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皇传说》 第一章 睡前故事 银月如盘,悬在空中。深夜,很静,似乎能听到月亮洒落银光的声音。 只是一屋檐下,仍能听到细细的说话声—— 茅屋内,烛光已熄,木床上,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闭目躺着,中年男子旁侧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那孩童伏在中年男子胸膛上,双手托腮,月光透过窗户印在他脸上,双眼明亮如星,只见他望着中年男子认真问道:“陆叔叔,你倒说说看,我们法界的四大派别到底哪派最厉害嘛!” 姓陆的中年男子一边轻抚小男孩的背一边道:“这个难说——两邪谷是许多家族合成的强大门派,但近十几年来极少在法界走动,实力难测,若以最近几次论道大会上的战绩预测,当属四派中实力最弱;北派和南派皆汇聚中原百家之长,同出一宗,只是北派修道以阳刚为主,南派以阴柔为主,虽自古以来出类拔萃的女子数不胜数,但与男子相较还是稍逊一筹,所以总体实力而言,南派略微不及北派;我们覃阁已是流传了几百年的家族正派,靠着祖传剑法《创世千剑》在中原长盛不衰,在阁主的带领下,覃阁越攀越高,十几年时间就走上巅峰,可与南北两派旗鼓相当。” 小男孩道:“那明年的论道大会,我们覃阁能超越北派,成为法界第一大派么?” 姓陆男子摸了摸男孩的后脑勺,呵呵笑道:“三年前的论道大会,你的郭云师兄打入四强,你的小猪哥打入八强,还有六七个师兄都打入三十二强呢,但若想超越北派,只怕还未显得——我看呵,一定要再过九年才行!” 小男孩道:“为什么要过九年就行?” 姓陆男子道:“因为那时候你年满十六岁,就可以参加论道大会,你参加论道大会,必然夺得第一,那时候咱们覃阁就是第一啦!” 小男孩哼了一下道:“师兄你又逗我了!”姓陆男子看他生气模样,嘴角一勾,偷笑着道:“怎么骗你了,你可是我们覃阁的太子爷,继承了覃阁主的修道天赋,将来阁主将覃家的创世千剑都传授给你,你在论道大会必能夺得第一,为我们覃阁争光!” 此处乃当今法界四大派别之一的覃阁,那男孩是覃阁阁主覃川的独子,名叫覃文,那姓陆的中年男子乃覃阁的弟子,明曰陆建佳。 覃文被他赞得有些开心,说道:“爹爹说我是凡人,没什么稀奇的,莫不可恃宠而骄,你倒是,这般称赞我,我若是骄傲了,以后就不会成才。再说,爹爹说陈师兄和王师兄的修道天赋都不比南北两派的奇才差,下次的论道大会她们都是二十三四岁,正值参加论道大会的巅峰年龄,进入八强的几率很大,若幸运些,还能取得更好的战绩。” 陆建佳哈哈笑道:“阁主对你严厉着哩,你如今不足八岁,论理解的剑招剑道,覃阁也无几个弟子能比得上,陈、王师弟虽天赋难寻,但与南北两派顶尖的修道天才尚有差距,覃阁想超越北派成为第一大派,总体实力上来外,势必还要有一鹤立鸡群之人夺得第一方能服众!” 覃文若有所思,忽振气而道:“我一定努力悟道,以后夺得第一,为覃阁争气!” 陆建佳面色平静如水,脸上微微弯曲的皱纹让他显得很祥和,轻抚着覃文的背道:“月亮都爬得老高咯,快睡吧!” 覃文道:“你再跟我讲个故事我就睡!” 陆建佳道:“你再不睡,若被阁主知道了,瞧被不被打掌心!” 覃文嘟嘴,有些不高兴的道:“我才不怕爹爹——可是像莲皇的传说、赤绝妖祖、三界混战、论道大会这些故事就是讲个八遍十遍仍是听不够呢!” 覃文突然凑上去问道:“好师兄,您再跟我讲一个故事我就睡啦!你不讲、我就不睡!” 覃文软硬兼施,陆建佳一边呵呵笑着、亦是很欢喜的道:“好好好,再讲一个莲皇的故事——” 正说着,窗外忽然传来声音道:“你出来,我讲给你听——” 覃文听到声音,惊兔般想钻进被窝躲藏,却被一股极强吸力附在身上,吸力如一股龙卷风将他带出窗外,窗外是一壮大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单手将他接住携在腰间。 覃文喊道:“爹爹、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喊了几声,声音已远得听不见,陆建佳望着窗外远去的身影,摇头笑笑,轻卧而息。 —— 已过三更,一间瓦房内仍然传来说话声,只听一孩子声音道:“爹爹,你和吕叔叔一起做了十年游侠,斩杀了多少只妖魔呢?”听那声音,原是上半夜在茅屋内说话的小覃文。 只听一中年男子回应道:“不计其数,谁又会数了,等你十六岁了,也要外出做个游侠,替天行道,匡扶天下正义。”这回话的中年男子自然就是覃阁的阁主覃川了。 覃文道:“那是当然,我也要斩杀很多的妖魔,成为法界最受人尊敬的法师。吕叔叔回了北派结婚生子,你就和卢叔叔联手斩杀妖魔,你和吕叔叔被誉为‘绝世双剑’,那你与卢叔叔又有什么名号?” 覃川呵呵笑了一下,道:“卢叔叔和吕叔叔不同,他不爱斗剑,他有许多鬼主意来对付仇敌。” 覃文道:“那卢叔叔的道法高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川道:“卢叔叔乃惊世之才,通天下之术,却文质彬彬、温婉如玉,你长大若能学到他十分之一的本事就了不起了,我将你起名覃文,只盼你能多像他一点,可不要如我一介武夫。” 覃文道:“才不是哩,娘亲都说你智勇双全、文韬武略,还能号令天下英雄豪杰!” 覃川笑笑道:“你娘亲真这么说?” 覃文嗯了一声道:“自然是了,娘亲可崇拜你了。” 覃川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回道:“以前爹爹也是一介莽夫,后来跟卢叔叔学了文韬武略,这才变了一个人,以前你爹爹像个杀人屠夫,可凶了——哇!”他突然朝覃文做了个鬼脸想吓一吓他,覃文却不为所惊,只是问道:“那你和卢叔叔谁厉害?” 覃川道:“自然是卢叔叔厉害!” 覃文又道:“你和吕叔叔被誉为‘绝世双剑’,那你和吕叔叔谁厉害?” 覃川思索一下,道:“自然是你爹厉害。” 覃文道:“那卢叔叔自然就比吕叔叔厉害了,我以后要拜卢叔叔为师,不要拜吕叔叔为师。” 覃川轻拍了一下覃文脑袋道:“你这小呆瓜,卢叔叔和吕叔叔各为宗师、各有千秋,不能等同而谈——你想要拜吕叔叔为师还不行呢。吕叔叔有一儿一女,年纪比你大了几岁,他心里才不会有你。” 覃文道:“那也无所谓,我有卢叔叔就够了。” 覃川道:“你想卢叔叔么,我明儿带你去见他如何?” 覃文眼珠灵光转动,道:“想见自然是想见的,只是娘亲说卢叔叔想收我为徒,要将我带到山里去住。” 覃川呵呵笑道:“你既想拜他为师,那就随他到山里修剑练法,又有何不可?” 覃文道:“我才不去哩,山里有什么好玩儿,我长大了再去拜他为师。” 覃川一脸宠溺的望着覃文,道:“卢叔叔研制出新的剑招,约我前去探讨,他此次下山兼办要事,中途路过附近,只因行程匆忙,这才约我前去,我明日一早就赶去见他,你想见卢叔叔也去不了咯。” 覃文自明被耍,哼了一声,倒头睡下,二人声音沉寂一阵,又听覃川道:“文儿,这世间没有天下第一,唯有厚德,方能载物——” 端午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6月25日到6月27日) 第二章 灭门 次日晚,茅屋内。 陆建佳教覃文读书写字,功课做完,二人坐在木凳上讲三界游侠的故事,陆建佳讲到一半,脸色骤变,突然伏在岸上吐血不止,他对覃文道:“快到中殿找李师兄。” 覃文急色问他状况,陆建佳道:“我身中奇毒,只怕有人来谋害,你快去找李师兄——”正说着,只听“轰、轰、轰”几声巨响,眼见窗外焰光通红,一股热波如浪冲入,茅屋四处起火! 覃文将陆建佳携至屋外,正见天空之中通红火球不断落入覃阁,此时正值六月,久旱未雨,火球落入覃阁,覃阁的房屋迅速窜燃火焰,不一会功夫,火势和浓烟已经笼罩了整个覃阁。 浓烟中,忽见四人身影奔来,原是李武一、龙狄、郭少云、朱童四个覃阁的弟子,他们四人皆面色苍白,身上有或多或少的血迹,想必和陆建佳一般中了奇毒。 四人至,李武一道:“陆师弟和朱师弟保护少主沿偏路离开,龙师弟和郭师弟随我去救老夫人和少夫人。”众人听他之语,当下毫不含糊,朱童将覃文负在背上,几人分头而行。 陆建佳、朱童、覃文三人行至一院中,却被前方一行人挡住了去路,为首一人身披黑袍、体躯硕大,面色苍白如纸,眉间一抹火焰刺纹,双眼黑漆如墨,手持一把通黑笛子。 朱童失声喊道:“是魔界之徒!”来人气场强大,到了此处,阴气袭人,仿佛周边气压骤降。 陆建佳道:“师弟带少主快走,我来挡住这小魔!” 那黑袍魔身后的下属道:“大王,属下去将他们一一擒来。” 那魔笛王道:“慢着——”自己却挥手而出,手中笛子化出一道暗劲,陆建佳被暗劲冲倒在地,他身边的几个下属见状,如猛虎般朝陆建佳扑了上去。 陆建佳身上血液数声之间被几个魔徒吸干—— 朱童望那魔王出手,只道他法力高深莫测,自知不是他敌手,只是眼前师兄遇害,面上暴戾之气横生,牙门紧咬,拔腿带覃文逃离。 魔王形如鬼魅,魔掌伸出,一道无形大掌罩在覃文身上,覃文瞬间脱离朱童背上,被那黑袍魔王抓在手中。 覃文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几番挣扎不脱,那魔王凝视覃文,道:“长得好俊俏的小娃娃。”他轻声慢语,却冰冷至极,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覃文对视于他也浑然不惧,朝他喊道:“你杀了我师兄,放我下来,我也要杀了你!” 魔王冷笑道:“你可杀不了我,你爹爹都杀不了我,却被我杀了。” 覃文挣扎道:“你骗人,你打不过我爹,等我爹回来了,他一定会杀了你替我师兄报仇!” 魔王凝视覃文冷笑,眼中流光微变,似乎要将覃文置之死地,却突然被一股无形气流袭在胸上,魔王五指微松,覃文如生了翅膀,被一股力量带了出去。 魔王定神,却见覃文已被一蒙面青衣人负在背上,魔王眼中惊色一闪而过,随即道:“是你!”但见眼前青衣男子手持一把拂尘,脸上也被灰布包裹,不辨容貌,即便如此,他眼睛之深邃如深井之泉,让人一睹难忘。 但听青衣人愤然道:“魔笛王,我只道你与魔道不同,本对你另眼相看,原也不过是一丘之貉!” 魔笛王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道:“我魔笛王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我杀了覃阁阁主,可都是因你而起!” 青衣人道:“你我之仇,自会相报,后会有期!” 青衣人背负覃文,转身欲走,却见院中已有两人拦在了跟前,两人身穿夜行黑衣,头上蒙了黑布,只能看见两眼睛。 二个黑衣人见青衣男子要逃,厉声叱道:“斩草除根,把孩子放下,否则连你一起死!”她一语既提醒众人不能放过覃文,以免他以后成为祸患,又威胁了抱孩子的青衣人,虽看不到她面目,却能听出是女子声音。 那青衣人拂尘挥出,朝魔笛王和几个魔界高手送出两击,拂尘击出的力道化成一睹风墙朝魔徒推进,魔徒无处闪避,被风墙击倒落地面,紧随着又朝跟前的两个黑衣人挥拂尘化去一道小龙卷风,自身化成一道黑影,随龙卷风之后飘去,顺势左右一挥拂尘,将拦在跟前一左一右的黑衣人击倒在地,场中之敌还未回神,青衣人背负覃文已越高墙而去。 覃文被青衣人抱着,越过几座屋顶,落在一个隐蔽亭子的墙下,青衣人深邃之目望着覃文郑重的道:“你在此处等我,不可出去!” 覃文重重点头,青衣人脚尖一点,化成一道魅影,跟前突然拦出一人,原来是魔笛王追至此处,数声之后,“嗖嗖”几声,魔界另外三个高手和两个黑衣蒙面人先后追至,六人将青衣男子围在中心。 六人追至,合力出击,各施绝技将青衣男子困在阵中,六人皆是法界中的高手,即便如此,那青衣男子仿佛身化数影,攻守兼施,在敌手利刃之间游走,数十招过后扔不落下风。 覃文躲在亭中的柱子之后观看几人打斗,忽被朱童拉着他手道:“少主快跟我走!” 覃文未应,朱童便将他抱起,施展轻功逃离—— 围斗几人斜眼目睹朱童将覃文带走,各自心怀异心,却又彼此被牵制,一时抽不出身。 又斗数个回合,魔笛王向青衣男子施展杀招,口中念道:“紫星魔君,我助你离阵,你去杀那毛孩!” 紫星魔君乘隙从围攻青衣人的阵中抽身而出,挥剑朝覃文背心指来,朱童单身护住覃文,亦举剑挡住紫星魔君的剑芒,但朱童中毒未解,身上法力使不上来,只听“嘶”的一声,紫星魔君的剑斩断朱童手上的剑,顺势连朱童的一条臂膀也斩落下了。 长血溅空,朱童咬牙吼了一声,推了一把覃文喊道:“快走!”转身欲用血肉之躯挡住魔君之剑。 紫星魔君动手之际,青衣人借机发力摆脱五人合力之阵,只是他手中的一把拂尘已然折断不堪,挑指间,他拾起地上的一把铁剑,紫星魔君正斩杀朱童,见青衣人挥剑刺来,只是两人相距数丈有余,紫星魔君斜眼一瞥,嘴角一勾,却不理青衣人挥来之剑,只是那剑芒如光,紫星魔君剑未斩下,他持剑的臂膀已被斩落下来,顿时鲜血溅洒。 紫星魔君“啊”了一声,朝青衣人看去,眼中尽是惊疑,似乎仍不相信青衣人的剑法造诣如此出神入化,只在他惊疑一瞬,只觉心口一凉,一道冰寒注入体内,正见覃文双手握剑,将剑从紫星魔君后辈穿透胸膛。 此举众人皆始料未及,朱童见状,只怕魔君会用最后一丝力量发难覃文,一脚踢出,将魔君踹飞丈外远处,魔君身上剑创鲜血喷流,在地上挣扎一番便死去。 围攻青衣人的五人对紫星魔君之死视如未见,青衣人在向魔君挥出一剑时,被围攻之众一掌击打在背心上,两大魔君乘势再追击青衣人,却被魔笛王筑起一道风墙抵御,魔笛王道:“不可伤他性命!” 青衣人逃过一击,回过身来,以一己之力再战五人之阵,却见朱童已然带着覃文进了覃阁的无极堂。 蒙面黑衣女子见朱童和覃文逃离,口中叱道:“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你们四人将他缠住,我去杀了那独苗!”说话间已从五人阵中抽身出来,她双手化成无数幻影,合力推出,只见空中银雨呼啸,如一道龙卷飓风朝着覃文和朱童背影冲撞而去。 青衣男子独挡四人,此时见状,目露惊色,如鬼魅般连出四招击退四方敌手,又朝地下猛击三掌,忽然大地震颤,当前空气似乎都被扭曲,众人站立不稳,覃文和朱童双双向前摔去,却见朝二人刺去的银针因气压牵引,去向转变,分飞两边,“哗啦”一声钉在一旁的石墙,石墙轰然崩塌! 放出银针的蒙面女子也被青衣男子击出的三掌所伤,躺在地上伤势不明。 青衣男子击地三掌后,跪在地上连吐几口鲜血,魔笛王见状,朝他冷笑道:“果然是兄弟情深,为了他儿子,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青衣男子伏在地上,望着魔笛王道:“从此以后,你我不共戴天,若在相见,生死相克!” 魔笛王朝天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么,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大手抓在青衣人的背上,青衣人身负重伤,已无力动缠,如一直小样被饿狼勾在爪下。 魔笛王又转身嘱咐身后的下属道:“传令下去,将覃阁烧成灰烬,片瓦不可残全!”说完便携着青衣人踏风而去。 魔徒依令而去,不到半个时辰,覃阁方圆皆成一片火海,火势持续一天一夜方渐渐熄灭。 端午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6月25日到6月27日) 第三章 黄花女孩 这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古林,林中古树参天,树干方圆几十丈,仿佛千年妖树。 午后,林中知了竞鸣,古林下,一七八岁的小男孩手提竹篮漫无方向的走着。 篮子空空无物,眼见他走了大半个时辰都只是双眼注视前方,却不知他要寻何物,亦不知他要去何地?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男孩来至山间一瀑布下的潭边,潭畔两边铺满了黄花菜,金黄遍地,男孩坐在潭边一青石块上,望着潭中水花兀自出神。 许久,男孩站起,看着溪旁被清风吹得摇摇曳曳的黄花菜,就捡了几块卵石朝花丛砸去,正砸得解气,忽然脚下一滑,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被抛向了空中,才知自己双脚被绑,被悬吊到了树下。 小男孩目寻四方,正寻思脱身之计策,忽闻一小女孩声音道:“嘿嘿,小毛孩,你敢伤害我的金菜花,可被我逮着了罢!” 花丛茂密之处,只见一个小女孩手中拿着一条鞭子,正悠悠的走了出来,倩影楚楚,仿佛蛇影。 小男孩挣扎几下,朝那得意的小女孩道:“喂,快放我下来!” 小女孩道:“放你下来,你就要成为我的食物了。” 男孩心中一怔,暗道:“她是食人之妖么?”随随即道:“你是谁?” 小女孩道:“你又是谁” 男孩道:“你是妖吗?” 小女孩道:“你是妖吗” 男孩道:“我是人,不是妖!” 小女孩道:“我是人,不是妖!” 男孩道:“你既是人,怎么会在这深山里?” 小女孩道:“你既是人,怎么会在这深山里?” 男孩顿时气道:“你这小丫头,怎么学我说话!”那女孩嘻嘻一笑,朝男孩道:“你这小娃娃,只允你说,不允我说么?” 男孩一想也是,便道:“非也,只是,我说了什么,你也说了什么。” 那小女孩道:“你可真逗!”自去解了绳索将他放了下来。 男孩复立地上,望着女孩,女孩玉项粉恋,双眸柔亮如泉,乌黑秀发及腰,头上插着镶嵌珍珠的玉簪,亦有两朵黄花菜点缀,粉群飘逸如云,看着看着,竟看的痴了,那女孩朝男孩呸了一声道:“小色鬼,你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男孩嘴角往下一瞥,眼眶一红道:“看见你,我就想到我娘了,你和她一样美丽。”说完自顾转身走去,坐在一个石板上,望着溪中的水默默伤心。 小女孩道:“原来你是想你娘了,那你的娘呢?” 男孩道:“被仇敌杀死了,我到这深山是为了躲避我的仇敌。” 女孩道:“我来这深山,也是为了躲避我的仇敌呢。” 男孩道:“你娘也别人杀死了吗?” 小女孩道:“呸!你这小娃就像木头一样,我何时说过我娘被人杀了?只是,我婆婆叮嘱我不可向别人透露我的身世。” 男孩道:“我师兄也不许我向别人提起我的身世。” 小女孩哼了一下道:“你倒机灵,这么快就学会了跟别人说话。” 男孩摆手摇头道:“不是不是!” 女孩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道:“我叫覃文,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眼睛眨了几下道:“我叫小黄花。” 这男孩名叫覃文,正是法界四大派别之一的覃阁后人,三月前,覃阁被魔界暗算,魔界出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将覃阁灭门,覃文的师兄朱童带着覃文从密道逃生,这才逃过覃阁的灭顶之灾。 覃文知道那女孩搪塞自己,当下点了点头,小黄花见他有些不悦,道:“这深山可无聊了,以后每个季度的八月十五日,你都来到此处陪我玩儿可好?” 覃文低头想了一下,道:“我可没那么空闲,我要修道练剑,长大了为我们覃阁复仇——不过,你若是答应我一事,我就依你。” 小黄花望着他眨了眨眼睛道:“你这木头倒是变成了小滑头,那你说说看,答应你什么?” 覃文道:“每见你一次,我便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你答应么?” 小黄花道:“答应。”又道:“那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覃文道:“你说。”小黄花道:“你可真脏,像个泥人一样,你以后来见我,都要把身上的泥巴洗干净!” 男孩道:“这个倒是可以。” 小黄花又道:“你我之事,只允你我二人知道,不许告诉第三人。” 覃文道:“你这可是两个条件了。” 小黄花突然上前揪住覃文耳朵道:“你答应不答应。” 覃文慌忙道:“答应!答应!”二人拉勾约定,见天色即黑,覃文依小黄花所指之处回到了住所。 时光流逝,转眼已过八年—— 第四章 齐山魔王 古树参天、落叶如毯,此处是一深山古林。 午后,阳光斜照,透过古树的叶子洒在地上,斑斑点点。 林中,一身穿粗布衣裳的青年男子手中紧握铁剑,催动法决跃入空中,铁剑寒光如电,在空中催化出道道剑影如雨般坠入地面,地面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树木和岩石被剑催生的力量斩得狼狈不堪! 青年从空中落入地面,眉头紧皱,显然对自己的剑法不满,思考了一下,重重的拍了一下额头,突然很是恼怒的将剑狠狠的摔在地上,用粗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树干上发泄不满,古树震颤,叶落如雨。 对于练武修道的人来说,武器是他们的第三条臂膀,理应将它视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男子将佩剑摔在地上,恼怒程度可见非一般。 青年男子不远处,立着一位四十上下的独臂男子,独臂男子脸上皱纹纵横,从练剑到摔剑,他只静静的看着青年男子,一言不发的走过去,将青年男子扔在地上的剑捡起来,面色慈祥的道:“能催发此等劲道,在法界同辈之中已是罕见,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青年男子粗气的道:“但是‘剑破万剑’的威力远不止于此!”他又用脚狠狠地踢了树根几下。 老年男子道:“慢慢来,你会再有突破的!” 男子赌气的道:“这招式要用道法来支撑,我已经没有法门提升自己的道法,这招式再也突破不了了——我等不下去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他们!”他突然蹲在树根前大声痛哭,一边哭一边说道:“我要复仇、我要复仇——” 独臂男子蹲下来,在他身旁轻抚他的背,就像一个老父亲抚慰他受伤的儿子。 只当青年男子哭声渐渐止住,独臂男子才叹了一口气,无奈而自责的道:“只怪师兄没用,不能为你分担一点重任!” 青年男子拿过他手中的剑,突然显得冷静了,对独臂男子道:“我已将我所知道的剑招领悟,但我的剑法需要法力支撑,而我却没有高深修道法门,我的道法突破不了,我的剑道也无法再高一层!” 两人沉默一阵,独臂男子道:“明日和魔王一战,若能侥幸脱身,此后便到北派去修练法力,也只有这样才能突破了。” —— 夜幕已来临,夜色慢慢吞噬古林,一轮明月缓缓浮向空中。 瀑布从山岩直冲而下,瀑布下的泉边,波浪涤荡,一沉一浮的律动着岸边的黄花菜。 岸上,丛丛的黄花菜长在青石缝中的泥土里,花儿开得正艳,迎着月光散发幽香。岸边上,青年男子躺在青石板上,手中捏这一朵黄花菜,静静的望着头顶上渐升渐高的月亮。 泉边不甚远处的大树下,独臂男子倚树默立,许久,终还是带着迟疑的脚步向青年男子走了过来。 独臂男子坐在他的旁边,对着月亮沉默一下才道:“明日便是八月十五了。” 青年男子依旧望着头顶上明亮月儿,淡淡的道:“是啊,齐山魔王就要来了,可是我剑道未成,只怕还不是他的对手。” 独臂男子道:“你当真为了七年前和那个小妖女的约定,要冒险被那恶魔王杀死吗?”八年前,覃文在山间遇见一个名叫小黄花的女孩,相约每个季度的十五日到那泉边相约,只是那小黄花来了六次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覃文曾对她说“自己将十六岁时离开此林,到北派修法以报家族之仇”,眼下过了今日,也就过了和那女孩约定的时间了。这青年男子和独臂男子,岂不正是覃文和他的师兄朱童。 覃文摇头笑了笑道:“不,不是为她。剑道不成又如何,我既然和齐山魔王约定一月后在此等他,就必然不会失信于他。” 朱童道:“齐山魔王是三界第一魔王万恶王的独子,是当今魔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爷,莫说你不是他的对手,纵然有一丝赢他的机会,可他身边高手如云,你我万般进步了他身,他是魔,你何必和他讲信!” 覃文道:“这是一场约定,亦是一场赌局,倘若我道法比他强才在此等他,必然对他不公,倘若我对魔都不信,那我和魔又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哈!覃文,你若是逃走,飞不出我的手掌心不说,反而让我小觑你了!”声音从参天古树上传来,忽然魔气漫散,树上鸟雀飞窜逃离,林中一黑影从天而降,来人满脸胡腮,面色苍白无血,眼角布满淡红血丝,双瞳漆黑如墨,身上带着一股邪气,一看便是魔体了,他邪恶的看了覃文一眼。 朱童见是魔王,忙拔剑怒视,防他突下黑手。 覃文未看那魔头一眼,只随意的道:“明日谁胜谁败尚不可知——还未到八月十五,你何必来扰我之兴。” 齐山魔王道:“我敬你血性刚正,你若放弃和我一战,答应随我回宫,我便封你做我副将,你我一同征战,统一天下!” 覃文怒叱齐山魔王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我与妖魔有不共戴天之仇,此生注定要与妖魔之徒为敌。” 齐山魔王咧嘴呵呵笑一下,道:“一年前,你可是杀了我的部下,这个仇我还没和你计呢。”齐山魔王向覃文望去,双目之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覃文道:“我与魔徒之仇,不断如江水,绝不会有除了仇恨之外的情谊,你要杀便杀,别在这里废话。” 齐山魔王哈哈笑道:“我虽是魔,毫无耐性,但既然与你约过明天决斗,便不会现在杀了你。剑法可曾练好?明日一战可不要败在我的手下了!”魔王低吼一笑,转身化成一道旋风离去。 —— 次日,正午时,太阳从古林上方直透而入。 齐山魔王如一道疾风闪至林中,身后跟着几个黑衣随从,随从尽是面色苍白,满身邪恶,站立在魔王身后,一阵风的时间,上百魔兽跟随他们身后如潮而至。 魔兽闻到人体传出的热血气息顿时兽性大发,对着覃文和朱童嗷嗷欲扑。齐山魔王回视群兽,一声低吼,群兽瞬时鸦雀无声。 齐山魔王身后,一身穿黑衣的随从禀报道:“殿下,让属下为你擒来此人供你吸血!”此乃魔界著名护卫,魔界七大魔君之一,名叫赤蟒魔君,乃是当今魔界的十大高手之一。 齐山魔王道:“魔君退下,我要收服此人,日后为我所用!” 赤蟒魔君道:“他是法界之人,道不同,不可同谋!” 齐山魔王道:“我自然有办法将他驯服!”他手腕一抖,手中突然多了一支一尺来长的黑笛,转而对覃文道:“你先出招罢!” 覃文提剑而出,抖臂间化出几道剑芒刺向齐山魔王!齐山魔王挥袖化解,这简单的几个招式算是动手施礼。 覃文脚下一瞪,口念法决,手中铁剑的锋芒大盛,抖臂之间就已向齐山魔王使出两招。 齐山魔王黑笛挥出法气抵挡,却不知覃文的招式虚幻演变,一生二、二生四,齐山魔王转眼间已是化解了七八招。 覃文上来就用了“快”字玄机,齐山魔王拆招之余面上显得有些惊讶,乘隙 将笛子靠近唇边,笛子传出杂乱无章的笛声,笛声波散,化解剑芒,传入耳中,好似一根细细的铁丝穿过耳膜。 两人在林中你来我往,一攻一挡,转眼间已出手三四十招。覃文所练创世千剑的剑式千变万化,只见林中千百道剑芒闪刺而来,齐山魔王奋力抵挡仍不能尽数化解,晃眼间两道剑芒印入肋下,但见他面色不惊,反而有些喜色,突然挥了一下手中的黑笛,笛子突然黑气缠绕,挥动几下,黑气向覃文袭去,正要由守转攻,顺着从腰间拉出一条黑身长鞭,鞭子如灵蛇向覃文身上缠来。 齐山魔王越斗越勇,手中的黑鞭击打出波波暗流,暗流潜藏力量惊人,印在古树之中如雷劈火烧。 覃文剑法虽强,但法力却比齐山魔王逊色许多,越斗越处于下风。 齐山魔王斗了几十回合,招式接连不断,身上魔气大涨,整个古林似乎都被他的鞭影覆盖。 覃文突然闪身不及,被黑鞭缠在脚上,顿时被重重拉扯打落在地。 齐山魔王一击得手,扑身前来,鞭影重重,突然将覃文重重缠住,鞭子黑气弥漫,毒气侵入体中。 覃文周身一酥,忽然失去了力量。 齐山魔王闻到覃文身上的精血气息,魔性失控,朝覃文身上扑来,一口咬在覃文的脖子上吸食他体内的鲜血,冰冷的魔牙深入体内,覃文只感全身瘫软。 朱童见覃文遇险,抽剑而出,化作一道风影向齐山魔王背心刺去,去势如洪,只当剑芒刺到离魔王背心几寸时骤然停下,但见朱童周身颤抖,只见一柄魔刀从他背后透胸而过,魔刀韧上鲜血如流。 但闻魔刀之后冰冷的声音道:“找死!” 原来覃文遇险,朱童救他心切,便出剑为他解围,岂料赤蟒魔君道法超然,朱童抽剑虽快,但只一瞬之间,魔君人刀化做一体,将朱童透胸刺于刀下! 魔君将刀抽出,鲜血如柱从朱童胸口涌出,朱童当即倒地。 齐山魔王在覃文脖子上吸了几口血,斜眼看见朱童死于赤蟒魔君刀下,立即收法而回,向后飞退几丈远,对赤蟒魔君瞪眼爆视,似乎要将他吞噬。 覃文抱起躺在地上的朱童,随手点了几处他的止血穴位,但已是无劳之举,朱童鲜血流尽,眼见就要死去,嘴角抽动,似乎要说什么,覃文忍泪将耳贴到他唇边,朱童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字就此断气。 覃文抱着朱童渐渐冷却的尸首,回想师兄八年来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心中伤心过甚,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只见周边群魔围绕,这才强自振作,脱下衣裳盖住朱童的头,回头冷视齐山魔王道:“你我之战,还当如何?”言语冰冷,似万念俱灰,又如无所畏惧,令人不寒而栗。 齐山魔王道:“听闻创世千剑乃天下绝学,今日我空手躲你三剑,如何?”他顺手一挥,黑笛一闪而收了起来。 众魔闻之大惊,赤蟒魔君唤道:“殿下不可——” 齐山魔王怒视赤蟒魔君叱道:“闭嘴!”转对覃文道:“我想知道创世千剑是否如传说中的一样厉害。” 覃文不多言,扬剑而起,齐山魔王凝神观之,覃文人剑合一,化做剑龙腾飞而去,剑芒闪烁,两三剑影分头刺来,一剑刺入胸口,一剑刺入腹下,此乃创世千剑中的“真假之术”,看似两剑刺来,实则只有一剑是真的,另一剑只是幻影, 齐山魔王欲断真假,一个迟疑,那剑影已刺到胸口,“嘶”的一声,只觉胸口一凉,胸前的铁剑已穿心而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叮”的一声振响,覃文手掌一麻,随即一股暗力如墙倒推而来,覃文无备,被这股暗力突然推出两丈外远,原来齐山魔王遇险,赤蟒魔君担忧覃文二次进攻,于是抢先出手将齐山魔王拉了回来。 赤蟒魔君未出宝刀,仅用指头便将覃文的剑捏泥一样折断,此等法力,众皆骇然! 覃文手中握着一把断剑,另一头已插入齐山魔王的胸口里,暗红色的鲜血滴滴而落。 齐山魔王强自站出,视覃文道:“魔亦有道,你出剑罢,还有两剑!” 覃文道:“一剑便够,你走罢!” 赤蟒魔君狠声道:“你一剑便够,我还不够!”转头对齐山魔王道:“殿下,属下为你杀了他!”他举起剑,刃上闪出一道寒光,杀气透露,剑锋直指覃文后心。 却闻齐山魔王语气含威,十分愤怒的道:“你敢不听我的话么!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便将你贱骨敲碎!” 赤蟒魔君道:“属下不敢!可是殿下,此人不可留——” 齐山魔王道:“此一剑刺心之仇,岂能让他轻易死了,择日我自当亲手报之,不将他千刀万剐,难消我心头只恨——扶我回魔宫!”他留了最后一口气,说完吐了一口黑血,便倒了下去。 赤蟒星君将齐山魔王接过背上,用粗暴的眼神扫视了一下旁边穿黑衣的下属,用低沉而威严的低吼声道:“看住他们的行踪!” 齐山魔王被赤蟒魔君的不尊举止激怒,爆眼瞪着赤蟒魔君侧脸,破口怒道:“回魔宫!”一语说完,一口黑血喷在赤蟒魔君脸上!赤蟒魔君不敢再迟疑,脚下一瞪,化做一道旋风窜离古林。 五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 第五章 倾城妖女 齐山魔王和赤蟒魔君走后,林中剩下十几个随从和一群魔兽,为首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身披深黑长袍,女的身披赤红大袍。 女魔口中嘻嘻笑道:“有血喝咯!”她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像男子声音。 黑袍男魔道:“师妹,殿下似乎很器重这畜生,将他弄死只怕不妥!” 红袍女魔道:“赤蟒师傅之意,却让我们暗中杀了他呢。” 红袍女魔道:“不知这畜生的血有何奇特,不过刚才殿下血瘾发作,在他脖子咬了一口,我们照着殿下的牙口吸进去,将他折磨得半生不死,既没杀死他,也顺了赤蟒魔君之意,你觉得如何!” 男魔道:“这畜生以后若是真被殿下驯服,那今日之事——” 女魔道:“师兄放心,那些被抓来当宠养的人类,还没有谁能在魔笼中呆三天,何况师傅对这畜生有很大的敌意,即便他被殿下带回魔宫,也会死于非命。” 男魔点点头道:“说的在理,不吃白不吃!” 覃文中了赤蟒魔君一掌,胸口阵痛、几欲呕血,听了两魔谈话,拿着半截断剑指向他们道:“小小魔徒,你们未是我对手,快快滚去,省得做我剑下亡魂!” 女魔哈哈笑道:“即便你未受重伤也闯不过我师兄妹的道法!”女魔性子干脆利索,说话之间手臂轻扬,一鞭向覃文甩来! 覃文视鞭影而闪,横剑平砍,将女魔的鞭子一削断二,女魔口念魔咒,鞭子如骤然变长,化出五六道鞭影来,鞭影如有灵性,往覃文身上卷去。 覃文看在眼里,口念法决跃入空中,用创世千剑中“惊鸿乱舞”招式,欲将魔女一击而倒,只是脚下刚用力,胸骨如碎,疼痛不已,脑中一黑,当即不省人事的摔落在地。 女魔鞭子如蛇,一重一重缠绕在覃文身上,鞭子散发一股腥臭之气,令人闻而欲呕。 覃文躺在地上不能动缠,心中回思赤蟒魔君的一掌,重伤而后觉,此等手法需要极深的道法造诣,纵是十年前鼎盛时期的覃阁也无几人能够做到,惊叹赤蟒魔君道法修为,又暗暗寻思魔界还有多少此等高手? 忽闻女魔指着地上的覃文道:“师兄你先吸,悠着点,别把他弄死了!” 男魔也不客气,上前掳起覃文,往他脖子上的牙印咬去,阴冷的牙齿再次刺入覃文肉中。 覃文感觉身上的血不断往脖子涌来,却周身无力,无法挣扎,林中魔兽嗅到血腥味,蠕动低吼不断,男魔血牙触及覃文血肉,竟是忘乎所以的吸血,满眼贪婪,覃文不能丝毫动缠,只能哀叹要死在这群兽口中。 绝境之际,忽然耳边传来一女子声音道:“这么英俊的书生,你杀了他岂不可惜,不如借我玩玩罢!”声音娇滴,给人周身一酥的感觉,同时空中一道金色亮光闪过,亮光如绳,突然套住男魔脖子,将男魔一甩而摔出几丈外远。 众人被这亮光所惊,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蒙纱女子从百丈高的树干上飘落下来,如树叶一般轻灵,她手中拿着一束开得正艳的黄花菜,鬓上也戴了一朵,正轻轻闻着黄花菜的芳香,似众魔如无物。 男魔好事被破坏,又被突如其来的暗力甩出一个跟头,气的眉毛生烟,当即抽出腰间悬剑,往蒙面女子身上砍去。 蒙面女子举手相迎,手中拿着的竟是一把金色的簪子,簪子化芒,疾如闪电刺出,金芒内藏暗力,和男魔斩来的剑光较劲,剑芒被击落在地面上,“啪”的一声沙砾横飞,地面被击出一个半尺来深的泥坑。 男魔一击不中,暴眼圆睁、勃然大怒瞪向女子。 女子落在青石面上,此时她面纱已去,柔发披散,长腰似蛇,正低头含羞,葱指拿着一把金的发簪,卷弄一束垂下的秀发,身上透着一股妩媚妖风,偶尔风扬发动,隐现倾世佳容! 此女似人似妖,但出现在这深山之中的,自然是妖类了。 女妖的到来引来众兽骚动,众兽痴呆于她容貌,哈喇子也流了一脸。 女妖抬头看了一眼众魔,“嗤”的一声轻笑,笑声波纹般荡漾散开,声音似能牵动人的心神,而她那柔情似水的妩媚,更似能醉死人的魂魄。 男魔看着女妖,忘乎所以,手一松,剑落在地。 女妖媚眼看了一眼男魔,男魔身如触电,从浮想联翩中回神过来,木木的走前几步,嘴角一勾,带着傲慢又轻浮的口气道:“若是魔界当初将你们妖界杀绝了,今日也不会留下如此的惊世天物了!” 从头到尾,男魔的眼睛是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女妖。 女妖只是拿着簪子低头含羞的卷弄秀发玩儿,听了男魔的话,微微一笑,笑声温柔。 男魔因她一笑心酥,醉咪咪的伸手出去道:“快到我的怀中来吧!” 女妖从青石面上悠悠的站起,身上白色轻纱如梦似幻,但闻她嘴角含笑,对男魔道:“你长得不够俊美,我来到此处可不是为了你的!”她话语轻轻,说得不紧不慢,媚眼所看之处竟是横卧在地上的覃文。 覃文被女魔捆在怪鞭里,周身越发瘫痪,只能躺在地上听女妖和他们说话。 男魔脸色一变,顺着女妖的眼神瞟了一眼地上的覃文,道:“你这妖女,可不识相!”言语威中带诱。 女妖慢悠悠的回道:“是啊,我啊,十几里外就闻到了这书生的精元味道,这才特地的赶了过来,嘿嘿!”她掩嘴一笑,神情羞答,又道“原来,他还那么英俊!”她又看向男魔很认真的道:“要不,本公主岂会来到这又臭又脏的禽兽堆中?” 男魔脸上怒色从一闪而过,随即又笑道:“你的嘴长得可真美,我可不想用鞭子抽烂!” 女妖轻轻一笑,毫不在意的道:“你这小怪物,我施几个小手段,能让你身后的畜生用鞭子抽烂你的嘴巴!”一边轻轻晃动着身上的白纱裙,无限的柔情妖媚。 男魔脸上的笑意隐了下去,杀气藏眼,盯着女妖道:“你是想被关在我的小笼子,还是想被关进魔界的蓝火狱?”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向女妖的腰间抱去。 女妖如一团被轻风吹散的烟雾,柳腰稍扭,让男魔抱了个空,转身已稳稳地飘坐在旁侧的石板上,带着懒散的语气道:“都不想,我只想带他走!”她葱指指着地上的覃文,樱唇一嘟,带着些撒娇的语气。 男魔道:“那可不行!看来我得先将你关在我的小笼子,然后再关进蓝火狱!” 女妖媚笑道:“你这小蛮魔可真逗,我身上可是有五千年的法力了,你的小笼子怎么能关得住我!”她水莹莹的黑眼睛看着男魔,就像看一个幼稚的小孩。 男魔用眼神勾住那女妖,神色轻蔑的道:“嘿嘿!百年前我们魔界打垮了不少拥有五千年法力的妖王,那群拥有千年法力的妖王现在还关在蓝火狱中哩!” 女妖妩媚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轻轻哼了一声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不过十年后,我们妖界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你们魔界!”女妖娇滴滴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男魔脸色骤变,瞪着女妖道:“你既有五千年的法力,看你能招架几剑!”他长袖一挥,一道旋风扇出,将掉落在地上的剑吸回手中。剑身旋风回旋,化成一道丈长的刺眼亮光往女妖当头劈下。 女妖泰然而立,笑盈盈的看着劈下的剑光,手中金簪挥出,激出一层灼眼亮光,暗力相交,热流狂舞,女妖的裙裾牵引如飘,像一只在龙卷风下盘旋戏舞的蝴蝶! 男魔收剑又出,直指女妖腹下,女妖目光斜视,纤手扬起,纱袖中带着一道白雾,游龙般向男魔袭去。 男魔骤然遇到那团白雾,挥剑欲将它冲散,但白雾中暗藏的力道惊人,男魔剑与白光相击之际,身躯也被暗力冲击,如一个石头重摔在地! 男魔低估了女妖的妖法,吃了一亏后性情暴怒,杀心陡生,翻身跃起,宝剑再次挥出,直击女妖头盖。 女妖不动惊色,薄纱轻扇,手掌之中即现一道白雾球,待剑光落下,女妖将手中的白雾球送出,剑与雾相遇,男魔手中的剑被稳稳定住,同时,白雾渐渐扩散,将男魔也一起笼罩其中! 男魔手握宝剑,欲要撤剑而回,但那白雾竟藏强大暗劲,任他咬牙竭力也收不回来。正当僵立,忽耳边“咻”的一声,一道寒光破空穿透男魔胸膛,原是一把铁剑,但见剑刃上,魔血滴流。 男魔低头看着穿胸而过的剑,原是覃文的那把断剑! 男魔倾力击退何幽幽的白雾,但他稍一动法,胸口血喷如柱,他面色狰狞之中带着惊恐,看了看他的女魔师妹,女魔神色慌急的道:“我——我不知,他用脚踢出地面的剑!” 原来覃文趁男魔和女妖僵持敌对,用脚踢出地面的半截断剑,男魔未觉,被覃文踢出的断剑透心而过。 男魔鲜血不止,爆眼怒视覃文,双手举剑欲砍,血流不绝,剑刚举起,身子已支撑不住,后仰而倒,就此死去。 女魔看见师兄被杀,半惊半醒的她瞧了何幽幽一眼,伸手入口吹了几声口哨,女魔身后的魔兽听得哨声,对覃文和白衣女妖磨牙嘶吼,前扑而来,汹涌如浪。 看此情形,女妖淡然的脸上也掠过一丝严肃。 女魔念咒,覃文身上的黑鞭缩回她手中,黑鞭化作一把利刃,往地上的覃文当胸刺下。 女妖见状,手起鞭扬,用鞭子将覃文带出尺外,女魔刺了个空,转身怒视女妖,只听女妖道:“七魔君的小弟子,看你的锁骨鞭厉害还是我的银花链厉害。” 女魔道:“妖孽口气好狂妄,你当我未出世道么?银花链乃天地圣物,岂会出于你一小妖之手,今日不杀你,你快快走去,一月后再来此处向我报恩便了!” 女妖道:“你也不过是个小魔徒,你既认为有办法杀我,却还将我放走,这么说来我是欠了人情啦,我也不杀你便是,你回去向你师傅复命罢。” 女魔仰天哈哈大笑:“你小妖学了几年道,没听说过‘震天兽阵’么?” 女妖道:“‘震天兽阵’出自青山魔祖之手,传于赤蟒魔君,乃赤蟒魔君两大绝学之一,赤蟒魔君凭此成为万恶王身边的七大高手之一,谈及魔界之高手,三大魔王自不必说,此外还有八大地区的统领,六十四大护卫天魔我无一不知。你名叫石焰魔,乃第赤蟒魔君的四个弟子之一,你父亲与赤蟒魔君乃挚友,却在十七年前与赤蟒魔君比道法时被赤蟒魔君失手杀死,之后赤蟒魔君将你养大并收你为徒,你虽最得赤蟒魔君偏爱,但你之道法,连魔界六十四大护卫都评不上,道法更是与你师兄相差甚远!” 石焰魔听了女妖之言,面色大惊,心中暗道:“纵是与自己常年相处的三个师兄也未必知道其父的事情!”心中却忍不住好奇,脱口追问道:“你如何得知?” 女妖道:“你不必问,我自知!” 石焰魔狠色道:“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刚才我有放你走之心,现在你且受死吧!” 女妖道:“你认为你杀得了我么?” 石焰魔笑道:“你即如此博闻,自然知道‘震天兽阵’的厉害。” 女妖道:“自然听说过啊,只不过我不怕而已!” 石焰魔冲天大笑:“青山魔祖师创了这阵法,当今世上除了嫡传弟子,尚无人能破解这阵法,你这小妖口气也腻狂妄!” 女妖笑道:“是么,那你试试?” 女魔一声口哨,唤兽前来,吹了两声也没有动静,抬头一看,只见群兽附在地上恹恹欲睡,女魔神色大惊,心中暗叫不好,正见女妖笑眯眯的道:“它们早就中了我的毒啦!” 石焰魔怒气冲冲,杀气陡起,扬鞭就向女妖脖子卷去,岂知女妖似乎预先猜到她的出手,弯腰躲过石焰魔的鞭子,反手一鞭,出其不意的击打在石焰魔手臂上,石焰魔鞭子脱手。 女妖用鞭子卷起地上的覃文,簪子一划,金光如流荡向石焰魔,石焰魔掩面而退,女妖秀足轻瞪,带着覃文乘风而去。 第六章 闯下大祸 覃文看着底下绿树向身后速速退去,但感女妖速手纤纤,自己八尺男儿,若她手累,自己从她的手腕下滑出岂不摔成一滩血水? 覃文从未和女子有过肌肤之亲,此时被女妖揽在怀下,疾风从鼻尖掠过,带来女妖身上淡淡的香气,胸中血潮如涌。那女妖纵是发丝在他面门拂来拂去,但他心中羞涩,虽奇痒难忍也僵立身子不敢动缠丝毫。 覃文眼中余光到处,正见那女妖一双水晶大眼柔情似蜜,笑盈盈的盯在自己的脸上,当下不好意思,将眼睛转到别处去不与她眼神相接,然而眼角余光不听使换,仍能瞧到女妖向自己瞧来的眼光,覃文难耐之下,终于讷讷的问道:“你——你飞的那么快,不用看路的?” 女妖看着覃文,对他眨眨眼睛,玩趣道:“你偷看我干嘛?” 覃文不知如何应答,将头扭一边,好让自己眼角的余光不罩到她脸上,却见身后石焰魔腾飞追来,吓了一跳,对女妖道:“那魔女追来啦!” 女妖气道:“你那么重,我怎能跑得赢她?” 覃文看了身后一眼,望石焰魔越追越近,远眺青山,指着身后远处的山头道:“你朝那个方向去罢!” 女妖道:“干嘛——你求我我就去!”她耍脾气的道。 覃文受制于人,但要开口求一个妖女,定然是让他万万做不到,眼下一时沉默,那女妖见状,又戏谑他道:“你不求我、我也去啦!”于是绕了一个方向,朝身后的山林飞去。 不久后,女妖揽着覃文轻轻的坠落在铺满黄叶的古林。 覃文被女妖揽着的时候,又羞又怕,一直僵直身子,身躯早已是憋得酸痛,女妖双脚刚刚落地他便挣开女妖怀中,只是身体久了不动,脚跟发麻,一步跨出后站立不稳,“啪”的一下扑在地上,女妖瞧他慌慌张张的囧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覃文折腾一阵才能站立,女妖道:“你中了赤蟒魔君的‘书生折骨术’,若无他解开,十二时辰内休想动法,你指使我来到此林,岂不被那石焰魔逮个正着?” 青山远处,一个黑点渐渐变大,石焰魔御法飞来,覃文对女妖道:“你跟我走!”女妖随他穿过丛林,走到一大树下,大树耸天入云,树径有两三丈长,覃文往树皮上一推,“哗啦”一声,这树皮竟是一道秘门,原来这树已被挖空,里面宽敞如房。 两人进入树洞,登上阶梯,不久后听到“啪啦”一声,只听见木门被击碎的声音,那石焰魔朝树洞喊道:“地狱无路自来投!”便依着树洞追去。 覃文和女妖在树洞里直攀而上,弯弯拐柺,依着树干竟到了另一颗大树上。 覃文道:“看我怎么杀死她!”他敲断树干上的木桩,十几根绳子结成的绳索应声而起,百米外,五六颗杉木削成的木箭破空飞刺而来,木箭大如桶,飞来的速度竟是不比脱弦之箭慢,此等惊世暗器实是少见! “咻咻”几声,五六根木箭先后刺入石焰魔所入的参天巨树,木箭暗藏力量令人匪夷所思,巨树枝叶乱颤,发出震耳欲聋的爆裂声,被五六根木箭穿透而过,顿时浓烟滚滚,大火轰燃,巨树失去平衡,“轰隆”一声巨响,掀起强风以排山倒海之势在林中呼啸而过。 覃文望着折断的巨树,道:“师兄通奇幻阵法,生前在树洞中暗藏迷幻小阵,石焰魔进入树洞,一时被困,如今定然已被那些巨树木桩杀死了!” 女妖面露惊色,竟不曾想到这男子竟有如此奇特手段。 巨树倒下平息不久,上百魔兽杀气腾腾,将覃文和女子四面八方围住,覃文呵呵一笑,扬手又打断一个木桩,林中箭如雨下,不到十声时间,上百魔兽被粗如手臂的木箭尽数杀死,无一剩留! 何幽幽惊望这逆天场景拍手叫绝,反观覃文,却见他面色沉重看着地面,掩泪哭道:“这些都是师兄设下的陷阱,我的师兄却被它们杀死了!” 覃文又回到原住处,此地已被魔兽踩踏得一片狼藉,除了染血的几屡衣巾,朱童被魔兽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覃文便拾起那几缕衣巾藏于怀中,心中伤痛,大苦不已。 那女妖却在一旁嘻嘻笑笑,待覃文哭停了便向他身上靠去,覃文能感应她的体热,但听她满脸热情的道:“我救了你,你要怎么谢我?” 覃文慌张的移开自己的身子,目视他处道:“我叫覃文,你是妖吗?为什么要救我?”覃文不知她是妖还是人,但她身上无不透露着一股妖风,倒不得不让人认为她是妖。 女妖看着覃文,摆了摆衣裙,娇媚的道:“你说,我像妖还是像慕容音醒?” 法界传说慕容音醒是人世间最美的女子,只是覃文隐居深山许久,不曾知道外面的世界,反问道:“慕容音醒是谁?她是人吗?” 女妖眼中奇色闪现,道:“她是你们法界南派的弟子,被称为‘法界第一香艳女子’,你不知么?可不知道她是否长得和我一样美?” 覃文看了看她那娇中带媚的仪态,鄙夷的道:“你果然是妖!” 女妖嘿嘿的笑了一声,回道:“你真是好玩儿,照你这么说,这人世间除了慕容音醒是女子外,其她的女人都是妖精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听了她的话,覃文又向她瞧去,她手中拿着一支金色簪子轻轻的卷弄着垂下的秀发,纤柔的细腰好似自己会慢慢的摆动,不相信她是人,于是道:“要不,你怎么会有法力,你还说要吸取我的精元,你不是妖精是什么?” 女妖摆了一下手道:“哟,连你都被骗了,那些话可是讲给那个小魔兽听的!” 覃文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又道:“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既不是妖精,为何满身的妖气!” 女妖笑道:“我可没说我不是妖——”一个转身,如一团雾似的飘坐在了覃文的身侧,一脸的笑意。 覃文和她说话有股被玩耍的感觉,于是将头甩开不理她。 女妖见状,向他又靠近了一点,在他肩旁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覃文不声不语,心中却是默默道:“还不是为了吸我的精元!”女妖见他不答,水汪汪的眼睛认真而郑重的盯着他道:“因为——我!喜!欢!你!”她的话语总带着一股甜黏黏的感觉。 覃文用力摆动了一下肩膀,将女妖身子推开,冷声道:“哼——你这妖精,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你们都这样,引诱男人,然后就吸干他们的元气!” 女妖白了覃文一眼,不屑的道:“我要吸精元,还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引诱你?再说,我身上有五千年的法力,你身上藏着的那点小精元,我还不放在眼里呢!”她顿了一下又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覃文仍是默默不语的看着它处,不理女妖。 女妖眼神闪了一下,突然将脸贴在了覃文的耳根,轻声轻气的道:“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她口中的热气呼来,覃文感觉耳中钻进了什么东西,惊得一跳而起,慌忙道:“你——你干什么!” 女妖的眼神勾着他,忍不住的捂嘴笑起来,嗲气的道:“人家只是想给你一个人听——”她将尾音拖长,许久不绝,弄得覃文心里麻麻的,覃文直气的道:“这难道还有别人吗?”语气显得有些责怪。 女妖道:“嘿嘿!我就说给你一个人听,连旁边的小花小草也不许听到——我叫幽幽——何幽幽!”说完含羞低首,她话语大声,旁边的小花小草自然也是听到了。 第七章 妖女心机 覃文本很认真的听她说名字,心中倒是期盼着她道出“小黄花”三字来,当下听她自报名字何幽幽,心中突然冷如熄炭,又想到师兄的死,情绪低沉,只觉她又无聊又无赖,冷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关我什么事!” “啧啧啧!”何幽幽一边玩弄秀发一边道:“你们这些人类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连你的救命恩人都不要记住了,你们人类——哼!”她字带讽刺,语气却一点都不显生气,反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嬉笑之味。 覃文向她泼冷水道:“就你们这些妖精的心肠好,千方百计吸人精元!” 何幽幽笑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悄悄绕到了覃文身后,用肘子轻轻的推了一下覃文的腰道:“你又来了,我不是说了吗,我喜欢你才将你救走的,你总是不解风情,几次三番的伤我心!”又悄悄的将身子靠近覃文,将脸贴在覃文的背心上,似一条瘫软的水蛇,娇声又道:“你说嘛,你要怎么样报答人家?” 覃文默然而立,久久不动,也不回答她的言语,何幽幽盘旋似的绕到了他的胸前,热切的双眼向他脸庞瞧去,但见覃文目光痴呆的望着丛林,清泪滚滚,早已脸庞湿润,原来,她想起师兄之死,心中伤痛不过而流泪。 何幽幽从他胸前弹开,脸上笑意退去,冷声道:“你一个大男人的,哭什么?” 覃文道:“可不像你们妖精这般无情无义!”说完此话,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何幽幽“唉”的叹息一声,秀足一蹬,飘跃到一旁的大树杈上,等覃文一个人在地上哭。 过了许久,覃文哭完,在地上呆呆坐着,不知在想什么,幽幽从树上飘落下来,走到他的跟前道:“不哭了?” 覃文如似未闻,只是不动,何幽幽又坐在她旁边正想说什么,却被覃文一口抢先道:“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若是想要杀我就杀吧,你若是不杀我,也休想吸走我的精元。 何幽幽心中暗道:“想必这男子痛失亲人,这才对我的美色无动于衷!”眨了眨妖媚的眼皮,笑道:“谁要吸你的精元,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你很恨妖魔么?” 何幽幽一直妖里妖气,突然问出一个听起来正经一点的问题倒让覃文好奇,倒也不至于再用冷水去泼这“救命恩人”。 不知何时,何幽幽已是又靠在了覃文肩上,覃文意志消沉,懒得将她推开,只是道:“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他话语愤恨而坚决。 何幽幽道:“原来你和魔界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覃文痛快的道:“你莫要再打吸我元气的主意,你若不杀我,我便要去北派修法,日后报了灭门之仇!你若是要将我杀了,我现在也不是你的对手,你就动手吧!” 何幽幽身子似乎被定了一下,正思索着什么,自言自语的道:“对啊!”又将神情转到了覃文身上,娇手轻轻一拍他的肩膀,假装生气的道:“你又来了,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杀你做什么?”又含羞似的将头靠在覃文的身上。 覃文用手将她推开,自己站了起来,望着远方道:“若是如此,我自然是要谢谢你救了我的性命——我身负灭族之仇,定然不会谈情说爱,何况,你是妖,我是人,正邪不两立!” 何幽幽倒不为他的神情动容,道:“你不喜欢我,我倒也不责怪你,我却是将你爱得紧!离开一刻便会心碎,你上北派练法,将我也一起带去吧!” 覃文听她的语气,不正不经,只道什么“离开你一刻便会心碎”之类的话语更是胡说八道,不知道她心底又是在打什么主意——头脑之中念头一闪道:“哎哟!北派之上修炼仙法的高人个个精元旺盛,以一顶十,带着妖女进去,她难道是想在那下手,难怪她会好心好意放我走,原来她心中另有盘算!这个狠毒的妖女!”于是眼神冷冷的望着她道:“带你去北派,是让你将北派仙侠的精元吸个干净么!” 何幽幽明白了他的言中之意,嘟嘴责怪道:“你这木头,总是疑心疑鬼的,我若要去吸他们的元气,难道自己不识得上北派的路吗?再说了,北派之中得道之人数不胜数,魔界中的高手也不敢涉足,我一个小女妖哪里敢去吸他们的元气,不是找死么?” 覃文听得在理,一时又想不出那妖女用意,信口说道:“你身上不是有五千年的法力吗!你可比魔界的魔头强多了!” 何幽幽听完想了一下,突然速速的伸出头,对着覃文的脸吻了一下! 覃文被惊了一下,愣愣的看着何幽幽,只听她道:“我喜欢你,你还不信吗?不信,我亲你的嘴你就信了!”又要伸头出来吻覃文的嘴,覃文忙将她推开,斥骂她道:“你瞎搞什么!”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何幽幽在他身后,掩嘴偷笑,脸上带着些胜利的得意。 覃文默立一阵,带着些好意的语气道:“你既知道北派修道仙人的厉害,你跟我上北派,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岂不丢了性命!” 何幽幽嘻嘻一笑,娇声道:“我就知道没白疼你,你还是关心我的嘛?”又往覃文身上粘去。 覃文觉得她无聊至极,道:“我们杀了魔界的护卫和魔兽,齐山魔王很快就会再次派遣手下前来,你还是快些走吧,我要赶着去北派了!”说完便大步向树林走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何幽幽突然快步的拦在他跟前,一把推在了覃文的胸前生气的道:“你这坏人,无情汉!我救了你的性命,你却对我那么绝情,要将我一个人丢在此处么!” 覃文不理她的小气小闹,也不再说什么,从她身旁绕过,继续走自己的路。 何幽幽又快步向前拦住他,一边骂他无情无义,知恩不报,欺负女妖等话语。 两人一个走,一个拦,一个沉默不语,一个大骂不休。 何幽幽以袖掩面,妖掌轻挥,将树叶上未被晒干的露水吸在掌中,挥指连弹,将露水弹入眼睛,哇的一声,装作伤心的哭了起来,眼皮一闭,几行清泪哗哗流出,也不用袖子擦拭,只管挡在覃文面前,有意让他看见! 过了一阵,无奈眼眶无泪再流,于是又装作覃文刚才哭时的样子,一把蹲在了地上,双手捂住眼睛,一边哇哇的叫一边向覃文喊道:“你这狠心的恶人,明明是你杀了小恶魔,却一走了之——呜呜——让我来帮你背着黑锅——呜呜——明天大魔王来帮他报仇,我打不过他,岂不枉送了性命——呜呜——只怪我一时好心,救了一个狠心人!黑心人!负心人!”她一边哭,一边用妖法定住自己的身子跟在覃文的后面。 覃文听着她的言语,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回身看着蹲在地上捂着眼睛的何幽幽,无奈的道:“你身上不是有五千年的法力吗,怎么还怕魔界向你寻仇!” 何幽幽见自己的智计奏效,心中一乐,站起身来,嘻嘻而道:“我身上虽有五千年的法力,却不能够驾驭它们,尚不是魔界高手的对手。”她嘻嘻一笑的脸,让覃文有股大大被耍的感觉。 覃文面色一沉,将袖子一挥,转身走去。 何幽幽一急,忙追上前道:“你这个人真奇怪,我笑着不好,难道只有哭着才能让人同情么!” 覃文不理,只顾走自己的路,何幽幽见覃文始终是不肯停下脚步,猛的将身子撞在覃文的身上,这一撞显得用力许多,再也不是娇滴滴的样儿。 