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印》 第一章 逃兵之子 寒冬深夜,鹅毛大雪伴着凛冽的寒风席卷大地,到处银装素裹,正是一年中最冷的大寒天。 邢家祠堂前。 刑天紧咬牙关苦苦坚持,任凭寒风从身上刮过。 他衣着单薄,仅有一件粗布麻衣包裹身体。他已经不知道跪了多少个时辰,四肢早已冻得僵硬麻木,惨白得几乎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庞却满是倔强的固执,挺立的腰杆任凭寒风吹打也不肯弯曲。 “我爹不是逃兵,他不是!”少年的身体摇摇欲坠,脑中唯一的意志苦苦支撑着他不倒下。 祠堂里,灯火通明,供奉着历代邢家祖先的灵位,记载着邢家辉煌的历史。 “人还在外面跪着?”祠堂里忽而响起一个沉着的冷声。 一个随从的声音随后响起,“是的,永爷,刑启家的小儿已经跪了五个时辰了。” “倒是有点毅力,”刑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仿佛对跪在祠堂外跪着的刑天的恒心和毅力十分不屑。 随从颔首询问:“要把他给轰走吗?明日可就是孙家少爷登门拜访,和大小姐谋亲的日子,人跪在这里可不吉利!” “不必了!”刑永摆了摆手,淡淡说道:“把门打开,我倒要看看他能跪到什么时候!” 随从领命:“是!” “嘎吱……” 古朴的祠堂大门被缓缓推开,烛火的亮光透射而出,照在刑天惨无血色的脸庞上,他恍惚中抬起头,模糊的视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谁让你跪在这里的?!”刑永一开口就是冷冷的斥问。 刑天浑噩的眼神清醒了几分,他抖动着早已冻得僵硬发紫的嘴唇,昂首回答道:“永叔,是我自己跪在这里的,我……” 听到“永叔”这个称呼,刑永脸上闪过一丝鄙夷,不耐烦地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这里是邢家重地,非族人不可擅入!谁给你的胆子跪在这里的?” 非族人不可擅入。 刑天也是邢家人,刑永这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等同于不想承认他是邢家人了。 刑天一阵揪心,咬牙道:“是我自己跪在这里的!我是来求您准许我参加十一个月后的家族比武!” 听得这话刑永顿时冷笑起来,“准许你参加家族比武?凭你也配?一个连图腾印都觉醒不了的废物,去家族比武丢人现眼?” 邢家在苍汉国是有名的大家族,每年的家族比武备受各大家族关注。 让刑天一个废物参加比武,丢的是整个邢家的脸面! 刑永手指了指身后那一尊尊先祖灵位,口气森然:“一个逃兵之子,也妄想参加家族比武?” 刑天争辩:“我爹不是逃兵!他没有退缩,他不是懦夫!” “先祖在上!”刑永看着列祖列宗的灵位,深吸口气训斥,“我邢家立足苍汉国数百年,从不出临阵退逃的逃兵!与人比武便是实力不济被杀死,那也是死得其所,死得光荣!邢启那小儿,与人比武却怯战,当了缩头乌龟!他是我邢家的耻辱,换了其他家族,你一个逃兵之子早已被逐出家族,留你一条狗命已是仁至义尽!还想参加家族比武?痴心妄想!” 三年前。 来自邢家支族拥有一代天才之名的邢启,和苍汉国另一位天才立下决战之约,却在决战前一天离奇失踪。 除了刑天,所有人都认为是邢启怕输,临阵退逃。 在这个世界,任何人当了逃兵注定是要被世人唾弃的。 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只有一条:宁战死,也不可当逃兵! 战斗是生存下去唯一手段! 上至风华绝代的盖世高手,下至贫民百姓都需要依靠自己的武力打拼一切。 盖世高手以战力打下煊赫的名声,获得权势、地位、金钱。 普通平民要维持平时的生计,获得食物等必需品,也必须用拳头打败所有竞争者,否则将一无所有,饿死街头! 在这个世界因战斗死亡的人不计其数,但即便在战斗中被杀死,却也会被认为死的光荣。 面对战斗而退缩的人,则会被认为是懦夫,遭受千夫所指! 三年来,在决战之约前夕失踪的邢启,成了邢家羞于启齿的耻辱,作为邢启之子的刑天也不可避免成了众人唾弃的对象。 另外,这些年来刑天一直没能觉醒图腾印,实力更是连个奴仆都不如,邢家几乎没有人看得起他,连下人都敢对他冷嘲热讽,甚至拳打脚踢。 “我爹是被冤枉的!”刑天只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涌上来,心底渐渐绝望,“求……求您!让我参加比武……” 邢家比武向来是刑永一手主持,什么人参加都得经过他的许可。 参加比武是刑天摆脱骂名,洗雪耻辱唯一的机会。 不过很明显,这唯一的机会刑永也不打算给他! “放肆!”