,让她变得格外的有魅力。 “是什么?”秦挽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秦挽话音落下,便见钱芳站起身来,目光望着屏风后。 一个男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钱芳柔声唤到:“殿下。” 秦挽愣在了原地,男子看着十分的强壮。却同西域男子又有些不同的是,他的好皮肤。 他身上所穿的,很容易辨认出他的身份。 已经死去的大皇子! 秦挽眯起眼,已经死去的人根本就没有死?而且他看起来很精神,而他们却有两个同伴因此受了牢狱之灾。 “怎么看见我很惊讶?”大皇子倒没有什么架势,他一边问秦挽,一边拉着钱芳坐下。 “还行吧。”秦挽点了点头。 或许是远离争斗场太久,让她差点遗忘了那种感觉,一个皇子,因为中毒死亡,这是最低级的手段了。 而钱芳在月青这么久,又怎么可能让她的夫君以这种方式死去。 “不知大皇子有何贵干。”秦挽若是还不明白,那就真的傻了。 她会来是他们计划好的,早在他们进入西域的时候,就已经进了他的视线。 至于谁是他们的目标,或许她的身份他们并不确定,不过既然二皇子知道程煜是谁,大皇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今夜他们等的是她,越是程煜。不过既然知晓了她的身份,或许程煜就不再重要了。 “有件事想要让三王妃帮忙。” 三王妃,这个称呼已经很久不曾听到了,不过既然他说了这句话,就说明……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同季溪有关。 “我并非三王妃,你们将三王府如今的三王妃置于何地?”秦挽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管你是不是,只要帮忙,那么胜算就会大了一倍以上。”大皇子收起笑容。 秦挽沉默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的计划里占据的是怎么样的成分,只是这样的事情,她却下意识的想要远离。 “既然你对我有所亏欠,便用此时弥补给我如何?”钱芳望着秦挽。 秦挽本想好的拒绝之话突然难以再度开口。 “其实三王爷的合作对象,并非只有二弟,我同二弟谁最后成了西域王,谁才会是他真正的合作者。”大皇子的话,让秦挽瞪大了眼。 她本就知晓季溪的手段,却不曾想竟连选人,都做得这么的精彩。 让西域的两个皇子成为他的合作人,相互竞争的同时又不损害自己的利益,还能时刻的了解到对方的动向。 “不过我同二弟又有几分不同,二弟是明面上的,而我是私下的。王妃觉得那个人胜算更大一点?” 秦挽内心很清楚那个答案是什么,自然是暗地里的更大。 明面上的那个,或许只是为了这人做掩护的罢了。 “这次我假死的目的,一、是为了证明穆斯的狼子野心。二、则是为了让二弟放松警惕。三、那帝位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 他能有这样的自信,秦挽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西域王知道他假死的事情,那么接下来的事情都是顺其自然的。 不管是二皇子还是穆斯,最后都只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既然大皇子已经筹备的如此恰当,那么我还有什么好做的呢?”秦挽实在是不了解他的目的,难道只是因为她同季溪的关系? “自然有,如今计划中还稀缺了一个最重要的人物,只要你在……那么就可以补全了!”大皇子微勾起嘴角。 “是什么?”秦挽皱起眉。她好像已经猜到了。 不过自己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就成了这场皇权争夺战的一份子,但是她并不想加入! 第113章 是男非女(八) 第113章 是男非女(八) 秦挽走出钱芳的房间时,脑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件事越想她便越觉得不对。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想要和季溪合作的人,不过季溪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说服他们合作的?三王爷?这个身份显然不够格?不是太子,也并非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一个可有可无的王爷,如何让他们信服? 她本来已经猜到季溪身后的势力及其庞大,如今要给那个庞大加个不一样的形容词,那就是震慑皇权的庞大。 “怎么样?见到人了?”秦鸣有些好奇。 “叙个旧怎么感觉把你精气神都给叙没了?”程煜看着秦挽那深思的模样,瞧着像是遇上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般。 “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灵异事件,把挽儿姐的魂都给勾走了吧?”秦鸣小心的看着秦挽,他说这些本是为调节气氛的,但是……秦挽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奇怪的现象,让他开始思考自己胡言乱语后的真实性。 “要说灵异……也不为过。”秦挽喃喃道。 秦鸣:“……” 程煜:“……” 我的老天,难道真的有鬼不成? “你……看到了什么?”程煜四下看去,虽说这里有些阴冷,但是……应该不会有鬼跟着他吧? “啊!”秦鸣紧紧的抓住了秦挽的衣角,害怕的躲到了秦挽的身后。 随着秦鸣这突兀的动作,程煜立刻做出了相同的反应。 秦挽:“……”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居然躲在了她一个弱女子的身后。 “怎么了?”秦挽有些不解。 程煜等了一会,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动静,便钻了出来,质问道:“就是说……怎么了!”程煜看着秦鸣。 秦鸣指着不远处的树枝道:“刚刚……他一直都在动,我以为……以为树上有人呢。” 秦挽:“……” 他是不是傻了? “那明明是风!”程煜有些无语,没想到他居然跟着这个傻叉,做了这么傻的事情。 “挽儿姐,那你……到底是碰到什么灵异的事情了,搞得我现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团,忍不住就想……往不好的方面想。”秦鸣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都不怕,怕的就是这些神鬼论。 因为它明明没有任何的依据,但是偏偏相信的人说的煞有其事的,听着听着就不觉得害怕了。 这真的要是有这种东西,被跟上了岂不是吊打他们一群人。毫无反手的余地。 “嗯……死而复生,算不算?” “死而复生?”程煜很是感兴趣的样子。 “不可能吧,哪有这种事情,你快带我去瞧瞧。”程煜立刻变成了好奇宝宝。 “大皇子没死?”秦鸣难得机智了一会。 “嗯。”秦挽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不远处。 “赶紧离开吧,快要搜到这里了,被发现了对我们并没有好处。”话音落下,三人便立刻使用轻功离开了宫中。 “程煜,你等等,我有些话要问你。”秦挽的唤声,止住了程煜回房的步伐。 程煜有些奇怪,但还是立刻应下。 秦鸣虽然不甘心,但还是乖乖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皇子……跟季溪是什么关系?”秦挽单刀直入的问法,并未让程煜觉得惊慌,相反他觉得十分的疑惑。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啊? “有什么关系?”程煜反问道,他那迷茫的模样,让秦挽更加疑惑。 “我听说……是合作关系?”秦挽接着说道。 她观察着程煜表情,并无任何破绽,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合作?”程煜沉思。 他所知道的合作关系只有季溪同西域的二皇子,难道跟大皇子暗中也有协议?不过依照季溪的个性,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一直讲究的是能者居上。 “你说,季溪这样同大皇子又有协议,到底谁才是他真正看好的人?” “这个可不一定,那小子做事,从来都没有让人猜透过,你想想,正常人会干出这种事情么?同时跟两个皇子定下协议?”程煜撇了撇嘴。 “大皇子今日寻我,是希望能够一举铲除了穆斯,还有二皇子。” “他有办法?”程煜对二皇子的印象还算不错,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时,明知道不能够私人感情,还是觉得有些不满。 “有,穆斯意图谋害皇子,而二皇子同敌国勾结。”秦挽一直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帮忙,直到现在也没理出头绪来。 “半真半假最难让人参透,这小子倒是有点季溪的影子,不过那又如何?不要理会他,他同二皇子季溪既然谁都没有放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做好我们自己的事便好。”程煜的话,正是秦挽一直犹豫不决的。 勾结敌国的人是穆斯,若是将这个嫁祸给二皇子,那么证据势必需要造假。假货很容易便能让人看穿,他们想要让太子因为此事下台,便做不得假,更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便按着我们之前的计划来吧,证明穆斯谋害皇子,至于通敌的证据,我们便自己找出来,送回帝都。”秦挽虽觉今日的做法会让钱芳失望。但她觉得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她并不想打破西域如今的形式,若是让大皇子一方独大,这西域,也会因失了平衡,让西域王忌惮。这对大皇子而言,也并非全是好事。 王的心思本就难猜,即便是他认可了你的做法,同意了他假死,但前提入局的人是穆斯,若是二皇子,怕是另一番局面了。 “独孤氏找个机会再去见一面吧,只有熟悉穆斯的人才会知晓穆斯将这些重要的东西放在了何处。我们也就不必同无头苍蝇一般,毫无章法了。”秦挽既然已经决定了,做出判断之时也很迅速。 如今的形式很明朗,穆斯不得不死。而大皇子和二皇子,便让他们各自为营再分个胜负吧。 “行,改天让她的‘谎言通’再发作一次好了。”程煜理所当然的说道。便见秦挽望着他。 “真的有谎言通这种东西?” “当然没有,只是我知道她要说假话了,便让她身上的毒发作了一次,其实毒很普通,谎言通不过是我随便取了个应景的名字罢了,她还真信了。我是不是特别的有才!” 秦挽:“……” 第114章 是男非女(九) 第114章 是男非女(九) 计划都定下来后,一切便进行的很顺利,穆斯的谋害皇子的罪证,根本不需要搜集。 穆斯对钱芳本有着强烈的征服欲,在大皇子去世之后,他更是变本加厉。名义上慰问实际上的调戏,简直数不胜数。 钱芳一直都在忍耐。而长期的忍耐,让穆斯更加的嚣张。 他对钱芳的提防之心也降到了零点。 一个没了夫君的的女人能有多大本事,并且这个女人还不是西域之人,更别说有什么后台了。他现在又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这本就是一场诱他入局的套,当他防心下降的时候,也就是他要落败的时机。 一场戏给所有人看,之后让自己坠入了无间道。 钱芳本就擅长演戏,这在月青是必修课,几乎每一个姑娘都懂得掩藏自己的身份,掩饰自己的情绪。 悲伤的情绪,根本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能够酝酿出来。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近日来几乎每日造访的穆斯在同一时间点出现在了祠堂门口。 “皇妃果然体贴,每日都来为大皇子祈福,不过……人都死了,你这样做也不知道大皇子还能不能感受的到。”穆斯的声音出现在门口,他有些嚣张的话,听着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钱芳完全无视了她,只是跪在祠堂前,闭着眼沉默。 “皇妃,你来西域也不容易,就不想再找个靠山?要知道以你一个妇人的能力,往后怕是要受尽白眼。”穆斯笑着说道。 这几日他都只是在外边看着钱芳,今日难得提起兴致来,晾了她这么些日子,这女人应该也有些害怕了吧? 害怕若是自己对她没了兴趣,她这下半生可怎么活呀! 穆斯想着便有几分沾沾自喜。 “你谋害皇子,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割了你的脑袋。”钱芳的眼睛本就漂亮,如今眼底带着几分怒意,更让她的双眸有神起来。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大皇子是中毒而亡的,这下毒之人……可以是我,当然也可以是皇妃你。”穆斯突然凑近了钱芳。俯下身对着她的耳朵说道。 “你最好乖一些,不然……我也不确定我会做什么来,要知道陷害嫁祸对我而言,可是家常便饭!”他的话里带着几分挑衅。 言语间威胁意味十足。 钱芳握紧了拳头,应该如何做才能让他说出真相呢?应该怎么办?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满脑子都是各种对策。良久钱芳说道:“真相……我只要真相!你若是告知我真相,待守孝期一过,你自然有办法将我带到你府中去,我会配合。”钱芳低下了头。似是已经屈服。 “好,既然你只求一个真相,我便告诉你真相。你猜的没错!” “我猜的什么没错?”钱芳有几分急切,距离成功越近,她便越是紧张。便有些急切了,话已经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似乎表现的有些过了。 “该不会有诈吧?”穆斯警惕的望向四周。 这周围都是他的人,有诈也落不到他头上来。 钱芳扭过头,不再看他,似乎是因为他的质疑让她觉得不高兴了。 “我告诉你还不成,毕竟是美人,这些小性子,我还是要应允的。”穆斯再一次放松了警惕。 “是我做的,其实下毒并不难,难的是不让人发现,我特地选了两种本没有毒的药,但是只要一混着吃,便难逃一死。”穆斯想起自己做的英勇之事,便止不住的想要笑。 “所以你能嫁祸给我的原因是……那日我给皇子送去的糕点中掺了毒?”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那糕点里只有健脾胃的药,可没有毒。只不过皇子后来吃饭的时候又吃错了东西,才会这样的。”若非穆斯亲口所言,这事怕是就要这样不了了之了。连证据都查不出来。 “穆斯……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里面穿来。 西域王同大皇子从里间而出,大皇子快步到达钱芳面前,将她扶起,望了眼她跪的许久的膝盖,搀着她给西域王行礼。 “穆斯!你可知罪!”话音落下,原本紧闭的祠堂门打开,门口站着不少侍卫。 穆斯再笨都察觉到了今日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而在大皇子出来的时候,他便已经料到了自己的下场,他们……就是想要让他死?而他现在根本就是笼中鸟,逃无可逃! 他看着众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他的笑声在此刻显得有几分凄凉。 “你们父子……还真是好样的?联合起来下套,想要将我除之而后快!这片江山,既然我拿不到……我便毁了它!”他脸上那阴狠的表情,让人忍不住皱眉。 “如果你是说,你那支边境的志愿军?那你可能要想错了,昨日他们便召回国了,如今看守边境的,是我的军队。”大皇子笑了笑。 他既然知晓穆斯同季氏太子有交集,又怎么会放心将边境交给一个随时会背叛的人手上,当然是要牢牢的把在手中。 穆斯有些震惊的看向大皇子,看来这么些年,他倒是小看了这位皇子了。 忠厚老实?看来并非是他的代名词,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本性,直至今日才暴露出来。这样的他,怕是也同样会让西域王忌惮吧。 “你们以为没了我,这江山就一定会是你们的了么?西域王的位置本就是能者居之,我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子孙后代,篡位又如何!”穆斯嚣张的说道。 西域王皱着眉,让人将他带了下去。 临了还能听到穆斯的大笑声。 “父王,穆皇叔曾收押了两个中原人士当谋害皇子的替罪羊,如今应该可以将他们放出来了吧?”大皇子提议道。 接下来的事情,尤为重要,若是他想要让秦挽帮忙,自然也应该拿出他的诚意来,秦疏和柳飞,便是他的诚意。 “这是自然。”西域王应下。 只是下一秒,便走进了一女子。 “穆阳,你来此处作甚?”西域王宠溺的问道。 “父王,我找到驸马了,我想请父王赐婚!”穆阳公主着急的说道。 第115章 是男非女(十) 第115章 是男非女(十) 收到钱芳传来的消息,穆斯已经入狱后,秦挽反而没有放松下来,变得更加紧张。既然穆斯已经入狱,那秦疏和柳飞怎么还没回来? 后转念一想,消息刚来或许秦疏和柳飞并不能这么迅速的释放,至少也要让西域王了解清楚情况,才能确定到底放人还是不放。 只是直到晚上,秦疏和柳飞都没有回来。 秦挽便有些坐不住了,“小鸣,我们一道去查探一下,秦疏他们到底去了何处。”秦挽几乎能够肯定,秦疏二人一定已经离开监狱了,至于去了哪里,这个答案已经在她的脑海中,只是……她想要确认。若是真的,这件事就变得麻烦了不少。 “好。”秦鸣立刻应下,他也一直在等。 这几日公子不在,也不知道过得如何,他一直很担忧。虽说公子应该不会被人欺负,但是却一直让人觉得放心不下。 “还需要打探么?肯定是那什么公主扣留了,当初就不应该老实的跟着那群侍卫走,就应该逃走,啥事也没有。”程煜坐在一旁,表情也有几分阴郁。 这时有人敲响了客栈的门,三人互看了一眼,这段日子已经很少有人来此,门口也挂着歇业的牌子,是谁会来? 若是秦疏二人自然是直接推门而入,何必这么的含蓄。 “谁?”秦鸣出声询问道。 “我们是宫里来的人,来找秦挽姑娘。” 秦挽愣了愣,宫里的人? 秦鸣打开门,便见门口站着两个侍卫还有一个宫女。 “您就是秦挽姑娘吧?”那丫鬟上下打量着秦挽,眼中的审视意味十足。 “我是。”秦挽有些迷茫,难道这是钱芳找来传话的人? 不过钱芳应当不会这般明目张胆吧? “我是穆阳公主的婢女,今日来是来通知你一件事。”婢女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 听到穆阳公主二字,秦挽便知晓是怎么回事了。看样子他二人确实是被穆阳接了去。 “你的未婚夫同公主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不日便会完婚,所以同你的婚约就此解除,为了弥补你,公主会对你进行赏赐,在你离开西域的时候。” 秦挽听完了这些话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秦疏变聪明了,居然知道用未婚妻来糊弄人了,真是可喜可贺。 第二个反应则是,既然你已经知晓用未婚妻来说事,那么为什么不干脆就说已婚妻子呢?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么? 第三个反应就是,公主要把他们赶出西域了,果然还是女人比较狠心。 “如果……我不同意解除婚约呢?我更加不相信他会真的喜欢上公主。”秦挽立刻委屈的说道。 双眼泛起了些许的泪珠。 “为什么不喜欢公主?公主可比你这样的乡野村妇来的好多了,搁谁谁都会选。”婢女仰着头说道。 要知道穆阳公主,可是他们的骄傲,她才不相信会有人不喜欢穆阳公主的。除非他真的瞎了。 “我们说好白首不离,不是个背信弃义之人,我不信。”秦挽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抬起头义正言辞的说道。 骤然的改变,竟然婢女一瞬间忘记了讲话。 方才……从这女子身上,她竟感受到了威压。在宫中这么久,自然对形形色色的人有了初步的区分,正是刚刚那一瞬间,她竟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难道……只是错觉? “我相信西域公主不至于做出拆散人姻缘之事,若是他……真的不再喜欢我,我大可退让,但是……我要他当面同我说。”秦挽的要求并不过分,甚至说很利落。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个要求恰恰是最难以做到的。 因为人家根本就不是自愿的,本来想着可以从她的未婚妻出发,让他的未婚妻放弃他,就可以让他收心。但是现在…… “你的话我会禀告给公主的。”婢女说着便领着两个侍卫走了出去。 秦挽见他们出门后,这才松了口气。 秦鸣和程煜立刻拍起手来。 “反应好快!”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秦挽看了他们一眼,“我讲的不都是事实么?” 程煜:“……” 事实什么事实,我怎么感觉……没听懂啊? 事实?难道说她是秦疏的未婚妻!!! 我去,我男人是别人的未婚夫!!! 不对,说错了,是季溪你家娘子要跟别人跑了! 程煜一直注视着秦挽的背影,直到秦挽的人消失在了楼梯上,他还没缓过神来,所以说……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么悲惨的事情! “他们俩……不是兄妹么?”程煜再一次问秦鸣,希望能够得到肯定的答案,让他知道其实秦挽不过是在欺骗他。 “兄妹?他们以前是这么跟你说的?才不是呢?不要以为姓一样就是兄妹了好么?我的姓也跟他们一样。”秦鸣很是自然的说道。内心一直在翻滚。 这都成未婚妻了还这么淡定,果然秦挽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难道说……她已经看上了我家公子?但是这样对我家公子好不公平,毕竟……她是嫁过人的。怎么办,好纠结啊! “所以……他们真的是未婚夫妻?”程煜的声音难得有些抖。 “可以这么说,毕竟这是长辈定下的。不过我也没想到这次公子会用这个借口,挽儿姐居然还应了。”秦鸣自顾自的不可思议。 然而程煜满脑子都已经被秦鸣口中的可以这么说给占据了。 我去,这样不行,看来还是要通知季溪早点把他家这位给收拾收拾领走,这样是两人这样朝夕相处的相处除了感情,他后悔都来不及。 程煜已经做好了给季溪报信的准备了。 第二日,便传来消息,穆阳请秦挽去公主府中一叙。 秦挽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对秦鸣说道:“你去将这封信交给钱芳。” “我希望有人陪我一起去,他虽然是秦疏的兄弟,也是我的朋友,有他作证明,接下来我们之间说的所有事都会有依据。”秦挽指着程煜说道。 秦鸣则是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全在程煜身上之时,出了门。 第116章 是男非女(十一) 第116章 是男非女(十一) 秦挽同程煜跟着众人到了穆阳公主府,秦挽一见到穆阳的府邸,便知晓穆阳公主得宠之事不假。 或许穆阳公主比几位皇子,都要让西域王挂心。 所以从她口中而出的要求,西域王定会尽量满足。但是前提是不违背伦理,不会给穆阳造成任何的负面影响。 正如秦挽等人在市井所听到那样,穆阳公主性格豪爽,为人爱恨分明。但是若是找些贬义词来说,也可说她其实是嚣张跋扈,主观臆断。 所谓豪爽一旦过了就成了嚣张。所谓爱憎分明其实也不是她的主观感受罢了。 正如她今日将他们请到了这里,为的就是满足她自己的私心。 她想要得到秦疏,只是正大光明的途径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又提出要亲眼看见这一要求,想来她今日叫她前来,已然是想好了对策的。 想到这儿,秦挽突然间有些期待进去之后会看到什么了? 难道说…… 她在大脑中过滤了一下。 “活春宫?还是火热的吻?再浅一点拥抱还是要的。”秦挽独自想的开心,心里的期待就快要溢出来了,怎么办……好期待秦疏被强啊!这简直不要太爽。 这样了……他会不会变脸? 秦挽的面上带着些许期待和兴奋,落在他人眼里就显得莫名其妙。 这分明是鸿门宴,为何这人这么的开心。 程煜看了眼秦挽的神情,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要说这样的两个人居然是未婚夫妻……真的好难相信啊! “你们在这儿等会,我去通报一声。” 秦挽等人站在了一处花园的边上,远远的就能够看到花园中间的亭中站着两个人。 秦挽:呜呜呜~好伤心啊,活春宫失败了。 程煜看着亭中的人,暗自想着孤男寡女,来花园散步? 散步有什么好看的?这什么也说明不了啊,程煜默默的继续盯着亭中的二人看。 然后便见穆阳公主慢慢踮起脚,越来越接近秦疏。 秦挽:“要接吻了么?要接吻了么?”她的内心开始呼喊。 然后……下一秒秦疏突然后退了两步,穆阳的身子本就朝着前方倾斜,一下子重心不稳,朝着秦疏扑去。 秦挽:“哎呀妈,亲吻不成改拥抱了么?看来这公主很上道么?” 只是穆阳上道是没有用的,秦疏完全不上道。一下离了甚远,连他的衣角都拉不到了。 穆阳生生摔在了地上。 秦疏看了眼地上的穆阳,冷冷的开口道:“我脸上没有东西,为什么骗我?” 秦挽:“……” 程煜:“……” 兄弟,你这么的单蠢,真的好么?姑娘的心已经明晃晃的显现出来了,你怎么能不明白呢? “你们怎么来了。”下一瞬秦疏便出现在了秦挽和程煜的身旁。 他有些惊喜的看着秦挽二人,要知道这两天被这公主折磨的……他都快烦死了。 天天过来询问事情,要么就是让他陪着逛花园看风景?又看着十分柔弱的模样,又不是没见过她凶残的模样,这么装模作样的让他简直……无语凝噎。 “听说你准备留在这里当驸马,所以过来慰问你被当成座上宾的感受如何?”秦挽也不留情面,甚至带着一些讽刺。 穆阳远远的听到这话,都说中原女子温柔如水,所以她这些天才装的小鸟依人,原来还有这样直接的女子。 这话讲的着实让人不满,想来秦疏应该也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却见秦疏愣了愣,“留下?从未想过,我不能离开你。”秦疏这话说的,很容易便让人误会了。 包括程煜和穆阳。 这两人果然有奸情!季溪……我在远方这样的呼唤着你,你能够听到么?你快点来西域把她带走!!! 穆阳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她努力了这么久,居然还比不上这女人的一句话,这女人到底有什么呀,长得又不好看,身上更是一点气质都没有,说话如此刻薄。穆阳越想越气愤。 “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都不可能离开西域!”穆阳朝着三人说道。 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秦挽道:“你想死?还是想走?” 这样的威胁,秦挽觉得异常的熟悉。应该不是第一次听到,但是上一次听到是什么时候?秦挽努力回忆着?怎奈怎么都回忆不起来。 秦挽微微皱起眉,明明很熟悉,但是……为什么想不起来?难道说她还缺了什么么? “穆阳!”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不远处西域王信步而来。 穆阳公主的脸色微变,这个时候为何父皇回会来?如果让他知晓……穆阳看了眼秦疏和秦挽,难道说老天都在帮他们不成? “他们是何人?”西域王看着匆匆同他行礼的三人。 他们三人瞧着像是中原人士,难道说这两个男人之中,就有穆阳所谓的驸马? 西域王的目光扫视过秦疏和程煜。 中原男人看着瘦小至极,怎么能够比得上西域的男子,他嫌弃的皱了皱眉。 穆阳为何会喜欢这中原的男子? “父王,你怎么回来?”穆阳看了眼三人,这三人似是故意的一般,站在极为显眼。穆阳瞥了瞥嘴。 “我来瞧瞧你选定的驸马?父皇怎么也得给你把把关。”西域王理所当然的说道。 秦挽:钱芳还算是给力,只是……这次的事情怕是欠了她一次人情了。 “久闻西域之人豪迈,为人磊落,如今连驸马都需要抢来了么?”程煜适时的出声。 此时作为旁观者的他,开口是最合适不过的。 秦疏若是开口,便会让西域王觉得秦疏瞧不上穆阳而生气。 她若是开口,便会让西域王觉得她不知好歹,居然敢同他女儿抢夫君。只是程煜出口,确实找不出错处的。 “此话何意?”西域王看了眼三人。 穆阳狠狠的皱起眉,看了眼程煜,这人真坏事!如今她当如何? “我这兄弟,早已有了婚约,如今却被公主强行留下,说要要他当驸马?我兄弟同他的未婚妻感情甚笃,哪有抛妻的道理。” 第117章 是男非女(十二) 第117章 是男非女(十二) 西域王本就对女儿找了个中原驸马很不满,如今听到这儿, 便知有了借口。立刻应下,“我西域之人从不做强取豪夺之事。”西域王信誓旦旦的说道。 秦挽忍不住排腹,他们生性野蛮,什么强取豪夺?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小儿科,暗地里根本没有问题,只是如今被搬到台面上了罢了。 不过西域王如今的解决方式完全贴合了他们本身的想法,自然是求之不得。 “父王!”穆阳急切的说道,她明显带着几分焦急。这几天她想尽了办法留下秦疏,她甚至想好了一切对策,如今成为泡影?她并不愿意。 西域王看了穆阳一眼,眼底的警告不言而喻。 “几位从中原远道而来所为何事?要在西域待多久?”西域王看向他们。 眼底闪着精光,今日他们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答案,恐怕……很难平安的离开西域。 这便是这件事引来了西域王的利弊。被西域王盯上了,他们的目的就会被放大化。 西域王是不会允许危险因素平安的待在国内的,所以他们必须要想好对策。 “我们即将离开西域,来此也只是为了欣赏西域广阔江山。听闻西域的风俗也同中原不同,我们便想来看看。本想着待个半月便回去了,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才会在这儿搁浅了。”程煜那模样,确实像是一个公子哥。 “难得你们欣赏此处,不如多待些时日,我会让人好好招待众位,以表达我们的歉意。”西域王年纪有些大了。 待人待事也不似以往的胆大,一看程煜的模样,便觉程煜绝对不会简单。仅仅是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有偶尔看过来时与人不符的气质,都让他下意识的开始衡量。 “不了,眼看着就要入冬了,这西域也太冷了。我们怕是无法适应这儿的气候,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便会离开了。”程煜成了秦挽和秦疏的代言人。 只要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他们便不会反对。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留了。”西域王也没有不舒服,而是让人送他们三人离开了公主府。 期间穆阳格外的安静。 安静的让秦挽觉得她定会有后招,秦挽微微一笑,如今既然让他们离开了,他们便不会有再次回来的道理。 “关键时刻还是需要我来挑大梁!”程煜有些骄傲的说道。 “你以为那公主是简单的人么?”秦挽眯起眼,如今想来这公主的一举一动都有嫌疑。 她看着是喜欢秦疏,但是却没有在秦疏饱受牢狱之灾时献殷勤,反倒是选择了已经解除了嫌疑的时候。这是一点。 还有第二点就是,从方才穆阳的表现来看,她能忍,能让,懂得顾全大局,绝对不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公主,这样的人……即便是喜欢秦疏,又怎么表现的这么的弱? 她的弱和无害就好像是故意呈现给别人的一样。就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 秦挽想到这儿心一颤,宫中的人本就没有简单的人物,但是她发现或许她还是想的过于简单了。 “你们真是好样的!”不远处站着一个面带怒意的男子。 他有些埋怨的望着秦挽。 秦挽立刻尴尬了起来,将秦疏给救了出来,但是却将柳飞给遗忘了……他们确实理亏。 “将我一个人留在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公主府里,是想闹哪样!”柳飞很是委屈的说道。 这些天秦疏倒是好,每天陪着那个公主四处闲逛,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苦了他,无聊的四处溜达不说,还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一直守口如瓶,生怕要是被人发现他已经知道了会……杀人灭口。 他们这三个人……不体谅他也就罢了,居然还将他遗忘在了那里,是可忍孰不可忍。哪有这样做事的! “抱歉?刚才气氛太紧张,我们要是不出来很可能就出不来了,这才将你留在了那里,想说等下再去接你。”秦挽直接将他们三人刚才将柳飞抛至脑后的事情,说的十分的委婉。 “什么叫做气氛紧张?” 那当然是因为西域王在场。 “等下再去接他?” 他自己都出来了,那她现在说的话可不就不用实施了,那还怕什么!!! “哼。”柳飞轻哼一声。 只是那表情好看了不少。 秦疏和程煜:“这么瞎话居然还有人会信!!果然智商低的人,都会被骗!” “咳,刚才你说不男不女?”秦疏有些奇怪的问道。 其实最近两日的相处后,他也觉得有些奇怪。 这穆阳公主虽说是女子,但是……女性特征有些少。 他当然不是色狼,一直盯着人家的胸部看,只是为人医者,当然对于这方面就比较的敏感了。 “不男不女这个词有点过了吧,人家顶多有些豪迈,像个……男人婆?罢了。”程煜摆了摆手。 “这事……等我回去同你们说,这件事闷在我心里许久了!”柳飞突然的严肃,让秦疏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想。 或许在公主府中时,柳飞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才对。 程煜则是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们,不就是个男人婆么?要不要这么的重视?他要是杀个人,也没见他们这般严肃。 不对,现在都不让他杀人了,因为秦疏会救人!这么想想秦疏也真的是……很厉害。怎么什么毒都会解。 秦鸣一见他们回来,立刻走过来上下查看。 “公子,这次是我的不是,怎么能让公子替我受苦呢?”秦鸣的眼眶突然盛满了眼泪,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 “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怎么像个女人一样。人家穆阳公主,失了心上人呢,还那样淡定的目送我们离开呢!”程煜嫌弃的说道。 只是他话音落下,便想起穆阳送他们离开之时那微勾的嘴角,怎么想……怎么奇怪。不自觉地竟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说到这个,其实我在公主府发现……发现那个穆阳根本就是男人!我看到了……看到了他上厕所时的……”然后柳飞尴尬的看了众人一眼。好像在说你们懂得! 第118章 离开西域(一) 第118章 离开西域(一) 听完他的话,众人有一瞬的沉默。 能让柳飞这么肯定的话,那只剩下男性最有标志的特征。 “他……”秦挽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止住了。太过于离奇了,一个男人打扮成了女人,而且看着确实更像个女人,声音也好,皮肤也好,表面特征也好,这些都让她觉得很奇怪,怎么可能真的做到这样? “其实我有看到过一种药,确实能让人的外表特征有所改变。”秦疏很快便察觉到众人那好奇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这种药名叫变体散,需要长期服用,最好是从儿时人体性征还未长出时服用,然后便能成事,除了最主要的部位无法改变,其他的都能让人看不穿。不过我觉得穆阳的上围也是她的破绽。”前面的话说的好好的,只是越到后面,就发现他的话……好像有些奇怪。 “上围?”秦挽自然之道秦疏说的是什么,只是从他口中说出这两个字实在是难以让人置信。 秦挽的脑海中反映出了一句话,哦~原来他也是男人啊! 拥有所有男人都有的通病,看脸看身材。 “起初我是怀疑她的上围发育不良,但是现在想想根本就发育不起来了。毕竟……难以改变她是男人的本质。”秦疏自顾自的说道,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讲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只是他说完便发现众人暧昧的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难道说……你摸过?”程煜有些纠结的问道。 想不到秦疏也是个普通男人,只是枉费了他对他的信任! 不对,为什么会是信任? 秦疏这才发觉,原来他们都是这么看他的,所以才会以这样的异样神情。 “作为大夫,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基本的身体形态我还是很清楚的。比如挽儿,别看她瘦瘦小小的,其实该有的都有了,而且也不小!”秦疏面无表情的讲述着这令人脸红的事情。 “闭嘴!”秦挽立刻大声呵斥道。 为什么什么都能够扯到她身上! 秦疏立刻闭上嘴,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干了一件错事一般,默默的退了一步。 良久空气中还弥漫着方才的尴尬气氛中。 “我说,那个穆阳……为什么要男扮女装?我只听到过女人扮男人,都没听过男人扮女人。”秦鸣默默的问道。 打破了如今的僵局。 “麻痹敌人。”秦挽只说了四个字。 从听到这事开始,秦挽便已经知晓了他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让大皇子、二皇子还有穆斯三人自相残杀,最后作收渔翁之利。 而她假扮这件事,定是有人协助,他一个人不可能做得成功。 “师兄,你方才所说的变体散,西域之人会不会知道?”秦挽看了眼在一旁闷闷不乐的程煜。 只见他慢吞吞的说道,“连小爷都不知道的东西,他们这帮人怎么可能会知道。”程煜有些颓废。 想他可是毒门公子,居然被一个无名小卒比下去那么多次,他的脸要往哪里放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也只是在书中见过。这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使用。”秦疏倒是很谦虚。 “你一直说书书书,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书么?” “这是机密,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如果一直输输输,可能我会突然大发慈悲告诉你点奇怪的药。” 程煜:“……” 为什么他觉得这话里有明显的讽刺含义,是他的错觉么?还是真的是有的。 “有什么?”好奇心占了上风。 “现在是在西域,我听说西域有味奇药,名唤葬花。能够有死而复生的功效。”秦疏望着程煜说道。 “这个我也知道,听闻是皇室的国宝,不过也没有死而复生那么厉害,不过是能够让人的心脏重新跳动罢了。”程煜摆了摆手,还以为是什么呢? “那么你知道放在那里么?”秦疏眯起了眼。 “皇室之花,自然是放在皇室中了,而且也是传言,又不是真的有。”程煜摆了摆手。 秦疏沉默不语,秦挽看着沉默的秦疏,从程煜开口说功效开始,秦挽便知晓,秦疏是为她而问的。 只是……天底下真的会有这种神奇的药么?就算有既然是西域国宝,有怎么可能给他们呢? “哎呀……我得赶紧给我兄弟传信,说他压错了人,不是大皇子也不是二皇子,未来储君还有可能是公主,他一定会吃惊的!”程煜说着很是自豪的扬起了脑袋。 秦挽看了眼他,“你又怎么知道他压错了。我觉得他压的恰恰就是这位公主。”秦挽嗤笑一声。 不管她在何时何地,就好像是中了一个唤作季溪的魔咒,周围的事情多多少少都会同他有些关联,周围的人也很有可能同他有关系。比如现在就在他们身旁的程煜。 她想要摆脱这些,但是却挣脱不了。 “怎么可能?他怎么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吧。”程煜瞥了瞥嘴。 虽然季溪在这方面确实有一手,但是秦挽也将他想的太过于无敌了吧。 他不可能提前就猜到了穆阳是女人,除非……是他将穆阳变成女人的。 想到这儿程煜一个停顿,穆阳……穆阳……为何这个名字这么的熟悉。 程煜突然想到了挂在了季溪门派后山上的墓碑,好像……有这名字。 程煜愣在了原地。 季溪这辈子好事坏事都做过,但是对于有一些人他有过愧疚。 那些人什么都没做,但是却被他所害,或者是被他师傅所害。他即便是为了上位再冷血,也会为那些无辜之人缅怀。而方式就是一个墓碑。 想到这里,程煜突然发现自己可能发现了真相。 或许……真正的穆阳,早已经死了。如今的穆阳便是季溪送进来混进西域的。 所谓的同大皇子二皇子合作是假,借机让他们的争斗名正言顺是真。这西域恐怕早晚都是季溪的囊中之物! 程煜放下了笔,他同季溪虽然是一道长大,但是了解越多,他便发现,其实他们之间的了解还不够。至少他并未挖掘到季溪的全部。他回头看了眼秦挽,这个季溪爱的女人……他曾希望她能救赎季溪那一颗早已被仇恨蒙了的心。只是如今他却不明白,季溪做这么多,是为了权,还是恨。 第119章 西南瘟疫(一) 第119章 西南瘟疫(一) 程煜所知晓的这些事,秦挽并不知道。但是她却已经从蛛丝马迹中摸到了真相的边角。 我想穆阳定早已同他达成了同盟。我们一进西域大皇子知晓,二皇子知晓,穆阳也很有可能知道,所以……现在这出戏就是他让穆阳唱的。 “这出戏?”秦疏有些疑惑的看向秦挽。 “穆阳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喜欢秦疏?即便是出自真心?她这样反常的举动,若是做得不好,便很容易让人对他有所怀疑,比如……你要是真的答应了呢?”秦挽看着秦疏说道。 “不可能……”秦疏下意识反驳道。 答应?那他的一世英名非得毁在这上面不可。 “他会做这些无非是为了一件事,拖延我们离开。而这件事只有季溪会让他做,而季溪只让他一个人做了这样的事情,你们觉得?季溪最后选择的人是谁?”秦挽是那样的聪明。 程煜第一次觉得她同季溪就应当是天生的一对。 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让他们看破对方的打算。 如果有朝一日他们互相算计,不知是谁更胜一筹。突然有些期待。 “那我们应当如何?”秦疏突然有些紧张。 季溪他是见过的。他并不想跟季溪再一次打交道。因为那样狡诈的人,会把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太过于危险了。 “离开。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离开,不过我们需要有人拖住这里的耳目。”秦挽将目光转向程煜。 随后秦疏和秦鸣包括一直听的迷迷糊糊的柳飞,全部十分一致的将目光转向了程煜。 “你们想要抛下我离开?不行!”程煜立刻摇了摇头。 这帮没有良心的,拿到了他们毒门的宝贝后,就要抛开他了,实在是太过分了好么? “不是抛下,我们会在下一个地方等你。而且你还要拿到穆斯同太子之间来往的证据,本也应该再次多留两日。而所谓的证据也只有你送去给季溪最为合适。”秦挽短短的一番话,就好像已经计划好了所有一般。让人无从反驳。 程煜不得不说秦挽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他那种被抛弃了的感觉,久久难以消弭,就好像确定他们已经不要他了那般,心情不畅。 “你们……接下里要去哪里?”程煜虽不满,却还是询问了下一步动作。 他不得不承认秦挽所做的安排的却是最好的安排。 “西南。”秦挽说出了一个地名。 “小鸣,上去收拾东西吧,我们连夜离开。”秦挽话音落下,秦鸣便动作迅速的理好了东西。 这期间程煜一直死死的盯着他们,希望他们能够改变想法。只是……秦挽的决定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那样炙热的眼神,居然都未曾让她动摇半分。 “我……晚些再同程煜一道离开西域。”秦疏突然出声说道。 秦挽回头看了眼秦疏,他面无表情,瞧着依旧是那样镇定自若的模样。 秦挽却皱起了眉,她已经猜到了秦疏留下来想要做什么,但是葬花真的是那么容易便能拿到的话,西域也不会保存那么多年,早就被有心之士拿走了。 她并不希望他为了她涉险。 “师兄,如果有了葬花,那么对你而言还有什么难度?你难道不应该配出解药来,而不是想这种一步登天的事情。”秦挽的话带着些许刺激。 但是应对秦疏足够了。 “以防万一,必须拿到手。”秦疏那样的义正言辞。 众人有些迷惑的看向她俩,这二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程煜看了眼秦疏那坚定的模样,怎么感觉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是他还不知道。 “跟我走吧,这前往西域的路上一切未知,你就不怕我还没等到你的东西就已经……”秦挽的话因刚落,秦疏的面容便变了。 他不再开口。 他突然思索起一件事情,那便是如果秦挽的身旁有季溪,是不是好一些。 从前他希望秦挽能够远离季溪,因为那个男人太可怕,而且秦挽整日带着别人的面具,让他觉得一切都不妥当。 但是现在他却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特别是在现在,季溪不可能让秦挽死,而葬花按着他们的说法,如果季溪在或许就能够顺利的拿到葬花了。 这个对于秦挽来说保命的东西。 “跟我走吧。”秦挽再一次说道。秦疏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想要葬花,但是对于这东西一切未知,不知道他到底放在那里,不知道如何从层层防御中将它带走。什么也不知道,最后只能离开,这是一个妥协。 或许……仅仅只是或许,自己能够研制出解药,那么葬花并不需要用到也有可能不是么? “哎……怎么这样,不是说要留下来陪我么?怎么三两句就变了花样!秦疏你真是够没主见的。”程煜试图使用激将法。刚才秦挽也用了不是,而且还用的好好的,他怎么就不能用了。 秦疏扭头看了他一样,“就算我留下,也不是为了陪你,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程煜:“……” 怎么办?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好想哭! 最后秦挽连夜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西域,只留下了程煜,程煜虽很是委屈,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赶紧把事情都办了,然后尽快去跟他们一行人汇合,一个人真是……好孤单。 从西域到西南的路程其实不到半月。只是这半月也足够让冬季降临了。天气渐渐的冷了下来。一辆简陋的马车,对他们来说已经不足以驱寒了。秦挽的身旁总是会放着各种不同的取暖工具。一个火炉更是从未减少过。 秦挽的心脏,本就只是靠着药物支撑着成了普通人的样子,秦疏一点不敢大意。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若是受凉了,亦或是生了其他的病,就会很容易并发出其他的问题。到时候就不是一粒药丸能够解决的事情。 只是老天并不想让他们这么轻易的度过难关,一到西南,秦疏等人便听到了一个噩耗。 西南发生了瘟疫。 第120章 西南瘟疫(二) 第120章 西南瘟疫(二) 秦疏立刻想要掉头走人,瘟疫二字秦挽现在碰都碰不得。她的体质本就不如常人,而瘟疫通常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若是进了西南,她的安危,如何能够保证! “师兄,进去吧,这儿既然有了瘟疫,想来你定能解决,何不做一次好事?”秦挽并非是体恤百姓的人。 每个人都有他应该承受的事情,而瘟疫也可能是他们所要经历的事情之一。 不过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儿呢?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来了此处, 秦疏看了眼紧闭的城门,似是要与世隔绝的模样。他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象,也就没有所谓的悲悯。 秦疏皱起眉,看着秦挽希望她能够改变决定,他其实是一个嫌弃麻烦的人,正如现在这样的麻烦,能够不淌这趟浑水,他便不想参与。更何况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未可知。 “秦鸣去敲门吧,就说我们是大夫,特意前来解决瘟疫的。”秦挽话音刚落,秦鸣便转头看了秦疏一眼。却见秦疏并未发表言论。 “怎么了?这不是好事么?既然你的医术那么高明,难道还怕我们被感染了不成?”柳飞吊儿郎当的说道。 他早已没了自己的原则,支持秦挽所做的一切决定!这个看脸的时代,他已经把自己的脸丢给了长得尤其好看的秦挽身上。 说话间柳飞敲响了城门。 从他们进入西南城以来,秦疏便没有讲一句话。面前带队的县官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们。 瘟疫他早已向朝廷汇报,城中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就连控制疫情都不到。 如今他们能做的便是将感染者和健康人隔离,若是已经死了,也只能一把火烧了,这样才能切断传染源,只是话虽如此,这疫情却仍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 “不知可否带我们去看看病患?” 一路走来,挨家挨户紧闭门窗,大街上很是萧条,一扇门的背后若是真有人已经死了,怕也没有人知晓了。 若真有尸身,那么那家子人怕也得全部感染身亡。 “死人了!”不远处一个男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县官立刻反应过来,带着手下火速赶往哪里。 秦挽等人紧随其后,那是一个客栈,想来在瘟疫发生之前应该是一个很受欢迎的客栈。规模庞大,但是此时里面也是鱼龙混杂。 全因瘟疫发生后,没有人可以离开西南的原因,原本并非西南人士的人,全部都被困在了这里。 “县官,这里死人了,赶紧把这个死人拉出去!”那男子很是惶恐的说道,他的手指着不远处。 却见一个女子,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男子久久的不撒手。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人。 在看到县官时,眼神中闪过一闪而过的警惕。 “谁都不可以动他!”女子冰冷的声音传出,让人下意识的产生了惧意。 县官皱起了眉头,她怀里的男子似是已经没有了呼吸,县官看了眼身后的侍从,示意他们行动。 “不准动!”女子嘶吼着,眼底带着浓厚的杀意。 秦挽看了秦疏一眼,总觉得有些奇怪,那个男人看着已经死了很久了?身体都已经僵硬了,若是瘟疫?应该早就传染其他人了吧? “他不是瘟疫死的。”秦疏看着女子怀里的男人开口说道。 县官有些奇怪的看向秦疏。 却见秦疏走向女子,低头看了眼她怀中的男子,“中毒而亡?” 女子抬起头看了眼秦疏,这个男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了一眼便知晓一切,确实是中毒而亡,而且……是她亲手送上了毒药让他离开了这悲惨的人士。 这个世界对他们姐弟太不公平,与其苟且活着不如离开。 只是……只是他死了,她却没有了这样的勇气。只能守着他的尸体,就好像他……还陪在她身边一样。 得知这里出现了瘟疫,她才想着自己好像可以解脱了,可以跟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了。或许整个西南的人都为他们陪葬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女子呆呆的看着秦疏,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帮他们。他们从来都是被世界遗弃的人不是么?不管有多可怜,人家都不会正眼瞧一眼,就在刚才那她还在想如果他们真的将弟弟的尸体火化了,那么她就一把火烧尽这里。 “不过,就算不是中毒,他也很快就要死了,他患有很严重的痨病。”秦疏就好像是一个神人一般,盯着一个尸体,便能够说出这么多常人难以发现的事情。 “这位大人,您不是让我们带你去看瘟疫病人么?我这就领你过去。”县官立刻谄媚的说道。 他好像捡到宝了,如果能够在朝廷来人之前就将这瘟疫解决了,那么他升官的日子指日可待啊! 他美美的想着,对秦疏笑的愈发真诚。 秦疏看了眼秦挽,道:“你们两个陪着挽儿在这儿呆着,我去去就来。”秦疏言罢立刻起身。 众人很快重新回到了客栈中,客栈的门立刻关上,秦挽众人被关在了外头,包括那个抱着尸体的女子。 即便秦疏已经说了他并非死于瘟疫,这群人还是不敢冒险,在他们看来任何的危险因素,都应该提早杜绝掉。 “哎,这群人怎么这样?这样冷的天难道让我们冻在外边?”秦鸣看了眼秦挽,秦挽只是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女人,什么话都没有说。 “挽儿姐,你拿好暖炉,千万别冻到了。”秦鸣将暖炉递给秦挽,虽然他也觉得很冷,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忍的还是要忍的! “冷么?”秦挽蹲下身,将手中的暖炉递给了女子,关切的问道。 女子抱着怀里的人,就好像是她的全世界。 但是她的世界已经崩塌了,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她再有波澜。反正生死?没有任何人会在乎他们不是么? 这样决然的感觉,这样悲恸的情绪,竟让秦挽觉得似曾相识。 “不必。”女子淡淡的说道。 “拿着吧,就好像我给了你一个活着的希望。”秦挽将手中的暖炉放在了她的手边。 她最缺的是一个理由,一个希望,而这个女人轻而易举的说出口,并且……带给了她。 第121章 西南瘟疫(三) 第121章 西南瘟疫(三) 她伸出手接过秦挽的暖炉,整个人都有些懵。 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给了她好多。最重要的是给了她最缺失的希望。 “希望,你要怎么给我?”她仰起头,有些迷茫的问道。 秦挽轻笑出了声,“你叫什么?” “柒泪然。” 秦挽默默的念叨着她的名字,随后扭过头来说,“活着就会有希望,你的希望自然是要你自己去寻找的,不过……在你还没找到之前,不如尝试着同我们一道生活。小然我们可都不是好人。”秦挽的眼睛很漂亮。 就好像是天边闪耀的星辰,只要握住了你就能抓到前行的方向。 这一切来的那么的突然,那么的不知所谓,但是她却定下了心。 看着怀里冰冷的弟弟,她突然眷恋起这唯一的温暖。 她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一行人,他们不管是从穿着还是言行上来看,都不是一般人,只是就是这样的人,却伸手拉了她一把,在以往她从未想过。 她甚至开始想如果……他们能够出现的早一些,如果,别人也能够如他们这般伸手相助,她的人生会不会不那么绝望。 “那个……”秦鸣有些纠结的上前看着女子。 “我们要不要进去吧,外面好冷。至于他……找口棺材吧,找个时间让他入土如何?”秦鸣说话间,秦挽和柳飞已经到了客栈门前,他们之间早已不需要言语,便能够知晓对方的想法。 柒泪然点了点头。 进了客栈所有人都对着放在一旁的棺材沉默不语。 如今的西南棺材已经很少见到了,尸体都是直接焚烧。而那口棺材对他们来说就好像是自己最后的归宿一般,让人下意识的害怕,躲避。 “这群人真是假好心,搬副棺材来碍人的眼。”说话的正在方才慌张出逃的男人。他鄙夷的看着柒泪然,连带着还有将柒泪然带进来的秦挽三人。 柒泪然只是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 秦挽发觉这个男人和柒泪然之间肯定是有故事的,一个沉默一个嚣张。 “你……算什么?今天就算是我买了口棺材把你装进去了,也没有人敢说话。”秦挽的声音并无起伏,面上还带着友善的微笑,只是却看得人不自觉地头皮发麻。 男人愣了片刻,随后大声说道:“我花了钱买了他们姐弟……那就是我的人!他们倒好,给我搞自杀!我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真当我好欺负啊!”男人大声说道,目光凶狠的看着柒泪然。 他买了个病秧子也就罢了,病秧子至少长得不错,还有人能看上,只是他们居然跟他玩暗的,搞自杀,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哦?买来的?多少钱?”秦挽看似无意额随口问道。 “那可是整整十两银子!”男人双手比了一个十字。 秦挽皱起眉,十两?买了两个人?这也太搞笑了?秦挽好像能够猜到让柒泪然失去希望的原因了。 “怎么你们要买么?如果你们买了那么我就把他们给你们了!”男人有些期待的看着秦挽。 秦鸣的手已经伸进了包裹中,却被秦挽拦住。 “买?买什么?”秦挽有些疑惑的问道。 众人都看向她,他们全都以为秦挽是想要让女子恢复自由的。只是没想到却中途变卦了。 柒泪然的眼神暗了暗。 秦鸣有些奇怪的唤到:“挽儿姐。” “就算是给了他钱,也得他有命花才对,他连命都没有了,还给钱做什么?”秦挽只是微微一笑。 “如今瘟疫横行,等师兄找到了解决瘟疫的方法,不如便将他丢进瘟疫堆里,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如何?”秦挽提议道。 那话里半分没有作假的成分。 那男子立刻摆手,“我不要钱,不要钱。他们都随你们处置……随你们处置。”他害怕的后退到了楼梯口,随后爬了上去关上了房门。 秦挽看了眼上方紧闭的房门。 “以后对于这种人,他提的任何请求都不要答应,因为给他点颜色,他就会开染坊了。”秦挽嗤笑道。 这个世间有些人懂得尊重,懂得感恩。但是还有有很多人厚颜无耻的做着令人厌恶的事情不知悔改。 你若妥协,他就会更加灿烂。 “知道了。”秦鸣受教一般的点了点头。 “小挽就是厉害,三两下就把流氓打跑了,这样以后还有我什么事啊!”柳飞赞叹的说道。 虽然秦挽如今面上带着一层面具,但是他是不会忘了揭开面具后,是怎样的绝色,这世间他怕是在也找不到如她一般的绝色了。 对于美……他向来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本来就没你什么事。”秦鸣嫌弃的说道。这男人也真是的就是喜欢这样突如其来的占便宜! 柳飞看了眼秦鸣,以前觉得秦疏是那样的碍眼,但是现在觉得这秦鸣也不是省油的等,看来要把秦挽给追到手,他的路……还有很长。 “谢谢。”柒泪然感激的说道。 秦挽等人只是朝着她微笑,算是应下了她的道谢。 客栈门口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秦挽听不出外边来了多少人,只是知晓最后全都停在了客栈门口。 秦挽站起身,“去瞧瞧外边来了谁。”说话间秦挽等人已经打开了房门,一阵冷风钻进了屋里。 秦挽刚迈开步子往外走,便发现不远处一道身影朝着客栈门口而来。 即便看不清他的脸,秦挽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他来。 三王爷,季溪。 没有想到再次相遇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在这个瘟疫泛滥的地方,秦挽……再一次见到了他。 他的马一步步的接近,秦挽的心跳就宛如落下的马蹄,一下一下有规律的跳动着。 大脑早已没有了其他的反应,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印象,“他……踏马而来。” 季溪的马最后落在了秦挽的面前,他直勾勾的盯着秦挽,四周围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好像这静谧的空间中,只剩下了季溪和秦挽一般。 目光相对,在一瞬间,秦挽便想要逃走,只是双脚就好似定在了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第122章 宛如初见(一) 第122章 宛如初见(一) 季溪利落的下了马,他一步步的靠近秦挽,一如他们当初的第一次见面。只是当时是秦挽先去招惹了她,而这次…… 季溪最后在秦挽的面前站定,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秦挽觉得,原来……他还是那样的温暖,好似从未改变过。 “三王爷前来,下官有失远迎!”县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秦挽的身后。 他一出声,秦挽这才反应过来。 秦疏一把将秦挽拉至身后,目光警惕的看着季溪没有说话。 “不必,如今疫情严重,本王挑了几位太医一道前来希望能够早日解决疫情。”季溪自顾自的同县官说道,言语间带着生疏和威严。 “王爷,这位是秦公子,特地过来帮助我们解决疫情的!”县官如今看秦疏就跟看一个宝一样,他甚至有了一种想法,有了秦疏这疫情定能够很快解决。 “这世间若是都如同秦公子这般有侠心,想来也能太平不少了。”季溪似是完全忽视了秦挽一般。目光落在了秦疏的身上。 秦疏什么话都没有说,望着季溪希望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蛛丝马迹。只是失败了,在季溪的眼里,他们好像就是素不相识的人。 “是啊,秦公子真是人才,现在已经开了药方,若是成了这疫情也能控制住了。”县官兴奋的说道。 “既然如此,不如几位一道去县官府吧,这样的贵宾理应厚待。”季溪说着,县官连连点头,立刻邀请起了秦疏。 秦疏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是他害怕,引起季溪的怀疑,现在看起来季溪根本没有认出他们来,若是他的行为,让季溪怀疑了,那么他们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秦疏点了点头。 秦疏和秦挽刚走了两步,秦鸣便立刻跟上了大部队。 只留下了柳飞一个人默默的看着他们离开。 “这季溪怎么会来这里!”柳飞哀怨的说道。 要知道他同季溪可是碰过面的,这要是被发现了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所以他现在只能够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 好痛苦啊! 柳飞哀怨的看着秦挽等人的背影,所以说……他们最后还是把他抛弃了么?要不要这么狠? 到了县官府,县官便很是体贴的替他们安排了住所。还十分委婉的询问了秦挽同秦疏之间的关系。 秦挽立刻慌张的道:“师兄妹。” 生怕被季溪误会一般,只是说完后,她才想到,季溪……根本就没有认出她。 如今的她,他根本就不认识,怎么会在意她同秦疏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秦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房间,见到季溪后的心跳,久久难以平复下来,残留下来的还有浓重的失落。 季溪朝她走来,最后却是为了同县官交谈。季溪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眼神,甚至是刚才,季溪同她擦身而过,却不曾回头。 她好像过分的自信了,如今易了容季溪还是认不出她来。 她轻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秦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秦挽立刻掩饰住自己的失落。 “没什么。” “是么?如今……他来了,我们应当如何?”从见到季溪开始,秦疏便觉得不安稳,这种不安稳的情绪挠的他立刻便来找了秦挽。 他希望能够从秦挽的口中听到解决这件事的方案。 季溪对于他们来说太危险,必须要远离,想必这一点秦挽自己也非常的清楚。 “怎么办?是啊……我们怎么办?他那么的敏锐。”秦挽低低的说道。 心里却补上了一句,却未曾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或许……她根本就不重要吧。 “做好自己的事,等疫情解决,他会离开,我们……也会离开的。”秦挽低低的说道。 “你最好……不要同他见面了,我怕如今的你会露出破绽。”秦疏有些担忧的说道。 秦挽点了点头。 她当然会减少同季溪的见面了,因为……每一次见面都会更加的心痛。 她一边害怕季溪会认出她来,一边……却又担心季溪认不出来,这样的折磨会将她逼疯,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秦疏离开后,秦挽手捧着暖炉,一直呆呆的坐在窗口,窗外的院中,似是因为冬季显得有些萧条,冷风呼呼的往里灌,但是她却好像察觉不到寒冷了一般。不知道坐了多久,对面的窗口打开了。 季溪的身影出现在了秦挽的视野中。 他一如既往的帅气,浑身上下都透着令人沉迷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就这样呆呆的盯着他看。 季溪有一瞬的愣神,他望向向秦挽看了一会,或许是没想到会看到秦挽坐在窗边,有几分反应不及。 秦挽瞪大了眼,不知道如何反应。 为什么……他的房间……偏偏要在她的对面。 现在她该如何做?若无其事的打招呼?还是立刻把窗户关上?自己明明应该做些什么的才对,但是……她好像是冻住了一般,直愣愣的盯着季溪,毫无反应。 季溪慢慢的勾起了唇角,朝着秦挽疏离的笑了笑,“秦姑娘,如今天冷,还是不要坐在窗口了。会受凉。”季溪客气的关心,就好像他们是第一次见的陌生人那般,刮得秦挽的心生疼。 原来……现在他们就只是陌生人而已。 若是从前,季溪可能会直接将她的窗户关上,然后抱着她,问她冻到没有。 秦挽抛开脑中那些想法,微笑了笑,朝着他点了点头。随后站起了身,关上了窗户。 秦挽呆呆的站在窗前,久久难以回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下意识的抹掉了眼角的眼泪,喃喃道:“怎么哭了?难道真的有那么的伤心么?” 秦挽努力的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但是她发现原来只要见过季溪一次,她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见他,拥抱他的冲动。 当初离开的时候那么的信誓旦旦,那么的潇洒。却发现不管如何,重逢对她的冲击,是那样的强大。 第123章 疯狂想你(一) 第123章 疯狂想你(一) “秦姑娘,该用膳了。”门外侍女的声音提醒了秦挽。秦挽仔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看不出任何的异样,这才推开了门。 秦疏已经在门口等候,见她出来才道:“走吧。” 有些时候,相遇是必不可免的,就如同现在,在同一张桌上用膳,也是难以避免的。 秦挽等人落座后,便开始用膳了。 县官的情绪十分的高涨,“三王爷,方才下属传信过来说,那些患了瘟疫的人,服了秦公子的药,状况改善了不少,相信再连续服上几日,这疫情定能解除。” 季溪扭头看了眼秦疏,“秦公子果真是个人才,本王敬你一杯?”季溪举起酒杯。 秦疏皱了皱眉,“抱歉,我喝不惯……”秦疏的话刚说完,秦挽便拿起秦疏身旁的酒杯,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酒刺的眼睛酸涩,全身都有些发热。 秦疏一只手扶着秦挽拿着酒杯的手,另一只手直接将酒杯从她手中抽出。 季溪显然也没料到这样的情形,愣了片刻,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想不到秦姑娘还是个豪饮之人,在下感激众位对我西南的救助,也敬您一杯。”县官话音落下,便感受到了一道凌厉的视线,下意识的往三王那边望去,却发现人家根本没在看他,笑意盈盈的继续举着酒杯。 秦挽也不知怎么了,来者不拒,拿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为什么总觉得这杯酒更加的辣人。 之后秦挽便没有再喝酒,只是两杯酒下肚后,便觉得脸颊红彤彤的。 县官每举起酒杯,就感觉自己受到了注目,那感觉……很是难受,也就老老实实的自己喝自己的酒。 “老爷,不好了,城里的客栈中发现有人患了瘟疫,如今客栈中的人全部都想要往城中别处逃。” 属下前来禀报的时候,秦挽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秦挽拉了拉秦疏的衣袖,秦疏有些疑惑的扭头。便见秦挽道:“柳飞……还在客栈中。” “快带本官前往。”县官立刻放下了筷子。 “我同您一块去。”秦疏站起身说道。 “那便有劳秦公子了。”县官自是乐意,秦疏的医术他也是看在眼里的,这样的人才陪同他一起去,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待人走后,这晚膳也就落幕了,秦挽站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脑海中满满的全是今日同季溪相见时的情形,他的视而不见是那么的令人心碎。 秦挽迷失在了县官府中,径直坐在了走廊的长凳上,头靠着一旁的柱子。 吸了吸鼻子,轻抿了抿嘴,喃喃道:“男人……果然最会骗人!” 她在那儿坐了许久,直到感到身体发颤,这才重新迈开脚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屋内闪着点点烛光,而那熟悉的身影就坐在桌旁,砌着热茶。 秦挽一下便能明白,最后一步了,凤凰三点头。 “对……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秦挽有些尴尬的将迈入的一只脚缩回了房门外。 便见季溪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扭头望向她。 “你再仔细看看,这儿是谁的房间。”季溪的声音带着动情时的喑哑。那双眼紧紧的盯着秦挽,似是要将她看穿。 秦挽深呼一口气,扭头看向四周。 这里……应该是她的房间没有错,但是……季溪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她的声音刚出,便见自己的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整个人都被季溪抱离了地面。下一瞬她听到了房门合上的声响, 她的背贴在了房门上,季溪炙热的吻随之而来。 他的双手紧紧的揽着她的腰,方才的动作,已经让秦挽的大裘落到了地上。秦挽的脚还是悬空状态,季溪却没有让她落地的意思,将她压在了门上,咬着她的唇瓣,步步进攻。 季溪一直都是温柔的,但是现在秦挽却觉得这才是真的他,每一个动作都与他贴合,都表明着他强大的占有欲。 唇齿相接,秦挽却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脑海中还想着。 “他……早就认出她了,只是假装……假装不认识罢了。” 想及此,秦挽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厌恶自己,厌恶自己明明知道他是什么的人,却还是……被他所营造的假象所蒙蔽。 “难过么?”季溪紧紧的贴着她的耳朵问道,问完还身处舌尖舔了舔她的耳垂。 秦挽下意识的撇过头去躲。没有回答他的话。 “既然难过……为什么要离开我?”季溪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到蛛丝马迹。 秦挽没有说话,他就想是一个危险的猎豹,若是说错了一句,等着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所以干脆就不说。 只是她不说也是惹怒他的一种方式。 “怎么?才离开我一年,都学会沉默以待了?”季溪侵袭性的话语,让秦挽有了一丝危机感。 “不是……”秦挽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只是下一秒脸上画的脸皮便被揭下了,露出她原本的模样。 秦挽瞪大了眼睛,望着季溪手中的易容装,有些害怕的对上他的眼睛。 却见他直勾勾的望着她。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王妃你的真面目。”季溪自嘲的说道。 他的手抚上秦挽的脸,秦挽的脚这才落了地。季溪紧紧的贴着他,一双手分别描绘着她脸上的轮廓。 他唤她王妃,秦挽下意识的想要低头。 “又想躲我?”季溪话音落下,一只手便抬起了秦挽的下巴,一双修长的大腿,挤进了秦挽的双腿间。 二人的距离又缩短了一些。 “我很想你,疯狂的想你。”季溪说着再一次吻上了秦挽的唇。 秦挽酸涩的眼眶慢慢的落下了眼泪。 “我也很想你,疯狂的想你。”秦挽的心中暗暗想着,双手情不自禁的揽上了他的脖颈。 心狂烈的跳动着,季溪的气息萦绕的周围,让人根本难以拒绝,难以自拔。 第124章 疯狂想你(二) 第124章 疯狂想你(二) 秦挽紧紧的揽着季溪的脖颈,许久不见,但是对于彼此依旧是那样的熟悉。季溪懂得她身体上的每一处敏感的部位,缴械投降是必然的结果。 衣衫尽褪,秦挽才想起自己应该反抗,若是他们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么之后……她便再也逃不开季溪了,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秦挽伸手抵住了季溪的胸膛,微微喘息着,看着他的眼问道:“我现在?算什么?” 季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面前的女人,那样的美丽动人,让他想要拆骨入腹。 只是,她的问题却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勾起唇角,贴着她的耳朵道:“王妃,你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晚?” 季溪不仅向她说明了她的身份,甚至危险意味十足的托着她的臀直接抱起。 下一秒便全部埋进了她的身体里。 秦挽惊呼一声,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根本反应不及。 而季溪根本也没想给她反应的机会,“想我么?”他一边问,一边抱着她往塌边走去。 秦挽气的直接咬上了他的肩膀,也害怕自己会出声,让他笑话。 只是他走动时的动作,就好像刚进门时他沏茶的最后一步,凤凰三点头。 由上而下一抖一抖的,分毫不差,挠的人芯痒难耐,偏偏他还要问她这样的问题。 秦挽气的不肯知声,只是季溪偏偏有很多种方式让她吭声。 若是以往季溪可能会循序渐进,今天却显得格外的急切。 每一下都能让人酥痳到了脚趾,最后只能蜷缩着哼出声。 “看来……你也很想我。”季溪笑着说道,将秦挽放在塌上,自己自然的压在了上边。 轻掀开她额前已经湿了大半的碎发,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下生慢慢重新挤了进去。亲了亲她的额头。 “累了?才多久,一炷香都没有。”季溪有些不满的又往前顶了顶。 秦挽咬着牙,忍住想要再咬他一口的冲动,伸手拧了一下他腰间的肉。 只是太过精壮,最后全部从手中划走。 季溪一手握住秦挽作怪的手,将她按到了头顶,继续辛勤的劳作。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见,食不知味成了季溪最好的代名词。 翻来覆去的折腾,到后来,只能讨饶。 “说,你想我?就最后一次。” 秦挽糯糯的道:“嗯……想你。”她的脸格外的红,说话时的声音都变得格外的轻柔,有气无力的模样,看似被折腾惨了。 只是季溪虽说是最后一次,她的话就好像是一个催化剂,搅的季溪精力充沛,所谓的最后一次,结束的格外的漫长。 秦挽累的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再动,很快便入睡了,身上粘粘糊糊的,但是她已经没了再折腾的力气。 季溪的手放在秦挽的腰间,微微收紧,“洗完再睡?” 秦挽难受的蹭了蹭,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随后便继续睡。 季溪好笑的看着她,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知道你懒,不如我帮你?”他有些暧昧的说道。 如果此时秦挽还有力气,一定会拒绝,只是她根本提不起劲来拒绝他的话。 感受到他起身,或许是去唤下人烧水了,转瞬秦挽便又睡了过去。 季溪打开房门刚想唤人,却见秦疏就站在门口,他背对着季溪,双手背在身后,听到开门声,这才慢慢的转过头来。 即便是如今,带着那张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脸,也压不住他从内而外的气质。 季溪踏出房门,反手将身后的门关上,站在秦疏的面前,面对秦疏时,他便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威压放出来,似是一个受到了威胁的野兽,随时准备战斗。 二人都沉默着,静静的等着对方开口,目光相对便带着着些许争锋相对的感觉。 “你是故意将我支开。”秦疏皱起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让这匹狼得逞了,实在无法原谅自己。 “恩,你的耳朵那么好使,我不害羞,但是我怕挽儿会害羞。”季溪有些得意的说道。这个男人作为潜在敌人,一定要提早预防,最好将一切都掐断在萌芽里。 “我会尊重她的选择,如果她要跟你走,可以!如果她不愿意,你也没办法从我手里强行带走她。”秦疏十分冷静的说道,看着季溪怎么看都不顺眼。 秦挽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太差,这男人到底哪里好了! 季溪:“……” 对方这么的自信,但是自己完全没有反驳的机会要怎么办? 季溪眯起眼,他本想好生相待,只是话题一牵扯到了秦挽,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特别是这个男人以这样的方式同他宣战。 “不劳费心,她注定得跟着我走!”季溪沉下脸,秦疏的话,就好像是戳中了他的软肋一般,让他有了情绪起伏。 秦疏深深的望了一眼季溪,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转身离开。 季溪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奇怪,当初那么大费周折的来到他们身边,将秦挽带走,现在……居然这么好说话,听起来像是妥协。这微小的差距,让季溪有了些怀疑。 他本以为秦疏并不是会容易妥协的人,甚至思及秦疏的身份,打算采取迂回路线,击破秦疏对他的偏见。 只是秦疏却这样自然的退让,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季溪重新回到房内,便见秦挽平稳的呼吸着,紧闭的双眸,凸显她纤长的睫毛。 靠近她,将她重新揽进怀,她便立刻寻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头靠着他的胸膛,沉沉的睡去。 这样的动作,让季溪觉得他们从未分离。秦挽周身的气息,一直都是那样的熟悉,季溪有些懊恼,为什么会错过她那么多次,他理应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不是一次次的在失去后,再去找回。 “我……绝对不会再失去你了。”季溪喃喃道,似是下定了决心。 睡梦中的秦挽,什么都听不到,她只能感受到心脏猛烈的跳动。就好像是往日散发病时的感觉。脑海中依稀有个身影,正紧紧的抱着她。对他说:“等我,我去给你找吃的。” 秦挽想要看清他的面容,却什么也看不到。 第125章 出现变故(一) 第125章 出现变故(一) 翌日,一大早秦挽便被外边的吵闹声给吵醒,胸口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秦挽皱了皱眉,想要睁开眼。 耳旁季溪的声音传来,“再多睡会吧。”他轻轻的拍着秦挽的后背,就好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一样,唯一缺的便是能够催眠的催眠曲了。 不过他的声音就好似有这样的作用。 秦挽又重新闭上了眼,她是真的很累。 就好似负荷过大一般,脑袋中塞着一些毫无头绪的东西,身体又格外的疲惫。 再一次醒来时,塌上已经没有了季溪的身影,身旁的被褥也已经凉了下来。看来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起身穿戴整齐后,一推开门,便见秦鸣无聊的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开门声,便兴奋的扭过头来。 “挽儿姐,你终于醒了!”他惊喜的唤道。 “你在我门前做什么?”秦挽有些疑惑的问道。 “公子让我在这里等你,等你醒了后,得看着你不让你离开县官府,说是你要是出门了,万一染上了瘟疫,事情就会很难办了。”秦鸣一本正经的说道。 原本是他一个人干等,但是现在既然已经等到了正主,那自然就不一样了,还有个人陪着聊聊天不是。 “我也没想去什么地方。”秦挽望了眼四周,院中只有她和秦鸣二人,想来其他人应当都已经离开了。 “进来坐会吧。”秦挽说着领着秦鸣回了房。 秦鸣在外边很是纠结的撇了撇嘴,坐在房中时更甚,时不时的看一眼秦挽,好像是有话想说。 秦挽受不了他那小媳妇一般的模样“你若有事想问,那便问吧。”秦挽重新煮起了茶,昨夜季溪煮的茶早已冷去,不能再喝。 “今天……我看见……看见……那个三王爷从你房里出来,你们……”秦鸣话音落下,秦挽便有些惊吓,手中的茶壶盖子,一个没拿稳,便重新掉回了茶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说什么?”秦挽又问了一次。 “我说……早上看见三王爷从你房里出来。”秦鸣带着些许的不满。要知道他都已经接受了秦挽是公子的未婚妻,这一事实,现在居然又出了岔子。 这挽儿姐跟公子的可能性,他都要在后边画个鸭蛋才能了结的了么? 秦挽的思绪飘到了别处,暗恼季溪。 “除了你,还有别人瞧见么?” “嗯……”秦鸣思虑了一会便道:“县官在那时来找公子,好像也看到了吧?” 秦挽一下领会到了秦鸣话中的内涵,看来秦疏也瞧见了,也就是说该瞧见不该瞧见的人,都看见了。 她甚至坚信,季溪定是故意如此为之,要知道他若是不想让人知道,办法多的是。 但是他若是想让人知晓,就如同秦鸣方才所言,他大摇大摆的从屋里出去,不说一句话,别人也早已想歪了。 “挽儿姐,你们……该不会是旧情复燃了吧?”秦鸣小心的试探道。 秦挽:“……” 这小子才出江湖多久,怎么懂得越来越多,讲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挽儿姐,你要跟着三王爷回帝都么?”秦鸣再接再厉。 秦挽:“……” “挽儿姐,如果你回去了,你住哪?三王府?还是跟我们一样住在外边?”秦鸣的问话,竟让秦挽有了一瞬的失神。 季溪口口声声唤她王妃,但是……她毕竟不是他的王妃了。 他的王妃是丞相府嫡女姜姿,而她……算什么?是什么?一个乡野村姑罢了。 如今的她,没了姜姿的那层皮,便什么都不是。 “我……不会跟他回去的,因为……回去了也只是一个碍眼的存在,什么都不是。”秦挽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些伤感。 连秦鸣都能听出其中的无奈,更何况是门外的二人。 季溪握紧了拳头,他以为他的王妃只可能是一个人,那就是秦挽,他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但是秦挽并未懂。 如今她竟为了那一个可有可无的身份,想着离开他。 季溪大力的推开门,他的目光中带着狠烈,快步走近秦挽,一手拎起秦挽的手臂,让她不得不从凳子上起身,同他面对面。 秦挽根本反应不及,被动的背季溪提了起来,感受着他全身传递出来的暴怒。 季溪的手渐渐收紧,控制不住自己力道,因为秦挽的话,他已经完全失控。 秦挽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轻呼一声:“痛。” 季溪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松了手。 秦疏突然站到了秦挽的面前,直视季溪。 “我说过的,你应该还记得。”秦疏冷冷的说道。 季溪忆起昨夜同秦疏的对话,眸色愈暗。 “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季溪带着点自信。 “不是你给不给我机会,而是小挽给不给你机会。”秦疏的话音落下,他们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秦挽的身上。 秦挽眨了眨眼,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争锋相对,怎么突然战火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秦挽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被人用眼神射杀的感觉?是那样的久违,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压力感了。 “回去?那么我是谁?你的王妃?月青掌门?还是秦挽?” “你的王妃,现在就住在三王府,月青掌门?一个连掌门印章都没有的人,怎么能叫月青掌门,如果是秦挽,帝都并非非去不可地方!”而如今最能代表她身份的,就只剩下秦挽这一个身份了。 去帝都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意味着她刚挣脱了一个牢笼,又重新自己走了进去。 难道这就是所谓归巢的金丝雀? “正是秦挽才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因为我在帝都。”季溪望着秦挽道。 他的目光带着期待,褪去了方才气急之时的暴烈,剩下的便是请求。 他在赌,他在赌在秦挽的心中,他到底值多少分量。 对上他的目光,拒绝的话便难以再说出口,秦挽愣了片刻,最后只能出口道:“我……想再想想,可以么?” 第126章 出现变故(二) 第126章 出现变故(二) 季溪给了秦挽一个时限,在离开西南之前,他要听到秦挽的回答。 话是这么说,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即便是强行打包带走,秦挽也必须跟着他走。在这件事上,他所想要听到的答案,只有一个——秦挽跟着他离开。 在这件事情上秦挽绝对没有说不的权利。 西南的疫情,在秦疏的控制下,逐渐好转,那些原本身染瘟疫的人,本都是怏怏的提不起精神,在服了两贴药后,便渐渐好转。所谓的难区也变得有了生气起来。 这样后,便有很多人耐不住自己的性子,想要离开难区,回家。 只是秦疏一一拒绝了他们的请求。连县官都有些费解,不过既然秦疏说这几日要加强戒备,他自然是照做的。 “秦公子?这些人看着都好的差不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关着他们?” “如今才是感染的高发时间段,好转的期间,瘟疫同肆虐的时候一样,容易传播到人的身上。所以在没有完全好透彻之前,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放出去。”秦疏十分严肃的说道。 若是有人重新感染上了,那么瘟疫只能是更加严重,若是二次肆虐,解决就不像这一次一样,来的这么的容易了。 只是事情永远都不会如他们想象中的那样,解决的那么的顺利。 众人一道用膳之时,却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大人,今日晚膳时,我们发现……人少了一个!” “什么!”县官拍桌而起。 这才发现身旁还有季溪,立刻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吓得脸色发白。 居然当着三王爷的面拍桌子?他是嫌自己的命太长?还是太长了? 季溪只是看了他一眼。 “带人去找,今晚之前必须找到,找到后将他接触过得人,也找个地方隔离起来。”季溪没有理会县官,自顾自的说道。 秦疏看了眼季溪,想不到他对这些也有所涉及。 “是。”那人下去后。季溪便起身道:“我也去找找。” 秦疏也跟了上去,晚膳便又这样不了了之。 秦挽放下筷子,走回自己的房间。 秦鸣有些担忧的看着秦挽,小心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挽儿姐,我看你最近……好像有烦心事。” “嗯,很烦。”秦挽叹了口气道。 季溪抛出的问题,久久没有答案。每一个决定都让她觉得痛苦。 她不想离开季溪,但是……同他在一起要忍受的实在是太多。 离开他的这段时间,她们去了这么多的地方,遇到了这么多的人,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好像都在告诉她一个讯息,那便是季溪的雄途,还有他的算计。 有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她已经有些害怕了,害怕……自己还是会再一次被算计进去? “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和公子都会支持你的。”秦鸣在一旁加油鼓劲。 秦挽微微一笑,秦鸣年纪还小,又一直在朗山长大,心性比较单纯,安慰起人来,也是简单纯朴的话语。 “前面的站住!”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秦挽扭头,便见一个小姑娘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看。 “你是?”秦挽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在我家,居然问本小姐是谁!”小姑娘气势汹汹的说道。 秦挽一下反应过来,听闻这县官有三位女儿,大女儿已经嫁入江南官府中,二女儿还待字闺中,小女儿还未及蒂。想来这便是那个小女儿了。 “原来是小小姐,不知何事唤住我们?”秦挽温和的笑着,对待小孩,她自然是有绝对的耐心。 “你这个狐媚子!我告诉你!三王爷是我二姐的!你不准再去勾引他!”女孩嘴里说出这些污秽的话语。 秦挽忍不住皱起了眉,她口中的二姐,看来待字闺中的原因显而易见,想要攀高枝?所以看不上这儿的寻常人家? 只是她的手段也实在是上不了台面,放一个小女孩过来耀武扬威?想着能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但是明眼人一看便能探知一切。 “小姑娘家,说话还是文雅一些的好。” 对于她的行为,秦挽也只是觉得好笑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这叫霸气!”小姑娘瞥了她一眼,有些嫌弃的模样。 秦挽:“……” 这县官瞧着斯斯文文的,也是个爱民的好官,只是这家庭教育?看来是差了一些。 “你方才说的这些还是让你二姐亲自同我说比较好,你年纪还小,其中的含义怕是还无法知晓。”秦挽揉了揉她的头发。 女孩立刻躲开了,但是还是免不了被秦挽碰触到。 “我二姐才不想见你呢!”女孩嘟囔着。 秦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着她微笑。 “秦姑娘?听说你想见我?”女子施施然的走来,姣好的面容白中带了点红,微微一笑有种清丽脱俗之感。 也怪不得她能有这样的海口,相比她,如今的秦挽便是黯淡无光了。 “二小姐,我只是想说三王爷最近每晚有一个时辰在贵府的书房同县官大人讨论灾后补助之时,有一个时辰同我师兄对弈,之后才回房,这消息不知对您有没有用。”秦挽很是大方的共享了情报。 有关季溪的事,县官府中的下人避而不谈,从不暴露行踪,但是她又听闻三王爷有一日清晨直接从这位秦姑娘房中出来,这才有些着急了。 “秦姑娘,你就不怕?” “有何可怕?祝您成功。”秦挽笑着祝愿道。 眉宇间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二姑娘愣了愣,谁说这位秦姑娘平凡至极的,这一瞥一笑都甚是抓人的人,如何会平凡。 她眯起眼,带着些许探究的望着秦挽,似是在思索她话中的真实性。 “看来挽儿对我的行程很了解呀,果然还是关心我的。”季溪从不远处走来,就如同以往那般,进行言语调戏。 秦挽:“……” 这人为何每次都出现的这么的恰巧,做点什么就会被发现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她本还想用这个女人牵制住季溪,毕竟在外风流公子的形象,他还是应该存留的。 只是这样一闹……还有啥!就问还有啥! 第127章 出现变故(三) 第127章 出现变故(三) 季溪的出现不仅仅是秦挽始料未及的,也让那位二小姐失了方寸,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不过很快便调整了心态,她微红着脸,有些羞涩的低垂着眼眸,一只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裙边,瞧着有些紧张。 这模样看着叫人怜惜,想抱在怀中,细心疼爱。 “在外边走了多久了?”季溪劲直穿过人群,嘴角始终带着笑意,眼神一秒都没有离开过秦挽,自然的牵过秦挽的手,放在手心搓了搓,而后紧紧握住。 秦挽冰凉的手让他不自觉地蹙眉,还是和以前一样,气虚手寒,却总不知道多穿几件。 “也没多久。”秦挽下意识的收回手。 季溪这人根本不顾及场合,如今外人这么多,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动脚。只是季溪却紧紧的握着,根本没有让她抽回的意思。 “回去吧。”季溪丝毫没有在意秦挽的反抗。 二小姐听到这话,立刻抬起头来,委屈的望向季溪,秋波流转,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只可惜季溪甚是不解风情,根本没有多看她一眼。 连个眼神都没有再给她。 “走吧。”季溪说着便要拉着秦挽回去。 这时二小姐才有些着急的唤到:“三王爷!” 季溪停下脚步,他的视而不见,本是想要给她留点颜面,毕竟当面拒绝,更伤人。 只是……她倒是不死不休了。 秦挽略带兴味的看着季溪,那表情十足的看好戏。 季溪有些不满,这女人看着倒是一点都不紧张,相反……还十分的自得! “何事?”季溪冷淡的说道,并没有想要转过头来的意思。 二小姐抿了抿唇,有些尴尬,方才情急之下喊住了季溪,才发现实在是不妥。她根本没有事情要说,莫不是在现在表白?这也太过于大胆了? “我二姐觉得你长得特别好看,我也觉得。”孩子讲话一向都这么的直接。季溪转身看见一个小女孩直勾勾的望着他。 见他回头,还很自然的冲他咧嘴一笑。 季溪愣了愣,揽着秦挽的腰,便要离开。 “想不到,三王爷的魅力已经到了老少通吃的地步。”季溪手还在秦挽的腰间,二人贴的很近,在外人看来,这个动作十分的暧昧。 不过秦挽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当初他们演好三好夫妇的时候,时常这么做,白来的暖炉不要白不要。 “难得挽儿也这么觉得,看来我的魅力已经将你迷倒了。”季溪声音低沉喑哑,好看的桃花眼微眯,里面剩着慢慢的笑意,还有无法掩饰的爱意。 秦挽:“……” 老少通吃,她自己也自然包涵在了那个分类里,季溪果然……口才不减当年。 “倒是挽儿,日后你再有这种将自己夫君往外推的行为……”说道这,季溪顿了顿,俯下身,凑近她的耳朵道:“做好被我教训的思想准备。” 话落还故意舔了她的耳垂以示惩罚。 温热的气息吹在秦挽的耳边,湿润的舌头一下就触到了她的敏感点,她的脸一下烧了起来,大白天的就知道说些淫秽的话。 秦鸣:“……” 这两人……到底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恍若无人的感觉,说他们两个不是一对,都不会有人相信了。 秦鸣内心忧伤,挽儿姐,你就真的被狼给叼走了么? 而且还是一匹体型庞大的色狼! 秦鸣最后是在季溪到达秦挽的房门口时出手了。 他伸长双手,整个人拦在在房门外。 “你……不能进去!”秦鸣咽了咽口水,对着季溪的眼神,他结巴了一下,季溪的手段他早有耳闻。特别是季溪方才瞥了他一眼,眼里的寒意让他周遭的温度降了不止三度,但是他不能怂,挺了挺不结实的胸膛,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誓死抵御大野狼。 秦挽看着秦鸣的模样,忍不住掩面笑了,伸出手,揉了揉秦鸣的脑袋。“乖,不枉我平时那么疼你。” 然后绕开了秦鸣,自己进了房内。只留下了秦鸣和季溪在外边大眼瞪小眼儿。 “嗯,没想进去,就算是想进。你也拦不住。”季溪很是自然的叙述着。 秦鸣:“……” 为何要说出事情的真相,这个真相这么的伤人。 逃脱的瘟疫者,当晚便在县官府邸的后巷里,被抓住了。 也幸而他只接触了两个商贩,这事才没有扩大。 因为有些不放心,秦疏更是让县官在整个城镇中都撒些醋,来驱驱毒。 这两日一切也看似稳定了下来,县官的心情大好,因为秦鸣告知他,再有三天,便可解禁了。 这便意味着西南的瘟疫,彻底解决了。 在位期间,解决了这样的大事,县官想想,便觉得自己晋升指日可待,说不准还能前往帝都。那可是莫大的荣耀。 “老爷,二小姐她浑身出现了红疹子,而且开始发烧,已有两日了。”一个奴婢匆匆忙忙的前来汇报。 县官的第一反应便是瘟疫,症状也是极其的相似。 “出了这样的事,你们怎么现在才报?”县官着急的前去看望女儿,同时还让下人唤了秦疏。 而秦疏此时正同季溪面对面。 “秦公子,不日我们便要启程回帝都了,不知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宅院?”季溪落下黑子。 心里打着鼓,若是秦疏住在三王府……嗯?有些不高兴。 但是住在外边,秦挽说不准也会住在外边,嗯……有些不高兴? 不如……先让他们住在外边,他若是同秦挽成了亲,秦挽便没有理由再同秦疏等人住在一处了,这是个好法子。 “不劳费心,去不去帝都都未定。”秦疏的话,就好像是在季溪火热的心上,浇下了一盆冷水。 还没决定四个字,实在是让人难以控制的想要揍人。 下人前来传话的时候,季溪的眼睛微微眯起,忆起前两日秦挽还同那二小姐接触过,若是真有了什么事。他没有多想,当即前往秦挽的房间。 推开门,便见秦挽披散着头发,坐在梳妆台前。 她惊讶的看着季溪,“你怎么来了?” 季溪松了口气,让我瞧瞧。 他仍有些不放心,伸手扒拉着她的衣服,就要往里瞧。 秦挽立刻推开他。 “色魔,你做什么!”秦挽红着脸,这季溪如今是越来越过分了,推开门就扒衣服。 “我只是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出疹子,来让我瞧瞧。”季溪说着揽着秦挽,一只手扣着她的双手,放在身后,又扒拉着衣服,四处查看。 只是查看着,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也难怪秦挽说他是色魔,原本动机挺纯的,但是现在……好像已经不纯了怎么办?能下手么?季溪有些纠结的想着,害怕秦挽甩个巴掌过来,怎么办? 第128章 出现变故(四) 第128章 出现变故(四) 还没等季溪考虑清楚,秦挽的脚便用力踩在了季溪的脚上,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道:“你想什么呢!” 季溪:“……” 秦挽现在越来越厉害了,连他想什么都猜到了,本想来个出其不意,现在看来……还是得正大光明的来。 “我看今晚挺冷的,我想替娘子暖床,可以么?” 这话听着像是疑问句,但是如果忽略他那双已经骚动的手,便更加的有说服力了。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季溪的手僵在了腰间。 秦疏不是刚走么?怎么就过来了。 季溪看了眼秦挽的衣着,不由份的便往秦挽的身上套去。 “这么冷,怎么穿的那么少。” 秦挽:“……” 你刚才怎么不说穿的少。 季溪打开门,众人神色各异的看着他。 “你同小挽都需要隔离,回自己房间去观察三日吧,若是没有问题,再放出了。”秦疏冷冷的道。 季溪立刻便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回头望了眼秦挽,随后给了一个宽心的微笑。 瘟疫这种事谁都说不准,现今这县官府,也只剩下秦疏能够自由的行走,任何同二小姐接触过得人,全部都只能够待在自己的房间。 秦疏走进房,便拉起秦挽的手,开始把脉。 秦挽的体质并不好,如今瞧着与常人无异,但是稍不注意,那些病痛便会找上门来。 秦挽体内的气息并不稳,脉象也有些许紊乱。 秦疏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吃了。” 秦挽立刻老实的照做。 “马上睡吧,最近不要出门。”秦疏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就如秦疏所料的那般,秦挽开始发起烧来,同她同时发烧的还有县官府的三小姐。其他人都一切正常。 二小姐是与瘟疫出逃者直接接触的人,而间接接触的其他人都没有事,小孩子抵御力弱,生了病是正常。 而秦挽,没人能想到她会出事。她只同那位二小姐见了一面。甚至没有一点肢体接触,却偏偏染上了病。 季溪听到汇报的说道,立刻推开了门。 “王爷,您现在不能出来!”县官立刻追上季溪的脚步。 虽说其他人瞧着正常,秦疏也早已分发了药物,一大早便让众人服下,但是现在的情况自然是留在屋里的好。 秦挽已经确诊感染,房门口还站着两个侍卫,侍卫们都带起了面罩。 秦疏刚从里边出来,端着一盆温水,见到季溪急匆匆的走来,立刻挡在了他的前面。 “你不能进去。” “如果我非要进去呢?”季溪压低了声音,似是努力压制着自己的脾气。 没有见到秦挽,他是不会安心的。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便是确认她的安全。 不是他不相信秦疏,而是他根本放心不下。 只要能让他见到秦挽,只要见到她,她便能控制住自己即将爆炸的情绪。 “她很好。”秦疏似是理解了他的意思,有些妥协的说道。 只是一句很好,根本无法满足他,他只要见到秦挽。只有见到她,她才能真的放下心来。 季溪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秦疏再一次拦在面前。 “如果你感染了,我会让你自生自灭,然后带着她离开。” 季溪扯了扯嘴角,看向秦疏道:“真狠,不过……”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舍不得的,舍不得让我自生自灭。”说着季溪推开了秦疏身后那扇门,绕开秦疏走了进去。 昨夜,他推开门时,秦挽还俏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只是现在却只能感受到秦挽的呼吸声。 季溪扭头望向屏风方向。 花鸟图的后边,是秦挽。 思及此,他迈开步伐,一步步的往前走。 双手握成了拳,直至看到塌上的人,才逐渐舒展开。 似乎带着面具会有所不便,秦疏已经将她的面具放在了一旁。 秦挽的双颊通红,紧闭着眼,有些难受的喘着粗气。 季溪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只是自顾自的伸手牵着她的手。 她手上的红疹子格外的明显。 秦挽下意识的抽回手,“别……” 季溪顽固的牵着她道:“我就在这陪你,你若是不让我碰你,也太残忍了。”他依旧说着那些让人害羞的话。 努力让口吻同以往一样没有半点变化。 秦挽抿了抿唇,微睁开眼。 高烧让她的双眼有些红,眼眶有点疼。 她推了推季溪,“你快走。” 季溪纹丝不动,反倒是脱了鞋,直接上床,紧紧的抱着秦挽。 “昨晚我便说要替你暖床,瞧你冷成这样。”季溪说着手搓着秦挽的手臂。 秦挽的高烧怕是一时半会很难退下去,也不知秦疏的药何时才能起效。 “季溪……我求你了,赶紧走吧。”秦挽的眼泪慢慢掉了下来。 一个人忍受或许会很痛苦,但是他这样她却觉得更加难受。 “你不用求我,你永远都不用求我。因为我永远不会走。”季溪似是铁了心,紧紧的抱着秦挽,根本不让她动弹。 而秦挽也完全没有力气动弹。 “你若如此,待我好了,我们便不要再见面了。”秦挽说完,便有些疲惫的喘着粗气。 她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好似很稀薄,说一句话,便能让她觉得完全提不起劲来。 “嗯,待你好了,我们试试后入式,就不需要见面了。” 秦挽:“……” 最后秦挽挣扎着从他的怀里逃出,就好似废了全身的力气,只是方向不对,险些掉下了塌。 季溪眼疾手快的,一把将秦挽抱住,小心的放在塌上。 “别折腾了,好好休息,你放心,我身强体健的,这些东西如何能打垮我?”季溪说着秦挽只得疲惫的闭上了眼。 眼睛好疼,头好疼。但是最疼的还是心脏,一抽一抽的吸口气便觉得疼痛万分。 秦疏推开门,将手上的汤药给了季溪。 季溪二话不说便要给秦挽喝。 “哎。”秦疏拦住他的动作。 “这是你的!” 说完秦疏便将一颗药丸放进了秦挽的嘴里。 “小挽,含服。” 第129章 出现变故(五) 第129章 出现变故(五) 二人的动作很是熟练,季溪望向秦疏。 汤药是用来治疗瘟疫的,但是那药丸是用来治什么的? 一粒药丸的制成需要不少时间,若说是治疗瘟疫实在是说不过去,秦疏不可能未卜先知,知晓秦挽会患上瘟疫。所以这粒药到底是什么作用? 秦疏自然知道,不可能瞒过季溪,如今秦挽的状况越来越糟,只有早日研制出解药,才能够解除如今的危机。 上次信誓旦旦的同秦挽许下一年之约,如今即将到一年,他虽然找到了最关键的一味药,但是却没有得到它的途径,或许季溪的人脉以及能力解决起来会更加方便。 季溪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秦挽,心疼替她擦了擦额头因难受而冒出来的汗水。小心的将她放回床上,盖上被子。 推开门,叫住了站在门口的秦疏。 “等等。” 秦疏就好像是等着他一般,听到声响便转过头来。 “刚才……挽儿吃的是什么?”季溪静静的等着秦疏回答。只是秦疏就好像是故意的一般,吊着他的胃口,久久不曾讲话。 良久,秦疏才回了一句,“保命的药。” 简短的四个字,却好像是挂着千斤重的砝码,让人喘不过气来。 保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秦挽经历了什么?需要服药来保命。 “保命?为什么需要保命?”季溪的声音有些嘶哑。 “她中了一种毒。现今还没有解药。”秦疏看着季溪的神情。 这个男人,有他的心思,有他的果决。心狠手辣这四个字,也能够代表他这个人,唯一的一点便是……这个男人已经有了软肋,那个软肋便是秦挽。 “是……什么毒?”季溪握紧了拳头,他想起了秦挽当时中了三日醉时的情形,毫无生气的模样,思及此,便能让他感受到揪心的疼痛。 “往日散,能让我忘却前尘往事,却在记起来的时候,钻心疼痛,最后让她的心脏停止跳动。” 秦疏每说一句,季溪便的心便开始抽痛,到最后他深吸一口气。 “要怎么才行?怎么才能解毒?”季溪的目光坚定而又深邃。 只要有途径,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同意。 “如今只差最后一味药,便能制出解药了,那便是——六弥叶。” “六弥叶?”季溪喃喃道。 这个名字是如此的熟悉,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传闻中,此药生长与戈壁之上,沙漠中央,采药之人稍有不慎,便很有可能一去不复返。 而它之所以成为传说,是从未有人采到过,曾经有人冒险前往,要么根本没有回来,回来的也全部忘了自己曾经去过哪里的事情。 渐渐的也就没有人愿意去触碰它。 “那……真的存在么?”季溪皱起眉,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然而传说之所以称之为传说,自然是因为它根本就不存在。 “有,我曾经见过。我师傅采到过,拿回谷中研制。小挽所中之毒的其中一味药便是这个。” “他是毒药?还要用来当解药?”季溪疑惑的问道,要知道这样的言论,他从未听说过。 从小同程煜一起长大,他也算是接触过很多药材方面的知识,还是懂些皮毛的,但是秦疏所说的这事,他是从未听到过。 “一种药本就有很多种用法,药的分量不同,他的功效也大不相同,当大剂量之时,他有可能成为毒药,小剂量的时候,它便成了解药。” 季溪点了点头,所以说怪不得他只懂皮毛。 若是让程煜前来同秦疏对抗,这输赢,怕是还未有定论。 “我会派人去寻,在这期间,你们同我回去,挽儿的身体,我也好照看一二。” 秦疏望了眼季溪,思索着他话中趁火打劫的成分有多少。 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季溪的安排,无疑是最最妥当的。 季溪转身回了房间,看见秦挽身上的红疹子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 而秦挽全身发冷,甚至已经微微发颤。 季溪立刻伸手握住秦挽的双手,使劲的搓着。 等到转热后,又换成她的双腿。过了一会,才脱了衣服,上塌,紧紧的抱着秦挽。 睡梦中的秦挽,就好似找到了一个天然的暖炉,紧紧的依靠着季溪。 季溪将体内的内力,源源不断的送往秦挽的身体里。 或许是因为秦挽就在怀中的原因,让季溪觉得分外安详,渐渐的他的双眼也阖了起来。 傍晚,秦疏推开门,便见季溪刚张开的睡眼。 直勾勾的盯着他,见是他后,才收回方才那凌冽的视线。 “将小挽叫醒,你们该喝药了。”秦疏手中端着两碗药。 季溪同秦挽如此亲密的接触,被感染是必然,不过若是这样早便开始预防,相比能够让他好的更加快些。连症状都不曾发出,便扼杀在了摇篮中。 季溪轻摇了摇熟睡的秦挽。 “挽儿,醒醒。” 秦挽有些痛苦的皱了皱眉,却睁不开眼。 季溪十分耐心的继续唤到。 秦挽睁开眼,便见季溪同她睡到一处,想来他也不会是听人劝的。 “起来先将药给喝了。”秦疏手中的汤药,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秦挽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一醒来后,那种瘙痒的感觉也慢慢爬了上来,强忍着,自己去抓他的冲动,将手放了下来。 接过药碗,却因为无力,垂了下来。 季溪眼疾手快的,拖住底盘。 汤药已经不是那么的烫了,才让季溪免于烫伤的危险。 季溪接过药碗,“我喂你。”他让秦挽靠着他一口口慢慢的喝着。 “这个给你,给小挽的身上擦一擦,能让红疹早些褪去。”秦疏将一瓶膏药给了季溪。 待秦疏离开,季溪便开始扒拉着秦挽的衣服。 “我可以自己来,你先转过去好么?”秦挽不好意思的说道。当着他的面脱光光?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有些地方,你也看不见,也涂不到的,还是我来吧。”季溪紧紧的拽着手中的药膏,不让秦挽有机会拿走。 秦挽:“……” 总感觉他的话,富有深意是为什么?应该是自己想岔了吧?一定是的。 第130章 出现变故(六) 第130章 出现变故(六) 涂了药,秦挽便觉得,浑身瘙痒的感觉好了不少,只是如果忽略季溪的视线,她会更加自在。 若非秦挽如今在病榻上,季溪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王爷,县官求见。”门口的侍卫唤到。 季溪并未出声,只是安静的揽着秦挽,现在他的火气这么大,这县官是故意挑这个时候过来,给他添堵的么? 还是说,希望他将火气发在他身上? “本王现今也感染了瘟疫,不方便见客。”季溪说完还蹭了蹭秦挽的脖颈,找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秦挽只是皱了皱眉,依旧沉沉的睡着。 这瘟疫也不知道是什么,竟如此厉害,让她昏昏沉沉的,浑身提不起劲来不说。 全身都有些疼痛,每当药效一过,便会有这样的感觉。 若非秦疏赶着那个点,喂药。她相信自己应当会被病痛折磨的失了如今这幅恬静的模样。 秦挽睁开眼的时候,便见季溪正在搅毛巾,小心的将温热的毛巾贴在她的额头。 “醒了?饿了么?我让人熬了点粥,马上就能吃了。”季溪握起秦挽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轻轻的摩挲,宛若珍宝。 “季溪。”秦挽的声音很轻,若是不仔细听,便能消散的一干二净一般。 季溪认真的点了点头,“你说,我听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秦疏这样的人在,她还能将她的身体搞成如今这幅模样,日后要将她绑在腰间,他才能够真正放心。 “你小的时候有没有救过什么人?”秦挽的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片段,这些日子,特别是每当季溪安稳抱着她的时候,她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所遗忘的记忆,会不会跟季溪有关。 若是记起来了,她……是不是…… “救人?”季溪默默的摇了摇头。从他记事以来,他所做得只有杀人,救人这两个字早已同他绝缘。 若说救?唯一有的便是有心想救,却没救下来的。那这更加算不得是救人了。 秦挽顿了顿道:“我也没有,唯一有的便是将人拉入深渊后,弃之不顾。”秦挽忆起从前的自己。 打着响亮的旗号,入了月青,皆是一家人。 现在看来,除了利用和被利用,她给了她们的只剩下了抛弃。 为了自己的私欲抛弃了他们,或许是因为如今给了她不少的时间胡思乱想。才会让她有这样的感慨。 “别想那么多,先吃饭吧。”季溪听到敲门声后,起身开门。 门口的人带着厚重的面罩,手上套着一副手套,将饭菜递给了他。 季溪倒也不觉得这样过分,接过饭菜,便见一旁还放着一份书信。 将饭菜放下后,打开信,“姜姿已与姜月同谋,程煜刚入王府。”简短的信件让季溪眯起眼,随后将信件燃掉。 他本想着秦挽同姜姿的恩怨,错方在秦挽,他大可以给姜姿一条生路,王府多个吃饭的人,他也不在乎。 只是她若是同姜月搅和在了一起,一切就要重新估量了。 “我饿了。”秦挽的声音打断了季溪的想法。他立刻端着小菜和粥到了秦挽的床边。 “来,我喂你。”季溪很是贴心的每一勺都放了一点小菜,粥太过于平淡了,他害怕秦挽吃着会没有胃口。 “王爷,县官前来求见。”这已是今日第二次了,想来他是万分着急,若是季溪迁怒与他,那么别说晋升,如今这官位,怕也保不住了。 早上时,季溪传话说是,得了瘟疫。可是将他吓坏了。 这三王若是在他们西南出了事,恐怕……西南就成了陪葬品了。 二女儿有心思之时,他本是不在意的。 若是不成,那也无妨,只是单纯的女儿家的仰慕,成了便更好,他们家高升的日子,指日可待。 只是不曾想,这二女儿竟是个不安生的主,早前同西南首富之子交往慎密。 在男子患了瘟疫,到了那难区之后,她便有了别的心思,盯上了三王。 谁曾想,那男人居然能好转逃出前来寻她。也是老天的安排,那日秦挽偏生去见了秦姑娘。 一切的巧合就好像是安排好的一般,让人措不及防。 县官在外边急的宛若热锅上的蚂蚁,如今院子已经被封锁起来,又全是季溪带来的人,他想进去也做不到。只能让人通传,然而通传的,传来的又都是相同的消息,不让进,便是不让进。 远远的望见秦疏端着两碗药走近,县官便十分热络的迎了上去。 “秦公子。” 秦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今日一见变得贼眉鼠眼的?还是以往自己高瞧了他? 县官见秦疏不回话,有些着急,但还是小心的询问道:“现在三王如何?秦姑娘快好了吧?”县官期待的看着秦疏。 这美好的愿望,要是能够实现,让他做什么都成呀!!! 秦疏见县官拦在面前不让他走,便直视县官道:“快死了!”简洁明了的三个字,让县官的心沉了下来。 “快死了?是三王快死了?还是秦姑娘快死了?”县官开始权衡利弊。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不管是三王还是秦姑娘,他都必死无疑! 县官颓然,竟觉双脚无力。 “你若是继续拦着我,不让我进。他们没有药喝,就离死不远了。”秦疏悠悠解释了一句。 早已被吓得半死的县官:“……”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不管无语归无语,他还是立刻绕开了身子。 直到秦疏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他才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我天,真是太吓人了,要是真的快死了,他也就快死了!这玩笑开大了。” “老爷。”属下立刻想要扶县官起来,只是却被拒绝了。 “让我坐在地上冷静一下!”县官能够感觉到自己全身乏力。 要是扶起来了,又跌倒,还不如他从未起来过的好! “坐在地上冷静?”下属收回了自己的手,为何会觉得这句话如此搞笑。 不能笑!要忍住!忍住,不能笑! 他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才能面无表情的继续站在县官的身旁。 第131章 坦诚相待(一) 第131章 坦诚相待(一) 外边的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因为这事上窜下跳,而当事人就显得淡定多了。 秦挽正在为一碗粥闹脾气。 “再吃一点。”季溪哄着,见秦挽根本没有喝多少,不满意的蹙了蹙眉。 她刚才还在喊饿,就吃这么两口,怎么能行呢? 秦挽撇过头去,“已经饱了。” 白粥哪怕是加了小菜也索然无味,更何况这种吃法,她已经吃了快有三天了,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既然不吃饭,那就喝药。”秦疏推开门,慢慢走进来。 季溪一如既往的身强体健,秦挽的面色倒是好了不少,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红疹子也已经退的七七八八。 秦疏的心也算是放下了,这次也幸好发现的够早,若是秦挽一个人闷在房里,闷个一天,瘙痒保不准会让她把自己的脸都抓破了。 秦挽见药,立刻嘟起嘴。 吃白粥,喝苦药,她的人生还能再苦逼一点么? 季溪倒是殷勤,一饮而尽后,便端着药碗到了她的身旁。 秦挽咽了口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秦疏,老老实实的把药喝了。 “我先出去了,城中的瘟疫已经解决了,等你们好了之后,就能出发去帝都了。”秦疏将两个药碗收了起来,直接略过了秦挽震惊的表情。 “好。”季溪立刻应下。 这二人一唱一和的……将我放在哪里?去帝都?谁做的决定?将我放在哪里?我说师兄……你该不会是私底下将我卖给这匹大尾巴狼了吧?泪流满面…… “应该还有两日便可出发了。” “等等……” “谁说要去帝都了?”秦挽认真脸。 秦疏顿了片刻后道:“现在通知你,我说的!” 秦挽:“……” 背着她做了这么大的决定,还那么的理直气壮?师兄……你真的不爱我了?你和季溪狼狈为奸了……泪流满面。 “休息吧。”秦疏留下三个字后,转身离开。 秦挽:“……” “听你刚刚的意思,是不想跟我去帝都。”季溪原本还把那碗白粥当成宝,现在已经放在一旁,一脸认真的看着秦挽。 秦挽:“……” 稍有不慎,这头大尾巴狼就变成了,哪有安全可言。 季溪似是在等秦挽的回答,安安静静的,只是望着她。 秦挽咽了咽口水,小心的组织着语言。 “不是……只是你们做这个决定,没问过我。”秦挽低下了脑袋,轻声道。 “你如今的身子还是好生养着吧,别为这些事费心了。”季溪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吻,他还会不知道她的想法。 小脑袋里不知道塞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其实跟他走这个决定很容易,但是她就是犹豫不决,若是无人推她一把,他并不认为在离开前,她能够下定决心。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下去做。”季溪的目光落在只吃了一些些的白粥上。 “什么都可以?”秦挽期待的看着季溪。 “除去大鱼大肉,其他都可以。”季溪这话一说完,便见秦挽宛如一个歇了的小白菜。 “可以清蒸么?鱼!”秦挽期待的等着季溪点头。 良久季溪才点了点头。 “等下要再喝一碗白粥才行。”季溪将已经凉了的白粥送了出去,便去吩咐下人送吃的。 秦挽看着季溪的背影,心中有许多情绪,慢慢的满了出来。 她想应该不会有人对她如此好,不顾危险陪伴她。他明明是个极其强势的人,但是相处至今,对她却是处处忍让。 不可否认,她爱惨了流痞季溪,稳重季溪,体贴季溪,包括残忍季溪。既然爱了那么多样的季溪,她便能原谅以往的欺骗。 更何况欺骗是相互的,从前的他们对对方皆有所保留,对方的存在就好像是一根刺,让他们相互警惕。 如今……她想试着拔了那根刺,因为她爱他。 季溪回头,便见秦挽呆愣的望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季溪伸手弹了弹秦挽的额头。 秦挽立刻将手附在额头上,委屈的看着他。 还要再加一个,恶劣的季溪! 对上秦挽的表情,季溪立马便讨饶了。伸手揉了揉秦挽的额头。 “季溪,以后……你还会骗我么?” 季溪没想过秦挽会在这个时候问他这个问题,但是对于一点,他很坦然。 “不会,我顶多会瞒着你,不会骗你了。”季溪给自己找了条后路,很多事情秦挽若是没有必要知晓,他也不会让秦挽知道。 “瞒着我?那我问你了,你会告诉我么?”秦挽懂得隐瞒,有时候是为对方好,但是在大事上,秦挽并不想,独善其身。 “你希望我告诉你?”季溪皱了皱眉,秦挽这么的聪明,察觉出猫腻对她来说极其的容易。 他若是答应了,隐瞒这两个字,基本上是无望了。然而有些事,秦挽知晓了,并无好处。 “嗯。”秦挽坚定的点了点头,他的事,不管好坏,她都想要知晓。 她知晓季溪不会拒绝,从他的眼神中便能看出无奈,他如何拒绝的了。 “我希望,你站在我身后。” 秦挽微微一笑,“我从未想过冲锋陷阵。” 季溪沉重的点了点头,即便是不想,对上她的眼睛,拒绝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秦挽立刻笑开怀了,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神情都看在眼里。 原来,他也如她爱他那般,那么的爱她。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哪个帮派的人吗?为什么查不到?”秦挽眨了眨眼,既然已经说了坦诚,她便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季溪:“……” “飞影,从建派以来便隐匿于世,做得也是暗杀,同情报收集的工作。” “飞影?”秦挽在脑中搜寻着这个词。 有所耳闻,而且并不如季溪讲的这么的简单,他们有最好的杀手,也有着最大的情报系统。上至老人,下至幼儿,都有可能是他们的人。所以这才是让西域众人警惕的地方,也是他们为何会答应同季溪合作的原因。 第132章 回到帝都(一) 第132章 回到帝都(一) 秦挽突然发现,王位之于季溪早已成了囊中之物,他步步算计,几乎每一步都是让那一家子人步入地狱。 所谓的皇权之争,与他而言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最后的结局已经谱写完成,他所做的,不过是让那些人自相残杀罢了。 而那高位之人,最后只能选择他,这个他从来都看不起的儿子,作为接班人。 他想要的或许就是这种悲哀,他们的悲哀,便是他的极乐。 只是……这样,他真的能够快乐么?还是更大的悲伤? “别想了,早些睡吧。”季溪掩饰一般说道。 “可是……鱼还没来。”秦挽淡淡的说出口。 便见季溪那变化的表情,他在害怕什么?害怕被她发现,其实他是一个残忍的人?这个她早就发现了。 即使是发现了,也没能动摇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他又有什么好担心。 “怎么办,你那么优秀,以后肯定会有很多狂蜂浪蝶过来追逐你的身影。万一我老了,就绑不住你了。”秦挽哀叹道。 季溪本以为秦挽震惊,会嫌弃。他已经做好了直接将她按倒,或是囚禁的准备。但是她却说了这句话。 他从不曾想过的话。 嘴角难以抑制的勾起,伸手将她抱紧怀里。 “没有狂蜂浪蝶,只有你。”季溪在秦挽的耳畔说道。 他只要有她就够了。她陪他多久,他便活多久。 等秦挽的身体逐渐好转,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季溪近两日因为准备回帝都的事,一直忙碌。 这西南瘟疫已经解除,可是还有不少收尾的工作,县官因为之前的事,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深怕季溪一个不满意,那奏折上便添了一条,他谋害皇子的罪名。 “不知二小姐可康复?”季溪随意的问道,看着并无迁怒之意,却让县官吓得直冒冷汗。 提问来的太突然,他根本一点准备都没有。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县官小心的查看着季溪的表情,见他确实没有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哦?那三小姐呢?”季溪可记得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丫头。 “也……差不多了。”县官实在是搞不清楚季溪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起他的两个女儿,可没有秦姑娘那么好运,瘟疫之时因为痒,抓的脸上的红肿还未褪去,他甚是害怕她们容貌不保,但是又不敢去唤秦公子帮忙。 “得亏县官您生的都是女儿,这若是儿子,此次怕是在劫难逃。”季溪连头都未抬一下。 县官站在一旁,松了一口气,听三王这意思,应当是不追究了吧。 “多谢王爷宽恕。”县官立刻应下,生怕下一秒季溪便反悔了一般。 “日后,还得看好你的女儿,这么大了也该出嫁了,一直放在家中这秉性都变了样。”季溪略带讽刺的话,让县官颤颤巍巍的点头道是。 离开西南的那日,天空飘起了小雪,秦挽从马车中探出脑袋,初雪。 未曾想今年的初雪依旧是同季溪一同度过的。 秦鸣在一旁唧唧歪歪的闹着。 他自幼生活在医仙谷中,自然是不曾见过这么大的雪花,甚是好奇的东张西望。 “小子!把帘子拉上,冷风吹进去会冻到挽儿!”季溪不满的看了眼跳脱的秦鸣。 秦疏的性子清冷,而且看着也很沉稳,到了八辈子的霉,才会教出秦鸣这样完全不一样的性子吧! 秦鸣有些害怕的缩了缩手,有点不甘心,“小挽姐,自己也探头探脑的。” 季溪的马儿同马车水平,俯下身子,透过秦鸣掀起的车帘往里瞧,果然看见秦挽笑意盈盈的望着窗外。 “挽儿,若是不冷,共骑如何?”季溪的声音中带着些薄怒。 她的身子还未大好,她便如此折腾,实在是让人不省心! 秦挽放下车帘,扭头便对上了季溪的眸子,如此高难度的姿势,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累。 “小鸣,将车帘放下吧,冷风进来了。”秦挽没有理会季溪,而是自顾自的对秦鸣说道。 “好!”秦鸣立刻放下了车帘。 将季溪的视线隔绝在了外边。 “等到了帝都便可过年了吧。”秦疏本不在意这些,过年?这两字根本就没有意义,特别是只有他和秦鸣的时候。 但是去年,他见证过过年时的热闹,见证过三王府温馨的气氛,他竟有些期待了。 “嗯,快了。”季溪应下。 没想到他寻了秦挽快一年了,有好几次,明知她在哪里,却总是慢了一步。 离开西南后,秦疏便将脸上那层累赘给丢了,如今已经不需要遮遮掩掩了,带着这个又有什么意思。 只是他没想过,季溪对他这张脸会有这么大的意见。 “果然是倾国倾城,美得都不像个男人了。”季溪闷闷的说道。 他有些担心,秦疏长成这样,会不会把秦挽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走了。 秦疏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马车旁,轻声唤到:“小挽。” 秦挽掀起车帘,望了出来。 她那张未加修饰的脸,立刻让人瞧直了眼。 “同真正漂亮的女子比,我还是个男人……不会错!” 季溪:“……” 为何在那一瞬间,他竟觉得秦挽同秦疏有些相像呢? 一定是错觉,秦疏这性子,怎么能跟可爱又体贴的秦挽相提并论! “师兄,你好无聊~若是有人怀疑你的性别,还是直接脱裤子来的快!”秦挽说完放下了帘子。 秦疏:“……” 季溪:“……” 秦疏:“你家娘子,为何这么污?” 季溪:“你家师妹,为何这么的污!” “一定是你没教育好!”二人共同的心里。 秦挽则看见秦鸣小心的拉开了同她的距离。 “小挽姐,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别,所以……你别脱我裤子!” 秦挽:“……” 我那么讲究的人,像是随便脱人裤子的人么!!! 秦鸣内心排腹着,誓死捍卫裤子! “你放心,我对你的裤子没有兴趣。”秦挽冷漠的撇开眼。 “你对谁的都不能有兴趣!”季溪暴怒! 第133章 回到帝都(二) 第133章 回到帝都(二) 到了帝都,秦挽等人便要同季溪分开了,秦挽直接入住了秦疏准备的房子,离三王府不远,但也说不上近。 这让季溪摆着臭脸,直到分离,他的面色都未有好转。 秦疏这小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他兴冲冲的准备好了一切,然后一盆冷水下来,直接将他的希望都给扑灭了。 他想天天跟挽儿在一起,这分隔两地了,以后还得爬墙而入?一点都不方便不说,还会惹人怀疑。 如今挽儿那模样,保不准会勾出无数的狼,要是不宣布主权,光驱狼都能把他累死了。 然而那两个当事人还不自知,非要自立门户,有啥好的! 季溪哀怨着,但是被秦疏瞪了一眼后,便自觉地不嘟囔了,人家肯跟你来已经算好的了,你还挑三拣四的,这是要造反啊! 秦挽推开院落的大门,这个院子看着有些小,普普通通的。住三个人却是绰绰有余了。 “这家人搬迁了,买了大房子,这屋子也就空出来了。我挑了个好时机买了下来,在帝都我们也不算无处安家了。”秦疏将东西放下,家具什么,一应俱全,也不用再操心。 秦鸣一个人大呼小叫的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对一切都很新奇的模样。 新家两个字对于秦鸣来说意义重大,家这个词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一种依赖。在外漂泊了近一年,他本来就有些想念医仙谷了,但是有了新家,虽不至于将医仙谷抛之脑后,但也让他很是兴奋。 将一切都收拾妥当来,这里便迎来了第一位客人——姜姿。 她不知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能第一个找到这儿来。 “许久不见,你看着还是和以前一样。”姜姿有些怀念的说道,她望着秦疏的眼里带着浓重的粉红味,让人想要忽略,都很困难。 她喜欢秦疏,毫不掩饰的喜欢。 只是秦疏并未察觉,又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她这样单方面的喜欢。 “许久未见,如今你已经找回了自己的身份,过得应该不错?”秦疏想要同她划清界限。开口便是同身份的话题,连叙旧的机会都不给对方。 秦挽在房里摇了摇头,论狠心……秦疏也算是其中的一位佼佼者了。 “如果我说不开心,你能带我走么?”姜姿有些期待的看着秦疏,她从未掩饰自己的感情。若是以前他的身旁只有她一个女子,她大可以慢慢来,但是现在却不同。有另一个女子日夜陪伴着他。 她原以为他们是兄妹,却不曾想关系并不如她所想。 程煜打破了她的设想,她有过愤恨,秦疏那么努力的希望二人能够回归正途,是不是只是因为他希望秦挽远离季溪,成为他的未婚妻? 只是他们却跟季溪一起回来了,这再一次打破了她的想法,她看不懂他们的意图,甚至不明白他们到底想如何。 所以……她才想来试试,试试自己对秦疏有没有影响力。 其实原谅秦挽真的不难,这些年她早已忘却的差不多了,她唯一的要求不过是秦疏能够是她的,就这么简单罢了。 “你是姜姿,如今是三王妃,这样话不要讲了,说出去会成为笑柄。”秦疏很自然的拒绝了。 姜姿却突然笑了起来。 “三王妃?有谁把我当成真正的三王妃过,那个拿我当摆设的三王爷,还是握着王府大全的管家?又或者是手下那些看似忠诚的丫鬟?他们都是秦挽的,不是我的!” 近一年的生活,已经快要将她逼疯了,姜月时不时的找上门给她洗脑,周围所有人的无视,都让她的生活那么的疲惫不堪。 她很累,真的,不管是去宫中还是在王府,都没办法找到自我。 回了姜府,还有那个看似讨好的许姨娘。 她很讨厌她,却不得不让她的孩子日夜在她的眼皮底下。 春济堂?那样的地方,季溪到底是出于什么,居然会同意让一个姨娘的孩子上那里。 屋内的秦挽愣了片刻,姜姿的埋怨是那样的大,大到让她根本不敢推门出去,若是她出去了,不晓得姜姿会如何反应。 对她她确实有亏欠,人活着本就不单单是活着便好,用了近十年她的身份,如今却让真正的当事人失去了这个身份的控制权,是她的不是。 姜姿在寻求唯一的温暖,她希望秦疏能够给她这份温暖,但是很显然秦疏并非这样乐善好施之人,他的冷漠也是击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开始怨恨。恨极了那个被人放在心尖上的人,秦挽! “秦疏,我只愿能伴你身旁,真的不可以么?只要你答应,三王妃的位置我可以让给秦挽,这样秦挽便能光明正大的同季溪在一起,你再也不需要操心,她的一切都跟以前一样,不会有任何的变化,以前我没有出现掠夺,以后便更加不会。不可以么?”她沉下心,重新问道,她希望得到的会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她期待从秦疏嘴里说出那个肯定的答案,但是若是如了她的愿,秦疏便也不是秦疏了。 “我的身边不需要女人。至于秦挽她的东西,她自然懂得如何拿回来,不需要你让。”秦疏所表现出的,对秦挽的自信是那样的碍眼。 什么叫她的东西?秦挽本应该是个一无所有的人才对!哪有她的东西。 姜姿的眼里闪过一丝狠烈。 “既然如此,今日便当我未曾来过此处吧。”姜姿似是下了决心,言毕转身离开。 到了门口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秦挽,我姜姿今日在此说明,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谦让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你的一切!从前拥有,或是现在有的。我都会想尽办法拿到手!你记住了!”她宛如一个准备战斗的母鸡,气场全开,毫不掩饰自己言语里的仇怨。 秦挽低下了头,她本想能避则避,只是……秦疏讲话一向不留余地,倒是让对方燃起了熊熊战火。 第134章 回到帝都(三) 第134章 回到帝都(三) 秦挽只是呆呆的坐在房里,未曾开口多言,姜姿的话有些极端的恨,让她根本难以无视,她并不想与姜姿为敌,二人之间的恩怨,扯出来最终还是秦挽的过错。 年幼二字根本难以抹杀她的罪行,所以她接受。只是回击,她轻叹一声,便让她三次吧,也算是她弥补了她的歉疚。 “不必理会她的话,秦鸣已经出去买东西了,听闻万福楼的菜做得不错,也可一饱口福。”秦疏说这话时眼里带光。 别看他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其实他还是很注重吃的,不然也不会费劲心计的熬了一锅人人称赞的鸡汤。想必自己独自一人时,时常为吃犯愁。 他太过于随心,不关心周围的一切,只关心自己关心的事情,正是因为如此,才能过的这么的没心没肺。 才能对娇羞小女子的告白视而不见,这也不是一般男人能够做到的。 秦鸣出去买吃的了不错,不过回来的时候便带了个兴师问罪的巨型幼犬! 程煜气势汹汹的踏入门,一见院中二人相对而坐,正在下棋,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可程煜却偏偏,抖了抖身子,“你们二人装x也得分分场合,这寒冬腊月的,下棋干嘛非在院里!不能去屋里么?” 秦挽看了他一眼道:“并不冷。”她的脚旁放了一个大火炉,手上捧着个小火炉,身上的大裘,遮住了大半的脸,露出一双明眸。 程煜:“……” 等坐到了他们二人的身旁,程煜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 “你们实在是过分,若非我路上遇到了秦鸣,你们是不是就不打算告知我如今的动向了?在西域那时,也是为了支开我?我一走便换了地方!”怨气腾腾的程煜。 秦挽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而秦疏更是理都没理他,眼神全在那让他费神的棋盘之上。 程煜:“……” 他俩如此,倒显得他小题大做了。一个根本不清楚他所说的,一个根本不在意他所说的,所以同他们讲话,就是两个字:“无聊!” 程煜干脆就坐在了他们的身旁,观看他俩的棋局。别说这两人的境界倒是挺高的。“哎,错了下这儿你就输了。”程煜立刻制止了秦疏的下手。 拿着他的棋子往别处放去。 秦挽一看他放的位置,扯了扯嘴角。 秦疏更是毫不留情的一个爆栗子!“观棋不语真君子!” 他想收回那棋子,“师兄,棋落子了,哪有收回的道理啊!”精明的秦挽。 要知道他们可是赌了一间主卧呢,这盘输了,秦挽便只能将主卧让人了。 秦疏悻悻的收回了手,所以说一间房就这么败给程煜了。 这丫的一出现便没有好事!秦疏难得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狠狠的瞪了程煜一眼。 程煜:“……” 他分明就是为他好呀,要知道方才那地若是下了可就损失了一半的江山。 然后在他委屈的不得了的时候,秦挽所下那子便让他无语起来,这小妞忒狠了! 这子落下,方才那子所损失的便没有看头了。 “若说方才还有转机,如今被你一搞,我必输无疑。”无奈的秦疏,所谓的猪队友,恐怕就是这么来的吧。 程煜撇过脸去,一脸傲娇的模样。他错了么?错了?承认错误?才不! “我来替你扳回一局!”程煜用他的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另类的道歉方式。 秦挽微笑着看着他将秦疏赶下了位置,自己顶上后,一脸的志在必得。 “赌点什么不?”秦挽温和的询问道。 程煜想了想,拿出自己一袋钱放在桌上。豪气万丈的样子。 然而现实的残酷,让他频频望向自己的那一袋子钱,怎么办?快输的连裤衩都没有了。好忧伤,这人的棋艺居然能同季溪相提并论! 到了晚饭时间,程煜依旧深陷赌博的阴影中挥之不去,他难得扭捏的张口道:“嗯……我身无分文,能蹭吃蹭住么?”他赔着笑脸。 秦挽:“……” 这人输了一下午,不会就是为了这个瞬间吧! 为了蹭吃蹭住?这志向实在是太过于肤浅了些。 “用膳了?看来我赶的刚刚巧。”季溪风尘仆仆的从外边进来,一眼便瞧见了正在扭捏的撒娇的程煜。 季溪:“……” 怎么办?眼睛瞎了! “你来了!你娘子让我输的身无分文了,你能替我讨回公道么?”程煜期待的看着季溪。 秦挽,还好是自己想岔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没钱了,所以才想留下来的。而不是因为想留下,才没钱。 “技不如人,我出手名不正言不顺!”季溪说着便在秦挽身旁坐下。见秦挽确实裹得严实,这才放下心来。 “抱歉,并没有准备你的碗筷。”秦疏面对季溪想要蹭饭的行为,果断地将手中的筷子给了程煜。 相比较季溪果然还是程煜看着更为顺眼一些的。 季溪:“没事,我跟小挽用同一副碗筷就好。”季溪顺势应下。 秦疏:“……”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但是等了一会居然没有听到秦挽强力的拒绝。 秦疏默默的起身又拔了一副碗筷给季溪。 季溪实在是殷勤的很,夹菜到秦挽碗里的速度丝毫不减慢,还一脸痴汉样的盯着秦挽痴笑。 程煜:“这人谁啊!我不认识!” 秦疏:“当着我的面居然还这么光明正大!总有一天要把它阉了!” 季溪只觉得裤衩一凉,随即看向众人,并没有异样,那么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好吃饭吧,别看我了,再看我就吃不下了。”秦挽自然是感受到了秦疏那气势汹汹的模样。 为了避免二人大动干戈,也只能让她出声提醒了。 用完膳,程煜厚着脸皮留了下来,秦疏忍了下来,季溪居然要屁颠屁颠的跟着秦挽进房!这人到底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对不起,没有准备你的房间。”秦疏一板一眼的说道。 程煜的优越感立刻冒了出来。 “没事,我跟挽儿一道睡。”季溪那欠揍的模样,让秦疏的指节都咯咯作响! 第135章 回到帝都(四) 第135章 回到帝都(四) “有房间。”秦疏回了这三个字后,便转身离开。 “现在晚上冷了,我怕小挽冷,我还是跟她一起挤挤吧。”季溪说完便钻进了秦挽今日刚用一盘棋争抢回来的房间。 秦疏:“……” “小挽,我们换个房间。”说着便抓着秦挽的手往外拉,自己钻进了房间里。 秦挽:“……” 程煜:“……” 秦鸣:“???”不是有空房间么?为什么还是两个人挤了一间。 “你进来做什么?”季溪眼见着秦疏关上了在身后的门。 “还能做什么?”秦疏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季溪的身侧道:“当然是睡觉”。 瞧瞧那理所当然的语气! “这是小挽的房间!”季溪微微皱眉。 “恩。”秦疏应了一声。 瞧瞧这理所当然的恩! 季溪不想跟秦疏这个人继续谈下去了。扭头就走。 “名不正言不顺,你想干什么!。”秦疏的声音就好像是一声闷雷,“名不正言不顺!”这句话在现在听来怎么会!这么的刺耳呢?他们明明拜了堂成了亲,现在居然沦落到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地步了! “连自己院子里的女人都管不好,还妄想着偷吃的男人!”秦疏不知是跟谁学的,如今讲起话来也有气死人的资本。 “你说什么呢?”季溪颇愠,一句名不正言不顺,已经很刺激他了,现在还要拿这个莫须有的事情来招惹他,这男人!存心想打架是吧! “你看……连自家院子里的女人做了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秦疏悠闲的坐下,颇具无奈的摇了摇头。 季溪皱起眉头,自家院子里的女人? “姜姿?来过?” “你院子里还有别的女人?”秦疏似是惊讶的说道。 很快他便接上了下一句,“看来得提醒一下小挽,别被某些人痴情的面具给骗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你看走了没多久便三妻四妾了!” 季溪:“……” 他也就一天没有见到秦疏,这个秦疏?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秦疏么?这么的能言善辩?居然让他说不出话来了! “没有三妻四妾,不过姜姿很明显是来找她的老相好,我拦着做什么?”季溪慢悠悠的走了几步,随后掀起衣袍,坐在了秦疏的对面。 秦疏的面容一僵,“我不是她的老相好!”严肃而认真的说道。 季溪松了口气,这才像是原本的秦疏嘛,方才那个……战斗力爆表,他都快不认识了好么? “哦?原来她是来找你的,那跟我家挽儿有什么关系。”季溪撇过头去。 却见秦疏没了声响,似是在声闷气的模样。 “今夜,我先走了,改日我会拿到应对的法子前来。”言罢他站起身。 同秦疏的关系也未必要恶劣,他毕竟同挽儿的关系,嗯……很复杂。 “不是改日!明日我便会拿出法子来,我才忍不到改日呢!” 秦疏:“……” 明明只需要行动的事情,他却偏偏还要说出来,谁乐意听你腻歪!内心拒绝的秦疏! 季溪推门而出,下一秒便进了秦挽如今所在的房间。 秦疏:“……”说好的走了呢?又欺骗他! 秦挽的外衣刚脱了一半,听到推门而入的声响,便立刻将衣服重新穿上。 “谁?” 背后并未有声响。 秦挽松了口气,谁敢这么大胆,招呼都不打进来,除了季溪也没别人了。 “我以为师兄会拦住你的,怎么?还是过来了?”秦挽转过身,便对上了季溪哪双幽深的双眸。 他好像很喜欢静静地看着秦挽。 季溪的步子稳健,一步一步朝着你慢慢的走来。 “你这么勾引我,我怎么走?”