覃文停下脚步,只见她脸上的表情凶恶恶的,手中握着那支金簪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我留在此处总会被魔界的畜生杀死,你不带我走,还不如就死在你的面前,让你负罪一生——我可是你害死的!” 覃文心中暗道:“他一会儿妖里妖气,一会儿嬉皮笑脸,哪里会舍得杀了自己,分明是装出来的!”摇头自笑了一下,又从她身旁绕过。 覃文走了几十步,也不见那女妖追来,也没有听见她叫唤的声音,心中好生好奇,回头看她一眼,正见何幽幽金簪往胸口刺入,鲜血滴滴的从簪子滑落下来。心底暗叫不好,忙跑过去看她的伤情。 何幽幽看他过来,也慢慢的坐了起来,声音嬴弱的道:“覃公子,魔界将我们妖界尽数的生灵关入了蓝火狱中,烈火焚烧已近百年!你肩负一族之仇,我肩负的可是整个妖界之仇!你不带我到北派去躲难,若是被魔界的畜生抓住,我还不如现在死了!” 第八章 北派修道 细细晨风,吹动着她那娇美而嬴弱的身子,覃文不知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只是知道一百年前的三界混战,妖界几乎所有的生灵都被魔界关入了蓝火狱中。 何幽幽胸口插着那支金色的簪子,鲜血滴滴、流落不绝,覃文心中一软,道:“我又不说不让你去,我走在前面,你走在后面,何曾拦过你!” 何幽幽听他之言,脸上立即呈现出哭笑不得的样子,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将胸中的金簪拔出,生气的冲覃文道:“这么说!我白白的插了自己一针?”说话之间,她指尖化出两朵银色的小花附在伤口上,银花染血,化作一团白气裹住创口,创口渐渐愈合。 覃文心境本低沉,又被她戏耍,竟也对她生不起气,只是看着她的脸冷哼一声,道:“我倒是忘了,你们妖魔都一样,小小一刀刺不死的!”转身自顾走去。 何幽幽跟在他身后,低头笑了一下,跟在覃文旁边,边走边道:“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我可没有说过一句骗你的话语,我说我喜欢你,我说我身上有五千年的功力,我说我身负妖界之仇——”她突然停了下来,突然问覃文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覃文心中暗道:“师兄怕我会暗自离开森林,从不曾告诉我出去的路,我无出去之心,这才从来没问过他,这茫茫森林,哪里是边际?” 何幽幽在一旁啰啰嗦嗦,覃文自是对她十分厌恶,赌气不问她,只顾着大步当当的走着,但听了何幽幽的话,他还是停了下来道:“师兄尸骨无存,只剩下这几片染血的衣裳,我将这衣裳埋了,替师兄做个坟墓,师兄也不至于做孤魂野鬼!” 何幽幽见他一脸认真,也不再对他嬉笑,淡淡道:“那你走到何处去堆坟?” 覃文只想将她甩开再为师兄做一个坟墓,当下只有厌恶的瞧了何幽幽一眼,转身在一平坦之处磊石堆坟。 堆好坟墓后,两人在林中走路,走了许久,何幽幽在身后喋喋不休,但闻她道:“覃公子,我教你吧,千万莫要听信女人嘴中说出来的话,她们口口声声说爱你,说喜欢你,十有八九是假的,兴许是在你身上有利可图,你可要深记了!” 覃文如充耳不闻,何幽幽又道:“我可不是属于十有八九里面的咧——所以啊,你到南派啊北派啊,遇见了貌美的女人,不要被她们的美色迷惑了!” 覃文心中暗道:“天下的女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这天底之下恐怕没有一个好妖精!” 两人就这么走了大半个时辰,穿过林中的一条溪流,何幽幽突然躺在大石板上,伸着长长的懒腰道:“走了这么久,累死了!要不是和我心爱的男子一起,我才不会去吃这个苦!”她又妖媚的看了看覃文,见覃文不看她,自语道:“这样走路,十天十夜也走不出这古林,那样的话,不累死也被大魔王追上来啦——覃公子,要不用我的法力罢,咱们再飞回去?”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覃文。 覃文中了赤蟒魔君的“书生折骨术”,十二个时辰内不能驭法飞行,觉得天底下似乎没有谁能够比她更厌恶,若不是看在她救命之恩的份上,想必早已和她双剑相指。 何幽幽似乎看出了他的心头之恨,也不顾他脸上的不悦,盘蛇似的靠到了覃文的身上来,柔柔的将手腕揽在他的腰上,在他耳边甜甜的道:“你可别乱动。” 覃文只觉身子一空,耳边风声呼呼,已是乘风而去。 —— 何幽幽施动法力携覃文飞往北派,嘴边不住责怪覃文杀死小恶魔,害我自己与他一起逃亡!覃文心情糟糕,对她的话语一句也没搭上。 到了北派山下,何幽幽担忧北派的人会发现自己的妖身,便在距离北派还有一段路就停下来走路。 夜幕即将降临,两人在一河边寻水喝,江畔的何幽幽闲走在夕阳下,她一身清闲,时而哼几句轻快的歌声,时而数数天上归巢的鹊鸟,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红霞与她娇美的身躯相映,哪里像是一个妖精,纵是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 何幽幽回头看了看覃文问道:“快要天黑了,待会只怕看不到上山的路啦!” 覃文点头道:“明日清晨再去,在此找个地方歇息罢。”他沿溪而上,到了一个幽静地方处,只见一青石板脚下一丛黄花菜开得正艳。 覃文目光端视花丛,竟是将那黄花菜看得痴了,也不知何幽幽何时跟来到了他身后,开口笑他道:“一个大男子,也这般爱花么?还是你的情人喜欢这小黄花?” 覃文不理她,自顾躺在石头面上歇息了,何幽幽在不远处找了一丛芦苇,睡在了芦苇丛上。 —— 次日天明,两人登上北派大山阶梯,覃文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何幽幽一眼,认真的道:“你是一个妖精,这样大摇大摆的和我上北派,难道不怕被别人发现身份?” 何幽幽嬉笑一脸,覃文看后便不想理她,转身走自己的路,何幽幽跟在他身后道:“怪你耽搁得太久!我本是要交代你一些事情,弄得现在——现在倒也不迟!”她从手上摘下一枚淡绿色的戒指道:“这是我的藏身之地,待会上了北派,你将戒指带在身上,我将魂魄融入戒指之中,人家就看不见我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覃文似信非信的看着何幽幽手中那枚戒指,乍看一眼如普通玉质戒指没有什么区别,细看下,戒指中银水缓流,又有青云浮动。覃文眼神随着戒指中的青云而去,竟越看越远,不觉间身子也飘飘然般飘动起来。 何幽幽在他肩膀用力拍了几下,覃文这才将神魂从戒指之中牵出来,只听何幽幽道:“你听到没,我身上可是有五千年的法力,即便是青天白日下现身人群,人类也发现不了我的,但是北派奇人无数,我还是得注意点!” 覃文心中却惊疑这戒指玄乎,便问道:“这戒指当真如此惊奇,你能用它藏身?” 何幽幽道:“有何不可,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她表情有点小得意,将戒指放在手心,口中念诀,戒指缓缓散出一团白色法气,那白气法气沿着她手臂往全身蔓延,何幽幽身子渐渐飘忽,亦化成一滩白气,融入了戒指之中。 覃文看着一个大活人从眼前化成一滩烟气消失不见,心中大惊,凑上前去凝视地上那静置的戒指,忽闻耳边传来声音道:“丛林小子,这下给你开眼角了罢!” 覃文听那声音从戒指之中传来,正要凑近瞧个清楚,那戒指传来声音叱道:“野小子,你凑那么近是想占本公主的便宜么!”那静置戒指颤动一下,一团烟雾缓缓散出,那烟雾竟化一个人出来。 覃文被惊得目瞪口呆,道:“这——这是法控戒!” 何幽幽似笑非笑,望着覃文道:“咦,你这山野毛孩,竟然知道法控戒!” 覃文见何幽幽轻视自己,心头傲气陡生,“哼”的嗤了一气,却不搭理她,心中却想:“听师兄提过,那法控戒可是三界‘十大法宝’之一,法界传言,十大法宝得其一者足可称霸一方,这女子竟有如此稀世珍宝?” 覃文道:“法控戒乃世间奇宝,用它助力修行练功,可增十倍功效,你怎会有如此奇物?” 何幽幽道:“何止十倍,纵是百倍千倍也不止也,再说,法控戒之奇,远不止用它助力练功。” 覃文看她一脸得意,对她也没好气的道:“你既说你有五千年法力,魔界万恶王的魔法也只有区区两千多年,听你说来,你的法力高出他一半有余,怎么还怕它们找你麻烦?你还要躲到北派去干什么!” 何幽幽白了他一眼道:“我早就和你说过,我现在还不能驾驭我身上的法力!待我能控制我身上的力量了,自然不再怕它!”她低头想了一下,突然又用较低的声音道:“万恶王盗取了仙界的宝物佛变珠后魔力大增,若非如此,百年前的它们已是被我们妖界灭了!想必现在已经有三千年以上的法力了!” 覃文挖苦道:“那又如何,你有法宝相助,修炼几年就可以超越万恶王了!” 何幽幽假装生气的拍了一下覃文的肩膀道:“你这混小子,还生气了,你倒以为本公主爱炫耀这法宝,其实啊,我身上的法宝可多着呢,再说,三界‘十大法宝’固然珍奇,可被誉为‘天外来物’的齐虹剑和断霞刀亦非同小可,还有万恶灵渊中被称为‘三界第一魔剑’的斗王剑亦是绝世之剑,莲皇的遗宝‘莲魂’更是被三界称为天下第一灵物,三界宝物多着咧,只是不知谁能掌控?” 两人一步一个台阶,何幽幽一路都话语不绝,问覃文道:“小文,你的梦想是什么?” 覃文自顾走路,并未理她,何幽幽自语道:“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天下最有智慧的人,探身万恶灵源拔取天下第一魔剑,练就三界最强的妖法,然后劈开蓝火狱解救我们妖界的生灵,我还要带领妖界打败魔界,并将魔界所有的生灵都困在我们妖界的心火洞中,我也想让她们尝尝被烈火烤烧百年千年的滋味!然后带领妖界称霸三界,我要成为至高无上的女皇!”她淡淡的说着,脸上露着迷人的笑意,如此难入登天的事情她就像数一二三四一般。 覃文忍不住答道:“我的梦想,就是将天下的妖魔斩尽!让天下成为一个太平盛世!” 何幽幽忍不住笑道:“没有妖魔,你们人间一样太平不了——不过依你之言,我们今后将会是对手了,只不知道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人家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想必我这个美人也难过美男关呢。”她自行说着,嘿嘿的又低头笑了一下,好像在说着趣事一般。 第九章 茶舍结仇 北派位于北山,北山共有九峰,从东到西的排列依次是望仙峰、摘星峰、登月峰、龙腾峰、仁人峰、凤游峰、彩霞峰、浮云峰、落日峰,每一座山峰都是北派的一个分支。 北山高耸入云,覃文上了北山,到了一个长宽百丈的悬崖峭壁下,那峭壁下立着一碑,碑上写着“万丈榜”三字,但看那峭壁岩石上写了很多字,原来这峭壁是北派的“通告牌”,用以通告上山游客的注意事项。 覃文从万丈榜上找到了前往拜师的方向,便沿着指引往望仙峰的路而去。 行不多远,恰巧遇到一个喝茶歇脚的小茶舍。 北山作为修道圣地,山上仙气缭绕、风光旖旎,千百年来都是人们向往的游行胜地,这茶舍自然也是为了登山的游人和北派路过的弟子歇脚之地。 覃文找了一个石桌坐下,但觉耳边清风回旋,正无限的畅然快意,张目而望,但见山下云雾飘渺、万木苍翠,时见苍鹰翱翔,果然如仙家之境一般,就连隐身在覃文手上戒指中的何幽幽也不禁发出赞叹之语。 在茶舍喝茶的大多是游人,也有几个身穿道家衣裳的弟子,他们自然就是在北山修道的北派弟子了。眼见北派弟子个个精神饱满、双目含神,立于人群之中总有种出类拔萃的感觉。 当今修法盛行,覃阁、南派、两斜谷、北派代表四个如日中天的修法派别,他们也分别坐落于这个大陆边沿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只是覃阁八年前遭到魔界的袭击,阁主覃川遇害后,覃阁元气大伤,实力已经日渐衰落。 南派道法带阴柔之风,里面的弟子多是女弟子,虽然此时修法盛行,但是风俗所至,女子大多都躲于深闺之中,虽然南派也有几千弟子,但她们许多都是被领养的孤儿,自愿修法的偏少,总体的修道天赋自然也是大大比不过其它派别弟子的天赋。 两斜谷虽然也被列为中原四大派别之一,只是他们所处瘴疠之地,修炼的道法也是正中掺邪,时间久了俨然进化成一个亦正亦邪的派别。 当今四大派别中,知名度最高、最有威望的要数北派了,民间甚至将他们比作仙家学派! 北派弟子大约三四千人,派中每年招收的弟子不到五百人!能入北派必然都有过人的修道天赋。 茶舍中,游人目光落在北派弟子身上,不免也会发出羡慕之情,因为在民间人士的眼中,能进入北派修道皆是了不起的天之骄子,他们代表着未来保卫这块大陆不受妖魔侵犯的栋梁之才。 茶舍石凳围坐的五个北派弟子,一女四男,他们对游人投来的倾慕之情似乎习以为常,只在自顾谈笑风生,时而拍手顿足,时而捧腹大笑。 听那话声,多都是那个女子在说,周边几个男子随声起哄附和,听他们称呼,那女子叫吕敏,靠她坐最近且附和声最大的叫关良,坐她对面的叫徐世惊,只有那徐世惊偶尔对她扯扯皮,其它三男都对吕敏百依百顺。 覃文喝完茶后心情愉悦,便和何幽幽攀谈起来,只是何幽幽隐藏在覃文手中的戒指里,外人看不见她。 吕敏起初只瞟了一眼覃文,见他声情并茂自言自语,想来觉得好奇,就多看了几眼,随后眼角的余光尽向覃文这边看来,索性盯着覃文看着,故意对着他旁边的人道:“这人真有意思!他在看什么?” 但见覃文望着山下的浮云,明明无人在他旁边却念念自语,说不几句又笑一笑,一副怡然欢畅的神态。 吕敏嘻嘻一笑,朝覃文喊道:“你要上北派拜师吗?你随我们一同去吧,以后就是我们的人了!” 覃文听到女子喊他,转头看去,却听徐世惊道:“且慢!想成为我们的人岂能那么容易,起码得先给我当三个月的门童,现在我先来试试你有没有诚意,来,你先从我胯下钻过去!”他一边说一边跨出一个马步,神情挑衅的看着覃文,示意覃文从他胯下钻过。 吕敏推了一下徐世惊的胸口道:“徐世惊,你可别欺负人啊,人家可是来拜师的,不能没有礼貌!” 徐世惊哈哈一笑道:“哟!吕大小姐,竟说别人欺负人,还说别人没礼貌,真是笑话!你是看上这小白脸了吧,只不过像他这种人定是中看不中用,不够你用的!” 覃文被气得怒眼横视,耳边突然飘过何幽幽的笑声道:“真是一群活宝,北派倒也挺好玩的!” 徐世惊说完,吕敏面色一紧,怒斥道:“畜生!你说什么?” 徐世惊见她发怒,冲她嘿嘿一笑道:“大小姐,和你开个玩笑,你又何必当真了!”正当此时,徐世惊突然面色一改,目光投向山下,但见百来个石梯之下,一女子款款上来,彷如一团烟雾,脚法好快,眨眼之间飘上了几十个台阶,也走进了这茶舍中来。 那女子提着一个装有草药的篮子,纤指如葱,长发及腰,虽然穿着与北派弟子无异的道服,但却仙气侧绕,似乎连道服也成了一款佳衣,别有一番佳质。 女子入了茶舍来,但见她身材高挑、气质如仙,或为难得一见的靓丽女子,只是她面上罩着一层黑纱,只能看见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 徐世惊惊声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北派竟然还有此等天仙佳人!” 北派多为男子,纵观全体,女弟子也不足二十人,这群女弟子在北派中与男弟子混久了,多数都是大大咧咧、性子豪迈,尽管如此,她们还是像宠物一样被男弟子关照着,此时忽现一天仙佳人,场中北派弟子顿时眼睛一亮,眼睛停在她身上移不开似地! 吕敏醋意陡生,哼了一声,转身重重的坐在石凳上,嘴中嘟呶道:“只怕看到她的脸,你们都要被吓得睡不着!”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场中之人都能听得清楚。 覃文心中一惊,又看了一眼这女子,心中暗道:“她故意将自己的脸遮起来,难不成是脸上有伤疤不让人看见吗?” 那“仙气女子”也不管众人的眼神和言语,叫了一碗茶水,望着山下缭绕的云雾静坐歇脚。 徐世惊一脸垂涎之色,走到女子旁边贱笑道:“大美人,你的面纱脏了,我帮你摘下来拿去洗洗可好!”说话间猝不防的伸手出去扯女子面纱,但女子似乎料到了他的举动,轻轻一晃身子,绕到了石桌另一侧。 徐世惊一抓不着,跨上几步又欲来抓,女子袖袍挥出,宛如一道流云掠过,继而见徐世惊双脚脱地,被推出了十余步远,步子踉跄,险些摔倒。 “求鲜花”、“求收藏”,谢谢啦,祝你们越来越年轻。 第十章 奇丑女子 徐世惊一抓不中,还被女子推出十余步远,心中惊叹女子道法高深之余,脸上傲色呈现,欲要上前和她比个高低,吕敏冷笑一声道:“人家师傅可是号称‘北派第一高人’的法师,我若是你就不要去惹她!” 这一冷语果然制止了徐世惊,徐世惊带着些惊讶的神色看着她道:“原来你的师傅是卢雨法师!这么说来我至少得叫你一声师叔了!” 徐世惊似乎被这个名号震住了,与几人坐回茶座,却在窃窃私语,眼神时不时向女子看去,虽然都压低声音,但仔细一听仍能听得清楚。听她们声音,那个女子叫韦小枫,徐世惊说她隐带仙气,必定貌美惊人,吕敏说他影子好看,脸却如蛤蟆皮,徐世惊说她道法高深,吕敏就说她狗屎运好才拢得名师。 几人对那叫韦小枫的女子的样貌和姿色评头品足,说到最后不乏秽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覃文投目看去,但见吕敏一女子钻身男人堆中脏言秽语,却怎么不觉得羞耻? 覃文又望了望在一旁静坐的韦小枫,她必然也将几人的言辞听入耳中,却静如秋水毫不动容,心头不禁对她起了同情之意。忽见吕敏说着说着便生气了,突然拍桌气骂道:“道法再高又怎么样?辈分再高又怎样?丑八怪就是丑八怪,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何幽幽突然笑嘻嘻的对覃文道:“文文你说这女的和我比起来是不是也是丑八怪!” 覃文看了看吕敏,只觉得她肤色尚佳、白里透红,身材凹凸有致,实乃难得一见的佳人,但实乃不能与何幽幽相提并论,心中暗想那是妖本来的特质,不然怎么能引诱别人呢?口中却道:“你们总把美丑挂在口中,照我说心肠丑恶的人,样貌再美也是丑八怪!” 覃文对韦小枫同情之余,也看不惯北派弟子的欺人态势,这才故意将声音放大。场中的人都听进了耳中,一时沉寂,十几双眼睛同时都向覃文看来。 吕敏的眼睛更如一把尖刀,恶狠狠的钉在覃文身上,鄙夷的从牙缝中塞出几个字到:“草包!废物!” 徐世惊脸上神色更加得意,冲着吕敏道:“我的大小姐,我刚才要教训他你却护着他。” 吕敏恶狠狠盯着覃文道:“你现在教训他也不迟啊!” 徐世惊冷笑一声道:“叫你一声大小姐你还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我也是少爷,不听你的指使!” 吕敏哼了一声,指着北派的另一个男弟子道:“关良,你去!” 那位叫关良的北派弟子欣然站起道:“愿为大小姐效劳!”正要前去,茶楼一前一后又走来两位身穿北派道服的男子,走在前头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男子,两个男子都身躯硕大,仪表堂堂,给人一种气宇不凡的感觉。 两男子进入茶舍后,几个北派弟子顿时安静下来,四个北派的男弟子恭恭敬敬的对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鞠躬道:“吕法师好!”唯吕敏一脸神气的在一旁抖腿,似乎对那中年男子很不屑,只朝与吕法师一同进来的青年男子喊了一声哥哥。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目光却看着韦小枫处走了过去,韦小枫站起身来,和众人一样对那中年男子道了声好。 吕法师面容温和,看了一下篮子中的药材,略微苦涩的笑道:“小枫,师叔还在为你研制膏药吗?” 韦小枫摇头道:“不是,师傅早就不为我研制膏药了,师傅在炼制其它膏药,我闲着无聊,就下山帮师傅采了一点药材。” 吕敏突然插口进来,没好气的道:“被毒箭蛤蟆的尿液洒在了脸上,天底下无药可救!” 吕法师严肃的蹬了一下吕敏,道:“你闭嘴!若不是你,小枫怎么会沾上毒箭蛤蟆的毒汁!你却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如此心胸,妄作修道之人!” 吕敏与他怒目相对,尖声喊道:“怎么就是我了!是她自己不小心用毒箭蛤蟆撒过尿的尿盆洗脸的!” 吕法师一听,顿时面红耳赤,正要发作,韦小枫阻止道:“吕法师,我的脸早就无碍了,何由还要计较过去!” 吕法师歉疚道:“全由师叔医术高超方能遏制住毒性,但是你的面容却——” 韦小枫淡淡一笑,道:“何需总把外貌美丑挂在口中,心肠丑恶的人,样貌再美也是丑八怪!”她引用了覃文刚才说的一句话,说话时无意的看了一眼覃文。覃文也视她一笑。 吕法师脸上歉疚之色不退,却是欣慰的笑了一下道:“你能有此份心胸实属难得!敏儿若能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吕敏从旁边低声道:“有或没有又能怎么样!” 吕法师听到她的话语只是瞪了她一眼,又对着韦小枫道:“代我向师叔问好,改天我便到仁人峰拜访,只怕扰了师叔清净。” 韦小枫道:“怎么会,我猜师傅在这世上也就只有吕法师这一个投缘朋友了,怎么会扰了他清净!” 吕龙道:“若如此,我过几日便上仁人峰。”两人说了一些卢法师的近况后,吕法师叫唤与他同来的青年男子道:“君剑,你送小枫回仁人峰罢。” 青年男子姓吕名君剑,他答应一声后,那称为吕法师的中年男子便先行离去了。 徐世惊脸上惊色未定的盯着韦小枫蒙着黑纱布的脸道:“毒箭蛤蟆,你真的中了它的毒,那可是我们两斜谷三大毒兽之一,毒性天下无解,你还能活过来?但是中了毒箭蛤蟆的毒,周身会蜕化成蛤蟆皮,奇丑无比,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长着蛤蟆皮的蛤蟆人——呵呵!”他尽带惊奇的看着韦小枫蒙着黑纱的脸面。 青年男子对着韦小枫淡淡的道:“韦师妹,我送你回仁人峰罢!” 韦小枫背身过去,亦是淡淡的道:“多谢师兄,我识得回仁人峰的路,师兄免送!” 吕君剑牵强一笑,道:“家父之命不可违,既然师妹让我不送,那我便不送了。”他言语生硬,一语说完,袖袍一挥,转身坐在茶桌上喝了一碗茶,各做一边,形同路人。 覃文耳边突然飘来何幽幽的声音道:“那禽兽还真鬼,还想偷偷扯下别人的面纱。” 覃文抬头看去,正见徐世惊装得若无其事一般,身子却往韦小枫移靠而去,斜斜的看着韦小枫,北派几个弟子也是面泛冷笑,待看笑话的样子。 求鲜花,求收藏,谢谢各位了。 第十一章 高人之徒 韦小枫则看着山下,浑然不知身后慢慢挪过来的人,那徐世惊身子接近她时,果然突然伸手抓出,只是还未触及面纱已是突然被人截住,正见截住徐世惊之人是覃文。 覃文见徐世惊就要扯韦小枫的面纱,突然出手抓在他的腕上,暗力一甩,徐世惊未防之下失去重心,身子不由自主的原地转了两三个圈! 只见覃文面色愤然,怒斥徐世惊道:“无耻之徒,妄作修道之人!” 一旁看热闹的吕敏本来就想借机教训覃文,只是刚才遇到了吕法师才暂时罢手,但被吕法师训斥后,心中存着一股待发泄的不满之气。此时覃文借用吕法师适才教训吕敏的话训斥徐世惊,顿时将吕敏心中的怒火触燃。 徐世惊被覃文一甩而出,亦是突然暴怒,但还未及出手,吕敏唰的一声已是拔剑抢先而出,口中道:“我就在你脸上画几剑,让你们成一对丑八怪!”剑法恨历,话未说完,剑气已是逼到了覃文脸上。 覃文欲要拔剑阻挡,忽见韦小枫一晃而挡在身前,流袖挥出,化开吕敏刺来的暗力,待吕敏冷剑刺到,韦小枫双指伸出,竟将她刺来的剑生生定住。 吕敏锐眼横瞪了一眼韦小枫,将剑一翻,韦小枫似乎看穿她的心意,双指一松一弹,将她的剑弹了出去。 吕敏伤人有意,剑被弹开一尺,一个绕圈又往韦小枫手上画去,她出手极快,韦小枫未及躲避,听见“啊”的一声,只见吕敏已是在韦小枫手背上横划一剑,顿时鲜血横流。 吕敏出手狠历,刚才韦小枫双指夹剑时吕敏剑身横翻,若是韦小枫慢了半拍,双指即被削断,而她的剑身被弹开之后又抢先刺来,亦是下了伤人之心。覃文身为练剑之人,将这两下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心头大怒,抬头看吕敏,但见她正于一旁得意的冷笑,两人怒目相对,吕敏道:“我还没收拾你呢!”又对着覃文剑指而来。 韦小枫正要抢在前头,却被覃文一把按住,已见覃文将手中的剑拔出,横手一挥,双剑相击,吕敏哪里知道覃文也有道法,刺出的剑未提两成法力,竟是抵挡不住覃文的剑威,被击退十余步远! 吕敏瞪着覃文冷笑一声道:“看来是深藏不露啊!”她将剑甩丢在地上,双袖一甩,但见空中现出十来枚透明冰针,吕敏道了一声“去”,冰针径直往覃文飞来 韦小枫喊道:“小心她的绝情针!” 覃文似乎早已准备好,耍了几个剑花,只闻叮叮当当几声清脆的声音,已是将她飞出的透明冰针打飞。 吕敏望冰针被打飞,突然念动法诀,那些被打偏的飞针突然绕了一个圈,又往覃文身上刺来,吕敏法诀越念越快,冰针一化二,二化四,数声之后已是像一群乱蜂一样将覃文周身围绕! 覃文置身针网之中,将手中的剑舞得炫影重重,那一团向他打来的冰针一一被他挡开。众人以为他只是一个来北派拜师学艺的牛犊小生,也不能得知他所演练中的招式乃是家传创世千剑的招式,突然看到他的剑术如此精妙,忍不住拍手为他喝彩起来。 针阵之中,几枚冰针激撞在覃文剑脊之上,冰针破网而出,直往吕敏飞去。吕敏大惊,闪身避过,只针网稍微松动,便突然失去活性一般,十余枚冰针往吕敏身上飞射而去。 吕敏飞身躲闪之余,却在失神之间,只闻她“哎呀!”惊叫一声,人也失足倒地,大腿之上那深色的道袍已是染了红红的血迹。 但此时,场中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吕敏亦脸上也是花容失色,但见她大腿的伤口上一团黑气凝聚,竟是中毒迹象,她急忙的从衣兜中取出一枚丹药吞下。 吕君剑大惊之余,忙用法力将腿上的毒血逼出,只当流了一碗有余鲜血才复鲜红。吕敏惊怒之余,啜泣的对吕君剑道:“哥哥,你快帮我把这小子杀了!” 韦小枫上前送出一枚丹药道:“这丹药有驱毒功效,你服下罢!” 吕敏也没有看韦小枫一眼,拿了丹药就吞下了,竟是呜呜的哭了起来。 覃文耳边突然传来何幽幽的笑声道:“这毒可不简单啊!” 吕敏腿上的毒素尽除,韦小枫提着篮子欲要离去,想了一下还是道:“我回到仁人峰,自会向师傅陈述你中毒之状,让师傅为你设法解毒。”转身又对覃文道:“你随我来。” 覃文见她手背之上的剑伤虽然止住了血,但白皙而娇小的手上,一条鲜红的血痕露在空中,一时心生怜意,从身上衣服撕下一条布巾地给她道:“你的伤口!” 韦小枫看了一下剑伤却没有接过覃文的丝巾,何幽幽玩笑似的道:“人家单手怎么包扎,你还不去帮帮人家!”覃文便过去托起她的手,帮她包扎好。 韦小枫神情怪异,竟是眼角湿润的看着覃文:“我是天下最丑的女子,你难道不怕么!” 覃文摇头一笑:“我娘说,世界上最毒的蛇都是最漂亮的!世界上最美的东西都看不见,因为它藏在心里。”覃文帮她包扎好了,韦小枫却是痴痴而立,眼泪纵横,覃文一看她,那知她如此伤心,一时竟是慌了神。 不知何时,徐世惊已是凑到了韦小枫一侧,突然伸手而抓,一把扯向韦小枫的面纱,韦小枫一时不防,面纱竟被他一扯而落。 徐世惊张狂笑道:“你师父是创派祖师的师弟,我还是两斜谷未来的谷主呢!就是要看看你这张丑脸有多丑——”但见纱布之下脸如润玉、白皙无暇,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仙气,这哪是一张丑脸?纵是天上的仙女也不过这般姿色吧! 众人看看她仙气斐然,竟是一时痴呆、良久无声。 只是覃文的边突然传来何幽幽的声音道:“这妮子,长得倒也挺美——喂,你看那人好假,除你之外,长得最具君子风范那个。”这几个北派弟子虽然个个都一表人才,但从中鹤立鸡群的自然是吕君剑,覃文向吕君剑看去,正见他也有些痴呆的看着韦小枫。 徐世惊哈哈一笑:“谁说你长了蛤蟆皮,真是瞎了眼,我要娶了你为妻!”他语气张狂,好像把天下的女子都看做他囊中之物一般。 韦小枫眼中虽然还带着泪迹,但已是恢复了淡然之色,对徐世惊的话语如似未闻,对覃文道:“你跟我走吧。” 覃文不知她为何叫自己走,正迟疑,突然吕敏冷言而道:“你伤了人,就想走么!”原来,韦小枫知道吕敏刁蛮之性,心眼又小,覃文伤了她,她定然会加倍实施报复,将覃文带走也为了替他解围。 韦小枫道:“可是师妹你出手在先,你绝情针上的毒非一般剧毒,若旁人无你的身手,岂非丧命于你的毒针下——”正说着吕君剑突然插口道:“妹妹,小枫师妹说得在理,你身上的毒素虽然暂时被压制住,但是还不能根除,明日还要到仁人峰请教卢雨师公根去剧毒之法。” “哼!”徐世惊突然道:“即使你立即服了解药保住性命,但你的腿不废也要瘸了!两邪谷的三七鹊草毒可非浪得虚名,当初可是你要玩的。” 吕敏又惊又怒,恶狠狠的对着覃文道:“择日,我一定要砍下你双手双脚以报今日之仇!” 韦小枫对覃文道:“你随我走罢!” 覃文看出了她的心思,但也被吕敏的一番话再次激热身上的血液,只望吕敏终究是自食其果,还中毒不浅,也不想再与她理论,点了点头便随韦小枫去了。 两人走不远,吕君剑又前来补话道:“小枫师妹,我妹妹中毒怪异,明日我便上仁人峰向师公求解去除毒素的方法,随便也拜访一下师公,望你和师公先说一声!” 程小枫头也不回,淡然而道:“师傅在闭关炼丹,不见外人,吕师妹的事我会和师傅说,叫她等我消息便是。” 吕君剑笑道:“那我明日便前去仁人峰请求师妹转述去除毒素之法!” 韦小枫道:“你不知么,仁人峰乃北派禁地,未经师傅或掌门人同意不可涉足——我自然会有办法将师傅的话转述给吕师妹,你不必前来!” 吕君剑拱手笑道:“有劳小枫师妹!” 何幽幽也不齿的冷笑一声道:“假君子,真小人!” 求“收藏”,求“推荐”,求求求求求—— 第十二章 仙境笛声 覃文跟着韦小枫登山,直到看不见茶舍一伙人才道:“多谢你替我解围。” 韦小枫轻轻一笑道:“你也是来北派练法的么?” 覃文点头应道:“是的!” 韦小枫道:“你剑法根基尚好,剑术奇特,已能超过北派中的许多同辈弟子,想必家父也是法界知名法师吧!” 韦小枫带着一抹浅浅的笑,随意问着,覃文不愿向旁人提及自己身世,于是道:“家父以前教了我一些道法和剑法,只因不能再突破才到北派来。” 韦小枫道:“那倒是,许多名家弟子也像你一般,从师半途后才来北派。北派高手云集,你若是能成为这里的弟子,静心求教,十年之后必大有所成!” 覃文点了点头,笑道:“我倒希望如此!”此时远处传来雄浑的撞钟声音,韦小枫望了望渐渐沉下的夕阳道:“北派暮歇了,今日拜师已是不能——你得罪了他们几人,今晚他们定要想法子欺负你呢,你便随我先回仁人峰,我向师傅请教破解毒箭蛤蟆毒素之术,明日顺道去北派中堂,你也明日再与我一同前去拜师罢。” 覃文想想有理,也不想节外生枝,迟疑了一下才道:“你刚才不是说仁人峰不让别人进去吗?” 韦小枫笑道:“是有这个规定,不过今晚我回去征求师傅同意就好啦,你是好人,师傅心肠很好,你只要不在仁人峰乱走并且明早离开就好了。” 覃文点头称是,心中对仁人峰好奇,韦小枫又道:“你来到北派可要小心行事才好,不可太义气用事,得罪了别人!” 北派在覃文脑海中的印象一直是人人相容、风气凌然的修炼圣地,只是初见几个北派的弟子给人的形象与心中北派弟子的形象完全不同,于是问韦小枫道:“他们都这样吗?” 韦小枫摇头道:“未必吧,那位中毒针的女弟子叫吕敏,她是吕龙法师和刘蓉法师的女儿,还有一位是来自两邪谷的徐世惊,他父亲徐冲是两邪谷的两大首领之一,行事目中无人,连许多前辈都不放在眼里,也不知他为何来这里修道?” 覃文八岁进入深山隐居,年纪尚小,加上两邪谷很少与其它三大派往来,除了知道谷主叫孙世正,倒不知还有其他高手,而对与自己父亲并称为“绝世双剑”的吕龙却如雷贯耳,听说吕敏是他的女儿,覃文颇显惊讶的道:“吕龙剑道天下第一,他也有女儿了?” 吕龙是法界之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他的妻子刘蓉亦是法界大名鼎鼎的法师,法界的修道之人大多都是知道他有儿女的,但看覃文的神情显然不知此事,这倒让韦小枫对覃文好奇起来,问覃文道:“那你一定不知道刚才在茶舍中的那个中年男子就是吕龙法师吧!” 覃文哪里知道?如今回思起来,只觉得那男子温文儒雅,在人群之中倒也不显鹤立鸡群,细思之下真是一表人才。 覃文小时候听父亲说过吕龙在剑道上的成就,一直以来将吕龙当做最为敬仰的修道名士之一,他来北派很大的一个目的也是为了向吕龙指点剑法。讶异之余听韦小枫又道:“他和刘蓉法师有一儿一女,刚才随他身后一起的就是他的儿子吕君剑。” 覃文见面后才知道那人是自己心中最为敬仰的人,悠悠赞叹道:“据说吕法师的剑道修为在北派无人能及。” 修道后生见了吕龙不免都会发出像覃文一样的感叹,韦小枫只是笑了一下,又道:“他是早年前的‘绝世双剑’之一,但自从覃阁的阁主覃川法师去世后,放眼三界,也就数他的剑道最具盛名了!” 八年前,覃川凭借“创世千剑”扬威三界,一手将覃阁势力发展到与南北两派齐名,被列入法界的四大派,当时法界中剑道最为出色之人一个是覃川,另一个则是吕龙,两人被法界尊称为“绝世双剑”。 覃文听韦小枫突然提到自己父亲,突然无限感慨,只不知自己今后能否学成父亲一半的本事? 韦小枫见他脸上神情突然显得有些怪异,又问他道:“那你也一定听说过覃阁的阁主覃川法师罢!” 覃文点了点头,只轻轻道了一声‘听说过’便不再言语。 两人再行大半个时辰,覃文只觉灵气冲鼻,偶然听得身后窸窣的声音,回身一看,丈外远处,正见十余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他,不由“咯噔”的吓了一下。 韦小枫“嗤”的一笑,道:“被吓着了罢,这是通天峰的灵毛大耳猴,样子不太好看,却可爱着哩。” 覃文细看那猴子,只见它们一双大眼,仿佛两颗发亮的夜明珠,一双耳朵就快和猪耳朵一样大了,其身上的猴毛更显特色,灰黑色,长有十寸,在月光的照耀下,竟能低微的发出亮光。 拿猴子见覃文回身看它们,反射性的往后跑了几步后,有回身过来看。 韦小枫嫣然笑道:“猴儿们,这是我们的客人,可别告诉师傅呀,明儿摘仙果给你们吃。” 那猴儿似乎听得懂人话,听后便慢慢散去了。 听韦小枫说,那猴是稀有物种,灵力异常,冲着通天峰的灵气才来到此处,听话于卢雨师徒二人。它们能听闻极其细微的声音,仁人峰是禁地,它们成了这禁地最好的护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二人到达了仁人峰,天已黑,但仍然能感觉到灵气冲鼻,越来越给人一种登入仙山的感觉。 夜色已然降临,覃文被韦小枫带到一茅舍歇息,清辉从窗子斜斜流入,将屋内照的亮堂堂的。 一曲笛声,从茅屋外不远的丛林中飘来,覃文躺在床上,也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回忆起了过往,将所认识之人都在脑海中想了一遍,只当越睡越清醒,便推门而出坐在台阶上吹凉风,只觉得仁人峰中的星星月亮比任何地方的都要明亮…… 磨了磨手中的戒指,叫了几声道:“何幽幽、何幽幽——”但戒指中未有反应,心中一惊道:“仁人峰乃是北派的禁地,她不会到处晃悠去了吧!” 覃文正想着,月色下突然见一人影悠悠而来,原来是韦小枫,只见她抱着一床被子道:“覃公子,天色转凉,发现你还没有睡,我来给你加个被子。” 覃文谢过了她,又问韦小枫道:“是卢法师在吹奏笛子吗?” 韦小枫说卢雨不喜见外人,所以覃文来到仁人峰并未看到他,此时天色稍晚,但丛林深处久不久又出来一曲笛声,不禁有些好奇。 韦小枫点了点头道:“往时师傅只是吹奏一两曲,今夜已是吹奏七八曲不止了,也不知什么原因,我去问他时,他说命书记载,他今日开始就要‘埋忧多喜’了,我笑他是不是转了桃花运,他却叱我‘傻丫头’——师傅也是个痴情傻儿,心肠太善,自己伤得很深,却也没有他人知道。”她说到后面,语气显带哀叹之味。 覃文安慰道:“他有了你这个好徒弟后,想必会欣慰许多吧!” 韦小枫道:“我倒是想希望如此,只盼我能令师傅欣慰一些——我只求一辈子都能陪着他!” 覃文听了韦小枫的话语,倒是很好奇卢法师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清辉静泄,柔如春水,韦小枫白皙的脸上亦是显得很柔和,她淡淡一笑,问覃文道:“你呢?为什么要来北派修炼道法,我想以你现在的道法,去谋个武官职位,娶个妻子也可以过完自己的一生了!” 覃文苦涩笑道:“我一家人都被魔徒杀死,身负血海深仇,妖魔未灭,何以谈成家之事!” 韦小枫总觉他面上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亦藏着一股坚毅之劲,只是不方便问他家室之事,此番说来才顿然领悟,心中又为他所遇不幸之事产生怜悯之情,想必此男子来到此处修法,也只是为了保护这块大陆不受妖魔侵犯而贡献一份力量。 两人寒暄几句韦小枫便离开了,覃文独自再静坐,几曲声乐的时间才躺回茅舍床上,丛林深处的笛声已熄,但脑子依旧清醒如昼,看了看手中那墨绿色的戒指,它不声不响、依旧安详而宁静。 “嘿嘿!三更半夜,你偷偷的看我干什么,你是不是喜欢我了?”耳边突然传来了何幽幽的声音! 覃文只以为她去了哪里,听到她声音,当即沉下了悬在心中的一块石头,有些责怪的问道:“刚才你去哪了?可不要乱走,仁人峰是北山的禁地!” 何幽幽轻轻一笑:“我睡着了,你不知吗,太阳出来属阳,月亮出来属阴,夜晚乃是一日之中阴气最盛之时,若不歇息将大损元气,这也是修道之人的忌讳,你倒是,吵醒我干什么?” 她这么一说,覃文心中突然没有了底气,忙赔笑了一下道:“没事,我只是随便叫叫你罢了,还以为你到处去翻人家的东西了。” 何幽幽甜甜一笑,带着妩媚的气息道:“这里的主人道法高深莫测,我可不敢随便走动。”她话锋突然一转道:“我梦中听到一曲笛声好生缠绵,我还梦见和你恋爱了呢。” 覃文觉得她东拉西扯,倒也有些意思,当下对她笑了一下道:“夜深了,睡罢。”其实覃文觉得笛声优美,只想叫醒她听一听,原来她在梦里也已听见。 何幽幽又道:“我梦到的笛声好缠绵,我要哼给你听。” 覃文道:“不听不听,人家吹得好听,你吹的未必好听。”但是何幽幽只管照着笛子的旋律吹了起来,几曲下来覃文也迷迷糊糊的睡去了,梦中也还缠绕着丛林飘来的笛声。 第十三章 拜师受阻 吕敏失手中了两斜谷三七鹊草毒,韦小枫向师傅求得破解之法后,次日一早要去北山的望仙峰为吕敏解毒。 覃文拜师北派,也正是要到望仙峰,二人便一同前往。 三年前,韦小枫的脸被毒箭蛤蟆所伤,面容全毁,后来虽然被师傅的惊天医术复原,但此后脸上一直蒙着纱布,旁人也都以为她变成了丑八怪,在她背后指点谈论自不必说。 今日她将脸上纱布摘除,裙裾飘飘、仙气斐然,路上遇到的北派弟子无不驻足望她。 覃文心中好奇,便问她以前为何要遮着面纱,韦小枫只是淡淡的说“容颜会让人的感情变假”,却不知今日她为何又将面纱摘除了? 二人到了望仙峰,韦小枫去告知破解吕敏身上毒汁之法,吩咐覃文在一个亭子下等候,却去了一个多时辰也没回来。 午时已过,太阳渐渐倾斜,覃文便自己去询问如何拜师进入北派,一个不知名的弟子将他带到北派的一个道观堂外,那弟子则先进入名曰“中堂”的道观里通报去了。 覃文远远看去,道观堂虽然宽广,却显得十分简陋,四壁古木、无金光玉石之光,大堂正前方上立着一个人形铜像,铜像衣袍飘扬,满脸祥和之色。 堂中的蒲团上,北派弟子横竖成排,坐在最前方的是一个中年女子。 覃文远远看见那个中年女子,突然脸上神情一紧,竟是周身颤栗,随后眼睛充血、仿佛猛兽,正要扑上前去恶斗,突然被一股力量拉拽回来,回身一看,原来是何幽幽,不知她何时化身人形出来。 覃文低声啜泣的道:“她就是我的杀父仇人!” 二人一个往里冲,一个往外拽,早就惊动了道观中的人。 引覃文来的弟子向中年女子说了覃文的来意,她旁边另一弟子在她耳边窸窣几句,原来那弟子正是昨日在茶舍中与吕敏一伍的关良,中年妇女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他伤了敏儿,你们将他留下来吧。”说完便离开了道观。 中年妇女离去,覃文稍微镇定,听何幽幽道:“你这莽夫,此番前去,非但不能报仇,还要害了自己性命!” 覃文这才镇定,见关良几个北派弟子围了上来,又听何幽幽道:“这里是别人地盘,咱们快走吧!” 覃文也算理性之人,两人眼神默契,趁关良等人未防备,脚下突然发力,施展轻功逃窜而去。 二人飞奔出道观亭,夺路狂奔下山,扔听背后追赶声,不敢松懈,择了小路而去,不分路向的奔了大半个时辰,直跑到山中一个没有人迹的地方,只觉头晕目眩,听到前方的水声,于是走过去,原来是北山中的一个瀑布,于是在瀑布下的泉边喝了水,坐在一青石板上。 八年前覃阁被灭门的那晚上,几个黑衣人都蒙着脸,但是覃文决计忘不了她们的眼神,那女子一句“挖地三尺也要将覃家血脉断绝”的声音缠绕在覃文梦中整整八年,这中年女子就是那个恶魔。 只怕那恶魔的爪牙追到此处,覃文在瀑布泉边,细细观察,只觉此处隐蔽,这才稍微心安,只想待到夜晚再悄悄下山。 何幽幽见他惊恐、愤恨、自责集于一脸,也不去打扰他,径直坐在瀑布下的水潭边歇脚,将脚丫伸进潭中玩戏水中的游鱼,嘴边还轻轻的哼着小曲儿。 过了许久,覃文渐渐平静下来,坐在青石上静静的想着,怔怔无神。 突然,唱着小曲的何幽幽停了下来,回过头去看着覃文的道:“他便是你的杀父仇人吗?” 覃文点了点头,何幽幽笑了一下道:“这么说,你不能到北派修法了?” 覃文又点了点头,何幽幽叹了一声气道:“你真傻,她又不认识你,你若淡定一点足可骗过她!在北派修炼十来年后你的法力超过了她,再向她报仇也不迟,只是现在回去,倒是不知道她会不会认出你来。” 覃文道:“灭族之仇不共戴天,岂能容忍灭族仇人和自己处于一个屋檐下练法!” 何幽幽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慢慢修炼吧,你的仇人也挺多,大仇未报,切不可枉送了性命。” 覃文回想灭族的当天晚上,除了魔界的的领头带领魔徒,另外还有三个蒙面人,其中的一个便是刚才北派所见的中年妇女,看身样,另外两个理应是男人,但覃文并不知道他们是谁。 两人又各自坐着,谁也没有说话,许久之后,何幽幽回眸对覃文笑道:“小文文,你觉得我美吗?” 覃文抬头看她,对她突兀的问话愣了一下。 何幽幽脸上也不显异样,用她的金簪玩弄着秀发,秀足波水、嘴角含羞,夕阳与水波将她映衬得异常娇美。 覃文忍不住的想看着她,但想到自己家仇未报,实在不应想男女情事,于是硬生生的把目光拉了回来。 何幽幽看着覃文的样子,从容的表现着她的妖媚,嘟了一下小小的樱唇道:“唉!我是多么的喜欢你,你却连一句夸奖我的话都没有,真让人伤心!” 她又将脚收了回来,穿上了鞋袜,走到覃文身边,轻轻的抚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小文文,姐姐有好多事情要办,就像你一样,你自己可要好自为之——不过,你这人倒是挺好玩的!”她又妖媚的娇笑了一下。 覃文突然听她说要走,心中莫名的涌出了丝丝惆怅,抬起看她,正见她也向自己瞧来,眼中柔波似水,覃文又低头下去。 何幽幽呵呵一笑道:“怎么,你舍不得我啦?”沉默一阵,她见覃文不言语,自己又道:“你和我不能相处太久,否则,我会把你感化成妖的!”边说着,已是向溪边的小道徐徐而去,背影袅袅婷婷。 覃文抬头,目视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失落之感更是涨潮袭来,终于,朝着她远去的影子喊道:“你——”话未出口,耳朵已被烧得赤红。 何幽幽停下了步子,转过身来,盈盈笑语道:“我若是人,你会喜欢我吗?” 覃文突然又被她问得不知所语,低头暗暗想了一下道:“我大仇在身,岂可和女子有情爱——她不是人而是妖吗,此番别离之后,想必也不会再见,她若是真的喜欢我而我却说不不喜欢她,岂不伤了她的心?但喜欢与不喜欢,岂可随便说出来敷衍人?” 心中念头摇摆不定,抬头看了一眼,但发现眼前风吹叶摆、翠枝生烟,那带着甜甜浅笑的女子早已如一团烟雾消散不见了。 覃文摇头傻笑了一下,自语道:“人家早就走啦!”又转身坐在青石板上愣愣的看着潭中,当真是:风动树影人心静,坐对空潭怔如禅。 第十四章 师徒缘分(二更求收藏、鲜花) 话说覃文在瀑布下的潭边坐了许久,太阳落山了,不知去往,下北山又怕被仇敌寻来,便沿瀑布攀岩而上,想沿着水流攀上山顶再从另一面山下来。 走了许久,天色已然暗下,只能借着月光不计方向而去,到了一处,忽然窜出一人来,厉声叱骂道:“大胆叛徒,仁人峰乃北山禁地,谁由得你闯了进来!” 只听“铮”的一声,一剑拔出指对覃文,覃文却欣喜道:“小枫姐姐是我啊,我是覃文!” 月光下,但见那拔剑之人倩影条条,仿佛仙女,岂不正是韦小枫。 韦小枫听到覃文呼她,还剑入鞘,欣喜上前道:“你跑哪里去了,我正到处寻你呢——关良和一群弟子也在搜寻您的踪迹,却不知你又如何冒犯了他们?” 覃文哀叹一声道:“唉,岂止是冒犯,是不共戴天之仇!我是绝不可能在北派修法了,却又不知如何下北山,这才乱入此处。” 韦小枫心中正暗猜过节,似乎对这种纠纷司空见惯,道:“你先随我回去罢,我明日再带你下山。” 覃文道了声谢,只无路可去,唯有如此,便随她去了,回到通天峰的小木屋,吃了些豆子、木薯便靠岸歇脚。 夜里,笛声又从丛林深处飘了出来,时而欢喜、时而悲伤、时而凄凉、时而欣慰,令覃文惊奇的是,他似乎听到过类似的笛声?听着便渐渐地入了迷,沿着丛林笛声飘来之处走了进去。 月色下的小径显得尤为清幽,覃文走了一会,来到了一清泉边。 泉边,一棵迎客古松像一位安详的老人静静立着,松下石桌摆放着一盘棋,棋子黑白相措,一灰衣中年男子坐在棋盘旁边的石头上,正陶醉的吹奏曲子。 仁人峰无外人涉足,想必这就是韦小枫的师傅,亦是被誉为“北山第一高人”的卢雨法师了。 覃文望卢雨正沉陷于曲中意境,只站一旁静听、不敢惊动,只待他吹完了,笛声消散,只有了泉水声和虫鸣声,极为静谧。 卢雨已然知道身后有人,问道:“小枫,我又吵你入睡了。” 覃文道:“我——我不是——” 卢雨怔了一下,回身过来,月色下,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略微消瘦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双眼如深潭之水,似乎藏着无限让人看不透的东西,眉间略皱,隐带一股忧郁之风。 仁人峰本是禁地,但他看到了覃文,面色却一如常态,只是眉间的皱纹略微弯曲一点,凝视着覃文。 两人竟默默站立着不说话,彼此相互看着,似乎已是相识已久的好友。 覃文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破口问道:“你是那个蒙面青衣人!” 卢雨面色讶异而惊喜,问覃文道:“你是覃川的儿子小覃文么?”声音沧桑,略显低沉。 覃文点头道:“我正是!” 卢雨突然笑了一下,面转欣喜之色,眼眶也湿润,声音有些颤抖的道:“八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 八年前,覃文还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但是他骨骼粗大,八年时间已是长了一大截,一眼看去比一般壮年还要高大许多。 八年前的大战,蒙面青衣人将覃文救走,青衣人在和几个魔徒缠斗时,朱童在混乱中将覃文抱走,两人为躲避仇敌在深山住了八年。 八年来,覃文潜身修法,他对道法有极高的领悟能力,纵然朱童比他年长二十余岁,但也不能对他指点多少,而覃家创世千剑招式高深奥妙,无名师指点难以突破,几番想去法界拜师求教,但又怕法界中的仇人认出,只能隐居深山,不敢踏出一步。 在深山里,覃文十分盼望有人能对他的剑法进行指教,记得覃阁被灭当晚,那个救自己的青衣人以一敌多、大露锋芒,这也是覃文见过除父亲外最厉害的一个人。 青衣人拼死相救,想必和覃家有一定渊源,若能得到他指点道法固然是好,但覃文除了见过青衣人的眼睛外,对青衣人一无所知。 此时突然见到一直以来都想见的黑衣高人,却突然不知说什么。 卢雨法师惊喜之余亦是如此,只是简单问问怎么会来到此处和这几年去了哪里等云云。两人坐在泉边的石头上,覃文将这八年所历都说了出来。 那夜卢雨和黑衣人缠斗时,覃文被朱童带走,卢雨几番暗寻覃文的下落,但毫无音讯。 覃川战死后,卢雨找到覃川尸首,将他隐蔽埋葬。而眼前的卢雨法师正是覃川生前至交,也是覃文小时候经常被他父亲提到的卢叔叔。 两人在夜里说着这几年发生的事,越说越多,直到五更才回茅舍住下。 回到茅舍,覃文脑子依然清醒异常,无半分睡意,眼见天色渐渐明了,又听见窗外似乎有动静,开门一看,正见卢雨坐在舍外青松下的木椅上。 此时大雾弥漫,已然将他的衣裳打湿,覃文赶紧开门,卢雨见了覃文便道:“小覃文,我忘了和你说一事,你且暂时住在仁人峰,切莫突兀就到了北派去拜师练法。” 覃文哼了一声道:“灭家仇人之所在,我纵是死了也不会与她处在同一屋檐之下。” 卢雨面色惊讶的道:“你知道了你的仇人?” 覃文道:“我本要到北派练法的,但是今日到了北派,发现原来我的灭族仇人竟是她们!” 卢雨道:“原来你已经去过了北派,只是你现在还不是她的对手,更不知道你其他仇人的情况,报仇之事,尚需再论。” 覃文又道:“卢法师,你可知除了刘蓉,还有一些其他的仇人是谁么?” 卢雨皱眉略思,道:“有法界之人,只是当时紧急,我又被魔界的几个高手缠斗,除了听到刘蓉说话的声音,尚不能分辨出他们是何人。” 卢雨顿了一下又道:“为了寻找你的踪迹,刘蓉在法界之中放下了不少眼线,这八年来,你能躲过她的追杀也实属不易。” “正常情况下每日两更,求鲜花,求收藏。” 第十五章 北山高人 覃文道:“我打伤了她的女儿,昨日与她一见,不知是否会引起她的疑心。” 卢雨道:“你且暂时住在仁人峰,我今日到北派探探消息。” 此时,门外传来了叩门声,只听韦小枫道:“覃公子,你醒了么,你该随我下山去了。” 卢雨回道:“你进来罢!” 韦小枫推门进来,看到卢雨,面色大惊,低着头念念道:“师傅,这么早,你——你怎么在这里?” 卢雨道:“覃文暂时住在仁人峰,你且不要让他下山了。” 韦小枫睁大眼睛,对卢雨的话更加吃惊,卢雨又道:“仁人峰乃北派的禁地,以后不可再带人进来了,覃文在仁人峰的事情也不要跟别人说起。” 韦小枫狡黠似的道了一声‘嗯’,见卢雨出去了,吐了一下舌头,笑道:“师傅真是神通广大,你藏得那么隐秘他都能发现。” 原来,仁人峰是禁地,要经过北派掌门或卢雨同意后才能进来,但韦小枫带覃文来时,竟是没有告知卢雨,只想秘密的带他来住一个晚上,次日再悄悄的送他下山。 韦小枫一向乖妮,卢雨温文儒雅,不对她指责也不奇怪,但仁人峰是禁地,卢雨还让覃文再住下来,这倒让韦小枫吃惊不已,卢雨走后,覃文才将这一个晚上的前因后果说出来。 当日,卢雨以帮吕敏解三七鹊草毒为由到了刘蓉住处,还了解了吕敏中毒过程,说到为何会中此等邪异之毒时,刘蓉偏袒爱女,只说出手的男子是邪门歪派之徒,出手伤人之后就匆匆跑下山去了,却不知去了何处。 刘蓉后来虽然派人去找了覃文的踪迹,但覃文一路飞奔,择小路而走,那些刘蓉的爪牙也非尽心尽力,这才让覃文跑得无影无踪。 至于对覃阁之遗祸,时间久了,想必刘蓉也对此事有所淡化,不会想到覃文就是一直寻找要斩草除根之人。 卢雨确认刘蓉未有对覃文怀疑,这才回仁人峰而去。 覃文在仁人峰住了几天后从卢雨口中得知,原来自己的父亲覃川生前和卢雨志同道合,两人早年时一起修道练剑,走南闯北,在三界中斩妖除魔,早已树立了生死与共的感情。 后来覃川娶了妻子,将精力放在家庭上二人分道扬镳,卢雨回了北派做了仁人峰的主人,覃川继承了覃家将阁主之位。 此后,覃川用不到十年的时间就将覃阁发扬光大,让覃阁成为当今法界四大派别之一。 覃川接手覃阁后,卢雨也回到北派仁人峰,两人各做己事,很少相见。 覃文小时候听覃川说过有一位道法高深的叔叔,但小孩子并未留意多少,原不知父亲提及的这个叔叔就是声名远扬的北山第一高人卢雨。 几日后,卢雨带覃文驭法飞行,下了北山,来到一个人烟罕至之地。 此处溪水绕行、古树迎风,一迎客青松下有一石碑,碑上写着“挚友覃川之墓”字样,覃文问卢雨道:“这便是我父亲的墓地吗?” 卢雨点头道:“当年你父亲中毒之下敌不过他们,被打落地面粉身碎骨,我后来找到了他的尸首,便将他埋葬此处。” 覃文经常梦到父亲后大哭醒来,长大一些后对父亲的思念虽不减弱,但也不再流泪,只经常思念小时候与父亲在一起的情景。 覃文一直以为父亲暴尸山野,自责不已,此时得知父亲被卢雨法师安葬此处,看着那静静立着的石碑,心想父亲的尸首就躺在那石碑下,亲切之感油然而生,走了上去跪在石碑前,良久不语。 卢雨则在墓碑旁边青松下的一个石面棋盘上摆弄起了围棋…… 许久之后,卢雨对覃文道:“覃文,你留在仁人峰,拜我为师如何?” 覃文道法和剑术都需要人指点,拜卢雨为师是他梦寐以求之事,只是还没有机会提及,此时卢雨突然这般问他,他亦是使劲的点了点头,拜在卢雨的面前道:“请卢雨法师收我为徒!” 卢雨笑道:“你小时候我就想把你带到仁人峰,覃兄却舍不得,那你以后就叫我师傅罢!” 覃文在父亲的坟前一直默默无声,此时突然失声大哭,哭泣良久。 两人回到仁人峰,覃文行了拜师之礼,正式成为卢雨的徒弟。 仁人峰平时只和卢雨和韦小枫两人,卢雨性子随和,他和韦小枫二人偶尔说说话,也开开玩笑,卢雨除了练法炼丹,平时的时间多数是呆在树林泉边独自下棋吹箫。 韦小枫除了练功便是帮卢雨收集一些炼丹的药材,对于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来说不免烦闷,此时多了一个师弟,自然很是高兴。 卢雨收覃文为徒,只告诉韦小枫不可让外人知道此事,韦小枫生性喜静,以往三年虽然恢复了天仙容貌,但依然在北派弟子面前蒙一块黑纱,免得北派弟子与她套近乎,即使卢雨不这么告诫她,她也不会和别人提及此事。 韦小枫知道卢雨不喜结交外人,更别说收徒弟了,但看他眼神中对覃文有着难以言诉的感情,不禁心中好奇,直到后来和覃文一起采药、修法、练剑,两人熟悉了,私下也无话不谈,这才了解到了卢雨和覃家的渊源。 只当知道覃文的身世后,对这个师弟的爱护之心也更加多了。 覃文也从卢雨口中知道韦小枫的身世,韦小枫的生母是莲花仙女,二十多年前,天帝派莲花仙女到南派传法,但莲花仙女动了人间情欲并生下了韦小枫,犯了天规,被天帝处罚,天帝看在她过往的贡献,于是网开一面,只收取了她的仙根让她成为凡人,并命她一生只能在南派传法以赎所犯之罪。 韦小枫八岁那年,刘蓉征得莲花仙女同意收了韦小枫为徒,将她带到北派练法,并承诺传授给她毕生绝学。 岂知两年后莲花仙女意外身故,刘蓉对韦小枫的情感骤然降温,多年只传授她一些简单的道法。 庆幸的是韦小枫也得到了一个容身之所,但依然还是遭到北派一些小弟子的欺负,辱骂她母亲私通之不齿事。 今天和明天出海钓鱿鱼,所以今天更新一章,明天晚上更新一章。 第十六章 三界奇事 韦小枫慢慢长大,遗传了她母亲的容姿,仙气飘飘、艳惊四座,无数北派弟子又前来讨好,但她始终忘不了小时受过的欺辱,虽对北派的弟子不再记仇,但也不再对他们有过好感。 十六岁那年,韦小枫晨起洗漱,将水浇到脸上后,只觉脸上刺辣如烧,忙用清水洗净,用镜子照时,只见脸上凹凸不平、脓水流出,脸上已涨了一层极丑的蛤蟆皮,一个风化正艳的少女突然变成丑八怪,她哪里能忍受! 她住刘蓉之所,与吕敏为伴,知道是吕敏所养毒物放出的毒汁所害。 刘蓉见状,只是袒护自己女儿,反对韦小枫大加责怪,韦小枫心伤难抵,只身跑到北派的散仙崖欲了结性命,却在此处遇到了卢雨。 卢雨将她带回仁人峰,凭借着通天医术将韦小枫的容貌得以恢复,还征求刘蓉同意转收她为弟子。 莲花仙女逝后,刘蓉对韦小枫一向冷眼相待,如今又变成“丑八怪”,正愁如何将她赶走,卢雨法师的请求她是求之不得,韦小枫这才到了仁人峰。 韦小枫来到仁人峰,卢雨传授给她道法,发现韦小枫竟是天赋异禀,一点即通,但她不喜修法练剑,只修炼了一些简单的防身技能,平时闲暇之余就帮卢雨采些炼丹的药材,打理仁人峰的一些杂事,两人相处三年,感情渐笃,就像亲生父女一样。 北山钟灵顶秀,仁人峰更如仙山一般,实乃难得的修道圣地。 覃文在此处修道半年,得到了卢雨法师毫无保留的指点,又学习了北派的西虚经,身上道法突飞猛进,已于半年前的截然不同,就连卢雨法师也常常为他赞叹。一日清晨,大雾弥漫,仁人峰显得更加虚无飘渺。 韦小枫和覃文如往常一般为卢雨收集炼丹所需的药材,正直十五之日,二人要到仁人峰的日月院摘取露果。 如果说仁人峰是北山的圣地,那么日月院就是仁人峰的圣地,仁人峰不仅灵气汇聚如流,还生长着三界之中及其珍奇罕见的树——露树。 相传几千年前,有一个仙女在恶魔手上救了一个男子,但是仙女打不过恶魔,只能带着男子逃走。 仙子长有一双翅膀,携着男子飞到此处时已是耗尽了仙法,翅膀也飞断了,眼看恶魔就要追至。 仙女为了让男子逃走,将法力传给男子,自己则化成一颗种子埋入土里,约定男子多年后来此处采摘果子,她自会再现。 男子伤心不已,不吃不喝守护在种子旁边,化成了一座雕像,传说仙女和男子的游魂相依相靠,二人便化成了一对仙鸟,双飞双落,在天地之间逍遥快活。 多年后,种子发芽长成一棵大树,名为露树,而那化成的仙鸟每年都会回到露树栖息一次。 覃文道:“仙女翅膀都飞断了,为什么还要带那个男子逃走?” 韦小枫看着覃文略带伤感的神情,原是为这故事所动,淡淡一笑道:“只是传说而已,未必是真的——或许,那仙女喜欢那男子吧。” 覃文道:“那男子为何还要让她带着飞!”韦小枫道:“相爱或许就是如此,宁愿共死,也不愿独生。” 覃文为这故事良久不语,韦小枫笑了一下道:“傻师弟,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或许只是为露树附上一个迷人的传说。