刑永脸上杀气骤然浮现,对着旁边的随从冷冷下令:“擅闯家族宗祠重地是重罪,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丢到马圈去!” “是,永爷!”随从领命,脸上没任何不忍心和同情。 丢到马圈去,就是放任刑天自生自灭了。 刑天之前跪了五个时辰,天气这么严寒,必然会大病一场,丢到马圈去没人管他死活,要不了几天就没命了。 “咚!” 两个护卫把已经快要昏迷的刑天拖走,像是扔垃圾一样狠狠地丢进了马圈。 身体本就孱弱的他,跪了长达五个时辰,早就已经支撑不住了,直接两眼一黑,彻底昏迷了过去。 “老子是懦夫,这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换了我早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尽算了,还跑去宗祠那地方撒野!找死!” “贱骨头,没骨气的孬种!” “我猜他最多支撑三天,就一命呜呼了!” “三天?你太看得起他了!他绝对活不过明天!” 两个把刑天丢到马圈的护卫,言语中也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祠堂里,刑永给列祖列宗的灵位上香祭拜。 “明日就是苍汉国孙家少爷,登门拜访来和小姐谋亲的日子,那孙家少爷是苍汉国数百年一见的武道天才,和小姐乃是绝世良配!”刑永诚心磕头跪拜,“列祖在上,保佑这门亲事能定下来,我邢家他日必能称霸整个苍汉国,将祖业发扬光大!” 做完这一切,旁边的随从小声道:“永爷,那刑天小儿不打紧吗?小姐和他还有婚约……” “住口!”刑永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脸色骇人,“小姐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凭他也配得上小姐?他们之间的婚约,不过是一句戏言!” 当年邢启风头正盛时,邢家为了笼络他,让他对邢家忠心不二,于是就让大小姐和刑天定下了婚约。 但现在邢启下落不明,八成已经死了,刑天又是个连奴仆都不如的废物,这婚约自然作废! 大小姐何等人物,怎么能嫁给一个废物? 随从赶紧改口,“是!小姐没有婚约,除了孙家少爷没人配得上她!” “哼!”刑永冷哼一声,“通知族长,明天一早准备迎接孙家少爷的大驾!” …… 夜已深,寒风萧瑟。 刑天一动不动躺在马圈的地上,青石板地面冰凉刺骨满是积雪,马儿躲在马圈的草棚下寻求温暖,天空还在飘落着雪花,他躺在那里看上去像极了一具尸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圈旁来了两个人,一个中年人,一个少年,看上去是父子。 中年人有点不满地看着儿子,“川儿,这大半夜你跑马圈来干什么?” 邢川摇了摇头,“爹,我这不是不放心嘛。明天是孙家少爷来拜访的日子,肯定很隆重,要打扫庭院,要是让管家看到马圈不干净,我们肯定要挨骂的!” 邢大丰想了想,觉得也对,“那赶紧清扫下,雪下这么大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眼皮一直跳,会不会出乱子?” 邢川看了眼中年男人,“老爹,你瞎想什么呢!瑞雪兆丰年,怎么看都是好事。” “但愿是我想多了,”邢大丰像往常一样来到马圈门,当看到地上躺着的人不由一愣:“地上怎么躺了个人?” “咋了,爹?”邢川见到邢大丰发愣,顺势往马圈地上看去,就看到马圈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他身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死人。邢川眉头直接皱了起来,随即叹了口气:“是永爷丢这里自生自灭的吧?” 他们管理马圈几年,经常有族人被丢到这里任其自生自灭,已经不是稀奇事了。 这是家族高层惩罚族人的方式之一,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被惩罚的人命够不够硬。 不过这么多年,被丢到马圈来的人,能有命活下来的几乎没有! “唉!又一个得罪了永爷的可怜人,这大雪天丢在这里,恐怕已经冻死了吧?”邢大丰也忍不住惋惜地叹了口气,“把他的尸体搬出来,找个地方埋了吧。” 两人也算善良。 被丢到马圈的人通常他们都会偷偷把尸体运出去,找个隐蔽的地方埋掉,不让尸体暴尸荒野。 “好!” 邢川点了点头,走上前随手清理掉尸体上的积雪,准备把人给搬出去埋了,可当给尸体一翻身,看到尸体上的那张面孔时,他脸色骤然一变,惊叫出声:“这……天哥?!” 第二章 刑天印 邢大丰被儿子的叫声惊了一跳,赶紧上前来,看到那熟悉的面孔,脸色也变了变,“刑天?!