季溪的话音顿了顿,他本来只想抱抱就离开了的,但是现在……想要的不止是抱抱了怎么办 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抱歉他不是柳下惠,但是……他得忍呀!不能让秦疏那人看不起! “勾引?谁勾引你了!”秦挽有些委屈的嘟了嘟嘴,瞥过头去。 “除了你,谁还勾引的了我?”季溪伸手将秦挽揽在怀里,将头放在她的脖颈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真是……难以忍受的诱惑。 他是不是不应该进来的?只要不进来就不会有这种事了,自找罪受。 “浪荡不羁的三王爷,勾引的了的人,不是一抓一大把么?”秦挽反问道。 季溪小心的掐了一把秦挽腰间的软肉。 秦挽下意识的一躲,但还是没有躲过他的魔爪! “你这人!”秦挽下意识的打了一下他的后背。 “谁让你这么口没遮拦的?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记挂在心上,而且……我那明明是为了塑造形象,你不都知道的么?”季溪耐心的解释道。 脑海中便想起了他的“风流韵事册”这月青,怎么尽查些这么没涵养的! “哦?你敢说没有假戏真做过!我就记得有个红梅姑娘,先前宠的紧,后来又送进府里什么的,你别骗我,我不说不代表不知道!”秦挽说起来呐一套套的,季溪本来就有几分心虚,还真是……说不过她的。 “那你可真冤枉我了?红梅是我的手下,后来成了迷惑众人的假象,她我还真没有。” “哦……她没有,那就是说别人有过咯?” 季溪:“……” 找了个精明的娘子咋办?能咋办,当然是办了最实在! 季溪突然就封住了秦挽的嘴,还是让她不说话的好。 他亲吻着秦挽,一手托着她的后脑,根本不给她逃窜的机会。 慢慢的吮吸,嗯,很甜。 因为秦疏那个碍眼的,这样的亲密活动已经大打折扣了。 有些恋恋不舍的放开秦挽,脑袋抵着她的脑袋,微微喘息着,全身都在传递着同一个讯息,那就是办了吧! “看吧,做贼心虚了!”秦挽被晕晕乎乎的亲了这么久,居然还能有这么清晰的思维! 季溪:“……” “都是过去的事了,更何况有了你后,我一向洁身自好!”季溪这话说的有底气多了,找不到秦挽的日子,他都快过成和尚了,能不洁身自好么? “我们第一次在月青楼前见过后,你就洁身自好了?”秦挽很是认真的望着季溪。 季溪:“……” 这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好晚了,你要不要先回去吧,毕竟我们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秦挽推了推季溪的身躯。 季溪:“……” 第136章 强喂狗粮(一) 第136章 强喂狗粮(一) 这是今晚第二次听到名不正言顺了,但是……为什么这次听着顺耳多了呢?远远没有秦疏说时那样的难以入耳! “我才不要像你外边的女人的那样,成为你风流名声的一部分。”秦挽低下头,撇了撇嘴。 季溪:“……” 突然又觉得心塞了,要怎么办?怎么办? “很快就会名正言顺的,既然你这么的在意 ,不如明天我就把三王妃的位置重新还给你!”季溪面露严肃,他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了。 姜姿……这个人本就可有可无,想要让她让位,容易的很! 秦挽只是低着头,却半天没有回话。 “我本就有愧与她,本想让她三次,再同她交锋,着这般做,让她在帝都抬不起头来,也毁坏了你的名声,半点好处都没捞着。” “谁说我没捞着。”季溪轻笑道。 秦挽有些疑惑,她是遗忘了什么么?她抬起头,望着他。 季溪的双手,托着她的脸颊。有些好笑的道:“我这不是捞到你了么?我觉得还挺值。”言罢,他的唇贴紧了秦挽的红唇,味道还是那样的好,真是让人流连。 良久,他松开秦挽。 “你放心,我会找到万全之策的。不会让你为难。”季溪宛若情人的低语,挠的人心痒。 “太晚了,我先走了。明日……明日我再过来。” 临了,季溪又偷偷亲了亲秦挽,这才闪身离开。 第二日,他们并未等来季溪,而是等来了艰难的柳飞。 同秦挽等人分别在了西南的客栈中,好不容易才将秦挽救下的姑娘,找到了出处,然而……他们非但未念及他的好,居然先他一步来了帝都!!! 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是害怕被发现么?怎么听说还相亲相爱的一起来了帝都!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回事,他好歹也算是一个正正经经的追求者呀! “哎,柳飞!”秦挽刚出门口便惊喜的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男人。 柳飞抬头一看见秦挽如今的样貌,还有她见到他时的神情,便没了火气。 “嗯。”柳飞下意识的撇开眼去,脸颊有点红。 怎么办,笑起来真好看,怎么办?心动的无以复加。 “你来了?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呢?” 柳飞听着,便迈开步子往里走,刚走了两步,却感到一股子凛冽的杀气,迎面而来。 他偏生一躲,随后脖子上却架起了一把长剑。 “又是你,上次深夜掳人,这次倒是光明正大起来了!”季溪警惕的看向柳飞。 他千防万防,没想打这贼居然这么快就上门了。而且这人还是个惯犯,挽儿居然邀请他进门!这是个什么道理! “三王爷!”柳飞一见三王,这气势便出来了。 情敌见面,本就分外眼红,如今这三王处处压了一头,连威胁他这种事情,站位还要站的离秦挽近些,凭什么呀! 季溪并未回话,只是将剑,往他的脖子移了一分。 对于敌人,当然是消灭殆尽的好!更何况还是只色魔! “季溪……”秦挽一时情急,便唤出了声。 刚想上前阻拦,却被秦疏拦住了。 “这件事,你不要管。我看那柳飞也不顺眼很久了。” 秦鸣:“……” 公子,这世上有你看顺眼的人么? 程煜打了个哈欠,看见院中的好戏,一下变得兴致勃勃。 “大早上就有戏看!不错!”程煜突然就凑到了前边,十分兴致勃勃的说道。 柳飞:“……” 好想哭,相处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人真正的欢迎他么?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我是伙伴,你确定要在他们面前手刃我?”柳飞见没人出言帮他,便厚颜无耻的自己拉起关系来。 “伙伴?我想你会错意了吧?”季溪轻笑一声,那言语中的嘲讽,任谁都会听的很闹心! 柳飞眯起眼,凭借高超的轻功,下一瞬便离开了他的攻击范围。 季溪立刻紧随其上,二人交锋柳飞本就没有赢得可能,更何况还是在激怒季溪的情况下。 不出三招,他方才逃开的剑,又一次指向了他。 “交流的很愉快。”季溪收起剑,笑盈盈的走向秦挽。 看了眼她的穿着,皱了皱眉。 “这天,怎么穿的这么的少。” 秦挽低头望了眼,“我进去穿件衣服。”秦挽走后,现场的人还未回过神来。季溪这算什么?明显就是耍着别人玩呀! 前一秒还搞得气氛那么的严肃,下一秒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呵。”程煜鄙夷的看着季溪。 他会不知道季溪在搞什么,摆明了找优越,在竞争对手身上找自己的闪光点。给他家那位看! 他怎么可能真的会杀了柳飞,正是因为知道不可能,他们才会这样看好戏的心态。 但是想不到柳飞除了轻功……也没有什么出挑的,三招就结束了。 这样一来,季溪的才能一下子变得那么的高大!特别是和柳飞对比! 柳飞:“……” 对于这么个心机男他应该说什么? 他应该说,刚才他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么?那季溪明明气势全开来着, 但是……但是……居然是耍他玩的!这个世界无爱了。 秦疏:“用膳吧。” 柳飞:“……” 居然直接跳过了解释安慰这个环节么?为什么感觉有股热泪即将从眼中喷涌而出! “再过两日便要过年了,挽儿你要不要还是跟我回王府一起?”季溪凑近秦挽一些。 秦挽:“这次我要跟家人一起过!” 季溪:“……” 难道他不是家人么?心痛!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我就……来这里过年吧!”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反正今年过年,他要防狼!他要跟挽儿在一起,哪怕……哪怕……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不好吧,你还有一大家子呢,你不在,他们怕是连年夜饭都不敢吃。” “没什么不好的,我也要跟家人一起过,除了你,没人是我的家人了!” “啪!”筷子同碗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 众人一道回头看向声源处。 第137章 强喂狗粮(二) 第137章 强喂狗粮(二) 柳飞已经听不下去了,他们这样目中无人的秀,真的没有人提出异议?不对,这完全是季溪单方面的秀!跟小挽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关系。 “怎么了?”秦挽有些奇怪望向柳飞,难道是……太虚弱握不住筷子了? “没事!”柳飞重新拾起筷子,手接触筷子,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你要是不乐意,要不要……再出去打一架?”季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柳飞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头。 实在是太屈辱了,但是……打不过他应该怎么办? 用完膳后,季溪拉着秦挽和秦疏进了房。 没过过久,程煜便进门了。只留下秦鸣一个人拦着柳飞。 “怎么?才一晚上,你就想到法子了?”秦疏冷冷的看了一眼季溪。 虽说他不怎么喜欢柳飞,但是季溪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挽是师傅的宝贝女儿,他怎么能一点作为都没有就让她被拐走了呢?那……也实在是太对不起秦挽喊他一声师兄了。 “年后,我就会向父皇禀报,你们是医仙谷的人。而我要娶得,便是谷主的妹妹。”季溪这方法直接,却也有不少的麻烦。 但是秦挽确实不想再改变自己的身份,她是秦挽,是医仙谷的人。 “不可。”秦疏立刻反对。 医仙谷本就隐匿于世,十年前的灭谷之灾,损失惨重,连打底是谁想要他们医仙谷之人的命都没找到,贸贸然的暴露自己的一切,不好! “这是最快的方法,医仙谷对世人来说便是圣地,而且一直以来都隐匿于世,你们现身,对皇族的好处,让所有人谁都不会阻止,父皇也不会。” “这会让医仙谷暴露。” “暴露又如何?没有人知道医仙谷真正的位置。”季溪眯起眼,这是最快最好的方法,别的都有一定的风险,会让秦挽看人脸色,这样……他会不舒服,会不喜欢。 “我们还有敌人。被认出来了,或许会……” “你还担心我保护不了你们?又或者如果你知道敌人是谁,我现在就可以替你们报仇。”季溪有些心急,这让他根本就听不了半点反驳的话。 “不知道。”秦疏这理所当然的口吻,让所有人都愣了愣。 他刚刚是说了不知道吧!他居然连不知道都说的那么的理所当然。 “那么这样就可以找到他们了不是么?难道你还怕他们找上门?”季溪用起了激将法。 秦疏垂眸思索,如今在帝都,而非朗山,朗山的人民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这是……找出仇人的好机会……即便是他们在明,敌人在暗那又如何呢? “好,就如你所说的做吧。”秦疏点头应下,其实他对仇人本来并没有那么强大的执念。但是……他看了眼秦挽,她好似有些出神,便知她或许想要问为什么? 医仙谷本就远世,是什么让他们大费周章的找到他们,硬要将他们逼到死路上去。 季溪笑了,他望了秦挽一眼,一手紧紧的抓着秦挽的手,不管是什么他都可以做到。 报仇也好,身份也好,只要是她的,他就不允许任何人抢走。 “今日我们准备出门买年货,季溪……你就回去吧。”秦挽站起身望向季溪。 她并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但是她也不想再藏下去,既然已经准备好了来帝都,自然是要做好一切的。迎接自己应该承受的事。 “我不能同你们一道去?为什么!”季溪也站起身,他比秦挽高了一个头,气势上便比秦挽要足上几分。 “暂时,不能同你沾上关系,我们将事情弄得如此明朗又有什么意义?即便是有人能猜到,我和你如今又站在同条船上,又如何,你未现身她便会侥幸的想法。”秦挽口中的她是谁,季溪当然很清楚。 是月娘。 “也是,不知道季溪你处理了自己的人际关系没有,你那些乱糟糟的合作对象,我们早晚都会清理干净。”秦疏淡淡的瞥了季溪一眼。 季溪:“……” 他本以为只有秦挽知晓,而那知晓应该也只是猜出来的,但是……居然来秦疏也知道,所以……他的那些人际关系,不要紧的还真的赶紧斩断了,不然若是让秦疏发现了……吃亏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那我便不陪你去了,你若是看上了什么,不要手软。我会让王府也送些东西过来的。”季溪退而求其次,不让我陪,但是你得花我的,不然……我多没安全感呀! “连你都要避嫌,你觉得你得那些东西,能送过来?”秦挽反问道。 季溪:“……” 所以说,现在是不要我的人,还不要我的钱么?那你要啥?跪求娘子收下我认错的膝盖。 一行人一道前往市集,柳飞笑容的弧度格外的大,背着他谋划了一大堆,有什么关系?还不是没有他。 一想到季溪因为无法跟着一起出来,那幽怨的表情。 实在是,太快人心啊。 秦鸣对所有的一切都很新奇,正是因为如此,他手上的东西特别的多。 这边买的鸡,不是他家小花,这边买的鱼不需要用作药膳,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美好。 秦挽见他鸡鸭鱼肉什么都齐全了,恨不得背上再背一头牛的 模样笑了笑。 远远的便能见到月饼店门庭若市的场面,秦挽愣了片刻。 离开这么久,想不到这儿还是那么的热闹,一点都没有衰败之色,不知那蒋歆现今如何。 思及此,她微眯起眼。 从店中走出一女子,婀娜的身姿,似是比上次见她之时更为惊艳,脸也变得白皙红透。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让他有如此的改变。 女子远远的便见到了秦挽,她先是一愣,秦挽虽然带着面纱,但是那一双眼睛,让人流连忘返,更何况……她身旁还站着那么一个俏君子——秦疏。 她很快便反应过来,随后朝着秦挽微微一笑。 她可不是那些会输给秦挽的人,她见过的世面,可比秦挽这个古人多的去了! 第138章 昔日旧情(一) 第138章 昔日旧情(一) 店内的热闹,让她很快便重新返回了店内。 “你在望什么呢?”秦疏朝着秦挽看的地方去,月饼店,他也知晓。不过……如今太子即将落位,这儿不知会不会被取缔,毕竟……这儿的幕后之人是太子! “没什么,只是觉得掌柜长得倒是很漂亮。”秦挽笑着答道。 “漂亮?我也看了眼,再漂亮也没法跟你比呀!”柳飞不以为然的道。 方才那女子,瞧着气质不错,若说只是一个月饼店的老板娘?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但是论容貌,这天下还有人能够比得上秦挽么?这根本就不可能! “应是不同的美,她瞧着倒是很清秀。”秦挽难得对女子的长相,做出评价。 秦挽有些奇怪的看向他,嗯……不解风情的秦疏?这个?看着好像不像,该不会是假的吧。 “都瞧我作甚?既然已经买好了东西,便回去吧。”秦疏率先转身,秦鸣自然是跟在后边。 秦挽撇了撇嘴,似是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她抬头,便见不远处的万福楼上,站着一个妇人装扮的女子。 她的面上并无表情,竟让秦挽觉得有些凉意。 “月娘,这么久未见,她倒是不再掩饰她的想法了。这是……宣战?” 秦挽朝着她,温和的一笑。 秦疏似是瞧见了秦挽的笑意。扭头便见月娘。 这女子身上的气质,可比从前差远了。被权势蒙蔽,如今又卸下了那一层伪装,瞧着倒是有几分狰狞。 “那不是月娘么?”柳飞倒是有几分激动,想当初月娘也是他喜欢过的人,那容貌也是一等一的,虽说比起秦挽来说差了一点点。 “回去吧。”秦疏望着秦挽道。 他并不想秦挽回到月青,那是一个是非之地,女人多就意味着事情多。月青虽是一个不小的势力,但秦疏并不希望秦挽再去掺和。 月青的人,比如月娘,总有几个是难以驯服的。 秦挽没在看月娘,即便是知道月娘的视线一直就在她的身上,她也未曾再抬头看一眼。 月青……这两个字对她而言意义重大,既然回来了,她便要做个了断,不管是离开月青,亦或是重新将月青变成自己的。这其中都有一个障碍,那便是月娘。 她相信,月娘既然看到了她,那边会很快找上门来,因为她很着急。 掌门印,看季溪的样子并未给她,月青掌门这个位置做得名不正言不顺。没有前一任掌门的授位通知,她一个代理,只要正主回来了,一切都将被打回原点,对于这一点,她根本就无法忍受。 回到自家院子,季溪已经离开了。留下一张字条。表示自己有事要办,晚点再过来。得知这个消息,最高兴的便是柳飞了,开始疯狂的献殷勤。然而他却发现。所有人都可怜的看着他。 他?怎么了么?为什么都这幅表情,这种哀伤的模样,还不如在他快死了的时候这么做呢。现在这一脸送丧的神情,会让他觉得便秘的! 就如秦疏所言,便秘可是一个十分严重的大众病,时间久了会出现痔疮的!多了这么个累赘,会让他的轻功变得不再那么的轻飘飘。 “你还不知道么?”在柳飞又一次进厨房拿水果,送进去给秦挽时,秦鸣好心的询问道。 “知道?知道什么?”迷茫的柳飞。 “等到了年后,三王爷便要曝光我们的身份,到时候会向皇上求亲。”秦鸣也是看柳飞为了秦挽做了这么多。 这一年柳飞是同他相伴最多的人,也能算得上是以一个朋友了,看着他一点都不知情的模样,他就觉得十分的过意不去。 “你是说……三王爷还要娶一次挽儿!”柳飞放大了音量。 却见秦鸣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个天杀的,上次娶了挽儿,不好好珍惜,这次居然还想故技重施,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信誓旦旦的柳飞。 柳飞捧着一盘水果,敲开了秦挽的房门。 “其实我可以自己去拿,你这样送进来,我会过意不去的。”秦挽叹了口气。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大的豪情壮志,在看见秦挽后,他便下意识的放柔了声音。 “那个……”柳飞觉得这一切一定都是季溪搞出来的,跟挽儿没有关系,但是问,应该还要问的吧。 “那个……”但是要是问了,挽儿觉得我太多管闲事了怎么办?这印象可不能差,我好不容易拉到现在这个程度的。 “那个……”要不还是算了吧。 “你想问?我同三王的婚事?”秦挽见他吞吞的模样,便自己开口问道。 柳飞用力的点了点头。 等等,这话好像不怎对呀!她跟三王的婚事!说的怎么那么的……嗯缠绵悱恻呢? “我本就是他的妻子,现在换了身份,他便想让我更加光明正大一些。”秦挽这话说完,柳飞若是还不懂,那便是蠢了。 柳飞黯然的低下了头,听秦挽这话中的含义,她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身份。 她是季溪的妻子,所以……这场婚礼,也是双方同意的,所以……他在这里到底算什么? 他扭头便走。 “柳飞。”秦挽出声唤到。 柳飞顿了顿。脚步再也迈不开来。 “你一向都以容貌物色新的对象,我觉得容貌这个单向选择,并不能让你真的爱上一个人,就好像……你并不喜欢原本平平淡淡的我一样。日后祝你能够找到一个凭你的心,遇到的你爱的女人。我想她也会很幸福,你也会。”这话秦挽很早便想同他说了。 她同柳飞相识就如同一场闹剧,但是柳飞心思单纯,哪怕是采花贼,却能够让人放松。因为他那毫不掩饰的表情,作为朋友。这样的劝告,其实她应该早些说的。 柳飞没有说话,而是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秦挽所说的……他并不认同。 先是容貌,后失心。他早就把一切都给了她。哪怕是平平淡淡的她,他也能够感受到自己对她的喜爱! 第139章 昔日旧情(二) 第139章 昔日旧情(二) 之后秦挽便没有再见过柳飞,或许是柳飞难以接受秦挽的选择,而选择离开,又或者只是外出静静。 整整一天,都没有再见到柳飞,众人虽奇怪,却也知晓,都是成年人了,很多关需要他自己去度过。 然而到了晚上,秦挽再一次见到了柳飞,和他一道前来的还有一个人,就是月娘。 “掌门,这么久不见,你依旧是那么的美丽动人。”月娘本就要比秦挽大上几岁,如今这样的装扮,看起来更是和秦挽有了差距。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秦挽知道月娘一定会机会来,但是没想到她竟来的这么的快。 昨日刚见过面,今日便迫不及待的登门而入了了。 “我?我是跟你的这条狗来的。”月娘很是无所谓的说道。 她看了眼柳飞,却见柳飞非但没有反驳她的话,反而直接走到了秦挽的身后。 “她说想要找你来叙旧,我才会把她……带来的!”柳飞有些为难的说道。二人之间的对话已经很明白了,谁都不欢迎谁。 而柳飞领着月娘前来,不过是需要一个回来的理由。他这样怒气冲冲的出去,却不想一个人灰头土脸的回来。 “叙旧?我们之间的旧情,也没剩下多少了吧。”秦挽依旧是笑着的。只是这出口的话,却能感受到那么一丝尖锐。 “没有?怎么会,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你一年前还唤我一声师姐,怎么如今想要撇清干系?难不成……你想离开月青!”她丝毫不顾及在场的人。大咧咧的就将月青二字摆在了台面上。 秦挽微微皱眉,一年未见月娘可是越来越不能忍了。 脾气变得有些躁,不清楚她是因为什么,但是如果是现在的她,怕是没有机会同她交锋。因为太弱了! “月娘,是你希望我离开吧,我离开了你就能名正言顺的坐上你想要的位置。不过你现在所为可是篡夺掌门之位,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月娘的手握成了拳,面前的这个女人,就好似她一生的魔咒一般,让她厌恶,痛恨! 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她便开始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师傅的疼爱,本来唾手可得的掌门之位。 而今,她才刚拥有实权,她又再一次出现了,而她绝对不会放权给她。 “我希望你离开,那么你可以离开月青么?”月娘直接的盯着秦挽瞧。 月青已经是她的囊中物,她没有让给别人的道理,若是秦挽不让,那她便夺过来! “我虽对月青没有那么的有感情,但是即便是选下一任的掌门,我也会选一个……嗯,有责任心,三观正常的。而非是你。毕竟你的一切都让我觉得……万分不堪。”秦挽忆起之前的钱芳,她私下里到底做了些什么,她不知道。如今更不想去深究。月青的接班人绝对不会是她。她不允许! “呵。”一声轻哼,从她的口中而出。 “说的如此的冠冕堂皇,恐怕也不过是放不开罢了!即使你放不开,月青对你而言,已经是个空架子了!”月娘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一年时间能够做什么?一年能够做很多事,拢权,杀人,她做的都很好。如今的月青已经是她的了。众人都对她马首是瞻,秦挽,已经插不进来了。 “空架子?那就往空架子里添人,只要我还是掌门一日,让月青众人臣服于我,其实很容易,不是么?”秦挽自信的说道。 她本就聪明,月娘将秦挽看的很高,正是因为如此,她会害怕。秦挽一出现她便害怕了。不然她又何必如此着急。 “今夜,真是热闹。不是明日才过年么?你们已经开始准备了?”季溪进门时便瞧见了争锋相对的二人,径直略过月娘,走到秦挽身旁。 “不是,不过是有贵客拜访罢了。” “贵客?说的是我么?”季溪一手揽着秦挽的腰,二人贴的很近,瞧着亲密无间的模样。 “三王爷,我俩的合作可是还在继续!”月娘说着,便看了眼秦挽的神情,却见秦挽好像并没有什么吃惊,像是早已知晓了这些。 “哦?原来我还没同你说结束?那不如现在同你说。”季溪本就不知道估计别人的面子,更何况这个人还嚣张的登堂入室,他又何必给她好脸色呢? “你……”月娘手指着季溪,随后又逐渐收紧,握紧了拳头。 “做人,可不能如你这般过河拆桥,我助你成功取得了掌门的信任,还让你得到了她的心,连月青的内部消息都卖了不少给你,如今你说断便断?”月娘嗤笑一声。 季溪扭头看了她一眼,这样明显的细节,她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全部暴露出来,看来他是不必给她留面子了。 “说的倒是不错,既然你知道谁是掌门,那么我有什么理由同你继续合作?要知道你不光给了我的消息,还让二哥将战火引向了我,让我暴露在了人前。你早就忘记了我们合作的意图,我又何必对你手软?饶你一命已经是我的仁慈,若是你不想要,我想二哥也可以换个二王妃。” 月娘的神情变得很僵硬,二王爷并未为她疯。没有如季溪这般全心全意的对秦挽。二王对她是利用。这一点她很明白,正是如此若是因为他的仕途,再娶也不是不可以。 这一年来,她尝试着挖清季溪的底细,然而却始终难以全部看透他。 这才是他让人产生恐惧的地方,因为就像是一个迷,看不透才会让人生出凉意。 “三王爷,既然日后桥归桥路归路,今日我们便说个明白,您承诺给我的月青掌门印呢?可否给我了?”月娘说话时还看着秦挽的神情。 她所得意的不过是掌门印,当初留下给了季溪,想必便未曾想到今日吧。 秦挽的情绪有了一丝波动,但是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想,你是记错了。”季溪紧握着秦挽的腰,她那些小情绪,他怎么可能忽略的了。 “我说的是,若是没有主人,便将他给你,但是如今它的主人已经回来了。” 第140章 昔日旧情(三) 第140章 昔日旧情(三) 季溪低头,毫不顾忌的吻了吻秦挽的额头。 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 秦挽微微撇过头去,他从来都不注意场合,更不会在意这里到底有什么人。 只是,这样的行为很拉仇恨的,难道他不觉得么? 月娘望着他俩,突然冷静了下来,脑海中闪过当初秦挽同她说的话,她突然微笑起来。 “掌门,想当初你还是姜姿时,便如此惹人怜爱,如今有了新身份新名字成了秦挽,怕是更让人喜爱了。”月娘的话听着并未觉得什么。 却让秦挽的脚,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只是季溪的手箍的紧,才没让秦挽退出他的包围圈。 季溪弯下头,“你在害怕什么,我们不是早有过承诺,这一生……我定不欺你。”季溪坚定的声音,从耳朵慢慢的传入了大脑,到最后让快速跳动的心脏,逐渐恢复平静。 “说好的彼此信任,她又怎么能够因为一句话,就怀疑他?” “也是,如今我这般,在月青怕是更加名正言顺,不管是颜还是才,我都高了你一等。你拿什么和我争?”秦挽口中的便是月青一直以来选举掌门的条件。 而月娘能够迷惑住众人,成功的占领掌门之位,凭借的也不过是一直以来大部分人对秦挽的印象停留在那个无才无德无貌的姜姿身上,而非如今的秦挽。 “掌门说笑了,月娘……从未想过争,既然月青掌门要收回。那便给掌门好了。”她突变的想法让秦挽皱起了眉。她到底是何种打算。 “月青,不过是个名号,但是我更想要的是名号下的才人。”月娘的两手交握,视线略过季溪和秦挽。与这二人为敌,她已经做好了输的准备,但是即便是输,她也要膈应一下这两人。 若是让他俩舒舒坦坦的过去了,她可真觉对不起自己呢! 秦挽自然是听清了她话里的意思,自立门户?想的倒是挺好的,她也有这样的资本。 “看来你是想背叛师门了,师傅九泉之下,怕是难以瞑目了。”秦挽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说道。 月娘却什么都没有说,“下次见面,我定不会将自己置于如今这样的场景下。”她扫视四周。 秦疏,秦鸣和程煜站在一旁。柳飞站在身后,季溪还站在她的身旁。而月娘……却是只身一人。 待她走后,秦挽这才松了口气,临近过年,这事倒是不少。 不过若是这些事,都能够在年前解决了,也是预示着明天大吉大利,一帆风顺了。 “要不,别那么麻烦了, 我直接把她毒死了不就完了。”程煜有些不解。 秦挽和月娘瞧着像是有着大恩怨,彼此之间的对话也让人觉得,积怨已久,那为什么干脆不杀之而后快,这样不是很轻松。 “毕竟有些情谊,不到万不得已,如何能够赶尽杀绝?”秦疏瞥了程煜一眼,忆起第一次见面之时,程煜的作风。不问缘由的毒人,他倒是做得驾轻就熟。若是谈不拢,或许真可以让他把人给…… “这可不能这么做,怎么说那人还是二王妃,她莫名其妙的死了,肯定会引来多方追究,到时候挽儿姐岂不是很累。”秦鸣的话正是季溪所烦恼的。 一个人的身份太过于特殊,便不能这样直接杀掉了。他们能够做的,只有一样,那便是……等二王下台后再杀。 “好了,不要去深究这些了,她虽有豪言壮志,我也有万般妙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主动出击的人,能让我主动出击,那我是真讨厌她了。”秦挽说完,便见所有人都望着她。 秦挽:“……” 她说错了什么么? 众人:“……” 原来,你们双方互对时掐的那么的厉害,你还没有真的讨厌她?那让你讨厌的人,还真的是……不多呀! 这事过后,秦挽便回了房,只是进门前,身后便跟了一头大灰狼。 秦挽在开门前转过身来,“天已经暗了,反正你今夜也要离开,不如现在离开吧。” 季溪沉默了一会,只是脸上的笑意却未曾敛去,秦挽本以为他会不高兴,他却慢慢的靠近秦挽。 “如果……你不想我走,你可以直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呢?”季溪低头便见秦挽那绯红的双颊。 因为他的话,她有些愤怒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双手推了推面前的季溪。 “你想什么呢?我根本就没这个意思!” 只是季溪在这种时候,强大的就好似一座大山一般,根本不会挪动半步。 “真没有?其实你不必害羞,毕竟我俩什么都做过了!” 秦挽:“!!!” 这个不要脸的! “你若是不走,也不要进我房间,不然……我便会生气!” 秦挽说完便扭身进了房门,“砰”一声,便将门给带上了,根本没有给他一丝进门的机会。 季溪看着紧闭的门,根本没有自己已经被吃了闭门羹的自觉,轻扣响秦挽的房门。 “咚咚咚。” 秦挽的视线落到了那头门上。 “作甚?” “你家小丫鬟听说你已经出现了,争抢着要来侍奉,我应该同意么?” 秦挽:“……” 本以为他是打算继续不正经的,没想到居然会问这么正经的话题。 “不必了,反正我早晚都会回王府。”秦挽说完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说这个。什么叫做早晚都会回王府!搞得自己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门口传来一阵轻笑,季溪低哑的声音,哪怕是隔了一扇门,依旧让人怦然心动。 他低声道:“也是。” 简短的两个字,竟让秦挽红了脸。 明明只是两个字,竟然让她觉得好像是情动时的耳语,是她出现幻觉了么? “王府里,你喜欢你原来住的院子,还是我重新让人给你建一个,或者……你可以选择自己画图纸。”季溪的话很有吸引力。 之前的王府虽是按照秦挽的喜好来,但是秦挽却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再去改变他原本的格局。但……若是重建,这个主意好像不错。 第141章 太子落马(一) 第141章 太子落马(一) “过两日我便将图纸交与你。”自季溪说了这个提议后,秦挽的脑海中便已经出现了一副构图。 两日应当不成问题。 “好,我去王府给你选块空地。”季溪笑着应道,似是察觉到了秦挽慢慢变好的心情,他也松了口气。 “挽儿……” 季溪低声唤到,隔着一扇门,秦挽却觉这声唤就在耳畔。 她下意识的想要应他,反应过来后,又想瞧瞧自己这脑袋。怎么能又一次被蛊惑了呢,要知晓若是她应了他,季溪定会推门而入的! “明日除夕,我再过来,到那时你可别将我拒之门外了。不然过这样的年,我会很可怜的。” 言罢,秦挽便没再听到季溪的声音了。 秦挽:“……” 明明可以选择在自己的王府过年,却偏偏要来这儿插上一脚。还要说自己可怜。哎,她也是拿他没法子。 除夕节,这样举国同庆的日子,却传来了太子入狱的消息。 告示已经贴的满大街都是,太子通敌叛国,自明日起贬为庶民! 所谓太子通敌的罪证,早已在秦挽等人到帝都之时便已上交给了皇帝,然而皇帝却偏偏选在了今天揭晓。 想来,这太子,也没有多受宠。至少他的父皇,从未顾忌过他的感受。 太子落马,可能是许多人都不曾预料到的,震惊是必然。 还有人明哲保身,立刻同太子划清了界限。 太子同众臣之间好像是多了一条长长的鸿沟,别人难以迈过去,就连太子自己都没有了任何的法子。 “太子殿下有人来看你了。”衙役们许是因为收了钱的缘故,看这个落魄太子都顺眼了不少。 太子抬起头,却见一女子,缓缓的从暗处走来。越到眼前,太子便越发的渴望。 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牢门,目光跟随着女子的脚步一点点的移动着。 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讯息,他……有救了……有救了! “民女,参见太子殿下。”一个无可挑剔的礼,仿佛让太子回到了当初他们初见时的样子。 她身上的气息,让人觉得与众不同,明明心生好感,却不敢将她占为己有。到后来她说的一切他都相信,因为……他信她,崇拜她,仰慕她。比之母妃过之,犹感不及。 “歆儿请起,如今……我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了,你何须行这样的礼。” “太子殿下依旧是太子殿下,在歆儿的心里,这一点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蒋歆在他已沦落至此时,竟依旧同他表忠心,这让人十分的感动。 “如今,也只有你会这样认为了。”他轻叹一声。他是什么样的情况,他自己很了解。自从听闻穆斯落败,他便想过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只是迟迟没有消息,让他抱有一丝侥幸,现在看来……侥幸二字,在皇家是断断不能够的。 “太子殿下,莫说这些丧气话,不知可有想过东山再起。”从蒋歆到此处开始,他便等着蒋歆说这句话,如今蒋歆说了这话,他便兴奋的抬起头来。 “我……还有希望?”他有些怀疑的问道。 如今的局势看来,他难道不是已经必输无疑了么? “这是自然,只要还活着都会有希望,更何况……太子殿下不好培养了一只军队么?既然皇上待你不义,你又何必再将这份父子情,放在心上?”蒋歆规劝道。 她那诚恳的眼神,让人根本不会有半点怀疑。 每当她开口说话时,太子便觉自己好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脑海中不由自主的便去相信了他所说的话。想要执行。 “这是哪军队的令牌,见牌如见人。歆儿……我能否出去就看你了。”太子没有半点怀疑的便将全身上下唯一还有些用处的东西,交给了蒋歆。 蒋歆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都是那么的无私。 有谁会在他落魄到底的时候,前来看望?没有别人了,只有蒋歆了。 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还拿他当太子殿下,没有别人了,只剩下了蒋歆。 所以他愿意信任她,就如同之前他相信她所说的月饼店会成为另一个月青一般。其实再过两年,只要两年她便也能做到了不是么? “多谢太子殿下的信任。”蒋歆也不扭捏,今日,她本就是为了这个而来,如今只有一步之遥,她自然是会跨出这一步的, “歆儿,我能够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了。”太子直勾勾的望向蒋歆。 蒋歆温婉的一笑,弯下腰将原先便准备好的饭盒递给了太子。 “太子殿下,这里面有些小菜,都是歆儿自己做的。牢中的伙食怕是不大好,这两天歆儿会来给你送饭,等你出来了,你便去歆儿家中住吧。不过是庶民,皇上也没要了你的命,有了这支军队,我们便可好生筹谋一番。”蒋歆本就是他信任的人,如今这一番体贴的行为,更是让人感动。 “有劳了。”太子的目光落在蒋歆手中的食盒中。 脑中闪现了无数种可能。 “民女先告退了,明日再来看望太子殿下。”蒋歆说着便转身离开,她的手中握着,那一枚令牌。 嘴角勾起一抹笑。 太子打开食盒,很丰盛的菜。他看着菜愣了片刻,最后拿出银针,每一道都试了试。无毒!看来确实是自己想多了。 他开始吃起了蒋歆送来的菜。 除夕夜,本就是阖家欢乐的日子,没有了那么多的纷争,只有一家人围坐在一处时的温馨。 天边绽放着各色的烟花,响彻整夜。 直到清晨,烟花燃爆的声音才渐渐的消退下去。 秦挽下意识的往季溪的怀里靠了靠。 今夜,蒋歆的出现,让她变得很敏感,又或者说对他有了一丝抵抗,只是到了睡梦中,她仍是这样的依赖他。 他微笑着抱紧了秦挽,她这人,爱耍小性子,方才他明明给足了她面子,但是到了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她仍是要闹上一闹的。 “挽儿,你若是不放心,日后我便让蒋歆离了帝都便是。” 秦挽只是嘟了嘟嘴,朝着他的方向,蹭了蹭,又继续睡去。 清晨,一个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太子殿下,昨夜在狱中因承受不住被废黜的打击,疯了! 第142章 太子落马(二) 第142章 太子落马(二) 蒋歆离开天牢之时,天色已经暗了,她微勾起唇角脑海中却是太子的身影,相伴多日,如今已经到头。 她很清楚身处在高位的人,那些个疑神疑鬼的心里,哪怕太子如今只剩下她一人能信,他也绝对会检查那些吃食。 被人毒死,说出去,也实在是很没有面子的一件事。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毒不在菜中,也不在酒中,而是在杯沿上,只要他的唇,接触到杯子,必然会中毒。 除夕,已经来了,临近年末,她却做了如此大事,想来三王会高兴地。 只是想到三王如今多半是在秦挽处……蒋歆第一次主动前往寻秦挽。 从今日起,她便不是太子的人了,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三王手下的精英。 她的脚步刚跨入秦挽所在的院子,便能够听到里面的欢笑声。 “挽儿姐,小花2号,还在朗山呢,你怎么可能把它煮了吃了。”秦鸣对于二号小花,依旧是耿耿于怀。 “你的小花,长得那么的大众,你是如何认出到底哪个是2号,哪个是三号,或者还会有四号呢!”秦挽的恶趣味一出,根本没有人拦着她。 她喜欢便好。 沉默的众人。 “小花……是只鸡?”季溪停了半天,才听明白,有些怀疑的问道。 却见秦挽点了点头。 季溪:“……” 果然是都是奇葩,居然对一只鸡,执念如此之深,他还以为那是什么呢? “众位,我可有打扰你们的雅兴。”为了迎接福气,如今时辰又尚早,大门便未关,但是蒋歆依旧彬彬有礼的站在门外,只是她的声音,却没有让任何人忽视。 众人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她……一个月饼店的老板,为何来此。 “蒋姑娘,这时造访所为何事?”作为在场唯一的女人,秦挽怎么样,都应先出声询问。 “我是来找三王爷的。”蒋歆的目的明确,说话的时候都带着浅浅的微笑。 那一句三王爷,竟有百转千回之感。 秦挽扭头看了眼季溪。 季溪:“……” 怎么突然变得那么的冷呢?他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既视感。 “何事?”季溪仍是那冰冷的模样。 秦挽在心中点了点头,嗯……这个态度很好,我很喜欢继续保持。 “这个给您。”蒋歆将刚拿到手的令牌拿了出来。 她从一来到这儿便是跟着季溪的,季溪的童年她有份参与,他未来的称帝,她也会陪伴在身旁,至于秦挽? 后宫多一个受宠的妃嫔,她是不会介意的,毕竟这里是古代,而非科技发展的现代。季溪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只有一个人的。更何况,他们两个之间,除了彼此利用,并没有太深的感情。 “这是。”季溪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令牌上。 “太子在外私自组建的军队,有了这个,那军队便能为三王所用。”蒋歆自信的笑容,让秦挽有了一丝危机感。 这些天,进出院子来来去去那么些人,只有她,给了她最深的危机感。 不为别的,就为她如今那不甚在意的口吻。 她为季溪拿来了这令牌,却没有半点邀功的姿态! 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能忍!有谋!光是这两样,便让她警惕起来。 “这令牌,其实本王并不需要,本王从未想过用兵,得到王位,我根本不需要一兵一卒!”季溪的话让蒋歆突然僵住了。 她本以为自己就算是画蛇添足,季溪也不至于在人前揭穿,他俩怎么说都有一份情谊在。只是他为了秦挽倒是什么都能做。 如今抛了他们各自的那份情,只为了让秦挽不尴尬,让她不在这事上落下风。 “说的也是。”只是面上蒋歆依旧是笑着的。她将令牌收了起来。 秦挽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仍旧面不改色。这恐怕连她都要有很强大的心里建设才能做到,但是她却如此轻易的便做到了。 秦挽的心沉了沉,季溪身旁的女子,原来这么的厉害。 “那么我便不打扰各位了,实在是我的不适,明日我定送上月饼作为歉礼。”临走,蒋歆仍是那样一副神情。没有半点改变,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小歆依旧这么的厉害。”程煜感慨了一句。 想当初,他们三人还是小孩子时,蒋歆便是那副模样,冷冷淡淡的,但是又谦和有礼,让你根本找不到发脾气的机会,也没办法对她的话有所质疑。 能同她争锋相对的只有季溪,所以,她也只愿意同季溪在一起。 “嗯,确实同你这无脑的人不一样。”秦疏点了点头,难得应和程煜的话。、 程煜:“……” 为什么,他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他有这么蠢么?应该没有吧,他可是毒门公子! 只是在场的人,都未曾将他的毒门公子的身份放在眼里。 “挽儿。”柳飞突然出声,打破了因蒋歆带来的宁静。 “嗯?”秦挽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他。 “我……马上就要走了,我想去找找看,你说的人。”柳飞很清楚,那人他早已找到了,就是秦挽。 能够让他不单单是因为颜才喜欢的女人,只有秦挽。 只是如今这样,他根本没办法同秦挽继续待在一起,因为……对他而言,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不是恩赐,而是悲伤。 “这么快?”秦挽想过他会离开,却不曾想竟是这么快。 “嗯。”柳飞点了点头。 季溪和秦疏一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你要走,不如替我找味药材,“六弥叶”有劳了。”秦疏开口,柳飞便不会拒绝。 虽然季溪派出去的人很多,但是有时候机遇这东西是很难讲的。 “好。”柳飞立刻应下。 原本除夕夜的团圆饭,突然变成了送行饭。 秦挽的兴致并不高昂。不管是方才前来打扰的女人,还是如今柳飞要走的消息,都让她提不起劲来。 “砰!”天边绽放了绚丽的烟花。 秦挽抬起头,转瞬即逝,虽然她很美,不知为何秦挽竟觉有些伤感。 人生起起落落,悲欢离合。没有人可以一辈子在身旁,早晚都要分离。或许有一天她和季溪也会从这样的盛宴中,离开! 第143章 太子落马(三) 第143章 太子落马(三) 在季溪的死皮赖脸下,他终于成功的入住秦挽的闺房。 他怀里揽着一脸困意的秦挽,想做些什么,但是一看秦挽那疲惫的模样,便忍不住的心疼。 今夜跟着众人一起熬过了一个除夕,秦挽会感到疲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挽儿,新年快乐。”季溪在秦挽的耳旁说道。 轻声的耳语,就好像是一股暖流,流窜到了全身各处。 “新年快乐。”秦挽回了一句,随后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 季溪呆呆的看了她许久,直到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季溪这才闭上了眼。 怀抱着秦挽,让他感觉到温暖又充实。 秦挽同他回帝都以来,这是第一次二人依偎而眠。 他想着便轻勾起了唇角。 柳飞离开,他是高兴的,但是他看的出来,秦挽并不是那么的高兴,她已经将柳飞当成了旅途中的伙伴,在他们各自安定下来的时候,他却要选择离开,这对秦挽来说是很难过的一件事。 所以他并没有将自己的高兴表露在脸上,蒋歆会出现是他未曾预料到的。 包括蒋歆手中的令牌,都让他吃了一惊。 不过不管如何,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已经给了秦挽,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可能……连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新年的第一天,季溪照旧需要前往宫中请安,便早早的起来了。看了眼仍在熟睡的秦挽,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起身。打开门便见柳飞身上带着包裹,正呆愣的往此处看。 “起的够早。”季溪本想慰问一番,毕竟要离别了,但是话已出口便变了味道,下意识的有了些许争锋相对的感觉。 “我要走了,不想在众人目光下离开,所以便早些走。”柳飞难得没有回话,倒是显得季溪小气了一些。 直到柳飞离了院子,季溪这才抬脚往宫中去。 这个年,对宫里的很多人来说都不是那么的好过,太子被废黜。 难办的皇帝,还有郁郁寡欢的皇后。 而季溪两个人都不得不见。 皇帝直接的应了季溪的请安后,便将季溪打发离开。倒是皇后,显得比以往更加的殷勤了一些。 “溪儿啊!”一声语重心长的呼唤,季溪很少从皇后口中听到。 皇后对他的言谈,只有家里长短,何曾这般令人重视过。 “母后。”季溪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向皇后。 “如今,你皇兄……”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太子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而季溪,并非亲生,虽说她自问从小到大,她未曾亏待过季溪一份,但终究有一份隔阂。只是如今,除了季溪,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你皇兄已经被贬,母后……也只剩下你能够依靠了。”皇后望着季溪,看着十分的悲伤。 “儿臣,定会好好孝顺母后。”季溪只说了这一句话。 他在众人面前,依旧是那个不问世事的三王爷,不想加入皇位之争的他。如今让皇后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二王爷虎视眈眈,六王又手握兵权,这季溪怎么还这么不长脑子! “唯有你成了皇帝,我们母子俩才能正在这个皇宫中立足,你可知晓?”皇后忍不住又提醒了一遍。 若非太子已无翻身的可能,她也不必如此。 “娘娘!”门口的宫女着急的唤到。 那声音微有些发颤,甚至还有些哭腔。 皇后皱起了眉头。 “进来。” 季溪安分的站在一旁,却见那宫女红着眼眶进了门。 “娘娘!”宫里立刻跪倒在了地上,悲痛的感情溢出,竟让皇后觉得有几分紧张。 “出了何事?”皇后的声音微颤。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他疯了!” 季溪有些吃惊的抬起了头,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便知道这是何人所为,但是让他吃惊的是,她竟能下如此狠手。太子不管如何说,都是全心信任她的人啊。 皇后突然呆在了原地,她的眼神变得暗淡无光。 “你……再说一遍。”她似是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那宫女只能又说了一遍。 “母后。”季溪有些担忧的看着皇后。 却见皇后一句话都没有,脸季溪唤她她都已经听不到了。 最后缓过神来时,她只说了一句,“溪儿,你先……退下吧,让母后一个人待会。”皇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长期的伪装,让她脸上那层面具越来越牢靠。只要有人在便看不穿她,又或者她并不会显露出来,这便是她。 季溪顺从的离开了,只是还未走出宫门便遇见了正在御花园赏梅的淑妃。 “三王来了。”淑妃微笑着转过身来。 她同季溪也有一年未见了,最近的一次见面,便是他来宫中接姜姿的时候。 “淑妃娘娘。”季溪下意识的同淑妃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几乎能够猜到她想要做什么。秦挽出现的消息,想必整个月清都该知晓了,她又如何会不知道。 “三王不必多礼,今日本宫在此等候,只是为了一个故人。”淑妃相信月青的掌门,她才会进宫,因为相信,在听到月娘想要篡位之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秦挽。 “听闻,三王已经寻回了心爱之人。不知改日能否让我同她见上一面?”淑妃想要见到秦挽,下一步应当如何做想要与人商量,她并不相信月娘,不管什么原因,她所认定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秦挽。 “淑妃娘娘,会见到的。等太子的事淡去,想必父皇会召她进宫的,到时候还望淑妃帮衬一二。” 淑妃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季溪,他想要做什么,已经一目了然了,只是她没想过,季溪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若是三王能够办到,我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能力。”淑妃既然已经答应下来了,季溪便行礼告辞。 太子疯了后,这后宫最大的受益者便是淑妃,有了她的帮助,他同秦挽的婚事,只会越发的有胜算。 第144章 婚期已定(一) 第144章 婚期已定(一) 刚过年,帝都的局势便变了好几次,先是太子疯了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而后便又是六王上缴兵权,决定长留帝都的消息传了出来。 朝中的大臣已经站了队,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有不少人,站在季溪的身后。好似是因为墨菲定律,最不可能的,反而是最有可能的。 只是季溪似是要消耗光别人对他的信任一般,太子风波刚落,便同皇帝请示,希望娶平妻。 若是平妻,那便也是正正经经的三王妃,而非侧妃,在府中的位置高低,全部都由季溪来做判定。 季溪这一出,让大臣们对他的信心下降了不少。纷纷往二王和六王身后靠去。 “砰!”滚烫的茶水从茶杯中而出。皇帝直接将杯子甩在了季溪的身侧,茶水浸湿了他的衣角。 季溪跪拜在皇帝的面前,显得那样的安静。 “当初,你要娶丞相之女时是如何同朕说的!”皇帝本也有意将一部分的权利交给这个儿子试试。 毕竟最近季溪的表现也算是不错。同他以往的荒唐行径相比,如今的他倒是稳重了不少。 既是如此,他自然而然的也给姜姿记上了一功,说明她这个三王妃确实有她的用处。只是季溪这性子还没好多久,便又故态旧萌,没了准则! “父皇,儿臣确实未曾去过风尘之地。”季溪立刻接上。 当初他如何的情深意切,如今便是在打自己的脸。 但是……秦挽他是非娶不可的。他不喜欢给秦挽加上其他的身份,秦挽,便只是秦挽罢了。 “说的好听,如今你口中那位要娶的女子,是何人?”皇帝未曾听闻季溪同某家小姐走的比较近。自然觉得不是朝中大臣的女儿,那么只剩下了风尘女子。 若是风尘女子,竟然怂恿季溪,让季溪将她变成了三王妃,这女子便更加留不得了! “是前任医仙谷谷主之女,秦挽。”季溪大方的报出了秦挽的名字。 等了许久,却未见皇帝有任何的反应。 他抬起头,却见皇帝的手微微发颤。眼中带着些许怀念,他见季溪看他,便又一次问道:“你……再给朕说一遍,她是何人?”皇帝那略带惊喜的口吻,让季溪下意识的眯起了眼。 为何他会对秦挽的身份表现出这样大的兴趣? “前任医仙谷谷主之女,秦挽。”季溪又重复了一遍。 “前任?为何是前任谷主,医仙谷谷主难道不是秦遇?”从皇帝口中出现这个名字,季溪有一瞬的愣神,想不到皇帝居然对医仙谷如此了解。 “前任谷主确实唤作秦遇,如今的谷主是秦疏。”季溪压下心底的疑问,皇帝同医仙谷到底有怎么样的纠葛。 “原来如此。”皇帝呆呆的坐在龙位上,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最后却连抓都抓不住。 “那个姑娘……”皇帝的声音也有了变化,先前气势汹汹的模样,已经完全收敛住了。剩下的就好像是一个苍老的男人。 而他所怀念的,季溪竟有些看不懂。 “明日你便领着她进宫一趟吧,想要成为你的妻子,也得我亲眼见过才行。”皇帝突然软化的态度,十有八九就跟医仙谷有关。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皇帝不应该同医仙谷有交集的,医仙谷隐世,连他都废了一番功夫才能寻到,更是一个不为皇权的人组建。 季溪看了眼高位上的父皇。 “是父皇。”季溪掩饰住自己的兴奋,立刻恭恭敬敬的回应道。 他本以为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毕竟医仙谷也只是一个江湖组织,同朝廷几乎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皇帝居然答应了他听着十分离谱的请求。 他是不愿意委屈秦挽,才会放出平妻的话。若是皇帝不答应,那么他便会吧王妃改为侧妃。 但是他绝对不会让秦挽在姜姿之下,所以姜姿王妃的位置,他定会在秦挽进门前,便让她彻底离开三王府,但是皇帝居然答应了。 若是这样,他便不介意让姜姿在王府吃几顿白饭。 季溪兴冲冲的到了秦疏所居住的院中,四下望去,却不见秦挽。 “挽儿呢?”季溪有些急切的问道。 算起来,他也有两三日未见秦挽了,这几日因这件事,他东奔西跑的,就是为了能够万无一失,没想到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 “挽儿同秦鸣,去河边钓鱼了。你如此着急所谓何事?”秦疏看了眼季溪,他眉宇间的喜色,根本挡都挡不住了好么! “这事,我要同挽儿当面讲。”季溪说着便走了出去。 这座院子的后方,便是一条小河,河中有没有鱼他是不清楚的,但是秦挽一定是在那里。因为如今天气还有些冷,刚刚入春的天气,秦挽根本懒得走远。 远远的季溪便能瞧见秦挽裹着身上的大裘,呆呆的坐在一旁。 秦鸣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讲些什么。而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位女子,身着华贵,瞧着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然而秦挽同秦鸣却好似未曾见过她一般,将她无视的彻底。 “挽儿。”季溪笑着出声唤到。 秦挽扭头,季溪便能瞧见秦挽那紧皱的眉头,而那女子也转过了头来,季溪愣了片刻,想不到居然是姜姿! 而季溪这才发现,姜姿的身旁跪着一个丫鬟,俨然就是春来。 “臣妾参见王爷。”姜姿立刻出声唤到。 言语里还带着些许的娇媚。 季溪望了她一眼,想不到短短一月,姜姿便成了如今这幅模样,陌生的让他不认识了,仅只是一月未见,季溪便觉原本姜姿身上的气质其实消耗殆尽,如今的姜姿,平凡的连她身上的这身衣服都同她不相匹配了。 “你如何会在这里。”季溪出声质问道。 姜姿的面容一僵,方才同秦挽交锋时所占得上风一下子消耗殆尽了。 想不到季溪如此不给她面子。 “听闻王爷要纳秦姑娘,我便提早来同秦姑娘打好关系,顺便给秦姑娘送了个丫鬟过来。” 第145章 婚期已定(二) 第145章 婚期已定(二) 春来依旧跪在一旁,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若是真的让她跟着秦挽,她是不会有异议的,毕竟秦挽到底是谁,她们心里都一清二楚。 但是,姜姿不过是要用她来羞辱秦挽,这是她不能忍受的。 可是,她并没有任何的法子去阻止她,因为她只是一个小丫鬟罢了。 “你倒是有心了。”季溪居然顺溜的接下了姜姿的话茬,这是始料未及的。 姜姿惊讶的抬起了头,却见季溪仍是勾着嘴角,今日他的心情很好? “不过你可能说错了,不是纳而是娶。”季溪的声音坚定而又有力,让人生不出半点怀疑来。 姜姿呆愣的看着季溪,娶?娶什么?三王妃,那么将她置于何地。 而且她根本就不相信,这样荒唐的事情,皇上真的会答应。 她握紧了拳,她知道今日一大早季溪便进了宫,他想要做什么,简直一目了然。 从过完年开始,季溪便开始在三王府里大肆动土,在王府的最南方空出了一块地出来,说要建院子。 建给谁,想来也是这个秦挽。 她本以为季溪是为了讨好秦挽,毕竟秦挽是不可能成为三王妃了,顶多只能算是一个侧妃,所以季溪才会如此的大动干戈,但是现在却告诉她他要娶! 那么之前她到底在忍些什么,早就应该将秦挽这个女人公布于众,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既然你有这个心,那本王也如了你的愿,春来你便休息一阵,等秦姑娘进了王府,便去服侍她吧。”季溪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春来。 春来立刻应下。 不是现在而是等秦挽进了府,这样一切都合情合理起来。春来笑着点了点头,一抬头便见姜姿愠怒的脸,立刻收敛起了笑容。 “还有事么?”季溪的笑容不改,只是在姜姿看来,这笑容是那样的碍眼。 “没了,臣妾先行告退。”姜姿作了个揖,转身离开。 秦挽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坐姿,手支在了腿上,而后托着自己的下巴,静静的看着这波澜不惊的河面。 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同她没有关系一般。 从姜姿出现到现在,秦挽便是将她当成了隐形人,任她一人兴奋的唱着独角戏。好似是觉得秦挽会因为她的举动有半点的难过,所以便更加的变本加厉。 若是季溪不出现,秦挽便打算就这么忍着。 春来她是给也好,不给也罢。给她便收下,不给她便静静的听她说。她本就想好了要让她三次,今日这一出便算一次吧。 “挽儿,你听到我所言了么?”季溪站在秦挽的身旁。 隐约察觉到了秦鸣投来的视线。 秦鸣:“……” 不就是钓个鱼么?怎么鱼没上钩,这上钩的都是些什么事呀!先是来了个喋喋不休的,时而生气,时而大笑,偶尔还要跺脚,真是把本来要上钩的鱼都给吓跑了。 如今呢又来了季溪,看那痴汉样,若是小挽姐不回复他,说不准就站在一边说个没完了。钓鱼的闲情逸致都被搞坏了。 “嗯,听到了。”秦挽点了点头,换了个手支着,继续托着她的下巴。她有些困顿的大了个哈欠。 “父皇要我明日带你入宫。”季溪紧接着说道。 秦挽手中的钓鱼竿掉在了地上,她刚才……有没有听错?入宫!!! 秦鸣眼睁睁的看着秦挽钩子上已经上钩了的鱼,因为这一动荡,挣脱了鱼钩子,托着钓鱼竿行了一段路程后,彻底恢复了平静。 秦鸣:“……” 好不开心啊!这可是今天的第一条鱼,虽然不是他的钩子上,但是……就这么让他逃走了,真的好不开心啊!!! 秦挽转过头来,吃惊的看着季溪,原本因为无聊而冒出来的睡意,一下子全部清扫干净了。 “你别怕,也不是第一次入宫了,一切就跟以前一样便好。”季溪继续说道。 秦挽:“……” 跟以前一样?那能一样么?以前她是名正言顺的三王妃,这宫里的人若是想要动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如今她不过是一个江湖儿女,一没依靠,二名不正言不顺的!可不就是人人都可以欺负的么。 即便是季溪领着进了宫,难免会有几个不长眼的。 “怎么这么快便要进宫?”秦挽皱起了眉头,原本听到季溪的话时,他也有些不解。她本以为这只是季溪在给她争面子,故意这么说。毕竟正妃二字说的容易。却很难做到,更何况早已有人占了三王妃的位置。 她能够成为三王妃,但顶多是侧妃了。不分高低,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季溪设计让姜姿降了级。但是平白无故的哪那么好找错处。 但是季溪却说皇帝要见她?那么季溪方才所说的事,便有了印证。这居然是真的,从未想过如此荒唐的事情,皇帝会答应! “这事自然是越快越好,父皇既然已经答应了,自然要看过你后最后做个决定,若是成了他也好早日下圣旨赐婚。”季溪脸上的笑意根本收敛不住。 只要想到一切进行的如此顺利,他便忍不住想要笑。 只要想到,秦挽日后便能同他住在一起,秦疏再也拦不住了,他便想要笑。 秦挽突然迈开步子,往家走去。 秦鸣拉着手中的钓鱼竿,好不容易上钩了的鱼,可不能逃了。 “小鸣,你自己钓,我有点事先回去了。”秦挽的说话声越来越轻,季溪立刻跟上秦挽的步伐。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怎么了?”季溪拉着秦挽的手,让她走的慢些。 “你如今才告知我要入宫,我总得去挑挑明日穿什么,我的衣服都有些素淡,明日总得穿的雅致些。” 季溪:“……” 他觉得秦挽根本不必要操心这个,什么衣服到了她的身上,都只是陪衬。 穿什么对她而言重要么?根本就不重要。只要是她穿的,所有人都会觉得好看的。 不过,秦挽既然如此重视,也说明她对婚事也很重视,思及此,季溪嘴角的弧度,又往上翘了几分。 第146章 婚期已定(三) 第146章 婚期已定(三) 秦挽一向不喜欢佩戴首饰,今日一大早季溪便来接秦挽一道入宫,远远的便瞧见秦挽俏生生的站在面前,她的头上戴着一株百合金钗。旁边还有两颗夜明珠。漂亮的紧,只是秦挽定是不知道这只钗的价值,不然以她规避锋芒的性子,怎么可能如此招摇。 不过一般人也认不出她头上的珠子,会是夜明珠。 今日的秦挽身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脸上也有了一些淡妆,看的季溪已经不想领她进宫了,这宫中人多眼杂的,秦挽的美他想自己收着。 季溪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面纱,径直戴在了秦挽的脸上。 “见了父皇再摘面纱。”季溪小心的查看,以防面纱等下会被风吹落。 “进宫戴面纱不好吧。”秦挽说着便要将脸上的面纱给取下来。只是季溪牢牢的抓着她的手。 “没什么不好的。”季溪根本不给秦挽反抗的机会。 秦挽弯着脑袋盯着季溪瞧,季溪有几分不适的转过头来。 “做什么一直看着我?”季溪叹了口气,她难道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就是在引人犯罪么?而且他对她本就没有什么抵抗力。 “只是觉得你挺可爱的,特别是……在吃醋的时候。”秦挽微勾了勾唇角,谁曾想季溪竟直接就这面纱贴上了她的唇。 “我也觉得你的嘴特别的可爱,你看即便你把她遮住了,我依旧准确无误的找得到。”季溪轻笑一声。跟他耍流氓?秦挽的段数明显还不够。 秦挽:“……” 是她遮住了么?分明就是他遮住了,但是现在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不然指不定季溪做出何等过分的事情来。 到了宫门口,季溪扶着秦挽下了马车,相似的情景。当年身为姜姿的她,第一次进宫好像也是如此。 “挽儿。”到了殿外,季溪突然唤住了秦挽。 秦挽停住前行的脚步,扭头望向他。 季溪伸手将秦挽脸上的面纱摘了,而后抚上她的脸颊,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吐出气。 “我明明知晓你会做得很好,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紧张的心。”季溪自嘲的一笑。 他从未将这里放在眼里,包括殿内的人,每一次进出这儿,他都有十足的自信和把握。 但是这一次哪怕一切近乎尘埃落定,他仍是那样的紧张。 “别怕,我又跑不了,皇上也办法把我从你手中抢走,所以……你还怕什么,大不了……”秦挽突然狡黠的一笑,勾了勾手指示意季溪俯下身。 季溪弯下腰,秦挽的声音柔柔的就好像要在耳边绽开一朵花一般。 “大不了,你便提早篡位,然后把我牢牢的拽在手心。”言罢秦挽还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季溪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咳咳。” 二人如同两只受惊了的小鸟,立刻警醒转过头便见张公公已经站在面前了。 “三王爷,秦姑娘,皇上有请。” 秦挽面上一红,被人瞧见了二人站在殿外打情骂俏,而且……方才好像还是她主动的,真是丢人了。 只是季溪却好似并没有受到干扰,很是自然的理了理衣衫,还下意识的看了眼秦挽的衣衫,见都整齐这才拉着秦挽的手,一步步的踏入宫殿内。 “儿臣,参见父皇。” “民女,参见皇上。” 二人一道行礼,秦挽半屈着腿,本就疲惫,只是过了许久都未听到皇帝说话的声音。 季溪抬起头,却见皇帝正失神的望着秦挽,那眼神中充满着眷恋。 “父皇。”季溪唤道。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连声道:“平身,平身。” 秦挽这才抬起头望向皇帝,同上次见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次的皇帝好像更加的和蔼一些,面上挂着慈祥的笑容,望着秦挽轻点着头。 “你唤什么?”皇帝轻声问道,那模样瞧着很是喜爱秦挽。 “民女唤作秦挽。” “秦挽。”皇帝默念了一遍,真是好名字。 “你同你的母亲长得十分的相像,所以方才朕才会失了神。”皇帝难得一见的失态,是因为她的母亲? 秦挽有些不解的看向皇帝。 她未曾听闻母亲同皇帝有所关系,自她出生以来,他们一家人便生活在医仙谷,从未出过谷。母亲甚至很少提及谷外的事情。就好像那些凡尘俗世都同她没有关联一般。 “不知你的母亲可随你一道来了帝都?” 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出皇帝口中有几丝兴奋。 他努力掩饰这自己激动的情绪,有些期待的看着秦挽。 秦挽扭头望了眼季溪,她不明白母亲和皇帝之间的纠葛,但是……为什么皇帝的表情看起来,就好像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情一般。 “母亲,早在十多年前便已过世了。”秦挽老老实实的回答。 却见皇帝突然跌坐在了龙座上,整个人都显得极其的颓废。 他默不作声,不再讲话,整个人看着有些悲伤。 季溪突然拉住了秦挽的手,皇帝所有的表现串连在一起都足以说明一件事,那便是他喜欢秦挽的母亲。 如今听到她已经去世的消息,才会难以承受这样大的打击。 完完全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甚至遗忘了他的面前还有两个小辈。 秦挽已经脑补出了各种的版本。 皇帝同母亲是什么关系?两情相悦?应当不是,若是两情相悦,母亲如何会嫁给父亲。 难不成是单相思?这个有点可能,但是凭他的权势,想要抢夺,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弹道说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一家子才会躲在医仙谷不出去了? “见笑了,我同你母亲……本是好友,如今……听到这个消息有些缓不过神来。”皇帝开口道,只是那表情,仍旧是不怎么好看的。 “你父亲,如今可还在?”皇帝疲惫的问道。有关清儿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皇上,同我父亲也是好友?”秦挽反问道。 皇帝愣了愣,最后点了点头。 若是这样算,应该也算吧,算是不打不相识的好友。 第147章 婚期已定(四) 第147章 婚期已定(四) “父亲,也已经去世有十几年了。”秦挽刚说出口,皇帝便连连点头。 “也是,若是清儿不在了,他……又如何会独活。” 清儿,多么亲密的称呼,在梦中父亲也是这么唤母亲的,那口吻语气,竟如此的相似。 秦挽哪怕已经猜到了他对母亲有情,还是有些不适应。 “只是,苦了你了,孩子。”皇帝那亲切又和蔼的口吻,实在是让人受宠若惊,不仅秦挽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连季溪都未曾听到过,甚至不曾见过从皇帝的脸上出现如此柔情的神态。 这……应该是爱极了。 “不苦,民女还有师兄相伴,也不算是一个人。”秦挽谈及秦疏,皇帝望向秦挽。 “小挽,你可是和溪儿一般大?”皇帝小心的询问道,生怕让秦挽听出这其中的含义。 但是秦挽如此聪慧又如何会听不出来。 “没,我比三王要小上四岁,对吧。”秦挽扭头,朝着季溪眨了眨眼。 季溪微笑着点了点头。 “哦。”皇帝有些失望的应下。 他脑海中似是闪过些什么,很快便又接上去问道:“你那位师兄,可是和溪儿一般大?” 秦挽不得不佩服这身处高位的人的想象力,将她想成他的孩子,也就罢了,居然还想着秦疏是他的孩子么? “一般大。”秦挽面上并无异样。 她的话音落下,便能够瞧见皇帝的眸色亮了亮。 “改日,朕可传唤你师兄?同他一道定下你二人的婚期?”皇帝这询问的口吻,让秦挽险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既然是皇帝,应当早已习惯了下任何的决定,何时询问过他人的意见? 秦挽不适应的应下。 “父皇,你可是应允了?”季溪惊喜的道。 昨日答应已经有些不可思议,今日竟然毫无阻碍,居然马上便要定下婚期,季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但是他早就准备多时了。 皇帝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季溪的请求。 “只是,小挽,你既比姿儿晚一步入王府,便要遵守长幼有序的道理,你虽同姿儿一个身份,但是在口上还是得尊称她为一声姐姐。”皇帝语重心长的叮嘱道,瞧着倒像是一个温和的父亲。 秦挽立刻点了点头,这些道理她自然是知晓的,但是由皇帝来告诉她,真的很奇怪。 从一进殿中,秦挽便察觉到了皇帝的视线,到现在为止秦挽几乎可以肯定一件事,今日的优待恐怕都是来自自己的母亲。 或许……也只是或许,她若是想要查处杀害母亲的凶手,过往的恩怨是否可以从皇帝口中得知? 这个想法从秦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很快便被秦挽甩去了。 她这是想要蹬鼻子上脸呀。 “你们先退下吧,待赐婚诏书下了后,朕再传唤你们。” 秦挽和季溪相携离开,直到离开了宫殿中,秦挽依旧云里雾里的,这件事处理的实在是太过顺利的,而皇帝的神情,还有他的话语,都向他们证明了一件事,那便是他们之前有段过往。 秦挽还在走神时,便听一个温和的声音。 “这便是三王要娶的三王妃?”淑妃本事为了说情而来,她本事掐着点来,但是没想到还没等她进去,事情竟然已经解决了。 “淑妃娘娘吉祥。”秦挽立刻作揖。 淑妃伸手将她扶起,“你这个女娃娃长得实在是标致,也难怪能够入了三王的眼。”淑妃说话间,便拉住了秦挽的手,仔细的端详。 秦挽察觉到手中有一纸条,在淑妃放手时,她握紧拳,并将双手藏于衣袖之中。 “淑妃娘娘,过奖了。”秦挽害羞的说道,双颊配合的染上了几分红晕。 “好了,我也不同你们多聊了,皇上还等着本宫的参汤呢。”淑妃说着便起身离去。 季溪看了眼淑妃的背影,他当然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他不阻止的原因不过是想要让秦挽自己选择。 是夺回月青,还是彻底放弃月青,又或者让别人出场同月娘争斗。 而这些都需要有人来提出,并且给秦挽一个选择。 上了马车后,秦挽这才展开淑妃给的字条。 “掌门,月青一众静候您归来已多时。” 简短的话,透露出了她的希望。 说实在,秦挽未曾想过淑妃会等她,毕竟淑妃并非一个乖巧之人,若是随了月娘,她的地位也撼动不了半分,或者干脆便如她先前所想的那般,离了月青可不是更好。但是她却在等她,等她回来。 秦挽捏紧手中的字条,头便落在了季溪的肩膀上。轻叹了一口气,“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季溪伸手捏了捏秦挽小巧的鼻子,“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侧。你只要想着身后有我便好,其他的你便放手做你想做的事。” 秦挽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季溪的腰,下巴抵着他的肩膀,轻声问道:“你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报答你。” 问完,秦挽便有种想要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怎么办?她好像又给了季溪耍流氓的机会了。 季溪转过头来,在秦挽的嘴上香了一口,随后轻笑着道:“报答?只要你以身相许,比什么都好。” 秦挽:“……” 就知道这个色胚,是什么德行。 秦挽想要松开双手,离季溪远一点,却不曾想季溪的大手,一下握住了秦挽在他腰间的两只手,另一只手直接揽住了秦挽的腰,同秦挽对视,额头抵着秦挽的额头,“先香十口如何?”季溪言罢,嘴唇轻触。 还喊道:“十。” 秦挽:“……” 她能说不么,他根本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好么? “九。” 秦挽:“……” 还真十口啊! “八。” 秦挽的脸不自觉地变得红彤彤的。 “七。” 季溪轻喘着气,剩下的要不等回去了再补? 秦挽:“……” 回去?你确定回去后真的只是补你剩下的六口么?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秦挽挣开季溪挟制她的双手,朝着旁边挪了挪屁股,离得季溪稍微远了一点。 “你好好缓缓,剩下的已经没有剩下的,我一向过时不候。” 第148章 婚期已定(五) 第148章 婚期已定(五) 季溪:“……” 所以说他剩下的六口没得补了?还是说她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不管是哪一种,季溪觉得自己好像亏大了! 所以说刚才他就不应该多生出那些心思来,应该好好的把剩下的六口全部香完才对! 回了家,秦挽刚推开院子便见秦疏和秦鸣正坐在一旁,神情严肃,只有程煜无聊的磕着瓜子,见到他二人笑盈盈的进来,吐掉了口中的瓜子壳。 “我就说肯定没问题的,他们俩一个劲的瞎担心。”程煜为了表现出自己优异的预测功力,一见到他二人便开始高兴的说道。 “皇上怎么说。”秦疏完全的无视了他。 “皇上邀你改日进宫一道商量婚期。”秦挽也完全无视了程煜。 “你放心,父皇若是唤你了,我会陪你一道去的!”季溪同完全无视了程煜,要知道妇唱夫随,他一定要把这个方针贯彻的彻彻底底的! 程煜:“……” 这些人,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过,他可是毒门公子啊!毒门公子?就不能够给他足够的尊重么? “小挽姐,你真的要嫁给他了么?正妃么?我看昨日姜姿,气势凌人的,好像料定了你一定低她一等似的。”秦鸣担忧的问道。 一想到秦挽嫁进季溪府上后有可能受到虐待,他便觉得这个亲真的结不了! “是正妃,不过还是低她一等的。”秦挽解释道。 “怎么会,谁低谁高都是本王说了算的,她……顶多就是占了点称呼上的优势罢了。”季溪不喜欢秦挽直接服软。 “称呼上?”秦疏略有不解的看向季溪。 “就是日后挽儿得叫姜姿姐姐。” 秦疏点了点头,“这也不算是占便宜,挽儿确实比姜姿小了一年,这声姐她担得起。” 秦挽:“……” 季溪:“……” 秦鸣:“……” 程煜:“……” 果然,秦疏的脑回路同他们完全不是在一条道上的,等哪天他们相互间的那条道通了,说不准……他们之间就再也不会有交流障碍了。不过那一天应该很难来到。 季溪等人在小院中尽情分享喜悦,这次事情进行的顺利,他们自然高兴。 但是秦挽同季溪一道见了皇帝的消息却已经流传了出去。 首先知晓的自然是宫中的人,皇后一听到这个消息,便将手中的茶杯甩在了地上。 “溪儿到底是如何想的,他在皇上心中的形象本就不好,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居然还扯出这种事情来。”皇后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身旁的宫女不知接下来的话当不当讲,纠结了一会,便见宫女出口道:“听闻此女乃医仙谷的人。” 皇后瞪大了眼,随后默默的坐回了位置上。 “想不到这次让溪儿误打误撞,占了大便宜了!”皇后喃喃道。 而姜鸿更是气红了眼,这次站队他已经站在了三王这边。 二王那儿只有一个假女儿,怎么可能真心对待丞相府,只有姜姿可以依靠。但是姜姿这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连自家男人都看不住,就这样让别人骑到了头上来。 如今这三王可不可靠也已经是未知数了,本想全心全意的辅助三王,但是现在…… 姜鸿真是着急的愁白了头。 正如一众人心态各异的对待此事一般,因此事影响最大的姜姿却只是安静的坐在房中,什么话都没有说。 季溪,他对她从未仁慈过。 若是因为秦挽,仁慈?就只是一个可笑的事情,更加不可能了。 在秦挽没出现之前,因为这一张脸,季溪还会容忍她几分,但是现在正主已经出现了,季溪便不会让秦挽受到任何的委屈。 她……突然好羡慕秦挽,不管做什么都有人在她的身后,而她呢?有的只有不断的剥削。 一听到三王又要娶妻,便变了脸色的父亲。 她已经有近十年未曾接触过这个父亲了,没想到他已没有了儿时那高大的形象,如今的他,恶心到令人反酸。 她突然想,如果……她还在秦疏的身旁,如果秦挽还是姜姿,那么……她的生活是不是还是在医仙谷时那样,无忧无虑。 不需要面对这么多的纷争,能够……静静的看着自己爱的男人。 如今,她已经失去了所谓安静的资格了。 季溪回到王府的时候,便兴冲冲的去了为秦挽准备的院子,院子的进程还在打地基的阶段,他立刻皱起了眉头。 怎么这么慢?这样不知道能不能再大婚之前完成。 “还需多久?”季溪问工头。 从未见过如此尽职尽责的主雇,这大户人家的人,一般不都是甩手掌柜么。 “王爷给的图纸有些复杂,初步估计也要一年才能完成了。” “一年!”季溪深深的皱起了眉。 “不能快点么?” “尽量,但是……再快也至少需要八个月。” “越快越好!”季溪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要求。 他脑海中已经有了想法,要不去问问礼仪官到底哪个日子比较好。尽量让他提早一些。 季溪想的十分的美好,他想尽快将秦挽娶进门,所以一回王府,便开始做准备工作,先是找了桃儿,让她挑选出府里机灵一些的丫头。然后又让管家置办聘礼。 期间脸上的笑容更是从未消去。 管家也是十分的热心,他早就看姜姿不顺眼了,将那些个卖身契给了桃儿,让他失了身份不说,之前还处处同他作对,让他再府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如今若是有个新王妃能够压制住姜姿,也好让她不那么的嚣张。 管家尽职尽责的置办着一切,争取能够让新王妃看到他的忠诚。 桃儿见他激情澎湃的模样,忍不住抹了一把汗,看来还被蒙在鼓里的管家如今已经重新燃起了斗志。 等小姐进了门,别哭就好了。 毕竟姜姿如今已经不管事了,当然她也没那个本事,但是等小姐进门了,那就不一样了。管家的权利说不准要一缩再缩了!为他默哀! 第149章 婚期已定(六) 第149章 婚期已定(六) 帝都本就是个人云亦云的地方,民众们对于八卦又极其的感兴趣,季溪想要另娶一位王妃的消息,就好像一批奔驰的骏马,从众人的耳边一掠而过,最后在大脑中发出一声巨响。 “什么!” 众人惊讶的只能用两个字来概括如今的情形。 富贵人家三妻四妾倒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更何况是三王爷。但是他要娶王妃而非侧妃?这就让人有些不解了。 而这人还是一个江湖儿女,若是别国公主,众人到还能想通,平起平坐那是必然。 思及此,众人便开始猜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会让三王有这样的想法。 “美若天仙?”但是这四个词很快便被众人脑海中姜姿的形象给反驳了。 要知道当初三王娶丞相之女姜姿之时,也是声势浩大。只是那姜姿的长相,实在算不得美,普普通通,若非那高贵的身份,寻常家庭的女儿怕也同她差不多。 按着三王这样的审美标准,美若天仙,在他眼里或许就成了丑了。 众人嬉笑着将此事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作为当事人自然也能将这些话传入耳里。 手中提着一只形似小花的母鸡,秦鸣鄙夷的看了眼他们。 我家小挽姐长得自然是美若天仙,你们若是有幸一见真容,可别流口水。 “你们说的这事也只是传闻,都没有实证,这三王要娶的人连个面都没露过,说不准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路人甲摇了摇头。 秦鸣,哼。 随后提着鸡回家去,愚蠢的人类,我一定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惊为天人的! 秦疏倒是没有把皇帝说要传唤他的事放在心里,只是皇帝分明比他急切。 没过几日,便让季溪前来传唤,季溪满脸喜色的进了院子。便见秦疏跟程煜不知在做什么,程煜几近跳脚,险些就要动手,季溪一个健步上前,挡在了秦疏的面前。 “你做什么动我家师兄!”季溪那认真的表情,让程煜一口老血要往外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秦疏十分不给面子的将季溪推到一旁,看了眼程煜。 “你的毒中看不中用,要解简直易如反掌!”秦疏那不屑的表情,让程煜刚刚平复下来的怒意,又重重燃烧起来了。 “除了你!这个变态,谁能这么轻易的解了我的毒!”程煜很不服气,毒门公子的名气,在秦疏的面前被毁的一干二净! “技不如人,还拼命找借口?”一声悠扬的反问,程煜好想哭啊! “咳,咳。”季溪试图引起因为毒药而争吵的二人注意。只是很显然,他们完全不在意季溪。 “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研制出你解不了的毒!”程煜信誓旦旦的说道,他的目光燃起了熊熊烈火。 然而秦疏根本没有将他的话放在眼里,很是自然的拍了拍他的肩,似是一个稳重的长辈在安慰血气方刚的晚辈,“好好努力!” 程煜:“为何会有这种……被小看了的感觉!” “咳,咳,咳。”季溪用力的咳嗽。 秦疏终于扭头看向季溪,悠悠说道:“你若是染上了风寒,便离小挽远一点!” 季溪故作镇定,继续说自己的要事,“父皇让我来请你入宫,商讨大婚事宜。” 秦疏愣了片刻,这么快?他始料未及,有那么着急么? “一定要今日?”秦疏其实并没有很着急将秦挽嫁出去,多留一段时日,看着季溪急得挠墙,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他本以为皇帝并非真心想让季溪娶妻,即便是答应了,也没有白纸黑字的写出来,一切都有转寰的余地。 说是唤他入宫,一定是在季溪提醒了好几次后才会唤他。只是现在,看起来这父子两都挺急的。 “父皇既然现在唤你,岂有让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季溪连连摇头。 秦疏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抬脚。 “走吧。”既然没办法在这里做文章。那么他也有办法,让婚期拖一拖,不就是选黄道吉日么?呵呵。 季溪感觉身后冒起一阵凉意,但是很快就被喜悦代替了。只要圣旨一下,一切便都能尘埃落定。 秦疏瞧着倒是不像第一次入宫,脚步稳健不见一丝紧张。那张脸让宫女们连连止步,他却仍是面不改色。 季溪:“失策了,早知道就应该让秦疏也带个面纱,这样就不引人注目了,现在真的是太心塞了。” 连前来传话的张公公都愣神了,秦疏的长相,竟有几分像皇帝年轻时的模样。只是细看下好像又不像。 他的轮廓更为柔和,同女子相比也不为过。 张公公下意识的想起了先前见到的秦姑娘,都美的让人怀疑人生,所说他二人是兄妹,应该没人会不信。 张公公想着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所说他二人皆是沈清的孩子,那……如此容貌便能有所解释了。 “张公公,是否是父皇唤我们进宫?”季溪瞧着张公公盯着秦疏发呆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提醒到。 张公公立刻回过神来。 “瞧瞧奴才,这老的都不像话了,一走神便把正事给忘了!”张公公笑着说道。 季溪自然给了他台阶,这位皇帝身边的红人,也是一个精明的人,笑面虎和插科打诨的功夫可是一流,走神这样的错误,实在是太低级了。不像是他的作风,所以……他是在秦疏身上,瞧见了什么秘密不成? 张公公领着二人进了宫殿。 期间秦疏没有说过一句话,一步步的接近龙座,抬着头看向龙座上的男人。 他的眼里有震惊,有激动还有喜悦!秦疏皱了皱眉,这好像找到亲儿子的表情是什么情况!他现在能转身走么? 季溪自然也看到了皇帝的异样,下意识的看了眼秦疏,但是并未说话。 而龙座上的人,再一次忽略了他们二人的行礼。只是这一次季溪没有在出声提醒。 低着头,心里又千百种的情绪不断的翻滚着。结合上次秦挽出现时的异样,季溪交握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第150章 本是一家(一) 第150章 本是一家(一) “快快,平身。”皇帝盯着秦疏的发顶,良久才反应过来。 秦疏面不改色,起身直视皇帝。 “你……唤秦疏?”皇帝的声音显出几分苍老,但是难掩激动。明明只是询问一个名字,却让他激动的手指轻颤。 秦疏不露痕迹的皱了皱眉,皇帝有些激动的表现,让他有些怀疑。 “是。”看似毫无表情,内心却已经有了些许排斥。 “你年纪轻轻便已成了医仙谷谷主,真是青年才俊。”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秦疏:“……” 即便是青年才俊也同你没关系呀,你这满脸欣慰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多谢皇上夸奖。”秦疏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不少。 皇帝亲切,他却拼命的保持距离。 “你同溪儿一般大?” 秦疏看了眼季溪,只见低头深思,并未注意到这里。 他本想让季溪阻止他父皇那频繁的拉家常,但是……看来季溪是没指望了。 秦疏点了点头。 “你的父母一定很欣慰,你能长成如今这幅模样。”皇帝就好像是在盘问家底一般,问的十分的含蓄,总是带着点边,然后从秦疏的回答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既然如此,秦疏便开口道:“我没有父母,我只有师傅和师母。”秦疏清冷的声音,宛如一把尖刀,直接插在了皇帝的心尖。 他几乎从秦疏进门便已经确定了秦疏的身份,但是他不曾想,因为他,清儿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了。养在身旁,却让他叫她师母? 她得有多怨他,多恨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皇上,今日可是来选定婚礼日期?”秦疏见季溪迟迟不开头,便自己开口询问道。再拖下去,他觉得永远也扯不上正题上。 听到这个话题,季溪这才抬起头来。 “是,是,是。”皇帝连说三个是,随后便唤了礼仪官进来。 季溪早已同礼仪官通好了气,只说最近三月内的好日子,其他的日子,便都已相冲为由规避掉。这样他便能在三月内同秦挽成婚。 他想到着实美妙,只是秦疏根本不如他所愿。 待礼仪官说完了日子后,秦疏便道:“今年皇家出了不少的事,可能运势不好,太子爷刚被废,不宜办喜事,既然只有近三月的日子合适,那不如干脆便选明年的日子吧!”秦疏一下将跨度调到了明年。 季溪:“……” 整整一年?开什么玩笑,绝对不行。 季溪刚想反驳,却听皇帝立刻应下,“秦公子说的在礼,礼仪官,明年可有好日子?” 季溪:“……” 这就拍案决定了?我不服!我是当事人我不服! 礼仪官看了眼一脸哀怨的季溪,默默的低下了头,道:“有。” 三王爷,请节哀吧。 而后,大婚的日子便定在了明年年初。 季溪很想开口再争取一下,只是秦疏根本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明年甚好,挽儿初到帝都,也有很多地方不懂,再者是要嫁入宫中,定有不少的礼数要遵守,太早成亲也会让她无暇顾及这些,若是失了礼数便不好了。” 内心奔溃的季溪:“礼数?怎么可能,秦挽从小在帝都长大,宫中礼仪更是早就习过,怎么可能会失了礼数,你就是故意的,拖延时间!” 皇帝赞同的声音,再一次传入耳,“秦公子想的周到,朕立刻拟个圣旨,早日定下此事。” 季溪这时才着急的唤了一声:“父皇。” 皇帝扭头望向他,似是询问他有何事。 季溪憋了半天,这才憋出一句话来,“多谢父皇成全!” 皇帝笑的格外的和蔼,秦疏微微点了点头。 “三王能够明白在下的良苦用心,日后师妹托付给三王,定能幸福。”秦疏难得说那么一句冠冕堂皇的话,但是季溪却觉得一点都不好听, “良苦用心?拖延婚期的良苦用心么?”季溪扯了扯嘴角,不再多言。 照秦疏这么说,他是不是还应该谢谢秦疏啊。 既然事情都照着秦疏期待的方向走了,秦疏自然是告退了。只是皇帝恋恋不舍的,居然提出让秦疏留下用膳。 秦疏立刻摇头拒绝。这皇帝对他的态度,让他十分的不适,正是这种不适,让他并不想在这儿多呆。 皇帝并未强求,只是有些遗憾的看着秦疏。他恨不得有多一点的时间可以跟秦疏待在一起,弥补一下这儿时几年来的亏欠。只是……秦疏看起来,并不想要他的这份亏欠。 有几次他很想出口说,其实我是你的父亲。 但是……他说不出口。 他能够察觉到秦疏的抗拒,正是因为那抗拒,让他根本不敢说!哪怕他是皇帝,他也害怕,看到秦疏眼底的厌恶。 离开皇宫后,秦疏显得自在了许多,没有那道灼热的视线后,他便觉得没有了束缚。 季溪黑着脸走在前边,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秦疏心中所想,只是气自己居然无所作为!皇帝在秦疏面前,就好像是一个没了脾气的家猫,秦疏已给顺毛,他便老老实实的窝在了脚边。 根本不会反对,这也是他生气的地方,不仅让他同秦挽的婚事拖到了明年,父皇同秦疏之间到底有什么也有些模棱两可。 父子?季溪自嘲的一笑,这个可能性最大,但是他却不愿意相信这个可能。 他们这些儿子,在父皇的面前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不管是和蔼也好,聆听也好。哪怕是温和的笑容,都极为少见。在他心里,他们算什么,秦疏又算什么。 而秦疏似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只是说了一句话,“我是一个孤儿,所以今日的一切恐怕是皇上自作多情了。” 季溪没有回答他的话,到底是不是自作多情,他自然会查的清清楚楚的! 自作多情?皇帝如何的精明他心中一清二楚,仅仅是见了一面加上那些不算讯息的讯息,她便敢对秦疏这般。他怕是已经有了九成把握。又岂是如秦疏所言的自作多情,那么的简单。 第151章 本是一家(二) 第151章 本是一家(二) “影。”季溪只身一人回到王府,便叫出了影。 “主子。”影应声而出。 “去查查秦疏的背景,若是能找到他的亲身父母最好,若是找不到,你便查查挽儿的母亲同父皇……有无交集。”季溪的眸光一暗,他简直不敢对自己的想法真正下决定。 按着皇帝今日的表现,还有秦挽当日进宫时他的表现,季溪几乎脑补出了一场狗血的三角恋。 医仙谷谷主同皇帝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而秦挽和秦疏,其实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季溪握紧了拳头,若此时是真的,他根本猜想不到他们上一代人到底有过何种恩怨。他甚至不知道,是什么让秦挽的母亲,让秦疏唤她师母的。 “是。”影立刻闪身离开。 季溪站在书房内,脑中乱七八糟的,根本理不顺。 他有些烦躁的皱起了眉头,不曾想有一天他居然还要为自己父亲当年的风流韵事买单。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季溪望了眼门口。 姜姿,她为何而来? “进。” 姜姿推门而入,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季溪的书房,以往季溪不唤她,她自然也不会自寻理由来此处,只是这一次她却是父命难为。 “臣妾参见王爷。”姜姿屈身行礼。 “起来吧,你有何事?”季溪看了眼今日有些奇怪的姜姿,平日里对他避之不及,今日却主动上门,她想做什么? “王爷,臣妾想府中既然即将有喜事,这件喜事可否让姿儿操办?”姜姿根本没有抬头看季溪,她害怕对上季溪的双眸,只要一对上季溪的眼睛,就好像自己想些什么都会被看穿一般,让她根本无所适从。 “短期不会有喜事的,最快也要到明年。”季溪回了一句,谈及这个他的心情便愈加的差。 秦疏真是喜欢事事同他作对,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父皇上钩,选择一个近三月的日子,没想到却被秦疏打乱计划,生生拖到了明年。 姜姿有几分吃惊的抬起头了,她本以为按着季溪的性子,只会是越快越好,而且听闻今日皇上已经召见了秦疏,他二人的婚事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那么她能够做什么?她能做得便是显出主母的风范,即便都是王妃,她姜姿比秦挽进府早,地位自然也比秦挽高。 若是季溪真的将这件喜事交给了她,那么她便等于握紧了府中的中馈,即便是秦挽有季溪的宠爱,她也不算输。 不过……她从未想过,居然是到明年才办喜事,那么她能够做得便更加多了。 “臣妾知晓了,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季溪摆了摆手,示意姜姿可以离开了。 姜姿勾起唇角,秦挽身上可以诟病的地方多的是,只是那些都需要时间来谋划,如今一年后才举行婚礼,那么期间所有的不安定因素自然也不能算在她的头上。 秦疏下马车到家门口时,便见家门口围着一帮看热闹的群众。 “你方才瞧见了么?真美啊!”某男子一脸色眯眯的回味着方才所见到的女子样貌,那恰到好处的身材,配上那一张人人惊叹的脸,称之为绝色,怕也不为过。 “见着了,想不到真如那小伙子所言,这三王新娶的三王妃,当真是美若天仙。三王可真是有福气!”男子应和着,心中感慨着。 不过他们今日应当见不着那美娇娘了,方才她打开门出来,见到他们这么多人,这阵仗应当已经将她吓到了。 真是,都来凑什么热闹?若不是他们,这美人自然不会躲着不出来呀! 哀怨的众男子。 “麻烦……让让。”秦疏不耐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便见一男子,身着一身白衣,倒像是隐世的仙人一般,美好的让人木楞。 众人:“……” 这户人家到底是什么情况,方才是出现了一位绝世美女,这下是出现了一个绝世美男!天啊!这是要逆天啊! 众人的内心跑过万千马儿,好激动啊!怎么办?好想去勾搭他们啊,哪怕只做朋友也没有关系,我只想和你们在一起天天饱眼福。 众人一动都不动,甚至没有人移动一步,所有人都沉浸在了秦疏那张美好的面容中。 “让让!”秦疏放大了声响。 站在门口的人,很是一致的让向了一旁。空出了一条道来,让秦疏走过。 秦疏打开大门,反手便将大门关上,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 院中秦鸣正低头站在秦挽的面前,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听到声响,便立刻转过头来,咧着嘴巴,眼眶微湿润。秦疏有几分心软,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你问他自己。”秦挽好似还没有消气一般。 还瞪了眼已经低头认错的秦鸣。 “你做了什么?”秦疏走到秦鸣的身旁,柔声问道。 秦鸣那虚弱的内心,一下子便崩塌了。 “公……公子!”他颤动着自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秦挽瞥了瞥嘴,也就没了脾气,到底还是小孩子,不懂人性,也有些争强好胜。 “好了,好好说。”秦疏看了眼秦挽,竟带着些责备。 秦挽:“……” 你倒是听他说完呀,听他说完了,你要是还这样看我,我就无话可说了! “我……就是觉得他们太过分了,挽儿姐明明长得……长得……美若天仙,他们偏偏说挽儿姐长得丑!” 秦挽:“……” 即便是再听一遍,还是难掩内心想要抓狂的冲动! “还……还有人说可能根本就没有挽儿姐这个人!”秦鸣的音调微微上扬。 秦疏:“……” 他好像猜到秦鸣干了什么蠢事了,突然不想维护他了怎么办? “所以……所以我就跟他们说,我知道三王要娶的新王妃住在哪里,让他们……跟着我一起回来!” 所以说外边那些看热闹的人全部都是秦鸣正儿八经的将他们请回来的! 秦挽扶额,家里有一个这样不懂世事的小孩,可怎么办好!门口的那些人到底应该怎么处置好! 第152章 本是一家(三) 第152章 本是一家(三) 最后秦疏也没有替秦鸣说一句话,而是保持着沉默是金的准则,而门口的哪些人,见房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便慢慢散去了。 程煜磕着瓜子,悠悠道:“直接威胁他们,要是再来,就把他们毒死了不就完了。干嘛躲着不敢出门了呢!” 秦挽:“……” 这是她第一次想要应和程煜的话怎么办?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但是比起被人围观,她更喜欢程煜的方法。 “他们……明明说,若是我说的是真的, 他们见了便走的,但是……他们居然呆了这么久才走!”秦鸣衣服自己被欺骗了的模样。 秦挽:“……” 秦疏:“……” 程煜:“……” 这个弱智儿童,真的好想撬开他的脑瓜好好看看,里面装的到底都是什么。 “婚期定了,不出三日圣旨便会到。” “这么快,我是不是应该早些开始准备了,上次出嫁备了好多嫁妆,这次是不是也要备些嫁妆过去?还有喜服?不知道季溪有没有让人做了。时间好紧!”秦挽念念叨叨的,很快便把秦鸣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婚期……在一年后。” 秦疏紧接着说道。 秦挽愣在了原地,所以既然是在一年后,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看你好像也很期待结婚的样子,早知道就应该定的早些了!”秦疏好似后悔的样子。 秦挽:“……”她看起来有很急切么?他看错了吧?她才没有急切呢。 秦挽在心里默默的否决着。 “我也觉得,一年后?你是准备熬死他们小两口啊,看的到吃不到,真是狠毒!”程煜摇头晃脑的表达着自己对于秦挽的同情。 秦挽:“我并没有急切,一年便一年,有更多的准备时间,有什么不好的。”微笑着的秦挽。 “是么?你若真没有我便放心了。” 秦挽闷闷的不想说话,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和的没了脾气。 圣旨来的很快,秦疏预计的不出三日,但是偏偏第二日便来了。 明明是一年后的婚礼,这圣旨却到的比一月后要结婚的人来的早。 秦挽握着这个圣旨,有些走神。 在她还是姜姿的时候,她也接到过这个圣旨,那时候满满的不可思议,连带着还有对姜鸿那张嘴脸的厌恶,但是现在,手中握着圣旨,竟觉得有几分甜蜜。 “恭喜秦姑娘。”张公公立刻道喜。 秦挽咧了咧嘴,什么都在变,倒是张公公一直未曾变化,这么的圆滑。连那句恭喜的话,都是那么的一尘不变,但是却没有令人感到不满。 “辛苦张公公了,这么大冷天,还要专程来颁圣旨。”秦挽将秦疏刚刚包好的红包塞进了张公公手中。张公公也不扭捏,沾沾喜气,他若是拒绝的倒显得不识抬举了。 “秦姑娘哪里的话,奴才便先回去了。”张公公手下红包后,便扭身要走。只是到了门口的时候,还是有些不习惯。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门口居然还蹲着看热闹的民众。 但是转念一想便也释然了,这家的主子长得如此貌美如花,众人想要一探究竟,也是极有可能的! 然而众人见到离开的张公公,还有方才听到的圣旨,便知三王娶这家的美娇娘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这样的八卦如何能不同大家分享。 秦挽刚松了一口气,便见姜姿站在院子中央,同秦疏面对着面,只是二人并未多言。 姜姿一见到秦挽,便出声喊道:“妹妹。” 秦挽:“……” 好想大声的吐槽一句,到底谁是你妹妹啊! “三王妃到底所为何事?”秦挽保持着微笑,并未冷眼相待。 姜姿身后的奴婢立刻送上了上号的布匹绸缎,以及一系列的珠宝首饰。 “想来妹妹刚入帝都,也还未置办这些,等明年我们便是一家人了,这些东西我也就自作主张的替你置办了。”姜姿如此殷勤,同前两次所见完全不同。 要知道先前她出现时,可是有种要同秦挽势不两立的感觉,如今……便情同姐妹了? “三王妃客气了,还有一年的时间,这些我自然都会为小挽置办好。”秦疏站到了秦挽的面前,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事不应该由秦挽来回应。 姜姿到底想要作什么,他看不明白,但是他却觉得,事情绝对不如表面所表现出来的这般。 “既然如此,那便是我自作多情了。”姜姿轻叹了一口气。 “不过东西我既然已经送到了,就请你们不要拒绝,我也只是为了提前跟妹妹打个招呼,毕竟……日后都要生活在王府,我们情同姐妹,才能让王爷少操心。”姜姿语重心长的说道。 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人,有些男人听着姜姿这些话,竟不由自主的想着,若是自己有这么以为善解人意的妻子,想要纳小妾不吵不闹的。他恐怕早就将美人都收入囊中了。 这么一想,当初三王娶这位容貌普通的丞相之女,还是有好处的。 人家身份高贵,而且善解人意不是么? 这样一来,众人便直接将姜姿放在了正妻的位置上,哪怕是秦挽进府也是三王妃,众人却不由自主的将秦挽归为了以美色诱人的小妾位上。 如今在家门口蹲守着这么多的人,姜姿进门口似是故意,派了两个小厮站在门口,而房门大开,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了众人的耳里。 秦挽便知晓她想要的是什么,她不过就是想要有一个好名声,先一步将秦挽打压。 即便都是三王妃都有高低贵贱之分,而今谁高谁低,谁贵谁贱,一目了然。 秦挽只是抿了抿嘴,不置一词,姜姿想要变得高贵,那便随她吧。 这是……她让她的第二次了。 希望第三次来的慢一些。因为若是第三次来了,就说明姜姿又来寻麻烦了。 “还请三王妃拿回去吧,这些东西若是真留了下来,别人怕是会觉得我秦家无财无势,竟要靠王妃您来接济。这样一来岂不是显得我们十分的低贱。”秦疏一席话让姜姿愣住了。 这话若是秦挽所言,她还信,但是是秦疏说的。秦疏何时能够将事看的如此通透了。 第153章 香十口(一) 第153章 香十口(一) 秦疏的话,似是给众人提了个醒,姜姿的用意带上了这样的有色彩后,众人心里各有各的看法。 女子倒是又不少人,赞同秦疏的说法。姜姿此番行为,倒是又展示大房风采的想法。可是姜姿同秦挽,哪里有大小之分。如此姜姿的心思便昭露出来了。 男人们倒是觉得秦疏想的过多,姜姿本就是一片好心,也十分大方。 男女的性别之分,或许也同秦疏的性别有莫大的关系。 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姜姿离开之时,手边还有来时带过来的礼物,有些碍眼。 想起方才秦疏挡在秦挽面前的场景,她却意外的不觉得很生气。 只要秦挽和秦疏站在一起,她便觉得他俩是兄妹,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难道是因为这十年来根深蒂固的想法造成的么? 以至于现在看见他们两个,便有了下意识的反应,改都改不过来了。 季溪过来的时候,便受到了众人视线的洗礼。 季溪:“……” 这种被视奸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溪,没想到你的王妃这么的大方,但是我住在三王府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待遇?”程煜撇了撇嘴。 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她居然送的眼睛也不眨一下,这不是大方是什么? 季溪:所以说……刚才姜姿又来这里刷存在感了么? “季溪,想不到你的王妃跟你在一起久了,这智商,有所上升啊!”秦疏冷冷的说了一句。 想当初姜姿心思虽然细腻,但是,也只是一个单纯的人。如今居然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这不是跟季溪学的,还能是跟谁学的? “季溪。”秦挽唤了一声。 季溪立刻严正以待,难道说方才的事,已经让秦挽也有怨言了? “我在。” “我觉得在大婚前我们还是少见面比较好,不要引起你的王妃的嫉妒,让我进府后的日子不好过。” 季溪:“对于这一点,我极力反对。让谁的日子不好过,也不能让你的日子不好过。你可以放心。” “你偏心偏的太过了,要是她想杀人了怎么办?” 季溪:为什么觉得秦挽现在的想象力丰富了好多。 “刚才小姿过来送了这么多东西,肯定不是季溪说的!”秦鸣用极其严肃的神情说道。 季溪突然看向他,居然还有人替他说话。他还以为,这群人在一起久了,蛇鼠一窝呢! “你看季溪这么小气,跟小挽姐在一起那么久了,也没送什么贵重的东西过来!哪里像小姿那么的大方。” 季溪:“……”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小气,他怎么觉得自己那么的委屈呢? “挽儿,我有话同你说。”季溪叹了口气,如今在这么多人面前秦挽会被误导的。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好好同秦挽聊聊。 秦挽点了点头,同季溪回了房。 “今日圣旨已下,我俩大婚的时间已经无法更改了。”季溪的开场白如此的明确。 “恩,一年后,怎么了?”秦挽故意反问了一句。 “一年,你难道不觉得有些晚么?” 秦挽托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番,“我觉得……挺早的,一年罢了,眨眼不就过了。” 季溪:所以说,其实只有他一个人,迫不及待。 “眨眼~你倒是看的开。”秦挽无所谓的态度让季溪有几分恼了,将凳子一下拉倒了秦挽的身旁,两只手扶着秦挽的脸颊,让她盯着他看。 如今秦挽已经习惯季溪突然其来的小脾气,就像现在,他的眼睛里还透着点温柔,嘴巴微往下咧,看着不高兴,但是又有些撒娇的感觉。 秦挽的双手抓住季溪的手,握着他的双手放在腿上。身子微微向前倾,唇瓣轻碰了他一下。 “好好说话!” 季溪的眼睛转了转。 “那把剩下的六个,香给我。” 秦挽哭笑不得的看着季溪的小孩行径,不就是几个吻么,他居然念了这么久。 “你应该把你香的四个还给我,我又没答应给你奖励,都是你自己自作多情!” 话音落下,季溪的唇瓣便贴了上来,伸出舌头,微微卷了卷她的唇,湿湿黏黏的感觉。 “四。”季溪笑着说道。 还没给秦挽喘息的时间,他便又贴了上来,这一次他直接撬开了她的齿。有些沉迷的辗转。 “三。”他的声音微变,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息。 “二。” “一。” 接下来的连着两个,他便蜻蜓点水,正事都没说完,再这样下去,他便要被勾引的丢盔卸甲了。 “我把我上次香的四个还给你了。”季溪十分诚恳的模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让秦挽有些恼。 伸出手,掐了一把季溪腰间的软肉。 “除了占我便宜你还会干什么!” 季溪微吸一口气,“嘶”腰躲了躲秦挽的手。伸出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腰。 秦挽这次可算是下了狠手。 等痛意褪去,他便又做起死皮赖脸的事来,“我还会……让你占便宜!” 秦挽:“……” 这个没正经的男人,她可以选择把他赶出去么? 秦挽刚想出声让他离开,却见季溪变了样的神情,盯着她的肚子。 “你看什么!”秦挽下意识的捂住。 “你说,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怎么一直没怀孕呢?你还是姜姿的时候,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也没委屈自己。上个月,我们俩干柴烈火的,怎么还是没有动静!” 秦挽:“……” 谁跟你干柴烈火!!! “我们还不适合要孩子,你别想了!还有,谁干柴烈火了!分明就是你,强取豪夺!”秦挽示意自己的无奈。 季溪:“哦~” 瞧瞧那性感的尾音,他这是想要诱惑谁! “那我……要不再强取豪夺一次!我还挺怀念的!”季溪暧昧的贴着秦挽的耳朵。 其实他是真的有了想法,只是……他很清楚,秦挽肯定不会如他所愿,所以多勾引一下她,说不准就成了呢。 “你想的美。”秦挽一下推开了季溪,这男人在想些什么,她会不知道?绝对不能让他得偿所愿! 第154章 香十口(二) 第154章 香十口(二) 季溪已经离开有段时间了,但是秦挽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狠狠的骂了一句,“那个色胚!” “咚咚。”敲门声传来,秦挽看了眼门口,起身打开门。 秦疏站在门口,望了秦挽许久,却未曾说一句话。 “怎么了?” 秦疏很少有迷茫,他的世界简单的只有黑和白,只有喜欢和不喜欢。 所以他从来不会有迷惑的情绪,但是现在秦挽好似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这一种情绪。 “我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进来说吧。”秦挽侧身,让秦疏得已进门。 秦疏木愣愣的走到了桌子旁坐下,只留下一个背影给秦挽。 秦挽抿了抿嘴,将门关上。 “你是想说皇帝对你的异常行径?”秦挽坐在秦疏面前,开口便已说中了秦疏心头的事情。 他本不想在意这些,但是越是想要忽视,就越是忽视不了,每每想起皇帝那双眼,还有那时欲言又止的神情,让他心中的猜疑,越滚越大。 明明自己让季溪放松,但是他自己却做不到完全的忽视。 秦疏点了点头。 良久,都未见秦挽再说话。 秦疏望着秦挽手中的动作,她煮茶的动作,优雅,望着望着似是能让人忘却烦恼一般。 秦挽给秦疏倒了一杯茶。 “喝喝看,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秦疏伸手接过,抿了一口,便微皱了皱眉,为何有些涩?进步?不会是要说退步还差不多。 “是不是觉得苦了些,香味也没出来?”秦挽见秦疏的表情,便知道他应该是不喜的。 “嗯。”秦疏诚实的应了一声。 “其实这茶还未煮到头,刚开始时水放少了,便又加了些。先前的茶煮了三遍,加了水后煮了一遍。而且觉得味道淡了,又加了些茶叶进去,煮了一遍。”秦挽说完这壶茶的蒸煮过程,秦疏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 这样的茶水?居然也能喝? “这应该是秦鸣煮的吧。” 秦挽轻笑了一声,一边点了点头。 “先前几遍是小鸣煮的,但是这最后一遍是我煮的,你看我煮茶的手艺,这么好,也没有办法挽回秦鸣所犯的一系列错误。这壶茶就是这个味,我想要改变,只能推到重来。但是茶可以推到了重来,这人如何能重来。”秦挽望着秦疏。 秦疏的鼻子仔细看,倒是越看越像她的了。 还有那双眼睛,深究起来,她们的眼角都微微上扬。 还有那嘴唇,不算厚,有些薄。 连发际线的高度,好像都有几分相似,难道说他们真的是兄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管我的人生如何,先前的一切我都没办法决定,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所以我不必再纠结,我到底是谁?”秦疏放下手中的茶杯。 秦挽讲道理的方式,他觉得很喜欢。 这样的说法,不难懂,而且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真是深得他意。 “就是如此,不过你是秦疏,你的未来你自己选择,这样便足够了。不过……如果我们真的是兄妹,我倒是很欣慰,自己有你这么一个妖孽兄长。”秦挽特意强调了妖孽二字。 秦疏难得的勾了勾唇角,他也很欣慰,自己的妹妹不是胡搅蛮缠那挂的。更欣慰的是,原来……自己真的还有亲人。 不过,如果不是呢? “不要再忧心这件事了,不管是不是你都是我的兄长。我本就举目无亲,难不成连你都不想收留我?”秦挽嘟了嘟嘴,微垂着脑袋,好似有些委屈的模样。 “不会。”秦疏不由自主的伸手拍了拍秦挽的脑袋。 有这样体贴的妹妹,他觉得……很温暖,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抵抗这份温暖。 他孤苦了一生,所谓家庭,也就这一年才逐渐体验到,既然如此,就如秦挽所言,他俩不管如何,都会是兄妹。 “哥。”秦挽轻唤了一声,她抬起头,眉宇间带着浅笑,甜甜的声音,让秦疏一下卸了全身防备。 “早些休息。” 秦疏立刻起身,转身出了房门,他还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挺喜欢秦挽唤他哥的,只是……突然听到他竟觉得有些害羞。 秦疏离开时还带上了秦挽的房门。 门依上后,秦挽这才慢慢收起了表情。 她同秦疏就好像是共同体,如今紧紧的绑在了一起,兄长这两个字,让她难得体验了一回背靠大山好乘凉的感觉。 今日季溪同秦挽说了秦疏之事后,秦挽便几乎能够确定,他们二人兄妹的可能性直线上升。 因为每当朗山众人,开玩笑将她二人凑成一对时,父亲便会黑了脸,而且是极力否决的。 但是山下的人,传来传去,就好像是将娃娃亲坐实了,但是他们从未真的应下过。 而母亲……秦挽忆起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 望着秦疏的背影,母亲便会偶然伤神,眼底还有怀念。 时间太久,她已记不清母亲和父亲的容颜,但是想起前些日子见到的皇帝。 他同秦疏也有几分相像。 越是证明这些,秦挽便觉得烦恼,她所验证的这些,最后都是一件事,母亲曾经和皇帝在一起过,而且还有了孩子? 这荒诞至极的事情,让她根本不敢继续往下想。但是如今的一切好像都是为了验证这一点一般。 季溪本也不是为了让秦挽操心才说起这事的。 但是却见秦挽眉头紧锁的模样。 “你若是觉得不高兴,不如我们做些高兴的事?”季溪总是已一种就地正法的姿态,让秦挽下意识的推拒他。 “这是正事,你能不能别闹!” “没闹,这事重要,但是同你无关,上辈子的事情,即便你搞清楚了,你同秦疏同父异母,那又如何!过去都过去了,难不成那些往事还能来影响你我二人不成?把握当下,如今最重要的自然是我和你……”季溪亲了亲秦挽的耳垂。 秦挽一手推开季溪往里凑的脸。 “好好把握当下,王爷,夜深了,赶紧走吧!不然……你的裆下可能真的被我正法了!”秦挽伸出两个手指,相撞。 季溪好似听到了“咔嚓”,剪刀工作的声音。 “真狠!” 留下这两个字,季溪这才离开秦挽的房间。 第155章 香十口(三) 第155章 香十口(三) 秦挽在帝都的消息,如今已经为众人知晓,更何况皇帝的圣旨已下。秦挽此人,别人想要忽略都难。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些旧友。 比如如今已经站在院中的这位——年默。 “坐吧,你能来我很高兴。”秦挽拉着年默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 “你不来找我,自然只能够是我来找你了。”年默有几分哀怨的说道。 秦挽不好意思的挑了挑眉,她确实有愧于这一群至交好友了。 “方落今日本也想来,只是如今月娘已入二王府,若是让她发现她同你牵扯不清,君子澈的身份怕是会被怀疑,就托我带你问声好。”年默手中拎着一盒糕点。 一边说她一边将糕点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 “她的顾虑也有道理,如今太子落马,紧接着便是二王。如今也是关键的时期,自然容不得半点差池。” 秦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儿了,你打算何时回月青?” 年默今日前来,本就是希望秦挽能够早日回了月青。 这月青之主本就是秦挽,这月娘鸠占鹊巢算是什么回事? 秦挽并未回话。她甚至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回月青。只是,好像已经没有时间再由她继续想了。 “小挽,你要知晓月青如今是你掌权,其实你不必觉得负担,因为你想要让她成为什么,如今都是你来决定,师傅已经不在了,她无法左右你的思想,你想继承她的遗愿也好,若是不想便按着你的心走。但若是月娘当家,我们这帮人都会成为她成功路上的踏脚板。早晚都会被她踩在脚下,又或者为她牺牲。你真的想要看到这样的结果么?” 年默虽是武将,但是也有着一颗玲珑心。 秦挽的忧虑便在于,她不想卷入皇权争斗,月青应该是一个足以强大到为孤苦女人撑起一把伞的地方。而不是利用她们的孤苦,让她们去做那些危险的事。 “谢谢你,月青我会尽快回去的。” 年默立刻笑了。 她也累了,如今看着六王因为他三哥跑上跑下忙里忙外。 而月青中人虽然未曾来寻她,也给她递了三次信,邀她一道品茶。没有秦挽在的月青,并不是她的家。 大将军府并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只有六王府,而能被称之为家人的人,也只有寥寥数人。 “不必谢,我只是不愿再收到那些虚情假意的关怀罢了。”年默摆了摆手。 她怀念着西北的生活。那儿自由自在,偶尔同秦挽通个信,了解一下彼此之间的信息,分享喜悦。 如今的一切束缚着她,没了秦挽的月青,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累赘,压得她难以喘息。 “明日,我便会回月青,收回我应该有的权利,至于月青的改革,我会尽快开始的,到时候还需要你的帮忙。”秦挽想起了如今家中的秦疏还有季溪,财力物力都具备,若是想换个方向,药馆倒是不错的选择。 救助一些贫困的百姓,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民。 月青,这两个字或许可以便的善意些。 不让任何人觉得负担和累赘。 至于收集信息,涉及产业越多,你所想知道的只会有更多,不会少。 “这是自然,有事直接找我便成。话说,你离开后,我去找你时见过一次姜姿,她同你可真是不同,情绪波动也很大,若是被月娘利用你当如何?”年默只是想防患于未然。 只是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姜姿,已经和月娘走在了一起。 “对她有愧,我自会让她三次,三次过后,该如何我便会如何。” “那么月娘呢?她的野心这么大,恐怕不会轻易服输。”年默心中的忌惮,也只剩下月娘。 在月青,月娘虽算不得一呼百应,却也能让众人信服。除了帝都的月青,其他地方的近乎都是月娘的人。若是闹掰,她们未必能够占得了上风。 “若是二王败了,月娘也就没有任何的转机了。” 在这场夺嫡之战中,二王必输无疑。 “既然你心中已有了定论,我也就不操心了。我先回去了,不过,你何时来瞧瞧我的儿子,你这位姨娘倒是狠心,他出生之时你不在,如今你也不见挂念他半分。”年默为自己的儿子鸣冤。 想当年,争抢着要做干妈,如今却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亏她还留着这干妈的位置。 “礼物我早在江南之时便备好了,我的干儿子自然是要长命百岁。这个长命锁是给你儿子的。记得回去便给他套上。”秦挽拿出一个小小的长命锁。递给年默。 “这个便等下次你见了他后,自己给他带上吧。”年默并未收下。 秦挽这个干妈,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 “好好好,我找时间去探望我的干儿子。”秦挽收回手。 这次是她的不是,居然将干儿子都忘到了脑后,只是她们如何能够正常走动?六王同三王,虽为兄弟,但这朝堂局势来看,在别人的眼中也是相争的关系。 两家夫人离得太近,二王怕是会心生警惕,到时会另有麻烦。 秦挽又想起了在二王身旁的月娘,月娘在她身旁已久,很多事情也心知肚明,如今倒成了一个麻烦。 “不必送了,如今你的风姿已在帝都流传,这门口都时不时有人过来张望一眼。你还是不要现身了,进去吧。”年默打趣道。 秦挽生的好看,他们是知晓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以讹传讹谁不会,这其中不乏有人想要一探究竟。 探一探这秦挽到底真的如传言一般,貌美如花。 秦挽明白她的好意,便往回撤了两步,年默推门离开,门口的人依稀能够望见秦挽在屋内的衣角。 只是下一瞬,年默便将门给合上了。 “这未来三嫂当真是绝色,怕是连三嫂都要比下去了。”年默淡淡的吐了一句。 她身旁的丫鬟极其有眼力见的应和下来,“王妃说的是。” 怎么办,一听到这话,便越发的心痒了。 第156章 皇后心计(一) 第156章 皇后心计(一) 季溪进来有些频繁的出入皇宫,不光是皇帝隔三差五的询问,可否同秦疏谈及他想设宴款待他们的事,若是同意,他也想尽快安排好时间。 那小心翼翼,又隆重的样子,就好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众人都知道,秦疏其实是他的孩子? 即便是季溪知晓他断然不会做当众宣布这样的事情,还是免不了觉得有些膈应。 太过急切了,好像是想要争取时间同秦疏相处,但是这样的行为,让季溪越发的不舒坦。 而皇后,倒是时常问起秦挽的事,想要让季溪带着秦挽,让她好好瞧瞧。 那模样,倒像是一个关心儿子的母亲,只是她的关心来的那样的突兀。先前的二十年她从未如此,如今这样的关心,反倒是让他觉得,居心不良了。 “溪儿,有些话,我还是应当同你说清楚。”皇后似是有些为难。 或许是因为最近同季溪不咸不淡的相处让她有了些危机感,让季溪的心靠向她的方法,如今便有一个摆在眼前。 诚实以待。 皇帝是什么样的德行,他是很清楚的。 他定是会对那个女人的孩子,百般照顾,哪怕非他所生。若是秦挽长得有点像那个女人,那便更加不得了。岂止是照顾,怕是会偏袒,这次答应他俩的婚事,便是这个道理。 他得不到的,如果自己的儿子能够得到,应该也算是变相的完成任务了。 在他的晚年居然还能够见到那个女人的孩子,他或许会觉得这定是上天给他的恩赐! 既然他觉得这是恩赐,她自然要好生利用,季溪虽不是亲生,但若是他成了这未来的帝王,这皇太后的位置依旧是她的。 “母后,请说。” “你即将要娶的王妃,她的母亲曾是你父皇的心上人,你父皇还是太子之时,曾想为了她抛弃当时太子的身份,同她浪迹天涯。”皇后谈及浪迹天涯这四个字时,觉得实在是太过讽刺。 当年的她,处在一个极其被动的位置,皇帝若是真的跟随沈青离开,那么她还有她的孩子,都将成为一个最大的笑话。 而让这事峰回路转的人,她还得说一声谢谢。皇后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季溪的身上。 皇后的话让季溪有所震动,浪迹天涯? 他本以为父皇的感情还没到了可以为她放弃一切的时候,只是却有人打破了他的想法。 他曾以为对于他的父皇而言,最重要的东西便是皇位。 只是,好像并不是,年少轻狂时,他也有过冲动。 “所以,此次你父皇答应你的要求,并非偶然。”皇后的面上流露出几分悲伤。 他们这么大一家子,却还比不上那个女人一分一毫。 她望向季溪,却见季溪微低着头,似是在思索些什么。 “母后,父皇当年为何没有离开呢?”季溪的问题,让皇后突然没了声响。 她直直的盯着季溪看,为什么?这个问题她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他,因为这是禁忌。 作为阻碍了他们在一起的人,她早已成了一个禁忌。无人敢去触及皇帝那根逆鳞。 “谁知道呢?或许是他最后发现,他根本就放不下这个龙位,又或者……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样离开。” 皇后的神色有几分古怪,谈及这个话题时,似是刻意避开了季溪的眼睛。 季溪似是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她的话半真半假,但是既然有了头,要确定真假,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母后想见见你的未来王妃,瞧瞧她到底有多像她的母亲,才会让皇上如此轻易的答应了这件事。”皇后先前一直将这个要求提的很隐晦,但是如今却直白的说了出来。 季溪下意识的警惕,这样的要求,他自然是没有办法拒绝。 “儿臣改日找时间带她来拜见母后的。” “好。”皇后欣然应下。 季溪告退后,皇后的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 看着他的背影,最后露出一抹讥讽。 而季溪刚出殿外,便神情严肃。 若……秦疏真是父皇的孩子,父皇若真心爱她。作为她的儿子,或许父皇会想尽办法,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部都给秦疏。 哪怕,他同秦疏相逢,不过几日。哪怕秦疏对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奇怪,只要是自己喜欢的,给什么都无所谓。但若是自己看不上眼的,白送也要不得。 刚上马车,却见影出现在了马车内。 “有何要事?”季溪微皱起眉。 “主子,主上让你回飞影一趟,说是……说是……找到了你的母亲。”影觉得这事有些不可思议。 长久以来都没有查到季溪的母亲,如今却说找到了?这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季溪的双眸微颤。 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却迟迟不下命令。 母亲?这个词语对他倒是生疏的很,找到了?所以她并没有死?没有死却抛下了他,一个人离开皇宫,却让他之神留下在了这吃人的宫殿中? “不回。”季溪吐出两个字后,便挥了挥手,示意影离开。 影在原地呆了一会,欲言又止的模样,过了许久这才离开。 母亲?既然过去的二十年里没有她,那么未来他也不需要有她这样的人存在。 找到了又如何,没找到又如何。如今的他同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关系。 “去秦家。”季溪叮嘱道。 马车行了一半便又立刻调转了方向。 不知为何,明明已经绝对了自己应该怎么做,但是却还是那么的闷,他想见秦挽,很想,很想见她。就是现在。 一人坐在马车上,耳边是车轱辘行驶的声音,还有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声。但是那些声音,都没有自己的心乱。 头脑无比的清醒。脑海中时不时冒出来的母亲二字,搅得他几乎发狂。 “王爷到了。”车夫提醒着。 季溪下了马车,走到门口,却听得一阵悠扬的古琴声。琴声袅袅,似女子闺间琐事,却又似一份相思书信。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第157章 皇后心计(二) 第157章 皇后心计(二) 季溪推门而入,便见秦挽收了一个尾音,双手放在琴弦上,让它停止继续震动,抬起头望向她。 她眼底的情绪还未收起,眼底微露的悲伤,让季溪的心一紧。 随后秦挽便转过了身,似是为了躲避季溪的视线。 “你怎么会在这时过来?”秦挽的声音还有些低哑,那些难过的情绪如梗在咽。 她深呼吸了两次,才觉得好些。只是转眼季溪便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秦挽坐着,季溪站着。秦挽不得不仰着头才能同他对视。 “挽儿,你为什么难过?”他一手托着秦挽的下巴,一手抹了抹秦挽眼角微渗出来的泪珠,轻声问道。 他的眼里的心疼,让秦挽勾了勾嘴角。 “我现在……已经不难过了。”秦挽伸出双手,直接抱在了季溪的腰上。 侧着脑袋,倚在了季溪的腰间。 季溪的手轻轻拍着秦挽的脑袋。 真是奇怪,他现在……好像也已经不难过了。 原来……秦挽还是他的良药。再大的事情,只要能够她在身侧,便算不得什么。 “日后若是将你藏在我的胸口,我能体会到的便只有幸福了吧?” “那当然,有我在,你难道还会觉得难过么?”秦挽的下巴抵在了他的腰上,抬头同他对视。似是不满他的说法,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嗯,不会。”季溪很是坚定的说道。 “你们在做什么!”秦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那声音中带着些怒意。 秦挽立刻松开了抱着季溪的手,转身看向秦疏。 却见秦疏大步走了过来,挤身到秦挽和季溪中间,还推着季溪远离了秦挽好几米。 “我告诉你,在你们没成婚前,你……不许再进这儿!”秦疏望着季溪义正言辞的说道。 季溪:“……” 这应该是在开玩笑吧。 “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季溪回忆了一下方才秦挽同他的姿势,还有秦疏那气势十足的追问?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 秦挽一听季溪这么说,脑海中便冒出了一副很是污秽的画面! 秦疏该不会是!想多了吧? 秦挽抬头便见秦疏微红的脸,不知是因为被季溪气的还是因为不好意思。 “误会?不管误会不误会,反正你日后不可如此直接的进来。见挽儿你们要么约在外边,要么要有第三者在场。你应当对挽儿在外界的名声负责任!” 季溪良久都没有讲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秦疏。 刚才……秦疏讲了好长的一段话啊!这……还是秦疏么? “哥,你可能想岔了,方才我心情不好,季溪只是在安慰我。”秦挽拉了拉秦疏的衣角,带着撒娇的口吻,只是却是在替季溪说话。 秦疏又看了季溪一眼,为什么越看越觉得不顺眼,特别是秦挽替季溪说完话后,二人居然还以为他看不到一样,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是在谁的背后做小动作呢! “安慰?安慰需要贴这么近?需要这么亲密?”秦疏微微往左挪了挪步子,将秦挽完完全全的挡在了身后,不给季溪一点偷窥的机会。 那护崽子一般的样子,让季溪忍不住黑线。 秦疏,这是突然改变了属性? 秦鸣一直在后边观看这一出戏。 其实前几天他就觉得公子很奇怪了,公子突然将三王列入了头号危险对象不说,只要他说一句小挽姐的不适,公子便会立刻翻脸。 难道说公子真的喜欢上小挽姐了?这可不行,小挽姐都重新跟三王定亲了,公子肯定会受伤。 果然漂亮的女人都是祸水,你看如今连公子都已经深陷其中了。 “季溪,你来了。”程煜一进门便见到了被隔离在外的季溪,哥两好的凑上前去。 秦疏只是给了程煜一个眼神,程煜便下意识的收回了自己想要搭在季溪肩膀上的手。 这季溪又做错什么?这都让秦疏一致对外了。看来今天这事是真的很严重呀! “嗯,我来是想同挽儿说,母后想请你入宫,谈心叙旧。”季溪看着秦疏说道。 既然现在防他防的那么紧,难不成以后亲密行为只能偷偷摸摸的来? “不去!”严厉拒绝的秦疏。 秦挽:“……” 虽然,她也不是很想去是没错,但是拒绝的这么直接?好吧反正听的人季溪,他应当会想好理由的。 “我父皇想请你进宫,他想设宴款待你们。” 秦疏思索了一阵,看了眼秦挽。 秦挽只是摊了摊手,示意这事便由他自己解决。 “不去!”秦疏继续拒绝。 “好的,我会去回绝他们的。”季溪点了点头。 “挽儿,你的院子正在建,就是出现了些问题,改日我接你一道过去看看如何?”季溪扯着嗓子喊,这是故意喊给秦疏听的。 “小挽,你不用去!我替你去,有什么问题?我看了定能解决,你不需要操心了。” 季溪:“……” 好样的,全都挡回来了,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不行……不给机会就要寻找机会。 “离大婚还有十一个月,倒是有大婚前一月避免见面的说法,可没有前十一个月避免见面的!”季溪尝试着再接再厉为自己谋取福利。 “我没有不让你们见,只是不让你们单独见。”秦疏说完便让开了身子,将身后的秦挽露了出来。 “你看,你们这样不就见到面了?” 季溪:“……” 这样的耍无赖方式,真是!让他无言以对呀! “未来大舅子突然暴露出了妹控属性怎么办?” “能怎么办?既然是大舅子当然只能顺着他,由着他,再讨好他了!” 秦挽苦笑不得的看着秦疏应对季溪,吵吵闹闹的感觉,真好。原来这就是家人。 季溪有些委屈的看了她一眼,秦挽也一视同仁的摊了摊手。 他可不偏帮谁。 只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影现身了。 季溪看了眼影,神色一变。 “何事?”季溪冰冷的声音,略带着恼怒。 “主子,老主子……让你马上回去!”影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季溪。 第158章 皇后心计(三) 第158章 皇后心计(三) 季溪最后还是回去了,不仅仅是因为师傅的威逼,或许他对那位名义上的母亲,他仍有一丝好奇,一些期待。 他走时便交代好了一切,要离开三天左右,而这段时间,能够让他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有秦挽了。 王府,自然有人会打理。 只是他刚以身患流感,需在府隔离的借口离开一天,便有人找上了秦挽。 “秦姑娘,我家娘娘要我请秦姑娘入宫,一道用膳。”宫女那模样看着十分的恭敬,低着头弯着身子,等着秦挽的回答。 如此心急,昨日季溪便提起过皇后想要让她入宫,今日便派遣了宫女前来询问,而且看宫女如今的架势,若是她不去,倒是显得很无礼。 只是皇后如此行径,让人开始怀疑她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用膳如此简单? “劳烦在此等候,我马上便随你入宫。”秦挽看了眼现在一身简装,便回房换了一身衣服。 “小挽。”秦疏刚进门,便见院中有位不速之客。 她规规矩矩的现在一旁,只是身上的宫女装格外的亮眼。 “你是?”秦疏的声音一出,清亮如同好听婉转的笛声。让人下意识的迷失,再配上他那张足够诱人的人,是人都禁受不住这样的考验。 “我……我……”宫女我了半天,却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然而越是着急,口齿越发的不利索。 “你慢慢说。”程煜进门便见到了秦疏同宫女两两相对的场景。 又是一个被秦疏的容貌迷住,不知所以然的人。这秦疏也是,怎么到处迷惑纯情的小姑娘。 “我是皇后的宫女,前来请秦姑娘入宫的。”宫女的面容绯红,只能低着头答话,根本不能抬起头看秦疏。 “入宫?”秦疏反问,他有些不满。在季溪不在的时候,请小挽入宫? “恩。”宫女低低的应了一声,似是娇羞。 “抱歉久等了。”秦挽穿上得体的衣服,走了出来。 “小心些。”秦疏提醒到。 虽然皇后不好明目张胆的做什么,但是不能保证她会不会有别的心思。 秦挽点点头,看向现在一旁的宫女,那模样根本没有了主见。想来也已经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了。 秦挽跟着宫女入宫,这是第一次进宫却没有季溪,周围的一切,明明不是第一次见,却觉得有些陌生。 “娘娘,秦姑娘来了。” 秦挽立刻拜见,抬头却见高位上的女人有几分不同。上次她见皇后时,她还有几分女子的妩媚。 如今见她,她比之前苍老了几分。 皇后从秦挽出现的那一刻起,她的目光便未曾移开。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初次见到沈清时的样子。她那样的女人,让人自叹不如,一举一动都透着女子的娇柔。 抬头望你一眼,那水盈盈的眸子,让你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她的请求。 当时,沈清第一次知晓原来她爱的男人是太子,原来……他早就有了妻儿。 她只说了一句话,“你放心,我会退出的。”她的眼里带着坚定。她的开场白,让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全部没有发挥的余地。 她本想先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若是不行再用手段的。但是她如此光明磊落的说,她会退出! 她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沈清,那是一个让人嫉妒的女人,她的一切都能让人疯狂。 男人们会喜欢她,但是女人绝对不会,或许不会讨厌她,但绝不会喜欢。哪怕是她要退出,她所带给她的危机感,都让她下意识的堤防着一切。 同沈清相比,皇后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做着一件可以说是令人厌恶的事情。 直到沈清离开,她跟着另一个爱她的男人走了。从此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刚开始几年,皇上还满世界的寻找。但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医仙谷这个避世之处,一般人根本寻不到具体的位置。到后来,皇上也有寻找,但是却已经没了前两年那股疯狂劲。 他将罪过怪给了很多人,怪给了季溪的母亲,怪给了她,还有他自己。 只是男人终究是男人,在没有了沈青后,他开始寻找替代品。 包括六王的母亲,还有……淑妃。 只要在某一瞬间让他觉得同沈青相似的女人,他都照单全收。 后来后宫里的女人逐渐模仿起了沈清的衣着,一件素色的外衫,还有简单的发髻。留下一个引人遐想的背影。 或许皇上喝醉的时候,便会看上她。 她们的心思,皇后自然一清二楚,而她从来都知道这样的感情不过是一时的。 所以她从不跟风,她一直都是那副模样,反倒是让皇帝有了好感。 如今她稳稳的坐在了皇后的位置上,但是却无法取代他心里的女人。 这也是为什么淑妃会受宠,因为她是其中最像沈清的。 不过如今见了秦挽,她却觉得淑妃不像,一点都不像。沈清身上的风骨,她一点都没有。 “起身吧。”皇后望着秦挽的面容,脑海中却有了别的想法。 她本是希望秦挽能够好好劝劝季溪,让季溪能够有争抢皇位的想法。只要季溪有想法,如今的胜算其实也有很大。 从前太子的人,也都会服从于他。 姜姿她是不指望了。但是秦挽或许可以让季溪改变想法。 只是如今见到秦挽,她发现原来她长的真那么像她的母亲,若是她开口,只要理由合理,不过分,或许皇帝什么都会满足她。 因为皇帝心中有那么一份愧疚。 沈青已死,如今也只能够补偿在她女儿身上。 但是就是因为秦挽实在是太像沈清了,她几乎可以肯定,秦挽并非一个好控制的人。 “你今日能来,本宫真的很高兴,不知你喜欢吃什么?本宫让御膳房多送些你喜欢的过来。” “娘娘,不必麻烦了,民女并不挑食。”秦挽连连摆手。 皇后瞧着可比以往热情,只是她的笑容总让她觉得怪怪的。 “果然还是女儿好养,只可惜我的女儿自小便喜欢游山玩水,离宫已有三年了,也不知今年回不回来。”皇后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谈及她的女儿。 秦挽自然是知晓皇后的女儿,季茗雅,号“心柔公主”。 第159章 皇后心计(四) 第159章 皇后心计(四) 心柔公主作为皇室最难以拘束的人,常年流浪在外,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哪里做什么。 只有隔一段时间便会传递回来的平安信息。 秦挽想,这样的女子,性情应当是大方洒脱的,或许同年默会很聊得来。 “这野丫头,这次终于传来消息说是要回来了。我这颗心终于是放下了。到时候得赶紧给这丫头寻门亲事。你这个做嫂嫂的也得帮着好好把把关。”皇后面露喜色。 秦挽能够感受到皇后对季茗雅的宠爱,或许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儿子,如今的她因季茗雅即将回到帝都,欣喜万分。甚至不曾掩饰这份欣喜。 秦挽不自觉得放松了些警惕,只是脑海中还紧绷着一根弦,未曾放开。 不管皇后此刻多么的慈祥和蔼,如何同她拉家常,但是她始终都是皇后。 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又怎么能是泛泛之辈。 “对了,小挽,听闻你是医仙谷的人?”皇后将话题扯了回来,今日本就是为了秦挽而来,她方才所为不过是为了让秦挽放松警惕罢了。 “是的,娘娘。”秦挽收起脸上的笑意,立刻回答道。 “我听闻医仙谷身处十分隐蔽,谷内情景更是无人可见,你可否同我讲讲医仙谷?”皇后好似是真的好奇一般,看着秦挽的眼神中有向往。 秦挽娓娓道来。 花了很大的笔墨讲述了医仙谷的景色,避重就轻的忽略了一些重要的地方。但即使如此,对于那些从未见过医仙谷之人而言,已经是令人惊叹的事了。 “如此山水养育出来的美人,果然非常人能比。”皇后欣赏的目光,让秦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这样同皇后坐着聊天是第一次。 她还是姜姿之时,身为丞相之女,却未曾有过这样的厚待。 “娘娘,三王妃在外求见。”宫女前来禀报。 秦挽愣了愣,未曾想姜姿也会来此。 “让她进来。”皇后变得威严了一些。 姜姿望见了坐在一旁的秦挽,紧了紧手中的手帕。 俯身请安,“儿臣拜见母后。”姜姿笑意盈盈的望着皇后。 却见皇后微微皱了眉。 姜姿的心一紧,皇后这番摆明了对她并不满意的样子,让她觉得没了面子。 秦挽也再此,一个没有身份的江湖儿女,竟然能够收到多方的注目。 姜姿实在是不甘心,按道理她才是真正的三王妃,但是不管是谁,都在偏袒秦挽。就因为她长得比她好看么?所以大家都这样。 “起来吧,今日怎么有空前来,往常你可不常来本宫的宫殿。”皇后如此便是兴师问罪了。 姜姿依旧堆着笑脸,“儿臣听说母后唤了秦姑娘入宫,便想着让母后引线,让我同秦姑娘好好交流一番。待日后秦姑娘进了府,也不至于生疏。”姜姿这一番话说得,倒是让秦挽另眼相待。 如今的姜姿倒是比以前能忍了。 “嗯,看来是本宫疏忽了。”皇后点了点头,似是应下了姜姿的解释。 “那你便同本宫一道用午膳吧。”皇后自然不会驳了姜姿的面子。毕竟如今的三王妃还是姜姿。秦挽尚未进门,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女子,还是没有办法同姜姿相比。 “多谢母后成全。”姜姿看似欣喜的模样。 秦挽却觉得格外的麻烦。 看来这第三次已经来了。 她不明白姜姿今日来此的目的,但是绝对不会是好意,姜姿对她本就憎恨,又怎么可能突然之间放下心中的恨。 “母后,我听闻秦姑娘如今的住所有些简陋,不知道秦姑娘愿不愿意到我的宅子中去。 “其实我出嫁的时候,倒是有几个宅子当成了嫁妆,如今无人使用,秦姑娘不妨拿去在未成婚之前,那里也好安身立命。”姜姿的听着很有诱惑力。 只是平白送人宅子?着实奇怪了些。更何况秦挽也没有平白收人宅子的习惯。 “不必了,如今的住所够大了。而且也不觉得拥堵。多谢王妃好意。”秦挽婉言谢绝。 姜姿只是抿了抿唇,未再说话。 “小挽,待会我会让安嬷嬷随你一道回去,让她教教你些宫中的礼仪,如今也没什么都是一家子。但是在外人面前,这些还是不可免俗。”皇后直接忽略了姜姿方才的话题。 姜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应和起了皇后的话。 “是呀,日后宫中大小宴会,小挽你一定会出席,到时候规矩可多了。还是应该提早学习一下的。” “多谢娘娘。那便有劳安嬷嬷了。”秦挽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安嬷嬷的用处,这么快便在她身旁安插眼线了?看来皇后娘娘有些心急呀。 不过她身旁如今有个不服管教的程煜,还有个护犊子的秦疏,不知道这安嬷嬷能够待几天。 又或者……没几天小命就不保了也不一定。 “小挽你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如今家中也没有什么亲人了,这婚事由谁操办?”皇后关切的问道。 “我还有个兄长。”秦挽说完,便见姜姿望向了她。 “她是说兄长,而非师兄?”姜姿有些疑惑。 前几日秦挽分明还是唤秦疏师兄的,如今却变成了兄长,难不成……她是为了糊弄过皇后,才如此说的? 而皇后则是一脸的震惊。 “兄长!”这是何意?难道说沈青不光有个女儿还有个儿子? 