露树十分珍奇,极有灵性,能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开花之后,它将吸取的灵气凝结在果实之中,花开三年结果,果实历经九年才得成熟,师傅便是靠这些露果炼制丹药的。” 韦小枫见覃文认真在听,继续说道:“师傅炼丹有法,平时用一些药草练出的丹药能解百毒、治百病,而露树结出的露果堪比千年的灵芝仙草,用它们练出来的丹药无异于仙丹,不仅能助人修道练法,亦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覃文对卢雨不由又敬重了几分,赞叹的道:“师傅老人家真是厉害!” 韦小枫道:“有些人就像一杯茗茶,你囫囵吞枣一口下肚,只会知道它有解渴的功效,但当你细心品味,又会发现它味道淡然又曼妙无穷,师傅便是如此,偶见一面只觉他平凡不过,实际上他胸中所藏包罗万象,他人以为师傅能够成为仁人峰的主人只是因为他辈分关系,殊不知师傅道法深不可测,他人远不知师傅在剑道、医术、炼丹、铸剑之项也丝毫不输于在道法上的造诣——师父还特意为我铸了一把剑呢!”韦小枫说话间,脸上十分欣喜得意。 覃文对韦小枫之话深表赞同,犹记得自己在练创世千剑,卢雨总能在旁瞧破弱项,他甚至能亲手为覃文练出创世千剑中完整的招式。 创世千剑本是覃家家传剑法,由招式和法诀相结合才能使出,覃文惊疑他怎么会使。原来卢雨年轻与覃川走南闯北之时,二人互学绝学,这才对覃文有疑惑之处的剑法一一解开,只不知他对剑道到底有多深的见解? 覃文听韦小枫在夸师傅,笑了一下道:“师傅最高的造诣,想必要数他的那颗心呢。” 韦小枫道:“是啊,师傅心善,虽很少走出仁人峰,但从来都惦念着人间的疾苦,每次将练出的丹药送到民间送给需要的人,谁又知炼丹所耗费心血之大?虽然师傅道法高深,但所制丹药多用道法催化而成,日消月耗,对体内的元气造成极大的损伤,前半年,师傅为炼丹之事大伤元气,身子也明显消瘦了许多,我劝他,他总是笑着说精元可以再生,法力可以再练,只不知这般摧毁精元最终要折寿几年?” 韦小枫话峰突然一转,有点玩笑的道:“不过你来后,师傅的习性倒是改变了许多,师傅平时少有言语,却对你很是偏爱,还常常暗暗的夸你呢,他说别人用三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达到的高度,你只区区用了半年就能完成,你以后也要多关照一下师傅才得,让他老人家欣慰一点。” 覃文点头称是,默默想着卢雨法师对自己的关照之情,心中也是十分感激,纵是韦小枫不说,他也已经将卢雨视为再生之父。 求收藏,求书评。今天回来晚了,今天更一章,明天早晚都会更新一章。谢谢你们支持。 第十七章 再续前缘 两人又走一阵,已是到了仁人峰的峰顶,此之谓日月院,原来日月院只是山顶的一个空旷处,周边是悬崖峭壁,浮云飘飘、雾气腾腾,飘渺如虚,真如置身仙境! 此空旷处的中间长着一颗几丈来高的树,那就是露树了。 露树的树冠如伞张开,叶子如扇、隐凝紫气,树枝长有许许多多拇指大的果儿,有青的、黄的、红的,五彩斑斓,十分艳丽,想必那就是露果了。 听韦小枫说,露果从开花到果实成熟要十二年,一年采摘一次,覃文来仁人峰半年了,却并未到过此处。 两人到了日月院,忽见空中闪现五彩斑斓之光,二人张眼看去,但见露树下,两只仙鸟开屏而舞,仙鸟身上晕光围绕,灵气逼人。 两只仙鸟起舞一阵,在露树上几番追逐窜跳,忽然一个箭步,伴着浮云游走了! 两人采摘了露果后,就坐在日月院的悬崖边上,望着仙鸟所去之向随想,只觉天外来客甚是奇特。 覃文问韦小枫道:“师姐,那些仙鸟去了哪里呢?” 韦小枫道:“不得而知,刚才那仙鸟书上称为仙音鹤,传说它们只臣服过五百年前的宋青莲,仙音鹤、仙音鹤,意思就是这世间除了‘遏云之音律’,还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它们。” 覃文道:“师姐你懂得可真多,宋青莲又是谁?” 韦小枫又道:“宋青莲可是莲皇的爱人,传说他们吹奏出来的笛声能让世间万兽臣服,他们住在莲山里,可是一对‘神仙眷侣’,只可惜最后都殉情而死啦。” 覃文道:“我小时候倒是听说过莲皇的传说,只是觉得这个传说过于虚无缥缈,不知是不是真的。” 韦小枫道:“我们藏书阁处就有《万宇经书》,里面不仅记载有莲皇的故事,也记载了上千年来的各种奇兽、山川、自然景象,这世界可谓无奇不有!” 覃文来到仁人峰半年,平时只顾着修法练剑,很少留意其它,更不知有这么一本书,心中一时好奇,道:“莲皇和宋青莲真的连世间最厉害的妖兽魔兽都能驱使吗?” 韦小枫笑道:“我又没见过他们,怎么会知道?不过万宇经书记载有莲皇的预言,他的预言似乎是真的哩!” 覃文道:“就是五百年后他将重出莲山颠覆三界生灵的命运的预言吗?但是现在第五百年都已经过了。” 韦小枫道:“我是说这五百年来踏入莲山并染足莲湖的生灵,无一不魂碎天外!至于他会不会重出三界,这些事情连师父都只说有蹊跷却又算不出来,我就更加不知道了,不过经书记载的十大奇兽、十大奇宝、十大奇毒,天文地理、千奇万物,大多都是真的,但有些记载的东西却无从考证,或许只是传说而已。如果真如预言所说,五百年之后的他再重出三界,天下生灵的命运不知道要如何被颠覆呢?” 覃文心中颇为好奇,又问道:“凝寒鳄也是十大奇兽之一,也被妖界的妖王驯服了,那妖王是不是很厉害?” 韦小枫道:“能驯服十大奇兽的,自然是三界之中顶级的强者,不仅如此,还需要和奇兽有一点点的缘分,据说师傅有另外一个师兄,他也驯服了被称为十大奇兽之一的赤火麒麟!” 覃文道:“那我们改天就拜访一下师伯,我倒想看看十大奇兽之一的赤火麒麟到底长什么样。” 韦小枫道:“师傅共有两个师兄,一个师姐,他的师姐在百年前的‘三界混战’中丧命,而李师伯是我们的创派祖师李水纳,师傅说另外一个师伯我们不可刻意见他,我观察师傅神色猜测,只怕我们的另一个师伯是大魔头呢!” 两人在日月院旁边的山崖前畅聊三界,此次回去后,覃文痴迷于《万宇书经》,一个多月不分昼夜的阅读,直到将万宇经书看完才罢手,这让韦小枫好生无聊,暗暗后悔向他说有这么一本书。 傍晚,覃文在藏书阁翻看经书,忽听见破门而入的声音,转身一看,一灰色衣裳的男子已站在室内,原来是师傅,正见他双眼聚光、面目聚神的四处张望搜寻。 覃文走过去道:“师傅,您怎么来了。” 卢雨将此处几间室内搜寻完,回来对覃文道:“妖界的黑潭水妖不知何由来到仁人峰,被我击了一掌后逃走,追赶几番失去了踪迹,这才到此处搜寻。仁人峰多次机密,切不可让外人染足。” 卢雨说完后离开,覃文心中不知黑潭水妖是何等妖物,见师傅神情异常,便一边点头称是,又遵卢雨之言到周边搜寻一番。 搜寻后,也不见半点异样,连仁人峰的灵毛大耳猴也没被惊动,正沉迷于藏书室经书之境,于是又回到藏书室中准备生火阅读。 打开藏书室的门,侧眼墙脚下,忽见一身穿淡绿色衣裳的女子,她嘴边一抹血迹、眼角两行泪痕,眉目如画、双鬓如仙,岂不正是何幽幽。 覃文看到她,心中又忧又喜,跑过去问她道:“你怎么会到了这里来!” 何幽幽道:“我被我的舅舅黑潭水妖算计,被他打伤,一路逃到此处。” 覃文道:“黑潭水妖么?刚才师傅还在搜寻他的踪迹,想必现在已经逃离了仁人峰。原来他是你舅舅。” 何幽幽道了一声是,轻轻咳嗽几声,问道:“我可在此处疗伤么,我受了重伤,已经走不了了。” 覃文眉间忽皱,低头沉思,有点犹豫的道:“仁人峰是禁地,你可不要去了那禁地——师傅会责怪我的。”他低头沉默,显得有些为难。 何幽幽道:“我以妖界公主的身份起誓,若觊觎其它,让我父皇在蓝火狱中遭受狱火煎熬,永不得翻身!” 覃文点头道:“那便是好,你即受伤,我用功力助你疗伤,这样你也可以快些恢复。” 何幽幽笑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只是我已经有法控戒相助,隐身在戒指中,你若助我的话,只要将戒指放在手掌里法力浸润着着它即可。” 覃文奇道:“法控戒被誉为三界十大奇宝,《万宇经书》有记载,它还有助人疗伤的功能吗!” 何幽幽语气羸弱的道:“是的。” (早晚更新一章,喜欢的话记得收藏一下,也别忘了给点书评。) 端午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6月25日到6月27日) 第十八章 助纣为虐 《万宇经书》记载,法控戒是三界十大奇宝之一。 传说在天地混沌时期,妖魔鬼道并起,那时有一个厉害的妖王,他被魔、鬼、法界三个不同类别的生灵联手诛杀。 妖王带着爱人逃离,却遭敌手四方围堵,眼看就要被捕捉,妖王为了让自己的爱人逃走,遂拔剑自刎,血液喷涌,流在地上汇成一堆,化为一个戒指。 此戒指凝聚了妖王的毕生灵力,带在手上不仅能隐身无形,还能瞬间法力暴涨、抵抗万宇阴阳之气,足已能让妖姬逃跑。 妖姬见他爱人死了,也无独活之念,亦自刎而死,鲜血融入妖王化成的戒指中,此后,三界留下这一枚戒指。 只因这枚戒指极富灵性,戴在手上能让人法力瞬增,还能助人修炼法力,固称之为法控戒。但上千年来,法控戒只出现在传说里,不曾有真迹流传。 覃文呆呆的看着她手上的戒指,凝望沉思,对它的灵性半信半疑。 何幽幽道:“这是我们妖界秘传的三大圣物之一,也堪称我们妖界的三大圣物之首,妖界千万年来因为它而长盛不衰,但是除了我们妖界的继承人,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们拥有法控戒,人们知道法控戒的传说,但法控戒从来都不现身三界,时间久了,三界生灵也都将它看成是一个传说——但是三界混战后,妖界落败,法控戒的秘密也意外被黑潭水妖知晓,他为夺走枚戒指不择手段——甚至杀害同胞生灵!”她说最后一句时,脸上伤色流露,竟是落下了两行泪,怔立看着窗外淡淡的月光。 覃文看她纤纤身影,单薄娇弱,心中不由起了怜悯之意,说道:“我助你疗伤吧,你也可以快些恢复。若被师傅发现,你我都要没命了!” 何幽幽将戒指递给覃文道:“我化身融入戒指,你用一点法力浸润这戒指,两三个时辰我便会从这戒指出来。”说完则散成一道烟雾融入了戒指中,地上留下一枚淡绿色戒指,戒指炫光回转,似能迷惑人的目光。 —— 时光默逝,夜色如漆。 寂静的屋内,覃文凝望那枚深绿色的戒指,轻声唤道:“你藏在里面吗?”唤了几声,戒指渐渐凝结一团烟雾,化成一个女子出来。 女子绿裙如云,宛如仙女,此不正是何幽幽!她拿过戒指戴在手上。 覃文见到她脸色好转,对她笑道:“你的伤好了么。” 何幽幽“嗯”的回应一声,道:“谢谢你救了我。” 覃文笑了一下道:“你在齐山魔王手中救我一命,我尚未还你恩情呢。” 何幽幽道:“我受伤太重,若无法控戒护体只怕性命难保,现在也只恢复一两成法力,不能摆脱水妖纠缠,你还能助我疗伤几天吗?” 覃文低头想了一下,道:“只怕此处的阳气会削弱你的元魂,师傅他本事大,也会发现你的。” 何幽幽看了一下拇指那枚深绿色的戒指道:“这是上古神物法控戒,我有它在手,与人无异,天地间的阳气伤害不了我。” 覃文道:“你救了我性命,此番也算对你报答救命的之恩,只是你疗伤完毕,定要立即离开仁人峰!” 何幽幽望他认真点头道:“我在藏书室中疗伤参悟,不会步入仁人峰其它禁地,你放心且是。” 覃文点了点头,突然问道:“黑潭水妖是你舅舅,他怎么对你下如此重手?” 何幽幽望着窗外,竟是叹了一口气出来,道:“世间之爱恨情仇,岂能用人之常情来定论?他连亲妹妹都置之死地,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覃文听她口吻,平淡中带着无奈,不知如何接口,何幽幽又道:“黑潭水妖是我母妃的哥哥,也是百年前妖界八大区域的八个首领之一,妖界战败后,八大首领中战死五位,有两位随妖王关入蓝火狱,只有黑潭水妖仍游走三界,但以水妖之力丝毫撼动不了魔界的力量,百年以来,水妖被魔界追杀而躲躲闪闪,但他屈服于魔界,所以魔界也没有对他赶尽杀绝。 此后几日,何幽幽都在覃文的相助下用法控戒运功疗伤,何幽幽受伤渐愈,身上也渐渐恢复了妖媚嬉笑之风。 第九日晚,覃文正欲入睡,忽然胸口上的戒指发出一阵淡蓝色的晕光,一团烟雾从戒指散出,化做一个惊世佳人,虽然她的出现在覃文的意料之中,但覃文还是带着些许的惊色看着她道:“今天才第九天,你的伤已经好了?” 何幽幽视着覃文,脸色妩媚的打趣道:“数那么清楚,每天都惦念着我么?” 覃文不和她玩笑,只是直接的道:“你什么时候下山?” 何幽幽道:“原来是想赶我走呢。”她一边说一边将覃文手上的法控戒拿过来戴在手上道:“我明日就下山——” “哼!妖女,你魅惑我师弟,私闯仁人峰,还想下山去么,快快将命留下来!” 忽听窗外怒叱之声,随即“啪”的一声破门而入,但见来人身细如柳,骨透仙风,手中握着一把盈盈宝剑,岂不正是韦小枫。 “喜欢这小说,别忘了点击收藏,最好能送一朵鲜花。” 第十九章 恩将仇报 二人一听门外声音,都惊了一吓,覃文心中道:“师姐师傅知道了,大事不好矣!” 正无言以对,但见韦小枫进入室内,被何幽幽美貌所惊,怔怔看着她,竟是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细声道:“你救了师弟一命,此刻师弟也救了你一命,还了你恩情,此后你们天各一方、两不相欠,你快下山去吧!” 覃何两人只知闯了大祸,料定难以收场,岂知韦小枫竟叫何幽幽离去,二人出乎意料,当下面面相觑。 原来,覃文到仁人峰后,韦小枫十分喜爱这师弟,对他过往无所不做细问,覃文无甚心计,何况早就把卢雨和韦小枫当成了家人,便知无不言,自然也提到了与何幽幽的过往渊源。 韦小枫知道何幽幽是妖,她心思细腻、善于揣摩,听覃文对她的描述的时候,带着淡淡的依恋和钦慕之情,心中不禁好奇与师弟青梅竹马的女子究竟如何? 此时推门一看,见何幽幽眉目如画、身姿妩媚如妖似水,纵然自己向来身姿不凡,此刻也不禁自惭形愧,脑中却是五味陈杂,原不知师弟口中提到的救她性命的妖女,竟是如此闭月羞花,也难怪师弟对她不太一样。 覃文看韦小枫沉默自思,低声道:“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韦小枫突然面色严肃,看着覃文道:“我不在这里,你可就要被迷惑了!” 何幽幽笑靥如花,走到韦小枫身边道:“文文,原来你师姐那么美丽——这剑也是极好咧——”她口中称赞,用纤细如葱的手指摸了一下韦小枫的清风剑。 韦小枫将剑收起,冷情冷言道:“你快走罢,否则,仁人峰可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何幽幽对韦小枫拱手谢道:“我曾救文文一命,文文此番还了恩情,我与他就算两清。今日误入姐姐地盘,姐姐对我不为难,这份情妹妹记在心里了,日后若有机会必定也会报答。” 韦小枫冷然道:“勿需报答,你是我师弟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会他还你一个人情,只警你日后不要再近我师弟,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你快走罢。” 覃文道:“是啊,你快些离去罢,天明之后乾坤正气汇聚,只怕你的妖体撑不住。” 何幽幽笑笑道:“谢谢你为我忧心,但我又不惧怕乾坤正气,谁说我是妖啦?” 覃文眼光一闪,正又要问,何幽幽抢先道:“好啦好啦,我走啦!”说完就径自往门外去了,竟无半分拖泥带水之态,覃韦二人目视她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下。 何幽幽走后,韦小枫冷态如冰,覃文被吓得噤若寒蝉。 韦小枫也不再逗留,不说一言的离开了覃文住所。 覃文一夜未眠,天刚微亮,韦小枫突然破门而入,道:“师弟,有人偷盗仁人峰的东西啦,你随我去追那盗徒!”说完转身就走。 覃文不及细问,依她之言跟在后面,随韦小枫前来的两只灵毛大耳猴看见覃文,便前来依偎在他身上,嘴中“吱吱”的叫个不听,两只灵毛猴身上和脚上多处受伤。 二人速速前往通向日月院的山路,发现途中竟有几只灵毛大耳猴受伤而亡,覃文勃然大怒,抢在韦小枫之前赶到了日月院。 日月院是仁人峰至高处,此处似乎能微微感受到晨光的渲染。 二人到了日月院,正见何幽幽坐在露树上荡着脚丫、哼着小曲,眼望远处,手中还拿着几颗青涩的露果。 何幽幽见覃韦二人到来,吐了一下舌头,笑嘻嘻的道:“你们也来啦,原不知仁人峰有如此美丽境地。” 覃文和韦小枫看见此处露果落地,树枝断折,地下血迹几处,几片凌乱的彩色羽毛,岂不正是仙音鹤的羽毛,二人不禁冷汗冒额、怒发冲冠。 韦小枫奴颜拔剑,叱喝道:“妖女看剑!”她豁然念起法诀,突然狂风引动,蝶衣翻飞,一道白光从剑刃射出,直击何幽幽胸口。 何幽幽在露树上,望韦小枫突下杀手,葱手一挥,亦是从指尖弹射出一道白光,砰的一下拦住了韦小枫剑刃击来的法气。 何幽幽出手随意,宛如拍身上的尘土,但挥出的法力却大的惊人,将对手推出的法气拦下之余还去势有余,竟将韦小枫也向后逼退丈外有余! 原来韦小枫怕剑芒刺伤露树,只是想将何幽幽赶下来,这才留力出手。 何幽幽笑道:“小枫姐姐怎么如此冒然出手,这么美的果树,伤了枝叶可就不好了!” 覃文道:“你何由偷盗仁人峰仙果,还践踏露树,不曾想你如此心性恶毒,你快下来随我去见师傅!” 何幽幽从树上轻飘跃下,问覃文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盗仙果、践踏露树了!” 覃文看着何幽幽手中的露果,瓜田李下竟还狡辩,不禁心中更怒,叱道:“妖女,我真是千不该万不该的救了你的性命,你杀害灵猴、偷盗仙果,今日休想离开仁人峰!看招罢。” 覃文施展擒拿手法,向何幽幽抓了过去。 何幽幽一个避身闪过,口带怒气的道:“顽疾痴童!”她闪过覃文一抓,突然化成一道烟气失去了身影。 覃文唤韦小枫道:“这妖女手中的法控戒可助她隐身,法控戒余温退去她就藏不住身子了,咱们快些追她去,莫让她逃走了。” 韦小枫一把拉住覃文道:“偷盗仙果另有他人,便让她去吧。” 覃文一怔,看韦小枫道:“证据确凿,你怎么说不是她!” 韦小枫道:“她身上不带利器,你看那仙音鹤的羽毛和灵猴的伤口明明就是被利剑所伤。” 韦小枫再看看身边两只灵毛猴道:“灵猴通了人性,倘若这妖女伤了灵猴,灵猴定要前去对她厮打,但灵猴只是对她有防备之心,可见并非是她所为。” 覃文怒道:“可是她是妖,只怕也脱不了关系!” 第二十章 包庇私情 原来,覃文心中一早也看出此番关系,但一来看见仁人峰宝物被践、灵物被伤,怒火冲头,二来若是对她不加指责,师姐必然会认为自己对她袒护,三来,明明说好叫她离开仁人峰,她却在此处现身,只觉这女子无一真话,当真怒气不已,此番对她怒气出手,不但可以撒撒气,还可将她逼离仁人峰。 韦小枫道:“你还她一个救命恩情理所应当,只是此番若是将她擒到师傅跟前,你私自容许妖类进入仁人峰一事泄露,只怕连你都要牵累了,且就让她走罢。” 二人断定进入仁人峰作乱另有他人,便一路追下山去,追了一阵,发现路上有血滴,依血迹而去,到了一山楂林,只闻不远处有人呻吟声传来。 凝神一听,只知前方一男一女的声音,那男的道:“这小妖精的鞭子也太邪门,着了她的道,若是下次落在我的手上,我要将她关进黑屋——” 男子一边骂、一边“哎哟、哎哟”的呻吟,言语污秽不堪入耳。 女子声音道:“你小声点,伤口包扎好了,快些走去,若被发现,此番祸是不小。” 覃文听这声音,岂不正是刚来北派拜师时候在茶舍遇见的男女,那男的是两斜谷来北派修道的徐世惊,女的是吕龙和刘蓉的女儿吕敏。 徐世惊怒声道:“即便那卢老道在,我是两邪谷的太子爷,难道还怕谁不成——不知那妖女施了什么妖法,害我流血过斗,疼死我了。”说话依然“哎哟哎哟”的呻吟。 吕敏道:“还好这里天生宝地,到处都是灵芝仙草,不然你的伤口都难止血。” “嘿嘿”一声,呼闻一声冷笑,山楂树下一绿意女子凭空闪现,笑脸妩媚如妖,正是何幽幽,她道:“怎么样,我这鲜花链子的滋味不错罢,既然止住了血,那要不要再尝两鞭!” 徐世惊见她身影,拔剑怒视,指着何幽幽道:“别以为我怕你,若不是一时失神岂会着了你的道!” 何幽幽道:“那你这次可别失神了。”她将手一扬,一条青藤鞭子已然在她手上。 徐世惊道:“你我何必兵戎相见,你长得这么美,待我将你娶回两邪谷,此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像真公主一般,岂不是好,何必在山中做个山野丫头!”他面露垂涎之色,原来不是惧怕何幽幽鞭链,只是觊觎她的美色。 何幽幽听后心中暗怒,面上却是笑盈盈的道:“好啊,你能征服我手上的鞭子,我就答应让你娶我。” 徐世惊双眼一亮,上前几步道:“当真么!” 覃文和韦小枫躲在一颗山楂树身后,暗听三人说话,已然猜到七八分原由,想必那徐世惊践踏露树时,何幽幽阻止了他。 正见两人要动手,韦小枫唤覃文道:“师弟,你在暗处等我,不可暴露了身份,我去去就来。” 眼见前面是覃文仇人的女儿,韦小枫心思缜密,为不让覃文暴露身份,交待了一声,自己则化成一道白光闪出,阻在两人跟前,冷冰冰的道:“仁人峰岂是让你们撒野的地方么!你们犯了北派重规,就等着被逐出北派罢!” 韦小枫语气冷中带威,将吕敏和徐世惊都吓了一跳,吕敏和徐世惊定了神,看到了来人是韦小枫,不怯反威,吕敏上前一步道:“不就几个猴子吗,又有什么啦!” 正在此时,忽然林中一身穿白色衣裳的男子缓步走来,男子器宇不凡,面如冠玉,十余丈外就朝几人喊道:“小枫,卢雨法师这几天闭关修炼,无人对你照顾,我带了些点心上来给你尝尝!” 正见来人吕君剑,他走过来,看见吕敏和徐世惊,对二人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徐世惊嘴上没好气的反问道:“你来此处做什么!” 吕敏拍了一下徐世惊的肩膀道:“我哥是来这里帮我找嫂子的!”说话间看了韦小枫一眼。 韦小枫小时候和吕敏为伴,名义上虽为同师姐妹,但她自以为身份高贵,而她哥哥一表人才,道法在同辈之中出类拔萃,是以打心眼里认为韦小枫配不上她的哥哥。 只是此番闯入仁人峰禁地,心里有些怯懦,说话时暗示韦小枫在自己的心目中是自己的嫂子,虽语气不诚恳,也是难得一见的妥协。 但当看到韦小枫脸上依旧冷如冰霜,吕敏脸色一变,哼了一声道:“你那里找不到漂亮女人嘛,偏偏要偷偷摸摸来与她私会!” 吕君剑和韦小枫可谓青梅竹马,但韦小枫十六岁毁了容貌后被吕君剑疏远,今后韦小枫容颜依旧,而吕君剑偶然看到韦小枫貌美如仙,心动之余,总借口拜访卢雨或请教卢雨道法为由前往仁人峰,只为能借机再次打动韦小枫。 但韦小枫对吕军剑已心如死灰,无论吕君剑使出什么手段,依旧不再对他正眼相看。 今夜乘卢雨闭关修炼的时机,吕君剑又悄悄来仁人峰欲和韦小枫相见。 吕君剑来到此处,突见何幽幽,正见她在自顾玩弄一撮秀发,低头含羞、似笑非笑,一时被她的容貌所惊,往她身上看了一番,目光似乎再难移走。 何幽幽斜眼憋了他一下,玩笑似的道:“你再多看我一眼,我就将你的眼珠挖出来!” 吕君心中一惊,面色突变,哼了一声道:“口气不小,不知道你本事有没有那么大!” 何幽幽淡淡笑了一下道:“那你要试一下么?” 吕君剑在北派的名气无人不知,一般的修道弟子岂敢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被她语气再惊一次,暗道:“这女子年纪轻轻,有何来头,怎的如此与众不同?” 口中却道:“有何不可?我的玄阳剑已经很久没人碰了,今日偶遇对手,实乃快活之事!” 韦小枫叱道:“要比道法请另选它处,若是惊动了师傅,且看你们如何担当!你们擅入仁人峰,要被逐出北派的,择日师傅闭关出来,我将此事一一禀告,你们等着受门规处罚,此时快快下山去罢!” 第二十一章 挺身而出(求收藏和鲜花) 徐世惊哼了一声道:“门规就门规,大不了回我两斜谷,北派原也不过是一个三滥之地,我倒听说师姐道法卓绝,今夜就此想请教一下!”他对望韦小枫,面露邪色。 吕敏故意冷笑道:“什么师姐,韦师叔可是你的长辈,你向师叔领教,只怕是自讨苦吃呢。” 吕敏煽风点火,徐世惊倒也听得出来,却对她不理睬,将手一招,一团法气凝在掌心之中。 韦小枫闪眼看了一下覃文所隐处的山楂树,覃文亦是在关注着外方的动静,心中想:“这徐世惊并非善类,师姐纵然道法比他高,也要被他吃一些轻浮之亏。” 正想间,韦小枫“铮”的一声从腰间拔出清风剑,薄剑如水,在月色下由内而外散发着一层淡淡的流光,流光缓缓涌动,冷中带柔、动而觉静。 韦小枫冷言道:“你伤我仁人峰灵物,此下我就为它们讨个公道!” 韦小枫不喜结交外人,心善懦弱,当下要和他人动手,惊怒交加,竟然连说话都哽咽颤抖,差点发不出声来。 覃文听状,心中汉子气息被激发,豁然从山楂树后方走出,朗声道:“与一女子动手,也不害臊!” 韦小枫见覃文出来,眼角留下两行眼泪。 几人原不知此处竟然还有一人,惊而望去,正见来人岂不正是年前在茶舍结仇之人。 徐世惊哟了一声朝韦小枫道:“你这小妮子,原来将这小书生藏在后山,难怪对男人都无动于衷。” 覃文撇他一眼,转对韦小枫道:“师姐,让我去教训他罢!” 韦小枫不知师弟功力底细,正犹豫间,覃文拔了剑出来,对徐世惊道:“你可小心了,剑可不长眼,莫要中了我的道!” 几个人听他叫韦小枫师姐,精神一凝,心中都暗暗问道:“卢雨法师难道收他为徒了么?” 旁边的吕敏突然哼了一声道:“山野绣球,刺腿之仇尚未了结,今日且交出一腿,以结我当日毒箭之仇!” 那日茶社,覃文失手将绝情针打在吕敏腿上,针尖有毒,吕敏虽被救及时,但一条腿也不能完好如初。 一年以来,吕敏多方寻找覃文未果,做梦也不曾想到他原来到了仁人峰来,她本心胸狭小、从未吃亏,此时突然遇见,激发往日仇恨,欲予十倍之痛还之于他。 吕君剑突然走到吕敏跟前,在她耳边轻说几句,吕敏面色愤然,跺了一下脚,瞪着覃文愤恨道:“此仇今日不报,日后也必报!” 覃文知她是仇人的女儿,心中对她本无好感,却无伤害之心,但她若前来报仇,必然也不会对她下轻手。 徐世惊朝吕敏冷笑一声道:“你腿不方便,且在旁边看吧!” 吕敏自小娇生惯养,从未受过委屈,自然自尊之心也极强,徐世惊一句“你腿不方便”,放在平时也不过是一句随意调侃,但此时对吕敏来说犹如侮辱! 吕敏怒瞪徐世惊道:“改日让你也吃吃绝情针的苦头!” 徐世惊一笑置之,又轻浮的道:“我只吃汝头,不吃苦头。”唰的一下将剑拔出,指着覃文的眉间道:“过来吧小白脸,让小爷刺刺你这个绣花大枕头!” 场中之人见他既无赖又傲气,无不想将他刺在剑下! 韦小枫担忧覃文非他敌手,几次想上前替他一战,又不想阻断覃文为她挺身而出,心中又好奇这个师傅口中常常称赞的异能之才的道法如何,于是递上她的清风宝剑道:“师弟,你拿我的剑去罢!” 覃文望着那柄柔如春水、薄如蝉翼的奇剑,只怕自己左右不了它的习性,亦不想在对手面前展露自己的家传剑法,于是道了一声“不用了”便跃入空中,念了一个法决,手掌瞬间凝聚了一团白气。 徐世惊见他使出西虚经底层法决,轻视之意溢于言表,朝覃文喊道:“我只占女人的便宜,不占男人的便宜,你不用剑,我又怎么好意思用——”只是他话刚说完,覃文催动的法气犹如一只发怒的猛兽冲来! 徐世惊面露惊色,挥剑而出,剑刃暗透金光,瞬间爆出金芒,芒光迎着覃文所呼出的法气冲击而去。 金光挥出,金白两道光影相冲,突然涌出几圈热流,徐世惊踉跄后退,逃离法气所笼罩的区域。 覃文所用的法决只是西虚经中常见法诀,若不是道法造诣极深,几乎很难发挥出强大的威力,这种招式一般都用来做引,后方藏着的招式往往才是杀招,但这一波暗力将徐世惊逼得仓皇而退,不光徐世惊吃了一惊,旁边观战的几人也眼前一亮,暗叹覃文造诣几高? 韦小枫心中乐道:“师傅说师弟半年领悟的东西逼别人三年领悟的都多,我只以为师傅偏爱师弟才这般说,当下一见,果然如此,我也太多虑了!”当下心神稍松,暗暗放了一口气。 徐世惊道:“你既然用北派的法决,我也用北派的剑法!” 徐世惊唇语轻念,剑身白光泛起,剑身周边突然缠绕一圈小旋风,喝了一声道:“起!”那具旋风突然暴涨一丈来高,将剑一指,旋风直往覃文身上卷去。 这是徐世惊所布的小剑阵,它向覃文卷而来,覃文竟然也不闪躲,迎着剑阵跃了进去。 几人见状,内心一声惊呼! 第二十二章 初露锋芒 众人惊呼,原来,剑阵由剑法和阵法组成,二者蕴含着相生相克之理。 一个人在施展剑法的同时又运用道法施展阵法,必须在一念之间就要掌控剑法与阵法的相容之理,此时必定需要一心多用。 通常一个人使出剑法后便很难再有余心掌控阵法,掌控阵法之后又使不出剑法,因此要以布置一个剑阵并非易事,布置一个奥妙无方、威力无穷的剑阵更是难上加难! 布置剑阵之人掌控剑阵的力量,对手一般都避开阵法,但覃文一股脑儿的跳进剑阵中,不禁让徐世惊勾zui嘲笑,心中暗道:“只怕这奶生还不知道什么是剑阵吧!” 徐世惊也跃入剑阵,手中的剑连连挥动,剑影重叠,亮光乍现,忽然一化为三,向覃文呈三面袭去! 覃文似乎早有预感,定身剑阵之中早已避开剑芒。 徐世惊击出的剑芒袭空,掀起yin风道道,徐世惊来回出击了十几回合,均被覃文一一避过。 覃文避开徐世惊的剑芒,趁细念动法决,一股暗劲从体内射出,覆盖在徐世惊的剑阵上,“哄”的一声,剑阵犹如一团火焰突然泼来燃油,瞬间狂涨了四五丈高。 但见剑阵内力量涌动,将地面的树叶、砂石卷入其中,如洪涛涌流! 徐世惊面对这突然强劲的阵法面色大惊,硬生生的将一招剑法收了回去,xiong口不及躲闪而被一股力量冲击,踉跄得险些失控。 只因覃文所放的力量远比徐世惊阵法中的力量强,按理说来,阵法被更强大的力量冲击便会摧毁,徐世惊的阵法被覃文施压,不但不摧毁阵法,反而让剑阵的力量更加强大,将徐世惊剑阵中的力量占为己有! 不同的剑阵有不同的法决,一个剑阵所组合的法决几条到十几条不等,西虚经最基本的法决也有上百条,要将对手布置的阵法转为自己的力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事先知道对手阵法的玄机,也不知覃文用了什么手段看破了徐世惊剑阵中的玄机? 徐世惊大惊之下急运道法,剑芒大盛,欲将覃文逼出阵外,自己跳出暗流涌动的阵法中,但他剑未劈出,一股热流冲击而来,xiong口一闷,体内元气顿时散乱。 徐世惊虽狂妄自大,但年纪尚幼,临战经验不足,惶急之下竟是不能掌控,紧接着两股力道从背心和xiong口强压过来,身子不由自主的摔出了法阵之外! 徐世惊也算名家子弟,摔入地上虽然五脏六腑翻滚,一口鲜血欲要喷出,但又怕观人耻笑,便强自调息,硬将一口血咽下肚子,好一阵才缓和过来。 吕敏冲他嘿嘿一笑,这一笑之声仿佛将他羞辱到了极处。 徐世惊对吕敏之笑倘如不闻,对覃文道:“你道法功底扎实,只怕不止学了北派剑道,今日屈于你手下也并不冤屈,不过我若使出最强杀招你未必能招架,一年后的论道大会你我若再相遇,我必雪今日之耻!” 覃文心中暗想:“虽不知他暗藏什么厉害的杀招,只是言辞似乎小觑北派的剑道,只怕是见识短浅了!” 吕君剑嘿嘿笑了一下道:“听说两邪谷的弟子都习惯暗藏杀招,我看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要不然何需等到次年论道大会!” 徐世惊冷笑道:“你号称北派的天之骄子,难道不也是看在你爹妈份上,谁不知也是徒有虚名!”他将手中的剑立起,左手招风,喝了一声“起”,只见剑刃金光透出,刺眼生痛,双足一蹬,迅疾如风的向吕君剑急刺而去! 原来徐世惊嚣张跋扈,看不惯吕君剑,这才对他突下奇招,但见剑刃迎风,剑芒直刺吕君剑所立之处。 徐世惊这一剑突发而出,又恨又快,刺向的乃是吕君剑的耳根处,吕君剑若防不及时,定被他削得耳根开花! 却见吕君剑不慌不忙,凝神看着徐世惊刺剑前来,只当那剑锋来到面部半尺之外,忽然手如幻影动了一下,伴随着唰的一声,一片金光从他腰腹下冲开。 金光夺目刺眼,一闪而逝,几人凝神驱走被金光晃出的幻影,只见徐世惊呆然而立,剑落在地,头发散披于肩,右耳被削分两半,肩上鲜血淋漓,及其狼狈。 徐世惊一向狂妄自大,此时也无言可说,扫视众人一眼,却见众人脸上都是快意,当下恶狠狠的道:“后会有期!”将地上的剑拾起,跨着大步下山去了。 吕敏犯了事,却家世显贵,骄纵脾气不改,转身也自行下山去了。 二人离去,山楂林中剩下四人,何幽幽性情慵懒,身上一股去留无意之风,又因美貌倾城、妖风随影,这些特性在他人面前不免显得高傲无上。 吕君剑自命不凡,亦是心高气傲之人,不免看何幽幽不顺眼,当她面叱道:“你是谁?” 何幽幽娇道:“你不长眼睛么,我是天下第一美女你看不出来?” 何幽幽桃眼柔情,周身上下无不透着妖风,她自诩天下第一美女,着实也是姿色倾城,纵是韦小枫这种难得一见的美人在她面前也显得黯然失色。 吕君剑又道:“妖孽,胆敢擅自闯入仁人峰,找死吗!” 何幽幽道:“我是卢雨法师请来仁人峰的,你倒是,进入这里可问过了掌门人?若没有,我就告诉掌门人,让他用门规处罚你,看你有没有资格拿玄阳剑!” 玄阳剑乃是北派名剑,只有掌门人或被寄予掌门人继承人之人才能够佩戴,吕君剑之所以能拿到玄阳剑,除了他的修道天赋和家世外,更重要的是他谦谦有礼、满腹仁义,从小无不良之风。 吕君剑丝毫不知这女子的底细,自己却是擅自闯入此处,听那女子数出来,心底顿时没有了底气。 覃文惊奇的看了何幽幽一眼,正见她满脸得意的看着吕君剑,原来她说真话和假话都是这般表情,令人难以琢磨,也不知道她曾经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语有那几句是真? 但见何幽幽直直的盯着吕君剑,笑眯眯的说:“伪君子,你敢再这么无耻的缠着小枫妹子,我就杀了你!”言中带笑,却似乎笑里藏刀,让人不敢小觑。 第二十三章 高手相遇(求鲜花、求收藏) 吕君剑哼了一声,道:“嫉妒我的人、想杀我的人多了!” 何幽幽神情不屑的道:“你以为你的道法、地位、容貌优越于人,我却没一样放眼里——你不知道小枫妹子不理你,是因为她暗恋我表哥么?” 吕君剑这几月每次到仁人峰,感觉韦小枫神情淡然,以他洞悉人心的能力,自然知道韦小枫对他无心动之念,但他有足够的自信能让韦小枫最终顺从于自己,原不知韦小枫暗中已是多了一个师弟。 回想过往,韦小枫蒙着面纱的时候都能感觉她冷如冰霜,自从茶舍事件后,韦小枫摘除了面纱,裙扬如柳、笑如含风,原来是因为眼前这个男子。 当下凝神看看覃文,只觉得他一脸凛然正气、满身君子之风,较自己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酸味陡生,平生从未有如此挫败之感,竟然手指微颤。 吕君剑对韦小枫的伤害犹如毒箭穿心,心中伤痕再也抹不掉,更不会为他的举止动容。 韦小枫生性懦弱而心善,虽记恨过往,却不曾想要对此伤害报复,只当一切埋在心底便算了。 此刻听到何幽幽为自己怒叱吕君剑,虽对何幽幽没什么好感,只听到“你敢再这么无耻的缠着小枫妹子,我就杀了你”一句,让她对何幽幽的好感瞬涨,心想此女虽乱走仁人峰,却也阻断了徐世惊破坏露树,也算还了仁人峰一个恩情,于是对吕君剑道:“吕师兄,这女子是仁人峰的客人,你请自行下山去罢。” 吕君剑能觉察韦小枫的话语中带着强硬和厌恶之情,而在覃文和何幽幽面前,自己天生的优越感竟消失得荡然无存,当下也不再逗留,自行下山去了。 吕君剑去后,三人沉静,此时艳阳高照,按理来说,妖魔鬼之类在青天白日中现身,天地间的阳气会将它们的元魂削弱,法力弱者甚至会魂飞魄散。 仁人峰乃阳气极盛之地,纵是道法高深的妖魔也不敢染足,韦小枫见何幽幽身上妖气隐现,但置身骄阳之下也毫不在意,不禁心中惊疑,问道:“你是人还是妖?” 何幽幽望着万丈红阳,微微笑道:“即使我是人,我也不想说我是人。”言下之意承认自己是妖。 但听何幽幽又道:“做妖总比做人好!”她葱指拨弄裙带,又对覃文和韦小枫道:“谢谢你们帮了我,我要下山去咯。” “嘿嘿!”她突然媚笑了一下望着覃文的眼睛道:“你现在还了我的恩情,心里松了罢?” 覃文一笑置之,道:“你快走吧。” 何幽幽悠然转身,下山而去,两人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暗思,她若是一个仙家子弟,倒不知会迷倒世间多少万千生灵? 何幽幽去后,韦小枫和覃文回去收尸被杀死的灵猴,泪如决堤,大哭许久。 —— 何幽幽下山,行经一片树林,她突然停了下来自语道:“我总感觉旁边有一个人,我现在都要下山了,你都还不现身啊?” “嗖”的一声轻响,周边风影波动,何幽幽跟前突然多了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面庞英俊,双眼深邃,原是卢雨法师。 何幽幽看见他,只是朝着他的脸庞看着,啧啧赞道:“你一定就是文文的师傅卢雨法师!你好英俊,你年轻的时候只怕比文文还要英俊呢!” 卢雨虽已中年,但观其面部轮廓,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一个俊俏男子。 卢雨眉间略皱,心中不知这女娃有何通天之能,竟能发现自己踪迹,何幽幽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笑道:“我道法没那么厉害,只是用了雕虫小技外加一点运气才发现你啦!” 卢雨道:“是雕虫小技,不是旁门左道就好。” 何幽幽道:“我本来就非正道!” 卢雨道:“你若是妖,我现在就要收了你!” 何幽幽道:“你跟踪我那么许久,可曾分辨我是人是妖?” 卢雨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你之心智倒让常人难以企及!” 何幽幽嘻嘻一笑,有些得意的道:“后面一句不错,但我并未早就发现你,只是猜测出来,你本领高强,无愧做仁人峰的主人!” 卢雨道:“你不逃走,不怕我杀了你么!” 何幽幽道:“你心软慈善,我还没干坏事,你怎么会杀我呢。” 卢雨道:“你若做恶事,我必诛杀你!” 何幽幽道:“你杀不了我,因为你看不见我干坏事。” 卢雨沉默一下才道:“过去便过去了,但——你不要靠近文儿。” 何幽幽道:“若天生注定,法师要将我们拆开吗。明明知道忘记一个人会更好,我们是否就会忘记?” 何幽幽说此语时,竟是凝视这卢雨的眼睛,仿佛她在提及关于卢雨的事迹。 卢雨双眼如泉,二人沉默一阵,何幽幽道:“法师你不杀我,那我就走咯。”说完便翩然离去。 何幽幽去后,又过了几日,刘蓉突然到访仁人峰,声称为吕君剑和吕敏闯入仁人峰赔罪。 原来刘蓉从吕敏口中知道卢雨收徒一事,只觉事出蹊跷,竟能猜出三四分情节来,她不请自来,悄悄来到仁人峰,藏在隐秘处端详覃文,看过后下了一跳,原来自己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的覃家后患,竟然就藏在仁人峰中。 刘蓉拜访仁人峰,虽看到仇家遗祸,但知卢雨之功非常人能够抗衡,叙述一番便下了仁人峰,心中却在筹备如何施毒计害死仇人之子。 暑期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8月7日到8月9日) 第二十四章 仇敌追杀 法界最盛大的论道大会一年后就要到来,四年一次的论道大会将齐聚法界的练法奇才。 覃文小时就扬言长大后要在论道大会八强中占一席之地,为覃阁争光。 那时覃阁强盛,有少数弟子能够闯入八强,两邪谷很少参加此类盛会,论道大会的八强席位几乎被南北两派的弟子包揽。 可谓说,论道大会就是南北两派为了向天下宣告自己的强大而举行的一个盛宴,如今过去七八年,覃阁已沧海桑田,明年的论道大会倒想试上一试,领教法界之中的佼佼奇才,想想却也心血澎湃!每日勤学苦练,不在话下。 虽韦小枫修道天赋颇高,却不爱修炼道法和剑法,只在覃文来后闹着好玩,才一起刻苦钻研修道之精髓。 覃文和韦小枫两人用心练法、相辅相成,点破许多剑道中的奥妙。 一日清晨,两人在林子中练法,突然听到一声爆鸣,只见天空九色烟花绽放,韦小枫惊而望着覃文道:“是北派的报警信号,警示全派握刃在手以做防备,我在北派那么久也没见过此等紧急讯号,只是不知北派能出什么事?” 覃文看韦小枫神情严肃,心中暗想,北派力量如此强大,难道还有谁敢来挑事不成? 卢雨收到信号后,交代覃韦两人在阐室修炼龟眠之术等他回来,便辞仁人峰去了。 二人依他之言在禅寺禅坐练功,午后,忽听房外脚步声踏风而来,两人明了不是师傅的声音,提气警觉、隔窗而看,正只见房外不是别人,正是覃文的灭门仇人刘蓉! 覃文和韦小枫看到刘蓉,顿时吓了一跳。 覃文看见灭门仇人,心中的复仇火焰燃起,恨不得立即冲出去和她做个了断。 韦小枫知他心境,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你我之力万万不是她的对手,师傅说的话你忘记了吗,快跟我来!” 覃文点了点头,便跟随她进了禅房内室! 仁人峰禅房二十余间,有禅坐房、药房、丹房、藏书房、尘封房等,大多相依而建、房房相通。 韦小枫和覃文穿过几个禅房,将覃文藏在一个柜子中道:“我有办法对付她,你在此处等我!”她关了柜门后又走到了另一间禅房。 覃文藏在柜子中,不久后,只听见隔壁禅房里的韦小枫道:“师弟,那魔女来了,你拿着这把剑!”随韦小枫声音后,突然“啪啦”一声破门而入的声音! 仁人峰方圆数十里,刘蓉到此寻覃文踪迹,寻了大半圈不见人影,又害怕卢雨回来,这才不顾脚力的施展轻功之法。 覃韦二人在练龟眠之术,风吹草动也容易听清,这才辨出了刘蓉的脚步声。 刘蓉焦急寻踪未果,此刻忽然听到禅房动静,面色大喜,急忙破门追了进去,但见房内之人是韦小枫,她手中握着一把清风宝剑,剑刃柔光流动,面色淡然。 刘蓉见她似乎早有防备,心中一惊而过,问道:“你师弟呢!” 韦小枫道:“师弟藏起来了,师傅说——”她突然停了下来。 刘蓉好奇,追问道:“说什么!”一句话刚问完,她所站的地面突然开了一条大缝,裂缝下放出一股极强的吸力。 刘蓉来不及闪身已被那股吸力缠身,坠入了裂缝之中! 韦小枫轻轻按了一下身后墙上的按钮,裂缝迅速闭合。 覃文破柜而出,跟了进来,看看地上道:“她掉入‘八荒极地阵’了么?” 韦小枫道:“好在师傅有先见之明,给她准备了这个阵法,咱们快走罢,她破阵出来你我就都没命了!”她拉着覃文的手便往门外跑去。 原来,卢雨为预防敌手在自己不在仁人峰时候乘机而入,在禅房地下室布置了一个阵法,阵法由八卦演化而成,阵中暗力涌动,人若进入就如陷入沼泽,若不知道阵法的门路,任道法再高也难脱身。 但以刘蓉的见识和法力根基,只怕不出一个时辰也能识破阵法的玄机。 卢雨做此阵法只为预防,将敌手困于此处也只为两徒儿争取出逃的时间。 覃文和韦小枫都知道这阵法的用处,只怕刘蓉破阵出来,二人择小路而走,离开了仁人峰,施展轻功一路往山下飞奔。 下到山腰,发现北派十来个弟子守在仁人峰的下山路口,原来是关良等刘蓉的弟子,二人不敢从正路下山,更怕暴露了踪迹,便匆匆忙忙择了小路下山而去。 天色也渐渐暗了来,两人施展轻功一路飞奔,当真累得口干舌燥。 听到有溪水声,二人闻水声而去,走进一看,却见溪流两畔十丈之内寸草不生,水中溪流缓缓、清澈见底,却不见溪中有一粒活物。 二人正觉奇怪,覃文脑中回思《万宇经书》,不禁喊出声来道:“师姐,这是妖林里流出的溪水,咱们来到妖林啦!” 二人见天色已晚,此时不辨南北,不敢再乱走,只在原地打坐打了天明。 到了次日,二人寻路而走,行不远处,到了一片远不见边际的大森林。 林中野藤缠卷、型如盘蛇,参天古树貌似怪胎,林中绿气扰扰、阴气森森。 覃文和韦小枫竟是异口同声的惊呼道:“妖林!” 《万宇经书》中有记载,妖林中妖树纵横,妖气弥漫,乃是上千年来众多妖类的修炼场所。 三界混战后,妖界衰落,妖林中少了许多妖类生灵,但阴森之妖气不减。 因为妖精吸取精元,魔类吸取精血,妖和魔的体息半同半异,一般的妖气奈何不了魔类生灵。 但妖林中的妖气过于强烈,只有具有极高魔法的魔头才能抵抗妖林中的妖气,一般的魔类大都不敢染足妖林。 而人与妖体息一阳一阴,完全相反,若人类被林中妖气侵入体内定然大耗元气,甚者气绝致死! 五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 第二十五章 妖林 覃文望着眼前的这片妖林,正暗自庆幸,心想若是昨日逃跑时误入,只怕此时已被妖林中的妖气附体,已然气绝而死了,想来心有余悸。 两人望日出之向远离妖林,忽见天边云下一黑影急速落降!眨眼之间,黑影已落到地面。 但见来人身穿大长黑袍,身躯硕大挺拔,但面色苍白,冷峻如冰,一双眼睛似充怒火,给人一种恐怖之感! 覃文见此人落地,脸上有惊又怒,失声而道:“魔笛王!” 黑袍男子手中拿着一根一尺来长的黝黑笛子,背负一把长剑,听到覃文唤出他的声音,脸上现出一丝疑色,这后生小辈怎么认识自己? 韦小枫听到魔笛王三字,面上神色突然被惊动。 覃阁被灭当晚,魔界和法界的六大高手联手合击覃川,覃文被覃川负在背上,对那六个魔头可谓看得清清楚楚,纵是化成灰烬也认得出他们。 魔笛王讶异之间,忽见云端又一人影闪现,人影如风,骤然间也落到了地面。 魔笛王目光如炬,赞了声道:“卢老道,好强的法力!” 那追着魔王之人竟是卢雨! 魔笛王面色阴冷的看着卢雨,忽然长袍一挥,周边忽然劲风呼啸。 卢雨一声“小心”未喊出口,韦小枫像一根羽毛被狂风卷了过去,被魔笛王挟在了腋下。 魔笛王嘿嘿冷笑一声道:“名门正派,以解救天下生灵为命,你若想救这女娃娃,就随我进妖林一战!”他黑袍一抖,化成一道黑影闪入了妖林。 卢雨哪里料到会在此处遇见覃文和韦小枫,情急之下匆匆问覃文道:“你们怎么到了此处?” 覃文道:“我们被刘蓉追杀逃到此处!” 卢雨心智敏捷,念头一闪即知:“定是刘蓉趁自己不再仁人峰时前往仁人峰欲杀覃文灭口。”当下点了点头,忽感周边空气忽然晃动,又见一个青衣道人降在地面上。 青衣道人对卢雨道:“师叔,此处是妖林,不可犯险为了此剑冒险追入!” 卢雨朝看妖林深处道:“魔笛王将我徒儿也带入了林中!” 青衣道人面色一惊,正要说话,卢雨道:“你肩负北派重任,不可冒险进入,我进入追回齐虹剑和救我的徒儿!”他说完便化成一道疾风闪入了妖林之中。 忽又林中传回卢雨的声音道:“文儿,你在此处等我,不可踏入毒林!”传来声音颇为严厉。 覃文望着林中滚滚缠绕的妖气,心中打了寒颤,青衣道人看了看覃文,正好奇北派怎么会有弟子出现在此,只问覃文道:“你也是北派的弟子么?” 覃文牵挂师傅和师姐,看着妖林尽头,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青衣道人中等身材,眼看是一个中年男子,只是满面清风、眉凝紫气,给人一种与众不同之感,殊不知此人乃是北派的掌门人欧阳青! 覃文名为北派的弟子,拜入仁人峰门下已快一年,但从未离开过仁人峰,竟然连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北派掌门人都不知! 欧阳青道:“你务必不可踏入妖林,知道么!” 覃文又点头嗯了一声,忽觉身旁空气颤动一下,但见欧阳青也化成一道疾风进入了妖林。 覃文担心师傅和师姐的安危,心想妖林虽可怕,但只让师傅一人冒险,自己身居安处旁观,倒真成了不仁不义之徒,但心中又想起卢雨禁令,心想法师称呼师傅为师叔,师傅叫他不要进入,他不也进入了? 正想着,身后忽然风声微动,覃文往后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此人不正是自己的灭族仇人吕龙!忙抽剑而出,怒瞪吕龙。 吕龙见覃文穿着北派衣裳,知道他是北派的弟子,但覃文的举动倒是惊了他一下,只因他修为极高,面上毫不动容,只是盯着覃文脸上看! 覃文心中暗道:“这大魔头正要向我下杀手么?我此刻万万还不是他的对手,与他敌对必死无疑!”当下暗催法力,突然将腿一蹬,化成一道疾风奔入妖林之中,又暗运法力向妖林外传回声音道:“想要我死,敢不敢进妖林一战!” 原来,吕龙和刘蓉是夫妻,覃文以为吕龙追杀自己才到的此处。 吕龙与覃川当年被誉为法界的“绝世双剑”,道法非同小可,若与他交手必死无疑,覃文这才借机窜入妖林,若吕龙追来,自己即便死了,最好也能拖他个元气大伤。 只听见身后吕龙叫道:“你不可进入妖林!”言语虽带诚意的提示,但覃文怕被他俘获,哪里听他言语?只顾急促的跑入妖林。 妖林妖气缠绕、妖风徐徐,只能见着丈处远,想在林中追寻一个人到非易事,但覃文在林中疾奔仍然能听到吕龙呼唤他的声音,原来吕龙也随他进入了妖林! 只说卢雨一路追随魔笛王的后影进入了妖林,魔笛王带着韦小枫,脚下累赘,追缠一阵后终被卢雨拦在了前头。 魔笛王魔手一张一带,将韦小枫抛入空中,另一掌黑气凝聚,朝空中坠落的韦小枫喷罩而去! 卢雨大惊,如一道闪电突入空中,将韦小枫张手带回,欲避过魔笛王一掌! 魔笛王弃掌收回,突然又破空而出,他似乎已经提前预料到了卢雨身影的去向。 卢雨身子行至空中,“砰”的一声,魔笛王大掌重重击在胸口上,卢雨胸口衣裳顿时碎裂如丝,身子随掌影摔到了地面上! 卢雨被一掌击落在地,强自爬起,只因体内元气散乱失控,无法力与林中妖气抵抗,妖气侵体,竟然脑中一黑,前扑而倒,伏在地上喷血不止。 原来卢雨救徒心切,竟无意中了魔笛王的一击黑手。 魔笛王望着地上受伤的卢雨,双眼暴戾,突然嘴角浮上一丝冷笑,对卢雨道:“卢小雨,这么多年,你可害我不浅,这一掌不至于要你性命,从此之后我会将你关入我的魔狱,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哈哈哈哈!”他一声大笑,妖林震颤。 第二十六章 银花鞭链 韦小枫落入了魔笛王的大掌之下,心中又怒又伤,怒斥魔笛王道:“你这魔头好不要脸,只会从背后偷袭!” 韦小枫看见卢雨吐血不息,竟被吓得哇哇大哭。 魔笛王冷笑道:“你们以多抵一,我若是不使出点手段,早就死啦!”他说话间,一影子扑闪而来,原来是欧阳青也追到了此处。 魔笛王冷笑一声对看着欧阳青道:“现在你们死了一个,倒也公平了。” 卢雨中魔笛王一掌,只怕是伤得极重,魔笛王已当他如废人。 韦小枫哭诉道:“你这臭魔头,若要公平,何须到这妖林来决斗?若是在外面,你怎么会是掌门人的对手!” 魔笛王气吼道:“你这小妮子,哭哭啼啼的,倒也烦人,便让你先闭嘴罢!”他杀人不眨眼,扬手而起,劲风缠绕的黑笛正要往韦小枫脑门落下。 卢雨当即大声喝道:“不可!她是莲花仙女之后人!” 魔笛王突然身如触电,厉眼充斥血丝看着卢雨,怒声道:“此话当真!莲花仙女的后人!可是你和她的孽种!”他一把将卢雨抓在手中,好似要将他揉成齑粉。 卢雨道:“我和莲花仙女始终清白,你之所为难道不心知肚明吗!” 魔笛王听后身上杀气渐隐,往韦小枫脸上看了看,见她面带仙气,与当年的莲花仙女颇为相似,不由怔立,抓住韦小枫和卢雨的魔手也不觉松开,韦小枫这才跑到了卢雨身边将他扶起。 魔笛王怔立一瞬,随后脸上杀气又起,扫视韦小枫和卢雨一眼后,将袖子一挥,迎向欧阳青道:“臭老道,你却非死不可!” 欧阳青拔剑而出,法气冲天,只听见旁边的卢雨喊道:“欧阳掌门,这妖林妖气耗法,欲战从速!” 魔笛王望了卢雨一眼,哼了一声,但见欧阳青点了点头,化身一条气龙对着魔笛王直刺而去。 —— 妖林的另一端,覃文逃走急促,不免被妖林的妖气侵体,渐渐头晕目眩,心中暗叫不好,意志稍一松懈,眼前更加天旋地转,突然脚下一软,向前摘了一个跟头。 又听到吕龙的呼声越跟越近,只叹此劫难逃,突然眼前闪出一片金光,但见金光中一女子飘然而出,走到跟前,笑嘻嘻的道:“你怎么突然到我家里来啦!” 此女貌美如仙,却又浑身荡漾妖气,原来是何幽幽! 吕龙恰巧跟到此处,看到何幽幽立于覃文跟前,叱呵道:“妖女!滚开!” 吕龙拔剑劈空,剑芒化成一道光影直往何幽幽面门落下。 何幽幽牵着覃文如闪电般从刀影之侧游闪而过,避开吕龙一剑,口中念念自语,忽见林中狂风呼啸,野藤破土而出,瞬时将此处变得茂密如丛。 何幽幽纤手挥出,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根一丈多长的鞭链,鞭链似铁似藤,其上绿叶缠绕、银花依附。 眼见何幽幽轻轻抖动鞭链,鞭链似云似布,轻柔灵动,在空中化出层层银色光圈,光圈波散而开,化成了一朵朵银色花朵,银色花朵布满空中,散发着淡淡的晕光,如萤火虫一般在妖林闪现。 何幽幽念语不绝,银花附在野藤上,野藤似乎突然活了过来,将吕龙围在中间,横纵交错的蔓延。 吕龙看着周边的野藤结成网状,越缠越多,密得青光也透不进来,面色大惊,出剑便砍。 吕龙剑法卓绝,几剑挥出,顿时枝叶横飞,漫天叶雨! 吕龙剑锋威猛,而青藤长速更快,转眼间,野藤形成的大网已将吕龙层层包围,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何幽幽笑道:“这道士真是了不得,若不是我有更好玩的事情,今日就让你再领教一下我们妖界的‘九进九出妖脚阵’!”她拉着覃文的手道:“走,咱们瞧好戏去。” 此时覃文痴痴呆呆的像个木人,何幽幽往他脸上瞧去,叫道:“哎呦!你中妖林的毒啦!”急忙将一粒丹药送到了他口中。 那丹药倒也神奇,刚入口中覃文便已转醒。 何幽幽看着覃文嘻嘻笑道:“这下就不怕我们家的妖气啦!走,咱们看好戏去。”又拉着覃文的手钻入了一个野藤纵横的大网中,东窜西窜,不久后就来到了卢雨、欧阳青四人所在的林子中。 林子里,卢雨已是晕睡在地上,韦小枫伏在他身旁,面色苍白、隐带青气。 欧阳青和魔笛王在妖林上空斗法,两人一剑一笛,催出的道法乱涌如潮,林中的妖气随着两人斗法所释放的暗力挤压,空中乌云密布,两人斗法所击出的残余暗力传到地面上,化成一波波炽热的狂流。 何幽幽望了望空中斗法的两人,笑了一下,又看了看卢雨和何幽幽,转对覃文道:“你师姐被妖林的毒气侵体,不出半个时辰一定会死的,你想不想我救她?” 覃文看着奄奄一息的韦小枫道:“请你救救她!” 何幽幽戏笑道:“你亲我一下,我就救她!” 覃文见她嬉笑如常,顿时盛怒,瞪着眼睛看何幽幽。 何幽幽道:“算了,我救她们就是了!”口上却念念自语道:“我可是天下第一美女!” 韦小枫气若游丝的伏在地上,脸带一抹倔气道:“我不要你救!” 何幽幽道:“我偏要救!小枫妹子,你也救过我,我怎能不救你呢?”只见她翻出手掌,一团淡紫色的烟雾凝结在手心之中,烟雾颜色渐深,转眼之间化成了两滴淡绿色的露珠。 何幽幽中指轻挥,那绿色液滴悠悠的向韦小枫和卢雨的背心飘去,液滴触到身上,化成一滩水汽融入了两人体内,又轻松的拍了拍手对覃文道:“好啦!” 覃文向韦小枫看去,见她面色脸色青气渐渐退去,卢雨也渐渐转醒,看了看何幽幽,对她说谢一声,何幽幽一笑置之。转身看妖林上空欧阳青和魔笛王的剑笛相战。 妖林的妖气虽然对魔类的体息有一定的影响,但对人类的影响更大。 欧阳青只想快速结束斗法,但魔笛王深明此理,全力和欧阳青周旋,设法将欧阳青的重剑避开,两人交上手来竟是用了上百回合! 第二十七章 呛天魔笛 突然,魔笛王黑笛化长数丈,垂直往欧阳青脑门击落,黑笛如坠千斤之石,落势猛极,卷带旁边劲风成龙。 欧阳青定在空中双手握剑劈出,剑势如虹,剑芒之下闪出一道光影,光影亮如日光,将满空的妖气映射的黯然无色。 魔笛王的黑笛与欧阳青的剑影相交一起,发出砰然巨响! 欧阳青不知何时已是化成了一个虚影,跟随着剑芒之光跃到了魔笛王的头顶上空,只在一瞬之间,他手中已是凝聚了一团浓如烟雾的法气,法气呈一个巨影往魔笛王当头拍下。 魔笛王一笛击落后以为占了上风,忽听到头顶风声入耳,抬目一看,见欧阳青一掌击落,来势排山倒海,大惊之下急速骤降,一边暗催魔法,几声时间左掌也汇聚了一团黑色法气,往欧阳青迎击而上! 欧阳青法气来势迅猛,将魔笛王逼得直坠地面,两人单掌相击,落入地面,“轰隆”一声巨响,一层强大的气波强冲而开,方圆数十丈的妖树无不拦腰折断! 一时漫天树叶沙尘飘落,良久才稍微平静下来。 覃文和何幽幽看着他们在空中打斗,知道那双掌相击的威力,那击掌产生的能量波到来之前,覃文已用法力催出一层暗力墙体挡在了卢雨和韦小枫身前。 只当看到那能量波如万涛巨浪扑涌而来,覃文全力抵抗,但纵是如此,这万钧之势,想必自己同时催出十层的暗力墙体叠加也会被它摧毁!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忽感身后一层金光爆射而出,眼前金光茫茫,不可见物,数十声之久,那能量波渐渐散去,金光也渐渐暗却。 覃文回头望之,只见何幽幽手中拿着一个碧绿色簪状之物,那簪状之物透射出层层金光! 金光退却,何幽幽一个闪手将它收了回去。 几人正惊叹何幽幽手中的惊世法宝,妖林一端忽然传来“哈哈哈哈”的怪笑声。 声音后,一阵疾风呼啸,妖林突然噼里啪啦的下了一阵骤雨,将空中的灰尘冲落下来。 风雨后,一阵浓烟滚出,浓烟中化出一个倚着拐杖的粗胡子老头,他面容干瘦、双眼狰狞,原来是号称妖界八大首领之一的水妖。 水妖道:“我们家来了那么多客人,真是热闹至极,老夫怎能不来凑凑热闹呵!”他柱这一根拐杖,杖头如树根一样冒着根须,根须长短不一,像一条条长在上面的长蚂蟥,“蚂蟥”缓缓蠕动。 魔笛王和欧阳青相交一掌,两人均是竭尽全力,可谓两败俱伤。 欧阳青正坐在地上运法调息,胸口血迹斑斑,看样受伤不轻。 魔笛王唇边也有黑丝血迹隐现,之前背负的一把裹布长剑掉在了地上,也不见他拾起,但见他只是站立,依旧衣襟当风、满身威容,看见水妖现身,瞪着他横言道:“水老怪,你今日助我拿下这一伙人,我便封你为妖界新王!” 水妖看了看魔笛王,又转头看向何幽幽,但见何幽幽双眼瞪着他,也是一面的严肃。 两妖目光相触,何幽幽道:“你是妖界还是魔界!” 水妖呵呵笑道:“外甥女,你我虽有过节,但这话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何时不是妖界的么!今日我便为你打退这个魔头!”他跺了一下手杖,杖子上的根须横立而起,如毒蛇警惕猎物时立出的长头。 魔笛王冷哼一声道:“你找死!” 何幽幽笑道:“你不与我为敌便好,倒也不用为我打退这个魔王,你且在旁站着认真看看你外甥女的手段罢!”又朝覃文喊道:“小文,我布阵法,你用剑法,你我一同会会这个魔王!” 卢雨此时正在覃文耳边低语道:“将那把剑拿回来!” 那把裹布长剑之前被魔笛王负在背上,如今掉落在地,覃文上前将剑捡了起来。 魔笛王突然双眼充血,叱呵覃文道:“小子,你敢拿剑,我就杀了你!” 覃文道:“你这魔头若有本事杀我岂还会多说一句?今日只怕要被我杀了!” 原来魔笛王与欧阳青交了一掌后也受了重伤,它看似站立如常,实则不能挪动,正在默默运法疗伤。 