他怎么会躺在这里?”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躺在马圈地上的人居然会是刑天。 “快!赶紧瞧瞧他还有没有呼吸!” “哦,哦,我知道了,我马上瞧瞧!”邢川愣了下,反应过来立马伸手探到刑天的鼻子前。 他感觉到一丝很微弱的呼吸,虽然气若游丝,像是随时都会断气儿,不过到底还是有呼吸。 邢川惊喜地叫出声:“有气,有气儿!天哥还活着!” 邢大丰听到这话,喜出望外:“真的?那太好了!赶紧把他背起来,送屋里救治!” “好!” 邢大丰转身半弯下腰,后背对着邢川,“快!把他搁我背上,我来背!” 邢川没有犹豫,他一手把昏迷的刑天从地上拽起来,一手抓住刑天的腋下,另一只手顺势抓着刑天的手膀,把人架在邢大川的后背上。 人一背起来,两人就赶忙往旁边不远处一间低矮的草房冲去。 “哐当!”邢大川一脚踹开门,扯开嗓子就冲着屋子里面喊:“翠兰,快起来!别窝炕上了,起来救人!” 大炕上的马翠兰听到声音,睁开眼就看到丈夫和儿子匆匆忙忙从外面冲了进来,赶紧下来点着旁边桌子上的蜡烛。她就看到邢大川背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天,这是咋了?大晚上的你把谁给背回来了?你不是去马圈看马去了吗?” 邢大川没有回答,而是把人背到了旁边床榻边,说了句:“帮我搭把手!” 马翠兰赶紧伸手帮着邢大川把人给放下来,当看到刑天的面孔,她惊叫出声:“这,这不是小天那孩子吗?他怎么冻成这样?” “别废话了,赶紧去烧热水!”邢大川一把扯过被褥,盖在刑天身上。 马翠兰也没犹豫,加了件棉袄就朝着灶台走过去烧热水。 “爹,天哥怎么样了?”邢川凑过来问道。 邢大川摸了摸刑天冻得惨白的面孔和额头,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又查了查刑天的脉搏和呼吸,脸色更加凝重,“脉搏紊乱,虚弱无力,就剩一口气吊着。要是再迟一会儿,恐怕就真的没命了。” 邢川不由紧张了起来,“那他还有没有救?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他怎么会被扔到马圈去,马圈都是家族高层惩罚族人的地方,天哥难道是得罪了永爷?” 邢大川脸色微微一变,犹豫了下,没有开口。 见他的脸色,邢川追问起来:“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邢大川看着他,好半晌才深深叹了口气,“唉……川儿,刑天恐怕是跑去宗祠,惹怒了永爷。” “宗祠?那不是家族禁地,天哥怎么会跑去那种地方?”邢川愣了下,旋即猛地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天哥不会是……” 邢大川重重点头,“没错!他去找永爷,希望永爷准许他参加家族比武。我以为永爷就算不同意,也不会过多为难刑天,没想到永爷居然直接把他丢到了马圈。这是打算让刑天死得无声无息啊……” 好狠的心。 作为邢家族人,邢大川对刑永的做法只感觉无比心寒。 刑永作为邢家掌权者之一,主管家族比武事宜,算得上位高权重。邢家所有族人能不能参加家族比武,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虽说邢家比武受到整个苍汉国各大家族关注,可毕竟是家族内的一场较量,测试年轻一辈的潜力。 本来应该是每个年轻族人都有表现的机会,可却因为被刑永把持着族比,很多族人只要他看不顺眼,就会被他剥夺参加比武的资格。甚至谁要是惹怒了他,还会受到惩罚。 说白了,族比已经变成他的一言堂。 邢川一双拳头缓缓握紧,愤怒无比:“太过分了!永爷凭什么不准天哥参加比武?不准参加就算了,还惩罚他,差点害死他!” “嘘!”邢大川瞪了一眼儿子,“闭嘴!这是你能说的话吗?万一给别人听见了怎么办?” “听见就听见!早就看那个什么永爷不爽了,他不过就是个家族长老,真当邢家是他自己的,行事作风比族长还狂妄!”邢川一脸不屑地冷哼。 邢大川狠狠瞪了眼儿子,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事实上刑永的作风在整个邢家人尽皆知,但是却没人敢光明正大挑战他的权威,因为刑永不仅仅是邢家长老,更因为他拥有极强的实力。 在这个世界,实力等于一切。 这个世界是崇尚绝对的实力,什么都要靠实力去争取。 实力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战斗,依靠战斗去谋取一切。 底层的百姓要打赢其他百姓,才能获得田产去耕种,依靠粮食生存,过着最贫穷的生活。