那么那个儿子…… “原来如此,不过你的兄长应该同你差不了几岁,不知能否办好这件事?”皇后看起来很是担忧。 “民女的兄长,比民女大了四岁,如今也是医仙谷的谷主。”秦挽粗略的介绍了一下秦疏的身份。 然而四这个数字太过于敏感了。让皇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四岁?若是沈清离开之时有了身孕,那么生下的孩子……也差不多四岁了? 虽然也有可能是药王的儿子,但是她却觉得沈清那样的女人是不可能在刚离开挚爱的时候,便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所以秦挽的出现印证了这一点,但是如今她却知道,她还有个兄长! 第160章 皇后心计(五) 第160章 皇后心计(五) 皇后几乎不敢想下去,若是皇上知晓了这件事,那么这帝位……十有八九便是那个孩子的了。 皇帝只想要将最好的留给沈青,留给他们的孩子。 他们算的了什么? 根本不值得一提。 然而她不甘心,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如今只剩下季溪了,季溪……一定要坐上皇位,不然她这一辈子到底算什么?终究还是成了不小的笑话! 秦挽有兄长的事情,是不可能瞒得住的,所以……她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一切明朗起来。 “娘娘,可以用膳了么?”宫女出声问道,然而皇后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秦挽抬头,便见皇后的手紧紧的拽着她的座椅。紧皱的双眉泄露了她此时的想法。 原来秦疏的存在,竟能让她如此慌乱。 秦挽思索了片刻便知晓她在想些什么。然而秦挽却觉得很好笑,秦疏根本就不会加入这场皇权争斗,但是他们一个个的却如临大敌。 最后定会采取措施。 秦挽的衣袖中藏着离开家时秦疏塞进她手中的药丸。 现在看来那颗药,应该用上去了。 “娘娘,应该用膳了。”宫女再一次唤到。 皇后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失礼了,竟然在你们面前走了神。”皇后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完全看不出他方才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我们便入席用膳吧。”皇后说着便起身。 秦挽跟在了最后,看众人都没有将目光放在她身上,这才将衣袖中的药放进了嘴里。 她不知道秦疏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到底给她吃了什么,但是只要是秦疏给的便绝对不会是对她有害的,她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些。 午膳很是丰盛,皇后甚至没有可以交代。只让众人将这儿当成自己家那样自在的吃便好了。 “对了小姿,你嫁入王府也有两年了,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皇后的目光落在了姜姿平坦的小腹上。 姜姿的面容一僵,她的肚子怎么可能会有动静。她同季溪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 要问也应该问秦挽才对,同季溪在一起如此之久怎么还没有什么动静。 “母后,这种事情,急不得,我同王爷都想着顺其自然便好。”姜姿努力圆着慌。 “话虽如此说,但是你也应该抓把劲了,小挽马上便要入府了,这若是小挽比你先一步有了动静。那……”皇后后面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再说下去。姜姿便觉得格外的丢脸。 她虽然在外界营造了她是大房的假象,却敌不过季溪不碰她。 秦挽只要一入府,那是什么现象,姜姿几乎不用想便能知晓。 当初秦挽能够用她的这张平凡无奇的连让季溪上了心,如今她那张脸,季溪更是不可能放下。 未来这三王府只可能是秦挽的天下,她姜姿,哪里还会有容身之处。 思及此,姜姿的面容有几分僵硬。她望向秦挽,目光中露出了些许的凶狠。 秦挽:“……” 什么就是躺着也中箭,这便是。明明一开始的话题根本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但是……这话锋到底是如何转到她身上的? “若是,小挽能够这么争气,也是好事,毕竟王府如今还未有香火,小挽早日诞下皇子,王爷才能不落得下风。”姜姿的话让皇后微勾了勾嘴角。 明明心里气的不行,但是面上却还是温文尔雅的模样。 这姜姿瞧着倒是同当年的她有几分相像,但是也仅仅是像罢了。 “来尝尝这宫中御厨做得糕点。”皇后看了眼端上来的糕点,笑着邀请道。 秦挽心生警惕。虽说这只是饭后甜点,其实很正常,但是那精致的糕点,却总给她一种危机感。 “小姿,如今你应该开始备孕了,这甜腻腻的东西,你便不要吃了。吃多了不好。”皇后突然出声,让姜姿放下了已经拿起糕点的手。 秦挽心中的危机感,越发的浓重。 果然有猫腻。 但是……她根本没有理由拒绝。难不成她能说那根银针来当场验验,到底有没有毒么? “娘娘,民女最近也有些牙疼,还是不吃这些了。”秦挽委婉的拒绝了。 皇后一脸惋惜的模样,“若是这般那真是太可惜了。” 言毕,她自己拿了一块糕点放进了嘴里。 秦挽在那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既然不吃糕点,不如喝口茶。”很快便端上了茶杯。 秦挽看着清澈的茶水,光看色泽便知是上好的茶叶。 姜姿抿了口,感慨道:“母后这茶叶真是香。”皇后点了点头,开始说起茶叶的珍贵。 秦挽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便也喝了口茶,果然是好茶叶,这味道,倒是少见。不过也不能说从未接触过。 皇后看着秦挽微笑,瞧着倒是没有任何异样。 “今日真是要多谢你们前来陪我一起用膳,我这宫殿有多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我也记不得了。”皇后似是有些怀念。 “若是母后觉得孤单,日后我便常来陪母后。”姜姿的嘴倒是很甜。 “不过,小挽你真的不搬出来么?我听闻你家如今借住这好几个男人,这样……会对你的名声有影响吧?”姜姿看着担忧的样子。实际上她想做什么,秦挽怎么可能不知道。 秦挽只觉得姜姿终于憋不住了,忍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好几个男人?”皇后微皱起眉,看向秦挽。 “民女的兄长,还有一直照顾兄长的医仙谷之人,再一个便是兄长的朋友。我想这些人应当对我的声誉不会有影响。”秦挽接过话。 “只是,话虽如此,但是他们终究还是男人。”姜姿继续说道,只是声音弱了几分,但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嗯,小姿说的有理。小挽,你要不还是搬出来住吧。” “娘娘,不必麻烦了, 那里有兄长在,不会有什么问题。更何况王爷也时常过来,我们都已经是熟识了。”秦挽搬出了季溪。 “既然如此,便找几个丫鬟服侍你,这样便不会有人说闲话了。”皇后思索了一番。 第161章 皇后心计(六) 第161章 皇后心计(六) 离开皇后宫殿后,秦挽便同姜姿分道扬镳了,姜姿并不屑于同秦挽走在一处。方才只不过是做样子给别人看,心中早已怒火中烧。现在观众都不在了,她这戏也该收场了。 秦挽坐上回家的马车,她慵懒的靠在靠枕之上,漂亮的眼睛流光溢彩,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若是与她初次相见的人定以为她娇媚不可方物,实则她心里藏着不少计谋。 秦挽这样的姑娘好似罂粟,美丽但却毒性极深。 她脑中再一次想起姜姿之前所说的话,这第三次雨点一点都不大,看样子姜姿应该接下来还为她准备了重头戏,只是她让还是不让? 既然早已决定了,让。如今若是反击倒显得自己言而无信。可若是她再不反击,秦挽能猜想到自己日后名声,会彻彻底底的臭了。但是她不在意名声这种虚物,但这会使她未来要做的事情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阻力。 今日姜姿所言,秦挽已经猜到她的下一步做法,她既然给提了个醒,自然是要将这事落实清楚。 将她今日之言坐实,才是最有效的。 秦挽下了马车,悠哉的推门而入,只见一家子全部坐在外边,严正以待,一听到开门声,都抬起了头。 程煜看了眼平安回来的秦挽,扭过头冲秦疏说道,“我就说你,瞎操什么心,秦挽身经百战,怎么可能有事,你看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 秦疏忽视了程煜的话,抬腿走到了秦挽的面前,关切的问道,“可有事?” “放心吧。没事,皇后可能还想留我小命让我蹦哒再几天。”秦挽看秦疏如此紧张,宽慰了他几句。 其实秦挽也觉得奇怪,若是皇后有心思动他,其实这次机会实在是难得。季溪不在身旁,又有一个铁定会为她说话的证人——姜姿。错过了这次机会,实在可惜。 秦疏却是对秦挽的话半信半疑,不容分说挽起她的衣袖,握住她的手腕,开始把脉。 强而有力的脉动,看着并无异常,秦疏的心微微放了下来。只是转念一想,他却是一惊,对秦挽而言,这样强力的脉动,才是非正常的。 秦疏放下她的手,望向秦挽,看她的脸色似乎并无大碍,“你可吃了我给你的药丸?” 秦疏神情严肃,让秦挽都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立刻点了点头。 “还好你吃了。”秦疏松了一口气,从怀里又拿出一颗绿色的药丸。 “将这颗也吃了吧。今晚你可能会腹泻,不过拉完就好了。” “是……有什么事么?”秦挽看了眼药丸,却迟迟不肯接过,那纠结的模样,她不说秦疏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皇后给你下了毒。你先前吃的那颗是保护用的。现在这颗是排泄用的。所以会将你在吃完上一粒药后吃的东西都拉出来,所以今晚你可能会跑很多趟。”秦疏耐心的解释道。 秦挽慢慢的接过药丸,要拉一整夜?天呐。明明知道要拉,但是……她却没有办法避免,这种感觉,简直了。 她心中在哭泣,但手上的动作却没迟钝,当即吃了药丸,秦疏制作的药丸,总是那么的让人惊喜!入口即化,让人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秦挽的脑海中回忆起了今日一切,若说下毒,有机会的只有饭菜和茶水中,而这两样,只有茶皇后没有喝,但是姜姿喝了。 所以皇后这是不惜将姜姿拉下水,也要达成目的。只可惜她算错了,秦挽早有防备。 “从现在开始,你需要多喝些水。”秦疏又叮嘱了几句。 秦挽吃了药,垂头丧气的往房里走,趁现在药效还没发作,她需要抓紧时间休养生息。不然折腾一晚上她不死,也得半残。 程煜看秦挽走远了,溜达到秦疏身边,突然伸出了自己的手,笑意吟吟的望着秦疏。 “做甚?”秦疏斜睨了程煜一眼。 “你刚才的药呢?给我瞧瞧。”程煜撇着头,语气淡漠,假装自己毫不在意,实际上内心焦虑万分。 “没了。”秦疏无情的推开了程煜摊在面前的手。 “没了!”程煜放大了音量,随着他的音量同时放大的还有他不大的眼睛。 他十分怀疑的盯着秦疏,“少糊弄我,大家都是兄弟,别这么小气。” “真的,这药做法太复杂,没做几颗。刚才那颗放进小挽嘴里的,是最后一颗。”秦疏依旧一副死人脸。 程煜:“……” “那可以把药方和做法告诉我么?”程煜一脸期待的望着秦疏。 “抱歉,这是机密,无可奉告。”秦疏再一次无视了程煜,无情的拒绝了他。 程煜:好想掐死这个人啊,总是拿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让他很是好奇。但是好奇过后,从来都不会替他解密,让他一个人闷着,他难道不知道么?闷着是会闷出病来的! “那你可以选择性的说些不是机密的告诉我!”程煜强忍着胸中的那口怒气,努力保持微笑。 “这个啊……刚才都已经说完了,药的功效。”秦疏最擅长的便是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是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将他如何,眼神太真诚。丝毫没有说谎的迹象。 不等程煜再说什么,秦疏步伐匆匆离开了,留给程煜一个无情的背影。 秦挽今晚怕是要吃一些苦头了,她本来身子骨就虚,肯定要补补,他要将这几只长得很像小花的大众鸡给宰了,让秦挽补补。 秦鸣路过时,已是夕阳西下,寒风瑟瑟,程煜一个人蹲在角落,落寞的望着一盆兰花。那凄惨的模样,一下触动了秦鸣内心深处的良知,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以后,偷偷将程煜拽到了一旁。 “其实,我家公子有记手札的习惯。”秦鸣一只手附在程煜的耳朵上,贴着程煜的耳朵说道。 程煜立刻双眼发亮,激动的握住了秦鸣的手,饱含深情的望着他,“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一定饿不到你。” 这算表白吗?秦鸣还楞在原地,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男人深情对望,他可是跟直苗正的好青年啊,秦家还指着他传承香火呢。不过程煜虽然傻了一点,但人还是不错的。 程煜并不知道秦鸣所想,丢下秦鸣,赶紧往秦疏房间跑。 第162章 争锋相对(一) 第162章 争锋相对(一) 晚饭后,秦挽就感觉腹中阵阵腹痛,想来是药效起来了,因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开始几次她倒是从容淡定。 但如此十次反复以后,她着实有些吃不消了。 无奈腹中像是住了一个折磨人的孙悟空,屎欲无尽头,她不知该说秦疏这药实在是太厉害了,还是皇后下的毒太要命。 她虚弱的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已经拉的凹进去了。 糟糕,又来了,秦挽菊花一紧,哀叹了一声,颤颤巍巍的从床上慢慢坐起来,每一步都似乎踩在棉花上,俩股战战,虚弱无力。 明明肚子早已经空了,但是欲望却还是那么的……源源不断! 虽说三急是人之常情,但是她堂堂一代掌门,竟被这三急折磨成这般模样,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跑到最后,秦挽干脆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茅厕外,省的再来回奔波。 …… 只听一声清脆的鸡鸣,苍穹刚露红日,秦挽面色惨白的从茅厕走了出来,要不是秦鸣贴心的为她送了一个龙头拐杖,她恐怕是要爬回自己房间了。 秦疏果然是秦疏,说了一整夜便是一整夜,居然连一个时辰都没有多,一个时辰都没有少。 秦挽轻叹了一口气,推开房门,见秦疏坐在里面,旁边还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果然,还是哥知道疼我。”秦挽一下就打起了精神,挪动速度也快了几分。 看见秦挽的同时,秦疏便起身,扶着秦挽坐下。 但在看清桌上的饭菜,秦挽却是双目含泪。 这似曾相识的颜色,大概除了秦鸣也没人能做出来了。 这是她亲哥吗?她都这样还这么对她。 秦疏自然是看到了眼底的泪花,他假意咳了几声,将头转到了别处,“咳咳,秦鸣做得饭菜,虽然味道一般,但是很健康,如今你身子虚,还是吃她做的比较好,至于这鸡汤,要等你吃了这些清淡的食物后,再喝。” 一般?明明是难吃到了一个极值了,秦挽可怜巴巴的盯着秦疏。 秦疏却是面不改色,还体贴的将筷子塞到了秦挽的手里,示意她赶紧动筷。 算了,死就死吧,秦挽深呼了一口气,开始解决这堆“美味佳肴”。 而那碗鸡汤,秦挽一口一口慢慢的享受着。这么一对比,秦疏鸡汤的功力好像上涨了不少一般。 “今日,我要去月青。”秦挽放下空碗,肚子圆了一圈。 秦疏微愣。 其实那个地方,他并不希望秦挽再回去,去了那里肩上会多很多责任。 “知晓了。”但秦疏嘴上并没有说什么,收拾好了桌上的碗筷就离开了。 吃饱喝足,困意渐起,秦挽看着时辰尚早,便重新回去睡了一觉。 一觉睡醒,秦挽身体恢复了不少,穿戴整齐便前往万福楼。 “你好,我想要二楼西边的那个包厢。”秦挽行走在路上之时,便引来众多关注,如今到了店内,更是让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瞧。 只是所有人都知晓她即将成为三王的准王妃,皆只敢远观,没胆亵玩。 “抱歉啊,姑娘那间包厢已经让人给定了。”掌柜一脸歉意。 秦挽正打算离开,二楼的包厢门却是打开了,姜姿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姿摇曳。 “秦姑娘,若是不嫌弃,我们可以一起坐。”姜姿的身后跟着欲言又止的夏至。 秦挽只是摇了摇头,“不必了。” 转身便离开了万福楼。 秦挽看了眼街道对面的月青,又看了看周遭看热闹的百姓。 如此明目张胆的进去,日后应当作何解释?思来想去秦挽只好剑走偏锋。 重新回到了万福楼。“掌柜的,如今可还有别的包厢?” “二楼最东边的包厢还空着。”那掌柜见秦挽又回来了,立刻笑成了花,殷勤的说道。 “就要那间吧。”秦挽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就上了楼。 门再一次被推开了,秦挽看了看桌上的菜,应该是最后一道了,只是来人却不似方才小二唧唧歪歪,反而很是自然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秦挽一抬头,便见秦疏坐在对面。 “我思来想去,你想去月青必须要有人掩人耳目,你一人如何办到?” 秦挽听他如是说,微微一笑。 “那便有劳兄长,替我做这看门的活了。” 秦疏侧目,没有说话。 “咚咚咚。”如此有礼貌的敲门声,秦挽想必并非是店小二,今日还真是热闹。 对面的秦疏却是皱起了眉,他自然知晓是谁。他看了眼秦挽,知晓自己应当如何做。 站起身打开门,便见站在外边的姜姿,。 “秦疏,我听闻你也在此,便过来问候一声。”姜姿神色局促不安,生怕秦疏翻脸不认人。 她已明白秦疏对她无情,可是一想到秦疏就在身旁,她便抑制不住自己的心。 小二在此时上了楼,侧着身子将最后一道菜送进了门。 “二位请慢用。”小二自然是会看脸色的人,看了一眼门口僵持的二人,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我能进去坐么?”姜姿说着抬腿便要进门。 “去你那吧。”秦疏拦住了她,跨过了门槛,同顺手将身后的房门关了起来。 姜姿心中一喜,立刻转身带路。却是突然踩到了一块石头,脚下一痛,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秦疏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没事吧。” 姜姿当即红了脸,同秦疏相处近十年,这却是是他俩距离最近的一次。秦疏这人从来都是冷冷的,永远都是拒人千里之外。姜姿虽是对他有爱慕之情,但却不敢有所造次。 她握着秦疏温暖的手,激动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呆呆的望着秦疏,既感激又感动。 秦疏对她向来冷漠,但今日他手心的温度着实温暖了她一把。 二人在走廊耽搁的时间,秦挽早已翻窗到了西边的包厢。 夏至还在里边,看到窗子忽然打开了,跳进来一人,一惊,险些叫出声,见是秦挽,当即嘘声。 秦挽神情自若朝着夏至点了点头,便走进了万福楼同月青之间的暗道内。 秦挽的身影刚刚消失,门口便传来了姜姿同秦疏的脚步声。 第163章 争锋相对(二) 第163章 争锋相对(二) 姜姿回过神,领着秦疏回到了她的房门口,俩颊的绯红还未褪去,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小女人的姿态。 姜姿虽姿色平平,但这娇羞小女人姿态看起来倒也别有几番风味,似是春日里盛放的桃花,娇艳动人。 “请进。”姜姿推开门,站在门口乖巧的等着秦疏进去。 秦疏淡漠的只是看了一眼,房间里窗户还没关上,屋子里只有夏至一人呆呆的看着他们,他心中已是了然。 “你找我有什么事?”秦疏话锋一转,恢复了平日冷漠的语气。 姜姿对上秦疏忽然冷下来的眼神一下愣住了,她本只是想要打声招呼见上一面罢了,秦疏却是主动说要同她过来,现在竟翻脸不认人。 “没事,只是想见见你。”姜姿面色一暗,心中已是一清二楚,方才的温情只是他逢场作戏,可她偏偏心甘情愿入了这场温柔乡。每每遇到秦疏,她便方寸打错。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去了。”秦疏并不在意姜姿心中所想,说完转身便走。 姜姿见他要走,急急地唤住了他,“哎,秦疏。” 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看着秦疏挺拔的身姿,欲言又止。 秦疏停下了脚步,却未曾转身。 等了片刻未闻姜姿开口,不再犹豫,便快步离开了。 姜姿下意识的想要去抓秦疏的衣衫,但却什么都没抓到,手中空空如也。 她直直的望着秦疏离去的背影,他的白衫永远是一尘不染,气质清冷,宛如深山中修行的隐者。 她微抿红唇,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人就是如此,即使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但是他留给你的永远都只是背影。 她就好像是那只扑火的飞蛾,燃尽自己的美丽却不能换来一眼他的另眼相待。她等到的永远只有他冷漠的拒绝。 * 秦挽出了暗道,入眼便是她从前精心设计的雅房,只不过房内的摆设有了轻微的变化,原本屏风上画着的大气磅礴的山水画,如今却成了一副女子低头抚琴图。 帘子也从素白麻布换成了浅蓝绸缎。 整间屋子的大格局虽然未改,但处处的细节却透露出月青易主。 秦挽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并不在意,悠哉的坐了下来,抬手倒茶,却发现桌上的茶已经凉透了,想来月娘今日还未来过此处。 “来人。”秦挽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雅室响起,有几分突兀。 过了许久才有人打开房门,见是房中的秦挽坐着从前的位置上温柔着注视着她,丫鬟一下愣在了原地。她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这并不是她的幻觉。 “掌……掌门!”她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凝辰开心的扑到了秦挽的怀中,秦挽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脊。“傻姑娘,哭啥呀,我还没死呢,不用替我哭丧。” “掌门,这一年你都去哪了?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呢?我们……我们还以为……”凝辰缓了缓神,望着秦挽,心中五味交杂,说着说了眼泪又要掉下来。 “好了,收起你的眼泪,赶紧替我通知月青众人,让她们回来一趟,我有话要说。”秦挽给了凝辰一块手帕,让她赶紧把眼泪擦了。 秦挽早已打算好了一切,她要改变月青,让它成为一个更强大也更人性化的月青,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要从月娘手中拿回她原本的权利。 秦挽倒了原本壶中的茶水,重新取了一壶水,烧茶,暗红的小泥炉中碳火闪烁,她静静的等着众人的到来。 众人陆续过来报道,见到屋中的秦挽,大多都眼眶红了几分,热情的嘘寒问暖了一番。 秦挽可不想今日一会成了茶话会,随便应付了几句,便让众人在一旁坐下了。 如今在座都是月青有些分量的人,虽与秦挽有几分感情,但都是聪明人。之前秦挽不在,她们自然是选择明哲保身。如今秦挽回来了,月青也该换天了。 月娘姗姗来迟,她跨进屋子,便闻到空气中一股熟悉的茶香味,这样的香味,世上只有俩人可以烹煮出,一是已故的前掌门,二则秦挽。 她算算时间,秦挽确实也该回来了,不过她如今回来了又能如何呢? 月娘慢悠悠的走进门,示意身后的丫鬟带上门。 她身姿悠然,穿过众人的注视,淡然的在最后一个空位上坐下了。 “掌门离开一年,突然回到月青不知有何吩咐?”她望着坐在上位的秦挽并无任何惊讶之色,语气冷冷的,毫无从前那份恭敬。 秦挽看了一眼月娘,并没有直接应答月娘所问,见她今日之势恐怕她早不是从前那个月娘了,她的野心秦挽早就知晓。 “今日召集大家,首先我想跟大家道个歉,我接管月青这些年,虽未辜负师傅遗愿,但有诸多事情我仍是筹划不全。反而是月娘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对你们的管束十分上心。” 秦挽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出,语气中带着歉意。“我身为掌门实在惭愧。” 秦挽这招以退为进用的极好,既提醒了众人秦挽是前掌门钦点之人,又不露声色的提醒了她这些年为月青做的功绩。而月娘才掌管月青短短一年,手段又有些强硬,门中自然有不少人不服她。 不过月娘丝毫没有惊慌之色,平静的看着秦挽。 “掌门,哪里的话。”众人一听秦挽如此道,自然明白该说什么话。 “你们不必安慰我,我自然是知晓自己很多方面都有所不足,甚至可说是置身事外,请诸位放心,从今日以后,我定与月青共进退。”秦挽这一番话完全没有掌门的架子,再加上秦挽真挚的眼神,众人相互望了一眼,心中各有打算。 秦挽见众人不说话,顿了顿继续道,“如今的月青发展的很好,但仍旧有很多的不足之处。我们众姐妹今生有缘才会相聚在此,师傅总说月青是一个大家庭,大家要和睦相处。可我看月青却是差了几分人情味,总是处处约束着你们。我决意从今日起,我一定会尊重各位的意见。” 秦挽一席话让不少人都深有感触。 她们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月青门下一颗棋子罢了,要想活的长久只能竭尽所能完成掌门步下的任务。 而今日秦挽这番话却是说的大家唏嘘不已。 第164章 争锋相对(三) 第164章 争锋相对(三) “我既然已经说了要进行改变,便希望各位能够支持我,月娘你将各个分舵的联络方式,还有月青的信息渠道都交于我吧,我想先从这儿入手。”秦挽攻心计也用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还准备收网了。 她沉沉望向月娘,但却在她脸上寻不到一丝怒气。 她何时这般沉得住气了? “既然掌门要,我哪有不给的道理。”月娘说着便将身上的联络令拿了出来,不带一丝犹豫。 月娘站起来身一步步的走近秦挽,最后在秦挽的身侧站定,嘴角划过一丝不留痕迹的讥笑,用能二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以为这月青你还能握多久?改变?呵。” “不管我握多久,如今……它在我手里。”秦挽将月娘的令牌收在了手里,冲月娘自信的一笑,露出洁白八颗的牙齿。 月娘没有说话,只是后退了两步,眼神古怪的望着秦挽,张开嘴,无声的说了五个字。 “师傅,你怕么?”月娘缓慢吐露,秦挽明明不懂唇语,却奇迹的看懂了她的意思。 师傅?秦挽背后一凉,觉得突然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恍惚间胸腔里的心脏狂跳起来,她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脖颈让她感觉呼吸不畅。 她的害怕无处掩藏,仅仅是两个字便让她毛骨悚立。 月娘看着秦挽的失态得意的笑了起来,咧着涂的鲜红的唇瓣,好像吸血的魔鬼随时准备将秦挽拖入无尽的深渊。 秦挽的心脏忽然抽痛了一下,再看月娘她已经坐回了位置,她很快调整了状态,对着众人微微一笑,“三日后我们还是在此相聚,到时候我会将改革的想法全部告知大家。” 众人点了点头。应下了。 待众人一个个离开之后,月娘却还是坐在了原地。 “秦挽。”她只是淡淡的唤了她的名字,秦挽却觉得这其中夹杂着些得已。 秦挽想不明白,是什么让月娘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你不过是师傅捡来的一个弃儿罢了,如今却这样明目张胆的同我争,你以为你能争得过我么?”人都走光了,月娘也不必装着好人模样了。 “争?这掌门之位是师傅给的,哪怕是弃儿又如何?如今的我是月青之主,而你……已经失去了月青的一切。”秦挽之前的失态只是意外,第二次月娘绝无可能在震慑到她,她把玩着手中的令牌。 “呵,就等到三日后见分晓,希望你还能跟今日一样有底气。”月娘说话的语气还是跟从前一般温柔,但眼神却是跟从前截然不同了。 她是第一次感受到月娘身上的阴暗气息。而这股子气息竟和师傅极其的相似。 就是因为如此秦挽才会觉得心慌。月娘胜券在握的模样,还有她今日突然提起了师傅,这一切都让她多了不少困惑。 不知为啥秦挽总觉得月娘的改变,一定跟师傅有所关联,但是……师傅明明早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能改变月娘? 托梦这样事,秦挽向来不信。想来这其中一定另有文章。 秦挽皱着眉,毫无头绪。 羊毛出在羊身上,既然月娘有问题,从她身上找答案自然是最简单的方法。 “凝辰。”秦挽低声唤了一声。 “掌门。”凝辰恭敬的走了过来。 “你去查查月娘的身旁最近有没有出现一些奇怪的人,又或者月娘最近可有奇怪的举动。”秦挽摩挲着手中的令牌,饮了一口茶。 凝辰抬起头来,有些困惑,月娘?她并不知道秦挽心中所想。 待秦挽望向她时,她又立刻低下了头,应了下来。“是,掌门。” 待一切处理完毕,茶也已经凉了,秦挽也该回去了,她打开暗道原路返回,在门后听了半晌,确定未有声响,她才从暗门出去。 她这一次耽搁的有些久,已是明月当空,桌子上摆了几个烛台,熊熊火焰在纤细的灯绳上跳跃着,照亮了大半个屋子。 秦疏坐在桌旁低头摆弄着什么,听到声响当即抬起来了头,看到秦挽松了一口气。“回去吧。” 秦挽在这里见到秦疏一时没反应过来,秦疏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同姜姿一道来了这里后,便没有回去吧,这样的话他们那儿?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她心中的困惑,秦疏便回到了他们原本的房间,桌上的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秦挽咽了咽口水,她似乎有些饿了。 “小二。”秦疏一声唤,小二便出现了。 “做几个炒菜,我们带回去。”秦疏吩咐道。 “方才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秦挽待小二走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秦挽知晓秦疏定是因为担心她,但是留着这间空房实在危险,若是有人闯进去,那…… “放心,没事。”秦疏只吐出了这四个字。 秦挽:“……” 秦挽虽然早就知道秦疏的脾气,但他今天这解释的也太草率了。 “今日我碰到姜姿之时摸到了她的脉象,身中剧毒。若是没有解药的话,恐怕活不过一年。”秦疏没有理会秦挽对他的无语,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是皇后下的吧,那时皇后召我入宫,姜姿也在那里。”秦挽想了想,能给姜姿下毒的人除了皇后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秦疏点了点头。 之前摸到了姜姿的脉象,他才知晓那是什么毒,看来皇后并非是想要秦挽的性命,为的只是想要控制她。 每个月定时给药,只要是个惜命的,便会老老实实的遵从她的指示办事。 这种手段在很多门派都很常见,但是出现在一个大家闺秀出身的皇后身上,便有些奇怪了。 而且皇后用的这毒极少见,秦疏也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见过。 看来这位表面看起来温柔贤淑的皇后能坐稳这后宫藏着不少本事。且不说能拿到如此奇毒,这用毒的手法也不像是初次实验。 秦挽觉得如今的事情越来越奇怪了,今日所见的月娘性情大变,言谈间更是信心十足,豪无往日面对她时的紧张怯懦之意。 而皇后对姜姿用毒,到底是因为她顺带牵连,还是……本身便有这样的意图。若是本身便有这样的意图,那…… 秦挽眸色微暗,再一次想起了那日之景。 那日皇后在上糕点之时不让姜姿吃,她以为皇后将毒下在了糕点中,是为了避免殃及无辜,但是最后皇后自己吃了一块,她谢绝了皇后的好意。 若是故意,那糕点里或许便是姜姿身上之毒的解药。 皇后想要掌控住的不仅仅有她,还有姜姿,她俩还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便是季溪身旁的人。 秦挽没有畏惧,反而勾起她骨子里的好奇心。 游戏好像越来越有趣了,秦挽迫不及待想要玩下去。 第165章 九尾之说(一) 第165章 九尾之说(一) 翌日一大早,秦鸣便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他面露慌色,明明是出门采集,却是俩手空空。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秦疏看着秦鸣慌张的模样皱了皱眉。 秦鸣站在秦疏的面前,弯着腰一个劲的喘着粗气,喘了许久才缓过来。 “今日……我去集市之时,听到了卖猪肉的人说闲话,仔细一听才发现他们口中之人竟是小挽姐。”秦鸣一听到那些,当即想撸起袖子干一架,但他很快发现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的时候,他的气焰便弱了下来,他一个人如何能够打得过这么多的人! “不知是何人散播了小挽姐的流言,如今估计已经传遍了整个帝都。”秦鸣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能急匆匆的赶回来希望秦疏能够有所对策。 “什么流言?”秦疏一听到秦挽的事情,心就定不住了。 “他们说,三王新娶的王妃,并非大家闺秀,而且行为不知检点。与三个单身男子同住一屋,也不知背地里干些什么龌龊的勾当。还说……小挽姐便是凭借那一张国色天香的脸迷的三王神魂颠倒,简直就是个妲己转世。甚至甚至……”秦鸣绘声绘色的演绎着方才所听到的事,讲着讲着他的声音低下了下去。 “甚至什么?”秦疏看秦鸣吞吞吐吐,声音提高了一个度。 “甚至……他们说应该烧死小挽姐,不让她继续祸国殃民。”秦鸣小心翼翼的说着,紧张的看着秦疏的反应。 “荒唐。”秦疏冷笑了一声。 程煜却是智商不在线,还未察觉秦疏身上戾气,玩笑道,“终于有人发现本质了,可喜可贺。” 程煜言罢,当即感受到秦疏眼中闪现杀人的寒意。 程煜:“……” “一般同小挽一般长成这样的女子,都被称之为狐媚子,不必忧心,流言来的快,散的自然也快。”程煜鲜少看见秦疏会有这种眼神,当即改口。 “先去查查,这个流言从哪里传出来的!”秦疏周身透着冷意,程煜自觉往旁边退了几步。 “查这个?还是季溪比较在行,或者小挽自己也行,她的消息链也挺丰富的。” “不必查,我知道是谁散播的。”秦疏他们这才发现秦挽站在房门口,不知道她站了多久,看起来她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受此影响。 “小挽姐。”秦鸣撇着嘴,忍不住想要为秦挽鸣不平。 “这流言便随他去吧,我们不必理会。”秦挽随意的说道。 秦挽这样的态度,让众人大跌眼镜。秦挽可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怎么会吃这种的亏。 “这女子的名声很重要,怎么能够毫无顾忌?”程煜率先反应了过来。 “我既然知晓是谁,也有我按兵不动的道理。”秦挽漫天扯谎,说的跟真的似得。 道理?什么道理呀?她只是纯粹的要让姜姿这最后一次罢了。 “是谁?”程煜好奇心向来特别旺盛,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是姜姿吧。”秦疏已经猜到,能让秦挽兵不动的人,除了姜姿,还能有谁呢。 “是她,怪不得。”程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脑子似乎又没带在身上。 “这种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当然应该要由男人来解决了。小挽可是正房夫人,这种烂桃花自然是得由季溪负责。这一次,小挽做的很棒,我支持你!”程煜拍了拍胸脯,义正言辞的说道。 秦挽:“……” 众人一脸黑线,陆续回了房间,根本不理睬程煜。 程煜的自信心跟他的智商成反比,当然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他向来自恃他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 对于众人的沉默,他只有一个理解,“被他看穿了?所以心虚?一定是这样的!” 是夜,秦挽忽感异觉,警觉起身,但环顾四周并无人影。 才刚入春,四下寂静,连虫鸣声都少的可怜。 秦挽困惑的抚了抚青丝,她向来睡眠质量不错,怎么会突然惊醒了?而且她方才明明察觉到了异样。只是如今却……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房门被踹开了,一阵冷风立刻灌了进来,秦挽冻得缩了缩脖子。 秦疏身穿一件单薄的长衫,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小挽,你没事吧。”秦疏一眨眼便到了床前,若非秦挽早已习惯快到逆天的轻功,可能一瞬间还反应不及。 “没事,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秦挽扯了扯被子,挡住了胸前裸露的春光。 “我方才在你房里听到了些声响。”秦疏皱起眉,目光略过一整个房间,看着并无异样,但他心中却总是觉得不安。 “咚。”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后,还未完整的结束这个音便戛然而止。 秦疏立即前往声源地。秦挽跳下了床,顺手拿了一件外衣披上尾随其后。 小跑到达了秦疏的房内,正见程煜穿着一身黑衣,一手拿着一本书,另一只手握着砚台,同秦疏相对而视。 他看着秦疏,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其实……我本来只是想过来看你睡了没~” 秦疏:“……” 秦挽:“……” 这借口,服! “然后呢?”秦疏等着他继续往下编。 “然后……发现你房里没人!”程煜眼珠不自然的转了转,抬头望向横梁,“就随便溜达了溜达。” “恩,所以你就干起来这等小偷小摸的活?”这样的鬼话秦疏五六岁时就能识破了,更何况如今呢,程煜这谎话编的漏洞百出。 “什么小偷小摸!我很光明正大的!”程煜挺了挺胸,一只手却是往身后藏了藏。 “那你手上的是什么?”秦疏严厉的审视着程煜。 “这个么?砚台你都不认识。”程煜却是故意打马虎眼,将举着砚台的手拿了起来。 程煜的手上沾了不少墨。“刚刚风太大它差点掉了,幸亏我眼疾手快!你可得谢谢我。” “另一只。”秦疏可不会被他糊弄到。 “我睡不着,想……借本书来看看。”程煜露出讨好的笑容,试图开始拉关系,“秦疏我们朋友一场,你不会连本书都不肯借我吧。” 秦疏只是盯着他,没有说话,程煜被盯得头皮发麻,脸都快笑僵了。 秦疏盯了许久才开口,“今夜,你还去了小挽的房间找书看?” “怎么可能!男女授受不亲!”程煜虽然不靠谱,还不会如此没分寸。 话落,秦疏便变了脸色。 今夜,他绝对听到了声响,如果那声响不是程煜为了将他引走的,那么……定有第二个人,来过这里! 程煜见秦疏没再问话,似乎是陷入了深思,他握紧了手上的小心的以螃蟹爬的姿势慢慢的往门口挪动。 见到门口的秦挽,还示意她让个位置,只是还没等秦挽移动。 秦疏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下再走。” 程煜“……” “给你三秒时间。” “三。” 算了,以后的日子还长呢,先留得一条小命要紧。程煜把书往秦挽怀里一塞,当即溜之大吉。 第166章 疯狂梦境(一) 第166章 疯狂梦境(一) 程煜最后也没有拿走他梦寐以求的秦疏手札,满含心酸的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痛彻心扉。 眼看近在咫尺,然而…… 这次失败了,下次再去偷估计就没有这么容易了。程煜一想到秦疏的那张冰山脸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秦挽回了房,望了眼四周,寂静一片,她轻唤一声:“影” 秦挽知道,在这深沉的黑暗中有人一直在默默保护着她。 这是秦挽第一次主动寻找季溪留下来的人。 话音未落,影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人如其名,穿的一身黑,连这肤色也是黑的惊人,若是在黑夜里,不出声他完全可以当一个隐形人。 “王妃有何事吩咐?”影微弯腰,恭恭敬敬的问道。 影卫是季溪培养出来的,忠心是他们唯一的意志,从他们成为影卫的那一刻他们将终生为季溪效力。他们只听从季溪的命令,忠于他畏惧他,就算君让他死,他们也不得不死。 而当季溪将他交给秦挽的那一刻起,秦挽便成为了他新的主人。他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守护她,直至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方才,你可看到有人来?”秦挽知道季溪留给他的人一定不会差,而依据秦疏的反应,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们并不知晓。 “有,不过同属下过了三招便逃走了。那人出现的突然,行迹诡秘,影发现他的时候已经离秦挽的屋子很近了。 “你可知是何人?”果然,秦挽的感觉并没有错。 “属下不知,但是她的武功不弱,看身形,像个女子。”影的武功在江湖中算是高手水平,而那人能与他过了三招不分输赢,那她的武功定不在他之下。 虽未见到那人的真容,但看那人身材瘦小应该是个女人。 “女子?”秦挽陷入了深思,仅凭女子二字她并不能判断出这人是谁,她第一反应是月娘,但是月娘身旁的人她都清楚,并无人都这样的武功,能够同季溪的影卫过招。 “你先退下吧,可以的话,去查查那女子的来历。”夜已深,再思索下去也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秦挽决定暂时放下这事。 影奇怪的看了秦挽一眼,在他从前的生涯中,只有俩个选择,一是完成任务,二就是死。像秦挽如此随意的吩咐是根本不会发生的。 不过既然秦挽吩咐了,他自当竭尽所能完成,“是。” 翌日一早,秦鸣发现昨日的流言就好似毛毛细雨一般,短短的一夜,便有了许多不同新的版本,其中一个版本流传最广。 那个版本有理有据,不仅说服了百姓,还让原先在门外逗留欲一睹秦挽风采的人一散而空。 * “皇上,臣今日听闻三王即将要娶的三王妃,其实……是只狐狸精。”早朝时吏部突然提起了这件事。 皇上的面色立刻变了,狐狸精,这个称呼还真是熟悉。 想当年沈清出现时,这帮老臣同样用过狐狸精这样的称呼。然而当时的自己权力不稳,根本无法镇压住这帮老臣。 最后只能选择同沈清私下交往,等那流言逐渐褪去,或许……就是这般伤了清儿的心?才会让那药王,有了可乘之机。 思及此,皇上的目光中透出几分冷冽。 他当年做不到,如今他已是今非昔比。 “你的意思是,如此太平盛世,天子脚下有妖精?”皇上神色未变,眼神却是冷的可怕。 吏部看皇上的反应,当即咽下原先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悄悄扭过头望向一旁的姜丞相。 若是皇上将此事同他执政,连在了一处的话,他……如何继续说下去? “皇上,昨夜城外的一座寺庙外,突然显现了一首歌谣—— 一只九尾狐,生的娇又媚 迷人心,夺人魂 让人癫狂,让人魔 乱世妖孽,不除必毁之 ” “皇上,这许是预示着三王即将要娶的三王妃呀!”不少臣子一道请命,这让皇帝眯起了眼,他们定是受人指使。 皇上的目光落在了默不作声的姜承身上,他站如松柏,并没有加入请命的队伍之中,虽瞧着并无异样,皇上心里清楚此事所成了他将会是最大的赢家。 “好,众卿家既然都信这流言蜚语,那就给朕拿出一点真凭实据来,可若是不能,今日这场群谏,以及这件事幕后之人,朕定会追查到底!决不轻饶!”皇上龙颜大怒,言罢,摔了吏部递上来的折子,拂袖而去。 姜鸿静静的看着盛怒而去的皇上,心中却是掀起了一番波澜,看来这秦挽定是有猫腻,竟能让皇上如此维护。 先前皇上答应三王这桩婚事,便已经蹊跷。而如今皇上对秦挽的偏心已经十分明显了。 “丞相,接下来当如何?皇上看来并不相信我们的话。”吏部走到姜鸿的身旁,悄声询问道。 人群已经逐渐散去,却见姜鸿脸上露出了笑意。 “皇上不信,只要百姓信了,一样能让那秦挽在帝都无立足之地,更何况,那歌谣并非你们所造,至于是何人也想让秦挽失了民心,与我们也没有了干系。”姜鸿并不是此事的谋划者,他只是推波助澜一把而已。若是皇上真追究此事,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今日一早听到这件离奇之事后,他便知晓这是有人在暗中操控,但是百姓多愚昧无知,这样的流言说的人多了也就信了。 三王娶不成秦挽,这样姜姿还是三王府里唯一的王妃,若三王上位,他们姜家也定能成为一大外戚。将来他也一定跟着水涨船高,仕途平坦。 “丞相说的极是。”吏部立刻应和着。 而另一旁,秦鸣咋咋呼呼的说起此事后,秦挽却是一笑置之,“这首歌谣编的倒是不错,想来对方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家伙,这样的人斗起来才有意思。” 相较于秦挽的好心情,其他人却显得沉重了不少。 “这妖孽一说,若是人们真信了,恐……”秦疏对这来势凶猛的流言有些担忧。 “恐什么?好了,哥,你别想这么多了,只要查到这是何人所为,证明那是人为,流言自然不攻而破。”秦挽此话听着倒是简单,但做起来却是很难。 秦疏早就让秦鸣前去查探,但目前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意义的线索。 等秦挽回到房中时,她脸上的笑意已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忧郁。 这样声势浩大的行为,断不会是姜姿所为。而若不是她,那又会是谁呢,竟用这等天出妖孽这样狠毒的招数。 第167章 疯狂梦境(二) 第167章 疯狂梦境(二) 门外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季溪一袭戎装骑于马上,在秦挽屋前站定。 秦挽听到屋外的声响,心中一喜,匆匆跑了出来,打开门便见风尘仆仆赶来的季溪。 他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头骏马之上,青丝被白色的束带缚于脑后,削瘦的脸颊比上次秦挽见到他时又凹陷了几分,但黝黑的眸子在见到秦挽以后当即充满了光芒。 “挽儿。”季溪跳下马朝秦挽走去。 他瞧着很疲惫,眼里充满了红血丝。 秦挽既心疼又感动,上前两步,直接抱住了他精瘦的腰。 连日来所发生的事情,都让她有些疲惫。这帝都的勾心斗角,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而今,她正处在那样的边缘。 只要众人认定了她是妖孽,她……当如何继续留在这帝都? 季溪一知晓了秦挽的情况,当即快马加鞭赶回来了,连日来的奔波让他身心疲惫,但在见到秦挽以后所有疲惫都在那一瞬消失殆尽。 他紧紧的搂着秦挽的娇小的身躯,粗糙的手掌温柔抚摸着她的背脊,低声安慰道:“别怕,都有我。” 他清冷的声音,像是清澈的溪水涌入她的心间,滋润了她已是伤痕累累的心。 秦挽听着季溪这么说,连日来的委屈在一刻爆发,眼睛酸酸的,想像一个小女人一般向自己述说她所有的委屈。 “这些事,我都会去查探,你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害你一分一毫。”季溪言辞坚定,他知道秦挽心中所想,他的女人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秦挽紧紧的抱着季溪,他身上的温度,让她觉得温暖,他好像一个神仙,在她脆弱无依时总会突然出现,身披铠甲,护她无忧。 “其实,我也不是怕她们伤害我,只是最近的局面变得太快了,好像所有人都有了变化,变得让我不认识了。”最近秦挽越发的觉得内心不安,夜不能寐。 “我没变便好,他们变没变,你何须理会。” 季溪宠溺一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 秦挽羞涩的低了头,轻轻捶了季溪胸口一下, “怎么会不必理会,要知晓如今身处帝都,跨一步而动全身。敌在暗我在明,如今形势变化瞬息万变,我们必须尽快知晓对方的计谋才能加以阻止。” “行行行,娘子说的极是。”季溪看着秦挽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 这一声娘子,让秦挽回忆起了当初季溪耍无赖之时的场景,他也时常唤她娘子,如今倒是故态复萌了。 “如今,我可还不是你的娘子,这事若是无法平息,我这狐狸精可得回老窝了。”这声娘子叫的秦挽心情大好,故意玩笑道。 “这种事,我不会让它发生的。”谈及此,季溪显然多了几分认真。“你生是我季溪人,死是我季溪鬼。”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秦挽见季溪严肃的样子,讨好的主动献上一吻,她本只想碰一碰唇瓣,却不想小舌被季溪含住,来了一个深远绵长的吻,吻得秦挽意乱情迷。 直到季溪不安分的手摸进秦挽的内衣,她才清醒过来,拍掉了他的手,正色道,“你这次见到你的娘亲了么?” 秦挽自然记得季溪是因为何事离开了这数日。 消息传来,说是找到了他的娘亲。 他的娘亲传闻已经过世许多年,而且没有人知道他的母亲姓甚名甚,但自打季溪记事以来便开始寻找他娘亲的消息。 很多年都一无所获,但最近却是突然得到了消息找到了她,而且还活着。 “嗯。”季溪淡淡的应了一声,好像这趟旅途,并不愉快。 “既然见到了,你为何还闷闷不乐的?”秦挽觉得季溪的反应有些奇怪,季溪找了她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母子相认,不当是相拥而泣,谢上苍眷顾。 “她……”季溪欲言又止。 “什么?”秦挽松开了季溪的手,眨着水灵的眼睛,望着他。 “她……想见你。”季溪看秦挽一脸好奇的样子,顿了顿继续说。 秦挽立刻紧张了起来,这么快便要见未来的婆婆。 她还什么都没有准备,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什么时候?”秦挽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拽了拽衣裙,感觉自己哪里都不对。 “她的马车应该马上便到了。”季溪眺望了一下远方,还未有马车靠近。 秦挽一听这话,当即丢了季溪,提着裙子往屋里跑,季溪也跟着进来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早不告诉我,我如今这幅样子怎么见人啊!”秦挽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素颜的自己,最近季溪也不在身边,她也懒怠于收拾自己。 季溪站在背后,按住了秦挽的双肩,将她扭了过来,俯下身子,仔细的打量着她,“怎么不能见人?娶到这么好看的娘子,我真是三生有幸。” 秦挽拍掉了他的手,“又瞎贫。” 说话间,秦挽将季溪推出门外,然后赶紧坐下拾掇自己。 过了没多久,她好似听到了有门外的马车声响。 秦挽对着镜子,又一次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妆容和穿着,确定没有问题以后这才打开门走出去。 只见一个灰衣妇人,身材瘦小,背对着秦挽似乎在和季溪说什么。 季溪看到了站在后边的她,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过来。 秦挽点了点,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摆出的甜甜的笑容打算给婆婆一个最好的印象。 只是下一秒,她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师……师傅……” 季溪的娘亲忽然扭过头,冲秦挽眨了眨眼睛。而这张脸秦挽十分熟悉,熟悉到她一想到就头皮发麻,她就是死去多年的师傅。 师傅看到秦挽并不惊讶,反倒是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慈爱的拉起她的手,温和的说道:“许久不见,我的小徒弟都成秦挽了。” 秦挽却是被师傅阴森的笑意吓得浑身打颤,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师傅紧紧抓住,师傅的手就好像冰窖里的寒冰,冷入骨髓。 第168章 疯狂梦境(三) 第168章 疯狂梦境(三) 秦挽看着师傅的手白的渗人,看着看着那双手竟变成了白骨,她抬头一看,师傅已经变成一具白森森的骷髅,正咧着嘴冲她笑着。 秦挽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了最后,她猛的睁开了眼睛,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 原来……只是一个梦罢了。 而这梦,却是她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 秦挽从床上坐了起来,倚在靠枕上休息了许久,散去脑中那些吓人画面,下床打了一些热水准备沐浴。 想不到有一日她竟会被虚无的梦境,吓得六神无主,她向来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谈,只信事在人为。 师傅已经去世近十年了,又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更何况……师傅死时她就在身旁,亲眼目睹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是她亲手将师傅下葬。 定是那日月娘的反应过于诡异,才让她有了这等不可思议的想法。 季溪的生母是她的师傅?他们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关联的人,八杆子打不着。 大概是连日来发生的变故太多了,让她心力交瘁,才会梦到如此荒唐的梦境吧。 秦挽摇了摇头,想这么多作甚,终究还是一个梦。 秦挽除去身上的衣物,肤若凝脂,白皙的长腿缓缓跨入木桶之中。 整个身体慢慢浸入水中,温热的水像母亲的怀抱,温柔的将她拥抱,秦挽靠在木桶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真是舒服。”秦挽感觉泡了热水澡以后整个人一下就放松了,神经也不再紧绷。 突然一声巨响从门口传来,有人破门而入。 秦挽来不及穿衣服,只能将整个身子全都埋进了水里,在桶边上露出自己的小脑袋,身后的一头青丝也泡在水中,宛如黑色的绸缎,乌黑顺滑。 进来的人与秦挽只有一扇屏风之隔,秦挽双臂抱胸,掩住胸前的波涛汹涌。 到底是谁,不打一声招呼便进来,这等登徒子! 只是最后那三个字,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季溪。 “挽儿。”熟悉的声音适时的传了过来。 秦挽松了口气,季溪总算是回来了。 “你在……洗澡?”季溪站在了屏风后,只能依稀可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季溪可以想象屏风后的旖旎风光,他深呼了一口气,抑制住内心强烈的欲望。 “嗯,你先出去。”秦挽看季溪站在屏风前久久不离开,怕他又做出什么大胆之举,提醒道。 季溪听着秦挽略带娇羞的语气,根本挪不动自己的步伐,身下的欲望越发强烈了,他真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冲进去,来一个快活的鸳鸯浴。 这个妖精,天生便是来克他的。 “还不出去!”秦挽见他根本没有动作,语气严厉起来。 “好,这就走。”季溪看秦挽不高兴了,识相的离开了。 直到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秦挽这才从水中出来,擦干了身体,换好了衣服,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只是一头秀发,仍然是湿漉漉的。 秦挽用毛巾擦了擦头发,这个天气顶着一头湿头发实在是有些凉。 秦挽再一次想起了这个罪魁祸首,若非季溪突然进来她也不会将头发给弄湿了。那个家伙,进来从来就不知道敲门,火急火燎了也不知道他在着急什么。 “挽儿。”季溪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秦挽打开门,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季溪委屈的看着秦挽,张开手臂想要抱抱,但却被秦挽躲开了。 “我并非故意要偷看你洗澡,只是有三日未见你,实在是想的慌,便推开了门。”季溪对秦挽的拒绝并不在意,继续坚持不要脸精神。 “罢了,进来吧。”秦挽拿季溪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原谅了他,她刚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过身来。 “日后,进我房门记得敲门。” 季溪:“……” 这样多生分?本来就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你的房间就是我的房间,不是么? 不过这话此时他并未说出口,只是默不作声,秦挽便当他已经答应了。 “此次回去,你可见到了你的母亲?”秦挽刚刚匆匆起床,被褥都还未整理。 “未曾。”谈及此事,季溪的脸色忽然冷下来。 他那位生母,可真真是厉害,一句话说是要见他,让他赶过去。 并且是让师傅以一种命令的方式,将他召回。 然而等他到了那里,却只收到她已离开的消息,还留下了口信,日后便会前来寻他。 这般任性妄为,他这生母还真是不一般。 先前几年是了无音讯,如今依旧是这般丝毫都不重视的态度,难道他还要求她召见不成。他可不是她手掌中的玩物,随她戏弄。 “若是没见到,便是你同她的缘分未到,若是她仍在世间,早晚都会见到的。”秦挽并不知道季溪心中所想,以为他是因为没见到娘亲心情不好,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 季溪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顺手将秦挽伸手揽进了怀里。 秦挽见他沉默不语,温柔的拍了拍的他后背。“没事,无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季溪将头埋进她的肩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身上还带着刚沐完浴后玫瑰清香混着身体的清香。 “谢谢你。”季溪看到秦挽嘴角就忍不住扬起,“对了,你难道没什么话跟我说吗?” “我没什么要说,你人虽不在帝都,但这儿发生了什么你不都一清二楚。”秦挽原本心中确实藏着不少委屈,但在见到季溪的那一刻都忘光了,只要能和季溪在一起还有什么值得烦恼呢。 “是,但我这次是特意赶来听你的抱怨,好好安慰你一番。”季溪凝视着秦挽,才三日未见,他却感觉好似度过了三年,实在难熬。 “我现在已经在求安慰了。”秦挽蹭了蹭他的胸口,眨着星星眼看着季溪卖萌。 季溪轻笑着,将秦挽揽的更紧,“你放心,一切有我,即便你是妖孽,我也有把握能把你收了。” 秦挽眨了眨眼,未再回话。瞧他这信誓旦旦的模样,若是真是妖精,早就把他吃了,何必等到现在。 第169章 情爱幻觉(一) 第169章 情爱幻觉(一) 秦挽是假妖精,季溪可是个真老虎,才好好没聊几句话,季溪的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秦挽想着多日未见,也就半推半就纵容了季溪的放肆。 季溪却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大白天呢!”秦挽瞪了季溪一眼,想从床上坐起来,但季溪却不容秦挽反抗,当即压了上去。 秦挽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却被季溪一手抓住,压在床上。 “小挽。”季溪正想发展下一步,秦疏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秦挽扫了一眼还压在她身上的季溪,季溪看了一眼门口,不甘心的放开了她。 秦挽理了理衣服,跳下床打开了门。 “你干嘛去了,头发这么湿?”秦疏看着秦挽那披头散发的模样,微微皱起了眉头。“是不是这小子搞得?” 随即又扫了一眼季溪,季溪清晰的感受到了秦疏的嫌弃,但却又不能反驳什么。 秦挽除了秦疏也没有别的亲人,他自然得好生对待。 如今这大舅子,瞧他是万分不顺眼,他若是再处处忤逆他,恐怕他这辈子都摸不到秦挽一根汗毛了。 “不是他,是我刚刚洗澡不小心弄湿的。”秦挽看秦疏瞪着季溪,眼看这俩人又要斗嘴了,她忙出来打圆场。 “你先去把头发弄干。”秦挽拢了拢半干的头发,秦疏忽然瞥到了秦挽脖子一小块红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但今天还有别的要事要谈,他只能暂时放过季溪一次,留着以后一起算账。 秦疏走进屋中,随便坐了一个位置,“如今帝都将小挽传的如此不堪,你当如何?” “既然这九尾狐的传言已众人皆知,那便让他们见识见识九尾狐吧。”季溪坐到了秦疏对面的位置,面带从容的笑意。 “可九尾狐如何得?”季溪说的轻巧,但这做起来却是不简单。 “我自然是有办法,大舅子你就等着瞧吧。”季溪既然能赶来见秦挽,自然是准备好了对策,这种把戏还难不倒。 季溪这个方法已是解决这场流言的最便捷方法,强行将这些妖孽说板正回来,是不可能的。 不过顺势而为就简单多了,只需证明这诗中所言的九尾狐不是秦挽。 九条尾巴的狐狸不好找,但找到一只白狐还是很容易的。 “说的轻巧。若是不能解决,就别想娶小挽了。”秦疏不屑的说道,突然想起来他还有别的事情打算离开。 走了几步回头一看,季溪刚想贴到秦挽身边去。“小挽,天色不早了,你也该把房门关好了,以免有饿狼入内。” 秦疏说到饿狼的时候故意扫了季溪一眼,“三王,你风尘仆仆连日赶来,也累了,我已经为你准备好客房了。” 季溪:“……” 风尘仆仆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动手动脚么? 这大舅子真的是……太狠了,自己每天清心寡欲也就算了,还让他跟着没肉吃。 “对不起啊饿狼。”秦挽朝季溪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不如你便等我哥,心情好些了再来?” 季溪:“……” 大舅子哪有心情好的时候啊,他一出现大舅子就心情不好了。 不过这几日奔波,他都未曾沐浴,身上都是汗味。 “我洗完澡便过来。”季溪说着回身望了眼秦疏的房门,低下头,香了一口后,便扭头离去。 秦疏自然是看见了季溪的挑衅。 这么不尊重他,看来以后要写上,狗与季溪不得入内! 翌日还未等季溪的九尾狐出场,流言便又有了新的版本,竟出现皇帝在早朝之时向众臣讨要的证据。 在帝都的城外,林中发现了一件青衫,像是女人的东西。城外林中藏着不少猛兽,寻常女子定不会贸然前去。 而那件青衫细看,若是有心,便能看出与秦挽前几日穿的青衣所差无几。 众人当即脑补了一处狐狸脱壳的戏码。 定是秦挽情急之下,便变成了瘦小的狐狸,以便逃跑。 众人在没有任何证据下,便将秦挽定了罪,秦挽定是那首诗中所言的九尾狐。 消息传得很快,朝堂之上便立刻掀起了一阵风。 季溪当日上了早朝,便听到一众大臣听信这些市井之言,在朝堂上叽叽喳喳,编排秦挽。 他心中怒火中烧,但却不能发火,暗暗记下了那些说话的大臣,日后,慢慢清算。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吏部这两日频频出头,已经让皇帝生厌,压抑住内心的怒火,示意他讲。 “城外发现了一件青衫,众人皆言此乃未来三王妃秦挽之物,九尾狐一说……”吏部话到一半,皇上便将手中的奏章扔到了吏部的脚下。 “这等毫无依据的东西,你却三番四次的提及,是何居心!” 随即便有大臣不怕死的,继续觐见。 “皇上,如今民心骚动,希望皇上为了江山社稷,将那秦挽处以火刑。” 季溪扭头望了眼那位说话的官员。 是丞相姜鸿的门生,他有过几面之缘,还算是会说话,人也有些才气,但今日说出这样的混账话,大概他命不久矣。 季溪看着他,目露寒意,官员感受到了季溪眼神中的杀意,心里毛毛的,但却仍旧坚持他的言论。 “火刑,哈哈哈哈哈哈。”皇上突然大笑起来,但座下众臣皆听出皇上笑声中的怒意,“朕原本以为朕的臣子都是贤才明士,没想到还有人信如此荒唐之事。朕早已说过,秦挽若真如流言所说,你们大可请个道士将她收了。也好让朕见见妖精的真面目,但若是不能,这火刑台就只能给你用了。” 众臣一听此话,当即不敢再说话,皆低头沉默, “溪儿。”皇上看了一眼站在群臣中的季溪。 “儿臣在。”季溪上前三步,施了一个礼。 “秦挽既然是未婚门的王妃,想来你应该是最了解她的。不如你同各位大臣介绍一番?”皇上虽是一国之主,但仍有诸多事情牵绊着他。而秦挽作为季溪未婚门的王妃,这出头的事还是留给他做比较好。 “她来自医仙谷,家中世代行医,虽未出生在豪门世家,但自幼诗词礼仪也都有涉猎。”季溪站在大殿之上,朗声说道,“对了,儿臣听闻丞相大人近日心绪不定,喜怒无常,也许挽儿可以替丞相大人医治一番。” “那便让秦挽替丞相瞧瞧吧。”皇帝下了御令,姜鸿岂有不从的道理。他点头应下,只是内心在打鼓,这三王岂是公报私仇?他自己的身体,他清楚的很,根本没有任何的疾患! 第170章 情爱幻觉(二) 第170章 情爱幻觉(二) 所谓三王即将娶的三王妃是九尾妖孽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帝都,而且越传越盛,已有不少人相信了这个谬论。 街边更是随处都能听到各种对秦挽评头论足的话。大到衙门官员,小到街角乞丐。 茶馆内,一群闲人聚在一起喝茶闲聊,一个红衣胖妇人先说起来了这件事,“你看这未来三王妃,生的如天仙下凡一般,传闻九尾狐修炼的妖精生的极美艳,这九尾之说看样子是真的,保不准这三王妃真不是人!” 一个脸上长了不少麻子的中年女人附和道,“我看着也像,三王妃虽生的不出众,但怎么也比这个狐狸精好太多了,想当年三王爷对她也是百般宠爱,多少漂亮姑娘主动贴上去,三王爷看都不看一眼。可这打这三王爷遇到那狐狸精,当即就变了,我看这王爷定是让那妖狐迷了心智。” 隔壁桌的一个男人也加入了她们的八卦,他有幸见过秦挽一面,叫他好几夜都辗转反侧,“不过……我瞧这三王爷,神清气爽的,精气神都不错,也不像是被妖精迷惑的模样啊。” “三王前几日还染了风寒!现在还在家休息着呢,以往哪有这等事。”红衣胖妇人当即反驳。 “快……快……城外出现了九尾狐!”一个青年男子,背上背着一筐野果,神色慌张的站在街道中央,大声的呼叫着。 不少人都探出了脑袋,有反应快者,好奇心强烈之人,更是立刻跑向城外,有人带了头,这人潮便快速流动起来。众人纷纷跑向城外,想要一探究竟。 秦挽便是在那时出现的,看着人群疯狂的往城外跑,她伸手拦住了一个少年,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少年停下了脚步,望向秦挽神色复杂,迟迟不肯言语。如此绝世美貌,不是现在流言所说的秦挽还会是谁呢? 秦挽并不介意,只是望着他,还冲他笑了一下。 美人一笑众人醉,那少年虽知流言,但还是被秦挽的笑迷了心神,老老实实的说道:“城外出现了九尾狐。” “真的?”秦挽情不自禁的捂住了红唇,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我先去看看。”少年看了看人群,他已经落下了不少路,忙抬脚而追去。 秦挽则慢慢悠悠的走在人群的后方。等秦挽到了,早已有人在大呼小叫。 “真……真是九尾狐!” 那人指着前方,手忍不住微微颤抖,吓得说话的气息不稳,害怕的连连后退。 秦挽瞧见在草丛中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而它的屁股真的长了九条尾巴。它被前来的人群团团围住,根本无处可逃,害怕的望着四周围的人群。 突然它立了起来,朝着一个方向狂奔去。 那里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但是看见这般,立刻让闪了身子,害怕的往旁边一躲,那狐狸竟顺利的突破了重围。 以最快速度往前窜,绕了几个弯,便不见了踪影。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追呀。” 只是话音刚落,便有人认出了人群中的秦挽,她虽站在一旁一直安静的没有说话,却同周围的人的气质格格不入,宛若鹤立鸡群。 “秦挽,秦挽,那个狐狸精……”茶馆里那个胖女人惊叫出声,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失言那你捂住自己的嘴,但“狐狸精”三个字已经脱口而出。 “妖怪啊!”人群看了看九尾狐逃离的方向,又看了看秦挽。 “她不是九尾狐,我之前就看到她了。”刚刚那个少年站了出来,朗声道。 少年出声以后,不少人纷纷站出来附和他。 秦挽却是不恼,脸上始终带着盈盈笑意,目光温柔,从前有人将她比作天上仙子,今日一见果不负传言。 如今真相大白,众人想起来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荒唐话都有些不好意思,秦挽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娇美人,竟生生被说成了蛊惑人心的妖孽。 暗恼之余也对秦挽多了几分歉意。 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样被误会了,关键是人家还不在意,还朝着你友善的笑,鲜有人能够做到这样大方得体的。 “秦姑娘,这九尾狐实在危险,你要不还是先回去吧。”站在秦挽附近的一男子反应过来,当即过来献殷情。“我送你回去吧。” 这样美貌温柔的女子本就应该让人捧在手心中疼爱,任谁都会对她上心,三王爷做出如此举动更是无可厚非了。 “多谢提醒,我也是刚巧在街上听说这九尾狐现身的事所以就一并跟过来了,这里这么多人我想还是很安全的。”秦挽身姿袅袅的施了一个礼谢了那个男子的好意。 秦挽这般温柔识礼的模样,更能让人有好感。在场男人无不羡慕三王爷能得到一个如此如花美眷。 “尽管如此,那九尾狐毕竟是妖精,还是不太安全。若是抓到了,秦姑娘再来看吧。”周围有一个男子出声。 秦挽低头假装思索状,“这般,我便先回去了。”秦挽讲话之时明明什么都没做,但是那一双水亮的双眸,便能让人一下子被吸引。 无论她说什么,众人都不忍心反驳她。 众人目送秦挽离去。 “也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竟做这等诬陷之事,让众人怀疑这样一个姑娘!”男子愤愤不平,完全遗忘了一盏茶前,他也是议论中的一员。 秦挽回到家,进门,便见季溪正坐在庭前擦剑,而秦疏则是一旁悠闲的煮着茶。 秦挽见到如此场景竟有些感动,她已经想不起有多久没见过他们二人如此和颜悦色的坐在一起了。 “回来了。”秦疏率先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她。 季溪抬起头,当即放下了手上的剑,快步走到了她身边,将她牵到身边坐下。 “如何?”季溪想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失败过,但在这事毕竟牵连秦挽,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一定要亲口从她嘴里确定没有事情了他才能放心。 “一切顺利,谣言已经不攻自破了。”秦挽喝了一口茶,说道。 秦疏的表情缓和了下来,这么多天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这事情解决的如此顺利,他自然知道是谁的功劳,但要让他同意秦挽嫁季溪可比解决此事难上一万倍。 第171章 情爱幻觉(三) 第171章 情爱幻觉(三) “不过,听闻你给我寻了一个麻烦的病人?”秦挽止住了季溪洋洋得意的神情。 “嗯,他借题发挥,如果再不治他恐怕得上天了。”季溪向来是有仇必报,这次的事情,姜鸿在其中起了巨大的作用,他虽然没有主动说过什么,在这朝堂之上群臣觐见这事的背后一定少不了他煽风点火。朝堂上的一群大臣,多半都是墙头草随风倒。 既然他如此爱凑热闹,那就让他再多玩玩喽。 “可是我并不会什么医术,该如何‘治’他?让我哥从旁指点?”季溪大话吹出去了,秦挽却是一点真材实料都没有,多少有点心虚。 “嗯。”秦疏当即应了。 秦挽望了眼秦疏,又看了看季溪,看样子他们家早已商量好了一切。“如此谋害朝廷大臣,你们竟无丝毫愧疚?” “你有么?”季溪笑着反问道,这是第一次他跟大舅子想法特别一致的时候。 秦挽:“……” 她……自然是没有的,姜鸿是什么样子的人她最清楚,根本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自私鬼。 “那你可有想好,给他编造一个什么毛病?”秦挽作为这场戏的女主角,当然需要熟悉一下她该如何演完这场戏? “编造?”秦疏淡淡笑了,人这种东西说来也神奇,再强壮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大小毛病的,只是小毛病都不曾在意罢了。 “难道……他真的有病?”秦挽忆起姜鸿,他瞧着他可是结实的很,身强体健,面色红润,每次吼起人来的时候也是中气十足的。 “到了他这个年纪,没点小毛病是不可能的。”秦疏曾与姜鸿有过接触,见他面红目赤,又喜凉饮,喜怒无常。 这样的症状多少心火旺的缘故。 “小毛病?”仅仅是一个小毛病可不值得季溪做这么多,他看着秦疏,眼神中流露出狠意,“我要的是让他身患重病,不得不在家修养,这般我才能让他失了实权,安安分分的在家当他有名无实的丞相。” 姜鸿一直希望秦挽同他解除婚约,甚至为达此目的不惜将秦挽推入死地。如此恶毒的心思,他若是心慈手软,岂不是迟早要被这死老头骑到头上来。 “明白了。”秦疏本是医者,医者父母心,他只救人不害人,但今时不同往日,姜鸿的所作所为自己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秦挽抿了抿唇,以牙还牙,她望了眼季溪,看着他如此心狠手辣的样子她竟觉得特别的畅快。 “没了姜鸿,姜姿又能翻出什么浪来,既然她敢传播挽儿的流言,就要做好受着这些流言的准备。”季溪忽然想起来他那假装乖巧的三王妃,也是时候给他们一些教训了。 秦挽转过头,拉住了季溪的手,这一次本就是她让姜姿的,她并未要反击。“姜姿,便再忍她一次吧,这是最后一次。” 不过她虽然放过姜姿,但不打算放过别人,既然局已经做好了,还是不要浪费的好。“现在我已经从这局中脱身,是时候抓幕后黑手了。” 秦挽明眸皓齿,缓缓说道,说话的眼神竟与季溪有几分相似,“我看不如将他推给二王爷好了,反正如今姜姿也是月娘的人,这事同月娘定脱不了干系。” 秦挽思及这次流言的漏洞,那寺庙上的诗是何人所写,那青衫是何人所放,若是查不出来,推给月娘的话,反倒是一举两得。 如今太子已经落马,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本就是二王。既然要做,自然要彻底一些,谁叫二王爷偏偏要娶月娘做王妃呢。只能怪他识人不清。 “娘子好主意。”季溪看着秦挽认真的模样,突然想起了他们初次相遇的样子。自唤月儿,明明是初次见面,她却是咄咄逼人,说谎话毫不心虚。 如此睿智的女人实在少见了,他原只想将她收入糜下,为他所用,却不想自己竟然反陷入了她的温柔乡,难以自拔,不过他并没有一丝后悔。 秦挽所说,季溪也曾想过,只是他一门心思的想着给秦挽报仇,自然将一切都算在了姜姿头上。 没了姜姿,秦挽就可以名正言顺做她的三王妃,再也不必为他人所累。 “姜姿心智浅薄,又无实力,若是没有了靠山定掀不起浪来,而月娘就不一样了……”秦挽并未将自己的小心思暴露出来,只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众人也早已知晓一切。 不过秦挽方才也说了这是最后一次,想来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而秦挽脑中不自觉地浮现了蒋歆的身影,若说威胁,还是蒋歆更大些。 上次之事后,蒋歆便没有再出现了。她的隐忍真是非常人所及。 身为女子,她竟下意识的觉得蒋歆对季溪的执念其实也并不深,不然……如何能放纵季溪做这些, 还是说……她早已有了对策? 秦挽根本猜不透蒋歆,觉得她神秘的就像一个迷一般。 秦挽正想着,程煜从外边回来的时候,手中提着了一盒月饼,美滋滋的有走向坐在院中的三人。 “快,你们过来尝尝,我刚从小歆那儿回来,她做的月饼还真好吃。”程煜将月饼摆到了石桌上,一边说一边解开包装,“哎,季溪你还记不记得,从小开始小歆便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想法,如今这月饼店,还真是对我胃口。” 一打开包装纸便飘出一股浓郁的香味,程煜明明回来之前就已经吃了不少了,但此刻竟又觉得饿了。 “你不是避她如蛇蝎?何时这般好了?”季溪接过程煜递过来的一块月饼,问道。 “哎,我避她还不是是因为她总是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我丢进颜面,除去这一点,她这人我觉得还是可以的,毕竟从小一道长大,再见总不至于是陌生人吧。”程煜开心的往嘴里塞着月饼,完全忘了从前他被戏弄时的气氛。 秦挽望着这一盒月饼,当初月娘也买过,不过那一盒她并未多吃,秦挽闻着这味道确实有诱人,伸出手拿了一个放进嘴中。 “蒋歆,到底是何许人?她这是想要曲线救国?”秦挽望了眼季溪和程煜,沉默了下来。 第172章 情爱幻觉(四) 第172章 情爱幻觉(四) 秦挽装模作样的准备了一个药箱,随便塞了一些工具进去,原本是打算亲自背在身上,但却被秦疏抢了去背在了肩上。 随后二人便启程前往丞相府,虽说她顺利摘除了这九尾狐的头衔,让这丞相气的半死,不过她们岂是如此宽容大度的人,这不火上填一把油,怎么能对得起季溪这番作为。 秦挽和秦疏坐上马车,一路畅通无阻顺利到达了丞相府。 秦疏先跳下车,上前敲门。 “二位是?”小厮很快就打开了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门口这二位如同天仙下凡一般的人物。 “我是秦挽,皇上命我前来给丞相看病的。”秦挽微微一笑,温声道。 她望着这小厮,虽叫不出名字,但看着着实眼熟,看来这丞相府的人在她离开都未曾变过。 那小厮早先就收到上头的通知,说是有皇上派的御医来府上,不要太容易让她进来。他没想到现在女人也能为医,还生的这么好看。 “二位请稍等片刻,我前去启禀丞相大人。”那小厮回过神,退回门后欲关上大门。 秦疏和秦挽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一定是姜鸿故意安排的。秦疏上前一步,握住了门沿,冷冷的威胁道,“我们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等你,违抗圣旨可是要杀头的。” 小厮一听这话当即变了脸色,他只是想赚点钱养活家里老小还不想搭上小命,他忙换了一副脸,殷勤的将二人迎了进来,然后将二人安置在了大厅中,便去唤丞相。 秦挽坐在檀木做的太师椅上,环顾四周熟悉的摆设,明明在这儿生活了数十年,她竟未觉得有一丝亲切感。 丫鬟很快便给他们上了一壶茶和糕点,秦挽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这丞相府的茶,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喝。” 姜鸿刚发完一通脾气,听到秦挽他们已经到了的消息故意又磨蹭了片刻。秦挽这次前来,定是季溪和她合谋故意想要折腾他,可他明明知道,却不得不笑脸相迎,委实气人。 皇命难违,这该死的季溪故意拿皇上压他。 他一边走一边暗暗咒骂,可才到了门口,望见坐在里面的秦挽他便呆愣住了。 “她……”姜鸿紧紧的盯着秦挽的脸,明眸动人,红唇高鼻,黛眉微蹙。年轻的脸庞写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记忆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第一次遇见沈清时的模样,她也是如此,微皱着眉头,很是不满的盯着手中的茶叶。 眼前的秦挽与记忆中沈清在这一刻重叠在一起,这一颦一笑都如此的相似,竟叫姜鸿怀疑沈清死而复生。 所谓一见钟情大概就是如此吧,姜鸿只见了沈清一面却是疯狂的爱上了她,但却是一直求而不得。 最后他竟不知走了何等好运,沈清竟还是嫁给了他。 思及此他便微勾了勾唇角,那大概是他此生最快乐的时光了吧。 可她在生下姜姿之后,身子骨便差了起来,尽管他寻遍了天下名医为她调养,但她还是没熬几年便去世了。姜鸿每每想起此事都是心如刀割。 而更让他不喜的便是,姜姿生的一点都不像沈清。 “丞相在外边作甚?莫不是不欢迎我们?”秦挽望向姜鸿,见他呆楞的站在门口痴痴的盯着他。 她从未见过姜鸿如此柔情的眼神,从前她是姜姿时他那双眼睛里从来只有算计和不喜。而如今竟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岂敢,二位既然是皇上对微臣的关心,微臣自然欢迎。”姜鸿回过神,但说话的语气还是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 多少年没见过丞相如此神情了,众人皆吃惊的望着姜鸿。 在夫人去世过后,丞相的情绪便更加的喜怒无常,非常人所能忍受,但是今日,竟这般和颜悦色实在让人琢磨不透他心中所想。 而秦挽对于姜鸿今日反常的态度更加困惑,按理说姜鸿并不会欢迎他们,但是此时的姜鸿看起来,竟是比往日里还要高兴。 “丞相今日是遇到什么好事了?”秦挽开口郎声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秦姑娘与同我过世的妻子十分相像,我忆起了往昔。”姜鸿的目光还是没有从秦挽身上离开,但比之前收敛了许多。 秦挽听姜鸿如此愈发好奇。 而不仅是秦挽,连带着在丞相府工作了数十年的下人都觉得奇怪。 相像?莫不是丞相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他们根本没有看出半分相像啊?夫人虽然生的好看,但是跟这位姑娘完全是天差地别的。难道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丞相将他的夫人当成了天仙,再加上思念成疾才误看成夫人。 众人虽然疑惑,但并不敢提出任何异议,丞相说像,那便是像吧。 秦疏可不觉得这世上除了他还会有人长得同秦挽相像的。今日这姜鸿瞧着实在有几分奇怪,难道这是他使出的新计谋? “不知相爷同这夫人是如何认识的,值得相爷如此念念不忘,夫人定是一个绝色美人吧。”秦挽看姜鸿心情不错,有心想问问这神秘的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在丞相府一直是禁忌,无人敢提,所以秦挽在丞相府呆了数十年,她对这位丞相夫人的消息也是寥寥无几。 “不是我自夸,静儿是绝对是天下无二的美人,我同她相识在一家茶楼,那时她身旁还站着人中龙凤,不少人都倾心于她,但最后她却选择嫁我。”姜鸿喃喃自语,默默的回忆着,那表情异常温柔。深爱过一个人才会在想起她时觉得幸福甜蜜。 秦挽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秦疏,这姜鸿怕真是有问题,据她所知,这丞相夫人在入丞相府前,可是一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更是从未见过姜鸿。 至于他们的初见更是离奇,听闻丞相只是远远的望了沈清一眼,便一见倾心,当即定了婚约。 而姜鸿的说法明显同她所知晓的有所出入。 “这样的好缘分,实在少见,相爷真是好福气。”秦挽面色未改,继续套姜鸿的话。 第173章 情爱幻觉(五) 第173章 情爱幻觉(五) “是啊,我这一生,就爱过这样一个女子。”丞相眼神游离,面上透露出无限怀念之情。 这丞相的表现,怎么瞧都不对劲呀。这情绪的变化,以及回忆往昔之时,太过于专注,似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一般。 姜鸿每每望着秦挽发呆,秦挽便觉的浑身不自在,她还真不习惯姜鸿如此温柔的样子,让她如何是好?她总不能让秦疏毒瞎他的眼睛。 “丞相,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看病吧”秦挽打断了姜鸿的回忆,他们还有正事要做,没空听姜鸿回忆这些情情爱爱。 “好。”姜鸿十分配合,主动挽了挽衣袖,放到了桌上。 秦挽望了眼秦疏,秦疏会意,伸手搭上丞相的脉搏。 秦疏心中一沉,这脉象,不是根本常人会拥有的,虽强劲有力,但是却紊乱无章。 姜鸿此时看着明明很是平静,这脉象如何会紊乱成这幅样子。 秦疏的脑海中忆起了一种罕见的病,在患病之时,脉象异常的强劲有力。一般的大夫根本诊断不出病症。 但秦疏自幼对医术很有天赋,他如今的水平早已超过了宫中御医。姜鸿的异常他自然是看得出。 这种病通常是病人心病引发,心病沉积,精神压力过大,导致夜不能寐以至于引发了身体上的疾病,比如幻觉幻听幻想。 不过姜鸿到底到了哪一步,秦疏还不能准确判断出。 表面上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是一遇上特定的人,所讲之话,便开始前言不搭后语。 “相爷,您的身体看似强壮,实则极虚,若是再如此辛苦,恐怕……”秦疏说着说着,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姜鸿,他神色间已经透出不耐烦,秦疏改口道,“相爷这段时间您还是在家好生休养一番吧。” “虚?你哪里看到我虚了?”姜鸿的声音一下就大了起来。 “丞相,有病就不要硬撑了,你放心你患病一事我会向皇上禀明,让你好生养病,等过几日我们再来复诊如何?”秦挽观察着姜鸿的神色,姜鸿的脸色缓和下来了的,方才的姜鸿瞧着倒是有几分以往的模样。 只是待他听到复诊二字时,那神色明显有了变化,难道说他的夫人对他影响竟如此之大?仅仅是能够看到与之相似的人,便让他乐不可支的忘记了应对之策? “那……便有劳秦姑娘了。”姜鸿微笑着应下了。 众人皆不敢置信,丞相一向都对自己手上的权利看的很重,这早朝更是一天都不能落。 从前生了重病都要坚持上朝,以免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人趁他不在陷害他。 但如今秦挽随意说了几句,他就如此容易的答应了。 众人瞧秦挽的眼神都变了样,莫不是丞相打算开始第二春?只是秦挽是三王爷的即将过门的人众人皆知。而且以秦挽的年纪都可以当丞相的女儿了。恐怕丞相这第二春不容易开始啊! “那,我们便先行离开了。”既然事情都解决了,他们也该打道回府了。秦挽望了眼秦疏,示意他可以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 秦疏细心的写下方子,将药方递给了一旁的小厮,吩咐道,“按着这个药房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饭后服下,一日三次。” “是。”那小厮接过药方,当即退下了。 “那相爷我们就先走一步了。”秦挽一刻都不想在丞相府多呆了,姜鸿这奇怪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舒服。秦疏给过药方以后,二人当即离开了丞相府。 “这丞相,瞧着有些奇怪。”秦疏压低了声音,说道。 “岂止是有些奇怪,简直是太奇怪了好么?”秦挽回头望了眼身后的丞相府,隐隐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她。 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次见姜鸿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她,见她回头冲他招了招手,吓得秦挽当即回过头。 秦挽回忆起姜鸿刚刚的笑容,她便觉得心惊胆寒,快走了几步,走到了秦疏的前方,让秦疏的身体挡住了自己。 此次回到帝都,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她这颗脆弱的小心脏,都有些受不住了。 “这丞相瞧着对他的夫人有些偏执过了头。”秦疏也有些惊讶。这等人他也少见,不过这种病症瞧着像是心理上的疾病。 “我看他不只是偏执,恐怕另有隐情。”秦挽怎么瞧姜鸿都不对劲,她认识姜鸿数十年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个样子。 “如何说?”秦疏不太明白秦挽的意思,姜鸿是有病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到底是有什么病?这让秦疏暂时还无法判断出,但是或许能从秦挽的只言片语中,寻到些蛛丝马迹。 “他所言根本就不实,你随意拉一个相府的小厮来问问,他家夫人长得同我像不像,更何况他们在婚前根本没有见过,如相府夫人这样的人如何会去茶馆,又不是江湖儿女。”秦挽追寻姜鸿之前说的话有诸多疑点,很多事情细想之下便能发觉不对劲了,但是姜鸿为何要说这些来自欺欺人。 “你的意思是,他所言根本同事实不符?”秦疏对姜鸿越来越好奇,这个老狐狸身上的问题还真是多,今日这趟没白去。 “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许他真的在茶馆见过他所认为那个女子,但是那人绝对不会是她的夫人,反正……就是有几分矛盾。我都搞不清楚他如今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秦挽自己也越说越糊涂了,她对沈清的了解很少。 这姜鸿平日里看着正常,但是竟有如此不正常一面,而他这一面,她竟然是现在才知道。姜鸿隐藏的未免太好了一些。 “既然这姜鸿的不对劲都出在他夫人这儿,不如去查查那段过往吧。”秦疏突然起了兴趣,如此奇怪的病例,实在是太过于少见了。他很想好好了解一番。 “怎么,你对丞相有了兴趣?”秦挽见秦疏兴致勃勃的模样,惊讶的反问道。 要知道这位医痴,感兴趣的事情,真的是少之又少。 第174章 情爱幻觉(六) 第174章 情爱幻觉(六) “确实有些兴趣,我如今觉得他倒是一个特殊的病例,我向来喜欢有挑战的东西。”秦疏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双眼发光。 秦疏那模样,让秦挽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怎么如今反倒是心疼起那位丞相来,被秦疏这种鬼医盯上,恐怕是没什么好事。 秦挽回去以后当即安排了人去打探十年前姜鸿的风流韵事,这事才刚吩咐下去,便被季溪知晓了。 “影告诉我,你突然对丞相有了兴趣。怎么?难得见了你那黑心肠爹,对他的风流往事有兴趣了?”季溪一收到消息就溜达过来找秦挽了。 秦挽:“……” 果然到底是季溪的人,还是最听季溪的话,这点小事都要报告季溪,看来之前的事他恐怕也是早就知晓了。 不过她更担心,季溪这个变态会让影每天汇报她吃了什么,干了什么,甚至连上了几次茅房都数的一清二楚。 “是我哥对他有了兴趣,他说姜鸿是难得一见的奇怪病人,所以想了解他曾经的经历。”秦挽无奈的解释了一番。 “看病还需要调查病人的风流往事?”季溪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半信半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是他说的。”秦挽摊了摊手,秦疏虽然简单解释过,但她实际上也没太弄明白。 既然是这大舅子想查的事情,季溪自然是不敢说些什么。要知道,秦疏可是掌握着他性福的重要人物。 如今他只能好好的供着这位大舅子,希望大舅子能够给他一条活路。在他同秦挽亲热的时候,少出现几次,他便心满意足了。 他已经不求秦疏每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偶尔能让他吃上几口荤。若是大舅子还是不同意,那……他只能对大舅子再好一些了! 现在季溪已经放弃了硬碰硬的方法,打算采取柔情战术融化秦疏这块寒冰。 “如今,你倒是学会讨好我哥了,怎么?如果是我对丞相感兴趣,你还打算质问我不成?”秦挽瞪了眼季溪,不满的嘟囔道。 季溪一把揽住了秦挽的肩膀,凑到她的耳边讨好的说道,“我哪敢呀,若是娘子感兴趣,我一定派我手下所有人去调查此事,可不敢让你等着急了。” 秦挽伸手轻轻捏了捏季溪鼻子一下,以示惩罚,“这还差不多。” 季溪颇为享受秦挽的小惩罚,主动凑上脸任凭秦挽蹂躏。 他很愿意宠着她的小脾气,不知为何,看着越来越真实的秦挽,他除了高兴,还有一种越发不真实的错觉。 他有点害怕,这样不掩任何喜怒哀乐的秦挽,他希望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不希望其他人瞧见,更害怕秦挽突然又带上了冰冷的面孔,将他划在安全范围之外。 季溪看着秦挽缩在他的怀里随意的玩弄着他衣服上的扣子,像个孩子,毫无顾忌。 这样的害怕不会发生,他也不允许发生,他要宠爱秦挽一辈子,让她永远能像一个孩子一般天真无邪。 想到这里季溪抱着秦挽的手臂又紧了紧,忍不住低头偷亲了她一口。 姜鸿的事情并不难查,吩咐下去不到一日便有了结果。 一份详细的情报,放在了秦挽的面前。 秦挽慢慢展开,细细瞧了起来。 只是越瞧,她越是心惊,双手微颤,这姜鸿……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都不对。 从他口中所说的半真半假的话让秦挽不住的展开想象。 所谓茶馆一见钟情,他所见并非他的夫人,而是沈清。 自此丞相便一直待在沈清和皇帝身旁,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年少称相,羡煞旁人。 不过后来沈清离开后,他便突然变了,深深爱上了他的夫人,在官场婚姻也算是难得一见神仙眷侣。 所以姜鸿到底喜欢的是谁? 秦挽思索着今日姜鸿的话,再看如今手上的这份东西,完全对不上号。 “如何?”秦疏站在门口,影过去唤他后便匆匆而来,他看秦挽的眉头就快拧成麻花了。 “你自己看吧。”秦挽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秦疏。 秦疏接过,每看一个字,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姜鸿确实是有病,而且病得还不清。 “看来姜鸿脑中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杜撰出来的,他内心渴望事情如何发展,便将它假想成了那样。但他并不是事实如此,只是在遇到娘亲的事才会这般。” 秦疏早已放下来,当年的一切,在姜鸿这儿似是得到了印证。 沈清同皇帝有过一段热烈的感情,而他就是这段感情的产物,这个几乎可以肯定,知晓自己不是孤儿,他竟未觉高兴。 他的母亲不愿意让他唤她娘亲,而他的父亲,身处高位,膝下也不止他这一个儿子,恐怕即使相认也不会有过多的感情。 “这在医书上提及过,唤作臆症,怕是脑子有了些问题。”秦疏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开始分析姜鸿的病情。 “这里提及,丞相夫人在生下姜姿后一直身体很好,并未有过病痛,但是在姜鸿的印象中却一直是体弱。最后夫人离世,也是因为受了许姨娘的打击,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真的?”秦疏又仔细看了一遍。 “假的,一个身体健康的人是不会因为受了打击而突然离世的。姜鸿会那么说,又从未让其他人坐上夫人的位置,我想他应当是有一份愧疚。”秦挽冷静的回忆了一遍所有线索,推测道。 “而许姨娘也许确实是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可能会对夫人的情绪造成一点影响,但这并非主要原因,让姜鸿将许姨娘拉下水,恐怕同夫人的真正死因有关系。” 秦挽忆起自己刚成为姜姿那时,回来丞相夫人便离世了,说是因为丢了她后,失魂落魄,日渐消瘦。 而许姨娘在牌前诉说的话恰好被她听到,她故意去姜鸿那里告了一状,这才让许姨娘受了牵连。 许姨娘的话虽不堪却……有些奇怪。 秦挽在脑中思索着,忆起姜鸿那日一见到许姨娘红了眼,怒气冲冲的模样,显然早有怨恨,这恐怕也不单单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 第175章 疯狂真相(一) 第175章 疯狂真相(一) 年幼时以为亲眼所见的表示真实,而长大之后才知道这个世界充满了欺骗,你曾经所见的真实只是他人一场安排罢了。 当一切都被推翻之后,你会发现,曾经显露在你面的事实只是冰山一角,等待你的实际上是无尽的黑暗。 巨轮撞上冰川注定毁灭。 你所相信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正如姜鸿对夫人那令人赞颂的爱,其实不过是一场梦罢了,一场深陷在姜鸿脑海中美妙的梦镜,他不允任何人去破坏它。 但是在看到梦中人时,一切都将恢复清明。 睡梦中秦挽忽然感觉床边似是有双诡异的眼镜在盯着她,她翻来覆去怎么都觉得睡不舒服,她睡眼惺忪,竟见姜鸿一身黑衣站在她床边,一双眸子,在黑夜中格外的明亮,吓的她打了一激灵,一下清醒过来。 明亮的月光从窗户透了进来,照在姜鸿那张略显沧桑的脸上。尽管他向来注重保养,但毕竟他已经到了一个年纪。 在皎洁的月光照射下姜鸿的脸色看着有些苍白,再加上他阴沉的目光,秦挽与姜鸿对视了几秒,背后竟出了冷汗,她咽了咽口水,刚想开口。 “王妃小心!” 影突然横空出现,手中的长剑直接横在了姜鸿的脖子上,欲杀了姜鸿,但却被秦挽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丞相,分明是文臣,何时……有了这样出色的武艺?能躲过影的视线,成功站在她的床上。 “丞相深夜到访,所谓何事?”秦挽并未让影放下手中的剑,只是仰头望着姜鸿。既然控制住了姜鸿,秦挽的底气也足了不少。 剑指脖颈,姜鸿却是十分镇定,面色丝毫不变。 沉默着,目光沉沉望着秦挽,似是透过秦挽,再看另一个人。 房中的声响,引来了秦疏,一推开门便见到如此针锋相对的情形。 秦疏心中不免担心,看了一眼秦挽她的面色还算不错,走到秦挽的身旁,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床榻之上的秦挽。 “不曾想,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她的孩子。”姜鸿见了秦疏终于不再沉默,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感慨。 姜鸿所言的她是谁,如今秦挽和秦疏都很清楚。 姜鸿此时的状态与之前他们见到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同,秦疏望了姜鸿一眼,怀疑他清醒过来了,“丞相,可是有话想同我们说?” 秦挽望着秦疏宽广的后背,很是无奈,这大半夜的,屋里光线本就暗,被他如此一挡,她根本看不到什么了,只能听到姜鸿的声音。 “算吧。”姜鸿以一种奇怪的腔调,吐露这两个字。 “影,你先退下吧。”秦挽看姜鸿似乎对她没有杀意,示意影离开。 既然如此,将剑架在姜鸿脖子上的行为,反而显得她不知礼数。她倒是想看看姜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影虽然收起了剑,再次与黑暗化为一体,但秦疏并没有让开身子的意思,坚持做秦挽的人肉护甲。 姜鸿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绝对是危险人物,谁都不知道见了秦挽的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 姜鸿倒是不在意这一切,自嘲道,“我这十几年算是白活了一场,一直局限在自己臆想的美梦津津有味,完全忘了自己的本心。” 若不是秦挽出现,他根本无法醒来,甚至马上便要陷入下一个梦中。 许姨娘可真是个人物,十几年前让他从梦中苏醒后识破自家夫人的真正容貌。 而十几年后,却给他编了一个全新的梦境,他险些深陷,无法自拔。 “那丞相,如今你……醒了?”秦挽实在难以置信,姜鸿的前后反差也太大了一些,不会是秦疏今日所开的药有了效果吧?这也……太神了。 “醒了。”姜鸿的声音有些疲惫,这场梦做的太久了。 今日,她二人要离去之时,他的意识突然格外的清明,他清醒过来了,想起来了一切,先前沈清同夫人重合的脸也有了区别。 他突然想大笑一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他如今的人生为了一个女人而活。而在她在的时候,却没有努力去争取。她离开了,竟编造出如此荒唐的梦境欺骗自己。 其实在他遇见沈清之时,他是自卑的,沈清站在的身旁的人,是未来的君主,而当时的他什么也不是,他根本无法与之相争。 而等到当他高中状元,一切都却结束了。 纠纷,离别接踵而至,而他最后他还疯了。 “既然宰相你已经醒了,那我们的病也就瞧得差不多了,日后便不去相府了。”秦挽见姜鸿如此说,打算赶紧把姜鸿这个烫手山芋扔了。 秦疏却是拉住姜鸿的手腕,探查了一番。 这脉象同早晨并无区别。而他竟已醒? “这清醒恐怕只是一时的。”秦疏不给面子的坦言道。 秦挽盯着他的后背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娃怎么这么实诚啊。同姜鸿的接触,让她觉得十分的不愉快,正因如此,她避之不及,所以才出此下策,而秦疏竟故意拆她台子,她真怀疑他也傻了。 “或许我还会再次陷入自己编造的梦里,但是如果能经常看见你们,我相信我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姜鸿一脸期待的望着秦疏。 秦挽:“……” 看吧,这就赖上我们了!秦疏呀!秦挽恨不得立刻拒绝姜鸿,让他赶紧找个角落死去,困在他的美梦里省的三天两头跳出来搞事情。 “你放心,我会定期上门,将你的病彻底根治为止。”秦疏完全不顾秦挽的不情愿,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秦挽:“……” 所以说,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那便有劳了。”姜鸿心情极好的看向秦疏,感激的伸手去握他的手,秦疏却是背过手丝毫不给他面子。 秦疏这人向来如此,只做他想做的事,不在意其他。 姜鸿尴尬的收回了,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重新望向秦疏之时,带了些探究。 “你可有意向那皇位?”姜鸿压低了声音,警惕了看了看周遭,凑到秦疏耳边。 第176章 疯狂真相(二) 第176章 疯狂真相(二) 姜鸿的话声音虽轻,但分量却不小,他们皆震惊了,姜鸿的野心还真不小。 “秦公子,如何?”姜鸿看秦疏一直不回答,追问了一句。 但秦疏却只是轻笑一声。 那皇位,别人趋之若鹜,但是对秦疏而言,根本就如同虚设。他根本不在乎皇位权势这些东西,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只会束缚纯净的灵魂,让人不断沉沦,利益熏心,甚至为了得到它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认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远比得到皇位权势快乐的多。 比如,成功研究如姜鸿这样奇怪的病人。 “皇位?可有甘草那般甜腻?”秦疏笑着看着姜鸿,平静的说道。 姜鸿面容一僵,他从秦疏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欲望。 但姜鸿并不打算放弃,试图继续说服秦疏,“真是可惜了,若你有意,那皇位有一半以上的几率将落到你的手中。” 姜鸿如此笃定,自然是清楚皇帝对沈清的执念。 若他是求而不得,那么皇帝则是得而不惜,曾经的懊悔愧疚之意一直藏在皇帝的心中,如今沈清已不在,他能弥补的也只有他们的儿子了,秦疏。 为了弥补过往,他一定会将最好的一切给秦疏,这皇位若是秦疏想要,易如反掌。 “我向来对权势不感兴趣,这些东西你还是不要提了。”秦疏看姜鸿不放弃,索性直接道明,“丞相你身体欠安,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秦疏下了逐客令,姜鸿微笑着望着秦疏板起脸孔,识相的离开了。 “哥,难道你不觉得还是很奇怪么?清醒时的姜鸿同陷入自己编织的梦境中的姜鸿很不一样,一个是文官,他根本不会武,但是如今这个……却飞檐走壁,甚至一时躲过了影。”秦疏看着姜鸿慢悠悠的走出了房间,心中的困惑越发多了。 “确实很奇怪,看来这丞相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他的事,恐怕还有很多没被挖掘出来,他犯病之时藏得紧,也藏了有十几年,恐怕一时半会难以发现了。”秦疏若有所思的环顾了屋子一圈,门窗皆关上了,这姜鸿是从哪里进来的? “那便让他自己说,我相信你凭你的魅力一定可以的。”秦挽看的出来姜鸿对秦疏很感兴趣,若是秦疏方才答应了他,他大概会全力相助秦疏上位吧。 秦挽握住秦疏的手,还似长者一般拍了俩下,殷切的目光注视着他,搞得秦疏忍不住紧张了一下。 秦挽这话怎么说的他要献身于姜鸿似的,就算真的要用美人计,也应该是秦挽用,他一个大男人用什么美人计。 秦疏虽不满,最后还是应下了秦挽,只是他离开之时,秦挽却唤住了他。“哥,我们好像忘了一个人。” “何人?”秦疏回过头。 “想问以前的事情,不是还有另外一个知情人士么?如今相府中的许姨娘,可是一个活着的证人。”秦挽忽然记起了许姨娘,她也算是当年之事的见证人,想来她一定知道不少实情吧。 “可是,她未必会满足我们的好奇心。”秦疏可不认为她会轻易讲出过往,不然这么多年姜鸿的事情早就露馅了。 “她会的。”秦挽自信的一笑。 秦疏不在多言,既然秦挽有信心,他自然是不会反驳她。 * 三日之约很快便到了,月青众人聚集在了一处,人未到齐,大家闲聊起了如今朝堂上的事。 “掌门,这三王对您还真是一片真心,听闻昨日早朝,三王认定九尾之事有人陷害,便在早朝之上揽下了追查之事。吓得那一群有所牵连的官员,大气都不敢出。”一女子轻笑道,这事是她从一个小官员的口中听到的,这三王还真是厉害。 夫君如此维护自己的夫人,任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觉得感动万分,更何况秦挽还未正式嫁给季溪,就能得到如此恩宠,实在幸福。 但秦挽却瞧着并无半点变化。 丝毫不为所动,莫非是铁石心肠? 秦挽心知既然有了这样的机会,季溪又如何会错过,趁此机会削弱二王的实力,可从他身旁的小啰啰下手,在一步步的贴近他的中心,最后便轮到了他。 这场战役,是她给了季溪借口,说季溪如此为她高不高兴?她也说不上来,因为她深知这是他皇权争斗的其中一部分。 但季溪最初的目的确实是为了她。 “大家都到齐了,对不起啊,我迟到了。”月娘推门而入,目光落到众人身上,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没有任何歉意。 今日的月娘一改从前清新淡雅的风格,身着华服,妆容也比从前浓了几分,似是要去参加重要的宴会。 “既然大家都到了,我便来说说这月青改革的第一步。”秦挽待月娘坐下以后,朗声道。 月娘安静的坐在位置,侧身斜靠椅背,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她低头摩挲自己的指甲,看起来并没有要同秦挽争斗的意思。 秦挽扫视了一周,众人皆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继续说了下去,“从经商开始,日后月青之人若是不想留在这青楼,或是做如今这些信息交汇的事,便可前去经商。” “经商?那做什么呢?”一胆大的青衣女子提出疑问。 “药房,店面我已经在洽谈,相信不日便会有结果。”秦挽微微一笑,她既然打算好了要改革,自然是做好了准备, 众人两两相望,她们从未接触过这个行业,心里没有多少底气。 “掌门的想法……”就在众人沉默之时,月娘突然出声,“真是普通的紧。搞得我实在是没了兴致。” 月娘一面说,还一面打了个哈欠。 月娘的反应早在秦挽的意料之中,若是她什么都不说秦挽才觉得奇怪呢。 秦挽冷静望着她,想看她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我对开药房没兴趣,这月青我也不想多呆了,从今日起,我退出月青。”月娘对上秦挽的目光,丝毫不怯懦。 “退?”秦挽皱了皱眉,她如此洒脱要离开,倒是让人始料未及。 “既然月青要改革,想来这离开的规矩也要改改吧。”月娘同秦挽对视,眼底竟带着嘲讽。 她就好像胜券在握一般,望着秦挽就好似再看一个跳梁小丑。 第177章 疯狂真相(三) 第177章 疯狂真相(三) “那是自然,既然说了要改我定不会反悔,师姐想走我定不会强留你,不过月青要改革,许多地方得有资金周转,师姐一定愿意相助吧。一百万两银子师姐可愿意?”秦挽答应的很痛快,月娘既已无心为她效力,又何必留着她碍眼呢,索性就赚她最后一笔,以免她就在月娘暗地里使坏。 月娘贵为二王妃,这一百万俩自然不是难事。但如此离开,拿钱赎身,又与真青楼中的妓女又何差别呢?而且区区一百万俩便衡量了她的价值,秦挽未免也太看不起她了吧。 “这钱明日便会送到你府上,也算是还了月青对我的恩情。”月娘心中气恼,但却是发作不得,言罢,推门而出。 待她离开后,这月青中月娘的亲信,也跟着一一请辞。 秦挽微笑的送离她们,顺便为月青的金库大捞了一笔,最后屋内剩下不过九人。 “在座各位还有想走的吗?”秦挽清点了一遍人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禁有几分感慨,月娘倒是挺会收拢人心的,不过她们今日既会为了月娘离开月青,他日遇到更大的金主也同样会背叛月娘。 “属下誓死效忠月青。”剩下的九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我已将月青分为九个部门,你们九人便各自管辖一处,如何?”秦挽从箱子里拿出了九块全新的令牌。 “你们既选择了在这样的时候留在月青,我秦挽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希望诸位好好加油,”秦挽亲自将令牌发给她们。 众人捏着手中的令牌,心潮澎湃。 升迁来的太突然,一下子被幸福淹没了。 “日后。每月月初将你们管辖那个地区的大小事以及收益情况上报于我。至于这药房,帝都先开,若是收益好的话可发展江南繁华地区,慢慢来,不着急。这青楼还是同以往一样,只是从前同那些人接洽的人现在由你们罢了。” 秦挽瞧着早就有所准备,令牌只做了九个,甚至连她们每个人要管何处都已经决定了,她早就便料到了月娘今日会发难?早就料到了会有人跟着月娘离开? 甚至料到了最后剩下的,只会是九个人。 九人望着手中的令牌,有压力更是有动力。 “今日月青也算是大换血了,很多人都离开了。而你们却选择留下了,我很感动也很感激。日后你们便是我秦挽的心腹,月青二字同秦挽二字,既是一体,但又不完全一体,你们可懂?”座下都是聪明人,花了大半辈子爬到了如今的位置,又怎么可能半点都不懂秦挽的意思。 既然秦挽给了他们权利与机会,反之她们同样需要报答秦挽。谁也说不准秦挽能当多久月青的掌门,但是她们已是属于秦挽的人,秦挽在月青一日他们自当为月青效力。而秦挽离开了月青了,她们仍旧是秦挽的心腹,为她效力。 “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努力,今日就散了吧。”秦挽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起身当着他们的面离开了,九人目送秦挽离开。 她料想到了最后剩下的人,料想到了月娘的选择,但是没有料到月娘的后路。 她是另起炉灶还是早有后台? 这两个选项,她无从判断。 秦挽重新回到了万福楼的包厢,她便发现秦疏再一次出现在那里。 “我方才将许姨娘引了出来,你要不要现在去见她?”秦疏见秦挽出来,忙道。 回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一向以冰山脸著称的秦疏也有不好意思。 “我想请姨娘一起去喝杯茶。”秦疏去见了许姨娘,想起来秦挽之前所说的话。 许姨娘一脸惊愕的打量面前的人,她也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自然不会以为秦疏是对她有意思,“秦公子可是有话要同我说?” 秦疏沉默了半天,意识到刚刚自己所说的话有些唐突。 忽闻身边传来一阵轻笑,女子清亮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这位公子,你若是有事要谈,便直率些,我瞧你也不是个委婉的人,这位长辈慈眉善目定能答应你的请求。” 秦疏回头望向说话的女子,他认识她,她就是蒋歆。 程煜时常挂在嘴边的人,也是秦挽见了便会皱眉的人。 “嗯,我确实有话想说。”既然他的意图已经被猜到,秦疏倒也不扭捏,索性大方承认了。 “那请秦公子带路吧。”许姨娘倒也不推脱,秦疏是何人,她很清楚,皇帝派来的大夫。不过他跟她扯不上什么关系,若说有……那就是丞相了。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秦疏望向蒋歆,以她的身份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么?是姜丞相主动邀我来的。”蒋歆落落大方的说道,临了还调笑秦疏一句,“怎么,秦公子也有话想同我说?” 秦疏的面上一红,扭过脸去。 这等被人嘲笑的滋味,实在是不大好受。程煜说的没错,蒋歆真不是一个可爱的女子。 “姨娘请随我来。”秦疏不再理睬蒋歆,将许姨娘带出了相府。 “哦?她人呢?”秦挽心中一喜,想不到秦疏办事如此迅速。 “在隔壁。”秦疏指了指。 秦挽看了秦疏一眼,他的情商瞧着真的不高,居然这样让客人一人在隔壁。 “我先过去了。”人已经到了,秦挽可不能让她等太久了。 秦疏点了点头。 推开隔壁房门,秦挽见到了盘坐在床榻饮茶的许姨娘,一年未见,许姨娘的气色瞧着倒是不错。 她望见秦挽,有一瞬的愣神,但是很快便归于平静。“原来是秦姑娘寻我,不知……所为何事?” “有些小事,希望姨娘能够为我解答。”秦挽微微一笑坐到了许姨娘的身边。 “哦?我只是一个小小姨娘,恐怕是不能帮到秦姑娘。”许姨娘故意装糊涂。 “不,你可以的。”秦挽坚定的看着许姨娘,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现在谈谈简单的吧。” “丞相深爱的夫人是如何死的,姨娘可知?”秦挽语气平静,脸上还带着笑意,但许姨娘却看着头皮发麻。 秦挽见许姨娘不说话,继续问,“那我们来谈谈丞相到底又是何人?” “姨娘你又是何人,又或者……我们来谈谈丞相十几年来的臆想症。” 第178章 疯狂真相(四) 第178章 疯狂真相(四) 秦挽所问的每一句话都戳在她的心口上,许姨娘的心乱如麻,眼神里掩饰不住的慌乱,她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 “秦姑娘说笑了,这些事情哪需要问我,在帝都随便拉一个人都能解答你的问题。而且丞相向来身强体健,又怎么可能得臆想症?”许姨娘的反应也算是迅速,但是她那一瞬的迟疑,让秦挽看出了端倪。 许姨娘假意笑了笑,试图伪装的一无所知,但秦挽犀利的眼神凌厉的看着她,似乎已经将她看透了。 许姨娘有些担忧,不想继续和秦挽同处一室,“秦姑娘,我还有一些事情,得先行一步了。”许姨娘对秦挽的态度很客气,虽然对秦挽不喜,但还是给她行了一个礼。 秦挽是未来的准三王妃,而她只是一个小小姨娘,这点礼数她还是应该遵守的。 “许姨娘慢走,你不曾忘了一年后我便要嫁入王府?不,如今已经不到一年了。”秦挽拿起桌上的筷子,随意的挑了块东坡肉下筷,不经意的说道。 “自是没忘。”许姨娘心绷紧了,刚跨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秦挽将东坡肉塞进嘴里,仔细品味,这万福楼的厨子手艺还真不错,有机会她一定要去见见。 “那就一起坐下吃个便饭吧,万福楼的菜做的相当可以。”秦挽放下筷子,温婉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许姨娘迟疑了片刻,她望向秦挽,目光中带着深深的警惕。不过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坐了下来。 “贵公子如今已经上了春济堂?”秦挽一边吃着菜,漫不经心的说道,似是想与许姨娘拉家常。 秦挽的语气平淡,但却敲响了许姨娘心中的警钟,她拽紧了手中的手帕,面上却仍然是平静的模样。 她明白秦挽的意图,想从她的儿子下手。而这,偏偏是她最大的弱点。 “是,我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出路了,还好他还算争气。”许姨娘观察着秦挽的表情变化,但她似乎只对桌上的菜感兴趣,一眼都不看她。 “春济堂,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是王爷将你的儿子送进去的?”秦挽这是明知顾问,故意要提醒许姨娘忤逆她会有什么下场。 “是呀。”许姨娘点了点头,揣测秦挽接下来会说什么话。 “不过我马上就要进王府了,姜姿这个三王妃恐怕保不了你儿子多久,不,也要看她到底愿不愿意保你的儿子。”秦挽微笑着,手中的筷子并未停下,如此随意的态度却让许姨娘更为紧张。 “姨娘,你的儿子如今在王府生活的可好?王爷待我如何,你自然知道吧,等我入了门,你儿子……”秦挽放下了筷子,敲了敲碗沿,发出清脆的声音,警示许姨娘,“你该知道如何做了吧?” 许姨娘迟疑了,斟酌了良久,道:“秦姑娘果然好手段。” 许姨娘妥协了,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便是她的儿子,那是她最大的软肋,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儿子,或是影响他未来的仕途,而秦挽有这样的本领,她自然是要服软的。 “既然如此,姨娘可以开始给我讲故事了吧。”秦挽知晓事情已经成了一半了,心情大好,主动给许姨娘夹了一块肉放在碗里。 “夫人,是丞相自己动手掐死的。” 许姨娘现在哪还有胃口吃东西,碍于是秦挽夹给她只能吃下。 而秦挽在听到这句话以后却是难以消化。“你说什么?” “秦姑娘不是问我夫人的死因么?死因便是如此。”许姨娘语气很平静。 “世人皆道丞相爱妻护妻,不过爱的不过是一个幻影罢了,他爱的是一个他永远都得不到的女人。而幻影消失了,他自然会发疯,这疯便由此刮到了夫人那儿。”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年了,许姨娘仍是历历在目。 那日晚膳后,姜丞相突然变了脸,神色茫然,望向这一众女眷,却道:“夫人呢?” 他瞧着有些紧张。 而当时丞相夫人分明就坐在他的身旁,他却视而不见。 言罢,他又急匆匆的跑到了夫人的院落中。 夫人自然是紧随其后。 他扯着嗓子问院中的人,大声质问道“夫人呢?” 而已院中的人望着后边赶来的人夫人,不知如何回答。 当时的她觉得事情十分诡异,也跟了过来,偷偷站在门口暗中观察。 “老爷,你是怎么了?我在这里呀。”夫人紧紧的拉住姜丞相的手,关切的问道。 姜鸿细细的打量了夫人许久,随后竟将手放在了夫人的脖子上,一把掐住了她。 “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这里?她去哪了?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将她藏了起来。”姜鸿眼神凶狠,布满了红血丝,手上的动作便不自觉地收紧。 夫人被掐的说不出话,雪白的脖子被掐出一道明显的红印,她不断挣扎,但姜鸿却是丝毫没有放开手的意思,力道越来越重,夫人终于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直到最后夫人咽气后,姜鸿好似又陷入了另一种情绪中,紧紧的抱着丞相夫人悲伤的呼唤着清儿,大声的问她是怎么了,为何会这样。 许姨娘目睹了这一切,吓的想逃走,却不想踢到脚边的花盆发出了声响。 姜鸿突然望见了门口的她,眼神犀利的可怕。 他好似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那疯狂的举动。而将这地上之人的死,全部怪到了她的头上。 许姨娘回过神,却发现秦挽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凡是都有个因果,姨娘不讲讲,为何丞相会有这样的病症,又为何……突然转好,性情暴躁的直接掐死了自己的夫人呢?” 许姨娘方才只挑了最为重要的部分将,以为这样便能转移了秦挽的注意力,只是秦挽震惊过后,却已经有了新的疑问,而那疑问便是她最想隐藏的东西。 许姨娘刚想继续打马虎眼,但是秦挽却打断了她。 “姨娘,你是何人,如今我虽还不了解,但不代表我是傻子,分不清真假,你儿子的命运可是掌握在你的手里。”秦挽这话意有所指,让许姨娘原先的话,咽回了肚中。 第179章 疯狂真相(五) 第179章 疯狂真相(五) “确实,这些事情都是我精心计划的,我爱慕丞相已久,费劲了心思上了他的塌,嫁入丞相府,自然是希望他眼里有我。”许姨娘自嘲的一笑,她费了这么多力气做了这么多,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唯一的欣慰就只有她那儿子了。 “只是,他的眼里有的只有沈清,我们这些姨娘不过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在他心里什么都算不上。”许姨娘一手撑着额头,似有悲伤之意。 秦挽安静的听她喃喃自语似的讲述,因为爱?这个借口倒是值得思量。 “沈清离开后,我便知晓,我的机会来了,我找机会在相爷喝的茶中下了幻情药。 这药来自西域,我是从皇后娘娘手中得来的。 这药有神奇的功效,下了药以后会有短暂的昏迷,在相爷的大脑恢复清明时,见到的第一个女子便会变成他心爱的女人。 但是这药并不是万能的,若是被下了药的人心性坚定,便不会受此影响。但若是他心甘情愿沉溺便很难走出来了。” 秦挽右手握着筷子,左手放在桌上,食指下意识的轻轻叩打桌面,这是她思考的时候习惯性动作。 “当晚,我不眠不休的守在他的房门外,只是突然内急便走开了……不过是须臾,回来后相爷便不在屋内了。”许姨娘说到此处,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我四处寻找,等找到时,相爷正盯着一个女人瞧,那便是夫人。”许姨娘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是造化弄人,她费劲这么多功夫,却抵不过上天安排。 既然这只是一场幻梦中的爱,她竟也得不到,反倒是替他人做嫁衣。有的时候她在想如果不下药,那谁也得不到姜鸿的爱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弥足深陷,这四个字来形容丞相,刚刚好。我下的药剂量不多,但是他却病的严重,将夫人完全认作了沈清,沉溺在他的幻想中。我都不知道是药作用还是丞相的内心早就有了问题。”许姨娘有些溃败。 她精心设置了这一切,但是一切却朝着她未曾料到的方向奔驰,她想回头却毫无办法,让她惊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我尝试着给相爷解药,但是却似并无用处,相爷仍旧跟夫人恩爱。但好像日子久了,竟起了作用,相爷突然恢复了清明,分清了沈清和夫人,但将一切幻境当了真,掐死了夫人。 我原本以为解了毒一切就会好起来了,但没想到他只是一时清醒,没多久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甚至症状要比以前严重的多。他不仅仅幻想了自己爱的人,还将周围的一切都想了进去。”许姨娘心中无限感伤,一步错步步错,过往都是一场噩梦,可若是这真是梦就好了,醒来还能从头再来。 她忆起夫人丧礼之时的场景。 小小的姜姿,指着她厉声说,说母亲是她害死的。而相爷就这样不听她任何解释把她送入了偏院,再也不曾召见。 “姨娘,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秦挽见许姨娘似乎说的差不多了,提醒了一句。 “还有什么?”许姨娘皱起眉,一脸迷茫的模样,不似作假。 “丞相可是个能文能武的人,他虽为文臣出身,但这武功可不弱,姨娘不会不知吧?”秦挽细细的看着她的神情。 望着姨娘那惊讶的眸子,秦挽微笑了笑。 “这确实不知,丞相会武?姑娘,莫不是在说笑吧。”许姨娘对秦挽的话充满了疑问。 “姨娘,今日多谢你了,一起用膳吧,如今已是饭点,这相府恐怕也不会等着姨娘一人。”秦挽不再多问,示意许姨娘动筷。“回去也不必向他人提起今日之事。” 可这种压抑的氛围下,许姨娘哪还有心思吃饭,没吃几口菜就匆匆离去。 许姨娘离开后,秦疏便从隔壁过来了。 “你可相信她所说的?”秦疏重新拿了一副碗筷,坐在许姨娘之前的位置上也吃了起来。 “信,也不信。”秦挽一边吃一边说。 “你这是何意?”秦挽这话自相矛盾,秦疏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知哥有无听到她话语里的漏洞。”秦挽跟许姨娘刚才的一番对话中,看似不在意,但实际上她却暗暗琢磨了一番。 “漏洞?”秦疏一直在隔壁,他敏锐的听力自然是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但是许姨娘的故事完美,何来漏洞。 “她曾说,那幻情药来自西域,是从皇后那儿拿来的。”秦挽放下了筷子,认真的跟秦疏讨论起来。 “对啊,太子同西域的穆斯王爷有所勾结,这勾结说不定便是从上一代便开始。我想这也合情理。”秦疏思忖,许姨娘说的并不可能。 “她,应该猜到了大部分人都会如此想,才会编造这样的谎言。”秦挽却是轻笑了一声,所有越看起来真实的话就越是谎言。 “为何……你能肯定这是谎言?”秦疏皱眉。 “皇上对娘亲如何,你我都看在眼里,他一个一国之君竟能爱屋及乌,许姨娘有如此想法,皇后难道不会有?若是如此……这幻情药为何用在丞相身上,而非皇上身上?”秦挽言罢,秦疏这才反应过来。 “所言甚是,但说不准皇后已经用过,只是皇上心智坚定,并未受到影响?” “你觉得这个可能性大么?连我这样一个相像的人站在皇上面前,他都会失神,若是他的眼中出现了娘亲,怕是早就迷了心智。”秦挽从姜鸿的反应中就知道此药功效不一般,非常人所能攻破。 “还有,方才我说丞相能文能武之时,她虽然惊讶,但是眼神却是飘忽了一下,想必是没料到我竟能发现这个,所以她是知情者。”秦挽继续分析。许姨娘虽看着说的情真意切,但却跟姜鸿一样是只老狐狸。 “既然她说了这么多谎,你为何要放她离开。”秦疏原以为事情发展很顺利,却不想今日又只是一场戏。 “用她的儿子都逼不出来真相,想来这事情不简单。从她嘴里撬不出来,我们便只能自己查了。”秦挽并不指望如此轻易就查出了事情真相,她找许姨娘只是为了更全面的了解,从中寻找出破绽。 第180章 为儿寻爹(一) 第180章 为儿寻爹(一) 季溪成功将九尾之案推给了二王一行人,将二王那些心腹一个个拉下水,有的人运气好处罚的轻只不过是扣了一年俸禄,但也有倒霉蛋被直接被革了职。 那些人虽心有怨言,但是季溪向来雷厉风行,拿出了灼灼证据让人无从辩驳,单是影响帝都治安,诋毁皇室这一条放出来,便能定了不小的罪名了,所以那群人没人头落地已经算是好的。 这事最生气的就是二王,气的他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他好不容易积累了那么多的人脉,却被季溪轻易的除去了一大半,看样子季溪恐怕早就盯上他了,这次之事怕是杀鸡儆猴。 可他没想到的是在这事上,父王竟然任由季溪胡闹,他已经不止一次的上书说季溪滥用职权,甚至连残害忠良这样的罪名都扣了上去,谁知皇帝直接叫了二人当面对质,最后他竟被骂的狗血淋头。 殿外二人视线相交,季溪笑容灿烂,二王却是瞧着是那样的刺眼,满满都是嘲讽。 可众目睽睽之下哪怕心中有再多的怒气,他却发作不得,还得陪着笑脸跟季溪寒暄,要知道父王最不喜兄弟相争。 看来他真是小瞧了这三弟,季溪一直以都用不务正业的掩藏着自己的真实面目,从不与他们相争,将他们都麻痹了。想必太子也是因为才着了他的道! 只是就算他如今赢得一筹,他也只是一个野种,如何能比的过他高贵的出生,呵,他妄想得到王位! “三弟好本事,如今竟哄得父皇对你言听计从!”二王看了眼走在身侧的季溪,阴阳怪气的说道。 季溪从小便是格格不入,小时候长得比他们兄弟特别好看,堪比公主美貌,惹人嫉妒。 到后来更是不学无术,丝毫没有皇子风范,出入花柳之处,终日风流潇洒,不务正业,也从来都不得父皇喜欢,可没想到如今他竟有这样的本事! “二哥哪里的话,父皇勤政严明,只是实事求是罢了。”季溪微笑着,他的笑容还是跟从前一样,但二王却觉得今天的他的笑容带着冷意,似乎在嘲笑他的失败。 二王冷哼一声,到底如何,难道他会不清楚,这次争斗他确实就输了,但不代表下一次他还会输。他今日损失了多少,下次定叫加倍季溪奉还,不然这口气,他实在是难以下咽! * 秦挽和秦疏刚出房门迎面遇到二王上楼。 二王看见秦挽,身形一顿,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挽的脸看了半天,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秦疏走到秦挽的身前,上前两步,朗声道:“麻烦让让。” 二王这才将目光从秦挽身上收了回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秦疏,身姿挺拔,仙姿道风,眉眼与秦挽又几分相像。 他从方才的惊艳回过神来,清醒了不少,没有理会秦疏,而是主动同秦挽说起话来。“想必,你就是未来弟妹了吧。” 二王还是第一次见到秦挽,那场流言将她形容成妖精祸世还真是没错,如此美貌确实不该是凡人拥有的。不过若说是妖精,秦挽身上没有一丝风骚的妖气,倒更像天上的仙子下凡,风姿绰约。 二王背过手,挺起胸膛,微笑着望着秦挽,所说长相,二王在男人中也算是长得英俊,再加上他穿着打扮,若是走在街上不少女子都会投怀送抱。 不过他如今同秦疏现在一起,那点英气早就被比了下去,实在是难以引起别人的注意,完全成了秦疏的陪衬。 二王似是发现了这一点,后退了一步,同秦疏隔了一段距离,只是如此,同秦挽的距离也更远了。 “民女拜见二王爷。”秦挽倒是客气,中规中矩行礼,给人一种落落大方的感觉。 “三弟,真是好福气,竟能寻得秦姑娘这般的美人。”二王忽然有些嫉妒季溪,没想到他竟能得到如此美人,再加上又输了季溪一场,他越发的觉得胸闷。 “二王爷过奖了,二王妃貌美帝都无人不晓,民女也有幸见过一面,确实是绝色佳人。”秦挽笑的很真诚,说的却是很客套。 秦挽这番话,听在二王耳里着实刺耳。 这绝色之说,在未见到秦挽之前可能算是,但是如今见了秦挽后,月娘差她的岂止一星半点,偏偏秦挽还如此谦虚。 更何况如今月娘同他,早已没有了之前二人相处之时的默契。 如今他矜矜战战的讨好,可月娘呢,根本把他当回事,随心所欲,这王妃能当成她这般潇洒,也没有几人了。 而且前几日他又知晓了月娘离开了月青,而这月青真正的主人,成了秦挽,他便有一种吞了狗屎的感觉。可他废了这么大劲得到了月娘,又怎么甘心就此放弃,更何况月娘手里还掌握着不少他的证据。 哎,真是便宜了季溪那小子! “既然有缘遇见,不如一起用膳。”欣赏美人是每个男人共同爱好,虽然秦挽即将成为季溪的王妃,但这样的美色二王还是愿意多看几眼的。 二王的身后还跟着几位身穿便服,但看模样并非小厮,他们或许是来谈正事的。 “多谢二王爷好意,我们已经打包了菜,家里还有人等着呢。”秦挽本是为了月青琐事才会来此,因为需要一个看门的,便带上了秦疏。至于会遇到二王纯属是意料之外。 她知道季溪才搞得他损失惨重,他定想着回击季溪一番,不过秦挽可不是好骗的傻女人。 “秦姑娘,您要的东西都已经做好了。”秦挽话音刚落。小二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过来。 秦疏接过了篮子,秦挽款款向二王施了一个礼,“二王爷,我们先行告退了。” “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强留了,只是秦姑娘你可要小心,三弟从前风流,不知在外有多少姑娘,这婚前还是应该将以前的风流韵事算算干净,不然……找上门来,可就不好看。”二王假装好心提醒,却秦挽只字未言,快步离开了,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第181章 为儿寻爹(二) 第181章 为儿寻爹(二) 秦挽对二王的话,倒是未曾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季溪的一切,早已在她的掌握之中了,外边有人?他敢么?若是再出了一个他的风流韵事录,秦挽绝对会把他的皮给扒了! 倒是秦疏听到这事,完全黑了脸。 “季溪很花心?”秦疏虽然看季溪不顺眼,但看在季溪对秦挽极好,最近也很识相,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二王说的话若是真的,实在是太过分! “哥,二王的话,你也能信?”秦挽忽然有些担心她哥的智商,他未免太好骗了。 “为何不信,更何况又不止二王如此说了。”秦疏想起来了帝都之后,这帝都之人的话语间都在透露一个讯息,那便是季溪是个花花公子,红颜知已数不胜数。 季溪如此,让他如何能够放心! “季溪身为皇子,从小身边都充满了钩心斗角,没有点伪装怎么可能顺利活到今天。季溪沉溺女色只是他的伪装,哥你就放心吧。” 秦挽试图让秦疏不这么吹毛求疵,但秦疏完全不理会她说的话。 秦疏在心里默默的记上了一笔。 秦疏虽对季溪有偏见,但是对于二王的话也并未认真,只是近几日在看到季溪时,防的更加的紧了。 连肢体接触都坚决不允许,季溪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他,如今吃不了肉就算了,居然连汤都没得喝! “挽儿。”季溪刚想趁着秦疏没在,拉个小手。只是这手才刚摸到手指头,就被秦疏拍掉了。 “你贼手贼脚的作甚?”秦疏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愣是插进他们俩之间小小空余。 季溪默,他心里委屈,但却不能说。 季溪哀怨的看着秦挽,似是在控诉秦疏连日来的恶行。但秦挽无奈的一笑。 哥哥激发了妹控技能,她也无能为力呀。 “咚咚咚。”寂静的的夜晚,大门突然被敲响了,急促有力。 秦挽望了眼秦鸣,示意他去开门。 秦鸣有些不乐意,他们在帝都并没有什么朋友,在这个时间想来又是来找麻烦的。 虽然不知道来者何人,但一定是没好事。 秦挽推开门便见一红衣女子怀抱着一个婴儿,跪在了门前。 一看到大门打开了,她抬起头望向秦鸣,激动的叫了一声,“公子。” 那一声唤就好像濒临死亡的人得到了一杯救命的圣水一般,满是惊喜。 秦鸣却是后退了一步,受到了惊吓,这……什么情况?抱着孩子上门找爹?他还小真的没干过这种缺德事啊!这样的戏码他只在旧戏文中瞧见过。 “公子,公子!”秦鸣慌了神,一边大声的叫唤,一边转身便往院中跑。 众人:“……” 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孩子吓成这个样子的人也就只有秦鸣了。 众人听秦鸣颠三倒四的描述以后,决定还是去会会她们。 秦挽看到跪在门口的红衣女子,身材消瘦,楚楚可怜,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旧,看起来是经历了不少艰难险阻。 “姑娘,你先起来吧。”秦挽想上前扶她起来,却被季溪拦住了,他小声在她耳边道,“小心有诈。” 秦挽却只是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季溪,要说谁是这孩子的娃嫌疑最大的就是季溪了。秦疏是榆木脑袋,秦鸣年纪还小,至于程煜每天只对秦疏的医术和吃有兴趣。 秦挽将地上的姑娘扶了起来,姑娘满含泪水望了秦挽一眼,柔声道,“谢谢。” “姑娘,来此处有何事?”秦挽虽知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局,但看那姑娘楚楚可怜的模样也忍不住心软了,秦挽在扶她的时候感觉到她的手腕瘦的只剩骨头。 “我来……是来寻……”女子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季溪。 秦挽望了季溪一眼,季溪一脸茫然,她自然是要信他一回的。 然而那姑娘出神的望向了季溪,满含泪水。 秦挽:“……” 这女子若是跟季溪没关系,才怪! 一旁的秦疏则是眼神犀利的盯着季溪,这女子不会是季溪惹下的风流债吧。 然后再看到那姑娘望着季溪久久不再言语后,秦疏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这个浪荡子! 婴儿的一声啼哭,打乱了场中人的思绪,女子忙收回了目光,咿咿呀呀哄起怀中的孩子。 季溪自然是猜到了其他人的想法,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他恐怕早就被秦疏千刀万剐了。 可他确实是无辜的,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 “孩子可能是饿了,要不姑娘你进里屋去喂奶?”秦挽看这里都是大男人,她也不方便,而且她在场秦挽也不方便质问季溪,索性大方的让她进了房门。 女子望向秦挽,有一丝疑惑,她都已经表达的这么清楚了,难道说秦挽还是没有看明白? “谢谢,秦姑娘通融。”她冲秦挽感激的一笑,就进了一间屋子。 “她是何人?”秦疏见女人进屋以后,当即质问季溪。 季溪立刻摇了摇头,无辜的回答。“我真不认识她。” 众人全是一脸嫌弃,看起来没有人信他所的话。 季溪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当初为啥要用风流公子做伪装,搞得今日出了这种乌龙都没人信他。 须臾,女子就从屋子里出来,怀中孩子已经不哭了。 “不知姑娘所为何事?”秦挽虽然对季溪有些怀疑,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得他一点面子。 “我……我……”女子小心翼翼的看向季溪,似乎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却因为季溪的冷脸不敢说出口。 “姑娘,你我素昧平生,你为何……一直看着本王!”季溪有几分恼了,被人误解本就让人不满,更何况如今挽儿也在,他早就已经成为一个良家妇男了,她如今这般岂不是毁他声誉? 那姑娘一听季溪如此说,眼眶立刻就红了,憋了许久的眼泪一下就留下来了,“王爷,您……就算是不认我,也不应该不认您的孩子呀!” 这般声泪俱的控诉,这季溪俨然成了一个忘恩负义的薄情郎 第182章 为儿寻爹(三) 第182章 为儿寻爹(三) 秦挽明知这极有可能是一场戏,但是心情很不爽,冷静的横了眼季溪。 季溪:“……” 六月飞雪了! “我连你是谁都不认识,这孩子更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季溪冷冷的望了女子,迅速跟她划清了界限。 “王爷,那夜你喝醉了,所以不记得奴家,奴家……可以理解……”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低下了头,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那孤苦无依的感觉,让人心疼。 秦挽望着女子,演技不错,这欲哭未哭的感觉,确实能够勾起不少人的同情心。 秦疏恶狠狠的盯着季溪,一把拉过秦挽,将秦挽拉到了身后,与季溪保持五米距离。 季溪:“……” 这要同我划清界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拜托这是我的未婚妻!全帝都的人都知道了。 季溪可怜巴巴的望了眼秦疏,试图绕过秦疏走到秦挽的另一边。 挽儿,我被敲诈勒索了,你快来看……替我讨回公道。 季溪那模样实在是不像是在骗人。 秦疏严防死守,根本不给季溪靠近的机会,这一来二去的直接将女子晾在了一旁。 “我说,你们好歹尊重一下这个来碰瓷的好么?”程煜翘着二郎腿,望着站在一旁尴尬万分的女子。 听到程煜的话,她便又是一脸委屈的样子。 季溪回过头,叹了口气,看样子今日若是不将这位给解决了,他休想再牵到秦挽的小手了。 “姑娘本王不知你是何人派来的,但是……本王从来不在外边喝醉酒。”季溪很有原则,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除非是他想,不然没人可以灌醉他。 喝酒误事,更何况在陌生的坏境下若是喝醉了,被有心人利用,简直有理也说不清楚,而且季溪千杯不醉,这么多年他还从未真正醉过。 那女子戚戚然的望着季溪,一行清泪落了下来,“王爷,我知道我人微言轻,你若是不想认便罢了,何必说这些无情的话惹人伤心,全帝都说你爱上了秦姑娘,我不信,今日一见我确实比不上秦姑娘。” 她说的句句情真意切,像极了一个被抛弃的旧爱。不过此情此景倒是有些熟悉,秦挽想起她与季溪初见时演的不就是旧爱这个角色吗,只不过她没有孩子这个筹码。她最后赢了,而今日这位呢? 秦挽忽然笑了笑,望向季溪,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你觉得我在这里有些碍眼,那这儿便让给你们,你们好好交流交流……” 秦挽说着便转身进了自己房间,季溪根本阻拦不及。 季溪:“……”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听了秦挽之言,众人很是自觉地起身回房,院中只剩下江怜和季溪。 女子一步步的缓缓走向季溪,温柔的说道,“王爷,你看我们的儿子,长得多像你,这鼻子这眼睛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女子哄着襁褓中的孩子,一边笑着望向季溪。 季溪只是冷冷的望着她,根本不看孩子一眼,他本想给她留个面子,让她自己离开,但是如今他若是还是同方才那般好说话,这女人怕是会得寸进尺。 “你若是个聪明的,就应该在刚才自己找个台阶下,而不是等到现在。”季溪盯着女人,目光中透着寒意。 她被季溪的目光看的心头一颤,强忍住内心的害怕,今日这仗若是打赢了,那么她便能够顺利进入王府,日后更是能够母凭子贵。 “王爷,你为何不要我们母子?就因为为来三王妃美若天仙?而我及不上她?”她虽比不上秦挽美貌,但也有不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心甘情愿为她所用。 “二王爷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来这撒泼?”季溪看着女子,眼神凌冽,似乎已经看透了她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为何……为何会发现? “你若是想要荣华富贵,何须来找我,既然你已经搭上了二王这条线,相信你略施小计二王也会乐意给你想要的,而你来我这恐怕不仅什么都拿不回去,还会丢了性命。”季溪看这姑娘也不是个一无是处之人,这女人还是有点小聪明,只是她用错了对象。 “王爷。”女子仍不死心,试图再说些什么。 “我告诉你,为了挽儿我能做的有很多,她的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既然如此你们对我而言便是累赘。先不说你这根本不是我的孩子,就算这真是我的孩子,挽儿一句不喜欢,我也会杀了你们母子。”季溪勾了勾唇角,这抹微笑瞧着很是渗人。秦挽不在场,他也不必掩藏身上的狼戾。 女子心中隐隐感觉季溪定会说到做到,这个男人比传说中的更可怕。 她犹豫了,要不要赌一把?继续按着方才的说,还是…… 过了一会,她缓缓的抬起头来,专注的看着季溪,“我明白了。” “既然王爷不肯认,我会自己把孩子带大,日后再也不会来烦王爷了。”她紧紧的抱着孩子,面如死灰,就好像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带走了一般。 