覃文将剑取回,卢雨道:“这是北派的齐虹剑,你将它拔出来罢!” 齐虹剑!天赐宝剑!乃是北派的的镇派之宝,其名声在三界无人不知。 覃文目视手中那沉沉的宝剑,原来它是北派的镇派宝剑,一时愕然,这魔王到北派盗取了名扬天下的齐虹剑! 覃文依卢雨之言,把裹在剑外的粗布去掉,剑刃缓缓的从剑鞘之中拔出—— 齐虹露天、蓝光乍现,瞬时将方圆几丈照的透彻通明。 当剑身拔出置于空中,剑刃的流光缓缓浮动,咋看之下如万洪奔涌,细看又如海啸之时的暗流涌动,给人一种大气磅礴之感。 妖林弥漫的妖气遇见齐虹剑放出的蓝光突然化做了无影,周边忽然为之变得柔和。 场中之人皆无见过齐虹剑,此时见它如此异能,脸上无不现出惊叹之色。 覃文只觉那剑中阵阵热流不断的向手心传来,流遍全身,一时甚是舒畅,周身的疲倦瞬时也化为无影,喜极而道:“这把剑能驱除妖气!” 水妖面露垂涎之色,心中对剑啧啧称奇,只看场中魔笛王、欧阳青、卢雨都已经受了重伤,突然暴露抢夺齐虹剑的意图,狰狞的看着覃文道:“小子,将剑拿过来!” “只怕你拿不了齐虹剑!”正说着,一影如光闪至,但见来人是吕龙,他手中提着一把剑,身上衣裳几处被撕破,显得有些狼狈。 吕龙人已至,声音随后才传到。 覃文、何幽幽、水妖见了他,面色尽是一惊。 水妖看见吕龙,当下噤若寒蝉。 吕龙看见了覃文,随即看了何幽幽一眼,何幽幽看着他有些狼狈的样子,竟忍不住低头抿嘴偷笑,当下却道:“原来你也是来夺回齐虹剑的,那刚才真是误会了,我本来要和小文联手斗魔笛王,你既然来了,就让你去和他斗吧!” 何幽幽心智狡猾,一句话便向吕龙说明了自己的立场。 双十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11月11日到11月13日) 第二十八章 千剑锋芒 吕龙看了看正在运法调息的魔笛王,道:“你作恶多端,残杀生灵无数,终究是恶有恶报!” 覃文视他一脸正义凛然,当下满腹不齿,暗道:“你夫妇联手妖魔一徒血洗覃阁,最后必然也是恶有恶报!” 正见吕龙一剑刺向魔笛王喉咙,当下喝道:“慢着!让我来杀他!” 吕龙被覃文一语喝止,望向覃文,正见他也满面怒容,只道这北派的弟子嫉恶如仇,但此魔乃名扬三界的大魔王,要杀他当真需要极大勇气,当下暗叹覃文的气概,对他道:“齐虹剑斩妖除魔、匡扶天下正义,你便用那剑杀死它吧!” 覃文心中暗道:“你在师傅和掌门面前一副君子之态,却满腹小人之心,八年前你暗下杀手,以六敌一联手杀了父亲,今日我便以你之道还你之身!” 覃文暗念法决,跃入空中,手中齐虹剑的流光遇到法力浸润,蓝光大盛,照耀方圆百丈。 覃文握剑立于空中,风影周身缠绕,嘴中呼道:“天命一剑,开!”他手中的剑突然化出数十丈高的剑芒,疾风随行、剑芒如幻,透射着刺眼的光芒。 众人以为他要往魔笛王头上斩落,岂知这一剑却是对准吕龙头上斩来! 吕龙目视覃文功底深厚,运剑如风,只叹北派未有几个弟子能有这番造诣,但北派出众的弟子他都识得,覃文虽然也穿着北派的衣服,却对他毫无印象。 当看到覃文运出那一剑时,他破口而出道:“创世千剑!”却不料这一剑是往自己头上劈来! 此剑劈来突然,剑芒来势如虹! 覃文暗使了身上十成法力,纵是吕龙修为高深,面色也为之一变,但剑已落下,再无后退之余力,只在仓皇之间举剑而挡。 吕龙道法虽高,反应及时,虽然能避开齐虹剑最锋利之芒,但依旧被齐虹剑所暗藏的道法冲震,身子突然如薄纸被怒浪推涌,手中拿的一把利剑也被齐虹剑削断两截! 吕龙遭了重击,当场呕血。 覃文欲乘势再去追杀,忽听卢雨宏声叱道:“文儿!他不是!” 原来卢雨能猜出覃文的心意,但已阻不下他出的一剑,此时一语点在了覃文的心上。 覃文回看卢雨,卢雨面容严肃,郑重的重复道:“他不是!” 覃文看了看卢雨,一时愕然。 “嚯嚯!”魔笛王突然沉声虎吼,一团黑色的法气凝集于胸口,身子一张一缩,黑色法气化成一道光影冲散而开,周边空气也为之突然震颤。 魔笛王突然仰天拍胸笑道:“北派辈分最高的法师,北派道法最高的法师,北派剑道最高的法师,今日都要死在我魔笛王手上了!” 魔笛王虽然和欧阳青抵了一掌,但妖林的妖气对魔类的影响远远低于人类,而魔类的恢复能力远远强于人类,他刚才借机运法疗伤,此时竟然已将重创复原! 魔笛王傲气如狂,忽然耳边一声不紧不慢娇声传来道:“杀了他们,你依旧拿不到齐虹剑!” 此声传来,场上突然沉默,但闻那声音是何幽幽所发。 魔笛王气场强大,威眼盯着何幽幽道:“我魔笛王英明半世,险些中了你这小妖的道,今日不一同杀了你,今后我魔界恐怕也会动荡不安!” 魔笛王将手中的黑笛挥了一下靠在嘴边,一声低沉的笛声蔓延而开,数声时间,妖林中的妖气翻滚如潮,众人只觉胸口一闷,如一块千斤巨石压了上来! 笛音所吹奏的强压袭来,受伤的卢雨、欧阳青等人纷纷呕血。 覃文遇那笛音,只觉头脑被击一棒,胀痛欲裂,但仍强自镇定,看准之下挥剑向魔笛王斩出,剑影破空、去如闪电。 魔笛王只将覃文当做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道士,哪里将那一剑放在眼里?只挥袍去挡,岂知覃文的道法功底远在他想象之上,齐虹剑之芒更是锋锐得削石如水,他的黑袍嘶的一声竟被断为两截! 魔笛王勃然大怒,双腮一鼓,低沉的笛音突然变得高亢,只一瞬之间,高亢的笛音又熄了下去。 只见空中青色藤影舞动,缠绕在魔笛王的腰间、脖子之上,青藤如蛇灵动,魔笛王为了闪避藤鞭,一时放弃吹奏! 藤鞭拉在何幽幽手中翻来转去,在空中化身万影,时而飘如彩带、时而虚如幻影、时而速如闪光、顿时又万光齐绽。 魔笛王如一道黑影在空中飘闪,但竟是钻不出何幽幽用藤鞭所挥出的大圈子。 几个回合后,魔笛王手中笛子突然黑光击射,一层法力化作暗劲冲开。 何幽幽所挥舞的万千彩带一时被冲散无影,魔笛王洒脱坠地时眉头也一皱,但见大腿上,一道深深的血痕深可见骨,黑血滴流! 以他纵横三界的魔法,他甚至不知道何时被何幽幽击中了一鞭! 魔笛王冷哼一声,脸上杀气如凝,手中黑笛闪了一闪,又见空中影子晃动,剑芒闪亮刺眼,恍如仙界之光。 原来是覃文带着齐虹剑向魔笛王斩来,只听覃文朝何幽幽喊道:“你用鞭子!我用剑法!”他剑法挥动,只见光影重重,空中突然闪现千万柄剑影刀光往魔笛王身上涌去。 魔笛王黑笛靠唇,一声尖声从笛子中闪出,笛声波动如似雷击,瞬间将覃文挥来的刀影震破消失。 魔笛王正欲转换音律,又闻脑后风声袭来,惊而挥笛击打,只觉一条无形的鞭带已是缠卷在了黑笛之上,只见何幽幽念动法决,空中忽然银光舞动,网结而来。 而另一端,覃文化出的道道剑影如饥饿的狼群狠狠的朝魔笛王扑身上来。 魔笛王吃过何幽幽链子的苦头,只觉那带着银花的青藤诡异难测,不敢怠慢。另一侧又是齐虹宝剑的锋芒,更是不敢轻视,只当两边的攻势同时袭来,魔笛王突然冲天而起。 覃文的剑芒竟斩在了何幽幽的链子上,顿时链子断碎,银花飞溅如星。 第二十九章 激斗魔王 两人不料所催生的力量相克,心中暗叫不妙。 突然耳边魔音缭绕,魔笛王的笛音暗藏一股无形的强大暗力化成一股飓风压来。 何幽幽眼光波动,正想破解之法,已见覃文催动法决,跟前龙风呼啸,化成一堵风墙将魔音挡在外面。 魔音时而化矛,时而如潮,眼看数声之间就要冲破覃文所筑起的风墙。 覃文单手支撑,用余力再催生一道风墙,两风墙合二为一,暗力大增,瞬时将魔音推到风墙外。 僵持之下,覃文突然喊了一声“化”,风墙骤变,化成一道巨型龙卷风,覃文纵身一跃,进入了那龙卷风中。 何幽幽正寻找与覃文的合力之道,只见覃文突然催动了阵法,心中暗暗为他喝彩,阵法暗流涌动,瞬间将魔笛王卷入剑阵之中。 魔笛王脸上现出轻视之色,在阵法中挥动魔笛,暗风向覃文涌来。 覃文一边用齐虹剑化开魔笛王的攻势,一边念动法决,只见那阵法渐渐紧缩,将覃文和魔笛王二人围在龙卷飓风之中。 阵法之暗力与覃文的剑芒相呼相应,魔笛王一时找不到阵法的玄机,只能在阵法之中大筑防御气墙,法力大损。 阵法由法决筑成,法决越多阵法越强大,也越难破解,但是最难破解的阵法莫过于“变换阵法”,此阵法在法决想通的前提下,通过不断变换法决以改变阵法的构造,阵法的玄机也越大,却也越难掌控,若非对法决了如指掌而不能布阵。 覃文在仁人峰修行不到一年,只学习了北派西虚经的基层法决和布阵之法,按理说布置出来的阵法华而不实,但他不但对阵法游刃有余,还将此阵用在三界顶级的魔头身上,不禁令场中之人大惊其才。 魔笛王几番看不透他布置的阵法,只因覃文阵法相通、法决变换! 吕龙望着空中光芒万丈的剑法,竟是心动如潮,暗道:“君剑号称北派后辈第一剑,只怕他也不能将‘苍宏万剑’的基础剑法练得如此出神入化!” 他看了看卢雨,只见卢雨双眉紧皱,神情牵系着斗法的少年,而他直喊那少年为文儿,关系非同一般,于是问他道:“卢师叔,这少年能使覃家的创世千剑,长相颇带当年覃大侠的英气,难道是覃家的后人么?” 卢雨道:“你既看出,倒也无需瞒你,他便是覃家的血脉传人,覃川的儿子覃文。” 韦小枫气虚羸弱,突然插言进来道:“覃师弟仇敌众多,就怕学未所成就被那些畜性发现身份害了性命,是以才隐姓埋名,吕法师纵然知道了此事也不可与外人说起,免得害了覃师弟的性命!” 韦小枫一向斯文有加,只为覃文的身世愤慨,此话竟是说得及不客气! 吕龙目光神游,又往覃文脸上看去,尽是漏出难言之情,口中却道:“那是自然——魔界当年血洗覃阁当真凄惨,覃家能留后人倒也是一大欣慰。年纪轻轻,道法和剑法皆有此番造诣,不仅是覃家之幸,也是法界之幸啊!”言语之后,不禁满眼湿润。 覃文阵法变换,魔笛王一时找不到破解阵法的玄机,两人在剑阵之中僵持而斗。 覃文仗着齐虹剑无所不破的锋芒,竟然将魔笛王逼得出手仓惶,一时占了上风。 魔笛王临战千场,眼力和法力之修为更非一般高手所能比拟,几个变阵之后便瞧破了阵法的一些端倪,但见魔法从他手中的黑笛穿透而出,若不是覃文仗着齐虹剑的锋芒阻着魔笛王不敢逼近身来,覃文转瞬即败。 魔笛王的临战经验和对阵法的阅读能力皆在覃文之上,凭借着齐虹剑的锋利与魔笛王僵持打斗也只是在几个回合之间。 片刻之后,魔笛王黑笛如棍挥舞在魔掌之下,棍下暗力涌出、气势压人。 覃文舞出剑招抵抗之余,再也无心控制阵法走势,眼见阵法阵法就要欲散欲破。 覃文败迹呈现,一旁观战的何幽幽突然跃入空中,手中银鞭往魔笛王后心挥去。 魔笛王反手黑笛回击,敲在银鞭之上,银鞭如琉璃般破碎万断,忽然涌出银花万朵,闪烁着光晕飞舞在空中。 何幽幽妖法手段多样,魔笛王更是在她的银鞭下吃过亏,丝毫不敢对她小觑,正寻思这妖法有何威力?如何破解? 何幽幽倩影浮动,穿透银花绕到了覃文身旁,将一粒深绿色的透明药丸递到覃文嘴边道:“快吞下!” 覃文知她不会害了自己,便依她之言将药丸吞下。 银花飞散,散落满空满地皆是,地下妖藤突然破土而出,宛如蛟龙出海。 魔笛王见状面色大惊,不料这小小银花会催生如此巨大的威力,数声之间妖藤已结成圈圈大网将他和覃文层层围起,妖藤妖风缠绕、绿气扰扰。 妖林中的妖树都会发散妖气,但此妖藤所发散的妖气比林子中的强了数十倍不止! 妖藤网内的妖气瞬间滚滚弥漫,魔笛王本已受了内伤,被那妖气突袭而来,胸口一闷,顿时眼冒金星。 妖藤越结越密,妖气亦是越积越多,魔笛王心中忽然生出逃离之念,但那密密缠结的妖藤竟是无所破口。 覃文亦是在藤网之中,但他吃了何幽幽给的丹药,这里的妖气竟然对他毫无影响,目视魔笛王神色担忧。 覃文心中暗笑,只道不可一世的三界魔王如此窘境只怕是不多见。 不知何时,何幽幽也化身进入了藤网之中。 魔笛王见她面现诡异之笑,又心惊藤网的妖气对自己不利,只想先将这妖女杀了再寻求破解这个藤网阵的方法,他暗自催动了极强的法力,魔笛击出,黑影朝何幽幽头盖落下,只想一击得手。 何幽幽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举动,念了几条法决,妖藤横空而出,突然将魔笛王的黑笛缠绕,那挥出的黑笛击打在妖藤之上,混大的藤网突然为之震颤,骤然之间落叶横飞! 双十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11月11日到11月13日) 第三十章 齐虹神剑(求鲜花、求收藏) 趁细间,覃文跃入魔笛王头顶上空,挥手几下,剑影闪耀,一张剑芒组成的大网往魔笛王头上罩下。 魔笛王撇眼之间,魔笛对空指去,瞬间催出层层黑色气墙将覃文放出的剑芒挡在外面。 但齐虹剑的锋芒非同一般,几条剑芒竟然透入魔笛王催生的气墙印在他的身上。 魔笛王创痕附身,魔血渗流! 魔笛王斜眼看去,只见何幽幽正在一旁念诀不断,妖藤如蛇,只叹这藤网所围成的阵法非同小可,而阵法中的妖气逼得他找不到方向,持久下去对自己更加不利! 一旁的覃文剑道精妙,刚才施出的那一个剑网乃是出自于‘创世千剑’的名招! 魔笛王突然心中一紧,暗念道:“难道当年灭覃阁之时未有斩草除根,此人便是覃阁的后人!” 当年魔笛王等六人联手杀了覃川后,又带着魔兵魔兽摧毁覃阁,为了除去遗患,用蓝火将覃阁烧得片瓦不全,以为覃家已经绝于世中。 魔笛王正眼看向覃文,但见覃文亦是对他怒目而视,眼中透出的锋芒似乎比齐虹剑的锋芒更加锋锐! 听覃文道:“你可认得这‘创世千剑’!”话语一过又跃入空中,手中剑芒冲天而起,形成了一把无形巨剑,巨剑飓风缠绕,对着魔笛王头上斩来。 魔笛王面色惊了一下,随即又复镇定,冷言道:“想为你父亲复仇,只怕你火候还太浅!”他将脚一跺,瞬时大地颤抖,一股法气暗流从身上强涌而出,法气汇聚在他的魔笛之上,魔笛挥出,化成一根两丈来长的巨大黑笛横挡在头顶。 齐虹剑击出的巨大剑影与魔笛王的黑笛相击一起,突然劲风交缠、热流强涌!“轰隆”一声爆鸣,妖藤所编织的大网阵被强大的气流冲爆! 强流涌过,万方具静,当所有的砂石木屑都沉了下来,只见魔笛王立于地上手持魔笛,嘴角血迹犹存。 覃文立于另外一侧,身上衣裳烧焦,胸前亦是斑斑血迹,那把齐虹剑已是落在了地面上—— 魔笛王面色有些狰狞,双眼充血的怒瞪覃文和何幽幽道:“我若能使出五成法力,今日纵是再多十个你我也一齐灭了!” 何幽幽轻咳几声,吞气笑道:“我若再修道十年,今日纵是再多十个你,也一齐灭了!” 覃文和魔笛王都受了重伤,何幽幽置身藤网之中,强大的法气压迫似乎也让她受伤不轻。 齐虹剑掉落在地,水妖欲要上前抢夺,何幽幽忽然对他大声叱呵道:“想死你就碰那把剑!” 水妖竟然被她一语制止,他抬头看向何幽幽,但见她目光灼灼、威中带怒,也正然怒瞪着他。 何幽幽自懂事之后,水妖便一直与她斗智斗勇,抢夺她手中的宝物,一直到如今,何幽幽已然十七八岁。 二人虽然缠斗多年,但何幽幽左避右避,二人从未在正面交锋彰显实力。 水妖虽然知道何幽幽聪明绝顶,却不曾真正知道她道法如何。 何幽幽和魔笛王的对战,亦是水妖第一次看到外甥女的实力,当下见何幽幽怒容满面,欲蓄势出手,于是“呵呵”笑着摆了摆手道:“不不不,我不要这齐虹剑——我——我只是想看看这天外之物!”一边满面堆笑,一边朝后连连退去,显然是要放弃夺剑的举动。 魔笛王也看了看地上的那把齐虹剑,冰寒的语气对何幽幽道:“此次也算摘在了你的手上,但以你现在的法力还杀不了我,咱们后会有期!” 魔笛王邪眼如魅的盯着何幽幽,又冷眼扫了一下覃文,转身化成一道风影离开了妖林! 大敌退去,几人心中这才稍微松懈。 何幽幽面对魔笛王这种大魔头,脸上神情也淡定有加,但此时对着这柄极富盛名的“天外之剑”,眼里亦是掩饰不住发亮之色,她走过去将它拾起。 何幽幽将剑拿了起来,手握剑柄,忽见剑身嗡嗡颤动,流光忽盛,在妖林的浓雾之中仿佛一盏明灯,那妖林之气遇到齐虹剑发出的流光,仿佛水汽般蒸发不见。 何幽幽凝视齐虹剑,剑刃仿佛浮云飘动,又如海水回流,而她的目光俨然已随着剑刃上的流光越飘越远。 忽见她秀眉微蹙,将眼神从齐虹剑刃上牵了回来,却仍在若有所思,口中却一边赞道:“北派的镇派之宝齐虹剑,果然名不虚传!” 但见她拿着齐虹剑走到欧阳青跟前道:“欧阳掌门,这是你们的剑,还给你,以后可不要说你们的剑是在我们妖林中弄丢的!” 三界多少生灵为了争夺齐虹剑丢了性命,她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后却是一脸的平静,此举倒是让人意外。 齐虹剑的流光能够驱赶妖林中的妖气,欧阳青受了内伤,坐在地上接过了何幽幽递给他的剑,何幽幽道:“此处不可久留,你们快出去罢!” 何幽幽拿着齐虹剑之时,覃文只怕她会将齐虹剑占为己有,遂在旁凝神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暗下决心只要何幽幽有夺剑之念,便定然和她再战一场。 此时看到何幽幽将齐虹剑递到了欧阳青手上,这才心中大松一气,眼中柔情流露,望着何幽幽,也在此刻才知,原来眼前这个青衣道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北派掌门人。 何幽幽与他相对而视,妖媚晃开,柔情的眼波望着覃文笑道:“你也要与我住在妖林么?” 覃文笑而摇头,再向何幽幽道了一声谢便与卢雨等人走出了妖林。 水妖望着他们几人的离去背影,又是责备又是无奈的对何幽幽道:“妖界的众数生灵尽被关在蓝火狱中,蓝火狱大门附着炼狱混天咒,只有用齐虹剑或断霞刀这种三界绝世锋锐之刃才能劈开!现在有了千载难逢能拿到齐虹剑的机会,你却还将他们拱手放走!” 只当所有人的背影都消失在妖林尽头,何幽幽半思半醒的道:“那不是真正的齐虹剑!” 第三十一章 何为妖道 妖林之战后,卢雨、覃文、韦小枫都回到了仁人峰。 覃文和韦小枫虽然被妖林的妖气侵体,但及时吃了何幽幽的护体丹药,出了妖林休息几个时辰后便无大碍。 卢雨背心中了魔笛王一掌,又被妖林中的妖气侵入体内,呕血过多,此时仍旧面色苍白。 深夜,师徒三人在青石泉边,覃文将刘蓉上仁人峰一事以及如何逃到妖林的过程告诉了卢雨。 卢雨在独自破解棋局,似乎早已预料到了此事,将棋摆弄完后用盒子收起来,起身对覃文道:“文儿,妖林中的女子,你是如何认识她的?” 覃文心中暗道:“小时候潜居在深山时候倒常和她玩耍,只并不知道她是妖。”于是点了点头道:“大半年前,我上北派途中被魔界的魔徒追杀,是她救了我。” 卢雨心中默道:“文儿从未提及此事。此女看文儿的眼神有些纵溺,或许只是一个少女对一个男子的倾慕之心,也还谈不上是爱。” 又对覃文道:“此女倒也奇怪,七分似妖,三分似人,性情难以用人或妖来描述,年纪轻轻,心智却让同辈不能及万一,日后必为万灵之上者,其为妖类,日后再遇上,理应诛之以绝后患。” 覃文突然心中一空,不由怔立,暗道:“师傅心善,从不滥杀生灵,却对一个连是人是妖都分不出的生灵又怎么会下了杀心?心中更是惊奇何幽幽的身世,只道她城府甚深,句句似谎,不禁怅然叹气。 又试探的问卢雨道:“师傅,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好妖,若——妖心和人心相似,那它们能和人一样吗?” 卢雨眉头一皱,凝视覃文,也不知他是否在沉思覃文的话。 过了一阵才道:“好与不好也是相对而说,有时它们或许会心存善意,但妖毕竟是妖,本性之中藏着恶根,以吸取生灵的精元为生,终究是要暴露本性的!” 覃文也在沉思,默默的点了头,卢雨道:“那女子在妖林中救了我们的性命,你若再和她相见,理当报她一个恩情,但她毕竟是妖,你也不许再接近她了!” 人和妖怎么会接近?卢雨自然是看出了覃文和何幽幽之间有一种越界的关系,覃文也听出了卢雨话中的意思,于是点头道:“是的,师傅。” 两人突然沉寂,卢雨突然“唉”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道:“我中了魔笛王一掌,体内元魂被打散,筋脉也被振伤,要闭关修炼一阵子了才能恢复了!” 卢雨为救韦小枫中了魔笛王一掌,魔笛王的魔法何等深厚,若是一般的高手早已当场气绝而死,韦小枫知道其重伤的程度,关切问道:“师傅,那要多久才能恢复法力?” 卢雨心中暗道:“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只怕此后再也不能修道了!”但又怕韦小枫心中自责,于是道:“要看恢复程度,至少也要七七四十九天!” 韦小枫心中自责,暗自落泪,心知闭关养伤六七天也已重伤极重,七七四十九天的闭关养伤那是何等的重伤! 沉默后,卢雨又道:“我凌晨起后进入清禅房闭关修炼,仁人峰通常不会有人到来,你们平时只注意一下,不可让飞禽走兽闯了进来,阻断我的复原之路。”两人点头称是。 卢雨心中却是暗想,刘蓉已经知道了覃文的身世,追杀到了仁人峰来,此时若是知道了自己身负重伤,以她性子岂不再次上仁人峰来追杀覃文! 但自己元魂已散、筋脉尽伤,已然使不出任何的道法,若不及时恢复定然会害了性命。 此时若是刘蓉等敌手前来岂不危急,几次想叫覃文和韦小枫弃他而去,但知道两弟子都是心善而仁义之徒,知道自己受了重伤,此际决计不会弃他而去,索性也没有开口,只吩咐他们要认真练法。 欧阳青在妖林中和魔笛王抵了一掌,内伤之重只怕不比卢雨的轻,回来之后便进入禅房闭关恢复。 吕龙虽受了覃文的一剑之创,但这一剑的威力远远比不上与魔笛王使出的威力,是以伤得较轻。 吕龙回到北派后,他的妻子刘蓉心机颇深,在与吕龙的对话中连下套子,三言几语就从吕龙口中探出了在妖林所历之事。 —— 次日夜晚,皓月当空、清风如碎,仁人峰如往常一般宁静。 北派通往仁人峰的路上,一人影乘风而上,来到了仁人峰。 来人乃是一个女子,身穿北派道服,但见她面色白皙,发鬓如沾黑油,一双凤眼如带刀芒,虽北派人士之一般装扮,却也显得华贵有加,这连夜攀上仁人峰之人原是刘蓉! 刘蓉攀上仁人峰,转了一圈,来到了清禅房。 覃文和韦小枫正于清禅房前打坐,看到刘蓉到来,覃文容如怒豹,从腰间拔剑而出指着刘蓉道:“魔女,你来干什么!” 刘蓉视覃文一笑,道:“我听说卢雨师叔受了重创,我特地来看看,并给她送来丹药。” 卢雨是北派最负盛名的神医,哪还需要别人送来丹药,一听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覃文道:“师傅自有灵丹妙药,不需你的赠与,你快去罢!” 刘蓉阴笑道:“你这孩子面色倒凶,不要我丹药我来瞧瞧他的伤势也好哇!”她话说完,莲步突然一动,化成一道风影往清禅房走去。 覃文听到她话中之意,极力盯防她会突然出手,目视着刘蓉脚下变动,但她身子闪动如影,覃文挥剑而出,欲挡她去路,但剑未出半,刘蓉已经从他和韦小枫中间穿过,推门进入了清禅房中! 覃文和韦小枫随后跟入,但见卢雨坐在蒲团上,脸带微笑,神情淡然。 刘蓉对他道:“听吕师哥说法师受了重伤,弟子特意来看看,不知师叔伤势如何?”刘蓉开门见山,略带试探性的问道。 端午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6月25日到6月27日) 第三十二章 石阵困敌 忽然,禅房内寒气乍现,刘蓉面色一沉,豁然转身,一团白光从掌心中炸开,与身后袭来的寒气相抗。 “砰”的一声闷响,一股暗力波流冲散而出,将禅房顶上的瓦片震得哗啦作响。 原来是覃文趁刘蓉背对自己之机突然出剑刺她,岂知刘蓉心眼颇多,她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从进入禅房之刻就已经提防着覃文,她本来就是要来斩草除根,之所以一时未动手,只是想确认一下卢雨的伤势。 覃文一剑刺出被刘蓉挡住,刘蓉玉手化影,突然抓在覃文的剑上,另一个手暗施法力推在覃文的胸口上,这一抓一推迅疾如眨眼,覃文未及出招抵御,身子一空,已被摔到了窗外! 刘蓉和覃文只用几招,但使出的暗力已激得卢雨和韦小枫尽皆吐血。 刘蓉见状,面露喜色的道:“师叔,看来你伤的不轻,便让弟子给您瞧瞧罢!”她一手伸出,往卢雨手腕上的穴位抠去! 瞬时,一道金光凭空乍现,光芒炫目。 刘蓉手出一半,忙收手回来遮眼,随金光后,一团暗力袭冲在刘蓉胸口上,这力道来得突然,刘蓉亦是未及驭法抵抗,被那团力道推到门口之外! 金光退去,但见房中现一个倾世佳人,她嘴角含笑,娇滴滴的道:“这法师那么英俊,你这婆娘那么丑,怎可以摸他的手。”此女子竟是何幽幽! 覃文不知何幽幽怎么会来到此处,只觉在哪都会看到她的影子!惊讶之余已见何幽幽拿着一把一尺来长的金色簪子和刘蓉斗打在了一起。 几招下来,虽看刘蓉对她仍在试探性的出手,但何幽幽明显落于下风,覃文道:“幽幽,她是我的灭门仇人,与你倒是无冤无仇,不会杀你的,你替我缠住她,我先逃命去了。”他念了法决,飞身而逃。 何幽幽等三人听了覃文的话,突然心中惊了一下,此等危急时刻他竟弃盟而去? 刘蓉冷笑一声,反手一掌,推出一道暗流,将何幽幽所施出的法力冲开,脚尖一蹬直追覃文而去。 刘蓉道法高出覃文许多,轻功了得,几个前跃就跟到了覃文身后,玉掌一推,一道暗劲朝覃文背心击下! 覃文听到背后的风声,翻身反手一掌,与刘蓉的大掌对击而出,却突然“哎呀!”一声,也不知刘蓉的掌力多深厚,但见覃文如一块石头直直的坠入了地面,摔入了草丛里。 刘蓉张眼看去,只见地面乱石头横堆,覃文摔入地面后钻入了乱石堆中,突然不见了人影。 刘蓉暗笑覃文愚蠢,一堆乱石怎可藏得住身?她杀敌心切,急坠入地面欲将覃文揪出来。 只当脚尖触地,突然乱石颤动,一股暗劲从乱石堆中强压而出,顿时飞沙走石,石头悬浮而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石头阵! 刘蓉立于石阵中面色稍惊,侧身闪过随机撞击而来的石头,观察了一下石阵的走势,看似北派阵法的门路,面露骄喜之色道:“小小石阵岂可困我!” 见覃文身子跳跃在石头阵中,便反手一掌击在一个万斤巨石上,巨石吃力,去势扭转,往覃文身上砸来。 只是巨石飞至一半,石阵暗流变动,被刘蓉击出的那一块巨石撞击在另一巨石上,顿时如电闪雷鸣、化成千万碎石! 这一撞击后,空中石头突然化成一道龙卷飓风将刘蓉团团围在中心,块块巨石朝她撞击而去。 刘蓉双掌击石,想借力打力将石阵摧垮,但石头越是撞击就越是凶悍,到最后竟然群涌袭来,刘蓉双手难敌万石,突然被一块巨石击在后背上! 刘蓉刚看石头阵势,以为只是常见的北派阵法,故不将它放在眼里,岂知石阵虽然以北派的基础法决作为根基,但后来卢雨为了让覃文突破,花了大量心血改造石阵! 刘蓉低估石阵威力,中了石头一击,当即头昏眼花,一口鲜血喷出,再也不敢贸然出掌击打石头。 只见覃文的身影在石头的另一侧晃动,刘蓉心中暗叹他年纪轻轻竟能控制如此复杂多变的石阵,更下决心要将他杀死! 此时,卢雨、何幽幽、韦小枫三人也跟到了此处,知道覃文将刘蓉引到石阵中来。 三人见覃文能将此石阵发挥到此等威力,脸上皆露惊色。 刘蓉不贸然进攻,只是侧身闪过石头的撞击,倒是让石阵渐渐平静了下来。她一脸的阴冷,手持一把绝情钢针,躲过巨石撞击之余,正暗暗寻找覃文的身影,欲用手中的绝情针将覃文杀死。 覃文躲在石头身后,也在寻找机会击伤刘蓉,石阵虽然威力生猛,但仍然奈何不了她,反而她临战丰富,吃亏后就不再贸然进攻,沉心观察后竟渐渐摸清了石阵的走势。 石阵外,何幽幽赞道:“这石阵当真厉害!只可惜小文没有多余了法力来控制它了,不然倒可以和这婆娘斗上一斗!” 控制阵法之人,不仅要对阵法的法决了如指掌,还要有足够的法力支撑起阵法反噬的威力,阵法发挥威力时会放出一股反噬的力量,身上若无足够的法力抵抗这股反噬的力量,阵法也将随之崩溃。 覃文法力根基和刘蓉本不能相提并论,而他又刚受到妖林中妖气影响,虽然吃了何幽幽的护体丹药,但只能将体内的法力发挥出十之五六。 刘蓉掌击石头引起颤动差点让覃文对阵法失去控制,若刘蓉看出了这个弱点,坚持再击打石头,想必石阵已然被攻破了! 石阵发挥到极处,亦可自身用法力催动石块发起进攻,但覃文已无再多的法力作为支撑,是以只能念动法决将刘蓉勉力控制在石阵之中。 刘蓉倒是以为覃文不知石阵有这重威力,而随着自己渐渐对石阵的走势看出端倪,更是欲摆脱石阵将覃文杀于掌下。 卢雨听了何幽幽之言道:“只可惜除了文儿外,就只有我和小枫懂得这个阵法的玄机,我和小枫身上都不藏半点余力,这也只能看文儿自己了!” 第三十三章 传道妖女 何幽幽笑道:“你们没有,我有啊!若是法师不介意我知道你们阵法的走势玄机,我倒是可以助小文一战的!” 阵法包括走势玄机和法决,法决是阵法的基础,而走势玄机是阵法的关键和精要部分,若是被敌手知道了阵法的走势玄机,那阵法对敌手来说就没有用处了。 韦小枫道:“妖界的妖法博大精深,还用得着知道法界的道法玄机吗?” 何幽幽笑道:“我倒是无意偷学你们法界的道法玄机,只是这婆娘若是破阵出来,你们师徒三人恐怕都要死在她的手里啦!” 但看刘蓉在阵中追踪着覃文的踪迹,绝情针拿在手中,对着覃文蠢蠢欲射。 覃文靠着驱动石头当住刘蓉,两人才在阵中僵持纠缠,但观此形势,刘蓉破阵只在须臾之间。 卢雨道:“孩子,你是妖体,石头阵覆盖正阳之气,它会摧毁你的元魂,纵是让你知道了阵法走势玄机,你也不可进去相助文儿!” 此阵法由八卦衍生而来,阵中暗力属于阳刚之气,妖的体息是阴性,若进入阵法之中必被阵中的阳气削弱了元魂,就像人类进入妖林也会被妖林中的妖气削弱元魂一样。 何幽幽眼中一向是自信而俏皮的神色,此时却突然暗淡了下来,看向卢雨道:“我自然知道此番道理,但是我是妖,死在石阵中,岂不正符合你设计此阵的用意?” 卢雨正专注的看着阵中斗法的覃文,听到何幽幽的话心头一怔。 何幽幽又道:“法师若是告诉我石阵走势玄机,我自然有办法救你两个徒儿性命,再说,我妖界的法力也博大精深,倒真不需觊觎这小小石阵的走势玄机!” 当下覃文处于下风,何幽幽的一句言语倒是激得卢雨眼睛一亮,望了一眼何幽幽,只见她满脸自信,只道此女心智异于常人,说不定真有法子,而覃文一侧之危机又迫在眉睫,当下道:“我说给你听!”便拿起一根木棒,在地上比划着讲解起来。 过了大半柱香,待卢雨向何幽幽粗略的讲解完石阵的阵法奥秘。 何幽幽道:“我知道啦!”视卢雨一笑道:“只谢你有心救我——且看看我会不会死在阵中!”说完已是跃进了石头阵里。 何幽幽知道了石阵的基要秘诀和玄机,忽左忽右、忽进忽退的避开了重石的冲击,快速绕到了刘蓉的身后。 阵中强流暗涌,何幽幽衣襟当风,念着道道口诀,身轻如燕的在石头中穿梭。 卢雨看着她的身影,只是好奇她为何在极大的阳气流冲击下也行若无事? 何幽幽置身石阵,虽然手上有法控戒相助,但其法力仍是不能与刘蓉相抗衡,凭着知道阵法走势藏在石头之后,对刘蓉东一打、西一击,刘蓉不敢用高深的法力冲击石阵,只是暗暗的挡下何幽幽的击打。 何幽幽跃入石阵之中,对刘蓉大发进攻手段,刘蓉对覃文的注意力也被转移到了何幽幽的身上。 覃文控制阵法的才华得以大大施展,数声一变,只让刘蓉眼花缭乱,更加看不透这阵法的玄机。 刘蓉和何幽幽两人你躲我藏,你击我挡,纠缠了半柱香有余,随着石阵变阵越来越快,飞在身边巨石的速度亦是越来越快,刘蓉渐感头昏晕眩,此际忽闻卢雨喊道:“文儿,她已经进入了石阵‘藏穴’处,速封闭阵门!” 覃文正要念诀,却见何幽幽和刘蓉缠斗到了一处,竟然分之不开。 覃文道:“幽幽快出!”嘴中又念了一诀,将一巨石驱动,砸到刘蓉后背。 刘蓉不敢怠慢,侧身反手推开,只是一瞬间,何幽幽化身一道烟气飞离石阵。 何幽幽身影刚离,石阵又经变阵,石头突然高速旋飞,万石合拢,组成了层层石网,将刘蓉困在中心。 刘蓉耐心用尽,又见何幽幽轻松退下,面色显怒,突然大吼一声“开”! 她身上道道刺眼的白色法光涌出,强流冲击石阵,令石阵的石头几番颤动,但终是没有被冲破,而刘蓉释放的法力被石头组成的墙体反射而回,她一时承受不住而自伤呕血。 四人在石阵之外,覃文问卢雨道:“师傅,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个石阵和人一起灭亡么?”他言下之意是想摧毁石阵,让石阵突然爆发出全部的力量将刘蓉毁灭么。 卢雨道:“石阵已被关死,若想将石阵毁灭,除非放出比石阵更巨大的能量,但当下就算覃文和何幽幽二人合力也不能释放石阵十分之一的力量,摧毁石阵之念头只能作罢。 卢雨看着石阵中的刘蓉不断寻找石阵的弱点欲突破出来,口中道:“此阵的力量会越来越弱,以刘蓉的道法和见识,顶多两个时辰便可破阵出来,文儿、小枫,你们快快离仁人峰去罢!” 韦小枫看了一眼石头阵道:“师傅,那我们现在就走吧,等这魔头出来就走不了啦!” 四人走了一阵,到了青石泉边,卢雨突然停下来道:“你带师弟走罢,我还要留在仁人峰中!” 韦小枫听他要留下之念,情急之下突然失声大哭,过去牵着他的手道:“师傅不走,我也不走!” 卢雨法力尽失,又刚被刘蓉打了一掌,眼下只有覃文身上有法力,若只由他带着韦小枫和自己逃走必然累赘,这才决心留在此处。 卢雨道:“快快去罢,我留在此处还有些事,自然还有法子对付刘蓉,你们以后学有所成回来看我便是!” 几人皆知卢雨已失去了道法,哪里还会有法力对付刘蓉?他说的话也只不过是给两徒儿安慰罢了。 又转对覃文道:“你家仇未灭,此番重责自是知道,此时还有一线生机便快去罢,带你师姐离开。” 覃文突然跪在他跟前,声音哽咽,却也极是坚决的道:“今日若是师傅不一起走,覃文纵是背上不报家仇的天大罪名,死在此处也不会踏出仁人峰一步的!” 卢雨突然怒吼道:“我走不走都会死的!你快走吧!” 第三十四章 师徒情深 卢雨性子一向温和,对徒弟从无半分斥责,只在此时危急无奈之下才爆发出如此具有威严而暴躁的话语。 原来他伤势太重,若和两徒儿一起逃走定然成了他们的累赘,何况自己命息微弱,本难自保,这才对覃文大声呵斥。 但此呵斥不但对两徒弟无用,反而更激起了他们留下的决心。 韦小枫突然将清风剑拔出横在脖子上道:“师傅再叫小枫离去,小枫就先死在此处!” 卢雨见状,脸上突然划过一丝笑意,苦涩中夹带欣慰,将两徒弟搂在胸前,竟然再无让他们离去之举—— 何幽幽突然笑道:“你们师姐弟快走罢,卢雨法师不会有事的!” 她走在卢雨跟前,将一枚淡绿色的戒指戴在卢雨中指上,正是她那稀奇的宝物法控戒! 卢雨脸上大惊,望着手中套着的戒指惊呼道:“法控戒!” 纵是妖界中的重要人物也未必知道法控戒的来源,卢雨竟一眼看破! 何幽幽惊奇的看了卢雨一眼,随即一想道:“想必北派最深不可测的人便是他了,他若认不出这宝物,倒也没有人能够知道。” 又对卢雨道:“你既然知道法控戒,自然知道它的用处,将它戴在手上便可以隐身,你也可以乘机躲过一劫,救你一条性命了。” 卢雨淡淡一笑,随口道:“性命,我要性命来干什么?”言语中带着苦涩之味。 三人见他向着棋盘之处怔怔如痴,也不知要历经多少人世间的沧桑,看透多少人世间的殊荣,亦或是历经了多少次世间的绝望,才能淡淡的说一句“我要性命来干什么?” 这离别之夜,凄凉冷风,牵绊了许多伤心之事。 韦小枫生性娇弱,“哇哈”一声又哭了出来,边哭边道:“师傅不在仁人峰,小枫无依无靠,那也还要这性命来干什么。师傅若是死去,那小枫随后也死去了便是!”泪流簌簌,染湿胸前大片衣裳。 卢雨过去将她搂在怀中,轻抚她的后背,微笑柔声的道:“师傅怎么会死,看过《万宇经书》么,法控戒乃是三界十大奇宝之一,师傅有它相助,便可隐藏真身逃过次劫,往后还要重新找到修炼道法的门路,仁人峰可不能让那些禽兽沾染了!” “唉——”却忽闻旁边的何幽幽一声轻叹声传来。 卢雨闻声望去,但见何幽幽也向他看来,竟是对他苦笑一下,听她轻声念道:“生在牵挂着人,死也在牵挂着人,谁人又能像你牵挂他人一样牵挂一下你?”卢雨忽然眼泪凝框,沉默无语。 只因时间催促,卢雨失神片刻又道:“文儿,此次行途凶险,你要好好保护好小枫,知道么!” 覃文说了声是,韦小枫哭诉道:“我只要师傅安全,师傅放心,小枫自己会保护自己,不需要别人保护。” 卢雨道了声是,又对着何幽幽道:“文儿道法尚好,但涉世不深,此番行程若遇强敌,只盼你能对他出出主意。” 何幽幽玩笑般道:“我的法控戒还在你手上,将来自然还要拿你的爱徒来做交换。” 卢雨双眼如泉,看着眼前这个妩媚倾城的女子,说道:“你对仁人峰之恩情,日后若有需要,仁人峰自会报答。” 何幽幽道:“法师严重啦,你传我石阵之法,这石阵法决汇聚法界阵法之精髓,估测我日后受用无穷,我还要报答法师呢。” 卢雨道:“你能入石阵,并非妖体,却存于妖林、一身邪魅,自非人体,然不管你是人是妖,也不知你此番来仁人峰有何心机,只是若在法界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我仁人峰之人定然不会将你放过。” 何幽幽“嗤”的一下,妖气涤荡如风,如明艳桃花随风摆动,显得更加妖媚,嫣然笑道:“哎呀!原来法师悉通天道,却还在纠结我是人是妖。是人如何?是妖又如何?我天生如此,难不成由得我来定夺啦?至于我现身此处,只不过因要去莲山,这才攀上此高峰,欲从此绝峰跃入莲山,并非有意要闯入你们的禁地。法师为夺回齐虹剑,不也带着北派高手闯入我妖林么。” 韦小枫叱道:“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你如何能有本事从此处跃到莲山!” 卢雨忽然阻道:“小枫,运气调息,不得多言。” 何幽幽道:“法师**通今、胸藏万宇,我倒想问问法师,何为大逆不道?” 卢雨道:“虽天地不仁、天道无情,然三界自有无形契约,残杀生灵、逆改天机,便为大逆不道。” 何幽幽望着卢雨,仿佛她屏住了呼吸,问道:“我若爱上了一个人,是大逆不道么?” 卢雨正思间,韦小枫忽然抢道:“妖人有异,自然是大逆不道!” 何幽幽看着韦小枫道:“倘若我是人,爱上了另一个人呢,是大逆不道吗?” 韦小枫道:“人和人自然可以相爱,有何稀奇?” 何幽幽道:“倘若我爱上了小枫妹子你呢?倘若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女人,亦或一个男人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呢?是大逆不道么?” 韦小枫忽被问得大喘粗气,满面羞红、勃然大怒的叱道:“妖障!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何幽幽看着卢雨道:“天地不仁,天道无情,然我爱了一个人,怎么就成了大逆不道?可见,自视统者、君临天下,便以自身为‘道’,那草芥、那亡灵,不随大同,便为无‘道’了。” 韦小枫气道:“你——”便说不下去。 何幽幽话锋一转,嬉笑道:“法师有爱过妖么?法师年轻之时有动过大逆不道之念、做过大逆不道之事么?” 韦小枫:“你这妖女不可胡说、辱我师傅。师傅一身正气,传道半生,以救天下苍生之难为己命,岂会与妖勾结,做那大逆不道之事!” 何幽幽一笑置之,正见卢雨,双眼如水,竟是看不到一丝波澜,便道:“快走啦,再争执一番,那仇敌便要破阵出来,我等就在劫难逃了。” 于是,三人和卢雨一一道别,终于离仁人峰而去—— 第35章 纠缠不清(求鲜花、求收藏) 覃文、何幽幽、韦小枫三人离开通天峰,下了北山,施展轻功朝偏路一路奔走。 眼见黎明已至,皆有倦意,便找一隐蔽之处运法调息,过了大半时辰,恢复了力气,这才又继续赶路。 何幽幽引路,三人又走了大半日,已离北山渐远,却是到了大山之中。 覃文和韦小枫皆不辨南北,料那刘蓉也难以追到此处,这才慢慢放松了警惕。 何幽幽身份神秘,脑中似乎有一张地图,对大山了如指掌。 三人正歇息,忽林中深处钻出一个小妖,那小妖自是与何幽幽相识,二人私下窃窃私语,也不知说了什么,而后又钻入丛林之中走了,将一把青铜宝剑给了何幽幽。 小妖去后,何幽幽独自凝神思索一阵,这才回到覃文和韦小枫跟前。 韦小枫对何幽幽的妖界身份十分介意,满面冰冷、神情排斥。 只因三人都到了安全区域,那何幽幽因说有事,将目前所在方位与周边版图说给了覃文和韦小枫,二人默记下了周边地图,何幽幽便辞二人而去。 此后二日,覃文和韦小枫沿着山路而去,以野果猎物充饥,只盼走过大山能遇上村庄。 在一清晨,远处传来了打斗声音,二人依声音寻去。 但看林中,一绿衣女子手持一条青色鞭链正与一个长须老头斗法周旋,他们斗了数十回合,看样子,那绿衣女子法力不及那长须老者,明显出于被动。 覃、韦二人一惊,原来那长须老者正是在妖林中想要抢夺齐虹剑的水妖,而那绿衣女子正是何幽幽! 二人斗法一阵,水妖渐处上风,也越发得心应手,手上的万须缠杖放出的妖丝如洪水向何幽幽周身卷去。 何幽幽铜剑挥动,青光破空,竟也能将水妖卷出的丝缕尽数斩断。 水妖一招接连一招,虽占上风,但总不尽全力。 二人观斗一阵,覃文自语道:“定是她舅舅想要抢夺她手中的戒指。” 韦小枫有点气恼,道:“她是妖,难道此番你还要多管闲事吗?” 但见水妖一边挥杖,一边朝何幽幽说道:“我的小外甥女,舅舅看着你长大,知道你灵性非凡,然而看到你一年来功力进步如此迅猛,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何幽幽道:“多谢舅舅夸奖,这么多年过来,舅舅却是老样子,也不见舅舅进步呢。” 水妖听她讥讽自己,也不见生气,反是乐呵着道:“你女孩子家要那么强道法做什么——魔界的太子爷一路追你到莲山来,欲封你为妃,你怎么无动于衷,如此痴傻!” 情绪一向不外露的何幽幽此时突然面色严厉,叱呵道:“你去魔界做奴做狗便是,何来对我纠缠!” 水妖道:“我是要你到魔界享受荣华富贵,何叫你去做奴做狗了——我非魔界之徒,只不过想要法控戒,只要你给我,我便不再对你纠缠!” 何幽幽道:“那魔界的两条废犬也是你带来此处的么!” 水妖呵呵笑道:“什么废犬,是魔界太子爷,他可是追着你的气息到此处来的。” 何幽幽道:“法控戒可不能给你,我还要借助它来取你狗命!” 水妖面上笑容一收,运法力道加强,道:“你现在的道法,还不是我对手,你怎么不用法控戒支配你身上的力量?你的法控戒呢,是不是被哪个臭男人骗走了!”水妖稍加用力,何幽幽明显不敌。 何幽幽强撑道:“与你斗法,又何需用法控戒了——” 水妖嘿嘿冷笑道:“你机灵聪明,道法进步神速,又有三大奇宝相助,这一两年我若抢不到你的戒指,只怕此生也无望了。你倒是快将戒指给我,念在过往亲情,我对你手下容情,若是不听我言,我可要不客气了!” 一边说,心中默念道法,手上力道加强,手中缠杖银丝涛涛,卷起周边尘叶飞扬,污障之气渐笼渐浓,往何幽幽身上卷去。 何幽幽道:“就在我身上,你若有本事就上前来取。” 水妖道:“呵——我在莲山已知你的实力,若戒指在你身上,你用它控制你手中的银花链和碧血簪,只怕我也非你敌手!” 覃文和韦小枫在旁侧听到“银花链、碧血簪”六字,忽然惊了一下,《万宇经书》记载,“银花链”和“碧血簪”两样奇宝都是三界中的“十大奇宝”之一。 法界有故事说,那被誉为“十大奇宝”的宝物,纵是得其一者便可统领一方,而何幽幽手中汇聚其三,可叹其身份之神秘。 覃文只专注的看着何幽幽和水妖打斗,眉宇紧蹙,沉默不语。 韦小枫在一旁暗察覃文脸上神情,不禁黯然神伤,默道:“若是我身陷险境,覃师弟也会为我舍命相救吗?只道他大义凌然,定然也会相救,但他本对妖魔之类恨入骨髓,而对这女子虽未曾明示过喜欢她,但那情意绵绵的眼神,又岂是对旁人使得出来?” 此番想来,韦小枫心伤更甚,却只痛于心中,面上不露声色,装作淡然的道:“她虽是妖,好歹也做过善事,将戒指借给师傅——” 覃文看韦小枫一眼道:“确是,若法控戒在她手中,想必水妖也不能为难她?师姐,你说咱们该不该帮帮她?”他神色关切,紧握着剑,似乎在等着跳出去救她。 韦小枫低头想了一下,低声道:“那你去帮帮她罢——” 此际,水妖正对何幽幽发出得力一击,何幽幽正处下风,韦小枫话音刚落,覃文道了一声“是”就跃了出去。 站在原地的韦小枫望着覃文的背影,怔怔默道:“她遇到凶险,我若不叫你去,你也会奋不顾身的去救她罢?” 想来又心生悔意,若是自己迟疑一下,岂不是能试出师弟对那女子的真切?但试出或试不出又如何?覃师弟想做什么也由得他情愿,想来又觉自己太自作多情,心中杂味翻滚。 正见何幽幽抵挡不住水妖的攻势,再不能将水妖挥来的银丝尽数斩断,一个错漏,几根妖丝从她剑下钻过,缠在了她的腰间。 第三十五章 昔日仇敌 水妖得势,催动妖法,缠在何幽幽腰间的几根银丝骤然分化出千万根,沿着何幽幽周身裹紧。 何幽幽身上的法力抵抗不住银丝的暗力,登时如烈火焚身,失去掌控法决的意识。 何幽幽败绩呈现,水妖当即施法将她定置空中,妖杖一挥,手中几尺长的妖杖青气弥漫,突然长几丈来高,妖杖破空而出,往何幽幽当胸砸去。 何幽幽目视妖杖狂袭而来,急忙运法护身,但纵然不被水妖所放的妖丝束缚也抵挡不住妖杖的力量,而今妖丝束身,身上法力使不出三成,那里能抵挡得住水妖发力狠击的妖杖? 只当这千钧一发之际,眼前突然窜出一人,那人对着破风而来的妖气一剑挥出。 那剑芒如光,又突如其来,水妖面色大惊,忙甩袖而出,一股青烟往他面门甩去,原来来人是覃文。 覃文右手持剑,左掌运法外推,将青烟摧散,几乎同一时间右手已向水妖划出了好几剑,剑芒破空,来势凶猛。 水妖不及撤杖,眼见就要身中数剑,忙撒手弃杖而避,只听“咔咔”几声,万须缠杖被削断几节摔落地上。 覃文一击得手,水妖那气势凌人的妖气瞬间消亡。 只听见他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这牛犊混账,可是活够了么!” 水妖的缠杖被断,那些妖丝当即失去妖性,如被暴雨冲刷后的蜘蛛网,登时毫无威力。 何幽幽挣脱妖丝,乘着水妖落败之际悄悄绕到他身后,气急败坏的水妖不知防范,背心被一道重击击打,只觉背后一热,身子飘忽,被击飞几丈远外摔在地上,口中一口鲜血喷出,总算他拥有雄厚的道法才在顷刻之间定下神来,跳出覃何两人的连线之外。 何幽幽本无力抵挡水妖攻击,危急之时忽见覃文闪身出来相助,脸上又惊奇又喜悦,忙过去拉着他的的手道:“你怎么也来啦!”此番热情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覃文乘水妖受伤,提剑上前,本欲让他吃些苦头,岂知却被何幽幽一把拉回,眼中有些恳求道:“你别杀他,他毕竟是我舅舅!” 水妖虽被这对青年男女打伤,但他知道自己功底,若正常出手,纵然二人联手也未必是他对手。 水妖曾在妖林中见识过覃文的功力,但观覃文所发之剑招暗藏锋芒,亦精妙至极,绝非一个普通道士所能比拟,如此年轻便将剑道和法力融合到这般境界,心中大为惊叹! 覃文看着何幽幽,又对水妖怒叱道:“狼心狗肺的东西,处处与后辈为难,你羞也不羞。” 想必水妖想到过往为抢夺法控戒与外甥女为难,又何曾因她是自己的外甥女而对她手下留情?听见何幽幽为他求情,脸上之色难以言述。 水妖上百年的功力,即便被伤,要杀他也非易事,但何幽幽一句“你别杀他”求情话语,水妖不禁心中动容,暗想这丫头心机难测,纵是她小时候都难欺骗,如今已长大成人,心智不知比小时候涨了百倍千倍?而身上的道法造诣也非同辈青年所能比拟。 水妖默立怔然,满面的心灰意冷,忽然叹了一声道:“罢、罢、罢,此生休再夺戒指矣!”当下念动咒语,地上的妖杖如游蛇般窜回到他的手中,他把袖一挥,给何幽幽甩出了一枚绿色丹药道:“你中了我的淼魂大法,吞下这枚丹药,十二个时辰内即可恢复法力。”嘴中念法咒,化成一滩烟气窜入丛林深处。 覃文与何幽幽遇见,似乎有许多话语相述,却不知如何说起,忽听背后传来声音道:“师弟,我们也该走了!”正是韦小枫的声音。 覃文听见她叫唤,回过身来看见韦小枫眼神冰冷、神情斥责,豁然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何幽幽拉着,顿时将手缩了回来。 何幽幽看出韦小枫眼中异样,盈盈笑道:“谢谢你,两天不见,你又长高了,你快随你师姐去吧。”她秀额微抬,望着覃文的脸庞。 覃文听她乱说,只问她道:“你怎么也到这莲山来了?” 何幽幽道:“好多东西一时三刻也说不清——” 两人正说几句,韦小枫已轻轻转身,化步而去。 何幽幽对覃文取笑道:“你的好师妹要走啦,你不随她去,难道要随我走吗?” 覃文道:“这莲山危险重重,你不随我们一起走吗?” 何幽幽认真的说:“我还有事情没办完。” 又凑近覃文耳边轻声道:“我随你走,你师姐就不理你啦!” 覃文只道她神秘莫测,当下也一笑了然,道:“那你小心点。” 何幽幽点头笑道:“你也小心点,你师姐心思细腻,若遇险境要听她的主意——你师姐走远啦,你快去罢。” 覃文点头,转身要走,忽闻前方兵刃相交声传来,定心一听,正是韦小枫所去之向,二人听后心中一惊,寻声而去。 树林中,正见韦小枫和两人斗法正烈。那两人一人身披黑袍,一人身披红袍,眉间透着邪气,脸色苍白可怖。 覃文定眼一看,双眼生火,原来那身穿红袍的,岂不正是一年前杀害周童师兄的魔界太子爷齐山魔王! 齐山魔王与那红袍小魔以兄弟相称,二人齐力联手对抗韦小枫。 韦小枫的功力和他们明显相差甚远,二人未尽全力,韦小枫却全力抵抗。 两小魔王一个贼笑、一个贱语,正对韦小枫戏耍。 覃文对齐山魔王恨之入骨,此刻看见师姐有难,拔剑而出,与小魔王厮杀而去。 覃文在仁人峰一年多以来得到卢雨的指点,加上他沉心钻研,道法突飞猛进,高出了同辈许多,他加入斗法,师姐弟联手,剑芒飞舞,一手创世千剑使得行云流水,逼得两小魔王手忙脚乱,顿时吃力了许多。 打斗场的草丛旁,一女子头发凌乱,身上的衣裳被撕得零零碎碎,不能蔽体。 女子满脸泪容、神色难堪,正抱膝蜷缩,撕裂的衣裳隐现白皙肌肤,膝旁的裙裾,几抹鲜红的血迹极是惹眼。 第三十六章 南派弟子 何幽幽见她衣裳灰色、装扮朴素,出现在莲山里,便问她道:“你是南派弟子,对吗?” 那女子衣裳虽然已被撕烂,但仍能看出是一件杏黄色的道衣,听何幽幽问候,她便点了点头。 何幽幽又道:“你们南北两派弟子相约来到莲山,是为了捕杀那紫焰狮王吗?” 那女子又点了点头,将头扭向了别处,显然是不想再面对何幽幽。 何幽幽将自己的外衣裳脱下披在了她身上,女子也未抬头称谢,抓住衣裳就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但观场中四人打斗,覃文与韦小枫的剑阵渐渐占了上风。 不知何时,旁边一个长发女子悄然而立,只是场中人专注打斗,竟没有注意后身之人。 何幽幽突然开口道:“齐山殿下,你侵犯了人家南派姑娘,这姑娘的师傅和师兄妹正在找你,你没带犬牙,今日恐怕就要被杀死啦!” 覃文剑道甚广,招式灵活,两个小魔王久斗后越发吃力,听了何幽幽的叫唤,齐山魔王乘机抽身出来,那身穿红色衣裳的魔王顿时吃力不已,两招之内被韦小枫清风剑割破胸口,鲜血纵流。 齐山魔王见状,长袖一挥,甩出两粒黑色丸子,两粒丸子空中相击,“嘭”的一声,方圆几十丈顿时白烟笼罩,眼前雾蒙蒙一片。 只听齐山魔王声音道:“剑道进步倒快,后会有期!”说完此语时,声音已是从远处传来,想必已逃远。 几人在白雾中不辨五指,忽见朦雾中焰火闪动,一盏黄灯隐现。 黄色焰火置身白雾之中,周边白雾竟如飞蛾驱火般涌来,遇见火光,瞬间消失不见。 火光因白雾涌来燃得激烈异常,火焰也越燃越大,几声时间已窜起人头来高,忽然间“嗤”的一声,焰火喷跃几丈来高,雾气烧尽,火焰也在一瞬之间熄了,整个时间只持续了不到二十声。 众人看这火焰奇怪,顺着看去,原来那火光是从何幽幽手中的一把簪子放出。 火焰熄灭后,她将簪子插入发鬓之中,拍了拍手得意的道:“雕虫小技也想为难本公主么。” 浓烟退去,场中却现一天仙佳人! 那人站何幽幽身后一丈多远,几人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了此处,见她裙裾飘动,虽是朴素装扮,但让人一睹之后大有一种天仙下凡的感觉。 大概因于她的容貌,一向不动凡念的覃文竟也是怔了一下,只道自己的师妹韦小枫能够给人一种玉骨仙风的仙家之感,而此女子让人感觉她就是仙人,貌美惊世却神圣不可亵渎。 何幽幽自居天下第一貌美,向来睥睨天下女子容貌,但见了此女之后仍忍不住的大呼惊叹道:“此样美人,才可与我相提并论。”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女子,倒像一个男人看着一个女子,仿佛要将她周身都看透。 覃文见何幽幽将外衣脱下给了南派那被侵犯的弟子,她身穿一件杏黄里衣,肩上漏色,说不出的窈窕婀娜,便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了何幽幽身上。 众人只是将目光看向那绝世貌美的女子,那女子手持宝剑,对大家的异样像是习惯了一般,笑了一下,上前几步看着覃文道:“在下南派的慕容音醒,奉南派之命到莲山屠杀紫狮王,阁下道法卓越,是吕龙法师和刘蓉法师的儿子吕君剑吗?” 慕容音醒,是南派的弟子,名声早就传响了整个法界,并非因她修道事迹,只是因为她天生貌美,传言她是“法界第一香艳女子”,她出自南派,很少出山,故而鲜为人知,如今一见,让人大有名不虚传之感。 覃文道:“在下覃文,不是吕君剑。” 慕容音醒猜错,脸上有些诧异,看了一眼覃文手中的剑,醒悟似的道:“哦,据说吕师兄用的是玄阳剑——你是北派弟子吗?可是什么名号?出自那一位高人法师座下?” 覃文躲命仇敌,师傅也喜爱清静,索性就说:“在下北派无名小卒,不足为外人道。” 旁边何幽幽突然媚笑道:“他师傅是北派卢雨大法师!” 覃文当即看了一眼何幽幽,对她语言有些责怪。 慕容音醒脸上则现出倾慕之色,道:“传闻卢雨法师道法高深莫测,已近仙体,常守仁人峰很少面见世人,只收了一位性韦的女弟子,难道还收了男弟子?” 覃文回道:“在下拜入师傅门下已近一年。” 慕容音醒倒是听说过卢雨的癖性,他人不知晓仁人峰情况倒也不觉讶异。 正说时,一道强风袭过,但见又有三女子乘风而来,她们衣着与慕容音醒无异,显然也是南派中人。 来人之中,领头之人四五十岁年纪,外表粗犷如男儿,神态一脸严厉,给人一种压迫之感,与她前来的两人年纪二十上下,面容白皙,虽也相貌不凡,但与慕容音醒相较起来却如星星对皓月。 慕容音醒看见来人,上前道:“许阳师叔,静兰师妹——被两个小魔头——” 许阳看了一眼地上衣裳被撕烂的女子,见她神情恍惚、眼神呆滞,已是明了七八分,愤然道:“那些禽兽呢?” 慕容音醒道:“他们打不过北派师兄,已经逃走了!” 许阳声色严厉,语气责怪的道:“逃走了!为何不将他拦住杀了!静秋呢!” 许阳强大的气场似乎能压迫时间停滞。 “嘿嘿——”众人沉默之际,一声媚笑传出,但见何幽幽掩嘴而笑。 许阳厉眼依声向她射来,何幽幽柔目向她望去,两目相接。 何幽幽如对她的气场如视不见,许阳见她妖里妖气,鼻子嗤了一声道:“你笑什么!” 何幽幽道:“我喜欢笑,就笑了。” 许阳习惯以高态自居,后辈见她大多如猫见老鼠,眼前这女子奇特,忍不住在的她身上多看几眼,见她披着男子衣裳,肩膀露出一朵绽放的黑色莲花,花蕊吐着黑气,显得奇异而邪气。 许阳眼色犀利,一语点破道:“你是妖?” 五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 第三十七章 浴血蝙蝠 何幽幽也不加修饰的道:“是啊,我是妖。” 原来那奇特黑莲纹身是妖徒的标志,阅历丰富的人一眼就能识出,而何幽幽身上透露一股与人不同的妖媚气质,倒也容易让人看出。 众人看情形,也能猜测静兰身上的衣裳来源于这女子,只是道不相合,却不知她为何将衣裳给了静兰? 何幽幽身上披着一件男子衣裳,而覃文身上失了衣裳,不难猜出女子身上穿的衣裳来自覃文。 众人看覃文阳气逼人、目射精光,显然是法界中人,不知他的衣裳为何会穿着这女子身上? 许阳突然“铮”的拔剑指着何幽幽,道:“妖魔之徒皆非善类,受死吧!” 举剑就往何幽幽身上斩落,剑芒初现! 何幽幽突然道:“静秋的命,你不想救了吗!” 许阳犹豫一下,厉声质问道:“静秋在哪!” 何幽幽道:“你那徒弟长得可真美——我来莲山可不是与你们作对,刚才若不是我,你的两个小弟子早就中了小魔王的道了。你的爱徒被两个小魔王抓在那边的山崖下。”她指着远处的青山道:“那巨大红色叶子树下的山崖下的山洞里!” 许阳还剑入鞘,呸了一声道:“若是你胡言乱语,下次将你斩成肉泥!音醒,你跟我走,邓霞、方芳,你朝南面追寻,若是遇见魔徒放烟花警示!” 那名叫邓霞的弟子道:“那静兰师姐怎么办?” 许阳道:“在这里等着便是!” 几人听了许阳的吩咐,都道了一声“是”,那名叫方芳的女子突然愤愤踏步到静兰身旁,神色愤然的冲她道:“妖魔皆非善类,你难道不知此番道理吗!纵是一死也不接受她们的恩惠,涨了他们的德行!”说话间,三两下把静兰的衣裳剥下来摔在地上,又对着地上的衣服呸了一声。 静兰衣不蔽体,只能缩在地上,低首不语。 何幽幽看着自己的衣裳被弃地上,轻轻一笑,如春风泛湖。 覃文将则过去将衣裳捡起,送回何幽幽跟前道:“你的衣裳。” 何幽幽接过衣裳,却将它随手一抛,弃入草丛中,对着覃文道:“我就喜欢穿你这件衣裳!” 但见她将覃文的衣裳披在身上,只因覃文比她高出大半个头来,身躯也比她硕大许多,那衣裳披在她身上,不免显得既宽敞又累赘。 何幽幽从草丛的弃衣中抽出一根系腰衣袋,将身上那件衣裳累赘部分绑紧,又将底下过长的布衣扯掉,本是不伦不类的衣裳瞬时变得有模有样,粗衣麻布披挂在她的身上倒也显得别有一番风味,走到覃文跟前转了一个身道:“好看吗?” 覃文觉得她有趣至极,一件好端端的衣服被她撕坏也没觉得不妥,只“呵呵”的笑出声来。 何幽幽道:“你的衣裳有好多泥灰,脏得很,我将你洗了才还给你。” 覃文搔首,道了一声:“是——”心中却想着这脏衣服穿自己身上倒没什么,穿她身上却是对她亵渎了,脸上神色转动,显得有些难为情。 韦小枫在一旁听她们言语,心中难受,只低头牵强一笑,竟是眼泪凝框。 何幽幽望着覃文闪烁的眼睛,脸上柔情荡漾,甜甜一笑,突然踮起脚尖、挽着覃文的脖子在他脸上轻轻一吻! 不解男女情事的覃文如坠云雾,瞬时面红耳赤,怔然的道:“我——我帮你捡衣裳,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知道前因后果,而你——你的衣裳不应该被弃。” 何幽幽道:“我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两人眼神奇幻,如神游天外,浑不知旁边青光一闪,一道青光剑芒对着覃文后心刺来,眼见剑芒要将他穿心刺过。 忽见覃文身后一白影闪了出来,“嘶”的一声,众人一看,只见许阳手中的宝剑已穿入韦小枫的肋骨中,衣裳嫣红如花,被血染湿大片。 许阳抽剑而回,怒斥韦小枫道:“你想死吗!” 原来许阳道人看不过这一人一妖的浓情暧昧,杀心上来,举剑要将这男女杀死,岂知遭韦小枫突然堵在剑口,若不是许阳反应敏捷,将刺出的剑撤偏几寸,韦小枫已是被她一剑刺死。 这一剑刺下,血腥扩散空中,竟又招来了十几只血红色的蝙蝠! 