没有耕地的百姓,就只能去参加各种比武,赢得赖以生存的食物。 相反,手无缚鸡之力的贫民百姓,毫无实力就只能沦为乞丐,乃至是饿死街头。 不会有任何人同情这些人。 大家族中,普通成员也分三六九等,实力强的族人就可以获得很多食物和金钱,实力弱的族人,只能沦为奴仆,被当成狗一样给使唤。 邢大川和邢川一家是邢家的马夫,管理马圈。 别看这是很低贱的工作,但这也是邢大川打赢了至少五十个实力基础一段的族人才获得的,否则他们一家只有沦为奴仆,连基本的生活来源都没有,不知道哪天就会饿死! 地位低下的人生存就已经很不容易,那些地位煊赫的人,却也不是天上掉馅饼,生来就如此。他们也都是靠着一双拳头,通过无数战斗获得的。 刑永是邢家长老,这个身份是他打败了邢家绝大部分族人,甚至挑战其他几位长老都能获胜才获得的,代表着他拥有远超绝大部分族人的强横实力。 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哪怕就是他在邢家为非作歹,可他的实力摆在那里,没人敢说三道四。 “这种话以后少说点,要是给哪个听见了,传到永爷耳朵里,有我们的好果子吃!”邢大川虽然很反感刑永的所作所为,可惜以他的实力,实在是改变不了什么。 “哦,”邢川支吾了声,走到床边,就看到床上的刑天脸色开始不正常的潮红起来,身体微微颤抖,一摸额头,顿时失色:“爹,不好了!天哥开始发烧了!额头好烫……” “该死!让我瞧瞧!”邢大丰赶紧推开儿子,一摸刑天的额头,脸色就沉了下来:“他被丢到马圈那么久才被发现,估计之前至少在宗祠跪了四五个时辰!又在石板地上冻了那么长时间,肯定要发烧!婆娘,你热水烧好了没!” “要死了!马上就好了,催什么催!” …… 昏迷中的刑天,此时此刻大脑一片浑噩,就像浆糊一样,意识朦胧。 他浑噩中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眼前都是灰蒙蒙的景象。 “我这是……已经死了么?”他喃喃低语。 “恰恰相反!”就在这时,空间中传来一个奇异的声音,声音有些虚无缥缈,却有些英气十足的感觉。 刑天愣了下,“你是谁?” “你的意识现在在刑天印的空间中,你是三万年来唯一一个能够进入这个空间的图腾印者。”空间的声音回答道。 “刑天印?那是什么东西?”刑天很迷茫。 “你怀里那枚印记,那是上古战神刑天留下来的修行空间!” “我怀里的印记?那不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东西吗?战神刑天?我没有听说过,”刑天更加迷茫,他的名字和战神刑天一样,也太巧了点吧? 他怀里的确有一个很小的印记,像印章一样,曾经是邢启失踪前交给他的一个东西,他本以为是邢启留给他的纪念物,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来头! “这些问题你以后会明白,”空间的声音没有给出解释,而是说道:“你现在是刑天印的主人,不过你的实力太弱太弱,无法进入第一层空间。这是刑天印给你的修行法决,只有你的实力至少达到兽帝一境,才有资格开启刑天印第一层空间!” “兽帝一境……” “刑天印能够激活,也是天意!你在即将死亡时,灵魂出窍,无意识进入了这个空间,三万年来得到这个印记的人不计其数,唯有你真正开启了这个印记!”空间的声音有些感慨,“你该醒来了,这个虚拟的空间也会不复存在。切记,战神刑天为上古十大神明之外的皇者,是战斗之神,不会畏惧任何战斗,不要亵渎了战神之名!” 刑天还想问问题,就看到空间中突然飞来一道光,飞向了他的身体,他虚幻的身体一阵闪烁,眼前的灰白色空间,就“咔嚓”、“咔嚓”崩裂起来。 …… 身体外,此时此刻刑天发着高烧,邢大丰和邢川忙活了一晚上,可刑天的高烧就是退不下去。 直到天差不多亮了,才总算是把高烧给压下去了一些。 看着脸色逐渐恢复正常的刑天,邢大丰松了口气,“人总算是给救回来了,烧退下去应该就没事了。” 第三章 薄情寡义 第二天,一大早管家邢盛就吩咐下去,清扫庭院,准备迎接孙家少爷的到来。 “先祖保佑,这桩亲事一定能定下来!”宗祠里,刑永对着先祖灵位磕了几个头。 这时随从从外面走了进来,“永爷。” 刑永抬起头,“族长怎么说?” 随从恭敬回答道:“族长要事缠身,他吩咐了,事情交给永爷您全权负责!” 刑永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像是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他现在在邢家权势熏天,地位非比寻常,就算是族长也得掂量下他的分量。本来他让人去通知族长,也是怕族长不高兴,说他越权忘了身份,不过很显然族长压根就没工夫管大小姐和孙家少爷谋亲的事,直接交给他全权负责。 “大小姐通知过了没有?”