她抱着孩子正打算离开。 “慢着。”季溪忽然出声,江怜心中一喜,以为季溪回心转意了,当即回过头,却见季溪握紧了手中的佩剑,她下意识的退了俩步。 “你若是依旧觉得这个孩子是我的,那么你们就得死。”季溪手中的剑已经出鞘,他不介意用这样的威胁让她说出真相。他的双手早已沾染鲜血,也不差这一个了。 “不知道二王有没有在周围安排人手保护你,若是没有……”季溪看了看四周,这是他的地盘,若是有不该出现的人他早就知道了。 季溪一面说,手中的剑,慢慢的拔了出来,眼睛丝毫不眨,干脆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女子知道自己已无处可躲,只能最后一搏,扬起下巴,最后看了一眼季溪,带着复杂的情意,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怎么?还是不打算说真话?”季溪看着女子视死如归的模样,轻笑一声。 若是她真的如此有骨气,他倒还有些佩服她。 第183章 横尸街头(一) 第183章 横尸街头(一) 季溪的剑离她的脖子越来越近,她能够感受金属慢慢贴近皮肤的不近人意的冷意,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她……害怕了。 怀中的婴儿突然开始大哭起来,似乎知道了死亡的临近。 凄惨的哭声响彻寂静的夜,屋中的人都听的心软了,但偏偏遇到季溪这个铁石心肠的“父亲”,他丝毫不为所动。 秦挽待在屋内,静静的听着婴孩的啼哭声,但是母亲却已经没有了哄他的心思,剑触碰到了她脖子上的皮肤,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的大脑停止运转了。 “我微微用力,你可就身首异处了,你确定……不说实话?”季溪虽是仍在询问,但是手中的剑,却毫不留情的划破了她的皮肤。 殷殷鲜血当即从雪白的皮肤涌出,她感觉到了清晰的疼痛,立刻道,“我说。” 她试图用两个字缓解如今紧张的气氛。 横在脖子上的剑,让她害怕,更让她动弹不得。 “你倒是说啊。”季溪好似不曾看到那从脖子缓缓流出的鲜血,未曾将剑收回,仍是放在那儿,警告她不要试图说谎。 “是二王……收买了我!”她呐喊着将这句话喊了出来。若不是剑还架在脖子上,她恐怕早就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季溪冰冷的眼神,让人觉得自己好似入了地狱一般可怖。站在他面前的好似并非是一条人命,而是地上的蚂蚁,随意可踩踏,就是因为这种感觉,让人的心里防线几近奔溃,直到最后全部招供。 季溪对她的表现很满意,轻笑着将剑收回,放回剑鞘中。 “既然是二王雇的你,佣金你便问二王要吧,我便不给你了,毕竟我们清白的很。”季溪挑了挑眉,似乎恢复了从前那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的模样,谈笑风生从容不迫。 这二王,陷害人的把戏也太弱了,真是小看了秦挽。若是寻常女子可能会生气,可能会上当,但若是秦挽,断然不会,她这么聪明,怕是早已经料想到了一切,这都是秦挽玩剩的东西。 只是这种事说到底还是由男人亲自来解决比较好,若让她出面,不知会留下多少风言风语。 女子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一切在季溪眼中就像是一场可笑的闹剧,而她怕是成了季溪眼里最可笑的人。 “对了,你叫什么?”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季溪顺便追问了一句。 秦疏冷哼了一声,看似自言自语,但声音却是大的在场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秦挽:“……” 哥,不管怎么想,这都不是要搭讪的样子吧。 “安容。”女子不明白季溪的意图,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季溪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嗯,我的孩子绝对不会用到这俩个字。” 众人:“……” 记仇记到孩子辈上,除了季溪也没别人了。 安容走了之后,众人这才出来,看了眼还敞开着的大门,秦鸣识相的主动将大门去关上。 程煜一如既往的坐下,翘着二郎腿,还拿了一袋瓜子,静静的等着看戏。 季溪望着这群各管个的人,有些委屈,先前是一起冤枉了我,如今……居然没有一个人夸奖他做得好的。 他还要提升大舅子的好感度,但是你们这样只字不提,大舅子怎么可能会觉得他今日的表现优秀。 季溪看了一眼程煜,用眼神示意悠闲的程煜。 程煜对上季溪的视线,愣了愣,他似乎会意,放下了手上的瓜子,随后清了清喉咙,说道“我觉得季溪今日做得还算不错,至少没有让小挽出马替你收拾残局。” 季溪:“……” 请问这是夸奖么?这分明是另类抹黑好么!季溪恶狠狠的扫了一眼程煜,程煜当即扭过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继续嗑瓜子, “嗯,我也觉得他做得不错。”秦挽应和了一声。 “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挽儿对我最好。”季溪扬着笑脸,美滋滋的想着,正打算蹭个香吻以示鼓励。“来抱一个。” “连怜香惜玉都省了,以后见到其他女子,我也就不怕她们不怕死的还往你身上扑。”秦挽还没等季溪得意多久,就又补了一句话。 季溪:“……” 为何……这话听起来也不像是赞美呢? 但是谁让这是挽儿说的,就算是嘲讽也得快乐的接受。 “挽儿我发誓,除了你,别的女人我绝不会多看一眼。我这辈子只爱秦挽一个人。”季溪拍着胸膛信誓旦旦的发誓,虽然今晚之事只是二王故意安排的一场陷害,但这可是一个表明真心的好机会。 不过秦挽似乎对季溪情真意切的表白不感冒,坐到程煜身边,同他一起嗑起瓜子。 “嗯,小挽我觉得日后我得教你些防身的武功,这日后若是家暴该如何是好。”秦疏再一次跟众人不在一个频道,一脸的担忧的看着秦挽。 众人:“……” 秦疏的脑子,果然是与众不同,这想的就是比人长远,连季溪家暴都能想到,是个人都能看出季溪连大声骂秦挽一句都舍不得。 季溪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应该笑,他应该笑的是,秦疏虽然说着看不惯季溪,但是好像已经默认了季溪是他未来的妹夫。 要哭的是,他的人品有那么差么?家暴?这个不可能好么! 还好,事情解决的还算顺利,秦疏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季溪,冷嘲热讽了季溪几句以后,众人便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只是秦疏放过了季溪,但显然还有人并不打算放过季溪。挑拨离间计失败了,自然是还有别的连环计。 第二天季溪就得到消息。 安容死了,死在了秦挽家的后巷中。 那里人迹罕至,鲜有人出没,没有任何目击证人。 她的孩子,躺在她的怀里,但是却因冬夜刺骨的寒冷,活活冻死在了她的身旁。 被人发现之时,母子俩已没有了呼吸,在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而安容全身上下唯一的伤口,只是脖子上的伤痕。 第184章 横尸街头(二) 第184章 横尸街头(二) 这是冲着季溪来的,众人当即反应过来。 “呵,这种伎俩。”季溪冷哼了一声,显然是没将这事放在眼里。 以二王这智商,又能翻起怎样的风浪来。 秦疏看了眼季溪,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所以说,那时你若是怜香惜玉一些,或许便能避免这事了。” 季溪:“……” “以前你待女人一直都很温柔的,怎么那日这么收不住脾气,哎,真是飞来横祸啊!”程煜立刻点头附和。 季溪嫌弃的看着这俩人,当时他拿剑威胁安容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出来反对。 不出所料的是,季溪很快便成为了这次案件的重要人物。但是碍于他王爷的身份,自然无人敢将他当成嫌疑人抓捕。 只是这次的事件太过于恶劣,杀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婴儿?这种狠毒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民众的同情心被激起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对这件事的密切关注。 这事若是发生后,无人知晓,一切都好解决。只是最难办的是,这事的目击者是老百姓,发现尸体的是老百姓,就连那个死者,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这么多因素加在一起,季溪就成了众矢之的。 街头巷尾,到处都是有关这件事的议论,这件事的热度已经压过了之前秦挽是九尾狐的传言,季溪也从一个风流多情的三王爷,演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高位者,他的名声也一落千丈。 而众人连季溪的杀人动力都推测出来了。 季溪即将要娶以为三王妃,这位三王妃美貌如花,可谓是超越了这世间大部分的女子,若是让未来三王妃知晓季溪在外有孩子,怕是不会罢休。 季溪为了得到佳人心,所以就会除之而后快。新欢旧爱,相差悬殊,自然是貌美如花的新欢了。 季溪很想为他们的想象力拍手称赞,真是分析的有理有据,他差点都信了。 本以季溪的地位,这件事可大可小。只是议论的人太多,难以封住悠悠之口。 顺天府,这才没了法子,只能请季溪过去,名义上是讨论案情,但实际上把季溪定为了嫌疑犯要审判他。 季溪到了顺天府时,二王正嚣张的坐在高位上,望见季溪,更是毫不留情的大笑起来。 “三弟,你这次可是惹上了一个大麻烦。”二王甚至不加掩饰自己的好心情,半点手足之情都未显露出来,幸灾乐祸的说道。 “麻烦?清者自清。”季溪平静望了他一眼,随后便看向顺天府尹。“今日,召本王前来可有要事?” “乃是为了一对母子暴尸小巷一案。”府尹也未曾含糊。 虽说他如今瞧着这三王还挺顺眼的,英气十足,更难得的是半点都不露怯。 他审了这么多年的案子,若是罪犯有三王如此气魄,他怕是会一个都抓不到的。 “哦?此事同本王又有何关系?” 季溪不满的皱起了眉头,似是有些不满。 “有何关系?三弟你的露水情缘如此之多,你二哥我都替弟妹忧心呀。”二王冷不丁开口,又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露水情缘?”季溪扭头望向二王,他知道此时他一定很得意,不过他得意不了多久的,“你确定我很多,恐怕二哥才真是……就我知晓二哥在外的……”季溪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二王着急的辩解,他的目光有些慌张。 季溪下意识的望向这府尹府,看来这儿还有些人在,那么他就不客气了。 “那位死去的女子,死前同本王有过交流不错,不过她所言倒是让本王很是震惊。所谓露水情缘倒是和谁?二哥,你真的清楚么?”季溪并未明说,但是此话一出谁都猜到了。 府尹内心澎湃,这么多的八卦,我都听不过来了,太……太太……刺激了。 “你休想将你的风流债退给我!”二王一摔手上的茶杯,很不满。 “只是,我未曾想……二哥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下手,就这样让他死在了街边?”季溪惋惜的摇了摇头,他的演技也是相当精湛的。 二王突然冷静了下来,抓住了季溪话中的漏洞,“三弟,你对那母子二人的死法如此清楚,看样子,这事你是赖不掉了。父皇让我同府尹一道彻查此事,你还是招了吧。” 季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看来他这二哥还没这么傻,“莫须有的罪名,若是要推到我头上,总得有点证据吧。” “来人,将证人带上来。”二王一声令下。 衙役带上来一位老妪,那是秦挽的邻居,季溪也曾见过她几次。 “你说说,那天晚上你都瞧见了什么。”二王胸有成竹的看着季溪,装模作样的问道。 “我……看见,那姑娘……敲了秦姑娘的家门。”老妪活到这个年纪还是第一次进衙门,见到这么多有地位的人,心里只发慌,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 “听到了么?三弟,你还有什么话说,大半夜的她可是去了你未来三王妃的府邸,你最近可是常住在那里,而死者身上的剑伤,更是同你的剑法十分吻合。”二王拿起桌上的令牌,已经准备好将季溪定罪,让他受受牢狱之苦,让他知道长幼有序。 “仅凭一道剑伤如此确定她的死因,二哥可不是如此草率之人吧,我看还是找人剖了细细查看一番?”季溪不慌不乱,丝毫没有被嫁祸的焦躁。 说完这句话,季溪走到老妪身边,蹲下身子温和的问道,“老人家你可有看到她从三王妃家出去?” 老妪哪见过如此和蔼可亲的皇子,立刻点了点头,说道,“我瞧见了,那晚孩子一直在哭,我就出来看了一眼,没过多久,就看到那姑娘抱着孩子出来了。” 季溪鄙视的看了眼二王,找证人都不知道找个有用的。哎,这种猪一样的对手赢得一点都没有成就感。 第185章 横尸街头(三) 第185章 横尸街头(三) “府尹,如今能证明她从挽儿家出来之时还是活蹦乱跳,她那脖子上的伤痕确实是我所为,不过本王未害她性命,至于她真正的死因就……恐怕是有人想要栽赃给本王,所以在那伤痕上又给了致命一击,还是另有隐情,大人你可得好好查探清楚。”季溪说话之时那目光一直望着二王,眼底的挑衅不言而喻。 看样子是他最近的动作,让他恼羞成怒了,才会安排这么一出戏,不过他方才随口一说的话,看样子也未必全然是假的。 他本以为那安容只是一个民妇,失了丈夫,偶然被二王瞧见,又见其长得有几分姿色,遂让她前来捣乱。 不过……如今看来,这露水情缘,怕是二王自己受了。 若果真如此,这二王着实心狠。 季溪望向府尹身后的房间,隐约听到了一些动静。 若那个房里有人,想必便是那位宠极一时的二王妃了,那么今日这出戏到底是谁的杰作,倒是还需要再推敲推敲。他这二哥恐怕是蹦跶不了多久了。 “臣一定会查办清楚。”府尹自然是瞧见了方才的针锋相对,三王爷作为杀人案最大的疑犯倒是很坦荡,而这二王却是表现的不太自然。 “既然没本王的事了,本王便先离开了,对了那日的事,府尹若还是想不明白,便去秦疏公子的府邸,他们那一行人可是本王的见证人。”季溪打了一个哈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才离开秦挽这么点时间就想的紧,看来他是离不开她那个妖精了。 “谁知晓,他们会不会包庇于你。”二王不服气,试图拦住秦挽。 让季溪如此简单的离开,实在是让他难以咽下这口气。 “包庇?”季溪轻笑一声,只是却未曾转头看他。“二哥,你寻来的证人不会是也包庇我了吧?” 季溪这话戳到了二王的痛处。 也不知这帮手下,是如何办事的,让他们找个目击证人,结果搞来这么一个没用的老太太。这分明是帮季溪洗脱嫌疑用的! 回去他一定要让那帮人受点教训,如此办事不力,还有什么活着的资格? 二王就这样眼睁睁的望着季溪离开了府尹府。 本想即便是定不了季溪的罪,也能让他成为最大的嫌疑人,大牢里关上一阵子,让他吃一些苦头,只是如此轻易的被他逃脱了。 他这场精心安排的好戏完全失去了它的效果。 季溪回去的时候,只见秦挽悠闲的坐在院子,逗弄着一只长相丑陋的野猫,完全没有牵挂他的意思。 那只野猫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懒洋洋的晒太阳,一副享受的模样。 秦挽碰一下它,它便挠挠秦挽碰到的地方,连眼睛都不知道睁开。 “咳咳,我回来了。”季溪站在一旁站了半天,都没有理他,他咳嗽了几声,试图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只是话一出,却不见任何人抬头看他。 “小挽,这是我刚煮的鱼,阿丑应该饿了。”秦疏从厨房里端出拿出一盘子黑不溜秋的东西,一脸期待。 秦挽看着这黑暗料理,忍不住嫌弃道,“哥,你果然只适合炖鸡汤,这种正常的饭菜,日后还是让秦鸣来吧。” 吃了这么些日子,再难吃的饭菜都已经成了习惯了,换秦疏来做恐怕得吃死人了。 秦疏不甘心,执着的的将盘子放在了小猫前面,那猫竟翻了个身,挪到盘子边,低头嗅了嗅,“喵喵”的叫了几声,似乎是在感谢秦疏,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你看,阿丑喜欢。”秦疏摸了摸小猫的毛,很是自豪的说道。 季溪:“……” 名唤阿丑?原来她们也知道它长得很丑么?只是我都在这这么久了,为何没有人来理一下我。 我可是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审讯。 “季溪,你回来了。”程煜端着药出来,看到站在一旁一脸失落的季溪。 季溪深感欣慰,终于有人来理他了,好开心啊。 “你快来瞧瞧,这只猫,是不是长得很像你。”程煜一说完,便觉得空气有几分凝滞。 季溪浑身散发着寒气,你们叫它阿丑,却觉得跟我长得像!天理何在!我可是居帝都美男子排位榜第一的帅哥。 “你哪只眼睛看着觉得它像我的?”季溪恶狠狠瞪着程煜的问道。 “我们这么多人见到它的第一眼便觉得它很像你呀,不然路上的流浪猫,如此多,干嘛非要带它回来。”程煜将手中的药放在了阿丑面前,丝毫没感受季溪的杀气。 阿丑期待的跑过去闻了闻,当即撇过头去,依旧吃着那一碗长得极具特色的鱼。 “不像么?我觉得它很像你,特别是生气的时候。”秦疏这话明显夹杂着一丝嘲弄,完全不在乎季溪的愤怒。 季溪:“……” 大舅子发话了,要怎么办?继续反抗么? 威胁失败,季溪只能换一招了。 幽怨的季溪看着一直逗猫却不理睬他的秦挽,委屈的说道。“它……明明长的这么丑,娘子。”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猫炸毛了。 睁大双眼,背弓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季溪。 还朝着季溪“喵”了一声。 季溪这才发现它竟然是一只异瞳猫,一只是碧蓝,另一只则是血红,望着季溪的眼神阴森恐怖。 “你看看,这模样,是不是跟你特别的像!”秦疏并没有注意到,只是开心的指着阿丑说道。 季溪:“……” 好生气啊,但是还是要保持微笑。 “阿丑乖,你爹那是不懂审美,我要是觉得你长得丑了,你爹也一样丑。”秦挽顺了顺阿丑的猫,阿丑似乎是听懂了秦挽的话,看了一眼秦挽,温和的蹭了蹭她的手,还伸出手舔了舔,不知廉耻的卖萌。 季溪无语凝噎,所以你就直接说觉得我长得丑不就完了!口口声声叫着那只猫阿丑,难道不是觉得它长得丑么? 这只臭猫长的丑也就算了,还敢吃他女人的豆腐,他迟早得把它挂到树上,鞭尸三日,以示惩戒。 第186章 横尸街头(四) 第186章 横尸街头(四) 自从有了那么一只猫,季溪的家庭地位便受到了极大的挑战,秦挽不再关注他了,整天阿丑阿丑的。 季溪刚开始只是觉得这只是三分钟热度,热度消退了便好了,只是……这一切只是幻想罢了。 秦挽对猫的热情,远远大于对他的。 他好像失宠了,还是输给了一只贼丑的野猫。 而那只猫还是一只相当小心眼的猫,自从季溪第一次见到它以后,说了一句觉得它长得丑,那只丑猫每次见了他就会绕道而行,偶尔还会炸毛,冲着他一通叫唤。 偏偏秦挽还每天抱着它,俨然一副稀世珍宝。 他严重怀疑,这猫就是大舅子派来时时监视他的吧。 每次秦疏看见那猫提防季溪的模样,便会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给它改个名字行么?”季溪实在是难以忍受全家人都觉得这只名叫阿丑的猫,跟他像。他明明那么的风流倜傥,怎么可能跟一只丑猫沦为一个等级的呢? “改名?”秦挽低头看了眼,正在咬她裙角的猫。一脸宠溺。 “阿丑,你喜欢这个名字么?”秦挽摸了摸它的脑袋,柔声询问。 阿丑温顺的“喵”了一声,还舔了舔秦挽的手。 瞧着这乖巧可爱的的样子,跟对着他时完全不是一个样子的。季溪小心眼的瞪了它一眼,它却是头一扬,完全不理会季溪。 “你看,阿丑也喜欢。不换了吧。”秦挽揉了揉阿丑的头,阿丑十分享受的趴到秦挽的鞋上,还蹭了蹭的她的腿。 季溪:“……” 这猫,明明讨厌别人说他丑,但是……但是为什么偏偏叫阿丑这个名字,它却一点都不讨厌呢? “喵。”,阿丑撒娇般的叫了一声,而在季溪眼里这只猫对它是赤裸裸的挑衅啊。但看秦挽这么喜欢它估计把它弄走是没戏了。迟早得把它阉了,看看它还能不能这么嘚瑟,前几天季溪还看到它勾搭别的母野猫。 阿丑似乎感受到季溪的威胁,往秦挽裙底一钻,一副害怕的样子。 “季溪,你别吓它了!它都这么可怜了。”秦挽不满的瞪了季溪一眼。 季溪:“……”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还有它哪里可怜了,每天泡母猫还吃他女人的豆腐,过的比他滋润多了,啊,他的地位真是一落千丈。 “公子。秦鸣的手中提着一篮菜,匆匆跑了过来,一脸紧张的唤道。 “怎么?在买菜时遇到了什么凶神恶煞不成?”秦挽看秦挽这幅模样,笑着打趣道。 “府尹大人来了。”秦鸣让开身子,顺天府尹跟在他身后,缓缓踱步而来。 如今的案子可说是一点头绪都没找到。 除了先前的嫌疑人三王爷之外,便没有其他人可疑人物,可却没有别的证据可以证实人是季溪所杀。所以他才会没了法子,又重新前来找三王爷了。 “三王爷。”府尹看到黑着脸的季溪,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小心翼翼的做了个揖。 传闻说三王爷时常不着家,就喜欢待在这里,果然是没有错。 这青天白日的,早朝刚下,季溪就跑到这里了。 “秦姑娘好。”府尹望了眼秦挽,传闻果然没错,如斯美人,这每天不着家也是情有可原的。 “府尹大人此次前来,可有要事?”秦挽自然是猜到了府尹上访的目的,明知故问。 今天季溪都已经呆了大半天了,秦疏半天都未见人影,便知他定是跟他的药材斗智斗勇了。 以前季溪一出现,他就会出来严盯死防,但是如今有了阿丑,只需要阿丑大声一“喵”,一切便都解决了。 最近秦挽见到他的次数也因此骤减。 “安容姑娘,三日前的晚上可是来过府邸?”府尹也不继续绕圈子了,开门见山。 “确实来过。”秦挽从裙里把阿丑揪出来,抱到怀中,它却是不听话的从秦挽的怀中跳了出来,溜达到季溪的身边。 “你是在说那位试图给孩子寻爹的姑娘?”秦鸣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毕竟那女子,出场及其的悲情,退场格外的狼狈。 “寻爹?”府尹倒不知有这么一段。 “对啊,她到这就说三王是她孩子的爹。”秦鸣老老实实的回答。 “之后呢?”府尹追问了一句。 “之后,她硬要说三王不认他们是因为我家姑娘在旁边。”秦鸣回答的简洁扼要。 秦挽还是第一次知晓,原来秦鸣讲故事的本领这般好,好到她都忍不住夸赞一番。 “后来我们便都避嫌了,不过我们可都是会武之人,三王同她说了些什么。我们自然都听到了。原来是二王爷唆使她来了这里。一定是觉得三王风流,分不清有染没染,还乐意替别人养孩子了!”秦鸣看着倒是愤愤不平的模样。 只是季溪却觉得,这话听着为何这般刺耳,也不像是为他打抱不平的意思。 “她说是二王让她前来的?”府尹忽然觉得案情似乎有了一些出路,激动的追问道。 “正是,她脖子上那道伤痕,便是我为了逼她说出幕后主事留下的,但是却并未真正伤了她的性命。”季溪主动开口道。 他下意识的觉得,若是秦鸣说,定是另一番情形了。 “多谢公子如实相告。”府尹脑中有了思路,微笑的表达了谢意。 “你若是早些告诉我,你想知道这些,我早就便同你讲清楚了。那姑娘死的也可怜,但是这儿事未办成,最后应该还是去找了二王吧。”秦鸣刚才还白紧张了大半天,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 “微臣一定会尽快查清此事。”府尹看了眼季溪,刚才为何突然觉得季溪身上的气势强了几分呢? “嗯,有劳府尹了。”季溪板着脸说道。待府尹离开,季溪一把拎起了作怪的阿丑。 阿丑的嘴里还叼着一块布,俨然是季溪身上的的衣服。 衣服的下摆已经少了一块步,格外碍眼。 季溪也就纳闷了,这阿丑,咬着秦挽的衣服,不下数十次,一次都没扯掉过,怎么到了他这,变得这么的残暴了! 第187章 胧的初现(一) 第187章 胧的初现(一) “好了好了,它也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责怪它了。”秦挽看季溪的脾气即将爆发,当即向它求情。 伸出手,示意季溪将阿丑还回来。 季溪看了眼秦挽,又看了眼手中的猫,怎么办……这种明明想要掐死它,但是不能掐死的感觉,挠的人抓狂。 心许这大概也是二王对他的感觉吧。 “你别抓着它了,它会难受的。”秦挽看着阿丑被季溪揪住了后脖颈,四条腿无力的在空中挣扎着,一脸心疼,走到季溪身边。 季溪:“……” 季溪与秦挽只僵持了三秒,便受不了秦挽的美人计,乖乖将这只猫放回了秦挽的怀里。 只见那只丑猫,很是委屈的往秦挽的怀里拱了拱,还十分孱弱的“喵”了一声。 季溪:这只心机喵,太会演了,简直恃宠而骄啊,明明是它做错了事,却好像是他欺负了它一般。 秦挽很是心疼的给它捋了捋猫毛。 “别怕,你爹不会真对你如何的,只是日后莫要调皮了。”秦挽柔声道,这语气可比对季溪温柔多了。 季溪:“……” 这到底是教训?还是安慰?如果是教训,他也想要,这样的教训呀!这果然是安慰吧,是安慰吧。 季溪看着抱着阿丑的秦挽,脸上满满都是母爱,他忽然有些期待秦挽做母亲的模样。 一男一女,一家四口,衣食无忧,他竟觉得这样的生活非常令人期待。 秦疏打开房门,满脸喜色。 “挽儿,明日便去丞相府如何?我配出了一种新药,对丞相的病应该很有效果。”秦疏为了研制这药,已经在房间里闷了俩天。 “好。”秦挽爽快应下。 既然秦疏想去,她这个做妹妹当然得成全,更何况她也很想知道,姜鸿身上的秘密。 季溪有股哀伤,他让秦挽他们给姜鸿看病,可不是为了真的看病,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姜鸿卸了手中的权力,但是如今……他们两个这热乎劲,好像已经违背了他的初衷。然而他已经无法阻止这俩个人。 第二天,秦挽同秦疏一道前往丞相府。 门口的小厮已经认识他们二人了,直接将二人请了进去。 “秦公子,怎么今日就来了,以前不都隔了七日才过来的么?”小厮好奇的问了一句。 “因为寻到了好的药材,便想让丞相试试,这才提早前来。”秦挽主动开口替秦疏回答。 那小厮立刻红了脸,自从第一次见过秦挽后,这小厮便有了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只要是秦挽开口说话,他便会不由自主的脸红,随后脑子懵,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 就如现在,“是不是……走错了?”秦挽看了这方向,根本不是往会客厅的方向去,而是……姜姿未出嫁前的院子不是么? 那小厮抬起头,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连忙道歉,“实在是抱歉,我真是晕了头了。” 秦挽摆了摆让他不必自责,只是她们刚想调转方向,却被人喊住了。“何人前来?” 秦挽眯起眼,这声音如此耳熟,扭头一看,便见夏至呆楞楞的望着她。 “莫不是今日三王妃也在这府上?实在是打扰了。”夏至是姜姿的丫鬟,她在此处,姜姿必然也在,还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 夏至久久没有回话。 她的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过了许久才道。“既然秦姑娘来了,不如……进去坐坐?” 讲完她自知失言,即便是她想要找机会同掌门说话,但也要在姜姿不在的情况下,如今房里的姜姿正在里边发脾气,她说这样的话,实在是火上浇油。 “这次就算了,今日,我们本是为了丞相的病而来,若是耽搁了也不好。”秦挽怎么会不懂,姜姿根本不想见到她,这番话,不过是夏至一时的傻话。 若是让姜姿听见了,指不定又耍什么脾气。 多一事还是少一事的好,秦挽他们正打算离开。 “既然来了,不进来坐坐,秦姑娘莫不是瞧不起我这三王妃?”姜姿在里面听到了秦挽的声音,从院中款款走了出来。 冷着脸看着秦挽,但在看到秦挽身后的秦疏当即换了一副面孔,笑靥如花,只是秦挽觉得她的笑容实在太勉强。 而秦疏直接选择无视姜姿,转身去研究地上的野草。 “怎么会,我是怕三王妃有要事要忙,打扰了可不好。”秦挽知道恐怕是躲不过去,索性坦然面对,她望了眼在一旁的小厮。“我们在这儿待会,麻烦你通报一声丞相。” “好……好。”那小厮麻利的退下了,不像是丞相府的下人,倒像是秦挽自带的。 姜姿瞧见他那狗腿的模样,心中十分不满。 这丞相府的人,对她一板一眼的,恭恭敬敬。瞧着都是些人精,怎么一遇到秦挽便都变了。 “那秦姑娘请进吧。”姜姿先行了一步。 秦疏皱了皱眉,他并不愿意与姜姿有过多接触,他只对姜鸿的病有兴趣。 但是秦挽已经答应下来,他也只能跟着进去了。 着急离开,自然也就着急进去。 秦疏抬脚往里走。 姜姿想要拦他,却未拦住。 秦疏站在院子口,满地都是碎瓷片,踢到的花盆,甚至还有枕头被褥,一群丫鬟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地上的残局。 秦疏只是冷冷的瞧着,并未多言。 姜姿敛了敛心神,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她原以为只有秦挽一人,却没想到秦疏也在,原本准备好为难秦挽的话只能自己咽下去了。 她看了眼那一堆没眼力见的丫鬟,吩咐道,“都下去吧。” 众人看着地上的碎渣,不敢再惹姜姿,乖乖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一个个的离开。 “三王妃这院子,还真是别致呀,乱中有序。”秦挽笑着说道,言语间满满都是嘲讽。“乱室佳人的名号实至名归。” 这是姜姿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秦挽的攻击,一时没反应过来,吃惊的看向秦挽。 “怎么?还是丞相府进贼了,需要我替你报官吗?”秦挽看姜姿憋的说不出话,又追加了一句。 第188章 胧的初现(二) 第188章 胧的初现(二) 这院子本来是秦挽住着,所有的一切都是秦挽亲自挑选的,住了十几年,才嫁入了王府。 本也没什么,只是姜姿回来了,院中的一切都是秦挽留下的印记,她自然觉得不顺眼,便气的摔了这儿的东西。 她本来就是姜鸿的亲生女儿,让秦挽这个假货顶包了这么久,如今她回来了自然得做回这里的主人。 而如今秦挽这话的意思,暗讽她成了这儿的小偷,明明秦挽才是个小偷,偷走了她的一切,让她受了这么多苦,但如今她还发作不得。 “秦姑娘,哪里的话,这些东西就旧了,也是时候该换一批新的了。”姜姿向前走了几步,避开了地上的碎渣,走到院中石凳上坐下。 “丞相府,果然是家财万贯,这瓷瓶是皇家贡品吧,价值不菲。”秦挽踢了踢脚边的一堆残渣,认出那是季溪当时向她提亲所赠之物之一。 秦挽和秦疏找个空位也坐了下来。 “只不过是只破瓶子罢了,家里多的是。”姜姿并不知道这瓷瓶的意义所在,不屑一顾。 姜姿看着在一旁时不时偷瞧秦挽的夏至,不满的吩咐道,“夏至,去沏壶茶来。”夏至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平时看着还算乖巧,一看到秦挽就想往她身上靠,难道她不知道现在她的主人,是她,而非那个已经抛弃了他们的秦挽么? 春来是如此,夏至也是如此。 这王府里的秋收,冬去,怕也都是如此。 她自问,没有对不起她们的地方,只是她们却总是一副不甘愿的模样。 “是。”夏至又看了秦挽一眼,退了下去。 “你是否,很得意?”姜姿望着秦挽,冷冷的问道。 秦挽是上帝宠儿,生来便得了一副美丽的皮囊,命运又给了她一手好牌。 姜姿心里十分清楚,无论比外在,还是内在,她都比不上秦挽。 正是如此,她才不甘,她嫉妒秦挽的一切。 “得意?此话怎讲?”秦挽轻笑了一声,她被先是被皇后下药,再是险陷九尾狐流言之中,又有何意可得。 “你身旁的人都以你为先,他们爱护你,宠着你,比起我不知好了多少倍。”姜姿不甘心的说着余光瞟了在一旁的秦疏一眼。 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儿,捧着手中的药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心中清楚秦疏不待见她,但她只求能偶尔见到他她便心满意足了。 “既是我身旁的人,若是不在意我,又何必让她在身旁?”秦挽向来不强求什么,她深知强求的东西终归要走的,姜姿不再多说,轻叹了一口气。 抬起头望向秦挽,冷笑了一声,“你确实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对手,每讲一句话,就会让人控制不住的讨厌。” 秦挽并未回话,讨厌是个人的事,她如何能够左右的了。而且她又何必讨好讨厌她的人呢? “如今已经开春,离你入王府还剩八月,不如我们便看看吧,看看……我能不能将你打的一蹶不振?又或者……你彻底让我消失。”姜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姜姿,她并不会轻易被打倒。 秦挽微微一笑,她倒是很想瞧瞧那个场面,“你死我活么?听着倒是不错。” 姜鸿的腿刚跨入院子,便被院中诡异的气氛给惊到了。 漠不关心的秦疏,还有争锋相对的两个女人,以及一片狼藉的院子。 “这是……打架了?”姜鸿望向院中的两个女人,看起来她们穿着整齐不像是打过架。 “父亲,你来了。”姜姿站起身,向姜鸿问好。 “丞相,实在是打扰了。”秦挽微笑着打了招呼。 他接到消息,当即赶来却不曾想还是让两人打了起来,果然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如今看来,这秦挽并不如她母亲那般洒脱。不过这样也好,才不至于被人欺负。 “哪里的话,是我未教好自己的女儿,竟让贵客受了这样的礼遇。”姜鸿看了眼姜姿,眼神中带着指责的意思。 如今的姜姿已经是三王妃,他不好随意的教训她了。 不过她不住在三王府,反倒要回来住,已经让他心生不满了。即便是母亲的忌日又如何,她早已嫁作他人妇,也未必需要留在相府。 她同三王如今本就因为秦挽有了隔阂,她若是再这样下去,这三王怕是更不会正眼看她了。 不过……姜鸿看了眼秦挽,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他总觉得姜姿的赢面不会很大。 “丞相大人,这是我新研制出来的药,你暂且试试。”秦疏一见姜鸿,当即站了起来,将药丸拿了出来。 姜鸿看了眼,伸手接过,迟疑了片刻还是放在了嘴里。 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些问题了,偶尔便会忘了自己上一个时辰做了什么。 还有一次深更半夜的,发现自己身着一身黑衣,坐在屋外的石凳。 却始终想不起自己为何会坐在那里,明明他早就睡下了。难道是他年纪大了,记忆力不行了? 服了药后,姜鸿便又望向秦挽。“秦姑娘既然来了,便留下一起用膳如何?” 秦挽听了这话,便忍不住想发笑,这姜姿果然是姜鸿的女儿,这说起话来也有相似。 父女两似是都喜欢用既然如此。 “嗯,好。”一向冷漠的秦疏竟主动答应了。 秦挽奇怪的看了眼秦疏,她并没有留下的打算。 “丞相刚服了药,大概一个时辰后便会有所反应,用完膳便差不多了,刚好可以让我瞧瞧,丞相的反应。”秦疏看秦挽一脸困惑,解释道。 姜鸿不在意秦疏留下来的原因是什么,只要他答应了便好,他当即吩咐下去晚膳多加几个菜。 秦挽却是很无奈,一个时辰,这是让她在这里继续同姜姿大眼瞪小眼么,还是斗嘴?实在是难熬的紧。 “姿儿,好生招待贵客,可莫怠慢了。”姜鸿临了还将秦挽等人托给了姜姿,让秦挽连开口离去的机会都没有。 “是。”姜姿立刻应下。 说到底她才是这姜府的人,这秦挽也不过是个客人罢了。 第189章 胧的初现(三) 第189章 胧的初现(三) 虽说了好生款待,但姜姿并没有那种闲心同秦挽坐在一处。 本就是敌人,如何能笑脸相迎。 “听闻,前阵子你同月娘倒是走的近?交流妯娌关系么?”秦挽喝着茶,假装与姜姿闲聊,实则试探。 姜姿是何人,她如今再清楚不过。 空有一颗耍心机的心,却根本不知如何用。 对秦挽恨之入骨,却不知应如何回击。 流言这种事十有八九是她所做的,但那种低层次的计谋,怕已是她的极限了。 但是月娘不同,她入月青多年,有的是办法,将这件事做得更加的天衣无缝。 上次先是出现了不利她的流言,随后便有了九尾之事,两件事的时间,衔接的刚刚好,若说这俩件事没有一点关联,她是不会相信的。 “我做事?何时需要同你汇报了。别说你如今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哪怕是你嫁进了三王府,你也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的。”姜姿瞪大了眼睛,似有被秦挽戳中心思的怒气,提高了嗓门呵斥道。 秦挽只是撇了撇嘴,并没有生气。 姜姿的反应如此之大,让秦挽反倒是坐实了她们联手的猜测。 “前些日子,王爷被牵扯进了杀人案。后来王爷打探到,那名唤作安容的女子,原来是二王圈养在外边的妾氏。却不曾想竟暴尸街头了。”秦挽言语间带着几分惋惜。 此事已经涉及季溪,她身为三王妃再怎么没脑也不至于帮着外人算计自己的夫君。 姜姿狐疑的望着秦挽,似是在思考她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秦疏也望向秦挽,这个……他怎么不知道。他最近确实许久没搭理季溪了。 他只知那安容是二王的人,妾氏?难不成那孩子也是二王的?秦疏不禁感叹官场昏暗,为了上位自己的孩子都舍得牺牲。 “你以为我会信你这话?”姜姿思索片刻后,便扭头不想言语。 “不信?为何?难不成……你有其他的内部消息,又或者说……有人告诉过你什么?”秦挽细细的瞧着姜姿的神情,她虽表面装得镇定,但还是被秦挽捕捉到一丝不自然。 姜姿未再多言,背过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那安容到底是何身份,秦挽也尚未调查清楚,此番不过是为了炸姜姿罢了。 若是姜姿真的同月娘联手,她二人并非在同等的位置上,怕是姜姿以这个性子定觉得心中不爽。 而安容一事,若是月娘未对姜姿言语,又或者欺骗了她,她们紧密的合作关系,更加是有了间隙,她们的关系怕是很快就会破了。 她这番话的效果很快便能见分晓了。 秦疏抬起头好奇的看向秦挽,俨然对秦挽的话,已经信了半分。 秦挽有些无奈,想不到没有骗到别人,反倒是骗到了自己人。天真无邪莫过秦疏,怪不得教出来的徒弟也是耿直坦荡。 话不投机半句多。 之后秦挽离间计也用的差不多了,便不再多言,三人便各自坐在一个角落。除了姜姿偶尔偷望向秦疏之外,秦挽也没戏看,托着腮帮子,无聊的就快要睡着了。 这一个时辰还真是难熬,幸好在她睡着之前等来了开饭。 姜鸿派了小厮请他们去用膳,上了饭桌,秦挽便觉这一桌子的人,神色各异,各怀心事。 许姨娘看着秦挽入座一脸惊色,姜鸿则是笑脸相迎,还热情邀请秦挽他们坐到他身边的位置,但却被秦挽婉拒了。 姜姿竟能算是其中面色最正常的一个了。 秦挽看了一眼许姨娘,走到她身边的空位,“许姨娘,我能坐这里吗?” “当然可以,秦姑娘是贵客,这里的位置你随意坐便可。”许姨娘看到秦挽不免心虚,看姜鸿在此她自然说不得什么。 姜姿不满的瞪了许姨娘一眼,这府上上下竟都对秦挽如此客气,她现在还没嫁给季溪了,若是她真入了三王府,还有人将她姜姿放在眼里吗! 既然许姨娘欣然答应了,秦挽和秦疏便不客气的坐下了。 “砰”许姨娘的碗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姜姿忙道歉,抓着许姨娘的手,暗暗掐了一下,“伤到姨娘了吗?” 许姨娘自然知道姜姿是故意的,她的碗放的这么远,怎么可能被姜姿不小心碰掉,但以她现在的身份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忍下这口气。 “没事没事。”许姨娘从姜姿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手心已经被她掐红。“来人,再拿一只碗来。” 饭桌上,每个人各怀心事。 许姨娘佯装热情,给了秦挽夹了不少菜,秦挽也未推脱,坦然吃下了。 许姨娘见秦挽迟迟未开口,便放下心来。但这一顿饭她吃的实在不是滋味。 刚用完膳,姜鸿的面色便有了变化。 他扭头望向一旁的许姨娘,眼神中带着些许凛冽,并未言语,却让许姨娘心惊。 这眼神……许姨娘立刻反应过来,姜鸿这是清醒了。 其实上次秦挽出现,姜鸿清醒过后,许姨娘便一直担心着。担心姜鸿有朝一日完全醒过来那应当如何? 她好不容易从偏院出来,难道说又要回去?她已经没有这么多青春可以消磨。 只是姜鸿一个字都未提。 秦挽吃着吃着察觉到了些许异样。姜鸿的目光有了变化。 之前他只拿她当做同他心爱的女人长得相像的姑娘,没了第一次的惊艳,接下来自然就平淡许多。 不过如今她是他心爱女人的女儿,便以一种长辈的目光注视着秦挽。 秦挽望见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许姨娘,还有浑然未觉的姜姿。 “丞相刚服了药,等用完膳可否告知我们有何不适?”秦挽只是找个借口同姜鸿聊聊罢了。 姜鸿也明白,立刻应了下来。 用完膳三人便进了书房。 “看来这药确实有效果,往常我想恢复神智,怎么也得等到晚上,想不到这才一个时辰便有了效果。”姜鸿忍不住称赞道,对秦疏也越发的另眼相待。 秦疏并未多言,这对他并没有多大的挑战,他的病症看起来奇特,但是经过几日研究,便能发现,解药其实并不难寻,反倒是秦挽身上的毒。 秦疏低着头,如今也没有六弥叶的下落,何时是个头,若是秦挽突然想起来了,又……当如何? 第190章 胧的初现(四) 第190章 胧的初现(四) “小挽有一事不明,还望丞相解惑。”秦挽见姜鸿心情不错,试探性的开口。 “何事?”姜鸿带着慈祥的笑容。 “丞相那日深夜到访,却躲过了三王的暗卫,想来身手不错,不过……丞相分明是个文官?”秦挽将话说道这儿,便停了下来。想必姜鸿也能明白秦挽想问的到底是什么了。 “我本就不是书生,我是飞影的人。”姜鸿也不避讳,直言道。 飞影?这个词秦挽曾在季溪的口中听到过一次,想不到如今再次听到了。 而且是在姜鸿的口中。 说不惊讶是假的,因为季溪从未同她提及过,姜鸿也是他的人。季溪对待姜鸿明显是在打压,瞧着一点也不像是一家的。 “不过我想即便是飞影的人也很少有人知晓我以前是飞影的,自从成了丞相,我便脱离了飞影,再加上身患臆想症,更加同他们断了联系,不过我也未曾想过要回去。”姜鸿思及过往,这好像已经是他记忆深处的故事了。 飞影这个名字听着霸气十足,内里能人更甚,只是……这掌门人,却也是一个为情所困之可怜人,辛辛苦苦成立这个门派,最后全然被一个女人利用了彻底。 如今飞影上上下下,说是那女人的也不为过。 “丞相可知晓,贵府的许姨娘是何人?”秦挽尚未调查到许姨娘的身份,心存侥幸随便问了一句。 姜鸿愣了愣,没有想到秦挽竟然连这都猜到了,想当年清儿也是十分聪明的,看来这孩子,随了她娘亲了。 “知晓。”姜鸿思虑着要不要明说。 “可方便,告知?”秦挽见他纠结的神态,便知许姨娘的身份,怕是轻易不同别人说的。 “那组织也刚成立不过数年,唤作胧。”姜鸿最终还是决定告诉秦挽。 “胧?”秦挽皱起眉,她从未听过这个组织。 “江湖人都唤作他们胧,因她们的人,在胸前都会有一个刺青,便是“胧”字,具体这个组织的情况无人知晓,不过有一点倒是同月青很是相像,那便是她们都只收女子。”姜鸿对胧的了解也并不多,只是略知一二。 “多谢丞相。”秦挽虽仍未清楚此事来龙去脉,但是今日的交谈,却她有了不少的新收获。 “秦姑娘不必客气,你若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都可以来问我。”丞相仍旧以那慈爱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像是与他们相见甚好数十年的模样。他对秦挽和秦疏前来造访十分欢迎。 说来也可笑,她身为姜姿这数十年,都未曾得到过姜鸿的另眼相待,甚至连一个温和的眼神,都颇为少见。如今换了个身份,反倒是对她温和周到。 离开相府后,秦疏便开口说道,“胧,我知道。” 秦挽瞪大了眼睛,他知道?这样的秘密组织秦疏这个不闻窗外事的人竟然知道, “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曾不小心看到师娘的胸口有一个刀疤,我就问了是怎么回事,师娘说是哪里曾经刻着一个字,不过她觉得很碍眼,便给去了。这才留了一个疤。”秦疏向来过目不忘,对那道刀疤尤其印象深刻。 虽说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如今想想,其实沈清除了没有让他唤她娘亲之外,一直都对他很好,宛如母亲一般照料着。 “什么师娘,如今应该唤娘亲了。”秦挽纠正道。 虽说秦疏的话又让秦挽吃了一惊,未曾想他们的娘亲竟曾是胧的人,但是秦疏客套的叫法更让秦挽觉得别扭。 秦疏的耳根有些发红,说实在的,他这辈子还没唤过娘亲二字,如今突然要改过来,反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哥,娘亲一定很希望你能唤她的。当初她让你唤她师娘,怕是觉得爹爹听了会不舒服,不过不管如何她都带着你在身旁,她一定也是爱你的。”秦挽以为秦疏是放不下以前的事,努力劝解道。 “这些我都知晓,我只是不习惯罢了。”秦疏撇开头,别扭的说道。 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他都不会在意。 儿时,师傅和师娘对他如何,他心中很清楚。 师傅几乎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他了,根本没有藏私。忆起儿时的时光他如今还有些怀念,除了不知道自己生父生母,其他都很好。 “你说娘亲为何要离开胧呢?而且这胧也不过是新兴的组织,同医仙谷,和飞影根本没有办法比拟,但是藏得如此之深,这里面的女子,瞧着倒是聪明的紧。”秦挽忆起许姨娘,上次谈话之时避重就轻,更是能在姜鸿手下浑水摸鱼这么多年,是个聪明的人,他们的娘亲,更是不用说。 “不清楚,不过……一个刚兴起的组织,想必根基不稳,若是没有攀附于他们,根本很难立足。”秦疏若有所思,在他的印象中师傅师娘很少与外人接触。 秦挽点了点头。 二人谈话间,便走到了家门口,秦挽刚站在门口打算推门进去,一只猫便从门缝挤了出来。 见是秦挽朝着她傻傻的叫了一声,踩着猫步就要往她身上扑,“喵。” “你看它那讨好的模样,同季溪真是一般无二。”秦挽弯下身子,将阿丑抱到怀中。 “今天又跑哪里去了了啊,弄的这么脏。”秦挽嫌弃的拍了拍阿丑,昨天才给他洗了澡,今天又不知道在那里蹭了一身泥。 秦疏看着阿丑与秦挽那亲热劲,想起季溪每次见到秦挽那不安分的“爪子”就要动手动脚。 刚好在身后的季溪听到了大舅子这句话,忍不住黑脸,“……” 他才不会猫叫呢!他才没这么狗腿呢。 “挽儿回来了。”季溪打开大门,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笑着道。 秦疏看到季溪笑靥如花,一副等夫君归的小媳妇样,他忍不住点了点头。 阿丑同季溪呆在一起,一道望着秦挽,眼神都是讨好卖萌,连秦挽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确实……一般无二。”秦挽应和着秦疏,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季溪:“……” 他堂堂三王爷竟屡屡被他们拿来跟一只丑猫相比,到底把他放在什么位置。 第191章 胧的初现(五) 第191章 胧的初现(五) “你可知胧?”秦挽抱着猫在院子里坐下了,阿丑虽然貌不出众,但当个手捂还是非常好用的。 季溪的表情严肃起来了,点了点头问道。“你如何知道她们的?” 胧这个词,在如今的飞影,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开始,胧便正是进了飞影。 “丞相府的许姨娘,便是胧的人。”秦挽将姜鸿讲的事情重新复述了一遍。 “胧,近些年的根据地在飞影,我师父还专门为她们缩小了飞影的范围,让胧的人居住在那。”季溪对此是很反感的,没有绝对的朋友,要么将胧变成自己的,要么就干脆一些,将她们分隔开来。 如今这般虽是友人,但也有各奔东西的一天,到时候又该如何面对。 “所以如今的胧,背靠飞影?”秦挽觉得这事情算是越来越复杂了。 单是牵扯出来的胧,便让人觉得晕晕乎乎的。 先是母亲曾是胧的人,如今的胧又背靠着飞影。此中关系还真是错中复杂,他们各自的掌门还颇为神秘。 “你可知胧的掌权人,是谁?” 季溪摇了摇头,胧在飞影这些年,他从未见过胧的掌权者。 而他见的最多的,胧的人,便是蒋歆。 “这……还真是奇怪,如此奇怪的组织,你师傅居然将她们留了下来,这心得有多大啊。”秦挽撇了撇嘴,一手托着腮,轻叹了口气。 折腾了半天仍是一团迷雾,饶她这般人都猜不透这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更别说对胧一无所知的人了。 她感觉自己身在一团迷雾中,一直都在摸索着前进。她不禁有些担忧,她不知道前方等待着她是什么,可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也可能是平坦的大草原。 “挽儿,你我一定要保持着这般距离讲话么?”季溪无奈的望着他与秦挽的“大鸿沟”。 以往他同秦挽聊天之时,都是暖香入怀,轻轻揽着。虽然这也是偷来的机会,但他还是觉得很满足了。 但是如今,隔着一张桌子,连小手都牵不到。 而那只阿丑猫,居然安安稳稳的趴在秦挽的腿上,打着哈欠,这待遇,也差的太多了。 “若是不喜,自己坐过来便是了。”秦挽十分随意的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季溪:“……” 当他不想这么做么?问题是,每当他一挪动脚步靠近秦挽,那只臭猫,便会凄厉的惨叫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季溪要谋杀它。 随后秦挽便事事以它为先了。 说起这个。真是一把辛酸泪。 等日后成了亲,他一定要单独给这只猫找个屋子,关的严严实实的,每天送个饭菜进去,绝对不让它接近秦挽半步! 季溪恶狠狠的看了眼那只丑猫。 然而人家根本不理他,高冷的打了一个哈欠。 “如今,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了。”秦挽望向季溪,又看了眼天边,天边已经红了一大片,半个太阳都藏进了山中。 季溪:“……” 每日的逐客令都下的越来越早了。 以往都是等天色暗了,月上柳枝头,才会这般说,如今这天还敞亮着便赶他走。 秦挽果然更爱这只猫,不爱他了。 “我想再晚点走。”季溪不能就此屈服,再如此下去,他的地位恐怕得完全被那只丑猫取代了。 “还是走吧,你这般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日后你还是多在你的王府呆吧,若是有事,便将我唤出去。”秦挽这话让季溪的眉头皱的更深。 如今竟然连他呆在这里的权利都剥夺了。 “是有人说了什么吗?”季溪总觉得秦挽不是这么残忍的人,一定是有人从中挑拨,要说这里看不顺眼他的也这只丑猫和大舅子了。 “不是,只是觉得我俩还算是未婚夫妻,终究未成婚,当年你如何对待尚在丞相府的我,如今也应该如何对待现在的我。不然,这闲言闲语怕是免不了。你已经够任性了,在我这里腻了好几月了,也该做点正事拿出一点你王爷的架势。”秦挽这话也是出于对季溪未来的考虑,虽然他一贯都是风流倜傥的作风,但为了将来能取得皇上的喜爱,这样的名声也该改改了。 季溪也不是一个听不进劝的人,他知道秦挽这也是为了他好,只是让他跟秦挽长时间的分离心里终归还是会不满。 起身离开之时,气呼呼的走了,也未同秦挽打招呼,显然是生气了。 秦挽无奈的一笑,这季溪分明是个志向远大野心勃勃的皇位争斗者,怎么到了她这儿要不就是耍无赖,要不就是耍脾气,像个小孩子。 跟她刚刚认识季溪的时候完全是俩个样子。 “是不是呀,阿丑。”秦挽逗了逗怀里的阿丑。 然而阿丑十分高冷的拍掉了秦挽的手,扒弄秦挽的裙子,完全不理会她。 秦挽:“……” 还真是一般无二,连着发脾气时的神态,都如此相似。 夜里,秦挽进了房门便见影跪在地上。 “起来吧,可是有了眉目?”秦挽许久未见到影了,大概是一直忙于调查她吩咐的事情。 “是,属下查到,上次前来偷袭的女子,同二王妃有所接触。”影跟了数日,这才看到了二人会面。 她二人也着实警惕的很,见面十分小心谨慎,若非他武艺高强,怕还打探不到这消息。 但由于她们的警惕性太高,影也不敢太靠近窥探她们,也就并没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 “月娘?”秦挽皱起眉。 她本也想过月娘,但是月娘如何有资本做这些,离了月青后她莫不是还有其他出路? 又或者说,在很早以前,她便开始为自己谋出路了。 “是,而且她们瞧着也不似第一次见面,熟稔的很。”影将自己的所闻所见都一一说给秦挽听。 “我知晓了,你去查查那女子背后可有人,月娘怕只能算的上是一个合作伙伴罢了。”秦挽如今有越来越的事情需要去查探,单单靠影一个人恐怕是忙不过来。 月娘想要权,怕也不会那么的容易。月娘背后到底有什么人,还有那时她说起师傅的事叫秦挽至今念念不忘。 “是。”影应下以后迅速消失在了夜幕。 秦挽看了一会书以后也睡下了。 第192章 起伏真相(一) 第192章 起伏真相(一) 是夜,众人皆已入睡,秦挽更是睡的迷迷糊糊的,只是突然身旁多了一个暖和的抱枕。 秦挽伸手便将他抱在了怀里,用脸蹭了蹭,将腿挂到上面。虽然这抱枕有点硬,但是她竟觉得还算舒适,并不打算放开手。 过了半晌,睡梦中的秦挽才发觉不对。 抱枕?这哪是抱枕,分明就是个人! 思及此,猛的睁开眼。 便见季溪正揽着她,睡得正香。 似是察觉到她已经醒了,便将她揽的更紧了。 “挽儿,再睡会,时间还早呢。”季溪并未睁开眼,一脸困倦的模样,迷迷糊糊说道。 秦挽虽困,但还是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害怕闲言闲语,你放心,这深更半夜的,绝对没有人知道我来了这儿,明儿天刚亮,我就走,不会被人发现的。”季溪伸长了胳膊,又把秦挽重新搂紧了怀中。 抱着秦挽睡觉果然睡得特别踏实,他都好久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秦挽了。 秦挽:“……” 她白日说那番话,本想要季溪收敛一些,却不想竟是让季溪找到了捷径,越发的放肆起来。 这深更半夜的,阿丑早就呼呼大睡,根本拦不住他。 秦疏也早就入睡了,这房里没什么声响,他也不会知晓。 唯一便是能发现季溪的人就是影了,这影看见季溪,还不是乖乖的将他放进来,怎么可能会阻拦。 “你日后打算每日如此?”秦挽叹了口气,这季溪不要脸起来,她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嗯,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既能抱着你入睡,还没人打扰。”季溪美滋滋的道,将头埋到她的脖颈间,用力的吸了一口,秦挽身上还是带着一如既往淡淡的幽香,这滋味胜过天界蟠桃。 “你这每天来来回回的,多累呀。”秦挽缩了一下脖子,季溪暖暖的气息呼在她的脖颈间痒痒的,秦挽伸手将季溪的脑袋揪了出来。 “你若是觉得我会累到,不如便让我长久住在这儿。“季溪立刻得寸进尺,说出了自己的算计。 “那……还是算了,如今已经开春,也不似冬日那般冷,你若是不嫌麻烦,我也随你。”秦挽说完便闭上了眼,似是害怕季溪反悔,死缠着要留下。 借着清朗的月光,季溪微笑着望着秦挽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伸手捋了捋她散乱的头发,吻了吻秦挽的红唇,将她搂的更紧一些,恨不得将她蹂躏他的身体里,但还不是时候,他只能多偷几个香吻。 “睡吧。”他闭上眼睛,靠着秦挽的头,轻轻说道。 秦挽闭着眼睛,却对季溪的一举一动却是十分清楚,她静静的听着季溪在她耳边有序的呼吸声,原本已消失的睡意,又重新涌了上来。 清晨醒来之时,季溪早已离开,正如他所言,没有让任何一个人知晓他来过。 身旁的位置也已经凉透了,秦挽根本就不知道季溪到底是什么离开的。 秦挽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躺到季溪昨夜睡的位置,似乎还能闻到他残留的气味,她竟有些留恋他的怀抱。 每晚如此相拥而睡好像也很不错。 “喵”,阿丑跳到了她的床上,毫不客气的在秦挽的脸上踩来踩去。 看秦挽迟迟不肯睁开眼睛,得寸进尺,直接一屁股坐在她脸上。 秦挽终于躺不住了,无奈的将它从脸上薅了下来。“你这只懒猫,等着我醒,给你喂食么?” 阿丑望着秦挽,不要脸的应和了一声。 洗涮完毕,到了院中,便见秦鸣绘声绘色的讲述着今日帝都大事。 “那安容之事,有了新的进展,听闻有人说,安容以前是二王养在外边的妾氏,二王还时常进出安容的院子,只是从来都不呆过夜,在天黑前便回去了。” 秦疏听了这话,便望向秦挽。 秦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就是顺口胡诌了一句,竟恰巧说中了。 “然后你们知道怎么了吗?二王爷偷偷把那个告密的人给抓起来了。府尹大人找来找去找不到那人。” “那如今又是如何知晓的?”程煜觉得这剧情真是跌宕起伏,收集起来可攥写一本皇室秘史,一定销量很好。 若此事是真的,那母子之死,怕是同二王脱不了干系,二王竟拿自己的女人孩子陷害季溪,这手段未免也太毒辣了。 “那人后来主动告知府尹,是他散播了谣言,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秦鸣继续讲,俨然一副茶馆说快板的模样。 “假的?”秦疏半信半疑。若是假的,二王又何必将那人擒获。 “府尹大人,一掀开那人的衣服,满身伤呀,原来是被二王威逼了,才会如此说的!”秦鸣断断续续的,颇有高潮起伏的讲完了这段故事。 秦挽同他们坐到了一处,开始了闲聊模式,“这二王爷真够傻的,若是害怕泄密,直接将那人杀了便是,还要让他重新回到府尹面前,倒多了份掩耳盗铃的味道。” 程煜点了点头,分析道,“这二王此举确实是个败笔,之前让安容陷害季溪,安容惨死引民愤的连环计差远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大局摆的还算不错,却总是败在细节上。” “那只能说明用计并非同一个人。”秦挽脑海中闪现了月娘的身影。 果然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将情敌的利用度,发挥到极致,顺便还能铲除了对方,这样的一石二鸟之计用的淋漓尽致。若不是二王犯蠢,这计谋相当完美了,也不枉费她在月青多年学到的东西。 “不是同一个人?那……还有其他人?”程煜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了二王便是凶手。 “二王身旁,能人如此之多,自然会给他提意见。只是这次,流言出来的那么快,二王自乱了阵脚,才会出现这样的事罢了。” 这二王做事之前,定未曾同月娘商议过此事。 秦挽忍不住替月娘惋惜,嫁了这样的男人怕是扶不起的阿斗。 第193章 起伏真相(二) 第193章 起伏真相(二) 如今的二王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而这帝都人如都兴致勃勃的讨论这件事,期待着剧情下一步的进展。 对二王爷而言,最近的日子却是十分的难熬。议论的人越来越多,二王已经快顶不住了,终日躲在王爷府,担心自己一出门,就会有愤怒的百姓向他丢菜叶子。 “喝喝喝,你就知道喝酒。”月娘一走进来书房,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 二王抱着个酒瓶,酩酊大醉,地上还扔了好几个空瓶,想必他已经喝了不少了。 月娘气不打一处来,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木盆,里面还剩了半盆水。 月娘当即端起盆子,将水倒在二王身上。 冰冷的水倒在身上,二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脑子也清醒了几分,抬头望向现在面前的月娘,迷茫的问道,“月娘?” “醒了?”月娘挑眉,冷冷的望着二王。 “对不起月娘,是我错了。”二王一激灵,又想起了安容之事。 “你做事前,能不能用点脑子,或者同我商议一番!”月娘望着颓在凳子上的二王,像个战败的落汤鸡,她实在忍不住骂了他几句。 这人简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路都已经给他铺好了,但是他呢?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应运。 她真怀疑他是如何在皇权争斗中活到现在的,靠狗屎运吗? 如今这一盆屎,没扑到别人身上,反倒是惹了自己一身骚。 “月娘,我该怎么办?我们是夫妻,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二王已经慌了,惊慌失措的去拉月娘的手。 这一年来,月娘帮了他甚多,这也是他为何只敢在外边养妾氏,却不敢名正言顺娶进府中的原因。现如今哪个王爷不娶个三妻四妾,只有他被月娘压的死死的,只敢在外面偷腥。 “你自己做了这等蠢事,却还想让我帮你。那女人你勾搭了她也就算了,还让她有了孩子,将我至于何地?”月娘甩开了他的手,厉声责问道。 她嫁进王府也有一年多了,这肚子却半分动静都没有。 她自问,她的姿色才能,绝对可以留得住这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看样子是她太过于自信了,才会让人钻了空子,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下半身动物。 “她已经死了,月娘。”二王的声音低了下来,他并不希望她死的。安容虽曾经是他人妇,但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二王忍不住想要疼惜。 她善解人意,小鸟依人,跟月娘盛气凌人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在安容那里他才找回男人的自信, 还有他们的孩子,他才见了他一面。 但是月娘就在身旁,一声令下,他根本不敢反抗。 眼睁睁看着她倒地身亡,他心如刀割,他多想阻止月娘,但想到他未来的仕途他还是止步了,眼睁睁的望着安容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至今还记得安容临死前望着他哀怨不甘的眼神,可他却无能为力。 他本想将那孩子送给别人收养,但却被月娘无情拒绝。。 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根本不会冠上他姓的孩子,她却如此小心提防着,难不成还能动摇她的位置不成? 他的孩子在地上凄厉的哭着,然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这样的无能,这样的悲哀。 但是……他怨不得别人。 他若是想要上位,便需要月娘。 “是的,她死了,但是她存在过。季羌,我一心为你,嫁给你之后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做了,但是……结局呢?你便是这么对我的?如今东窗事发了,全因你思虑不全,做事不狠,便想到我了?”月娘轻笑一声。她在季恙身上花费了这么多心思,结果却换来如此结局。 “那么……你要看着我死?”季羌低低的声音传来,最后月娘只剩下了一声叹气。 她不可能看着季羌死,不是因为她对季羌有情有爱,而是因为她跟季羌已是一体,季恙赢便是她赢,季羌死便是她死。 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输给秦挽。 秦挽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偏偏让她赢了一切,这……如何能够甘心。 “你放心,你不会死的。”月娘眯起眼,她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查到你头上是迟早的事,倒时你便认了。” “什么!认了?”季羌一惊,这如何能认! “对,认下你管教不严之罪,将你的下属推出去,便说因着那安容让你我夫妻成日吵架,那人为了主子这才起了这样的心思。”月娘神色淡然,对她而言别人的生死并无关紧要,她只在乎对方可以给她多大的利益。 季羌反应过来,他为了属下认罪,怕是能博得一个爱护下属的好名声,而这位属下的作为,也算是忠心护主,这样两两相抵,便能减轻民众因此事而激昂的情绪。 倒是再派些人去引导群众的流言,他便能够全身而退。 “不过,这么做,并不能够让皇上减免你应受的惩罚,所以到时候我们要想个法子,让皇上减免对你的惩罚,那么这一仗,算起来我们才没有输。”月娘往凳子上坐下,身姿优雅的翘起二郎腿,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性感却不风骚。 “但是……如何让父皇减免我的惩罚?我想这事怕是有几分难度。”季恙自知此事的恶劣性,想必父皇是不会轻易宽恕他的。 “你放心,我已有了对策。”月娘微笑着,抚了抚平坦的小腹 皇帝可能不会卖他们的面子,但是却会卖他未来外孙的面子。 他的这些儿子,除了六王已经孩子,其他的都尚未有子嗣,身处高位,却未享受过齐人之福,怕是心中有不少遗憾。 “那便,全靠你了。”二王松了口气,月娘虽然专制,但每次总能替他化险为夷。若是月娘能有安容几分温柔,那就完美了。 要知道若是让父皇知晓,如此残忍之事是他所谓,而且还只是为了让季溪背黑锅,他的爵位怕是保不住了。 接下来的几日,二王虽然仍处在了话题的中心,但是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就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件事一般,又或者说一部分人猜测的那般,二王他是因为问心无愧。 众人没有等来府尹破案,传来二王落网的消息,率先等来的却是——二王妃怀孕了。 二王高兴的给王府每个人都发了不小的红包。 皇帝听闻了此消息也是龙颜大悦,整日喜气洋洋的,瞧着这二王都比以往顺眼多了! 第194章 起伏真相(三) 第194章 起伏真相(三) 二王爷府开心不过数日,尹天府便传来凶手落网的消息,剧情峰回路转,那凶手竟是二王最信任的属下。 真的只是属下犯案?众人在知晓凶手之时,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而之后的情况便更加的劲爆,简直可以成为帝都的年度大戏。 因为二王和二王妃,成天为了那女子争吵?那位忠心的属下怕影响了他们二人的夫妻感情,所以才会选择下手杀了安容。 这样的属下,不知道该说是忠心耿耿,还是胆大包天。 一时间帝都炸了锅,大家茶余饭后可以议论的八卦越来越多了。 女人们心想着,若是有这样的人,替她将丈夫的外妾都杀光,她一定会很感激他的。 但让无辜的孩子一同死去,这未免有些残忍。 如今还有一种说法,二王当初会如此急切的奏禀皇上,完全是因为有私情,想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二王的形象,竟突然上升了不少。 季溪听了这事后,只想冷笑,分明是急切的想要将他抓起来顶罪,如今居然说的如此的冠冕堂皇。 为了心爱的女人想要抓到凶手?二哥这招倒是显得他有几分痴情汉的样子,可他早已有了二王妃,当初为了娶了她,可谓是大费周章,如今竟转眼就爱上别的女人,说来也是嘲讽。 “你以为他这么做,民众信了皇上会信么?这二王实在是将人当成猴子耍了。”秦挽放下手中的茶杯,冷笑道。 皇帝能坐到如此位置,曾经也是踩着不少人的尸体上位,寻常的阴谋诡计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二王前后的变化,他又如何会不知晓。 虽说他寻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但是事情终归还是他自己做的,如何能躲得开? “话虽如此,不过二王妃一大早便入宫了。她可不常入宫,今日进宫所谓何事,想来谁都清楚。”季溪对二王府那边步了不少眼线,他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一清二楚。 “月娘?”秦挽倒是险些忘了她了,这次的局势逆转恐怕多亏了她。 若非月娘安排了如此一出戏,这二王怕是早就不知所措了。 二王原本看着倒是一个不显声色的人,只是有了月娘后,事事依靠,这本身的智力水平倒是下降了不少。 * 张公公看了眼案前的皇帝,他的手中便是有关安容案件的进展,他气的将奏折直接拍在了案上。张公公小心翼翼的禀告道,“皇上,二王妃求见。” “宣,朕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话要说!”皇帝黑着脸,这件事别人看不明白,他还能看不明白么?这老二媳妇,想来也不是一个能容人的人。 这次的事,同这位断不可能少了干系。 老二这人他是知晓的,断没有这样大的胆子,更别说将自己的孩子扔在了地上,让他活活冻死。 “臣媳参见父皇。”月娘的面色苍白,瞧着倒有些楚楚动人的味道,似是身体抱恙。 “起来吧,今日前来可有要事?”皇帝虽未表露他心中的怒意,但语气并不是很好。 月娘很快便察觉出了皇帝的心情不好,想来一定是知晓了安容一事的真相。 月娘二话没说,当即跪在了地上。 “父皇,都是臣媳的错。”月娘上来便认错,让皇帝的面色有几分缓和。 “错?你有何错?”皇帝望着跪在地上啪嗒啪嗒掉眼泪的月娘,不露痕迹的叹了口气。女人争宠自古都有,只是月娘此番未免弄得动静太大,叫全帝都的人都知道了,实在是让皇室丢脸。 “都是臣媳,那日在气头上,口无遮拦的说了一句,若是那女人死了便好了。才会……才会有这样的事情。”月娘越说哭的便越发的伤心,似是对安容的事极其后悔。 “老二媳妇,老二未将那女人带进家门,便是顾忌到了你,她根本威胁不到你,你又何必有这种心思?”皇帝并未心软,沉声问道。 错了便是错了,他并没有要宽容月娘的打算,毕竟这是俩条鲜活的生命,安容虽是山野村妇,但那孩子却是皇室血脉。 “臣媳如今明白了,不过……那女人已经生了孩子,臣媳当时正处在未满三月,尚不能公诸于世的时候,臣媳实在是……憋屈的紧。 王爷从前确实对臣媳很好,只是那女人生了孩子,便……便时常往她哪儿跑,根本没有心思在我身上。 她一个外妾,竟比正室还要早生了,臣媳……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这才……这才说了此等恶毒的话来,都是臣媳的错,臣媳知错了。”月娘哭的十分的伤心,眼睛都哭红了,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如纸。 皇帝听了月娘的说法,又想到她肚子的孩子,不禁有些动容。那女人和孩子如今也已经死了,事情无法挽回了。倒是月娘如今肚子里的孩子比较重要。 大殿的地砖是大理石铺成的,再加最近春寒,寻常男子跪在此处都有些禁不住,更何况月娘如今有孕在身。 “这事,确实是老二办的不够妥当,那女人生了孩子,也应当同你商量过继与你,只字未提确实是他思虑欠周了。” 皇帝这话,明显有所松动,月娘便知这事成了大半了。 “父皇,你若是想要惩罚儿媳,便罚吧,臣媳有错在先,理应受罚,只是王爷对此事并不知情,希望父皇不要责备他。”月娘认错的态度相当诚恳。 月娘这番话叫皇帝有些心软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月娘仍是为老二着想,她的做法虽然过分了一些,但至少对老二也是真心真意。 “罢了,既然已有身孕,你便好生养着。这事也不是你所为,你也莫要提心吊胆了,不过这事始终是你们二王府的人所为,老二今年的俸禄便停了,等孩子出世了,朕会为备一份厚礼。”皇帝摆了摆手,示意月娘不必再跪。 皇帝虽是宽恕了月娘,但月娘却是坚持不起来,“父皇,臣媳做了这等错事,若是不罚我……” “既然你实在过意不去,便亲自去庙里为那母子俩求个往生超度吧。”皇帝也上了年纪,对神佛这些事也越发的相信了。 月娘听到这,立刻应了下来。 此事,如此便也算是解决了大半。 第195章 起伏真相(四) 第195章 起伏真相(四) 月娘进宫以后安容之事正式落幕,竟未掀起多大的风浪,这让秦挽觉得十分无趣,本以为这次二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戏码,能够好看一些,毕竟涉及了俩条人命,没想到解决的这么的毫无风浪可言,只是扣了一年俸禄,真是世风日下呀! “阿丑,你说人家都打上门来了,我们要是不回击点什么,是不是显得太好欺负了?”秦挽将阿丑抱在怀中,一会儿摸摸它的脑袋,一会儿捏捏它的肉垫。 阿丑似是应和,又似是对秦挽乱摸的不满,轻轻的叫唤了一声。 “看来你也是如此认为,那么让我来想想,该上点给他们准备点什么大戏好呢?”秦挽露出一抹坏笑,让怀里的猫都抖了抖。 “不好了!不好了了!” 门口传来的呐喊声,让秦挽愣了愣,这秦鸣,又遇上什么大事了不成?这小子怎么每天都一惊一乍的。 只是,听这声音……好像并不像是秦鸣的? 秦挽疑惑,抱着猫走出了屋子,朝着大门方向走去。 秦挽等着那人推门进来,但是却迟迟未有动静。 看来果然不是秦鸣,若是秦鸣早就一边跑着一边推门而入了。 秦挽蹲下身将阿丑放到了地上,没了秦挽,阿丑终于睁开眼睛,晃荡着它丰满的身姿慢悠悠的的跟着秦挽往门口走去,阿丑才被秦挽捡来不到半个月,便胖了一大圈,原本葡萄大的圆眼睛都被脸上的肉挤成初七初八的月亮。 秦挽推开门便见一个长相白净的男子,望见秦挽便张大了嘴,迟迟没有言语。 “这位公子,来我府上有何事?”秦挽见他似是呆住了,伸手在男子面前一摇。 屋内的其他人,听到响动,也跑了出来。 “你们……你们这儿的小哥,被指控调戏良家妇女,如今已经关入大牢了!”男子定了定神,府上有如此天仙般的姑娘竟还调戏别的姑娘,那小哥还真是口味重。 秦挽:“……” 秦疏:“……” 程煜却是开心的道,“这小子,有前途啊,小小年纪,什么都没学会,倒是学会了这个。”程煜对秦鸣的觉悟很是感动,他还以为跟着秦疏的人都是木头呢。 “这位小哥,你……应该不会认错人了吧?”秦挽想起秦鸣那张单纯的无邪脸,实在是难以同调戏民女这样的人设联系在一起。 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没有认错,就是这家的小哥,我经常见到他的。他被拖走的时候,还朝着大家喊,希望有人能来这里告诉你们一声,赶紧去救救他。”男人虽然经常见秦鸣出来买菜买药,但也是碰巧闲聊过几句关系。 秦挽:“……” 秦府的脸都快要被他丢尽了。 这档子事,居然还敢满大街的喊,实在是……厚颜无耻。 “多谢这位公子,我们知晓了。”秦挽从袋中掏了几两碎银子塞到男子的手中,笑着送走了他。 转过头,却见秦疏还未回过神来的模样。 “此事,必定另有隐情。”秦疏自然是选择相信秦鸣的,更何况在尚未见过秦鸣的情况下,光听别人一面之词,这如何能够听得明白。 “我觉得秦鸣这小子有前途,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程煜欣赏的说道,他见到秦鸣一定要让他好好谈谈感受。 “你就别添乱了。”秦挽瞪了程煜一眼。 如今自己的徒弟出了这样的事,秦疏心里定是不好受的,程煜却偏偏还要说这样的话来刺激他,实在是过分了些。 “我哪里是添乱,只是在陈述事实,是男人都会有个进化的阶段,看来秦鸣倒是比秦疏进化的更快些。”程煜一本正经的说道,他虽然没有正经泡过妞,但对这种事情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这种事情也算是进化?秦挽实在是无法苟同程煜。 “我去牢里寻秦鸣。”秦疏已经耐不住性子,换了衣服就往外跑。 “我跟你一起去教育教育那小子。”程煜面带笑意,他真的是去教育去的?而不是幸灾乐祸? “小挽,你便留在家中看家吧。”秦疏说着又皱起了眉头,不满的说道,“话说,这几日季溪怎么都不出现了?如今正是需要他的时候,反倒是掉链子。” 秦挽:“……” 他每天都准时出现准时走,不过是你不知道罢了。 “我们没回来前,你莫要给陌生人开门,若是季溪来了,也不要给他开了,该来的时候不来!”秦疏这话中的怨念,怎么越听越深呢? 秦挽笑着送秦疏他们离开,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从前季溪在的时候吧,成天看不顺眼他,如今季溪专门挑了晚上来避过秦疏,秦疏瞧不见季溪了,反倒是……盼着他来了。 秦疏同程煜到了牢中,塞了银子,很顺利的进去了。 秦鸣一见他们二人,立刻扑倒铁栏上,伸长了胳膊向秦疏求救。 “公子,你总算来了,吓死了我。”这声音听着就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凄凄惨惨。 “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疏板起脸,丝毫没有方才忧心忡忡的模样。 “我……我只是想要知道八卦,但是……她们就是不告诉我,我就……一直待在她们身边追着问,问着问着……她们就大喊我调戏民女,公子我连她们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怎么可能调戏她们呢?”秦鸣很是委屈的说道,他当时完全蒙了,想逃走却被那几个姑娘围住了,揪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一时间街上的人都围了上来,对着他指指点点。 他都快被吓死了,女人真是像老虎,不能轻易接近。 直到官差来,那几个女人才放开他,嘤嘤切切好似他真的欺辱她们一般,于是乎他就如此莫名其妙的被官差押了过来,关进了牢中。 程煜:“……” 开窍?看来是他多虑了,这小子同秦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对自己在意的事情特别执着。 一个喜欢研究药材,算是一代神医,讲出来名声也是响当当的,不过这秦鸣喜欢八卦是什么情况?他又不是女人。 第196章 秦鸣订亲(一) 第196章 秦鸣订亲(一) 很显然,秦疏也想到了这一点,表情有些难堪。这秦鸣……实在是让他羞愧的无言以对。 若是这么回事,他倒是宁愿秦鸣真的调戏妇女了,这样还算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这因为问八卦被抓,他实在是没脸回去告诉秦挽事情真相。 他怎么会收了这么一个傻徒弟啊! “公子,我真的没有调戏民女啊!纯粹是她们无理取闹。”秦鸣委屈的看着秦疏,期待秦疏赶紧替他主持正义。 秦疏僵着脸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这事……太过离奇,他决定选择沉默不语可以么? “她们?你为了八卦,不止追着一个女人跑?”程煜找到了这话里的重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煜看着秦鸣呆萌的样子实在憋不住笑了。 秦鸣则是完全没有明白程煜的笑点,无辜的点了点头。 程煜:“……” 我们家这是要出一个长舌妇的节奏啊! “既然调戏之事不是真相,你没有同府尹解释清楚?”秦疏看秦鸣委屈的模样,瞪了一眼程煜,程煜收敛了嚣张的大笑,而是改捂住嘴,背过身去,肩膀还一耸一耸,显然笑的仍旧是很开心。 “府尹说……那些女子不依不饶,一定要我给个交代,若是我拿不出交代,怕是还得在这天牢多留几日。”秦鸣低着头,心中的委屈更甚,他明明是无辜的,让他给什么交代啊? 秦疏:“……” 这世界最不能惹的人,便是女人,秦鸣难道不知道么?他为何还要挤着同女人为伍呢?哎,也怪他对秦鸣的关注太少了,让他误入了“歧途”。 “我去跟府尹说说。”秦疏说着转身离开。 一件瞧着很严重的事情,但是经过了秦鸣亲自口述后,秦疏觉得这事……变得格外的尴尬。 到了府尹府,那些女子刚刚决定散去。 今日还真是倒霉,居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妄图对她们动手动脚。 她们一抬头便瞧见了,秦疏。 “天呐,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美男!这可比方才调戏她们的男人还要帅。他身旁那个也不错,今天还真是运气好。”女人们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的盯着秦疏和程煜,一副饿狼模样。 秦疏望了她们一眼,便猜到她们应该便是当事人了。 秦疏看了眼程煜,示意他开口。 程煜咽了咽口水,久久不肯说话,这些女人一脸花痴样,瞧着便知道已经被他们的颜值征服了,他要是说话了,万一被她们误会他喜欢他们可怎么办? 按着秦鸣所述,这事情是绝对有可能出现的。不然秦鸣怎么会被冤枉入狱呢?他可不想被坑进狱,或者是被这群女人追在屁股后面。 秦疏看了眼程煜,程煜背着手,目光游离,他知道程煜是指望不上了。 “你们要如何才能取消控诉?”秦疏拿出了一张银票,说道,“只要你们取消控诉,这张便是你们的,你们可以平分。” 秦疏手中拿着的五百两银票。 那五名女子互相看了眼,便有一位立刻拿了银票,转身重新回到了府尹府中,似是要说明自己先前所言不过是虚言。 程煜忍不住想要给秦疏竖个大拇指,这样市侩的手段,他都学会了。 他再也不需要担心秦疏会被人卖了。 只是一群人哗啦啦的离开后,还剩下了一个年轻女子,仍旧站在原地。 “这位姑娘在下提出的条件,你不满意?”秦疏看出了她的犹豫,以为是钱不够,摸出了荷包。 “那……那位……小兄弟,娶妻了么?”姑娘看着秦疏结结巴巴的开口了,一边说一边脸红了一大片。 “轰” 秦疏和程煜的大脑炸开了?这么明显的提示,他们二人还是听的出来的,所以说他们要说娶了还是没有娶?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实在难以下结论。 “我……我……挺喜欢他的。”姑娘看他们迟迟不说话,鼓起勇气又补了一句。 “轰!!!” 又是一道雷,更加明显了怎么办?能拒绝么?他们若是说没娶?恐怕是要伤了这姑娘的心。 “姑娘,他可是调戏了你们才入的狱,这样的男子你也敢喜欢?”程煜看今天是躲不过去了,艰难的开口。 没想到秦鸣这小子年纪轻轻竟挺有魅力。这姑娘长的也挺好看的。俩个人瞧着倒是很般配,但是这姑娘来路不明,他们对她的真正目的并不了解。 “调戏这事有没有,我心里自然清楚的很,他只不过是为了打探消息,谁知那些大婶,却硬要说他调戏了她们。我其实也只是过来看戏的。不过……既然公子说让我提条件。那……可否许了我这门亲事?”那姑娘的话越来越直接,程煜已经不知该如何应对。 “轰!轰!轰!”秦疏已经被炸的说不出话了。 这是女方主动提亲了没错吧?这是女方主动了!他该怎么办?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他急需外援帮助。 我能言善辩的妹妹你快来?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秦挽此时能听到秦疏来自内心的呼唤,大概秦鸣就有救了。 程煜看了眼秦疏那蒙圈的模样,默默的低下了头。 “公子,你能答应我么?”那姑娘看秦疏呆若木鸡的模样,忍不住又说了一遍。 “这事……还是得问过当事人的。”秦疏最后觉得还是尊重秦鸣的选择,万一秦鸣喜欢这姑娘,他如此拒绝了她,拆了这桩天赐良缘,那他可就罪过大了。 “你不是他的长辈么,婚姻大事,你自然能做的了主,除非……除非……你觉得我配不上他。”姑娘似乎有些生气了。 秦疏:“……” 这姑娘实在是太实诚了。他根本没有反对的理由好么? 所以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程煜见秦疏为难的模样,很是自然的应下了。反正有姑娘喜欢也不是坏事,秦鸣也该了解一些男女之事,每天跟着长舌妇听八卦可不利于身心健康。 “能被姑娘喜欢是秦鸣的荣幸。这事便这么定了吧。”程煜说完,便受到了来自秦疏的目光扫射。 程煜无奈的摊了摊手,先摆平了这位把秦鸣救出来再说。 第197章 秦鸣订亲(二) 第197章 秦鸣订亲(二) 如今可如何是好?秦鸣若是知晓他的婚姻大事竟然被他们如此随便就定下了,估计得痛哭一场吧,秦疏心想着。 “真的?不过你做的了主么?”那姑娘对程煜的话有些怀疑,她虽然对程煜说话,但目光却总是往秦疏那边飘。 程煜:“……” 那姑娘实在是太精明了,见过姑娘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姑娘,婚姻大事岂能如此随便,尚不提我们连姑娘的身世都不知道,连最简单姓名我们都还未知晓。。”秦疏并没有直接回答那姑娘的问题,而是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心想着拖延一点时间,只要里面的四位替秦鸣洗脱了嫌疑,即便是不答应这姑娘,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公子,我名唤江怜,家中虽不是富硕人家,但至少衣食无忧,家庭和睦……”江怜冲秦疏施了一个礼,开始自我介绍。 秦疏点了点头,似是在思索的模样,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听进几句话,只知道她叫江怜而已。 江怜尚未介绍完,府尹大人就走了出来。 “秦公子,这几人已经同本官说了一切都是误会,所以秦鸣可以被放出来了。”府尹走到秦疏面前,说道。 话音落下,江怜突然开口,“但是……我还没说呀!” 江怜望了秦疏一眼,走到府尹身边。 秦疏:“……” 这丫头还挺精明的。他明白了江怜的意思,若是他此时不答应,江怜恐怕是不会顺利让秦鸣无罪释放的。 “我应了你便是。”秦疏为了不让秦鸣吃苦,只能暂时同意了。 “府尹大人,那秦鸣只是找我们问些事情,并非调戏,是那些姐姐误会了。”一见秦疏答应了,江怜当即转了话锋。 府尹对江怜前后不一的态度有些疑惑,但是他明知秦鸣是冤枉,却被关在大牢,他心中也有几分过意不去,也就没有去追究秦疏所言的答应,到底是答应了什么? 这可是在他面前进行现场交易,但是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秦疏等人跟着府尹前往牢中。 秦鸣被放出之后,一见到秦疏就像孩子一样往他怀里扑,秦疏嫌他太丢人,侧了侧身躲开了秦鸣。 程煜跟在秦疏的身后,没防备秦疏会突然躲开,秦鸣一下就扑倒了他的怀中,泪眼朦胧的道:“公子,吓死我了,女人是老虎,好吓人。” 程煜原先想推开秦鸣的,但看他哭的梨花带雨的,竟觉得心里有些不落忍,原本要推开的手放到了他的背后,轻轻抚了几下,替他顺顺气,温声安慰道,“没事的,我们都在呢。” 秦鸣一听声音,当即意识到自己抱错人了,忙退了几步,看到面前还尚未回过神的程煜忍不住红了脸,躲到了秦疏身后,一副小娘子娇羞姿态,不愿意再说话。 程煜自然不知秦鸣所想,他只是替秦疏关怀一下徒弟而已。 三人走出天牢,江怜一直等在一旁,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来,见到秦疏身后的秦鸣,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夫君。” 秦疏:“……” 程煜:“……” “公子,我关进去才这么会你就成亲了?”秦鸣一脸懵逼。 秦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对不起秦鸣,就这么把秦鸣给卖了。 “夫君,我是在喊你呀。”江怜扯了扯秦鸣的衣袖,往秦鸣身边靠。 秦鸣:“……” 开什么玩笑! “嗯,这是为师刚为你谋的一门亲事。”秦疏板正了脸,硬着头皮说道。 秦鸣满脸不敢置信,这情势瞬息万变啊。 “公子,秦鸣还小呀!”秦鸣哀怨的望着秦疏,他还尚未想过这事。 “不小了,也到了……应该成婚的年纪了!”秦疏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说道。 “公子你都还未成婚,干嘛这么着急我的事。”秦鸣对秦疏的话并不服,反驳道。 “夫君这是……不喜欢怜儿?”江怜松开了拉着秦鸣的衣袖,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秦鸣,若是秦鸣说一句不喜欢,她眼里的泪花怕是当即要流下来了。秦鸣:“……” 这个样子,他能说不喜欢么? 能么?能么?能么? 应该是不能的吧。 “也不是,只是来的太突然,不过我们从前尚未见过,也未行过夫妻之礼,你这样直接叫夫君不大好。”秦鸣后退了一步,试图转移话题,他感觉这姑娘实在是热情过度。 “我们见过呀!就在刚才,你还在问我这三王府又出了什么事呢?” 不提这个还好,提了这个秦鸣的脸便黑了下来。 所以说她是刚才说他调戏良家妇女的其中一位女子? 这可是害他入狱的大仇啊,如今她就这样口口唤他夫君了? 公子,你怎么给我挑的娘子啊! 这也算是他的仇敌了吧?这是为了让他们以后相爱相杀么? 秦疏假装淡定的接受着秦鸣悲伤且愤怒的眼神,小鸣你也不要埋怨我,只是……天意如此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如……你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或者你要是有法子,就在没成婚前,将她甩了?反正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回去吧。”秦疏避过了秦鸣的目光扫射,清了清嗓子。 刚抬脚,便见江怜也跟了上来。 秦鸣:“……” “我们……要回去了?你不回家么?”秦鸣面对江怜,是又气又无奈,只能勉强撑着一张别扭的笑脸说道。 “我知晓呀,不过我总要知晓夫君你住在哪,日后才好找你。而且夫君,你不需要来我家提亲么?”江怜一副无害的小白兔模样,说出来的话也叫人无法反驳。 就这般,江怜去了秦鸣住的地方认了认门。而后临走前还说了一句,“夫君,明日我来寻你,你同我一道去我家吧。” 秦鸣:“……” 秦鸣听到这句话是绝望且恐惧的。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啊,他还没经历爱情,就要被推进坟墓了。 待江怜走后,秦鸣便一个健步冲回了房里。 秦疏有些疑惑。 “可能是太高兴了,跑到房里去偷笑去了?”程煜望着一溜烟跑掉的秦鸣,煞有介事的总结到。 过了一会,秦鸣便背着大包小包,从屋子里出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秦疏见到以后,忙拦住了他。 “那江怜实在是个难缠的女人,我这一辈子若是被她绑住了,这日后我还有什么出头之日,所以我一定要提早搬家!搬家!我要回医仙谷,你们别拦着我!”秦鸣大声说完这话,却见门口一女子身姿袅袅的走了进来,微笑着说道。 “夫君要去哪?怜儿同你一起可好?” 秦鸣:“……” 妈妈呀!有鬼呀! 第198章 秦鸣订亲(三) 第198章 秦鸣订亲(三) 白日的闹剧,最终以秦鸣完全落败而告终。 秦挽倒是很佩服那女子,明明知晓秦鸣可能并不待见她,但是却生生将那些不待见她的话,全部屏蔽了去。 完全照着自己的想法行事,最后将秦鸣顺利的留在了帝都。 想起秦鸣那张哀怨的小脸蛋,比起同情,秦挽竟然更想笑。 秦鸣本就稚气未脱,江怜这种做法反倒是有她的优势,虽然秦鸣心有不愿,但在行为上已完全压制住了他。 夜里,季溪如常一般,偷溜进了屋子,钻进了秦挽的被窝中。 秦挽也已经习惯了,翻了身直接揽上了他的腰。 “今夜,你来的好像有些早了。我都还未睡着。”秦挽透过薄薄的中衣,摸到季溪小腹结实的肌肉,喃喃道。 秦挽虽有困意,但还未完全陷入睡眠。 “我想今日,若是被大舅子发现了,他应该也不会赶我走了,所以我便来的早了些。”季溪抱着秦挽,得意洋洋的说道。 “嗯?”秦挽听到季溪的声音,脑中的困意被驱散了一些。 “你们……都没听说?”季溪表示难道他做了这么多,都成了无用功?应该……不会吧? “听说什么?”秦挽睁开眼,便对上了季溪那双眼,深沉如水,含情脉脉。 “今日市井流传着一些不利于姜姿的言论,说上次说你不知检点的话,都是姜姿授意传出来的。这事……你们都还不知道。”季溪看着秦挽一脸茫然的样子,看来是真不知情。 秦挽很老实的点了点头。 “怎么会?你们这儿不是有一个包打听?如今大街小巷都知晓了此事。你们居然还不知道?”季溪不可思议的说道,秦鸣对八卦的执着他早就见识过了,只要他出门,十里八乡八卦他都能打听到。 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这件事他办的这么好,居然他们都不知道,他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 “秦鸣?”谈及此秦挽便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相信经过今日之事后,秦鸣便再也不会去打探八卦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是你做的?”秦挽见季溪那求表扬的神色,便知晓他的意图为何。 “嗯,虽说这九尾之事,没有算到姜姿头上,而是拉了二王下水,但是我也不可能原谅姜姿,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过,如今不过是让她为她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一些代价罢了。”季溪心中自然有一本账本,里面记着不少的事。 每个人都做了什么,他都要清算的一清二楚,不然他家挽儿,难道还平白让人欺负去了不成? 秦挽轻笑一声,心里暖暖的。 他既然乐意为她出头,她自然也不会驳了他的面子,如今他兴高采烈的,她自然也不会说他半分不对。 秦挽主动凑到季溪的唇色吻了一口,问道,“这样的奖励,满不满意?” “嗯,还凑合。”季溪扶住了秦挽的后脑勺,加深加重了这个吻,缠绵悱恻,季溪的手从秦挽的肩膀滑到了腰间,摸进了衣服里,摸到光滑柔软的肌肤似绸缎,脊柱深深凹陷。 季溪轻轻拂过秦挽的每一寸肌肤,刺激着她每一处神经,她忍不住像小猫弓起来了背,缩在季溪的怀中。 屋檐之上传来轻微声响,季溪的动作顿了顿,秦挽抬起头,双眸微迷,眼神迷离,柔声问道,“怎么了?” “好像有声音。”下一秒,季溪便起身上了屋顶。 “难道说……又是上次的女子?”秦挽抬起头望着屋檐发呆。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季溪上去以后动静仍旧没有小下来。秦疏也被惊动了,程煜也起身了,这檐上似是战况激烈。 季溪再加上一个影,何人能与他们对峙如此之久。 秦挽猜想应该不会是之前那人,那……又会是何人。 秦挽也披了衣服走了出去,程煜和秦疏已经在外面抬头观望屋顶的战势。 程煜等不下去了,也上了屋顶,只是刚上去的他立刻便下来了,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们。 “发生什么事情?”秦疏急切的问道。 程煜却是不开口,秦疏看他一直不说,也想上去一探究竟,却被程煜抓住了,“季溪……会解决好的。” 这人,同季溪有关? 秦疏撇过头去,没好气的说道,“我就说近几日怎么在白日里,见不到季溪了,原来是投机取巧,选了晚上来。” 秦疏以为深长的望了眼秦挽。“你也是,如此平白让人占了便宜。” 秦疏似是责备,但是眼神中确实关心更多。 “我们只盖着被子聊天。”秦挽撇了撇嘴,解释道。 “咦?难道说季溪不行了?”程煜怎么就这么不信,季溪这人怎么可能如此节制,要知道他可是风流浪子啊,虽然现在已经改邪归正,做了秦家人。 “程煜,闭上你的嘴巴!”季溪本是在上面神情严肃的看着跪在一旁的两名黑衣男子,但是听到程煜的话,忍不住回了一句。 程煜没再讲话,心中却想着,看来季溪是因为被戳中了心中糗事,这才恼羞成怒了,曾经花场骁勇,如今却成了这个模样,看来太放纵自己果然是不对的。 想到此处,程煜便捂了捂自己裤裆,庆幸自己仍旧年轻力壮。 “你二人……今夜为何而来。”季溪俯视跪在地上的俩个黑衣人,压低了声音,质问道。 那二人低着头,却迟迟不言语。 “好大的胆子,如今连我的话,你们都敢不听了?”季溪厉声道,言语间带着杀气。 那二人互看了一眼,看季溪的态度他们今日是躲不过去了。 沉默了片刻以后,其中瘦一些的人开口说话,“主上,我们是奉了老主子的命令,来此执行任务!” “任务?来这,什么任务,”季溪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若是今晚他不在此处,指不定要发生什么事情。 两名黑衣人,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说出了口。 “杀了秦挽。” 这四个字让季溪当即黑了脸。 杀?看样子是他要先杀了他们才对。! 第199章 秦鸣订亲(四) 第199章 秦鸣订亲(四) “主上,即便你杀了我们,也还会有其他人过来。”那二人似是瞧出了季溪的意图,立即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师傅已经盯上了挽儿?告诉我为什么?”季溪掩住自己的杀意,他此时需要冷静,非常冷静。 “这个……属下不清楚。”那二人也是知道季溪与秦挽的关系。起初接到命令的时候也有些懵。不过他们根本没有询问原因的资格,只能无条件严格执行命令,遇见季溪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们也很清楚这次刺杀任务不会成功。 不过……既然是老主子盯上的,自然会不折手段。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预告罢了。 季溪和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 “师傅已经多年不理世事,为何近日来下命令可如此频繁。”季溪忆起上次让他回去的事,他也是如此根本不容任何人拒绝。 “属下听闻,是胧的掌门人回来了。”那二人说道。 季溪愣了愣,胧。近日来她们倒是有些活跃了。 不过居然敢盯上他的人,难道就不怕他狗急跳墙? “既然如此,我也给你们下个命令好了,从今日起三日内,取得三个名胧的人头。阶级越高,越好。拿到后,直接扔给我师傅,便说若是他还是想杀了秦挽,那么我便会将胧的掌门人的人头送给他。”季溪面无表情,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极其毒辣。 那二人抖了抖身子,据他们所知,主子的青梅竹马蒋歆,可也是胧的人,主子难道不用吩咐一句除去她么?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你们为何还不行动!”季溪冷冷的看向二人,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那二人互看了一眼,没再说话,闪身离开。 “主子,如今该怎么办?”影待他们离去以后,从黑暗中现身,担忧的问道。 “你近几日提高警惕好好守住王妃。”季溪站在屋顶,背对着影,抬头望着夜空,漆黑一片,不见一点星光,明天大概是个坏天气,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了。 “是。”影应声退下了。 季溪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便见程煜一脸正色的瞧着他。 其余两人倒是很自在,打着哈欠。见他回来了这才开口问道。 “处理完了?” “嗯。”季溪放柔了神色,坐到了秦挽的身边。 “你的身上为何没有血腥味?你没有杀人?”秦疏看了一眼季溪,衣服上很干净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也没有血腥味。 “嗯。”季溪避过秦疏的目光,淡淡的应了。 “那活口呢!”秦疏皱了皱眉头,这不是季溪从前的风格。 季溪:“……” 他要怎么说,说……放了么?如果他说让他给放了,会不会…… 季溪下意识的看了眼程煜,作为其中的一位知情人士,好歹替他想想办法呀。 “放了吧?”程煜二话不说,直接的来了一句。 季溪:“……” 程煜果然是猪队友,信敌军都不能信他啊。 “放了?”秦疏十分不满,别人都打上门了,季溪竟然还心慈手软。 秦挽对今天季溪的反常,望往季溪,季溪对上秦挽的目光,想到刚刚那二人说的话,心又沉了沉。 “为什么放了,你可知来人的目的?”秦疏冷言道。 季溪在上面呆了这么久,秦疏还以为战况激烈,没想到季溪竟然把人给放了。 “我……已经了解了。”季溪看大舅子生气,气势弱了一截。他好不容易在大舅子那里打造的好男人形象恐怕很快就要崩塌了。 “了解了?他们如此轻易便招供了?难道说……你认识他们?”秦疏一下就猜中了。 季溪:“……” 这么快就摸到了真相,他接下去要怎么说? “可不是认识么?”程煜嘴上没个把门,顺嘴就接上了。 秦疏犀利的看向季溪。 若是刚才还有些许柔和,这下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他们是飞影的人?”秦挽追问了一句,事情越来越复杂。 季溪:“……” “对啊,他们还要称季溪一声主上呢,季溪问他们什么,他们可不得好好的回答么?”程煜抱着不怕死的精神,不断的说出真相。 “他们来做什么?来杀我?”秦挽大概也能猜到他们出现在此处的原因,总不见得是大晚上来问候她是否身体安康吧。 季溪:“……” 你们已经将真相猜的七七八八了,还需要我做什么? 季溪的沉默让秦挽已经清楚了真相,看样子她是猜对了。 “好了,既然已经没事了,哥你们就都先回去吧。”秦挽看现在的气氛十分尴尬,出来打圆场。 “季溪,天这么晚了,你也回去吧。”秦疏既然发现季溪在,便不可能让他在这儿过夜。 “哥,我还有话同他说。”秦挽第一次违背了秦疏的意思。 秦疏:“……” 待众人都走后,秦挽坐在了一旁,季溪很有眼色的也坐在了一旁。 “他们……为何要朝我下手?是觉得……我配不上你?”秦挽坐的笔挺,目视前方,房间的窗户未关紧,冷风漏了进来,吹起秦挽身上宽大的衣服,显得她越发的瘦小,但她的眼神却是格外坚毅。 “说什么傻话,我做什么,从来都没有人敢干涉。”季溪握住了秦挽的手,今夜的事是他失算了,他以为他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秦挽是他的人,任谁都是动不得一根汗毛的。却忘了还有他师傅。 “你师父呢?今日这些也是他的授意吧?”秦挽向来聪慧,可正是这聪慧,叫她多了许多烦恼。 季溪皱起眉,温声安慰道,“你放心,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别想太多了,睡吧。” 季溪抚了抚秦挽的长发,将它们整齐的捋到了背后。 秦挽抬起头望着季溪,眼神坚定,“我……可否见你师傅一面。” 季溪愣了愣,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们大婚后,我会找个时间带你回去的。” “你这是故意如此么?大婚后,你师父想要反对,也没有办法了?”季溪那么一点小心思,秦挽也全都知晓。 “嗯,我舍不得你受到任何委屈。”季溪抱住了秦挽,深夜的寒风都将她的身体吹凉了。 秦挽微笑了笑,季溪低下头轻吻着秦挽的唇。 他刚想再做些什么,这手已经往下了,却被秦挽推开了。 季溪有些不满的望着秦挽,“今夜你该走了,不然……我哥就要进来寻你了。” 季溪:“……” 可恶的大舅子! 第200章 秦鸣订亲(五) 第200章 秦鸣订亲(五) 翌日一大早,门口传来一阵呼唤,便将秦鸣要外出的脚步,生生卡住了。 秦鸣一步步的往后退,却死活不肯走向那门口。 “小鸣,你为何不开门?”秦挽看着秦鸣跟鬼上身一般有些困惑,便走向门口想要将门打开。 打开门便见江怜笑颜如花,而秦鸣早已在开门的那一刻跑的没影。 秦挽:“……” 见了江怜,秦挽当即明白秦鸣跟撞了鬼似的模样是怎么回事了。 “秦姑娘,秦鸣在么?”江怜冲秦挽甜甜一笑,目光落在那些未开的房门上。 “在,江姑娘进来吧。”秦挽侧了身子让江怜进门。 “江姑娘,你起的可真早。”秦挽有些无奈,难得有客人上门,但是这些个男人一个个全部躲在房里如同深居大府的大家闺秀似的。 这姑娘瞧着知书达理,为人也应该不错,虽说昨日只是匆匆一面,但秦挽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 “也不早了,我以往都在这个时候见到出门逛市集的秦鸣,便以为今日他也应该起了。”江怜一边往院子里,一边观察着那些禁闭的房门,试图推测出哪一间是秦鸣的屋子。 秦挽并未多说,心中便又加了一个标签上去,看样子她还挺精明的。 若非她出现,秦鸣确实是要出门了。 “江姑娘今日前来所谓何事?”秦挽作为主人,虽然这客人不太受欢迎,但她给江怜到了一杯茶。 江怜的目光扫过那些未开的房门,勾起一笑。 如今她便坐在院中,他又如何能逃得开她的手心。 “昨日,我同秦鸣订了亲。”江怜这话,让秦挽手中的茶水都晃了出来? 订亲?昨日她便看了秦鸣那生不如死的模样,没想到是订亲?难道不是才进行到见家长那一步么? “我想了想,订亲这种事还是应该让家人同意的,虽说你们家人同意了,但是我们家人还没有,所以今天想带着秦鸣回家。”江怜一本正经的说着,丝毫不顾及一旁已经呆掉的秦挽。 秦挽脑海中只剩下“……”了。 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碰到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的,她觉得所有的语言都是累赘。 “既是如此,那确实应该让小鸣去见见你的父母。”秦挽听完江怜的一番分析以后,竟无言反驳。 江怜得到了秦挽的肯定,她的笑容更加大了。 “小鸣。”秦挽朝着秦鸣的房间唤道。 房内的秦鸣,“……”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么?但是……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跟着她回家见父母啊! 秦鸣感觉天要塌了,他得赶紧挖地洞逃跑。 “他可能是还未醒,我进去唤他。”秦挽说着便走到了秦鸣房门口,象征性的敲了几下门以后无人回应,索性直接推开门,进去以后又关上。 看着缩在角落里的秦鸣,俨然一副要被逼婚的小媳妇,秦挽不禁有几分心疼。 “这事,也不是没有转机,我看今日便是转机。”秦挽低下头看着阴郁的秦鸣,试图安慰她。 秦鸣一听这话,当即抬头望向秦挽,眼睛都亮起来了,激动的握住秦挽的手,问道。“有何转机?” “她既说带你去见父母,并且父母尚不知晓此事,那应也还未承认你这个女婿,既然如此,你表现的差些,他们自然也就不愿意将女儿嫁与你了,这婚约,自然而然的便取消了。”秦挽的话还没说完,秦鸣便站了起来。 秦挽的话给了他极大的信心,他决定不能再继续放缩头乌龟了。 握拳,不成功便成仁。 秦鸣推开房门,昂首挺胸,大步往前头,速度快到连秦挽都要惊叹,跟刚刚那副焉了的小黄瓜模样判若俩人。 想不到他取消婚约的决心如此之大,不过……她觉得那姑娘挺好的,长得漂亮,又温婉知礼,怎么他就瞧不上眼了呢? “秦鸣,你出来了。”江怜一见到秦鸣,便笑容灿烂的迎上来了。 这姑娘的心理倒是挺强大的,明明知晓秦鸣对她无意,却仍是固执的坚持自我,典型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过秦鸣也是个固执的,不知道这俩个人相撞,到底会是谁输谁赢。 “走吧。”秦鸣这次相当干脆,抬腿就走。 江怜笑着跟上了秦鸣的脚步,还挽上他的胳膊。 待那二人走后,秦疏和程煜相继从屋子里出来了。 “小挽,你说了什么?秦鸣这小子这么乖乖的便跟着走了?”程煜虽然喜欢看戏,但是他觉得这场戏还是在房中看比较好,省的惹祸上身不是。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秦挽冷静的回了他八个字。 扭头便见秦疏也望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求知欲。 “不过是见父母,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一切都还未知,见个父母有何可怕?”秦挽一副大大咧咧无所谓的模样。反正也不是她去见,她又何必紧张。 程煜点了点头,但却是反驳道,“但是……小挽你有没有想过,她就是想让你这般觉得,这才说这样的话的?” 程煜的话秦挽倒是没想过。 那姑娘瞧着年纪不大,应该不会是那种心计颇深之人吧?更何况秦鸣一无财,二无权,总不见得是要骗他的色吧。 这算来算去,也该是姑娘吃亏一些。 “应当……不会吧?”秦挽不自信的反问了一句。 秦疏表示沉默。 虽说跟江怜已经有过一次交锋,但是他却是惨败,不但连对方的底都摸没透,而且还被骗走自己的小徒弟。被一个小姑娘坑了,他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若真是如此,秦鸣这次……怕是难逃魔掌了。”秦挽叹了口气道,是福是祸恐怕都得是秦鸣自己担着了。若这姑娘真是一心一意喜欢秦鸣,那也算是一桩好姻缘。 但若是这姑娘是有意接近秦鸣,那…… 而另一边刚出门的秦鸣,此时脑子里则是盘算了许多方案,“如何让长辈讨厌!” 他从来都是照着乖巧懂事的这个生长路线发展的,冷不丁让他做个坏人,秦鸣还真没啥想法。 第201章 秦鸣订亲(六) 第201章 秦鸣订亲(六) “秦鸣,你是在紧张么?怕我爹娘不喜欢你?”江怜见秦鸣沉着脸一直不说话,伸手去握他的手,试图给与他安慰与鼓励。 秦鸣继续沉默,要是不喜欢他才欢喜呢。 “你放心,他们很好说话的,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们从未反对过。”江怜又往秦鸣身边凑近了一些,笑容灿烂。 秦鸣脑中警铃大作,看来刚才想的那些都太小儿科了,一定要想的再无理一点? “你放宽心吧,我父母最喜欢的便是长得如你这般白白净净的小伙子了。”江怜说着还动手摸了一把秦鸣的脸,白白嫩嫩,跟女孩子的脸蛋差不多。 秦鸣丝毫未察觉江怜的动作,而是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的怎么办? 我现在把脸给刮花了还来得及么? 小挽姐,我好像越来越害怕了,我不会……真的栽在这个女人手上了吧? 思索间,秦鸣跟着江怜越走越远,越走越偏,最后停在了一座小院前。 屋子看着不大,就如同寻常老百姓那般,四屋一院,木质的大门斑驳的红漆掉了一大半,看上去有些年岁了。 江怜领着秦挽走进了院子里,院子不大,但摆了不少绿植,干净整齐,门前还挂了几串腊肉拳头,看起来很温馨。 院子里石板前站着一个绿衣妇人,正弯着腰洗菜。 江怜转头看了秦鸣一眼,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蹑手蹑脚的往绿衣妇人身边挪动,在身后站定,忽然抱住了她的腰,甜甜的喊了一声,“娘亲。” 那妇人被江怜冷不丁一吓,手上的菜掉了几根,但妇人并没有真的生气,虽然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教训道,“你这丫头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淘气,迟早得把我吓出病来。” “怎么会?娘亲要长命百岁,怜儿还要和夫君好好孝顺你呢。”江怜抱着妇人,撒娇道。 “夫君夫君,每天见你往外跑,从来没见到你带回一个。”妇人嫌弃的拍掉了江怜的手,把掉下的菜重新捡起来。“我都年纪一大把了,怕是等不到了。” “我今天可带回来了。”江怜头一扬,得意的说道。 秦鸣看着江怜母女之间默契温馨的互动,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妇人听江怜如此说,转身一看,秦鸣正站在不远处注视着她们。 细碎的阳光撒在他身上,目光温柔,温润如玉,配上他澄澈干净的气质,是每个年轻少女心中的初恋的味道。 妇人对秦挽的印象不错,虽然面容稚嫩,但看起来是个好人家的孩子。 秦鸣感受到妇人慈祥的注视,下意识的弯腰问好。 腰刚弯,他犹豫了,第一印象通常起关键因素,若是他表现的太好,他这婚事就更没法推了。 纠结的秦鸣。 “哎,不要那么多礼数了,人来就好了。”秦鸣迟迟未抬起头,那妇人主动上前扶起了他,目光温柔慈祥,看起来是对他印象不错。 秦鸣:“……” 完了,出师不利。 “父亲呢?”江怜看母亲也同她一样喜欢秦挽心里踏实了不少,开口问道。 秦鸣立刻提起了心,对……还有一个,没见过,这一次一定要给他一个极差的第一印象。 “在里屋呢,你带着这……”妇人指着秦鸣,似是在询问他的名字。 “他唤作秦鸣。”江怜微红着脸,显然很高兴。 “你领着秦鸣进去寻他去。” 秦鸣觉得压力好大啊,看着妇人这温和的笑容,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秦鸣,你做的真好,你看……我妈那么喜欢你。”江怜靠在秦鸣的身旁,对秦鸣的表现很满意,她原本还担心秦鸣会故意折腾。 江怜的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同秦挽身上的药香不同,她似是一种花香。秦鸣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来, 这还是秦鸣除了秦挽外,第一次如此靠近一个女性。秦鸣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与江怜保持如此亲密的关系非常不妥当。 他往退后了几步,同江怜保持一段距离。 “小伙子,挺老实呀!”一个粗矿的声音传来,秦鸣一抬头,便见一结实的男子站在他面前,国字脸,皮肤黝黑蓄了一把胡子,但笑容却是很朴实。 跟江怜的温婉娇小截然不同,想必江怜是随了她娘亲了, “爹爹。”江怜脆生生的叫了一声。 秦鸣:“……” 刚刚,他那是夸奖吧?这第一印象还是那么的……容易刷! 秦鸣有点绝望,天要亡他? “这小伙,瞧着不错,人老实,你看着小脸白白净净的,以后同怜儿生的孩子肯定贼好看。”江怜她爹在屋子里就听到动静了,出来一看,秦挽与江怜在一起看着还挺登对的,就是身板看着不太结实,得多补补。 秦鸣:“……” 秦鸣坚持做一个沉默的无理者,看他们还能怎么样。 “呦,这孩子还挺谦虚的!行了,这婚事我同意了。”江怜她爹是北方汉子,性格爽快,说话也相当直接。 秦鸣:“……” 他们怎么可以都这么随便,这可是婚姻大事啊!江怜不会是有什么怪毛病吧,所以才这么急着脱手给他。 “那个……我觉得……”秦鸣试图挽回局面。 “哎,你别太激动了!我挺喜欢你这女婿的。”江怜她爹完全忽略秦鸣欲哭无泪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好了,再坐一会,等会就可以吃饭了。”江怜她娘热情的招呼道。 江怜的父母跟江怜果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真的好自来熟啊,他真的……有些无力招架啊! 秦鸣怀念起了秦挽,早知道再出来前,就应该问问小挽姐,怎么做长辈才会不喜欢你呀。 到了吃饭时,众人还未落座,秦鸣便抢先落了座。 众人愣了片刻。 随后江怜的父亲哈哈大笑,说道,“你小子,不错呀,这么快就把自己当成我们家人了!” 有苦难言的秦鸣只能坚持坐下了,望着笑的温和的江怜之母,以及感动的江怜。 秦鸣只能劝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不要轻易屈服在这一家人的淫威之下,他一定要反抗到底。 “小鸣啊,吃吃看这个鸡肉,我做的这鸡十里八乡可是一绝。”江怜娘亲主动夹了一块鸡肉放到了秦鸣碗里。 秦鸣一看机会来了,丝毫不留情的将鸡肉夹了出去,嫌弃的说道,“我不喜欢吃鸡。” 空气有那么一瞬的凝滞。 第202章 美餐一顿(一) 第202章 美餐一顿(一) 秦鸣欢欣雀跃,这是……要成功了么? “哈哈哈,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门。”江怜她爹再一次爽朗的笑了起来。 秦鸣:“……” “我们家人,其实都不怎么喜欢吃鸡,这次是因为你来了,我妈特意做的。”江怜看着目瞪口呆的秦鸣,好心的解释道。 最后的计划再次失败,秦鸣像一只战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再也无力挣扎,顶着欲哭无泪的表情吃完了这顿饭。 秦鸣回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路边炊烟袅袅。 而他走在无人的小道上,低垂着脑袋,伴着西风缓缓前行,无限凄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怎样?”程煜已经等了秦鸣一天了,见他终于回来了,当即凑上前去,好奇的问道。 秦挽方才都没有将他拦下来,这怎样不都已经写在脸上了么?偏生还要再问,这不是揭人伤疤是什么? 秦鸣只是抬起头,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随后一言不发的继续低下了脑袋。 一阵沉默过后,程煜扯着尴尬的笑容退后两步,他从来没有受到秦鸣如此冷遇,从前那个软萌可爱的秦鸣去哪了? “我这是做错了什么呀!”秦鸣忽然朝天嘶吼了一声,眼角似乎还泛着闪闪泪光。 秦挽的小心脏一颤,老实人发火果然威力不一般。 “你可能什么都做错了,一般人家对未来女婿要求很高的,你若是真心想拒绝她,应当是可以做到的。”秦挽走到秦鸣身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鸣扭头望向秦挽,幽幽的说道,“但是……我觉得他们不是一般的家庭。” 秦鸣思及最后他走时那幽怨的小眼神,都能被误认为是即将离别的相思苦,一股有苦难言的情绪便蔓延到了全身。 “那……姑娘,其实也还不错,你不要带着偏见看她。”秦疏从秦鸣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他可以想象今日的秦鸣输得有多惨。 秦鸣幽怨的看着他,说道,“她再好,也不是我中意的。” 秦疏:“……” 小鸣这是在怪我么?小鸣居然在怪我?小鸣在怪我! 秦疏的表情千变万化,最后竟有几分失落。 秦挽赶紧站起身,拍了拍秦疏的肩膀。 “他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以后定能发现此事的好处来。”秦挽说这话,都觉得有几分心虚。 “什么好处?”秦疏也自知自己此事做错了,但没想到秦鸣会如此不喜江怜。 “多了一个人,便多了一份人气,我们这么大地方就我们四个人住,太寂寞了。”秦挽转了转眼珠,勉强的说道。 秦疏:“……” “日后便有人烧饭了,想必定能有口福。”秦挽想了想,补充道。 众人:“……” “先成家后立业,早早的成家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他若是不喜欢大不了日后三妻四妾好了。”秦挽看众人还是不说话,继续瞎扯。 秦疏:“……” 秦鸣嘴角抽了抽,绝望的说道,“她那模样,我日后怕是难逃手心,三妻四妾简直妄想。” 秦挽:“……” 秦鸣这小子看来是废了。 敲门声突然响起,秦挽愣了愣,如今这敲门声倒像是灾难即将来临的标志,让人提心吊胆的。 秦鸣平了平心,打开大门。 他的面前站着众人已经不陌生的人——蒋歆。 蒋歆对着秦鸣温柔一笑,随后用她一贯轻柔的声音问道:“程煜在么?” 院中的程煜一听这声音便走了过去,惊喜的问道,“小歆,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今日要来拿月饼的么?这是最新出炉的,我看你迟迟没有过来,便送来给你。”蒋歆的手中拎着一盒精致的月饼,递给了程煜。 “真是麻烦你了。”程煜接过月饼,咽了咽口水。 要知晓近些日子,天天都是秦鸣做饭,要不是一个人偷偷私藏了月饼,他恐怕得饿死在这里了。 不过蒋歆同里面的人关系未免有些尴尬。 但是人家特地送了东西过来,难道拒人于千里之外? 程煜看着站在门外的蒋歆很是纠结,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蒋姑娘,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吧,不如进来一道吧。”秦挽自然是知晓程煜的难处的,不过既然如此,便由她来开这个口好了。 听到这句话,秦鸣和秦疏一道看向秦挽,眼神古怪。 秦挽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不过加双筷子的事情,他们为何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如今他们可没做饭呢,更何况秦鸣那手艺,拿得出手么? 秦挽好像是接收到了他们的信号,但并没有往心里去,她只是随便客气一下。 她未必会留下来吃饭呀,何必这么担心。 只是她刚想到这些,便听蒋歆说道:“既然秦姑娘邀请了,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程煜赶紧将人迎了进来。 随后便见众人尴尬的模样,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便是……做饭这个问题好像……很难解决。 “那个……小歆,我们……做饭都不是特别好……而且今天……到现在都还没做饭呢。”程煜低下头,避过蒋歆的目光,不好意思的开口。 秦挽更甚。 真是丢人,这位还是潜在情敌,他们连个饭都拿不出手还敢请她吃饭。 噗嗤一声,在尴尬的氛围中蒋歆却是突然笑了出来。 “既然如此,不如我来吧。”蒋歆挽起袖子,自信的说道。 “这怎么行,来了便是客,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秦挽脸上有些挂不住,本想着去派秦鸣去万福楼打包几个菜过来浑水摸鱼。 “那便不要将我当成客人。”蒋歆微笑着说道。 秦挽的脸上仍是笑着,这是要正是打入敌人内部了? “将我当成你们请来的厨师便好。”蒋歆如是说道,目光望向秦挽,似是已经看透了秦挽的想法。 没等秦挽再说话,蒋歆便准备上手了“厨房在哪?” 秦鸣立刻指了指厨房的位置,他的肚子确实有点饿了。 “这样……不好吧?”望着蒋歆缓步而去,秦鸣低语道。 第203章 美餐一顿(二) 第203章 美餐一顿(二) 只是所有人都知晓这样不好,但是……却没有人出声反对。 一是蒋歆说话总让人无法拒绝。 二是好不容易吃顿正常的,能拒绝呢?别闹。 “她厨艺如何?”秦疏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紧张的问道。 “那是相当的好!”程煜说起蒋歆的手艺,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若是手艺不好,她的月饼店也不会开的如此红火了。 秦疏见状二话不说,当即溜达到桌边坐下了。 “以前……我们是虐待他没让他吃饱么?”秦挽看秦疏如此现实的模样,忍不住感叹。 虽说她的厨艺一般般,但是……还是会熬粥,会熬汤,会煎药的,也不是一无是处啊,要知道季溪对她的手艺可是十分赞赏的。 不过在她思索间,所有人都已经坐到了桌边,只有阿丑还在她的脚边挠着头。 秦挽弯下腰,将阿丑抱紧在怀里。 果然还是阿丑最贴心,这一个个都是饿死鬼, 不过说话间,秦挽也走到了桌前坐好。 “我们……聚集的是不是有些太早了。”程煜干坐在桌上,跟身边的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一副闲人模样。 “不早,饭前刚好可以下盘棋打发时间。”秦疏说话间,便将棋盘拿到了桌上。 “我没兴趣,你们来吧。”程煜抱着蒋歆的月饼,打算偷吃几块垫垫胃。 而秦鸣尚未从江怜的阴影中走出来,萎靡的趴在桌上。 “那我同小挽下,你们俩瞧着吧。”秦疏将棋盘摆到了秦挽面前,说着便率先落了子。 秦挽拿起白子,紧接着落了子。 二人的棋局正是高潮中,菜香渐渐飘了出来,浓郁的肉香让人的大脑都迟钝下来,心思也早就跑到那饭菜上去了。 “我好饿。”秦鸣捂着肚子,不再看棋盘。 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让他动脑子,实在是天理难容。 虽说中午吃的也很好,但是……中午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饭上。吃什么都味同嚼蜡。如今终于不用面对江怜的奇葩一家人,他可得好好补补。 他的心思全部都在厨房了,秦疏屏住了气息。 “哎,秦疏,你可作弊了。你这般屏除了外界的干扰,可对小挽不公平。”程煜填了三分饱以后,开始观察秦挽与秦疏厮杀,眼尖的叫唤道。 秦疏看了眼程煜。 即便是他没作弊,这一局他也输定了好么? “好了,不必纠结这些,因为……很快就结束了。”秦挽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未停下,落子最后一颗子,彻底断绝了秦疏的出路,完胜。 秦疏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局我败的心服口服,小挽你这棋技越发厉害了。” “恐怕是你的心思不在棋局上。”秦挽笑着,却见蒋歆端着菜走了过来。 秦疏刚想将棋盘收回去,却见蒋歆放下菜,低头研究起这盘棋来。 “这盘棋,白棋倒是下的漂亮,如果不出我所料,定是先以退为进,而后又诱敌入局,最后反倒是让他两相厮杀。” 蒋歆言罢,却见秦挽瞧她的目光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想必蒋姑娘对棋局的研究也颇深。”秦挽听了蒋歆这番分析,不禁对她有了几分欣赏。 “没有,不过是闲暇时间打发打发时间的东西,也不必认真。”蒋歆语气淡淡的,很是谦虚。 说话间,秦疏便将棋盘收了起来,他们这几只饿狼已经快饿死了。 蒋歆将油焖茄子和东坡肉先摆了上来,“厨房里还有四个菜,我去搬过来。” “我也去。”程煜站起身,主动说道,跟着蒋歆一道往厨房走。 秦挽嘟了嘟嘴,看着桌上这俩道色香俱全的菜,“还真是贤妻良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暖的了床,杀得了敌,简直是梦想般的妻子。”秦挽这话是赞美没错,只是听这却格外的酸。 “确实是。”秦疏偷夹了一块东坡肉放进了嘴里,味蕾一下被打开了,一本正经的回答。 秦挽:“……” 我哥不爱我了,我哥爱别人了! “不过……她长的不如小挽姐漂亮呀。”秦鸣当即提出反对意见,不过这句话听着好像也不太顺耳。 “你以为所有男人都看脸么?而且……我并不觉得在脸蛋这方面赢了她,让我有优越感,反倒是更加……嗯!不爽了。” 秦挽很不满,不就是一个东坡肉嘛,就把她哥的魂给勾走了,她明天就去学做菜,学它个百八十道征服这群饿死鬼的味蕾,叫他们知道一下什么叫才貌双全。 蒋歆同程煜很快便端着菜出来了。 蒋歆的笑容一直未曾敛去,此时的她瞧着像是一个温和至极的女人,身上还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只是如今……她的目标季溪并不在此,那么她做这些给谁看? 难不成是我么?还是要准备取得我身边人的好感,秦挽自嘲的一笑。 手中的筷子已经落下,放进嘴里。 入口即化的口感,浓郁的肉香味,香甜却不油腻,她忽然明白刚刚秦疏的想法了。 秦挽见秦疏等人的落筷速度都加快了不少。秦挽扭头望向蒋歆,蒋歆微笑的看着狼吞虎咽的众人。 “你这厨艺是如何练的,竟比万福楼的大厨做得还要好吃。”秦挽一边吃,一边试探的问道。 “为了练这个,我还曾将手烫伤过呢,不过现在总算是没有对不起当初吃的苦。”蒋歆挑着清淡的菜随意的吃了几口,甚是不在意的说道。 秦挽将视线挪到她的手上,芊芊素手,没有任何烫伤的痕迹,莫不是程煜将她治愈的? “我记得小歆你从小的厨艺就很好么?什么时候烫伤过?”程煜抬起头,有些疑惑。 蒋歆并未多言,只是低头吃饭。 秦挽脑中的疑问更甚,这蒋歆身上似是很多难以解释的疑问。“蒋姑娘如此厉害,不知可会武艺?” “略通一二。”蒋歆点了点头。 “哪里是一二,小歆小时候学武的时候,简直是天才,后来不知道为何就停滞不前了。”程煜从秦疏筷子下抢来了最后一块东坡肉,得意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程煜的话同蒋歆所言似乎大有出入,两相对比便会发现漏洞颇多。 第204章 江怜身份(一) 第204章 江怜身份(一) 三颗胧的人头取得后,直接被送入了飞影。 “主上,人头我们已经送回去了。”那日二人前来禀告。 “可确保是胧的人?”季溪目无表情,擦着手中的剑,这剑已经很久没有大显身手了。 “是,但是我们发现了一件事。”二人一面说,一面观察着季溪的表情。 “什么事?”季溪似是不在意的表情,随意的问了一句, “我们发现胧的人同秦姑娘接触已经不止一人。”二人顿了一下,回答。 “不止一人?”季溪突然抬起头,脑海中闪过蒋歆的身影。除了蒋歆同秦挽有接触以外?还有谁? “是何人?”季溪放下手中的剑,心情紧绷起来。 “名唤江怜,在胧中并不是一个起眼的角色,只是前些日子属下本相中的是她,但是她却突然同秦姑娘有了交情,我们便只能换了目标。”二人老实禀告。 “前些日子开始的?”季溪也有几日未去秦挽那儿了,一直处理这飞影众人留下的一些琐事。 一直没有空闲时间,本想着寻个机会自己先回去一趟,至少先同师傅碰个面,可谁能知师傅此次竟有如此大的决心,派来前来杀挽儿的人不止一波,甚至还有他的亲信。 即便是他开口都毫无用处。 最后只能将他们打伤,锁在王府。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还叫嚣着要回去告状。 季溪实在是烦不胜烦。 “是,那女子好似同秦公子定了亲事。”二人继续说。 “秦公子!”季溪连分贝都高了好几度,他忽然有点开心,谁能搞定秦疏?这样的女子他突然好想结交一下,以后让她把秦疏管的牢牢的,可不能让秦疏再来破坏他们夫妻和谐。 “确实是秦公子,秦公子都见过江怜那对假父母了。”飞影中人便是见到这般,这才转换了目标,挑了一个难度更高一些的。 要知晓,若是让季溪知晓,这秦公子的未婚妻,已经被他们杀了,他们怕也不需要再活了。(即便是这明明是他让他们做的。) “既然同秦家人有了关系,你们便不要再去触及她了,那三颗人头既然已经送去,想来师傅很快便会派人来寻你二人,到时候你们便照实说就好。”季溪想了想今夜看来是一定要去秦府一趟了。 “是。” 二人应下后,便消失于夜色中。 季溪转身便去了秦挽处。 “听闻秦疏订亲了!”这个开头已经在他的大脑中反复不下数次。 “哈哈。”他在心中偷乐。 秦挽刚关上门,一个温暖的身躯便贴了上来。从背后抱着她,嘴里囔囔着:“挽儿,我好想你。” 一见到秦挽,早就想好的开场白,便通通被他抛到脑后,只想跟秦挽缠绵悱恻。 秦挽将他环在腰间的手放下,转过身注视着他,几日不见,季溪的眼圈似乎加深一些,“以往也不见得你有这么老实,这次怎么好几天未出现了。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确实遇上了一些事,不过如今都已经解决了,只是……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季溪一手环着秦挽的腰,凑近了些,贴着她的鼻子亲昵的说道。 “什么消息?”秦挽也不拒绝季溪的亲昵,好几日未见,她也有些想念,主动抱住了季溪。 “我们家的秦公子,就在这几日匆忙订亲了?”季溪只是说起这件事,便尾音上翘,说不出的兴奋。 “确实有秦公子订了亲,不过应该同你所想的有些不大一样。”秦挽见季溪那模样便知道他应该是会错意了。 “不大一样?这是何意?”季溪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意思便是……订亲的人是秦鸣而不是我哥,你……应该是想岔了吧?”秦挽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看季溪刚刚兴奋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误会了。 季溪猛然愣住,是秦鸣! 那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别开玩笑了,他能懂这些? 秦挽轻轻推开了还处在震惊中的季溪,边说边走到桌旁,温声道,“我瞧那姑娘,生的眉清目秀的,也没有什么不好。” 季溪见秦挽对江怜印象不错,看来是还未知晓她的底细。 “有关这姑娘,你最好还是再探探,她可是胧的人。”季溪坐到了秦挽的身旁,拿起她刚刚喝过一口的茶一饮而尽。 秦挽微皱起眉,她确实想过江怜的身份,但派人调查却一直没有什么结果,“你说江怜?” “没错。”季溪点了点头,对秦鸣有些担忧,要说江怜看上的秦疏,他倒是不担心,但是秦鸣这傻小子,恐怕他是得被人卖了还乐呵的帮别人数钱。 “这胧可真是无处不在啊,说起来前些日子蒋歆才来过这儿,她我瞧着还真是优秀。”秦挽见到季溪又想起了那日蒋歆上门,她们虽未发生什么冲突,但她心里却是有些不悦。 再加上季溪几日未来,心中更是不难。 这酸酸的话,听在季溪耳里,却觉得格外的顺耳。 “呦呦呦,好大的一股醋味。”季溪看着秦挽嘟着嘴,不太高兴的模样,伸手想要把她搂到怀中, “才没有。”秦挽躲过了季溪的魔爪,打死不认。 说话间,秦挽脱了外衣躺到了床上,季溪也麻溜跟了过去。 “她对我怕是无意,只是为何要做哪些让人误会的事情,我也曾好奇过,不过并没有结果,只要她不是敌人,我便不会去干涉她到底要做什么。”季溪见秦挽似是真的生气了,忙认真的解释了一番。“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个人。” 这蒋歆本事倒是不小,她就好像是一个迷,引诱着人想要去猜测,而她本身又是一个颇有魅力的女子,如此两样相加,何愁男人不喜。 趁秦挽思考的时候,季溪赶紧把她抓到怀里,以免这打翻的醋坛子长腿跑掉。 秦挽却是突然扭头,犀利的眼神望向季溪,“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曾瞧上过她!” 季溪:“……” 这哪跟哪啊,根本就是天大的冤枉啊! 第205章 江怜身份(二) 第205章 江怜身份(二) 然而跟女人在这种事情上讲理,通常都是行不通的,季溪也是到了这时才明白过来。 当他被秦挽赶下床的时候,泪流满面。 如果说儿时的惊鸿一瞥,也算动心,那他……都是泪啊。 或许是这间屋的动静太大吵醒了那只丑猫,那只丑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冲着他瞎叫一通。随后秦疏闻声而来,见到被赶下床的季溪,再一次无情的驱逐了他。 第二日,秦挽特意起了一个早出门,准备去见见江怜。 秦鸣终究还太嫩了些,这些弯弯绕绕,他怕是很难懂的。 秦挽的脸上带了个面纱,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弱化一些。 到了江怜家门口,便见正要出门的江怜。 “秦姑娘。”江怜一眼就认出了秦挽,笑着打了招呼。 “江姑娘是否有空同我聊聊。”秦挽再见江怜,秦挽便觉胧的人似都有一种特质。 她们从来不将自己的光芒放的特别的大,泯然于人群中,做着那些细小的工作,掩饰自己的身份,哪怕是笑里藏刀,都能让人浑然未觉。 “秦姑娘进来吧。”江怜打开大门,坦然让秦挽进入了。 秦挽跟着江怜进门,竟一直未曾看到江怜的父母的身影。 “秦姑娘可是在疑惑我的父母?”江怜似乎是看破了秦挽的心思,眨巴着眼睛反问道。 秦挽并未说话,江怜却是自顾自解释起来,“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待秦鸣来提亲了,他们才会重新出现。” 秦挽愣了愣,江怜虽然一贯说话直接,但她这也太直接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江姑娘做这样的一出戏,到底想要什么?” “要什么?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江怜拿出了一些糕点,端到了秦挽面前,表情从容自若,“三王,冲冠一怒为红颜,竟一下要了我们胧中三人的人头,我若是没有什么措施,怕是其中一人便会是我。” 秦挽看了一眼糕点,并未动手。 “季溪?”秦挽有些疑惑,季溪并未与她谈过此事。 “前阵子飞影派人前来刺杀秦姑娘,虽是老主子下的令,也同我胧的掌门有那么几分干系,但是同我们这些小辈可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何况秦姑娘如今毫发无损的坐在此处,但三王却因此为了杀鸡儆猴,要了我们胧中人三颗人头。”江怜说及此事之时,竟无半点起伏。 分明同她性命攸关,但是她却格外的坦然。 秦挽倒不知季溪竟有如此决定,想必前阵子因为此事他忙得不可开交,只是……昨夜里还被赶了出去。 “不过我虽身在胧,但却没有资格对此事点评什么。这事最直接的解决的方法,让上头歇了对秦姑娘的想法。”江怜在知晓飞影要派人出来之时,便料到了后边的事。 她不是蒋歆,早已处在一个黑白交界的地带,飞影或是胧皆无人敢动她。而她不过是留在帝都的一个眼线,甚是不起眼,若是下手她可是上上之选,为了生存,也只能出此下策。 “只是,秦姑娘的命倒是珍贵了些,一根毫毛未伤,却让我们胧折损了三人。”江怜说罢还轻笑了一声,人各有命,她从来都是孤苦无依,自然是要靠自己的本事才能存活于世。 “江姑娘,既然秦鸣已经助你躲过了这次危机,那么你二人定下的亲事便罢了吧。”秦挽不禁暗叹江怜的聪慧通透,如此有勇有谋之人只做一个眼线还真是可惜, “哎,一码归一码,这事可不能这么算。”江怜摆了摆手,兀自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她知秦挽对她有防范之心,自然是不会吃她这里的东西。 “那要怎么算?”秦挽眼神扫了江怜一眼,她正吃的津津有味,那般天真无邪的样子真叫人看不出她是有如此城府之人。 “你当时挑中秦鸣,是因为他是我们之中最单纯好骗的,你用些小手段,就能让你们两个关联在一起。不过如今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你还想用他做什么?” “一开始确实只是为了躲开危机,但是……我现在觉得他挺有意思的,特别是努力甩开我的时候,那股傻劲让我觉得很好玩。”江怜想起秦鸣那副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低头的模样就忍不住笑起来。 秦鸣当真以为她就这么傻,看不懂他所表现出的不喜。她心里通透着呢,只是觉得如此逗秦鸣有些好玩罢了。 “你若是直接说,你瞧上秦鸣了,我还真不信。但巧的是我竟也觉得秦鸣这个样子格外有趣。”一直以来所有人对秦鸣的印象都是一个单纯活泼的傻狍子,看着秦鸣如此为了自由努力的样子着实有趣。 江怜与秦挽相视一笑,她所处的世界太过于黑暗,从进入胧之后,她见证了周围人不断的蜕变的过程,包括她自己,在勾引斗角中也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而秦鸣太干净,干净的让人想要珍藏。 他的性子完全就像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而她自己却已经老成的可怕,越是自己没有拥有的,就越是渴望得到。 “可能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我想背靠住你这座大山,毕竟……人身安全,还是很重要的。”江怜虽是对秦鸣有几分好感,但对她而言更重要的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在她与秦挽几次的接触中判断出秦挽并不是什么阴险毒辣之人。 若是她坦荡与秦挽相处,秦挽定不会伤害她。 “我对胧并无偏见,只是有些好奇。传闻你们的掌门很神秘,你可知是何人?”江怜的直接让秦挽省了不少事,既然大家都如此坦荡,也就不必绕圈子说话了。 江怜摇了摇头,诚实的回答,“这个问题,你若是问蒋歆,她也许能给你答案,但是你是问我是不会有结果的,以我的身份根本接触不到掌门。” 秦挽点点头,明白了江怜的意思。只是让她问蒋歆,这是不可能的。就算真的问了,蒋歆也不一定会告诉她,毕竟她们有各自的立场。 第206章 更喜欢你(一) 第206章 更喜欢你(一) 秦疏带着第二颗药来到丞相府之时,秦挽并未一同前来。 今日他本只是为了送药而来。 “秦公子今日一个人来呀。”看门小厮张望了半天,也未曾看到身后的秦挽身影,便死了心,悻悻说道。 真是遗憾,今日竟没能看到心中的女神。 “嗯。”秦疏并没有在意小厮低沉的情绪,他也来了丞相府好几次了,对这里也有了几分熟悉,不用小厮带也能熟门熟路的往里走。 而在前往见丞相的路途中,竟又一次遇见了近来出现有些频繁的老熟人——蒋歆。 秦疏本想装作看不见擦肩而过的,但忆起前几日蒋歆在他家做的那顿饭,还是微笑着点头示意了一番。 “秦公子真是辛劳,不遗余力的给相爷治病。”蒋歆打量着秦疏手中的盒子,想必里面装的就是治疗姜鸿的药。 “蒋姑娘也是,这是秦某第二次遇见你了,你来这相府不知所为何事?”一次见可能是偶尔,但次次见这其中一定是有问题。 每次他来之时,蒋歆便走了。二人本没有交集,但是蒋歆却好似在这相府畅通无阻。 而且瞧着相府中人竟也都认识她,秦疏不免对她起了几分好奇, 她,如何会同相府有联系?难不成是因为许姨娘,但以许姨娘如今的身份又能翻出多大的风浪呢。 “秦公子想知晓?”蒋歆抬头注视秦疏,漂亮的丹凤眼微迷,目光中带着些玩味。 秦疏自然是不会回答,拂袖准备离开。 “若是秦公子想要知晓,至少要请我吃顿饭,吃人嘴软,这样从我嘴里套出东西来不是?”蒋歆却在他身后,缓缓开口,声音冷澈清亮,脸上的笑容似是天真无邪。 “蒋姑娘无需勉强,你若是不想言语我也不自然不会勉强。”秦疏当以为蒋歆刚才的话只是客套,故想要给她寻个台阶下。 却不想蒋歆却板起脸来,一本正经的道,“秦公子你莫不是锦囊羞涩,拿不出这顿饭钱吧。” “自然不是。”秦疏脸上有些挂不住,果断否认。 如此,秦疏送完药后,二人便一起去了万福楼,而且有暗门通向月青的那间房。 “我听闻,你同秦挽经常来这儿坐坐,怎么同我一道来此,你倒是很拘束的很。”蒋歆望了眼秦疏正襟危坐,一副不自在的模样,玩笑道。 蒋歆见秦疏不说话,倒也不生气,她早知秦疏性子冷淡,自顾自的说道,“前些日子,实在是打扰了,想来你们并不欢迎我进门吧。” “哪里的话,是我们麻烦蒋姑娘了。”蒋歆都说到如此地步了,秦疏再不搭话,未免太失礼了。 “话说,秦姑娘的反击之策想好了没?到底是以退为进还是局中局,又或者是让他们自相残杀?”蒋歆并未接下秦疏的话,反而抛出了更大的一个问题。 蒋歆的问题,让秦疏抬起头来,眼神困惑的看向她,她……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反击。 “既然二王和二王妃送了这么一份大礼过来,想来秦姑娘也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前些日子你同她的那盘棋,我倒是看出了点端倪,怎么……她还未同你们说?那应该是还未想好吧。”蒋歆看秦疏一脸迷茫的样子,好心解释了一番。 秦疏望着蒋歆的目光,越来越深邃。 这个女人深不见底,短短一席话令人折服。 连他都未曾察觉到的东西,她究竟是凭什么判断的? 秦挽若是真的要反击回去,他对这蒋歆,怕是要刮目相看了。 “我见蒋姑娘这么多次,却觉得蒋姑娘对季溪好像并无过深的执念。”秦疏话锋一转,没有继续纠结之前的问题。 若是蒋歆喜欢季溪,那么应当不是如此的。 他虽然不知道喜欢为何物。但是看季溪每日不厌其烦的跑过来,即便是被他被赶了出去,依旧是乐此不疲的模样,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蒋歆突然发笑,笑的花枝乱颤,眼睛都笑成了俩个弯月牙,她似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是谁同你说我喜欢季溪的?”蒋歆笑了半天缓过劲来,反问道。 倒是秦疏来不及反应了,难道不是么?她之前的表现似是对季溪有意。 “若是非要我选一个喜欢的人,相比较季溪,我倒是更喜欢你。”蒋歆望着秦疏,笑道。 这告白,来的太突然,秦疏竟然来不及反应。 她这话是真是假暂且不论,就单是这话,便让秦疏低下头。 “只是你的眼里只有药,怕是无心皇位的,而我要的则是那至高位。”蒋歆看秦疏羞涩的模样,不避讳的说出她的想法。 “若是我有心,你的目标便不是季溪了?”秦疏明白蒋歆刚才的话只是玩笑罢了。 “若是你有心,我便两方都不会得罪。”蒋歆转了转眼珠,老道的说道。 蒋歆如此实诚,倒是秦疏未曾料到的。 “那你去丞相府做什么?”秦疏突然想起了他们想约的最初目的, “相府?去巩固我近些年的成果呀,我们既然给了许姨娘药,自然也要确保药效持久稳定,只是……你这般两三下便解决了这件事,让我多了不少麻烦。”蒋歆丝毫不避讳秦疏,坦然说道,这平淡的语气好似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秦疏不再开口,他被蒋歆的诚实震惊了。只是这样的事情,他并不感兴趣,他只愿意听自己想听的。 “你看,我同你说这样的大事,你却充耳不闻,,哎~想来让你对那位置感兴趣实在是太难了。”蒋歆对秦疏的反应尚在意料之中,她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做人何必要这么辛苦,除了权利和财富还有很多让人觉得快乐的事,何必要为此争得头破血流,步步为营。”秦疏望了眼蒋歆。 这些话他也很想同秦挽和季溪说,但他却一直没有说,今日却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对蒋歆说出了口。 他知道人各有志,但他不忍心看秦挽为此受到伤害。如果可以,他更希望秦挽能嫁个平常男人,爱她宠她,远离权力的纷争。 第207章 更喜欢你(二) 第207章 更喜欢你(二) 若是早些年,有人同她这般说,或许……她便能真的放下了吧。蒋歆心中细细思索秦疏所言,许久没有人同她说过这样的话了。 从一生下来,她便知自己与众不同,生来便带着前生那些记忆。 甚至不止一世,上苍或许是为了惩罚她,才会如此做的吧。 然而在她的记忆中,她永远都是那个悲情的角色。 是她在每一世投胎的时候都忘了喝孟婆汤吗? 轮回了这么多世,她才真的认清一件事,只有强者才能真的高枕无忧。 唯有比强者更强,才能一世太平。 