蝙蝠周身赤红,似乎裹着一层淡淡的火焰,爪如利刃、翅如带刀,它们朝着血源奋力扑身过来,凶狠无比。 许阳见状,挥剑几下,将它们尽数斩杀。 韦小枫被刺的鲜血直流,覃文封她身上穴道止血,又将一颗丹药送到了她口中,韦小枫惊了一下道:“师弟,这丹药不可——” 覃文道:“你失血太多,又被剑气所伤,吞下吧!”忽感耳边热流涌来,抬头望去,只见何幽幽被许阳暗力钉在空中。 许阳掌中法力催动,何幽幽如陷身漩涡,被周边的力流激得发衣狂舞。 覃文只觉着老尼姑又是粗暴、又是野性,心中愤怒,对着许阳的胸口刺剑而出。 许阳目视旁边剑光闪动,嘴角牵动一笑,左手大袖一挥,激出一道暗流。 覃文念着道语,朝那暗流喊了一声“破”,顿时热流荡漾,又向许阳连击三剑。 许阳目视那破空击出的锋芒,面上稍显慌意,慌乱出掌力抵御,但剑芒来势奇快,许阳连挡带闪,竟也被“咻”的一声隔断袖子! 何幽幽中了水妖的淼魂大法,本来一个时辰内不可动用法力,情急之下的她逆道而行,过后觉得经脉似断、疼痛不已。 覃文挥剑逼走许阳后,见何幽幽躺着地上动也不动,忙过去将她扶起,见她气若游丝,忙取了一枚雨丹让她服下。 药入腹中,何幽幽立即转醒,她在仁人峰疗伤时听覃文说过雨丹来之不易,秀眉一皱,带着些愧疚的语气道:“这是卢雨法师的心血,你怎么能够——” 覃文道:“你若不将法控戒借给我们,此处也不会有如此多的险情!师傅心善,若他在此处也会赐丹药给你的。” 覃文心中不禁暗问:“他是妖,若师傅在此处也会赐丹药给一个妖物?但她已是将妖界的至尊之宝借给师傅脱身,此番恩惠又如何计算?罢罢罢,以后若是我受伤之时就不服用着丹药,给师傅省下一枚就是了。” 覃文正自想着,不觉身后一道暗掌往背心推来,覃何二人突如两只蝴蝶被翻滚的怒浪拍打,身子被摔到几丈外远,双双吐血! 许阳一掌之后,又横剑挥出,直向覃何二人拦腰斩去! 第三十八章 神奇雨丹 慕容音醒突然喊道:“师叔慢来,此乃北派卢雨法师座下的弟子,只怕是误会了!” 许阳空中的剑登时收回,脸上的神情变动,顿了一下,语气不齿的道:“哦?我只道卢雨一世英名,怎么也收这般品邪不检的徒弟!” 覃文头脑昏暗,听见她的骂声,提气回击道:“师傅的德行轮不到一个后辈指评,你对后辈暗箭伤人,手段卑劣,才谓品邪不检!” 卢雨和北派创派始祖李水纳同辈,按辈分来说在许阳之上。 许阳听他话语,脸色顿时被气得发紫,却只是冷笑一声,还剑入鞘,厉声唤道:“音醒,我们走!”将袖一挥,带着慕容音醒等几个弟子大步迈迈的走了。 邓霞望了静兰一眼,只觉将她一个人留下会有不妥,但又被许阳的气场所压,不敢违拗她的语意,便带着方芳等几个弟子往另一个方向搜寻而去。 南派弟子走后,场中只剩四人,韦小枫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对覃文道:“我走不了,你先走吧,刘蓉与我无仇无怨,即便追到我也不会与我为难。” 韦小枫中了许阳一剑,剑气伤体,但服了那枚丹药,她脸色此际看起来竟比平常还显得红润,不禁赞叹雨丹的神奇! 何幽幽服下了雨丹,过了片刻已是恢复元气,笑道:“你的好师弟怎么会抛下你,他自然会背着你走的——我可不与你们同路,我还有要事要办。” 韦小枫道法虽不及许阳高强,但要挡下那一剑也非难事,而她不动法力,抱着必死之心挡在了覃文身前。 原来她心中默恋覃文,看到何幽幽亲吻覃文时,覃文虽面红耳赤,但二人眼神无不透露着缠绵爱恋,当下心如刀割,顿时有种万念俱灰之感,眼见一剑刺来,还不如一了百了为心爱男人挡剑死去。 何幽幽同为女子,心智高明,看出了缘由,只觉韦小枫十分凄伤,自己与他们也非同路,这才找个借口离开。 何幽幽心记许阳击来的一掌,虽已被覃文挡在身前,但透胸而过的余力扔伤人有余,若之前没有服下雨丹,只怕已难保命,偷偷看了一眼覃文,见他脸色深沉、隐藏苦楚,嘴角中残留一抹血迹,忍不住又问他道:“那一掌,你还能承受?” 覃文点点头,牵强一笑。 韦小枫道:“师弟受了一掌,受了内创,也服下一粒雨丹吧,反正还有三粒!” 韦小枫不知许阳那一掌暗藏杀意,又觉得覃文赠丹随意,不懂珍惜师傅半世的苦心经营,语气暗藏挖苦之味。 三人正说,忽见一抹鲜血溅洒空中,抬目看去,静兰已如一朵凋花落在地上,脖子上一条剑痕,血如泉涌,流了数下就已血尽,更无救活可能。 三人怔然,一时不知所措,韦小枫未曾见过此等血腥之事,看到生命脆弱、转瞬即逝,感到道不尽的悲凉,顿时泪如雨下。 又在此时,大地突然震颤几下,一声低吼如从地心钻出! 几人望远处而去,但见远处山林中,一股黑气冲天而起。 三人目目相视,不知何事,何幽幽道:“我就告辞啦,我骗那凶婆娘去了远处山崖救她徒弟,待她回来我就真的没命了。” 覃文皱眉道:“难道你是骗她的么!” 何幽幽道:“那是当然,这老尼姑性子冲动,憎恨妖魔,我中了淼魂大法一个时辰不能动用法力,若不骗她离开,早就死在她的剑下了,等她去而复回,本公主恢复法力,她要杀我倒非容易!” 韦小枫冷哼了一声,对覃文道:“南北两派本同门,静兰师姐的尸首暴露荒野,我们将她处理罢!” 何幽幽道:“老尼知道她徒儿在此,不久就会回来找她,你们留在此处,只怕关系扯也不清,再说,她师傅和她亲近,更知如何安抚尸首!”两人听她说话有理,便各自挥手告辞离去。 覃文和韦小枫在莲山行走,却不知往何方向,只能找个山洞暂居,再商议找师傅的计划。 两人进入莲山,本以为这里无人踏步,却不知南派和北派的二十余弟子都到此山中来。 覃文听韦小枫告知,才知众人来莲山的原由,原来,这莲山之中有一个百年罕见的奇兽,名曰紫焰狮王。 十几年前,狮王出没山野,法界不少修道之士出山追捕,然这狮王已然成精,灵性如人,身上功法不俗,不少道士被它害在爪下,而这狮王身上的能量年年递增,几年之后必然成为法界的第一大害! 出于此因,除狮事务迫在眉睫。 一年前,法界人士出了奇招,设计给狮王服了回春之药,狮王不久后怀了小狮。 那狮王有一致命弱点,怀有幼儿后功力日益减退,到分娩时期功力降到最低。 狮王分娩小狮的时期被算出,正是此月中旬,南北两派这才约定,派了不少弟子到莲山共同捕杀狮王! 覃文和韦小枫找个一个隐蔽山洞,在山溪中抓了一些鱼虾来充饥,度过一晚。 次日,覃文修了弓箭,到山中寻找疗伤草药,顺便打些猎物,到了山中,忽然听到穿透云端的吼叫声,那吼叫声既凄惨、又愤怒,叫了一阵,让人耳膜生痛。 随后,那穿透云端的吼声渐渐减弱,变成低沉的低吼声,吼声似乎悲鸣,让人心境沉闷。 覃文站高处望去,正见山下平原处浓烟滚滚,乌烟瘴气,只听见兽吼声和人呼喊的声音。 覃文猜测是那狮王被众人围困,心中好奇那百年罕见的奇兽是何等模样,便悄悄走近。 正见狮王后脚被一根手臂粗大的铁链扣住,铁链拴在一颗巨树上,任那狮王拉扯,铁料丝毫不松。 覃文见狮王周边几十余丈内树叶遍地,混乱不堪,想必是和北派弟子有过激战。 正见狮王目如充血,虽余威不减,却也趴在地上大口喘息,鼻口皆有血迹,身上也有几处伤痕。 几个修道弟子正用绳索将上千斤重的石头吊在树上,四个千斤巨石将狮王围在中央。 但闻关良道:“任那狮王再凶狠,被这几千斤重的巨石砸在身上,任他有十条命在也无活命可能!” 那旁边的弟子道:“十条命恐怕没有,两条命至少还是有的。” 第三十九章 紫焰狮王 覃文看狮王肚子胀大,知它腹中有一个待出生的小幼狮,心中不禁起了怜悯之情,但看狮王,眼中透露霸气,却也有藏不住的畏怯而无助之光。 覃文心中叹道:“一世霸道的狮王,若不是若不是被落井下石,何苦至此?”正想间,耳边传来呼啸声,正见那被绳子吊在树上的千斤巨石朝狮王身上飞砸而去! 狮王望那巨石砸来,一声巨吼,巨石震颤,巨石飞来方向偏移几尺,从狮王身旁飞了过去。 狮王吼开面前一石,却被身后袭来的巨石击在后臀,狮王身子吃力,竟向前摔了一个狗吃屎,几个北派弟子见它狼狈不堪,竟都仰天大笑。 狮王从地上爬起,小心翼翼的望着四周,朝着围杀的四人嘶吼一番,四人惊吓一跳,那徐世惊道:“这狮王倒是骨气,我便陪你慢慢玩!” 四人听他言语,皆随声附和,却见徐世惊将手中巨石一推,往狮王身上砸去,那狮王自知不能力敌,侧身避过。 余人见狮王聪明,玩性大起,轮番将巨石推向狮王。 那狮王被铁链锁着,闪避空间受限,每隔几下便被石头袭中身子,但那狮王始终霸性不屈,怒威摄人,只是看到那巨石,也不禁退缩不前。 覃文目睹那狮王,突然想起八年前的灭门之夜,自己的父亲身中剧毒,被几个恶魔围杀,若非如此,那几鼠辈又能耐父亲几何?忽然热血涌上心头。 耳边不断传来几人对狮王的戏笑声,听徐世惊喊道:“那狮王在保护它肚子小狮王咧,我出十枚金币,谁砸中狮王肚子一下,我就给一枚金币!” 几人听了徐世惊之语,为了争那金币,纷纷加力推石头,那狮子为了保护肚子,不惜用头颅甩击巨石,已被击得头破血流。 但几人一心击他腹中,那狮王终于不抵,腹中连中两击,摔在地上惨叫不已。 覃文听那狮王悲鸣如此,怒而呸了一声,道:“人无悲悯之心,与禽兽何异!人有虐杀之心,当真畜生不如!” 正闻徐世惊等几人得意大笑,手上推出巨石砸向地上无力闪避的狮王腹中。 覃文便弯弓搭箭,想要将那捆绑巨石的绳索射断,只是箭未射出,忽见场中窜出一人,她身穿粗布衣裳,长发及腰,眼见那巨石就要砸在狮王腹中,她扬鞭而出,青色鞭子卷在巨石上,巨石吃力,变了方向,从狮王身边飞过。 又见她扬手摔鞭几番,四人放出的巨石一一被她鞭打,巨石从空中飞落,“砰”的一声四石相撞,碎落空中。 北派弟子看见女子将他们布置的石阵击落,顿时跳了出来将女子围在中间,黎世秋抢先道:“你是何人,胆敢出来破坏,不要性命了吗!” 一南派女弟子出前一步,愤愤的道:“她是妖界的妖女,杀害静兰师姐的就是她!”说话之人原来是南派弟子方芳。 徐世惊道:“原来是天下第一艳女,你若答应陪我睡一晚,今日我就助你逃脱如何!”原来那女子是何幽幽。 何幽幽对徐世惊媚笑一脸,道:“那感情是好,只不过你草包身子,抵不住人家三拳两脚,这可如何?”徐世惊听她看轻自己,脸上掠过一丝阴笑。 方芳性急,已是挺身刺剑上来,口中念道:“还我师姐命来!” 但她功力不敌何幽幽,何幽幽甩鞭几下就将她丈外远处,众人见方芳吃力,看出这女子非寻常之人,一齐拔剑助阵,场中忽然变成以六敌一的阵势。 几人打斗正烈,忽然林中又窜出一个黑布蒙面人来,蒙面人乘几人打斗,径自走到树根下,用铁器朝着栓绑狮王的铁链猛敲击几下。 南北两派弟子看出蒙面人的用意,忙抽身两人出来,呈一左一右围攻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手持一根一尺多长的铁棒,身法敏捷,对着南派两女弟子的双剑夹击竟也稍占上风。 打斗中,蒙面人与何幽幽对视几眼,忽见蒙面人几招击退南派两个女弟子,乘隙转身,用铁棒敲击绑在狮王脚上的铁链。 何幽幽会意蒙面人的眼神,见蒙面人去断那铁链,忙甩鞭牵制南派的两个弟子。 岂料那铁料是精钢所练,蒙面人连击三四次,铁链丝毫无损,他手中的铁器却已变形不少。 蒙面人不料那铁料如此坚硬,面上一怔,突然“啊”的一声扑倒在地上,背上已是印上了一道红色血痕。 原来何幽幽难敌众人围攻,落下两个北派弟子,蒙面人击打那铁链时,被一弟子剑划背上。 蒙面人背部受伤,也顾不创口流血,转身望见两南派弟子扑上前来,当即从地上跃起与她们厮杀。他背部重伤,看起来发力弱了不少,几招后就被南派弟子制约剑下。 覃文见那蒙面人受困,连射三剑,逼开那两个南派弟子。这才从林中隐蔽出跳了出来,口中喊道:“以多欺少,甚为不公。” 覃文落入打斗场,却没有与众人厮杀,只是拔剑往那铁链连斩几下,却是剑生缺口,也不见铁链损伤。 又见何幽幽被四人围攻,渐渐不能支撑,覃文越身而入,助力何幽幽。何幽幽见覃文前来相助,反是乘机抽身而出,念道:“让我去破那铁链!” 北派弟子见她用意,料她对铁链无可奈何,又见覃文剑法奇特,便对何幽幽不理睬,何幽幽扬起一柄金色的簪子,喝了一声“开”,簪子晕光绽放,簪头砸在狮王脚上的铁链上,“砰”的一声,铁屑四溅,狮王脚上的链子竟被那簪子砸碎得粉碎! 狮王链子被断,狮王冲天一吼,顿时天地震颤!众人似要抱首俯地。 眼下,又赶来了几个北派弟子,竟是吕君剑和古韧等三人,那蒙面人在覃文耳边道:“人多不可恋战!” 南北两派有二十余弟子来莲山捕杀狮王,他们分头对狮王进行追踪,发现了狮王踪迹便用信号炮传讯,其余弟子闻讯赶来,到时人多势众,凭借两三人的力量哪里能够逃脱。 第四十章 困兽之斗 覃文斜视那蒙面人愈战失血愈多,眼见就要支撑不住,便突剑而出,寻机将他拖出,暗力推他背上道:“兄弟先走!” 那蒙面人被覃文一推,身子飞出了十余丈外远,却见覃文也为此背中一剑。 蒙面人有了脱身之机,回望一眼,一个转身施展轻功逃离而去。 吕君剑等三人来到场中,见狮王已经受伤,便布置剑阵对那狮王围攻。 三人不知狮王厉害,尽管施展剑术,不妨那狮王突然利爪袭来,两北派弟子当场毙命,古韧的一把利刃也刺入狮王肋骨之中! 狮王吃痛,朝众人怒吼,众人见它如王者之势,不敢贸然进攻,纷纷退守一旁。 覃何二人站在一侧,那狮王似乎通了人性,有了敌我之分,对覃何二人毫无敌意。 覃文望了一眼狮王,正见它肋骨上的一剑没入半尺,鲜血滴流,昔日王者尽显狼狈不堪,既是怜悯、又是同情。 何幽幽拉了一下覃文道:“快走罢”。 覃文再无顾及,在狮王的庇护下,逃离众人而去。 丛林深处,一双神情的眼睛望着覃文携手何幽幽离去的背影,原来是韦小枫。 原来她等覃文久去不回,心中担心,寻动静而来,正看见覃何二人牵手离去一幕。 韦小枫本重伤,心中好生伤痛,此刻不禁重咳几下,被北派弟子听见。 吕君剑发现韦小枫,忙跑到她身边,柔情满目的对她道:“小枫妹子,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哎呀,你受伤了!” 韦小枫忧气过重,加上重伤未愈,此时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当睁眼醒来,闻到烤鸡香味,却见吕君剑在旁边生了一堆火,已是烤好了山鸡和野兔,想到师弟说去打猎,原是去救那妖女,心伤不已、眼泪婆娑。 吕君剑道:“你那师弟勾结妖女,又有什么好为他伤心的?这妖男妖女助纣为虐,已成为法界公敌,北派师兄们都去捕捉他们啦,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韦小枫道:“师弟是好人,只是那妖女蛊惑人心!” 吕君剑道:“是是是!你既然醒来,就吃些东西,随我一同去杀那狮王和妖女,然后和我一同回北派罢!” 韦小枫饥饿难当,吃了一些野兔肉,心中念着覃文去了何处,既然是捕捉妖女,覃文自然是和她一起,便和吕君剑一同前去。 覃文与何幽幽纠缠不休,韦小枫正自好生心凉,两人同行,吕君剑对她呵护有加,又善解人意,倒让她心中起了些许暖意。 吕君剑察言观色,探出她的心意,又引她说出心中伤事,韦小枫不免哭得泪涕纵流,吕君剑借机对他安抚,这才将她拥进怀里。 吕君剑正对她轻声安慰,突然背后一声音道:“师妹,你同我们一起走吗?” 韦小枫惊而转身,却见覃文和何幽幽赫然站在身后,两人神色淡然。 原来,覃文和何幽幽助狮王逃走,二人被南北两派的除狮弟子追杀,覃文牵挂韦小枫,便原路回来找寻,岂知看到她和吕君剑一起,二人举止哪像常人关系? 韦小枫道:“我们去哪里?” 覃文道:“亡命天崖,前路未知。” 韦小枫看了看何幽幽,正迟疑,覃文唤何幽幽道:“我们走吧!”二人转身离去。 韦小枫抹了一把眼泪,追上前去道:“师弟等我,我与你一起。” 吕君剑面色一沉,呼吸也不由急促些许,突然喝住覃何二人道:“想走,有那么容易吗,你们助狮王逃脱,已是公然和法界为敌,快随我回北派接受惩罚,兴许还能饶你性命!” 何幽幽冷笑了一声,道:“怎么,假君子,凭你一个人,也想留下我们吗?” “妖女口气好狂妄,杀了人还想离去,当我南北两派无人了吗!”随声而来,但见几个北派弟子如风而至,呈四方将覃何二人包围起来。 其中一人是南派方芳,但听她怒视覃何二人道:“妖人同道,残杀静兰师姐,今日南派弟子方芳且为师姐报仇!”她将剑微提,做出攻势,剑光寒气森森。 吕君剑上前一把将韦小枫拉回,又低头对韦小枫道:“你先等一下,待我先料理这对妖徒!” 韦小枫急忙唤道:“吕师兄且慢,那南派的静兰师姐是遭羞辱后自尽的,非别人所杀!” 方芳冷哼一声,道:“生命如花,为活命磕头都来不及,谁又会自杀去死了?” 吕君剑义正言辞的道:“法界和妖魔两界不共戴天,你私通妖女,擅自将她引到北派之中盗取北派的修炼大法,你之心机虽卢雨法师看不透、韦师妹看不透,我却看得透!今日我要替北派清理门户,将你们这对妖男妖女斩于剑下!”嘴上说完,一道金光闪现空中,玄阳剑已拔出剑鞘。 北派弟子正将覃何二人四面围堵,眼见插翅也难飞出,却忽然场中金光爆射,如太阳突然降临。 金光之亮害人双眼如瞎,几人不明所以,只怕突然着了莲山妖兽怪物突袭,纷纷闭眼挥剑护身,待那金光退去,却已经不见了覃文和何幽幽。 吕君剑一怔,喊道:“那妖女施了妖法逃走啦,定然还未走远,咱们赶紧发信号呼唤师兄师姐们一同前去抓拿!” 他一边说,一边朝天上连扔三个炮仗,炮仗轰隆而响,又吩咐北派弟子分头追去,以炮仗传讯号。 覃何二人施展技艺逃开几人围堵,二人施展道法一路飞奔,仍远远听到北派弟子追赶前来的风声,眼见那声音越来越近。 二人跑了一阵,到了一处山峰,山峰旁侧是一条深涧,若跃涧而过,便可甩开敌手,只是深涧对面的岸边太远,以二人之法力必跃不过去,若沿山脉而走,必然被后方敌手追上。 覃文豁然拉住何幽幽停下道:“南北两派弟子人多,沿山脉而走,被他们追上已成必然,你身子较轻,我用功力助你跃过深涧,我脚力忧你一程,甩开他们也更加容易些!” 第四十一章 暴露身份(求收藏) 何幽幽听完,眉头一皱,转身望远处去,指着远处的一座光秃秃的石头山道:“我跃涧后朝那石山方向而去,你沿山脉而逃,亦往那石山方向,我必先到那石山,就在那等你,若你不来,我便回头寻你!”她目光坚定,望着覃文的眼睛。 覃文亦是与她对视,听到后方呼喊的声音,忙点了点头。 这危机时刻,二人并无儿女情长,覃文运集法力,化成一道暗力推在何幽幽背上。 何幽幽跃出深涧,如一只仙鹤展翅飞走。 何幽幽跃涧去后,覃文沿山脉而走,行不多远,却见前方古韧横剑挡在了去处。 古韧见覃文奔来,远远的道:“不见其人而名声远扬的仁人峰弟子,今日有幸领教一下有何过人之处!” 古韧作为北派四大后起之秀,与吕君剑齐名,道法自然不弱。 覃文独自在仁人峰练剑,早就想和北派名士一较高下,若非北派众人围杀,此刻定要上前与他较量一番,见古韧孤身一人,当下拔剑而出,欲将他逼开后乘机逃跑。 覃文铜剑连挥,向古韧追身闪出几道剑芒,身子跃入空中,一副生死一搏的架势。 古韧毕竟知道覃文是仁人峰弟子,不敢轻敌,凝神屏息,化去了覃文挥来的剑芒,正待覃文接下来的招式,突然发现覃文只是摆了一个虚架子,他本人已是寻路飞奔逃跑。 古韧并非庸人,见他逃去,吼了一声“开”,却见他手中的长剑化成一道剑芒往覃文后心刺去。 那长剑刺出的速度比覃文快出数倍,覃文听到后方风声,背后似乎长了眼睛,看也不看,回身就是一剑,当下那道剑芒,古韧见他那一招用的精巧至极,道了一声好,身子已在覃文挡剑之时拦在他的前面。 古韧道:“原来是用剑高手,何不比试一番。” 覃文挡了他的一剑,那破解招式的快感意犹未尽,眼见此刻再跑亦是被北派弟子追上,索性道:“你看好了!”他身影一晃,化身到古韧身前,挥剑击之。 古韧出剑挡开,眼下数不过三声,覃文已是刺出了十余剑,二人击剑传来的声音,仿佛同时敲了十余件铜盆铁碗。 两剑客心有灵犀,挥剑敌对,施展快剑,顷刻间已是出剑几百回合,竟是越斗越烈,分不出高下来。 此时,那些追捕覃文的北派弟子已是相继闻声追到此处,见二人斗剑正浓,只站一旁围观,看着双剑击出火花四溅,不禁高声喝彩。 两人斗到盛处,覃文突然“啊”的一声惊呼,身子斜飞而出,摔出几丈远外。 原来二人正聚神拆招,吕君剑乘覃文不妨,从他背心击出一掌。 覃文背后遭到重击,顿感五脏六腑都被震碎,身不受控的摔出丈外远处,当下眼冒金星,重咳几声,连吐几口鲜血。 场中之人对吕君剑的背后袭人有些不齿,吕君剑道:“我等来这莲山捕杀恶兽为重,若耽误时间让那恶兽逃脱,此后危害黎明百姓,我等当真罪该万死!” 众人念他是北派带队之人,听他言辞似有一定道理,也无人言行指责。 韦小枫见覃文受伤倒地,神情关切,忍不住要上前扶他。 覃文目视北派众弟子,自知再也抵不住他们的一招一式,看了一眼韦小枫,突然哈哈大笑,对众人道:“今日难逃一死,我何须还要再隐藏面目!” 韦小枫鼻子一酸,冲上去将她扶起,哭道:“师弟,你受伤了么!” 覃文手中铜剑寒光一闪,将韦小枫反手一扣,剑架在她脖子上道:“我本是妖界之徒,你们向前一步,我就将她杀死。” 众人不料他突然挟持一人,吕君剑冷笑一声道:“早知道你品行不端!”但忌惮韦小枫安危,当下手势呼应北派弟子不要轻举妄动,又道:“今日放你一条生路,你走吧,若伤了小枫师妹半根汗毛,你的十条性命都要没了!” 覃文挟着韦小枫移身出几人包围,暗力往韦小枫背后一推,韦小枫向吕君剑身上摔去,吕君剑运法将她接下,却见覃文已施展轻功夺路而逃,几个北派弟子立即追身而去。 覃文施展轻功,运尽身上道法飞奔,跑了一阵,只觉气息将尽、眼前缭乱无比,听得背后不远外的追赶声,腿上加力,眼前却突现一片断崖!眼望崖下白雾缭绕、无边无际、深不见底,仿佛到了世界尽头。 覃文望着崖下心中一怔,道:“命该绝矣!”一个迟疑,身后三人闪身而至,正是吕君剑、黎世秋和古韧。 覃文在仁人峰修道,虽道法突飞猛进,但同时面对北派四大后起之秀中的三人,又刚中了三人的合掌一击,眼下连一分胜算都没有。 继三人之后,徐世惊和方芳相继赶到,覃文目视众人目光愤怒,似乎都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心中傲气陡生,铜剑护前,寒光闪射。 吕君剑跃身而出,玄阳剑指向覃文道:“哼!妖界小徒,此处再无路可逃,只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覃文誓要向前与他相搏一阵,岂知身有重伤,又加上奔跑时运力过猛,此刻胸血翻腾,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脚下一软,摔在了地上。 此际,韦小枫和几名南北两派的弟子相继赶来。 覃文抹了一下嘴角鲜血,看一眼北派众弟子,又看看韦小枫,道:“我自知逃不过,此番将你劫持,只为与幽幽反向而逃,让她乘机逃脱,想必她此时已是逃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吕君剑道:“无耻妖徒,心机甚重,今日不将你斩灭,有违天道!” 韦小枫听了覃文之言,心如被刺,周身发抖,冷然道:“你那么爱她,但她终究不爱你,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独自逃跑。” 覃文望韦小枫道:“我愧对仁人峰,愧对师傅,也愧对你!” 吕君剑剑指覃文道:“妖徒,快将你龌龊之事一一抖出,你也死得明白,苍天之下,或能减你一份罪恶。” 覃文道:“我乃妖界之徒,隐藏身份进入仁人峰修道,如今身份以破,我回归妖界,也不需再将身份在他人面前隐藏。” 韦小枫哭道:“为什么?为什么?师傅不曾亏待于你,你为什么还——” 覃文道:“我八岁遭人灭门,四处造恶魔追杀,若不是妖界收留,早就被仇人害死了!师傅待我固然极好,但是我已在之前入了妖界,妖界对我有再生之恩,我岂能不用余生报答!” 韦小枫道:“你既入了妖界,为何还上仁人峰欺骗伶仃孤苦的师傅!” 覃文道:“法界和魔界的恶徒杀我覃阁,此等仇恨,我自应用余生之力报复,妖界虽收留了我,但妖界力量残存,已无方法将我的道法推向高层,我这才隐藏身份到了北派修炼道法,实则早就和妖界在暗**计复仇大计。” 韦小枫神色愤然,道:“难怪,你与那妖女,纠缠不休!” 覃文眼望远处,面带笑意的道:“幽幽是妖界公主,我与她早就定下终身大事。上北派一年,我隐藏人群中,与她相爱而不能爱,但即便如此,我知道她爱着我,她也知道我爱着她,也就够了。我们始终相守一起,已是足够幸运!” 覃文目光游离、面色柔和,谁人会质疑他们的情爱刻苦铭心? 韦小枫脸上激愤,鼻中喘着粗气,仍是带着质疑的语气对覃文道:“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是妖界的?你真的和她?” 覃文道:“法控戒乃三界奇宝,若非要还师傅一个人情,幽幽怎会将如此奇宝给了师傅手上。我去北派一是为了盗取北派的修炼大法和剑术,二是为了盗取齐虹剑,用齐虹剑劈开蓝火狱的大门救出蓝火狱的妖界生灵。那齐虹剑失盗也是我们设计的。” 韦小枫盯着覃文的眼睛,连连摇头。 覃文低沉的道:“各为其主,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对不起北派,更对不起师傅和你。我本来就是妖界中人,我在你们的视线之下隐藏自己的身份,只为了让你们不将我当成异类。” 韦小枫道:“难怪你总说不灭魔界誓不成家,原来你心里早已有了她!你与这女子纠缠不清的情感早已超过了人和妖本该有的界线,我为何不早些想到?” 韦小枫当下泪如珠落,“铮”的一声拔出清风剑,剑气寒光指向覃文道:“师傅一世凄苦,你却还背着良心对他欺害,今日我替师傅清理门户,让你死在我的剑下!”她言辞太过激动,手中的剑微微颤抖,向着覃文胸前刺去。 双十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11月11日到11月13日) 第四十二章 清理门户 覃文面色显惊,提剑运法,挡下韦小枫刺来一剑。 韦小枫一剑刺下,口念法决,白光从剑中炸开,空中剑影无数,层层向覃文身上刺去。 剑法的威力依赖于招式和内力,但看韦小枫招式精妙,却无足够的道法支撑,那空中重重剑影的威力并非强招,但其对招式的领悟能力倒让众人眼睛一亮。 覃文受伤在前,韦小枫的剑招不甚厉害,他竟也落于下风,几招后一个错漏,韦小枫的剑刃刺入覃文肩甲骨下,韦小枫眼眶含泪凝视覃文,竟心软刺不下去,突然泪如决堤, 覃文心中既感激、又伤痛,暗道:“师妹怎如此善良,还念旧情?”怔怔目视韦小枫,眼中尽显悲情,手中却暗用力,出剑击退韦小枫的清风剑。 二人再次出手,招式竟是流畅许多,青白两剑相交,剑气激荡如雾,只听见叮叮当当的剑击声传来,两人似乎要隐身在青白两色的剑影之中。 场外众人观望他们招式精妙华丽,无不透出惊叹之情。 剑影之中,韦小枫眼色哀伤,竟是盯着覃文的眼睛低声道:“师弟,你快乘机逃走罢!”原来她一念之间又变念头。 覃文听见了她的低语声,心头顿时一重,更加伤心难过,只道师妹天生娇弱,偏偏如此善良重情,对她牵挂之心陡然升起,却假装没听见,手中力道加强,剑芒流动,将韦小枫压来的剑影渐渐逼开。 此际,空中一白影闪现,接着一道黄光破空而出,直指两人间隙,两人被那袭来的黄光隔开,但见吕君剑提剑而来,站在韦小枫身旁怒视覃文,一边说道:“小枫,你下不了手杀他,且让我来替北派清理门户!”说完就对覃文剑指而去。 韦小枫一闪而出,身影更快,化身在吕君剑前面,道:“这是仁人峰家务,师兄不便插手!”但吕君剑只顾加强力道,哪里理会她的言语。 覃文观望吕君剑冲冲前来,知道他道法高深,不敢怠慢,待吕君剑玄阳剑刺出,早已做好了准备,两剑相击,砰的一声巨响,热流激荡。 覃文虽做好了接剑的准备,但终究是抵不住吕君剑的一剑之击,手中铜剑被一断为二。 原来玄阳剑乃当世名剑,坚锋无比,吕君剑一心想要覃文死于剑下,这一剑已是用了九成法力,覃文在千钧一发之际虽念法护身,但玄阳剑的剑芒来势极汹,不可抵御,这才兵刃被断,胸口也被伤出一条深深的血痕。 韦小枫见覃文受伤,仿佛感同身受,“啊”的一声惊呼。 吕君剑一剑得势,推上几步,欲再出剑,韦小枫闪身挡在他身前,施法挥剑阻吕君剑上前。 韦小枫道法不及吕君剑,挡不住他,但吕君剑倾心韦小枫,出剑不现玄阳剑锋芒,口中说道:“小枫,你受这妖男蛊惑,不可一错再错,快回我这边来。” 三人拆剑,覃文和韦小枫渐渐被逼退到悬崖边的石板上。 那石块,是悬崖边上凸出的一面石板,石板长数丈,如天桥一般悬空伸向悬崖—— 三人在那石板上击剑,石下深渊万丈,云雾蒸腾,稍有失足坠入崖下都会尸骨不存。 覃文被推到石板边缘,忽闻“彭彭”几声,石板突然震颤,石面上击剑的三人心头一颤,惊而回头,但见徐世惊高举长剑,正使劲挥剑斩向石板,口中喊道:“吕师兄我帮你!”几剑落下,石块粉末横飞,已是被他斩出了一条深槽! 悬石上的三人心中同时惊道:“这石板被斩断,我等岂不随着这石头坠入万丈深渊?” 吕君剑惊望一眼悬空石块下的悬崖,但见白雾缭绕,悬崖下丈外都不能被看清,雾中时而窜起碗口大小、周身赤红的蝙蝠,谁知悬崖之下是刀峰还是毒潭?被吓得面容失色,急忙提气跃起! 那石块本来就被徐世惊锋刀砍出一条裂槽,吕君剑提气跃起的冲力顿时将石板压断,覃文和韦小枫未及出力跃起就随石块一齐坠入了山崖! 吕君剑借着石板的冲力跃回岸边,回身一看,覃文和韦小枫已经随着石板坠入了深渊,心头既庆幸自己没有坠崖、却又惋惜韦小枫失了性命。 抬眼间,忽见悬崖白雾下冲起一人,飘飘如仙,原来是韦小枫,但见她呈一条抛物线落回岸边。 吕君剑脸上即惊又喜,忙过去殷勤的道:“小枫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韦小枫面色无惊无喜,只是呆滞的望着崖下翻涌的白雾,唇语低吟道:“覃师弟——” 众人不知韦小枫如何坠崖又起,将神情都聚在她身上,突然身后一女子声音道:“覃文,他坠入悬崖下了吗?” 几人听那声音,惊而回看,原来是何幽幽,但见她神情恍惚,径自走到崖边,身子飘忽、怔怔望着崖下云雾。原来她与覃文约定地点,见覃文不来,去而复返,寻到此处,正见覃文坠入山崖一幕,上前相救已是不及。 何幽幽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韦小枫道:“他——他是真的掉下去了么?” 韦小枫点了点头,她神色苦楚,此时却是哭不出声来。 场中本是被何幽幽和韦小枫的情绪感染,也都一时沉默,忽然传来一声贱语道:“那顽童死了,不是还有我嘛!”原来是徐世惊,正见他痴呆呆的望着何幽幽,半张着嘴巴也像失了魂了木偶,口水已是流到胸前衣裳。 此际何幽幽立于崖前,崖边清风缠绵,何幽幽衣发如飘,如天降仙女。 徐世惊见她怔如痴人,悄悄跟到何幽幽身后,突然将何幽幽一把拦腰抱住,一脸的猥态的道:“你长得可真美!” 何幽幽眼珠一动,面上镇定异常,竟是动也不动。 徐世惊越发大胆,大手就要往何幽幽身上游去。 何幽幽掌凝妖气,反手不动声色的推出,击在徐世惊腹中,一团法气渗入他体内。 徐世惊脸色大变,“啊”的一声惨叫,站立不稳的向后退去。何幽幽纤手一挥,拔出宝剑,连挥几下、寒光如闪,已见徐世惊胸前和手臂上现出了三条血槽! 第四十三章 赤火麒麟 徐世惊突然被袭,性子粗暴的他顿时被气得脸色发紫,拔出背负的剑要与何幽幽厮杀。 何幽幽冷笑一声,手腕轻抖,手中铜剑青光大盛,一道剑芒直击徐世惊胸口。 徐世惊出生道法世家,许多北派的弟子都不被他放在眼里,道法自然不弱,但见他念了一个法决就将何幽幽刺来的剑化开,只是他一运道法,胸口和臂上的剑痕突然冒血如泉! 何幽幽提气跃入空中,手中铜剑凝结法气,剑芒接连不断的向徐世惊挥来。 徐世惊口念法决,周身裹着一团真气,也跃入空中和何幽幽敌对,身上的创口鲜血喷洒,周边血腥味蔓延。 徐世惊出剑之际,瞥见自己身上鲜血如涌,被吓的额头冒汗,慌忙向北派众人喊道:“师兄快帮我!” 徐世惊向来自傲自大,纵是对吕君剑这种北派的后辈名人都不放眼中,对他人更加目中无人,如今陷入险境,不少人脸上虽显担忧,心中却是拍手称快,有几人欲上前拔剑助他。 吕君剑却拔出玄阳剑,剑刃流光转动,横档在众人之前,却只是静观其变。 原来吕君剑记恨徐世惊刚刚对他的“断石之仇”,又看出何幽幽对他下了杀心,此时徐世惊可谓有生死之危,他拔出剑来,正是要阻众人前去帮忙,他人却认为他要待机相救。 徐世惊抵挡了一阵,失血过多,已无还手何幽幽之力,何幽幽的剑气锋芒越加锋锐,已将徐世惊逼入峭壁之侧。 悬崖下的云雾中,隐现翻腾的赤红火焰,原来徐世惊的血腥味招来了吸血蝙蝠! 那吸血蝙蝠爪利如刀、嗜血如命,有几只朝着徐世惊伤口上率先扑来吸食,但都被他一一挥剑劈死。 眼见徐世惊失血极快,力气渐失,那蝙蝠飞来,他出手稍慢,已被几只蝙蝠贴在了身上! 何幽幽望着崖下的浴血蝙蝠越来越多,忙化成一滩烟气退回悬崖边上。 蝙蝠嗜血如命,几番雕琢已是将徐世惊撕得肠胃掉露。 徐世惊惊恐万状,嘶声力竭的喊道:“师兄救我!师兄救我——” 几声之后身上已是被蝙蝠贴满,像一个火人飞在空中,声音渐熄,唯看见根根血骨从蝙蝠推里坠入崖下。 众人观望这场景,望着盘旋渐去的浴血蝙蝠,心生寒毛,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何幽幽突然问道:“覃文是谁杀死的?” 南派弟子方芳剑指何幽幽道:“蛇蝎妖女,你杀了我们师兄师姐,还不偿命!” 何幽幽视着众人冷笑一声道:“你若想像你师兄一样,就提剑过来!”言辞孤傲、眼如刀锋,令众人心中寒颤。 众人似乎忌惮她的妖法,一时噤若寒蝉。 吕君剑道:“覃文被推到悬崖边上,徐世惊斩断石头将他打入悬崖,而徐世惊已经被你杀死了。”他轻描淡写的描述部分事实,将事情一干二净的推在徐世惊身上。 何幽幽听了之后,也不再多言,眼神游离,背对众人踏步离开。 历经此番周折,众人身体疲乏,尽坐地上歇息,沉默中,一女子声音传来道:“阁下手中拿的是北派名剑玄阳剑,想必阁下就是北派的吕君剑吕师兄吧!” 但见一女子径自向吕君剑走来,脸带着笑意的说道,女子身后跟着三个南派弟子。 众人听那声音,抬头一看,尽是眼中一亮,但见一貌美绝世的女子缓步而出,大有一种天仙下凡的美感,只是她穿着南派的衣服,众人心中立即窜出一个人的名字——慕容音醒! 吕君剑阅历甚广,见识过天下的许多美女,但令他心动的也只有韦小枫,何幽幽的容貌虽睥睨天下,但她一个牵动嘴角的媚笑、一个柔情的瞥眼,似乎都对自己隐藏着不尽的嘲讽与鄙夷,因此对她总有一种极强的排斥感,此谓正邪不两立。 但见慕容音醒面色冷然,除了吕君剑外,对其他人视而不见,给人一种她的世界只有她自己的感觉,而她的眼中对吕君剑流露出的欣赏、崇敬之感又是如此显而易见,定力极强的吕君剑一睹慕容音醒的倾世容颜竟也一时呆然,魂不附体的道:“在下——在下——北派弟子——北派吕君剑——” 慕容音醒轻笑一下:“我奉南派之命,跟随许阳师叔来到莲山捕杀狮王,本来要与你们汇合的,但因半路被小魔头陷害,我等去追杀小魔头,这才错过与你们相汇时机,不料却在此处遇见了你们!” 吕君剑“哦”了一声,“那——那——”他看着慕容音醒的眼睛竟是不知说什么。 韦小枫瞧了一眼吕君剑因慕容音醒的容貌而变得呆愣的神情,冷笑了一声,背对众人看着崖下。 慕容音醒见了韦小枫,便问吕君剑道:“怎么不见卢雨大法师坐下的那男弟子?他剑法好高!” 吕君剑知她点之人是覃文,便答道:“他私通妖界,已被我们联手打入崖下了!” 慕容音醒目露惊色,又看了一眼韦小枫,只道他们师出同门,难道却是一正一邪? 吕君剑看出了她的心疑,便道:“韦师妹心智单纯,必然是和妖魔两界没有牵扯的,覃文心机太深,韦师妹纵是一时受到他的蛊惑,改过之后也无大错。” 吕君剑一直称呼韦小枫为“小枫”,此时突然改口叫韦师妹,原来是想在慕容音醒面前把自己和韦小枫的关系划分开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吼吼——”地下突然传出几声低沉的兽吼声,众人惊而望崖下而去,原来那声音是从崖下传来,那低吼兽吼声虽不震耳欲聋,却能穿透岩石百里,众人不知何等奇兽藏在崖下,众皆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吼——吼——吼——”深渊的低吼声传出后,随后又从百里之外的山脉传来对吼声,声音震人耳膜,彰显霸道之气。 北派一弟子惊声道:“这是紫狮王的吼声!” “吼——”渊下突然一声长啸,顿时天地震颤,仿佛万物失控,但见深渊狂风呼啸、云雾翻滚,隐约有火光闪动,又听见一个声音传出道:“麟儿回来——声音平静而镇定,就像一个老人呼唤一个贪玩的孩子回家。 此后,渊下便慢慢平静了下来。 众人惊奇,如果远处山脉的吼声是紫狮王传出,那么深渊底下的吼声又是什么魔兽发出?深渊下的魔兽听起来只是随口低鸣,但穿透力丝毫不逊狮王! 韦小枫深渊边缘,望着崖下低语道:“是赤火麒麟!” 或许法界也没有几个人见过赤火麒麟,但是没有一个修道之人没听说过赤火麒麟,它是当今天下最负盛名的三大奇兽之一!据说它被一个具有傲视天下法力的奇人凌傲天驯服,如果深渊下低吼的是赤火麒麟,那么深渊下的人便是凌傲天? 众人听到赤火麒麟几字,不自觉的往后挪走几步远离深渊边缘。 韦小枫却是移步到了深渊的边缘,崖下涌起的清风将她吹得裙衣翻飞,若是崖下的魔兽再低吼一声,大地震颤之下失足坠崖岂不成了那魔兽的盘中餐? 吕君剑忙对她呼唤道:“师妹,那里危险快回来!” 韦小枫转身看他,见他脸上并无关切之色,就连余光也还是看着慕容音醒,发出了一声冷笑:“纵身跃下山崖!” 第四十四章 冰雪世界(求收藏) 覃文坠入山崖,山崖如无底深渊,眼前雾蒙蒙一片,仿佛在云端之中,许久都坠不到尽头。 此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飘飘乎,脑海亮光如闪,来回浮现过往画面,慢慢又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有了意识,还未睁开眼睛,已感受到身子异常活力。 覃文突然哆嗦一下,从地上跃了起来,睁眼一看,只见眼前的雪地白茫万里,竟无一点它色,空中雪花一朵一朵,慢悠悠的飘落,眼前无风也无尘,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仿佛能够听到血液在身体流动的声音,而整个空旷的世界,唯有自己孤身一人。 覃文心中一怔,暗想自己是否死后到了另一个世界,但眼前又是如此的真实。 冰天雪地寒气入骨,覃文昏睡时倒未觉得寒冷,醒来不到一盏茶时间已被冻得颤栗不已,忙运法护身、抵御寒气。 张眼望去,四周荒茫,尽是无边际的雪原,不知寻何路而去—— 覃文茫然无措,缩着身子随便朝一个方向步履而去,只盼能寻到尽头,走了不知多久,回身望去,那亮堂堂的冰面竟没有留下一个脚印。 走了许久,环顾四周,仿佛仍在原地,脑中不禁嗡的一下,坐在冰面上,朝远处喊道:“师傅——师傅——” 声音传向远方,仿佛清水被吸进了海绵,喊了几声,连丝回音都没有。 覃文孤寂无比,在冰面上毫无目的的走,一步一步,走了许久,泄气的他一把坐在冰面上。 抬头望着空中雪花呈一条直线慢悠悠的坠落,触到冰面上消失不见,心中不禁怅然,它怎么能如此不急不缓?它掉在冰面上去了哪里?想着想着,不禁入了神了。 “嘻嘻,文文”,覃文身子惊了一下,从雪地上跳了起来,口中念道:“幽幽——”张目向四周望去,却哪里见有人影?原来是自己在雪地上睡着了,此时脑海尽是何幽幽的身影,她的嬉笑噌怒、一颦一笑尽浮眼前。 倘若她在此处,这里的冰雪哪会如此安静?这里的世界哪会如此冰冷?越想越压制不住心中的惆怅,拔出剑来,在冰面上使劲狂挥乱砍,朝着远处厮声吼叫,但他所宣泄的一切,仿佛都如空拳打在了大海里,大海仍旧是大海,拳头仍旧是拳头。 终于,筋疲力尽的他仰天躺在冰面上,身子不由一松,散去了身上御寒的法气,寒气顷刻如潮涌来,整个身体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睁眼望着空中飘落的雪花,仿佛自己也成了空中的一片,正慢悠悠的飘落、不急不缓,转瞬之间,仿佛历经千年。 不知何时,这冰天雪地竟然换了一片天空,此时清辉铺在的冰面上,整个世界晶莹剔透,宛如一座透明的水晶宫。 覃文躺在在冰面中,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黑夜,只想自己就要死去,竟是心怀惬意,安然睡去。 不知沉睡多久,覃文渐渐闻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发现周身如暖,仿佛睡在一张鹅毛大毯子上,舒服至极。 缓慢张开眼睛,正见清辉下,一抹淡淡的火红在空中闪耀,覃文坐起身来,发现周身赤红,一种如火焰状的东西在身体中缓缓流动。 覃文坐起后,那无形的赤红状物如流沙般缓缓散入冰面,冰面变得赤红一片。 随后,那片赤红如焰的东西渐渐缩成一团,呈一束灯心火花从冰面下静静的钻了出,火花赤红如血,缓缓燃烧,显得淡定又悠闲。 覃文在旁边静静看着那朵火焰,火焰慢慢变大,高如壮年,一边渐渐的形变成hualei形态,hualei慢慢盛开,化出hua瓣,形成一朵由焰火包裹的花朵。 覃文不知眼前这东西是何灵物,只因这冰雪世界除了自己,它已是唯一能动的东西,看着它慢慢变化,仿佛看见这世界还有一个自己,不禁欣喜若狂。 那焰火包裹的花朵,在寂静的冰面之上徐徐燃烧,圈圈焰红光晕在空中闪动,像是仙山浮现的灵光,灵光散化,整片雪地都为之温和,曾那极寒的空气竟然变得暖融融的,像是冰天雪地里突然来了春天。 覃文望着眼前灵物,想起了在仁人峰读过的《万宇经书》,书中记载了三界中的地形、地貌、结构、物种等包罗万象的事物,亦对莲山这样描述:“莲山连于北山,其奇特,集聚千类之兽,万类之珍,乃yin阳交界、恶胎萌芽之地。” 书中亦对莲山的许多珍奇事物有记载,却想不起眼前是何灵物,但见它散发的晕光与月光交映,渗透在这晶莹剔透的冰雪天地里,生辉七彩,这纯白无杂的冰雪世界顿时变成一座五彩斑斓的华丽宫殿、如梦似幻。 覃文只觉身体不再寒冷,趴在冰面上看那灵物,那灵物在冰面上缓慢移动,渐渐变小,最终缩入了冰面下,如一朵通红的浮云,渐渐在冰面下游-走,不见了身影。 天空微明,覃文望着空中雪花,无求无欲、无念无望,躺累了便在冰面上漫无目的行走,仿佛时间是永恒的,竟忘了这世界还有黑夜。 至暮色降临,躺冰面上,也不知为何不惧寒冷,昏昏睡去,醒来发现空中一片赤红,料想是那灵物夜间出来游-走,那灵物是这个冰雪世界唯一的活物。 覃文沉寂的心竟然被牵动,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周身通红,那红色的灵物如一团红云在自己的身体里游动。 覃文翻身坐起,似乎惊动了灵物,但见它缓如细沙般从覃文身体流下冰面,游-走在距离覃文两三丈远外,化成一团焰火徐徐燃烧,仿佛一个害羞的小男孩看到家里来了客人,想走近认识却又不敢。 覃文心中念道:“想必这灵物如我一般被困在雪地里,孤寂无聊,这才寻伴而来。” 心中好奇那灵物怎么会游到自己身上,便坐着默默望那灵物,那灵物似乎感觉到了覃文一动不动,过了一阵,便缓缓向他靠近,如一团影子游进了覃文身体。 第四十五章 莲山灵物 那灵物进入覃文身体,覃文看自己周身赤红,仿佛体内燃着熊熊烈火,心中料想,这灵物附我身上来,莫非是借助我体内气息来修炼? 只觉身上暖流阵阵,舒畅不已,于是试着催动法力,只猜能够助那灵物修炼,果然,催动法力后,那灵物越燃越盛,赤红之色向周边冰面延绵,如火烧红云,方圆百里赤红一片。 覃文见那红云无害自己,便有心助它修炼,渐渐提足法力,不知是太过舒服还是疲惫,那暖流上身。 覃文眼皮渐重,眯起后竟是不想再睁开,迷糊之中有一种坠入仙境的感觉,只当再睁开眼睛时,已是次日天明,而那灵物已然消失不见。 覃文醒后,只觉记忆变得遥远,仿佛又过一年,实际在这冰面只不过呆了两个昼夜。 周边的冰雪天地依然安静无声,却不知什么缘故,空中的雪花不见了,覃文望着空洞的天空,心中也是一空,仿佛失去了相交多年的知己,不禁怅然。 好在他已对这个世界妥协,也不追思,只像一呆子,在冰面上或滚或爬、或行或立。 夜幕降临,覃文心中自然而然的浮起念头,盼那灵物在死寂的夜间能够出现,果然,夜色上来不久,那灵物就浮出冰面来。 覃文看着它慢慢变大,似乎成了这世界最美妙的交流,见那灵物附上身来,于是就用法力助它修炼,那灵物慢慢习惯覃文的体息,附在他身上再也不被惊动。 此后几夜,那灵物都在夜间如约而至,它附在覃文身上后,赤红色向雪地延绵渐远,也越燃越猛烈,到了第五夜,雪地被灵物感染的色彩已达极致,能望之处尽皆通红,仿佛是被熊熊大火燃烧的宫殿。 到了第六夜,灵物释放的晕光骤然衰减,蔓延在冰面上的赤红色渐渐收缩,第七夜时,灵物只如一束灯芯火附在覃文身上徐徐燃烧,随着渐渐天明,晕光逐渐减弱,待白昼如常时,灵物晕光完全消失不见,仿佛隐身到了白光之中。 覃文如往常一样,在冰面缓缓行走,豁然听到身后一缕声音飘来道:“五百年,你终于来了!” 覃文心中一怔,惊而回头,只见冰面上立着一个女子,她身披洁白轻纱,皮肤白皙如雪,手持一把二尺长剑,乍看之下,像是用冰雪雕成的雪人。 又见她体态轻盈,飘忽如雪,也不知她何时到了此处,惊色问道:“你是何人?” 那白衣女子见覃文转身,突然跪在冰面上叩首道:“婢女小雪恭贺莲皇传承新主,叩见新主人,恭喜主人成为莲山新主。” 覃文不曾敢受别人如此大礼,吃惊后忙跪下将她扶起道:“姑娘叫小雪吗?我非你主人,只怕是弄错了!” 白衣女子道:“我乃先皇身边婢女,名曰小雪,实非人,只不过一缕魂而已。” 覃文定神一看,见她赤足落地,白皙的双脚已融在冰面里。覃文追问她道:“这里是何地方,怎么如此不同?” 小雪脸上有些诧异的道:“你将莲皇纳入体内,成为莲山的主人,难道不知道这是莲境么?” 覃文讶异道:“莲皇?我将莲皇纳入了体内?成了莲山的主人?” 小雪见他一脸不知,道:“你既有缘来到这里,还将莲皇归纳体内,一切定然都是主上的旨意。” 覃文不懂她言语之意,见她飘飘忽忽,只怕她突然飘走,忙问道:“我如何能走出这里?” 小雪道:“莲皇已寄身在你体内,这莲境失去灵力,破了之后,你便自然而然的走出此地。” 覃文刚到此处时,雪花飘落、冰面如镜,整个世界都无声无息,此时耳边竟能听到一些声音,亮堂如镜的冰面也渐渐融化。 小雪突然一个踉跄摔在冰面上,手中的宝剑也摔出了手。 覃文一惊,忙上前搀扶,小雪面现惊慌之色,不顾体态失仪,先去将那柄剑拾了起来。 覃文无意扶她手上,她竟好冷如冰,但见他脚上,已是渐渐融化成雪水。 小雪跪在地上,对覃文叩首道:“奴婢无用,请主人怪罪!” 覃文惊而将她扶坐冰面,道:“姑娘误会,我非你主人,只是误入了此处罢了。” 小雪淡淡一笑,道:“莲境破灭,我马上就要消失了,请主人先收下这把莲方古剑。”说完双手将剑呈给覃文。 覃文看她手中之剑,剑刃四指来宽,也不见锋芒锐利,只淡淡绿色显得有些别致。 小雪见他迟疑,双眉微蹙,道:“我的魂魄马上就要被摧毁,劳烦你将此剑交给我妹妹。” 覃文道:“我如何能认识你妹妹?” 女子道:“我妹妹叫小叶,出了这层莲境,你自然会遇见她。” 覃文见她神色转变,周身上下慢慢化成雪水,接过她手中的剑,那剑竟比寻常铁剑沉重许多。 小雪望着冰面慢慢融化道:“我本以为还可以再见我妹妹一面,终究还是不能。” 她一声叹息,突然倒在冰面上,数声时间就化成雪水,隐人冰面不见了痕迹。 覃文望着眼前场景,仿佛做梦一场,看看手中之剑才感真切。 覃文拿着一柄剑,呆呆望着小雪摔倒的冰面,小雪早已化成一滩雪水与冰地融为一体,眼前冰地渐渐融化,回思所历,似梦似醒、不辨自己。 想起小雪提到的莲皇,便记起在仁人峰所读的《万宇经书》,经书对莲山的多处景象和奇珍异宝都有记载,其中最为传奇的就是莲皇。 记载曰“莲皇乃仙化灵芝,藏身莲花湖底之神物,其状似莲,性烈如火,寄身可固元,根须延绵地下万丈,吸天地之灵气,润莲山之万物”。 莲皇视为莲山最为珍奇之物,乃是莲山万物之祖、万物之王,这才名曰莲皇,法界甚至有“莲皇之灵性,牵动莲山之命运”的说法。 覃文小时候倒是听过“莲皇之灵性,牵动莲山之命运”的歌谣,只是一直将莲皇的传说当做故事,实在想不出一朵莲花如何能牵动莲山万物的命运,但听了小雪的话,再结合《万宇经书》的记载,再看眼前无边无涯的冰雪世界一夜消失,感叹天下奥妙,非人才智所能探测! 覃文那着剑默默地在冰面上走着,竟是忘乎自己,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只听得身后声音传来道:“一百年,我终于等到你了——” 第四十六章 莲皇婢女 覃文听到身后声音道:“一百年,我终于等到你了!”那声音仿佛阴沟里的幽魂发出,伴随着冰冷、凄伤与期盼之味。 覃文心头如袭寒霜,豁然寻声回望,正见一身穿绿衣、素颜装扮的俏丽女子,一双漆黑油亮的眼睛呆呆的看着自己。 女子黛眉微蹙,暗藏哀伤,身如柳条,楚楚可怜之态映入眼帘。 覃文转身望着女子,重复她的话语问道:“一百年?你等我?” 女子也怔然望着覃文,忽然跪下叩首道:“婢女小叶,叩见新主。” 覃文在冰地遇见的小雪,小雪行礼也如当前女子,覃文惊而过去将她扶起,道:“你是小叶么?” 女子不敢正视,回道:“婢女叫小叶。” 覃文道:“正好,这是你姐姐小雪拖我转交给你的剑,请你收下。” 覃文双手将剑托起送到小叶面前,小叶见状,被惊得魂不附体,愣了好一阵突然五体伏地道:“奴婢不敢!” 小叶被吓如此,覃文不知何故,忙将她扶起道:“姑娘不必为我下跪,在下乃莲山过客,非你之主人。” 小叶听出覃文的疑虑,道:“莲皇寄生在你体内,乃与主人的缘分,便是莲皇的传人。” 她看了一眼覃文手中的剑,秀眉一蹙,又道:“三界之内,能知道莲镜秘密的,定然不会超过一人,主人可是妖界妖王的继承人么?妖界可曾复兴了?” 覃文道:“我乃法界之人,非妖界之徒,不过倒是知道妖界的生灵被关在魔界的蓝火狱中。” 小叶听后轻轻一叹,脸上忧伤如一圈水波散开,又问覃文道:“那主人?如何知道——莲镜的秘密?” 覃文道:“在下不知姑娘所说的莲镜秘密。” 小叶怔然望着覃文,道:“主人不知莲镜秘密,如何到了此处?如何让莲皇寄生在你体内?” 覃文道:“在下被人打落山崖,误入此地,实不知此地何处,还请姑娘为在下指明出路。” 小叶道:“莲皇寄生在主人体内,莲镜失去了灵性,先主所创的莲镜就要被摧毁,我无莲镜护体,亦会被天地间的轮回之力摧毁,眼见我就要逝去,主人可是有什么吩咐奴婢的吗?” 覃文见他对自己太过客气,心中过意不去,道:“在下误入此地,实不敢称作你主人,我叫覃文,姑娘若是觉得可行,便直呼在下名字罢。” 小叶突然跪下伏首道:“奴婢不敢!” 覃文见状,将她扶起,知她被她的先主莲皇的余威震慑,一时三刻定然改不了习性,见眼前风雪飘摇,只想走出这雪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如何出去找我师傅?” 小叶道:“这是先主所创的莲镜,乃世界中的另一个世界。” 覃文惊道:“世界中的另一个世界?” 小叶脸上有些神气,道:“是啊,先主本事通天,在这个世界上创造了另外一个世界,外面的人是无法进入此地的。” 覃文道:“民间流传着莲皇的传说,只觉太过虚幻,不知真假。” 小叶哼了一声道:“岂会有假了!五百年前,先主斩断南通学派的力量,若不如此,妖魔如何能有重生之日!” 覃文道:“我从小便听关于莲皇的传说,只是太过虚幻,终究只是将这传说当做一个神话故事。民间亦是流传了许多关于莲皇的不同版本故事,听到最后,却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小叶低头抿嘴一笑,道:“你这个莲皇的传人,若不知道莲皇的故事,那怎么行,民间有许多关于莲皇的传说,世人只觉得过于虚幻,其实,想必莲皇本身的传说却更加虚幻呢。” 第四十七章 南通学派 覃文道:“小叶姑娘,可否简单讲一些关于莲皇的故事?” 小叶轻轻点头,道: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存在神仙、人类、妖、魔、鬼、怪。” “千百年来,人类、妖、魔、鬼都为了各自利益进行永无止境的斗争,只为互相吞并,统治世界。” “然而由于仙界对法界的维护,妖魔鬼怪只能躲在阴森的角落里。法界的人们安居乐业,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千年以前,仙界的力量异常强大,而仙界的力量主要来自南通学派。那时,仙界出了一个千年难遇的奇才,被仙界和法界的人称为万通法祖。” “万通法祖生下来就是仙体,经过天地间灵气洗涤和拜师学艺后,聪明绝世的他又悟出了天地间的许多练法之道,几乎能够把所有剑法、刀法、道法、拳法、掌法等融会贯通于一身。” “嫉恶如仇的他为了消除三界中的杀戮,云游三界十年,挥剑斩杀妖魔不计其数,又在云游期间招收了许多具有修道天赋的弟子,教他们道法、剑法、刀法等几百种斩杀妖魔的绝技。” “万通法祖座下共计八十一名弟子,每个弟子掌握的绝技不超过两样,但都有称霸一方的能力,之后,万通法祖带着八十一名弟子创立了南通学派。” “南通学派以维护三界秩序为名,加之拥有强大的实力,因此开创不久就声名大噪。三界中的不少散仙、游神纷纷汇集其中,亦有许多具有仙体之躯的修法天才慕名而来求道学法。” “不到百年的时间,南通学派就成了仙界的中坚力量,俨然也成了仙界和法界之中力量和正义的代表。他们代表天地之间的正义,见妖斩妖、见魔杀魔,将邪恶势力镇压于权掌之下。” “任何的邪恶势力与他们抗衡都是鸡蛋碰石头,邪恶的妖魔被南通学派的力量死死压制,几乎没有翻身的余地。” “那时候,只要有邪恶的势力萌生,南通学派立即派弟子将它们铲除,当然,法界人士为了感激仙界为他们所维持的这个治世,每逢初一十五必杀鸡宰牛祭祀他们——” “这样的盛世持续了一千多年,人们也习惯了这种夜不闭户的生活,似乎也已经忘记这个世界上还有邪恶势力存在,至少他们相信仙界的力量能够压制一切邪恶势力,并且相信只要有仙界的庇护,今后就不会再有邪恶势力再来侵犯人间。” “但是,先主的出现,让三界的势力重新分配,改变了仙界“说一不二”的霸权地位,间接让妖界、魔界、鬼界重新拥有势力,也动摇了“邪恶势力将不再侵犯人间”这个在法界已经巩固了近乎千年的世界观!” “世间皆不知先主是人还是妖,有传言说先主是人,因为他有人的情欲;有人说他是仙,因为他周身上下都透露有神仙的灵气;又有传言说他是要魔鬼怪的结合体,因为他骨子内外无不透露着邪气、霸道、冷血、残忍之气息。” “至于先主是人体还是妖体,我亦不知,却更愿相信他是一种凌驾于仙、妖、魔、鬼、怪之上的生灵,就像神仙出于人,却在人之上一样。” “没有人能够真正知道先主是什么样的生灵,如果有,那就是宋仙子。因为送仙子是先主一生挚爱。” “因为不知先主的名字,而先主的出现源于莲山,所以外人称先主为莲皇。” “没人有知道莲皇真正来自何处,也没有人知道莲皇什么时候来到的这个世界,外界对他的发现,只是始于莲山之中——” “莲山,本是一座延绵万里的荒山,山中奇树参天、蛇藤缠绕,山上多石岩峭壁,极少有肥沃的土壤,只因那里天气善变、一日三秋,又加之猛兽频出,杀气森森,故千百年来很少有人涉足。” “后来,因为先主的到来,阴气甚重的莲山渐渐变得和气起来,林中万兽不在为害,林中褪去了可怖的杀气不说,偶时还见山中紫光泛起,灵气缭绕——” “因为莲山形态改变,外界感到惊奇,纷纷传言里面居住着神仙高人,胆大之人想看个究竟,闯入林中,只当进了林中,看到里面百兽温驯可掬,鸟语怡人,一切井井有条,如置身奇境,却寻不见仙人所居之所,也便更加好奇。” “如此这般,久而久之,莲山的名声也渐渐大了起来,外界越来越多人去看看究竟,只因有些匪徒想残害山中鸟兽,激起了山中奇兽的劣性,先主这才吩咐小雪姐姐将外物距之莲山之外。” “然而外界关于莲山的传言却一直没有停息,反时愈传愈盛,有人说莲山住着一个艳绝天下的女子,有人说住着一个俊俏书生,也有人说住着一个相貌奇丑、心肠恶毒的法师,她以露为食、以兽为伍——” “仙界奇人异士也抵不住对莲山的好奇,不少散仙暗潜莲山去探个究竟,但每次都被奇兽驱赶,无一不是悻悻而回,这些能人异士,不乏南通学派中的高人。” “因为在治世,所以不知道南通学派弟子的道法到底有多高,但可以设想,当时南通学派的力量统治三界,妖魔鬼在三界之中被他们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三界没有一个妖魔之类胆敢作乱,据说,南通学派一个普通弟子就可以镇压一方作乱的妖魔,可见南通学派弟子的道法之高!” “只是,当南通学派的弟子到莲山时,先主以笛声催动万兽,将各方来客通通驱出莲山,无一例外。” “当今三界,没有生灵可以和南通学派抗衡,更没有谁敢和南通学派的弟子作对,作为一个维护天下苍生的秩序的正派,南通学派在三界中一直地位崇高,三界生灵无不礼让三分,但这一次,南通学派的弟子多次被莲山奇兽赶得狼狈而逃,引起南通学派内部一片哗然。” “然而,在莲山的挫败不但没有使南通学派受惑,反而让他们窃喜,因为在天下太平的三界中,南通弟子几乎没有施展身手的机会,而这次,他们不仅有机会在异类面前大展身手,还可以间接证明自己的道法比受挫师兄弟的道法高强。” “然而,进入莲山的南通学派弟子都是挫败而归,没有例外——” “莲山奇事愈传愈烈,后来,就连南通学派的掌门万通法祖也经不住对莲山的好奇,欲亲自到连山拜访,只因自己身份在三界之中至高无上,屈身踏入莲山又觉不妥,于是他就让他的爱徒宋仙女到莲山邀请莲皇到南通学派论道。” “宋仙女原名宋青莲,是万通祖师的弟子之一,也是万法祖师最为宠爱的弟子,据说她貌美绝世,甚至能将女子倾倒。” “万通法祖曾承诺愿将毕生所知传授给她,但她却不为所动,只在万法祖师手下学了一些基本的道法和抚琴之术据说她只爱抚琴,将所有的情感都寄宿在琴音之中,极少对他人言语,他人甚至认为她不会说话。” “传说她抚琴技艺极高,甚至青出于蓝,造诣已在万法祖师之上,世间都这么形容她的琴音:一抚心动、二抚心伤、三抚心碎!多少南通学派的弟子因她的倾世“音容”荒废了学道之业,因于此,她被认为是妖孽,只于此,她封尘古琴,不再弹奏——” 第四十八章 三界斗争(求收藏) “宋仙女她和几个师兄弟被万法祖师派去莲山邀请先主论道,也不知为何,他们来到莲山时,莲山的奇兽独对宋仙女开道,而她的同门师兄却被拒之山外。” “宋仙女来到莲山,万千仙蝶为她起舞、鸟凤为她奏乐、恶兽为她开路,她就像万兽们期盼已久的家人,亲切、自然、和睦。” “在万兽面前,宋仙女摘叶吹奏,仙音袅袅,也正是在此,从未见过宋仙女微笑的南通学派弟子第一次见到了她笑,而她却是面对着禽兽笑!” “与宋仙女同来的师兄弟容忍不了宋仙女与百兽为伍,商量后决定杀了她,但在神兽面前,他们非但杀不了她,反为被神兽击伤,险些丧命,是宋仙女救了他们性命。” “之后,宋仙女跟着野兽进入了莲山,而她的师兄们则气急败坏的回到南通学派。” “三天之后,先主和宋仙女欣然前往南通学派,或许,这是外界唯一一次见到先主的真容。