刑永问了句。 随从犹豫了下,“通知过了,但是大小姐态度很冷淡,看上去好像并不愿意和孙家少爷定亲。” “哼!这可由不得她!”刑永冷哼一声,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孙家少爷是她最好的归宿,族长都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她不嫁也得嫁!” 就在这时,管家邢盛急匆匆冲了进来,“永爷,孙家少爷到了!” “什么?快带路!”刑永一惊,反应过来赶紧吩咐道:“立刻通知大小姐,让她出来迎接孙家少爷!” “是!” …… 破旧的草屋里,刑天已经不知道昏睡了几个时辰。 “大丰,你说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马翠兰看着迟迟醒不过来的刑天,忍不住问了句。 邢大丰皱了下眉头,随后摇头:“不清楚,能不能醒过来得看他自己的意志力。” “要我说,就不应该救他!” 邢大丰瞪了她一眼,“瞎说什么?” 马翠兰哼哼唧唧,争辩起来:“我这话难道说错了吗?你瞧瞧,他这半死不活的,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他爹失踪了,娘也没了,一个人孤苦无依,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个婆娘,别瞎说!他不是还有我们吗?”邢大丰冷哼道。 马翠兰伸手戳了下他的脊梁骨,“你个蠢猪头,咱们能救得了他一时,能救得了他一世吗?他连图腾印都觉醒不了,连咱家川儿都不如!要不是族长念在他爹对家族有点贡献,让他留在邢家当个奴仆,他早就被扫地出门了。没了咱们,他指不定哪天就饿死了!” 邢大丰很想反驳这话,可却没办法反驳。 “爹,娘!你们别说了!你们都忘了当初是谁让咱们在这个家族立足的吗?是谁救了爹一命吗?没邢启叔,我们早就死了!”邢川一脸严肃,“现在天哥有困难,我们能见死不救吗?忘恩负义的事咱们不做!” 这话让邢大丰脸上露出一抹羞愧之色,他深吸口气,重重点头:“对!咱们不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免得给别人戳脊梁骨!要不是邢启兄弟当年救了我一命,我早就死了,现在他唯一的血脉命差点都没了,我要是见死不救,以后怎么有脸面对邢启兄弟!” 马翠兰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邢大丰回头看了她一眼,提醒道:“我邢大丰虽然就是一个马夫,但是认死理,人家救了我一命,我就得报恩!婆娘,以后那样的话不准说,不然别怪我翻脸!” “呃……”躺在床上的刑天缓缓睁开眼睛。 “天哥?天哥,你醒了?”邢川惊喜地叫出声。 刑天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了眼四周,映入眼帘的是邢川等人熟悉的面孔,片刻后他眼神有了焦距,“我这是……” “这是我家!”邢川连忙说道:“我和爹夜里去马圈看马,就发现你躺在马圈地上,可把我们给吓死了!幸好老天保佑,你还活着。” 刑天这才想起来,昨天他去祠堂找刑永,乞求刑永准许他参加家族比武,可没没想到却招来灭顶之灾,差点命都给丢了。 不过他又是幸运的,被邢大丰和邢川给救了。 “天哥,你是不是跑去找永爷了?”邢川忍不住问了句,就算已经猜到刑天差点被害死的原因,可他还是想亲口从刑天嘴巴里得到验证。 刑天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可恶!”邢川顿时无比愤慨,“他怎么能这样?他凭什么要这么惩罚你?” 刑天叹了口气,“算了吧,没用的。你这样要是让永爷的人看到了,会惹麻烦的。” “我才不怕他!有本事他就把我驱逐出家族!”邢川义愤填膺。 “你这又是何必呢?没必要为了我得罪永爷,”邢川一家的仗义,让刑天有些感动,可他不能因此让邢川一家也惹上麻烦,那样他会愧疚不安的。 邢川撇了撇嘴,笑着说道:“天哥,你记得是谁带我学武的?” 刑天一怔,旋即失笑,“是我,可是我教你的那些全都是没用的招数,我自己都是个连图腾印都觉醒不了的废物。” “不!天哥你一定能觉醒图腾印!”邢川语气充满了肯定和信心。 “也许吧,”刑天笑了笑,他想起昏迷时脑海中的声音,他本来以为那是个梦,可是他感觉到大脑里多了很多的记忆,尤其是那一个个修行法决,他确定他不是在做梦。他伸手摸了摸放在怀里的印记,那是他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以前他拿着印记没有任何感觉,可这一次却有种水乳相融的感觉,好像那枚印记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有种奇异的共鸣。 “天哥,你怎么了?”见到刑天的发愣,邢川不由问道。 “没什么,”刑天轻轻摇了摇头。 邢川见他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心想天哥一定在想家族比武的事,这是天哥唯一能够翻身的机会。不行,他一定得帮天哥拿到参加族比的资格。 正说话的功夫,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锣鼓喧天的声音。 “孙家少爷来了!”邢大丰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大好看。 “爹,娘,你们照看好天哥,我去检查下马圈,要是被管家看到我们没人看着马圈,肯定要责罚我们!”邢川说着,就匆匆忙忙朝着外面走过去。 出了屋子,邢川并没有去马圈,而是回头看了眼屋子的房间,心中权衡。 “我一定得帮天哥拿到家族比武的资格,去找永爷是肯定没用的,永爷估计巴不得天哥死掉,”他脑子里飞快思考办法,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眼前顿时一亮:“大小姐!对,找大小姐!她和天哥以前有婚约,一定能让永爷同意天哥参加家族比武!” 想到这儿,他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就冲向了大小姐所住的翠竹居。 …… 孙家在苍汉国也是有名的大家族,比邢家都要强一头。尤其孙家大少孙巡天赋异禀,被誉为三百年一见的武道天才,更传他已被某个大宗派秘密收徒,让孙家隐隐有直冲苍汉国第一家族的势头,便是连皇室都有些不及。 没有任何意外,孙巡的一举一动备受关注,多少家族都巴不得想要把自家闺女嫁给他,以求能够傍上一个未来的强者家族。 只可惜天才眼中只有天才,孙巡作为一代天才,对平常人家的女人当然看不上,他只看得上邢家大小姐邢诗瑶。 这邢诗瑶,据说美貌绝伦,修炼天赋一等一,仅以十五之龄就达到基础九段,突破兽帝一境近在咫尺! 孙巡眼中,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这么个天才! “孙少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刑永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他看了看这孙巡,剑眉如星,气宇轩昂,长相着实俊秀,一身白衣更是气质不凡。 一看就是个不简单的人。 一阵锣鼓喧天,红毯开道,孙巡从众星拱月中走上前来,他摆了摆手,“刑长老这话可就见外了,这次是我登门拜访,希望你们不觉得我唐突才好!” “那怎么会?孙少大驾光临,我们这里随时欢迎,”刑永笑容更浓,“孙少里边请!” 孙巡点了点头,进了屋,却是立马说道:“怎么不见诗瑶?” 刑永愣了下,就听到身边的随从汇报道:“永爷,小姐不肯出来。” “放肆!都这个时候了,还耍性子,立刻派人去请!她不肯出来就强行把她给带出来!”刑永喝斥道。 孙巡笑着摆手,叫住了那随从,“不必这么麻烦,我亲自去见诗瑶!” “这……”刑永犹豫了下,这样其实有些不太合规矩,不过看孙巡坚持,他就点了点头,“那好吧!带路!” 几人立马来到了邢诗瑶所住的翠竹居,却见到翠竹居外站着一个下人模样的人。 “大小姐,求求您!求您大发善心,替天哥求个情,让他参加家族比武……”这人自然是来找邢诗瑶求情的邢川。 旁边则有个丫鬟,丫鬟一脸冷漠拒绝:“走开!小姐不见人!” “求求你,让我见一下大小姐!天哥和大小姐以前有婚约,大小姐为什么不肯见他?”邢川焦急无比,他本以为邢诗瑶和刑天以前有婚约,邢诗瑶多少会念在昔日情分帮点忙,可没想到邢诗瑶却如此绝情,根本连出面的意思都没有。 孙巡见到这一幕,尤其是听到婚约两个字,脸色很是不好看,“他是什么人?婚约?诗瑶什么时候有了婚约?” …… 更新暂时定在下午5点和晚上11点吧,新书期一天双更六千 第四章 披着狐狸皮的白眼狼 “息怒!孙少稍安勿躁!”刑永赶紧赔笑解释道:“他是我邢家的马夫,是个下人,他刚才的话全都是胡言乱语,让孙少你见笑了。邢伟,还不快把人给轰走?敢到大小姐住的地方来撒野,谁给的熊心豹子胆?” 随从邢伟立刻走上前,大声叱喝:“邢川,谁让你跑这里来撒野的?还不快滚!” 邢川咬了咬牙,转头看着旁边的丫鬟,“求求你了,小翠,让我见见大小姐!” “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这人烦不烦?”小翠满脸厌恶。 “把他给我轰走!”刑永脸色很不好看。 