而在这里,最强的代表就是得到权利,那代表权利的就是皇位,一声令下,万人敬仰。 她没有别的选择,她发誓这一世她定不要沦为悲情的角色,所以她聪慧的从一开始便选择接近季溪。 因为季溪皇子的身份,因为他是她当时认识的人中最有可能成为王的人。 只是如今多了秦疏。 若是秦疏有意,或许他得到皇位会比季溪还要容易,只是他终究是一个淡薄名利的人,皇位对他的吸引太弱了。 其实她很羡慕秦疏,羡慕他可以活的如此潇洒自在,相比较季溪,若说这世间可能会有让她心动的人的话,只有秦疏了。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自己未曾拥有过的东西,你见了如何能够不心动呢? 秦疏他们吃完饭,同蒋歆一道从万福楼出来,刚走两步,便撞见了神色慌张的姜姿。 姜姿的脚步匆匆,身后似是有洪水猛兽在追赶她一般。 只是突然看见秦疏,她的脚步不自觉的停下了,目光不自觉的被他吸引,他还是同从前一般,遗世独立,即使站在人群中,他永远都是那副淡漠的模样。 耳边依稀传来了旁人的议论声。 “这便是三王妃,那个气量极小的三王妃。” 细细索索的讨论声,就像是尖锐的刺刀,插进她的心脏,让她害怕恐惧,她却别无她法,只能掩面匆匆逃离,却不想在这个时候竟会遇到秦疏。 而秦疏身旁,站着的竟不是秦挽。 姜姿望向那个女子,倒也不是生人。 她……何时通秦疏搭上了关系,秦疏知晓她是何人么?她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看着蒋歆平静的面容,她却觉得汗毛倒立。 许是姜姿的目光,太过于赤裸,还带着无限的敌意,让蒋歆感觉不舒服,但却未开口。 秦疏却忽然跨了几步挡在了她的面前,阻挡了姜姿大部分目光。 蒋歆愣了愣,他倒是一个温柔的人,她原以为秦疏就是一个痴迷医术的呆子。 只是这般举动只会让那女子对他记得更深,还好蒋歆已经经历了好多次情情爱爱,并不会因此轻易倾心于人。 动了感情便再也无法冷静做判断。 蒋歆自然是知道姜姿对秦疏有意思,但姜姿对她有敌意就有些莫名其妙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三王妃,可是有事?”秦疏看姜姿目不转睛的望着蒋歆,并且眼神很不友好。 姜姿赶紧收回了眼光,定了定神,笑道,“并没有事,只是……今日意外遇见秦公子,有些……有些欣喜罢了。” 姜姿见了秦疏总是会手足无措,这也许就是喜欢吧,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会害怕自己什么也做不好,而且秦疏素来对她没有好感。 她喜欢秦疏早已不是秘密,她同季溪之间有名无实也不是秘密,但是百姓并不知道这一切。 百姓所知道的,便是秦挽还是姜姿之时,季溪同她之间的伉俪情深。 如今姜姿当众同另一名男子说如此直白的话,人群一瞬间炸开了锅。 “天啊!这是当众给三王带了绿帽了么?”众人的反应比刚刚更大了。 秦疏自然是瞧见了人群的反应,他并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冷漠的开口,“三王妃请自重,能否让让,我们要过去。” 秦疏这话真是刺伤了姜姿。 “我这般不顾颜面,你却还是未曾思及我。我原以为,你除了秦挽,便不会在意旁人,如今看来,你的感情还是能够分割出去的,那么为什么不能分割给我呢?”姜姿情绪颇很低落,在见到秦疏身边站着的蒋歆时她便已经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刚刚听了秦疏这番话更加失去了理智,没头没脑的质问道。 或许在秦疏的眼里她还比不过秦鸣养着的那只小花。 (已死的小花:你多虑了,我是他亲手宰了的,你也要试试么?) 秦疏见身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而姜姿却是仰着头执意要让秦疏给她个答案。 秦疏咳嗽了几声,望向了站在姜姿身后呆楞着的夏至,示意让她将姜姿带离。 姜姿今日这番举动,怕是会在帝都掀起千层浪。早知如此,季溪哪还需要散播谣言,只要秦疏随便出个美男计,就能让姜姿方寸大乱了。 反应过来的民众,已经有人开始指指点点了。 “虽说这公子长得实在是让人心动,但是若是我有了三王爷,是断断不敢有别的想法的。” “嗯,这事若是让三王知晓了,这三王妃的头衔她怕是保不住了。” 蒋歆望向众人,这姜姿也确实是够蠢的,本想着秦疏会顾忌她的颜面,又或者若是她因此事失了三王妃之位,也能让秦疏本着今日之事有一丝愧疚收留她。 只是却忘了,在人情世故方面,秦疏只是个新手,他只在意他想在意的。旁人……他根本分不出其他的情绪来,何况姜姿根本在秦疏心中毫无地位。 “秦疏,我们走吧。”蒋歆看着这氛围着实尴尬,扯了扯秦疏的衣角。 秦疏最后望了眼姜姿,她的眼眶已经红了,夏至试图带她离开,但却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倔强的盯着秦疏,秦疏叹了一口气,朝着反方向离去。 姜姿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已从最初的气愤变成了悲伤。 他为了离开,竟连最后一丝交流也不愿意给,宁愿绕远路。 她在他心中就如此遭嫌弃吗? 第208章 姜姿离府(一) 第208章 姜姿离府(一) 这世间的男男女女,都逃不过一个情字。 俩人情意浓时,甜蜜胜蜜,让人觉得快乐,心甘情愿沉沦在这份情爱中,即使是不复深渊,俩人都心甘情愿为对方跳下。 可这东西也是最是伤人,只是有时候,哪怕你遍体鳞伤,你也浑然未觉,只愿他能回头望一眼,就算都是徒劳,你也是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说姜姿痴傻,蒋歆自己其实也没有资格。 在她的印象中她好似也做过这样的事。 她已经忘了是哪一世,也忘了自己当时生的是何等模样,只是却能清晰的记得那男人的脸。和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好似也还是在这样以帝为天的朝代,还未去到那条条道路通罗马的现代。 她是那样的痴傻,不谙情事,年少轻狂遇到了他,他如墨深沉,却在遇到她以后笑颜灿烂。 两个人,一杯酒,一碗菜,一首诗,一首曲,便能谈天说地一整天。 她以为她是他的红颜知己,他们会相爱相恋,甚至能凤冠霞帔嫁入她门,白头偕老,共此一生。 但……知己只是知己罢了,终究还是比不过他的权,他的利。 她曾经不懂这个道理,还试图挽回,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到最后分道扬镳,她以为这已是最坏的结局了。 然而她却想起了自己死去时的模样。 脚上的重石,手上紧缚的绳索,她连挣扎的权利都没有,沉入冰冷的海底。 寒冬的海水很凉很凉,凉到彻骨,凉到她的心里。 重石拖着她不断下沉,她渐渐失去了知觉。 不知……他如何了。不知……他可还记得她。 那是她最后的记忆,那段情,如今想起,竟还隐隐作痛。 思及那女子在将她丢入海中前的话,她就控制不住发颤,比冰冷的海水更叫她心寒。 “你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其实这便是他授意的,你知道他最不堪的往事,他自然要斩草除根的。” 不堪?原来对他而言,那些皆是不堪的往事。 她的爱情便是在那时泯灭的。 哪怕是到了另一个时代,那里有不同的人,说是全新的世界也不为过,那里发展的让她惊叹。 她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只是她却无法敞开心扉。她那时只想往上爬,然而在往上爬的过程中,她得到了解脱。原来在没了爱情之后,她还能够寄托的,便只剩下这些了! “在想什么?”秦疏清冷的声音,直接传入脑中,让她的大脑都变得清晰,之前那些混乱的状况消失了,剩下的竟只剩下秦疏的疑问。 蒋歆微勾起唇角,收拾好了情绪,“我只是在想,你对女人还挺残忍的,不想有联系,宁愿绕远路也不给她一丝触碰你的机会。” “难道不应该如此么?”秦疏不以为然,反问道。 他的世界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切都很分明。 蒋歆愣了愣,确实应该如此,但是……没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多数男人都是花心多情的,新欢旧爱,缠绵不清。 “我以为,若是你不喜,还待人有礼温和,不过是在徒增麻烦。”秦疏耸了耸肩,坦率的说道。 “那……你如今是在给我机会?要知晓,我方才才说过,你才是我可能喜欢的类型。”蒋歆笑了笑,看秦疏正经的模样,故意逗趣他。 秦疏倒是没有想过这个,因为没想过,所以突然想到的时候,竟有一瞬失神。 他对蒋歆? “那我……好像也没说过,我不喜欢你。”秦疏清越的声音落下,周围突然寂静下来。 即便是有了这么多世的经验,她突然听到秦疏的话竟无法反应过来,伶牙俐齿的她竟结巴了,“那个……” “我先走了。”蒋歆忽然瞅见了近在眼前的月饼店,松了一口气。 “好。”秦疏干脆的答应了,并没有感觉到氛围的尴尬。 而蒋歆的脚步却是不自觉的加快,飞快的往月饼店走。 她本只是开玩笑,但是如果秦疏当真了,那就……不好玩了呀,而且会多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秦疏只是看着蒋歆迅速消失的背影,后知后觉的反应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可是他确实不讨厌她呀,不过说喜欢的话,倒也算不上。 秦疏对喜不喜欢蒋歆这个问题并没有纠结多久,蒋歆进了店以后他也径直回家去了。 当他回家时,恰巧又遇到了一场好戏上演。 “小鸣,我觉得江姑娘为人不错,长的又漂亮,这样的好姑娘可不多得了。你如今要做的便是让江姑娘觉得你魅力非凡,将她心身都拿下。”秦挽不遗余力的夸赞了江怜,试图说服秦鸣改变主意。 “小挽姐,我对她又无意,何必要让她觉得我有魅力?”秦鸣无奈的说道,他有些奇怪,秦挽回来了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个劲的夸江怜。 “但是……你如今已经被她定下了,这事还是你家公子定下的,不是你想退便能退的。你若是退了,你家公子的一世英名便被毁了。”秦挽看秦鸣丝毫不为所动,便换了一个套路,拿秦疏压他。 秦疏在门外听的很无奈,秦挽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我真的要同她成婚?”秦鸣一脸悲伤,他还不愿意这么快就被婚姻所束缚,而且还是他不喜欢的人。 “难道……你想退婚?”秦挽皱了皱眉。 秦鸣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让谁去退?”秦挽望了一眼大门,秦疏是时候该回来了,反问道。 “自然是谁定的谁去退。”秦鸣的话音落下,大门打开了,秦鸣和秦挽往门口望去。 秦疏出现在了门口,朗声说道,“江姑娘,知书达礼,小鸣这是我为你选的好亲事!岂能退?” 秦鸣:“……” 不愿去,便直说。你哪里看出那个女人,知书达礼了? 秦挽见此,拍了拍秦鸣的肩膀,以示安慰。她早就料到会有此结局了。“你还是坦然接受吧,别挣扎了,准备好做新郎官吧。” “不,我不接受。”秦鸣捂住了耳朵,逃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209章 姜姿离府(二) 第209章 姜姿离府(二) 三王府今日可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街头巷尾流言四起。 王妃当着众人的面欲出轨,这样的大事任谁都不能够轻易原谅吧。 季溪听到此事之时,却只是淡笑一声, 欲出轨?当着众人的面算得了什么呢?她还当着他的面欲出轨呢。这岂不是更加的劲爆? 他都没在意,怎么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为他打抱不平。 “王爷王爷!”三王府的管家一听到消息,当即去找书房找自家王爷。 “何事如此慌张?”季溪看管家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放下了手中的书,皱眉问道。 “王爷,如今……这外界的流言……都在说三王妃不知检点,更是当着众人表明心迹,这般实在是让我们王府颜面尽失,更……已经犯了七出之条。”管家的声音越说越小,要知道按照以往季溪对姜姿的容忍程度来说,这事情……若是没有发展到,姜姿同别的男人在滚床单被发现,他便不会严惩。 所以今日他来说这些事的时候,实在是有些……底气不足。 不过话虽如此,但这难得好机会,他是不能放过的。 要是三王妃的大权被没收了,那么这王府便是他的天下了。那桃儿也不过是仗着三王妃给她撑腰,这才如此胆大妄为的。 “七出之条?”季溪忽然沉默了,似是陷入了沉思。 季溪的反应让管家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该不会……王爷是要发怒了吧? “既然如此,若是本王要给王妃休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咯?”季溪不但没有发怒,说话声脸上竟还带着笑容。 季溪本没有这种想法,秦挽还没入门的日子还长,在她入门前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还一时没空处理姜姿这个虚名三王妃。 但是,如今姜姿居然自己犯了这种事,甚至于已经忘记了自己三王妃的身份,大胆求爱,那么……也怪不得他了,不是么? “是……是……可以。”管家有些懵,幸福来的太突然,他竟然有些反应不及。 他只是想着让王妃失去大权,但看王爷的意思似乎是要彻底与王妃划清界限。 果然旧爱不及新欢,新王妃要入门了,姜姿这个旧王妃自然是要失宠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公众的流言更加激烈一些,最好让父皇也能有所耳闻。”季溪既然有了休妻的想法,自然是要让这一切进行的名正言顺。毕竟……他是一个王爷,并非一个平民。 “是。”管家应下后,这走路都有些飘飘忽忽的。 这是什么情况?王妃是他在王府最大的敌人,但是……但是现在这个敌人要下场了?而且……是以这种方式。 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管家对这瞬息万变的局势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这姜姿即将退场了,新王妃也要进来了,能让王爷如此痴迷定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管家一面走,一面想,等秦挽入门了,他又该如何对付呢? “管家,怎么?难道是你年纪大了?所以如今连走路都走不动了。”桃儿老远便见到了不在状态的管家,加快了脚步,故意嗤笑道。 管家见了桃儿,那种优越感便立刻冒了出来。 要知道,自从王妃嫁入到现在,他可是已经被压制了将近一年了,如今……即将要有翻身之日了! “我既然可是这府中的管家,走路慢了又如何,就算做事错了,都不需要你一个小丫鬟来管。”管家扬着脑袋,当即反驳了桃儿的嘲讽。 桃儿:“……” 谁给他的自信?这是又抽了什么风?以前他每天都低眉顺眼,一副狗腿的样子,根本不敢跟她争辩,但是怎么突然又变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管家,如今……王府中的一切,可都是我在管的。”桃儿看了一眼管家,提醒道。 她才是握着生杀大权的人,她手上还有各个丫鬟的卖身契。 而他只是有一个管家的虚名罢了。 “呵,很快就不是了。”管家冷笑了一声,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意。 不再跟桃儿斗嘴,转身就走了,他还有许多要师要做,等王爷正式给了姜姿休书,他再对桃儿耀武扬威也不晚。 他心想着,这事一定要告知皇后娘娘,虽说一年前他失了权后,皇后便像是抛弃了他一般,彻底同他断了联系。 但是若是知晓了这件事,相信皇后娘娘定会重新重用他的。 只是走到了一半,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皇后如此对他,他又何必死心塌地,若是……同三王表表决心,或许能得到三王的信任,净水楼台,可能更能有所作为。 管家的小心思转了又转,最后下了决心,重新回了自己的房内。 如今太子已经落马,皇后整颗心也得放在三王身上,那么他还依附皇后,他可是傻了,若是让三王知道他吃里扒外,那他可真是死定了。 倒不如好生的侍奉着这位主子,自己的未来还能更加光明一些。 而季溪则是悠闲地坐在书房之中,下笔开始拟写那休书,想着休了姜姿以后,秦挽便能名正言顺进王府,做他的三王妃。 季溪心情大好,想必秦挽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也会很开心吧。 至于姜姿,等她离了王府,他自然会给她一定的补偿,让她足够平安度过余生。如果她愿意的话,他也可以介绍一个良配给她,让她能够下半生有所依靠。 虽说是她做了过分的事,但此时他在早已知晓,并且未加约束,其实也在期待这一幕的发生。 这一幕发生的远比他预料的快的多,看来他这大舅子的魅力还真不小。 既然如此,休妻一事,他心中自然没有那么的理直气壮。 不过,他能给的,也只有金钱补偿。 她的存在让秦挽觉得碍眼这个事实没法改变,又没办法帮助她发挥魅力,让秦疏喜欢上她。 既然如此还是送姜姿离开的比较好,也省的她再做什么对秦挽有害的事情。 季溪收回了心思,笔上的墨已经干了,他赶紧重新沾了一点墨水,写完了手中的休书。 第210章 姜姿离府(三) 第210章 姜姿离府(三) 姜姿的事情越闹越大,只是当事人却好像根本不着急一般。 姜姿闭不出户,只是老实的待在三王府中,消息都是由外边传递进来的。 不知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她好像突然开窍了。 姜姿放下了快绣完的鸳鸯荷包,主动询问起外面的事情,“夏至,如今……外边如何了?” 夏至抬起头,望向姜姿面无表情的脸。 “如今王妃那日同秦公子说的话已经传遍整个帝都。今日……今日……相爷还特意上了三王府,只是……只是被拦下了。” “我爹……被拦下了?”姜姿喃喃道,失魂落魄。 看来,季溪这次并不希望有任何人帮她,也是。有这样的机会,能够让她彻底消失在三王府,再也不需要碍他的眼,他怎么会错过呢? “那皇上……知晓了么?”姜姿又平静的问了一句。 她的情绪仍是没有什么起伏,明明知晓大局已定,但是她却半点挣扎都没有。 “今日一大早,皇上……便将三王爷唤到了宫中,如今还未回来。”夏至老实的回答道。 她很清楚,这位三王妃,怕是要做到头了。 这等事,哪怕是在寻常人家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在帝王家。若是影响不大,那也还好,他们都还能帮着瞒一瞒,只是如今这般声势,怕是已经无计可施了。 “夏至,你我虽只有一年的缘分,但是……替我收拾一下行囊,你……应该还是愿意替我做的吧?”姜姿平静的望着夏至,眼神中不带一丝喜怒。 她在等待着自己的宣判,她这三王妃的位置已经岌岌可危。 她几乎能够肯定,季溪回来后,她便会被彻底赶出三王府。 季溪本就是一个狠心的人,他未曾对人心软过,……除了……除了秦挽。 即便是她不想承认,但是秦挽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让季溪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 “奴婢……这就去。”夏至虽不喜姜姿,但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竟只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怜,可怜的有些让人心疼。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特别坏的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么?她做的又有什么错。 只是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这般残酷的竞争,她若是不为自己打算,她又如何能活下来了。 只可惜她做了这么多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落到一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夏至在替姜姿收拾东西的时候,却见姜姿走到了窗口,静静的望着南边。 那里是还在施工的新院子,叮叮咚咚,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更显得她这边格外寂静寥落。 王府里的所有人都知晓,这是给未来的三王妃住的。 王爷这般花费心思,自然是早就把住在这儿的三王妃忘得一干二净了。 “现在想想,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终于可以无拘无束的做真正的自己了。”姜姿忽然扯了嘴角笑了,一行清泪却是划过眼角,微咸带着无限苦涩。 自此以后,做一个不再为秦疏动心,不再为秦挽动怒,认真的过好自己的人,这样好像也不错。 从前她在高位之上,看不清前方的旅途,她的心中只有恨与欲望,她拼尽一切想要报复秦挽,想要得到秦疏的心,但却都失败了。 她将自己搞得伤痕累累,满心疲惫,可仔细想想这一切不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吗?她还能怨谁呢。 “王妃,王爷请您过去。”管家随意行了一个礼,他的眼角闪过一抹得意。 姜姿却嘲笑的看了眼管家。 他也是个糊涂的人,先前同她对峙,让他吃亏的人是秦挽,但是他却看不清楚,以为是她。如今她便要离开了,他便欣喜的迎秦挽入门,为了讨好季溪?殊不知,等着他的怕是再次的受制于人。 “知晓了。”姜姿应下后,便抬脚前往书房。 其实她很清楚,那日她确实情绪激动了。因为秦疏,她的爱恨痴缠都是因为秦疏,但是她发现,秦疏什么都不愿意回报她的时候,她便疯了。 当她发现,秦疏的情或许是可以为人绽放的时候她便怒了。 所以……她才会有了那日的过激行为。 但是……直到今日,她也不后悔。因为她发现,这……其实是一种解脱。 “你来了。”季溪看着姗姗来迟的姜姿,未施粉黛,看上去有些虚弱,语气也不自觉放柔了几分。 这大概是他们最后的对话了,季溪希望能好聚好散。 这是季溪第一次如此温和的同她讲话。 姜姿自嘲的一笑,问道,“你想……给我什么?” 季溪勾了勾唇,这姜姿难得的聪慧,却是在这个时候,若是以前她能够再聪明些,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这是休书,你拿了之后,便同三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了。”季溪将早已写好的休书递给了姜姿。 姜姿并没有犹豫,直接接过。 “还有这个是一万两银票,我想你离开王府后,应该也不会想回丞相府,我也得保障你日后的生活。”季溪给了休书,又拿出了一张银票。 “三王,多谢了,”姜姿接过银票,直接放进了怀中。她现在的处境确实处处需要钱财,季溪的好意她自然不会拒绝。 她做不了三王妃,也回不了宰相府,将来何去何从还是一个问题。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季溪看姜姿如此干脆的样子,心情大好,同情心也格外泛滥。 “谢了,不必了。”姜姿抿了抿嘴,笑了笑。 季溪望着姜姿的笑容竟有些发愣,她的笑容看起来很轻松,似是卸下了的沉重的包袱,眼神中不再有算计,澄澈一片。 “日后,再见三王便当我是陌生人吧,我想……我也不会想要同你,打招呼。”姜姿说完转身离开。 她离开的很潇洒,甚至没有惊动旁人,只身一人,带了一个愿意同她离开的婢女,一道离开了。 自此季溪便再也没有见过姜姿,也未曾听到过她的消息,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但是姜姿却在他同秦挽大婚之时,送来了她的贺礼。 第211章 秦挽反击(一) 第211章 秦挽反击(一) 姜姿一事解决的很是顺畅,甚至没有给季溪留下任何的骂名。 甚至有很大一部分人觉得季溪如此做是理所当然的,留了一个随时可能给自己带绿帽的娘子,这可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今年皇室好像是多事之秋,先是太子落马,随后二王又陷入凶杀案中,这次换成了三王的家门丑事。每一桩每一件都足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是这些事还没完,二王府的后院竟走水了。 而二王府紧急救火的,同时引来了无数民众围观。 “救火啊,救火啊……”一时间二王府声音四起,全府上下都为了救火来回奔走。 而这火势极凶,越烧越猛,为了保住二王府,有不少民众也自打加入了救火行动。 只是最后火灭后,却让民众发现了二王府藏着的一些官员秘事。 小至各地的县官,大至尚书的隐晦之事。 有工部尚书之子,强抢民女,毒杀情敌之时。 也有某地县官,贪污受贿,并且饲养小官。 出现后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种事情,简直是朝廷的污点,但是这些人非但没有被抓起来,反倒是活得好好的。 那么……为什么二王收集了这些后,不上报,反而是藏在这里呢? 这事曝光,本就是一件让人很头疼的事情,而且还以这样的方式曝光在了民众面前。季羌已经能够想到明日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这册子上的人,便是如今还在拥护他的人。 如果此事被爆,恐怕那些人很快就会另投主明主,失了这些力量,那么……他的皇权之争怕是要到头了。 然而这件事很明显是有人在害他,这后院的大火是如何起来的!这民众又是谁放进来的,他根本没有让民众进王府! 月娘的反应倒是很快,看了眼残存的册子,一把火直接给烧了。 “你这是作甚?”二王想要前去救火,却被月娘拦下。 “难道等明日皇上派人前来搜查的时候,你要留着这些罪证?”月娘反问道。 二王愣愣的看着逐渐变成灰烬的东西,这是他好不容易救下来的!如今……如今…… “没了这些,那些人又如何会听我们的?”二王望着那堆灰烬,心也沉入汪洋大海中,喃喃道。 “你怕啥,这些东西都是记在脑子里的,难不成非要用笔记下来不成。”月娘拍了拍二王的肩膀,并不在意。 二王失落的望着月娘,这些东西他虽然看了好几遍,但记得却模模糊糊。 而正他失落之时,月娘出口便是那册子上的东西,甚至能一字不差的全部背下来。 二王有几分吃惊的望着月娘。“想不到,王妃你竟还有这样的本事。” “你若是要让消息长久的保留,没有一颗好用的脑子怎么行?”月娘轻笑了一声,她在月青多年早就养成了过目不忘的习惯,这种重要的东西首先要记在脑中,记下来的只是用来威胁他们的证据而已。 “那……明日那些官员若是提起来,我……应该如何回答?”虽说月娘记下了册子上的内容,但册子之事众人已知晓,想必明日一早上朝便会有人提起此事。 “死不承认,你可说那时人太多,定是别人为了陷害你趁乱这册子放进来的,如今那册子更是消失无踪,定是那人觉得这个重要非常。所以又拿走了”月娘望着窗外的夜色,月色浓郁,已是四更,再过几个时辰就该上朝了。 那个安排这一切的人也该上场了。 “至于,那册子上的人为何都拥戴你,你便说或许是他们不畏强权,不过那人见他们这般冥顽不灵,便想要曝光此事,至于这些事情是真是假,你也不知道。”月娘这话便是条条路都给封死了,将二王其中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皇帝会信么?会,最起码是半信半疑。 自古皇权斗争激烈,为了权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当今圣上能坐上皇位,也是用了不少手段,其中的阴谋诡计恐怕也不在少数。 若是真有人设计了这么一出,那么也在常理之中,所以他会信的。 翌日一早,早朝便说起了此事,兵部更是将昨夜之时描述的绘声绘色的。 工部则是一脸菜色的站在一旁,时而望一眼二王,希望他能够有所对策对应,但二王却是站的笔挺,一言不发。 皇帝越听越气,怒斥道,“老二!你可有话说!” 二王不慌不乱,果然,今日的情形与月娘预料的所差无几,他便照着月娘昨夜教他的直言。 皇帝狐疑的看了眼二王,又看了眼季溪。 但是最后还是望向了二王。 “你是说有人陷害你?那么你觉得这个人是谁?”皇帝目光沉沉,反问道。 二王愣了愣,低下头了,谨慎回答,“儿臣,不敢妄加猜测。不过此事本就蹊跷,更何况儿臣家好端端的如何会起火。” 皇帝眯起眼思考着。 “不过如何这些事既然民众已经有所耳闻,是真是假都需要好好查,让违法者归法,还清白者清白。”皇帝望了一眼站在殿下的朝臣,神色各异,那些老臣都曾跟着他同进退。 但这太平岁月已经过的太久太久,久到让人淡忘了曾经驰骋疆场,撒热血的感觉。 历朝历代,贪官污吏都存在,趁着这个机会把那些伪忠臣揪出来,倒也不错。 “老三……便由你去吧。”皇帝看了看,最后目光停在了季溪身上。 二王听皇帝这话,脸当即耷拉下来。 因为上次的事情,二王对季溪早就有所警惕。可偏偏这次又是季溪,他心中不免有些怨念,父皇如今竟如此重视他。 这季溪一出手,他那些大臣,还保的住么!更何况此事幕后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季溪。若是交给了他,恐怕是火上浇油。 没想到,季溪闻言,从群臣中站了出来,弯身施礼,婉拒了皇帝的意思,“父皇,如今已经四月了,儿臣还有八月便要大婚,也应该准备起来了,这次的事不如让六弟来。” 众人:“……” 还有八个月才大婚!你到底在急什么! 第212章 秦挽反击(二) 第212章 秦挽反击(二) 即便是内心有吐槽,但是皇帝还是应了下来,管他到底在急什么,他无心插手此事也好,最近他们俩之间的明争暗斗皇帝心中也知晓。 老六常年征战沙场,对朝廷相互勾结之事向来嗤之以鼻,这事交给老六来办最是公平。 “既然如此,这事便让老六来办吧。” “儿臣遵旨。”六王上前领命。 不管是谁,二王可都算不得开心,这六王怕是比二王更难缠。 常年征战沙场的人,办起事情的更是雷厉风行的。恐怕想要浑水摸鱼很难,看来他只能嘱咐那些人近些日子多加小心,莫被抓了破绽。 “退朝。”在听完其他朝臣汇报的其他事情以后,皇帝便宣布了退朝,“老二老三老六,你们跟我一道去御书房。” 在前往御书房的路途中,三人并排走着,但却如陌生人一般毫无交流。 “父皇。”三人在御书房站定。 “老三,茗雅就要回来了,你晚点去迎接她吧。”皇上前几日就收到季茗雅回京的消息,原本是打算让老二去的,但昨夜二王府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有诸多地方需要处理。 “四姐要回来了?”六王惊喜的追道。 晓季茗雅的性子欢脱,而且常年在外知晓不少有趣的东西,对六王而言甚是对胃口。 “儿臣知晓。”相比较六王季溪的心情可就不太好了,沉着脸答道。 如今太子已经不在了,那么由他去接季茗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她同太子是亲兄妹,自小便将他隔离在外,如今知晓这件事,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一切正如季溪想的那般,他带了了一堆人站在城门口迎接,已经做足了兄长的派头。 只是季茗雅的马车到了后,掀了帘子抬头看了眼季溪,傲慢的问道,“我皇兄呢?” 明明季溪也是她的皇兄,但是她却根本不把季溪当做兄长,一副指使下人的口吻。 “他已经不是太子了。”季溪对季茗雅的态度习以为常,平静的说道。 “呵,他不是,难不成你是?”季茗雅瞟了一眼季溪,冷言冷语道。 她常年出门在外,年纪已到桃李之年,但却一点都不着急,她早在十二岁那年立志要让天下第一美男当她的驸马。 皇上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他自然也是宠的紧。她想要寻美男做驸马便由她去,只要她不被骗就好。 但是季茗雅寻寻觅觅多年却什么都没寻到,丑男倒是遇到不少。 相比起来季溪都比他们长得好看多了,但她就是看不顺眼季溪。 “我们走。”季茗雅完全无视了站在一旁的季溪,放下帘子吩咐车夫继续往宫中走,却发现季溪真就没有追上来。 哼!谁给他的胆子,她一定要向父皇告状,便说季溪来接她却根本不理睬她,态度傲慢。 季茗雅越想越气,叫停了马车。 跳下马车,往回走,准备给季溪一点教训。 “挽儿,你怎么来了。”季溪并没有在意气呼呼的季茗雅,正打算独自回去却看见出现在城门口的秦挽,皱了皱眉。 秦疏还站在秦挽的身后,望了眼季溪,似是当他空气一般,一句话都没跟季溪说,拽了一下秦挽,说道,“挽儿,东西已经齐了,我们回去吧。” “我来,只是来料理一些后事。”秦挽也知道自家哥哥德行,冲季溪抱歉的笑了笑,解释道。 “料理后事?这听起来,怎么好像谁死了一般?”季溪听着这话怎么听都有些奇怪,最近秦挽似乎很忙的样子,晚上他去找她的时候她都睡得很熟。 “看来,你今日是有要事,这么大的阵仗。”秦挽望了一眼周围,城门大开,季溪身边还站了不少士兵。 秦疏已经有些不耐了,街边的人越来越多。 秦挽还是应该早些回去才好。不然这人群多了,可还怎么出去。 “来接季茗雅。”季溪谈及季茗雅之时,便露出了几分不耐。 “季溪!”季茗雅远远看到了季溪与秦挽他们交谈,尖着嗓子唤了季溪的名讳。 秦挽冷冷的望了季茗雅一眼,季茗雅长得虽然漂亮,但却是不太懂礼貌,秦挽素来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这俩兄妹的关系大概很糟糕吧。 秦挽看了眼秦疏,示意离开。 她并不想被季溪和季茗雅的战火波及到,他们还是走为上策。 秦挽跟季溪说了离开,脚步匆匆 “你们……站住!”但身后的季茗雅一见他们要走,急切的喊住了他们。 季溪的脸色彻底黑了,季茗雅是想要做什么?她若是只是想要针对他,他倒是无所谓的。但若是想要伤害秦挽,他绝对不允许。 “你做什么!”季溪拉住了来势汹汹的季茗雅,眼神冷冷的望着她。 “你认识他们?”季茗雅的表情忽然变得柔和下来,面上还带着一丝娇羞。 “你做什么!”季溪对季茗雅忽然改变的态度有些困惑,但却未曾放松警惕,季茗雅这丫头从小鬼主意就特别多。 “那个男子,娶妻了么?”季茗雅偷偷瞟了秦疏一眼,声音很轻,但在场这几位都听的一清二楚。 季溪:“……” 秦挽:“……” 秦疏:“……” 所以说……她这是被美色所诱? “我们先走了。”秦疏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拉着秦挽转身就走。 季茗雅一见秦疏要走,拼命想要挣开季溪的手。 要知晓她可是第一次瞧见这般容貌的男子, 面如冠玉,目如郎星,眉目疏朗,器宇不凡,如天界仙人,不可亵渎。 秦疏加快了脚步,险些让秦挽都跟不上他。 “哥,走错了,我们要去江怜那儿,你已经过头了。”秦挽看秦疏跟匹野马似得的,一个劲往前走,忍不住喊住了他。 “哦……”秦疏默默折了回来。 方才那公主实在是可怖,或许是常年不在皇宫的缘故,性子自由随性。秦疏看她那架势,他若不逃,恐怕会当街被劫回宫去。 更何况……名义上来说,她也算是她的妹妹。 但是他一点都不想认,但是他也不能伤害她呀! 秦挽敲了敲门,江怜便出来开了门,里边还坐着她的那对父母。 “秦公子也来了,如何……是来商讨婚期的么?”江怜望着秦疏,一脸期待,笑道。 秦疏:“……” 第213章 秦挽反击(三) 第213章 秦挽反击(三) “先进去再说吧。”秦挽笑言道。 她自然是看到了秦疏的不自在,有心解围。 江怜让开身子让他们进来。 “昨日之事,可有留下什么把柄?”秦挽同她的那对假父母坐在了一处,问道。 “把柄倒是没有,这么多百姓都进了王府,根本找不到是谁翻出的册子,只要他们最近不出门,应该便不会有什么大事了。”江怜说着望向了她那对假父母。 这二人本就是胧为了掩藏她的身份派给她的,让他们伪装成一家三口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二人也是各有才能,如今胧虽然将他们派给了她,但却也不见得听话。 没想到当她提出那件事,他们竟然会同意帮秦挽。 前阵子掌门不还怂恿飞影的掌门杀了秦挽么?这变化也变得太快了些,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那便谢过二位了,若非二位,这事也无法进行的那么的顺利。”秦挽冲那二人笑了笑,她之前并未与这二人接触过,如今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自然少不了他们的功劳。 “不必,我们也是受了指示办事。”那二人摆了摆手,规规矩矩的回答。 秦挽望向江怜,却见江怜皱眉的模样。 难道说他们所谓的指示,其实……并非是她。 “我能知晓是受了何人的指示么?”秦挽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那二人对视了一眼,那个男人开口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是蒋歆姑娘。” 秦挽放下了手中的茶,原本的大获旗胜的喜悦被这一句话冲散了,表情变得晦暗不明。 又是蒋歆,她本想放下心中的芥蒂,同蒋歆交好的。 只是当一个人比你优秀的时候,你便会不自觉地与之相比,嫉妒往往会让人变得可怕,甚至丢失自己的本心。 蒋歆这样的人,她怕是一辈子都没办法同她如朋友一般的相处。 “果然是她,我本来还想说,你们从来都不怎么听我的话,怎么突然便应了这件事。”江怜听到蒋歆的名字并没有多意外。 蒋歆在胧的地位,她也是知晓的。 她不出一万便是下一届的掌门人了。 这二人会听蒋歆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蒋歆又为什么要帮秦挽呢? “不过……秦姑娘,你是如何知晓,那里藏着这么大的秘密的。”相比蒋歆,江怜对秦挽更好奇一些。 秦挽并没有多吩咐他们,只是让他们在后院放一把火,然后让他们带着百姓冲进去。但是谁能想到冲进去能发现这么劲爆的事情。 “月娘人离开了月青,同时带走了月青很多的情报,她拿那些做什么,我一清二楚。”秦挽浅浅一笑,所有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已经让他们先玩了这么多局,她也是时候开始反击了。 “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她早已把那些东西占为己有。如今我回来了,她怎么可能把吞下的东西再吐出来呢? 而她的习惯我清楚的很,看着破破烂烂的地方,其实最是藏东西的地方。 但她是绝对不会将东西随意摆放的。既然只知道个大概,那便将那儿烧了,东西烧掉了大半,该出来的,自然也就出来了。” 秦挽说的云淡风轻,月娘虽然有些手段,但却因为野心太大,想得到的太多了,留下的把柄也太多了。 江怜点了点头。 这位秦挽姑娘,其实她也早有耳闻,在蒋歆那儿便听一些,能让蒋歆称为是劲敌的人定不简单。 太聪明的女人总是不大好对付。 就如同蒋歆那般,太难对付了。 幸好,经此一事她们应当算是朋友了,也没有再作对的必要。 “我怕昨日之事,深查起来怕还是有不少的民众会认出你二人,你二人在帝都生活已久,自然是熟面孔。若是二王追究起来,这也不是躲在家里出不出门就能解决的事。”秦挽便是为了这件事,这才来到这儿的。 “这是秦公子为你们做的假面,你们带着这个离京吧。”秦挽将两张面皮拿了出来,那面皮薄如蝉翼,却极其精致。 “这东西是好东西,但是不宜多戴,为了以防你们拿着这个做坏事,这上面有腐蚀剂。只能维持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你们若是不取下来,你们原先的脸便会面目全非。”秦挽将东西放在了桌上,平静的说道。 “你们也可以选择不戴,不过不戴这面皮三个小时后也会消失。”那二人毕竟帮了她一个忙,她自当有所回报。不过如今得知此事是蒋歆的授意,那又另当别论。 秦挽看着那二人互看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秦挽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在她的指导下二人顺利将面皮戴在了脸上,容貌大改,一般人绝不能轻易辨别出。 “我二人先行告辞。”那二人说完便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秦姑娘可真是警惕。这易容之术,也并非你一家会,怎的连让我们拿回去研究一番都不可以?”江怜望着离去的二人的背影,玩笑道,她自然知晓秦挽这般是为了什么?这样的东西若是让不怀好意的人得了,恐怕是后患无穷, “警惕些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些本就是不外传的东西。自然是小心为上。”秦挽没有辩解,毕竟他们是胧的人,而她们那位所谓的掌门可是计划想要拿走她的性命, “我听闻医仙谷还有盗脸之术,不知日后我可否有幸一见?”江怜素来对这些奇门异术很感兴趣,可惜她却没有运气能拜个正式的师傅学习。 江怜的话让秦挽蹙起了眉头,她不知道江怜此话其中何意。江怜虽是帮了她一把,但她们始终不是一路人,对她还是有些防范的好。 秦疏看出了秦挽的不悦,开口道,“你不会希望见到的。” 秦疏的声音还是一贯清冷,不带一丝波澜,江怜看出了他们对此事不愿多说,识相的没有再问。 直到秦挽等人离开了,她勾起了唇角,自语道,“一个盗脸术,却让他二人如此警惕。 又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样,有何可怕?” 第214章 一场孽缘(一) 第214章 一场孽缘(一) 季茗雅被季溪拖着进了宫时,嘴上都是谪仙男子。 “季溪,他叫什么名?”季茗雅整个人都处于兴奋状态,她在外苦苦寻找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她这日思夜想的天下第一美男竟近在身边。 季溪无奈的撇过头去,不想理睬季茗雅。 他没有想到季茗雅这个丫头,从前连正眼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没想到如今为了一个秦疏竟对他死缠烂打。 就这么会儿跟他说的话已经超过了她前半生与他说过话的总和。 “季溪,你告诉我!”季茗雅满心都是秦疏的模样,她对这个天仙一般的人物充满了好奇,急切的追问道。 “我是你三哥!”季溪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的纠正她。 要知晓,季茗雅这丫头,向来嘴甜似蜜,对谁唤的亲切,可唯独对他,冷言冷语,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 如今他忽然有一种即将翻身做主人的的感觉。 “三哥,那美男子唤什么!”季茗雅当即收起了她那副刁蛮任性的模样,搂着季溪的胳膊甜甜的说道。 突如其来一声的三哥,让季溪打了一个寒颤。 没想到她竟如此能屈能伸,从前那身傲骨去哪了?实在是……美色害人。 “秦疏。”季溪闷闷的说出这两个字。 “秦疏,秦疏。真是好名字,同他那张脸倒是相配的很。”季茗雅美滋滋的道。 现如今季茗雅已经被秦疏的美色迷昏了头,就算秦疏叫狗蛋,二花这种名字,她都会夸它好听。 不过突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试探的问道,“对了,方才……同他站在一起的女子是谁?该不会……不会是他的娘子吧!” 季茗雅有那么一丝慌乱,她虽然一直以自己的美貌为荣,但在见了秦挽以后竟清晰的意识到山外有山。 他的娘子长得如此美,那日后……她恐怕无法轻易拆了他二人了。 “那是他妹妹,也是本王未来的三王妃。”季溪谈起秦挽脸上便忍不住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季茗雅有些疑惑,眨巴的眼睛问道,“三王妃?三哥,你不是早就有三王妃了么?你上次大婚,我虽然未曾回来,但也是知晓的。” “这事,你不必管。”季溪望了眼宫门。 终于到了,若是再同季茗雅瞎扯下去,他怕自己会内伤。 “我也不想管,如今我便要让秦疏成为我的驸马!”季茗雅在确定了秦挽不是秦疏的妻子以后当即有了底气,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拿下秦疏。 季溪:“……” 他好像想起了一件事,如果秦疏真的是父皇的孩子,季茗雅这次喜欢的岂不是哥哥?这可不行!不伦啊!不伦。 “那秦疏也没什么好的,没有正经的营生,也没有才识,脾气更是差的一塌糊涂!”季溪试图扳回这个错误,同时在心中暗暗祈祷大舅子一定要原谅他此时的话,毕竟他也是在帮他们俩。 “可他长的好看呀。”季茗雅对季溪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理直气壮的反驳。 “他情商可低,跟个木头似得,你要是嫁给了他,定是要被他气死。” “可他长的好看呀。” “他没钱没权,只知道研究他的破医术。” “可他长得好看呀。” “……” 经过三轮的挣扎,季溪清晰的认识到了他这位妹妹只在乎脸,内涵什么的都不重要。 “钱和权我都有,至于才华嘛我也不稀罕,光看他那张脸就足以让我看一辈子的。”季茗雅丝毫不掩饰她对秦疏的喜欢,坦率直白。 像秦疏这般生的如此好看的人就算一无是处又如何,她堂堂一公主有的是钱养他一辈子。 季溪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季茗雅已经沉浸在秦疏的美色中难以自拔。 难不成要毁了秦疏那张脸才行?想想大舅子的冰山脸,季溪当即放弃了这个念头。敢动秦疏,除非他不想娶秦挽了。 到了皇上面前,季溪都有些害怕,若是这季茗雅一时冲动请求赐婚,那可就…… “茗雅,这些年在外头可好?”皇帝看着亭亭玉立的季茗雅,脸上带着温和又慈爱的笑意。 他先前生了三个儿子,对于这位公主可以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处处宠爱,也因此养成了她骄奢的性子。 只是若非老五没有早早的去了,想来如今也定是个活泼俏皮的姑娘。想到老五,皇上的心又沉了沉。 “父皇,我什么都好,只是有点想你了。”季茗雅坐到皇上身边,搂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季溪:“……” 瞧瞧这话说的。 再看看父皇那张脸,已经笑的合不拢嘴。 “回来了,便不再要走了,你也年纪不小了,趁着这段时日,父皇替你物色个好夫君。”皇帝仔细的端详了季茗雅一遍,她是出落的越发美丽动人了。但她这婚姻大事始终定不下来,皇帝心中十分焦急。 只是奈何这位一点都不着急。 “不必,我已经有未来的驸马的人选了。”季茗雅立刻婉拒。 她的驸马之位,除了秦疏没有别人可以坐! “哦?是何人?”皇帝眯着眼,有几分惊喜,问道。 他自然知晓,这个女儿自小便不受管制,但是若是那人是个地痞流氓混混,他也是很难答应的。 “这个……等我把拿下他了,再告诉父皇。”季茗雅这一次故作了一把神秘,她已经等不及找秦疏了。 季茗雅这话一出,季溪便松了口气。 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若是季茗雅刚来就引发大战,实在是……一大惨事。 “怎么?他还瞧不上你?”皇帝的表情有些难看,他的女儿论身份论长相都是上乘,那男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看不看得上,现在还不知道,毕竟我们才见了一面。”季茗雅勾起唇角,说道。 今日的初见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啊! “才见了一面?”皇帝汗颜。 他这女儿果然不大靠谱,一眼便想定终生。 看来那人的脸,应该真的十分的优秀! “那父皇等你的好消息吧,你也不小了,确实应该成婚了,你若是无法搞定那男子,父皇便要开始为你物色其他驸马人选了。”既然季茗雅心中有了喜欢的人,皇帝自然不会勉强她,但是若二人无缘,那就另当别论了。 “父皇,你要对我有信心!”季茗雅撇了撇我嘴,撒娇道。 “好好好。父皇就等着你带他回来。”皇帝最受不了的就是季茗雅撒娇,她一撒娇,他什么都愿意答应她。 父女俩聊的热火朝天,只有季溪站在一旁心情复杂,看来他得去告诉秦疏,赶紧把自己藏起来,逃到季茗雅找不到的地方避避难去。 第215章 一场孽缘(二) 第215章 一场孽缘(二) 只是季溪想的倒是美,然而一切都不如他所愿。季溪前脚才刚走出宫中,季茗雅便赶了上来,叫住了他,“三哥,我今晚可以去你那儿住么?” 季溪:“……” “你这刚回来,不去母后那儿,我怕母后会不高兴的。”季溪可不想找这个女魔王回来,找了个借口,皇后在他耳边已经念叨季茗雅好几次了。 季茗雅皱了皱眉,斟酌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我明日便住三哥那儿去。” 季溪,“……” 季茗雅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转身离开,留给季溪一个潇洒的背影。 季溪觉得这人生如戏啊,季茗雅为了一个秦疏一口一个三个叫的欢脱,简直变了一个人一样,这让他实在是不习惯,他有些怀念从前的季茗雅了。 季溪出了宫门便径直去了秦府。 远远望见了秦疏站到门口,快步走到了他身旁。 “三王几日不来了,今日怎么有空现身了?”秦疏大老远就看到季溪,眯起眼睛冷睨着他。 季溪:“……” 我来不来,你如何知晓的。要知道每日爬墙我也爬的很累,若是你乐意,我便天天留在这里也没事。 不过这话,季溪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可不敢当着秦疏的面说。 今天他来是为季茗雅一事而来,没空与秦疏斗嘴,“你今日也瞧见那个刚回来的季茗雅了吧。” 季茗雅?秦疏下意识的皱起眉,他对她的容貌印象并不深,那女子……实在是……太聒噪了。 “她……她好像瞧上你了,不对,不是好像,是就是瞧上你了。”季溪回想起季茗雅那副模样,恐怕是秦疏不可。 说着,秦疏便转过头望向他,平静的说道,“看上我的人难道还少么?” 季溪:“……” 嗯,是不少,满大街都是沉醉你在容貌下的女子。 “她是公主,手段比别人多,光是一声令下,便能把你绑回去当压寨驸马!”季溪看秦疏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他必须给他敲敲警钟,秦疏怎么说都是他的大舅子,他不能眼看着秦疏掉入季茗雅的魔爪。 秦疏还是不在意的模样,悠哉踱步到院子中,反问道,“我不会走么?我想走谁能拦我。”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觉得你要还是藏起来暂时比较好。这样……她寻不到你才会放弃。”季溪虽然觉得秦疏说的很有道理,以秦疏的轻功却是没人能拦的住他,可指不定季茗雅会给他设个局,然后来个霸王硬上弓。 秦疏的轻功和医术虽说厉害,但耐不住他心思简单。 “你这个办法不行,还不如让我哥真的给我寻个大嫂来比较合适,那样就变成女人之间的战争了不是。”秦挽听到季溪的声音,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一般……女子受不了季茗雅的手段的,更何况她还是公主。”季溪摇了摇头,季茗雅从小花花肠子就多,若非秦挽蒋歆这样的女子,一定毫无反手之力。 “干嘛如此紧张,我都不在意。她喜欢与我何干?我对她又没有意思。”秦疏捏起晒得一块陈皮干,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又凑近闻了闻味道。 他对季茗雅的兴趣还及不上手中的一片陈皮。 秦疏挨个检查了一遍晒在院子中的药材后便转身回了房中,他从来不会去特意提防谁,因为他们根本不值得他费心。 “我哥只是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听闻这心柔公主的秉性,倒是蛮有皇家人的气势的。”想比秦疏,秦挽对季茗雅关心多了,她曾得到过一份季茗雅的资料。 性格骄奢,胆大妄为,不过不爱拉帮结派,只愿与自己喜欢的人接触。 季溪:“……” 为什么他觉得秦挽这话,是贬非褒呢? 皇家人的气势,强势,还有一点唯我独尊的感觉?这大概是皇家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吧。 不论如何,反正警告他已经带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同他无关了。 如今大舅子已经闪人了,看来今天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季溪正打算去拉秦挽的手。 秦挽却是率先开口,“季溪,我有话同你说。” 季溪的眼睛亮晶晶的,难道说秦挽已经猜到他的想法,所以打算成全他? “嗯,你说……要回房么?”季溪望了眼紧闭的房门,有些期待。 “嗯……可以。”秦挽犹豫了一下,同意了季溪。 秦挽似乎有点勉强的味道,这是什么意思? 季溪思索了片刻,难道说秦挽终于大胆的接受室外? 其实他是不介意的,偶尔尝试一下新鲜事物也不错。 他乖乖跟着秦挽回了房间,关上门以后秦挽第一句话便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如今,二王已经被逼到悬崖了,若是六王此次不留情面,他唯一的反转机会便只剩下一个,便是起兵。”秦挽正襟危坐,一副严肃的样子。 说如此严肃的话题,季溪心中那些旖旎的心思,都散的一干二净了。 “是这样没错,不过他手中无兵,更何况二哥的胆子,不够大,怕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有资本,就创造资本。”秦挽精明的笑了笑,说着望向季溪。“你若是想做其实很容易,我记得上次蒋歆来的时候,有提起太子的兵马已经都在她的手上了。” “蒋歆?”难得会在秦挽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季溪皱了皱眉头。 前阵子因为这个名字他还被狼狈赶出府,今日竟能如此平静的提起,季溪还真有点后怕,怕一言不合又被赶出来。 “既然在蒋歆手上一切都很好办了,她是胧的人,而月娘最近想来也有同胧的人接触。”秦挽望着季溪,脸上的笑容神秘莫测。 “月娘同胧的人接触?”解决二王,解决了月娘,他也差不多气数尽了。 “对啊,上次前来刺杀我的女子,我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胧的人。”秦挽虽然还没有确切证据指明那人是胧的人,但很多疑点都指向是胧。 “刺杀!!!你什么时候被女子刺杀过,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季溪原本随意的捏着秦挽瘦长的手指,忽然抬起来了头,紧张的问道。 秦挽愣了愣,她以为影会说,竟然……并没有么! 第216章 一场孽缘(三) 第216章 一场孽缘(三) 翌日一大早,季溪便被吵醒了,整个王府就好像是炸开了锅一般,格外喧哗。 然而季溪却是躲在房内,不愿出去。 他用脚趾头想就知道是季茗雅那个魔王了来了。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皇后为何一大早便将季茗雅放生了?她们母女才相见,照理不得腻腻歪歪几天。怎么一大清早就跑来折腾他么? 殊不知皇后在听到季茗雅说要去季溪那儿时心情大好,非常鼓励季茗雅前去造访。 要知道如今她全部的身家都压在了季溪这儿,但是无论她如何做,季溪跟她亲近不起来,不知为何季溪对她总有防备。 但是季茗雅才刚回来,又是小辈,若是能同季溪打好关系,只有利没有弊。 临出门前皇后还特别嘱咐一定要好好跟季溪相处,切不可吵架。 “咚咚咚。”沉重的敲门声传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季溪懊恼的摊在床上,并不愿去开门,假装自己还没睡醒。 但是敲门的显然很不识相,持之以恒敲了一段时间的门以后,竟直接推门而入。 季溪当即穿上了衣服,转身看了眼已经站在门口的季茗雅。 “我并未说请进。”季溪沉下了脸。 季茗雅推门太突然,他顺直的乌发来不及束,散落在背后,匆忙间他只穿了一件白色外衣,束带都来不及系,随意的敞开着。 因刚刚从床上起来,脸上还带着那慵懒的神色,季茗雅一下子失神,鬼使神差间她竟有想把季溪推倒在床上的冲动,不过在对上季溪冷漠的眼神以后,她当即掐灭了这个念头, 自动脑补了若是躺在这床上的是秦疏,那一定是一片迤逦风光,季茗雅咽了口口水。 季溪看季茗雅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俨然一副要把他吃了的样子,假意咳嗽了几声提醒她。 季茗雅当即回过神,清醒的意识到面前的人是季溪,而不是秦疏,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花痴样。 “三哥,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才起床?上早朝都要迟到了。” 季茗雅完全没有任何身为女子的自觉性,大大咧咧的走进季溪的屋子,坐定。 季溪无言,“……” 你都知道要迟到了,还坐在此处跟他闲聊。 而且若不是你大清早在外面闹腾,他早就换好衣服去上朝了。 “三哥,,你可否将秦疏的住处告知于我?这样我自己去寻他,也不用麻烦你了。”季茗雅心里打算着自己的小算盘。 她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的便是为了让季溪觉得她聒噪,这般季溪为了图清净便会应了她的要求。 “出去!”季溪冷冷了看了季茗雅一眼,他并不吃这一套。“男女有别,你这么大了还不知道么?” 季溪的冷言冷语,若是寻常人早就害怕的走出门了,但是季茗雅显然不是寻常人。 “三哥,我们是兄妹,怕什么?”季茗雅坐的很稳,还悠闲的倒了一杯茶,“你只要告诉了我,他在哪,我就出去了。” 季溪:“……” “这种事,你随意在大街上拉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季溪没好气的说道。 秦疏的家在哪,是秘密吗? 整个京城若是还有不知道的人,他就要给他颁发一个奖项,那便是不问世事奖。 季茗雅一听,忽然觉得此话很有道理呀,这样好看的男人的住所怎么会没人知道。 “谢三哥了,下次睡觉记得锁门。”季茗雅转身离开了,临了还撂下这么一句话。 季溪:“……” 这是他的府邸,除了她还有谁敢如此乱闯。 不过这大魔王总算是走了,季溪松了口气,说实话,同季茗雅打交道,他真是是会被气死。最最关键的就是季茗雅一点都在意他是不是生气了,因为她根本就不怕他! 另一边季茗雅通过路人很顺利的找到了秦疏的家。 说实在话,秦疏的家不管多么的隐蔽,都能让人轻而易举的找到。 那张盛世美颜,实在是让他无法低调。大家总想要知晓他住哪?半夜爬个床什么的,总要你踩了点之后才更为方便吧。 季茗雅确实有这样的打算,要是自己表达爱意被秦疏拒绝了。她就准备半夜爬床,然后告秦疏调戏民女,并且一定要他负责。 她心里想的美滋滋,只是敲响了门后。 只见一个小公子打开门,揉了揉眼睛,疲惫的问道:“你是何人?” 季茗雅立刻答道,眼睛还不住的往里瞟,“我来找秦疏公子,不知他在么?” 果然不愧是秦疏家中的人,个个生的都是这么好看,不过相比之下,还是秦疏最好看。 秦鸣看了一眼季茗雅,大脑飞速运转了一圈,说道:“我家公子一大早上山就采药去了。” 季茗雅愣了愣,刚想问自己可以不可以进去等侯,秦鸣便立刻将门给关上了。 “哪里来的姑娘,居然想染指他家公子!他家公子这样的人物,是她可以染指的么?”秦鸣边往回走边嘀咕道。 季茗雅望着禁闭的大门欲哭无泪,就算是上山采药了,你也应该告诉我是那座山才对吧!这般我才能去寻,这么多的山头我上哪去找? 季茗雅再敲门,便再也没有回应。 她苦了脸,就近进了一家药房,抓了一个大夫问道,“你可知道,这附近那座山上的草药比较多。” 那大夫看季茗雅穿着打扮上乘,定是哪家小姐,当即答道,“东边有座邙山,那里草药挺多的,老夫也时常在那里采药。” 季茗雅点了点头,随便扔了点银子给他。 出了药房,望向跟着她的那些侍卫,说道,“你们都听清了?” “听清了,公主。”为首的侍卫长恭敬的答道。 “既然听到了,便去邙山,将那山头翻一翻,翻到人后将起镇压住,等着本公主前来英雄救美!”季茗雅声势浩大,一行人前往邙山。 季溪一下朝,便风风火火赶来了。 见秦挽还未梳妆,困倦的眯着眼,一副半梦半醒的样子,但因为季溪前来,只能坐起身子迷迷糊糊跟他说话。 季溪看着心疼,将她揽在怀里。“你要不再睡会,我去问别人便好了。” “嗯。”秦挽应下后,滚了滚,又重新滚回了被窝里。 季溪出去以后,望见在院子里晒药的秦疏,便问道:“今日可有人来寻你?” 秦疏还未作答,一旁的秦鸣便抢答道,“有个姑娘,不过我已经打发走了。” 季溪:“……” 季茗雅不像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呀! 第217章 一场孽缘(四) 第217章 一场孽缘(四) “你……是如何将她打发走的?”季溪疑惑的看着秦鸣,秦鸣这傻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他好想知道秘诀啊。 “我就说公子上山采药去了。”秦鸣不以为然,想跟秦疏搭上关系的女人太多了,他都习惯了, 但季溪却是十分震惊,秦鸣居然也会撒谎了,谁教的? “想来,她如今应该正在翻着山头,找你。”季溪多少对季茗雅有些了解,季茗雅的身上有着不服输的性子,今日若是见不到秦疏,她怕是不会罢休的。 翻座山什么的对她而言还是很轻松的嘛,毕竟又不是她自己翻,而是有人会帮她翻的,她只需要找个暖和的地方翘着二郎腿,等手下回来汇报消息。 “那便翻吧,等翻遍了整个山头,找不到我,找累了她就放弃了。”秦疏丝毫不为所动,似乎此事与他毫无关联。 “我想……她应该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弃的。”季溪虽说对季茗雅不对盘,但是却还是了解她。 季茗雅若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那么这宫中的人早就能管的住她了,也不会放她在江湖上潇洒多年。 “一大早怎么就这般热闹。”秦挽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慢吞吞走了出来。 其实方才季溪来的时候,她便有些清醒过来了,虽说身体还在叫嚣着疲惫,但是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还是起床了。 想不到外边还挺热闹的,大清早三个男人就聊起来。 “挽儿你醒了,是不是我们太吵了,你睡不着了。”季溪一见秦挽,当即走到她身边,关切的问道。 这幅温柔模样,完全无法跟外边那个冷酷无情三王爷联系在一起。 “是该起来了,若非昨夜睡得太晚了,我也不至于睡到这个点。”秦挽揉了揉眼睛,小鸟依人的靠在季溪的怀里。 “睡太晚,昨夜你做了什么?”季溪狐疑的盯着秦挽,问道。 “也没做什么,不过是看了些书罢了,就是太过于入迷了,忘了时间。”秦挽避过季溪的目光,随意糊弄了季溪几句。 “看书?”季溪质疑了秦挽的回答,在他的印象中秦挽鲜少会沉迷一件事而忘了时间,是什么样书会让秦挽这般着迷?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小歆,你来了?”程煜一开门,便见蒋歆的身影,程煜条件反射的看了看她的手。 可今日的蒋歆双手空空,看着并不像是来给他们送吃的。 “嗯,我是来找秦疏的。”蒋歆的话音落下,众人便一道望向秦疏。 这秦疏何时同蒋歆关系如此之好了,她竟特意来寻了他。 “找我有何事?”秦疏站起身,问道。 “能不能随我离开一下?”蒋歆开门见山的说道。 “好。”而秦疏更加干脆,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众人:“……” 秦疏,你这也答应的太爽快了吧!连事情都没问清楚呢! “你家公子……何时同蒋姑娘有联系的?”秦挽目送秦挽和蒋歆一前一后离开,将目光转到了秦鸣身上。 一般情况下秦疏不都是同秦鸣一道活动的么?他们俩什么时候背着她跟蒋歆“搞上了一腿”。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啊!”秦鸣看到这个场景,他也蒙了。 在他的印象中公子就没有同蒋姑娘有过交集好么!怎么今天忽然如此干脆? 秦疏跟着蒋歆到了月饼店,甚至未曾多问一句。 蒋歆推开里间的门,说道,“就在里面,我的人在城外发现倒地昏迷不醒的她,便将她带回来了。” 蒋歆说着,秦疏已经看清了躺在床上的人,许久未见了,但他绝不会忘记她的脸。 姜姿,自打离开三王府之后就销声匿迹,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与她见面。 “我已经让大夫来瞧过来,说是中了毒,但是却解不了,我这才去寻你了。”蒋歆思来想去,能救姜姿的人恐怕就只有秦疏,这才特意去秦府寻他。 秦疏没有多言,走到床边,姜姿已经是面色发青,想必已经中毒不浅,他当即搭上她的手腕诊断病情。 他对姜姿从前的行为虽然不喜,但如今她也已经改过自新,救她一命他还是能够办到的,只是他奇怪的是蒋歆……为何要救她? “是上次皇后下的毒,如今时间到了,自然便毒发了。”秦疏一诊便清楚姜姿的情况,他在纸上写了方子。 “让人去抓药吧,等毒素完全清除,可能还需要些时日。”姜姿身上的毒虽说有毒性猛烈,毒性发作起来极快,却不会让人迅速死亡,而是长久的折磨你一段时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幸运的是此毒解法并不太难。 “好。”蒋歆应下,把药方当即给了下人,吩咐尽快去抓药, “还有这个,今日和明日隔四个时辰给她服一次。”秦疏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蒋歆。 解决了姜姿的事情以后,秦疏问出了心中的困惑,“我想知晓,你为何会救她?她同你应该并无交情。” 秦疏印象中的蒋歆,心思缜密,而且从来不会做无用之事。 更何况这姜姿怕也不待见蒋歆吧。 “她的价值已经消耗殆尽了,不管对谁而言都是无用的人,正是因为这般,我才更要让她活下去,若是她连活着的权利都不在了,这世间,对她……何其不公。”蒋歆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第一时间就派人把姜姿带回来了。 她曾经历过被所有人抛弃的感觉,看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姜姿就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所以她会救姜姿,即使没有任何回报,就算是为自己积点福。 蒋歆刚说完抬起头,却见秦疏正望着自己,目光沉沉。 他那双清澈的双眼,总给人一种看透一切的错觉。 明明她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世的历练,她却从来猜不到他心中的想法。 蒋歆低下了头,避过了秦疏的目光。莫不是方才未曾控制好自己情绪,让秦疏瞧出了些异样。 “没想到你还挺有情有义的。”秦疏说完这话后便转身到了门口,停了停脚步,“我明日还会来看看她的情况。” 蒋歆愣了愣,秦疏难道被她那番话打动了?所以善心大发。 第218章 一场孽缘(五) 第218章 一场孽缘(五) 话说季茗雅翻遍了整座邙山都没有见到秦疏的身影。 季茗雅开始怀疑,会不是是那药房大夫扯谎,秦疏根本不是在这座山上采药,而是在其他的山头。 “公主,属下无能,没有找到人。”侍卫长跪在地上,惭愧的说道。 因为一直寻找,身上的衣服也被刮破了,众人翻了一天的山也有些疲惫。 季茗雅很无奈,找不到秦疏她又能如何。 现在又日近西山,来不及搜寻其他的山头,只能撤退。 只是花费了一日时间在此,竟没有半点收获,这让她有些恼火。 “回去吧。”季茗雅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道。 “公主,我们回王府么?”侍卫长观察着季茗雅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询问。 “不回,我要去找秦疏。”季茗雅眼珠转了转,都已经这个时候了,秦疏就是上山采药,也该回来了。 既然山上找不到他,她就去家里堵秦疏,今日若是见不到秦疏,她绝对不会回去的! 就这样季茗雅当即坐上马车,调头去秦府。 没多久,一行人就到了秦府门前,大门还是跟早上一样紧闭着。 “咚咚咚。”季茗雅跳下马车,开始拍门,拍门的声音都比今天早上要大上几分。 不多时,门便打开了,开门的人正是秦疏。 白衣翩翩,玉冠束发,丰采高雅,神采奕奕,丝毫不像是在山中采了一天药的人。 季茗雅痴痴的望着季溪,高举的手,都忘了放下,她已经被迷的七荤八素,张了张嘴,却半个字都吐露不出来。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季茗雅之前只是远远看了一眼,这次仔仔细细的看清了秦疏的模样。 “姑娘,你有何事?”秦疏皱了皱眉头,这个姑娘手举的这么高是想要做什么?打他么?不会又是来碰瓷的人吧。 秦疏想到此处,当即退后了俩步。 “我……我……”季茗雅我了半天,刚想说个完整的话出来,便被秦鸣打断了。 “你是今天早上来找公子的那个姑娘!你怎么又来了?”秦鸣从秦疏的身后突然探出了脑袋,指着季茗雅惊讶的问道。 对季茗雅来说,这是一个相当无礼的举动,但是她没有生气,微笑着望向秦鸣,努力保持自己最温柔可爱的一面。 “你找我有何事?”秦疏自动屏蔽了季茗雅朝他抛开的媚眼,冷漠的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只是昨日见了公子一面后,我的心跳有些奇怪,这才又来找公子,求证一番。”季茗雅含羞的望着秦疏,若是季溪在此,怕是会大跌眼镜,何时见过这位霸王这般娇羞温婉的模样。 “心跳奇怪?我想姑娘应该去找大夫,而不是来寻我。”秦疏冷冷的说道,说着要将门给关上。 “哎,等等。”季茗雅忙握住了门边,这才说了两句话怎么就要赶她走,她有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姑娘还有何事?”秦疏瞧着已经有些不耐。 “公子生的如此天仙般容貌,也未曾娶妻,不如就娶我吧,只要能同公子在一起做什么,我什么都愿意做。”季茗雅心一横,厚着脸皮直接告白。 秦疏:“……” 秦挽捂嘴偷笑。 看这女子,果然是痴心一片,怪不得季溪如此紧张。 如今亲自一见,倒觉得有些有趣, 这女子很特别,有趣有趣实在有趣。 “抱歉,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女子。”秦疏想也不想直接拒绝,连个抱歉的表情都吝啬于她。 秦挽内心排腹着,不喜欢这样的女子?难道不是不喜欢女子么? 秦疏如此直接的拒绝叫季茗雅虽有些失落,但是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季茗雅并不会如此轻易放弃,说道,“我可是公主,你若是娶了我,你那便是驸马,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季茗雅想要用公主的头衔让秦疏屈服。 若是一般男子,至少会考虑一下,但是秦疏不会。 他反倒不屑的看了眼季茗雅,反问道,“难道你除了公主的名头就一无是处了?” 秦疏的话如刀插进季茗雅的心,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心痛。 怎么办?这人说话好直哦,而且……说话好狠哦……但是……她好喜欢啊! “本公主怎么会一无是处!你想让本公主会什么?”季茗雅插着腰,气势汹汹的反驳道。 “寻常女子会洗衣做饭,你会么?”秦疏看了季茗雅一眼,挑眉问道。 季茗雅:“……” 直击心脏,一下便戳中了她的弱点。 “而且,瞧你的模样,应该不知道什么唤作善解人意。” 季茗雅:“……” 平常都是别人都用尽心机了解她的心意,需要她去了解别人的心思了。 “琴棋书画可有样样精通?”秦疏继续问。 季茗雅:“……” 这样文绉绉的东西季茗雅向来不喜欢,虽说学过一些,但她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也记不得多少了。 你怎么不说骑马呢?说骑马我就会了!你有没有胆子说骑马? “既然你都不会,不是一无是处是什么?”秦疏下了最后的总结。 季茗雅竟无言以对。 “请姑娘退后一步,我要关门了。”秦疏望了眼季茗雅,目无表情, 季茗雅很是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秦府大门慢慢关上。 直到大门在她的面前彻底合了起来,她这才反应过来。 哎呀妈,本公主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说一无是处!但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生气呢! 而里面的人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 这秦疏拒绝起人来,还真是干脆利落, 而秦鸣心中却是很悲伤,明明秦疏嘴皮子这么利索,当初怎么不把江怜给他拒绝了。 “哎,小爷我怎么觉得秦疏这些要求倒是有人满足呢?”程煜仔细回想了一遍刚刚秦疏的说的话。 “是何人?”秦挽反问道,她看着秦疏木楞楞,一副对感情毫无兴趣的样子,没想到他对未来娘子要求还挺高,看来她需要多关心一点她哥了。 “小歆啊!她可是全能。”程煜答道。 众人:“确实是!” 第219章 一场孽缘(六) 第219章 一场孽缘(六) 自从季茗雅离开秦家后,便开始发奋学习。 既然秦疏觉得她一无是处,那么她便好好恶补这些,努力成为他所喜欢的人。 不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么? 以她的聪慧,实在是容易的很。 当天晚上,季茗雅便将这三王府,搞得鸡飞狗跳的。 “王爷!厨房……厨房起火了!”管家跑进书房,战战兢兢的道。 “还不去灭火,你在这儿作甚!”季溪摔了手上的书,怒吼道。 也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今天季茗雅回来以后就跟中了邪以后各种闹腾,先是跑过来找他的衣服,说是要替他洗衣服。 季溪好说歹说,终于让季茗雅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接着她又闹着要学下厨,驱散了厨房的一干人等,准备做菜,却险些将厨房给烧起来。 好不容易灭了火,用完了晚膳,季溪以为季茗雅应该消停了。 可没想到了夜里,季溪便听到一阵魔音入耳。 这是绝对是他此生听过最难听的琵琶曲,没有之一。 在这样的干扰之下,季溪根本集中注意力没办法做事。 以往他都是将事情全部都处理完了才去秦挽那儿,只是今夜,实在是难以忍受,他准备提前去找秦挽避避难。 季溪当即放下手中的东西,去了秦挽那儿。 季溪熟门熟路翻进了秦府,顺着打开的窗户蹑手蹑脚的跳进了秦挽房间。 秦挽背对着他,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一本书,歪着脑袋似乎看的很认真。 季溪悄悄的靠近她,犹记得她今早说过,被一本书迷得忘了时辰,这才起不来床,想必那就是那本让她起不来的书了。 大概是秦挽瞧得太入迷,以至于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季溪。 季溪的视力本就很好,更何况如今就在秦挽的身后,季溪对这本书越发的好奇起来,探了探身子偷看。 季溪越看,那面色越发奇怪。 “王爷,良宵苦短。”女子半露着香肩,将三王拉至身前。 三王立刻没了理智,三两下便褪去了自己的衣物。 季溪:“……” 这个三王……不会是他自己吧。 “莲儿。”男子低声唤道。 “挽儿。”季溪悠悠唤道。 秦挽一下子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了。但是身后确实有季溪的气息,吓得秦挽立刻将手中的书藏进了被子中,一个转身果然瞧见季溪那双漆黑的眸子。 完了完了,秦挽在心中大呼不妙。 “你怎么来了?”秦挽定了定心神,扯出一个笑容,柔声问道。 “我若是不来,怕还不知道挽儿你居然在看这样香艳的段子。”季溪看着秦挽假装淡定的模样,打趣道。 秦挽:“……” 本还抱着一丝侥幸想着他或许没瞧见,但是……看来还是瞧见了。 秦挽小心的望了眼季溪,却对上季溪直勾勾的眼神。 秦挽被季溪看的心里直发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问道:“你这般盯着我作什么?” 季溪却是不说话,开始脱鞋子,三两下就脱了衣服。 “顺便将蜡烛熄了吧,我要睡了。”秦挽当即扯了扯被子捂住脸,假寐。 季溪轻笑,扯了扯被子,钻了进去。 秦挽故意转过身,背对着季溪。 季溪知道秦挽定是羞涩了,伸手搂住她的腰。 “我当然知晓你要睡了,不过看你最近可能是缺乏运动了,所以需要这种书来排忧解难?” 秦挽一听他的打趣声,便气不打一处来。 伸手丢开了季溪的手,身子还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了季溪。 “若非你先前太过风流,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书流出来!”秦挽没好气的说道。 季溪:“……” 所以说,方才那个三王,真的是他? 什么时候有了这种书,看来他需要了解整顿如今的市场才行! “这书,你从何而来?”季溪将秦挽扳了过来,沉下脸,问道。 “是……程煜给我的。”秦挽与季溪面对面相望,不禁有些心虚了,握紧了被子里的书。看来是要程煜推下水了。 “程煜!”季溪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遍。 这危险的感觉让秦挽有些害怕。她为何感受到了一股杀气,程煜,祝你好运,别怪我。 “你这还有其他的么?”季溪说着便将手绕过她的腰,将她藏着的书籍抢了出来。 对着月光看了看,这封面上画着一男一女,女子半身裸露,男人将她抱在怀中,书名唤作《风流王爷俏佳人》。 这样的书竟能流通于市!季溪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尺度的黄书。 “没……没有了。”秦挽停了停腰板,誓死捍卫那些剩余的书,要知道这可是典藏版。 如今一般的市场上根本找不到,要是让季溪瞧见了……别说典藏了,日后再也无缘相见了。 “真的没有了?”季溪看秦挽说话结结巴巴,心虚的样子,就不像是说实话。 不知从何时开始,秦挽面对他时,便说不了谎话。 每次她心虚的时候都下意识的躲避他的眼神,如今瞧她这副模样,肯定还有私藏了。 “没有。”秦挽坚决不松口,剩下的书不能被没收,她……还没有看完呢。 书中的女主性情不同,名字不同,而且还来自各地,瞧着便十分的有看头,特别是男主是季溪的时候。 日后就算是吵架了,她也能拿出来唬唬季溪。 季溪那么风流,他定是记不得这些的。 “那就算了,明日我再去寻程煜算账。”刚刚一番折腾,被子都被弄掉了一大半。 季溪扯了扯被子,将秦挽重新搂在怀中,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秦挽小心的望了眼季溪,难道说这关便如此过了?秦挽有些难以相信。 “今日,你怎么来的如此之早。” “若非我来早了,岂不是就瞧不见你看的这本书?”季溪闭着眼睛答道。 能如此安静的躺着真好,季茗雅实在是扰人了。 秦挽:“……” 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过去,嘴上不说,心里暗暗记仇。 “王府里太吵了,季茗雅在学琴,吵得我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季溪顿了一会儿,继续说。 “所以你就换到我这里静心了?”秦挽知道季茗雅一定是受了秦疏的打击才会如此,不禁有些心疼季溪,自己的王府待不得,还得偷偷来她这里避难。 “是呀,劳逸结合。”季溪亲昵的蹭了蹭秦挽的脸,像一只撒娇的小狗,秦挽身上舒服的体香让他整个人放松下来了,困意也渐浓,“不说了,睡吧。” 第220章 学会放弃(一) 第220章 学会放弃(一) 一大清早秦鸣按照惯例做好了早饭,去叫秦疏,却发现他的房间空无一人。 秦鸣寻了半天都没见到秦疏,他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这可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秦鸣喃喃自语:“公子这大清早是去哪了?居然半句也未曾对他们提及。” 而季溪一大早便离开了,虽说季茗雅的琴声不堪入耳,但是她身在王府,那么他便不能太随性了。 千万不能让季茗雅发现他每晚都溜去秦府,不然她一定会闹着带她一起去。那他好不容易与秦挽独处的机会一定没戏了。 季溪刚在床上坐下,门口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进。”季溪不用想便知晓是季茗雅,除了她没有人会在这种的时间来敲门。 “咦,三哥你今日起的挺早的呀,这衣服都已经穿上了。”季茗雅不客气的推开了门,瞟了瞟季溪身上的衣服,语气中竟带了几分惋惜。 季溪:“……” 他刚刚似乎在季茗雅眼中看到了失落之意,她难道这是故意想来看他衣冠不整的模样?这丫头还耍流氓上瘾了。 “我昨夜里学了一首曲子,想来给你听听,他们都说好听,说我可以过关了!”季茗雅自动略过了这个话题,拿出了藏在身后的琴。 季溪:“……” 季溪的心看到那琵琶忽然抽痛了一下。 你确定你不是折磨的他们双耳失聪,所以他们才会给你这样的回答么? 季茗雅抱着琵琶在季溪面前落落大方的坐下来,像模像样的摆好了姿势。 这曲子她可是苦练了一晚上了。 为了早日学会秦疏要求的琴棋书画,她必须要争分夺秒!争取在这三日内,学成,这样才好将秦疏顺利攻下。 季溪苦着脸坐在床上,并未发表意见,眼看着季茗雅的手指就要碰到琴弦。 季溪生无可恋脸,他现在逃应该来不及了吧。 “哎,茗雅,我得去上早朝了,你等我回来再弹吧。”季茗雅第一个音刚出来,季溪当即打断了她。 “不行,给我坐下。”季茗雅当即瞪了季溪一眼,季溪收到季茗雅凶到杀人的眼神,刚刚抬起的屁股只能又坐下了。 季茗雅见季溪乖乖坐下了,满意的笑了,继续弹曲。 接踵而至的音符,简直是魔音入耳,曲风诡异,季溪怀疑季茗雅学的这曲是六指琴魔的遗失的秘籍,琴声似刀剑,杀人于无形中。 为了他还能活着见到秦挽,季溪立刻用内力封住了耳。 原来什么都听不到,真的挺好的。 季溪享受这俩个人的安静氛围。 “三哥,你觉得好听么?”季茗雅终于完整的弹完了一曲,放下琵琶,一脸期待的看着季溪。 “嗯,还可以,你……去学别的吧。”季溪为求太平,昧着自己的良心肯定了季茗雅。 季茗雅这次为了追到秦疏还真是下了苦心,季溪看着季茗雅重重的黑眼圈,估计为了连这首曲子已经折腾了一晚上了,可惜她这天分,实在是不咋地。 “三哥,你也觉得可以?那就好,今天开始我就学画画。”季茗雅得到了季溪的肯定,相当开心。 季溪:“……” 他以前没觉得季茗雅好骗,但是现在……他觉得了。 真的好好骗!她居然真的以为,学琴只要竟是可以速成的?谁给她的自信? 早知道即便是有天赋的人也要经历一两年的练习,才能有所成就。 更何况,秦家还有一位秦挽在,她的琴技可谓是出神入化。 季茗雅这点琴技恐怕连秦挽的零头都比不上。 望着季茗雅兴奋离开的背影,季溪只能无奈摇头,难道说外出这些年,让她变得越大的天真无邪? * 秦疏一大早便到了蒋歆的店中,蒋歆已经开始准备做生意了。 店里芳香四溢,秦疏这个并未用过早膳的人闻得肚子咕咕作响,不自觉地望向蒋歆出炉的月饼。 “尝尝吧,如今已经开春了,我发现城外有几株桃树已经开了花,便摘了些许来做月饼。”蒋歆自然是注意到秦疏的目光,拿了一盘月饼端到他面前。 秦疏也不客气,爽快的拿起月饼咬下一口,仔细品尝。 酥脆的饼皮配上桃花特质的馅料,香甜但却不腻,咽下唇齿间还留有些许的桃花香,让秦疏这个速来不爱吃甜食的人都爱上了这个味道。 “很不错。”秦疏不客气的配着清茶把剩下几个都吃完了,毫不吝啬的夸奖了蒋歆。 “谢谢,你的病人在里屋,昨夜里醒来过一次,如今我也不知道醒了没有。”蒋歆将吃完的盘子收了起来,一起来她就忙着操持店里的生意,还没得空去看姜姿。 “我知晓了,我去诊个脉。”秦疏说着走进里屋。 一推开门便见姜姿坐在床上发呆,闻声缓缓的转过头,望见是秦疏,她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淡然的笑了。“我便知晓一定是你,除了你没有人能够救我了。” “救你的不是我,是蒋姑娘。”秦疏走到姜姿的床边,搭上她的手,开始诊脉。 “蒋姑娘?你两之间何必生疏,你都可以因她而救我了,想必她对你的影响应该也不小吧。”姜姿看着低头认真诊脉的秦疏,他们近的可以清晰的听见彼此的声音,这一暇的独处时光如梦一般,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秦疏了。 “是不小,应当比你大些。”秦疏平静的回答, 秦疏这话虽然残忍,但却是是实话。 “我陪你这些年,你可有曾对我有过一丝别的的想法?”姜姿沉默了片刻,怀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不甘心的开口。 如今这儿只有他们二人,她若再不问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若是有,你便不可能回来。”秦疏收回了手,面无表情。 姜姿自嘲的一笑,从他狠心的将她送回来时,她便应该清楚了,不可能会有。 卸了她这份责,对他而言只有无比的轻松。 “吃些东西吧。”蒋歆推门而入,端了俩碗粥和包子进来。 秦疏站起身,自然的接过了盘子,摆到了桌边,“还是按着昨日的药方来,等吃些东西后,便可吃药。” “我知晓了,你也一起吃点吧,这么早你应该也没有吃早饭。”蒋歆替秦疏也准备了一份,刚刚看秦疏吃月饼的样子,定是没有吃过早饭便赶来了。 “好。”秦疏坐下来,顺从的开始吃。 他二人你来我往,说着最简单的对话,而秦疏脸上的表情却是姜姿从未见过的柔和。 第221章 学会放弃(二) 第221章 学会放弃(二) “对了姜姑娘,为何你会倒在路边,服侍你的人去了何处?”蒋歆给姜姿端了一碗白粥,温声问道。 “我在这帝都,哪有什么真心相待之人,那些口口声声说要追随我的人,到头来却给了我当头一棒,在我毒发之时,便拿了我身上的银票,逃之夭夭了。”姜姿喝了一口粥,一直未进食的胃在喝下这口白粥以后感觉腹中暖暖的,语气很平静。 想起这件事,她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多生气。发生这样的事早在她意料之中,而他们的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 “就当破财消灾吧,若非她们弃你而去,你也不会被发现。或许这命也就救不回来了。”蒋歆本是想让她看开些,毕竟如今的她一无所有,是重新开始,还是纠缠过去,看的就是她自己了。 姜姿并未回话,沉默着,低头喝粥。 她本就不想计较这些事,今日同秦疏的一番话,更加彻底让她死了心。 她同秦疏,是没有可能,而她若是继续死缠烂打,闹的关系更犟让俩个人都尴尬。 人,傻过一次便行了,还可以说是天真直率,若是继续傻下去,就不是傻了,在别人眼里也会失了尊严。 “多谢蒋姑娘救命之恩。”姜姿突然抬起头认真的向蒋歆道了一个谢。 蒋歆对姜姿突然改变的态度愣了愣,注视着姜姿的眼睛,她似乎在其中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秦疏对姜姿的反应有些吃惊,姜姿在对待他身旁之人时,总是有一些偏激的。今日,突然转了性子,但是让人不习惯。 “若是有机会,我会回报的。”姜姿认真的说道。 蒋歆愣了愣,随后淡淡一笑,红唇轻启,“那我便期待着你的回报吧。” 蒋歆友善的目光让姜姿的心情放松了一些,她早已是一无所有,但蒋歆的态度她觉得没有一丝难堪。 蒋歆看着倒是比秦挽更擅长揣测人心,也更会处理关系。不知二人交锋,输赢如何,姜姿在心中暗暗想着。 秦疏的任务也完成了,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蒋歆则是拿着新出炉的月饼装进了盒子,包装好递给了秦疏,“你是今日第一个到店中的,这盒奖品自然是要给你。” “奖品?”秦疏望了一眼蒋歆手中的盒子,红纸衬的她的手越发的白皙,指甲剪的整整齐齐,看上去十分的健康舒心。 鼻尖弥漫的是那淡淡的桃花香,想来便是他在进门之时所吃的那月饼。 如今想起来竟有几分回味,秦疏有些心动,可是又觉得好像不大好,伸出的手又偷偷收了回来。 “你若是觉得不大好,不如回答我一个问题。”蒋歆似乎看出了秦疏的心思,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一边的柜台上。 “什么问题?”秦疏问道。 “皇后为何要给姜姑娘下毒?”蒋歆理了理柜台上的东西,不曾抬头看秦疏。 “皇后本意是给挽儿下毒,控制她,只是没想到姜姿却平白中了招。”秦疏心生警惕,想想但还是告诉了蒋歆。 “哦……那秦姑娘如何躲过一劫的?”蒋歆仰起头望向秦疏,追问道。 秦疏望着蒋歆,竟有一秒愣神,他竟觉得此刻的蒋歆看着有些动人,未施粉黛,澄澈的眼睛流光溢彩。“我提前给她吃了药。” “是何药,竟……如此神奇?”蒋歆神色惊讶。 秦疏却是突然保持沉默,扭过头不再看蒋歆。 “你……能不能送我一颗,这般日后我若是遇到了危险,它也能救我一命。”蒋歆期待的看向秦疏。 秦疏松了口气,她既然意在它,而不是秦挽,那便无事。 “给。”秦疏从怀里拿出了那一刻传说中最后一颗的药丸,大方的给了程煜。 蒋歆收起后,朝着秦疏粲然一笑。 “程煜交代给我的任务,此番我也算是完成了。” 秦疏:“……” 他还在想蒋歆怎么会突然对他的药有了兴趣,原来……是这样的兴趣,程煜太奸诈了。 见秦疏不开口,蒋歆收起了笑容,谨慎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秦疏冷冷的回了一句,“未曾。” 虽说只是两个字,但是蒋歆却感受到了一股子的凉意。 之前还面带笑容,现在板着个脸,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不高兴。 还说没有生气,这分明就是气的不清。 “你别生气,我瞧着程煜很是可怜,跟了你这么久,总归是要给他点甜头,而且这颗药是我给他的,也就不算你违背了你谷中的规矩。”蒋歆面带歉意,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程煜之前拜托她的时候,她也只是当顺手帮个忙,拿不拿的到她并不负责,没想到秦疏竟这么爽快的给了她。 “我先走了。”秦疏目无表情,不作辩驳。 正如蒋歆所言,他既然将东西送给了她,那么这便是她的了,她要给谁他也没法干涉。 只是这药,是他前阵子刚刚做出来的,便宜了程煜这小子了,以后看来得多防着点他了。 “哎,这盒月饼,别忘了带走。”蒋歆追了上去将月饼塞进秦疏的怀中,目送他离开。 “蒋姑娘倒真是好手段,若是一开始,我选择跟你结盟,定是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姜姿站在门边上,默默听完蒋歆和秦疏之间的对话。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便是后悔的人,但是最缺少的,却是后悔药,所以这话姜姑娘没必要多言。姜姑娘,身子未好,要离开了?”蒋歆看了一眼姜姿,她已经收拾妥当。 “嗯,我……并不想让自己成为你引诱秦疏的工具,虽然我不知道你如今突然同秦疏交好为了什么,但是若是因为我让秦疏掉进了你的网里,我会……很不开心的!”姜姿面色苍白,但仍旧硬撑着。 蒋歆听了姜姿的这番话,却是笑了起来。 “这里是姜姑娘丢的一万两银票,如今……物归原主。”蒋歆大方的将钱拿了出来,她早知道姜姿迟早都会离开的, 姜姿冷冷的一笑。 第222章 未雨绸缪(一) 第222章 未雨绸缪(一) 姜姿最后转身离开了,没有收下那张银票。 她也不想问蒋歆为何要这么做,因为问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她早已是这场斗争的失败者,再无翻身机会。 而对于蒋歆来说,秦疏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价值的,是她听闻季茗雅要回来的时候。 她早就听闻季茗雅爱美色,选夫婿更是按着那张脸来。 而秦疏的脸,她对他太有信心了。 只要季茗雅见过一面,那么就绝对不会忘记。 她希望季茗雅闹,闹得越大越好,季茗雅闹大了,对她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她闹大了,皇帝便不得不确认秦疏就是他的儿子,那么……未来这帝王是谁,大概又有一番变动了。 在谋略上,季溪或许略胜一筹,但偏偏他的出身并不讨喜。 皇帝已坐拥天下,万千荣华加身,但他最渴望最怀念的却是曾经的情爱。 皇帝讨厌季溪的母亲,所以他不受宠。 喜欢秦疏的母亲,便会想要自己的一切全部毫不吝啬的给秦疏,以弥补曾经的愧疚。 不管秦疏要不要,不管季溪同意还是不同意。 “蒋姑娘,你可还记得我?”月娘笑意盈盈的站在店门口,朗声问道。 月娘的身份众人都知晓,来来往往的人往月娘那儿瞟,想看看这二王妃光临一个小小月饼铺有何贵干。 蒋歆微勾起唇角,这个人如今既然成了双方的眼中钉,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 “当然记得,二王妃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月娘一步步的走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二王妃今日前来,是想要买,什么味道的月饼?我们新推出的桃花月饼好评度极高。”蒋歆装作不知的样子,将月娘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客人。 “蒋姑娘何必装糊涂,我今日前来所谓何事,难道姑娘不清楚么?”月娘看了看一眼周围,店里的下人都在忙各自的事情,并无人关注他们。 “二王妃来此,既不是为了这月饼而来,我一介草民,实在是不知道能同二王妃商议何事。”蒋歆兀自回到柜台里坐定,清点起早上的收入, 月娘的笑容逐渐扩大,她早就听说这位蒋姑娘是个难缠的角色,如此一看倒还真是。 “不如寻个僻静的地方,你我二人坐下来慢慢谈。”月娘诚意十足的模样。 蒋歆斟酌了片刻,点了点头,带着月娘进了里屋。 作为主人,蒋歆递上一杯热茶。 “蒋姑娘曾是太子殿下的身后之人,才识过人,如今有人听闻……”月娘顿了顿,抬头看了眼蒋歆的的神情变化,却见她表情根本无半点变化,好似她说的这些都与蒋歆无关。 “听闻什么?”蒋歆似是有些不解的模样。 “听闻太子在狱中之时,蒋姑娘曾探望过他。”月娘不知蒋歆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继续说下去。 “是啊,毕竟主仆一场,他铃铛入狱,若是我什么表示都没有,岂不是无情了?”蒋歆摆出了一副感慨的模样,唏嘘道。 “只是蒋姑娘去过之后……太子便疯了。”月娘低下声音,她想要营造一种紧张的气氛,只是蒋歆却惬意的很。 “那又如何,太子殿下承受不住打击?难道怪我?”蒋歆觉得月娘无比可笑,笑着反问道。 这件事,就算让她知晓了真相,她也能将自己的干系撇的干干净净的。 月娘眯起眼,直言道:“太子殿下曾私下训练了一支军队,而那令牌,如今怕是已经到了姑娘的手中。” “二王妃是从何听来的戏言?别说太子殿下有没有训练军队,即便是有,这也不会给我呀。我什么也不是,如何能让太子殿下如此信任?”蒋歆三句俩句就把月娘的话堵死了,月娘的意图她早就一清二楚。 月娘听这话,差点一口气就上不来了,她已经将话说的如此明白,但是蒋歆却完全不吃这一套。 “我是来求兵符的,那支军队可否借来一用?”既然蒋歆坚持装糊涂,月娘索性直接讲明了自己的意图。 “我已经说了,我并不知晓什么军队,二王妃请回吧。”蒋歆瞧着生出了几分恼意,拂袖要送月娘离开。 月娘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怒意,微笑着道。“有没有,我们心中一清二楚,蒋姑娘又何必敷衍我呢。” “既然我如此斩钉截铁的说没有,你就不能想想为什么?但是在这里,就你的脑子,一时半会恐怕很难想出来的。”蒋歆见月娘如此不识相,对她说话也不客气了。 那般冷嘲热讽的态度,月娘却忍了下来。 若是现在忍不下来,那么来这儿的意义便丧失了。 “若是事成,蒋姑娘便可得黄金万两。”月娘面对蒋歆嘲讽的态度坚持继续说服她。她知道想得到那兵符绝非易事。 “黄金万两?”蒋歆冷哼一声。 在月娘的眼睛兵符只值黄金万两,月娘是当她傻吗?还是当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妇? “你以为我稀罕你这万两黄金?”蒋歆不屑的说道。 她自己经营的月饼店一年都能挣上上万俩黄金。她从来都不缺钱财,做生意只是为了一个兴趣罢了。 “那么蒋姑娘想要的是什么?”这兵符是他们板回局面的最后一招,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月娘都必须得到。 “暂且不说我想要什么,我这令牌,若是借了出去,你们怕是就不会再还了吧。过河拆桥之人比比皆是,我又为何要相信你?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件附属品罢了。”蒋歆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却句句戳中要害。 月娘终于黑下了脸。 附属品?这三个字触动着她那根紧绷的神经。 原来她如此看她。 从前她在月青,她付出了这么大努力,可掌门之位却落到秦挽的头上。 现在她嫁给了二王爷,费劲心思为他争夺皇位,别人却只当她是一个附属品。 “明日……我会让我家王爷前来同蒋姑娘商议。今日多谢蒋姑娘款待。”既然蒋歆只当她是一个附属品,月娘也知道蒋歆定不会给她兵符。 第223章 未雨绸缪(二) 第223章 未雨绸缪(二) 第二日下了早朝二王便带着月娘再次造访蒋歆的月饼铺。 大老远二王望见坐在门口的悠闲的逗猫的蒋歆,他愣了愣。 虽说这也不是第一次见蒋歆了,但是今日见蒋歆,却觉得她特别的感觉。 她大大咧咧的坐在青石板上,将月饼掰碎了放在手中,地上的那只黄白条纹的猫乖巧的凑过头去,呼哧呼哧吃的开心。 粉红色的绣花鞋绣着精致的图案,露出一截洁白的脚踝,但她似乎并不在意。 她的随性自然,温和的不带一丝戾气,竟让二王瞧见了些许安容的影子,想起安容他心中又是一阵唏嘘。 “二位里边请吧。”蒋歆等喂完了猫才站起身,看了一眼二王,随意的说道。 蒋歆领着他们进了里屋,铺子里的下人识相的退了出去,蒋歆的规矩他们都是知道的,不该管的事莫操心。 蒋歆送上了茶点后,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蒋姑娘,许久未见,你过得有滋有味。”二王爷望了眼这四周,忆起这月饼店刚开业之时,也曾同太子在此会面。 而如今,太子疯了,他的位置也岌岌可危。 “还行吧,我就安安心心做点小生意。”蒋歆的语气很平淡,平静的模样似乎早就退出朝堂之争,“二王呢?近段时间听说被三王打压的厉害,不知有没有反转的机会?” 蒋歆的话,让气氛将至冰点。 没有男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这就像是一个永远不会痊愈的伤口,稍稍触碰一下,便觉得生疼。 然而此时的蒋歆对他们来说相当重要,即便她如此言语,他也半分脾气都发作不得。 “本王反转的机会,如今就握在蒋姑娘的手中。”二王沉了沉气道。 月娘在一旁松了口气,方才她还真的害怕二王会气的拂袖离开。若真的如此,他们再想进这扇门,怕是难了。 “我手中?二王和二王妃如此言语,倒是让我觉得奇怪的很,二王反转的机会怎么会在我手中?我不过是一个小商贩罢了,只会做月饼卖月饼。”蒋歆说的理所当然,从容的端起茶,抿了一口,如今慌张的是他们二人,又不是她。 “蒋姑娘不必谦虚,想当初蒋姑娘是太子幕后之人,太子虽然走错了路,但蒋姑娘仍是屹立不倒。”二王知道蒋歆的本事定是不简单,不然太子也不会将她收入旗下。 对于二王的夸赞,蒋歆只是微微一笑。 “我在太子身旁之时,也未做什么事,更何况以太子如今的情况你们难道还再相信我不成?”蒋蒋歆的话,让二王想起了已经疯癫了的太子。 这蒋歆若是真的这般厉害,为何……为何太子会疯? 二王小心的望向月娘,希望月娘能给他一些建议。 如今他也还算是一个王爷,只要父皇还在一日,这季溪便不敢造次。但是若是蒋歆不如月娘说的这般厉害,他是否会被拖下水,得不到皇位反倒失了王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可不想落得太子那个下场。 “蒋姑娘,明人不说暗话,如今我家王爷也在这里,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直言便是。若是我无法做主,我家王爷能做主你不必担心。”月娘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但似乎并没有打动蒋歆。 蒋歆淡淡的看了月娘一眼,反问道,“你确定我想到你能给的了?” 蒋歆的话,竟给月娘带来了一丝危机感,她看着蒋歆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里看不出一丝情绪变化。 “蒋姑娘请直说。”显然,二王并没有月娘的敏感,看蒋歆愿意谈条件欣慰的开口。 月娘收回了目光,却见蒋歆仍是望着她,答道,“这是自然,只要姑娘能够帮得了我家王爷,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 月娘如此情真意切的模样。竟让二王萌生了一丝感动。 说实在的月娘从嫁给他到现在,处处为他着想,她虽程度深重,但是……却从不会害他,一门心思为了他的前途着想。 她生的这般美又聪明,会有不少男人为她前仆后继。若不选择他,她也会有很好的未来。 但是他却不懂珍惜。 伤了她的心,只是如今月娘还是在为他着想。 二王这短短的心理变化,蒋歆自然是看在眼里。 若是如今她提出了她的请求,二王怕是会不喜,即便是迫于无奈最后答应,但是也不会真心实意。 月娘这招倒是不错。 “据我所知,二王你现在并未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我这手中的东西交与你怕是也无法让你感激涕零,既然如此……你们就先请回吧。”蒋歆对二王还是比较客气,毕竟他现在还是二王爷。 二王的面色一下就冷了下来,蒋歆这话就好像是期待他走投无路一般。 俩次被拒月娘明白了蒋歆的意思,干脆的站起身,冷冷的说道,“希望下次我们不会再见到秦姑娘。” 月娘并未将话说绝,只是这话里话外的不满,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蒋歆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目送那二人离开。 桌上的茶点二人丝毫未动,想来他们也不敢在她这里随便饮食。 蒋歆的手里握了一块令牌,冰冷的金属质感却让她觉得很安心,拇指慢慢摩挲它的每一寸。 如今那军队早已成了她的所有物,想要从她手中拿走,却不拿出等价的东西来换,那是不可能的。 那二人实在是太过天真了点,蒋歆从来不是什么好心的人。 她既经商,最看中的就是利,有价值的东西才值得她花费心思。 而这二王妃倒是一点都不避嫌。 这都快四个月身孕了,却跟没事人一样,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晃来晃去。即便是装,也该装的像一些。 不过……她如此肆无忌惮怕是就是为了让人遗忘了这一点,她才好做些小手段。 蒋歆估计这应该就是近期了,最近二王被打压的如此厉害,这其中大半都是秦挽的手笔。 月娘不可能看不出来,她若是不还手,岂不是太窝囊了些。 而她只需要看戏就够了,在关键时刻用点小手段,坐收渔翁之利。 第224章 未雨绸缪(三) 第224章 未雨绸缪(三) 帝都各方势力涌动,搅得朝堂风云混乱,明里暗里俩相争斗。 二王即便是再淡定,但是在听到季溪上报的名单,都忍不住变了变脸色。 季溪,这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要剔除他的筋骨!只是他半分不能言语,眼底的凶光毕露,但季溪却并不在意。 而有些人却满心都只知道儿女情长。 季茗雅手中抱着她那琵琶,再次敲响了秦家大门。 如今她的琴棋书画皆已在短短的时间内,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众人还都夸她是天才。 思及此季茗雅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笑,她就知道这些东西简单的很,根本难不住她。 而她身后的宫女们,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 连日来的吹捧,不过是希望公主不要再折腾他们的,但是……这事是瞒不住的。毕竟……毕竟如今就要正式验收成果了。 她只要一出手,什么都清楚了,秦疏定不会像他们一样吹捧季茗雅。 只是这扇门等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开,众人松了口气。 而屋内的气氛,也甚是紧张。 秦鸣听到敲门声以后趴在门缝里偷望了一眼,望见是那公主后,便踌躇着要不要开门。难道说继续骗她?恐怕她不会再信了吧。 可要是他不开门装屋里没人,万一季茗雅一直等在门外那可怎么办?今日他是要出门的。 江怜说要教他做梅菜扣肉,他若是晚了江怜定会不高兴的。 这些日子以来,秦鸣的厨艺直线上涨,让秦挽等人赞不绝口。而这些全部都是江怜的功劳。 一次偶然的机会,江怜便挖掘到了套路到秦鸣的好方法,便是教他下厨。 他在秦家人面前得到了赞扬,那些好,秦鸣全部记到了江怜的身上。 因此江怜便从一个讨人厌的坏女人,上升到了一个善良能干的好女人。 而这变化其实也不过几日。 江怜不上门找秦鸣,他都会主动去找她,关系忽然变得相当融洽。 秦鸣原本单纯善良之人,若是对方待他真心实意的好,他定会回报给对方。江怜不再紧着逼他与她成亲,秦鸣开始觉得江怜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秦鸣仍在门口徘徊,只是思来想去后,他还是没有打开门。 秦挽从屋里出来,她也听到了敲门,原以为秦鸣已经不在了,如今见秦鸣就站在大门口盯着大门,却迟迟不开门,困惑的问道,“小鸣,你干嘛呢?” 秦鸣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便战战兢兢的跑到秦挽身边。 若是以往,有人敢晾她这么久,季茗雅早就让人踢门而入了,她若是生气起来,这房子一并烧了她也不会有丝毫内疚。 只是如今这扇门里面住着秦疏,为了给他营造一种温柔可人的形象,她只能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她憋着一口气,又重新敲了一次大门。 这一次终于打开了。 面前的女子唤作秦挽,她是认识。 季溪曾与她提起,她是三哥的未来王妃,也是秦疏的妹妹。给家人留一个好印象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思及此,季茗雅摆出了友好的笑容,温声问道,“是秦姑娘吧。” “公主前来?所为何事?”秦挽也是微微一笑。 二人心知肚明,但是却互相打着哑谜。 若是能同秦挽打好关系,一定会对她的追夫计划有所帮助的。季茗雅的脑子转了又转,打算明日送点东西贿赂秦挽。 “我……来找秦公子,他在么?”季茗雅提起秦疏就忍不住露出了十三四岁少女才会有的娇羞姿态。 “秦公子?”秦挽愣了愣,随即笑答,“在呢。” 一听这话季茗雅的眼睛当即亮了,期待的朝秦挽身后望去。 “这不是在这里么?”秦挽一把将秦鸣拉了出来。 秦鸣冷不丁的被秦挽拖下水,神色慌张,低垂着脑袋。 不行,他不能见这个女人!不能!要是她看上他了怎么办?他如今生是江怜的人,死是江怜的鬼! 秦鸣在内心呼喊着,表明自己的忠心。 “我说的……不是这位。”季茗雅看到秦鸣,面色沉了沉。 秦挽她也有所耳闻,这般聪明的女子,怎么可能听不懂她的话呢? “哦?那你可能要去蒋家月饼店才能见到他了,他最近常常往那边跑。”秦挽对秦疏常跑去找蒋歆的举动也不太理解,问他他也不肯说。她只能由他去了,反正秦疏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而季茗雅听了这话,面色黑了下来。 刚想说改日再来,便见秦挽唤住了她。 “姑娘抱着琵琶而来……是为了同我一较高下?”秦挽看到她的琵琶,想起之前季溪没收她小黄书那一日,他说的不正是因为季茗雅练琴他才提前来的。 季茗雅:“……” 真没这个意思。 “若是如此,何须让我兄长做鉴定,其实……小鸣也是可以的。”秦挽打量着季茗雅,她还真想领教一下。 秦鸣立刻摆了摆手,试图拒绝,“小挽姐,我还有事呢。” “怎么,不敢?”秦挽看季茗雅久久没有回答,反问道。 季茗雅本得知秦疏不在就心情不悦,再听秦挽对她的质疑,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他们皇家都是好战之人,这种时候,怎么能够落荒而逃呢?绝对不能。 季茗雅这才被请进了屋,而秦鸣也不得已被留下来当裁判。 而秦疏在这时也闻声走了出来,看到抱着琵琶的季茗雅,身后还浩浩荡荡跟了一堆人,将他们这个不算太宽敞的院子填满了一大半,不知道这位公主大人又要玩什么花样。 他记得上次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而秦挽见了秦疏,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吃惊的道:“哥……原来你在家呀!” 秦疏:“……” 小挽这又是要玩什么把戏? 季茗雅已经不管秦挽方才讲了什么了,满心都只剩下了秦疏。 这男人无论怎么都是光彩夺目。 “公主,我们开始吧。反正……如今我哥也在。”秦挽让秦鸣去屋里将她的琵琶拿了出来。 季茗雅立刻点了点头。 今日她本就是为了让秦疏见见她的琴技,秦疏在便最好不过了,这次她定要秦疏倾心于她。 第225章 原形毕露(一) 第225章 原形毕露(一) “公主不如你先?”秦挽忆起季溪在季茗雅学琴这几日的躲避,便差不多能猜到季茗雅的水平。 在王府所有人都会捧着她,而这儿怕是没有人会哄着她。 只是……若是这样让她丢脸,这公主怕是会记恨上了她。 如今,她还不想同这位交恶。 而她这话,其实……也不过是个引子。她早知秦疏在屋中,若是告诉他季茗雅又来寻他,他一定会避之不见的。 而如今她已经把季茗雅请进来了,秦疏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秦疏已经出来了,季茗雅若是不趁此机会好好表现一番,那她也爱莫能助了。 季茗雅自打秦疏出来以后目光一刻都未曾从他身上移开,而秦疏却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她,静静的坐到了一旁。 季茗雅思索了片刻。 面前的女子是秦疏的妹妹,她这个天才应该要给别人一个发挥的机会。不然,等她弹完,震撼全场,惹得秦挽尴尬那可就不好了,她这一来本来就是为了拉同盟的。 所以她还是谦让一下,让未来小姑有个好印象。 “还是秦姑娘先吧。”季茗雅微微一笑,谦让道。 既然如此,秦挽也不再推脱了。大家都还有各自的事情,没工夫陪这公主耗着。 “公主,能否借一下你的琵琶?”秦挽这话一出,季茗雅身后的丫鬟,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她们还真有些害怕,若是公主此战输了,伤了自尊,那恐怕她们将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只是……如今那姑娘居然连琵琶都没有,怕也不太擅长,也许能蒙混过关,众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季茗雅爽快应下,示意身边一个丫鬟将披萨送去。 秦挽接过琵琶,仔细抚摸了一番,这琵琶倒是难得一见的好琵琶,只可惜遇错了主人。 她用手指轻轻的拨了拨琴弦,温声道,“许久未碰过这玩意,有些生疏,还请各位见谅。” 秦挽将手压在琴弦上,收了刚刚试音的颤动。 她低下头,专注的望着琴弦,似是在酝酿情绪。 一个音溢了出来,清脆动人。 秦挽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手指在琴弦上继续拨动。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秦挽的琵琶曲初时是欢快活泼的,如同春日万物复苏的盛景,甚至还能看见麋鹿在草原奔跑,鸟儿在枝头鸣叫的画面。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热烈的夏日之音的时候,秦挽手腕一转,施了几分力,原本欢快的曲调变得沉闷压抑起来,勾起听曲人心中的愁苦烦闷之事。 一股求而不得的情绪,慢慢渲染开来。 好像是一场追逐,只是慢慢低下音就像是一种久久难以消散的愁绪。 季茗雅已经听痴了,她虽弹曲的能力不足,但识曲的能力还是有的。她沉寂在乐曲悲伤的氛围中难以自拔,想起曾经的过往,她忽然好怀念小时候和一群哥哥一起玩耍无忧无虑的生活。 秦挽的琴声戛然而止,季茗雅也清醒过来了。 什么天才,她根本上不了台面。 而秦挽的琴声,似是在告诉她,她与秦疏将会发生的故事,初时的热烈追求,换来的却是求而不得,最后只能郁郁寡欢为终。 秦挽用这样的方式,告知她,她注定失败。 而季茗雅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认输呢。 “小女子不才,各位见谅,多谢公主借我琵琶。”秦挽站起身施了一个礼,将手中的琵琶递还给了季茗雅。 季茗雅抬头望向秦挽,高傲的抬起下巴,说道,“听了秦姑娘的琴声,本公主突然没兴致了,因为秦姑娘真的弹得太差了,根本还未到同我一较高下的资格。” 季茗雅说着转身就走,望见站在一旁的秦疏,他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澄澈,似乎已经看破了她落荒而逃的狼狈。 方才多得意的进门,如今就有多慌乱。 而在场还有一个呆瓜没有看破。 “小挽姐弹得不好么?明明很好啊,我刚刚想起好多伤心往事呢,可怜的小花……”秦鸣歪着脑袋,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估计秦挽要是再谈下去,他可能都要悲伤的哭泣了。 完全忘记了自己还约在身的事实。 程煜无奈的看了眼身旁的无知小儿,这样的人居然要成亲了,匪夷所思。 若是婚后,娘子背着他偷汉子,那么女人口里的谎言,他岂不是都听不出来? “不是指弹得不好听,而是弹得太好听了,把对手给吓跑了。”程煜拍了拍他的肩,解释了道。 却见秦鸣一脸深思,似乎还在回想刚刚季茗雅的话,“太好听了?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听出来,她是这个意思呢?” 秦鸣一脸纠结。 而程煜已经被他的蠢打败了,这世上怎么会如此头脑简单之人,他不愿意再跟他解释什么了,都是白费口舌。 秦挽走到秦鸣身旁,解救了苦恼的秦鸣,“想不明白,你便不要想了。” 说完秦挽便离开了,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了,“小鸣,你方才不是说同江姑娘约好了么?你现在还不走吗?” 秦鸣这才回过神,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啊,死了死了!” 秦鸣想到江怜一定等了他很久,立刻小跑着往外跑。 小挽姐越来越坏了,她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的! 打开门,便见江怜就站在门外。 她委屈巴巴的望着秦鸣,带着哭腔说道,“我已经等了你半个时辰,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你根本就是刚刚才出门!” “你心里定是没有我,我回去了,以后再也不想你了。”江怜生气道,转身就走。 秦鸣看到江怜如此心就更慌了,忙拉住她的手,说道,“刚才出了一点事,所以我才会才会耽搁的,我保证我心里有你,特别有。” “噗。”江怜看秦鸣认真解释的模样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刚刚不悦的心情一扫而空,假意板起来说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吧。” 秦挽就站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秦鸣被吃的死死的。 其实从第一次遇到江怜开始,秦鸣便注定了自己的未来,那就是被江怜吃死。 一路走来,秦鸣竟不曾胜过。 第226章 原形毕露(二) 第226章 原形毕露(二) 会收到月娘的邀约,是秦挽不曾想到的。 而且是正正经经的拜帖,没有直接前来挑衅,也没有任何嘲讽的话语。 “春意正浓,城外十里桃花开,吾忽思旧日与挽妹赏花之景,心中感慨万千,望挽妹能赏脸与吾小叙,吾在二王府静候佳音。” 收到这份帖子,秦挽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这太温和了,一点都不像月娘的风格。 从她和月娘撕破了脸后,她便没想过月娘能够心平气和的同她言语。 想必蒋歆那里借兵失败了,这才换了一招。 赏花只是一个借口罢了,这小叙才值得深究。 她跟月娘何时一起赏过花,她们之间更没有什么情意。月娘恐怕是恨不得此生与她再也不想见才对。这邀约怎么看都是鸿门宴。 “你要去?”季溪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 思挽妹,季溪轻蔑一笑,这样虚情假意的话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写下的。 这些日子,二王也是被逼急了。 如今也不知道又想了一个什么样的对策,不过他有张良计,他们自然也有过墙梯。季溪并不慌乱,如今他们已经是败家犬,他又何必太在意。 不过居然将这帖子送到了秦挽的面前,季溪不得不深究他们的意图。 “既然人家向我服软了,我若是不去,岂不是得寸进尺的意思?”秦挽精明一笑,收起了手中的帖子随意一扔。 “他们怕是有其他的想法。”季溪抿了口茶,神色晦暗不明。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以不变应万变。他们自己挖的坑自己跳进去就最好了。”秦挽勾起一抹笑,她还真是想月娘想的紧了,春天到了,野兽也该醒来了。 季溪倒也不是很担心,他了解秦挽,她可不是单纯简单的秦疏,又怎么会被他们轻易的算计了去。 “想去那便去吧。不过还是小心提防,万一狗急跳墙。”既然月娘他们出招了,他们也得准备接着。不过这世上秦挽只有一个,他是绝不能失了她的,为了保险起见,他得多派一些人保护她。 “他们应该还不至于跳墙,毕竟,手中还有不少的底牌不是么?”秦挽细细想了想他们的处境。 他们还未到太子那般走投无路的地步,是不会狗急跳墙的。 若是现在收手,做个太平王爷日子也还算逍遥。 唯一有可能的怕是想在她身上多拿到一些资本。只是算盘打的好,怕是不能如愿以偿了? “确实,不过他们所谓的地盘,太不牢靠了些,骗的骗,假的假。”季溪对二王的势力已经基本了解了。 如今的二王怕是再难掀起大风大浪,他的那些心腹大都已经被季溪清除了,除非他们借到了强有力的外援。 “我们睡了吧,天也晚了。”季溪今日来时,却发现秦挽根本没有上塌,而是坐在桌前手中把玩着那收到的拜帖,似是在等人的模样。 季溪伸手去挽秦挽的手,她却是推开了。 “嗯,不过……今夜你还是回去的好,想必公主还未去寻过你,我猜她熬不过今晚的。”秦挽看季溪来的时候心情不错,想来季茗雅一定还没去骚扰他。 “熬不过今晚,你这是什么意思?”季溪被秦挽说的莫名其妙,她现在怎么像个算命先生,“她会来找我?” “嗯,所以为了避免让她发现,你每天都偷偷来寻我,你今天还是先回去吧。” 秦挽所言,都是事实,但是季溪却有一种被驱赶了的感觉。 季溪望着秦挽那真诚的眸子,竟没有一丝反驳的理由。 “那我先回去了。”季溪说着站起身,有些不舍,刚要离开又回头望了秦挽。 “今夜,你是坐在这儿等我的吧?怕……要是我来晚了你睡着了,便无法将我赶走了?”季溪言语里带着浓重的哀怨。 秦挽觉得好笑,但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今夜,季茗雅会去找季溪讨债,绝对。 季溪离开后,秦挽便熄了蜡烛上了塌。 在回王府的途中,季溪一直带着深深的哀怨。 秦挽绝对只是不想同他同床共枕!她居然嫌弃自己! 她是不是不爱他了???他决定明天一定要好好质问她。 季溪顺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周围安静的根本没有一个人出现过。 季溪便更加深了自己的想法,秦挽……果然是想支开他。 只是这个想法刚刚确定,远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公主,王爷已经休息了。”侍卫压低了声音。 “休息了!休息了也得给我爬起来!”而季茗雅恼怒的声音却是不加掩饰。 她等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等到季溪回来了,那群没用的侍卫竟然跟她说季溪睡了,她一定要好好质问他一番。 季溪为什么不告诉她,他的未婚妻这么的厉害呢,这样她就不会接受挑战了呀,害得她丢脸丢到秦疏那里了。 而且……而且,自己明明半斤八两。 季茗雅曾以为即便是身边的人都会糊弄她,但是季溪绝对不会,从小到大他们吵了多少次的架,哪一次季溪真的让过她? 这次竟然昧着良心夸赞她,害得她都信以为真了。 今天这帐她只能全算在季溪身上了。 “公主,你真的不能进去。”王府的守卫,忠心耿耿没错,但是强权之下,只能服软,季溪十分的理解。 他也没指望能拦下季茗雅,要知道季茗雅在宫中都是畅通无阻的,更何况他这一个小小的王爷府。 让季溪不解的是,为什么秦挽会知晓季茗雅今夜会来。 季茗雅不让季溪有多想的机会,一脚踹开了门。 一片漆黑的屋内,季溪就坐在桌旁,一双乌黑的眼睛,在这样的环境下竟有些发亮,看起来诡异极了。 季茗雅愣了一秒,尖叫起来,“啊!” “叫什么叫?”季溪冷漠的开口。 季茗雅在确定那双发亮的眼睛是季溪以后,怒骂道:“你有病啊!没睡觉也不点灯,想吓死我啊!” 季溪:“……” 你才想吓死我吧!进来不敲门也就算了,还一进来就乱叫。 第227章 原形毕露(三) 第227章 原形毕露(三) “找我有事么?”季溪起身,点亮了蜡烛。 季茗雅瞪了季溪一眼,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一旁。“你为什么说我弹得琵琶好听!” 季茗雅气势汹汹的模样,让季溪一下猜到了她的来意。 难道说,今日季茗雅已经去过秦家了? 那就怪不得挽儿今天会说这样的话,想必挽儿一定没有给季茗雅留面子,她才会变得跟炸了毛的鸡一样。 不过面对季茗雅的质问,季溪不慌不忙的接了一句,“确实……还不错。 “还不错!!!”季茗雅提高了音调,事到如今季溪竟然还想糊弄她。 “因为,我想让你早些去见你爱慕的男子,毕竟琴艺这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可以会的,你拖个一年两年的,想必秦疏早就另娶他人了。你的琴艺再精湛还有什么用?”季溪温和的解释,似是一点都没有被季茗雅的质问心虚。 季茗雅抿唇,沉默不语,这道理她早就知晓,只是……当时她不死心罢了。 既然在成为秦疏娘子前,练好琴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她可以在成为秦疏娘子后,她还可以再加努力,不是么? 所以重点还是如何追到秦疏。 秦疏,她志在必得。 “虽说你是为了我好,但是你还是欺骗了我!害我今天这么丢脸。”季茗雅嘟起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威胁道,“你若是没有什么补偿我的话,我就会去告父皇,说你欺负我!” 季溪:“……” 这姑娘,从小到大,威胁人的方式就没有变过。就是一样,告诉父皇。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这江湖上人心险恶,她难道都是靠这一招震慑各路恶霸。想必父皇一定暗中派了不少人为她保驾护航。不然以她这种骄奢的性子,不出三天一定死无葬身之处。 “你想让我补偿给你什么?”季溪歪头看了她一眼,他早已看破了季茗雅想要趁机敲竹杠的小心思。 这丫头折腾起来,绝对会让他一晚上睡不好觉,他早就见识过季茗雅的手段,所以他还是早点息事宁人比较好。 季茗雅眼珠一转,精明的说道,“三哥,你搞一次郊游如何?然后让未来三嫂,还有秦疏都参加。这样我就能够近距离与他接触了。”季茗雅开心的幻想着,虽然她已经见了秦疏三次了,但都没有与他亲密接触,想来秦疏一定对她不了解,所以才总拒她于千里之外。 “如今春天已经到了,郊外的桃花应当开的不错,这个提议不错。”季溪点了点头,最近一直忙于二王的事情,他跟秦挽也好久没有一同出游了。 不过季溪一想到秦疏那目无表情的脸,估计他也不能尽兴,只能期望季茗雅能发挥她牛皮糖的特性,让他无法抽身管他们俩。 季茗雅不知道季溪的小心思,立刻开心起来了。 “三哥,那你尽快哦!我等你的好消息。”季茗雅如今的模样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得到了想吃一串糖葫芦便很满足了。 季茗雅既然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也不在季溪这里继续墨迹了,转身就走了。既然过几天要和秦疏出去玩了,她可得好好准备准备,购置几身漂亮衣服,力争迷倒秦疏。 季溪解决了季茗雅这个大麻烦,脱了衣服平躺在了塌上,被窝冰冷。 他裹着被子,感觉到无限的空虚寂寞,本来他今天该是抱着香香的秦挽开心的入睡的。 却因为季茗雅这个捣蛋鬼害得他只能独守空房,愤愤不满的自语道,“啊,好想挽儿温暖的怀抱。” 他的被褥上丝毫秦挽的味道,只有淡淡的熏香味,也没有秦挽身上的温度,他躺的笔挺一丝都不愿意挪动。 他发誓一定赶紧要把季茗雅弄走,这样空虚寂寞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愿意过了。 翌日,秦挽梳妆一番后,只身前往同月娘约好的地点——万福楼。 若是月娘想要对她动手脚,也该挑一个隐蔽一些的地方,为何会挑人来人往的万福楼,昨夜秦挽思索了许久也没明白月娘的意图,总不见得月娘真是想与她谈旧情吧, 不过秦挽她想起万福楼的格局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是想让众人成为她的见证! 进了万福楼后,一切便更加符合她的猜想,月娘居然没有选择包厢,而是选了二楼的护栏旁位置,能够俯瞰街边的景色。 而且又是最显眼的位置,秦挽同月娘这样的搭配,更是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怎么选这样的位置?”秦挽一落座,便受到了四面八方而来的目光。 虽说她早就习惯了众人对她的关注,但是她并不喜欢再谈正事的时候接受这样的目光洗礼。 “你不觉得这儿的风景挺不错的么?我俩都未体验过,今日刚好坐在这儿瞧瞧风景也不错。”月娘含笑望着她,慵懒的倚靠着椅背。 秦挽一低头望去,便见楼下也有不少人抬头朝着他们张望。 “是挺不错的,不过……今日你来寻我到底所谓何事?”秦挽望着月娘,许久未见,她似乎又清减了不少,丝毫没有孕妇该有的发福的样子,腰肢自然纤细。“在信中,你瞧着好像很着急的模样。” “我想……求你高抬贵手,饶了季羌吧。如今……他已经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来,能否留我们一条生路?”月娘望着秦挽楚楚可怜,言辞恳切,就好像真是他们咄咄逼人一般。 “我什么都没有做,你求我作什么?”秦挽挑眉,话语间的意思很清楚,“男人们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比较好。” “那是季溪的决定,我从来都不会干涉,我只是他一个未过门的娘子。”秦挽吟吟道出。 季溪对秦挽的情意整个京都都已经知晓,季溪如今做的事哪一件不是为了他与秦挽的未来呢。 月娘沉默着。 “即便如此,看在我俩师出同门的份上,这次你难道不能去跟三王求个情么?”月娘的面容惨白,瞧着很是哀伤。 秦挽微勾起唇角,淡淡的说道,“这帝都便是一个角斗场,胜败兵家常事。师姐,你是不是太过在意了些。哪怕是输了你仍是二王妃,仍能衣食无忧的活着。” 秦挽突然唤她师姐,倒是让她有了些无措。 不过这又如何,并不妨碍她接下来的计划。 既然秦挽不愿意放过他们,那就只能…… 第228章 原形毕露(四) 第228章 原形毕露(四) “既然如此,我便不为难师妹了。”月娘低垂着眼睛,言辞之中似是已经妥协,脸上掩饰不住的悲伤之意。 月娘虽比不上秦挽的美貌,但也是称得上美人之名,这样美人面露哀容,敢问有几个男人不为之动容。 经过她这样的一段戏,想来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有所偏向。 而对秦挽,她的那一声师姐,是暗讽。 而月娘喊的这句“师妹”,却是唤醒了秦挽心中满满的回忆。 师妹二字,在她当上月青掌门后,月娘再也没叫过。 而在她刚入月青之时,月娘却也是她甚为亲密之人。 可如今,秦挽看着坐在对面的月娘,已是十分陌生,人仍是旧人,但这心却不一样了。 “今日你我二人难得团聚,便好好的一道吃顿饭吧。我们也有许久未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处了。”月娘脸上的笑容,似带着点讨好,温和的给秦挽倒了一杯茶。 就这样的神情,哪怕秦挽早已知晓那是假的,却还是心有波澜。 她一直以来都是高傲的,如此低三下四的模样,秦挽从未见过。 秦挽没有回话,安静的坐在她的对面,无限感慨,她不知道十年后的她们会是怎样的光景,她甚至连十天后会发生什么也无法确定。 “这菜,还没上来,师妹不如我们站在此处看看这儿的风景?”月娘站起身,凭栏而望,街上人来人往,小贩高声叫卖着。 秦挽皱了皱眉,最后还是站起身,站到了她的身侧。 “师妹,你看那摊上卖的小面人可真有趣。”月娘扶着栏杆好奇的探出头东张西望。 秦挽在一旁沉默,她想打亲情牌么? “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三王对你的一心一意,怕是没有几个皇家子女能够做到的。”月娘说着说着,眼底的哀伤便更加浓重。 “而我,费心费力为他做了这么多,也不知他……会不会对我有一丝感恩?” “这是你的选择。”秦挽忆起月娘刚到帝都之时他们之间的对话,平静的说道。 这确实是月娘的选择,但是……也有她引导的成分在。 月娘面上的表情僵住了,但是很快便重新笑了起来。“是啊,这是我的选择。” 她的话里竟让秦挽听到了一丝阴狠。 想必,她所耿耿于怀的,便是秦挽之前的出谋划策吧。 月娘牵起了秦挽的手,低低的说道。 “我本以为我们可以执手一赏大千江山,只是不曾想,最后却要各自为营,成为敌人。” 月娘手若柔夷,紧紧的握住了秦挽的手。 这话说的秦挽的情绪波动了一下,放松了警惕。 而下一秒,月娘突然用力,竟想要将秦挽甩出去。 而此处是二楼,摔下去顶多落了残疾,也不至于挂了。 秦挽反手拽住了月娘,借着她的力,站直了身体,本想拉着月娘回来。却发现月娘早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仰躺着翻过栏杆,直直的往下坠。 秦挽看到月娘最后的表情,她的面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秦挽终于反应过来,这才是月娘的最终目的吧! 月娘的突然坠落,吓得街上的人群立刻分散至两旁。 从二楼摔下或许不会死,但她的肚子…… 秦挽眼睁睁的望着她掉了下去,心中揪成一团。 虽说她们如今是敌人,但看月娘如此伤害自己她的心中还是有些心疼。 但最后月娘并没有感受到了一丝疼痛,她的坠落在空中被截止了,她被人抱在了怀里,那个怀抱很温暖,也很熟悉,缓缓的降落在地面之前。 秦挽愣愣的望向那个接住了月娘的男子,他仰起头望向秦挽,眼底有些复杂。 “疼。”月娘眼角的泪水不住的滑落,低喃道。 而身下血顺着她的腿不住的往下流,晕湿了青裙花鞋,一片触目惊心。 哪怕是被人接住了,她的计划也不容有失。 秦挽望向那个消失了几个月的柳飞。 他本说要去寻真爱,如今却出现在了帝都,并接住了月娘。难道说他兜兜转转后,竟觉得月娘便是他的真爱?那么这事倒是有些难办了,毕竟她同月娘相处的并不愉快。而柳飞同她也算是患难之交。 “疼。”月娘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抬头看了一眼抱住她的人,她没想到竟是柳飞接住了她。 她拽了拽柳飞的衣服,面色苍白。 如此也好,她也未受伤,不过这假胎自然是不能留的。 她本抱着两败俱伤的想法,邀了秦挽。 但柳飞的突然出现避免了她的受伤,既然她不损丝毫大获全胜,那么自然是最好的。 柳飞这才收回了视线,望向怀里的女人,她身下的血已经流了一地,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 此刻还是把月娘送回去更为要紧一些。 他立刻运功,脚步轻盈,抱着月娘往二王府飞去。 一位当事人离开后,剩下的一位自然便成为了焦点。 众人将视线全部汇聚在了秦挽的身上。 那眼里好似在说,这漂亮的女人果然心如蛇蝎,居然会这么对待妯娌。 这眼神秦挽十分熟悉,当初她被传言是九尾狐的时候他们也是如此看她的,视她如毒物。 而秦挽对众人纷起的议论并不在意,收回视线想要离开。 她知道自己很快就将迎来下一场战役,这场战役恐怕不是轻易能解决的。 她转身却见店小二楞楞站在身后,手上还端着一盘刚刚才出锅的菜。 他指着秦挽,神色惊慌,颤颤巍巍的道:“方才……方才你……” 秦挽有些不耐烦,刚刚让月娘算计了已经让她不满了,她不满的是她料到了月娘是想让众人成为她的见证,却未曾料到,月娘竟如此豁得出去! 以性命相抵,想要两败俱伤? 二王值得她如此付出么? 只不过这柳飞为何会出现于此,他也是月娘局中一子吗? “方才怎么了?”秦挽望着店小二,冷静的反问道。 “你……你居然推了二王妃下楼!”小二吼出声后,说罢撒腿就跑,好像是害怕秦挽将他杀人灭口。 第229章 原形毕露(五) 第229章 原形毕露(五) 秦挽气闷的回到家中,却见秦疏和柳飞已经坐到了一处。 二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让秦挽想起了方才在万福楼中柳飞的英雄事迹。 “人,送过去了?”秦挽坐在了他们的身旁,问道。 秦挽面上不悦的表情,让秦疏皱起了眉,看起来秦挽的心情并不好。 “送过去了。”柳飞回答道,刚刚月娘那模样着实吓了他一跳,险些乱了分寸。 “出了何事?”秦疏一脸困惑的问道。 他只知道秦挽要出去赴约,具体是什么情况却并不清楚。 而柳飞刚刚也未曾与他提起他与秦挽已经见过面了。 “人……怎么样了?”秦挽不愿意回答秦疏的问题。 “人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大概是惊吓过度滑了胎。”以柳飞身份是没有资格留下来,他将月娘送到二王府门口便离开了。 不过即便是未曾留下听大夫诊断,他也能预料个大概。 这一路上,就看她所流的血,那孩子是不可能保住的。 “滑胎?何人?”秦疏看俩个人都不理他,继续追问。 这柳飞明明才刚刚回来,但是他们二人怎么看起来好像有交集的模样。 “好吧,你们继续聊。”这与秦挽所猜想的所差无几,她心情郁闷的回了房中。 在书桌前坐下了,按了按太阳穴,觉得无比头疼。 月娘此举,可谓是一举多得,既能够顺利的摆脱季溪,让二王脱离困境,还能将这事归咎到她后,倒打一耙,让季溪跟着她一起倒霉。 月娘倒是越发的聪明了,只是一切都基于她想要的别人给不给罢了。 “你们二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秦疏扭头望向柳飞。这俩个人是当他是空气吗? “这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寻到了六弥叶的下落。”柳飞继续了秦挽未进门之前的话题。 “在何处?”秦疏一听六弥叶当即将忘了刚刚他和秦挽讨论的事情,对他而言,六弥叶的吸引力是巨大的。 秦疏甚至激动的抓住了柳飞的手,柳飞面对秦疏炙热的眼神,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他知道秦疏向来对此特别感兴趣,但他被一个大男人抓住手实在别扭。 “我……听闻,被心柔公主拿去了,而心柔公主如今就在帝都。” 心柔公主,季茗雅的封号! 秦疏听到这句话,满腔热情当即被浇灭了。 她很无奈,怎么会是她。 “你能确定?”秦疏心存一丝侥幸。 “当地的人是如此说的。心柔公主说,觉得她长得奇特便顺手牵走了,离开的时候只放了十两银子。”柳飞也是不经意打听到这件事。 柳飞自然是知晓,秦疏想要的东西定是价值连城。没想到,那个公主十两银子就从别人的手中夺了过来,还真是强势。 “那六弥叶原本是在何人手中?”秦疏对季茗雅的强势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一个卖花的老人家。”柳飞知道秦疏记挂着六弥叶,所以还特地去打听了一番。 秦疏:“……” 难道说那并非真正的六弥叶,不然……这世人为何会如此眼瞎,居然连这六弥叶都认不出来?这来往路过的人难道说真的没有一个识货的人?他 “你确定你所言是六弥叶,不是形似六弥叶的杂草?” 柳飞也觉得奇怪,他有些迟疑,毕竟他没有亲眼见过这六弥叶。 “不是特别的确定,不过……同你形容的差不多,那老汉信誓旦旦的保证,还将特征说的一清二楚,还说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品种。” 不过不管是真是假,秦疏都必须要从季茗雅那里见见它。 若是真的,秦挽身上的毒便能轻松除去了。 正在秦疏思索如何接近季茗雅,得到这传闻中的六弥叶,季溪便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季溪一见到秦疏,焦急的问道,“挽儿呢。” “屋里,怎么了?”秦疏感觉今天大家好像都有点奇怪,他印象中的季溪永远是从容不迫,怎么会有如此焦急的神色。 甚至将柳飞的归来,完全……视而不见了。 季溪直接推开了秦挽的房门,便见秦挽皱着眉头望着窗口出神。 “如今,外边的传闻对你十分的不利!”季溪走到了秦挽的身旁,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他一听到消息便过来了,这月娘倒是有几分手段,是他大意了。 “嗯,我知晓。”秦挽神色凝重。 而门外的秦疏则是更加好奇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他用眼神询问柳飞。 “二王妃滑胎了,不过此事同小挽联系在了一处。”柳飞终于解答了秦疏的困惑, 下方的百姓不过是些普通人,如何能知晓二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只瞧见秦挽和月娘推搡,而月娘从二楼坠落,这下秦挽怕是背了黑锅,有苦也没处说了。 “你打算怎么办?”季溪看着秦挽皱眉不展,十分心疼。 “能怎么办?大家都瞧见了,我还能辩驳么?”秦挽自知此事她自己无法解释清楚,她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月娘是自己摔下楼的。 好好的二王妃,又怀了孩子,怎么想不开寻死呢? “你想认下这件事?”这样的亏,季溪如何能忍下。 “不认。本就不是我的错,我若是认了,岂不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秦挽可不是轻易会低头的人,而皇上对她向来也不错,想必不会多为难她。 “不管他们说什么反正我是不会认的,不过这般为了我这个闯祸的儿媳,皇上怕是会补给二王许多吧。” “这……不也是我们想要的么?想必过阵子就会出现暴乱了,到时候顺水推舟的给二王一个大展宏图的机会,他便自己入套了。”秦挽忽然笑了,她刚刚坐在屋中这会,早就想明白了。 “但是这段日子你会很难。”季溪想起这些民众的闲言碎语,还是为了公平,多多少少都会给秦挽一些警告,一些让她承认错误的警告。 秦挽若是不认,这事怕是很难了结。 “但是等渡过了这段日子,我们便再无阻碍了不是么?”不经历风雨又怎能见彩虹,秦挽知道季溪值得她如此牺牲, 季溪沉思着。 秦挽的方法很好,只是他却很是忧郁。“不能直接揭穿月娘所怀的是假胎么?” 季溪并不想让秦挽受到半点委屈。 “这事,自然要等到后面在揭晓。民众的怨气大了,之后的回报也更多,不是么?” 季溪沉默了下来,似是同意了她的说法。 第230章 原形毕露(六) 第230章 原形毕露(六) 第二日一大早,二王便气势汹汹的前去告了御状。 秦挽将二王妃推下楼导致她流产的事情,当时有太多目击证人,二王这状告的相当硬气, 二王假惺惺的挤出几滴泪水,对着皇帝可怜巴巴的说着,“父王,秦挽竟然谋害皇室子嗣!实在是罪不可恕。” 皇帝眉头越发的加深了,听着二王在一旁不断的数落着秦挽的罪行。 “父皇!那是你的皇孙呀!那秦挽……竟然……竟然有这样的狼子野心!她如今还只是个平民,要是她嫁给了三王就更加不得了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此事,千真万确?”皇帝听着二王说了大半天,只问了一句话。 他与秦挽虽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他对她印象却是极好。 因为她那张脸,因为她是清儿的女儿。 清儿心地善良,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想她的女儿应当也不会。 “千真万确,当街百姓们都瞧见了!本来儿臣也不想相信的,但是……但是儿臣亲自审问了万福楼的小二。那小二当时可是站在秦挽身后看的一清二楚! 他肯定就是秦挽推的月儿!“二王装的一副痛心疾首,好似他的孩子真的没了。 “父皇,儿臣的孩子……就这么……太医说若是再晚一些,月儿怕是连命都会保不住。”二王握紧了拳头。 “父皇,请您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公道!”二王一下跪倒在皇帝面前,声泪俱下。 这次他发誓定是要将秦挽拖下水的,叫季溪也尝尝失败的感觉。 “来人……去把老三叫来!”皇帝失了皇孙自然是不高兴,但并不能凭二王的一面之词就订了秦挽的罪。 这样的情况若是将秦挽唤了来,那便是要问罪了。 在此事还未确定真相之前,他断不会如此做。 他虽是天子,讲求公平公正,但他的心还是有所偏向的,想起秦挽的脸他便会想起旧日与沈清的过往。 若是秦挽楚楚可怜的跪在他的脚下,他心中定是不忍心的。 “是。”皇帝身边的公公闻声当即退下了。 二王听到这个便皱起了眉,找季溪,而不是找秦挽。 他的控诉中可没有一句提到了季溪,只是如今却要寻季溪? 看样子皇帝已经将季溪同秦挽绑在了一起,若是如此,这样的惩罚即便是有,恐怕也不会太严厉。 “老二,你先坐一会吧,等老三来了,再说。”皇帝说完这话,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他不是不知道如今这二人争夺的厉害。 没了太子后,他们更是明目张胆起来。 季溪瞧着无欲无求的模样,却未曾走错一步。 至于季羌最近出的事情可不少,这背后的真相他也不愿意细究。 而这皇位,他最想给的人却不在他身边。 他想给的人是那个他心爱之人所生之儿,但如今他却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他在哪,这想法恐怕是难实现了。 季溪收到皇帝的谕旨以后便匆匆赶来。 一进殿,便瞧见了二王站在一旁,怒瞪着他,满满的仇恨又带着丧子的悲伤。 季溪想不到二王的谋略不行,这演技倒是不错。 “儿臣参见父皇。”但季溪似他如空气,连一个正眼都不给他,背脊笔挺,稳稳的走到皇帝跟前,行了一个礼。 “起来吧。”皇帝望向季溪,目光沉重。 季溪的眉眼之间越来越像他的母亲了,她虽也是一个美人,但皇帝对她却是没有丝毫好感,他心中唯一爱的女人只有沈清一个。 “老二说,秦姑娘将老二夫人推下楼,导致他夫人摔下楼失了孩子,此事可属实?”皇帝看着秦挽,脸上带着厉色。 “父皇明察,此事同挽儿并无关系!”季溪直视皇帝的眼神,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好你个季溪,都这个时候了还维护那个女人!”二王一听季溪如此说,他当即站出来指着他骂道。 “二哥,若是挽儿真有做,我是不会包庇她的,但是她是真的没有。”季溪冷静的站直了身子,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他们都清楚的很,二王这戏演得还真是不错。 “这一众百姓,全都瞧见了,难道你还能狡辩不成!”二王似是气的发抖,指着季溪的手都开始颤抖。 “挽儿同我说,那时是有人推了她一把,她才下意识的想要抓住点什么。正好二嫂与她拉着手,她这才借力站稳了身子,却不想将二嫂带了下去。她想拉住二嫂,却不曾想二嫂已经松了手。“季溪这段话说的相当客观,他甚至都没有说是月娘先推的秦挽,这话说出来大概也不会有人信,所以他还是不说的好。 “这难道还不是推!”二王盛怒,撸起袖子就想跟季溪打架。 皇帝皱起眉,看着二王揪着季溪的衣领,像是一只疯狗四处乱咬,怒斥道,“老二,放开。” 一声呵下,二王即使心中有再多的怒气都发作不得,抓住季溪的手无力的放下了。 