听小雪说,先主气宇轩昂、风度翩翩,若群乌之中的仙鹤,若星宇之间的皓月——” “先主华惊四座,但在南通学派中,他很少与人交流,人们都说他冷漠、无情、高傲、自负,就连南通学派的掌门万通祖师也在背后对他嗤之以鼻。” “先主去南通学派后,他与万通祖师在静通殿中闭关论道,一论就是四十九天。” “先主从静通殿出来时,盛气凌人,仿佛横贯千代万世的王者,看他那不可一世的威严,没有人敢向前去问他此次闭关论道怎么样。” “先主走时带上了宋仙女,众人目送他们昂首阔步甩袖离开,没有人敢留住他们。” “先主离开万通学派后,万通法祖仍留在静通殿中半月有余”。 “静通殿本是灵气缠绕的圣地,但论道后渐渐变成了戾气四溢、杀气重重的阴森之所。” “半月后的一天夜里,一声轰隆巨响,静通殿突然被炸开,南通学派的弟子不明何事,纷纷来到静通殿,只见万通祖师发鬓斑白、杂如枯草、眼中充血、满脸煞气,拿着一把黑色的刀具见人就杀,嘴里反复的念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众弟子对法祖一直崇敬有加,现他大发杀性,加上万通祖师的法力通天,没有哪个弟子能抵得住他三招,南通学派弟子不知所措,唯有四处逃窜。” “万法祖师一路追杀子弟三天三夜,终于在一个潭边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血流成河的场景,弟子十有八九已死在自己刀下,过错无法补救,于是当场挥刀自刎,并将自己的魂魄震散,永不再超生。” “万通法祖死前留下三个遗言:一是从此解散南通学派;二是与所有的弟子断绝师徒关系,并恳求他的弟子不要再向世人提起有他这个师傅;三是从此之后不能运用他传授的道法干涉三界中的任何事情。” “万通法祖去世不久,宋仙女回到了南通学派。只是,她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此次回来是要向师傅和师兄弟告别。” “然而,南通学派的弟子根本不明一向大公无私、温文儒雅的师傅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暴虐,只能把矛头都指在先主头上。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先主的对手,就只能把矛头转在宋仙女身上。” “南通学派逼宋仙女服下了十日散魂丹,让她在十日之内杀死先主,否则她便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宋仙女师门被毁,同门被杀,亦是伤心欲绝,悲痛万分的她又回到了莲山。但她并没有刺杀先主,也没有向先主提起十日散魂丹的事。” “先主才能盖世,第七日的时候已是发现宋仙女魂神欲破,知道她已服下了散魂丹。” “先主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却没有倒转轮回的能力。于是先主去了南通学派取散魂丹的解药,但南通学派连个鬼影都没有。” “先主盛怒之下挥动宝剑,一剑就将南通学派捣得天翻地覆、片瓦不全,并拍胸宣誓要杀尽南通学派的弟子!此誓言上通万宇,下透地狱,激得山岩崩裂、海啸癫狂,当世三界生灵无所不知。” “然而先主回到莲山,用一天时间创造了莲镜,并对小雪交代了遗言,便和宋仙女相守莲山。” “而后,宋仙女仙逝,先主扣住她的一缕游魂,将她化成一朵莲花,又将自己的精血和灵气注入莲山之中,滋润莲花盛开。那莲花,便是你体内的灵物——” 小叶将故事讲完,与覃文二人各望它处,各自沉思,良久不语。 覃文心中好奇,问道:“三界传言莲皇要杀尽南通学派的弟子,亦扬言五百年后重出莲山颠覆三界生灵的命运,难道都是真的吗?” 小叶沉思,默然摇头,道:“先主若有此心,三界生灵的命运早已颠覆,何须等了五百年。” 覃文沉思间,亦道:“再怎么说,莲皇已经让不可一世的万通学派瓦解,而妖、魔、鬼三界和法界的斗争格局已经发生变数,莲皇之话,也算应验了。” 小叶轻轻点头,道:“先主法力通天,他说的话,必定是有道理的。” 覃文道:“你被莲皇救回后,一直在莲镜之中养伤,如何得知外面所发生的事情?” 小叶道:“自然是小雪告诉我的。我丧命之后,在莲镜之中重造,莲镜冷清寂寥,小雪姐姐便入莲镜中来照顾我,将天下发生之事告诉我,陪我解闷,我们之情犹如亲生姐妹呢。” 覃文道:“小雪如何会在莲镜之中?” 小叶道:“小雪如我一般,亦是三界游魂,被先主救回之后,本来还有九日就可伤愈,可是先主仙逝,无法再对她救治,只能将她推到二重莲镜之中。” “先主说,五百年后,莲皇将重生,那时,莲镜破灭,便是小雪和我重造之时——” 覃文若有所思,道:“所以,你和小雪,便在莲镜之中等了五百年?” 小叶点了点头,道:“只是,先主说,五百年之后,他将重出莲山——如今,也已经五百年了。” 覃文道:“姑娘既然是莲皇的婢女,然妖界未能复兴,姑娘却为此叹气,这是为何?” 小叶道:“宋姐姐死后,先主痛不欲生,创下三重莲境,将毕生精髓融入莲境之中,留下生前宝物。小雪姐姐和我受莲皇之命在莲境之中等待有缘人的到来,将遗宝继承给有缘人。” 覃文道:“据说莲皇遗宝天下无双,三界倒是许多人想来莲山寻找莲皇的遗宝呢。” 小叶道:“是啊,三界不少生灵为了寻宝而到莲山,然而无不丧命于此,久而久之,莲皇的遗宝只成了传说,三界再无生灵前来窥探宝物。” “然而,赤绝妖祖机缘巧合得到了唤蝠笛,我在其身后为婢,可是亲眼见证赤绝妖祖用唤蝠笛建立妖界王朝。” 覃文道:“你是先朝太子殿下的婢女,被莲皇所救之后听命于莲皇,后来怎么又成了赤绝妖祖的婢女?” 小叶道:“这要从几百年前说起了,那时,因南通学派不再过问三界之事,天下开始走向混乱,妖、魔、鬼三界的残余势力重新崛起并侵害人间。” “当时,以魔界的力量最为强大,以生灵精血为食的它们对法界以及三界中的其它生灵产生了极大的威胁。” “为保卫天下百种生灵的安危,法界中的各派能人异士与磨、鬼、妖三族展开了誓死的拼杀,也正因为如此,天下的秩序才没有因为魔、妖、鬼三界的冲击而彻底改变。” “直到一百多年前,不知何等天凑机缘,赤绝妖祖竟走进第一重莲镜,偷盗了唤蝠笛和半卷唤蝠经,还全身而退出了莲镜。” “此后她凭借唤蝠笛及真经上的驯兽之法驯服了莲山之中的浴血蝙蝠,成了浴血蝙蝠的主人,凭借着这一群蝙蝠妖兽的力量,妖界势力迅速兴起,几年时间实力远超魔、鬼两界。” “魔、妖、鬼三界嗜血如命,为血疯狂,一有机会就向法界扑击,吸取人类精血以换取自身的强大,妖魔鬼三界与法界发生战争不下百场,其中最有名的一次为‘三界混战’”! “大约在一百年前,妖魔两族强势崛起,魔王降生,天下邪宝频频面世,掌握异宝的妖魔变得非常强大,野心勃勃的它们都有吞噬天下的野心,为了掌控天下的生杀大权,妖、魔、鬼三族联手齐伐法界,欲平分天下。” “当时法界虽然游侠无数,却出现了英雄不出、天才凋零的罕见一幕,在道法之上出类拔萃的人寥寥无几,屈指一算也就只有李水纳、凌傲天、丘晴三人了。” “当时,妖、鬼、魔三族大举进攻法界,天下乌烟瘴气、一片混乱,天下大势岌岌可危,李水纳和丘晴率领天下豪杰展开誓死拼杀。” “虽然道法的力量可以开天斩地,但面对视机而动、倾巢而出的妖、魔、鬼三族,法界倾尽全力依旧被妖魔鬼三族重重突破,面对汹涌而来的妖物、魔兽,眼看法界的大势就要被推翻,三界从此改立新主。” “正当此际,仙界中的隐姓高人带着仙界的旷世法宝齐虹剑和断霞刀介入战争,在战争中,齐虹剑和断霞刀现出了无坚不摧的锋芒,势不可挡的扭转了三界混战的形势,将妖魔鬼三界杀得溃不成军,从此天下又归宁静。” “此役之后,妖魔鬼三界的力量被削弱了十之八九,为了不再让它们有翻身的余地,仙界高徒和法界中的能人在法界边缘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建立了四个派系,分别是覃阁、两谷教、南派、北派。” 覃文道:“你为了追回真经和唤蝠笛,这才去做了赤绝妖祖的丫鬟吗?” 小叶道:“先主对我有再造之恩,他命我在莲镜守候,等待宝物的有缘人,妖祖偷盗了宝物,我自然要在暗中探测那宝物是否与他有缘,便潜伏在他身边做了他的丫鬟。” 覃文道:“当时妖界崛起,联合魔界和鬼界引发的三界混战,法界亦有记载,当时李祖师率领天下豪杰与妖、魔、鬼三界厮杀,稳定了天下局势!”说到此处,覃文眼中仰慕之情涌出,仿佛看到当时天下英雄不可一世的豪气。 小叶道:“你说的掌门祖师可是李水纳?” 覃文道:“正是!” 小叶道:“你可曾听说过赤绝妖祖?” 覃文道:“我只知他是大妖王,在三界混战中败给了掌门祖师。” 小叶哼了一声,道:“他们是惊世奇才不错,但以他们当时的功力,若不是魔界暗中下手,纵是他们三个师兄妹联手也是杀不了妖祖的!” 覃文不知赤绝妖祖如何了得,但李水纳和丘晴的名气在法界如雷贯耳,乃接近神仙级别的人物,当下面露惊色的道:“妖祖如此了得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叶道:“那时法界英雄不出、人才凋零,情形可谓罕见,妖祖乃当时三界叱咤风云的妖王,也是浴血蝙蝠的主人,后在三界混战中意外战败,命丧莲山,但成王败寇,法界如何流传三界混战的事迹也无可厚非。” 覃文若有所思,实不能想象赤绝妖祖是何等厉害高人,问道:“法界有书记载李祖师、丘晴师兄妹以齐虹剑和断霞刀带领群雄迎战妖魔三界,最终击败妖魔,那齐虹剑和断霞刀也是假的么?” 小叶道:“齐虹剑和断霞刀乃仙界异物,也是几百年来最著名的天降之宝,本来以妖界的一己之力就可以和整个法界分庭抗礼,或许也正因如此,妖祖低估了这一刀一剑的锋芒,再加上魔界忌惮妖界的强大,在大战中对妖界暗中下手,成了妖祖落败的一个转折。” 覃文道:“妖祖败后,你便带着莲皇遗留下来的宝物回到莲境中么?” 小叶道:“莲境未破,先主之愿未了,我自然是为了回到此处等莲皇的继承人。” 覃文道:“你既然从这里出去,自然知道从这里出去之法。” 小叶嘴角一勾,脸上闪过一丝阴寒,冷笑一声道:“出去之法自然是有,只不过,你是不必知道了!”她突然长袖甩出,袖中三束寒光刺向覃文腹中闪去,寒光迅疾。 覃文未及闪躲,三枚冰针没入腹中,瞬时周身麻痹倒在地上,脑子闪念道:“这妖女不怀好意!” 小叶盈盈一笑,楚楚可怜的神情此时变得妖媚又阴险,覃文脸上显现苦楚,骂道:“妖果然是妖,我本不应该相信你!” (这一章很长,今天更新一章。) 第四十九章 莲皇遗宝 小叶轻抚垂下肩膀的两撮秀发,得意的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赤绝妖祖的丫鬟,只怪你这小娃娃心眼太大,还相信我的话——喝了你的血液,再吸了你精元,我就是浴血蝙蝠的主人!我就是莲山之王啦!哈哈哈哈!” 她仰头一阵大笑,脸上得意至极。 笑了一阵,笑声又戛然而止,身子一坠,突然断腿似的扑摔倒地,重咳不断。 她本像地狱窜出的妖女,眨眼之间又变成一只折翅无助的鸟儿,本就苍白的脸颊像敷了一层寒霜,显得更加苍白软弱。 重咳之后伏在地上喘息不已,像是耗尽平生之力。 但她的双目依透出一层凶光,直盯着躺在地上的覃文道:“中了我的毒针,任你道法再强,一个时辰之内也动缠不得,我的元气就要被耗尽,若不是你到这里来,我今日必死无疑,吸干你身上的精血,我不但可以重生,还可以成为莲山的主人,掌控天下生灵的命运!” 她嘴角抽搐,尽带阴险,一边说一边慢慢向覃文爬去。 覃文中她毒针后,脸上痛楚持续一阵便消失不见,只见他伏在雪地上静静的看着小叶。 见小叶渐渐爬近身来,突然一跃而起,哼了一声道:“妖孽,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将袖子一甩,转过身去看向别处。 小叶见他突然站起,脸色慌急,道:“你——你——” 又用头重重磕了几下地面自责的道:“我都忘了,莲皇寄宿你身,你的血液克天下至毒!我竟忘了!” 但见她自责不已,在地面垂手顿足后,又“呜呜”的哭起来,声音凄伤,令人心悲。 覃文听她声音凄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见小叶眼泪纵横,湿了发丝衣裳,也模糊了苍白脸颊,本就弱不禁风的她更显柔弱可怜。 覃文竟情不自禁的将手伸出,突然想到她是妖,又赶紧把手又缩了回去。 小叶余光看到覃文的举动,止住哭声,用袖子抹开脸上泪水道:“我杀你不成,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覃文一怔,想了一下才道:“反正你也活不了!” 小叶用余光看着覃文,轻轻一笑,脸上带有一抹甜味道:“你真像太子殿下!” 小叶见他背对着默不作声,对覃文道:“我要杀你,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你能救救我吗?” 覃文苦笑一下,回道:“不得已的苦衷是什么,是你要成为莲山之王?还是你要成为妖界的继承人?妖就是妖,无情无义!” 小叶叹了一声道:“无情无义的,并非只有妖,有情有意的,也并非只有人。” 覃文听她叹气,只觉自己对一个将死之人将话说重,于心不忍,道:“你心中有什么苦衷,你倒说说看!” 小叶嗤的一笑,柔情如水波一般荡漾全身,道:“我只不过是一个要步入轮回的散魄,哪里有苦衷了。” 覃文低头看了一眼小叶,见她面色苍白,眼底下的泪迹未干,脆弱如水泡,可怜之感油然而生,心头一软,忍不住问道:“那——你要我如何救你?” 小叶身子瘫软,竟不能立坐,道:“我钉你腹中的的冰针,只在针尖涂了麻药,并无毒性,意在试试你的心念善恶。” 覃文摇头苦笑,不知她口中话之真假,只问道:“那便好,那我能否救你?” 小叶道:“莲境破碎,我的魂魄就会被天地间的轮回之力摧毁,却不知能否进入轮回转世为人,为了帮主人找到唤蝠笛和莲方古剑真正传人,我逆行天道,在莲境中偷活了五百年!” 覃文道:“你说的主人是莲皇吗?” 小叶道:“自然是了,我装扮成丫鬟侍奉赤绝妖祖,只是为了守护唤蝠笛而已,自太子殿下后,莲皇才是我真正的主人,亦是这莲山的主人!” 覃文看着她娇弱的躯体,问道:“你在莲境中不受轮回之力的影响吗?” 小叶道:“莲境中几乎不受外面世界的影响,但它的存在毕竟基于三界中,我的魂魄还是会受到一点轮回之力的困扰,久而久之也会被摧毁的,此前扮成丫鬟在赤绝妖祖身旁呆了二十多年,我魂魄被轮回之力所伤,已是脆弱不堪了。” 覃文若有所悟,想了一下道:“我现在既然有了莲皇的精髓,体内的元气能续你之命吗?” 小叶看了一眼覃文,脸上变得柔和许多,笑道:“能,但我很累了,能把主人给的东西传到你手上,对主人有了交待,进入轮回转世,这本就是我的宿命,还要性命来做什么。” “还要性命来做什么?”一句话将覃文牵入记忆,记得和师傅分别时他曾哀叹“还要性命来干什么?” 正如何幽幽所说“活着牵挂着死去的人,死了还要牵挂着活人”。 覃文心中默想道:“只道生命中遇到的绝望多大,对生命去留的看法就有多轻,然而爱有多深,牵挂就有多重。只因为心中仍然保留着那一份爱,那份爱终究还是盖过了生命中遇到的所有绝望,当那一份被牵挂的爱能够被放下来,生命也便可以不在乎了。师傅一生孤苦,不知道他现在何处?”想到此处,不禁默默叹了一口气,独自发呆。 小叶见覃文痴痴入神,叫了一声他道:“主人才华盖世,生前造了许多绝学和宝物,但怕死后这些宝物落入了妖魔手中,于是临终前将大部分绝学和宝物摧毁,纠结许久,终究还是不忍摧毁莲方古剑和唤蝠笛。主人一是为了保护莲方古剑和唤蝠笛,二是为了为了保护我和小雪不收轮回之力摧毁,便造了三重莲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覃文道:“三重莲境是什么?” 小叶道:“主人在三界中创造的另外一个世界称为莲境,在莲境中再造一个世界称之为二重莲境,在二重莲境中再造一个世界称之为三重莲境。第三层莲镜就是放置莲方古剑的地方,你就是从第二层莲镜走出来,当下我们所处之地就是第一重莲镜。” 覃文心中一边感叹莲皇的智慧,一边问道:“那你看到了我和小雪了么?” 小叶道:“第一重莲境和第二重莲境是两个独立的世界,两个独立的世界是互相看不到的,唯有第三重莲境破灭时它才会将里面的东西呈现在二重莲境里。五百年来,除了赤绝妖祖闯入过第一层莲镜,还无人能够破解莲境的秘密。” 小叶又看着覃文,有些郑重的道:“主人的莲方古剑和《唤兽经》你要好好保管,不能落入了别人的手中。” 覃文道:“我来莲山本不是为了要这宝剑,这东西如此珍奇——我——” 小叶道:“主人英明盖世,岂会把他一生的精髓白白落入他人之手?你若与先主无缘,纵然莲皇寄身在你体内,它也必将你的身躯烧干,莲皇将重新回归莲山,莲境也将重建,你将莲皇归于体内而安然无恙,说明你就是它的有缘人。” 覃文道:“我连如何来到莲镜都不知道,如何能称与莲皇有缘!” 小叶道:“莲镜的秘密,或许只有先主和宋姐姐二人知道,妖祖聪明绝顶,曾潜入莲镜,我在他身边二十年探测知晓,与莲皇有缘之人必具三个条件,一是童子之身,二是元气膨满,三是与万物合一,也不知真假,但既称有缘,又何必在乎如何来去?” 覃文小时候就听说过莲皇的故事,他被世间称作三界的至尊魔头,本想他应该把他遗宝传授给妖魔。 于是问小叶道:“传言莲皇曾说五百年后要重出莲山改变三界的形势,是真的吗?” 小叶视覃文一笑,道:“主人生性孤傲,生前留下了两个遗言,一是不让外人染足莲花湖,二是五百年后重出莲山颠覆三界的形势!” “这五百年来,染足莲镜区域的,除了赤绝妖祖,只怕其他人都丧失了性命,至于要颠覆三界的形势,先主若想颠覆三界形势,只需将生前的绝学随便抛给妖魔足矣,又何须等五百年?” “主人不近尘世,被外人看成一个可怕的恶魔,其实心里善良着哩,我用冰针刺你,便是按照先主的习性试探你,你若心术不正,我自有治你之法!” “咳——咳咳——”小叶吃力的咳了几声,道:“莲皇找到了宿主,莲镜没有莲皇灵性做支撑,就要破碎了,莲镜破碎后,天地间的轮回之力就要拆散我的魂魄了,嘿嘿——” 她突然笑了一下,对覃文说:“我等待了五百年,好累,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下么?” 她坐过来靠在覃文肩上,闭上双眼,身子渐渐垂软无力,像是渐渐睡着,过了一段时间,只听她低声嘤嘤的哭泣起来,一边哭一边低声的道:“我喜欢他——”泪滴如流,簌簌而下。 覃文望着她神情哀伤,道:“你在此守候五百年,对主人的情义只怕比莲山更沉重、更深厚。” 小叶道:“非也,非莲皇也,是太子殿下——” 覃文心中讶异,原来她爱之人不是莲皇,是她曾经服侍过的太子殿下,只看她双眼迷离,就要死去,不忍心对她打扰,却仍听到她低语道:“太子殿下英俊如妖,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 覃文道:“容貌能吸引一个人一天、十天、一年,甚至十年,想必不能吸引一个人五百年。” 小叶道:“容貌,要那么美来做什么,如果喜欢一个人需要靠容貌来支撑,那么我宁愿永远一个人。” 覃文心中一动,不禁想起了何幽幽,她的妖媚、她的柔情、她的软弱、她的倔强,此刻纷纷浮现眼底。 原来喜欢一个人,未必是因为她如何好看,当下道:“是是是——想必太子殿下是极好之人了。” 小叶道:“自然是了,我一介丫鬟,他也宠我、爱我、怜我,我们一起易容偷偷到宫外玩耍,弹琴写字卖唱,殿下琴棋书画、剑武杂艺无所不通,我们可谓逍遥快活。 “然而,后来——”小叶停顿一下又续说道:“太子殿下被邻国公主看中,邻国以兵力威胁太子殿下娶公主为妻,太子殿下已过婚娶年纪,然陶醉于琴棋书画中,亦爱参禅悟道,竟已忽略婚娶之事。” “皇上皇后对殿下的婚娶之事心急不已,此次邻国以兵力威胁,皇上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将太子爷推出去,可太子爷年轻气盛呵,他哪里肯听皇上安排,便在夜里扮了女装出了城门。” “我为掩护太子爷逃走,便装扮成他的模样,次日被发现,皇上龙颜大怒,将我分尸处死,并请道士施法震碎我的魂魄——” 小叶潺潺诉说,突然停了下来,周边如死沉寂,好一阵,她又轻生诉道:“我逆轮回之道,抵抗天命,在天地之间偷生了五百年,我魂魄散碎,已难步入轮回之道,先主将我施法救回,我感谢他的大恩大德,我历重生之苦,原只是为了见太子爷最后一面,太子爷聪明机智,却也太过正直善良,他独自一人逃到民间,不懂人情世故,不知江湖险恶,若是被人欺负了,谁会帮他呵?” 覃文道:“善恶有因果,太子爷福德深厚,定能处处化险为夷。” 小叶周身触动一下,念道:“善恶有因果——我逆轮回之道抵抗天命,来世一定逃不过天道的惩罚——” 覃文道:“怎么会,你心地如此好,定会有善报。” 但听小叶声音越来越细,念道:“殿下、殿下,我们再弹十曲,挣够了钱,拿去给十古镇的居民买粮食,可好么——殿下,你还欠我一文——” 到最后,她声细如蚊啼,身子也渐渐消融,化成一道烟气散在空中。 “铮——” 一声轻响传来,只见一支淡绿色的笛子和一张羊皮卷凭空落地,清响声回荡整个安静的雪地。 覃文捡起那淡绿色的弟子和羊皮卷,怔怔站立,望着眼前的冰雪世界渐渐消融,仿佛如在梦里——(字数很多,今天更新一章) 第五十章 同道中人(求收藏) 覃文在雪地中呆了许久,冰雪慢慢融化,忽闻头顶上有振翅声音。 抬头一看,正见上空几只盘口大的赤红蝙蝠盘旋飞行,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 张目望去,一里远外的地方通红一片,尽是盘旋飞行的浴血蝙蝠。 蝙蝠下方,一人在极力逃跑,欲摆脱蝙蝠的围攻。 那逃跑之人身穿北派道服,手持一棒状铁器,逃跑之余时而不忘挥榜击打拦在前方的蝙蝠。 眼见他身上血迹斑斑,步履沉重,想是受伤极重。 覃文此刻终于见到活物,眼前还是一人,心中欣喜若狂,见他踉跄摔倒在地,忙施展轻功迎剑而出,挥剑连杀几只扑上来的浴血蝙蝠。 蝙蝠遇到袭击,瞬间转攻覃文。 覃文望那蝙蝠汹涌而来你,不敢怠慢,连出创世千剑之招式。 剑芒如雨洒落空中,那蝙蝠被剑芒斩杀,从空中哗哗坠落,如下了一场火雨。 那道人看覃文舞剑斩杀蝙蝠,剑法精妙、漫天剑影,竟看痴了。 覃文与蝙蝠厮杀一阵,蝙蝠死伤不计其数,无法伤害二人,亦对覃文有了忌惮之意,慢慢不敢进攻,只在空中盘旋,越飞越高,二人头顶仿佛烧着一滩红艳艳的火海。 覃文望那蝙蝠渐渐飞高,不再进攻,便也停下来,一边防备蝙蝠袭击,一边靠近那男子,那男子开口道:“多谢兄台相救,兄台道法之高,在下佩服不已!” 覃文望了他一眼,怕蝙蝠袭击,又专注的看着空中,道:“那日狮王被北派弟子斩杀,与我们一起断狮王铁链的蒙面人就是你罢!” 道衣男子低头苦笑一下道:“在下王大同,说来惭愧,那日正是在下,兄弟为助我脱身,身中一剑,不知伤势如何?” 覃文听他提起才记得那日被刮一剑,摇了一下肩膀,木然不觉还有疼痛之感,却看坐在冰地上的王大同,面色苍白,身上血迹斑斑,想来受伤极重。 覃文见那蝙蝠渐飞见远,这才放松警惕,坐下身来,然而王大同眼皮垂重,渐渐昏了过去。 覃文见状,忙将一股法力从他掌心注入。 王大同受覃文法力支撑,回醒过来,忙道:“在下不才,兄弟见笑了。” 覃文道:“你我同助狮王,一见如故,都是同道中人,有何见笑之说!” 覃文发现王大同体息羸弱,身上几处被浴血蝙蝠抓伤的创口隐泛黑气,现中毒之兆,背上剑伤巴掌来长,深可见骨,浓水隐现。 覃文道:“我运功疗伤,我用法力恢复元气,如何?”对于修法之人,运功助人疗伤大伤元气,有削修道之功。 王大同道:“不可——” 但覃文已将他背部衣服撕下,吸气运法,将真气从手掌缓缓注入王大同身上。 王大同感那真气缓缓注入体内,舒畅荡漾全身,不自觉闭上双眼,均匀呼吸,慢慢运法调体息,将覃文输来的真气融入体内。 过了一盏茶,王大同面有转色,又过半个时辰后,王大同已是面如常人了。 二人疗伤完毕,王大同不忘覃文相救之恩,转身拜向覃文道:“多谢兄弟救命之恩,今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覃文道:“你我都是同门师兄弟,运点法力助你疗伤又有甚了?”一边用手将王大同推回去,用嘴去吸王大同背上的伤口。 王大同眉头一皱,啊了一声叫道:“师弟不可!”却被覃文用手抓在肩上不能移动。 覃文在他伤口上吸了十几口,将脓水吐出,又到周边抓了几把雪放在口中漱了口,这才道:“你的剑伤入骨,已感染严重,当下无消毒草药,若不及时处置,只怕危及性命了。” 王大同满怀感激之情,跪在地面,面色激动,拱手对覃文道:“救命之恩,日后大同愿以死相报!” 覃文忙,道:“小恩小惠,覃文受不起,快快起来。”自己也跪在地上将他扶起,两人竟是手忙脚乱,略显窘态。 覃文突然哈哈一笑,道:“你我一见如故,今日互跪了天地,乃天作之巧,何不就此拜天地结为兄弟,你看如何!” 一语毕,忽然一口血从嘴里狂喷出来,身子向后一仰,竟就此躺在雪地上不省人事。 突发如此,王大同也慌了神,忙伸手探他脖子上脉搏,发现他脉搏跳动奇快,呼吸稍急,却也平缓如常,刚吐了血,仍见面门元气不损,只像睡着了一般,叫了几声,仍不见他回应。 王大同担心覃文躺在地上会被残雪冻伤,便将他附在肩上,在附近找了一个山洞暂住。 夜色上来,王大同生了一堆火,探覃文之状无碍,便烤了几串蝙蝠吃了充饥。 到了半夜,仍不见覃文回醒,便打坐睡去,迷糊听到他的呻吟声,起来看他,见他周身通红,浑身湿透,用手触他额上,只觉烫如火烧。 王大同无降温之法,只能找了冰块套在衣裳里,敷在他额上,却听覃文含糊自语,冰袋融化几次,仍不见好转。 王大同无计可施,又见覃文兀自坐了起来,往洞口外走,此际冰雪融化,温度极低,覃文却迎寒风而去,径自出了洞口。 王大同随后而去,那冷气袭来,只觉寒如冰刀,却见覃文闻着雪水气息,身子贴在冰面上,冰面如遇火烤,融化成水,如此反复,在冰面上卧了一个时辰有余。 随旁的王大同眉目凝雪,已冻如僵人,终见覃文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见他体息快要恢复常态,只怕被寒冰冻伤,这才将他拖回山洞。 此番昏睡过去,直到第三日清晨,覃文睁眼醒来,满洞肉香,原来是王大同狩猎烤了许多肉来,野兔、野鸡、蝙蝠一应俱全。 覃文醒来神清气爽,腹中正饥饿,他随性惯了,如在家里,拿起肉来就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只当王大同烤的肉都吃完,这才心满意足。 王大同取笑道:“再吃下去,就胖的做不动英雄豪杰咯!” 又将一件衣服递给覃文道:“你衣不蔽体,我来莲山随身包裹带了一件,此是我母亲缝予我的衣裳,拿去穿罢。” 覃文道:“冰雪融化,寒冻堪比冬日,你一件衣裳如何度日?” 王大同道:“你身如火炉,整个山洞都快燃了起来,还怕什么严寒?”二人一笑置之。 王大同奇道:“你将衣裳给了那妖界女子?” 覃文道:“这倒是说来话长了。” 说到此处,想到何幽幽,竟又陷入沉思,只不知她是否也脱险? 第五十一章 崖下高人 覃文将衣裳给了何幽幽,内穿一件单衣,打斗时被撕得破烂多处,此时也被缝补了起来。 他看王大同穿的衣裳多处破烂,亦是缝了回来,便对王大同赞道:“师弟心情手巧,我这大饼手就缝不来衣裳”一边接过衣裳穿上了。 二人出了山洞,发现冰雪已经融化,周边石壁延绵、不见尽头,竟和之前所处的雪境判若两个世界。 王大同道:“《万宇经书》记载,此处曰莲花湖,乃莲山最深处,莲花湖与外界的唯一通路是红沟。” 经书记载,莲山乃天下“七大瘴地”之首,山内乌烟瘴气,聚万千奇兽毒物,而红沟又是莲山的三大险地之首。 红沟乃莲山中一条长几里的峡谷,峡谷两侧的石山光滑如壁,浮云袅袅、不能见顶。 红沟因聚集亿万浴血蝙蝠闻名,无论人神鬼兽,靠近此处,必被峡谷中的浴血蝙蝠群袭。只因浴血蝙蝠通红如火,聚集在这峡谷中,这峡谷亦变成一片红色山谷,“红沟”之名也由此而来。 覃文和王大同往沿峭壁下行走,只为探测如何能走出红沟,行了大半个时辰,头顶上空的蝙蝠越飞越多,可猜前方是红沟之向。 二人料定那浴血蝙蝠嗜血如命,闻到人体气息必会前来奇袭,不料朝蝙蝠试探性的靠近时,蝙蝠不但没有上前袭击,反而只是围着二人远远盘旋。 二人双目疑望,覃文心中暗自猜测是莲皇的作用,见那蝙蝠远飞远走,便拉着王大同大步向前走。 二人到峡谷之口,除了头顶正上方无蝙蝠痕迹,周边空中万里尽是盘旋飞行的浴血蝙蝠,远望如一片烧得通红的火海。二人朝峡谷走去,蝙蝠朝两侧纷纷让开,王大同目瞪口呆,只觉是在梦里。 二人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出了红沟。回望而去,正见蝙蝠又复停在了峡谷两侧的石壁上,鲜红如火,又如一条卧在此处的红色巨龙。 二人带着惊叹之情离开峡谷,又走一个多时辰,听到了远处的爆鸣声,王大同喜道:“是北派的聚集信号,我们走出来了!”随即又沉下了脸来,不言一语。 覃文见状,道:“好兄弟!聚散有终,离别有时,待我找到了师傅和师姐,安顿好了住处,自会去北派找你。” 王大同默然点头,二人就此相拥告别。 自王大同去后,覃文自觉惆怅,午正当阳,立于当地痴呆良久。 又好奇传说中的莲花湖,便想爬上峭壁高处,想一探莲花湖的面目。 覃文使尽浑身解数,爬上岩壁多层,越攀越高,只见身边浮云如戏,豁然到了一处方圆几十丈的空旷地,已然气喘吁吁,只想这空旷处休息片刻再攀。 仰头望去,正见头顶上的峭壁光滑无痕,无一点接力之处,哪里还能攀上去?正觉无劲,只听身后一声音传来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覃文回头,正见几丈远外禅坐一个青袍老人,老人眼睛半闭,发丝掺白,面上不现情绪,却一副不怒自威的尊容。 覃文惊奇这万丈悬崖之上竟有他人,嘴上回复他道:“我是覃文,误入此地,正寻出去之法。”见他头顶真气缓冒,又问他道:“老伯伯你是受伤了么?” 青袍老人睁眼看了一下覃文,目露精光,道:“你快走吧!”言辞淡淡却威严侧露。 覃文道:“可否需晚辈助你疗伤再走?” 青袍老人突然厉声道:“牛犊小子,快滚!” 覃文心道:“好心当做驴肝肺”,心中不甚痛快,哼了一声,便四处张望光溜溜的悬崖石壁,见上面云雾缭绕、望不到头,正迟疑该往哪走,忽一声音传来道:“还想滚,留下来一起死就是了!” 话音刚落,周边的空气颤动,两黑色影子从崖下跃了上来,如魅影般快速立在凌傲天两侧。 来人身穿黑袍,脸色苍白,头发一绿一白,一人持刀、一人握剑,那刀剑黑黝如墨,给人恐怖之感! 两魔到后,只聚神凝视青袍老人。 那雪白头发的魔头道:“天底下没人能用铁刃劈碎附在蓝火狱大门上的‘炼狱浑天咒’,但胆敢闯入三阎殿用剑斩劈蓝火狱的大门,此份胆识足以配得起‘天下第一狂人’的称号。” 青袍老人低头沉吟道:“只差一点而已,就只差一点!”随后他冷哼一声,轻瞟一眼苍头魔道:“嗅粪苍蝇,你懂什么!” 两魔听后面色一变,嘴角抽动,将刀剑提升半尺,那绿色发丝的魔头冷声道:“恐怕你这只大老虎今日要死在我这只苍蝇的手上了!” 青袍老人不屑道:“就凭你,还要不了我性命!” 绿头魔道:“被蓝火狱门上的炼狱浑天咒的震伤,还能和魔主拼个两败俱伤,“天下第一狂人”果然名不虚传,魔主已对你下了杀令,纵然我兄弟二人要不了你的性命,待冥海龙王赶来,你还能抵一招半式吗!” 旁边覃文心中暗道:“原来前辈斥我离开是为了救我性命”,当下心怀感激,对那两魔怒叱道:“无耻之徒,乘人之危!前辈休惊,我为你抵挡这魔头。”但见覃文手握青剑,走去立在凌傲天身侧。 那青袍老人也冷哼一声,随即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覃文低头想了一下道:“晚辈知道前辈是谁,前辈可是被誉为‘天下第一狂人的凌前辈’?” 原来覃文在仁人峰的时候,倒是听韦小枫提到过有个师伯姓凌,被称为‘天下第一狂人’,在三界之中是个有名的大魔头。只因他与北派有极深渊源,身份特殊,身为北派弟子不便议论,这才对他不甚了解,如今被那两个魔头叫出名号便猜了出来。 凌傲天又道:“你可知道这两个魔头是谁?” 覃文道:“听说过,乃魔界万恶王手下的十大高手之一。” 凌傲天:“你这小道士自救不及,却扬言救我,让我欠了你的恩情,好从我此处学得一招半式?我凌傲天名曰天下第一狂人,自负过人,从未有收徒之念,你快走罢!” 第五十二章 苍绿双魔 苍绿双魔未将覃文放在眼里,又一心对付凌傲天,哪里容得他来干扰? 覃文开口之际,绿头魔已对覃文动了杀念。 待凌傲天话音刚落便道:“想走便走么!”他脸上立现杀气,长剑挥出,一条黑色剑芒划空而出,往覃文天灵盖斩来。 覃文望绿头魔出手,只怕凌傲天运功不便,怕那剑芒会伤到他,便用暗力将凌傲天推开几尺,随后脚步连移,闪过绿头魔劈来的剑芒。 剑芒斩空,落在地是“啪”的一声映出一条长长的剑痕! 绿头魔本不将眼前这小道士放在眼里,欲一剑杀死他,挥出的一剑虽为寻常的一剑,却以为这一剑足以杀掉这个小道士。 但被覃文轻松避过,脸上稍显意外。 绿头魔“嘿嘿”笑了一下,朝覃文道:“今天的苍蝇可真多!我就先灭了你!” 嘴上说完,跃身而起,念了一个咒诀,手中的黑剑突然化成几丈长,黑剑泛出青光,笼罩在覃文上空,黑气凝漫剑身,往覃文头顶劈下。 绿头魔动了必杀之心,这一剑的力道非同寻常。 覃文目测难抵这一剑的威力,眼见那剑身就要往头顶劈下,大惊下催念法决自保。 只见覃文剑上的法气骤然大盛,一道红色剑芒逼射飞出,只听绿头魔“啊”的一声从空中滚摔入地上,胸中一条剑痕深约半尺,鲜血溅流,伤势极重! 变故突然,场中之人皆面露惊色。 这二十上下的少年怎会将自己的法力修炼到这般深厚? 绿头魔重伤之下惊骇的看着覃文。 覃文亦是一脸懵状,不知如何击出的那道剑芒。 苍头魔看到自己兄弟被伤,当场失魂,冲过去探他伤势。 凌傲天笑意从脸上一闪而过,依旧在运法疗伤,眼睛半睁半闭道:“少年,我这把剑借给你用用可好?” 覃文望了望插在凌傲天身旁之剑,似铜非铜、似铁非铁,剑刃透着寒光,可谓锋芒毕露,心中想道:“这老前辈曾是师傅的同门师兄,还用这剑斩劈蓝火狱的大门,想必他手上的剑亦是宝剑,凌前辈名曰‘天下第一狂人’,兵刃被成为第三臂膀,他肯将宝剑借我,亦是看得起我,我若弃他宝剑,却也显得小瞧了他。” 于是道了一声谢,过去拔出插在地上的剑,虽握于手上稍显沉手,却也顺手。 苍头魔见覃文提剑起来,毫不迟疑的将绿头魔搁置一边,见识了覃文对绿头魔的一剑之威,不敢怠慢。 覃文还未出手,他已是砍出了三刀。 苍头魔三刀同时挥出,剑芒化成一道剑网向覃文网落。 覃文也不敢怠慢剑网的威力,双手持剑,运法挥砍破去苍头魔剑网的锋芒。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覃文那一剑所蕴含的法力过于刚猛,剑芒被破不止,余力直指苍头魔。 这一剑劈出,覃文用了体内七八成的力道,若按照平时的修为顶多只能抵消苍头魔剑网的力道,但是此时所释放的能量破三四层剑网也已足矣。 心中暗暗吃惊自己在一夜之间所增长的法力,暗道:“难道是莲镜中的莲皇寄宿在我体内令我大增法力?” 凌傲天见覃文一剑将绿头魔打伤,虽是出其不意,却也足以看出他剑道修为出众,只见他手中之剑平常,若这少年真能缠住这两魔头一时半刻,自己疗伤完毕,却也甚好,这才出口将剑借给了他。 却见覃文化解苍头魔的一个小手段时挥砍刚猛、形如莽夫,心中立即大悔道:“愚氓小子,辱我之剑!”嗤气哂笑一声,不屑再看。 原来,剑道讲究灵活,以轻巧之力克制敌手万钧之势,但覃文那一剑却刚好相反,也难怪凌傲天对他面露讽色。 苍头魔临战千场,看出覃文这一弱项,心头暗喜,只道这只“初生牛犊”虽然法力刚猛,但持久之后必然力竭,于是欲先施小剑术与他周旋。 莲镜奇遇后,覃文明显感到体内元气的异样,只是不确定自己的道法是否提升,这一掌一剑的试探,确定了自己的法力大增,心中暗道:“创世千剑的部分厉害招式以雄厚的法力作为基底,此时身上的法力有所突破,能否再攻破上一层的剑术境界?” 当下见那苍头魔欲攻上来,覃文也暗念剑诀,出了一招创世千剑的招式。 只见覃文手上的剑芒骤然大盛,剑花从空中坠落,如狂风骤雨中急坠落下的雨滴,将苍头的几处退路封堵。 苍头魔瞳孔皱缩,目露惊色,黑刀一舞,青光乍现,迎击头顶上洒落的剑雨,只当舞了数声才将覃文所布下的剑花击退。 覃文出一招后,本可乘势再给苍头魔一击,但他似乎忘了面临敌人,脸现狂喜之色,在地上连翻了十来个跟斗,好似突然失了心疯。 原不知道他这十年来昼夜苦思都不能突破的难关此时在一夜之间就化解的狂喜之情! 覃文欢呼之后,又趴在地上呜呜哭泣,原是喜极而泣。 覃文这的这一招,纵是一旁的凌傲天也对他另眼相看,见他突然狂喜跳跃、似癫似狂,越发难掩好奇之心,又见他眼眶湿润,看明了几分道理,提醒了他一声道:“少年,你的仇人还在取笑你哩!” 覃文豁然回觉,望眼苍头魔,苍头魔正将绿头魔抱在怀中,眼神哀伤、面如死灰,原来绿头魔中了覃文一剑,受伤过重,已然死去。 覃文向苍头魔望去,苍头魔也正好望过来,道:“你所用的可是创世千剑中的招法,你和覃阁是什么关系?” 覃文为躲仇人追杀,躲入深山八年,只为道法有成之后能斩尽妖魔以报昔日血海深仇,此时道法和剑术都大有突破,傲气爆表,横剑道:“我乃覃阁后人,覃川儿子覃文是也!” 苍头魔哼了一声,目露凶光,道:“创世千剑的招式厉害,可惜你火候不足,刚才若不是我低估了你的实力,你是没有机会破我招式的!当年覃阁惨遭灭顶之灾,传言已然斩草除根,原来还留有一命,今日我就让覃阁绝后!” 凌傲天道:“少年,你剑法卓绝,只是未能控制剑势,你听我之言,静心使你的剑法,我看那魔头未必是你对手!” 第五十三章 剑术造诣 百年来,覃阁兴盛一时,天下无人不知,凌傲天自然也听说过创世千剑,但他自诩天下无敌,纵是在当时名盛天下的剑法他也不放在眼里。 覃阁鼎盛时期,凌傲天恰巧也正藏于幽处潜心修炼,这才没有见识过创世千剑的精妙。 眼下看了覃文的一剑,林傲天心底竟也好奇创世千剑是如何精妙? 覃文受这老人激励,心中莫名定了下来,信心也随之大涨,朝林傲天点了点头。 苍头魔更是不敢怠慢创世千剑的厉害,便抢在覃文之前出了一刀。 覃文闪身避过,刀芒破空,落在覃文身后的石壁上,轰隆巨响,大地震颤! 覃文也不示弱,念了一个剑诀,躲过一刀后念了一个“起”,飞身向苍头魔扑去,连出两招创世千剑中的剑招。 但见剑光闪耀,一层剑芒将苍头魔周身围起,苍头魔挥出大刀,从剑芒的一个间隙之中钻了出来,口中念道“涨”,又将手中的大刀抛入空中。 大刀豁然化成一把黑影巨刀,苍头魔也化成一缕烟气,隐身于刀影之中,巨刀立于空中,立即卷出一道小型龙卷风,向覃文当头罩下。 覃文置身于苍头魔所布下的刀阵中,觉得身边飞沙走石、刀影重重,忙催动西虚经的护身大法定住身子。 自从莲境出来后,覃文只觉体内法力充沛,他稍稍运法,身上便暗力涌动。此刻却见他置身于龙卷风中如履常地,口中又念道:“剑指九霄!” 此时,苍头魔黑色的刀影向覃文头顶砍来,覃文手中的剑突然激射出一道白光,白光刺眼生痛,黑白两道相撞空中,又发出一声轰隆巨响,热流喷涌四荡,将龙卷风摧于无形,激起砂砾漫天—— 烟尘之中,两影晃动,随即又见黑白剑网布满空中,只听覃文呼声道:“御剑诀!” 忽见空中长剑飞入,如一条游蛇,突然化成千万剑影,寒光闪闪,将苍头魔围在剑阵之中。 覃文置身剑阵之外,挥手御剑,剑影如水中的游鱼,不断的冲击着剑阵之中的苍头魔。 苍头魔手中的刀亦是光芒万丈,将覃文挥出的剑影一一挡下,但那剑影似乎生了灵性,竟能绕弯飞行。 覃文神情专注,将剑阵压得阵渐渐拢缩,剑阵之中飞往苍头魔的剑竟越来越多! 凌傲天在一旁运法调息,不料覃文与苍头魔的打斗如此激烈,看到覃文布置的剑阵,竟是神情专注的看他御剑! 剑阵紧缩,两人刀剑相交,一股暗力扩散而开,将紧缩的剑阵突然冲开,苍头魔口中大吼一声“刀剑破”!刀锋化作巨影,芒往覃文斩落! 覃文手中的剑亦是化成一道白色剑影激砍而出,又听轰隆一声巨响,山谷震颤,砂砾横飞—— 覃文抵挡不住苍头魔的刀锋之芒,被狠摔落在石壁上,口吐鲜血。 苍头魔一击得手,欲再次出剑将覃文杀死,刀芒射出,就要刺进覃文喉咙! 却见覃文手中之剑飞闪而出,势如闪电,场中白光一闪,苍头魔身子突然定住。 却见他失魂般慢慢低头看向胸口,眼见他胸口印着一条薄如蝉翼的红色伤口。 苍头魔目光惊恐,看了看一旁死去的绿头魔,“噎噎”两下,也没说出声来。 林傲天道:“我本不欲杀你,但你搭档已死,独活世间已无意义。” 苍头魔一声不响、钉钉而立,突然鲜血从胸口蹦出,仰头倒下,就此死去。 此场景来得突然,纵是场中激斗的覃文也一时反应不过来。 原来,覃文与苍头魔打斗,正遇险之际,凌傲天收功而立,出其不意的运剑将苍头魔斩杀在剑下。 覃文目睹凌傲天一剑之威,招式虽信手拈来,叹他剑术造诣之深可谓生平仅见,只怕自己再修炼三五年也难达此等高度。 凌傲天道:“少年,你助我运功疗伤,击退苍绿双魔,只盼我如何谢你?” 覃文道:“晚辈只是刚好路过,不敢要谢,何况晚辈和魔界之徒不共戴天,即便不为前辈,也要和他们生死相杀的!” 凌傲天呵呵冷笑一声,又道:“我触犯了魔界,如今魔界大势前来追杀我,你可愿意再助我一臂之力?” 覃文听他语言冰冷,傲气凌人,心中不悦,便转过身去望着崖下浮云道:“魔徒是我一生之敌,我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也不需为了助你。” 凌傲天哈哈一笑,道:“你助我纠缠苍绿双魔,为我争取运功疗伤时间,但我受伤过重,终究只是恢复了三四成功力,如今万恶王对我下了必杀令,苍绿双魔已寻来,一两个时辰内,势必会有魔界高手再来,若是再遇见八荒魔君、魔笛王、冥海龙王这样的高手,我必无力招架。” 覃文道:“前辈天下无敌,纵然只是恢复三四成道法,晚辈也不能及千万之一,若前辈无力招架,晚辈微薄之道,只怕更加力不从心!” 凌傲天怒道:“你这小娃娃,心胸倒小!” 覃文转身亦怒,道:“你这老魔头,盛气凌人!” 二人怒目而对,覃文听韦小枫说过这个师伯是个大魔头,杀人不眨眼,但此刻被激怒时,哪里还顾生死,哪怕他一剑挥来也冒劲不低头。 凌傲天五指微动,铮的一声剑啸,一束白光闪空,向覃文脑门刺来。 覃文岿然不惧,只是睁眼怒目盯着凌傲天,那宝剑“铮”的一声钉在跟前的地面上,却见覃文眼睛未眨,丝毫无怯退之色。 凌傲天嘴角一翘,语气转缓,道:“少年,这宝剑赠你如何!” 覃文道:“谢过前辈,只是晚辈用惯了钝剑,不愿弃之。” 凌傲天抬首望向覃文,却见此少年定定如松、不卑不亢,围他身边踱步一圈,似在思考什么,突然道:“传言覃阁阁主英雄气概、风度过人,其后人亦不失本色,倒也难得。” 覃文道:“前辈过奖了。” 凌傲天道:“怎么,难不成我吼了你几句,在你心里便过不去了?” 覃文听他语气缓了下来,倒显自己心胸狭小了,当下不好意思的道:“不是——不是——” 第五十四章 傲天剑法 覃文突然拱手拜道:“晚辈以小胸之气置人,还望前辈海涵,不要计较。” 凌傲天道:“你倒也有意思,他硬你更硬,他软你也软。” 覃文搔首不语,凌傲天道:“那你可愿意助我抵御魔徒?” 覃文道:“这还用说,前辈不说此言,我也是将魔徒视如敌人,岂有不共同抵御的道理。” 凌傲天道:“我有一厉害剑阵,这剑阵根据八卦演变而来,共分玄门、宋门、武门、青门、雀门、龙门、图门共八门,只因我功力尚未恢复,故不能施展,我将剑诀和法决传授于你,你只需用剑助我守护其中一门,你我依赖这剑阵,也足矣抵御魔界任何对手。” 覃文道:“想必这剑阵是十分精妙是么?” 凌傲天撸须道:“我凌傲天的手下岂有弱招,然你也非庸人。苍绿双魔是魔界十大高手之一,虽然单独出手与你敌对,但以你年纪之修为,万万不可能是他们对手的,然你却一眼识破苍头魔布下的剑阵,亦布置剑阵将苍头魔困在其中,说明你对剑阵的参透能力之强堪称奇才。我的剑阵虽然精妙,但我将剑阵的相通之理予你讲解,再将剑法传授给你,以你之悟性,一个时辰想必也是够了。” 当下凌傲天便用剑在地上画出剑阵的八门,传授法决,讲解剑阵的相通之理。 覃文注目静听,过了两盏茶时间,凌傲天讲完,覃文便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凝视那剑阵图纸。 凌傲天知他在熟记阵法变数之理,便在一旁静等,过了大半盏茶时间,覃文从地上站起,伸了一个懒腰道:“前辈,你功力尚未恢复,我助你守玄门、宋门和武门,你守五门可好?” 凌傲天哂笑道:“你能读懂剑阵,守住一门已实属不易,你能守住三门?” 覃文道:“有何不可。” 于是上前用剑指着剑阵,从头到位讲解了一边剑阵的精要之处。 凌傲天听完,眼前一亮,道了一声“好”字,又道:“除了参透剑阵,你亦要在剑门之处用我的剑招守门,眼下最多还有半个时辰,你若能学会一招,我便让你守一门,你能学三招,我便让你守三门,如何?” 覃文对剑道情有独钟,覃阁的创世千剑天下一绝,不乏高深难懂的招式,这老前辈的剑法在法界之中独树一帜,自然也是精妙得很,他所说之招不知如何精妙?正想间,凌傲天道:“怎么,你怕学不会么?” 覃文呵呵一笑道:“有什么可怕的,能学便学,学不了便罢了。” 凌傲天将手一招,插在地上的剑握在手中,口述剑诀和招式的精要之处,便在地上演练起来,只因他拆解了剑招,将运剑走势慢慢铺开,那剑招自然不会有杀伤之力。 演练完毕后望向覃文,探他眼中之色,覃文道:“覃阁创世千剑大体气势恢弘磅礴,而前辈的剑风干净利落,不失精准,倒是给我一些启示。” 覃文接过凌傲天手中之剑,运法将凌傲天所演之剑施展开来,只见他出招只在应声之间,剑芒斩落在石壁上,石粉飞扬时,却石壁剑痕半尺有余,覃文念道:“原来如此。” 凌傲天望他怔然有悟,接过他手中之剑道:“你来看我第二招。”依旧将剑诀和招式演练完。 覃文双眼放空,正回思剑招走势,于是又演练了一遍,将剑插在地上,只待覃文前去演练。 覃文道:“较之创世千剑,这招式杀气缠绕,亦有几分唯吾独尊的霸气。” 但见覃文闭目沉思,一阵之后,他拔起地上的剑,在地上独舞起来。 但见他跃入空中翻身跳跃,剑花如影随形,一连施展几招,形如流云,将剑芒击入崖下,虽不闻崖下回应之声,却也看出杀气腾腾。 覃文将第二招练完,对凌傲天道:“这招式分化开了,可拆解为三招,我已精疲力尽,只怕不能再领悟你的第三招了!” 原来,凌傲天跟覃文讲解阵法之术和招式精要,尽是高深之法,需要极强的记忆和想象能力,将这几样东西记住之时,已然精疲力尽了。 凌傲天面如常色,道:“不妨,我将第三招的招式和精要讲解予你,你若能记便记,若不能记便罢。”他未等覃文答应就将剑提起,在地面上练了起来。 凌傲天一边演练一边解说,这一招下来,足足练了大半盏茶的时间,如此反复练了三次,练完对覃文道:“此招式繁琐,想要一时参透必不可能。” 覃文此刻目光空置,眼前尽是重重剑影挥动,却见他突然轻吟一声,一手扶在石壁上喘息。 凌傲天见状,忙上前运法助他疏散胸中所积之气。 原来覃文用脑过深,一时不得破解,积气于胸,险些晕过,见凌傲天为他输气,摇头苦笑道:“前辈见笑了,我本欲助你剑阵,现倒成了你助我。” 凌傲天道:“眼下虽然我只恢复五成功力,但魔徒想要受难于我也没那么容易。我凌傲天独行天下,不欠他人半分人情,你助我打退苍绿双魔,我有意传授你一招剑法,以还你之人情,你骨子傲气有余,我若以实情相告,你必不肯受之,这才出此之策,我传授你的三招剑法乃我自创《傲天剑法》中的招式,实则暗藏十三招,你若能悟,在法界同辈之中已无人能及。” 覃文心中感激,突然跪拜地上,道:“多谢前辈指教!” 凌傲天又道:“我本只欲传你四招剑法,但觉你我有缘,我胸中之气,乃傲气与邪气,你胸中之气,乃傲气与正气,起兴之时,便将第三招传给了你,你若辱我之剑,我必不会对你轻饶!” 覃文笑道:“前辈话中偏妥,前辈胸中之气,应该是正气、傲气、邪气更为妥当。” 凌傲天看一眼覃文,哼了一声道:“不必好话对我,我最不屑马屁低下之徒。” 覃文道:“刚前辈还说我傲气,怎的下一步又说我马屁了,你不喜别人讨好,却连好听的实话也不让人说,可真难伺候!” 凌傲天面现难寻之色,直立望向远方,沉思一阵,突然开口说话道:“少年,你弃之北派,拜我为师如何?” 第五十五章 渊源 覃文一怔,心中暗道:“师姐曾说这师伯是个大魔头,外界更是传言师伯性子孤傲,不近人情,如今看来,也不似外人所说。他让我拜他为师,原是我之荣幸,只是师傅对我恩重如山,我转投别人门下?” 正踌躇拒绝之言,凌傲天仰头一笑,挡住了覃文的话语道:“不必说了!” 凌傲天聪明绝顶,又生性孤傲,在法界中可谓曲高和寡,从未有收徒之念。 然覃文助他脱离险境,几个时辰相处下来,只觉这少年傲气时铮铮铁骨,谦逊时温婉如玉,仪表堂堂、天赋异禀,可谓难能遇上的可相处之人,这才一时起了赏识之心,生了收他为徒的念头。 只是凌傲天是何等高傲之人,覃文沉吟之间不做答复,他便也在一瞬之间改变了想法。 覃文道:“晚辈感恩前辈的赐剑之恩,也愧对前辈的收徒之念。但晚辈已拜入他人门下,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晚辈应留此生余力报答师父,不敢拜他人为师。” 凌傲天听他之语,哼了一声,心中暗道:“愚昧之子,不收也罢。” 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和苍头魔对招之时用的是北派道法,你师父是谁!” 覃文回道:“晚辈恩师乃北派卢雨法师。” 凌傲天眼光一亮,道:“卢雨?可是北派仁人峰的主人卢雨么。” 覃文恭敬的道:“正是。” 凌傲天突然仰天大笑,道:“我凌傲天睥睨天下英雄,从不屈人之下,今日却受你之辱了!” 覃文忙拱手拜道:“晚辈不敢!” 凌傲天道:“我只当你是一寻常小道士,有意让你从师于我,岂料你是覃阁后人,亦是卢小童的徒弟,我凌傲天绝学虽独步天下,但无论是覃阁遗学还是卢小童胸中所藏,能传授给你的都不在我之下,我之傲气指使于你拜我为师,却也贻笑他人。” 二人言谈即毕,林傲天带覃文飞身下崖,二人一同走出这荒山,来到山外, 发现一谷中地壳开裂、石岩成粉,一塌混乱不堪,看情形是有人在此有过激战,看这场景,定然是法界中的绝顶高手。 凌傲天和覃文续而上前,到了一林中,赫然发现一灰袍老者坐在一岩石上打坐歇息。 那老者似已睡着,两人走近时,灰袍老者突然发出声音道:“师弟,你我好久不见了!” 凌傲天道:“你走你的阳关道,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关系?” 灰袍老者童颜鹤发,双目炯炯有神,一副仙风道骨之态,带几分慈祥和睦的神情,称凌傲天为师弟,那他自然就是北派的创派祖师李水纳了! 李水纳道:“你闭关修炼期间,师傅已然仙去,临终前还惦念着你——” 凌傲天哈哈一笑,打断了李水纳:“我已和师门断了关系,师门有你相传也已足够。” 李水纳道:“师傅多心受你绝学,你还不懂么?师妹战死,你又弃他而去,师傅在年老只是又收了一个弟子,我们又多了一位师弟呢。” 说到此处,脸上竟然显得有些欣慰,又道:“到最后只有小师弟给师傅送终。” 覃文心中一怔暗道:“他说的师弟岂不就是师傅?” 但见凌傲天脸上也稍稍动情:“老人家很喜欢师弟吧。” 李水纳点了点头,道:“师傅说,余生足矣!” 凌傲天默然点头。 李水纳:“师弟啊!你为了那女子劈开蓝火狱的大门,妖界重生,天下必然大乱!” 凌傲天一怔,随即哈哈一笑:“天下不乱,我何以为乐?我劈开那个大门就是为了天下大乱的!师兄啊!你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我罢手的吧!” 李水纳道:“你性子孤傲,扬言以天下为敌,闭门修炼开天辟地的剑法,但这也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凌傲天道:“我自信天下无人能敌,但却屈于你的剑法,你知我性子高傲,更应该知道我必会创造出新的剑式打败你!” 李水纳淡淡一笑,道:“你我心知肚明,我只是仗着齐虹剑的威力才稍胜你一筹,若不如此,如何能够胜你。你性子执拗,闭关修炼必不是为了赢我一剑,师兄若是这点心思都看不到,岂不是白白与你在平湖谷共居十几年。” 凌傲天道:“你既了解,又何需多说?没有人能够阻挡我劈开蓝火狱的大门,也没有人可以阻挡天下大乱——今日咱们还要来一场决斗吗?我今日受了伤,但你没带齐虹剑,我未必会输!” 李水纳淡淡道:“我早已不理天下之事,但还是不忍看到你现在这样——” 两人双目对视,仿佛时间都停止,凌傲天孤傲的眼睛竟然闪过一丝泪迹。 沉寂一下,他向着天空哈了一口气道:“你不也为了一个女子神游天地一百年了么?他一语说完,李水纳脸上也为之动容,三人沉默之际,凌傲天转身离去。 凌傲天去后,覃文孤身一人在莲山之中,望着残阳褪去,孤寂之感油然上来。心中惦记韦小枫生死,又寻至崖前,望着崖下层层飞雾,不知师姐是否像自己一样幸运,暗下决心要攀下崖底探个究竟。 此时夜色上来,就依着月光去周边林中采了许多青藤和树皮编制绳索,待次日天明沿着绳索坠到崖底。 次日,覃文依着绳索坠入崖底,到了崖下,原此处是一望无垠的荒地,张目望去,哪里见得一个人影,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不见师姐尸首,那她就有活的可能,忧的是师姐柔弱如柳,莲山处处险境,可不知她如何化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下又去周边远处寻了一圈,仍不见人影,这才沿着绳索又攀至崖顶。 到了崖顶,月亮已高挂天空,覃文饥肠辘辘,所幸此处野果甚多,便去周边摘了一些来充饥,疲惫不堪的他攀上了一颗大树欲饱睡一顿,躺在树干上,过往浮现脑海,那月亮也静静的浮在空中,仿佛在与自己对望,竟如何都睡不着了。 过了许久,眼前悠悠飘过一粒荧光,那荧光刹时让他眼睛一亮。 覃文从树干上跃身而出,将那飞浮在空中的银花摘了下来,银花在手,发出羸弱的光芒,覃文望着掌心的银花不禁轻声念出声来:“幽幽——” 原来这发出荧光的飞舞小花朵就是何幽幽银花链上的花朵,那花朵滞留在覃文掌中一阵,又随清风慢慢飘走,覃文目探银花所来之向,难不成那女子在这附近?只是树叶障目、不能远望,便攀到高约百丈的大树顶端,张目望去,果然见远处山间银光飞舞,仿佛跳动的一处明灯。 覃文心头一喜,念道:“果然是她。”便从树上爬下,施展轻功朝那荧光之向走去。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身边漂浮的银花渐渐多了起来,便渐渐靠近那银花丛。 覃文心中突然回荡韦小枫的叱喝声道:“她是妖——她是妖——”几次踟蹰不前,心中又想:“只盼能从她之处知道师傅和师姐的消息。” 眼见那银花堆的银花太多,光芒障目,无法看清,覃文朝花堆呼喊几声,却无人应答,便迎那花堆深处走去,到了花堆里,豁然看见一女子静静的躺在草丛上,女子眉目如画、身姿如妖,穿着一剑粗衣布衫,岂不正是何幽幽! 覃文唤她几声也不见她回应,走进探之,发现他身体冰冷、体息虚弱,原是昏迷了过去,便将元气注入她体内,再运法助她疗伤,一连过了两个时辰,只感她体息渐盛,却仍不见她醒来。 覃文助她疗伤,亦累得精疲力尽,躺在地上休息一阵,元神恢复后又助她疗伤,心中却想:“也只有可灵芝仙草方能助她回神转阳。”便去山中寻找扶固正气的仙草来。 覃文采摘一推良药,然这荒山野岭无煎药之器,只呆呆望着何幽幽无计可施。 忽见何幽幽美目渐开,眼中神情虚弱的向覃文望来,覃文正皱眉无解,见她悠悠醒来,喜极上前握着她的手道:“幽幽你醒啦——” 何幽幽只是半睁着眼,脸上如花渐绽,静静望着覃文一阵,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 覃文喊道:“幽幽——幽幽——” 但何幽幽眼中之色渐暗,竟又昏迷了过去—— 第五十六章 劫后重生 覃文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看看从窗口斜照进来的太阳,已是午后。 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更不知现在身处何处,衣裳已不是以前穿的那一身。 翻身下床,推门而出,眼前是一个空院子,桃树几行,茅舍几间。不远外,山溪绕行,溪里鸭儿群戏,偶闻鸣鸡鸣狗吠之声传来。 覃文闻着这清洗的空气,有躺下去再睡一觉的冲动。 “汪汪汪!”突然一条黄狗窜了出来,见了覃文就往他身上扑去,狠劲的摇着尾巴,无半分生疏,像是遇见了多日不见的主人。 覃文觉它有趣,便摸了摸它脑袋,启知那黄狗更加来劲,神长着舌头使劲的往覃文身上舔来! “死狗,你要死啦!”但闻斥责声传来,覃文闻声看去,路径拐弯处,一手提篮子的花衣女子悄然而立。 女子约十七八岁,她见覃文向她望来,竟是害羞的双颊一红,低下头去。 黄狗见了女子,就跑过去扑她身上,女子则出手驱赶那只黄狗,一边骂道:“死狗,走开!”只是不抬头看覃文,待那黄狗热劲散了,被她赶走后,她便对覃文道:“你——你醒了?我去叫韩法师。” 女子留下一句话就转身匆匆忙忙的走了,把竹篮子放在地上,从头到尾都没看覃文一眼,覃文有些怔然的站在当地。 不久后,女子带回一对中年男女和一壮年,三人身穿朴素的劳作衣裳,面上汗迹累累,衣裳班湿,显是刚从田间劳作回来。 三人见了覃文,虽话语笨拙,却满面热情洋溢,尽显淳朴憨厚之态。那中年妇女过来拉着覃文的手道:“小兄弟,你可醒过来了,睡了那么久一定饿了吧!” 她又拉了一下身后的年轻女子道:“白兰,你随我来拿东西给这个小兄弟吃!” 中年女子的话音似乎带着笑声,给人一种十分和蔼慈爱的感觉,那年轻女子就随她去了灶房,转眼功夫就拿出一篮子木薯、芋头,还有一大碗热腾腾的鸡汤和米饭。 覃文已饿得眼冒金星,看到食物,眼前几人亲切又热情,仿佛到了亲戚家里,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覃文在吃饭中听眼前的中年女子介绍得知,此户家人姓莫,中年男女是一对夫妻,中年女子姓李氏,年轻女子是莫家女儿,名叫莫白兰,那健壮的青年男子名叫霍大牛,其还处幼年,双亲上山砍柴就被魔兽咬死了。 