邢川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又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他本来只是邢家的马夫,来这种地方就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被家族高层发现了免不了会受罚。 现在他已经惹怒了刑永,要是还不能见到大小姐,那可就算是白来了! 邢伟正准备上前,孙巡则摆了摆手,抢先一步开口道:“邢长老,你们这马夫倒也有趣,姑且让他如了意怎么样?” “孙少这是何意?”刑永有些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 孙巡脸上满是笑容,“来人,把这小子给废了!” 他的如意,原来竟是这种意思。 刑永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孙巡这是恼火了,想要亲自动手赶走邢川,只不过他的手段更加干脆,直接动手把邢川给打成残废。 “永爷,这……”刚准备动手的邢伟愣住了,孙巡这话可有点逾越了,邢川是邢家人,他再怎么样都是邢家内部的事情,孙巡让人动手,那可是有点越庖代徂了。 刑永挥了挥手,“下去吧,就按照孙少说的去做!” 今天本来就是邢家举家族欢迎孙巡到来,一切都以孙巡的意思为重,换句话孙巡怎么高兴怎么来。 邢伟退下,孙巡的几个护卫立刻上前,握着拳头气势汹汹,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看着走过来的几个护卫,邢川心中有些发怵,他往后退了几步,“你们想干什么?!大小姐,求您出来,求您见见天哥!他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 他扯开嗓子朝着屋子里面叫喊,只可惜任凭他怎么叫,屋子里也一片死寂,没任何人回音。 “小子,你活腻歪了,居然敢动少爷的女人?!” “上,打死他!” 几个护卫十分嚣张,丝毫没有顾忌这是邢家的地盘。 邢川脸色一阵发白,连连往后倒退。他很清楚,以自己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会是这些护卫的对手。他眼神闪烁,扭头就跑。 “想跑?”一个护卫眼尖,一声冷笑,伸出手迅速化拳成掌,身体内的元力飞速从手臂向掌心涌过去,对着飞快逃跑的邢川就狠狠拍击过去! “碎石掌!” 武者吸收天地间的力量,炼化身体内的气血,转化为元力。 元力是支撑修行的关键,同样元力也能伴随着各种武技招式发挥出来,杀伤力极其巨大。 护卫的攻击相当凌厉,对于邢川这样根本没什么实力的人而言,这样的攻击落在他身上几乎是致命的。 “砰!” 邢川后背遭受重击,整个人一个向前猛扑,狠狠摔在了地上。 “哇!”邢川感觉身体都快要被撕裂了,刚想爬起来,喉咙顿时一甜,鲜血就狂喷了出来。 “一个下人,还那么大的胆子,找死!” 几个护卫冷喝起来,走上前对着邢川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邢川实力太低,面对护卫们的攻击,根本没任何招架之力,想要逃跑都做不到,只能抱着脑袋在地上哀嚎。 “天哥,我对不起你,大小姐太狠心,根本不顾当年的婚约情分……”邢川心中懊悔不已,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来这种地方,找邢诗瑶去帮助刑天,压根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周围人见到邢川被殴打得十分凄惨,一个个面无表情,完全没有任何同情。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弱者是不配得到同情和尊重的! 刑永此时转头看向丫鬟小翠,“让大小姐出来!就说孙少来见她!” “是……”小翠哪里敢拒绝?她转身敲了敲房门,“小姐,孙家少爷来了,永长老让您出来见孙家少爷。” “嘎吱……” 丫鬟的话刚说完没片刻,翠竹居的闺门便是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打开了,一个倩影从房门中走了出来。 柳眉弯弯如新月,眸如秋水,琼鼻精巧,唇红齿白,略施粉黛的面孔仿佛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俏丽佳人,一袭墨绿的轻纱水袖长裙,肤白如雪,气质清冷如莲,仿佛九天之上谪落的仙子,不染一丝尘埃。 当见到少女的那一刻,孙巡眼中无比惊艳,似乎不敢相信尘世间竟有如此风化绝艳的女子。 下一刻,他眼中的欣赏就变成了一丝淡淡的占有欲和邪念。 