季溪整了整衣服,并没有说什么话。 “此事无论是不是秦挽所致,她都是一定的责任,你二哥与二嫂一年多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如今却失了孩子。这事,我不得不罚。”皇帝望着季溪缓缓说道。 “儿臣知晓,儿臣愿意替挽儿接受惩罚。”季溪没有一丝犹豫,平静的接受了皇帝的话。 “让秦姑娘去二王府好好跟二嫂道个歉,并且去寺中为你二嫂肚中的孩儿,吃斋念经七日,度了那可怜的孩子!”皇帝这惩罚并不重,二王听到以后甚是失望,他原本以为至少能让秦挽关进牢中,关了一年半年的。等她进了牢中,他随便找个借口就能让秦挽暴毙牢中。 但皇帝的话并没有说完,顿了顿继续说,“至于你,你如今的职权也别做了,全权交给你二哥吧。” 二王听完眼睛当即亮了起来,只是他还不能将喜悦表现的太过明显。 “我愿意为三弟多做些,挽儿身子骨弱怕是难以接受这样的惩罚。”季溪并不在意皇上对他的惩罚,他只想尽量让秦挽少受一些惩罚。 第231章 嚣张二王(一) 第231章 嚣张二王(一) “让秦挽去二王府道歉,直到二王妃满意为止!”皇帝脸上不悦的神色越发浓重,“超度这事也不能免。” 二王见好就收,立刻应声道,“谢父王主持公道。” 季溪只能低头应了。 卸权,他手中本没有多少权,他手中的事倒是不少,全是之前针对二王的事,如今换了二王自己,怕是以为这般便能躲过一劫,并且趁着他无法朝政的期间,安插进自己的眼线了。 既然在皇上的协调下俩个人都达成一致了,二王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事便如此落幕可。 只是帝都的流言蜚语却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够散去的。 秦挽将二王妃推下万福楼的事,有理有据,又有这么多目击证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了。 秦挽的名声从天仙美人跌倒一个蛇蝎妒妇,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同时,却仍是有人因为她的脸,迷恋着她。 不过这样的流言蜚语秦挽都已经听不到了,秦挽在皇帝圣旨下来的第二天便自觉上了山,去了帝都香火最旺的寺庙。 让她去超度可以!不过是在寺中住上七日罢了,吃斋念佛,佛山圣地,山清水秀,又能听高僧诵经礼佛,她反而乐的自在。 这样远离俗世纷争的生活可比她之前在京都过的轻松多了,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在山上住个一年半年,洗涤被俗世污染的心灵。 不过至于道歉,她是不会去的,绝对不会。 若是跟月娘服了软,看着她那一张小人得志的嘴脸,她便觉得浑身难受。 秦挽的道歉一直拖着,而秦挽这般毫无动静的模样,倒是让旁人格外的焦急。 没多久,皇后便召了秦挽入宫。 皇后先是客气的请秦挽坐下了,苦口婆心的规劝着,“小挽,本宫知晓你同二王妃之事并非你的错,只是皇上已经下了旨意,若是你不去可是违抗了圣旨,违抗圣旨的后果你不会不知道吧。” 皇后会如此心平气和,完全都是因为季溪,如今季溪同秦挽已经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相互牵扯。 秦挽此番任性的举动,怕是又会为季溪引来不少的闲言碎语。 而季溪现在可是她重点想要培养的人,她可不想因为一个女人毁了她精心布置的棋局。 “皇后娘娘,我们江湖中人坦荡荡,做过便是做过,没做过便是没做过。二王妃那肚中的孩子没了,我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在寺中吃斋念佛为它超度。但是,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承认的。”秦挽的态度甚至坚决,丝毫没有被皇后的话所打动。 皇后听后甚是恼怒。 她好言相劝,秦挽却是如此拒绝了,她堂堂皇后哪有人敢违背她的命令。 秦挽这丫头实在目中无人,皇后不禁起了好好惩治她一番的心,让她知道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是没有资格反抗的。 “你当真觉得自己没错?”皇后沉声问道。 秦挽抬起头,双眼直视皇后,却未说一句话。 “你现在的举动已经给季溪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季溪如今的权利大半都已经被季羌抢走了。正是因为你,他离这最高位明明只差一步,但如今却要重新开始,你真的觉得你没错?”皇后说到后面,冷笑了一下。 秦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是她那个死去的娘,给她的自信,还是她身旁那个医仙谷的谷主?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她都会让她知道,在这后宫,她就必须听她的。 “我想季溪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此事我与他已经商议过了。皇后娘娘,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之前我们压着二王他们打,如今他们打了回来,也是很正常的。”秦挽不卑不亢,她向来不畏皇权。 她感觉今日皇后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大对,她才说了这么几句,皇后话语间的怒气已经显露无疑。 之前皇后一直是温柔大方的,哪怕是生气了,也绝不会如此明显的表露出来,更何况自己对她还有用。 “嬷嬷,秦姑娘如此无视本宫的话,你觉得应当如何?”皇后话锋一转,望向身边的一个模子。 她身旁站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子,秦挽一进门便瞧见了,只是那人一直低着头,秦挽未曾看清楚她的容颜,再加上皇后一直咄咄逼人,她根本没有精力去观察那个女子。 如今皇后将话题引到了她的身上,秦挽索性大大方方的抬头望向了她。 当她们二人目光相对时,秦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而且这眼神让她觉得很熟悉,但她却一时想不起。 仔细看看她的容颜,秦挽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 “不如罚秦姑娘去佛堂思过?”那嬷嬷收回了目光,转向皇后,微笑着提议道。 而皇后在一旁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那便如此吧。” “秦姑娘,请吧。”那嬷嬷走近秦挽,又看了一眼她,语气中带着命令。 秦挽看着她,默默收回了目光。 她是不会拒绝皇后下的命令的,只是这位嬷嬷,不管怎么瞧,都觉得奇怪。 她身上有一种天然的威慑,根本不像是身处后宫的人应该有的。她对皇后的态度也很奇怪,没有毕恭毕敬,看着反倒像是皇后在听取她的意见。 像是一个一直掌控别人的人,皇后如何能允许这样危险的人存在她身边呢? 而她身上的熟悉感,一直在告诉秦挽,她们曾经肯定见过。 只是她的那张脸,如此的陌生,秦挽根本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她缓缓走在前面带路,秦挽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俩个人一路无言。 “秦姑娘进去吧。”她将秦挽带到了佛堂前,打开了门前的锁,一把推开了门。 屋中一座金制大佛立于屋中,屋中窗户都未曾打开,地上冷清的摆了几个垫子。 秦挽一走进去就感觉周身一股冷气环绕,而那大佛低垂的眉眼似乎冷冷的望着秦挽,让她感觉背后直发凉。 这佛堂似乎许久没有人来过了,桌上都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秦挽从未没有听过皇后有拜佛的习惯,既然如此,皇后就更加不可能想到让她来佛堂反思。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32章 嚣张二王(二) 第232章 嚣张二王(二) “许久未见,挽儿,你可有想念为师?”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秦挽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这个声音,她无比熟悉,午夜梦回,也不止一次听到。 是……师父,那个已经死了许多年的人。 “你是谁?”秦挽全身紧绷,当即回头望着门外。 她的师傅是她亲手掩埋的,怎么会?怎么会出现?根本不可能。 刚刚带她来的那个嬷嬷已经不见了,而门口也是空无一人。 而那熟悉的声音却再一次响起,“怎么……连你师傅我都不认识了?” 秦挽竟感觉到一股气憋在心中,慌了神。 秦挽一人立在屋中,身边没有任何凭靠之物,越发的觉得没有安全感。 她甚至拧了拧手背,确定这一次不是她在做梦,正当此时窗外有个白影一闪而过,勾的人越发的紧张。 秦挽忽然鼓起了勇气,大步跑到门口,一把退门,大声的喊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方才她脑中曾浮现出一个人影,便是那个嬷嬷。 只是推开门,却不见一人。 她走出屋子环顾左右,不远处皇后正乘着步撵过来。 如今皇后的身子好像也便差了不少,短短的距离,竟要坐步撵了。 皇后望见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的秦挽,神情更加的严肃,厉声呵斥,“秦姑娘,你是觉得本宫惩治不了你?所以你才这般随意在这佛堂出入?” 秦挽感受到皇后的怒意,她才惹上月娘这个麻烦,可不想再惹麻烦上身,忙低头认错,“皇后娘娘,民女方才是受了他人蛊惑,才会推门而出,请皇后责罚。” “蛊惑?这二字说的倒是轻巧,这光天化日,四下无人,是哪个蛊惑你?不过既然你要本宫惩罚,本宫自然会成全你,既然这小小的佛堂困不住你,不如去华山寺好好思过。”皇后俯视跪在地上的秦挽,这般任性妄为的女人不好好调教一番是不行的。 皇后说完,秦挽便见不远处季溪正朝着此处赶来,想来他定是知晓了皇后召她进宫一事,不觉心安了不少。 “儿臣参见母后。”季溪望了眼跪在一旁的秦挽,淡淡的行了一个礼。 方才皇后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秦挽可是刚从华山寺下来,若是又上去,怕是人比黄花瘦了,季溪如何舍得秦挽受这样的苦呢?而且她身上华山寺,他也不方便去找她。 “怎么?一听到消息便急急忙忙的来救你的小情人?”皇后冷冷的扫了季溪一眼,拐着弯冷嘲热讽道。 “母后,儿臣不敢。”季溪低着头,似是温顺模样。 “不敢?你的胆子可大着呢,何曾将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过!”皇后突然加重了声音,似乎怒气更甚了。 皇后突来的怒意,让季溪摸不着头脑。 他来确实是为了秦挽求情没有错,但是他都还未开口皇后竟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母后,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季溪与皇后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毕竟碍于皇后的身份,他也不能明面上直接反驳她。 “不是?那你是赞同我让你的未来王妃去寺庙的?”皇后眉头微皱,反问道。 “挽儿,最近这脾气确实有些大,确实应该多多磨炼一番。”季溪知晓直接求情定是行不通的,所以换了一种方式, 皇后这才满意的笑了,瞧着他也顺眼了不少,这季溪平日里向来视她的话为耳边风,没想到今日竟如此容易就同意了。 “不过母后,如今儿臣同二哥正斗的厉害,这一局我们本来就已经输了,挽儿若是再去寺中恐怕是让二哥他们更得意了,不如等这事平息后,我再押着挽儿过去好好反思一下。”季溪此话正是中了皇后的下怀。 她可以让秦挽去道歉,因为这是皇帝下的指令,但是不能让季溪朝二王服软。 季溪这儿子虽说不是亲生的,但多少他也唤她一声母后,一国之母的儿子无论如何都一定要硬气。 更何况,最后赢得肯定是他们。如今服软算是什么? 即便是软,也要变成一个软钉子,扎的人不好受才行。 “若是你心疼她不让她去了,那又怎么办?”皇后早已瞧出了季溪的性子,已经被秦挽迷的神魂颠倒,若是秦挽同他撒个娇,他怕是全都应了。 “不会,答应母后的事,儿子一定会办好。”季溪信誓旦旦的模样,让皇后心中的闷火消了不少。 她望了眼乖巧的跪在一旁的秦挽,竟晃了一下神,不知是怎么回事,最近,自己好像确实特别易怒。秦挽似乎也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将你的人带走吧。”皇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季溪站在原地没有动,秦挽自然也没有动。 方才的事,分明就是有人设计好的。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她刚推开门皇后便出现了。 而那人的目的或许就是将她引到华山寺去,目的为何?她之前明明已经去过华山寺也没有发生什么事, 秦挽思索着,直到皇后离开,都未想明白。 “来。”皇后一离开,季溪当即走到秦挽身边,伸出手。 秦挽握住他的手,便被一股力带到了怀里。 季溪紧紧的抱着秦挽,根本不愿意松手。 “你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的。”秦挽挣扎着,看着皇后的步辇还未消失在视野之中,害怕她听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来找茬。 “你果然生气了。”季溪撇了撇嘴,说道。 秦挽莫名其妙,她生气什么? “我来的太晚,你一定跪的膝盖冷了吧,地上这么凉,你身子受得住吗?”季溪心疼的揉了揉秦挽的膝盖,完全将她当成了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磕着心疼,碰着心疼。 “噗。”秦挽却是被季溪的话逗笑了,她哪有这么弱不经风。 季溪松开手,有些奇怪,她怎么突然笑的这么的开心。 “我在想如果每个男人都跟你一样,那天下的婆媳关系一定特别和谐。”秦挽从前也是听过不少恶婆婆的事情,当时她还在想,她要寻一个无父无母的男人,这样就不用烦恼了。 第233章 嚣张二王(三) 第233章 嚣张二王(三) 既然秦挽他们来了皇宫,自然是要拜见皇帝的。 秦挽和季溪手牵手去了御书房,今日的皇帝似乎心情不错,好像已经忘了自己曾经让秦挽向二王妃道歉的事,只字未提,只是和蔼的与秦挽聊了些家常,笑着送走了他二人。 皇帝如此态度,怕是道歉本也只是口头安慰二王失子的说法,并非真的需要秦挽去执行。 只要没有人告状,这事便能这样不了了之。 而另一边二王府也用这件事观察着皇帝的态度。 皇帝对秦挽的态度,太过温和。秦挽犯下如此大错,皇帝也只是下了这么一个不疼不痒的惩罚。 看要是他们同三王打持久战,吃亏的只会是他们自己,而不会是三王。 “王爷,既然如此,不如铤而走险一次。”月娘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狠烈,气的牙痒痒。 她本以为这个孩子既然能让皇帝原谅二王和她上次所做的荒唐事,它的离世,也应该会得到重视。 然而皇子之命,竟抵不上秦挽。秦挽到底是有什么能力让皇帝都为她偏心。 如今二王手握实权没错,但是三王掌管这些已久,那些人恐怕早就是对季溪为首是从。 即便他花了大把力气与时间可以笼络了他们,谁都不能肯定,什么时候皇帝又会将权利还给季溪,那到时候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应当如何做?”二王眯起眼,认真的注视着月娘,听的尤为认真。 他本不想用不死不休的做法,只是皇帝的反应太令人心寒了。 他对秦挽的态度太令人疑惑。 他们已经被逼的没有了退路。 “前阵子,收到线报,在帝都同江南的官道上出现了一批流匪,尚不清楚他们的老窝在哪,但是他们相当胆大妄为,还伤了一名官员,劫走了财物。”月娘面带笑意,脑中已经构建了一副巨大的棋局,“我想这事交给如今无所事事的三王爷,最合适不过了。” 若是一切都能够按着她所期望的方向发展,那么这场仗他们一定会赢。 “好,等有人上报此事,我会向父皇提议的。”二王听到月娘如此说,心情也不免轻松了不少。 “还有,你再去寻一趟蒋歆姑娘,这次我不去,这一次你一定要把兵符拿过来。”月娘眸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蒋歆手上的兵符对他们至关重要。他们之所以底气不足,正是因为手上没有兵马,底气不足。 季羌点了点头,握了握月娘冰凉的手,将她当回了被中,小心翼翼将帮她掖好被角,起身离开了月娘的塌边。“月儿,我这就去找蒋歆,你好好休息。” 这一次他一定会拿到皇位,然后让季溪好像一条败家犬一般,跪在他身边摇尾乞怜。还有那个秦挽,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思及此二王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成功他便是无上至尊,享尽荣华富贵,可若是失败,他就万劫不复了。 蒋歆望向不远处二王的身影微微一笑,她估摸着最近几日二王怕是按耐不住了,他到来的比她预期的还要早,看来他们已经乱了阵脚。 “二王爷,今日有何贵干?”蒋歆看了眼热闹的店中,店小二正忙得不可开交,含笑问道。 而二王显然有所戒备,望向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压低了声音,“蒋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蒋歆平静的看了一眼二王,温声说道,“上次二王来时,我好像说过,下次你们来,恐怕……就不会再有这样好的待遇了。” 二王面色一僵,那日的话本是一时怒言,他随后弯下身朝蒋歆赔罪。“季羌为上次的无礼举动,还请蒋姑娘见谅。” 蒋歆的笑意更甚,如今这二王被那月娘培养的倒是也有点模样,但是与比起季溪来还是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季溪向来喜怒不露于形,与人谈判也是滴水不漏。 这季羌脸上的不满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还是个靠着女人才能成事的软骨头,实在是没前途。 “进来吧。”既然季羌都道歉了,蒋歆也该做下一步事情了,她推开里间的门,说道。 季羌面露喜色。只要能进到这儿,是不是就代表,今日之事已经成功了一半。 “蒋姑娘,我今日前来还是为了上次的事情,不知蒋姑娘如今可有改变心意?”季羌仍旧坐在老位置,问道。 “改变?二王凭什么会觉得我会改变心意?”蒋歆突然笑了起来,看来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几斤几两还是不清楚。 “如今我已掌握实权,成了最有竞争力的皇子,连当年的太子,怕也无法匹敌,难道还不够么?”二王看着蒋歆古怪的笑容,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若是二王真觉得自己的希望最大,今日便不会来寻我了。”蒋歆可不是目光短浅之人,季羌有没有至尊之资她早就看破。 二王一滞,这话确实是这样说没有错。 “蒋姑娘请开条件吧,今日你既愿意迎我入门,怕是也有要合作的意向。”二王难得聪明了一回。 不过若是他连这点小聪明都没有,蒋歆对他可真是一点兴趣都没了,如此愚蠢,她甚至不屑费什么脑筋去利用他。 “既然二王您如此有信心,我自然是信您的。”蒋歆站起身,给季羌斟了一杯茶,“我要的不多,只要你后宫中的贵妃位。” 二王愣了愣,若是日后他真成了皇帝,这后宫的事,便打算全部交给月娘。她为他做了什么多,这后位自然是要留给她的。至于这他却贵妃什么的,他还没有想过。 “二王,你如今的夫人想法甚多,日后怕是连你都难以招架,你真的不考虑找个能同她一较高下的人,来维持一下你后宫的平衡?”蒋歆目光沉沉的望着季羌。 或许之前没考虑,但是现在考虑了。季羌对月娘是又爱又怕,爱她聪明美丽,给她帮了不少忙,而怕呢,怕她心机沉重,恐怕哪一日狼子野心,连他都不放过。 只是这蒋歆,恐怕也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 二王思索片刻,还是答应了蒋歆。 第234章 嚣张二王(四) 第234章 嚣张二王(四) 季羌同月娘的情分,本就是由利益关联在一起的,只要稍动心思,季羌便应下了这没底的事。 暂且不论他到底会不会成为这一国之君,即便是成了,他做了一国之君,还会怕她一个小小蒋歆吗? 季羌望着面前亭亭玉立的蒋歆,论身材论长相,她做个贵妃倒也有资格,只可惜这女人太危险。 蒋歆微笑着将手中的符交给了二王,说道,“二王一言九鼎,我也就不让你立字据了,虽是口头承若,希望二王能遵守承诺。” 二王立刻点头应下,赶紧将符藏于衣中隐秘的地方,生怕蒋歆突然就反悔了。 他哪里还会在乎蒋歆在说什么,如今他的眼里便只剩了这符。 有了他便能事半功倍了。 二王乐呵呵的想着。 没想到这蒋姑娘对他也有心思,也是,如今他已成了最有权势的皇子,还有谁敢小瞧于他,但凡有个眼力见的都得对他毕恭毕敬。 他得了兵符,有些得意忘形。 揣着兵符,喜气洋洋的离开了月饼店,殊不知以后是福是祸还无人知晓呢。 或许是二王的时代来了,没想到翌日便有官员上报流寇一事。 二王当即反应过来,强力推荐了季溪前往。 而季溪似乎没有察觉季羌的险恶用心,爽快的点头应下。 二王看着季溪,心中却在冷笑。 想要趁此机会立功让父皇归还职权,就怕你回来的时候这帝都已经变天了。 皇帝点了点头,下了命令。“便由老三你去吧。” 如今他这群的孩子中能够有这样的本领的可能也就剩下老三了,既然秦疏愿意,他自然是不会阻止的。 皇帝突然想起了秦疏,内心忍不住多了几分想法,若是秦疏回来了,他定是他的儿子中最出色的一个。 太子立谁他又担心什么?直接交给他便是了。 只是……他不敢。不敢让秦疏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一直沉默着。 季溪瞥见二王那自得的模样,不露丝毫痕迹。 二王所做的一切都在季溪的预料之中,季羌以为他在给他设局,殊不知局外还是更大的棋局。 而季溪唯一担心的便是秦挽,到时秦挽在帝都,而他又远离帝都,恐怕无法分身护住她。 等他回来时,二王一定掌控了帝都局势的。季羌要给他立下叛军之名,双方必然会有交战。到时候他的软肋秦挽,便会成为首要目标。 季溪想起了前几日在秦府的事情。 季溪特意背着秦挽去了秦府,简单的与他们分析了此时的局面,众人神色各异,但此时季溪已经没空考虑他们其他人的想法了。 “你们,带着挽儿先一步离开帝都吧,等帝都局势稳定下来再回来。”季溪望向秦疏和程煜。 还有站在一旁不想同季溪一桌的柳飞。 这个法子是季溪想到的最安全的法子,若是可以他更想把秦挽带在他身边,自己亲自保护她。 但他自己也无法确定他所去以后又会有什么危险等着他,所以他不敢带秦挽冒这个险。 “离开了,我们可不回来了。”柳飞现在一旁,开心的说道。 这么大好的机会,能够名正言顺带走秦挽,他当然是选择跑的。 季溪瞪着他,冷哼了一声,“别自作多情了,挽儿是不会愿意离开我的。” 柳飞:“……” 季溪果然还是跟从前一样不要脸, “我不想离开。”秦挽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 众人回头,才发现秦挽就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她已经在一旁听了多久。 昨夜里季溪他们偷偷摸摸的避开了她和秦鸣,她便知道有问题,原来凑在一起讨论这个问题来了。 “但是你若是不走,便会成为靶子,当时二王肯定会朝你下手。”既然秦挽都知道了,季溪索性也不隐瞒了。 “他若是找不到我,便会对月青下手,我那帮姐妹又该如何?”秦挽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掌门,她为月青做的太少,太少。 但是如今月青才刚刚开始有所改变,她不能离开。 若是她此时离开了,那么她们是真的无所依靠了。月娘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 她已经离开过月青一次了,绝不能再一次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既为月青掌门,在危急时刻更是应该站出来守护月青。 季溪看着秦挽坚定的眼神,他知道秦挽已经决定了心意,扭头望向秦疏,希望他能帮忙劝劝她。 “我尊重小挽的决定。”秦疏撇过脸,似是没看懂季溪的意思。 “而且,我们若是提早走了,怕是会让人察觉出端倪吧?好像早就知晓这里会有事要发生一样,这样不好。”程煜摇了摇头,觉得季溪这个法子并不好。 他是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把毒药都把他们毒死得了。 不就是打架么?难道他还会怕打架不成? 他毒门小公子的名号可不是白当的,好久没活动了,他也手痒痒了。 “这事,没得商量,除非你们有好的办法,不然不会让你们留在帝都的。”季溪态度强硬,他可不想让他们打起来,万一俩败俱伤可就不好了。 “既然如此我便进宫吧,在皇宫中想来他们也无法轻易动我分毫,即便是要针对我,也只能在最后一日了,到时候你该回来了。”秦挽和季溪在一起太久了,她都快忘了曾经自己独当一面的感觉。 她对皇后身旁的那位嬷嬷可是好奇的很。 季溪皱着眉,迟迟不肯答应下来。皇后并不喜秦挽,既然二王不害她,但她在皇宫的日子也一定不好过。 “不行。”秦疏直接拒绝了秦挽的提议。 “你若是去了宫里,便同我们分开了,这样会很危险。”秦疏可不放心皇宫,皇宫如此多的豺狼虎豹,可不比宫外安全。 周围一下就安静下来了,气氛有些尴尬, “去三王府吧。我们都去三王府。”程煜却是突然开口了。 “季溪不在,未来三王妃过来管理一下怎么了,管着管着帝都出事了怎么了?出事了增加点守卫不让坏人进来,怎么了?” 程煜连用三个怎么了,随后抬起头,得意的看着季溪,好像在说,快来夸小爷! “虽说程煜一直不靠谱,但是……这次挺靠谱的。”季溪思来想去,还是程煜这个法子最靠谱。 程煜:“……” 累觉不爱。 第235章 嚣张二王(五) 第235章 嚣张二王(五) 季溪当晚便将他们一行人接进了三王府,管家收到消息以后,立刻召集府上下人列队欢迎。那狗腿的模样,完全将秦挽视作三王府正式的女主人。 不过秦挽并不在意管家对她献的殷勤,反应平平。 为了安全起见,季溪将秦挽等人被安排在了同一个院落,还安排了好多丫鬟下人,以免秦挽有什么不便之处。 春来,夏至等人一瞧见秦挽眼眶便红了。 桃儿更是直接拉着秦挽不让走。 那腻歪的模样,让管家一阵心慌。 桃儿这小丫头讨好主人的花样还真多,他可真磨不开这面,难道说这新主子就这么被收买了,这可不行!他才刚刚夺回了王府的掌管权。 季溪翌日便离开了。 而王府内,谁都没有发觉危机在靠近。 秦挽看着被季茗雅缠上了的秦疏,心情不错。 “秦公子,我前些日子刚学会了下棋,你要不要同我下一盘?”季茗雅今早便听到秦家搬到王府的消息,简直会要将她乐疯了。 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哪怕是要将他扑到,她在自己的地盘也格外的得心应手! 季溪这三哥终于有看着顺眼的一回了,这事办让她很是欢喜。 她心里盼着季溪晚些日子回来,她可以多和秦疏多朝夕相处一些日子,争取在季溪回来之前就把秦疏搞定。 她当即梳妆打扮了一番,兴冲冲的跑去,便见秦挽同秦疏正在下棋。 正好呀,她最近学的就是下棋,基本的她都会了。 她便站在一旁瞧,乖巧的等他们下完棋,才开口。 秦疏扭头看了她一眼,便见秦挽已经起身让开了。“公主坐这边吧,我去给你们沏壶茶来。” 秦挽这识相的模样让季茗雅很是满意。 虽然上回秦挽的表现有些让她难堪,但是好歹因为她,她没丢人才没有在秦疏面前展现她那拙劣的演技。 这次又这么的主动,她真是个好人! 季茗雅立刻划定了秦挽的界限。 秦疏看眼了离开的秦挽,她捂着嘴偷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又看了眼已经坐下的季茗雅,他想了想嘴,把拒绝的话咽下去,如今他们寄人篱下,还是应该待人有礼些。 “需要让你么?”秦疏估摸着季茗雅的水平一定不咋地,要是杀她个满盘皆输,估计她今天是不会让他太平过了? 季茗雅第一次听到秦疏如此温柔的对她说话,心里乐开了花,看来那一日她的表现也没有很差。 “能让我几子呢?疏哥哥。”季茗雅一脸期待。 会撒娇的女人最可爱。季茗雅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季茗雅这声疏哥哥叫的秦疏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差点没恶心的将午饭给吐出来。现在的姑娘都这么不要脸了吗? 秦挽探着身子瞧了一眼,刚才的对话秦挽一字不漏都听到了,看着秦疏面如菜色,这场面实在有趣。 虽然这画面不错,能看到秦疏的八卦也不错,但是……唯一不好的就是,这二人的身份完全不对呀! 秦挽十分惋惜的摇了摇头。 “怎么,你也觉得那公主配不上秦疏吧。”程煜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冷不丁说道, 秦挽吓了一跳,茶水险些溅到了身上。 “你以后出现的时候能不能提前知会一声,跟个鬼似得的,走路没声。”秦挽没好气的说道。 “我哪里跟个鬼似得?”程煜撇了撇嘴,他都在秦挽背后站好久了,明明是她看的太入神一直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你好像不喜欢季茗雅?”秦挽一下瞧出了程煜心中那不满的小火焰。 “哼,谁会喜欢她呀,想当年,她也曾疯狂的追过我来着!”程煜不满的嘟囔着,那个就知道看脸的女人。 这女人整天在江湖上四处游荡,当初追他的时候跟个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现在看到秦疏就把他给抛到脑后了,跟不认识他一样,实在是……太生气了!!! 程煜暗恼着。 “哦?还有这样的旧事,不如你给我讲讲。”秦挽可是相当爱八卦的,她当即搬了一个小板凳,乖巧的坐好。 “想当年,她可是对我一见倾心,再见直接蹦到我床上来了,不过我言辞决绝的拒绝了她!”程煜怎么说也是毒门颜值担当,还未见过大山明川呢,怎么能屈身于一个小女子的身下呢。 秦挽点了点头,季茗雅性格泼辣大胆,这种事……想想还是有可能做得出来的。 “但是……她怎么就对我用强呢?对秦疏就这么温柔呢?”程煜望着不远处的季茗雅,温柔如水,丝毫不见她旧日的刁蛮任性,不禁气的牙痒痒。 秦挽忍不住脑补了季茗雅对程煜用强的场景,那画面……实在是太美腻,她根本就……难以想象好么? 这可比刚刚那声疏哥哥精彩多了。 “你不是很讨厌人一直跟着你么?”秦挽想起第一次见到程煜时,他不就是因为别人跟着他,就打算草菅人命的么? “对啊,但是她是公主我又没办法杀她,所以就只能跑了。”程煜颇为无奈,想起旧日光景竟有些唏嘘。 秦挽笑了笑,其实没办法这三个字用的实在是太过于巧妙了,要知道程煜这样的脾气,吃软不吃硬,他根本不会因为什么害怕而逃避她,哪怕对方其实是公主。他若是看她不顺眼,也敢下手。 程煜不忍心动她,想必他还未看明白自己当年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 不过说起来前几次季茗雅来的时候,程煜都躲起来,就算躲不过了,他也站的远远,难道说是害怕季茗雅重新纠缠他? 然后今天突然发现,人家早已经没有了那个意思,已经奋不顾身的爱上了别的男人,甚至为了别的男人都开始学琴下棋,所以内心很失落。 秦挽看了眼正在躲在柱子后小心偷窥的程煜。 嗯,确实很失落,像是被爱人无情抛弃的可怜男子。 “我先去给他们送茶。”秦挽看着可怜巴巴的程煜,投以深切同情的眼神。 第236章 嚣张二王(六) 第236章 嚣张二王(六) 尽管秦疏已经让了季茗雅许多次,但是她最后还是自己给自己做了一个坑,义无反顾的跳进去了,秦疏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能迅速结束了这盘无聊的棋局, 秦挽拿着茶壶过来的时候发现这俩人竟然已经下完了一局, 秦挽十分震惊的,下棋下到这么快结束的还真……没有几人。季茗雅的水平比她想象的还差。 “再来一盘。”季茗雅似是丝毫没有被刚才的惨败影响心情,兴致勃勃的收拾好了棋盘。 秦疏看了她一眼,怀疑的问道,“你真的会下棋?” 季茗雅,“……” 季茗雅表示再次受到秦疏一万点暴击,血条即将空了。 追秦疏需要很强大的意志力季茗雅深深的体会了,不过她可是对美色十分坚韧的人。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每天都会来秦疏住的院子报道,无论秦疏理不理她,总归是会有人理她的。 要么秦挽,要么秦鸣。就连那时常见不到人的柳飞她都见了一面了。 秦疏则是每天对她视而不见,他们的关系一直保持着点头之交的水平,丝毫没有按照季茗雅心中所预期的轨道行走。 难道真的要用强上才行? 但是她又怕她如此做了以后反倒引起秦疏的厌恶感。 要是彻底让秦疏讨厌了,那她的追夫计划可就失败了。 而他们没度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这帝都就开始要变天了。 城门开始严禁任何人进入,甚至连出城的人都搜查的很彻底,没有令牌的人不能出城。 秦挽听到这个消息,便知道二王开始行动了。 如今确实是他的最好时机了。 握有实权不说,季溪这个劲敌又远在千里。而六王的兵力都不在帝都,一时半会怕是难以赶到帝都。 所有的危险因素都已经解决干净,他已将帝都像个铁桶办团团围起来,连只蚂蚁都无法进入。 接下来,只要他能这个时候得到皇位,那他所谋划的精心大计就完美完成了。 二王这几日来可一刻都没有闲着,时时都在为他的大计做准备,而今整个帝都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原本他以为很难搞定的皇帝亲信,居然也突然朝他倒戈。 “月娘,我想这次我们要成了。”二王握着月娘的手,心中的喜悦之情难以掩饰。 看着现在的局势,他已经可以想象日后自己黄袍加身享尽世间荣华的模样。 月娘也是欣喜的,只是欣喜之余又有些担忧。 为何原本那些老顽固突然变得那么好说话,月娘原本计划若是他们不配合就拿他们的亲人要挟,甚至不惜直接将他们控制起来。 “王爷,还是应该提防一些,这些人倒戈的太顺利了,我怕会不会是陷阱。”月娘忧心忡忡的说道。 为了季羌能顺利坐上皇位,月娘这几日也在费心奔波,连日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 那苍白的脸色,瞧着让人很是心疼。 二王怜惜的将她抱在怀中,温柔的说道,“月娘,真是辛苦你了。” 月娘叹了一口气,小心的嘱咐道,“王爷,此时是最关键的时候,你还是小心为上。” 月娘眼神中满是担忧,而季羌似乎对现在的局面太得意了,根本不把月娘的担心往心里去。 说实在话她是有些害怕的,一切太顺利了反而让人心慌。 此时若是秦挽出来膈应一下她,或许她就会舒坦不少了。 但是没有人有动静,像是黎明前最后的平静。 “好了,这些事我会注意的,你就在家好好养着吧。等我真的成了到时候你便是我身旁最尊贵的女人。”二王望着月娘那美丽的面孔,亲吻了她的脸颊,又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他对月娘可说是又爱又恨。 但是她的一切都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她不可能割舍的了她,他很清楚。 但是……却也不可能全然相信她。 如今月娘只是他身后的女人,仅此而已。 月娘望着二王信誓旦旦的模样,但却并不相信他将来还会如此所说的实现他的诺言。 不过表面上她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若是他真的能够这般顺利的拿到那个位置,她自然是不用再为他操心了。 等他坐上了那个位置,她自然有自己的办法让他听话,如今让他高兴神气一段日子也不是不可以。 二人各怀着几分心思。 随着二王的动作越来越大,也有不少人看出了苗头,却无人出来阻止 而宫中却是突然传出消息,一皇上竟病倒了,二王为表自己的孝心最近干脆就住在了皇宫中,美曰其名陪着生病的皇帝,实际上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你个不孝子。”皇帝的身子骨还结实的很,指着季羌怒骂道,气的胡子只发抖。 他望着眼前这个的儿子,突然很陌生,叹了一口气,季羌从小便不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他赏什么季羌就开心的受了,从来不会主动讨要什么。 而如今,他心中竟藏着如此野心。 “父皇,若非你偏心过了头,儿子也不会走上这一步。”季羌望着皇帝,他的鬓角已有白发,脸上也有了皱纹,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皇帝, 季羌从小他便怕他的父皇,但是现在他却觉得不怕了。 “父皇只要你退位,将皇位禅让给我,你依旧可以当太上皇,如若不然……”季羌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冷冷的威胁道。 他是第一次有了这种想法,若是此事皇帝死了,他就再无阻碍。 但是……他们毕竟是父子,事到临头,他仍有一丝心软。 “老二啊,你再忍忍多好,这皇位父皇本就是要传给你的。”皇帝叹了口气,其实无奈的说道。 季羌愣了愣,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 “那是自然,如今你大哥不在了,你作为老二朕自然是要先考虑你了。朕如今的偏心也不过是为了磨练你罢了。”皇帝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只是如今……你让我……实在是太失望了。”皇帝叹了口气。 而季羌竟突然萌生出一丝后悔,他是不是太着急了? 第237章 嚣张二王(七) 第237章 嚣张二王(七) 季羌已经入了宫,宫中传来密保,他已控制住了老皇帝。 月娘也是时候做最后一件事了。 她站在三王府的门口,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为了以防万一,她自然要把季溪的软肋牢牢的握在手中才行。 秦挽,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可是三王府的大门她敲了半天仍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开门。 月娘的脸色便变了。她本只想抓走秦挽一个人,但是若是他们这般,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成大事之人不拘小节,自古这帝位都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才能坐上的。 既然明的不行便来暗的。 是夜,便有一群黑衣人试图潜进三王府劫人。只是三王府就好像是个铜墙铁壁一般,根本没有一丝破绽。 季溪的暗卫一个个全都严防死守,根本没有空子钻。 他们不但没有顺利进府,还折了一半兄弟。 而更让月娘生气的是,三王府守卫严密,恐怕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了,看来得让二王加快速度了,这件事不能再拖了,若是季溪听到消息赶回来了,那可就麻烦了。 第二天月娘直接带着大批官兵前来,明目张胆的撞三王府的门,“三王勾结流寇,意图造反,今日查封三王府,三王府中所有人全部收押至大牢。” “那女人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季茗雅闻声走到门口观望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着门外的动静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昨日的时候她便觉得很奇怪,明明听到有人敲门,但所有人都一脸严肃,也没有人一个人去开门,看样子好像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 晚上更是古怪,屋顶有不少奇怪的响动,她甚至听到了刀剑相撞的声音,她把整个人都藏到了被子中。 她甚至想过,如果她现在跑过去装柔弱求保护,秦疏会不会答应。 但是……她真的是太柔弱了,十分害怕,根本不敢出门。 在被子躲着躲着就睡着了,她还没来得及去问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一大早便又有人前来敲门。 “彭”大门被强制的撞开,月娘望见站在门后的一行人,突然笑了。 “原来,都在啊,既然如此也就不用费力再一个个去寻了。”月娘示意身旁之人将她们全部拿下。 秦挽微微一笑,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调侃道,“二嫂,你这身子恢复的不错啊。” 月娘没有理会秦挽,而是让身边的官兵赶紧上。 “今日你是一定要我成为你的阶下囚才甘心啊。”秦挽看着门外声势浩大的军队,看来月娘这一次真的是豁出去了。 “自古胜者为王,你已经输了,师妹。”月娘思及此笑容更盛,上次她唤秦挽师妹时可惜只是让她吃了几天的苦,而这一次她绝不会轻易放过秦挽的。 “胜者为王?是么?”秦挽斜歪头睨着月娘,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可是心柔公主,你们谁敢动,在我三哥没回来之前,你们谁也不能动三王府!”季茗雅虽然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但她至少明白了这个女人要动三王府的人,当即蹦到秦疏面前,气势汹汹的瞪着月娘。 “小公主,我可是你二嫂,怎么没听你唤过我一声。”月娘看着如母鸡护食一般的季茗雅,季茗雅对她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季茗雅皱起眉,这月娘如今可算是有恃无恐了,竟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来人,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月娘毫不留情的是说道。“心柔公主企图包庇三王家属,同罪。” 身边的官兵说着就要来拉扯季茗雅,季茗雅吓得当即躲到了秦疏身后,抓着他的衣服。秦疏没有理会季茗雅,也没有将她无情的推开,任由她躲在他身后。 “慢着,”秦挽看着月娘的人一步步靠近他们,朗声说道,“前些日子我已收到了王爷的捷报,说是流寇已灭,今日居然说我家王爷勾结流寇,找借口也得找的好听一些吧。” “这可不是借口,我手上可是有证据的,如今皇上也已经下旨了,你们没有退路了。”月娘拿出了圣旨,上面盖着一个明晃晃的玉玺印。 三王府众人面面相觑。 “这样啊,既然王爷已经反了,那我们便反的彻底一些好了。”秦挽似是顿悟,语气轻描淡写。 话音刚落,周围冒出了不少的黑衣人。 月娘没想到秦挽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同她作对,圣旨都已经下来了,她居然毫不畏惧。 “如今整座城都是我们的人,你以为你能够跑出去?”月娘冷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秦挽只是望着她,并没有说话。 “你们如果放弃抵抗,还能够饶你们一命。”月娘望向那群来路不明的黑衣人,瞧着像是江湖中人。 黑衣人相互对望几眼,随后便各自散去。 “师妹,你叫来的人原来这么胆小,该不会只是你拿来撑场面吓唬我的吧。”月娘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黑衣人,调笑道。 望着秦挽铁青的面色,月娘十分嚣张的大笑着,手一挥得意的吩咐,“全部带走。” 秦疏看这形势,走了几步挡在了秦挽面前,拉过她的手打算带她跑路,却反被秦挽握住手,目光沉沉看了一眼秦疏,似是在示意他稍安勿躁。 秦挽都没有动作,下面的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反抗。 一群人束手就擒,任由官兵全部带进了牢中。 “师妹,你想过你也有今天么?”月娘的笑容很是灿烂,望着牢中的秦挽。 她特意给秦挽单独安排了间牢房,以免秦挽又玩什么花样。 等季溪回来了,秦挽可还有很大的作用,秦挽作为最为重要的人质,她当然要给秦挽特别待遇。 “我最没有想到的事情,便是你居然会同二王一起造反。”秦挽平静的站在牢中,丝毫没有监下囚的狼狈。 月娘得意的大笑着,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没想到做起来竟这么容易。 第238章 嚣张二王(八) 第238章 嚣张二王(八) “这种事只要胆子够大就没什么不可能的,更何况我赢了不是么?那就说明我的选择没有错。” 秦挽不再看她,找了一个干净的角落坐下了。 如今季溪还未回来,他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击败二王,更是要让皇帝对他彻底放心,彻底相信他的忠心。 若是他过早得到了消息,准备好了一切,以皇帝的疑心病的毛病,定会怀疑这一切都是季溪所安排的。 要想得到成功,没一点牺牲是不可能呢。秦挽他们此时的牺牲正是为季溪未来做铺垫,换取月娘他们的放松,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 “师妹,你便在这里好好的待上几日,若是你二哥平安即位了,我一定会请你出来观礼的。”月娘自信的挺起了背脊,整了整头发,身姿妖娆的离开了牢中。 她终于有反败为胜的一次了,这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离开天牢后,月娘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中,如今整个帝都都已经在他们的手上,秦挽他们也已经彻底被他们控制住了,连月娘都觉得这一切若是不属于他们,那就是铁树开花了。 月娘走进了金銮殿中,殿中空无一人,只有季羌一人坐在大殿之上,坐着了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位置,闭上眼睛安逸的享受着。 虽说父皇的话,让他动容,但是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的了这唾手可得的皇位的诱惑。 如今他已经这一切都已唾手可得,让他继续等,那根本就不可能。 “秦挽已经控制住了?”季羌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睁眼一瞧是月娘,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 “嗯,我已经将她送进了大牢里。”月娘冲着季羌盈盈一笑。 “月娘,我终于向你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二王的眼睛透着光亮,或许是大局已定,让他万分心安。 “我从未觉得自己的选择有出过错。”月娘慢慢的走近他,稳健的迈上一个个的台阶,最后站到了他的身旁。 “最后,能陪你看这万千山河的人是我。”季羌伸手将月娘拉进了怀中,俩人同坐于这皇位之上。月娘注视着远方,心中无限感叹。 他们为此努力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月娘从前未曾想自己真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她看了看身边这个男人,意气愤发。 二王迅速接受了朝政政务,理由是皇帝卧病在床,将朝政全权交给他打理了。 “二王爷,出了此等大事,应该先将三王爷唤回朝吧。”面对这突变的朝廷风云,朝中大臣都措手不及,兵部尚书唯唯诺诺的开口。 季羌对他有印象,他是季溪身旁人,一直以来都是现在季溪那边的,季溪还是个无用的皇子时,便是如此了。 “这事本王自然会处理。不过兵部尚书,你难道不知道三王勾结流寇,意图造反么?”季羌正襟危坐,冷厉的眼神望着兵部。 “此事尚无证据,如何草率定论?”兵部抬起头,他自然是收到消息听到三王府因为这事全部入狱,但是……这事根本就不能信。 “照你这么说,是不是要等到三弟带人打上门了,本王才能将他定罪?”季羌的语气重了几分,言语间透着毒辣,“看来尚书你是现在三弟那儿的,如今三弟不干净,尚书你也同流合污了?” 兵部被季羌的话堵的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 而季羌根本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派人将他押了下去,须臾之间兵部尚书也成了一个阶下囚。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知道二王强加之罪,但是无人敢出声反驳。 “还有人对本王的话有异议,你们尽管提出来,若是合理的话,本王一定会积极听各位大臣的意见。”季羌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众大臣低着脑袋,不敢再说什么,二王的拥护者则是厚着脸皮夸赞他英明神武。 二王听的喜笑颜开,一直以来他身处下位,被季溪压着终日无法出头。而今,季溪这个碍眼的终于不在了,身在高位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让他根本不想放手。 接连几天,季羌的日子都过得相当意气风发,让他唯一苦恼的就是找不到玉玺。 大臣们可以用武力压制,但是没有玉玺便无法在禅让书生效。 季羌一进入关着老皇帝的宫殿内,便受到了袭击,老皇帝见了季羌,随手拿起身边的一只玉杯直直的丢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撞上了二王的额头。 季羌额头立刻开始渗血,他却不得不压制住自己的脾气,弯下腰,恭敬的唤了一声,“父皇。” “朕受不起!”皇帝满脸怒意。 他居然被自己的儿子囚禁了!多可笑的事情。 “父皇,你既然本来便想将皇位传给儿臣,如今也不过是提前了一些罢了。”季羌低垂着眼,一副温顺的模样。 皇帝又再一次扔了一只玉杯过来,季羌半分没有闪躲,直直的迎了上去。 玉杯这一次只擦着脸飞过,并没有伤到季羌。 “你个不孝子!”而皇帝显然不解气,指着季羌怒骂道。 季羌望着皇帝怒气冲天的模样,低下了头。“既然父皇今日心情不好,儿臣便明日再来。”季羌言罢便退了出去,宫人立刻关上了大门,防止皇帝逃出来。 层层严密的看守,让皇帝险些气的昏了过去,他怎么会养了这么一个儿子。 季羌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伤,伤口不大,但血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他用这样的苦肉计都没让皇帝心软,还说本就是想将皇位传给他的,根本就是一句哄骗他罢了。 而他……却还因为这句话险些当了真。 兵部尚书被关入牢后,便发现了秦挽等人。 每个人都被分隔开来,就连心柔公主都在。 看来这次二王是想要一网打尽。 “秦姑娘,真是委屈你了。”兵部尚书正好被安排在秦挽对面的牢房里,他隔着走廊,屈身施礼。 “尚书大人,你怎么什么回事?”而秦挽的脸上并没有他所想象的慌张落魄,淡定从容的对他笑了笑,回了一个礼。 第239章 所谓逆转(一) 第239章 所谓逆转(一) 他心中暗想,果然不愧是是三王爷选中的女人,此等时候竟还如此淡定。 “还不是一时失言,被二王加了须臾有之罪。”兵部尚书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了大人。”秦挽当即猜到了兵部尚书会入狱一定是因为替季溪说话,季羌才会将他关入牢中。 没聊几句,秦挽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们的装束很明显就是今日在三王府门前离开的一行人之一。 “秦姑娘,王爷已经到了城门外,想来今夜便能进入帝都了。”黑衣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知道了。”秦挽点了点头。 如此严密的大牢,那黑衣人竟然能如此轻松的潜入,看来一定不简单。 兵部尚书看的目瞪口呆,看来三王他们恐怕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早有安排,恐怕秦挽入狱都是他们的计划中一步,想到此他便觉得心安了不少。 那人禀告完便又迅速离开了。 其实之前他们并非畏惧月娘的话,而且秦挽在身后打了手势让他们离开的。 秦挽之前的一席话不过是为了让月娘之后能够放下警惕。之后他们自然没有必要抵抗,因为只有秦挽入了牢,月娘他们才能真正安心的做自己的事。 翌日月娘便又再一次出现了,她眼睛充满了怒火,望向秦挽恨不得吃人。 “昨夜,三王入了帝都,这一切都是你们算计好的吧!”月娘收到消息的时候,当即赶了这里,害怕秦挽她们已经被救走。 还好秦挽还在,还好他们应该还有胜算。 “消息?你从哪里来的消息?”季溪那小心谨慎的性子,居然还会让人抓到把柄,秦挽倒是觉得很稀奇。 “将她带出来。”月娘根本不管秦挽说了什么,吩咐身边的衙差将牢门打开,又加了一副铁链,以免秦挽逃走。 “月娘,你想要做什么!”秦疏拉拽着牢门,紧张的问道。 月娘勾起一抹笑。 “我只是想看看,在季溪的心中,到底是秦挽比较重要,还是皇位比较重要。” 秦挽也不反抗,直接让人将她带走了。 与此同时,皇宫中的气氛也很紧张。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二王看着突然出现的季溪,很是震惊。 “我回帝都,自然是要来拜见父皇的,出现在这里很奇怪么?”季溪淡定的看了一眼二王,屈身向皇帝行了一个礼,“儿臣救驾来迟,还请父皇赎罪。” 季溪望向坐在一旁的皇帝,他的面容有些憔悴。 前些日子,他试图给季羌洗脑,让他明白,只要他愿意等,那么皇位依旧是他的。 但是他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根本就不听他说的。 哪怕是刚有了一丝动摇,但是下一秒便恢复了坚定起来。 “起来吧。”皇帝看到跪下下面的季溪,竟心安了不少。 “二哥,别来无恙。”季溪站起身,眯了眯眼睛,说道。 恐怕季羌连龙袍都已经做好了,可惜这辈子他都没机会穿上了。 “这样正好,省的我派人去找你。来人,将三王爷绑起来。”既然大家都撕破脸了,季羌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如今这儿的都是他用蒋歆那令牌找来的人,只会听他的命令。 “对了父皇还不知道吧,这批人还是大哥培养的,你说大哥培养了这些人做什么?该不会也早就有了篡位的想法吧?” 说完季羌嚣张的大笑起来,他笑这老皇帝生的儿子都是白眼狼。 只是笑完后他却发现,身边没有一个人有动作。 “你们做什么?没听到我说让你们把人拿下么?”季羌瞪了一眼他们,吼道。 殿内却是格外的安静,那群人站的笔挺,连看都不看季羌一眼, 二王突然慌了起来,他这才清醒过来,这一切可能从来都没有在他的掌控下过。 季溪只是冷笑着望着如今已经暴怒的二王。 安静的环境就好像是只有二王一个人在演独角戏一般。 二王突然安静了下来,看着这一室的人,立刻跪了下来,随后连滚带爬爬到了皇帝身旁,匍匐在他的脚小。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错了,父皇你原谅儿臣吧。”季羌抱着皇帝的腿,哭着求饶。 此时的他已是败家犬,哭诉着他的罪行,但在场的人却都面无表情。 皇帝看着如今跪在他脚下的苦苦认错的季羌,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对这个儿子虽算不上优待,但也没有亏欠,他对所有儿子都是一样的。在他眼里,只要他们足够优秀,他都会给他们机会。 可这次季羌真的是做得太荒唐了,让这样祸患留在自己身边,实在太危险了。 “来人,将二王爷拖下去吧。”皇帝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扭过头不再看季羌。 这些天他真的是累了。 他未曾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做这样的事。 “季溪,你该不会是忘了什么吧。”月娘一手推着秦挽,一把剑直接的架在秦挽的脖子上。孤身闯了进来。 季溪望见秦挽时,皱起了眉。 月娘的胆子真是无趣,明明已经败局,却还要用这样的方式,自寻死路。 “月娘。”季羌望着月娘,心中又感动又难受, “过来。”月娘眼神示意了季羌,他当即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了月娘身后,“季溪,放了我们,我们自然会让她平安。” 季溪眼底冷意,让人不住的打颤。 “好。”季溪的答应,让月娘松了口气,只是刚放松下来,她的手便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给掌控住。 稍稍一用力,手骨便咔嚓一声,断了。 疼痛感袭来,不自觉的放松了手上的剑,剑掉落在地上。 季溪当即眼疾手快的将秦挽抱入怀中。 “将二王和二王妃关入大牢。”季溪根本没有看月娘一眼,目光落在秦挽脖子上的伤口上,心如刀割。 月娘无力的望了一眼季羌,季羌早就没了主意,惊恐的抓住她的衣服,渴求她能想出什么办法挽回局面。 他们终究还是败了。 月娘闭上眼睛颓败的被拖了下去。 第240章 忆起往昔(一) 第240章 忆起往昔(一) “父皇,您累了吧,儿臣就先行告退了。”事情都已经解决差不多,季溪恭恭敬敬的屈身离开。 皇帝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摆了摆手没说话让季溪走了。 季溪揽着秦挽出门,一到门口便抱住了秦挽。 “对不起,我来晚了。”季溪望着秦挽,含情脉脉的说道。 “不晚,一切都刚好。”秦挽微笑着。 秦挽和季溪前往大牢门口,接那些刚刚放出来的三王府众人。 众人一见他二人,严肃的神情放松下来。 “秦疏,这些天我好像吓到了,你赶紧给我瞧瞧。”季茗雅看事情已经解决了,当即反应过来,虚弱的望向秦疏。 只是她刚想往秦疏的身上倒,秦疏却是眼疾手快,抓来一旁的秦鸣扶住了季茗雅。 “公……公主……我可是有家室的人。”秦鸣双手扶了季茗雅,但身体却是退的好远,尽量避免与她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很是紧张的说道。 季茗雅,“……” 她对秦鸣这种小毛孩根本没有想法好么?而且她已经被秦疏的盛世美颜迷了心窍,哪能容得下其他人。 程煜站在一旁很是肆意的笑着。 季茗雅听到他的嘲笑声,当即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是谁啊?你什么时候在这里?。” 一句话,成功让程煜黑了脸,合着他在季茗雅眼里根本已经没有存在感了。这个死女人,狼心狗肺。 秦挽忆起程煜曾经说过季茗雅疯狂追他的事情,忍不住大声笑起来,而且笑的毫不克制,让程煜气的直接甩袖离开。 “看来,这几天你过得很快活。”季溪看着秦挽开心的模样,不乐意的埋怨道。 回了三王府。 他紧紧牵着秦挽的手,一刻都不想放开,只是似乎从哪里有不友善的目光。 下意识转头往向秦疏,发现他正被季茗雅缠的无法分身。 环顾四周仍旧是没有看到其他人盯着他,正奇怪呢,忽然感觉自己裤腿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他。 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那只丑猫,露出尖利的爪子挑衅的看着他,而他的裤腿已经被它抓破了。 这只猫到底是谁放出来,他分明将这猫关到院子里了,还特意交代过不能和秦挽待在一起了。 “王爷你还好吗?”管家看出季溪的脸色不太好,当即上前慰问。 秦挽顺着季溪的目光望去,瞧见了阿丑。 阿丑见了秦挽,当即跑到了秦挽的脚边,秦挽蹲下身,疼惜的摸了摸阿丑的脑袋,惊喜的说道,“这些日子你跑去哪里了,害的我好找,不过也好如此你也算是躲过一劫,不然同我一道去天牢,可不好受。” 秦挽差点以为自己的搬家的时候把它落下了呢,还为此内疚了一番,责怪自己不是个好主人。 如今看阿丑平安的出现在此处,秦挽松了一口气。 季溪:“……” 怎么有种我的关注度,又要被一只猫抢走的感觉。 而且这个感觉还……还如此的强烈。 季溪失落的望着秦挽。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我们也该回去了。不打扰了。”秦挽将阿丑抱了起来,客气的说道。 “别回了,就住在王府吧。”季溪好不容易将秦挽弄进了王府,怎么能轻易放她回去了。“你在这里呆的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提。” “我们还未大婚,这样不好。”秦挽却是无情的拒绝了季溪。 季溪低下头算了算日子,还有六个月!这时间怎么能过得这么慢呢? “阿丑,来跟你爹打招呼,我们回去了。”秦挽抱着阿丑,跟季溪挥了挥手。 阿丑同季溪相互看了一眼,又撇开头。 最后秦挽等人还回去了,在季溪恋恋不舍的目光下。 季茗雅则是认真的望着程煜离开的背影,程煜之前的反应让她觉得很奇怪,转头看向季溪。 “三哥,那人……我认识么?怎么总觉得那么的眼熟呢?”季茗雅歪着脑袋沉思着。 季溪顿了半晌,他……没有听错吧? 季茗雅曾经可是跟牛皮糖似得紧紧的黏着程煜,无论程煜说什么她都不肯放手,还知会了所有人,程煜就是她的真爱,这……突然就连人也不认识了? “茗雅你在外边时,可发生过什么事。”季茗雅虽然爱美色,但季溪不认为她将自己曾经爱慕的人忘得一干二净。 “未曾。”季茗雅回忆了一遍,她离宫这段日子除了没有遇到诚心如意的郎君其他都过得很不错。 她是公主,尽管她远离皇宫,但皇帝是绝不会让她吃苦的。 “那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为了什么而离开帝都的?”季溪想起当时要死要活的季茗雅,再看如今面对程煜毫于印象的季茗雅,他甚至怀疑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这前后变化太大了。 “我……难道不是为了寻到天下美男而离开的么?”季茗雅觉得这就是自己终生事业,找到天下第一美男,然后成婚生子,她的人生就圆满了。 季溪望着季茗雅,感觉她真的有些不对劲。 他本以为她只是因为程煜的消失死了心,所以装作不认识,未曾想是她根本就不记得了。 “茗雅,明日你去秦府走一趟吧,让秦疏给你瞧瞧。。”季溪尽量说的委婉,在目前毫无证据证明季茗雅有病之前还是不要吓唬她的好。 “好呀!我明天一大早就去。”季茗雅一听这话当即爽快的答应了。 季溪愣了愣,看样子是他预计出错可,如今以季茗雅对季溪的迷恋程度,让她吞个毒去找秦疏治,她都心甘情愿。 二王的事落下了帷幕。 百姓们这才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二王口口声声说三王谋反,其实是他自己反了。 告示已经贴了出来,季羌被削去爵位,发配边疆。 而朝堂上的气氛也变得很微妙,明明三王此次立了大功,但皇帝却是只字不提。甚至原本属于三王的兵力,皇帝也将它变着法拿回去了。 哪怕是有官员提议,皇帝就好像当季溪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季溪倒是一点都不急,如今皇上只剩下了他一个儿子,不管皇帝多么的不甘愿,不出意外这皇位最后只会是他的。 想到这,季溪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个身影——秦疏。 第241章 忆起往昔(二) 第241章 忆起往昔(二) 若说是对手,如今只剩下秦疏了。 但是……他不会对秦疏做什么,因为他是秦挽的哥哥,他的大舅子。 若是他真的动了秦疏的一根汗毛,说不准秦挽就再也不会理他了。 “三王爷,二王妃在牢中囔着要见秦姑娘。”季溪的手下前来禀告。 季溪皱起了眉,月娘她又想做什么? “这事挽儿知晓了么?” “属下还未去通报,先来告知您了。” “你去告知她吧,这件事让她自己决定,不过若是她决定去了,多派几个人保护,不要让二王妃有任何机会直接接触到挽儿。”季溪思考了一会,想来这事还是得由秦挽自己决定的好。 如今才是真正狗急跳墙的时候,季溪必须小心提防,若是月娘留着后招,秦挽一时大意就有可能中招。 “属下领命。”侍卫接了命令屈身退下。 秦挽在听完来人的禀告以后,最后还是带了些月娘曾经喜欢的吃食,去见了月娘。 天牢秦挽也两次,在江南的时候,跟着那个呆萌到蠢的秦鸣,两个人稀里糊涂被送了进去。还有一次便是月娘将她送进去的。 不过如今想想,那样的经历还是没有的好。 看着阴暗凄凉的铁牢,还混杂各种难闻的思维,周遭惨叫声咒骂声不绝于耳,随时随地你都能在某处发现蟑螂老鼠,身在此处不仅仅是对你肉体上的折磨,还有精神上的折磨。 不过秦挽努力忽略这些干扰她的因素,也未曾害怕的理由是,知道自己可以出去。大不了,等审讯的时候逃出去。 而月娘即便是逃出去了,也依旧是一个犯人,一个最底层的犯人,处处被人通缉,过上心惊胆战的逃犯生活。 秦挽站在月娘的牢房前。 月娘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白色囚服,长发散落了在肩上,越发的凸显出她美丽的脸蛋,只可惜此时的她脸上写的都是颓败。 而在看到秦挽出现之后,月娘的眼睛突然亮了,从角落忽的站起来大步跑到了牢房门口。 秦挽被月娘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了几步。 不过月娘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行为,只是握着牢门平静的问道,“蒋歆……是不是也是你的人?” 秦挽未曾想,这月娘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蒋歆。 月娘很清楚,蒋歆一而再的拒绝,让她感受到了阻拦。正是因为如此,她最后才会相信,他们是可以成功的。 那样的心理战,若是蒋歆未曾同人提前打好招呼,怕是不会如此做的。 “不是,我同她并不熟。”秦挽摇了摇头。 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她没有骗月娘的必要。 月娘明亮的眼睛流露出了困惑迷茫,她去了大牢以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月娘知道自己已经败了,她只是为了死的明白。 她原以为她已经猜对了一切,只是不曾想,原来还是错的。 月娘自嘲的一笑。 “虽然不是我的人,但是她是胧的人,同季溪……也有点瓜葛吧。”秦挽是故意在月娘面前提起胧的,因为知道她同胧有过联系。 而对于胧,她了解实在是不多,也许可以从月娘那里得到些什么。 月娘愣在了原地,胧?明明是他们的人告诉她蒋歆有兵符,难道说……胧其实是帮季溪的。 但是为什么呢?她们明明很想让秦挽死,为什么…… 月娘突然大笑着,那笑中,带着悲戚,听的人很是难受。 “原来最后,所有人都是站在你那边的。”她的声音里流露了无限绝望。 月娘说完,身体像是被抽去了棉絮的玩偶,握着铁门却身体却缓缓的往下滑,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如今天气已经逐渐热了起来,但天牢深处地下,终日不见阳光,潮湿阴冷,月娘坐在地上即使有稻草的阻隔也无法阻止地下透过的湿冷,但此时的她对此已毫不在乎。 秦挽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到底是哪句击倒了她心中最后一根稻草,让她颓败如此。 月娘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秦挽以为她不愿与自己再说什么,她却突然开口了,“秦挽,我原以为最后总归是有一个人站在我身后的。只是没想到我所认为的人,却在这种时候狠狠的捅了我一刀。” 月娘抬起头,悲凉的眸子,直视秦挽。 秦挽看着此时落魄的月娘心如止水,走什么路都是自己选的,有什么样的命也得自己认,正如她自己所说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秦挽,你所以为所有的局势都在你掌控之中吗?不,你错了。”月娘惨败的脸上忽然勾起一抹渗人的微笑,冷笑了几声。 “你什么意思?”秦挽皱了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所以为的死人已经活过来了,不,是从未死过。”月娘盯着秦挽的表情,平静的说道,“我们都只是被她玩弄于股掌的棋子,你也无需得意,下一个轮到的可能就是你了,” 她一直以来都将秦挽当成了她的敌人,但是若是她们二人联手了,或许现在她就不会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而她会敌视秦挽,完全是因为而是师傅的话。 “月儿你要记住,你的师妹同我们始终不是一路人,若是我将这月青给了她,若是你发现她的心没在月青身上,便要将月青夺回来。师傅陪伴不了你了,这月青最后还是要靠你。” 她仍旧记得那时的师傅惨白着一张脸,语重心长的教导着她。 其实那时她便很想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将这月青交到她的手上,这样的话,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只是师傅并没有给她问出口的机会,就把月青交给了那时年纪轻轻的秦挽。 而她也一直记得师傅的教诲,监督着秦挽,然而日益累积的仇恨和野心让她渐渐迷失了自己。 秦挽望着月娘的双眸,这是月娘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这一次秦挽已经信了。 “她……没死?”秦挽很清楚月娘口中的死人是何人。 “嗯。”月娘原本也不相信人会死而复生。 第242章 忆起往昔(三) 第242章 忆起往昔(三) “你……已经……见过她了?”秦挽竟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是。”月娘望见秦挽恐惧的样子,竟没有得到一丝心灵的快感,她其实和秦挽是一样的,一辈子都活在了师傅的阴影之下。 那个神秘的女人就是有这样的本领,让人畏惧她的存在。 “她……想做什么?”秦挽抬起头问道。师傅的出现绝对是有她的目的,也许从她接手月青时师傅便开始设局。 “我……从未猜到过她想做什么,但是我知道如今的胧同她的关系并不简单。”月娘想起那时来找她的胧中人,手中就是拿着她的信物。 秦挽想起了那个神出鬼没的胧的掌门,若真是她的师傅的话,或许她从未离开过。 她想做什么? 秦挽不断地问自己,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答案。 猜不透,她到底要做什么。 “为什么突然要同我说这些?”秦挽原本只是想得到一些胧的秘密,却不想让自己陷入了更大的谜团中。 “或许是……良心发现,想让你提防一下,或许是……想让你日日活在她会来寻你的恐慌之中,又或许……两者都有呢?”月娘靠着墙壁,扯着嘴角笑了笑。 她已经失败了,也再也利用价值了。 秦挽将带来的吃食放到了月娘身边,“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我想我都应该谢谢你。” 说完秦挽便离开了天牢。 月娘安静的望着秦挽离开,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机会看到秦挽的命运,也许这是她们此生最后一次相见。 从月娘那儿得到的消息,让她浑身发冷,只要一想到,便会不自觉的发抖。 如果……师傅真的还活着,那么那次在皇后宫中的事,便不是装神弄鬼,很有可能就是师傅本人。 而她用这样的方式出现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为了让她害怕。 而如果她是胧的掌门,那么之前要杀她的人,就是她了。 她并不想让她活着,她定是阻碍了她什么。 秦挽一边走一边沉思,其实月青的目的一直很简单,便是与帝平肩,那么胧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意思? 季溪的师傅,为什么会收一个皇子当徒弟,是不是就是为了让下一任的帝王是他们飞影的人? 他们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计划与野心? 控制整个国家? 这一系列错综复杂的关系砸的秦挽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未细想,但是如今全部摆在面前后,却发现原来是她将一切想的太过简单。 她的师傅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心里很清楚。表面温柔和蔼,但实际上心狠手辣,甚至不会在意她的死活。 她只在乎自己想要的是否能得到,其他人的牺牲只是她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利用完便随意丢弃。 不然也不会在她的身上下了往日散。 而师傅的理由她也清楚,大概是因为当年皇帝的背叛是为了她的母亲,所以她才会这样迁怒于自己的身上。 只是如今,她唯一不解的是,她有什么样的自信会认为他们能够掌控的了季溪? 飞影掌门是季溪的师傅没错,但是季溪也未曾被他掌控住,季溪一身傲骨,又怎么会听她这样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话。 秦挽捋着捋着,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个答案,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若……真是她想的这般……那么……那么……她同季溪……到底算什么。 不……不会的……不要自己吓自己。秦挽不停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秦挽不愿意相信这个想法,如果是这样她情愿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她脑海中的可能性,一旦她想了,就好像是一个魔咒一般紧紧的围绕着她,让她根本难以抛弃。 整整一天,秦挽都沉浸在了那样的思绪中,别人走不进去,而她……也走不出来。 “怎么了?”季溪走到秦挽的身旁坐下,他看秦挽自打从月娘那里回来以后便是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问了秦挽身边的影卫,他们表示并没有发生什么,秦挽与月娘甚至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只是俩个人聊了一会。 秦挽抬起头望向他,眼中带着一丝迷茫,“季溪……” 她忽然觉得季溪离她很远很远,他身上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秘密,她就好像雾里看花,看不懂他,也看不清他们的未来。 “我在。”季溪伸手温柔将她被吹乱的头发捋顺拢成一团,细致将它们束了起来。 “你知道……我很喜欢你吧。”秦挽也没做反抗,任凭季溪折腾她的头发。 这话让季溪欣喜不已,他嘴角带笑,双眸都满满的透着喜色。“这事,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秦挽挪了挪凳子,坐的离季溪近了一些,抬头便能够触碰到季溪的下巴。 她挺直了背脊,闭上眼睛,轻轻吻了一下。 “那……现在知道了么?”秦挽的声音细细柔柔的,钻进季溪的胸口。 他对秦挽是没有抵抗力的,她的任何行为都可以成为引诱,更何况如今是如此直接的行为。 季溪一下将秦挽抱在了怀里,直接吻上她的唇。 今天的秦挽似乎格外的主动,还没等季溪主动攻城略地,她柔软的小舌头便先探了进来。 既然如此,季溪当然也不客气了,加倍的热情回应于她。 这般亲热已经少有了,先不说秦挽平日里只肯让他抱着,而且还有一个大舅子处处防着他。 只是吻到后来,季溪感觉怀中的秦挽竟在瑟瑟发抖,季溪以为他力气太大弄疼了她,忙松开了她,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我伤到你了吗?” 秦挽低着头,靠在季溪的肩上,“没有。” 季溪不信,他刚刚明明清晰的感觉到秦挽的颤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却发现她的眼眶红红的,更加让他手足无措了,“到底怎么了,你不开心跟我说啊?” “没事,我只是觉得跟你在一起特别开心,开心都想哭了。”秦挽抿了抿嘴唇,迅速调整好了自己情绪,还调皮的凑上去咬了季溪的下嘴唇一下。 “傻姑娘,吓死我了你。”季溪将秦挽牢牢的抱在怀中,之前慌张的情绪才消散一些,“你说……能不能把婚期提前呢?我都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个婚期当初不是你点了头的么?怎么如今反倒是不乐意了。”秦挽闻着季溪身上的熟悉的味道,反问道, 季溪一想起定婚期这件事,便充满了哀怨。 秦疏机智的只给了他两个选项他能如何?这已经是选项里最早的一天了。说起来都是一把一把的辛酸泪。 第243章 再见姜灵(一) 第243章 再见姜灵(一) “你们两个!”秦疏的声音冷不丁冒了出来。 秦挽立刻从季溪的怀里跳了起来,整了整褶皱的衣服,笑眯眯的打招呼。“哥。” 秦疏狠狠的瞪了一眼季溪,不客气的训斥了秦挽一句,“一整天魂不守舍的,怎么……他一来你就活奔乱跳了?” 秦疏说着秦挽便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 “你们,聊天就聊天,别靠那么近。”秦疏说着便转身回了房。 “大舅子感觉今天火气很大。”季溪知道秦疏管得严,但是以前从未同秦挽发过脾气,今天这反应实在有点过激了。 “可能是我们太碍眼了。”秦挽瞥了瞥嘴,不放心的看着秦疏离开的背影,以免他又跳出来吓他们一跳。 秦疏刚才出来不知道来做什么,要知道他只要是陷入了他的药学世界,就没有什么能够干扰到他。 下一秒秦疏又开了一次门,神态自若地将晒在院中的草药,搬进了屋。 所以他刚刚就是为了那草药才出来的。 “季溪……你……还记得你的母亲长什么样么?”秦挽确定了秦疏不会再出来捣乱以后,再继续他们的话题。 秦挽突然提到了这个人,季溪的神情严肃起来。“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问问。”秦挽随意打着哈哈,她不愿意让季溪知道月娘与她所说之事。 季溪沉默了一会,随后冷漠的说道,“不记得了。” 他对于母亲的印象真的不深,很小的时候他便不在她身边了,他曾经一度以为,皇后便是他的亲生母亲,若非因为那件事,他可能一辈子都会这么以为,或许他会成为一个最普通的皇子。 “那……上次说你的母亲回来了,你……有想过去寻她么?”秦挽观察着季溪的表情,试探性的询问着。 “挽儿,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只想说我的母亲既然从来没有尽过她当母亲的责任,那么我又何必对她念念不忘,就当她已经死了好了。” 季溪不愿提起这个话题,若是别人,他可能早就发怒了,只是这个人是秦挽,所以他才愿意如此平静的讨论。 只是他的口气,比之前冷淡不少。 秦挽自然是听的出来的,这个话题对季溪来说宛如禁忌,她确实不应该再多的去触碰了。 “挽儿,今日你见月娘,是出了什么事么?” 秦挽突然问起这件事,想必就跟这事有关。 “没事,只是随便聊了几句。”秦挽抿了抿唇,草草略过了这个话题,“上次我让你寻的那个嬷嬷,还有皇后近期的变化,有结果了么?” 说起这事,季溪便觉得很是奇怪。 “那个嬷嬷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我问母后,母后竟然说她那儿从来没有那样一个人,就连母后身旁的宫女都是这般认为的。” “消失了?”秦挽倒吸了一口气。 如此诡异的事情真的存在? “嗯,整个皇宫,没有一个人对你所说的那位嬷嬷有印象。”季溪也觉得十分诡异,但却又找不到一个人能证明她的存在。 “那么……你呢?你有印象么?” 秦挽记得那天季溪来寻她为她求情,那嬷嬷就站在皇后的身旁。 季溪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才更加的奇怪,不可能我们俩都出现了幻觉。” “其实今日月娘告诉我了我一件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原来,我们的师傅并没有死。”秦挽神情严肃。 很少有人会让她这样严正以待,而他们的师傅,便是其中一人。 “月青原来的掌门?”季溪觉得事情更加匪夷所思,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居然会突然活过来。 “嗯,上次有人便是用她装神弄鬼,我怀疑或许就是她本人,又或许就是那个消失了的嬷嬷。”若是真的是师傅,那么一切都能解释清楚。 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他们并不知道。 她的武功深不见底,到底有多深,谁都不知道。 月娘还曾学会了一些皮毛,而对秦挽,什么都没学到,那么她就更加不知道师傅的武功到底有多深厚,以及师傅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如今出现想要做什么?”季溪心中有种不祥之感,这个女人的出现绝非是一件好事。 “不清楚。”秦挽摇了摇头,她的目标或是是她,或许是如今的皇帝,或许……还有季溪。 “你好像很怕她,既然是师傅,你好像并不希望见到她。”季溪对秦挽与她的师傅的关系很困惑。 先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若真的是秦挽的师傅,为何要吓她?秦挽每次谈起她时便会全身紧绷,瞧着并不是特别舒服的样子。 “其实我的父母会离开我,如今看来有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秦挽顿了顿,继续说。 “而且……我身上的往日散也是她下的。”秦挽缓缓的说着,她清楚的知晓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惊人。 这些事她一直都只是在心中猜测,这是第一次同别人说起。她并没有什么确切直接的证据证实自己的推测,更怕没有人相信她所说的。 季溪神色专注的望着秦挽,他的模样让她觉得十分安心,她没想到将这一切都说出来以后,她心里竟觉得格外的舒坦。 原先她对这一切就只是猜测罢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越来越多的证据,她已经能够断定,她所想的并非子虚乌有。 “以后有我在,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季溪双手搭上秦挽的肩,相对而视,深情笃定。 虽然不及山盟海誓时的惊天憾地,但秦挽却觉得这样的季溪让她格外心安。 她从来都不渴望荣华富贵一生,只求乱世之中她的心有一处安放之地,能让她在疲惫时有一个安生之所。 “谢谢你找到了我。”秦挽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甜蜜的笑容,张开双臂抱住了季溪。 季溪心疼得将秦挽揽的更加紧了一些,他后悔自己没有早一些遇到秦挽,让她吃了这么多苦。 第244章 再见姜灵(二) 第244章 再见姜灵(二) 秦挽身上所经历的事太多了。 有许多至今都无法查明,像是成了一个永远的迷,若是她今日不说,恐怕这辈子他都不知道。 尽管他早就派人调查过秦挽的过往,但所得到的资料并不多。 秦挽沉默着。 脑海中翻滚出了方才自己的想法。 如果……只是如果胧的掌门和月青前掌门是同一个人,那么能将这些所有的不合理解释清楚的就只剩下一个理由了,她就是季溪的母亲。 就好像上次在梦中梦到的那般离奇。 秦挽不想再继续想下去,她爱季溪,若真是这样她要怎么选?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季溪又该怎么选? “明日,我去给母后请安吧,去查探一番吧。若是师傅的目标是我,或许……或许明日她还是会出现的。”当务之急秦挽得尽快调查出那个嬷嬷的身份,若真是跟她师傅有关,她也好早做防备。 “不行,你一个人去过危险了。”季溪立刻拒绝。 他不能够再让秦挽以身犯险。皇后素来对秦挽就不满,更何况如今宫中还有一个未知危险。 而且她脖子上的伤口还未好全。 “那……你同我一道前去。”越是有危险,秦挽就想要去探究事实的真相。 季溪点头应好。 翌日,秦挽同季溪一道前往宫中,皇后殿里极其的安静,同平时来来往往的人热闹的模样截然不同,今日安静的出奇。 门前的宫女见了季溪他们当即就迎了上来。 “我们来给母后请安。”季溪看了一眼禁闭的宫门,都这个时候这殿竟毫无动静。 “王爷,娘娘刚醒,请你们在门外稍等片刻。”宫女施了一个礼,轻声细语, 秦挽同季溪相互对视了一眼,刚醒? 这已经日上三竿了。 “母后她这是生病了?”季溪皱了皱眉头,追问道。 宫女却是摇了摇头,脸色古怪,不愿多言, 皇后见到他们二人前来请安似乎心情不错,寒暄了一番后,望着秦挽忽然问道,“你从华山寺回来了?” 秦挽愣了愣,皇后怎么还记得这件事。 “民女最近还未去过华山寺,因着二王的事所以耽搁下来了。”秦挽解释道,却见皇后皱起了眉头,很是不高兴的样子。 “那是本宫对你的教诲,既如今得了闲了尽快前去才是。”皇后扳着脸,严辞厉色。 “民女领旨。”秦挽也不知道皇后为何会对让她去华山如此执着,难道皇后如今年纪大了,也开始迷信起来。 不过既然皇后让她去,那么她便去,或许还会有别的收获。 “嗯,你尽快过去吧,记得本宫对你说的话,好好忏悔。”皇后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秦挽却是越听越糊涂,忏悔?这两个字好像重了些。 季溪也觉得不对劲了,试探的问道,“母后你可还记得你是为何罚了挽儿的?” 听了季溪的话,皇后笑了两声,随后又愣住。 对啊,她是为了什么罚的秦挽? “这……本宫自然是记得。”但碍于面子,她只能硬撑着。 从皇后那儿回来的时候,季溪和秦挽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他们不知道皇后为何会变成这个模样。 前段时间如此暴躁,而今却记不清事,这模样似乎跟姜鸿有些相似。 这会不会同那个消失的嬷嬷有关。 * 秦挽翌日便前往华山寺,华山寺似乎还是从前的模样,僧人诵经礼佛,香客求经解惑,并无异样。 秦鸣背着行李,慢吞吞的跟在身后。 “小挽姐,你干嘛老是来这个和尚庙?”秦鸣一脸不高兴,他好不容易从那天牢放出来,还没来得及见上江怜一面,便被发配到了这里。 他们才刚刚投入热烈的感情之中,相隔俩地,好几天没有见面了,江怜一定很想他。 “你不会打算皈依佛门吧,那可不行,季溪肯定得把这庙给拆了。” 秦挽白了秦鸣一眼,这小子的想象力越来越丰富了,“你想多了,我是受了皇后的惩罚来这里反省的。不过你可以不来的,毕竟男女有别,你也不能为我做什么。” 秦鸣嘟囔着嘴,不说话。 他根本就不敢啊!他要是敢提出一句异议,他肯定会被公子用眼神杀死,还不如乖乖跟着秦挽。 “现在我们去哪?”秦鸣见秦挽越走越偏,已经越过了寺庙,往寺庙后偏僻的小路走去。 “你跟着就是了。”秦挽懒得跟秦鸣解释,径直往竹林深处走。 她还记得这竹林中有个小屋,便是曾经撞破姨娘给姜丞相带绿帽的事的地方。 她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过她,她一定要去那里看看。 到了竹林的深处,小屋依旧在,过了这么久了竟没有破败下来了。 “小挽姐,你别去”秦鸣见秦挽不假思索直接往理由,他看这小屋阴森森的,不像是什么好地方,忙拦住她。 “你害怕的就在外面等着吧。”秦挽来都来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她完全不理会秦鸣的劝阻。 “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让秦鸣一个人待在这偌大的竹林,他就更害怕了。 秦鸣忙快走了几步,追上了秦挽。 秦挽缓缓的推开了门,里面的摆设已经变了。 这小屋明明有住过人的痕迹,更让秦挽觉得奇怪的是放置在桌上的茶水倒出来都还是温热的。 说明屋子的主人是刚刚才离开没多久。 只是这个屋子离寺庙太远了,寺庙里的人若是居住在这里,每日参加早课,便不得不早起一刻钟才能及时赶到。 若是寺外的人,住在这荒山野岭未免有太多不便之处了。 “小挽姐,这不就是一个小破屋子么?有什么好看的。”秦鸣四处张望一番,觉得并无稀奇之处。 原本他还以为竹林深处的小屋子会有什么奇怪之处。 只是一进门,便打破了他的幻想。 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屋子里的陈设都是平常人家用的,若说一定有什么奇怪之处,屋子的中间画了一个八卦图,在佛门圣地这种道家的东西不该出现。 第245章 再见姜灵(三) 第245章 再见姜灵(三) “我不是对屋子感兴趣,我是对这屋子的主人感兴趣。”秦挽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都没有异常之处。 “主人?”秦鸣有些疑惑。 难道说小挽姐还认识这儿的和尚?这朋友圈还真是广泛。 “你们是谁?”一个女子脆生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秦挽回过头,便见姜灵一身素衣站在门口。 她的眼底带着浓重的疑惑。 她这地方,许久未来人了,哪怕是有人,也不会是一个如此漂亮的姑娘,还有瞧着不像是小厮的小厮。 秦挽见是姜灵,惊讶之余有些许失望。 看来是她想多了,这地方虽然隐蔽,但是师傅精明着呢,又怎么会选这样一个她知晓的地方藏身呢。 “这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迷路了,误打误撞走到了这里,本想进来问问路,却不想屋里没人,是我们打扰了。”秦挽当即反应过来,施礼道了一个歉。 算起来她也有一年没见姜灵,如今再见,她倒是长得越发出落了。 原本的稚嫩胆怯小姑娘,如今瞧着也变得成熟懂事了不少。 “你们是来华山寺上香的香客?”一般人也不会来这山上,从前她也遇到过误走到此处的香客。 秦挽点了点头。 “出门沿着石子小路直走,两柱香的时候就能走到寺庙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姜灵站在门前好心的给秦挽他们指了路。“晚了怕有野兽会出没此处。” 秦鸣对姜灵的好感度迅速上升了,这个姑娘瞧着温柔又漂亮,当然比他的江怜还是差不多的。 “多谢姑娘提醒。”秦挽没有继续与姜灵闲聊下去,拖着秦鸣就走了。 待秦挽和秦鸣离开,木屋后又走出了一个女子,望着秦挽二人离开的方向,勾起一抹微笑。 “师傅。”姜灵见了那女子,低头恭敬的唤道。 “灵儿,你可知方才那名女子就是做了你十年的姐姐。”女子转过头,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表情, 姜灵愣了愣,望向远处,秦挽她们已经走远了。 她便前些年发现病愈后的姜姿,性格脾气变了许多,没想到她们根本是两个人。 “你待你那位姐姐也算是真心,还帮她发现了她那位夫君的野心。不过她待你倒是不怎么样。”女子收回了目光,转身走回了小屋。 “那事,本就是我母亲的错,我理应如此做。现今她同我也不是姐妹了,装作不认识也是情理之中的。”姜灵跟着女子进了屋。 她虽然年纪小,但是非黑白还是分得清。 她对这位师傅很尊敬。 失去母亲后,她便代替母亲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中。教她防身的武功,给她温暖,同她一道在这荒山上生活。 她是又感动又感激。不过今日,她发现了不对劲,师傅对她这般为了什么? 这师傅一看便是江湖中人,不可能没有缘由的对她好。 “你倒是心大,徒儿师傅替你报仇如何?那女子欺师灭祖,连相处了十年的妹妹都不愿意认,这样狠心的人,应该没有必要再出现在世界上了。”女子摸索着手中的一块造型古怪的铜牌,似是若有所思。 姜灵刚想为秦挽说两句话,只是却看到了师傅的表情。 以往平静如水的眸子里带着浓厚的兴趣。还透着狠烈,让人毛骨悚然。 姜灵当即把要说的话都咽下去,哪怕相处只有短短的两年,她却能够体会到她的可怖。 她是不会放过秦挽的,即使自己再说些什么。 “灵儿,你以后会站在为师身旁的吧。”女子忽然收起了身上的厉气,看似温和的对姜灵说道。 “当然。”姜灵虽然不明白师傅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回姜府吧。”女子的话轻悠悠的飘过她的耳边,姜灵却是心中一沉。 * 秦挽在华山寺中住了七日,期间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之处。 除了季溪半夜偷偷摸摸的摸上来一次,差点被秦鸣当成坏人打了一顿。 好不容易拦住了秦鸣,溜进了秦挽的屋里,苦苦表达了自己一番的相思之情后,却被秦挽无情踢下了床。 季溪可怜巴巴的被秦挽赶出了房,斥责秦挽太狠心之余,只能老老实实的等她睡熟了以后,才敢再溜进去抱着她小憩了一会。 秦挽醒来的时候,季溪已经离开了。 第七日秦挽便携着哀怨的秦鸣一道下了山。 在山上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单说吃素这一项,便折磨的他没了半条命,再加上这近乎于世隔绝的生活,他只能跟着和尚诵经敲钟,再加上每天被香熏的晕头转向,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听说今天终于可以回去了,秦鸣迫不及待的收拾好了行李,连早上清粥都多喝了好几碗。 俩人并排走在下山路上,刚到了半山腰,秦挽便见前方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人,似是有打斗的痕迹。 秦鸣更是立刻抓住了秦挽的手,惊慌失措的说道。“小挽儿,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去看看。”秦挽站在此处看不清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挽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秦鸣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 走近以后,秦挽心惊胆战,地上一片狼藉,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其中有一人甚至连肚子都被切开了,肠子鲜血流了一地。 浓郁的血腥味让秦挽胃中作呕,秦鸣都不敢看这血腥的场面背过身视而不见。 秦挽还是瞧不出他们到底是何人,一身黑衣,下半脸上都是用黑布仔细的蒙住。 秦挽捂着口鼻,试探了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每一个人,但他们毫无反应,看来他们都已经死了。 看着装扮秦挽却觉得有些熟悉,这些该不会是季溪给她留下的暗卫吧。 他们发现了这里有人埋伏,所以提前他们过来这里,替她清除危险因素。 只是为何最后他们却惨死此处。 虽都是黑衣扮相,但秦挽细辨以后发现这应当是两批人。 “小挽姐,我们……还是走吧。”秦鸣小心的望向四周,四周寂静无声,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他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了。 虽说身旁跟着几个随从的侍卫,但是看着这满地的尸体根本无法让人安心。 秦挽突然想起,临行前有幸又见了一次姜灵。 只是那一次她神情严肃,欲言又止。 第246章 秦挽失踪(一) 第246章 秦挽失踪(一) “姜姑娘,可是有什么事要说?”秦挽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便追问了一句。 “其实……我已经知晓你是谁了。”姜灵的话几乎让秦挽立刻反应过来,师傅就在这里。 或许那间屋子,她确实生活过,只是当时她并没有现身,姜灵可能已经是师傅的人了。 “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些。”姜灵望着秦挽,眼神满满的忧心忡忡。 对于秦挽她还是狠不下心来一句话都不说,但怕师傅知道了生气,不敢与秦挽明说。 秦挽此时才反应过来,姜灵所说的就是这件事吧。 “小挽姐,我们赶紧走吧。”秦鸣一手拉住秦挽,紧紧的拽住,不允许秦挽继续在这个危险的地方逗留。 只是下一秒秦鸣拉着秦挽的手腕一痛,似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 待他回个神来,秦挽已经被身边的一个侍卫拖拽到了路边。 因为山路是沿山而建,若是再进一步便是万丈的深渊。 “你做什么!”秦鸣吓得惊呼起来,想要救回秦挽,但却被另外一个侍卫制住了。 这个侍卫在他们身旁已经七天了,而且瞧着老实忠厚的,而今居然直接挟持了秦挽。 “抱歉了秦姑娘,你不死我无法复命。”他伸手点了秦挽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你若是回去,你觉得三王会饶了你么?”秦挽看着眼前的深渊,此时这侍卫只有轻轻推一下,她便坠入这深渊之中,命丧黄泉。 “秦姑娘,三王在这个世界上并非是无所不能的。”他说话间,便有人想要上前救秦挽。 “这是老主子的命令!”男人冷冷的声音落下,那些侍从便全部停下了脚步。 老主子,对他们而言也是不可侵犯的存在。 在老主子还未彻底下台前,他们这些人哪个不得听老主子了。 “你们看到了,这些主子的死侍已经躺在地上了,如果我们不听话下一次死的就是我们,而且……老主子说了,这个女人必死无疑。”他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眼底带着恐惧。 “你住手!”秦鸣拼命挣扎起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给我松手!”秦鸣尖叫着,却没有任何办法前进。 “抱歉,我们不能住手。一旦停了手,坠入深渊的便会是我们。”他们也只是听命于人,身不由己。 “等等,死前我能知道你们的老主子为何要杀我么?”秦挽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碍了那位老主子的眼,非要让她死才行。 男子愣了愣,随后说道:“因为你是主上唯一的软肋,没了你,主上便能毫无后顾之忧的成为人上人。” “秦姑娘,我们也有一段时间的主仆情分,便为你留个全尸吧。”男子话音落下,他便松开了一直牢牢掌控着秦挽的手。 “是死是活就看你的运气了。”后面一句话他说的极小声,除了秦挽以外没人听见。 可这样的深渊,摔下去哪还能有生还的机会, 秦挽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往下倾斜,她的身体仍旧无法动弹。 害怕恐惧充满了她的头脑,但无法分神想到脱身的办法。 她并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这样,她死的也太没有价值了吧 可根本没有人可以救她。 秦鸣被人牢牢的抓住,动弹不得,他像一只受惊的野兽拼命挣扎。 而那群人冷漠至极的模样,秦挽越发的绝望。 “师傅,我想这才是你希望我来华山寺的目的吧。”秦挽无力的闭上眼睛,她只能够感受到身体不断的在坠落。 耳边是秦鸣悲戚的呼喊声。 她脑中最后的记忆是秦鸣绝望到扭曲的脸。 永别了,秦鸣,秦疏,还有那个她最爱的男人。 她还来不及凤冠霞帔嫁入他门,甚至来不及好好与他朝夕相处欢度几日时光,大概他们是有缘无分吧。 秦鸣的声音逐渐听不见了,她的身体撞到了好几棵树,划破了她的衣服,划伤她的皮肤,但她还来不及清晰的感受这些疼痛就重重的摔进了冰冷的浅滩。 头脑已经不再清晰了,她无力的躺在水中,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血腥味弥漫在她鼻尖。 她想,她是活不成了。 她沉沉的闭上眼,愿来世的自己不再卷入纷争之中。 秦鸣恶狠狠的看着他们,双眸充满了红色的血丝。 “我杀了你们!”秦鸣眼看着秦挽掉了下去,最后一根稻草被彻底压倒。 秦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推开了一直压制着他的人,捡起地上的一把刀,胡乱的朝他们砍去。 可他实在是太弱了,他手中的刀一下就被打掉了。 他不甘心,想重新捡回刀,却身边的一男子直接被一脚踩到了地上。 “放了他吧。”那个推秦挽下去的男人阻止了那人。 男人望了秦鸣一眼,打了一个手势,集体撤退。 秦鸣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感受到他起伏的胸口,已经掉落的眼泪。 他握紧了拳头,不知疼的往地上锤,他恨自己没本事,不能保护小挽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本中午就到的秦挽和秦鸣却迟迟没有回来,季溪同秦疏慌了神,一道上山来。 二人本就严肃的脸庞,见到秦鸣如一个雕塑一般坐在地上,还有遍地躺着的尸体,便黑了下来。 季溪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秦鸣,身边没有秦挽的踪迹,一种不好的预感传了上来。 “发生什么事了?挽儿呢!”季溪摇着秦鸣的肩膀,嘶哑着喉咙质问道。 “公子……我……对不起你。”秦鸣抬头望见秦疏,终于出声了。 他的连哭带喊。 秦疏,握紧了拳头。 他从未见过秦鸣如此,而秦鸣如此……定是同不见了的秦挽有关。 他竟生出了想要堵住耳朵的想法,他不想听,也不敢听。 “到底出了什么事!挽儿呢!”季溪看秦鸣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更加着急了。 “小挽姐……小挽姐被人推下去了。”秦鸣指着崖下方,哭着说道。 第247章 秦挽失踪(二) 第247章 秦挽失踪(二) 季溪一拳直接将秦鸣打到在了地上,一手拎起秦鸣的衣领,目光凶狠,“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是……是真的。”秦鸣也很想打自己一拳,因为他真的是太没用了,没用到让他自己都觉得十分的欠揍。 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秦挽就这样被人推了下去,什么都不能做。 “人呢?在你们身边的人呢?除了这地上躺的,还有别人呢!”季溪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在秦挽身边安排了多少人保护。 除了他自己的心腹,还有飞影中人。 那些都是他的人,而且个个武功高强,是绝对不会让秦挽轻易出事的。 “就是……就是他们……推小挽姐下去的。”秦鸣说起这个,便立刻又哭了出来,当时的局面根本来不及反应。 秦疏则是已经站在了山崖边上,往下看了一眼,深不见底。 “我先下去看看。”秦疏表情很冷静,只是言语里竟带着些许颤抖。 秦疏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了山崖上。 “公子!”秦鸣呼喊道。 然后下一秒,季溪也松开了抓着他衣领的手,跟着跳了下去。 秦鸣看着先后跳下去的俩个人呆住了,他也不敢跟着跳下去,只能继续坐在原地。 季溪的轻功不如秦疏,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多多少少撞到了几棵树,到了底下后,已经磕破了自己的膝盖。 秦疏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小挽既然是被人直接推下来的,我想应该同我们掉落的位置相差太远,我们分头寻。一个时辰以后,无论找没找到人都在这里集合。”秦疏说完便朝着另一个方向去。 季溪仔细的观察了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一片丛林,树木环绕的,再加上山壁上长了一些矮树荆棘,悬崖虽高但不至于会直接摔到地面上。 想到此,季溪心中安慰了几分,赶紧寻了起来,膝盖的伤口已经开始渗血都浑然不觉。 这片树林也不大,季溪走了没多久就出了树林,看到一条的小溪,顺流而下。 季溪突然发现水面上竟漂着一只鞋子,定睛一看正是秦挽的鞋子。 季溪当即趟进了水里,将那只鞋截了下来。 季溪抓着鞋子如获至宝,心中燃起了希望,沿着水流往上方走。 既然鞋子找到了,那人一定也不会消失。 季溪走了没多远,便在小溪边石头上看到了一滩血迹。 溪水已经冲淡了那片血迹,若是季溪再晚些到,那血迹可能都寻不到,但即使如此还是刺痛了季溪的双眼。 “秦疏!”季溪一声吼。 秦疏离得不远,闻声运功飞到了他的身旁。 “找到了?”秦疏见到季溪,激动的问道。 季溪指了指,季溪顺着方向望去,见到了那离奇的血迹后,走上前去,仔细的观察了一遍。 是人血没错。 “若这是小挽的,那么我想应当是有人救了她。”这样浅的小溪是无法冲走一个人,而以秦挽的伤势不可能独自一人离开。 季溪望了眼四周,这四周都是峭壁,若非是如秦疏这般轻功高深莫测的人根本就上不去。 而他所知的如秦疏这般厉害的人,这世上几乎不曾有。 “或许他们还没走远,我们在这儿继续寻一寻。”季溪说着迈开步伐。 这样一个山谷,看上去小,却及其的复杂。 要在这里找到一个人,很不容易。 最关键的是,秦疏和季溪都没有感受到有其他人在的气息。 直到天黑,二人都没有寻到任何踪迹。 “季溪我们先回去一趟,你召集点人马过来,再下来寻,不然凭我俩,怕是很难将这里翻遍。”秦疏看这天天色越来越晚,若是带秦挽走的不是好人,拖得越久做不好。 季溪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有些冷,连目光都察觉不到半点温度。 如今他已经将所有都压在了秦挽被人救了这样的想法上,其他他根本不敢再多想。 若是秦挽如此离开了他,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再开心了。 回去时,众人神色复杂,没有人敢多说话。 望向秦疏和季溪时,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如今谁敢出声,遭殃的就是谁。 一时间气氛十分压抑,程煜偷偷问了秦鸣,但秦鸣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说不清楚。 “小挽……她……”程煜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说秦挽真的死了么? 这样的话怕是如今季溪最不想听到的。 “挽儿应该是被人救了,山崖下找不到她的人。”季溪黑着脸没多说便赶去兵部。 季溪赶到兵部,直接借走了大半的兵部人,领着他们在山崖底下寻了起来。 每个人都举着火把,山谷中顿时灯火通明。 季溪静静的站在今日发现血迹的地方,环顾四周。 他不断地提醒自己,他不能乱,若是挽儿还活着,她一定等着他去救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没有确定之前他绝不会妄下段落。 所以他不能乱,他一定要冷静下来。 可再劝冷静也没有用,只要一想到是他将狼引到了秦挽的身旁,他便恨的想要杀了自己。 早前便有飞影的人想要杀了秦挽,他竟还如此粗心大意。三颗胧的人头如何能够?他们如何能够放弃? 一时的放弃,怕是为了让他放下戒心。 是他将狼引了过来。是他! 每每呼吸一口,他便觉得胸闷疼,他只有现在就见到秦挽。 若是再看不见她,他会抓狂的。 而他疯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的住自己,也许只有杀人的快感才能暂时压制他内心的狂躁。 荣华富贵与秦挽相比又算的了什么,失了秦挽,即使坐上了那个位置他也不会觉得快乐, “王爷,我们已经搜遍了此处,没有找到……”官兵前来汇报时都提心吊胆的。 季溪如今的模样,就好像是濒临崩溃的恶魔。他们生怕自己说错了一句话就当了炮灰。 “继续找。”季溪目无表情,冰冷的吐出这三个字。 那官兵抖了抖身子,当即退下了,“是!” 第248章 秦挽失踪(三) 第248章 秦挽失踪(三) 秦挽的记忆忽然又回到了小时候。 她被人藏在一个小山洞中,那是一个小男孩,只是这一次模糊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小男孩就好像是缩小版的季溪,轮廓没有如今的它那么的深邃,那时的他显得有些柔和。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找些吃的。”他个子矮矮的,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奶气,但口吻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山洞洞口极小,以他们俩的体型都需要弯着腰才能进来,而正常成年人则需要匍匐爬进来。 为了不被人发现了山洞,他特地搬了一些石头树枝做遮挡。 秦挽只是望着他,并没有说话,看着他忙东忙西,还特意将干草堆起来为她做了一张小床。 而当时悲伤的情绪几乎将她掩埋了,那时的她太小了,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坠落深渊。 那无力的感觉让她觉得无助,她恨自己为什么不多学点武功。 为什么没办法强大,为什么不能保护自己身旁的人。 小季溪照顾了她一天,但是第二天她就被人发现了,那就是她的师傅,月青的前掌门。身旁还跟着一个面部可恐的男人,似是被烧伤以后的疤痕。 “这丫头倒是运气不错,我寻来寻去寻不到,没想到竟被季溪藏在了这里。”那个男人看到山洞里的秦挽阴森森的笑了起来,扯着面部肌肉,让他原本就恐怖的脸变得更加渗人。 “她爹既是圣医,这药效便让他的亲女儿亲自来试试好了。”闻沐的脸上带着猖狂的笑意,那张漂亮的脸袋都有些许扭曲。 秦挽缩在角落里,那俩人缓缓靠近她。 她还记得,那时的自己被强制的塞了一颗药丸进嘴里,想来就是往日散没错了。 那个时候她根本无力反抗,而小季溪偏偏不在她身边。 “季溪怎么办?这些日子小心躲着我们,就是为了藏着这姑娘。”男子望向秦挽,不知道这不起眼的丫头是如何吸引了季溪。 “她现在浑身都脏兮兮的,怎么看的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寻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代替一下,她……我带走了。”闻沐毫不在意的说道。 闻沐这一生,都活在沈清的阴影下。 她爱的男人,为了沈清将她抛弃。还将沈清的离开的原因全部怪罪到了她的身上,她何其无辜,她只是想一心一意的爱着他而已。 如今沈清已死,她唯一的女儿也已经在她手上,她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她的女儿,让她的女儿成为她一辈子的傀儡。 秦挽脑中的画面突然消失了,她跌入了一个漆黑的空间,那个地方似乎没有低,她的身体不断的往下坠。 秦挽的手胡乱往旁边抓,试图抓住什么,可周围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就这样不断的往下坠,往下坠。 秦挽的心脏急剧的收缩着,她本就苍白的脸,一下没了血色。 全身的疼痛,都不及心脏传来的一分。 其实她所缺失的真的很简单,就只是一个季溪而已。如今想起来了,往日散才真正开始发挥她的作用。 “如果你没有办法,我就把她送回去,秦疏一定可以!” 这个声音很熟悉,秦挽却没有力气细想。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折磨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办法我是有,而且我现在也不能让她死。” 秦挽的耳边断断续续的有人在交谈,她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讲什么。 话音落下,秦挽的嘴里塞进了一颗药丸,苦涩的药味在口中散开。 男子的声音慢慢清晰起来。 “这个时候我就将国宝给你吃了,这对我来说可有些冒险。你若是不知恩图报,我要是发起火来,可有你受的。” 男子的声音带着些细腻,不似一般男子低沉嗓音,他的声音更偏向女人的尖细。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另外一个人进了门。 “做好你该做的,可别因为她好了,你就过河拆桥。” “本来,我是没这个打算的,只是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随后便是重重关门声。 秦挽忽然能够轻易感受到自己身上因掉落下来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所受的伤,疼痛感越发强烈起来。 只是秦挽却分清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她有个熟人在这里——柳飞。 “柳飞。”秦挽艰难的动了动嘴唇,轻声唤道。 秦挽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她只感觉自己的嘴干涩到发苦。 她原以为这一次一定死定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在那种荒山野岭,即使没有死,夜深了也会被野兽群食。 她还真是狗屎运够好,看来是她命太硬,老天都不愿意收她。 她艰难的睁开了双眼,身体只要动一下,便觉得万分疼痛。 “小挽。”柳飞紧张的望着秦挽。“你别动了,你全身下上现在已经没一处好地方了。” 秦挽睁开眼,望着这张熟悉的脸,心安了不少。“刚刚那个……是穆阳吧。” 柳飞的面色变了变,秦挽果然比他想象的更聪明,一清醒过来,便开始判断她所处的环境。 明明只有几句话,她却记起了那个没见过几面的穆阳。 “恩。”柳飞点了点头,他不想隐瞒秦挽,也瞒不了她。 “他……想用我做什么?”秦挽可不觉得他会喜欢自己,更别说将西域国宝直接给她吃。 他想要让她活过来,自然是另有所图。 “因为季溪。”柳飞低下了头。 穆阳承诺给他,只要能将秦挽带出来,他就可以给秦挽西域国宝——葬花。 柳飞在外边的这几个月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们想要的六弥叶确实是让心柔公主给买走了。 但是心柔公主已经将六弥叶给养死了,甚至没有将它带走。他看到它的时候已经是枯草一堆,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如今能够救秦挽的只剩下穆阳手里的葬花。他如何能拒绝穆阳的要求。 “他想脱离季溪,还是说他有更大的野心?”秦挽深思一番,她知晓他想要的怕不是那么简单。想要脱离,并不需要她。 第249章 秦挽失踪(四) 第249章 秦挽失踪(四) “我不知道。”柳飞生怕看到秦挽犀利的目光,便撇过了头。 对他而言,秦挽的生命比其他的东西更加重要的了。 “那……你离开之前有留字条么?”秦挽看出了柳飞的躲避,但她相信柳飞是不会故意害她的。 柳飞惊讶的望向秦挽。 秦挽微微一笑,看来是有了。 “我们便等等吧,不过若是到了西域想走便会很不容易了。”秦挽深知自己不能进入敌人的巢穴,若是进了一切都会变得更加麻烦。 柳飞有轻功没有错,但是这穆阳深不可测,他既然会同季溪闹翻,那就说明他有季溪意料之外的本领。既是如此,她自然要多提防着一些。 “我们如今到了那里?”秦挽环顾四周,这陈设看上去像是一个客栈。 “因为这些天你一直昏迷着,所以我不让多赶路,如今也才距帝都不到3公里的城外客栈中。”柳飞对穆阳并不信任,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拖延更多的时间,等待季溪他们的救援。 “柳飞你若是能逃走,便走吧,你当面去同季溪他们说,或许他们会比现在知道的早。”秦挽很清楚季溪若是因为她的消失乱了方寸,便会平白的浪费很多时间 “嗯,我知道。”柳飞点了点头。 穆阳这人对他而言就好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 他追赶着他,若非是为了秦挽他是绝对不会选择同穆阳合作的。 季溪他至少也接触了一段日子,只要有秦挽在他绝对不会发疯。 只是穆阳就不一定了。 他男扮女装,在这西域的皇宫中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绝对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两位,聊得这么愉快,我可以进来么?”穆阳站在门口忽然敲了敲门,道。 秦挽望向柳飞,二人眼神交汇后,柳飞便站起身去开门。 秦挽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方才的话,穆阳听到了。 只是听到了多少她却不能确定。 如今没有了季溪和秦疏两个高手,他们二人连门外有没有人都无法察觉,这样很容易便中了招。 恐怕穆阳一开始又安排了人监视他们。 柳飞推开门,便见穆阳微笑着站在门外。 褪去了一切伪装的穆阳,生的很精致,轮廓圆润,没有男人棱角分明,五官温润,上扬的眼角让他多了一丝妩媚的气息。 他的美丽,同秦疏的不同。 他是妖媚的,微微一笑便有动人心魄的能力。 甚至连男子都会迷失自我。 而秦疏是纯净的,如高山上的清泉。 “想不到穆阳公主摘了面具,竟是这般模样,真让我自叹不如。”秦挽看到穆阳的真面目,忍不住还是惊讶了一下。 穆阳的面色一僵。“秦姑娘这是在故意膈应我么?” 穆阳勾起唇角,走到了秦挽的床边,一手捏住了秦挽的下巴。 他的手看上去柔弱纤细,但实际上力气却不小。 “你做什么!”柳飞出声制止。 却被穆阳身后的侍从,制止。 “这只恼人的狗,倒是忠心的很。拖下去好好教训一顿,看他还会不会这么忠心。”穆阳撇过头去望了一眼柳飞,不悦都写在脸上。 他的发丝,垂落在了秦挽的脸上。 他的头发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他生的还真是好看,连发怒的模样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从前秦挽以为秦疏那样的长相,才是小倌的人选。不过现在看来这穆阳也并不逊色。他们二人就好像是不同类型的头牌,定能让人一掷千金。 “穆阳,你要是敢动小挽一根汗毛,我绝对饶不了你。”柳飞不满的大声叫嚷着,只是下一瞬便消失了。 “本以为作为我的合作对象他会听话,可是谁知道他这么不听话,居然还通风报信,若是这般,我便不能留他了。”穆阳回过头来,手上的力道加重。 秦挽就觉得自己的下巴好像要被捏碎了一般,下巴的骨头似乎都开始吱吱作响。 只是她咬了咬牙一声未吭。 “倒是个硬气的,也是,若是你毫无优点,季溪这种心高气傲的人又怎么会瞧上你。”穆阳捏着秦挽的下巴,左右检查了一遍,像是在审视她的脸蛋。 “瞧瞧你这张脸,这么高摔下来,都没把你的脸给摔毁了,该说你运气不错么?”穆阳伸手捏了捏秦挽的脸,仍然是毫不客气的力道,扯得秦挽脸疼。 秦挽根本张不了口,穆阳这样的动作,她若是动了嘴,怕是就要废了。 穆阳捏了半天,似乎终于对秦挽的脸失去了兴趣,松开了手。 “给你提个醒,别妄想逃出去,如果你敢试,我就敢打断你的腿。”穆阳的语气很平淡。 只是听到秦挽的耳里,便觉得毛骨悚然。 穆阳美丽的皮囊之下藏的是一个可怕的魔鬼。 只是秦挽却笑了,反问道, “你敢吗?” 穆阳回过头来,犀利的双眸盯着秦挽。 “呵,或许是我不敢动你,但是……你的那条狗就不一定了。”穆阳说完便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秦挽听到穆阳在门外交代着,“今日不要给秦姑娘送饭。打不断她的腿,饿她两顿,我还是敢的。” 穆阳这明显是说给秦挽听的,秦挽只是瞪了一眼门口,便闭上了眼睛。 她躺在床上,已经多日没有好好吃东西,但她并没有觉得饥饿,她只感觉体内,似是有一股真气在四处流窜。 她有些担心柳飞,不知道穆阳会对他做些什么,不知道他能不能顺利逃出去。她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对生死也看淡不少。 只是她对尘世还有诸多牵挂,她怕季溪找不到她做出什么傻事,她更怕她那耿直的哥哥一怒之下恨上季溪。 她还有许多没有完成的事情要去做,她的再一次离开月青怕是会乱了分寸,还有蒋歆那个女人,她可不能让她趁机钻了空子。 她不知道此时的季溪他们有没有发现柳飞留下的纸条,而她绝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既然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发誓,一定要逃出去,等她的身体好一些了。 第250章 得知死亡(一) 第250章 得知死亡(一) 季溪已经同秦疏带着大批人马一道寻了三日了,这山谷的每一寸土地都被翻了一遍,但却再也找不到一丝无秦挽有关的东西. “公子,公子,有发现。”秦鸣的手中拿着一张字条,惊喜若狂,朝着二人飞奔过来。 连日来不眠不休的寻找已经让秦疏都变得憔悴虚弱,但他却不愿意放弃。 他立刻伸手接过秦鸣手中的东西。 里面详细的交代了柳飞同穆阳合作准备带离秦挽的经过。 “季溪。”秦疏看完纸条眼睛都亮了,将纸条递给了季溪, 季溪看完后,握紧了手中的纸条。 “穆阳?!” 他知道穆阳是师傅派去西域的卧底,男扮女装,多年忍气吞声,积攒力量。 就在今年,穆阳一举发兵,顺利的成为了西域王,并且表明了他男子的身份。 这件事在西域算是最震撼的消息了。 他的行事作风,狠烈无情,待人也格外的不厚道。 只要是违背了他的意愿的,都得死,不管是不是曾经帮助过他的人。 师傅曾经告诫过他收敛一些,只是他就好像是一个脱了缰的野马,过得十分的肆意,已经完全不受掌控了。 正是因为这般,季溪早已想过,他同西域恐怕是难免一战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居然会劫走秦挽。 不过看到这个,季溪的心便放了心来,至少……秦挽还活着不是么? 只要她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不知道他们会从哪条路回西域,我会分别派人去查探,至于我们就沿着官道走。”季溪不确定这三日穆阳带着秦挽已经走了多少路,但前去西域的路途很远,即使快马加鞭,他们也只能走完三分之一的路程。 “我同你分开吧。在每个前往西域的地方都放上我的人,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秦疏对此还不能放心,这是他们最好的机会了,若是他们到了西域,他们可就没优势了。 季溪点了点头。 * 秦挽如今已经能够自行坐起身子,只是双腿仍旧是使不上力气。 她想走可能还得再过一段时间。 柳飞已经在打探消息了,如今已经过了一个县城了,也不知道季溪有没有看到那张字条。 秦挽坐在床上,胡思乱想。 穆阳每日都会赶路,但是他将自己隐藏的很好,一个病重的公子带着一个伤残的妻子四处寻医,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她同穆阳坐在同一顶轿子里,他的手下更是把控严密。 “砰”她的房门被踹开了,穆阳的手中拎着奄奄一息的柳飞。 秦挽瞪大了眼睛望着柳飞,但是却没有出声。 这几日的相处,秦挽已经摸透了穆阳的性子,秦挽的反应越大,他就越开心。他以折磨人而快乐, “你的这条狗,真的是太不乖了,他若是再这样,下次我便不会让你再见到他了。”穆阳说的轻描淡写,将柳飞像个破布袋一般直接在了地上。 “连善待人质都做不到,怪不得你成不了大事。”秦挽看着浑身都是伤的柳飞,心如刀割,若不是因为她柳飞也不会如此,她强忍了眼泪,嘲讽道。 穆阳微眯起眼睛,两步走到了秦挽的面前。 一只手掐住了秦挽的脖子。 “既然你说我做不到,我便做不到好了。到时候把你的尸体交给季溪,让他疯,我的胜算也一样会有。”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手下便开始用力了。 秦挽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她下意识的开始挣扎起来。 有一瞬间她竟然觉得自己完全透不过气来,她的大脑开始混沌起来,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袭上心头。 穆阳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手,俯身望向秦挽。 “乖一点,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能活到见到季溪。” 缺氧的秦挽用力呼吸起来,在死亡线挣扎的那一瞬间太痛苦了,她已经没有力气怼穆阳了。 穆阳转过头便见柳飞抬着头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他。 穆阳鄙夷的一笑。 柳飞对秦挽确实有心,只是他太蠢了,每次小动作都会被发现,他要是能有一次不被发现,他可能还要敬佩他了。 这样的蝼蚁他随时都可以捏死,而他如今之所以还留着他的小命,是因为他还没玩厌猫捉老鼠的游戏, 秦挽没有办法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柳飞,慢慢的爬到了她的身旁。 穆阳对于这样的肉麻的戏码不感兴趣,他只享受折磨人的快感。 无论是柳飞还是秦挽,此时都是他手中的玩偶。既然教训给的差不多了,他便离开了秦挽的屋子。 “你怎么样?”秦挽的眼睛立刻红了,伸手抓住了柳飞脏兮兮的手。 方才刚见他时积攒的情绪,立刻喷涌而出。 “没事。我挺好的,不是……还吊着一条命么?”柳飞扯着嘴角痞痞的笑了,半开玩笑道,“我还没睡遍天下的妞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死。” 他的头倚在了秦挽的床边,尽管浑身都是伤,但他眼中的斗志却没有衰减一分。 “我们什么都不要做了,就等吧,在没有见到季溪前,他不会对我怎么样,我们什么都不做了。”秦挽握着柳飞的手,不断重复着。 如果让季溪寻到她的代价是柳飞牺牲,她不愿意。 “我有分寸,你放心。”柳飞不愿意看见秦挽这个样子,努力安慰着。 他印象中秦挽永远都是坚韧不拔,从不轻言放弃的。 他安静坐在地上,他这个身体似乎不属于他了,每个地方都在叫嚣着疼痛。 特别是脚,穆阳好像是故意的,他最擅长的便是轻功,除了这个便没有什么可骄傲的了。 可偏偏穆阳就挑着他的腿脚下狠手,如今怕是无法再施展他的轻功了。 没了他这双腿,他……还有什么能够为秦挽做得。 还有什么? 柳飞不断地质问这自己。 最后只得到了一个答案,便是这条命。 “小挽,我认识你我懂了很多,虽说我是个肤浅的人,但是……我是有心的。”柳飞低声说道,眼中的光芒在慢慢减淡。 “我从未怀疑过。”秦挽想哭却哭不出来,她似乎从一个绝望之地走到了另一个更绝望的地方。 “这便够了。”柳飞闭上了眼睛。 第251章 得知死亡(二) 第251章 得知死亡(二) 又是一日赶路。秦挽老实的窝在了马车的洗角,闭目养神,她如今根本无法反抗穆阳的恶行,她能做的只有尽快养好自己的身体,在需要的时候才能派上用处。 虽同穆阳在同一个空间,但她根本不想同穆阳有任何的交流,大多数时间他们都是沉默着。 “例行检查。”官兵掀开了车帘,望了眼车内的二人。 秦挽半死不活的躺着,而穆阳更是瘦骨嶙峋,面色苍白。 二人这病怏怏的模样,瞧着没有半点威胁力。 “从哪里来的。”官兵例行询问。 秦挽深知,自己开口,虽然能够换来关注,但是却会让这程里的守卫,死去。 也会激恼穆阳。 如今穆阳折磨她的方法越来越多了,最喜欢的便是用柳飞来要挟她。 他们二人也算是相依为命,秦挽自然是不可能弃柳飞于不顾。柳飞痛,秦挽也觉得痛, “咳咳咳。帝都。”穆阳别过头,假意咳嗽了几声,从怀里拿出了自己的令牌。 那是一枚通行令。 并非谁都能够拥有的,能拥有此物之人是非富即贵。 “小的有眼无珠,立刻给您放行。” 那官员见了令牌立刻变了脸,点头哈腰,一副恭敬的模样。 这户人家看着阵仗,确实不像是普通人家,但是若是不拿出些真凭实据来,他们可是铁面无情。 顺利过了关卡以后,穆阳心情很好的地揉了揉秦挽的头发。 如今的秦挽脸上带着厚厚的面具,闷得她都快呼吸困难了。 使用过秦疏做的面皮,再用这种劣质的面具,实在是一种折磨。 “乖女孩,给你的。”穆阳见秦挽什么都没有做,开心的扔给秦挽一瓶金疮药。 “你身上的伤口用了这个好的会快一些。” 秦挽有些奇怪的睁开眼看了他一眼。 他怎么会突然之间这么的体贴,这可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这是对你的奖励,你放心,只要你表现的好,我自然会对你好的,毕竟你是我的人质。我还指着你为我做大事呢。”穆阳难得如此和颜悦色,不过秦挽可不会觉得今天的她做了什么事情值得他如此对待。 “你不用对我耍花样,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秦挽冷冷的笑着,但还是接下了那药。 穆阳这样的人,典型的缺乏安全感,只要别人有一丝背叛他的意思,不管是这是真的,还是只是他的猜想,他都会选择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瞧瞧你这聪明的样子,你若是不是季溪的人,我想我会很宠你。”穆阳伸手挑起了秦挽的下巴,脸上的面具已经掩去了她美丽锋芒,如今的秦挽泯然于众人, “这脸做得真差劲,明日我让人给你换一个,当做对你的奖赏如何?”穆阳今日真的很不对劲。 往常他哪里会这么的迁就秦挽。 若是从前一句话不和,他便已经开始冷嘲热讽了,对秦挽更是没那么的和气。 “看样子你做了什么你觉得会让我抓狂的事,所以这是在事先安抚我的情绪?”秦挽脑中忽然灵光一现,紧紧的盯着穆阳的眼睛。 “安抚?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让我做这些?”穆阳立刻变了脸,放开了秦挽,冷着脸,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高傲的模样。 秦挽瞥了瞥嘴。 这阴阳怪气的模样,该不会是她男扮女装之时留下的后遗症吧。 “这般故作掩饰的行为,反倒是让我觉得你做了亏心事。”秦挽已经清楚穆阳这个人是绝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的。 “我做的任何事都不是亏心事,理所应当。”穆阳高傲的挺直了背脊,冷静的说道。 他觉得秦挽还是不说的时候可爱一些,一开口就容易让他情绪失控。 女人太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他还是喜欢愚蠢一些的女人,小心翼翼的讨好他。 而秦挽呢,总在他面前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口齿伶俐的让人讨厌。如果她也变成小心翼翼的模样会不会很有趣。 穆阳想着想着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嗯,或许吧。毕竟你杀一头猪,你也觉得理所当然,但是猪肯定不会这么觉得。”秦挽的比喻生动形象,通俗易懂。 那些死在穆阳刀下的人,又怎么会觉得自己该死呢。 “呵,你的比喻倒是到了点子上,所以你是猪么?反正你也早晚是被宰的命运。”穆阳冷笑了一声,对他而言,人命如同草芥,他根本不在乎,如今他能坐到这个位置,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并不认为秦挽有资格评价他的人生,只有强者才有选择的权利。而秦挽如今之前他的阶下囚罢了。 秦挽不再多言。同穆阳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她都嫌浪费力气。 只是秦挽突然意识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为什么从出发到现在她还没有见到柳飞。 柳飞已经受了重伤,他应当骑不了马,但是……她也没看到多余的马车。 “你将柳飞放到哪里?”秦挽突然出声质问道, 穆阳有一瞬的愣神,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了,哈哈大笑起来。 “他……早就变成你口中的猪了。”穆阳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语气。 秦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秦挽强忍着疼痛坐直了身体,扑倒穆阳的身上,一手直接拽住了穆阳的衣服。 这是她第一次触碰他。 但对穆阳而言,秦挽这些动作根本没有任何伤害力。 秦挽充满怒火的双眼,非但没有让穆阳感到任何的不适,他反倒是更加的嚣张。 “怎么,不是说我杀猪,是理所当然的么?现在反倒是来质问我了。”穆阳勾起唇角,继续挑衅秦挽。 这样子的秦挽实在是少见。 “你是骗我的对吧。”秦挽的语调微微颤抖,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穆阳愣了神。 发现自己的处境时,秦挽没有哭。被她威胁的时候她一声没吭,让他掐住脖子差点死了的时候,她咬着唇,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现在……她好像……哭了。 第252章 得知死亡(三) 第252章 得知死亡(三) “怎么,一条狗,对你来说真那么重要?”穆阳静静的看着秦挽眼角的泪水,语气轻描淡写。“其实我已经提醒你们很多次了,他的伤口每次好了一些,便开始试图给季溪通风报信,我也是没了办法,只能将他宰了。” 他想要的是秦挽,只要秦挽在便好了,他便能够掌控住季溪。 至于柳飞,他既然那么不乖,他只能让柳飞永远的闭嘴了。 秦挽紧紧拽着穆阳的衣领突然放松了,颓败的跌坐在马车上。 她只要一想起柳飞便觉得浑身都开始疼了起来。 她明明说了不要再继续了,就算是要走,也要两个人一起走,这样算什么? 一个人做勇士吗? 柳飞,这个傻子! “你觉得如果他死了,你还有办法控制住我么?”秦挽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着穆阳,眼底带着坚决。 “你不想见到季溪了?”穆阳并不认为杀了柳飞会秦挽怎么样,顶多她伤心一段时间罢了,然后还不得乖乖待在他身边,等着季溪来救她, 秦挽却是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她抵住了自己脖子。 而穆阳冷眼望着她的举动。 一哭二闹三寻死,还真是女人的小把戏,穆阳不屑的笑了笑。 拿死来威胁他么?那就试试看好了。 秦挽唇角微勾,眼神格外冷静。 他真觉得自己没有勇气不成。 “我要去见他,我只说一次。”秦挽握着刀的手,没有一丝的颤抖。 眼底的坚定,竟让穆阳产生了一丝不确定。 “你觉得……我会答应么?”穆阳的原则是不走回头路,更何况是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死人。 话音未落,秦挽二话不说,刀刃对着脖子,目无表情,眼神波澜不惊,抬手就要划过脖颈的大动脉。 穆阳看秦挽这个模样不像是开玩笑,当即伸手打掉了秦挽手中的匕首。 但秦挽却好像是抱着必死的心,迅速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就要往肚子上扎。 穆阳抓住了秦挽的手腕,夺过了她手上的匕首,迅速丢出了窗外。 “你是不是疯了!”狭小的马车里,穆阳站起身的那一瞬间,险些撞到了自己的脑袋。 秦挽看着穆阳愤怒的脸却是笑了,弯着嘴角反问道。“怎么?舍不得我死?” 秦挽的语气很温柔,但她的眼神却是冷酷如铁。 穆阳气的说不话来,他没想到,秦挽居然真的不怕死。方才那力道,若是他没有及时出手,她现在就已经躺在血泊中了。 他废了这么多力气救她回来,没想到她竟如此不在乎她的性命,为了一个已死之人。 她果然跟季溪一样是个疯子。 二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秦挽挑衅的笑容,马车的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那么,你就应该答应我,我要见他。”秦挽的语气还是没有丝毫变化,但这话却让穆阳更加恼怒。 “我不会答应的。你想死,我就让你看看,我不允许你死,你能不能死。”既然如今大家都已经撕破脸了,穆阳也不必留情了。 穆阳说着就点住了秦挽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既然你有这样大的决心,就别怪我用强制的手段了。”穆阳将秦挽拎到位置上,看她听话的坐着他也满意的坐下了。 只是他才刚刚坐下,马车忽然颠簸起来,秦挽呆坐在位置上,眼睁睁的自己身体慢慢的向下滑落。 穆阳立刻伸手扶住秦挽的双肩,稳住她的身体。 因为重力的原因,秦挽不断往穆阳的方向倾倒。 到最后秦挽整个人都跌入了他的怀里,虽然她非常不情愿,但却又无可奈何。 秦挽柔软的身体让穆阳楞了片刻,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一个女人了,他扮女人的那些不堪的过往让他无比厌恶女人。 可秦挽跌入他怀中的时候他竟没有推开她。 马车很快稳定下来,但车里已经有了一个斜度。 穆阳黑着脸,掀了车帘,大声质问道,“出了什么事?” “公子,这路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现在车轮陷在里面了。”车夫苦恼的望着脚下的大坑。 “驾,驾。”车夫甩了好几鞭子,但马还是没能将车子从坑里拖出来。 穆阳紧紧的皱着眉,返身回到马车里秦挽打横抱了起来。 秦挽呆愣愣的望着他。 想要挣扎,却完全无法挣开穆阳所设下的束缚。 只能由着穆阳,将她抱了出去。 秦挽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但穆阳完全视而不见她眼中的威胁。 出了马车,穆阳才看到她脖子上显眼的伤口。 方才他虽及时的制止了她,但还是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了浅浅的伤痕,她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穆阳却是对秦挽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他原以为秦挽只是脾气倔强了一点,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个连死都不怕的女人。 以死想要,要求竟是要去看一眼已经死了的那条狗。 他以为秦挽同其他女人都一样,自私自利。 就好像那个当初将他丢弃的女人。 就好像是那个师傅的情人。 当初丢了他的女人,为了自己的未来,甩掉了他这个拖油瓶。 而师傅的那个情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便怂恿师傅将他送到了西域。 他不信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 这世间还有真情么?那只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只是今日他好像触摸到了一丝。 他一低头便撞进了秦挽那双微红的眼中。 穆阳的心微微一颤,假装从容的撇过头去。 “把车挪出来。”穆阳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众人,无视了他们奇怪的眼神了。 没了他们二人在车上,这重量应该小了不少。这一群练武之人,如果说连俩马车都推不动,那他可白浪费粮食了, 想到这,穆阳的瞳孔微缩。 他……该不会是中计了吧? 穆阳迅速察觉到了有股寒气靠近,下意识的侧身躲闪,只是还是那人快了一步,一把明晃晃的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怎么?想要鱼死网破?”穆阳的手捏住了秦挽的脖子,从发现他躲不开的那一刻起,他便找好了退路。 第253章 得知死亡(四) 第253章 得知死亡(四) 秦挽本就是被他点了穴的,根本动弹不得。他的手直接捏紧了她的脖子,她更是没有一点反抗力。 秦挽的目光望向前方,却见季溪铁黑着脸慢慢走近。 而拿剑抵着穆阳的人,便是秦疏。 他们来了。 秦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那一瞬间她紧绷的身体都放松了,只是若他们来的再早些就好了,那柳飞就不会…… 想到此秦挽又觉得心痛起来。 “停,你再靠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穆阳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季溪,心中竟生了一丝恐慌,但脸上还是装的若无其事。 “穆阳,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开挽儿。”季溪盯着穆阳,声音冷酷,喘息间,便有人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给穆阳的这句话是命令,而不是选择。 “你就是这么对待,救了你女人的救命恩人的?”穆阳眼珠一转,抓着秦挽的手更紧一些,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轻佻。 他望向四周,他已经被季溪的人团团围了起来。 季溪也算是有本事,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里能够从这么多路里寻到他的蛛丝马迹,不愧是他认定的对手。 “救?你若是诚心想救,如今又怎么会掐着她的脖子?”季溪才不听穆阳的鬼话,他现在只想紧紧将秦挽抱在怀中,一刻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之外。 只要一看到他放在秦挽脖子上的手,他便觉得心浮气躁。 他得知找到秦挽的行踪的消息那一刻欣喜若狂,但还是压制下喜悦迅速决定了策略。 在看到秦挽的那一刻他的心才真正放下,他看着显瘦的秦挽又自责又心疼。 “那是因为有人拿剑抵着我的脖子,只要他放下,我自然……”穆阳话还未说完,脖子上驾着的剑,便放了下来。 穆阳的瞳孔微缩,手从秦挽的脖子上放下,眼神中带着些许愤怒。 没想到他们居然这般瞧不起他,甚至连要求都没提完,就敢放手。 竟然会有这样大的自信? “既然如此,你可以将挽儿还给我了么?”季溪伸出手。 如果可以的话,季溪还是希望不要动武就救回他的挽儿,他不希望秦挽再受到一丝伤害。 秦挽望着季溪,冲季溪笑了笑,希望他紧绷的神经可以放松一些,这几日他已经过得很煎熬吧,下巴都长了一些胡渣。 “我为了救他,连西域国宝都给她吃了,还帮你照顾了她这么久,你难道没有什么表示?”穆阳放开了秦挽的脖子,但手却仍捏住了她的肩膀,精明的望着季溪。 “那……你想要什么?”季溪眯了眯眼睛,目光停留在穆阳的手上。 他的女人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碰? “其实我想要的很简单,只要你将西域每年进贡的税减半就可以了。”穆阳感觉到季溪赤裸的杀意,但他知道只要秦挽还在他手里他是不会做什么的。 而他怎么可能仅仅是为了这个才会绑架秦挽的,只是如今,优势全部都在季溪那儿。 他们连西域的边境都还没到,逃?还有一个轻功比他还要高的秦疏在,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要是一个聪明人,都知道现在的情况应该如何选择。 “如果你想要的只有这个,我可以满足你。”季溪爽快的答应了,说着重新伸出了手。 穆阳是个疯狂的人,他很清楚。 所以他不敢拿秦挽去赌。 若是穆阳真的恼了,或许秦挽一瞬便会死在他手中。 穆阳同他师从同一人,所以对于穆阳的武艺,他不会质疑。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去秦挽的痛苦,他绝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三王对她还真是痴心一片,叫我都有些感动呢。”穆阳说着便将怀中的秦挽直接丢了过去。“那我便等你登上帝位后,履行你的承诺了。” 秦挽脱离了他的怀抱,穆阳竟觉得怀中有些空落落,心里也好像空空的。 那一刻,他竟生出了一个荒唐想法,好像有个女人也不错。而下一秒他当即扼杀了这个想法,他可不想跟季溪一样有软肋。 季溪小心的接住秦挽,然后将她的穴道给解开了。 “嘶。”