莫家本无子嗣,便将霍大牛抚养于名下,两年后又喜得一女。 覃文本不知自己如何来到的此处,从莫大叔口中得知,三天前,清风谷的法师韩义将他带回,那时覃文昏迷不醒,韩义法师只说是在郊外丛林捡到他,法师将覃文就近送到了莫家,拖莫家好好照顾,据知那韩义法师满脸酒气,说话糊涂,也不能将事情说得清楚,只等覃文醒来自报,岂知覃文一睡就是三天。 听到韩义法师,覃文心头一惊,原来韩义法师之名在法界鼎鼎有名。 韩义本是一名军中士兵,自小爱武,又身强体壮,年轻时引兵打仗,获功无数,二十七八就当上了将军,三十得子,其妻却在临盆时不幸去世,韩义也因其妻之事一蹶不振,还造成军事失策,还被贬为庶人。 韩义其子韩空,生而聪明伶俐,两三岁便能便显出超人心智。 韩义被其子所激,重新振作,上了北派练法修道,韩义天生豪气、为人正直,加之修道天赋超强,在北派四五年时间就成了一峰首领,其带领的西陵峰弟子成为北山十三个山峰中最出众的山峰之一,其与吕龙、贾云被誉为北派掌门的三大接班人,只是后因酒后乱性,在北山侵犯孕期女子,女子不堪凌辱坠崖身亡,一尸两命。 韩义触犯门规被罚至白菜谷镇守,此后心生自责,再次萎靡不振,终日以酒相伴,一晃五六年。 白菜谷,原名清风谷,此位于北山东面的一个山谷,山谷之中住着十几户人家,他们都为北派种植粮食、蔬菜以换取一些钱财,因北派人多,所需的粮食供不应求,所以北派也将一些弟子送到谷中帮忙种植。 白菜谷乃与世隔绝的偏僻之处,阳光罕至、多生阴寒,北派弟子自然都不愿前往,但单靠谷中人手不足以供给北派所需粮食,因此北派有一规定,道法练得最差的弟子或犯了门规的弟子将被送到山谷中劳作。 一直以来,被送到白菜谷的弟子都会被同门师兄弟看不起,一来二去,北派弟子也常常在取笑别人时说“再不努力就送你去白菜谷种白菜!”久而久之就将清风谷叫成了白菜谷。 白菜谷生活简单、民风淳朴,村里人都十分热情好客,他们劳作结束后,为了迎接客人的到来,村里杀猪宰羊、旷野聚餐。 覃文和村中男丁摔跤斗拳、吃肉喝酒,玩的不亦乐乎,几妇人见他仪表堂堂、有礼大方,纷纷抢来相问是否有了意中人,覃文熏熏如醉,脑海中漂浮的尽是何幽幽的影子,只当点头说了自己有意中人后那些妇人才纷纷散去。 酒后回到住处,已至三更,覃文感到一股热气在丹田下凝聚不散,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热气蔓延至整个腹中,越久越热,如似火烧,这一热气涌来,他突然想起在莲境时腹中的那团热气,难道是莲皇的烈性发作? 忙坐在地上运气欲将热气引出体外,但腹中热气越长越快,几次吐血后倒地晕了过去。 这次昏睡醒来,迷糊之际听见耳边传来声音道:“你睡觉的样子真可爱!”声音暧昧、温柔如水。 覃文心一动,恍然起身,但见眼前倩影岂不正是何幽幽,只以为还在梦里。 何幽幽看了一眼覃文,又在盯着手中那枚戒指看,仿佛出了神,覃文道:“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何幽幽懒懒的道:“你叫我来的啊。”声音矫情,似喜似戏。 覃文习惯了她这般戏闹自己,望着她,好像得到了全世界,心中欢喜,呵呵的笑了一下,也望着那戒指道:“我睡了多久?” 何幽幽道:“三天三夜,你可睡得真久。” 第五十七章 舍命相救 覃文一觉醒来,心情大好,顺着何幽幽带来的那些暧昧的空气也随口回道:“因为你在我旁边呵。”话一出口又有所悔,只因她是妖,本不应如此,急忙又道:“那日莲山里,我运法助你疗伤,只是后来不省人事,却不知我为何来到了此处?”说着又摇头苦笑一下。 何幽幽望着他道:“你喜欢我么?” 空气瞬间沉静,覃文道:“你是妖,我是人——” 何幽幽亦安静的道:“我去莲山,是为了摘取莲皇,强大力量以复妖界之仇,同有此念的还有鬼界的鬼宗,他为救百年前被困在南派无极伏魂井中的鬼界之王——南山冥皇,只是莲皇被他人摘取,鬼宗摘取莲皇之计落空,便觊觎我手中的法控戒,想参透法控戒的力量去摧毁伏魂井,便从我手中抢了过去,又因忌惮我日后对他复仇,便将我锁在九转轮回阵中,用九转轮回法阵之力将我魂魄摧毁,眼见我就要被摧毁,岂知又被你救回。” 覃文道:“我可没有能耐将你从九转轮回法阵中救出,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只是躺在一个草丛里,奄奄一息。” 何幽幽皱眉沉思,嘀咕道:“却不知是谁?” 覃文道:“我助你疗伤,功力不济,险些害了自己性命,此后是你将我送到此处的吗?” 何幽幽道:“自然是了,我用法控戒引导你体内狂暴之气,这才稳住你的体息、救你一命——莲花湖中的莲皇,是被你摘取的吗?”空气又陷入沉静。 覃文第一次看着何幽幽如此安静的表情,回道:“我丝毫不知,只机缘进入莲境里,那莲皇的丫鬟将莲皇之秘告诉我后才知那是莲皇。” 何幽幽轻轻叹了一气,道:“古语记载,这本是机缘,是莲皇之意。” 覃文眼见气氛低沉,笑道:“你倒好,那日将我丢在荒郊野外,我和那醉汉睡了一晚。”覃文说那醉汉自然就是韩义了。 何幽幽道:“我是妖,不想见村民,只听得远处鸡鸣,知附近有人家,正见路边草丛躺着一个醉汉,将你放在他旁,他自然会救你。” 覃文道:“此乃你妖界之宝,为何将它借给我?” 何幽幽低头思索,认真的道:“那日在莲山我危在旦夕,你不惜耗尽法力的舍命相救,如今换做是你,我没有办法不救。” 覃文道:“你既走了,又如何知道我遇险?” 何幽幽道:“此乃‘心魂感应之术’,那日你耗尽法力救我后昏迷不醒,你元神具损、已如废人,我将你送到此处,我便去——便去找了我师父,为你寻找康复之法,离去时施法将你身上的血液印入我体内,以此能粗略感应到你的体息,去才几日,这突然感应到你体息异常,这才赶回救你。” 覃文奇道:“原来你有师父!” 何幽幽道:“我自然是有师父的,若不然这一身本事凭空而来么?” 覃文点头称是,又道:“你非常人所及,我倒是以为你的本事与生俱来,从未想过你有师父,你也从未提及。” 何幽幽道:“我师父可不像你们的师傅,我倒是羡慕你们。” 覃文提及师傅,心头一暖,呵呵一笑,又道:“那你师傅一定是本事通天,可不知他是否能够为我找到康复之法。” 何幽幽嘟嘴鼓气,像是撒娇、又像生气,道:“自然是有的,若不,你哪里还有命在!” 覃文摸头喜道:“那可多谢你了。” 何幽幽盯着他,久久才道:“我可不白白帮你,我自会让你还我之情!” 覃文不敢正视她望来的眼神,余光瞥见又紧张又难受,慌忙找话题问道:“你对我施了‘心魂感应之术’,从此便能知道我所思所想么?” 何幽幽道:“这摄魂之效只能持续七日,七日后,你的血印在我体内淡了就没有作用了,再说,摄你心术,我亦自耗法力。” 二人正聊,忽闻窗外脚步声,何幽幽将戒指戴在手上,化作一滩烟气消失在空气中,随即“吱呀”一声开门,走进来的是莫白兰,她开门看见覃文醒来,脸上有些讶异和娇羞,噗的一下又跑了出去喊道:“娘!他醒了!” 何幽幽道:“这妹子替你洗脸擦背、收拾房间,可是将你照顾得很好呢。” 覃文道:“这谷中村民人人皆好,再过一年,白兰妹子到了婚嫁年纪,就要和大牛兄结为夫妻了。” 何幽幽道:“你到了婚嫁年纪,便在这谷中娶个小姑娘。” 覃文道:“我孤身一人,婚嫁之事谈何容易——” 覃文为救何幽幽耗尽元气、摧毁体魄,按理说来将成废人,然而只过四五天他便恢复了元神,法力也渐渐恢复,在白菜股莫家里住了六七天,莫大叔和莫大妈热情好客,此处村民也是如此,覃文性子随和,与此处村民甚是投缘,身子康复后闲着无事便跟随他到田间干起了农活,倒也习惯自然了。 白菜谷虽然阴湿少阳,却也幽静无杂、空气自然,对于修炼道法的人来说正是一个好地方,覃文在此处修道练法、运功疗伤,似乎能感受到法力在体内渐涨,短短数日就恢复了之前的体魄,心想在这与世隔绝之境躲避仇敌外加修炼道法再好不过,心中却时时牵挂生死未卜的师傅和师姐! 一日清晨,覃文在林中悟道,看见霍大牛和几个男丁各挑着一担白菜前往北派,覃文心生一念道:“我何不扮成菜农前往北派,暗自回仁人峰瞧瞧是否有师傅的消息!”次日,他便与菜农挑菜前往北山。 到了北派,覃文乘机前往了仁人峰,这里依旧灵气缭绕,但是山静屋空,只在仁人峰上上下下找了几遍也寻不到一丝人迹,又到了师傅最爱独自静坐的青石泉边,但见那颗老松树下的棋盘桌面上残叶凌乱,旁边的棋碗已盛了大半碗雨水,棋子静置不语。 回想起在仁人峰时,师傅将棋子日出而摆、日落而收,惜棋如宝,若是他回了仁人峰,定然不会让它们露宿冷夜,只道师傅挂念自己和师姐的安危,离开此处时,不甚遗忘了他素日最珍爱的棋子。 第五十八章 潜心修炼 覃文小心翼翼的将棋子收起,仅将一粒白色棋子放在棋盘中间,想到师傅有一天回来,看到盘面上的棋子,定然能猜想到有人替他收起了其它的棋子,定然也会将盘中仅剩的一粒棋子也收起来,择日自己再来此处,若发现棋盘中的那粒棋子不见了,便是说明师傅也来过此处。 只将那棋子放在棋盘中间,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师傅惜棋不亚于珍惜身上的精血,这粒棋子水淋日晒,日后若风化了岂不让师傅心痛?于是将那棋子又收了起来,在棋盘上堆放了几块卵石,师傅也惜那棋盘,他回来发现棋盘上的卵石定然会将它们移开,若那石头被移开了,定然就是师傅回来了。 覃文寻踪无果,只得依依不舍的返回白菜谷中。 此后几月,覃文在白菜谷时,隔些时日便回仁人峰查探师傅消息,但都一无所获。平时在白菜谷的种粮收菜、悟道练剑,倒也悠闲自在。 莫兰初见覃文时害羞不语,二人熟了之后无话不谈,她性子单纯善良,又勤劳热心,每日都帮覃文打理房屋、洗衣裳,悉心之举如过门之妻。 那霍大牛与莫兰青梅竹马,莫家已然默许莫兰成年之后就要嫁他为妻,自覃文到了这里,莫兰对他悉心照顾、无所不至,霍大牛如何不心生猜忌,起初和覃文两人上山狩猎,情同弟兄,覃文武力高强,霍大牛遭凶兽围攻,覃文多次将他从虎口拖出,此时见心爱之人倾心于他,覃文样貌英俊,文武通才,自己样样都不及他,只能独自闷气、暗下伤心,终决定暗自离开此处,好巧不巧,他半夜离去时被起来上茅房的莫兰遇到正着,此情此境,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莫兰听后双眼含泪,揪着霍大牛耳朵又哭又闹,原来莫兰只是心疼覃文无亲无靠、孤身一人,这才多加照顾,只当兄妹之情,却从未有男女之情的念头,而对霍大牛早就将他当成自己的丈夫。 霍大牛羞愧难当,暗叹对不起自己的兄弟,更加对不起莫兰,只觉莫兰说得有理,从此更将覃文当成家人照顾。偶然看到村中妇女为覃文介绍村中媳妇,听到覃文说有了意中人,更加悔恨之前错怪了他。 覃文武力高强,在白菜谷的几月时间里,多次击退围攻村民的魔兽群,众人对他又喜欢又尊敬,将他尊为守护白菜谷的法师。 白菜谷素来都有保护村民不被魔兽侵害的法师,此前是韩义,只是韩义虽道法高强,却整日昏昏醉醉。 一日,山野魔头趁韩义喝得不省人事之时,率一群魔兽围攻白菜谷。覃文用创世千剑之威,锋芒毕露,击败魔头,率领谷中众人围杀魔徒,将入侵魔徒尽数诛杀。 覃文施展绝学击退魔徒,让白菜谷村民免受灾难,白菜谷村民感激之情,对他更加疼爱有加。 韩义因喝酒误事,险些让白菜谷村民被魔兽全村覆灭,酒醒后懊悔不已。他见覃文年轻有为,又热心护民,乐于带动谷中村民修道练剑,而自己臀大腰圆,同为修道之人,只觉羞耻不已。 韩义待在白菜谷本非自己意愿,保护白菜谷村民更是难扬其志,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见覃文剑法卓越,便将保护白菜谷村民的职责托付给了覃文,自己则离开谷中,浪迹天涯。然而离开白菜谷时,唯放不下他的儿子韩空,只觉覃文积极向上,有意要他们义结金兰,但是覃文自知仇敌厉害,如何敢与他人立下“同生共死”的誓言,只找借口推脱了事,却承诺对他照顾有如弟弟。 覃文在这谷中,少有提及自己身世,村民也不惯追问,只知他每月十五日前后都要外出探亲,原不知覃文身上寄宿的莲皇烈性太强,每逢月圆之夜,莲皇烈性就要发作,覃文离开之日便是去深山找那何幽幽,借助何幽幽的法控戒克制莲皇的烈性。 此处芳草翠绿、异花盛绽,迷人的花香一阵阵的四处飘散。覃文带着一顶花环躺在草地里,双目微闭,似醉似醒。不远处的仙花丛中,一群仙蝶缠绕的倾世佳人,她口中哼着不成文的轻曲,提着一个花篮子正在摘取丛中的仙花,纤手伸到之处,仙花簇拥震颤、跃跃而起,好像在说“摘我、摘我、摘我——”欢悦得就像一群孩子正在追领着糖果。 就连溪里的鱼儿也争抢跃出水面,似乎只是为了一睹她倾世之芳容。那貌美如仙的女子正是何幽幽了! 此处就是覃文和何幽幽每月十五日的相约之地,他们取名为“文幽仙境”。 此处风景本就唯美,何幽幽天性喜爱花,又在此处栽种了许多奇怪花朵,才将此处装扮得胜似仙境。 覃文借助何幽幽的法控戒压制体内莲皇烈性,用了六七次,那莲皇的烈性渐渐淡了,覃文不再用法控戒也能压制压制体内莲皇的烈性,即便如此,每到月圆之时,覃文都要以探亲为由悄悄离开白菜谷,来到“文幽仙境”与何幽幽相见。 两人到了此处,何幽幽喋喋不休,总有一些无关紧要却又说不完的事情,覃文很少搭话,只听在耳中,说到兴点就笑笑,只因覃文终日苦思创世千剑的精髓,平日鸡鸣而起、日落而归,劳累的他来到此处总少不了睡一场觉,每当醒来之时看到何幽幽,她或是在看落日、或是在编花冠、或是在种植一些奇奇怪怪的花草,覃文喜欢假装睡着,当她背身过去的时候才偷偷看她。 直到次日黎明,他们背负着各自的使命分离下山,等待次月的相聚。 转眼已至秋季,在法界,四年一次的论道大会即将就要到来,论道大会期间,法界道法之人几乎都会前往北派参加论道盛宴,北派开始搭建擂台、安排住处,忙得像搬家的蚂蚁。 白菜谷作为北派蔬菜粮食的主要来源,自然也忙得不可开交。 第五十九章 众派荟萃 覃文在白菜谷一年多以来,多次寻师傅师姐的踪迹未得,正逢北派论道大会,忽然想起在仁人峰的时候师姐说要在论道大会中和北派弟子比比谁更厉害,此刻听着菜农们满地闲聊论道大会之事,心中好奇,便约何幽幽上了北山看看论道盛况。 为了不暴露自己身份,二人易容上了北派,一个为了找师姐,一个为了凑热闹,何幽幽易容手法高超,覃文被装扮成一个憨厚呆板农家壮年,而她自己则像一个三分傻气七分韵味的村姑。 二人上山途中遇到了不少游人和修道弟子,到了半山一空旷处,青松大树、青石竹椅,人豁然多了起来,这固然是被登山人歇脚之地。旁边是一面高足百丈的平面峭壁,峭壁下站着上百号人仰头而望,但见峭壁上面写着许多字,字曰: 东峰擂区: 望仙峰:孙千盛(两邪谷)、黎世秋(东峰)、蒋文(东峰)、蓝凯(西峰) 望仙峰:郭青云(西峰)、孙莹莹(两邪谷)、王震(两邪谷)、李小凡(东峰) 摘星峰:吕君剑(东峰)、徐燕(两邪谷)、孙晓梅(两邪谷)、徐文厚(东峰) 摘星峰:吕敏(东峰)、郭辉(西峰)、章成(东峰)、黄至东(西峰) 登月峰:慕容音醒(南派)、马金玉(南派)、向小碧(南派)、孟谭(两邪谷) 登月峰:张道通(昆仑)、李东(西峰)、邓霞(南派)、李红(南派) 龙腾峰:关西南(青龙山庄)、杨小玉(南派)、莫勋(泰山观)、谢子学(西峰) 龙腾峰:何大量(东峰)、韦国将(云观)、韦小枫(无上宫)、孟权(两邪谷) —— 西峰擂区: 凤游峰:李丽(南派)、苏如凤(南派)、关良(东峰)、赖小青(南派) 凤游峰:徐亮(两邪谷)、韩空(白菜谷)、林世平(东峰)、王建(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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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中,为首一人手持重型巨斧,面容粗狂威猛,跟随在他身后的弟子都严肃无声、整齐而行,队伍弥漫一股邪寒之气。他们到来后,整片喧哗热闹的场地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驻足而望。 但看队伍中的旗子写着“两斜谷”三字,原来这是法界四大派别之一的两斜谷了,难怪气势与众不同。 几乎与此同时,不远处又传来喧哗声,人潮也纷纷向外涌去,只听见一人兴奋喊道:“是南派来啦!” 何幽幽站高而望,但见来人上百,乃是一qun身穿道服的道姑,她们大都十八芳龄、姿色貌美,为首的一个中年女子戴着冠冒,怒眼含威、满脸严肃,她身躯硕大,走路带风,颇具豪迈之气,若不是跟一qun女人一起,倒让人容易错认为男子。 此qun人果然是南派,那鹤立为首之人正是南派的厉害法师许阳道人! 南派钟灵顶秀、风光旖旎,孕育出许多貌美如花的弟子,而在南派修法的慕容音醒更是被号称为“法界第一xiangyan女子”,不少来观看论道大会的游人只是为了一睹慕容音醒的芳容。 众人在过道两侧围观南派走来,似乎对这个女性派别极其好奇。 围观之人有些是修道弟子、有些是游人,许阳道人面色暗沉,似乎对周边的看客极是不满,只当围观人数越来越多时,她突然吼道:“看什么看,像什么修道之人!” 南派皆是女弟子,大都姿色出众,但鹤立于人qun中的自然要数慕容音醒了,但见她拿着一把宝剑跟在许阳道人之后,众人一睹其芳容,大感天下无色,只觉此女美如天仙,能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当真名不虚传! 慕容音醒神情淡然,走在人qun视千万目光如不见,有着天仙不食人间烟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如果说两邪谷的到来像冬天的一场雪,那南派的到来就是春天里的一阵风。 南派到来后,缓和了两邪谷带来的yin冷之气,众人似乎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北派人qun。 第六十章 赛前冲突 两邪谷中,一铁链盘肩的男弟子对着一个女弟子冷笑道:“看看南派,再看看两邪谷,心中实在是冰火之隔!”原来“铁链男子”正在嘲笑自己派别的女弟子样貌不及别人。 那女子身穿鲜紫衣服,面色刚毅,对男子的挖苦冷笑一声道:“看看人家北派,再看看我们两邪谷,也是天差地别呢!” 男子听后似乎有些气怒,圆眼瞪着那女子正要发作,却被队中一个面容和缓的中年男子呵止道:“茂儿不得无礼!”男子哼了一声,这才不说话。 许阳道人将他们的争论听到耳中,瞟了一眼两邪谷的弟子,又看了看中年男子,眼看它处道:“你是两邪谷徐氏家族的徐冲吧,要你带弟子前来,孙世邪不行了么!” 两邪谷由几个家族组成,其中最强大的两个家族为孙氏家族和徐氏家族,长久以来都是孙氏家族的传人作为两邪谷的谷主。 两邪谷人群中一个女弟子突然抢话对道:“南派不乏有德有才的女侠,又何指派你一男人带领南派女弟子前来呢?”搭话女子身穿紫色衣裳,原是刚刚被挖苦过的那个女子。 许阳道人从不忌讳自己性情如男,有时还故意现出男子之气概,但听一后辈带着这般的羞辱之意的言辞,当场面色暗沉下,怒眼瞪向紫衣女子道:“你是谁!” 紫衣女子也好不示弱的道:“在下乃孙世邪的孙女孙莹莹!” 许阳道人道:“你无父无教,且让我替孙世邪那老鬼教育教育你。”她扬掌而起,速如鬼魅的往孙莹莹脸颊扇出一道掌风。只闻“啪”的一声脆响,却不见那道掌风落到孙莹莹的脸上,原来徐冲甩袖而出,将她的这一道暗劲挡了下来。 许阳道人性子颇暴,一击不中便二击出手,眨眼间已对徐冲化掌而来,徐冲面上丝毫没有惧色,迎着许阳道人的强掌直击而出,两掌相对,砰的一声,暗力化做热风冲散,双方各被彼此掌力击退十余步。 二人对接一掌,皆知对手法力不弱,若此番较量,不下重手必不能分出胜负,心中虽是不服,却以大局为重,各自甩袖就此罢手,回到座位石凳喝水歇息。 修道之人没有多少打发时间的去处,闲暇之余喜爱斗法拆招玩儿,此休息之所自南派和两邪谷来了喧哗一时,平复下来后又有修道弟子约斗,很快聚拢了里外三圈人,就连刚到的北派和两邪谷的弟子也前来围观。 但见两相斗弟子都身穿北派道服,一人二十上下,一人已是中年,青年男子似乎化出十来把剑,对中年男子左刺、右刺、上刺、下刺,中年男子手中两尺来长的铁棍化成一把扇形,上下摆动,竟然将青年男子刺来的剑影一一化解。青年男子着急于攻,中年男子不慌不慢的拆,招式精妙,引来旁观之人阵阵喝彩,两人拆招四五十有余,如行云、如流水,好像演练了无数次的斗技表演一般—— 又拆二三十招,青年男子一剑刺出,下盘出现破绽,中年男子闪过后,伸脚将他绊倒,青年男子身子不平衡,一个踉跄摔出,中年男子眼疾手快伸手将他拉回,青年男子趁机双指点在中年老者腰间上的穴位,中年男子吃痒,哈哈一笑,失去招式,被青年男子一个小擒拿手扣住,青年男子得意的呵呵笑道:“小猴叔,你又输了,你服不服。” 那被称小猴叔的中年男子道:“服服服,输给你这些小野狗有什么不服。” 青年男子便将他放了,众人觉得严肃斗法才有看头,不满他们嬉闹,嘘声一片,那青年男子道:“好啦好啦,我跟他斗来斗去有什么好玩,也该下一个了!”众人一听也有理,纷纷推举场中厉害好手。 “砰”的一声,突然一条手臂粗大的铁链砸进场中,铁链去势甚凶,击落在地面上,青石面也被砸出一个小坑来! 只见一人随那铁链跃入斗法圈,来人胡渣满腮、面色凶恶,声音洪亮的道:“两邪谷徐茂前来领教!” 青年男子见他来势汹汹,抱拳客气道:“在下北派王世平,两邪谷师兄弟刚来到北派尚未歇息,此刻比斗道法非待客之道,请北派弟子引领师兄弟们前去安顿处。” 徐茂冷笑一声道:“哼!还以为北派个个是修道糙爷们,斗个法还那么婆婆妈妈了!” 围观大多是北派弟子,听他言语挑衅,心头立即不舒服,齐声呐喊王世平,王世平果然拔剑铁声道:“请师兄多多指点指点!” 徐茂手握铁链,斜眼看他,道:“我使的招式可不是花拳绣腿,生死由命,你可要小心了!”都知道北派是法界第一大派,任何派别都对北派礼敬有加,北派弟子向来被别人敬惯了,习惯性的将自己视高一等,加上北派弟子都非庸辈,面对徐茂的挑衅,王世平只视他为狂妄之徒,面色平静的道:“徐师兄请!” 徐茂大吼一声开,手臂忽收,那地上一丈长的巨链对着徐世平方向带风横扫而去。 王世平面色大惊,竟不曾料到他有如此神力,也不料他突然下了如此重手,慌忙急跃空中以闪避,但那铁链凝聚法力,铁链周边暗力涌流,徐世平虽然跃身而起,却身子失去了平衡。 徐茂占了先机,乘机往徐世平后心推出一道暗掌,徐世平举掌相迎,挡住徐茂暗掌,那徐茂击出一掌后,手中铁链甩出,像一条游动黑蟒围绕在王世平身边转动,铁链生风,如一张巨大兽口要将王世平吞下。 那铁链在数声之间就要将王世平缠紧,王世平不知如何解围,情急之下举剑斩向铁链,但见火花四溅,铛铛几声,几截断剑从铁链中甩落出来。徐茂喊了一声“收”,那黑色铁链窜回他手中。 王世平铁剑被打断,已然输了一筹,若不是真枪实战的打斗,二人必然将会停下,岂知徐茂非但不停,反而乘胜顺手甩链而出,王世平猝不及防,眼见铁链凝聚重力击向胸口,忙蓄力出掌击向铁链,铁链几番盘旋,突然缠绕在了王世平的手臂上。 徐茂将链一甩,但听王世平“啊”的一声惨叫,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摔在地上,一条手臂耷拉在地,竟已被徐茂的铁链折断多处骨骼,只怕一条手臂已是废了! 第六十一章 倾国倾城 徐茂如此重手,激得围观之众人人愤怒。几个北派弟子见状,慌忙上前帮王世平接骨疗伤,徐茂满意的笑了一下道:“我都提醒了你非花拳绣腿,生死由命,废一条手臂倒也不算什么!”他说得毫不费力,谁不知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失去一条手臂只怕整个修道生涯都要废了。 众人正愤怒中,忽然一道历声穿透人群道:“霞儿,用你的剑去领教一下花拳绣腿!”声从南派传出,正是许阳道人所发,但见她怒气冲顶的瞪着徐茂等两邪谷的人。 南派一弟子应声回道:“是,师叔!”又见许阳在她耳侧低语几句,那女弟子点了点头,但见她装扮简约,面容轮廓分明,显得极为干练,她背负一把两尺长剑,对徐茂道:“南派弟子邓霞前来领教高招!出手罢!” 众人听她报上名头,迎来一阵喧哗,想必此女子在南北两派中名气过人。 徐冲正要应战,旁侧徐冲突然道:“茂儿,咱们走吧。” 旁边的许阳道人拍石而起,怒道:“卑鄙无耻,伤了人就想走么!” 徐冲道:“怎么,难不成师太想要留下老夫不成?” 许阳道人道:“今日比再比一场,你休想离开万丈涯!” 岂料徐冲对她之语视而不见,将手一挥带领两邪谷弟子离去。许阳道人性子暴躁,此番场景如何不怒,右手一扬,化出一道暗力穿过两邪谷人群,拂尘如怒,劲带强风,法气波散,往徐冲后腰卷去。 徐冲闻得身后风声,手中蓄了掌力,回身激出,眼见两股力量相迎,此刻场中空气似乎紧缩一下,一股无形暗力从场外传来,暗力外柔内刚,一举将徐冲和许阳道人的两股力量消化无形。 此时场中已是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人群中一中年男子化步而入,一脸祥和的对徐、许二人道:“论道大会还未到,二位又何必急着较量呢!”此男子样貌温和,场中紧张的氛围被他的祥和之气化解,原来是北派大名鼎鼎的吕龙法师! 北派弟子看见吕龙,前来报诉道:“王师兄与两邪谷徐师兄斗法,徐师兄下了重手,王师兄一条右臂多处骨碎——” 徐冲道:“折条手臂算什么,我儿徐世惊一年前可是在你们北派送的性命,你们连尸首都不还,欧阳老道却连我面都不见,只随便派人便将我打发,北派虽为天下大派,但两邪谷也并非任人欺负,此次论道大会若欧阳法人仍然包庇凶手,别怪我派以彼之道还至彼身!” 吕龙一听,知有误会,原来,一年前欧阳青与魔笛王在妖林一战受了极大的内伤,此后闭关修复半年多仍不得痊愈,在北派露面甚少,于是慌忙赔礼道:“欧阳掌门因身体不适,一年前已是不管派中之事了,只怕是误会有余!” 欧阳青自妖林一战受伤后就很少过问北派事务,各由东、西山脉的吕龙和贾云负责,吕龙在法界名气虽大,却无心管理弟子,而他的妻子刘蓉道法不凡,且和吕龙、欧阳青都是师出同门,在北派颇有声望,一年来吕龙偷懒的事情她都做的有条有理,自然而然成了东峰最高的掌事。 徐冲哼了一声道:“不理派中之事?北派掌门位高权重,他岂舍得放下!” 吕龙自知不能用同一心胸渡人,便道:“千真万确,即便是此次的论道大会由刘蓉法师负责,欧阳掌门已是下了掌门令书。” 徐冲听他之言冷笑道:“作态!”便领着两邪谷的弟子上山去了。 周边围观之人渐渐散去,南派分好了赛区,吕龙吩咐弟子领她们上山,这时突然走出一个风度翩翩、器宇不凡的青年男子道:“爹,我带师姐们上东峰罢!”来人呼喊吕龙为爹,自然就是吕君剑了。 吕君剑彬彬有礼的向许阳道人和南派的弟子行了礼,许阳道人对他颇有好感,虽知他仰慕慕容音醒之心,但仍是嘉笑道:“有劳吕公子了!” 吕君剑将眼色投向慕容音醒,慕容音醒抿唇一笑,她向来冷如冰霜,如拒人于千里之外,此番轻笑更添艳丽,似能令花容失色、川水倒流。 吕君剑带领南派弟子上东峰,途中于许阳道人寒暄许久,借机引道:“南派有两把剑最为有名,其中断清剑已传入慕容师姐的手中,想必慕容师妹道法一定了不得,只等论道大会大开眼界呢!” 许阳道:“唉!派中无才女,误传子弟中。南派弟子若能学到北派弟子一半的好,那就好咯!”她话里洋溢着快意,似自谦又不像自谦。 慕容音醒道:“若不是李师姐一心修炼卷云鞭,我哪里有资格拿这把剑,再说,我只是暂时借来用用而已,说到成为它的传人,以我现在之能,只怕是配不上它的!” 吕君剑笑道:“慕容师妹过谦了,你若配不上那还有谁配得上。”他的话引得慕容音醒艳如桃花,却让其她南派的女弟子不太高兴。 慕容音醒自谦道:“吕师兄见笑了,吕师兄才是法界的天之骄子,玄阳剑配在你的身上才是宝剑配英雄呢!” 她们的声音渐渐远去,何幽幽扭动长腰,满身骚媚问覃文道:“小文文,你说我漂亮还是慕容音醒漂亮?”此时慕容音醒的名字在众人心中已是极为敏感,似乎所有的声音都在谈论着她,何幽幽声色带娇,总能让人在心中产生阵阵酥麻感,众人觉她声音好听,更不知是何方美女敢和慕容音醒比美,一时饶有兴趣的都往她处瞧去,却见只是一寻常山姑,姿色更无出众之处,而她把自己和慕容音醒相比,倒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覃文看了众人的表情,觉得很是滑稽,忍不住开玩笑道:“自然是你更美!” 何幽幽哼了一声,显得不满意他的回答,众人听了这一男一女谈话,便当是一小情侣打情骂俏,只是说的话倒是让人觉得不可理喻! 二人虽寻人无果,却也看了一场打斗,见天色已晚,便下山而去。 第六十二章 三十二强 论道大会期间游客增多,白菜谷供应上北派的粮菜需求也多。 天色尚早,因人手不够,覃文与何幽幽也助力菜农挑运白菜上北山。 此时,论道进行了好几天,整个北山对论道的氛围有增无减。 覃文和菜农们瞪了两个多时辰的阶梯,途经万丈榜。 万丈榜下,游客和论道弟子对论道大会津津乐道,有的人议论北派四大后起之秀无人可敌,有的议论南北两派旗鼓相当,有些人议论两斜谷的粮几个弟子比南北两派的要更胜一筹,有的议论南派弟子美如天仙! 按照论道大会的规则,小组斗法赛后,小组战绩排名前两名的将有机会继续斗法比赛,并根据小组赛的战绩进行排名,胜场越多的排名越高,若胜场一样,则根据在小组斗法中消耗的总时间了排名,斗法取胜的时间越短排名越前。 覃何二人抬头望去,只见万丈榜的榜单上赫然写着论道大会打入前三十二名的人员名单: 1.孙莹莹(两斜谷)2.徐茂(两斜谷)3.古韧(北派)4.邓霞(南派)5.黎世秋(北派)6.吕君剑(北派)7.慕容音醒(南派)8.令狐阳(北派)9.韦小枫(无上宫)10.郭辉(北派)11.徐亮(两斜谷)12.陈青松(北派)13.王大同(北派)14.唐良(唐氏山庄)15.关西南(万佛寺)16.杨小玉(南派)17.李丽(南派)18方芳(南派)19.孟曦(两斜谷)20.徐燕(两斜谷)21.关良(北派)22.韩空(北派)23.陆磊(北派)24蒋文(北派)25.章成(北派)26.李小凡(北派)27.陆君如(南派)28.廖兰兰(北派)29.陈伶伶(南派)30.李红(南派)31孟权(两斜谷)32.向小碧(南派) 古韧、黎世秋四年前就已经闯入八强,成为夺冠热门人物之一,吕君剑四年前已经闯入四强,成为此届论道大会夺冠最热门的人,此三人不负众望,在小组斗法赛中都是三战全胜。 此外,每次论道大会都会有奇才少年以黑马之态杀出重围,此次也不例外,郭辉和王大同年纪未满十八,此为第一次参加论道大会,却也取得了三战全胜的成绩,其名气在北派乃至整个法界中大大提升。 南派的实力战将邓霞和慕容音醒都以三战全胜高捷。南派美女云集,慕容音醒号称法界第一美女,许多前来观望比赛的人都对她慕名而来,她容貌倾城,每次出场都呼声雷动,虽然她道法优等,但人们关注她的容貌似乎多于关注她的道法。 两斜谷此次异军突起,一改之前长衰不盛的局面,此次小组斗法赛中,徐茂徐亮兄弟和孙莹莹都三战全胜,与众不同的是,他们三人都在斗法中及其强势,除了徐亮在对阵北派奇才韩空时磨斗了近两个时辰。 三人其它的比赛都未超过两盏茶的时间,其强势之态令人震惊无比,可谓重新定额了两斜谷在论道大会的份量。 第六十三章 茶舍菜农 北派山腰,茶舍,清风徐徐。 一身穿淡绿色衣裳的女子手握空杯,痴痴望着涯下,衣发飘扬、仙气涤荡。 女子旁边茶桌上,一壶凉茶静置,但见她眼中伤色隐浮,原是韦小枫。 此茶舍清风和畅,里里外外坐了不少歇脚之人,他们大都三五成群的坐一起谈论论道大会和女子的姿色,尤其是慕容音醒的绝世容颜。 茶舍中,一身穿赤红裙子的女子显得格外惹眼,她白肤细腻,身上穿戴珍珠、玉镯,打扮极显高贵,她和两三个北派男弟子有说有笑的喝茶,举止言辞气势压人、稍显霸道。几个男弟子在旁边只是有意无附和,红衣女子则习惯随之,这几人原来是吕敏和几个玩伴。 吕敏眼神时不时瞟向韦小枫,她身边的男弟子察言观色,阴阳怪气的道:“人家师傅厉害,师弟也厉害,你们可不要随便招惹。” 吕敏道:“谁招惹了?我是问候我的师叔。”她站起身来走到韦小枫身边问道:“师叔,你在看什么呢?” 韦小枫怔怔望着崖下,竟是不知吕敏到了她身边,听了她的话语才回头看了一下,回道:“没什么。” 吕敏听了韦小枫心不在焉的回复,心头一气,立马放出心头本意,笑道:“听说你的师傅和师弟都掉进了悬崖,他们都死了么?” 吕敏一语如刀刺向韦小枫,韦小枫回头瞪她一眼,吕敏一脸得意,对韦小枫吐了吐舌头,达到意图,得意的一甩红裙,回到桌位喝茶嬉笑去了。 随后不久,又有三四个修道士来到茶舍,只因舍小人多,座位已满,不少人要么站着喝茶,要么在空地处站着等候,那三四个道士大步霍霍,走于前头那人口中自满的道:“十回合之内打败,这对手也太弱!”一人对道:“不是对手弱,是你太强!” 第一天的论道大会中,两斜谷的徐茂、徐亮兄弟都在十招之内打败了北派的弟子,着实让北派颜面大失!这也让他们的名气一战沸腾。两人张扬的对话突然吸引了周边目光,原来,来人正是两邪谷一战成名的徐氏兄弟等几个随从! 徐氏兄弟面相粗狂,眼神暴戾狰狞,进了茶舍见无座位,随意找了一桌拍桌吼道:“你们喝完了,到一旁凉快去吧!”那被吼之人是游人,不敢招惹修道之人,便悻悻的走开了。 徐茂扫视了茶舍周边一眼,有意道:“刚才声音太粗,吓到美人了!” 吕敏知道他天生神力,道法也极为浑厚,手上巨链只怕没有几个对手能够挡得住,只是见徐茂向她看来,赞美她的美貌,低头一笑嫣然。那徐茂视她道:“你是吕龙法师的女儿吧!” 吕敏心头一乐,低头着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 徐茂向她摆了摆手,又指了指韦小枫,意思是叫他坐边一点,不要挡住了他看韦小枫的视线。吕敏火热的心如遭冰雨浇淋,面色顿时沉下,但徐茂一身凶悍之气,她虽骄横,却也不敢当场发作,只是鼓着气移了移身子! 韦小枫始终都看着崖下,徐亮见他的兄弟望着韦小枫,韦小枫却望着崖下不曾转身,便指尖凝气射出,打在韦小枫旁边水壶上,水壶吃力破碎,茶水飞溅,将韦小枫左袖大半布料溅湿,韦小枫这才回神起身,看了一眼徐氏兄弟,竟然不生气,依然面无表情。 众人好奇,不知她心头想着什么,徐亮向前,朝她身上打量一番,他见韦小枫依然不动容,便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在韦小枫脸上比划了一下道:“你这人真奇怪,像根木头,我在你脸上画上几根猫胡子,瞧你还是不是现在这幅样子?” 徐茂笑道:“你画一边就是了,如果两边都画了,美人会痛。”听他这意思,难不成画一边不痛? 徐亮突然一脸轻薄的放下刀,口中应道:“是是是,我溅湿了你的衣裳,先为你拧干罢!”他伸手摸向韦小枫的衣裳,韦小枫流袖一挥,欲打其脸,岂知徐亮早已会意,侧脸闪过,韦小枫对他怒眼相视,众人见她生气,反是一脸乐呵。 徐亮闪了一击,又伸手去抓韦小枫的手臂,只感手上一重,突然被一股强力堵在前头,不经意下被推到了两丈开外,他性急,怒眼暴睁,抬头一看,原是身穿北派道服的弟子,但见来人身材硕大,衣裳破旧,手中拿着一根扁担,旁边是一担两三百斤的大白菜,原来是一挑菜上北派的菜农。 旁侧徐茂大怒,知道菜农身上略有道法,不客气的一掌击向菜农,菜农竟不示弱,出掌相迎,砰的一声,两人各自退后丈余。徐茂大惊,他以道法刚猛著称,刚才那一掌毫不留情,这小小菜农竟能硬接下来,看他年纪三四十岁,难不成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正思间,听徐亮叫道:“此处是他人地头,切乎生事!” 徐茂与他对接一掌,知他道法雄厚,却想与他一较高低,卷袖欲再上前对菜农还击,踏出一步,突然肩上一股力量压来,身子不由自主的被那股力量拽了回去,只听一女子声音道:“论道大会不得打,便让我来陪你过几招可好?”女子身材丰润高挑,样貌却不出众,原来是一个送菜的村姑,只猜和那中年男子是一对菜农夫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茂暗运法力将那村姑的手振开,正要化法力和她斗法,徐亮突然道:“二弟别玩了,此处是别人地头,比赛为重,切乎中计!” 徐茂笑道:“那又怎样,北派弟子自恃优越,论道场上也没有一个能打的!”嘴上这么说,但却放松了拳头回座位去了。 历届论道大会都是北派大出风头,让北派弟子心中都有优越之感。但是此次论道大会,北派弟子在两斜谷徐氏兄弟和孙莹莹面前无一胜绩,甚至多人十招之内就重伤惨败,当下面对徐茂奚落性的话语,旁边几个北派弟子心生不满却也无力反驳。 那村姑笑道:“北派弟子不怎么样,两邪谷的弟子也不见得怎么样啊!”她虽自损北派,却也没有把两斜谷看在眼里,让人听起来有种不卑不亢、底气十足的感觉。 众人识别这菜农男女来自白菜谷,必定是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的,但至少不输气场,在场北派弟子心中暗暗为她叫好。 徐茂瞟了一眼这村姑,笑了一下,道:“那若有机会和你相遇,就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两邪谷的弟子怎么样!”那村姑道:“那当然是好!”众人心想,莫说一个白菜谷的弟子,纵是北派夺冠呼声最大的吕君剑也不敢说出这种话来,只觉得她过于狂妄无知。徐亮听后亦嗤之以鼻,低头喝茶。 菜农大叔正站看村姑和两邪谷的人斗嘴,此时韦小枫已是起身,呆呆的看着菜农的背躯,那菜农背影和举止和自己的师弟极为神似,扔记得去年被北派的无赖弟子戏弄,正是师弟为她解围,此时触景生情,不禁黯然神伤。 原来,韦小枫来参加论道大会,目的也是为了找到覃文,但此时比了三场仍不见他的影子,只怕最后的希望也成为泡影,此时看到这神似的背影,相思之念更重,竟突然失控,“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众人听到哭声后回头视之,那菜农见她哭得伤心,便走过去将她搂住安慰,韦小枫泣不成声,软如稻草靠在他肩上,哭了许久才渐渐止息,只听她口中念念而道:“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我的师弟!” 菜农目露惊色,正要说什么,但韦小枫越哭越伤,哪里容他插话,只听她道:“师弟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哭了一下,突然推开菜农大叔,转身跃起往山崖下跳去! 第六十四章 重逢 菜农惊呼,一把将她拽回,只怕她再生轻生之念,便双手将她扣住,借机在她耳边说:“师姐师姐!你且看看我是谁!” 韦小枫身如触电,哭声戛然而止,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男子,正要破口大喊“师弟!”却被菜农用手捂住了口,这才没喊出来。但望眼前的男子,岂不正是易容的师弟! 韦小枫被覃文捂住了嘴后当即会意,原来师弟易容是为了不让仇人认出!此刻找到了自己的师弟,韦小枫脸上挂不住的喜悦,随后又止不住的眼泪扑簌,只是此时却是喜极而泣了。 一年前,韦小枫走出莲山后,孤自一人暗中回了几次仁人峰寻找卢雨和覃文,却寻无音迹,此后孤零零的在法界游走。 以前在仁人峰时,韦小枫虽然知道自己爱上了覃文,但两人朝夕相处,虽也闹点性子,但对覃文的爱意总归风平浪静,此时师徒三人分开久了,对方还生死未卜,韦小枫孤零一人,只当夜深人静之时,对他们的思念铺天盖地般卷来,她性情似水,每次都不免泪如雨下,才发现对师弟的爱意如此刻苦铭心。 自在莲山与覃文分离后,后知后觉才知,原来覃文说他是妖界生灵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离开,而自己当时错怪了他,想时又伤心又自责,只盼师弟坠崖之后能大难不死,但她在法界中暗暗搜寻了大半来年仍无音信,渐渐抵挡不住相思的摧残,终究觉得活着再无意义,于是寻了一镜湖纵身跳了下去。 韦小枫一心寻死,却被北海无上宫的弟子救了起来,无上宫的宫主是个心善之人,他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儿,学道无成,韦小枫看了几次她修道之法,对她指点两次后竟大有突破,无上宫主见韦小枫无处可去,又可指点女儿道法,于是便将她收留在无上宫中。 两个月后,恰逢论道大会,韦小枫寻找师傅师弟的念头从未断绝,只记得当初自己对师弟说过要让北派弟子知道仁人峰弟子的厉害,只不知师弟是否还记得,论道大会热闹,或许师弟也会去那凑凑热闹,一时产生了参加论道大会的念头。 根据北论道大会在法界的定额,无上宫可选两个弟子代表他们派别参加论道大会,但他们年轻的弟子都不成器,几乎没有可拿得出手的弟子,韦小枫自告奋勇,请求代表无上宫参赛,无上宫求之不得,但又质疑这娇弱女子的法力功底,韦小枫便找了十个无上宫的弟子试验,她以一敌十也能轻松大获全胜,这让无上宫喜上眉梢,至少在论道大会上可以有出手的弟子了。 以韦小枫之心智,她自然能想到易容改姓前去,但以真名示之,若覃文前来定然会看到她的名字,两人便不会错过在斗法场下的重逢,只是这样势必也会招来刘蓉的视线,刘蓉生性恶毒,已对卢雨师徒三人下了必杀之心,韦小枫此番前去,被她暗中杀害也极有可能,但她若找不到覃文,又何需在乎生与死? 韦小枫想凭借着最后的一线之机找到覃文,自然不想在论道大会之前就被刘蓉杀死,所以才未跟随无上宫的弟子一同前来北派,但她暗想刘蓉会派人来打听这个韦小枫是不是自己,所以叫了一个女弟子化名为韦小枫混在无上宫队列里,无上宫虽然为她的所作所为好奇,但指望她在论道大会撑场面,这小小的要求倒也不会不同意,只是这一方法虽然骗过了刘蓉,却也骗过了覃文。 韦小枫乔装来到了北派,到了自己比赛的时候才悄然现身,她在小组赛中的对手分别是北派的何大量、两邪谷的孟权以及来自其它门派的韦国将,他们道法也不见得在同辈中出类拔萃,故而三战全胜拿了小组第一。 三场比赛之后,韦小枫依然寻不到覃文的踪迹,心想他若也在场中,定然已经前来联系,当下心情绝望透顶,虽赢了三场,人却如无依之叶,失神闲游,只当路过这茶社,想起两年前也是在此处遇见的覃文,触景生情,便坐在一崖边的位置,望着山崖无神呆想。 这菜农打扮的憨厚大叔是覃文,那村姑打扮、身姿妩媚高挑的村姑自然就是何幽幽了。 场中之人不识覃文、不识何幽幽,亦不关心韦小枫受了何等委屈而哭,只是多看几眼就走了。 覃文、何幽幽坐在韦小枫之侧,相离时想说千言万语,相遇时又无言相诉。 何幽幽起初是和两斜谷的人口头吵架,只是她嘴巴过于利索,两斜谷的几个爷们汉子哪里是她对手? 徐氏兄弟虽然彪悍凶狠,但何幽幽丝毫不怯场,还主动挑衅比斗道法,那徐茂与覃文对了一掌,知道这两人功底深厚,只怕是北派设计出来消耗他们的,这才不敢冒犯,在旁安静喝茶。 覃文师姐弟重逢,何幽幽在侧无趣,只听秋风吹静叶,无趣处,她瞧了瞧吕敏,见她一身赤红,一脸的胭脂粉色,在众人之中眼神寻觅,故作傲态,觉得滑稽之极,忍不住想笑,两人突然目光相交,吕敏知道她在笑自己,没好气的道:“猪谷!丑女人!” 何幽幽慢条斯理的道:“我们不是猪谷的,我们是白菜谷的,种了好多大白菜都给猪吃!” 众人皆知白菜谷种的菜供北派弟子吃,韦小枫和覃文相遇虽然欢喜,但仍处于一种伤感的氛围中,听了何幽幽的话都忍不住哑然失笑。 徐亮笑了之后,打趣的对何幽幽道:“你这婢女,嘴巴倒是很贱,只不知功夫是否也很了得!”他自视高态,呼人婢女,将她人看得极为低贱。 韦小枫突然擦口进来道:“也不见得很了得,总比你那不成器的弟弟厉害多了!” 徐亮的弟弟乃是徐世惊,在莲山时因轻薄何幽幽,中了何幽幽的毒掌后被浴血蝙蝠分尸,落得尸骨无存,韦小枫知道其中之情,以此回击徐亮,也算是助了何幽幽讨个口头便宜。 徐亮道:“我的弟弟徐世惊可是在你们北派被害死的,北派若不给个说法,此份仇迟早要算在你们的头上!” 何幽幽心中突然闪念问道:“徐世惊原来是他的弟弟!”于是笑了一下说道:“原来他是你弟弟,却是死有余辜!” 徐亮厉眼向何幽幽投去,何幽幽定眼回之,徐亮冷言道:“你这婢女,小心夜路,当心死有余辜!” 何幽幽笑而对道:“你若和我相遇,只怕会和你弟弟一样,落得个尸骨不存呢!” 徐亮对她冷眼想视,冷哼一声,带着两邪谷的几个弟子离开了茶舍。 第六十五章 卢雨高徒 当日下午,覃文、何幽幽、霍大义和莫兰都来到了北派的摘星峰,此处将是韦小枫和南派李丽的比赛场所。 若论法力深厚,韦小枫与此次论道大会的修道弟子相比也只处于中下水平,但她对修道的参透天赋惊人,能轻易看破对手招式的破绽,在比斗时一击制胜,尤其在斗法循环赛中,借力使力、三战全胜,轻松跻身三十二强。 即便如此,韦小枫却被他人却认为功力不扎实,她面对道法稍弱者容易胜出,但遇到强敌就容易败阵下来,归根结底,终究不会有大作为。 北派有四大后起之秀,在南派也不乏出类拔萃的优秀弟子,如邓霞、慕容音醒、李丽、李红、陈玲玲皆是南派后辈中最负盛名的门生,李丽、李红姐妹在北派的名气仅逊邓霞和慕容音醒,乃南派中的厉害好手。 李丽、李红乃孪生姐妹,二人修道天赋过人,身板极像许阳道人,又钻研修道,严厉苛刻、一丝不苟,许阳道人十分珍爱,二人得了许多真传,许阳道人甚至已将早年用的降妖鞭传入李丽之手。 李氏姐妹都以修炼变换莫测的鞭技闻名,两人天生心有灵犀,联手修炼的鞭阵被南派誉为“娇女伏魔鞭阵”,李红在论道大会的命运不济,三十二强中遇到北派四大后起之秀之一的古韧,两人强强对碰,历经艰难比拼,最终惜败古韧,但也将古韧斗得元气大伤。 李氏姐妹的道法在伯仲之间,李丽也是韦小枫在论道大会上遇到实力最强劲的人,众人皆猜测韦小枫此次遇到功底颇深的强敌,定然会止步于此。 —— 斗法台上,李丽目视韦小枫,心中暗道:“修法弟子大都精神饱满、眉凝紫气,她却枯瘦如柴,好像风吹便倒,也不知要几强的天赋才能几次三番的击败强手?”又知她的师傅乃是声名远扬的卢雨法师,心中对她更加重视。 李丽以刚猛浑厚的道法出名,韦小枫善于利用技巧取胜,两人的修道风格可谓截然相反。 李丽看出此点,早就暗下决心一击制胜,当下在斗法台,她对韦小枫以礼招呼道道:“韦师姐,您先出手罢!” 韦小枫道:“按辈分我高于你,理应先让你一招,你先出手罢!” 李丽颇有许阳道人干净利落的的风范,抖了一下卷云鞭,鞭子尾部一道小龙卷风轻轻晃过,算是给韦小枫提个醒。 众人见她信手抖鞭如龙戏水,颇具态势,不禁一阵低声惊呼。 韦小枫拔出清风宝剑,宝剑和他体内的法气想通,放出一层淡淡的晕眩光芒。 李丽见状,毫不含糊的抖动卷云鞭,卷云鞭立即化成一条巨长游蛇,缠绕在韦小枫身侧,韦小枫挥剑护体,白色剑光化成一道护身屏障。 两方比斗,若无很强的取胜把握,斗法一般都试探性的循循渐进,但李丽急功近利,想用浑厚的法力压制对方一击制胜,只试探性的交手了两个回合,她突然催动法诀,但见斗法台劲风四起,几个弹指间已形成了风起云涌的法阵。 众人看着法阵将人影吞没其中,卷云鞭如蟒龙窜游在黑云里,都为这压人的法阵发出一阵惊呼。 暗力慑人的法阵里,韦小枫手持宝剑挥舞,一道道白色剑芒穿透而出,法阵刚开始就现出压人气势,让人震惊的是,那压人的气势越来越强,就连斗法场外的空气也为之扭曲。 法阵摆起,台下的李红惊呼道:“那是天荒万宇法阵!”她看了一眼许阳道人,正见许阳道人也是一脸认真的盯着斗法中的两人。 许阳道人沉默时,李红又试探性的问道:“南派尚无弟子能够击破此阵法,妹妹用此阵,对于围困法力逊色的对手来说实在是好的选择,想必这一场稳了!”但见许阳道人对她之言如似未闻,只是凝神细看! 斗法台下的慕容音醒神情专注,口中念念的道:“是天荒万宇法阵!”她一向面容冰冷,也素来不乏自信,只是看了李丽摆出此阵后,她面上竟显得有些自愧不如的低落,她旁边的芳芳也看得出神,接口道:“小天才要喘不出气了吧,运气再好也有拼实力的一天!” 一盏茶的时间后,那压人的法阵变得通大无比,在卷云鞭的晃动之下直透云霄,韦小枫摇身在阵法的法气强流中,绿裙时隐时现,像一个撞在狂风中的蝴蝶! 李丽在阵中呼了一声“收”!卷云鞭忽然越缠越紧,法阵骤变,弹指间收缩成半,想必这变阵难度极高,台下观斗之人“哗然”惊呼,待那收缩的阵法稳定了下来,李丽再次呼“收”,那阵法收缩之际,法阵上方突然激射出一道刺眼的白色剑芒,天荒万宇法阵突然震颤无比,随着那一道刺眼的剑芒之后,法阵之中又见闪闪锋芒如万道绿色星光破阵而出,天荒万宇法阵突然摇摇欲坠! 阵法之中法气如云、热流汹涌,众人只能隐约看到他们的身影,看这形势不知是要破阵还是要被阵法压制,眼见法阵之中万道绿色星光射出,阵法就要摧毁,想必结果也只在一瞬之间分晓,但时间似乎已经止住—— 星光坠下的锋芒忽然变得不再锐利,天荒万宇法阵欲破之际突然重新注入力量似的,只是这法阵不再气势凌人,只遵循着一条条法诀消失于无形,众人这才看得清楚斗法台上相斗的两人,或许也只有吕龙、韩义、许阳道人等几个法力高深的法师才看出了胜负。 斗法虽不久,但其呈现出的震撼不输于任何一场比赛,台下许多弟子竟然还看不出谁胜谁负,肃静一方,只等台上之言。 李丽持着卷云鞭凝神调息,韦小枫已是还剑入鞘,素来淡如溪水的脸上显得十分欢喜,看样子多半是李丽输了。 过不多时,李丽轻咳两声,嘴角血迹流出,韦小枫眉头微皱,似乎不知她已伤如此之深,关切道:“师妹,我助你疗伤罢!” 突然见台下的许阳道人突吼道:“阵法有死穴,你们瞧不破,但她是卢老道的徒弟,若无过人天赋岂还能站在台上!” 卢雨本是她的长辈,但此时她怒气冲冲,就差掀桌冲上斗法台。 第六十六章 竹林锋芒 李丽看了一眼许阳道人,低头自责,强忍着疼痛对韦小枫道:“多谢啦,我甘拜下风!”说罢径直下了台,回到南派阵营。 许阳道人明显不满意李丽的表现,板着脸瞥了一眼李丽,拂袖转身,对众南派的弟子道:“回去罢!” 韦小枫孤身在台上,眼眶泪花泛泛,却突然轻咳两声,呕了几口血出来,她用衣袖擦去口角的血迹,只是开心笑着,似乎对呕血之事毫不在意。 韦小枫赢了比赛,心中想师弟定然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欣赏,便无比欢快的行走于人群之中,忽手中被一个擦身而过的人塞来一团纸,她心思缜密,心中暗猜是师弟的信件,便到了一个隐秘之地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道:“一个时辰后,岚山竹亭见。”她认得出那是覃文的笔记,顿时面如桃花,甚至连赢得斗法之事都抛却脑后。便照着约定悄悄来到岚山竹亭,已见覃文在竹亭中等她了,此处十分偏僻而幽静,倒不怕被人跟踪。 韦小枫看到覃文后更显兴高采烈,叫他道:“师弟你那么快呢!” 覃文站望师姐一脸开心的走来,觉她身子瘦弱仿佛风吹便倒,一年前仙气飘飘,而今虽然貌美可寻,却也面黄肌瘦了许多,这一年来受到了委屈之苦可想而知?当下鼻子一酸,险些落泪下来,只怕柔弱的师姐会跟着自己哭个不止,便强行将泪压住。 覃文道:“你在比斗中呕血了。” 韦小枫轻声道:“我赢了一场,还能去争那龙啸棒——”又突然不语,眼中带了泪花。 覃文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白色的丹药道:“这是师傅留给我们的丹药,你身子虚弱如此,吃下一粒罢。” 覃文拿出的丹药乃是卢雨炼制的雨丹,韦小枫记得一年前他们在莲山时只剩下最后两枚,师弟至今还留着,看着这两粒珍奇的丹药,韦小枫念道:“我歇息一会就好了,这是师傅的心血,非紧要关头我不能用。” 覃文道:“师傅叫我照顾好你,若看到你这般,他将如何痛心,你就服下一粒罢!” 韦小枫接过一粒雨丹,将雨丹掰成两半,只吃了其中半粒,将另一半给回覃文道:“好啦,谢谢师傅他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覃文知她倔性,便不叫她再吃那半粒。 雨丹极为神奇,韦小枫只吃半粒,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脸上已显红润,她笑了笑道:“我又赢了一场,定然是要赢下龙啸棒的!”她说的轻松,实则眉头凝重,谁不知在论道大会赢得一场都是十分艰难,况且比赛越比越烈。 覃文心中感动,暗道:“师姐不顾性命的比拼斗法争夺龙啸棒,也真难为了她。龙啸棒虽然是三界罕见奇宝,但与我手中的莲方古剑比起来,只怕也显得普众如沙呢。” 覃文在莲山偶入莲镜之奇遇,只觉太过曲折而梦幻,虽迫不及待的想告诉韦小枫,只因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而韦小枫安排的斗法比赛又仓促,更怕自己和韦小枫靠得太近而将身份暴露给刘蓉,这才未和她提一字,当下说道:“那龙啸棒若能为北派夺来自然是好,若得不到也就罢了,再说了,即便你赢了李师妹,比赛强度日益增强,你也留不到最后!” 韦小枫本是为覃文争夺龙啸棒,但听覃文无占有龙啸棒之意,只觉他不知宝物之珍奇。 韦小枫道:“若能夺得龙啸棒自然是好——”她顿了一下又道:“她是妖界女子,怎么又和你走到一处了?她来此处也是为了龙啸棒么?” 覃文知道韦小枫说的是何幽幽,心中想道:“何幽幽身上的宝物层出不穷,龙啸棒虽然是奇宝,但想必在她眼中也不算什么。”便回道:“她不是为了龙啸棒而来!” 韦小枫道:“她拥有三界‘十大奇宝’之一的法控戒,这才能像常人一样现身于青天白日之中,她心智过人,来头不小,师傅之前警告你不要靠近她,你却为何又与她往来?”她言辞如念,大有指责之意。 覃文也记得卢雨曾经的警告,只是偶然间和她相遇,却不由自主的她走在一起,实是愧对了师傅的警示,对于韦小枫之言,覃文无言以对,只轻声道:“她的法控戒已经被摧毁了。” 无法控戒护体岂能如常人一般立于朗朗乾坤之下?韦小枫听后惊了一下,脑海中搜寻着是否还有其它宝物能够像法控戒一样助妖类如常人般现身于青天白日下,但《万宇经书》记载的除了法控戒,也无其它宝物能有此等功效了,此女之神秘,当真让人匪夷所思。 正想间,只见一人从竹子隐秘之处漫步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把巨斧,胡塞满面、一脸粗狂,竟是此次论道大会最负盛名的徐亮! 覃文和韦小枫都惊了一下,但见他似笑非笑,不知何意? 徐茂看了一眼覃文,开口说道:“嘿嘿,想不到你喜欢大叔!” 覃文上北山之前易容,一身菜农衣装,面色暗黄,加上此时两腮胡须冒刺,俨然一副大叔形象。 韦小枫认得这是徐茂,问道:“你来此处做什么?” 徐亮道:“自然是找你了,难不成是找这位大叔打架么?” 覃文看了韦小枫一眼,韦小枫做出不解之态,覃文笑道:“劈天斧法名不虚传,只可惜你不能掩其弱项,三招过后,你左腋和胯下出现破陋,只能护一!” 徐亮眼中惊色一闪,随即哈哈笑道:“只可惜能过我三招之人少之甚少,比斗那么多场,还没有人能够接我十招,即便能看出我的弱项,未必也能攻破我的弱项!”心中却暗道:“此乃我劈天斧法的死穴,我在斗法台上所向披靡,本以为未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不知他如何看出了破绽?”他性格狂妄高傲,此时却多看了几眼覃文。 覃文道:“北派高手甚多,斗法台上的虽不差,但未必就是最强的,你若遇到吕君剑、古韧等厉害弟子,未必能如此轻松过关斩将!” 徐亮哼了一声道:“每项法门皆有弱项,岂用你说?你要么速速离去,要么用你的剑领教一下我的斧法,莫打扰我与佳人幽会!”他见覃文虽是菜农衣着,但手中握剑,双眼泛光,定非庸人。 覃文道:“那我便用我的剑领教一下你的斧法!” 第六十七章 画脸之仇(求收藏) 徐亮在论道大会中锋芒毕露,名声已然传出。 徐亮只以为覃文会灰溜溜的走开,未曾想到他想领教自己的斧法,对他之举惊了一下,但他并非磨叽之人,口中道了一声“好啊”,便举斧迎风,欲想一斧将覃文震退。 韦小枫心头暗叫不好,嘴上急唤道“师弟不可!” 已闻覃文道了一声“痛快”,拔剑而起,空中闪现一道青芒。 徐茂的巨斧冷芒迎风,朝覃文扫来,只见空中两道寒光想迎,“铮”的一声轻响,两人皆被暗力击退几步。 徐茂面露惊色,呆眼望着他手中的巨斧,但见他用精铜打造的巨斧已是被覃文的剑吃进一寸有余! 此斧交战上百场,对手不乏名家兵刃,也未曾吃亏多少,如今如鸡蛋碰上了石头,当真令人吃惊,而见覃文手中的铁剑竟然毫发无伤! 韦小枫正为师弟担忧,突然被他一剑所惊,凝望他手中的剑,只感剑质暗暗发出一层青光,剑锋凝风,除了剑身略宽,和一般剑并未多大区别,不知是和宝物? 只见覃文笑着视她而来道:“师姐,让你看看我的宝剑罢!” 他话说完,对着徐亮刺剑而出,徐茂被他之前一剑震慑,不敢贸然举斧相抗,慌忙后退。 却见覃文剑芒刺到,虽知铜斧不抵,但还是慌忙举斧相抗。 岂知覃文宝剑竟未刺下,身后腰间一麻,后背几处穴道被点,顿感身上无力,覃文一个擒拿法,将他双手反扣,将他反身压在旁边的巨石面上。 徐茂面上怒而不服,扭头视覃文道:“想不到你手段如此刁钻!” 覃文单手将他压制,回道:“你与我相战,只恐之后再无法力比赛斗法,反笑我北派用车轮战术对阵你!你既然如此狂妄自大,今日便让你也吃些亏!” 覃文右手一扬,将剑架在他脸上,转身对韦小枫道:“师妹我要在他脸上画几剑,你说画猪的胡子还是画老鼠的胡子?” 韦小枫昨日在茶社被徐亮戏弄,她虽无心记仇,但今日覃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似乎天上洒满五彩花朵一样又浪漫又开心,但见她眼眶湿润的道:“就画老鼠罢,画一边就好啦!” 徐茂知他手中剑之锋锐,不敢动缠一下,只能怒气冲冲的道:“你敢动一下试试!” 覃文笑道:“有何不敢?你可别动,若是画成了猪,我就把你另一半也画了!” 覃文稍微将剑靠近一点,剑气映在他脸上,已见脸上几滴血渗了出来。 韦小枫不知他真会如此,疾唤道:“师弟够了,你放了他吧!” 覃文这才罢手,却将剑扬至徐茂下身,在他大腿内侧割了三剑,但闻覃文道:“他日都是别人吃你的亏,今日也让你吃些亏,给你一些教训,今后再这般蛮狠,自会有人再来收拾你,你若敢把今日之事说出来,今后我将你的令一条腿削断!你可是听见了?” 大腿内侧本肉多之处,自然很是疼痛,徐茂被割三剑,但他强忍牙根,未吱一声,听唤覃文逼闻他是否听见,只怕不答,覃文不肯罢休,这才咬牙点头,腿上却流了不少血。 