这么一个女人,只配得上他孙巡! 孙家众人见到邢诗瑶,也都满眼的惊艳,他们听说了太多关于邢诗瑶美貌的传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总算肯出来了!脾气倒是不小!”刑永开口冷斥。 “邢长老不要责怪她!”孙巡满脸笑容制止了刑永,他目光死死地盯着邢诗瑶,走上前无比热情道:“诗瑶,你总算出来了!我今日特地来找你。” 邢诗瑶脸色平淡地看了眼笑容满面的孙巡,“孙家少爷是么?” “正是正是!诗瑶居然认得我,我太高兴了!”孙巡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邢诗瑶似乎对他的讨好不感兴趣,她转头看了眼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邢川,“在我邢家的地盘动手,孙少好大的面子!” 孙巡以为她不高兴了,赶紧叫住自己的护卫:“停!你们都给我停手!” 护卫们立刻停手。 邢诗瑶看到邢川浑身是血,被打得根本爬不起来,躺在地上苟延残喘只剩下一口气,秀眉一颦,便吩咐旁边的丫鬟:“小翠儿,去告诉他的家人一声。” “好哎!还是小姐心地善良!”丫鬟小翠高兴地应了声,立刻跑出翠竹居去找邢川的家人。 这边草屋里,邢大丰见到儿子迟迟没回来,不有感觉有些奇怪,纳闷地嘀咕起来:“怎么搞的,川儿去了一趟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马翠兰白了他一眼,“着急个啥,马上不就回来了。他又不是认不得路。” 邢大丰还是觉得不安心,“我这几天眼皮天天跳,估摸着要出事儿。瞧,眼皮又跳了下,准没好事儿!” 旁边的刑天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他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安,他以为自己是想多了,然而下一刻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邢大丰家的,你家儿子闯祸了!”小翠一冲进草屋,开口就不是好话。 “什么?!”正在收拾房间的邢大丰和马翠兰听到这话,直接就吓住了,两人赶紧走上前追问。 “你说什么?我家川儿闯祸了?” “这不可能吧?” 小翠哼了哼,冷冷道:“什么不可能,他惹了孙家少爷,命都差点没了!” “什么?!”邢大丰二人大惊失色,“这不可能!川儿不是去马圈看马去了吗?好端端怎么会惹到孙家少爷?” “你们到现在还装糊涂!你们家儿子,跑去翠竹居闹,正好撞上孙家少爷来,恼了孙家少爷,被他的护卫给打了!要不是小姐心地善良求情,人都被打死了!”小翠飞快说道。 “这……我的儿啊!”马翠兰吓得脸色惨白,嚎哭了起来。 邢大丰更是惊呆了。 刑天这时候坐不住了,他赶紧从床榻上爬起来,跑到小翠面前,“你是诗瑶的丫鬟吧?邢川是不是跑去找诗瑶,要诗瑶向永爷求情,准许我参加家族比武?” 他不傻,邢川会好端端跑去翠竹居,只有这么一个原因。 小翠有些复杂地看了眼刑天,她知道这家伙是小姐以前的未婚夫,只不过婚约已经作罢,她也没否认,“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谁,你们别哭了,再不去把人给领回来,他就死了!” “川儿伤得很严重?”邢大丰脸色更白了,转身就冲出了屋子。 “马婶,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邢川被打都是因为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他给救下来,家族要惩罚我,就惩罚我好了!”刑天也没犹豫,立刻就跟着冲出了屋子。 很快刑天和邢大丰就来到了翠竹居,一来到这地儿,他们就看到翠竹居里里外外围满了邢家人。 “邢长老,手下留情!求您手下留情!”邢大丰冲进来就大喊起来,“留我儿子一命!” 当看到地上躺着的邢川,他直接就扑了上去,看到儿子只剩下一口气,不由焦急叫了起来:“川儿!川儿,你醒醒!我是爹,你快醒醒……” “爹……”半昏迷的邢川睁开了双眼。 “你别说话,好好休息,”刑天抓着他的手说道。 说完,刑天便站起身来,冷冷看向邢诗瑶,“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蛇蝎心肠!” “住口!不许污蔑小姐!”丫鬟小翠尖叫起来。 刑天没有理会她,口气森然:“以前是我瞎了眼,才会以为你是个高高在上,心地善良的人儿,现在来看,不过是个披着狐狸皮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