季溪不偏不倚,正揽住了她腰间的伤口。 秦挽挣扎了一下,季溪下意识的一松手,她的双腿使不上一丝力气,顺着身体就要跪在地上。 季溪忙将她扶住了,秦挽如今浑身上下都是伤,他一不小心就会碰到她的伤口。 季溪一个眼神望向穆阳,却见穆阳无辜的摊了摊手。 “这可怪不得我,是你家那位从崖上掉下来的时候受的伤。”穆阳迅速撇清了同自己的关系,他几乎能够肯定,季溪方才的目光显然是动怒了。 他其实已经很恼火了,本想着挟持秦挽回了西域,到时候双方交战,季溪若是想回秦挽,只能一座又一座送给了他们城池了。 他也不会太贪心,帝都还是打算留给他的,让他做个一城之主。只是如今半路被劫,他可是一点优势都没有了。 想要得城,全凭实力,不过现在他并不讨厌这个选项,他似乎还有一些期待。 “我倒是挺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猜到我们在这边的。”穆阳一路都十分小心,不可能留下证据叫季溪察觉的。 季溪低头望了眼秦挽,担心现在说这个,会不会触及她的伤心处。 虽说其实他是恼柳飞的,毕竟是他带走了秦挽,但是如今他要谢谢他。 如果不是他,秦挽身上往日散的毒解不了,她会面临一次又一次的生命考验。 而对柳飞的不满,也在昨夜里消失殆尽了。 他们发现了柳飞的尸体,他是被人一剑穿心直接致命的,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尸体随意的被人抛弃在了野外。 而柳飞的身上,写着这段时间穆阳带着秦挽所走过的所有路程。 “是柳飞。”季溪回了三个字,便看见秦挽双眼通红,眼泪很快就掉了下来。 她紧紧的拽着季溪的衣领,压抑着声音,“我想见他。” 就好像秦挽那时对穆阳提的要求一样。 她说她想见柳飞。 “好。”季溪轻轻拭去秦挽的泪水,温柔的吻了她的额头。 此刻的他很庆幸自己还能见到秦挽。 第254章 得知死亡(五) 第254章 得知死亡(五) 穆阳并没有什么愧疚之情,他杀人本就不需要什么道理,这个世界一向都是强者生存,柳飞会死也只是因为他还不够强罢了。 他没有再去看一眼自己杀了的人,变成什么样子的习惯。 他乘着马车,带着手下,直接回了西域。 这一趟出行,他可是什么都没捞到,还丢了国宝。 不过他也没觉得可惜。 葬花这东西,虽是国宝,但是摆着也没什么用处。若是不给秦挽用,也会给别人用,那么倒不如就让秦挽服了的好。 排除她是季溪的女人以外的因素,他对秦挽的印象还不错。 秦挽被季溪小心翼翼抱到了马车上,一路都紧紧抱着直到柳飞的尸体前。 季溪的人在寻到柳飞尸身之时,当即妥善收了起来,准备带回帝都后好生安葬。 秦挽一看到柳飞的尸体的白布,她的心便开始颤抖了,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开始翻天覆地。 她推开了季溪,一下子跌坐在了柳飞的身边,望着眼前的白布,她仍不能相信这里躺着的会是柳飞,他可是飞檐走壁的采花贼,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秦挽的手指颤抖着,颤颤巍巍的掀开了盖着的白布。 当她看清躺着的人确确实实是柳飞以后身体软了下去,有些颓败的望着柳飞,险些晕厥过去。 冰凉的地面,就如同柳飞如今的尸体,没有一丝温度。 季溪想要伸手去扶秦挽起来,却反而让秦疏给住了, “你做什么?这样她的病会更严重的。”秦挽大伤未愈,如此坐在地方对她的身体可不好,季溪不满的看着季溪说道。 “有些情绪总要宣泄出来后,才好。”秦疏看秦挽的背影,似是感叹的模样。 对于感情秦疏也已经懂了不少。 在这件事上,他知道秦挽有愧。 秦挽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地面上,晕湿了一大片。 柳飞的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斑驳的血迹已看不出他原本衣服的颜色。 他的双目紧闭,脸上的表情很安详。 “如果那时,我说让你一起乖乖的去西域就好了对吧,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我为什么一定要那么迫切的离开呢?明知道那只有你能够努力,我却还是让你受苦了。我太自私了对不对?”秦挽将手放在柳飞胸口的伤口上,伤口的血早已干涸,她却不愿意放开手,喃喃道。 她知道柳飞一次次的尝试,她也知道穆阳在柳飞这一次次的试探中已经临近边缘。 就好似他说的,他会杀了柳飞的。 她正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才选择让柳飞放手,她明明已经跟他说过,不要再去尝试了的,可他为何还…… 秦挽望着柳飞,满心都是愧疚,她不知道柳飞最后一刻是多么的孤独无助,她恨自己没有早一些发现柳飞的消失,如果早一些或许柳飞就不会死。 很多时候她尝尝在想,她到底何德何能能让人这样的付出? 我想回报给你很多,但是……你却连机会都没给我。 不知哭了多久,秦挽觉得视线渐渐的模糊,她趴在了柳飞的身上,晕晕乎乎的睡过去了。 她的梦境美好的不想醒来。 那是他们一大家子人都在帝都的小院中。 柳飞很是无奈的望着她同季溪。 “你们两个,膈应不?”柳飞一脸嫌弃。 季溪立刻怼了回去。 只是秦挽听不清楚季溪到底说了什么,她能够判断的便是季溪同柳飞的神情。 “谁说我没有女人的。我马上就带回来给你们看!”柳飞似是对季溪的话很不服,气势汹汹的跑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身旁便带了一个娇小可人的姑娘。 “看,这就是我家娘子。”柳飞搂着身边的姑娘,当着大家伙的面往她的脸上啵了一口,自豪的炫耀道。 秦挽上下打量着那姑娘,生的也还算标志,但是按照柳飞以往的标准,她应该还只是不合格。 那姑娘害羞的靠着柳飞,低着头不好意思看院子里其他人,柳飞似乎颇为享受小娘子的娇羞,二人看着倒是甜甜蜜蜜。 “小挽,我听你的话,找了一个看心的,我挺喜欢她的。所以……你也不用为我担心了。”柳飞突然严肃了起来,认真的说道。 梦境中的一切都模糊起来,连同那个柳飞带回的姑娘一起,什么都望不见了,她的面前只剩柳飞了。 “但是……现在我没有办法看到你娶她,她……在哪?以后我可以帮你……”秦挽刚想说帮他照顾她。 便听到柳飞笑着道,“她正在家里等我呢。”看柳飞喜滋滋的模样,秦挽却有些摸不透他的意思。 “你放心,离开了你,我会生活的更加幸福的,所以你不用悲伤。”柳飞的声音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 随后连着他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秦挽的世界里。 秦挽一睁开眼,便望见了季溪那双担忧的双眸。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季溪一推门进去,便见倒在一旁的秦挽,简直把他吓得不轻。 虽然秦疏已经再三同他说,没有什么事。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坚持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她醒过来, “抱抱。”秦挽伸出手道。 季溪愣了愣,随后便俯下身,将秦挽抱在了怀里。 秦挽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绽放出微笑,“我们都要活得快乐些对么?” “那是当然。”听秦挽这话,季溪感觉她的情绪似乎比之前好多了。 “我梦里的柳飞,娶了妻,你说……他是不是摆脱了我这个麻烦鬼,会不会更加快乐?”秦挽回忆着之前的梦境,梦里的柳飞很开心,她不知道这梦是不是柳飞特意托给她的,好叫她安心生活。 季溪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沉默下来。 他知道梦境只是梦境而已。至于人死以后还会不会去另一个世界,他便无从得知了。 他们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将柳飞的尸首好生安葬了。 而秦挽愧对柳飞,才会有这样一个梦来弥补。 “会的。”良久季溪应了下来。 第255章 杀戮季溪(一) 第255章 杀戮季溪(一) 其实人类本来便是一种自私的生物,自私是本能,而大公无私的人是突破了他们的本能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而像季溪穆阳这样位居高位之人,就更少为别人的生死忧心了。 只是在下葬柳飞的时候,季溪难得哽住了喉。 他想对柳飞说的有很多,但是千言万语就只是汇聚成了一个谢谢。 秦挽并没有来,但是她夜以继日的秀了一副鸳鸯,做柳飞的陪葬物。 秦挽将她的梦境当了真。 她坚信,那个梦就是柳飞托给她的,离开了她的柳飞找到了真爱,会在一个她不知道地方成婚,虽然她不能去参加他的婚礼,但她一定会祝福他们的。 她没有什么能够祝福他们新婚,唯有亲手秀成的鸳鸯才能表达她的心意。她想柳飞和他的娘子会喜欢的。 程煜和秦疏一声不吭,倒是秦鸣因为还是小了些,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他们都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柳飞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所以在这样的氛围下,只能沉默相待。 这些日子,秦挽反复的梦境中,便是柳飞的幸福生活。 她看着柳飞每日早出晚归,同他的小妻子和乐融融的相处在一起。 偶尔遇见她,他还会邀请她去他们的小家坐一坐,同他聊聊天。 聊聊他们以前所做的趣事。 醒来后,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 如今季溪每日都会陪着她入睡,不单单是因为她的梦,更因为她如今需要人照顾。 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连下地走路都是一种奢望。 被穆阳挟持时,她每日都在刺激穆阳,穆阳更不会有心情找人替她治疗,她的腿便是这样拖下来的。 秦疏说还要一两个月,才能下地。 秦挽也不着急。 她唯一耿耿于怀的是自从柳飞下葬后,秦挽便再也没有梦到过柳飞。 柳飞不愿意在见到她了?他们……自此便没有了联系么? 很多想法在她的脑海中翻来覆去的转着,晚上她都睡不踏实。她的身体本来就虚,如此折腾变更加不行了。 没多久她还是病倒了。 太过疲惫,引发了高烧。 “早晚各一贴,给她服了,还有这屋子,虽说现在已经是夏季,天气很热,但是晚上是还是不要通风了。”秦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随后便是季溪老实的答应声。 她……还是没有梦到柳飞,她已经生了病,但是他……仍旧是不愿意出现在她的面前。 “醒了?觉得如何?”季溪坐在秦挽的身旁,一手紧紧的握着秦挽。 秦挽睁开眼睛望着季溪,抿了抿唇。“好像……还有些头晕。” 秦挽说完,季溪便一脸紧张的望向秦疏。 秦疏对秦挽的反应倒是没有这么在意,“谁发烧每个头晕咳嗽的小症状,紧张什么。” 秦疏说着将季溪坐在秦挽身旁的位置给挤掉了,看着秦挽轻叹了一口气。 季溪无奈的看了一眼大舅子,转身离开了屋子,给秦挽和秦疏留一个属于他们的空间。 这些日子他也安慰了秦挽许多,但秦挽却丝毫不见好转,也许秦疏会有不一样的办法。 “人终归有个生离死别,谁都不希望柳飞年纪轻轻便走了,但是正如你所言,或许离开对柳飞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你这样自怨自艾,他若是知晓了,怕是会走的不踏实。”秦疏知道秦挽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想这病尽快好,秦挽得自己先放下才行。 但这事确实难以让人轻易忘却。 其实他是在看到柳飞尸体的那一刻,他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 然后便是愤怒,他本是打算为柳飞报仇,杀了穆阳,但是穆阳身上牵扯了太多东西。 有他身后的西域问题,还有那救命之恩。 更重要的是,当秦挽回来后,他仔细查看了柳飞的伤口,却发现,柳飞……其实是自杀。 被别人刺入是造不成那样的伤口的。唯一可能的便是自己用刀刺入了心脏。 他为什么这么做? 其实很简单。 他活着没有办法脱离穆阳的视线内,而他死了便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存在了。 他就是用这样鱼死网破的方式,让他们寻到了秦挽。 用这样的方式,牺牲了他自己。 恐怕早已有了赴死的决心。 只是这些实事,他不能说给秦挽听,这样只会在秦挽慢慢愈合的伤口上,重新撒一把盐。 至于穆阳,他为什么要将柳飞的死因揽在自己身上,秦疏猜不到。 不过正是因为他揽在了身上,秦疏对他倒是少了几分厌恶的感觉。 “哥,我记得穆阳曾经说过,人对死终归是有一种恐惧的。你说柳飞……在死的时候恐惧过么?”秦挽望着秦疏眼里充满了困惑,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很多,但始终没有一个答案。 “你想的太多了,如果他抱了必死的决心,对死便不会有惧怕了。”秦疏温柔的摸摸秦挽的脑袋,安慰道。 “就好像……你一样。”在秦挽回来时,秦疏很清晰的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伤口。 她……也曾抱着必死的决心过。 也许他们再晚来一步,就看不到好模好样的秦挽。秦挽和柳飞都是傻子,傻到可以为了对方放弃自己的性命。 秦挽沉默下来。 季溪在门外站了一会,听了半天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便端着药走了进来。 “赶紧把药吃了,这样身体才能早点恢复,说要去看桃花如今怕是不行了,不过我们可以去看荷花,不过晚点荷花都快要谢了。”季溪舀了一勺药,吹了吹。送进了秦挽的嘴里。 “荷花我怕是没有福气了,不过我们可以去赏桂花。”秦挽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了看从外面照进来的阳光。 “明日我背着你去院中晒太阳好不好?”秦挽已经在床上躺了许多日了,季溪之前就问过她要不要出去走走,但她却一直情绪的低迷的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 “好。”秦挽低声应道。 她忽然很想去看看外面的模样,也许晒晒太阳,她的心就不会这么冷了。 第256章 杀戮季溪(二) 第256章 杀戮季溪(二) 翌日一大早,秦挽便醒过来了,虽然还是没有梦到柳飞,但大概是因为药的原因,她睡得很踏实。 醒来看到季溪仍在睡梦中,手却紧紧拉住了秦挽的手,大概是上次被劫的后遗症,季溪如今一刻都不愿意离开秦挽,连睡觉都拉着秦挽的手,生怕她再次消失在他眼前。 秦挽看着季溪熟睡的侧颜,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戳他长长的睫毛,痒痒的,像一把羽毛扇。 又捏了捏季溪的鼻子,看季溪迷糊的嘟囔了一声,秦挽觉得格外可爱。 秦挽正打算再蹂躏一下季溪的耳朵,不安分的手却被季溪突然抓住,勾人的眼睛一下就睁开了,温柔且充满爱意注视着她,“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哦!” 秦挽被季溪盯得脸都红了,娇羞想要转过身去,却被季溪牢牢抱住,她无处可躲,只能将脸埋到他胸口以躲避季溪赤裸的眼神。 秦挽像只小猫咪的模样看的季溪人都酥了,但碍于秦挽的伤势只能抓出来亲俩口,暂时缓解一下。 俩个人在床上又厮磨了一段时间才懒洋洋的起了床,等他们穿好衣服,已是日上三杆。 季溪将秦挽背了身上,如今已是夏季,若是晒久了也不好。 季溪只悠闲地背着秦挽绕着院子里转了转。 秦挽趴在他宽广的背上,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夏日的气息就弥漫在身边,她的心情似乎轻松了不少。 “我太重了,累了吧,把我放下来吧。”秦挽看季溪的脚步慢了一些,小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你怎么会重!”季溪当即反驳,秦挽最近瘦的都快成一把骨头了,晚上抱着她睡了都有些硌得慌了。 “就算不重,你都背了这么久了,肯定不会轻松了。”秦挽歪着脑袋,伸手拭去季溪额头上的汗水。 季溪突然转过头,在她的脸上香了一口。 “这样背一辈子,我都不会觉得累。”季溪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 秦挽消失的那段时间,他常常都会惊醒,睁开眼看到空荡荡的房间他的心也空了,失魂落魄,在床上一坐就是一整夜。 “不过,你这样似乎是在质疑我的体力?”季溪回过神,微眯起眼,挑眉反问道。 秦挽愣了愣,立刻摇了摇头。 “哪里,你误会了,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季溪言语里威胁意味十足,若是她现在说是,恐怕就得被就地正法了。 “那就好。”季溪对秦挽的态度还算满意,将她放在了院中的石凳上,拿出棋盘,摸了摸她的脑袋。“要不要来一局?” 秦挽点了点头。 整日埋在屋里,做着一个有关幸福的梦,用这样的方式不断地说服着自己,也试图说服着别人。 但是就是因为这样,秦疏的话才忽然点醒了她。 她对柳飞的愧疚太深,因此她这样意志消沉,反倒是违背了柳飞的初衷。 他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用他的生命换来了她的安然,她又如何能够辜负他。 下棋时,秦挽思路清晰,面对棋盘时神情专注。 反倒是季溪,时而抬头望一眼认真的秦挽,这分散的注意力,倒是让季溪很快便败下阵来。 “你不专心。”秦挽瞥了瞥嘴,这盘棋赢得她毫无成就感。 季溪轻叹了一口气,你就在我眼前,我如何专心。 “主子。”影突然出现在了季溪的身后。 他被派去调查那个嬷嬷消失的事情,这才逃过了一劫。不过现在季溪做的事情,他很清楚是为了秦挽出气。 季溪是不可能那么轻易的饶了那些人的。 只是……是不是太过了一些。 “怎么样?人抓到了么?”季溪看到影,脸一下就冷下来了。 秦挽疑惑的望向季溪,抓人?抓什么人。 “未曾,老主子将他们护住了,我们根本下不了手。”影老实的说道。 今日前来也是因为这件难事,如果没有季溪出马,他们恐怕进不了飞影了。 “下不了手?可别忘了他们是怎么对你们的兄弟的。”季溪想起那些折损的兄弟,心中怒气变又盛了一些。 飞影一直是分帮派的,各有各的领导人。但是有事时,相互之间借借人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季溪没想到,这么一件事,居然会成为空子,让那些人有了机会。 那些胆敢伤害秦挽的人,他会一一让他们付出代价。 绝对不会放过一个! 季溪看影低着头,沉默不语。 “怎么?需要我会去你才懂怎么处置哪些人?”季溪的眼睛透着寒光,让影都止不住的发颤。 哪怕是见了很多次,但是没有一次有这样强烈的想法,如果他没有办法处理了那些人,他恐怕也是小命不保。 “我会完成任务,请主上放心。”影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他明明是想要让季溪来想办法,让他们能够惩治那些人,只是没想到却是一无所获。 “你让影去做什么了?”秦挽只是从他的话语里猜到了一些,但是她没想过,季溪会做绝。 要知道那些人最后还都是他的人,他这样做,怕是会寒了飞影众人的心,到时候他还怎么接手飞影。 “有什么好怕的,那样不听话的下属,我需要么?”季溪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秦挽:“……” 她也没有特地为他们说话的意思,因为那样的话实在是太过于圣母了。 他们对她做的事,她是不会原谅的。 季溪做什么都是对他们的惩罚,她是赞同的。只是不赞同此事由季溪亲自派人去执行,因为那只会影响他在飞影中的声誉。 “你放心,飞影崇尚强者,只要我强到让人敬畏,便没有敢多说一句!”季溪眼底散发出的光芒,让秦挽看呆了。 秦挽突然朝着季溪勾了勾手指。 季溪疑惑的站起身,走到了秦挽的身旁。 “你倒是弯下腰,不然我们距离那么远,一点都不亲近。”秦挽不满的嘟了嘟嘴,她现在是半个残废,寸步难行。 季溪听着秦挽的抱怨却是开心的笑了,弯下了腰。 要亲密了点,他求之不得。 第257章 杀戮季溪(三) 第257章 杀戮季溪(三) 他弯下了腰,凑到了秦挽的面前,注视着她的眼睛“怎么了?你想跟为夫说什么悄悄话?” 秦挽抬起头,将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亲了他一口,娇羞的说道,“嗯……你刚才的样子特帅的,再给我看一次,好不好?” 季溪不要脸的回答,“为夫什么时候不帅过?”他觉得自己每一个时候都很帅,他如何知道秦挽说的是刚才的哪一个表情。 “不要脸。”秦挽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娇嗔道。 “对了。季溪你都好几天没回王府了,这样可以么?”秦挽忽然意识到这些日子季溪一直都待在她这里,什么事情都在她这里处理的。 “回去作什么?我现在连早朝都不上了。”季溪说着直接单手揽住秦挽的腰,将秦挽抱了起来。 秦挽惊呼一声,随后便发现自己被季溪抱在了怀里,她坐在了季溪的腿上。 季溪坐在了石凳上,一手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秦挽。 凑到了她的耳畔。 “这样……怎么样?够亲密了么?”季溪低声说道。 他低哑的声音充满了魅惑,搅的秦挽的思绪混乱。 就知道这家伙绝对不会轻易被她撩的,毕竟撩人才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秦挽笑了笑,直接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故意挑衅他。 “怎么?你现在要求变得这么低?该不会是……背了我这么久,所以……累了?” 季溪:“……” 突然发现自家媳妇跟自己越来越像了怎么办?特别是撩人方面。 “你是瞅准了,现在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季溪话语间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看着秦挽无比嚣张的表情。 “那我今天给你一个机会对我做什么好了。”秦挽挑眉,难得主动答应秦挽。 季溪当和尚也很久了,偶尔给他破个例好了,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季溪:“……” 她这种行为……真的……真的好想揍人! 但是……根本舍不得。 季溪懊恼直接扳过秦挽的头,吻住她的唇。 相比较秦挽习惯性的浅尝辄止,季溪的吻粗暴热情,不容秦挽有丝毫逃避的机会。或许是因为秦挽方才的挑衅,让他十分恼怒。 这个吻丝毫没有温柔可言,季溪一路强制攻城略池,似是要这些日子欠下的甜蜜一并讨要回来。 等他松开的时候,秦挽大口喘息起来 心想着,看样子他是真的恼了。 “你给我等着!”季溪恶狠狠的在她耳畔威胁但。 秦挽一听便笑了出来,扭过头。 “我一直都在这里等着呢。”秦挽看着季溪这个模样,想捉弄他的心更盛了。 季溪实在是忍不了秦挽如此嚣张的样子,在嘴前的肉却吃不到,这肉还使劲诱惑他,实在折磨。 季溪伸手直接拍到了秦挽的屁股上,不过力度并不重。 秦挽愣了愣,虽说她料到了季溪一定会气不过,但是还真没想到他居然真动手了。 “如果……你现在连吃豆腐都这么的小心翼翼,那……不会是真的不行吧?”秦挽盯着季溪的下面,眉头微皱,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怀疑, 季溪:“……” 想揍人,想揍人,想揍人! 这丫头从哪里学来的流氓话。 他以后一定要控制秦挽接触的人,坚决抵制有流氓行为的人靠近。而他似乎完全忘了他才是秦挽身边最大的一个流氓。 “小挽姐,身体好些了么?我一直想看你,但是……他们不让,说你要静养。”秦鸣一推开门,便看到了秦挽和季溪抱在一起的少儿不宜的场面。 不过秦鸣却是十分淡定,他早已习惯他们腻歪的模样,自然的遗忘了一旁的季溪,直奔秦挽的身旁,关切的询问起来, 季溪本就被秦挽气的牙痒痒,秦鸣这小子又视他如空气,生气的拍了一下秦鸣的脑袋。 “没看到我还在这里么?” 秦鸣委委屈屈的望向季溪,要是再这么打下去,恐怕他就得被打傻了。 要知道秦挽掉下去的时候,季溪那几拳揍得他,哎,真是……记忆犹新。 现在见到季溪,他也变得唯唯诺诺的,根本不敢吭大声。 “嗯……三王姐夫?”秦鸣想起江怜同他说的,要讨好季溪其实很容易,换个他喜欢的称呼就可以了,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下一秒季溪紧绷着的脸色明显有了变化。 “你……再叫一遍。”季溪状似不在意的说道。 但是那微微上翘的嘴角。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三王姐夫。”秦鸣很是认真的又叫了一次。 “嗯。”季溪很认真的应了下来,而且难得的心平气和。 “小鸣,看样子你家江怜对你教导有方啊。”秦挽看着俩个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秦鸣年纪小也就算了,季溪这么大人了竟然这么好哄。 她伸手笑着揉了揉秦鸣的脑袋。 秦鸣眨了眨眼,小挽姐果然厉害,这都能猜中。 “对了,小挽姐,你身体好了么?”秦鸣将视线转到了秦挽的伤腿上,它看起来不太好。 “放心,差不多了。”秦挽怕秦鸣担心,挺起胸膛,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上一次她被人从悬崖推下去,秦鸣一定被吓懵了,还是不要让他再担心她的好。 “马上就秋天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野营好不好?”秦鸣一听秦挽快没事了,憋可许久的话当即说了出来。 “好。”秦挽点了点头。 “哇,小挽姐最可爱了。”秦鸣像是一个小孩激动的抱住了秦挽。 “嘶”秦挽被碰到了伤口,抽了一口凉气。 “对不起对不起。”秦鸣当即放开了秦挽,紧张的道歉。 秦挽看秦鸣恐慌的样子,笑着安慰道,“没事的,不疼。” “咳咳咳。”一直沉默着的季溪突然出声了,“怎么没有一个人问我的意见呢?” “额……三王姐夫,可以吗?”秦鸣扭过头,期待的望着季溪。 “不行。”季溪果断拒绝了,“那时候你走路还不怎么方便呢。” “你背我就行了。”秦挽却是不愿意叫秦鸣失望,奸诈的说了一个好借口。 随后又加了一句,“难道你不乐意?” 季溪:“……” 他怎么可能会不乐意! 第258章 杀戮季溪(四) 第258章 杀戮季溪(四) 季溪整日无所事事的呆在了秦挽这儿,秦挽几次询问,但是却一点结果都没有,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虽说她有听闻,皇帝已经不将权利交给季溪了。作为平定二王叛乱的功臣,这样做确实有些让人寒心。 但是季溪从来都不会是在意这些的人,他想要的东西他一定会争取,只有他不想要的东西,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而今朝堂上的局面已经完全被六王掌握了,皇帝已失俩子,又主动舍弃了季溪,他能够培养的人也就只有六王了。 而六王对朝廷政务却是不感兴趣,强制被皇帝留在宫中。表面上说是陪伴父皇,实际上帮助皇帝处理政务。 这样的日子对六王而言实在难熬,几次登季溪门,劝说季溪重新上朝却都被他三言两语敷衍过去了。 六王本想等帝都的局面稳定一些,便带着年默一道回西北去,对他们来说那里是最自在的。谁知道季溪如今却做起了甩手掌柜,根本没有顾忌到他们。 “过几日我要出去一趟。”季溪坐在秦挽的床边,体贴的替她剥葡萄。 这个节骨眼上他是真的不想离开的,秦挽的腿再过十几天便能下地了,到时候肯定会需要拐杖,他必须赶回来。 只是影那家伙办事效率太低,若是没有他在,他们怕是做不成大事。那群人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了,他绝对不会放过,不然会以为他很好欺负! “出去?去哪?”秦挽从书中抬起头,困惑的看着季溪。 这段日子季溪都懒到连早朝都不去了,难道还有什么事需要他亲自出马? “要回飞影一趟,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若是我回来你又磕着碰着了,让你好看。”季溪剥完了最后一颗葡萄,喂到她嘴里,然后恶狠狠的教育她。 不过对于秦挽来说,他这样的表现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威慑力。 会不会给她好看,她不是很确定,但是……撒个娇就能解决,她还是很确定的知道的。 “知道了。”秦挽随意的应下了。 季溪嘴上说的过几天,其实就是第二天。 只是季溪前脚刚走,后脚皇后便派人来邀秦挽入宫商议婚事。 距离秦挽同季溪的婚事,合计一下也就还剩三月。 如今也是时候让她这个母亲,为儿子备点东西。 只是为儿子备东西,却叫未来媳妇登门,秦挽实在是搞不懂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来人望见秦挽还不怎么利索的腿脚,心里不禁生了几分同情之意。 让这样的伤病人士进宫?而且皇后明显是不怀好意啊。 “实在是对不起,我现在一个人恐怕没办法入宫。”秦挽有些为难,将毯子盖在了自己的脚上,阻挡了对方的视线, 那公公瞧着秦挽这个样子便觉得很可怜,这皇宫是虽是被层层宫墙围起来,但各路八卦消息却是在宫中流传的极快,秦挽受伤之事那公公也略有所闻。 于是通情达理的答应了秦挽的要求,“奴才会同皇后娘娘说明情况的,请姑娘放心。” “麻烦您了。”秦挽微笑着道谢。 只是等公公走后,秦挽脸上的笑意便收敛下来,丝毫没有方才一团和气的模样。 她靠在床上,思考着皇后这一次的目的。 皇后这时间掐的未免也太准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季溪刚走就来了,这让秦挽不得不怀疑皇后的意图。 季溪离开的事,并没有几人知晓。但若是胧的人大概是会知道一些消息。因为这次季溪前去,怕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要跟胧的人算账。 她们自然是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来迎接季溪的怒火。 但是……唯一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宫里人,却知道了。皇后身居后宫,自打季溪被皇帝无视以后,对他冷淡了不少,又如何能知道此事呢? 她突然很想知道她的师傅闻沐到底在不在宫中。 “怎么?愁眉苦脸的,不会是季溪刚走所以你就害上了相思病。”秦疏刚刚看到宫里的人从这里离开,想来又是找秦挽有什么事。看秦挽着脸色,定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宫中,秦疏便觉得心情不爽,若不是那个皇后让秦挽去华山寺,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了。 秦挽抬起头看了秦疏一眼,他的话并没有让秦挽觉得害羞,反倒是惊讶多一些。 她实在是没想到,秦疏也会打趣人。 “你这是……跟谁学坏了?”秦挽盯着秦疏,若有所思。 秦疏的面色一红,随后又恢复了他的冰山脸,坦然了摊了摊手,反问道,“难道不是你?” 秦挽:“……” “季溪不在,有什么事你可以同我说,我瞧你方才一个人深思了许久。”秦挽这几日的精神状态好不容易好了一些,他可不希望再恶化了。 “我怀疑我师傅回来了,哥……我怀疑……当初医仙谷的事,便是我师傅做的……还有……飞影。”这几句话,秦挽断断续续,欲言又止,说了好久才说完,她望着秦疏,脸色复杂。 “飞影,那不是季溪……”秦疏皱起眉,他有些不明白秦挽的态度。 所以秦挽是在猜到后,还若无其事,和季溪腻腻歪歪? “哥,你可能觉得我好像太自私了,因为喜欢季溪,连家仇都忘了。”秦挽自嘲的一笑,她从前未曾想过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 当她想起从前的记忆以后,她便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仇恨与季溪,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她甚至想过逃避,但还终还是被心底的那份想念打败了。 她在看到季溪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永远都无法将他作为仇人对待。 她和季溪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快乐的时候,她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 她的仇人可以是闻沐,可以是飞影。但……不会是季溪。 只要季溪不包庇他们,只要季溪……什么都不做。 秦疏伸手拍了拍秦挽的头,安慰道,“这样很好,你知道什么对你最重要便好。同你相比,从未想过复仇的我,岂不是更加的失败?” 第259章 杀戮季溪(五) 第259章 杀戮季溪(五) 其实十年前的事算起来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在听到响动的时候,沈清便将他藏到了地窖里,嘱咐道,“小疏,等下记得出去寻妹妹。” 秦疏还来得及回答,沈清便合上了地窖的盖子。 医仙谷与世隔绝,指导人只知道秦挽是沈清的孩子,却不知道其实还有一个。这才让他躲过了一劫。 秦疏当时完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乖乖躲在地窖中。他听到外面一阵喧嚣,过了许久才安静下来,他在地窖里又呆了许久都没人过来。 秦疏等不住了,自己从地窖里爬了出来。 秦疏一出去,率先看到的便是倒在了院中的师傅。 他从小便是一个薄情的人,但是面对从小的亲人,那一刻还是情绪奔溃了。 那算是他第一次情绪失控。 秦疏跪在师傅的身边,颤抖的手探了师傅的气息,在确定师傅真的走了以后,他完全慌了神,呆愣的跪在师傅身边许久。 他忽然记起沈清之前跟他说的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四下找了好几遍却怎么都找不到师娘还有秦挽。 至今,他都没有寻到师娘,连尸体也不曾找到,是生是死无从得知,但生的希望恐怕渺茫。 他也有过要报仇的想法,但是在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中,这种想法,渐渐的被自己消磨,他的脑海中便只剩下了一样东西,便是药,以药为生,药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乐趣。 但是在找到秦挽以后,他发现之前的一切都不是那么的重要了,如今他更加在意的便是秦挽,他会尊重秦挽的选择。 她想要复仇,他会帮忙,她想要季溪,他也不会反对。他只希望秦挽能够按照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活下去。 “之前皇后宫里有一个嬷嬷,我怀疑就是我师傅闻沐,但是……季溪去查的时候她便消失了。”秦疏的态度让秦挽很意外,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还有……姜灵……我怀疑她现在同姜灵也有牵扯。”秦挽想起了那日的情形,姜灵的话,还有飞影等人的叛变,其实……都是有所预谋的。 “姜灵?你说的是姜丞相的小女儿?已经回来了帝都,而且……已经同兵部联姻了。”秦疏之前并未参与过秦挽的事情,他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但秦挽今天的话却让秦疏生了几分好奇, 秦疏的话让秦挽抬起了头。“慕戈?” 他们也算是旧相识了。他同姜灵其实也有渊源,只是在这种时候,做这样的选择?到底是另有深意?还是单纯的联姻? 秦挽分不清,但她知道他们之间恐怕很难在回到从前的心境。 “这事其实早些年,我也觉得他们很般配,若是如今他们能有好的结果,我也是祝福的。”若是姜灵真心想嫁慕戈,他们也算得上一桩良缘了, “我在意的……是今日皇后召我入宫这是,看那公公的样子,皇后明显就是知晓季溪不在的。但是……季溪才刚走,她就派人来了,不觉得奇怪么?总觉得我已经在她们的监视之下了。”秦挽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了,秦疏似乎心不在焉的模样。 “没有。”秦疏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又补了一句,“我们周围并没有人。” 秦挽:“……” 他当然知道这一点,她要说的也并不是这方面的监视。 “皇后那儿,我会去查清楚的。”秦疏看秦挽一脸鄙视他智商的模样,补充道。 “你怎么查?”秦挽知道秦疏并不会进宫,所以……他所说的查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打算让心柔公主帮忙。”秦疏自然之道秦挽在想什么,大方的与秦挽分享了他的计划。 “你……我没听错吧,你什么时候跟她关系好了。”秦挽感觉她这段时间真的是太不关注身边的人了,秦疏竟然都能跟季茗雅和平共处了? “因为她不缠着我了,我就跟她关系好了。”秦疏这人其实很简单,只要避开了他的雷区,他便不会故意为难她。 秦挽:“……” 不缠着你,这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啊! “程煜,你做什么!我今天是来找秦疏的。”季茗雅苦恼的看着站在她前面挡路的程煜,恼怒的斥道。 她今天才走到秦府,程煜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死缠烂打就是不让她走, “你让我研究一下呗,看病也可以来找我,其实我医术也不错的。”程煜在得知季茗雅失忆之事以后忽然对她很感兴趣。 要知道季茗雅这病可是相当少见,凭什么这种事情,只能落在秦疏的头上。 “你当我是什么?你要知道我可是公主!是别人想研究就研究的么?”季茗雅很是恼怒,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我是一般人么?想当年你还疯狂的追过我呢!”这话说的程煜很伤心,要不是当年他殊死反抗,这会儿她哪还有机会追求秦疏。 季茗雅,“……” 她完全没有这个印象好么?说什么疯狂追?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好么?说不准是这男人有臆想症。 “抱歉,在我记忆之外的事情……我全部都当做不存在。”季茗雅自动无视程煜一脸失落的表情,冷漠的说道。 其实说她有病,她也觉得很奇怪,怎么会呢? 她明明很正常,吃嘛嘛香,睡眠质量也很好,只是记忆有些偏差。 他们这群人就好像她患了重病一样。 “给我个机会,反正……秦疏现在也没有解救的办法不是么?”程煜完全不在意季茗雅的冷漠,继续厚着脸皮说服她。 秦疏不知道何时走到了他们身边,加入了他们的对话,“这句话说得不错,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你可以试试。” 秦疏出声后,程煜开心的望向季茗雅,却见季茗雅皱着眉,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程煜:“……” 他居然被嫌弃了,最令人难以相信的是……居然被……季茗雅嫌弃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忽然好怀念那个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季茗雅,他发誓一定要把她治好,以挽回自己丢失的颜面。 第260章 杀戮季溪(六) 第260章 杀戮季溪(六) 其实说起来秦挽对季茗雅的印象真的算不上有多好,从第一次见面到之后的几次见,季茗雅给她的感觉,便是嚣张狂妄,而且还有点公主病。 虽说她本来就是公主,但是这样的她还是会让人看不惯。 不招惹也不接近,就是秦挽的应对方式。 只是这时季茗雅却有了变化。 她好似成长了不少,自从知晓自己患病之后,便有点不一样了,秦疏的治疗真的没效么?其实也不见得。 “怎么样,连秦疏都承认他不行了。”程煜看季茗雅这个样子心里更加不爽了,故意在她面前大声炫耀。 只是这话听着怎么让人觉得这么不舒服。 “你说什么。” 秦疏低下声音,冷冷的反问道。 程煜自知失言,不太有诚意的解释了几句。“语言之博大精深,一句话理解方式真的是太多变了。呵呵。” “秦疏,我……今日来是想说……其实我想起了些什么,但是……都是小时候的事。”季茗雅忽略了程煜的话,绕过他径直走到了秦疏面前。 在她从前的记忆,她小时候的生活真的很幸福,父王极宠于她,没有接触到半点杀伐。 她是公主,人人都宠着她。只是为何同她最近记起来的有出入呢? “什么事,你说来听听。”秦疏有了些兴趣,主动邀请季茗雅坐下来,慢慢说。 之前他给季茗雅用的药到现在也应该有效果了。 “小时候,我在皇宫的一处看见过……看见过有人把死人的皮给剥了。”季茗雅说起这个,脑中就会嗡嗡的响,内心深处的恐惧控制了她全身。 地上的人是死人应该不会错,只是那个剥皮的女人,她也是从来都不曾见过。 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宫中? “后来呢?”秦挽一听这话心中大惊,急切的追问道。 剥皮……这种事情只有闻沐会做。 她也曾用残暴的手段,将一个背叛了月青的人活生生的扒了皮,秦挽站在一旁看完了全过程,她当时吓得动都不敢动,背后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手起刀落,手法娴熟,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扒人皮。 结束后,她还笑着问过秦挽,这皮囊她喜不喜欢,若是喜欢就送给她了。 秦挽突然有些想不起当时她的回答了,因为场面太血腥,她完全被吓懵了。 只记得闻沐随手便将那人皮给扔了。 那次以后,她连着做了一个月的噩梦,午夜梦醒的前一刻都是师傅拿着血淋淋的人皮阴森森的站在她面前的场景。 如今想起来当时她的回答应该是不喜欢吧。 “后来……我就想不起来了。”季茗雅有些不好意思,佯装认真的想了一会,但还是什么都想不到。 看着秦挽那急切的模样,好像是对她很重要的事情一般,只可惜她不能帮上忙。 “除了这个,你还有想起别的么?”秦疏低头深思着。 若是此事是对季茗雅失忆的原因,这可能性太小。因为这只是别人的事,而不是季茗雅的事,对她顶多是受了一些惊吓而已。 季茗雅摇了摇头。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要不要用我的方法试试,说不准就能成了。”程煜还是不放弃,立刻凑上来问道。 秦挽则是瞥了他一眼后,转过头继续跟季茗雅说话。“不知公主可否觉得皇后娘娘最近有些怪怪的?” 季茗雅抬头望向秦挽。 随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最近母后好像变得更加强势了,而且她身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嬷嬷,经常不让我不见母后。”季茗雅撇了撇嘴,一脸不高兴。 秦挽愣住了,上次说那嬷嬷已经消失了,所以说……这是又重新出现了。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一直呆在皇后身旁,能够做什么? 难不成她想控制皇后? “其实听了你们说的,我倒是觉得皇后很有可能是已经被控制了。这是药,你可以带回去让你母后吃吃看。三天后应该会有结果的,切记千万别被那个奇怪的嬷嬷发现了。”秦疏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季茗雅。 “那……这三天我就要去住皇宫了?”季茗雅自从想起那件事后,便对皇宫有了些许的排斥。若不是什么不可避免的原因,她根本不想在哪里过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只需要每日看着皇后将药吃了便行,具体留不留在宫中其实随你。”秦疏对季茗雅住哪里并不在意,他只对皇后是否被控制了有兴趣。 季茗雅撇了撇嘴,小心的看了眼秦疏。 秦疏还是跟从前一样,如清风般不沾人间烟火,她只要看上一眼,心里便如小鹿乱撞。 虽说最近表面上季茗雅不再热切追求秦疏,但心里她还是对秦疏充满了向往,强烈渴望得到这个男人。 不过她现在病还没好,要是和程煜说的一样,当初她真的疯狂的追过他,那她一定还追过别人。 为了对秦疏负责,她一定要早早的恢复记忆,再继续追求秦疏,争取早日将他拿下。 毕竟……现在看来程煜对她真的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即使有这样的事情,她也不可能再吃回头草了。 而程煜也发现了这一点,只要有秦疏在,他是真是难以有出头之日。 论容貌,虽说他也是一表人才,但比起秦疏还是差远了。 论医术,秦疏出身医仙谷,程煜更是没法跟他比。 唯一拿得出手的……毒,人家还能一个个的都给你破解了。 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他再也不要跟秦疏做朋友了! 程煜在心中信誓旦旦。 却见秦疏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程煜一份,“你要吗? 程煜愣住了,秦疏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上次秦挽那药他还是通过蒋歆才好不容易弄到的,这次竟如此大方就给了。 “不要就算了。”秦疏看程煜傻楞了半天,作势要将药收回。 “要要要。”程煜忙抢过药,藏到胸中,生怕秦疏后悔了。 他忽然觉得怎么看秦疏都特别顺眼,果然是……好兄弟。 第261章 杀戮季溪(七) 第261章 杀戮季溪(七) 季溪到达飞影的时候,整个飞影上下都弥漫着紧张恐惧的气氛。 谁都知道最近在飞影连环发生的几件命案都是季溪派人所为。 而他的目的显而易见,为了惩罚,惩罚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居然敢动他的人。 而他今日竟亲自出现在了这里,难道说他是觉得还不够?那几桩命案还抵不上一个女人的性命。 但这些话他们却不敢说,他们对季溪而言,只是蝼蚁般存在,随时能被杀死。 “参见主上。”众人见了风尘仆仆而来的季溪,当即跪下请安。 季溪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望向他们,嘴角勾起一抹不带一丝温度的笑。“你们……看着好像很紧张。” 众人沉默着,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季溪,手心已经开始不断的冒汗了。 季溪的视线仍旧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哪敢挪动半分。 “此事若是同你们没有关系,我又怎么会牵连无辜,但若是你们也有参与,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季溪话刚说出口,他手中的剑便咻的一声拔出来了,明晃晃的剑对着他们。 在阳光的照射下,剑光刺眼,众人已经闻到死亡的气息,剑已出鞘,岂有不见血之理。 “主上,绝对没有!”这个时候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明哲保身了。 季溪讥笑一声。 跳下马大步走进了飞影。 这门口的人都不敢拦他,皆退到俩旁,让出一条大道供季溪进去。 待季溪离开后,众人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刚刚的威压竟让他们全身发软。 如今一松懈下来,那种发软的感觉就更加的明显了。 这么看来,那些人真的是接了一个不怎么样的任务。 彻底惹恼了季溪的后果还真是很可怕。 “主上。”影一见到季溪便愁眉苦脸的迎了上来。 他在飞影已经半月有余,这段时间里消灭了一部分当时参与的人,但是还有一部分都是老主子的亲信,如今已经被老主子保护在了他的院落里,他根本无法靠近。 “嗯。”季溪应了一声,伸出手,“把名单交给我。” 既然他来了,自然是要速战速决的。 这些人是一定得死的。 影将手中的名单交给了季溪,紧张了咽了一口口水。此时季溪周身的杀气毫不掩饰。 这份名单上除了飞影的人,还有胧中人。而其中最明显的名字,一个是他的师父,还有一个便是胧的掌门。 “胧的掌门到底是何人,你查到了么?”季溪皱起眉,若是没有办法,他不介意将胧一锅全部端了。 这样的门派,存在于他身旁就是为了让他顺眼,而现在她们的存在太碍眼了,已经威胁到了秦挽了,她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未曾。”影低垂着脑袋,心虚的回答。 这位胧的掌门,来去无踪,实在是很难跟踪,更别说看见她的模样,知道她的名字了。 季溪一个眼神扫射过来,犀利的眼神如一把利剑,吓得影的头垂的更低了,他此时真想挖个地洞将自己藏起来。 他一定是因为长期跟在秦姑娘身旁,才让他突然忘了季溪的厉害。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理直气壮的说未曾呢?好歹都先给自己找个理由。 “胧中人参与这件事的做掉了么?”季溪收回目光,继续问。 “未……”影立刻提高了警惕,不能说未曾。 “他们胧一向都呆在组织里,所以……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们的去向。”这一次影找了一个理由。不过这个理由对季溪一点用都没有。 “影……你如今的办事效率这么低,看样子是因为我鞭策你实在是太少了是吧?”季溪的脸当即黑下来了,声音平静,但语气中却透着威胁之意。 影当即就跪下了,挺直了背脊,说道,“请主上责罚。” 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现在可是自己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跪一下又算的了什么。 “给你七天,那这三个人的位置和人头取了,不然……你就自己来领三十杖。”影的屈服让季溪的怒火消了一些,因为之前的事情季溪已经损了不少亲信,他不想因此再伤自己的人,但惩罚还是应该有的。 影点头应下。 “我去一趟师傅那儿,你们……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教训完影,季溪也该去做他的正事了。 影没有办法靠近,他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去,他已经宽容让那群杀人凶手多活了几日,而今日是他们最后期限。 影望着季溪离开的背影,心中倍感压力,就给他七天时间,现在还要让他老实待着? 主上,你就不能时间再多点,然后再让我老实么? 季溪刚走到了王莽的院子,便在院子的门口遇见了参与秦挽之事的其中二人 季溪看了眼名单,冷着脸叫了一声他们的名字。 他们一回头看到拿着剑的季溪,当即就心虚起来了,他们原以为有老主子护着,他们便不会有事,没想到今天季溪竟然上门了。 他们的腿颤颤巍巍的往里缩。 他们根本不敢应声,季溪如今的模样就好像是索命的阎王,若是应了他们就会魂归西去。 他们假装没听见,抬腿就要往里走。 “小溪回来了?”王莽粗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季溪的神色微变。 他知道这一行他必须面对他的师傅了。 王莽这样做,便是在维护他们的意思,但是这次可不是王莽维护,他就会放弃的。 这笔账无论如何都要算清楚的。 师傅和秦挽,他绝对毫无反顾的选秦挽。 季溪的剑已经出了鞘,他冷漠的望着面前的二人。 “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季溪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一步步缓缓靠近他们。 冷意从脚底缓缓冒了上来。 不能说,不能说。 他们的心里只剩下了这三个字。 那俩人吓得不住的往后退,退进了王莽的院子,但季溪显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看着季溪杀气腾腾的感觉,他们突然感觉到那一日秦挽身处绝境的绝望。 第262章 杀戮季溪(八) 第262章 杀戮季溪(八) “小溪!如今连师傅唤你,你都不应了!”王莽察觉季溪丝毫没有顾及到他的存在,执意要动他的人,王莽不禁有些气急。 他之所以就待在屋内,是因为觉得以季溪对他的尊重,只要他一出声,季溪便会乖乖的进来。 毕竟他从小将季溪养到大,季溪的性格虽然偏执,但是……对他这个师傅及其的敬重。很多事情看在他的面子上他都会既往不咎,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连他的话都不管用了。 季溪听着里面气急败坏的声音,冷冷的笑了,拿起剑。 “既然你们选择装哑巴,那就算了,杀错了只能算你们倒霉了。” 季溪的剑速度很快,仅仅只是一瞬,一人的脖子便被割开了,鲜血喷涌出来,还不及惊呼,颓然倒在地上。 而后的第二人,眼中的惊讶还未褪去,季溪的剑就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他来不及躲闪,就被季溪抹了脖子。 王莽从房中出来时,便见自己的两名亲信,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他们直愣愣的瞪大了眼睛,维持了死前最后一秒的表情,震惊且不甘。 季溪的身上也被溅到不少鲜血,剑刃上还带着鲜血,俨然一副杀人恶魔的模样。 但季溪脸上的表情却是格外平静,望着从屋中走出来的王莽,冷冷的嘲讽道,“师傅,我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了他们全尸,怎么样徒儿孝顺吧。” 季溪的话就好像是一个催化剂,让王莽彻底怒了。 站在季溪面前,抬手打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可不轻,但季溪却没有躲,生生受下了这巴掌。 “你这个畜生!”王莽仍是怒不可遏。 季溪却勾起了一抹笑,伸手随意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畜生……” 他喃喃道。 “畜生,可没什么感情,看样子是我做的太轻了些,竟然没有达到你的要求。”季溪说着手中的剑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向王莽的身后。 剑立刻穿透了一个人的身体,剑势极猛,将那人的尸体定在身后的木桩上才停下来。 这一剑并没有直接致命,鲜血不断从腹中涌出,而那人却只能被定在木桩上,恐惧的看着慈溪的靠近。 季溪低喃道,声音低沉。“第三个。” “求……求你……放……”那人结结巴巴的求饶。 季溪停在那人面前,眼睛都不眨将剑拔了出来。那人话还没说完,季溪割断了他的喉咙。 血淋淋的脑袋掉到了地上,滚到了季溪的脚边,瞪大的眼睛似乎愤恨的盯着季溪。 而季溪随意的一脚将它踢开了,它像一只破皮球一般滚到了角落。 王莽简直快要被气疯了,季溪何曾这样过。 他哪怕是再生气都没有变的这样六亲不认过。 这一次怕是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 “你再敢在我这里杀一个人!别怪我无情!”王莽黑着脸,告诫季溪。 季溪却转过头望向他,那双黝黑的眸子中,带着深深的疲惫。 “师傅,我不动你就是我最大的仁慈了,还有你那位情人,胧的掌门,便是我对师傅你所做事的宽容。但是你想要保所有人全身而退?不可能!”季溪望着王莽平静的说出这番话。 他早已不是那个躲在王莽身后的男孩。 他已经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原则。 他做不出亲手杀了师傅的事情,但是他的手下,不可饶恕。 秦挽对他而言,早已是他身体中的血肉,如今他们伤害秦挽便是在他的身上取肉削骨。 这一刀,直逼心脏。 他怎么可能容忍别人……怎么可以容忍别人,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王莽愣住了。 他想不到秦挽竟对季溪有如此重要的意义。 季溪从小到大便被灌输着得到皇位的重任。 他最重要的应该是那个位置。 如今好像变了,他心中最在意的人变成了那个女人,怪不得闻沐会想要那个女人死。 但是现在她没死且不说,还解了闻沐从小给她下的药。 但季溪却是不肯罢休,这个女人还真是不一般。 “小溪,算师傅求你,这事就这么算了,下次师傅肯定不会再干涉你的事了。现在你也已经杀了三个人了,也泄愤了。”王莽也不愿意为了这件事跟季溪闹僵了关系,既然硬的不行,他就来软的,好声好气的说道。 季溪望着王莽,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皱纹与白发,这个男人已经老了,而他已经长大了。这一次他不会再妥协。 “师傅,这事我若是不强硬,我想下一次他们还会再犯,如果不是他们,也会是其他人。所以他们……我一定要全部解决,让这飞影上下都知道,动我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季溪说着闪身绕过了王莽,拿着剑往屋子里闯。 王莽立刻起身追赶,一下拦住了季溪的去路。 季溪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他毕生所学都已经教给了季溪,如今他也老了,但是不代表,阻止不了季溪。 季溪望向王莽,握紧了手中的剑,为难的说道,“师傅,我不想同你动手。” 王莽拍了拍季溪的肩膀,再一次劝说道, “乖,这事就这么过去吧。我会惩罚他们的。” 而王莽的话并不能动摇季溪丝毫,他只是望了眼躲在屋里的人。 紧闭的房门,让季溪清晰的意识到,他们在害怕恐惧。 季溪看了一眼手中的剑,害怕,这远远不够。 他能想象,秦挽被推下去时的绝望。 所以这事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师傅,今日便算了,但是你最好祈祷,你每日都能这样护着他们。他们……我是必杀无疑。”季溪说完,又深深的望了眼那扇门。 屋里的三人,早已握紧了手中的剑。 既然季溪要杀他们,他们绝对不能同屋外的三人一般毫无抵抗的死,不管怎么样都要为自己的命做些努力。 “徒儿告退。”季溪说着转身离开了王莽的院子。 王莽却是皱起了眉,今天的季溪让他觉得很陌生,也让他生了不详之感,若是再这么下去,季溪恐怕很快就会脱离他的管制。 第263章 闻沐出现(一) 第263章 闻沐出现(一) 季溪拎着血淋淋的剑走了一路,飞影的人看到他皆是退避三舍,以免殃及池鱼。 季溪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便开始擦拭他的剑。 影站在一旁,心惊胆战的看着,他可是亲眼见证季溪剑上的鲜血,一点点的被擦拭干净。 他很想问,解决了几个,但是看着肃穆的季溪,他根本不敢开口。 “你可以走了,去找那三个胧的人,如果连三个女人你都拿不下……呵呵。”季溪并没有说下去,但他的冷笑足以告诫影做不到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是。” 影默默的转身,他的身体还有些僵硬。今日之事影才算真正见识了季溪的强硬,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 * 皇后的药已经吃了第三天了,用过午膳以后皇后突然神情变得恍惚。 她愣了愣,环视整个宫殿,似是不认识此处了。 “母后,怎么了?”季茗雅看着皇后,有些担心,母后真不会如秦疏所料被人下了药吧, “小雅,我……这是怎么了?”皇后看见身边的季茗雅迷茫的心情才消散了一些,握住她的手,满心忧虑。 季茗雅奇怪的眨了眨眼,她也想知道母后到底是怎么了呀,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的……喜怒无常了。 “皇后娘娘,你许是累了吧。”站在皇后身边的嬷嬷说道。“奴婢扶您过去休息吧。”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后突然发现身边站了一个陌生的脸孔,一下就甩来了她的手,她指着那个嬷嬷问道。 那嬷嬷吃惊的抬起头。望见皇后那认真的表情后,突然大笑起来。 “季茗雅, 你不管是小孩还是大姑娘都那么的……让人讨厌!”那嬷嬷当即明白这一定是季茗雅从中捣乱。 她这句话说的季茗雅糊里糊涂,但还没等季茗雅想明白,她便用轻功迅速离开众人的视线中。 “还不快追!”众人呆愣在原地,唯有季茗雅反应过来了,大喊着。 门口的侍卫立刻追了上去。 闻沐厌烦的回头望了他们一眼,这群人明明追不上她,还在苦苦挣扎。 她身轻如燕,躲过那群烦人的跟屁虫,藏到了假山处,将这张年老的面皮给扒了下来,顺便还换了一身衣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你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闻沐回过头,便见淑妃困惑的盯着她。 闻沐认真的打量起面前这个女人。 话说回来,在皇后殿内这么久,这个淑妃可从未出现过,可见她在皇帝心上的分量。 不过她的长相,还真是叫她不喜欢,眉眼之间有几分沈清的身神韵。 怪不得会受宠,恐怕也是因为长相吧。 “我是谁重要么?”闻沐一步步的走向淑妃。 直视她的眼睛。 淑妃感觉到闻沐的危险性,退了俩步,望向身旁的奴婢。 “将她拦下。”淑妃的声音透着些许恐惧。 这个女人很危险,她久处深宫,对周遭的一切都格外的敏感,这女人看她的眼神,很不友善,甚至没有要同她打招呼的意思。 看样子是来者不善。 “呵,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闻沐望了眼淑妃身旁的人。 今日若非不是淑妃身旁的人很多,她倒是真的很想将淑妃脸上的皮给扒了。 看着那张脸,真是让人……很不舒服! 闻沐留下她的豪言壮志后,便转身离开。 淑妃本是随意出来走走,身旁根本没带着什么能人,就算有,论轻功也比不上闻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了。 而先前在追赶闻沐的人,早就因为她那张已经变了的脸,跟丢了人。 殿内季茗雅担心的望着皇后,关切的问道,“母后,你没事吧?” “小雅,这段日子,我都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皇后皱着眉,想的脑袋都疼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她的记忆就好像是空了一部分一样。 “一定是刚才那个嬷嬷干的。她肯定有别的企图。”季茗雅看皇后眉头紧锁的模样,将她扶到了贵妃塌上休息,并派人请了御医过来。 而她的脑子又想起来了那个古怪的嬷嬷。 而且那人说的话也很奇怪,小的时候他们还有交集不成? 那个嬷嬷的长相真的是让她很陌生,她是如何混入宫中的。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刚刚前去追人的侍卫在宫中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只找到了一件换下来了衣服,想必那人早已乔装打扮混出宫了。 “人呢?抓到了么?”季茗雅着急的站了起来,追问道。 那将领愧疚的低下了头,“属下无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找不到,她像是突然消失在这里,微臣问了许多人,都说不曾见过这幅样子的嬷嬷。” 季茗雅有些懊恼,错过了这样的好机会。 为什么会消失呢?她就这么厉害,但是若是她真的那么厉害的话,那么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特别是她刚才所说的话,好像……是要找她算账的感觉。 她是不是应该躲到秦疏那里去?不然……未来堪忧啊。 季茗雅不禁担忧起来,后悔自己没有早做防备,抓住这嬷嬷。 “小雅,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赶紧出宫去你三哥那里。”皇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郑重其事的说道。 季茗雅对皇后的态度感觉很奇怪,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无论季茗雅怎么问,她都不肯说,只让她赶紧出宫。 季茗雅也没了法子,只能乖乖出宫了,打算找秦疏他们商量商量此事,日后再想办法。 季茗雅走到宫外,宫门口的的马车已经等候着。 季茗雅掀开车帘打算上车,却瞧见了坐在里面的闻沐。 “好久不见,公主殿下。”闻沐的声音清冷。 季茗雅看到闻沐的脸,记忆拉回了那个惊悚的夜。 她……她就是那个扒人皮的人。 “啊!”季茗雅尖叫出声。 “公主,怎么了?”奴婢们立刻扭头望去,却发现季茗雅连连后退,吓得瑟瑟发抖,如见魔鬼一般。 她们何曾见过季茗雅这个样子。 第264章 闻沐出现(二) 第264章 闻沐出现(二) 季茗雅突然恶化的病情让秦疏措手不及,他不清楚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变得神神叨叨的,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什么有用的消息都问不出来了。 季茗雅的记忆再一次回到了小时候,那曾经出现在她脑中的恐怖画面又出现了,而且这一次她想起了完整了过程。 她确实不是第一次见到闻沐了,这个女人就是小时候扒人皮的女人。 她第一次遇见闻沐时,刚开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孩子的好奇心引诱着她前进。 等到看清楚闻沐所做之事,她吓得腿都软了。 她转身想跑,但腿却是不听使唤,不停的打哆嗦,她只能躲在柱子后,小心的捂住嘴,害怕自己发出声音来。 她探出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有点眼熟。是父皇宫中的其中一个妃嫔,近来很是受宠。 闻沐似是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一般,从容的扒了那人的皮,没有丝毫犹豫。 突然转过头来望向季茗雅躲着的那根柱子,“心柔公主。” 她的声音喑哑,就好像是一个从地狱中爬出来魔鬼,让人害怕瑟缩。 季茗雅原以为她并没有发现自己,这下忽然慌了神,迈开她的小短腿往前跑,但是却被她一把抓住了衣领提溜到了空中。 “你看到了什么?”闻沐冷冷的盯着季茗雅。 季茗雅扑腾着自己的短腿,但是根本不能动弹分毫。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季茗雅不敢看闻沐,闭上眼睛,急切的说道。 头顶传来一阵轻笑声,闻沐的声音响起,“小小年纪就知道说谎了,宫里的人果然每一个好东西。” 闻沐望着这个小女孩,她痛恨这宫中的人,他们每一个都是刽子手。 如果不是他们,她怎么会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 她最最痛恨的……就是季茗雅的母亲。 踩着她上位,还佯装无辜的样子,实在是可气可恨。 “把我女儿松开。”皇后四处寻季茗雅,最后却发现了闻沐。 “好久不见了,皇后娘娘。”闻沐提着季茗雅,朝着皇后微笑。 “你怎么会?怎么会……还活着。”皇后震惊的望着闻沐,她从皇宫离开后,她也一直在打探她的消息,她明明记得,消息传来说月青掌门已经逝世了,但是现在……她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完好无损的闻沐。 “怎么?你很想我死?”闻沐的手上还拎着一个小小的季茗雅,挑衅的晃了晃她。 “母后,救我。”季茗雅一看到皇后,当即就哭了起来,伸手在空气中扑腾着,想逃到皇后的怀中。 “你想做什么?”皇后立刻紧张起来。 “本来还想着没有人能够来替我收拾残局。你就出现了。”闻沐冷冷的笑着,望着躺在地上的尸体。 明明那晚很黑,但是季茗雅好像能够看到所有,包括闻沐渗人的表情,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想来你这样出来,你身旁的宫女很快就会找来了。到时候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闻沐笑盈盈的望着皇后,“不过现在……那人的皮我才扒了一半,你把剩下的扒了吧。我跟你的女儿就在这里看着。” 皇后震惊的表情望着闻沐,恐惧但却无法逃走,季茗雅还在她手上,这个女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皇后害怕的模样实在是让闻沐……很开心。 “我不会。”皇后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不会?那就……”闻沐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在手把玩起来。 季茗雅看着刀子在她眼前晃悠,随时都有可能刺入她的身体,她哭的愈发的凄惨。 皇后只能屈服。 季茗雅的印象中,她的母亲为了她,忍着强烈的恶心,将那人皮扒了去,而她就这样在一旁看着。 那血腥的场景,由自己的母亲来来,更加刺激她的心灵。 “今天的事情,你若是说出去,我便会回来寻你,将你如她那般,扒了皮丢进荒野喂狗。”闻沐的声音在耳畔响着。 等到一切都收拾干净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个季茗雅傻坐在一旁,任由宫女将她抱回宫中。 当晚她便开始发高烧。 这倒是给皇后一个有利的不在场证据,她那时彻夜照顾了她。 第二日发现那名妃子的宫女便发现她始终了,众人四处寻,都没有寻到,最后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皇后松了一口气。 只是季茗雅却因为这件事,高烧不退。 当时她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却受到了如此视觉冲击,她本能的不愿意面对。 皇后忧心忡忡,不知道季茗雅醒来后,会不会对她有所芥蒂。更害怕季茗雅就这样一病不起。 她请了许多名医为季茗雅治疗,一个月以后季茗雅终于痊愈了,更让皇后庆幸的是醒来的季茗雅好像把那件事完全忘了,还是从前那般天真活泼的模样。 自此季茗雅只要一遭受到自己难以承受的事情,便会下意识的逃避,并且将那些事自动忘记。 但是她的潜意识又在不断地告诫她,要活的强势一些,不然早晚有一天会被人欺负到头上,惨死荒野也无人知晓。 正是有了这样的想法,才会让她越来越自我狂妄,养成这样骄奢的性子。 而这次事情过后,季茗雅又是高烧不退。 在她的梦境中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儿时那些痛苦的回忆,还有在被程煜一次次的狠心拒绝后,彻底神伤。 原来……公主也并非万能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也不得不低头。 只是当她醒来的时候,这些事情就好像又过去了一样,她……不再记得了。 季茗雅的病很奇怪,奇怪到让秦疏和程煜都十分的有兴趣。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十分不待见程煜的季茗雅,突然又缠上了程煜,死活让他做驸马。 这事让秦疏终于摆脱了季茗雅,他非常同情的看着程煜,并表示了他衷心的祝愿,“要不你就从了吧!” 程煜:“……” 程煜泪流满面,这叫个什么事啊! 妈妈呀,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招惹这小祖宗了。 第265章 你的拐杖(一) 第265章 你的拐杖(一) 尽管王莽在飞影处处护着那些人,但季溪也不是吃素的,瞅准了一个好时机打算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飞影中两位长老,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他命人去唤王莽主持公道。 飞影本就是等级森严的地方,已经到了长老级别,一般人已没有资格插手此事。 如今能够制止他二人的人只剩下季溪和王莽。 一般这种事只要是季溪在就会先去通知季溪。 然而这一次季溪却推辞了。 “抱歉,我觉得我胜任不了,那二位长老,从小看着我长大,现在我怎么能够用权利来压人呢?”季溪的拒绝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但是细细的想一想,就会知道季溪什么时候在意对方照顾没照顾过他了。 他一向都是决断无情的。 特别是在他们都是他的下属的时候。 在季溪拒绝后,那人便去寻了王莽,王莽一听便出了门,那三人一想老主子离开了,那他们也就失去了庇护,想起那日季溪疯狂的模样他们便感觉胆战心惊,也想跟着一起去。 但是王莽拦住了他们,担忧的说道,“人多眼杂,若是季溪在那时候要了你们命,我怕是就顾不过来了。” 那三人一合计,老主子说的话也没错,便留了下来。 在这里他们三人都在一处,若是季溪真想对他们做什么,他们若是齐心协力殊死反抗,说不准还能捡回一条命。 但是若是在那人多的地方,季溪一个个对付他们,他们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更何况周围都是人,季溪是飞影的少主子,他们只是小兵,就算跟他们有交情,也不好公然违抗季溪。 只是王莽刚一走,季溪就找上了门来。 没了王莽,院子里的人更加不会阻拦季溪了,“你们终于肯现身了,不做缩头乌龟了,”季溪拿着剑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门,便见那三人站在院子里严阵以待,季溪嗤笑道。 那三人没有理会季溪,拔出腰间的佩剑,随时准备跟季溪开战。 “看样子经过这几天,师傅也想明白了,这不……就把你们推出来了么?”季溪就知道王莽那只老狐狸,孰轻孰重掂的清楚这呢。 三人互看了一眼,王莽本就是为了他们好,怎么回事将他们推了出来。 而季溪则是提剑而起,既然王莽不想再护着他们了,那么正合了他的意,他也不用背上违背了师命的罪名。 三对一,对季溪来说确实有些吃力,这三人都是飞影中一等一的高手,若是一对一,他肯定会赢,但是如今就不一定了。 他们三人怕也是有了这样的想法后,才决定就这样留下来的。 不过他们如今同他正面交锋,就算这次活了下来,飞影怕是也容不下他们。 季溪可是飞影的少主子。 哪有奴才提剑跟主子作对的,可如今顾不上这么多了。 季溪的手臂被划了一剑,但是季溪连眉头都没皱,反手刺入了身后一人的小腹。 那人还来不及惊叫,季溪便拔出了剑,小腹被划了一个大口子,他颓然倒在地上。 原本三对一的局面,演变成了二对一。 那二人互看了一眼,更加的拼命,而且全部朝着致命点发起进攻。 季溪冷冷的一笑。 “惊鸿之鸟,不成气候。”季溪说着加快挥剑的速度,让人眼花缭乱。 那二人还未看清季溪使的剑术,便感觉脖子一凉,殷红鲜血喷涌出来。 很快就倒了下去,失去了战斗能力。 季溪不屑的望着地上三人的尸体,想跟他斗,死路一条。 要知道他从小也是从这样的死亡堆里,一点点爬出来的,他要想活下来,必须杀死对方。 有几次他已经是遍体鳞伤了,他都不能松懈丝毫。他这一身武功便是如此磨练出来的。 从第一次杀人的胆怯,到现在的从容淡定。这样的方式虽然残忍,但却是最好的办法。 而今日就这个三个人,他还真没放在眼里过。 等王莽回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 他也只是愣了愣,随后便让人将那仨人的尸体处理干净了。 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既不打算带着那三人,自然也能料到他们的结局。季溪是他亲手带到大的,季溪的本事他清楚的很,那三人即使联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对他而言,他们虽是他的心腹,但还是季溪更重要一些,如果是季溪一定要将他们至于死地,他也不会阻拦。 凡事都有个力所能及的范围。 既要死也是命中注定。 季溪离开飞影的时候,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来了王莽的院子前。 “徒儿要离开了,特来给师傅告别。”季溪没有进屋,只是在外面知会了一声。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遵从礼数罢了。 王莽端坐在屋中,什么都没有说。 明明都听到了,但是现在他并不想回答季溪。 失去了六个亲信,对王莽来说,这飞影已经失去了掌控。 虽说这本来就是要都给季溪的没有错,但是季溪这样的作为,实在是让人有些心寒啊。 季溪站在院中,迟迟没等到王莽的回应,便转身离开了。 看来师傅还是恼了他,不过他丝毫没有后悔,他觉得为了秦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途中遇见飞影众人,全是低着头,不敢直视他。 季溪此行所做的事已经在飞影传开了。 他们怕了,以往对季溪的尊重是因为他是王莽的亲传弟子,以后会是这季溪的主人。 但是这件事后,他们反倒是清晰的认识到了一点,这季溪如今已经成了这飞影的主人。 处理完了飞影的事,季溪便迫不及待的回了帝都。 虽说在帝都,他已经是一个被卸了权的闲散王爷。每天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但是对他重要的事便是秦挽。 这样的日子,终日无所事事,与秦挽耳鬓厮磨,他竟觉得格外的美好。 他离开已经有十几天,算算日子,秦挽的脚或许有起色了,他可得赶紧回去了,秦挽一定想他了。 第266章 你的拐杖(二) 第266章 你的拐杖(二) 季溪回来的时候,秦挽已经开始尝试着下地了。 但是仅仅是双手搭着别人的肩膀,站立,也只能站一盏茶的时间,挪动步子根本是想都不不能想的奢求。 那个时候秦挽甚至觉得……自己……该不会是再也无法行走了吧? 秦挽有些泄气,坐在屋中凳子上垂头丧气。 而在这个时候季溪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见到秦挽惆怅的坐着,没有他的日子秦挽果然过得不开心,由此可见他对秦挽的重要性之大。 季溪想到此,心情大好,蹑手蹑脚的走到秦挽身后,坐在凳子上的秦挽一把抱起,举着在空中旋转了一圈。 “我回来了,想我了吧?”季溪说完这话,便抱着秦挽站在了地上。 秦挽被吓了一跳,看到是季溪也就没说什么,只是用眼神暗示了季溪。 季溪见到秦挽太高心了,根本没有在意她的挤眼按时,“你的眼睛怎么了,进沙子了。” 秦疏黑着脸望着旁若无人的季溪,随手操起身边的一个丝瓜络朝季溪的脑袋打了一下,“你把我……当成透明人么!” 季溪愣了愣。 刚刚……确实是没看到秦疏。 “那个,我陪挽儿练吧。”季溪望着黑着脸的秦疏尴尬的说道。 秦疏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秦疏一走,季溪才松了口气,大舅子刚才的表情真是……太难看了,他又拉低分数了。内心好焦虑啊,求安慰。 季溪委屈巴巴的望向秦挽,秦挽的身子却是一晃,季溪立刻反应过来,刚才因为秦疏的突袭,他松开了揽着秦挽腰的手,变成了扶着秦挽的手,这样对秦挽来说更加的疲惫。 季溪立刻抱住了秦挽,顺便在她脸上偷亲了一口,“看来还是你这脚离独立行走还很远,以后我抱着你慢慢走好了。” 季溪这便宜占得,真是……理直气壮。 秦挽狠狠的瞪了季溪一眼,欲挣扎出他的怀抱,但季溪是不可能给她这样的机会了。 “好了,乖宝宝,我们要开始练习了。” 季溪抱着秦挽开始挪动脚步了。 秦挽发现,季溪已经将她的脚放在了他的脚上,然后随着他开始走动,秦挽的脚便随着他开始动了起来。 季溪走的很慢,一步步的挪动着,日光透着窗户透进屋里,照在二人身上,那模样就好像两个人在日光下跳舞一般,身姿翩翩。 “累了么?”季溪低声询问道。 秦挽的额头渗着汗,小声的喘着粗气。其实很累,但是这样的练习方式,她并不排斥。 季溪看秦挽这个模样,气自己太着急了,秦挽才刚刚有了一些好转,怎么能让她如此疲惫呢。 他当即将她打横抱起,将她放在了床边坐好。 秦挽靠着床柱轻轻喘息了一会,才缓过来。 季溪皱着眉,望着她。 “累了,怎么不早些说。”季溪拧了拧毛巾,擦去她脸上的汗水。 “其实还好,只是最近有些热。”秦挽看着季溪的模样,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便赶来见她,心里不禁有几分感动。 刚刚入秋,温度还未从夏季过渡过来,还有点热也是很正常的。 “季溪。”秦挽突然拉住了季溪的手,认真的看着他。 “嗯?”季溪抬起头。 “若是以后,要在你母亲和我之间做个选择,你会怎么办?”这个问题秦挽在心中藏了很久,不知为什么,她突然特别想的知道答案。 秦挽的这个问题,让季溪愣住了。 虽说他曾有耳闻,很多女人都会问的一个问题,便是“如果我和你娘同时掉到水里,你会救谁。” 但是他实在是想不到,有一天秦挽也会问这问题,难道说是因为他给她的安全感还不够? “嗯,这个太难了。”季溪似是一脸沉思的模样。 秦挽慢慢的松开了握着季溪的手。 她本以为会有一个很爽快的答案,没想到……他竟然要犹豫这么久。看来是她还高估自己了。 季溪反握住秦挽的手,一把将她搂到怀里,知道她一定是难过了。 季溪抱着秦挽,但秦挽却是因为季溪的犹豫心里有些难受,低着头不愿搭理他,季溪这才一本正经的开口。“我在想怎么把不懂敬重长辈的名头灌在我的头上,把你摘出去,这个不是有点难么?” 秦挽一听这话绷着的脸当即笑开了花,而下一秒当即收起来,“滚蛋,故意骗我。” “对不起,你生气的样子特别可爱,我忍不住想逗逗你。”季溪忙道歉,在秦挽嘟着的小嘴上偷亲了一口。 哄了秦挽半天,终于把她哄高兴了。 “是不是我离开的时候,除了茗雅的事情还有别的事?”季溪的感觉很敏锐的,他知道秦挽的所有情绪都一定是有原因的。 季茗雅的事情,他在飞影的时候,便有人汇报了。 只是秦挽如今的表现瞧着也不像是因为季茗雅而烦忧。 “这次回去,你师傅有同你提起你那个突然消失的母亲么?”秦挽的每一句问话,都是围绕着他的母亲,季溪就算是再糊涂,也能够料想到,秦挽或许是发现了什么有关他母亲蛛丝马迹了。 “没有,不过……你见过她了?”季溪皱起眉,困惑的问道。 虽说她生了他,但她并没有给过他母爱。 季溪对这个所谓母亲并没有多少印象,更别提有什么感情。 但是秦挽这样频繁的提起,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也许只是我……杞人忧天而已。对了,这是我师傅的画像,我特地让秦疏从月青拿回来的。”秦挽说着,便从床边拿出了一副画像递给了季溪。 季溪接过画像,慢慢的打开。 看到画中的人时,他愣住了。 “这个人……跟胧的掌门好相像。” 胧的掌门虽然不能时常看见,但是在胧还有有一份画像的,影曾经偷拿过来给他,他随意瞧过一次。 原本他并不在意,但今日看到秦挽师傅的时候他一下就想起来了。 画像中俩人穿着发型虽是不太一样,但眉眼却是极为相似。 “看样子……就是同一个人。”秦挽本就有猜想,今日总算是证实了她的想法。 现在她唯一不确定的事情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季溪的母亲……是不是也是闻沐。 第267章 你的拐杖(三) 第267章 你的拐杖(三) 季溪回来以后,秦挽的康复训练就完全交给了季溪来负责了。 自家的媳妇自己心疼。 季溪一边希望秦挽能够快点好起来,但是一边心疼她因为练习痛苦疲惫的模样,经常忍不住心软。 这两难的处境,让季溪那阵子的情绪格外的烦躁,谁踩谁倒霉。 只是原本最容易踩雷的人秦鸣却频频安全通关,这秦疏十分惊讶于秦鸣的蜕变。 秦鸣这小子,口无遮拦,年纪又小,又是最好欺负的对象,拿他泄愤简直是上上之选,只是季溪明明黑着脸,秦鸣过去后,说了两句,怎么什么都不做季溪就放他离开了。 秦疏实在琢磨不透,秦鸣这是学了什么神奇方法。 他坐在了院子里摆弄草药,望着秦挽挽着季溪的臂弯站在院中,顺便监督季溪。 他们二人已经这样站了约有半个时辰了,秦挽的额头不住往外渗,细密的汗珠流了下来。 季溪明显感受到,秦挽身体的重心越来越往他的方向倾倒,紧紧的咬着下嘴唇,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季溪心疼的劝说道,“挽儿,休息一下吧。” 现在秦挽每日都是早上练习站,下午练习走。晚上还是站,这样高强度练习,连秦疏都劝她休息一下,但是秦挽就是不听,坚持继续练习。 “不了,我不累。”秦挽倔强的摇了摇头,望着季溪眼神坚定。 她想要尽快恢复到独立行走,如今的她站不到一个时辰便觉得累了,而且是很累。这样的她让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每天都需要别人照顾,她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听到这个回答,季溪心中又开始焦虑了,他知道秦挽已经很累,但是还要硬撑,每当这个时候他只想将秦挽抱到怀里,扔到床上,让她好好休息,别逞强。 “挽儿,你放心,你这脚好不了,我就做你一辈子的拐杖。”季溪完全无视了秦疏,拍了拍胸脯,郑重发誓。 “呸呸呸,说啥呢,我可不想一辈子做个残废。”秦挽看季溪这模样,又好气又感动,瞪了他一眼。 “挽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挽儿,我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外人都道季溪是薄情郎,殊不知那只是逢场作戏,季溪对秦挽才是真感情。 “你不介意,我可介意,我可不希望外人说你娶了一个残废王妃。”秦挽看着季溪深情款款的模样,她更加希望自己能早点好起来。 “谁敢!我打断他们的腿!”季溪眼神一冷,透着寒意。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的,我真的不累,再站会。”秦挽伸手轻轻抚平季溪皱起的眉头,在他的脖子亲了一下。 看在季溪为了秦挽早日恢复健康如此努力的模样,秦疏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到了。 虽然秦挽的吻让季溪十分受用,但季溪还是很心疼她,一个人默默生闷气。 而这个时候出现的人就是注定成为炮轰的对象。 秦鸣刚从外边走了进来,一看到秦挽便凑了上去,“小挽姐你流了好多汗啊,赶紧休息一下吧。” 这话说的甚是合季溪的心意,在一旁连连附和。 “不了,我们约好了秋天要去野营,我得快点好。”秦挽笑了笑,挪了挪站的发麻的腿。 秦鸣一听这话,竟觉得十分有道理,点了点头,“嗯,那小挽姐你加油,我去给你倒杯水。” 秦鸣这话一出季溪的脸就黑了下来,敢情是为了这小子才这么努力的。 刚想发作,就一声呼唤给打断了。 “三王姐夫,你多揽着小挽姐一点,这样力用的少,还能多站会。” 秦挽哭笑不得。这样还有什么效果。 但是季溪立刻就采纳了这个建议,一手搂住了秦挽的腰,承担起秦挽身体大部分的重量。,“我觉得这样不错。这样就当站着休息吧。” 秦疏看着这一幕对秦鸣简直刮目相看,这小子反应快多了,居然能够赶在季溪翻脸之前,说出季溪想要听的话,实在是……太难得了,怪不得季溪的气次次都撒不到他头上。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幸运,比如说程煜。 “哎,小挽,你又在偷懒了。”程煜晃晃悠悠的溜达过来了,嘴贱的毛病一下就发作了。 秦鸣:“……” 秦疏:“……” 怪不得你会被教训的最惨,这要是不教训你都没天理。 听了这话秦挽便挣扎着要下来,却被季溪一只手牢牢的抓在怀里,另一只手则是抓起手边的茶杯丢了出去。 快准狠,直接砸到了程煜的额头上。 程煜缩了一下脖子,但茶杯还是准准的砸到了他。 “闭上你的嘴。”季溪恶狠狠的说道。 程煜:“……” 好委屈啊,有了媳妇忘了兄弟,我这可都是为了你的媳妇好呀!你怎么不感激我,反倒是这么对待我呢? 然而程煜这次被暴击,竟然没有任何人表示同情。 大姐撇过头,各干各的事情。 “我去找小怜,等桂花开到最好的时候,小挽姐我们一起去野营。”秦鸣忽然记起还跟江怜约了,蹦蹦跳跳的就走了。 秦挽点了点头,看着秦鸣开心的模样很欣慰。 季溪也不管程煜,揽着秦挽转了一个身,就把她放在了石凳上。 秦疏倒了一杯茶,叮嘱道,“好好休息一下。” 秦挽只能点头应下。 其实她这么急,完全是因为离大婚已经只剩二个月了,她若是不能好的透彻的话,到时候连拜堂都是季溪背进去的,这实在是太……丢人了吧。 季溪望了眼茶杯,还少了一只,扫了眼程煜。 “麻烦把茶杯拿来。” 程煜:“……” 用茶杯砸他,现在……要用了,居然还要让他拿过来,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程煜很是傲娇的说道。 季溪望了他一眼,抬手就打算把另一只茶杯也丢过去。 程煜注意到了季溪的小动作,当即将茶杯叫起来,慢慢挪了过来,不情愿的一丢。“给你”。 秦疏看了眼季溪那不甘心的模样,嘴角却是微微上扬,不动声色将程煜拿来的茶杯上满上了茶。 推到程煜面前。 “喝口水吧。” 季溪:“……” 大舅子果然不喜欢我……连茶都不给我喝!!! 第268章 秋季野营(一) 第268章 秋季野营(一) 秦挽每天都很努力,但进步却是缓慢的,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有秦疏这个名医在。 不过季溪对秦挽每日的进步都很高兴,再缓慢的进步,都会被他大大夸奖一番。 “今天比昨天多站了半个时辰,挽儿我们可以休息了。”季溪扶着秦挽的腰,替她拭去脸上的汗水。 秦挽只是望了他一眼,冷淡的反问道,“半个时辰你就满足了?” 季溪:“……” 为什么半个时辰还不可以满足呢?半个时辰明明已经很多了,这事可急不得。 秦挽自动忽略季溪的话,坚持站的笔挺,尽量不依靠季溪的力量。 “今天比昨天多走了一圈,挽儿,我们可以休息了。”季溪坚持不放弃,继续劝说秦挽, 秦挽冷漠的白了他一眼,“……” 这一圈还是他搀扶下的一圈,一点都没有成就感好么? “你坐,我继续走。”秦挽松开了季溪的手,就要往前走。 季溪一看秦挽生气了,紧紧的抓住了秦挽的手,继续扶着她走。 秦挽不休息,他是绝对不会坐下休息的。 要是秦挽磕到碰到了,他负荆请罪都不够呢。 秦鸣急匆匆的从外边跑了进来。 “小挽姐。”他一边跑一边还大声喊着。 一见到院子里的秦挽他更加的兴奋,小跑到她面前。 “小怜已经找好地方了,我们就近找个天气好的时间一道野营好不好?”秦鸣的眸子闪着光,期待的望着秦挽。 秦挽看了看自己这不听话的腿,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但她根本不忍心拒绝他。 “不行,你小挽姐的腿还不利索。”季溪可不管这些,果断拒绝了秦鸣。 秦鸣的脸当即耷拉下来了。 “你不是说会背我么?”秦挽拽了拽季溪的衣角,不高兴的反问道。 秦挽这话堵着季溪没了话说,也罢,既然秦挽想去,他们就高高兴兴出去玩一场。 第二日,一行人便坐上了马车。 秦疏看着秦挽和秦鸣朝着他开心的挥了挥手,然后自顾自的离开,内心有些酸涩。 他们出去玩……居然不带他!虽然他对郊游确实没什么兴趣。 秦疏表示很受伤,他们还把他放在眼里吗? “秦公子。”蒋歆站在门口,手上拎了一个食盒,大老远便望见秦疏站在门口,似是在张扬什么,走近以后盈盈的唤了一声。 秦疏止住了关门的动作,转过身见蒋歆站在阳光下,笑容温柔如水,云淡风轻,一切都停留在刚刚好的模样。 那一刹那,他的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一时的错觉, “蒋姑娘。”不过秦疏很快就回过神了,对于她的出现他很惊讶,自从上次姜姿的事情见过后,蒋歆便没有再出现了。 秦疏偶尔路过月饼店时,也会想要不要进去瞧一瞧,但是最后斟酌再三还是离开了。 他同蒋歆之间说到底还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如此怕是越界了。 既然今日蒋歆主动上门了,秦疏自然不会将她拒于门外,不冷不淡让她进了门。 “他们人呢?”蒋歆进门以后,望了眼清冷的院子,困惑的问了一句。 秦疏:“……” 不说还好,别人一说……他就更加难受了好么? 居然……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出去野营了。”秦疏没好气的说道。 “野营。”蒋歆提高了音量,秦挽受伤的事情她也知道,一直想过来看看她,但因为中秋临近店里面的事情很忙,一直抽不出身。 好不容易有空了,却不想他们竟然去野营了,还真是好兴致啊。 “我做了些菜,本想着贿赂一下你们,在中秋之时,我可以同你们一起过,毕竟……一个人还是太孤单了。”蒋歆那落寞的神情,在秦疏眼里竟泛起了点点涩意。 “这种事……难道不是贿赂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么?”秦疏作为同样是被抛弃的人,豪爽的答应了。 可能在他心里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在。 蒋歆愣了愣,随后微笑道,“也是,毕竟秦公子才是一家之主。” “那……不知道秦公子愿不愿意赏脸尝尝小女做的菜?”蒋歆忽然想起来自己手上的食盒,放到院子里石桌上。 久远的记忆,立刻浮现在了脑中。 蒋歆的菜,真是一绝。 如今回想起来,秦疏还能回忆起它在舌尖上的味道。 秦疏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狂喜。 让你们丢下我去野营,都没有口福了吧,他一个人独享,谁也不能跟他抢。 “咦,小歆,你怎么来了?”程煜一推开门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蒋歆,吃惊的问道。 “我要是再不出现,恐怕你们就得把我忘了。”蒋歆望着程煜,难得逗趣,“听说你快成驸马爷了。” “哎,别提这茬了。”程煜一想起这件事,心情都灰暗了。 程煜自顾自的走到石凳上坐下,忽然发现桌上的食盒,依稀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小歆,你做饭了么?哇!今天有口福了。”程煜说着直接就把桌上的食盒打开了,一副饿死鬼的模样。 秦疏看了眼程煜旁若无人的举动。 那不是用来贿赂他的么?他就这么直接的拿走了? “你把我当透明么?”秦疏站在程煜身后怨念的说道。 “啊……你在啊……”程煜刚端出一盘菜,便感觉背后一阵寒意。 秦疏:“……” 为什么所有人都当他是透明人!视他这盛世美颜于何处? “我再去做几个菜,你们等下再吃。”蒋歆眼看他们就要为吃的打起来了,当即阻止了他们的行为。 蒋歆熟门熟路的往厨房走。 鸟为食亡,看来人也是一样的。 “有小歆在真是太好了。”程煜一边感慨着。一边将筷子往红烧肉那边伸。 却被秦疏无情打落,冷着脸说,“再等等。” “我就尝尝,我快饿死了。”程煜腆着个脸,筷子又要伸过去。 “不行。”这一次秦疏直接将程煜的筷子没收了。 程煜:“……” 啊,天要亡我,不,是秦疏要亡我。 蒋歆救命啊,你的竹马要被饿死了。 而另一边,秦挽本以为秦鸣和江怜会考虑她行动不便,就近选一个地方。没想到马车整整滚了半个时辰才到。 第269章 秋季野营(二) 第269章 秋季野营(二) 在一个山脚下平地上,平地上种了不少桂花树,一条蜿蜒的小河横穿而过。 他们选择了河边的一块平地,坐在那儿还能闻到淡淡的桂花幽香,说起野营之前也有过一次,不过当时计划周密,几乎是逃跑的前奏。 同那时相比,如今的惬意倒是让秦挽分外舒坦。 “江姑娘,许久不见了。”秦挽远远的便望见早已坐在了草地上的江怜和秦鸣。 他们二人的气氛瞧着甚是和谐。 “秦姑娘。”江怜站起身朝着秦挽挥了挥手。 “你们倒是很会挑地方。”秦挽四下望去,这里视野开旷,能够将周围的风景全部都收入眼中。 “那是,这地方我们挑了很久了。”秦鸣深吸一口气,鼻尖充斥着的香气,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产生了懒洋洋且惬意的感觉。 “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吃饭吧。”秦鸣帮着季溪一起扶着秦挽做下,期待的转头望向江怜,“小怜,你准备的吃的呢?” 如今他对江怜已经是很依赖了。 特别是在吃食方面,在江怜苦苦的教导下,他终于勉强入了门。 不过更多的时候都是,怜做好了直接让他带回秦家,浑水摸鱼。 不过这事好像是被季溪发现了,在秦家安排了一个大厨,彻底取代了他做饭的任务。 不过……明明已经不是他做的菜了,但是谁都没有尝出来。大概大家对好吃的东西都没有抵御力吧。 想到这里秦鸣就觉得很心酸。 果然在家里他的存在感真的是太低了。 不过说起来,那个厨师的存在感更低,家里每天一到饭点就凭空出现了一个人,除了他以外没有人发现。 江怜把身后的食盒拿出来了,应季她准备了一些桂花制成的糕点。 这些糕点看着十分精致,一看就是用心准备的,跟蒋歆店里卖的糕点有的一拼。 秦挽拿了一块放到嘴里,轻轻咬下一口,桂花的清香的当即在嘴里弥漫开了,甜而不腻,所有的味道都恰到好处。 这是秦挽有生以来吃到的最好吃的桂花糕,她忍不住连连夸赞江怜。“真的很好吃,江怜你很有厨艺天分,你可以开店出去卖了……” “不行不行,我这手艺还差的远呢,更何况我也没资本。”江怜谦虚的说道。 秦挽真挚的夸奖让江怜信心大增,不过对于开店这事她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江怜和秦挽聊的热火朝天,季溪根本插不上一句话,了无趣味把弄身边掉落的叶子。 果然……集体聚会很无聊,他还是更想只和秦挽两个人出来,有别人在……真的是……一点都不舒服。 季溪越想越气,不爽的盯着秦鸣和江怜。 只是他们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眼神扫射,根本没有在意,吃的吃聊得聊,忙的不亦乐乎。 “对了,我们要不要搭个烤架,这里有条小河,河里会有鱼,不如你们抓点来,我们烤鱼”虽然桂花糕很好吃,但吃多了还是会觉得腻,江怜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小河,提议道。 季溪:“……” 这女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好啊,我也很想吃。”还没等季溪拒绝,秦挽便应和道。 季溪一听这话当即起身,顺便把秦鸣也一并拎了起来。“跟我走,秦鸣,抓鱼去。” “哦,好。”秦鸣木愣愣的点头应下。 季溪便放开了他,临走前秦鸣还留恋的看了江怜好几眼。 “快点。”季溪不满的提醒道。 秦鸣满心委屈,紧紧的跟上了季溪的步伐。 待二人走远后,秦挽警惕的观察了四下,然后往江怜身边坐了坐,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有话要同我说?” 秦挽可不相信,秦鸣对野营会有这么深的执念,这小子也就对吃特别感兴趣。这恐怕是江怜的的意思,现在这小子已经被江怜迷的晕头转向了。 如果江怜没有害人的意思,秦挽也不会出手阻拦他们的发展。 “嗯。”江怜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了,秦挽这般聪慧,自然猜得到她组织这场野营的目的。 江怜的神色紧绷起来,凑在秦挽耳边,小声说道,“如今我同秦鸣的关系,也让我搞不懂我到底是那一边了,不过在胧我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人。但我有一事得提醒你。其实……胧的掌门,应该就是月青的前掌门。” “这个,我已经知晓了。”江怜的坦诚倒是让秦挽对她的印象又好了一些,她虽然未将江怜当做敌人,但对她也并没有完全放心。 “我知道你应该能够猜到这些,但是……”江怜的神色更加的复杂,顿了顿,继续说, “其实胧同飞影长期都属于相辅相成的状态,这俩个门派各为其主却能和睦相处,我想来想去觉得……或许是因为季溪。” 江怜的话,让秦挽顿在了原地。 其实她的猜测,早已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她难以控制住心里的惆怅, 如果,仅仅只是如果,便让她难以释怀。 如果,季溪真的是闻沐的儿子,那么她到底如何毫无芥蒂的跟季溪在一起? 根本不可能,她的母亲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死在她的眼前死去。 她呢?困在了牢笼中,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闻沐赐给她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秦挽虽然心情复杂,但面上仍是十分冷静。 江怜望着秦挽,看她的反应平淡,似乎对此事早就了解,难道说她早就猜到了? 江怜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但是下一瞬她就释怀了,按着秦挽的聪慧,又早已是处在局中的人,又怎么会猜不到这些呢? “胧的掌门人,在我们这儿信仰极高,而且……残暴。”尽管如此,江怜还是希望能告诉一些秦挽有用的信息。 她忆起曾经让她瑟瑟发抖的事。 她们这些人其实都是孤儿,比如她,在冰天雪地里被陇的人捡了回去,便死心塌地的跟着她们, 但很快她就发现这个门派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有善心,她们收养孤儿是有目的,而且是极为挑剔的。 只要是有人没有达到她的要求,或者仅仅是因为长相不出众,都会被胧无情丢弃。 “嗯……月青也是这样过来的。不过……如今我竟然要庆幸,她早早地放弃了月青。”秦挽能体会江怜的感受,这些年她在月青也看了不少人情冷暖。 “不然如今的月青,怕也会如胧一般。”秦挽想起前些日子从月青传来的消息,说是药房已经开起来了,如今采集药材的联络点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这件事算起来秦挽只出了钱和想法,其余的都是他们在做,但是没想到做得这么好。 如今的月青已是今非昔比。 第270章 临近大婚(一) 第270章 临近大婚(一) “请……请问……你是?”蒋歆一进到厨房,便看到里面有个男人,她吓了一跳。 这个……陌生的男人是谁啊,没听说过秦疏收留了新人。 “额……”男子转过头来,他眨了眨眼,打量了蒋歆一眼。 “你又是谁?”他虽然平时存在感很低,但他还是认识秦府里的每一个人的。 “小歆怎么了?”程煜在外边就听到了蒋歆的声音,放着筷子往厨房走。 秦疏晚程煜一步出现在了门口,看到厨房里拿着菜刀的陌生男人,目瞪口呆, 这可是他家,怎么会连突然出现了一个素为谋面的人他完全不知道。 是贼? 但秦疏看他穿着整齐,仪表堂堂,完全没有盗贼的猥琐气质。 “你……你是谁!”程煜指着面前的人,质问道。 “哦……我是个厨艺。”男子毫不在意程煜的质问,转过身拿起菜刀继续切菜。 “啪啪啪。”菜刀撞击案板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秦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总是会听到这种声音,只是他从未在意过,只是觉得那是秦鸣在厨房叮咚响的动静,没想到……竟然是另一个人。 不过……这人的存在感也实在是太低了吧?低到……他根本就感受不到好么。 还是说他的武艺太好了,就连他进门,他都没有察觉到。 “我说……你是谁招来的?秦鸣?”秦疏看着男子切菜的动作相当熟练,想必一定是一个高手。 而他的心里已经将秦鸣那小子骂了好几遍了。 居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招了厨子,这小子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我是三王爷请来,给王妃条理身子的,王妃在康复期要吃点好的。”厨子的手一刻都没有停顿,短短时间就将一条鱼鱼鳞刮净,破腹。 “季溪请来的?怪不得我觉得最近菜味道都变了,我还以为是秦鸣手艺进步了。”程煜回忆起最近的菜,似乎好吃多了,反正这是好事他也就没有去细究。 “我只做三王妃吃的菜,你们……只是顺带!”这厨子的态度相当冷淡。 这话说的秦疏心情更不爽了,季溪……你真是好样的。 “今天他俩去野营了。”秦疏虽然爱美食,但他也是一个有傲骨的人。 “这样啊。”厨师当即放下了手上的菜刀。“看样子我今天可以休息了。” 说着他便大摇大摆的转身出去了,完全无视了秦疏的程煜, 秦疏:“……” 程煜:“……” 所以说他们两个人根本不重要对么! “我说……季溪给你多少我也给多少,留下来做饭!”程煜被这厨子气的牙痒痒,拼死也要撑这口气好么? “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厨子回过头,不屑的看了程煜一眼。 “双倍。”程煜咬了咬呀,心痛的说道。 “不。”程煜被再一次干脆简洁的拒绝。 程煜:“……” 怎么就成随便的人了!季溪从哪里找来的这种奇葩啊。他给更高工资一般人不都开开心心接受了,要知道鸟都择良木而栖,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啊。 看着男子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程煜只觉得内心奔溃,为什么觉得……自己被嫌弃的这么的彻底呢? “没事,还有我呢。”蒋歆拍了拍程煜的肩膀安慰道。“你们先出去坐着吧,我很快就做好了。” 而另一边的秦挽等人,已经搭起了架子,开始烤鱼。 “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季溪用一根树枝削净了树皮,将鱼从中横穿而过。 “就是突然觉得这个提议蛮不错的。”秦挽倚在季溪的身边,随意的说道。 “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上朝?”秦挽算算日子,季溪这样无所事事也已经好几个月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上朝?我那个父皇像防狼一样的防着我,我会去只会是让他不爽吧。”季溪对这事倒是不在意, 季溪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时候看破他的布局的。 或许就是二王造反后吧。 不过这老皇帝应该也明白,除了他便没有任何人能坐那个位置了,但是现在皇帝根本不肯放手。 那就……让皇帝多坐一会吧,反正……他一点都急着要。 现在对他最急的事情,就是与秦挽成婚,其他事情都只能排在它后面。 “挽儿,就算让我现在上朝,我也不想去,我只有每天待在你身边,照顾你。”季溪空出一只手,将秦挽搂到怀里,他忽然明白那些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英雄的感受了。 嗯,一生有心爱之人相伴,比每天面对一群唯唯诺诺的大臣有趣多了。 “你这话说的,那我不成了红颜祸水。”秦挽知道季溪是担心她的身体,但她不希望因为她他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情。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季溪突然转头,偷亲了秦挽一口。 “臭流氓。”秦挽瞪了他一眼,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江怜和秦鸣。 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秦挽这边的动静,在河边忙碌的切鱼刮鳞。 “我是臭流氓,也只对你一个人流氓,”季溪耍无赖的本事也是一绝,难得今天没有大舅子的监视,他自然得把握机会, “对了,季溪,现在我的脚已经好到能够独立通过三王府了吧。”难得出来一次,秦挽也由着季溪放肆了。 “嗯,虽说现在还有点艰难,但是再过一阵子,走的慢些,别人应该就看不出来了。”季溪思索着,按着秦挽现在的进程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那就好,等我们成婚的时候,我可以自己走进你家大门。”秦挽对她的腿一直很担心。 季溪愣了愣,他一直以为秦挽这么努力的原因,只是想要站起来,原来是为了他们的大婚。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背你么?其实……那个时候我觉得我背你也不错。”季溪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面,虽然是不合俗礼,但场面一定很温馨。 “我还是希望能自己走进去。”秦挽对某些事有自己的坚持,比如这人生只有一回的成亲,她希望是完美的。“我们的婚礼……应该不会有变数了吧。” 季溪的眼神微眯,恶狠狠的说道,“即便是有,我也要将它全部销毁!” 他期待了这么久的事情,怎么允许被人破坏,谁都不可以! 第271章 临近大婚(二) 第271章 临近大婚(二) 秦挽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一些,便受到四面八方的关注,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她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上门拜访,秦府的门槛都快被踩平了,各种慰问品整整堆了一屋子。秦挽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知名度如此高,大概大部分是托了季溪的福吧。 这样的日子大概维持了三天,秦疏不胜其烦,果断下令,谢绝宾客来访。 但有些人还是无法谢绝的,比如姜丞相,秦疏虽然不大高兴,但还是让他进门了,不过只是与秦挽寒暄了几句,便被秦挽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打发了。 姜丞相还好打发,但有些人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在同一天宫里来了三波人,皇帝皇后淑妃,居然都邀请她进宫一叙。 让他们这么着急的原因,秦挽大概也能猜到。 季溪性格乖张,又偏偏实力雄厚,如今能够约束季溪的人只剩下了秦挽。 季溪已经有两月未上朝了,这难免会让众人紧张起来。 站在他那边的大臣们害怕他将那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让人。 而皇帝,则是担心季溪在筹划什么,季溪这般毫不在意的态度,反倒是让他紧张。 不过就算季溪的城府再深,若是秦挽能够约束住他,不做出同二王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其实皇帝也不会这样提防他。 只是他太害怕如今的季溪已没有人可以制衡他了,目中无人,若是有了如二王一般篡位的想法,那么……便没有别人可以对付的了他了。 虽然六王表面上看着同三王没什么交情,但是他的儿子,他最清楚,他们两个的关系,怕是比他同他们的父子关系还要亲密的多。 至于皇后和淑妃,他们二人的想法就更加简单了,为了讨好。 如今的季溪几乎已经是未来太子的不二人选。 六王虽然忠心耿耿,但如今在朝堂上的表现,充分表明了他并没有继承皇位的欲望。 而皇帝如今虽然重用六王,但是却也发现六王在战场是一个枭雄,但在政务上却是天分不足。他太过于耿直坦率,不适合宫中的勾心斗角。 而皇后对现在的形式倒是很欣喜,自己的儿子虽然没有坐上皇位,但是养子能够坐上那个位子,一样很让人高兴。 她依旧是皇太后。 只是她想起那日遇见的闻沐,心便沉了下来。闻沐没有死,那她这皇太后的位置还能不能做的稳呢。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一瞬便让她推翻了。 只要皇帝一日在位,闻沐……便不敢出现。 皇帝有多恨闻沐,她最清楚不过了。 如今她已经陷入了两难,要不要同季溪交好,若是闻沐与季溪相认,那么即便是她同季溪再好,她终归也只是一个养母。 或者趁着闻沐还没发出攻势,她先下手为强,派人让她彻底销声匿迹,只是这事恐怕难的很。 皇后这边忧心忡忡的,淑妃这边也不好过。 她很清楚的知道,只要秦挽能够坐上那个位置,那么她做的一切便有了意义。 但是那些意义,对她而言,又有什么用处呢? 她想要的秦挽又能够给她多少。 她能给的就只有自由了不是么? 就好像那个女人说的那样,秦挽就算对她再好,又能给她什么呢? 秦挽能给她的……她又真的想要么?淑妃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当初做的决定到底正不正确了。 她想要寻秦挽来确认一下的,只是再一次见到秦挽,那些话却是哽住了。 秦挽仍旧是那样的漂亮动人,虽然脸上还带着大病初愈的憔悴,但反而增添几分楚楚动人的气质。 “淑妃娘娘,好久不见。”秦挽刚从皇后和皇帝的牢笼中逃出来,才出门又遇见了淑妃。 她真怀疑,淑妃是故意堵着她的,不过面对淑妃秦挽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好久不见了,秦姑娘还有半月便要成婚了吧?”淑妃望着秦挽,寒暄道。 “是呀。”秦挽点了点头,这日子过得还真是快,她跟季溪经历的过往还历历在目,眼看就有修成正果了,她竟有些恍惚。 “淑妃娘娘,如今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你有想过以后么?”秦挽和淑妃并排走在路上,宫女们识相的退下了。 淑妃愣了愣,她还没问出口,没想到秦挽便先她一步提起了此事。 “未来……我这样的人,难道还有未来么?”淑妃叹了一口气,她十分清楚自己只是他们的牺牲品罢了。 “为什么没有,你没有梦想吗?”秦挽抬头望了望天空,湛蓝澄澈,宫墙虽高,但它是无法困住想飞的心。 “像我,从前就想开个小酒馆,高兴的时候卖酒,不高兴的时候就出去游历大好江山。” 秦挽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理想,不过现在有了季溪,一切都不一样了,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做什么,只要季溪在她身边,那就够了。 淑妃抬头望着她,秦挽眼中的光芒不加掩饰,她忽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我知道了,我会期待的。” 淑妃微微一笑。 她身在这个位置,荣华富贵早就有了,如此平安度过一生也是不愁吃穿。但是她更想要的是自由,有了自由,还没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只要是她想做的,秦挽都会给予帮助。 “我会好好想想,以后……我能做什么的。”淑妃向秦挽行了一个礼,算是谢过她了。 “既然淑妃娘娘已经想清楚了,那我便先回去了,今天在宫里待了一天,脸都笑僵了。”秦挽深刻体会到做宫中人有多么不容易。 秦挽目送淑妃离开了,扶着宫墙休息了一会,看来她离彻底康复还有一段距离,如今走的久就会觉得累。 头上的太阳被遮住了,地上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秦挽抬头,便见季溪笑吟吟的望着她。 “累了吧?我背你回去。”季溪说着蹲下了身子, 秦挽也没跟他客气,直接爬上了他的背。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个时候出来?” “我只是想如果你这个时候还没出来,我就只能进宫把你领出来了。”背上安静趴着的秦挽让季溪很安心。 秦挽将脸靠着他的背上,脸上的笑容不加掩饰。 第272章 临近大婚(三) 第272章 临近大婚(三) 大婚临近,季溪越发的忙碌起来,有关他们的大婚诸事得都操心,可偏偏越忙越乱。 南院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完工,却发现其中大大小小问题一大堆,最大的一件便是秦挽要的浴池的水源都没有连通。 季溪当时恨不得将那帮人拖出去打一顿,浴池没有水,这是在跟他说笑么? 最后他发了一通火,那群工匠唯唯诺诺的向他保证一定会赶着最后几天,快马加鞭将这些问题解决了。 而飞影也是不得安生,再一次传来了消息。 “主上,老主子让你回去,说是……你母亲在飞影等候你。”影对季溪这位神秘莫测的母亲也很无语。 第一次放了季溪鸽子,竟然还敢再来一次,这女人架子还真是有够大。 “嗯,告诉他我知道了。”季溪摆了摆手,毫不在意,他根本不想理睬。 上次那样戏耍了他后,这一次难道还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浪费他的时间。 “是。”影刚离开,又有别人进入了王府。 而所说的内容却跟影一模一样。 “主上,老主子说,你一定要去,不然的话秦姑娘那里他只能亲自动手了。”第一次好声好气,这一次直接改成了威胁。 季溪眯起眼望向他,师傅亲自动手? 他这娘还真是厉害,能让师傅如此大动干戈。 季溪冷着脸,紧紧的抿着唇。 如今的他还没有自信能够与师傅一战,所以如果他亲自出马,季溪也不知道他有多少胜算。 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要用秦挽威胁他呢?非要将他逼上绝境。 “我马上回去。”季溪点头应下。 那人这才松了口气,要知道季溪若是不应,那么接下来还有一群人会折腾他,不知道到时候他们能不能全身而退。 刚才他说话时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季溪一句听不顺耳就发起怒来,那恐怕这将是他最后一个任务,毕竟季溪在飞影杀人的事情他也清楚的很。 季溪连夜赶去了飞影,他那个传闻中的母亲,他如今已经没有多少期待了。 若说第一次季溪其实还想问问她,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明明还活着却要等到这个时候才来寻他? 他对她而言究竟是什么? 他的存在对皇宫而言是一段不能提及的秘密,在他小的时候,就连飞影众人都是闭口不提的,只是如今却突然出现了。 季溪隐隐预感,或许她的出现就是为了阻止他娶秦挽。 但她若是真的是这个原因,季溪可能不会再留情了。 相较于这位从未给过他温暖的母亲,他更希望他同秦挽能够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到了飞影,门口的侍卫都毕恭毕敬的弯下身子问好。 季溪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径直往里走。 他上次离开飞影之时,所造成的印象如今还是存在的,从他们今日的态度看来,如今他在飞影中的威望,怕是又提高了一个等级。 他原本便没算将飞影的人当朋友,手下就是手下,他分的很清楚,他们对他只应该有服从与敬畏的情绪。 “师傅,徒儿来了。”季溪站在王莽的院中,院子里已经见不到之前留下的血迹。 季溪静静的等着王莽出现,这屋子里真的会有他的亲生母亲吗? 没一会,门便打开了。 “来了便进来吧,我来给你们母子俩牵个线。”王莽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看上去他的心情很不错。 讲话之时那上翘的尾音,还有那熟稔的语气,都让季溪有了初步额判断。 看样子,他们很熟。 季溪跟着王莽进了门,一进门,便瞧见了屋里站着一个女人,背对着他,背脊笔挺,身材消瘦,穿着素雅。 只看背影,便能够想象出她年轻时靓丽的模样。 王莽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的跟随着女人。 “溪儿来了。”女子盈盈开口,极为自然的语气,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一般。 季溪微眯起眼,明明是他的娘亲,但是他却心生防备。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盯着她的背影。 曾经他无数次想过他娘亲的模样,但如今她就在他面前,不再是梦中模糊的身影。 如果季溪愿意,他随时都可以与她相拥。 但此刻的季溪却想逃避,他心中隐隐有一丝不祥之感。 女子缓缓的转过身来。 季溪清晰的看清了女子的容颜,但他却是傻傻的楞在原地。 她的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眉眼与季溪有几分相似,温和的望着季溪,张开双臂,动情的说道,“我的溪儿,对不起,娘来晚了。” “别开玩笑了……师傅!”季溪慢慢平复了心情,转身就要走。 果然一切就如秦挽所料,这个女人就是胧的掌门。 同时也就是秦挽的师傅……也就是……让秦挽家破人亡的女人……不是么?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他的娘亲,这个绝对不可能。如果这是事实,他宁愿不认这个娘。 “我何时跟你开过玩笑。”王莽见季溪要走,忙拽住他,苦口婆心的说道。 “你娘亲,这些年为了你四处奔波,为了不影响你的前途,一直躲在暗处,还不让我告诉你,如今你就是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你母亲的?”王莽试图将季溪拽到闻沐的身边。 但季溪却梗着脖子,固执的站在原地,王莽不让他走,他也不肯搭理闻沐。 “溪儿,你瞧着……并不高兴。”闻沐对别人虽然心狠手辣,但季溪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从她身上掉下的肉,是与她所爱的男人的结晶。 如今终于相认了,她还是希望季溪能够认同她,但此时季溪的表情显然不是欣喜感动,她甚至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憎恶。 闻沐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她料想到季溪暂时一定无法接受她,但没想到他竟如此抵触她。 季溪这幅模样引起了王莽的愤怒,看着闻沐伤心的表情他的心揪成了一团。 “季溪……这是你娘!”王莽恼怒的说道。“你忘了为师从前是怎么教导你的吗,还不赶紧过来叫娘。” 季溪抬起头,冷冷的一笑。 第273章 临近大婚(四) 第273章 临近大婚(四) “娘?”季溪轻笑着冷哼了一声, “从小就消失在我的生命里,现在突然出现,我又为什么要认?”季溪看着闻沐,冷冷的反问道。 季溪冷漠的表情,闻沐虽然早已经预料了,不过亲耳听到季溪这样话,她竟心如刀割,她杀过这么多人,从来没有心软害怕过。 但面对如此的季溪,她竟有一丝害怕,害怕季溪不愿意认她。 “小溪。”闻沐欲言又止,眼中满满都是哀伤。 她的表情是那样的落寞,看的叫人心疼。 虽然闻沐的容颜已不如年轻时光鲜亮丽,但在王莽眼中依然是美丽动人。 “这些年我虽未在你身边,却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闻沐朝季溪走了几步,想去拉他的手。 她很清楚的知道季溪对她的怨念在哪里,这次不肯认她,或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秦挽。 她是谁,现在他很清楚。她做了什么他也清楚,不过不管怎样,她还是她的母亲。 “为了我?你确定?”季溪无情的甩开了闻沐的手,嘲讽的说道。 “医仙谷的事情,是你和师傅联合的吧?这事对我有任何意义么?不过是因为你那可悲的嫉妒心罢了。”季溪的话正好戳中闻沐的软肋,这件事是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提起的,但是她的儿子却用这事来伤害她。 闻沐的表情有些扭曲,恨恨的说道,“如果没有沈清,你会是最尊贵的皇子,而我怎么会沦落到四处躲藏的地步。” 季溪沉默着,按着皇帝对沈清的执念,只要有沈清在一日,闻沐就一日没有出头之日。 但是……沈清最后选择归隐江湖,为何要做的这么绝呢? 如今他爱上了她最恨的人的女儿,这也算是因果报应吧。 “小溪,你也不会不知道你父皇有多爱那个女人,只要她在世上活一日,他就不会对他死心。”医仙谷一事算是她这些年做的最舒心的一件事,她恨沈清入骨,若不是有沈清的存在,她早就能安安稳稳成为皇后,坐享荣华。 她的愤怒唯有亲手杀死沈清才能平息。 “娘不想让你过娘这样的日子,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替你扫清障碍,助你得到皇位,只有你坐上了皇位,那我们母子俩,才能真正的无忧。”争斗了这么多了,闻沐也感到有一丝疲倦了。躲躲藏藏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了。 季溪看着闻沐这个样子,他突然想不起夺帝的执念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或许是因为儿时的不公待遇,又或许是因为王莽的潜移默化。 他只知道这些年来,那个信念在他的心底发芽,逐渐扎根,长成大树。可如今想起,他却不明白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权?如今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吸引他了。 这段时间悠闲生活让他很开心,他不用为了那些事费心,每天只需要照顾好秦挽就好了。 这样的感觉在没有遇到秦挽之前他从未有过,从前的他很简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皇位,即使不折手段,他必须得到。 而有了秦挽,他的人生开始有了斑斓的色彩,他因秦挽的喜而喜,因秦挽的忧而忧。 但皇位,是他半辈子的执念,想要放手好像也没有那么容易。 “可你想过吗?你如此在意我,是因为我是你的儿子,还是我是有资格竞争皇位的皇子?”季溪望着闻沐,如果可以,他更希望闻沐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而不是背着无数杀戮的娘亲, 闻沐的眼神中有一丝迷茫,这个问题她从未认真思索过。 因为她的儿子是皇子,这件事根本就不矛盾。 “你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如果我给不了你,你还会认我么?”季溪冷冷的说道。 闻沐这个人,他从很多地方都已经认清了她,对她而言,儿子算的了什么,她想抛弃,便能够抛弃,她想要还是那个位置罢了。 “师傅,如果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季溪觉得他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她是他的娘亲,但他认不认就是他的自由了。 他连个招呼都没有同闻沐便转身离开。 “你今日这么做,是不是为了秦挽?”闻沐看季溪要走,下意识追了几步,低声问道。 “那么……你希望我认你又是为了什么呢?这么些年都过了,怎么突然又想同我相认了,是因为……如今已经没有人可以同我争抢了么?”季溪没有回答闻沐的问题,反问了她一个问题。 “娘亲认儿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闻沐并不在意这个问题。 要知道季溪是她的儿子,若是她连自己的儿子都左右不了,那么她这辈子还真是白活了。 “那……娘亲抛弃了儿子,是什么呢?”季溪冷冷的回答道。 季溪这话问的闻沐哑口无言,能够感受到季溪的冷淡,还有一丝对她的无所谓。 她竟然这么的不受待见。 她本以为只要表明身份,一切就都会按着她所希望的方向行进,如今看来,倒是她失策了。 季溪并非完全在她的掌握之下。 “当时那种情况,若是我不离开,那么你也活不成了,我是为了你才会离宫,也是为了能够让你名正言顺,才会这么些年都没有出现,小溪,你怎么会看不懂呢?我……是真的很爱你。”闻沐望着季溪,试图以柔情攻势说服他。 可话都说完了,季溪冰冷的心,还是波澜不惊。 陌生的母亲,跟他说抛弃都是为了他好,这样的话听起来还真是有些好笑。 如是如果是这样,他宁愿……跟着她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不然他也不会从小都忍受那些白眼。 从小就活在痛苦中,被无视,被嘲笑,被折磨,他小时候的日子没一天是开心的。 她真的是为了他好么? 所谓的母亲就该是这样的吗? 如今他早已不是那个好骗的小孩,这样的话他不会信。 季溪什么都不愿说了,抬脚就离开了。 第274章 临近大婚(五) 第274章 临近大婚(五) “季溪,你今天如果就这样走了,你这个徒弟,我也不要了!”王莽望着闻沐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情急之下便说出了这样的话。 季溪顿了顿脚步,想不到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他……仍旧是被人抛弃的那一个。 对于他们而言,他真的是想丢就丢。 季溪心一横,迈开步子继续往外走。 心中沉甸甸的却不知道到底压了什么,只觉得让他透不过气来。 王莽对他而言,不仅仅有师徒情谊,他更是在自己儿时唯一给予他温暖的人。 在他的父皇不喜欢他的时候,王莽就这样从天而降,就好像是一个盖世英雄一般出现在他面前,给与他温暖,教他武艺,陪伴他成长, 虽然有的时候王莽做的不对,但季溪仍旧会遵从他的命令。 无论季溪成长到了那种地步,都敬重王莽,会对他妥协。 只是如今……那个人却选择抛下他了。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闻沐看着季溪离开的背影似是格外的落寞,她忍不住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我看……我看小溪这么对你,就想帮你做些什么,这才说了这样的话。”王莽见季溪离开,心中也生出几分悔意。 方才他好像说的有些过火了。若是季溪当真了那该怎么办?他并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宝贝徒弟。 “你若是真想帮我,就更加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了。”闻沐有些恼火,季溪本来就对她有敌意,得亏还有王莽这根绳子帮着说说话,没想到他竟是火上浇油。 如今的情形,她便知晓季溪多半是会当真的。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王莽懊丧,想去追回季溪,他本来就是一介武夫根本就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 以前他是听闻沐的,现在自然也是。 闻沐说什么他都会照办,如果闻沐想要他这条命,他也会心甘情愿奉上。 “还能怎么办,只能挽回了。你这个师傅在他心里可比我这个娘亲重要多了,只要你肯主动示弱,一切都会便到和从前无二。”闻沐对刚刚季溪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 在王莽说出那话的时候,季溪脚步明显的停顿,还有沉默的模样,都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季溪其实很在意王莽的这句话。 “那……你呢?”王莽忧心的说道。 若是可以他更希望季溪能够原谅闻沐,他倒是无所谓。他这一辈子都是为了闻沐而活的,既然闻沐没有给他一丝甜头。 “我……”闻沐眯起眼,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自然有办法。” 闻沐本想若是季溪认了她,她便能够以婆婆的身份出现,好好折磨折磨秦挽,这一定很有趣。 但季溪若是不认,那么秦挽便更加没有留下的价值了。 她是季溪的软肋,让季溪丧失了对权力的欲望。若是她死了,季溪定会变回原来那杀伐决断的模样。 到了那个时候,只要她出现给他一些温暖,这个母亲,他便会在潜意识里认了下来。 季溪如今对她的隔阂,除了从前的抛弃以外,更重要的一层怕是因为她是秦挽的仇人。 为了这个软肋,这一点他不敢认她。 若是认了,他便是同秦挽站在了对立面,秦挽又如何会愿意嫁他呢,即使真的嫁了,恐怕也是心有芥蒂。 “什么办法?”王莽盯着闻沐入了神。 闻沐的一颦一笑都能勾走王莽的心魄,这次也一样,闻沐只是微微一笑,他昏头转向,完全被俘虏了。 “王莽这一次,我可能还是需要你的帮助才行。”闻沐扭头望向王莽,眼神中带着期待。 王莽立刻拍了拍胸脯,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是你让我办的,我一定圆满完成,” 王莽那信誓旦旦的模样,让闻沐的心情好了一些。 “其实……也不是很大的事情。只是你也知道季溪马上就要成婚了,而……那个女人……她是沈清的女儿,我怕……她会阻碍我跟季溪相认。”闻沐露出担忧的目光,一副生怕生子失败的脆弱女人模样。 王莽在一旁连连点头。 他也知道有秦挽的存在,闻沐要想认回季溪恐怕不容易。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之前算是那丫头运气好,三番两次的躲过了我们飞影的袭击,这一次我亲自出马,看她还怎么躲!”王莽的目光中透着杀意,妨碍到闻沐的人都必须死。 “这一次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当着小溪的面动手,一旦让小溪知晓,这件事是你做的,他怕是再也不会原谅你了。”闻沐嘴角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随即又恢复了忧心忡忡的模样。 而王莽丝毫没有察觉闻沐心中所想,处处为了她着想的模样让他深受感动,就算让他死也值了,“我知晓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的妥当。” “哎,我一直都这么的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闻沐屈身为王莽斟了一杯茶,送到了他面前。 “哪里的话,这说明你不拿我当外人呀!”王莽接过茶,一饮而尽,喜滋滋的说道。 虽然闻沐斟的只是一杯普通的茶水,但王莽却觉得格外好喝。 “以后等小溪坐上了皇位,想要什么位置你尽管说。”闻沐微微一笑,又替他倒了一杯。 她苦心谋划了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那些碍眼的人都得死。 “我就一个武夫,也不懂那些事,现在年纪大了,领兵打仗恐怕也不行了,我就指望看着你们母子俩好好的,平平安安度过晚年就好。”王莽带着朴实的笑容,说道。 这些话确实是他的肺腑之言,不过还有一句话他没说。 要是能有她陪着一起过那就最好不过了。 但他知道这是奢求,闻沐这样的女人他是配不上的,他只求能够经常见见她,为她做一些事情,能让她每天过得开开心心的。 闻沐自然清楚王莽的心中所想,她也清楚王莽一辈子都没有勇气说出他的想法,所以她才可以毫无顾忌的利用他。 第275章 临近大婚(六) 第275章 临近大婚(六) 季溪回了帝都,便先去了秦府。 大婚临近,秦府也开始准备起来了,门外已经打扫过了,大门口也已经挂起了大红灯笼,喜气洋洋的模样。 不过季溪可以想象,秦疏那满脸不情愿的模样。 对于秦挽要嫁给他这一件事,秦疏一直都不是特别的高兴。 不过如今这事就在眼前了,秦疏再不情愿,秦挽也得嫁给他了,秦疏也不得不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大舅子。 季溪推了推门,门已经锁上了,里面静悄悄的。 他只能走老路,翻墙,不过这一次判断失误,跳下去的时候踩到了一个盆,发出了一些声响,但却是仍旧没人出来。 秦疏早已感受到他的气息了,只是懒得出来,轰他回去。如今季茗雅的药已经到了关键的时间,他也没有那种闲工夫来管季溪了。 反正分寸秦挽自己都会把握妥当的,而且他们的大日子也快了,他再操心也没用了。 没人出来,季溪乐得自在,他径直走到了秦挽的屋前,推开房门,便见秦挽坐在桌上,点着一支蜡烛,拿着针线对着烛光下绣着什么。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季溪几步上前,从背后搂住了秦挽。 秦挽一见他,当即将手中的东西往桌下一藏。 季溪好奇的盯着桌下,问道,“是什么?” 秦挽摇了摇头,将季溪的头扳了过来,“没什么,等我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秦挽既然决心要保密,季溪自然是不可能从她的嘴里挖出半点信息来的。 “你不能现在告诉我么?”季溪不满的撇了撇嘴,秦挽神秘兮兮的模样让他更加好奇了。 “我是怕你期待太大,到时候失望也就越大。”秦挽坚决不屈服,拉着季溪往床边走,“我累了,赶紧睡觉吧。” 季溪纹丝不动,反手用力一拽,秦挽虽着跌入了他怀的里。 季溪一手抱住秦挽,用一只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低头亲了一口,说道,“不会的,只要是你绣的,我是不可能失望的。” 秦挽娇羞的低下头了,但还是坚持不给季溪。 趁季溪松懈之时,将那东西从桌子里拿出了,藏到怀里。 “那我可自己抢了。”季溪搓了搓手,坏笑着说道。 季溪和秦挽闹作一团,秦挽一看季溪追过来,当即就跑了。 季溪身姿矫健,没几步就追上了,牢牢箍住了秦挽,“我都抓住你了,你还不肯拿出了吗?” “不。”秦挽牢牢护住。 “那别怪我不客气了。”季溪舔了秦挽后脖颈一下,秦挽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嘶。”秦挽倒吸一口气。 “怎么了?”季溪一下就紧张起来,松开了秦挽, “没事。”秦挽硬是不肯将手拿出来。 “是不是扎到手了?”季溪将秦挽的身体扳正,拽过她的手想要检查她的伤势。 “我说了没事。”秦挽固执的将手放在身后。 她其实做的东西很简单,只是一个荷包而已,上面绣了鸳鸯,但是……真的难以拿出手。 她今天刚被嘲笑过,程煜毫不留情的嘲笑她绣的鸳鸯明明是俩只鸭子。 内心很受伤,不想拿出来让季溪看。 “那你把手里的东西藏起来,我就看看你的手。”季溪妥协了。 秦挽撇了撇嘴,过了许久才伸出手来。 她对刺绣这种事实在不擅长,在一匹布上尚能有些模样,但是像是方才那样的小物件上,若是想要锈出好看的图案实在是太难了 季溪心疼的看着她指尖的血,轻轻握住,低头亲了一口,“不要绣了,我也不在乎这种东西。” 秦挽嘟着嘴,对季溪的话表示很不满。 “你也瞧不起我,觉得我绣的不好才这么说吧?” 秦挽那质问的模样,让季溪敲起了警钟,他立刻摆手表示自己的立场,“怎么会呢,我娘子智勇双全,这种小事就留给那些没用的人去做就好了。” 秦挽不理会他,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随后又记起一事,问道,“你是今日刚回来么?” 季溪离开了几天,去了飞影,这事她是只晓得。 只是季溪这回来的也太快了,前后还不过三日。她原以为等她将荷包秀好了,季溪才能回来。 “嗯。”季溪说着便将秦挽拉进了怀中,将她抱到了床上。 提起这件事他便有些心虚。如今秦挽所猜测的一切都成了事实,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秦挽。 他害怕因为他的身份,若是秦挽离开了他,那么他应该怎么办? “你……也见到你的母亲了?”秦挽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其实她宁愿那些只是她的猜想,若是一切应了她的猜测,她便真的陷入了俩难的境地,尽管她爱季溪,但还是会有所顾虑。 “嗯。”季溪闷声应道。 秦挽的神经一下就紧绷了。 “她是……谁?”秦挽略微颤抖的声音,还有她微微收紧的双手,让季溪的情绪也紧张起来了。 前几次秦挽谈及他母亲时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所以……秦挽她早就猜到了是么? “是……闻沐。”季溪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秦挽苦笑了一生,老天就是那么的喜欢同他们开玩笑。 他们这么的努力,最后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挽儿。”季溪低声唤道,紧紧的抱着秦挽,生怕秦挽将他推开,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 如今的他根本无力辩解。 “你若是想泄愤,便冲我来吧。”季溪喃喃道。 秦挽抿着唇不置一词。 对于季溪而言,那个所谓的母亲,不管如何,都是有分量的。 至少她与季溪之间有着无法斩断的血缘关系,他无法否定,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降低这件事在秦挽心目中的影响罢了。 “冲你来?你是想母债子偿么?”秦挽的脸色冷下来了,拒人于千里之外。 季溪看着这个样子的秦挽,心里泛起了苦涩。 原来……他能做的真是太少太少了。 他没办法磨平秦挽心中的伤疤。 闻沐带给她的伤,并不会因为她是季溪的母亲而有任何的改变。 “挽儿,不管以前又或是未来,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但季溪还是要告诉秦挽他最真实的想法,他不想因为此事与她再分离,他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第276章 突来变故(一) 第276章 突来变故(一) 秦挽愣了片刻,他应该知道若是他真的选择站在她的身侧,那么他的母亲应该怎么办? 他……决定不要了么? 季溪的话让秦挽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季溪的话说的是那样的坚定不移。 秦挽是不会怀疑的,只是……他这样的话,却让秦挽搞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若是她开口询问季溪。 这样的问题,就好像她在期待季溪真的跟闻沐断绝关系一般。 他们虽是恋人,但季溪是自由的,她没有替季溪选择这一切的权利。 这一晚秦挽和季溪各怀心事,虽是同床共枕了一夜,但却没有往常的亲密互动。 一大早季溪就回王府,刚进门便听到了王莽已经到王府的消息。 季溪走进院中,便见王莽站在院中晨练,他手执一剑,身姿矫健,一套剑法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顿。 季溪没说话,静静的看着王莽练剑。 过了半晌,王莽才开口说话,拿起兵器架上的另一把剑,丢给季溪,“一起练练?” 季溪一把接过了剑,看着王莽熟悉的笑容,他竟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 小时候,王莽也经常会邀他练剑切磋,当然,结局一定是他惨败,不过那个过程却让季溪感觉很开心。 “好。”季溪将外衣一脱,长剑一拔,与王莽斗了起来。 既是切磋一二,季溪自是收敛着自己,但却被王莽看破,呵道,“忘了为师怎么教你的吗?战场无朋友。” “你若是再不将你的真正实力拿出来,可别怪为师不客气了。”王莽的剑速又快了几分,季溪已是应对不及,只能拿出真本事。 几个回合下来,俩人仍是未分胜负。 这样的切磋近俩年来已经很少了,早些年王莽还经常会三王府看看他,这些年王莽基本都退居幕后了,有什么命令都是派人前来通知。 季溪战的热血沸腾,但几个回合下来,他明显感觉王莽的体力不支,他的剑速比之前慢了许多。 师傅终归是老了,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还是不能叫王莽丢了脸。 动作稍慢了一分,王莽的剑便直逼喉咙,季溪已无处可躲。 剑距季溪喉咙三寸之时停了下来。 “谢师傅手下留情。”季溪收起剑,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恐怕是我该谢谢你吧,这些年你长进了不少。”王莽很清楚自己的状态,他终究是上了年纪,体力不如季溪,若是再斗上几回,他恐是斗不过季溪。 “师傅过谦,小溪还有诸多不足之处。”季溪对王莽仍是恭恭敬敬的态度,王莽那日虽然说了那样的话,但今日季溪仍做不到冷面相对。 “坐下吧,我们师徒俩也好久没有好好聊过了。”王莽收起了佩剑,在石凳上坐下了。 “是。”季溪在王莽旁边的位置坐下来,并吩咐丫鬟拿一壶茶过来。 “哎……你这小子,我昨日不过是说句气话,你就敢给我连夜跑走,看样子我这师傅在你的心里,地位确实不如你那位美娇娘。”王莽望着季溪,失落的说道。 “师傅同挽儿是不一样的存在。”季溪立刻反驳道。其实王莽会来,季溪已经很感动了。 “那你娘呢?”王莽喝了一口茶,反问道。 季溪一听到这话便沉默起来。 躲开了王莽询问的目光,如今闻沐并不在。他也不想因为闻沐而再一次同师傅争吵起来。 其实季溪看的很清楚,当初王莽会收留他的原因,是因为闻沐,而闻沐……是王莽心中不可触动的人,哪怕是季溪都不能触到半分。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娘也因为你的那些话而伤透了心,她对我说,让我将这个转交给你。”王莽叹了一口气,将茶杯放下,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递给季溪。“这是胧的令牌,日后胧便全听你的指挥,她想离开了。” 王莽的话让季溪困惑不解。 对闻沐来说最重要的便是权势,但是如今她竟然要主动离开。 “她想做什么?”季溪警惕的观察着王莽神态。 “只是想要到处走走罢了,毕竟这辈子她一直都是在为了权利争斗着的,如今也该是时候休息放松一下了。”王莽拉过季溪的手,粗糙的手掌仍旧厚实有力,一如从前般温暖。 季溪对王莽的话半信半疑,却没有表露在脸上。“那师傅你呢?” “你娘想要一个人走,你也知道的,我对她,我一向拒绝不了,我就呆在这里,等着你的大婚。毕竟我也算是你的长辈,这喜酒也该喝一杯。”王莽的态度很平静,似是已经考虑清楚了。 王莽愿意留下,季溪自然是高兴的。 虽说他的主婚人肯定是他的父皇,但是能让王莽见证他娶秦挽,他也是高兴的。 还没等季溪说话,王莽便又开口了,“小溪,我照顾了你这么多年,你我二人情同父子,虽然你为了那丫头顶了我几次,但是你仍旧是我最心爱的弟子,这一点不会有任何的变化。我年纪也大了,还想着有人能为我养老送终,之前的事情我也就不计较了。” “至于你娘,她这大半辈子,也只是为了你一个人,如今你已经不需要她了,她也就没有别的想法了。我们俩都是希望你好,你真心喜欢那丫头,我们也不能成了你的绊脚石不是。”王莽这一番话,句句说到了季溪的心窝里。 如此俩大皆喜的局面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秦挽说什么他不会放弃的,而他们愿意接纳,那么他们之间便不会再有任何的冲突。 而如今,王莽居然真的同意了。 “好了,我就在你这儿多住几天,等你成了婚,我再回飞影。”王莽拍了拍季溪的肩膀,起身离开了。 季溪有种跨入了云端的错觉。 不曾想过这件事会以这样和平的方式解决。 不过如果他们真的是这么想的,那样最好。但若是这只是他们用来麻痹他的招数,那…… 季溪眼神复杂的望着王莽离开的身影。 手中胧的令牌,显得那么的烫手。 她是真的想要离开么?再也不理会这帝都的事了?也没有了对权利的向往? 季溪是不相信的,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够放下的那么的干脆。 如闻沐这般执念深重的人,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季溪深吸一口气,此番定是另有目的的。 但是他却不愿意,将这件事同王莽绑在一起。 因为他还是愿意相信王莽的。 第277章 突来变故(二) 第277章 突来变故(二) 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季溪的神经也绷的越来越紧,大婚当前他绝不允许再出什么茬子。 季溪每日警惕着,连秦挽身旁的人都增加了好几十个。 只是王莽好像就只是为了来参加季溪的大婚一般,没有任何的动作。 “天呢,我这辈子哪有这么无聊过。”王莽躺在躺椅上,抬头看着天空,悠哉的翘着二郎腿。 算算日子,他要是再不动手,这季溪日后说不准就会捧着亡妻的墓碑一辈子,所以还是应该在他们二人还没有成婚之前,就将这件事解决才行。 “哎,这事……还真是难。”王莽皱起了眉头,苦恼的自言自语。 杀个人其实简单,但是要不被季溪发现这就有点难了。 若是让季溪知道这事是他做的,他就自然能够猜到闻沐身上去。 这样……对他们母子二人的重修旧好,并没有半点用处。 “难?什么事让师傅觉得难?”季溪的声音冷不丁在王莽的耳边响起, 季溪的突然接近让王莽吃了一惊,季溪这小子的功力还真是大有长进,他竟没有察觉到季溪的接近。 “没事,只是觉得难得闲下来,却觉得特别无聊。”王莽随便说了俩句,糊弄季溪。 季溪微笑着说道,“其实帝都有很多地方可以去,明日我陪着师傅四处逛逛吧。” 这几日他都忙于婚事,并没有时间陪王莽。 “那敢情好!”王莽一下就从躺椅上坐起来了,打起了精神, 出去走走也好,这路上万一来个偶遇什么的就将事情解决了呢? 然而事实证明他是真的不了解如今的形势。 秦挽身为一个待嫁中的新娘,怎么可能出现在热闹的集市中的? 这几日她已经谢绝了一切外出。 由于秦府一向没有姑娘,只有男子,季溪还特地让以前服侍她的人到了秦府,喜娘什么的一应俱全,若是有事,直接吩咐便成,更加不需要出门。 而王莽最后只能尾随者季溪到了秦家。 为了这次刺杀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他最不擅长的武器,飞镖。 这样被发现的几率实在是少之又少,远远地只要那么一下,便能够要了那丫头的命。 王莽一直守在不远处,等着秦挽出门的那一刻。 只是发现不管是季溪进门,秦挽开门还是季溪出门,秦挽的身子都被季溪挡住了,他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还有三日便大婚了,这时候你不该来。”秦挽虽是将他迎进了门,但是该说的话一句都不少。 “我不过是觉得有些慌,便想来瞧瞧你。”季溪也不知道最近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心里隐隐有些慌乱。 “慌?我说三王爷,这又不是你第一次成亲了,你慌什么。”秦挽对季溪的反应并不在意,故意打趣道。 早知道他们二人第一次成婚的时候,他可淡定了的很,那时还有闲心同六王一唱一和的打趣她呢。 “上次成婚时,不过是娶一个合作对象,这一次是娶我心爱的女人,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可大着呢。”季溪此时的心境可遇当初差了许多,越是在意,越是畏惧。 “呦呦呦,原来堂堂三王爷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啊。”程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不怕死的嘲笑季溪。 “滚!我只说一遍。”季溪冷冷的扫了一眼程煜,秦挽他舍不得骂一句,但程煜嘛,他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程煜:“……” 季溪这脾气真是越来越暴躁了,他才说了一句话。 “小挽,你以后可得小心季溪。”程煜拍了拍秦挽的肩膀,凑到她耳边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心什么?”秦挽没明白程煜的意思,困惑的望着程煜。 “小心他家暴。”程煜见季溪的手已经拿起了一块木板,他当即闪人。 “啊……”程煜一声惨叫,还是没能逃过季溪的木板攻击。 “季溪你这样子会遭报应的。”程煜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季溪毫不在意,将秦挽搂到怀中,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你别听程煜胡说,娶你进门是我最大的愿望,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舍得打你,” 秦挽自然知道程煜心情玩笑话,但看季溪郑重其事的和她解释的模样,让她心情大好。 说起来她也不是第一次与季溪成亲了,但是这一次她其实也有几分紧张。 眼看着成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却也越来越紧张了,到了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欣喜还是焦虑。 “大婚前三日不能见面,没听过?”秦疏突然站在了季溪的面前,将秦挽拉到了身后,一下就将他们拆散了,如同一座大山,季溪只能隔山相望。 “大舅子。”季溪讨好的笑着,对待秦疏他无法像刚刚对待程煜那般简单粗暴,只能耐心性子慢慢磨。 秦疏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季溪看了眼站在秦疏背后的秦挽。 哎,这大舅子真是一刻都不放松,他刚刚连秦挽的小手都还没摸到呢。 “喵。”那只丑猫再一次出现了,直直的盯着季溪看,眼神中满是仇意。 季溪回看了眼阿丑,这只丑猫! “对了,我让你给阿丑建的屋子建了么?”秦挽一出声,阿丑便跑到秦挽的身旁,用脸讨好的蹭了蹭她的腿。 季溪闷闷的回道:“建了。” 他真是上辈子欠了这只猫的。 说实在的,给谁建都成,他堂堂三王爷不差这点钱,但是……为什么要给这只丑猫建! 只要想到日后每日都得对着这只丑猫,他心情惆怅, 听着秦挽叫阿丑,那就更不高兴了。 这一定会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生活和谐的。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就赶紧走吧。”秦疏毫不留情下了逐客令。 季溪恋恋不舍的回头望向秦挽,真是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可秦疏铁面无私,坚持要亲眼看季溪离开了才肯走。 “那我先走了,我们三日后再见。”季溪隔着一堵人墙,悲伤的告别。 秦挽伸出手,朝着季溪挥了挥,但是却未曾将脸露出来。 季溪恋恋不舍的推门而出。 第278章 突来变故(三) 第278章 突来变故(三) 这三日王莽一直在寻找能够下手的机会,但是他却发现秦家就像是铜墙铁壁,自己稍微靠近一些就会被发现。 他偶然进到秦家的院子,当即被里面的人察觉。 立刻转身离开,却不曾想当晚直跑茅厕不说,还全身犯痒,实在是痛不欲生。 秦家有一个毒公子,还有一个医圣在,这两人,这俩人随便联合起来下个毒,都能将你折磨的够呛。 而王莽完全是迷迷糊糊,自己到底走错了哪一步,怎么会中了招呢? 难道他最只能选择让季溪捧着亡妻牌了? 思来想去,他选择了大婚那日,想必他们防卫会松懈,在他们还未拜堂之前动手是最好的时机了。 王莽将一切都设想好了。等马车经过的时候,他便隐匿在人群之中,最好能够一击即中。 若是第一次失手了,那恐怕第二次就很难了。 日子仍是一天天过去,终于等到了秦挽同季溪大婚的一日。 秦挽一大清早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了,在这期间经历了许多事,甚至她差点死掉。 正是如此,她才觉得这一天来之不易。 大红嫁衣就摆在她的床边,这是季溪请京城最好的裁缝师傅做的,上面的刺绣也是请最好的绣娘赐的,精致却不奢华,极衬秦挽的气质。 可秦挽却是望着它发愣。 “小姐,别愣着了,再不换衣服,可赶不上吉时了。”夏至看秦挽一脸没睡醒的模样忍不住催促道。 “哦,好。”秦挽忙回过神,在夏至帮助下穿好了嫁衣。 坐在凳子上,任凭喜娘帮她擦脂抹粉。 身穿嫁衣,头顶凤冠,秦挽的美丽仍不可掩盖。 “小姐,你真美。”夏至楞楞的望着秦挽,秦挽的美貌连女人都为之动容。 夏至看着看着就哭了,秦挽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拉过夏至的手,替她擦干了眼泪,“傻丫头,哭啥啊,我要嫁给我最爱的男人,是天下顶好的事,要笑才对。” “是是是,小姐说的是。”夏至又哭又笑的模样都秦挽都忍不住笑起来。 “小姐,好了没啊?接亲的人都到了。”门外的春来过来敲门。 “这就好这就好。”夏至忙帮秦挽盖上了红盖头,扶着她往外走。 耳边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屋外人声鼎沸。 这样热闹的场面秦挽许久未见了,而她只能见到红盖下的一方土地,但她能想象外面的景象。 “小挽姐,三王姐夫已经到门口了。”秦鸣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知道了。”秦挽的声音很平静,谁也不知道红盖下的她笑靥如花。 秦挽一出了门,便感受到了四面而来的欢呼声。 季溪一看到秦挽出来,当即走上前,要接过秦挽的手。 但却是被秦疏挡住了,冷脸教训道,“你以后一定得对小挽好,不然……呵呵。” 秦疏冷笑了俩声。 “放心,若是挽儿有丝毫受损,我以死谢罪。”季溪还没等秦疏说完,便抢先表达了他的真心。 “说什么晦气话呢,呸呸呸。”秦挽忍不住出口反驳。 “是是是,娘子教训的对。”季溪伸手去拉秦挽,这一次秦疏终于没有挡路。 “娘子,请上轿。”季溪的声音中难掩喜悦,他盼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可以成真了。 秦挽在喜娘的搀扶下上了喜轿,耳边是唢呐和锣鼓交响的曲调。 秦疏站在一旁,看着秦挽坐上了花轿,心中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的面孔。 秦挽坐在轿中,她的心情是喜悦的, 不管她放没放下一切,成为季溪的娘子,是她现在最想要做的。 至于其他,便等以后再说吧。 秦挽忆起前一晚秦疏进门寻她时说的话。 她的笑容有一瞬的凝滞。 “挽儿……你可知明日之后,你同季溪便是夫妻了。” “嗯,我知道。” 秦疏的神情复杂,他一直都说自己一定会尊重秦挽的意见,只要是她想做的,他便不会反对,但是真的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同季溪成婚,意味着抛下了他们的仇恨。 不管怎么说闻沐都是季溪的母亲,秦挽那时已经成了季溪的妻子,又怎么能够那样对待长辈,他们说到底还是成了一家人。 “哥,我也不知道季溪会有怎么样的选择。只是……这一天我跟他盼了许久,我也很纠结,但是我不想让他难过。”秦挽低喃着,这些日子这事也一直困扰着她。 心中的仇,还在。但是对季溪的爱,也从未少过。 这段时间以来,季溪就好像是一个燃烧着的火焰,不停的温暖着她。 他愿意为她抛弃许多,虽然不及那至高无上的帝位,但也实在是很难得了。 她这一生想要有一个依靠,而那个依靠就是季溪。 至于闻沐,她不会饶了她的,哪怕……她是季溪的母亲,也一样。 若是因为这件事,让她跟季溪之间最终有了隔阂,那她也没有办法。 这一时的幸福,对她而言,也是幸福。 轿子突然一阵摇晃。 秦挽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 伸手扶着座位,稳住身体。 “啊!”周围的人群突然陷入混乱,尖叫声惊呼声四起。 轿子落地。 “保护王爷王妃。”拔剑的声音让秦挽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是……出了什么事?”秦挽一把拽下了红盖头,想要出轿。 “挽儿,你别出来。”季溪的声音轿外响起,声音中带着紧张。 秦挽只能按耐下性子,掀开帘子,便见整个帝都的街上,所见之处都是黑衣人,他们皆执剑相对。 而季溪就站在她的轿边,一身红衣,手执长剑,眼神坚毅,风姿绰约。 季溪回头望了秦挽一眼。 “他们是谁?”秦挽问道。 他们是冲着他们来的,季溪很清楚。 只是如今还有谁敢这么做? 飞影众人,绝对不敢再招惹他。 那群人没有给季溪缓冲的时间,当即冲了过来,一群人陷入了厮杀中,围观的百姓已四处逃散。 那群人团团围着秦挽的轿子,所幸季溪派了许多人保护秦挽,一时间那群人无法前进半步。 而季溪则是拿着剑冲到了黑衣人中厮杀,被一群人围住。 秦挽心急如焚。 第279章 突来变故(四) 第279章 突来变故(四) “哥,程煜,你们快过去帮季溪啊。”秦挽看着季溪一对十,实在是招架不住,忙冲秦疏他们喊道。 秦疏转头望了季溪一眼,轻跃到他身边,替他分散了一部分战火。 都到了这个时候,秦挽也顾不上许多了,几步跳下了马车。 在车上,她只会浪费季溪的人力。 “别紧张,兵部的兵马上就到了。” 季溪一看秦挽出来了,当即退到了她身边。 “怎么下来了?”季溪一手揽着秦挽,小心的将她护在了怀中。 “我在轿中,你还要分开人力护我,你一人如何对付的了这么多人。”秦挽出来以后才发现,季溪身边大部分人都护在她的轿边,在黑衣人中杀敌的人寥寥无几。 “小心。”季溪一个闪身用剑拦下了一只飞镖。 他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朝着飞镖飞来的方向望了一眼,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可方才的位置,分明就是冲着秦挽来的……而不是他! 若是他不注意,刚刚那枚飞镖,便是正对了秦挽的心脏! 到底是谁! 季溪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杀意。 望向这一群黑衣人,一手紧紧的揽住秦挽。 “这群人的武功路数很奇怪,看着并不像是我们中原的武功。”秦疏退了回来,望着季溪和秦挽。 “嗯,应该是西域人。”季溪冷着脸。 难道说又是穆阳? 明面上穆阳不敢与他开战,以他现在的实力还无法与季溪匹敌。 所以就想要使这种阴损的法子? 还真是令人不齿! 大概是因为刚刚那一镖没有伤到秦挽,那群人攻势越发猛烈起来,似是不将秦挽置于死地不死心的模样。 “嘶。”程煜一人与三人周旋,一时防备不及,他的手臂被砍到了,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身便砍了那人胸口一刀。 “居然敢伤小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程煜的怒火被挑了起来,那三人没几下就被他干掉了。 战势越发激烈,眼看季溪的人一大半都躺在了地上,季溪他们也多多少少受了一些轻伤。 “季溪,小心!”秦挽惊呼一声。 季溪来不及躲闪,腿上被砍了一刀,鲜血当即涌了出来。 “小伤,没事。”季溪咬了咬牙,温柔的安慰道。 话音未落,又有几人缠上季溪,不容他有丝毫松懈。 秦挽站在保护圈的中间,不断的有黑衣人攻进来,与他们厮杀成一团,地上的尸体数不胜数,整条街上都充斥着血腥味。 原本今日是大喜之日,却不想成了大丧之日,秦挽已分不清季溪身上的是血还是红衣,她忽生悲凉之意,想起悬崖那次的尸横遍野,想起了柳飞的死。 季溪已杀红了眼,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护的秦挽周全。 如今的形式秦挽已看的一清二楚,若是再没有外援,今日他们都得命丧于此,与其他们因她而死,倒不如她一人死换的大家平安。 “他们想要只是我死罢了。”秦挽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带着决绝的神色。 程煜刚解决了俩个人,见秦挽捡起刀,本以为她也想加入战斗,却不想她竟将把刀望自己脖子上放,一把打掉了她手上的刀,质问道,“你做什么?” “救你们。”秦挽欲再一次捡起刀。 “傻子,我们才不稀罕你救。”程煜真是又气又恨,平日里秦挽最聪明了,这个时候怎么尽犯傻,“季溪,你赶紧来管管你的傻女人。” 季溪回头看到秦挽的模样大概也明白了,将秦挽搂到怀里,看着秦挽红着眼睛的模样既心疼,又气恼,“你怎么这么傻,兵部的人很快就过来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对不起。”秦挽看到季溪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傻了。 “行了行了,你们俩别腻腻歪歪,季溪,赶紧来帮忙,我快撑不住了。”少了季溪这个高手,程煜的对手一下多了好几倍,身上的伤口又添了好几道。 “好。”季溪望了秦挽一眼,郑重其事。“今天我一定要娶到你。” “程煜,替我保护好挽儿。”季溪越到程煜身边,轻松解决了那几个人。 所幸,兵部的人终于赶来了,秦挽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季溪也重新回到了秦挽的身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那群黑衣人一看局面对他们很不利,迅速撤离。 “抓活口。”季溪一看他们想跑,立刻下令,今日之事他是一定要找到那个幕后黑手的。 他愿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他终于能将秦挽娶进门了,却不想又出了这种事。 众人也松了一口气,三王大婚之日,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京城的官员,都难免会受到牵连。 监管不力可是重罪。 季溪的瞳孔突然收缩,一把抱着秦挽,往旁边挪了一步。 “季溪!”秦疏难得有如此紧张的时候。 他方才亲眼见着一枚飞镖,朝季溪他们飞去。 若非季溪反应够快,那一飞镖定要了秦挽的命。。 “季溪。”秦挽伸手抓着季溪揽在她腰间的手,低声唤道。 她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只是季溪却动都不动,脑袋压在秦挽的肩上。 秦疏立刻走上前,撕开季溪的喜服,检查他的伤势。 “快回王府。”秦疏脸色当即变了,果断吩咐,季溪的手下忙接过季溪。 那飞镖,虽未伤及心脏,但却扎在了脊背上,鲜血不断涌出。 “季溪。”秦挽看秦疏如此紧张的模样,知道季溪一定伤的不轻,担忧的望着季溪。 季溪朝着她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怎么?我健壮的后背是不是特诱人?” 季溪仍是那样痞痞的模样。 秦挽伸手抱了一下他,她的手触及他背后渗出的血。 “你是不是傻!”秦挽低声斥责。 季溪将头靠在了秦挽的肩上。低声回答道,“我这只是还你而已,还记得那时你不也替我受了一箭么?” 在回王府的路上,秦挽的脑海中一直都是季溪的这句话。 她会为季溪受那一箭,是为了离开。 当时的她早就有了一个缜密的部署。他为什么要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呢? 这样会让她更加愧疚。 第280章 程煜消失(一) 第280章 程煜消失(一) 进了王府,众人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渗到了。这些人本都是来喝喜酒的,怎么眨眼间便出了事情。 秦挽没有理会王府大院中的事情,只是在季溪的床旁守着。 秦疏很快将季溪身后的飞镖取了出来,而季溪一声未吭,这样的伤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伤,他从小到大受过的伤不计其数,好几次一只脚都踏入了鬼门关,但还是活过来了。 “大舅子果然不愧是神医,手法相当熟练。”季溪乐呵呵的拍着秦疏的马屁。 他本是为了缓解这紧张的气氛,只是一转头,却见秦挽的脸上挂着泪珠。 他一下就没了话,他最怕秦挽掉眼泪了,但是却没想到新婚第一天,就让秦挽因为他而流了眼泪。 “镖上有毒,我要拿去研究一下,剩下的让程煜来吧。”秦疏小心翼翼的将取下来的飞镖用纸包起来。 被点名的程煜愣了愣,随即坐在了秦疏原本的位置上,给季溪包扎。 “你小子真是命大,受个伤居然还有两个神医来给你治病。”程煜说着小心的望了眼秦挽。 却见秦挽只是擦了擦眼泪,却什么都没有说。 秦挽这是在操什么心,要知道有他和程煜在,这么点小伤根本不同担心好么? “神医?你没搞错吧,我大舅子可能算一个,你……就算了吧。”季溪看着并无异常,只是那苍白的面色却让人根本难以忽视。 “你快点,等你包完,我还要跟挽儿拜堂呢。”季溪望着一旁的秦挽,秦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沉默着。 他伸出手,紧紧的握住秦挽。 秦挽愣了愣,都伤成这样了还拜堂? “延期吧,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秦挽反握住季溪的手,提议道。 “不……我挺急的。”季溪扯了扯嘴角,真诚的望着秦挽,“这么如花似玉的娘子我得赶紧娶回家才放心。” “嘴硬。”程煜突然开始数数。 “一” 季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二” “你这是做什么?” “三” “倒!” 季溪突然闭上了眼睛,秦挽立刻紧张起来。 “这怎么回事?”秦挽扭头望向程煜,急切问道。 程煜则是不慌不乱的完成包扎的最后一个步骤。 “你以为一个中了毒,失了这么多血的人为什么还能如此正常的对话,不过是因为他撑着。要晕早就该晕了,到了现在才晕已经是他功力深厚的原因。”程煜看着一脸紧张的秦挽,云淡风轻的回答。 程煜很清楚药效,季溪即便是再能撑也撑不过一个时辰。 而且方才摸到季溪的脉搏时,他便知道,季溪已经撑不久了。 所以才能准确的判断出季溪什么时候倒地。 秦挽望着昏睡过去的季溪,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有秦疏在,季溪不会出什么事情,但看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季溪她还是很担心。 “给朕让开。”门口传来皇帝的声音,格外嘹亮。 秦挽当即让人将房门打开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何瞒的住。 皇帝快步走了进来,一眼便瞧见坐在床边的秦挽。 事发突然,秦挽来不及换下嫁衣。 秦挽起身,给皇帝行了一个礼,“民女秦挽参见皇上。” 一袭红装,衬的她越发的美艳动人,与她平时淡雅的气质截然不同,但这样的秦挽别有一番风味。 皇帝望着秦挽愣了愣神,他在她身上又看到了沈清的影子。沈清若是穿上嫁衣,定是如此美丽动人。 “这么客套作什么?若不是出了这事,你如今已经是我的儿媳妇了。”皇帝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季溪。 “溪儿怎么样?”皇帝大步走了过来,秦挽让开身子。 “他……恐怕一时半会应该是醒不过来的。”秦挽望着皇帝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皇帝勃然大怒。 要知道他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若是……若是季溪再出点什么事,那他就只剩下六王这个儿子,可偏偏那孩子却是无心这个位置。 “都是民女的错!”秦挽立刻跪在了地上,认错, 皇后望着季溪,红了眼睛,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溪儿武功高强,怎么会……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皇后说着便开始低声啜泣,拿着丝帕擦拭眼泪。 “母后,你别难过了,三哥已经这样了,你更加保重身体。”季茗雅见皇后垂泪,忙上前安慰。 皇帝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皇后还在一旁哭泣,他的心情就更加烦躁了。 这女人什么时候也学起那些后宫没主见的女人,开始哭哭啼啼了。 “小挽,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帝虽然收到季溪他们遇刺的消息,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并不了解, “在接亲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伏击,王爷……王爷是为了保护我才会受了这样严重的伤。”秦挽低下了头,声音越说越低。 她的神情很复杂,最明显的便是忧虑了,让人根本不忍心责怪她。 “保护你,是他应该做的。只是今日这婚礼……”皇帝突然想起被晾在一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一众大臣们,如今吉时已经过了,季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皇上请放心,王爷应该可以在今晚之前醒来,到时候再拜堂就可以了。”程煜很清楚知道季溪的身体。 一般的病痛怎么可能打得到他,更何况为了今天他准备了这么久了,就更加不可能错过今天,拼死都要醒过来的。 “醒了,他的伤无碍么?”尽管程煜这么说了,皇帝还是有些担心。 皇帝看季溪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实在担心他的身体,就算是醒过来了,身体状态恐怕也不会太好, “请皇上放心,这伤应该不会影响王爷拜堂。只是错过了今日,需要延期,王爷怕是难以接受的。”程煜好歹也是季溪几十年的朋友了,季溪的心思又怎么会不知道。 多一天,便多一分危险。 今日若是不将秦挽娶进门,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所以季溪是绝对不允许,错过今日的。 第281章 程煜消失(二) 第281章 程煜消失(二) “让人重新选一个吉时,若是王爷在那时醒了便拜堂。”皇帝思忖了片刻,吩咐道。 话音落下,皇后便不赞同的皱起了眉。“皇上……溪儿身受重伤,这样……真的好么?” “正如程煜所言,凭着这念头小溪才能尽快醒来。”皇帝的视线落在了秦挽身上。 季溪如今想要的是什么他也很清楚。 谁没有个年少时候,想当年他也是这么迫切的想要一个人。 只是……最后却因为自己的思前顾后,彻底失去了她。 如今……季溪他的儿子,他希望他能帮他一把。 “可是……”皇后担忧的望着床上的季溪。 如今她的筹码只剩下季溪一个了,若是季溪出了事,那么一切就都结束了。 这对她来说百害无一利。 而今日的婚宴,她其实并不期待。 因为秦挽太厉害了,让她害怕。 日后若是秦挽看她不顺眼,要对她下手,季溪一定不会反对。 “好了,我们先出去吧,让溪儿好好休息。至于各位大臣先在王府先休息,等到了晚上再重新布置。”皇帝说着便带着人出去了。 房内只剩下了秦挽和程煜,还有一个就是躺在床上的季溪。 “他真能在晚上之前醒来?”秦挽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季溪,神色担忧,若是可以,她倒是希望能将季溪所受的苦能由她承受。 程煜这样的解决方法秦挽其实是不赞同的。 既然已经错过了,还不如重新挑一个日子的好。 但是只要想起刚才季溪受了伤还心心念念着拜堂的事情,她就忍心提出异议。 “那是自然,你要相信,那家伙娶你的决心深重。”程煜也不继续打扰他们小俩口独处的时间了,说完就推门而出。 门口站着王莽,程煜虽与他没有多少交情,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唤了一声伯父。 “小煜,溪儿怎么样了?”王莽紧张的问道。 “伯父,今日的事……是你做的吧。”程煜望着王莽眼神复杂。 王莽抬起头,有些震惊的看着程煜,立刻反驳,“我说程侄子,你说什么胡话呢?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同我有关!季溪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可能会害他?” 程煜却皱起眉。 “伯父,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程煜看了眼身后紧闭的门,低声说道。 他们的对话,睡着了的季溪或许听不见,但是里面的秦挽一定听的一清二楚。 王莽若是有所顾虑,那么他便减少王莽的顾虑。 二人直接到了王莽如今所住的院落。 “伯父,那些黑衣人,季溪可能不清楚,但是我不可能不清楚,还有那镖上的毒,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就是毒门的药。”程煜看着王莽,而且那些人虽然也对他出手,但都没有冲着他的要害来。 而王莽却没有半分心虚只是皱起眉。 “这么说来,这件事是毒门中人所为?”王莽那模样,看着像是真的不知道一般。 程煜直勾勾的盯着王莽,他并不相信王莽。 “你们毒门到底是谁,要害我徒弟!”王莽生气的大喊,那模样就好像是时刻准备要同人拼命的架势。 而程煜只是淡淡的笑了,饮了一口茶,他少有如此正经的模样。 “能够指使毒门中少有的武功高强者,除了我,应该就只剩下曾经同我师傅是患难之交的你了。”程煜的思路很清晰。 虽说有些时候他可能反应有点迟钝,但是在这样的大事上,他是绝对不会迷糊的。 他知道毒门养了一队精锐,他虽然没见过,但大概也能猜到。 这件事是王莽就是做得,他的心里很清楚。 “哎,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这阵子我一直都在帝都,哪有时间回毒门,做这种事情。”虽然程煜都这么说了,但王莽坚持不承认。 他绕了这么大圈子去杀秦挽,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被暴露了呢。 “那飞镖呢?如何解释。”程煜手中拿着的飞镖是第一次袭击秦挽未击中的那一枚,看到它飞过来的时候程煜便觉得很眼熟。 他为了一探究竟,特意将它捡了回来。 “这飞镖质地很特殊,方才我一摸到便察觉到了,似是我毒门特有的银器。”程煜摸到飞镖的时候就猜到了一切。 “既然一切都是你们毒门中人所为,这飞镖是你们的,又有什么奇怪的。”王莽无辜的耸了耸肩,坚持死不承认。 这程侄子一向糊里糊涂,怎么这次居然这么的精明。 “只是前些日子,毒门有人向我汇报,你让他们拿了十支毒门特质的飞镖过来。”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王莽,程煜倒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可以狡辩的,“而且毒门之人与秦挽无冤无仇,又岂会招惹这样的麻烦。” 程煜这些日子便是一直警惕这王莽的。 毕竟秦挽同他也算是朋友,更是秦疏的妹妹,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切不能出什么乱子,可没想千防万防还是出了差池。 不过他为没想到的是这最后中招的人竟然会是季溪。 实在这季溪的运气……太差了。 王莽的眼睛微眯,面对程煜的灼灼目光,他知道这事已经没有办法糊弄程煜了。 他这个友盟之主,果然还是比不上自己的主子,那些个毒门人,让他们不要告诉程煜,他们却偏偏一字不差的都禀告给了程煜! 王莽在心中计较了一番,决定换策略。 “这事……确实是我做得。”王莽轻叹了一口气,在程煜面前低了头。 闻沐曾经对他说过,只要这件事不是季溪发现的,那么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如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程煜保密,也许也是可以的, 这程煜毕竟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伯父,你为何要这么做?”听到了王莽的承认,程煜的心情更为复杂。他无意破坏他们师徒之间的感情。 但是王莽这件事他既然已经查清楚,他就一定会如实告知季溪。 “你知不知道季溪已经知道他的生母是谁了?”王莽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话。 王莽突如其来的话,让程煜瞪大了双眼。 第282章 程煜消失(三) 第282章 程煜消失(三) 季溪的生母! 那个消失了十几年的女人? 程煜知晓季溪这些年一直在暗地里调查,但不知道他到底查出了一个什么结果, “是……何人?”程煜八卦之心一下就被勾起来了,是什么样的女人能生下季溪这样的人,而这件事同王莽如今所做的这事到底有何种关联。 “是月青前掌门,也是胧现在的掌门人闻沐。”王莽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而王莽这句话对程煜来说,相当于如五雷轰顶,说的程煜都蒙了。 月青……这不是…… 他想到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那时他也算搞清楚了,在秦挽身上下了往日散的人,就是她的师傅,也就是月青的前掌门。 而秦疏和秦挽的母亲,也大概是被她杀害。 那么若这事是真的,他们二人……就算是仇人了。 对秦挽来说,季溪就是仇人之子! 而秦挽明明知晓了此事竟还嫁给季溪,他有些看不懂她的心态,秦挽应该很恨那个女人才对。 他最没想到的是这么些大事季溪秦挽都瞒着他,果然是不把他当自己人看。 “季溪前些日子见了他的母亲,但是他却因为秦挽的原因不肯认她。所以……我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如果……如果秦挽死了,或许他们母子就能够相认了。”王莽叹了一口气,苍老的面孔中流露出一丝心酸,心酸中又带着疲惫。 而程煜见证了季溪与秦挽一路走来,他从来没有见过季溪对一个女人如此,他十分清楚秦挽对季溪来说是极重要的人。 他几乎可以确定,季溪不认她,秦挽肯定占了一大部分的原因。 “伯父,就算是这样,你用这种办法也不行。因为……对季溪来说,秦挽可比那个消失了这么多的母亲更加的重要。这件事我不会替你隐瞒的。”尽管王莽做这样的事情也是为了季溪,但行为却是让人不齿,程煜作为季溪和秦挽的朋友,有必要让他们知道真相。 “哎,这……就没办法了。”王莽轻叹一声后,抬手趁程煜不注意,一掌就将他打晕了。 * 秦挽在屋子里陪了季溪一会儿,忽然想起来她还没问过季溪中的是什么毒,便吩咐了一个丫鬟代她照看季溪片刻,自己则是出去找人了。 “哥,你见到程煜了么?”秦挽出了门以后就四处找程煜,但是却始终找不到程煜。 整个王府她都走了一圈了。 她还记得早上的时候,还听到程煜同季溪师傅的在屋外说话,没说俩句他们便走远了。 而如今到了用膳的时间,却还是没看到程煜的人,要知道程煜这人虽然平时神出鬼没的,但绝不会错下吃饭的, “不曾。”秦疏正打算寻程煜,他看着这镖上的毒与他们毒门有些相似,想找他确定一下。 “他去哪了?”秦挽皱起眉,这个时候他跑去哪里呢?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平时里程煜的存在感有多低,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平时都在做什么。 秦挽远远的便看到王莽走了过来,忙上前问道,“师傅,你可……看到了程煜。” “程侄子?早上同我聊完便回去了,之后便没有看到过,怎么了?”王莽一脸迷糊望着秦挽。 秦挽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 如今季溪还未醒来,她也不好大张旗鼓。 毕竟她名义上是王府的王妃,但终究还没有正式拜堂。 更何况如今的王府,还有各位大臣在,她更是不能失了体统。 “没事。”秦挽说着便向王莽告辞,打算派几个人再仔仔细细的找一遍,这样的大日子程煜应该不会跑远才对。 王莽看着秦挽离开的背影,眯起眼,眼中流露出杀意。 这小妮子命可真够大的,若是那只镖射中了她,他自然有办法让她香消玉殒。只是却让季溪挡了去。 就这样让他功亏一篑,还伤了心爱的徒弟,虽然这伤也不算太严重。 秦挽心里惦记着季溪,吩咐了下人去寻程煜以后,便回了季溪的房中。 “王爷怎么样了?”秦挽推开门,丫鬟正在拧毛巾。 “还昏着。”丫鬟看了一眼秦挽,怯生生的说道。 她是新招进来的丫鬟,第一天进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不免有些慌乱。 “嗯,你下去吧。”秦挽接过丫鬟手中的毛巾,走到季溪的身边,他仍旧没有醒过来。 秦挽挽起衣袖,抬手仔细的擦拭着季溪额上的汗。 他不知是做了什么梦。 一直不停的冒冷汗。 秦挽站在季溪身边,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端详他。 季溪的脸不似寻常男人粗糙黝黑,他生的细皮嫩肉的,五官精致,若不是他轮廓鲜明,定显娘气。 他看起来很痛苦,眉头紧锁, 他们都是苦命人,从小就没了娘亲的保护。 季溪成长成如此模样,想必其中一定受了不少苦。 想到此,秦挽忍不住低头亲一亲的他的额头,希望能亲去他的烦恼与忧愁。 而季溪似乎真的感觉到秦挽的吻一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 但随即秦挽又叹了口气,如今程煜不见了,季溪醒来她应当如何告诉他呢? 而且新的吉时也已经出来了,就在傍晚,可是季溪现在都没有醒的意思,真的能够赶上么? 秦挽实在担心。 只是思虑着,却发觉自己的手腕被握住了。 一低头便季溪笑意盈盈的望着她,秦挽还来不及说话。 季溪轻轻一用力,秦挽便直接跌到了他的怀里。 秦挽的身上依旧是那一身红嫁衣,不过因为凤冠实在太沉了,秦挽一进门就摘了。 季溪抬起头,认真的注视了秦挽一番,他都三天没有见到秦挽了。 “对不起……今天的婚礼……泡汤了。”他的情绪很低落。 秦挽一听便笑出了声,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我想早点把你娶进门的,但是没想到,连熬个拜堂的能力都没有。”季溪懊恼的说道,他晕过去的那一刻极不甘心,可无奈大脑失去了意识。 “要是拜了堂,我再昏过去,不就成了,你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季溪瞥了瞥嘴,一想到好不容易盼到的大婚又要飞走了就心如死灰。 第283章 程煜消失(四) 第283章 程煜消失(四) 若是再挑个时候,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来搅局,那应该怎么办?他们这婚,还结不结了! “挽儿,我们明天就再来一次吧。我让礼部挑个吉时。”季溪想了想,绝不能再拖下去了。 秦挽躺在季溪怀里,故意逗他,“但是我听说,接下来的一个月都没什么好日子。我想,父皇应该不会答应我们在这样的日子成婚的吧。” 季溪脸立刻就黑下来了,伸手将秦挽紧紧的抱在怀里。 秦挽趴在季溪的胸膛,静静的看他耍无赖。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明天办了!”季溪那认真的无理取闹,秦挽的笑容越发灿烂,但想到季溪身上还有伤,挣扎着从他的身上爬起来。 季溪却不肯,紧紧的抱着。 最后拗不过秦挽,只能松了手。 “你背后还有伤呢,我压着你,不重么?”秦挽说着便将将季溪翻个身,查看伤势。 只是季溪这一次死活不妥协了。 “你答应我明天就再办一次,不然我就不给你看。”季溪突然傲娇的小模样,让秦挽笑的愈发灿烂。 “你确定你要明日再办一次?”秦挽望着季溪,似笑非笑。 “那是当然!”季溪义正言辞的说道。 他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的。 错过了今日,那就明日。 反正他的喜酒,也不愁没人来不是。 所以季溪才会囔囔着一定要明日再办一次。 “可是……父皇已经定了吉时了。”秦挽假装一脸为难的样子。 “我不管……我就要明日再办一次!”这亲季溪成定了,就算有天王老子不同意,他也要娶。 季溪只要一想到,皇帝又给拖了十天半月的就浑身不爽。 他绝对不允许,再等这么久。 “就在傍晚,本来已经布置好了,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去通知他们改成明日好了。”秦挽悠哉悠哉的说出口,跳下床欲出门。 “好……什么,你等等”季溪应下后,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她说了什么。 傍晚! 季溪立刻拽住了秦挽的手,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你没骗我?” “我哪来拿皇上的话骗你?不过你一定要改成明日,皇上应该也会体谅你的。”秦挽摸了摸季溪的脑袋,一副体谅的模样。 “不……不用改了!傍晚挺好的!!!”季溪激动的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他们真是太懂他了。 秦挽微笑着望着季溪那急切的模样。 季溪激动过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蠢,还没搞清楚事情就想东想西的真是不利啊,如今秦挽这看好戏的模样……让他忍不住红了脸。 不过……他脸皮厚,不怕。 脸皮不厚又如何能征服秦挽呢! 季溪也醒过来了,吉时也选好了,秦挽也得去做准备了。 她将季溪交托给了丫鬟,便去了另外的屋外。 这一天下来,她的妆容已经掉的差不多了,这样的大日子可不能草率凑合。 春来等人早已准备就绪,围着秦挽准备重新替她画一个妆。 秦挽端坐在凳子上,任凭她们折腾。 “其实我觉得我家王妃,就算是不上妆,也是美若天仙。”春来站在秦挽面前,小心翼翼的帮她描眉,画着画着就忍不住夸奖起来。 秦挽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对此不做任何评价。 “搞得好像是你生的好看一样。”夏至看春来得意的模样,忍不住泼了她一盆凉水。 “什么嘛!难道你不觉得王妃好看!”春来瞪了夏至一眼,生气的反驳道。 “我是说王妃好看,你不好看而已。”夏至一边帮秦挽挽发,一边跟春来斗嘴。 “我怎么就不好看了,我以前在我们村也是村花呢?”对于女人来说最在乎的就是容貌了,夏至这话直接戳到了春来心口上,梗着脖子跟夏至较上劲了。 “就你……呵。”夏至不屑的瞥了春来一眼。 “王妃,你给我评评理,我们到底谁好看一些?”春来一下就苦下了脸,委屈巴巴的看着秦挽。 秦挽静静的听着他们相互掰扯。 “我说,你们这样吵下去,到底什么时候能够上完妆啊?” 夏至和春来互看了一眼,意识到自己竟把大事给忘了。 秦挽望着他们几个,就好像是回到了以前,他们也是这样相互吐槽的,但感情却越发的好起来了。 只是这些人里却少了桃儿。 “桃儿这两年如何?”秦挽问出口后,却见他们二人的面色便僵下来了, 表面上看着桃儿好像没有怎么改变,还是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但是这一年王府里发生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的,早就是人尽皆知。 在秦挽离开后,桃儿便生出了别的想法。 她对姜姿也没有多少敬重的心思。 看见季溪的时候又很是殷勤。 似乎是想要夺取姨娘的位置。 她们对桃儿行为非常不齿,早就私下里同她划清了界限。 看着她们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秦挽明白了,也不再多言。 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桃儿既然选择了那条路,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不过……王妃,当初我们四个人不受你信任么?你做什么要把这么大的权力交给桃儿?你看那丫头,一拿到手便翻脸不认人了。”春来怕是其中最受不了气的人了,性格耿直,没憋出,一下就说出了心里话, 夏至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她如今说这样的话,方才他们的沉默都是假的么? 果然是无脑的人啊! “她毕竟跟了我十几年,我也没想过她会有这样的想法。”秦挽低下了头,想到桃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自认为看人本事还算不错。 只是没想到接二连三的瞧错了人,先是月娘。后是桃儿。 人心易变啊,能至始至终维持初心的人又有几个。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那个月娘诱拐的桃儿,每次来找姜姿还要顺带着来寻桃儿,也不知道他们在讲些什么,桃儿最后就变成这幅模样了。”春来忍不住嘟囔着,从前她与桃儿的关系也还不错,初时她还劝说过几次,让桃儿不要与月娘走的太近,可桃儿根本不听,她也没了法子。 后来桃儿的行为越发恶劣,春来根本看不下去。 第284章 拜堂成亲(一) 第284章 拜堂成亲(一) “好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秦挽和桃儿毕竟主仆一场,她也不愿意看桃儿成了这幅模样。 “还没过去呢,这桃儿不还在这府中么?”春来只要一想到桃儿没有受到惩罚便浑身都不舒坦。 这桃儿在秦挽还没回来的时候可是耍了不少的阴谋诡计。 明里是季溪唤她去书房,想要知道些秦挽的事,但是若非她几次三番的给暗示,王爷怎么可能会想到去问她! 而且她还看到过桃儿用那种爱慕的目光看着王爷,亲自给王爷送点心,这是想做什么!这是想篡位呀! 所以春来近些年,甚至连话都很少同桃儿说了。根本不是一路人,做什么要跟她打招呼。 秦挽只是安静听着,不做任何评价。 “王妃……桃儿来了。”秋收走进门,看了一眼聒噪的春来,小声说了一句。 她的面上有些尴尬,要知道方才春来的分贝可不小,她在门外都听到了,想必桃儿也一定听到了。这说人坏话偏偏让本人听到了,这实在是尴尬啊。 秦挽愣了愣,下意识的朝门口望了一眼。 春来瞥了瞥嘴,轻声嘀咕到,他来做什么? 面上带着几分心虚,看了一眼夏至似是在询问,他刚才的话不会是……被听到了吧?人家桃儿好歹还是王府的管家级别,日后保不准要看她的脸色。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傻。 “让她进来吧。”秦挽最后还是开口了, 这样的大喜日子,大家都应该开心的。 话音落下,秦挽便见桃儿走了进来。 一看见秦挽她的眼眶红了,当即跪在了地上,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小姐!” 一声小姐带着无限的眷恋,让人回忆起从前。 “不对……我又唤错了,是王妃。”桃儿低声斥责自己。 “起来吧。”秦挽看着桃儿的模样,想起她们旧日光景,她做不到对桃儿冷脸相对。 桃儿泪眼朦胧,激动的说道,“王妃,你终于回来了!” 桃儿那激动的模样,春来在一旁瞥了瞥嘴,跟夏至嘀咕道,真要是这么希望王妃回来,之前怎么没见她去拜见呢? 她们可都是早就准备好服侍秦挽了。 “我们也好久没见了。”秦挽示意夏至搬一把凳子给桃儿,温和的说道,“坐着聊吧。” “嗯,桃儿你一切都好吧。”秦挽笑意盈盈的问道。 “嗯,就是……很想王妃你。”桃儿刚开口,才止住的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春来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握紧了拳头,我的妈……这该死的小婊砸,演技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样子一般的套路是战胜不了她了。 “今日外边的宾客都是你负责的吧,真是辛苦你了。”秦挽瞧着桃儿跟从前跟在她身边的模样不大一样了,眼神中似乎多了几分狡黠。 而桃儿看着秦挽同以往并无不同,仍是一副好主子的模样,体贴入微。 “嗯,只是……我想到王妃身旁伺候,在外边总没有在王妃身边好。”桃儿的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秦挽,语气带着一丝祈求。 但这话却叫春来险些就要怒爆粗口。 她是什么意思,在王妃身边,比在外边更能勾引王爷是吧,机会更加多是吧,才不会让你得逞呢。 “你是现在王府的女管家,这说出去名声也好听些,日后寻亲事也配上更好的人家。”秦挽这话听着是为了桃儿考虑的,但是实际上是直接的打破了她的幻想。 “王妃……”桃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秦挽打断了。 “更何况……那位子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你若是现在让了出去,日后想要再拿回来便不是那么容易了,而且到了我身边,你最终还只是一个贴身婢女罢了,地位再高,也只是在王府了。” 秦挽这话让桃儿生出了几分犹豫。 她若是王府的管家,那么走出去谁都会给几分薄面。 而做婢女……她看了眼春来等人。 虽说如今看来无人得罪,风光无限,但是若是秦挽出了事,又或者同王爷有了争执,那么便会一文不值。 一荣俱荣,一衰俱衰。 “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会谨遵王妃教诲,守好王妃替奴婢争取的这个位置。”桃儿擦干眼泪。 桃儿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春来听得咬牙切齿。 实在是没想到,这短短的二年时间,桃儿竟能有如此的进步。 想起以往桃儿的模样,秦挽便生出几分唏嘘。 或许是管家这个身份,让她接触了更多的人,才会让现在的她以利益至上了。 不过这也是人之本性,秦挽并不讨厌这样的人,只要她靠着自己的本领,往上爬没有人会多说一句话。 “王妃,吉时已到,要开始拜堂了。”门口的喜娘走到门口,提醒道。 夏至忙将红盖头替秦挽盖上,在她和春来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走出了门。 所有步骤与秦挽第一次嫁入王府的情景一模一样,王府里人声鼎沸。 皇帝和皇后坐在高堂之上,皇帝笑吟吟的望着下面这对壁人,皇后心中虽然不爽,但表面上还是得装的开心的模样。 至于王莽隐在人群中,神色复杂。 季溪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秦挽在众人的拥护中走进来,还没走到他跟前,他便迫不及待的走过去牵过秦挽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了一句,“你可等死我了。” 秦挽没说话,任凭季溪将她领到大堂中央。 一切准备就绪。 季溪紧紧的抓着秦挽的手,既兴奋又紧张。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在一声响亮又尖锐的呼叫中,秦挽和季溪完成了行礼。 他们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婚终于顺利结了。 秦挽被送入洞房了,季溪还需要在外面应付宾客,不过他的心思早就飞到秦挽身上了。 秦挽端坐在床上,静静的等待着季溪的到来。 此时她的心情复杂的无法言喻,她和季溪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如今终于修成了正果。 那么,以后呢? 以后他们会怎么样…… 第285章 拜堂成亲(二) 第285章 拜堂成亲(二) 秦挽才刚刚设想他们未来的生活,季溪便一把推开了房门。 或许是因为他今日受了伤的缘故,外边那群人根本没有喂他酒,随便打趣了他几句,就将他放了进来。 “娘子。”季溪一步步朝秦挽走去,盼了这么久,他终于娶到了秦挽,他竟紧张的手足无措。 “嗯。”秦挽低声应了,透过红盖子,依稀可见季溪的身影。 季溪忐忑的在秦挽身边坐下了,她身上带着淡淡的幽香,让季溪心乱情迷。 季溪抬手掀开秦挽的红盖头,手都有些发颤。 秦挽抬起头,对着季溪甜甜一笑。 季溪感觉自己的心跳停跳了一拍。 他一直都知道秦挽很美,只是原来盛妆之下的她,美得那样的动人心魄。 秦挽的双颊微红,不知是胭脂红,还是娇羞,一双漂亮的眉眼俏生生的望着他,像是一个羽毛勾的他心痒痒的。 季溪盯着秦挽,咽了一口口水。 季溪犹记得第一次大婚时,秦挽头上那沉甸甸的凤冠。 这一次他温柔的将秦挽头上顶着的凤冠给摘了去。 “三哥。”季溪正打算进行下一步,门口便传来六王的声音。 季溪的动作顿了顿,这来捣乱的人,竟一直都是六王。 季溪俯身,亲吻了秦挽的额头,“我去去就来。” 秦挽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满满都是爱意,连秦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自己深深爱上了季溪。 “什么事?”打开门,季溪黑着脸。 “这个呢是我给三哥的贺礼,不过今日三哥受了伤,这酒怕是不能喝了,合衾酒?喝了么?”六王一脸笑意,递上一壶酒,眨了眨眼。 “还没。”季溪板着脸。 “嗯,还是别喝了,反正三哥你也做不了坏事,毕竟你受了伤,还是好生养着比较好。”六王一再提起他受伤的事情,季溪很不高兴。 他伤的是后背,又不是关键部位,怎么在他看来就不行了呢! 季溪接过了六王的酒,但却仍旧站着不肯走,不满的问道,“你还有事么?” “没,不过我能跟嫂子问声好么?”六王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不能。”季溪说完便后退一步进了房。 “砰”房门一下就关上了。 关上后,季溪还恶狠狠的警告六王,“如果今夜让我发现你在这儿偷看,便让你继续在这帝都待着几年。” 六王:“……” 什么鬼,他是那种爱偷看的人么? 虽然如果他不说的话,他确实打算留下来听墙角。 季溪转过头却见秦挽同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季溪立刻迈开大步,快步走到秦挽身旁。 “过来。”秦挽先是温柔的望着季溪,待他走近以后,一把拉过季溪的手。 季溪一个没控制住,压在了秦挽身上,绵软的胸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他的脸此时只与秦挽的脸相距不到一寸。 原来秦挽喜欢主动,季溪坏坏的笑了笑,开始动手动脚。 季溪注视着秦挽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如一汪清泉,看到他如痴如醉。 “干嘛呢你?”秦挽看季溪一副痴汉样,推了他一把,娇嗔道。 “你说呢。”季溪一手撑起身体,一手开始解秦挽的扣子。 “下来。”秦挽瞪了季溪一眼。“衣服脱了。” “好好好,娘子喜欢在上,夫君甘愿在下”季溪往旁边一躺,开始解自己的一口,一边解一边一脸期待的望着秦挽。 秦挽自然知道季溪心里想着什么,脸都被他看红了,但还是得板下脸来,“别乱想什么,我是要看你的伤。” 季溪:“……” 这画风……好像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啊! 此刻难道他们不应该是缠绵悱恻,共享鱼水之欢吗? 秦挽怎么像是秦疏上身的一样。 “你的背后的衣服都被血渗湿了。”秦挽实在紧张季溪的伤势,在拜堂的时候她都担心他会不会体力不支晕过去了,所幸季溪平平安安坚持到了现在。 “没事的。”如今美人在侧,这点小伤季溪又怎么会放在眼里呢。 “转过去!”秦挽无情的拍掉了季溪不安分的手。 季溪一脸委屈,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怎么能为了这点小事耽误呢。 但看着秦挽严肃的模样,季溪只能乖乖翻了个身。 秦挽小心翼翼替他将衣服一件件脱去,脱到最后一件中衣的时候,她清晰的感觉到了季溪的发烫的体温,以及触目惊心的血。 “你躺床上吧,我给你换药。”秦挽脱去了季溪最后一件衣服,露出了精壮的背脊。 她发现季溪的背上有不少伤痕,想必都这些年留下来了,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那些伤痕,试图感受季溪那时的痛苦。 秦挽微凉的手指划过季溪的背脊,一下便挑起了他最敏感的神经,此刻他只想将秦挽压在身下,狠狠的,一次又一次,疼爱她。 一回头却见秦挽双眸含泪,冲动的欲望一下就被压下了,季溪忙抓住秦挽的手,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秦挽吸了吸鼻子,又揉了揉眼睛,“终于嫁给你了,我太高兴了。” “傻丫头。”季溪从床上坐起来,将秦挽搂在怀中,在她的唇上亲了又亲,正打算趁机解了秦挽的扣子,却又被她拦住了。 “今晚上你想都不要想了,你的伤还没好之前,给我老老实实的!”秦挽说着站起身要去取药。 只是季溪却拉住了秦挽的手,将她重新拽进了怀中。 “不行。我不答应。”季溪低头闻着秦挽发间的清香,伸出舌头轻轻触碰了她的耳垂一下。 好不容易名正言顺了,只能看不能吃? 这不可能。 “你别闹了。”秦挽推开季溪,挣扎着想要起身。 “没闹。因为你质疑我的能力,所以……很不爽。”季溪紧紧的抱着秦挽,手有些不安分的四处乱摸。 “我没有,等你好了,我们有的是机会。”秦挽轻叹了一口气,终于妥协。“现在我们乖乖上药。” “好吧。”季溪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第286章 拜堂成亲(三) 第286章 拜堂成亲(三) 这座院子是他特意为秦挽建造的,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秦挽的意思设计的,素雅又不失精致,表面上看起来普通,但细探之下却是有不少惊喜, 而季溪最喜欢的一个就是这院子的后边大浴池,一想到秦挽美人入浴的模样,他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兴奋。 以后与秦挽一同洗鸳鸯浴的感觉一定不错。 秦挽很快就拿回了药,便见季溪已经脱干净了衣服,被子盖着他的下半身。 他趴在了床上,露出了后背。 后背因为血的渗出,有几分可怖。 秦挽拧了拧毛巾,擦拭着季溪的后背。 温热的毛巾贴着皮肤,舒服的让季溪闭上了眼睛。 其实在拜堂的时候他的伤口就开始隐隐作痛了,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一想到完成这个他们就名正言顺了,他就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完全遗忘了背后的伤口。 只要同秦挽在一起,他根本就不会去在意。 因为心里甜如蜜。 但看着秦挽心疼他的模样,他忍不住想要撒娇。 如今秦挽就坐在他的身旁,认真的清理着他的伤口,他满意的歪头脑袋看着秦挽认真的模样。 没看多久,季溪便感觉眼皮打架,脑袋晕沉沉的。 这眼一闭起来,便睁不开了。 季溪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 不是吧,我的洞房花烛,难不成真的要被这小小的伤给击败了! 秦挽小心翼翼的替季溪清理干净了伤口,准备上药,温柔的安抚道,“有些疼,你忍着点。” 药一点点的上了上去,季溪一声未吭。 秦挽倒是格外的小心翼翼。 等处理好了一切,秦挽松了口气后,便发现,季溪呼吸声沉稳,不知何时已经睡过去了。 秦挽轻笑着,将被子盖到了季溪的肩上,俯下身,望着季溪的眉眼,凑到他的面前,轻印下一吻。 “咚咚。”敲门声传来。 秦挽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秦疏,眉头紧锁。 “找到了么?”秦挽谨慎的往屋子里望了一眼,低声问道。 “未曾,他好像是突然之间消失了一般,那儿都没有他的踪迹,我想要不要去毒门寻寻看?”秦疏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却没有任何程煜的踪迹,甚至没有人见过他。 “他若是离开定会同我们打招呼的,更何况如今季溪身受重伤,他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呢?我怀疑是出事了。”秦挽有些担心,先是迎亲被劫,然后季溪受伤,现在程煜又消失了,这其中一定有关联。 “会是谁做的呢?”秦疏却是摸不着头绪,一般人连近程煜的身都很困难,又怎么可能有下手的机会。 “我怀疑……是季溪的师傅……其实今日……我听到了一点他们的对话。”秦挽抿了抿唇,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说。 她回头望了眼仍旧沉睡的季溪,季溪睡着了应当是听不到他们讲了什么的。 尽管如此,秦挽还是凑到了秦疏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到,程煜在质问季溪的师傅,问今日的行刺之事,到底是不是他所为!” 秦疏的眼睛微眯,秦挽的话他是不会有任何怀疑的,若是秦挽说她听到了那么她就是听到了,这件事不会有假。 所以说季溪的师傅…… 这一切忽然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季溪的师傅原本对秦挽便有敌意,会对秦挽下手也不足为奇。 “我知道,这个明日给季溪服下吧,他身上余毒未清,喝了这个就差不多了。”秦疏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了秦挽,神色凝重。 秦挽点了点头,接过了药。 “我先走了,你早点睡吧,别担心了,我会去查探一番的。”秦疏说着便转身离开。 秦挽目送秦疏离开以后才合上门。 心中难免升起几分担忧,季溪的师傅,武功高强,哥会不会不是他的对手? 哪怕是再担忧,她也没有法子,她根本不能为他们出力半分。 * 翌日一大早,季溪便醒过来了,一睁开眼就想起昨天晚上的窝囊。 如此的大好春宵,他居然睡着了,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失败的一件事。 而在怀中熟睡的秦挽,如同一只小猫一般轻蹭了蹭她的胸口,好像也有了要醒转的迹象。 季溪专注的盯着秦挽。 她乌黑的秀发遮住了她半边脸,让他看不清楚她的脸。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一只手,撩起秦挽的头发,将它们捋到耳后,然后静静的等着秦挽醒过来。 阳光透着窗户照了进来,季溪已经看了秦挽三炷香有余,她竟然还没醒过来。 季溪不曾想过,秦挽竟然这么能睡。 “懒猪,起床了。”季溪忍不住想要吵醒秦挽,贴着她的耳朵,低声唤道。 半梦半醒的秦挽听到季溪的声音非常不满,抬头拍了一下季溪的脑袋,翻了个身继续睡。 昨夜里她根本睡不好,她刚进被窝,季溪就好像是有感知一般,立刻贴了上来。 明明他已经睡着了,他那双却还是相当不安分,对她上下其手。 秦挽只能感慨自己低估了季溪的执念。 最后秦挽抓住了季溪的双手,紧紧的抱着他,他才得已罢休的。 而这一闹,再加秦挽本来就因为程煜的事情,她越发的睡不去了。 翻来覆去折腾到深夜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秦挽一翻身从季溪的怀抱中逃了出去,季溪岂会如此清晰让她跑掉呢,挪了挪身子贴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了她。 她想睡就陪她再睡会好了,反正……时间多的是。 只是季溪刚要闭上眼,秦挽却突然坐了起来。 季溪愣是躺在了床上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 秦挽未曾回答他,只是下了床,穿着鞋子,往桌边跑去。 “喝了。”秦挽手中是一个小药瓶,递给他。 季溪接过药,一口闷。 还真是不喜欢这种药味。 不过为了早日能将秦挽吃干抹净,他只能忍了,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你商量。“秦挽监督着季溪喝完了药,坐在了床边,又想起程煜的事情。 第287章 拜堂成亲(四) 第287章 拜堂成亲(四) 还没等秦挽说话,便被季溪重新拖进了怀中,严严实实的盖好了被子。“这大冷天的,你不冷么?有事我们在床上好好商量。” 秦挽:“……” 对这个厚颜无耻的人……还有药可医么?跪求良药! “昨天……程煜不见了,而且到处都找不到他的人。”秦挽没空再跟季溪瞎贫了,程煜失踪都快一天了。 虽说秦疏已经在找了,但是这件事还是要让季溪知晓比较好。 “我知道,昨日我已经派人到处寻了。”季溪揽着秦挽,玩弄着她细长的手指。 秦挽吃惊的抬头望着他。 “昨日拜堂的时候,我便发现程煜不在了,而且他那样爱热闹的人,居然没同六弟一起出现闹洞房,实在奇怪,所以我很早便已经派人开始调查这件事了。”季溪对程煜失踪一事很淡定,以程煜毒门小公子的身份,若是有人敢动他,恐怕整个门派都得毒的半死不活了。 秦挽松了一口气,有季溪在她就不担心了,“有结果么?” 季溪突然低头望着秦挽,刚刚那番拉扯,扯得秦挽领口大开,低头望去一片迤逦风光。 “我一直都跟你在同一个屋子里,即便是有结果,别人也不敢进来打扰。”季溪坏笑着说道。 秦挽:“……” 秦挽终于反应过来了季溪炽热目光的源头,拢了拢衣领,推开季溪,用被子将自己捂严实后道:“你可以走了!再见。” 床上的被子已经全部被秦挽滚走了,季溪全身赤裸,笑着看着秦挽羞涩的模样。 “娘子,你这么美,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季溪隔着被子压在秦挽的身上,凑到她耳边,用低哑魅惑的声音说道。 “少贫嘴。”秦挽望着季溪,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心如小鹿乱跳,昨夜季溪睡着了,这场的香艳场面也就没有发生。 她本以为他们一起同床共枕这么多次了,已是老夫老妻了,没想到真正脱了衣服,她还真怂了。 季溪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望着她。 秦挽的心情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感觉自己的脸烧的发烫。 “都这么晚了,我们该起了。”秦挽避过季溪的目光,推了推他。 “不起。”季溪一手支撑着脑袋,一手将秦挽的脸扳了过来,继续凝视,看着秦挽娇羞的模样,他感觉格外有趣。“要起也行,除非……” “除非什么?”秦挽无处可躲,只求季溪赶紧放了她。 “你让我亲一口。”话音未落,季溪的嘴便凑了上来,吻住了她的唇,缠绵悱恻,势将昨晚没亲到的一并补上。 亲的秦挽晕头转向,然后季溪很是顺利的重新钻进了被子里。 望着气喘的秦挽,坏坏的说道,“什么福利都没有就像让我起来,这世上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你不是说一口,怎么……”秦挽不满的抗议道。 话还没说完嘴就又被季溪堵上了。 秦挽想要将他推开,却发现,根本没可能,只能任凭季溪肆无忌惮汲取她的甜蜜。 临了,他还吻了吻秦挽的眼睛,才起身离开的。“我走了,你再睡吧,” 秦挽愤愤的闭上眼,躺在床上想要重新与周公相会。 却发现被这样一闹后,她已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季溪的模样,脸仍旧在发烫。 都是季溪的错,两个吻夺走了她宝贵的睡眠! 秦挽睡不着,只能无奈的起来啦,刚穿上衣服,春来便来敲门了。 “王妃你起了。”春来笑意盈盈的望着秦挽。 那感觉就好像是秦挽做了什么一样,她跟季溪明明很纯洁。 * “有消息了么?”季溪刚进书房,便见到影已经在书房内等候多时。 季溪身上的伤虽是比昨日好多了,但状态仍算不上太好,他一走进书房便坐下了。 “根据昨日的打探,我们发现,程公子在失踪之前见得最后一个人是老主子。”影站在一旁回禀他所探到的消息。 虽说已经有了准备,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让季溪有几分失落。 他以为……他的师父是真的改了,变好了,是真心想要过来祝福他跟秦挽的,只是不曾想,他们其实从未放弃过。 看来,他这师傅情恐怕是守不住了。 季溪连早膳都顾不上用,便去了王莽的院子,王莽正在屋子里一个人饮酒吃肉,他的身份与季溪请的那些宾客截然不同,而且他素不喜热闹,也就没有去参加王府准备好的早膳。 “小溪,你怎么来了?”他望见站在门口的季溪,笑着招呼道。“昨夜春宵千金,怎么不多睡一会,还来瞧我这糟老头子?” “来来来,你一定没吃饭,跟我一起吃点。”王莽给季溪拿了一只碗,倒上酒,撕下几片牛肉。“这是上好的女儿红,赶紧尝尝。” 季溪神色严肃,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了他身边。 在他旁边的凳子坐下来了,没有动他的酒,而是定定的望着王莽,“师傅……你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恭贺你的大婚。”季溪的话一问出口,王莽便笑了起来。“怎么?我昨天刚参加完你的大婚,就想赶你师父走了?” 季溪只是冷笑着,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你是为了我的大婚?还是为了……婚礼上的新娘?是闻沐让你这么做的吧。”季溪死死的盯着王莽,他明明说了这么多次,他们为何非要动秦挽不可。 这没大没小的话,让王莽很是不高兴。他瞪了季溪一眼,呵斥道,“你胡言乱些什么!再者……闻沐是你的母亲!你岂可以如此直呼名讳!” “我从未承认过她是我母亲,师傅你可别把这扣在我头上了。”季溪的面容严肃,他静静的看着王莽愤怒的样子,忽然有些同情他。一辈子为闻沐所用,却得不到闻沐一丝另眼相看。 而王莽忽然感觉到今日的季溪很不对劲,面对他时一直都是一副严肃的模样,难不成…… 这应该不会,知情的程煜已经被他绑起来了,这件事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毕竟这事是他有史以来布置最为缜密的一次,都没有用自己的人出手,用的可都是毒门中人。 第288章 报仇之人(一) 第288章 报仇之人(一) “程煜在哪?”季溪见王莽没有说实话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他不是在王府么?”王莽心中一惊,这一天迟早都会来,他早就预料到了,不过只要没留下证据,谁也不能说程煜是他藏起来的。 “师傅……程煜失踪前见得是最后一个人就是你,你还要继续骗我吗?”季溪忽然觉得很疲惫,这样同王莽对话让他觉得陌生。 从前的王莽根本不屑说谎,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他一直都是磊落,没想到,闻沐竟然会将这样一个男人变成这幅模样。 要说爱的力量伟大呢,还是恐怖呢? “这谁告诉你的?”王莽眯起眼,警惕的问道。 “是你家那个美娇娘么?”王莽的语气立刻犀利了起来,眼神中带着丝毫不掩饰的杀意, 季溪叹了一口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程煜在哪里。”季溪再一次追问。 他很清楚的知道一点,那就是王莽绝对不会杀了程煜。 程煜在他心目中同样很重要,顶多是囚禁他一段时间罢了。 “我说了……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小子向来神出鬼没,谁知道他跑哪里去了。”王莽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小子,竟然连你师傅都敢怀疑,也罢,我这就走,省得留在这里碍你的眼!”王莽说着立刻站起身,一把摔了桌上的酒碗, 本以为他这样说,季溪会有所反应,但是哪知道,等他走到了院子门口,季溪都没有说一句话来挽留他。 “这小子!”王莽暗自气愤,季溪这小子真是被女人迷了心窍。 季溪不留他,他也没有脸继续待在王府,最后只能离开了王府。 “主上。”影站在季溪身侧,注视着王莽的离去。 “跟着师傅,看看他去哪里。”季溪目无表情。 “是。”影领命退下。 只是他跟王莽实力相差悬殊,跟着王莽还没有多远,就被王莽给发现了。 “那小子派你来跟着我?”王莽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影。 影:“……” 主上……我真的是,太对不起你了。 “怎么不说话!”王莽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怒火也更甚了。 王莽强大压迫感让影感到不祥的预感,他低着头不敢多说一个字。 “算了……你自小跟着季溪,我的话都听不进了,走吧……下次见到你,我可不会客气了。” 王莽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了,摆了摆手放影走了。 影松了一口气,当即就跑了。 老主子不愧是老主子,这气势……实在是让人害怕啊!但这样空手而归,季溪那里也不好过。 王莽直接回了飞影,甚至没有让人发现任何的异样。 而秦疏已经暗中观察了王莽一段时间了,王莽一直待在飞影,甚至连他的院子都很少出,实在是找不出一丝漏洞。 但是按着秦挽的话,程煜肯定是受了挟制,而那个人一定是王莽没有错。 只是如今他跟了这么久了,却没有发现一丝程煜的踪迹。 没了办法,秦疏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只能先回去了。 秦疏重新回三王府的时候,面对秦挽期待的眼神只能摇了摇头。 难道说程煜……并不在飞影。 “我想……我还是去毒门瞧瞧好了。”秦疏与程煜虽算不上至交,但也共同相处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轻易放弃,他回了一趟秦府,与秦鸣交代几句,又收拾好行李,便又离开了帝都。 程煜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丝毫寻不到他的痕迹。 连日来毫无消息,让季溪也开始有些担心。他已经将王莽可能藏人的地方都寻了一遍,根本就没有。 而秦疏也根本寻不到人。 原来以为按着程煜的功力,即使一时被王莽困住,过几日一定能够顺利逃脱的。只是不曾想,等了几日都没有他的消息。 莫非程煜真的不是王莽所绑?而是另有高人困住了他。 另一边,秦挽与季溪大婚结束,有诸多后续事情需要处理。 秦挽同季溪进宫面圣谢恩的日子早就挑好了。 这是她成为三王妃之后的第一次进宫,不管怎么说都是避无可避的。 但二人一下了马车,便能够感受到宫中肃穆的气氛,所有太监宫女皆是战战兢兢的模样。 “这宫里……是出了什么事么?”秦挽皱起眉,低声询问季溪。 这些天光忙着寻程煜了,完全没有注意皇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这气氛,想来宫中的形势……应当很严峻。 季溪牵着秦挽的手往金銮殿走,望了眼四周,叹了一口气,“昨夜里,皇后在皇上的茶杯中下了毒。” 秦挽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什么!” 秦挽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呢?皇后虽说是胆大,但是这胆子还没大到会下毒的程度,更何况她如今已经坐上了皇后的位置,掌管后宫,何必做这样的蠢事自毁前程。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才对。 “你也觉得不可能吧,等会我们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季溪收到消息的时候,他也不相信。 秦挽愣了愣,握紧了季溪的手,朝着大殿一步步走去。 怪不得……从今晨起,他便一直板着一张脸,似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秦挽开口询问过他,但他却不愿意说。 秦挽都难以习惯他这幅模样,更何况是丫鬟们了,处处小心翼翼,深怕是一不小心惹怒了季溪。 而丫鬟们都盯着秦挽,还以为是她没满足王爷的欲求,所以才会脾气如此暴躁。 秦挽只觉的委屈万分,一路上都不愿意跟季溪说话。 如今看来季溪早上的心情不悦定是因为此事。 二人一跨入金銮殿,殿中压抑的气氛便影响到他们的心情。 地上乱七八糟扔了不少东西,太监宫女皆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皇后失落落魄的跪在殿下,脸上还带着红印,想必皇上这次一定发了极大的脾气。 这也是秦挽第一次进入这里,以往即便是拜见也是在书房,这次竟然换了地方,可见皇后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第289章 报仇之人(二) 第289章 报仇之人(二) “溪儿,溪儿你一定要相信母后啊,母后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皇后一看到季溪,当即跪着冲到了他身边,慌张的抓着季溪的衣服,就好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哭诉道。 皇帝居高临下的望着皇后,一语不发。 “母后,你别急。”季溪安抚了皇后几句。 季溪望了一眼季茗雅,她也在殿中。 安静的坐在了一旁,看样子,这次的事对她的打击格外的大。 她如同一个牵线木偶,呆楞楞的坐在一旁,双目无神,完全没有往日泼辣劲。 “茗雅……怎么了?”季溪望着季茗雅,疑惑的问道。 季茗雅听到声音,抬了抬眼睛,看了看季溪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还不是喝了你母后给朕砌的茶!”皇帝看着季溪,气急败坏的说道。 皇帝突然加重的音量似是把季茗雅惊到了,她惊恐的尖叫起来,缩紧了身体。 身旁的宫女忙安慰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许久以后她才缓过来。 皇帝心疼的看着季茗雅,若非是季茗雅,如今他怕是就变成现在这么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了。 但是也正是因为季茗雅,他才会没有立刻处理掉这个皇后,因为她是季茗雅的母亲呀! 秦挽望着一旁痴傻的季茗雅,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一夜之间竟发生如此大的变故。 “儿臣认为,此事还需要细查,母后……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季溪望向皇后,她虽曾经做过不少坏事,但对季茗雅极为爱护,不可能做出如此伤害她的事情。 皇后听了季溪的话,感到了一丝希望,欣喜的直接望向皇帝。 “这壶茶,除了她,没有任何人经手,还要如何细查?”皇帝顾及着季茗雅,放柔了说话的语气。 他望着跪在地上的皇后,无限感叹。 他没想到睡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人竟会做这样的事情,尽管他并不爱她,但她也与他生了一儿一女,没有夫妻之情,也有亲情。 “更何况……连药……朕都在她的寝殿内搜了出来!”皇帝本来也想给皇后一个借口的,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因为证据太过赤裸裸了,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反驳这些。 “父皇……可能你不知道,前些日子,皇宫中闯进了别人。”季溪看着皇帝这个模样,一夜之间,他苍老了不少,想必这接二连三出的事情实在让他心力交瘁。 而季溪的话一出口,皇后当即抬头紧张的盯着他。 连秦挽的看着他。 他……想要做什么,这样当众揭穿……闻沐还活着的事情么? 而皇后更是觉得震惊,季溪……竟然知道…… “闯进了人?是谁?”一时间,殿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季溪身上。 皇帝并不清楚此事,但看皇后的样子,她应该是知晓的。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可以闯进宫,还不为人知。 “父皇……我的亲生母亲到底是何人?”季溪沉了一口气,缓缓道出。 他想要让皇帝告诉他,也想知道在皇帝心里闻沐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这个……你不必知道!”皇帝一听季溪提起此事,他的脸当即就黑下来了,不耐烦的说道。 那个女人,他只要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 “只是……这闯进了来的人……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季溪自嘲的一笑,注视着皇帝的眼睛,口齿清晰,声音不大,却震撼了在场所有人。 “你说什么!”皇帝站了起来,震惊的看着季溪。 “闻沐……早就死了!朕亲眼看着她!死掉的!”皇帝神色狰狞,他不相信季溪所言。 而皇帝说完,秦挽也愣住了。 皇帝看着她死的,也就是说……她曾死里逃生? “父王,她真的没死。”季溪看着皇帝一脸震惊的模样,又说了一遍, “你确定?”皇帝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臣妾……可以作证,臣妾也见过她。”一直沉默的皇后终于开口说话,谨慎的望着皇帝的表情。 闻沐前段时间再次的出现把她吓得不轻,如今还遇上了这样的事情,相比较闻沐的报复,如今才是关键。 说不准这局就是闻沐造成的。 她看了一眼季茗雅,她一心想保护季茗雅,最后她却成了这个样子,她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必要呢。 皇帝的周身都充满了怒意,他眼底杀意渐浓,“那个女人……原来还没死。” “皇后……再把昨日的事情重新说一遍。”既然事情突然有了变化,皇帝认为有必要重新捋一捋这件事。 毕竟连他自己都不信皇后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倒是觉得以他对闻沐的了解,她很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这一次他一定会把闻沐揪出来,不会再让她有逃走的机会了。 若非是她,当年沈清又怎么会离开。 皇帝这些年来一直惦记着此事,若不是亲眼看闻沐死了,他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昨日,臣妾特地泡了一壶茶给皇上,然后便见皇上同茗雅在下棋,顺手你们二人都倒了一杯。”季溪将跪在地上的皇后扶了起来,她的腿早已跪麻了,险些站不起来了。 “这期间……茶壶可有经他人之手?”皇帝的问题,依旧是那样的,没有任何的改变。 皇后努力的回忆着,总觉得有些地方想不起来了,但是具体是哪里她怎么也记不起,她能记得的就是她煮了茶而已。 “母后……你是不是被人给下了药?偷换了记忆。”季溪看皇后那痛苦的模样,又想到季茗雅,猜测的问道。 皇后迷茫的望着季溪,她并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被下药。 “来人,去请秦疏!”皇帝当即下令。 至于秦挽季溪,也被请到一旁坐下了,静候秦疏的到来。 秦疏走进大殿,一眼就瞧见了发楞的季茗雅,若是从前,这会儿季茗雅早就凑过来了。 但秦疏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皇后,只能暂且将季茗雅搁一搁。 “烦请皇后娘娘将手伸出来。”秦疏走到了皇后面前,客气的说道。 皇后挽起袖子,将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秦疏查探了一番皇后的脉象。 他心中有几分惊讶,这脉象表面看着很正常,平稳有力,但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一丝奇怪之处。 他闭上眼,更细致的感受脉动,便发现了其中的异样。 从怀中掏出一颗药,递给皇后。“把这药吃了。” 皇后有些怀疑的看了看秦疏手中的小药丸,又看看一旁神色严肃的皇帝,只能将药服下。 而秦疏则是转身开始查探季茗雅的伤势。 第290章 报仇之人(三) 第290章 报仇之人(三) “这毒……”秦疏的手指在季茗雅的手腕上停留了片刻,沉默良久。 季茗雅身上的毒,不只一种,似是多重毒药混杂,一时半会并不能解的。 她昨日喝下的毒药其实本来是毒性极猛的毒药,但是却不曾想同她之前的毒药中和了,便成了如今呆傻的模样。 这么说来,这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祸事了。 皇后的神志逐渐的恢复了正常,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皇上……皇上……那茶……那茶根本就不是臣妾煮的!”皇后终于回忆起昨夜所有事情,结结巴巴的大喊道。 皇帝眼中的怒意更甚,果然,这其中另有乾坤。 “没有死,回来了……所以……这才想要复仇让朕死么?”皇帝毒辣的目光停留在季溪身上。 季溪……知道多少?会不会……季溪也是参与了的。毕竟……季溪都知道她的亲生母亲是谁了,他们两个联手……也是有可能的。 皇帝怀疑的目光一直盯着季溪。 而季溪好像是没有察觉一般,只是静静的牵着秦挽的手,看秦疏医治季茗雅。 但一旁的秦挽却是坐不住了,紧张的站了起来。“皇上。” 秦挽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的说道“闻沐……曾是臣媳的师傅,如今的月青也是臣媳在管理。” 秦挽的话,让皇帝转头看向她。 清儿的女儿……怎么会?怎么会落到了闻沐的手中!他感觉这些年他真是太松懈了,竟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回事?”皇帝的声音有些喑哑,今天他知道了太多的秘密,让他措手不及。 “这件事说起来很长,闻沐即是我的师傅,是我的仇人。她杀了我的父母。”秦挽平静的说着从前的过往,她握着季溪的手,微笑的望着他。 此时的她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她曾经因为此事迷茫过,苦恼过,但她最终还是想明白了。 她与季溪相爱,与任何人无关,只要他们深爱彼此就够了,又何必在意别人呢。 “我跟季溪成婚……不是因为闻沐,而是因为季溪。从小就跟母亲分离的他没有错。他没有做过错事,也从来都没有成为共犯。” 秦挽的话似清泉一点点滋润着季溪干涸的心房,她手心的温度让季溪觉得很暖,她的笑容更是叫他沉溺。 季溪早就做好了会被皇帝关到天牢中的打算。因为按着皇帝的脾气,这一次的事情多半又会算到他的头上,所以他根本躲不掉,只能够承受。 他想来多疑的,一点可能性,就有可能触及到他紧张的神经,更何况是他与闻沐的血缘关系,无论他承不承认都是存在的。 只是季溪没有料到的是,没料到秦挽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替他开拖,替他说话。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心甘情愿。 “后来呢?后来你可知道她在何处?你们又是如何碰面的!”皇帝没有对秦挽的话再作任何评价,扭头望向了已经瘫软的坐在地上的皇后。 季溪……就当他不知道吧。 而且季溪和秦挽已经成亲了,清儿的女儿,他是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的。而且仔细想想,季溪也从来没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是因为他是闻沐的儿子,所以皇帝一直都不待见他。 皇后抬起头,眼里满满都是惊恐,“我……我看见了冷宫中的尸体。” “母后,别着急,慢慢说。”秦挽见皇后惊恐的都快说不出来话来了,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给她递了一杯茶。 皇后双手发颤着接过了茶,喝完了茶才缓过劲来。 “闻沐……将冷宫中的妃子,给杀了,而且……如今冷宫中还关着一个男人。”皇后缓缓的说道。 前些日子她发现的时候,本来就是想要告诉皇帝的,但是……却被闻沐以季茗雅的性命相要挟。 皇帝紧紧的握成了拳,实在是没有想到,闻沐居然会胆大猖狂到现在这样的地步,竟敢在他眼皮底下动作。 “男人!”秦挽立刻反应过来。 她同季溪对视了一眼,会不会是……程煜? 他们寻来寻去寻不到人,但是……如今也只有一个地方没有找过了,那就是皇宫。 冷宫向来少有人去,闻沐将程煜关在了那里定不会有人发现。 “父皇……程煜不见了,在我和挽儿大婚的那天便不见了。”为了验证他们的猜想,季溪当即开口。 “程煜?”皇帝想了想,他对程煜还有一丝印象。 “皇后……那天你应该也见过程煜了,那个关着的男人是不是程煜!”皇帝的声音低沉,沉沉目光注视着皇后, 如今的他,颇具危险性,只要一句话说的不对,便很有可能彻底的是去这个让你开口的机会。 “臣妾……并没有见到男人的脸……但是……但是臣妾听声音,像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皇后在皇帝的威压之下,又开始紧张起来, 那日她只见了程煜一面,也没听他说过几句话,又如何能分辨的出那冷宫里的人是不是程煜。 “季溪……你觉得闻沐如今还会在冷宫么?”皇帝试探着季溪。 “儿臣以为,她肆意的在宫中行走,想来对自己应当很有信心,虽然不知道她在不在冷宫,但是程煜……肯定还没转移。”季溪思索着。 皇帝却对此没有做任何评价。 季溪本想说可否先行一步救出程煜。但是看皇帝的意思,他好像并不是这么想的。 皇帝的目标是闻沐。 看来程煜得靠他们自己去救了。 “只要她还在宫中……就一定回来寻朕。”皇帝注视着远方,眼底满是精光。 既然她设计要害他,那便将计就计。 而后皇后便被关入了天牢,甚至判了死刑。 至于季茗雅被好生的养在了公主殿中,派秦疏定时进宫去替她瞧病。 季溪和秦挽平安无事的出了宫。 “你说……这样可行么?”秦挽心中惴惴不安。 他们这样做,闻沐真的会上当么? 闻沐这个女人深不可测,又心狠手辣,对战胜她秦挽实在是没太大的信心。 第291章 报仇之人(四) 第291章 报仇之人(四) “父皇说的没错,只要闻沐这次的目标是父皇,那么她就一定会……再次出现的!”季溪也没想到皇帝会选择这样鱼死网破的方法,不过……这个方法却是最得当的方法了。 这是他们上辈人的恩怨,既然皇帝不想牵扯到他们,他们还是不要参与的比较好。 看来……皇帝对闻沐的仇恨,并非是一两句话便能够说得清楚的。 是夜,皇帝到了淑妃殿中。 望着毫不知情的淑妃,他却没有办法告诉她什么。 他不能让闻沐察觉丝毫异样,那个女人太聪明了。 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闻沐放松警惕,若是闻沐有了防范,一切都会功亏一篑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也只能对不起淑妃了。 “皇上,你别为皇后姐姐的事情烦心了,事情一定不是这样,皇后姐姐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皇后的时候淑妃也知道了,看着皇帝烦心的模样,温柔的安慰着。 “唉。”皇帝望着淑妃体贴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这些年他娶得那些女人中最爱的就是淑妃了,而淑妃也是眉眼最像沈清的人,如今瞧着这善良的心性……竟也同沈清有几分相似了。 他知道他心里爱的人一直是沈清,他爱淑妃只不过因为她有一张与沈清相似的容颜罢了,不过此时到底还是心疼起她来。 “要不臣妾替皇上煮点甜汤解解乏吧?”淑妃温柔的替皇帝捏着肩膀,明媚的眼眸注视着他。 “罢了,早些睡吧。”皇帝拉过淑妃的手,脱了衣服在床上躺下了。 淑妃欲言又止,躺在皇帝的身边也睡下了,呼吸声很快均匀起来。 皇帝在躺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谨慎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淑妃。 他蹑手蹑脚走到了床边。 他心想,只要同淑妃有段距离,这次的事情,应当……就不会牵连到她了。 他望着窗口,夜色浓重,闻沐到底会不会出现呢?其实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他知道闻沐是绝对不会再没有把握的时候出现的,所以她才会让皇后煮茶来毒害他。 一方面是因为皇后发现了她的秘密,但是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那时的她,并没有信心,能够杀得了他。 而今夜不同了,他身边并没有多少保护的人,只要闻沐动作够快,就能了结了他。 “皇上,你还真是大不如从前了,这么快结束了?”脆生生的笑声在窗外响起,在深夜里显得特别阴森恐怖, 未见其人,先闻其人,闻沐终于出现了。 她言语里带着深深的讥讽,而皇帝什么都没反驳,平静的说道,“你果然出现了。” “那是自然,我听到皇上你居然去宠幸其他女人,我自然是心急如焚了,这个时候若是再不出来,那女人……都要成为超越我的存在了。”闻沐注视着屋内的皇帝,他们好多年没有见面了,她曾躲在暗处远远看过他几次。 他似乎过得很滋润,也是,他如今是一国之主,又怎像她永远只能活在黑暗的地方。 “就好像当初的沈清一样……稍不堤防,就将你给……夺走了。”闻沐谈及此,眼中略过一丝狠烈。 这些年来,受折磨的人不仅仅是皇帝一人,闻沐无时无刻也被折磨,只有杀人才能够让她的心平静下来。 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要施暴的心,哪怕她其实很清楚的知道,她像一个恶魔。 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 闻沐几步走到皇帝的面前。 他们之间隔着一扇窗。 “怎么……你想杀了我?只是……到底……是谁先杀了谁啊!” 闻沐的声音十分自信,皇帝眯起眼,注视着闻沐,她还是同从前那般自信,说难听便是自大狂妄,他们中间隔着一扇窗,皇帝袖中的匕首根本没有任何发挥的余地。 “不如我们面对面对决吧,我看……你思考如何解决我已经很久了,不如……我给你一个的机会如何?”闻沐目光停留在在皇帝的袖中,脸上的笑容格外的刺眼。 皇帝二话不说,直接从房门走了出去。 皇帝一出门,淑妃当即睁开了眼,没想到竟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披,当即冲到她的药箱里翻出来了一包药粉。 这包药还是秦挽很久给的,她一直没有机会用,没想到竟在这个时候用上了, 淑妃手里捏紧了它,蹑手蹑脚的躲到了门口,观察他们。 皇帝同闻沐站在了院子中,相对而视。 他们俩人站在梅花树下,如今已是严冬,梅花盛放,如此场景倒是又几分浪漫,可惜他们是仇人,而不是恋人。 二人瞧着像是友好的进行着久别后的交谈。 “你仍旧是那么的心狠手辣,让人喜欢。”闻沐望着皇帝,微仰头,调侃道。 当年年轻的皇帝,就是如今这幅坚韧的模样,对待仇敌,绝对不会手软。 她一眼便爱上这幅样子的他。 “彼此彼此。”皇帝冷笑了一声。 算起来其实他们是同一类人,所以才会在一开始心心相惜,但是……到了后来他遇到了沈清,爱人或伙伴,他这才清楚的分清楚,若是闻沐将沈清不曾逼离了他的身旁,他想他们还是能够和平相处的。 只是闻沐的野心和占有欲都太强了,他根本就掌控不了她,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搞成现在这幅模样了,他们曾经也有许多共肩作战的感人回忆。 皇帝望着面前的女人,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她还是如她年轻时那样,明艳动人。 只是这张漂亮的脸背后,却是蛇蝎心肠。 “怎么?如今的你还在装痴情,而且还找了一个同她有几分相像的女人?”闻沐面对皇帝,却似乎没了从前的感觉,鄙夷的说道。 她的目光落在了皇帝的身后,那个女人真是够蠢的。 淑妃小心的藏在门后察觉到闻沐望过来的视线,她便更加努力的缩了缩自己的身子,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也应该放下了。”皇帝叹了一口气,说着手中的匕首毅然扔在了地上。那模样就好像是要放弃了一般。 闻沐望向那匕首,吃惊的看着皇帝,放下?他……是真的想要放下么? 她根本就不相信。 她还记得多年前,他看着她死去的表情是多么的愉快。 第292章 报仇之人(五) 第292章 报仇之人(五) 闻沐盯着皇帝的眼睛,企图找到他说谎的痕迹,没有…… 闻沐忍不住低声问道:“你真想放下?” “自然是真的。”皇帝神色复杂,最后又趋向于平静,就好像是他如今复杂的内心一般。如今再见闻沐他的心中有了无限感叹。 “如今……清儿已经不在了,留下的也不过是我们的后人罢了,我也不想让那些孩子,在承受我们当初的痛苦。”皇帝的目光望向远方,他忽然转过头看着闻沐,眼中似乎有一丝情意。 闻沐直勾勾的盯着皇帝,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想要看出他话里的真实性。 他会放下?他恨了她这么多年,会这么轻易的放下?如果……他放得下……他放得下的话……那么她自然也能够放下的。 因为……她爱他呀,爱了这么多年,从来未曾改变过。 在无数辗转反侧的夜她梦到的都是他,可梦的最后都是他抱着沈清的模样,而她只能远远看着他们幸福。 “怎么,你这是心疼你的儿媳了?你担心我会杀了她?”闻沐脸上带着不屑。 “挽儿是个好女孩,她同溪儿已经结婚了。我们作为长辈,自然是应该祝福才对。”皇帝试图说服闻沐。 “你是溪儿的母亲,我想溪儿也很希望……你能够祝福他们的。” 他平静的模样,竟让闻沐有了错觉……他是……真的想要放下了么? “如今……我也只剩下溪儿这一个儿子了,他最后肯定会继承我的皇位的,到时候如果你也在,这一切怕是都会很圆满的。” 皇帝的话构建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每一句都让闻沐牵起了心。 这是……真的么? 真的可以么?他愿意……将他的大好河山同她分享了么?他愿意放下这么多年的仇恨了? “你这话……可是真的?”闻沐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虽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但她最终还是一个女人,还是对幸福生活有所期待。 “你是季溪的母亲,自然是要参与进来的。我们这两个长辈,便过过自己的生活,也就不给他们小辈添麻烦了。我也想明白了,日后如果你不愿意住在宫中,我们便可以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做我的太上皇。你说……这样如何?”皇帝朝闻沐走近了一步,朝她伸出了手。 闻沐看着皇帝深情款款的模样,忍不住问自己。 这些……真的不是梦么? 这些真的都是真的么? 他会同她冰释前嫌。 “你……明明知道……沈清,是我杀的。”闻沐有些激动的说道,只是还不忘仔细观察着皇帝的神情,却见皇帝的表情僵住了,过了许久才慢慢缓和过来。 “但是……清儿已经死了,而你……还活着……而且……我已经恨了你这么多年,也算是对的起清儿了。”皇帝的目光深邃,仍旧没有收回他伸出的手。 闻沐竟忍不住泪目,她做了这么多终于要有回报了吗? 如今……她曾经失去的一切终于……要全部回来了么? 闻沐一直沉默着,反倒是让皇帝有些紧张。 他很清楚,自己的方法,肯定是有用的。 因为从闻沐的眼睛里,充满了对他的眷恋,皇帝的心稍定。 虽然她想要杀了他,因为她得不到,在她眼中,得不到便要毁掉。 而如今他给了她更好的选择,她也许会改变心意, “闻沐,如果你觉得我的提议可以么?”皇帝再一次出声询问。 闻沐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她的心里不断地在呼唤,在叫嚣。可以……当然可以,我等这个已经很多年了。 但是理智却在告诉她,不会这么简单的,不要被骗了。 最后闻沐抬头望向皇帝。 “好。”她还是应了下来。 因为这样的幻想实在是太过于美好了,让她根本不忍心打破,甚至不忍心去戳破这个谎言。 “沐儿。”皇帝低沉的声音,就好像是一个催化剂。 他有多少年没有叫她这么名字了,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只是如今听到时,她心头还是一颤,脑海中曾经的过往一并涌上。 原来她真的一直都在等待。 从未放弃过这个希望。 闻沐一步步的走近皇帝,她伸手握住了皇帝伸出的手,脸上带着最甜蜜的笑容,这大概是这些年来她最幸福的时候。 她揽上了皇帝的脖子,在他的耳边温柔的说道,“我等这一刻……真的……太久太久了。”话音落下,一声闷哼。 皇帝手中的匕首再一次掉落在地。 而他的背后却被刺入一把匕首。闻沐的手正紧紧的握着那个匕首,眼底充满了戏谑。 同她演戏?他是想多了吧,她已经不是当初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了,要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皇帝也就不会想用这样愚蠢的方法了。 闻沐仍旧抱着他并没有松手,嘴边却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你以为……我真的会像以前那样?傻傻的就信了你这些鬼话么?” 闻沐冷静的离开了皇帝的环抱,轻轻的朝着皇帝的胸口一推。 皇帝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往向后仰去。 皇帝木楞楞的望着闻沐,她果然变了,变得更加心狠手辣,他以为她还会留恋旧情,没想到她只是将计就计。 人生本就是一场拼搏,可惜他拼输了,他还真是老了。 他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只是遗憾没能替沈清报仇。 此番倒了下去他怕是必死无疑,原本没入身体的匕首,只会比刚才更加深入。 淑妃一见此景,也顾不上自己,当即跑了出来,扶住了正要倒地的皇帝,小心的避开了他身上的匕首。 她有些吃力的拖住了皇帝,然后慢慢的将皇帝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皇上……您没事吧?皇上!”淑妃望着皇帝苍白的脸色,紧张的说道。 她甚至没有看站在一旁的闻沐,只是完全的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闻沐则是冷冷的看着他们,刚才脸上动情的表情荡然无存,“瞧瞧,你还真是好运,死了都有人为你哭丧呢。” 第293章 尘埃落定(一) 第293章 尘埃落定(一) “若是现在躺在地上的人是我,一定没有人会在意我,你可能恨不得将我五马分尸。”闻沐望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匕首,心无波澜。 他们认识半辈子,闻沐太了解他了,所以沈清的出现才会让她感到危机,只是那时的她还太年轻,没有用更好的办法将她驱逐于他身边。 皇帝的手艰难的抬了起来,指着闻沐,“你……” “怎么?觉得我学乖了所以很不可思议么?”闻沐蹲下身子,得意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皇帝,“说起来这把匕首还是你送我的呢。” 闻沐还能记起那时的光景,他们都还是豆蔻年华,她被一群人团团围住欺辱,这个时候他站出来了,帮她驱赶走了那群人。 他们并排躺在草地上,他将那把匕首赠予了她,郑重其事的告诉她,“若是将来有人欺负你,你就用它对付他。” 这话闻沐记下了,记了这么多年,每当受委屈的时候总会拿出来看看,想起他衣衫褴褛却站人群中对着他微笑的模样,她便无所畏惧了。 只是她没想到,时光如梭,他们都长大了,那个欺负她的人竟成了他。 “如今它物归原主。”闻沐收回了思绪,望着皇帝,她没有一丝心痛是不可能的。 皇帝望着闻沐,眼神晦暗不明,他已想不起那时的话,他只记得他与沈清的甜蜜。 “想来以后我们也没有机会说话了,今天索性一次性讲清楚吧。”闻沐在皇帝的身边坐下了,缓缓的说道。 “当初我是那么的信任你,最后却沦落到被你杀的地步,没想到你这一次还是想杀我。还好这一次我长了点教训,快了你一步。若是我还是同从前傻,那我这些年岂不是白活了。对吧……淑妃娘娘。”闻沐忽然转头望向淑妃,她的眼底带着一抹玩味。 这个女人倒是有几分良心,她原本以为她会躲在门后边选择视而不见呢,居然有胆子跑出来,还真是不怕死呢。 既然她如此有情有义,那闻沐自然是得成全她的, 皇帝注意到闻沐的眼神,突然握住了淑妃的手,紧张的说道,“你快走。” 这闻沐如今对他都下的了手,更何况淑妃呢,杀了她闻沐根本不会有一丝愧疚。 他料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但他不想牵连淑妃的。 他见到淑妃的那一刻,先是感动,然后便是内疚。 “哦?还有气能够关心你的小情人,看样子……还不错嘛,我要再给你补一刀么?”话说间闻沐捡起地上的一把匕首,举了起来。 只是短短一瞬的时间,淑妃却先她一步,一把将手心中的药粉冲闻沐所站方向撒去。 闻沐立刻屏住呼吸,却发现……已经吸入,瞬间全身无力了。 “你……你这个贱人!”闻沐咬牙切齿,但声音却是发软。 药效发挥的很快,近乎是眨眼间的事情,闻沐便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起来。 “这药效果真不错。”淑妃望了眼摇摇晃晃的闻沐,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大声呼喊求救。 闻沐看到情况不妙,立刻使出她最后的力气,施展轻功,逃离了现场。 “淑妃娘娘。”宫女闻声跑了进来,一进门便看到皇帝躺在院子里鲜血淋漓,而淑妃身上也沾了不少鲜血,吓得跌坐在地上,尖叫出声。 “还不快去叫太医。”淑妃气恼的吩咐道。一边让人将皇帝给抬了进去。“对了……你再派人去三王府请王爷王妃赶紧入宫。” “是。”宫女惊魂未定,踉踉跄跄从地上爬了起来。 淑妃刚吩咐完这些,却见皇帝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 “淑妃……”皇帝面色苍白,声音虚弱。 “我在。”淑妃紧紧握住了皇帝的手,拿出手帕拭去了他脸上的血迹。 “这次……多亏你了。”皇帝原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没想到能虎口逃生。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闻沐对皇帝还留有几分旧情,所以那匕首并没有刺中他的要害。 “那个女人……跑去哪了?”皇帝眼睁睁闻沐跑了,担心她以后还会干什么坏事。 错过了今日,若是再想抓到她恐怕很难了。 “这个我已经派人去寻了。”淑妃轻拍了拍皇帝的手,示意让他不要担心。 “你出去瞧瞧太医来了没?”皇帝忽然说道。 “好,皇上你若是有什么事喊我便是了。”淑妃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也不敢多言,站起身出了大殿。 淑妃刚走,皇帝对着空荡荡的大殿说道,“既然来了,便不要躲躲藏藏的,出来吧。” 话音刚落,便有一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 “如今闻沐怕是走不了多远,你若是想要报仇,怕……也只剩现在了。”皇帝感受自己的身体越发的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所剩无几。 男子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我知道。” 从他知道自己没死的那时候起,便开始寻找闻沐了,这辈子他一定要让闻沐血债血偿。 男人刚要走,皇帝却唤住了他。“你……不去见见秦挽么?你的女儿……她大婚你都没去。” 皇帝说话间,却见男子随手扔给他一个药瓶。 “治你的伤,至于挽儿……既然他的父亲,死在了十几年前,便死了吧。我的目的只有闻沐了。再相见不过是让挽儿再受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罢了。”秦墨语气很冷淡。 他早就想好了一切。 当初会四处寻闻沐,是因为他以为他的妻子,孩子都死在了闻沐的手上。 当他看到在山崖下清儿的尸体那一刻起,他的世界便已经天翻地覆了。 他的一生只剩下了一个目标,便是杀了闻沐,其他别无所求。 “希望你……能照顾一下挽儿。”秦墨说完便从窗户外跳了出去,没有发出丝毫动静。 皇帝静静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要知道初见他之时,他也是很震惊的,他怎么会还活着。 而且竟能狠下心肠不与自己的女儿相认。 而如今皇帝似乎是明白了,身处他那个位置,有些事情便没有那么重要了。 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杀了闻沐。 第294章 尘埃落定(二) 第294章 尘埃落定(二) 闻沐跌跌撞撞的进了冷宫中,程煜正无聊的躺在床上,数房梁雕了几朵花。 “砰”房门像是被人突然撞开,程煜转过头便见闻沐扶着门框艰难的走进来。 程煜盯着闻沐,这季溪的容貌一定是遗传了他的母亲。 想不到她的母亲风评不大好,长得倒是很好看的,这都这么多年多过去了,这皮肤跟个剥了皮的鸡蛋一般白嫩。他真想问问她的保养秘籍,若是将此方子卖出了他一定能大赚一笔。 闻沐刚进门才走了俩步就摔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帮我解了迷药。”闻沐抬起头,朝着程煜,不友善的吩咐道, “我是很想帮你。”程煜抬了抬自己的手,无辜的说道,“但是你这样将我绑着,我怎么解?” 程煜内心狂喜,他已经被绑来好多天了,一直被丢在这冷宫里,闻沐一天只来一趟,给他喂一点吃食,以免他饿死在此处。 闻沐瞪了一眼在床上装无辜的程煜,她知道他这一定是故意,但此时除了程煜没有人能帮她了,她只能慢慢的挪到了程煜的身旁。 全身无力的感觉,让她很是颓败。 如果不是这些年,自己一直都勤于练功,这次怕是就要栽在那看起来柔弱的淑妃娘娘手中了。 那女人!还真是有一套啊! 闻沐好不容易挪到了程煜身旁,她艰难的抬起手试图解开他手上的绳结。 只是……当时为了防止程煜逃走的结,她特意打了好几个挤复杂的结,如今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的被她解开。 “伯母,不如你那把刀割了得了。”程煜看闻沐折腾了半天却没有什么进展,不耐烦的说道, 他早就看着这绳子不顺眼了,他已经被绑了接近七天,整天只能如一个废人一般躺在床上,都快躺出褥疮了。 闻沐思忖了片刻,皇帝遇刺这事恐怕很快就会传出来,一定会有大批人马搜查宫中的每一个角落,她恐怕很难躲过去了,必须尽快解了迷药才行。 她拿出匕首,开始慢慢的割绳子。 “伯母,你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程煜看着闻沐身上沾了不少鲜血,又中了迷药,一定做了什么大事。 闻沐素来不爱搭理程煜,程煜所有提出的问题她一般都用俩个字解决,闭嘴! 而这一次闻沐多赏了他几个字,“被那淑妃小贱人暗算了!这笔账……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程煜:“……” 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淑妃?你方才去了哪里啊?”程煜好奇的看着闻沐, 程煜的话刚出,便被闻沐一个眼神瞪得闭上了嘴巴。 “哎呀妈,好慎人啊!”程煜的内心有那么些许的害怕,这女人比老虎还可怕, 绳子终于断了。 “哎呀喂,可勒死我了,”程煜活动了几下手腕,一阵酸麻,手腕的红印极明显,要是再绑几天他这手就废了。 “喂。”闻沐扫了一眼扭来扭去不知道发什么疯的程煜。 “不好意思,我忘了。”程煜识相的蹲下身子,探了探闻沐的脉搏。 同秦疏在一起这么久了,这是谁的药,程煜又怎么会不清楚,怪不得药效如此强烈,若非如此,想来闻沐自己也能够顺利解决,根本就用不到他了吧。 程煜没想到这到头来救了他的竟是秦疏。 “怎么?过河拆桥?不给解?”闻沐看着程煜在一旁发愣,脸色一下就冷下来了。 程昱立刻摆了摆手,拍着胸脯保证,“哪里的话呀!我说话算数,这一定得治呀!” 程煜刚说完,冷宫的门便被踹开了。 闻沐立刻紧张起来,难道是已经被人发现了,她将身子往程煜身后藏了藏。 但是……听脚步声似乎只有一个人。 “你去看看。”闻沐推了一把程煜,警惕的说道。 程煜立刻站起身,这样逃跑的好机会,他可得把握住。 他刚到院门口便看到了一个长相不俗的男子,但看他的神色,来者不善。 “你是?”程煜身上毫无防身的家伙,只有一颗毒丸,他紧紧的握在手中,小心的试探道。 “你是……闻沐的人?”男子扫了程煜一眼,眼里透着杀意。 “当然不是,我是被她绑来的。”程煜看男子的样子怎么看都是来找闻沐寻仇的,他得赶紧与她划清界限才行,以免被误伤。 说完,便见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程煜:“……” 这人的感觉怎么那么高冷啊,刚刚他的回答应该没有错吧。 “但是……”程煜指了指屋内,欲言又止。 “我让你走,你如果想留下,不如……跟着闻沐一起死。”男人拔出来腰间的剑,一把架在他的脖子上。 程煜的心头颤了颤。 “我……能不能问最后一个问题?”程煜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现在的人脾气怎么都这么暴躁,三句话都没说到就要杀人。 “问。”男人仍旧没有收回剑,如果他想的话,随时都能取了程煜的人头。 “你叫……”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你可以走了,如果你不走,我不介意将你扔出去。” 然而男子根本就没有给程煜走的机会,直接拎起程煜的衣领,往外一甩。 “啊……” 程煜被扔出了墙外,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而且还是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脸朝下。 “哎呦,我的帅脸。”程煜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脸,幸亏他运气好,没有磕在一旁的石头,不然这会儿他就破相。 最近他还真是有够倒霉,等回去了他一定请个道士好好替他去去霉气。 先是被王莽劈晕了,被人囚禁了这么些日子不说,现在……居然还被人直接扔了出去。 处理完了程煜,秦墨快步走了进去,大仇即将报了,他却是心如止水。 推开门,便见闻沐警惕的眼神,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瞪大了双眸。 “你……你不是……死了么?”闻沐颤抖着指着秦墨,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秦墨只是勾嘴一笑,反问道,“怎么?你能假死,我就不能了。 “我们可是老朋友了,一起来叙叙旧如何?”秦墨拿着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了,欣赏着闻沐害怕的表情。 闻沐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今日来的是别人,她还有信心能够让他放她一马,但是这人是秦墨,这个世界最恨她的人。 她知道这一次她恐怕在劫难逃。 第295章 尘埃落定(三) 第295章 尘埃落定(三)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闻沐用手撑着地,尽可能远离秦墨,声音中带着颤抖。 她想拖延时间,至少现在她还活着,所以她绝对不能够放弃,她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如果放弃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问题你不需要知道。”秦墨说着便蹲下身,直视闻沐。 “我只要你一想到你当初是怎么让清儿死的,就想……多折磨你一会。”秦墨毫不客气捏住闻沐的下巴,力道极重。 闻沐想推开他,但却没有力气反抗。 “你这么好看,就这么死了,倒是可惜了。”秦墨手劲越来越大,闻沐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他捏变形了。 “我……我没有折磨沈清。”闻沐下意识的反驳,对上秦墨幽深的瞳孔,他眼底的杀意毫不掩饰。 秦墨冷笑了一声,松开了闻沐,站了起来,环视四周,“不过……我可能并没有那样的时间,等别人来了,我想要亲手杀了你怕是会多了不少麻烦。” 秦墨拿起剑,对着闻沐。 闻沐恐惧的往后退,一边退,一边求饶,“不要,不要。” 她不想就这么死了,她躲躲藏藏了这么多年,却什么都没得到。 秦墨举起剑,并没有一剑杀了她,而是划花了她的脸。 闻沐漂亮的脸袋在一瞬间鲜血淋漓,她伸手去摸她的脸,一手血,惊叫着,怒骂着,“啊,你这个魔鬼!” “魔鬼?这个世上还有比你更像魔鬼吗?”秦墨看着闻沐抓狂的模样,心中畅快淋漓,多年积压在心中的仇恨在这一霎全部爆发。 “好好欣赏欣赏你的美貌。”秦墨随手拿起桌上的一面铜镜,丢到闻沐面前。 “不。”闻沐捂着脸,面容可恐,神色狰狞,将铜镜踢开,疯了一般往门口爬去。 她此刻知道秦墨绝不可能放过她,她只能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逃走。 但秦墨显然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随手将冷宫的床帘扯了下来,扔在了闻沐的身上。 闻沐全身绵软无力,竭力挣脱出去。 但还没等她松一口气,便发现秦墨手中拿着一个点燃后的火把,朝她走来,“看样子……你是猜到了我想让你怎么死。” 闻沐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她第一次感觉到恐惧,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是如此结束了生命。 她开始后悔自己轻易现身,竟落得如此下场。 “既然如此,我自然要早些如你所愿了,不然……怕是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秦墨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酒壶,将里面的酒倒在床帘上,抬手就要点燃闻沐身旁的床帘。 “秦墨!你替你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你难道就是这么对我的!”闻沐心存最后一丝希望,尖叫着出声。 秦墨的眼中闪过一丝狠烈,冷冷的说道。 “呵,你当我……真的与世隔绝什么都不知道,你……确定你是在替我养女儿?而不是在折磨她?” 闻沐被秦墨盯得心虚,不知该如何应对。 “还有你那儿子,如果不是因为他跟挽儿成了亲,你觉得他现在还会活着么?”秦墨恶狠狠的说道。 本来他是想让季溪一同死去。 但是……却在看到秦挽同季溪的之间的情深恩爱,他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了。如果他死了,他的女儿一定会恨他的,他本来就已经错过了她这些年的生活。 如果他杀了季溪,那…… 他根本就不敢想。 会饶了季溪只是因为秦挽,但是闻沐,他绝对不会饶恕她。 “不管怎么样?当初我都没有杀了她不是么?所以……我也不是那么的十恶不赦的,如今你已刮花了我的脸,你就饶了我一回吧!”闻沐捂着脸,可怜巴巴的求饶。 秦墨却丝毫不动容,随手点燃了她身旁的床帘。 闻沐瞪大了眼睛,手脚并用,慌张的往外爬。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屁话的话,我连想听的欲望都没有。”秦墨却是抬腿踩住了闻沐的腿,冷淡的说道。 这些无趣的话,十分的可笑。 她在为她自己寻找生存的希望,但是她的希望早就被她自己给毁了。 这些年秦墨都是靠着仇恨活到如今的。 火很快在闻沐的周身烧了起来。 滚烫的火焰,慢慢接近闻沐。 闻沐想要逃走,但是却根本来不及。 “啊!!!”闻沐缩起了身体,恐慌的看着熊熊火焰迅速蔓延开,惊叫声此起彼伏。 秦墨站在不远处,看着闻沐在火中挣扎,他大笑起来。 火渐渐烧到了闻沐身上,她恶狠狠的咒骂着。 “清儿,我终于替你报仇了。”秦墨长呼了一口气,关上了窗门,转身离开了。 闻沐的尖叫声仍此起彼伏的响起,秦墨却充耳不闻。 到了冷宫门口,便看到方才被他丢出去的程煜又重新跑了进来。 “小子!你还挺固执的的。”秦墨打量着程煜,眼中带着些许冷意。 “我说……你是……”程煜耳边是闻沐的尖叫声,他看见从门缝中漏出的浓烟。 他绕过秦墨想要去救闻沐出来,那人毕竟是季溪的母亲,若是他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了,实在是……对不起季溪啊。 只是他刚想进门,就被秦墨一手拎住了衣领,拎着他往外走。 火势越来越大,木家具都烧了起来。 闻沐捂住了口鼻,但浓烟通过缝隙呛进了闻沐的喉咙,她感觉呼吸艰难。 而最折磨她的便是火焰在她身上的灼烧感,刺痛,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她的身体。 她在地上滚来滚去,试图掐灭身上的火,但这只是徒劳,火越烧越大,她已经痛的没有力气,昏厥在地上,任凭火焰吞噬她。 火势越发猛烈,整个大殿都烧起来,火光冲天。 程煜反抗无效,被秦墨一手拎着到了三王府。 走到门口,随手一扔。 程煜稳稳的脸朝下再一次掉落在了三王府。 那老家伙……也太狠了吧,居然扔了他两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打不过他,他早就动手了! 程煜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只是刚爬起来就看到了季茗雅站在前方。 “三哥哥,这里……有个坏人!”季茗雅指着程煜,惊叫着逃回了王府。 程煜:“……” 我哪里像坏人? 不对啊,季茗雅怎么不认识他了? 季茗雅应该不是被秦疏给治傻了吧? 第296章 尘埃落定(四) 第296章 尘埃落定(四)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程煜从地上爬起来。 他得赶紧告诉季溪他母亲的事情。 其实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他也有过一丝犹豫。 闻沐若是就这么死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至少,秦挽和季溪之间,就不会再因为她有任何的为难了。 人都已经死了,想来秦挽也就不会再计较以前的事情。 但是一方面她又是季溪的母亲,他若是视而不见,实在是……太没义气了。 不过那个男人替他做了一个选择,直接将他拎了回来。 程煜从地上起来以后,发现那个男人早已不知所踪,这消失速度跟秦疏有的一拼。 “程煜,你终于回来了。”秦挽听到季茗雅的声音,赶紧跑了出来,望见完好的站在院中的程煜,松了一口气。 “你死哪去了?”季溪鄙夷的望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道。 程煜:“……” “你师父跟你老娘,联起手来将我囚禁了,现在你居然问我死哪去了?”程煜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季溪这个没义气的,他被关了这么多天都不来救他, 季溪:“……” 季溪看程煜中气十足的样子,看来是不需要为他担心了。 “对了,季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虽然季溪如此无情,但程煜还是惦记着他的。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你洗完澡以后再说吧。”季溪嫌弃的看了一眼程煜,捂住鼻子,退远了一些。 “季溪你家伙……”程煜随着季溪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抬起胳膊凑近鼻子闻了闻。 嗯,是有点味道。 “你试试被绑七天不洗澡有没有味道!”程煜咽下了要吐槽季溪的话,委屈的反驳。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程煜你赶紧说吧。”眼看他们俩要斗起嘴来,秦挽忙出来打圆场。 而后程煜同季溪和秦挽说起闻沐的事情,却见二人并没有特别的反应,连季溪都显得太过于平静了。 这跟程煜料想的完全不一样,怎么说闻沐也是季溪的亲娘,他怎么跟听别人的事情一样冷静。 他刚开口想询问,但是一看到秦挽在一旁便闭上了嘴。 “我去洗澡。”程煜看着他们俩的样子决定还是溜之大吉。 夜里,秦挽睡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身边却是空无一人。 坐起身瞧见了季溪站在窗前,背对着她。 温宛婉披了件衣服,又拿了件季溪的衣服。走了过去。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秦挽将衣服披到了季溪身上,温柔的询问道。 季溪伸手揽过秦挽。 他的身体很凉,也不知道在这里吹了多久的冷风了,这样的寒冷,将秦挽的困倦驱散了。 原来他不是没有反应,而是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反应。 秦挽伸手抱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前。 “对不起。”秦挽轻声说道。 闻沐再有不是,也是他的母亲。 季溪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对母亲这个存在也曾有过幻想与期待。 而今他才刚刚知道他的娘亲是何人,她却以这种痛苦的方式死去。 而因为秦挽的存在,他甚至不能表现出一丝难过。 秦挽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对季溪太过于残忍了。 她都做不到的事情,却从一开始不断地暗示季溪,让他做出选择。 他真的站在了她的身旁,但是……他的心里应当不好受的。 如果闻沐仍旧在世,站在他的身侧,他可能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感。 但是她真的离开了,季溪却感觉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绪在往外涌,他感到压抑痛苦,可却无处发泄。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季溪紧紧的抱着秦挽,秦挽是他最后的温暖。 有她在他才不会感觉悲伤。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悲伤。 明明经历了不少的生死,也很清楚闻沐最后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如她那样的人,若是那个神秘男人不杀她,皇帝也不会放过她的。 只是……当他得知闻沐死的消息,他却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秦挽没有说话,抬头静静的望着他,他幽黑的眸子好似此时的黑夜,盛满了不知名的情绪。 她踮起脚,吻上了季溪的唇。 季溪立刻扣住了秦挽的后脑勺,在她的唇上撕磨,热烈的回应她。 此时的他心中聚集了太多情绪,需要有个途径发泄。 吻着吻着,季溪便完全忘记了此事,秦挽羞涩的回应越发激起季溪的欲望。 季溪的身体开始热起来,手探进了秦挽的衣内。 “别,万一有人经过……”秦挽抓住了季溪的手,看了一眼大敞着的窗户,羞涩的说道。 “那我们去床上。”季溪凑到秦挽的耳边,低沉的声音带着喘息。 还没等秦挽同意,季溪就将她抱了起来,将她带上了床,继续加深这个吻。 …… 翌日一大早,秦挽和季溪便收到了入宫的消息。 秦挽在季溪怀里蹭了蹭,一脸疲惫,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的说道,“要不……我们就不去了吧,找个理由推了。” 季溪揽着秦挽轻笑着,说道,“我没事了,既然父皇让我们入宫,我们若是不去,便是违抗圣旨。” 昨夜软香玉枕已经让季溪恢复了精神。 秦挽不满的嘟囔着,将头埋到了被子里,“真是的,最近事情怎么这么多,连睡个懒觉都是奢侈。大冬天的抱着人工暖炉多舒服啊!” 秦挽抱着季溪就是不肯起。 “要不……暖炉替你穿衣服?”季溪边说边动起手来了。 秦挽的面上一红,让他给她穿衣服?脱衣服还差不多,她想起昨夜的场景,脸越发的红起来了。 当即坐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赶紧穿你自己的衣服吧!” 季溪望着秦挽这明明羞涩但还强装镇定的表情,他忍俊不禁。 只是秦挽一转过头,他脸色便冷下去了。 今日他并不想进宫,因为他知道,进宫……或许就是为了收尸的。 闻沐虽然已经死了,但这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管怎么说,季溪都是她的儿子,她的尸体该放在何处,还是由他来选择比较妥当 第297章 尘埃落定(五) 第297章 尘埃落定(五) 到了皇宫,一切就如季溪所预料的那般。 皇帝领着季溪秦挽去了冷宫,火已经灭了,但小半个冷宫都被烧没了。 季溪抬头望着残破的宫殿,皇帝的脸色晦暗不明。 “你看看吧。”皇帝停在了一块白布前,背过身走了出去,将时间留给季溪。 季溪望着地上的白布,在一片残骸中那块白布显得特别突兀。 他站在原地,远远注视着它。 秦挽看了一眼季溪,紧握了他颤抖的手,领着他往前走。 “别怕。”她的声音很轻很平静,却让季溪恐惧的心沉下来了。 季溪走到白布前,蹲下身体,手已经不再颤抖,他缓缓掀开了白布。 白布之下的尸体已完全被烧焦了,有些地方甚至漏出森森白骨,姿态极其扭曲,想必她的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 秦挽看着地上的尸体背过头去,从前她一直渴望杀了闻沐报仇,如今看到闻沐的尸体就躺在这里,她心里却毫无愉悦的报复感。 季溪望着地上的尸体,一时间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心中酸涩,却又哭不出来。 他同闻沐认真算起来并没有多少感情。 他知道闻沐是他的母亲,其实……也不过几日罢了。 可他们毕竟血浓于水,若说此刻看着自己亲生母亲的尸体丝毫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 秦挽看着季溪沉默的模样有几分心疼,对闻沐的恨意似乎也少了几分,蹲下身,拍了拍季溪的后背,温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能做的只有好好替她处理后事了。” “我知道。”季溪抬起头,艰难的冲秦挽笑了笑,他不想让秦挽为他担心。 “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这尸体便交给你了,你自己处置吧。”皇帝听到季溪他们的对话,又走了进来,疲惫的说道。 他本想随便处理了尸体,但想了想还是将它交给季溪毕竟好。 昨天他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对生死也看淡了不少,他对闻沐的恨也随着她的死去减淡了。 淑妃站在皇帝的身侧,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 如今皇帝最信任的人便是她了。 “是。”季溪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皇帝,“父皇,您的面色瞧着有些差,没事吧?” 皇帝显然没想到,季溪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注意到他,心中涌上几分暖意。 “没事,你放心吧,太医已经看过了,并无大碍,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皇帝温和的望着季溪,他少有这样的态度对待季溪。 如今闻沐也死了,沈清也不在了,曾经的恩怨也该过去了。 “既然如此,儿臣就先告退了。”季溪说着行了一个礼。 至于尸体,另外有侍卫将它送到王府。 回了王府,季溪便让人将尸体送回了飞影。 对他而言,这件事也许就这么过去了,他对难过,但并不会因此痛苦。 但是并不代表他的师傅可以如此平静, 这事王莽迟早都会知道,他根本没有必要瞒着。 “你就不怕你师父一怒之下,便前来寻仇?”程煜见季溪如此举动有些不解的,毕竟季溪的师傅对闻沐的执念这么深,如今执念却死了。 “到时候再说吧。”季溪静静的望着远方,表情和心灵都很平静, “对了,季茗雅是怎么回事?呆呆傻傻,时而又像是一个小孩子,我把了把脉, 她中的是毒门的毒药。”程煜想起秦疏那波澜不惊的脸,内心惆怅。 “既然是你们毒门的毒,你给解了吧。”季溪随意的说道。 “这……不是想解就能解的了的。季茗雅的毒,跟之前的混杂在了一起,现在……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已经跟秦疏探讨过病情,秦疏应该能研究出来的。”程煜望着季溪看着他鄙视的眼神,有些心虚,但还是硬撑着底气。 而另一边飞影,王莽一看到闻沐的尸体,愤怒的想要杀人。 “这是……季溪送来的!”王莽咬牙切齿。 “是……”手下诚惶诚恐的跪在一旁,生怕王莽一个生气就让他陪葬。 “出去。”王莽驱散了屋里的人。小心翼翼的将闻沐的尸体放到床上,坐在她身边,静静的凝视着她。 “对不起,我该陪着你的。”王莽望着闻沐的尸体竟流下了眼泪,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日一别就是永别。 “想不到……想不到你的儿子,居然如此无情?”王莽握紧了拳头,当年他会收下季溪是因为闻沐,如今……他会亲手杀了季溪,也是因为闻沐。 而现在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闻沐好生安葬了。 王莽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闻沐生前他不敢如此逾越,如今只是最后一次相见,他想了了心愿, 王莽将闻沐亲手安葬,站在闻沐的墓前。 “你放心,我会杀了你的儿子,将他跟你葬在一起,然后我会自杀,跟你们母子永远在一起。” 他这一辈子,只为了闻沐一个人而活。 死……当然也是为了她而死。 他刚准备离开,却发现了身后站着一个男人。 “怎么……原来你不打算替她报了仇后再死么?”秦墨的声音清冷,静静的注视着王莽。 “你……怎么会?”王莽望着秦墨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秦墨仍旧站在不远处注视着他。 王莽当即吓得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个世界上,他谁都不怕,但是这唯一怕的就是秦墨。 而秦墨再一次出现了。 “怎么活着?”秦墨微笑的望着王莽,口吻中带着一丝惋惜,“哎……王莽如果你生的好看些,有点作为,想必闻沐早就被你拥入怀了。” 这个他曾经称兄道弟的人,最后却捅了他一刀。这笔账他早晚是要算的,而现在就是那个清算的时候了。 “是你杀了……”王莽渐渐冷静下来, “是我。”没等王莽讲完话,秦墨便大方的承认了。 这件事他也不打算隐瞒,因为……今天来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要杀了王莽。 “那我……只能让你再死一次了。”王莽突然恶狠狠的说道,说着从身后拿出来一把刀。 第298章 尘埃落定(六) 第298章 尘埃落定(六) 王莽面露凶光,而秦墨却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在他眼里王莽如就好像是一个跳梁小丑,被闻沐玩弄在手掌中。 如今闻沐已经死了,他还心甘情愿做她的傀儡。 王莽刚要动手,发觉自己全身都像是被火焚烧一般。 由内而外,疼痛感慢慢的扩大,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万虫吞噬。 王莽深吸了一口气,双腿已经疼的发颤,他原本举起要杀秦墨的刀,此时却成为支撑他站立的拐杖。 “你……”王莽抬头望向秦墨,他差点就要忘了这男人是何人,居然在无声无息中,便让自己中了招。 “想来……我消失了这么些年,你也已经忘记了吧,我到底是何许人。放松警惕也是情有可原的。”秦墨微笑着一步步的走近王莽,王莽本想给秦墨最后一击的,但是……却怎么也都使不出力气。 “你不必再费力气了,因为……你已经……没有机会了。”秦墨的话说还没说完,王莽手中的刀已经撑不住他的身体,跪倒在了地上。 “你一定是希望死在她的坟前的吧,我如你所愿。”秦墨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王莽来不及说话,刚张嘴就喷出了一口血,颓然倒在地上,发不出丝毫声响。 王莽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碎了,但他已不觉得疼痛,只觉得自己愧疚闻沐,竟然连替她报仇都做不到,他有何脸面下去见她呢。 王莽的呼吸越发急促,他已知大限已到,艰难的转过头,望着闻沐的墓碑。 接到消息,王莽死了的那一刻,季溪有些恍惚。 皇帝是不可能大老远的跑去飞影杀了王莽的,更何况皇帝根本就不知道王莽是谁。 而且以王莽的功力一般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杀了王莽的人是谁? 据飞影的人回报,王莽是死于中毒。 若说毒,用的最顺手的就是程煜了,但程煜不可能杀王莽。 季溪第二个想到的人是秦疏,只是秦疏这些日子都住在三王府,根本出去杀王莽的时间。 季溪最后还是没有去追究杀王莽的凶手,只是回了飞影主持了王莽的丧事,他也正式接手了飞影。 回来之后,季溪的心情一直不大好,秦挽一直陪在他身旁。 这些事对于季溪的打击非常大。 先是失去了亲生母亲,然后连从小抚养长大的师傅也死了。 秦挽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安慰他,只能默默陪伴在他身边。 季溪安静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走神,她端了一碗粥放到他面前,“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喝点粥吧。” “我不饿。”季溪看了一眼粥,又低下了头。 “我亲手做的,你给我个面子吧。”季溪的反应完全在秦挽的预料之中,他伸手抱住了季溪,轻声道,“别难过,你还有我。” 季溪转身回抱住秦挽,紧紧的抱住,“我知道,我还有你。” 他低喃着,就好像是在提醒自己一般。 秦挽被季溪抱的快喘不上气来,但还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会离开他的,未来的他只会越走越孤独,如果……连她都不在了,他该怎么办呢? “挽儿,我们要个孩子吧。”季溪在秦挽的耳畔轻声道。 秦挽愣了愣,但到底是没有拒绝。 从前的仇恨已经结束了,她也该开始新生活了。 * 蒋歆望着桌上的令牌,发起了呆。 她未曾想过季溪竟然干脆的将胧交给了她。 对于季溪来说毫不在意的一件事,却是她费尽心机都难以得到的。 “蒋姑娘。”秦疏的身上背着药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们也很久没见了,再次相见,秦疏仍是那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秦公子,可是有事?”蒋歆收起令牌,站起身,问道。 “你想不想试试闲云野鹤的生活?”秦疏望着蒋歆,说的很直接。 蒋歆却对他的话有些困惑。 闲云野鹤? 身在帝都。何来悠闲之说。这风云万变,总会将你卷进去。而你……若是没办法占据一席之地,也只会被沦为废棋,生死由命。 “与世隔绝,做自己想做的,不必在意世人的眼光。也不必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权利。”秦疏从前过得就是这样的生活,为了秦挽,他在帝都生活了这么久,虽说帝都的生活也很自在,但他还是更怀念从前的生活。 而蒋歆听了这番话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他说的一切都是她不曾体验过的。 她体验过得人生,有背叛,有权势,有自私,有争夺。却……没有那么平静的画面。 蒋歆却在反复的思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如今……一切也已经尘埃落定了,明日我便会回去,你想跟我一起去么?”秦疏看着程煜犹豫的样子,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 其实这件事他深思了许多日。 他已经遇过很多人了,唯一让他特别感受的人就只有蒋歆。 虽说他跟蒋歆还未怎么深入接触过,只是见过几面。 但是只要一想到,离开后找一个人陪伴,他想到的竟然是蒋歆。 秦鸣有了江怜,定居在帝都。 而程煜……自然是回他的毒门。 他一个人过了许多年,但他这一次突然不想一个人了。 “你是为了让我不要妨碍你妹妹么?你还真是个好哥哥。”蒋歆自嘲的笑了笑,她看不懂秦疏,也猜不出他的心思, 她只知道,没有人愿意在毫无利益的情况下抛出橄榄枝。 而秦疏,只可能是为了秦挽。 “你想多了,我是为了我自己。” “你若答应,明日我会让马车,绕到这里来。” “你觉得如何?”秦疏突然拉住了蒋歆的手,期待的望着她。 蒋歆的心跳忽然快起来了,她本应该收回自己的手,但她竟有些不舍秦疏手中的温暖。 “好。”秦疏微勾起唇角,定定望着他。 你没有走到终点之前,永远都不会知道在终点等你的那个人是谁。 毫无利益关系的结交,新鲜也让人充满期待。 正是因为从未试过,所以……想要试一试,毕竟她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也不怕再失败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