韦小枫道:“他明日还有道法比赛,我们这般,会不会不妥?” 覃文道:“只是皮外伤,男子汉流点血又有甚的?” 徐茂站起身来,冷视了覃文一眼,转身跨步离去。 徐茂去后,正静下,忽听到石头背后有声音,两人抬头看去,正见石头旁边,一持剑女子肃然而立,面若桃花、肌肤如雪,嘴角微微含笑,貌美似乎要将世界倾倒,此人竟是慕容音醒! 慕容音醒识得韦小枫,和覃文在莲山也有过一面之缘,她隐在巨石之后,辨得出覃文和韦小枫的声音,出来一看原是一个粗衣大叔,知道他用了易容之术,便以礼问候道:“师兄师姐,你们好。” 覃文和韦小枫互看一眼,惊了一下,不想到此僻静处竟然有人,对她还了礼,不知说何。 慕容音醒又道:“我收到徐亮邀请,约到此处论道,别无他意。” 韦小枫道:“今日之事,只盼你不要对他人说起。” 慕容音醒道:“今日之事,自然都不提。” 三人无多余话题,慕容音醒便先行而去。 此刻师姐弟二人相聚,覃文端详韦小枫身体瘦弱,在夕阳下显得更加楚楚可怜,说道:“师姐,你身子虚弱,比斗能赢则赢,何须用性命去博了?” 韦小枫高兴的道:“那可是龙啸棒——再说,论道大会四年才一次呢,咱们说好了要好好表现给你看的。” 覃文心中怜惜她太过天真,为了曾经一句话,何用性命相博了?便正色道:“我几次上仁人峰寻你和师傅未果,今日终见,只趁刘蓉未曾寻到我们的踪迹,你现在就跟我走罢。” 韦小枫将裙一摆,有些气道:“干嘛去,跟着那女妖一起做坏事么!” 覃文接道:“我和她非一路之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了。” 韦小枫面上转色道:“那我们——去哪里?” 覃文道:“先回白菜谷,然后去找师傅。” 韦小枫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道:“吴上宫的宫主救了我的姓名,他们一家都带我极好,我理应回去跟他们道别一声。” 覃文听道:“也理应如此,这样罢,我明日还要送菜再来一次北派,你今夜回去告别之后,明日易容出来,巳时在此处会面下山,你看好么?” 韦小枫笑而点头道:“那自然是好。” 两人虽有千言万语,想把所经历一切都诉说出来,但见太阳渐渐西斜,又怕在此处遇见刘蓉的眼线,只约定次日之约便互相告辞。 第六十八章 深谷血腥 覃何两人从北山下山,看见岩壁上的光影寸寸退去,抬头看红日缓缓西降,胸中不知为何起了失落之感。 何幽幽道:“晨起夕落,天道不可违。那太阳跑得那样快,咱们看看能不能追上它!” 覃文道:“追的上追不上又如何,何况那天道启又是和我一个方向了?” 何幽幽道:“那我们施展轻功下山,看还能不能看到夕阳,若还能看见我们就赢了!” 覃文心中念道:“输赢自在心中,又何须别人定的天道来评断?” 只是见何幽幽满脸雀跃的兴致,便跟她比试起来。 下到山底,果然还能看到夕阳,却已跑得满头大汗,两人相视一笑,抄小路回白菜谷,路过一条溪流,但闻水声潺潺,溪水清澈无质,却不见水底鱼虾游动。 何幽幽望了一眼覃文,覃文对她摊了摊手道:“这是毒龙谷中的水,剧毒无比。” 何幽幽道:“你身上的莲皇之血能克制天下一切毒物,你怎么不喝?” 覃文道:“我还不渴!” 何幽幽知道他不愿意独自喝这溪中之水,心中欢喜,撒娇哼了一声,上前去脱了鞋袜。 覃文正要前去阻拦,已见她将脚伸入溪中,但见她舒畅无比的伸了一个懒腰道:“好清凉!” 夕阳的光晕洒在她的身上,覃文站在她身后望着她的倩影,竟看痴了。 却听何幽幽唤他道:“呆子!呆子!如果我中了毒,你就给我吸两口血助我解一下毒。” 覃文心头一颤,心中念道:“倘若她不是妖,那该有多好!” 两人歇息一阵,何幽幽用手滑着溪中的水,突然惊呼道:“不得了!这溪水有人血之味!” 她用手捧起水仔细的闻了闻,一脸惊色的望着覃文道:“有好多人的血掺杂其中!” 覃文当她玩笑,却见她满脸认真,忙问道:“你如何得知?” 何幽幽道:“我是妖,对血腥之味异常灵敏,我分辨人血的味道,就像你能够分辨青菜和萝卜一样!” 覃文顺着溪流望去,无痕无迹,此时暮色渐渐笼罩开来,何幽幽拍了拍正在寻思的覃文道:“毒龙谷是什么地方,只猜里面有人抢夺宝物,咱们也去瞧瞧热闹罢!” 覃文道:“三界混战时,魔界偷偷在毒龙谷挖了许多山洞作为他们的阵营,此处离北山山脚不远,却是一个不见天日的峡谷,加之里面毒物层出不穷,外人几乎不会涉足。” 何幽幽拍手喜笑道:“这毒龙谷也是白菜谷的管辖之地,你这假谷主不去看看究竟嘛!” 覃文认真的道:“你当真能闻到血腥闻。” 何幽幽气道:“我骗你去那晦气的地方又有什么好玩!” 覃文一笑置之,却见天色渐渐暗下,便道:“据说谷中白天都不见天日,夜晚更是不辨西东,我们明日再到谷中看看究竟。” 次日一早,两人进入谷中,毒龙谷老树耸立、青藤缠绕,使得这阳光鲜照的地方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两人走了一个多时辰,这谷中空空,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有,无任何新鲜之感。 何幽幽走着走着似乎失去了耐性,口中抱怨不停,到后来索性连话都不说,又走了半个时辰,竟然惊奇的发现了人迹走过的小路,两人眼睛一亮,耳边也隐隐传来声音,声音极微,只是在这空谷之中显得格外入耳。 两人顺声而去,发现是争吵声音,只是听不清吵些什么。 两人靠近时,那争吵之人都已蹲在地上抱头哇哇大哭。 覃何二人正好奇,隐身在一株大树后,那两人哭了一阵慢慢停了下来,一人兀自站起。 覃文心中一惊,原来那大哭之人竟是北派中堂的弟子关良! 关良性子谄媚,结交吕敏,在北派拉帮结派、欺软怕硬,可恶至极。 覃文见他哭得这般惨烈,心头正有快意,却听站起拍拍另个北派弟子的肩膀道:“孔师弟,你我做完此次任务,拿到解药,便偷偷离开北派,从此隐姓埋名——” 那人也止住哭声道:“据说我们中的毒无药可解,即便可解,刘蓉心肠狠毒,只怕也逃不出她的手掌。”说完又呜呜而泣。 吕良唤他道:“孔师弟,你我心头难受,哭哭就罢了——若是午时未能将解药送到毒龙洞,我们不被毒死也要被刘蓉杀死了!” 一边说一边掏出一个小瓶子,从瓶子中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吃了。 仍见他师弟在旁呜呜而泣,关良脸色立变,大声吼道:“孔剑!蠢货!别哭了!” 那叫孔剑的弟子被他吼得止住声音,慢慢站起,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伸手过去问关良道:“快给我一粒解药。” 关良面色关切,用袖子帮他擦拭脸上的泪迹,一边微笑道:“好师弟,你转过身去,我要先给你一个东西。”一边说一边推孔剑转身。 孔剑眼神迷茫,便依他的话转身过去,此际,关良突然拔出短剑插入孔剑的背心,这个举动令覃何二人大为震惊! 孔剑看着从后背穿透胸膛的剑刃,面色稍惊,随即微微一笑,眼色绝望的道:“我活着也是生不如死,这般也好。” 关良道:“你性格软弱、优柔寡断,只怕出逃之时也会拖我后腿,还不如就此死去,把你的解药留给我!” 随即狠心抽剑而出,瞬时鲜血从孔剑身上如柱喷出,孔剑倒在地上,挣扎几下就此死去。 关良将孔剑的尸首抛到山沟里,却也惊恐得头冒冷汗,暗自抽泣几声,起身赶路,却见一男一女立在跟前,他吓得“啊”的一声大呼,差点倒在地上晕呼。 何幽幽道:“你可真心狠,连同门手足都杀害!” 关良定过神来,这才发现不是鬼魂,气得拔剑上前,一边道:“那就连你们一起杀死。” 他剑道修为远远不足覃何,这慌乱之中的出剑更是没有章法,一剑刺出被覃何闪过。 岂知他一剑刺出后,乘机拔腿就跑,何幽幽银花链顺手甩出,拌在他的脚下,关良摔了一跤,被覃文施展手法抓住。 第六十九章 血斗 何幽幽将关良吃的解药搜出,问道:“这是长寿丹吗?我也吃几粒试试!”拔开盖子闻了闻,觉得奇臭无比,连呸几声。 覃文问他道:“你来处做什么,这解药有什么用!” 关良扑通一下跪在覃何跟前,磕头央求道:“解药是救我这狗奴才小命的,你们大人大量,求你们把它给回我。” 关良一边央求一边害怕得发抖,头已是磕出了血来。 覃何见过关良和吕敏一伙在北派横行霸道,见他如此胆小如鼠,心中更是好奇。 何幽幽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午时之前要送到毒龙洞,你说不说我都要自己瞧瞧去。”正说着,突然远处传来打斗之声,两人顺声望去,但见一黑衣男子和一个身穿北派道服的男子在树林下斗剑斗阵。 定眼一看,那身穿北派道服的男子是北派弟子陈青松,那黑衣男子竟是鬼宗的弟子鬼上鸣。 两人片刻之间已是出了十多招,鬼上鸣手持一根乌黑骨杖步步抢前,攻势极强。 陈青松一把玄铁黑剑三守一攻,虽然渐渐后退,却步伐稳健、招式不乱,虽然攻少守多,但几次出其不意的招式险些让鬼上鸣中招,可见在斗剑之时是占了上风。 鬼上鸣没上手几招便已心急,步步杀招,戾气环身! 两人正缠斗,空中风声呼啸,忽现两柄大刀往陈青松后腰飞袭而来。 大刀突袭来势极快,纵然覃何二人在旁观战也观察不及,只是那陈青松不是背后长了眼睛便是早有了警觉,他一招避开鬼上鸣,乘势倒卧、回身挥剑,“铮铮”两声挑开那突袭而来的两刀。 这一招式出自“西虚剑法”中的基层招式,招式平平,却也出得灵巧至极,覃文见他灵巧化解,心中为他赞叹,陈青松在论道大会中能够跻身十六强,也可见其功底不弱。 两柄大刀法力附身,被陈青松挥剑震开后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在了两人手上。 那两人身穿北派道服,身法极快,如一道疾风从树林中凌空穿过,两人接过大刀后对着鬼上鸣客气的道:“请太子殿下旁歇,我兄弟二人就此擒来此人任凭太子殿下发落!” 鬼上鸣哼了一声,甩袍将手抱在胸前,冷言说道:“直接杀了便是!” 两北派弟子握刀在手,那大刀寒气摄人,陈青松身上几处刀伤仍在渗血出来,不难看出是被那两柄大刀划伤。 陈青松面无表情,冷言道:“黎思、黎喜师兄,你我同门师兄弟共在十三峰修道八年,你背叛师门,诛杀尊师、诛杀同门师兄弟,已无人道、更无恩情可言,今日便在此做一个决断!” 黎喜道:“你我同入师门,师傅却都以你为荣,对你和对别人决然不同,我兄弟也早想做个决断,今日便把师傅暗地里教你的招式一同使出来罢,却不知师傅他老人家有没有看走眼,你可别让他失望!” 陈青松道:“师傅教我的一招一式都是正大光明,你这忘恩负义的败类又岂配得到师傅的授业了?” 黎氏兄弟面色大变,羞愧而愤怒之情溢于言表,挥刀冲上便砍,刀口生风,已是下了必杀之心! 陈青松侧身避过刀锋,同时跃出丈外,黎喜、黎思兄弟似乎能够猜测陈青松的招式,便如影随形的跟着他身影移动,一左一右的立在他两侧,两柄大刀寒光逼射,透出无形锋芒,一齐向陈青松身上袭来。 陈青松身如惊燕跃入空中,两柄大刀挥出的刀芒追身而来,陈青松手中的剑花如浪,抵挡黎氏兄弟的刀芒,边战边退,被推到了一颗巨树前。 黎氏兄弟虽不能左右攻之,但两人刀法配合默契,陈青松不能顾及,身上又添几处刀伤,黎氏兄弟眼见陈青松就要抵挡不住,面色喜悦,求胜心强,攻势大增。 覃何正想如何跳出解围,却见场中变故,原来黎喜刀锋往陈青松喉咙刺出,陈青松避过,大刀刺入了陈青松身后的大树,那大树的树脂奇怪至极,竟生生黏住了黎喜的大刀,黎喜抽刀不回,心中一怔,正犹豫弃刀之举,只一瞬之间,陈青松的剑芒在空中一闪,鲜血溅空,黎喜“啊”的惨叫一声,但见他的一条臂膀被陈青松斩了下来。 黎喜被断去一臂,似乎丢了魂魄。 陈青松面上似笑非笑,冷言道:“你要看师傅私下传授给我的剑法,这就是了!” 黎喜立在当地呆呆的看着伤处鲜血流出来,面色痴呆,似乎被那一剑吓傻,已没有了斗志。 黎思见状,单人前去与陈青松打斗,他斜眼看见黎思仿如抽魂,竟也无心出招。 场中形势转变只在两个回合之间,一旁观斗的鬼上鸣想出手相助,却被空中一条青色长鞭卷来,声音传来道:“三个打一个,好不要脸!” 却见何幽幽已是和鬼上鸣缠斗在了一起。 陈青松的修为比黎思高出一截,此时有人助阵,戾气环身的他杀招频出,黎思竟毫无招架之力,几招之间便被陈青松一剑穿心。 黎喜见他兄弟被刺中要害,这才回神过来,只是为时已晚,陈青松反手一剑,黎喜喉咙被猝不及防的割断,黎氏兄弟就此毙命。 陈青松杀死黎氏兄弟,双眼充血、似附魔性,正见何幽幽与鬼上鸣一鞭一剑,两人在林中缠斗正紧。 陈青松提剑在旁潜伏观察,只待鬼上鸣稍不注意,一个箭步前冲上去,手中宝剑穿透鬼上鸣心脏。 鬼上鸣望着利剑从背后穿透胸口,已无活命可能,他身为大荒南山鬼族的太子爷,向来目中无人,此刻满眼惧色,不料自己会死在一个小道士手中,陈青松快意的将剑从他身上抽出,顿时鲜血四溅,不到十声便血尽而死。 何幽幽知鬼上鸣的身份非同小可,本想只是与他缠斗一下,不料眼前变故,想必今后难免要与鬼宗成为生死之敌,一向春风满面的她竟也陷入凝思,面呈忧状。 第七十章 诛杀同门 此际,林中风声一动,忽见又窜出一道黑影。 那道黑影看了一眼场中三人,又望见地上横趟的鬼上鸣,眼见他身上全是血迹,忙唤了两声师弟,只是没有回应,过去翻看鬼上鸣的身体,发现他已然死去,登时面色大变,趴在鬼上鸣的尸首上颤抖不已,豁然胸口一凉,起身一看,一把铁剑从胸口穿透了过来,鲜血缓缓流出,他颤抖的身躯似乎得到了松懈,竟不挣扎、不反抗,就此闭目待死—— 陈青松刺死了鬼上愁,竟也身子一软的跪在了地上,视乎已经失去了力量。、 何幽幽望他道:“你中毒啦!” 陈青松不理她之言语,只是望着覃文道:“覃师弟,你纵然犯了教规,可依然还是北派弟子,今日之事是关北派大势,只求你快速到北派去告知各峰掌事,说‘刘蓉联手南山鬼宗将十三峰弟子尽诛孤龙谷’!” 覃文与妖界何幽幽在一起,按法界教规上说已是犯了滔天大罪。 覃文习惯了此事倒不以为意,听他言“十三峰弟子尽诛孤龙谷”不禁吓了一跳,又见他面色渐青,一团黑气在眉间若隐若现,似要破眉而出,忙运了一股法气往陈青松胸口注入。 法气如地下泉水一般滚滚涌出,陈青松顿时精神一振,脑中闪过一念道:“虽然自己在北派中也小有名气,但与覃师弟相比只怕不能及十分之一”,不觉惭愧。 只数声时间后,他脸上和身上的黑气渐渐散去,眉间那团黑气渐渐化成一滴黑血渗透出来! 陈青松看到身上之毒被清除,竟不敢相信,望着覃文一脸不解的道:“师弟,鬼宗所下之毒天下无人能解——” 覃文心中暗想:“鬼宗虽被誉为天下第一智灵,但哪里抵得过莲皇睥睨天下的傲气。”想到莲皇,心中很是热血,提气前道:“鬼宗未必就是天下无敌的生灵!” 陈青松一听,顿时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下去,说道:“我中之毒只不过是鬼宗弟子所下而已,我们十三峰的上百弟子都中了鬼宗的绝门之毒,被困在百蛇洞中,只怕十三峰此后就要灭迹北派了。” 覃文一听顿时大惊,忙问道:“是谁那么胆大,还胆敢暗算北派!” 陈青松道:“半月前,北派十三峰弟子接到命令,由师傅率领我们十三峰弟子到孤龙谷驱除妖兽,岂知到了孤龙谷便中了鬼宗放的毒气,师傅、师叔还有十几师兄弟尽都被南山鬼界的生灵杀死,还有上百弟子被困在百蛇洞中不省人事,鬼宗所下之毒,只怕无人能解。”陈青松说咬牙切齿的道。 如此说来,也难怪陈青松杀黎喜、黎思兄弟以及鬼上鸣师兄弟事狰狞如魔,原是带着这份仇恨。 何幽幽道:“鬼宗的毒药固然厉害,但未必就无人能解,你眼前的这位师弟便能破解。” 何幽幽说得云淡风轻,毕竟这北派的命数跟她也没大关系,她只是指出一条破解之路而已。 陈青松当下激动至极,抓住覃文的双臂追问道:“是吗!覃师弟是吗!你有破解之法吗?” 覃文道:“据说莲皇之性能克天下奇毒——” 陈青松打断道:“便是《万宇经书》所说的莲山之王——莲皇吗!” 覃文点头道:“我身上也只不过是汲取了莲皇万分之一的灵性罢了!” 陈青松道:“只不知莲皇的传说是否真实?毕竟鬼宗所下之毒非同小可。” 何幽幽笑道:“你见识浅薄,世间奇宝的威力又岂是你这个小道人能够探测?莲皇之性是否能克制那鬼宗之毒,试试不就知道了,你还不快带我们前去?” 陈青松听她小看自己,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中踏实了一点,忙说了声是,便在前领路而去。 三人在行走途中,陈青松向覃何二人讲述所历之事: 半月前,陈青松代表十三峰弟子参赛论道大会,一路出色发挥打入了十六强,却被十三峰的掌事下令放弃比赛、回门下奉命执行任务,原来是掌门密令十三峰全部弟子去孤龙谷围杀魔兽,但接到密令时又收到外公去世的消息,死者为大,便和表弟回家奔丧,回到十三峰时,还不见师兄弟回来,只觉不妥,便与表弟二人来到了孤龙谷中,一路发现被残杀的同门师兄弟,寻到了百蛇洞,发现多数师兄弟都中了鬼宗之毒被困在了百蛇洞中,师傅、师叔以及十几个同门师兄弟只因不屈服鬼门宗弟子惨遭南山鬼门宗弟子杀害。 陈青松为了救同门师兄弟,与表弟假装中毒,潜身在师兄弟中,偷听南山鬼门宗的两个弟子说话,原来鬼宗将十三峰弟子引到此处乃是为了在十五日月圆之时吸尽八十一位北派弟子的元气以练就一种邪门大法,而与鬼宗勾结之人乃是北派的刘蓉,刘蓉借助鬼宗高明的下毒手法将北派掌门欧阳青毒晕,囚禁在孤龙谷的山洞中,自己则拿着北派的掌门大印暗中操控北派的大局。 三人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了百蛇洞中,但见上百北派弟子在洞中禅坐,面门元气满满,眼神微闭,似醒非醒。 陈青松道:“他们中了鬼宗的独门迷药,已无意识。” 覃文便用竹筒接了岩石滴落的清水,将血滴入清水中,喂十三峰的弟子一一吞下,只一盏茶的时间,几个北派的弟子已是渐渐回神过来,陈青松看见师兄弟醒来,竟是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良久过后,便带覃文外出洞外,在一偏僻山沟中,但见十三峰的掌事燕一剑、法师令狐平定等十几个十三峰的弟子横尸于此。 陈青松悲伤欲绝,跪在尸首前痛哭一阵,这才对覃文道:“覃师弟,刘蓉将欧阳掌门囚禁在孤龙谷一个叫毒龙洞的地方,也就是北山第十四山脉西侧下,只怕亦是处境危及,你快回北派通知各大山峰的掌事前来营救,我在此处先为死去的同门师弟找个安身之所。” 覃文点头称是,只怕十三峰的弟子中毒过深,便留了一壶解毒的血水放在洞中备用,十三峰弟子虽然都醒了过来,但如废人不能动缠,只怕一时半会还不能恢复常态,覃文制好解毒血水,便与何幽幽去了。 五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 第七十一章 自相残杀 两人出谷而去,只在林中走了大半个时辰,忽然发现丛林人迹清晰,湿润之地出踏有许多脚印。 何幽幽惊奇道:“北派掌门岂是在此人伙中?” 覃文眼中亦是好奇,寻人迹半里,豁然发现激烈打斗场地,两人对望一眼,施展轻功之术,依人迹而去,越走越阴寒,却是到了巨石相磊的大山之下。 但望眼前巨石大山前倾而来,高不见顶,不知延绵到远处多少? 石山岩壁,一只黑乎乎的山洞口赫然呈现,如一条张开巨口的毒蛇,寒气悠悠从那口中吐出来。 覃文道:“此处难不成是陈师兄所说的毒龙洞么?” 两人看看洞口外,却也发现打斗痕迹激烈,旁边一块几万斤的大青巨石碎而不散,若以掌法或工具拍击,理应散碎一地才是,看样子是用暗力催击而碎。 但这万斤巨岩,不知何等修为的高人才能将它震碎? 洞口巨石相磊,极其险象,洞口上方的几块万斤巨石被十几条青藤缠绕。 覃文心想,若将青藤斩断,那巨石岂不堵住了洞口? 何幽幽一边数青藤一边自语道:“六道轮回门阵?” 覃文道:“什么六道门、七道门?咱们到洞中去看看蹊跷。” 何幽幽道:“这是巨石是山洞的断龙石,一共有七块断龙石,断龙石暗力相生,由二十一条青藤用轮回结相束,若能识别轮回结的解法,斩断三条青藤,那七块巨石将这洞口轰然堵住!有开山之法也无法从此处出来。” 何幽幽还在细数那些青藤,覃文已是生了一把火把走到她跟前道:“我进洞中瞧瞧,你在洞口等我么” 何幽幽望了望黑黝黝的山洞耸了耸肩,一阵怯意道:“我倒是怕黑。” 覃文站着望着她的怯怯的神情,莫名一阵心动,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眼中露出怯意,而这胆怯显得如此动人。又道:“你在此处等我便是,若是不妨别人斩断了青藤,咱们被困在洞中,岂不成了一对夫妻!” 困在洞中最多也是共死一穴,何又成了夫妻?覃文出口便觉失言,为缓尴尬,几个大胯步进入了洞中。 覃文进洞后,何幽幽依旧在望着七块巨石上的青藤呆呆苦思,时而摇摇头,时而叹叹气。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忽然听见远处说话声音传来,数声后就听见杂乱前来的脚步声。 何幽幽一晃身影,跃上了洞口上方的断龙石躲藏,不久后,三个身穿北派道服北派弟子相继来到洞口依石而坐,却也不发一言。 一阵时间后,又听见稀里哗啦的脚步声,却见一群北派弟子赶到此处,为先的两个弟子押着一个身上血迹斑斑之人,那血迹斑斑之人,竟是关良! 何幽幽继察群人,发现他们面色苍白,仿佛僵尸,不禁吃了一惊。 关良被压到此处,群人纷纷将他围住,关良面色惊惧,扑通一声跪在众人面前磕头不停的道:“解药被那对贱狗男女夺走了,若有半句虚言,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他连连磕头,额上血迹显现。 北派弟子中,为首一人将关良搜了身,却没搜出东西,他面色狰狞的对着关良道:“你怎么吃了解药!” 这一群人中,虽然关良被打的鼻青脸肿,但是面色不如他们般僵尸苍白。 关良道:“大掌事,我哪里有胆量欺骗你,我要那多余的解药何用!我刚吃了两粒解药,狗男女就出来把其它解药抢走了——” 众人听他之言,眼角充血,面色戾气更重。 那被称为大掌事的北派弟子大手抓在关良的胸口上,情绪不能平复,突然眼睛一亮,往关良脖子一口咬下,顿时鲜血如涌,他便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群人见状,突然一拥而上,将关良血管咬下,数声之后便将关良吸成一具干尸。 众人喝了关良的血,面色稍变,只是关良身上的血并未够众人饮用,人群中突然一声惊呼道:“大掌事吸了最多解药,大家快去吸大掌事的血。”他率先冲上前从背后抱住大掌事,张口往大掌事脖子咬下,神如疯狂。 大掌事手握利剑,反手刺出,将欺身而来的那人一刺一搅,那人已无命在,但他嗜血如命,已在大掌事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 众人见状,一哄而上,只为了多吸一口鲜血,几个回合便将大掌事大卸八块,场中肝肠溅洒! 何幽幽看到如此血腥场面,不禁哇的一声惊叫出来。 北派有弟子听得动静,望断龙石上道:“何人在此!” 何幽幽这才发现自己惊了神,瞬时深吸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走出视向众人道:“吸血有什么好玩,你们都跪下来给我磕一百个头再叫我叫我一千声奶奶,本公主去帮你们弄几个小法师回来,教你吸他们的精元,那才痛快!” 何幽幽几句话下来,身上的狐媚妖气渐渐散发,眼神似笑非笑、似勾似离,妖姬姿态一览无余。 一个小弟子见状,怒叱了一声,刺剑前来,唰唰唰连出三剑,身上的狰狞暴戾之气似乎立即就要将何幽幽斩于剑下。 何幽幽视他剑芒飞来,轻身避开,岂知那剑芒竟接连斩断旁侧的三条青藤,这令何幽幽心中大惊,赶忙从石头上跃下,飞离远处而去,回望巨石无损,这才心安。 媚眼回来对北派弟子道:“果然是不解风情臭道士,半分不懂怜香惜玉!”她话如训斥,口吻却带勾引之味。 “哈哈哈哈!”北派弟子中一人仰天笑道:“小妖女说我们不解风情,今日我们兄弟就陪她解解风情,你这块玉能耐若是不够大,今日只怕就要被揉散了!” 何幽幽目视十余北派弟子,见他眼神呆滞,举止比寻常迟缓一些,想着即便他们摆阵而上,自己脱身倒是轻而易举,只是不知覃文在洞中如何? 当下见机行事,从袖兜里掏出一粒良手中抢来的解药对众人道:“你们自相残杀,吸同门血肉,可是为了这解药么?” 双十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11月11日到11月13日) 第七十二章 正派耻辱(求收藏) 众人见她手中解药,瞬时眼睛一亮,轰然蹬足前来哄抢。 何幽幽早就会意,轻跃而起,北派弟子远远不及她身法敏捷。 何幽幽轻盈的身法闪来跃去,众人始终不能近她两尺身外,十几个回合下来,她也戏够了,便跃上一光溜溜的悬崖石壁上,石壁周边险有着力支点。 北派弟子抢不到解药,越发暴怒着急,纷纷跟着跃上石壁,只是何幽幽抢先据点,北派弟子随后跟跃,还未及站稳脚跟,都被她一一踢落在地。 众人用石头对她投掷,都被她纷纷剥落,众人对她没了招式,何幽幽才心满意足的道:“你们再敢对本殿下无礼,本殿下就把这解药化成粉末扬在风里!” 众人一听,面上虽然更加暴戾狰狞,却也不敢再无礼了。 何幽幽见状,嘻嘻一笑,对众人道:“你们适才对本公主无礼,现在快快给本公主磕十个响头,若本公主开心了,就把这解药赐给你们,若是惹得我不开心,哼哼!” 北派十余弟子虽然通过吸关良的血获得了一些解药,但是经过一些追逐,反倒是消耗了解药,此时面型渐变、眼中充血,眼见就要渐渐发作! 何幽幽指尖夹着一粒解药,视众人道:“没人认错吗,看来我这解药是送不出去啦,只好揉碎了风化它——” 正说完,扑通几下,有三四个率先跪下,余下的见有人先跪,也都纷纷跪了下去磕头,嘴中声声念道:“小人有错在先,求公主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求公主殿下赐药!” 声音传来,一波高于一波,只怕声音太小而不能得到解药。 妖界被法界打败后,百年余来衰败不堪,何幽幽想不到今日法界第一大派的弟子会如此对她毕恭毕敬的俯首称奴,心中念想自己的父皇若是看到此番场景将会是如何快意? 何幽幽脸上也正得意无比,正准备跃下再戏弄他们一番,忽感周边压力袭来,正惊不好,背后突的一声,一股无形掌力催心。 何幽幽“啊”的一声口急喷鲜血,身子更如中箭之鸟摔落地面。 何幽幽摔落地下,只觉眼前天旋地转,眼前一伙人如野兽前冲上来,一边招摇呐喊道:“妖女重伤了,快去夺她解药,杀了她!”更有不堪入耳之语。 何幽幽背后中了一掌,瞬时五脏六腑翻腾,见敌前来,欲运法抵御,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一丝劲力来,目视那群弟子正一起扑来,只感身边一股洪流巨浪般的力量呼啸而过,北派十余弟子被那股力量纷纷摔退十丈远外! 何幽幽感受那催人的内力手法,知道打伤自己和击退北派弟子是一个人,转身定神看那高人,却见他一身绿袍,白发飘飘,大有仙人之感。 那“仙人”击退北派弟子,却也面色凝重,闷咳几声,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忙坐地运功疗伤。 北派群人有人激声呼道:“李水纳毒烟未解,现在又受了重伤,快去将他乱刀斩死!” 原来这仙风道骨之人乃是北派的创派祖师李水纳! 李水纳双眼微闭,目视几个北派弟子率先提剑斩来,他身影一晃,如一道清风飘走,北派弟子追着那影子追砍,几番来回,只是那身影闪避太快,如幻如影,众人始终不能琢磨他的去向。 追逐之时,有两个弟子突然毒药发作,七窍流血,滚在地上惨叫不绝,几条黑色丝状之物在面门上游走。 两人用手撕扯脸皮,眼见就要将整张面皮撕扯下来,同门见残忍如此,不忍视之,挥剑将他们刺死。 两人死状余人无不心有余悸,却不再关注李水纳动向,向何幽幽之处看来。 何幽幽明其所意,将手中的一粒解药抛过去道:“我只有一粒,拿去罢!” 那抢到解药之人如获救命稻草,抓来就吞下肚中,余人见他吞下那枚解药,眼冒怒火,几个回合五马分尸,身上的鲜血被喝尽! 李水纳目睹此番场景,面色苍白,当场呕血几口,也无心再运法疗伤。 群人分尸吸尽鲜血,却又将目光转向何幽幽,为首那人呼声道:“众师兄弟,我等在北派修法,不动淫欲之念,更不敢犯了北派的门规有淫乱妇女之举,今日老天赏赐,我等大开天性之门,将这妖姬揉成豆腐之脑!” 另一北派弟子小心的道:“余明师兄,我等中了鬼宗的暗邪之术,第一大忌便是动了情欲之念——” 余明道:“李水纳已将欧阳青救走,你以为我们还能活命吗!刘蓉蛇蝎女人,即便此次她能登上掌门之位,恐怕她也会将我们杀了灭口!横竖都是一死,现在天赐仙女,只求先做个风流之鬼,哪里还顾它之后生死,更何况,能得如此惊世妖人,纵然死了一百次也是值得啊!” 他面露春色,将上衣撕开,光膀向何幽幽走去,众人似乎被他话语惊动,纷纷撕下上衣,目光邪恶的看着何幽幽。 何幽幽惊而后退,转身看了一眼黑黝黝的洞口,只盼覃文此刻能够冲出来,只是洞口乌黑,目探不及两米,哪里有一个人的影子? 纵然她天不怕地不怕,但看到一群猥琐大汉恶淫淫的前来,她不禁也急得落下泪来,心中想即便死了也不愿被他们触碰一下,便伸手向袖兜掏簪子,只要他们一来,便将簪子刺进脑门自杀。 只在慌乱掏出金簪时,却砰的一声掉了一瓶解药出来,原来是从关良手中抢来暗邪之毒的解药,她灵光一闪,将解药尽数倒出手中呼向众人道:“这是解药,都拿去吃吧!”纤手一扬,十多枚解药散落在草丛之中。 众人看到解药早就颠颠狂狂,饿狗抢食般扑上草丛寻解药而去,找到一枚便吞服下去。 这解药本是每人一粒,并无多余,有些手脚麻利的捡了两三粒,便想偷藏起来留今后使用,自然就有人一粒也找不到,那些找不到解药之人自然大发雷霆,为了抢解药当场挥剑相杀,场中血肉横飞,惨烈不已! 厮斗到最后,竟也只剩下余明一人,却也受伤不轻。 双十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11月11日到11月13日) 第七十三章 血书 余明抓着几粒解药丹子,满身血迹,一脸狰狞的望着何幽幽道:“妖女,快到我怀中来——”他扑上前去几步。 此时,毒龙洞“咻”的一声闪出一道寒光,余明突然双脚跪地,身子如定,手中抓的解药散落在地,却见一道剑芒已从他心脏穿透,鲜血激流,数声便死去。 毒龙洞紧随剑芒而至的岂不正是覃文,他出来看见洞口横尸遍地,旁边的青袍老人一脸呆滞望着尸体。 青袍老人见覃文出来,两人对看一眼,原来曾经在莲山会面过,知道彼此没有敌意,便减去了防备之心。 何幽幽见覃文出来,一头栽倒扑到他怀中,一边打一边骂,呜呜的哭个不停。 覃文将她揽在怀中,感受到何幽幽体内气息羸弱,知她受了重伤,对她道:“你受伤了,我先帮你疗伤罢!” 旁边的李水纳脸色歉然的道:“她被西虚阴阳掌封闭了体内的法力,我受了伤,功力全失,已是解不开了。” 覃文虽见过李水纳,却未曾知道他是北派的创派祖师,因他指点,便对他行了一礼道:“谢谢前辈指点。” 继而朝何幽幽体内注入一股真气,何幽幽立感一阵舒畅,不禁轻吟起来,过了一刻钟时间,覃文注入何幽幽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强,何幽幽脸色红润,额头冒汗,突然啊的一声,周边一股力量才何幽幽体内波散而出,只见她一跃而起道:“好啦!谢谢你,小文文!” 覃文视她道:“再休息几个时辰你就可以恢复功力了。” 李水纳面有愧色,对何幽幽道:“老夫同门弟子相杀,却误会了姑娘,还出手误伤姑娘,险让姑娘遭受入坠地狱之灾难。” 何幽幽鄙夷的望了一眼地上的尸首,虽还记恨在心,却不想眼前老人心存歉意,轻松的道:“世间因果如此,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李水纳听她此言,又问道:“姑娘可是妖吗?” 何幽幽目测李水纳功力和气度皆非凡人可比,身上的妖媚之气倒也收敛许多,回道:“别人叫我妖女,我就是妖呵——同门残害、同类吸血,可不知妖魔如何?” 李水纳正为同门吸血残杀之事羞愧难当,何幽幽不知眼前这位是北派创派祖师,一句话令李水纳当场捂胸呕血。 覃文见他受了重伤,前去搀扶他坐地,将一股法力从李水纳后背注入,李水纳眼睛一亮,体验那股泉水般涌来的内力,暗自佩服年青后辈的功力。 覃文道:“老前辈,你中了毒,晚辈为你解毒罢!” 李水纳道:“我中的是鬼宗所放的冥冥香,天下无药可解。” 覃文心中暗道:“这倒未必,待会悄悄帮你解了毒,也免得你对莲皇之事过问太多。” 覃文助他运功完毕,到林中找了竹筒和清水,将血液滴入清水中送来给李水纳服下,李水纳闻那血腥之气,看了覃文一眼,覃文会意,自己喝了一口以证明不是毒药,李水纳看他双目如炬、正气无杂,哈哈一笑,将竹筒的水喝了下去。 李水纳探知眼前这少年的法力修为远非常人可比,眼见他懂得破解阴阳掌的封印,心中明了他和北派有一定渊源,却是眼神惊奇的问道:“毒龙洞中的必经之口被鬼宗熏了毒烟,你招式和内功路数师出北派,然而进入洞中却不被冥冥烟所困,却又和鬼宗是什么关系?” 在覃文观念中,正邪不两立,还想到数次与鬼宗为敌,何幽幽还杀死鬼宗的太子爷鬼上灵,索性道:“不共戴天的仇敌关系。” 李水纳道:“你们来到此处,可是为了找寻什么?” 覃文道:“非寻找东西,只是刚好路过,看到此处有打斗痕迹,便进洞中瞧瞧,却在洞中迷了路,未料出来如此——”他看了一眼场中横尸淌血的惨象。 李水纳正色道:“洞中可有什么东西?” 覃文道:“洞中隧道纵横,未曾见到什么东西。” 李水纳微微点头,又道:“你刚才那一剑出自北派的剑法,法力也暗藏北派的路数,可是北派的弟子吗?” 覃文不想暴露卢雨的身份,况且自己也非正式拜门的北派弟子,于是道:“晚辈非北派弟子。” 李水纳心想此人和林傲天有一定渊源,只猜他的功底来源于此,见他不愿多说之意,便也不再过问。 眼下三人无话再说,覃文正向李水纳告辞,李水纳却如木人,扶在一石头上皱眉苦思,突然对覃文道:“少年,我身中奇毒,不能运功,你可为我送封书信到到北派给吕龙法师。” 覃文道:“力所能及,晚辈自然愿意效劳。” 李水纳脸色凝重的道:“你是修道之人,理应听过北派,却不瞒你说,欧阳掌门中了同门弟子的暗算,被关押在毒龙洞中,我将欧阳掌门从此处救出之时,他昏迷不知,走出半路才醒来,却说在洞中放着一封重要书信,我这才原路返回,我稍后去洞中取得书信,劳烦你代劳将书信转交给吕龙法师。” 覃文道:“晚辈愿意效劳,请前辈取来书信。” 李水纳进入山洞中,刻钟过后一脸愁容的悠悠走出,覃文问道:“前辈要找的书信不见了么?” 李水纳满目抽滤,缓缓点头,覃文从怀中取出一张鲜血染字的衣裳示看李水纳道:“前辈要找的可是这封血书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李水纳接过带血衣裳,看了衣裳字迹,满眼通红,周身颤抖,一把跪在覃文身前道:“事关北派大计,求少年务必替我将血书交给吕龙法师!” 覃文和何幽幽见状都大惊失色,连忙跪下将李水纳扶起道:“前辈严重了,晚辈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前辈快快请起。” 何幽幽用力拍了一下覃文的肩膀,叱声道:“你这呆子,前辈是北派的创派祖师李水纳,你早就拿到了血书怎么不早拿出来,还要前辈进洞中再寻一遍!” 覃文听到眼前这位是北派的创派祖师李水纳,亦是当今法界顶级的修道高人,当场惊呆。 原来覃文进入毒龙洞,在关押欧阳青的洞中找到了欧阳青留下的东西,出到洞口遇见李水纳,只知他举止异于常人,未能知晓他真实身份,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事关北派生死大计的血书,这才没有将洞中之事说出。 当下听到眼前这人是李水纳祖师,惊呆一阵,忙跪地磕头到:“弟子不知前辈是掌门祖师,多次不尊,请掌门祖师怪罪!” 李水纳将覃文扶起,点头对他道:“后生可畏!” 覃文忙又在怀中掏出一枚玉扳指递给李水纳道:“欧阳掌门在洞中留下的除了一封血书,还有这枚掌门戒指,祖师是北派前辈,请替为保管。” 李水纳凝视那戒指,将戒指收起,只见天色渐渐暗沉,只欲覃文快速将血书送到北派之中,简单叙述,覃何二人便告辞离开。 双十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11月11日到11月13日) 第七十四章 比斗 徐亮提起巨斧,跃入空中,旋风护体,单脚向覃文踢来。 覃文横剑扫过,逼开徐亮大脚,双脚撑地跃入空中! 却见徐亮脚下闪过覃文的剑锋,手上巨斧斩来,原来,他踢来的一脚是为抛砖引玉,只为劈来的巨斧做铺垫而已。 只是覃文似乎事前看清他动向,巨斧劈来之际,他如鱼跃空中,从斧锋面上滑过。 众人以为覃文只是白菜谷中不知名的弟子,虽量他不敌徐亮,但身为同门,扔提心为他担忧,只见他闪过徐亮斧头身法如此敏捷,不禁为他叫好,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覃文避过一斧之击,脚下用劲力踏出两丈有余,手上却不停,念了一个剑诀,剑气凝锋,回身便是一砍。 那徐亮虽然提着百斤巨斧,身法却奇快,覃文只刚转身,斧刃已是对覃文追身砍来,覃文回身一剑,正击在徐亮斧头侧面,剑藏暗力,遇上奇快飞来的巨斧,当下将徐亮连人带斧震出丈外之远! 覃文这一剑恰到好处,引来台下“哟”的一声惊呼,徐亮两招被对手轻松化开,斗志大涨,不由的望着覃文盛赞道:“好剑法!” 覃文笑而回应道:“你既小觑北派的‘西虚剑法’,我便让你开开眼界!”他zui上说,手却不停,法气凝在剑锋之中渐渐强盛,欲先发制人。 徐亮看出用意,巨斧劈来断他之念。 覃文挥剑而出,斧剑相迎,顿时暗力涌流,火星四溅。 覃文一击之后,推剑而出,此时剑身被法气包裹,周身如芒,亮光刺眼。 徐亮化开覃文一剑,本欲抢先向覃文斩来,岂不料到覃文出剑更快,斧未劈出,已然听到前后左右剑锋破空声音传来。 余光所观,只见前后左右皆有剑影刺来,只知得有些剑芒是虚影,却不知那把是真,当下也不理睬,提斧横扫一圈,他天生神力,斧影如龙,将覃文使出来的剑芒一扫而破。 剑道有许多讲究,其中包括用剑之人本身的道法功底和他对剑法的领悟能力。 覃文所出的一剑来源于“西虚剑法”中的著名招式“五雷下凡”,此招虚实结合、刚柔相辅,所呈现出的威力取决于用剑之人的道法功底和他的剑悟能力,北派甚至用它检验他们弟子的剑道天赋,可谓融合西虚剑法的精髓。 此招虚实相生,道法功底越深,催生的威力越强,乃和大多剑式同理,其不同之处在于此招能化虚剑,令敌手虚实不辨,能化出多少虚剑全由出剑之人悟剑天赋而定。 在北派来说,一般的弟子也只能化一两把,化三把虚影的,只出现在他们平日练剑耍花样而已,能化四五把剑影已然非常了得,只因这剑式奇难,一两剑的虚影无用,三四剑又化不出,能化出的也使不出威力,若非一定境界的剑道功底使出,全然当花枪使,因而在北派都当做华而不实的招式。 覃文面对“狂徒”,能用“五雷下凡”的招式在乘隙之间化出三剑虚影,不论威力如何,单看剑术造诣也能盖过北派的众多弟子,却不知一个白菜谷的弟子何有如此能耐? 继“五雷下凡”,覃文身如狡兔,剑诀口念,手中剑刃蓝光炸涨,徐亮犹刚化解覃文的三剑虚影。 又见覃文化出的剑影迎头斩下,徐亮在论道大会的多场比赛中未出十招就击败对手,纵是遇到相对厉害的对手也没有措手不及的,岂知此次一上来都被对手抢了先,不由怒性大生,天生神力的他怒吼一声,手上巨斧劲风呼啸,与覃文击来剑光硬击而去。 岂不知那剑光乃是覃文化出的虚影,出自西虚剑法的“欺天之剑”。 徐亮一斧斩空,斧头去势威猛,击打在地面上,地面砂石如炸,坑深两尺! 覃文两次虚招虽无威力可言,但使的又精又巧,可谓精彩至极,剑道岂不正是如此? 当下台下起哄不断,纷纷为这菜农师兄较好。 徐亮性格粗暴,此时正是激发了他的性子,眼见虽被覃文出了两次虚招戏弄,但越是如此,他越想用粗暴的方式将覃文打败。 但见覃文口中不断念着法决,他的跟前劲风呼啸,两团丈高飓风如龙缠卷,随后合二为一,筑起了一个两丈来高的法阵,覃文跃入阵中,驱使法阵向徐亮袭来。 徐亮扔出巨斧,巨斧炸出光芒,犹如初升朝阳,灼人眼睛,光芒化做一把巨大斧影,竟能盖过覃文两丈多高的法阵,径直往法阵斩落,砰然巨响,热流如涌。 法阵随着巨斧的斩落而破解,涌出的热流却将徐亮这天生神力的巨型大汉推的踉跄后退。 覃文视那巨斧斩落,身如惊鸟窜出,定身高出静观徐亮斩落法阵。 几招下来,看似两不占优,实则徐亮损耗巨大,只因他法力见长,倒也不在乎这些损耗,一斧击碎覃文的法阵后,他豁步向前,覃文下坠之际,已然举斧前去。 他巨斧生风,去势如巨石从百丈落下,也正因如此,他之前的对手都抵挡不住而尝下败绩,眼见这一斧如千斤之势袭来。 覃文定神视之,挥剑相迎,手中剑芒忽炸,忽然化作一道剑芒! 众人凝神屏息,遥望这落下的一击之围!继而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人各自为此后退。 面对这天生神力的奇才,覃文与他的奋力一击竟然也丝毫不落下风,反是徐亮浓眉微皱,但看手中的巨斧,已然被覃文斩了出一口深深的齿痕! 众人惊叹这菜农道法高深之余,这才注意到他手中那把不起眼的淡青色的铜剑也绝非凡物! 徐亮自知遇到强劲对手,盛怒之余,将手中那把巨斧摔在地上,爆眼瞧向台下其父许冲处,许冲会意,将剑抛向徐亮。 徐亮接过剑,拔剑而出,剑刃loutian,天光变色! 众人被名剑所惊,暗下议论,却不知他手中之剑为何名? 徐亮道:“你们只见识过我的巨斧,实不知那只是我练剑十余年,那斧法也不过是我消遣之物罢了!今日让你见识我两斜谷的屠龙剑法!” 第七十五章 乘人之危 徐亮念动法决,身旁四周狂风呼啸,眨眼间便筑起了法阵。 他置身法阵之中,凝视覃文,只待他来破解。 覃文提剑跃出,突然钻进了徐亮的法阵,这让场中人大疑,难道此奇才一眼看破了对手的法门?若不如此,他置身他人之围,无异于置身他人部下的陷阱! 但见覃文置身阵法之中衣裳飞扬,剑阵之中的两人剑光闪闪,顷刻间已是对决了十几招。 实际上,覃文置身于徐亮所布置的法阵之中,就如绑着一个手和别人斗法一样吃亏,但他却不落下风,任由徐亮几番变阵,竟也能在很快破解阵法的走向。 原来,覃文对阵法有过人的解读能力,当初在莲山中,魔界响当当的苍绿双魔用阵法困住凌傲天,此等顶级的阵法也被覃文猜破。 徐亮也是后背中的奇才人物,但天赋多倾向于神力,此番演练的阵法平平无奇,覃文一眼瞧破,玩心大起,这才“冒险”跃进他的剑阵中。 徐亮虽然练剑十余年,但他力量上的天赋远远高于剑道,几番交手,他阵法变穷,门路被破,渐渐处于下风,败阵也只是迟早之事。 两人正做最后交手,覃文正避过阵法力道的冲击,又遇见徐亮奋力袭来的一击,当下出手化解,却见法阵之外,一条如蟒铁链呼啸袭来。 阵中两人暗叫不好,徐亮布下的阵法,熟知法阵门路,能在跨步之间脱身,只是覃文要冲出法阵的束缚,至少也要数声时间。 眼见那铁链带着劲风向法阵甩来,来势堪比徐亮巨斧的奋力一击,这法阵被铁链冲破,定然阵破人伤! 徐亮见那铁链飞来,果然跨步间抽身而去。 覃文目光斜视,凝望那铁链袭来,只想用体内法力硬击那铁块,做了自伤的准备。 岂知那铁链飞到两丈远处,法阵外突然青藤蔓延、银花如雨,转瞬间结成一个青藤巨网,铁链甩到,触碰那青藤网后拐了一个弯,去势不减的往天外飞去了。 青藤网上空一人影飘落,身轻如蝶,落入了斗法台中,那青藤网化为一根青藤落入她的手中。青藤上银花如萤,一闪一熄。 众人大惊女子手中宝物神奇,却不曾识得是何宝物,只不知那是天下十大宝物之一的“银花链”! 但凭着手中那天下无双的“银花链”,岂不知来人正是何幽幽? 何幽幽手持银花链,如仙女下凡般轻巧的落在斗法台,青藤如雪消融,化做朵朵小银花附在她手腕上,随即变成一根小青藤。 但见她对着台下的徐茂怒目而视,叱道:“背后下手,卑鄙无耻!” 覃文端视那青藤解围,也在几步时间退身徐亮的法阵,他识破了法阵的破绽,念了一个法决,剑芒化影,刺入法阵之中,法阵被破,暗流消失无影。 覃文目视台上的倩影,喜形于色,上前问道:“你怎么来啦!” 何幽幽道:“我来将这笛子还给你啊,这笛子如此珍稀,你却将它弃在花丛,若是弄丢了如何是好!” 她一边说一边将一根几寸来长的淡绿玉笛取出来递给覃文,那笛子岂不正是唤蝠笛! 回思前日,覃文与何幽幽从孤龙谷回到白菜谷已是天黑,覃文拿着欧阳青的血书,只待次日一早就上北派找吕龙,自知前往北派十分凶险,便和何幽幽诀别。 当夜夜色极好,与何幽幽诀别后便一人去了文幽仙境,用花藤编织了一个花环,将唤蝠笛系在那花环之中,他知道此次若是遇险,何幽幽对他思念,不久之后必然也会前往此地,只觉得这笛子与她有缘,想通过此方式将笛子传给她。 覃文接过那笛子,一脸傻笑的凝视着它道:“你都去过那里啦?” 何幽幽点头道:“你这大傻帽,我就跟在你身后哩!” 原来,覃文和何幽幽诀别后,何幽幽心头略微寂寥伤感,看那月色美极,便在小道中独自散步冥想,岂知捕捉到了覃文的影子,就悄悄跟他到了文幽仙界,悄悄的看他鞭花环、藏笛子。 只知道他身上有任务,不想给他负担,这才藏在暗处,次日也是悄悄的跟他上北派,何幽幽善于隐藏,覃文对他丝毫未察觉她的踪迹。 但见何幽幽又从腰间取下一个花环道:“这个你是编的么?” 覃文道:“自然是了!” 何幽幽道:“那你帮我戴上罢!”她将花环递给覃文。 覃文接过花环,帮她戴在头上,她又在腰间取下一个花环道:“我也编了一个,你低头下来,我帮你戴上。” 却不见覃文低头,何幽幽两步上前,将花环扣在了他的头上,覃文笑而不拒,看着何幽幽道:“谢谢你为我解围,此处不宜久留,你快些走吧!” 何幽幽乔庄上了北派,隐藏在人群之中,覃文和徐亮比斗之时,别人都在看热闹她却在默默观察危机,她心机极重、眼力极强,只看一眼就识破了徐茂的毒手,只在徐茂出手时候就做出了破解之备,这才助力覃文躲过一击。 何幽幽道:“走去哪里?” 覃文道:“走到你该去的地方,你不走,难不成要和我比一场么?”台下众人目视两人言行淡如晴空飘云,感觉起来又亲昵至骨,想必是一对小情侣。 只凭着覃文击败徐亮,何幽幽一鞭化开徐亮的玄铁臂链,必然能知晓她们功底深藏不露,却不知他们是北派中的何人,怎从不闻二人名号? 只是北派卧虎藏龙之地,不在同一山峰,未曾识得他们也并不见奇。 听得他们话说比一场,场下附和声此起彼伏,戏闹道:“比一场!比一场!比一场!” 覃文看到何幽幽,满心感动和欢喜,迎着台下的呼声,竟嬉笑道:“你既然不走,咱们也好好的比一场罢!” 何幽幽低头蹙眉,细思后道:“只可惜,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 覃文道:“我总觉得你身上的力量匪夷所思,似乎任何困境都能化解,难道你不想和我比一场么?” 何幽幽道:“我的取胜大多是投机取巧,你却有莲皇相助,一年来法力大涨,非同辈之人所能企及,况且还拥有莲方古剑,而我却失去了我的法控戒,若不如此,自然可以和你一较高下。”她眼波哀伤,有些失落。 第七十六章 唤蝠笛 何幽幽用法控戒帮覃文压制莲皇的烈性,虽然莲皇最终融入了覃文体内,但那号称三界“十大奇宝”之一的法控戒却被莲皇的烈性摧毁! 覃文也为此事一直对她即感激又歉疚,说到法控戒,何幽幽眉头隐皱,哀伤忽现,似乎在顷刻之间陷入了哀思。 覃文知道法控戒对她的重要性,视她失神更感愧疚,若知道法控戒会被摧毁,自己宁愿放弃莲皇灵力也不会将它摧毁。 覃文将手中的唤蝠笛递给正自出神发呆的何幽幽道:“这唤蝠笛或许比不上法控戒十一百一,但也是一个法界难寻的奇宝,从今以后你就做它的主人罢。” 当年赤绝妖祖借助唤蝠笛威力几年时间就让妖界和魔界并驾齐驱,虽不排除赤绝妖祖天生异才的能力,但也看得出这笛子非同一般。 何幽幽望着那笛子,又看看覃文道:“这——这是你的东西!” 覃文道:“这不是我的东西,我只是替莲皇找到与它有缘的人而已,它只属于最适合它的人,你是三界中唯一一个知道唤蝠真经的人,或许这也是缘分所驱,我早就想给你啦——只希望你不要用它残害了法界的生灵!” 何幽幽接过那笛子,拿在手上空空望着,眼中竟也一时湿润,痴笑道:“那我跟你斗这场法,可用唤蝠笛么?” 覃文大吃一惊,若她把那些牙齿撩长、周身通红如血的妖物招到这里,全法界都将他们两当作妖类不说,只怕北山上下几千不懂武艺道法的人也要被浴血蝙蝠吸干精血,忙阻止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覃文将唤蝠笛送出后心中隐隐有了悔意,只觉这笛子落入她的手中有什么不妥,只是传笛给她这件事。 覃文前前后后倒也想了许久,只是没有十足的理由,如今在这论道台上虽然有些冲动的交给她,却也倒非偶然。 对于失去了法控戒来说,得到一支唤蝠笛当真是有损无获,却也弥补一些,如此想来,心下便也踏实了许多。 何幽幽观察覃文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大概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呵呵笑道:“你把笛子给了我,就休想再要回去啦!”说罢,对台下拱手道:“我打不过他!” 众人看他们在斗法台上窃窃私语,但场下议论纷纷,自然听不到他们所说之词,两人举止携带亲昵之味,众人把赠笛之事瞧在眼里,只猜那笛子是定情信物。 台上一侧的徐亮虽然没有败阵,但他在和覃文比斗中被压制,离败阵也只差最后一击,此他对这男女十分好奇,只在旁边默不作声,观察这一男一女言行举止。 此时何幽幽身穿北派道服,样貌易容,看不出本来面目,但她柳腰如柳,自带媚风,那身材气质,仿佛有倾城气场,双眼灵光如星、令人警醒,如此之姿,绝非凡人。 何幽幽对徐亮道:“你既输了,那龙啸棒就不归你了!” 又转头对覃文道:“我帮你取那龙啸棒下来,看看是何等样子!”她玉臂一扬,手中青藤往百丈高崖的龙啸棒蔓延卷去。 忽然“嗖”的一声,又见空中一鞭影掠过,定神一看,原来是一黑色鞭链,这鞭链去势竟比银花链快了数倍不止,银花链挥出一半,那鞭链已是扣住了龙啸棒,拉扯间已然被人接入手中。 但见抢先将龙啸棒拿走之人,正是徐亮的弟弟徐茂,他将龙啸棒拿在手中,臂上缠着一条黑色巨链,一脸蛮横的看着覃何二人。 徐茂刚才对覃文贸然一击,不料半路杀出个何幽幽,不但没占到便宜,反而自己的铁链子也被甩到崖下,此刻才去追回来,抢在何幽幽之前拿下了龙啸棒。 徐氏兄弟道法在同辈之中寥寥无几,他们样貌本粗狂,又十分狂妄无礼,在比赛斗法时下手毫不留情,故而使得场中之人十分厌恶。 徐茂在覃文斗法无暇顾及时乘机下黑手,场中人已是对他更加抵制,随后覃文将徐亮打败自是大快人心,按照约定,龙啸棒已然不归徐亮,而徐茂却抢先下来,众人觉得他行为卑鄙又无耻,不少率性的修道弟子对他指手大骂。 徐茂斜视众人一眼,转对覃何二人道:“既然击败便能成为龙啸之主,此物在我手中,你们若能击败我的玄铁臂链,我自然将它给你!” 龙啸棒是配给论道大会第一的人,按论道规则来说,此物已经归于徐亮,但徐亮棒未接手,又将它作赌输给覃文,徐茂心底不服,抢了棒去,只欺覃何不能在他手中将棒抢回。 徐氏兄弟一人使巨斧,一人用玄铁巨链,两人天生神力,在论道大会中出尽风头。 两兄弟在论道大会中都是速胜对手,只是徐茂运气稍差,在三十二强和十六强连续遇到被北派称为四大后起之秀的韩空和黎世秋,大耗法力,最终饮恨败在了黎世秋手下。 何幽幽笑道:“我虽不稀罕这棒子,但你既然欺我抢不回,我偏要抢回!” 众人大多都是见多识广之人,之前看了何幽幽用鞭子化解徐茂一击,只惊叹她鞭链神奇无比,竟不曾听说过她手中是何宝物,看她眼中自信洋溢,道法定然不差,此时听她说话轻视徐茂,心底暗暗为她打气,也想再次瞧瞧她手中的神奇鞭链。 但见何幽幽念动法决,手腕银花飞舞,银花一生二、二生四、转眼已是飞舞千万,化做一条长龙,她手腕一抖,青藤如练,舞在手中。 徐茂见状,不敢轻视,早就在胸前筑起一圈法气,随即右臂甩出,法气附链,铁链劲风缠绕如卷,如一条发怒的黑龙向何幽幽撞击而来。 何幽幽手臂一划,青藤化作一层银色光圈缠绕在了铁链之中,那铁链袭来,有穿山蹈海之势,只被何幽幽的青鞭缠卷,去势骤减,数声后才竟然驱使它停了下来。 此番强强相对,令徐茂也为之一惊,定眼看去,只见何幽幽正用法力将他铁链生生定住,法流席卷,衣发乱舞。 第七十七章 天下之敌 何幽幽却面色肃然,神情专注。 徐茂料她死撑不下,法力一提,使出了七八成功力,轰的一下将法力注入铁链之中。 铁链与青鞭交织一起,芒光大盛,似要炸开! 何幽幽突然单手搅动青藤,大叱一声道:“开!” 鞭链化作一道强光炸开,顿时狂风如流,铁屑四溅! 徐茂望着手中那条玄铁巨链如泥沙一样洒落在空中,惊得不知所措。 又见何幽幽嘴角微勾,青鞭再抖,手中青鞭化十生百,如青色游龙往徐茂周身袭来。 徐茂目光呆视,竟忘了回击,那青藤就要游至,忽见空中无形巨掌击来,巨掌暗力内涌,将何幽幽连人带鞭一齐击退。 掌影之后,人影跟至,但看发掌之人,正是徐茂的父亲徐冲! 徐冲跃至斗法台中,对何幽幽和覃文拱手施礼道:“北派卧虎藏龙,果然不错,但此乃论道大会,两位又岂和小辈一般计较,既然如此,老夫也前来领教一二,探探龙啸棒是何宝物!” 徐冲眼法甚高,看出了覃何二人用了易容之术,只是不知道他们年纪如何。论道大会规定参加斗法的弟子不能超过二十四周岁,这一对男女虽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据他们身手推算,徐冲笃定他们已是三十以上年纪的人了。 此时热闹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台下甚至有人吹口起哄喊“打一场”的。 起哄中,又见一人跃上斗法台,此人发鬓如堆、面如美玉,一身贵妇尊荣,竟是当前北派的最高掌事刘蓉! 刘蓉玉面含笑,定眼看着覃何二人道:“既非本非如此,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覃何二人目视刘蓉跃上台,似乎忘了周边还有徐氏父子三人,只对刘蓉道:“你终于现身了!” 刘蓉道:“若不如此,怎看到你精彩绝伦的道法,真是虎父无犬子,强出于蓝啊。”她玉掌纤纤,翻掌几下便催化一团法气,法气化流,掠过覃何二人头目,二人的易容囊瞬时被催为粉末,随风散去。 但见易容的面囊下,两人突现本来面目,竟都只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何幽幽貌美倾世,覃文风度翩翩,引得台下哗然惊叹! 众人正不解道法和相貌都如此拔萃罕世的他们,还偏偏将自己装成如此普通? 刘蓉转对徐冲道:“许法师所言差矣,此孩乃仁人峰卢雨法师名下高徒,论年纪,只怕比法师膝下虎子还小几岁,法师岂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卢雨与北派创派祖师李水纳同出一师,掌管的仁人峰乃是北派最具神秘色彩的区域,外界传言说他道法已是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境界,更被外界冠宇“北派第一高人”的称号,莫说北派,纵是在整个法界,其身份和地位都极高。 只因卢雨道法极高,身份地位在北派之中更是与掌门人平起平坐,只是互不干扰,许多后生小辈都会有一种拜他为师的念头。 然而卢雨只参与法界重大事情的商议,其它时间很少与外界人士往来,即便是北派的弟子也几乎没有和他接触的机会,所以想成为他的弟子也只能是后辈小子的一种奢望甚至是空想。 外界只知道他收了一个徒弟叫韦小枫,韦小枫是莲花仙女的女儿,传说他收韦小枫为徒是因为曾经欠了莲花仙女的情,卢雨收她为徒只是为了还莲花仙女之情。 韦小枫在论道大会大放异彩,众人称赞韦小枫之余,不免提及卢雨名师高徒,盛赞的余温未退,此时又听说眼前这个打败论道大会冠军的少年是卢雨的弟子,一时垫脚而看,交头接耳的议论,有人盛赞覃文年少有成,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有人盛赞卢雨教导有方,仅收的两个弟子都在论道中星光熠熠,当真成就卓越。 众人知道覃文是卢雨的弟子后,又细细回思他和徐亮的比斗,只觉他功底深厚,运剑行云流水,当真非凡至极。 只闻得人群中有愤然之声道:“此言差矣,杀子之仇,岂容共天!”然当下人声吵杂,但此言由内力专门传送发出,穿透了吵杂之声,清清楚楚的传到众人耳中。 众人一震,但见人群中一人已跃上高台,来人面如冠玉、玉树临风,原来是北派四大后起之秀中的吕君剑。 吕君剑拱手台下众人道:“你们可知么,此女乃是妖界灵山妖王的遗祸!” 众人哗然,几乎同时惊道:“灵山妖王!” 灵山妖王乃赤绝妖祖的独子,也是百年前的风云人物,其威名之盛,不逊于当时的万恶王。 只是后来在三界混战中,妖界战败,赤绝妖祖战死,妖王也被关入魔界蓝火狱中,从此妖界也一蹶不振,但上百年来,关于灵山妖王的传说从未断绝,场下绝大多数人虽不曾领略过妖界雄风,但提及灵山妖王,修道之人无不如雷贯耳! 吕君剑在众人大惊之时,指着何幽幽道:“妖女,你认还是不认?” 众人惊讶之余,目不转睛的盯着何幽幽,看她如何作答。 何幽幽除去了易容皮,妖媚属性流露自然,更显一身轻松,但见她淡然微笑,瞧着众人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妖界灵山妖王之女,幽幽公主是也!” 吕君剑迫不及待的哼的一声,指着覃文道:“你以入身妖界,娶了这妖女,将要继承妖王的宝座,野心重振妖界,是也不是!” 覃文目光如剑视向吕君剑,冷然道:“吕君剑,你是何居心!” 吕君剑道:“昔日在莲山除妖狮,你与妖女为伍,亲昵至极,受我等众师兄弟围堵,你亲口所说要娶了这妖女以继承妖王之位,还说蒙蔽卢雨法师,来到北派只是为了窥探北派修道大法,此话出于你口,在场北派十余师兄弟都听得清清楚楚,你可认不认?” 当日情形,覃文为救韦小枫一命,已下必死之心,这才编了一通刺激韦小枫的话语,想不到今日遭人揪出来在众人跟前如是说,当真百口难辨。 第七十八章 陷害 台下众人既是不齿,又是愤怒,指着覃文要给说法。 忽一声音如闷雷,将众人声音压制,那声音传来道:“覃师弟,君剑所说都是真的么?”音如洪钟,慈味之中带着几分质疑,发声之人是坐在斗法台前排的吕龙。 吕龙在北派声望极高,身份也仅次于掌门欧阳青和卢雨,他一声传来,场中顿时安静。 覃文心中暗道:“我既被人一心陷害,如何能辨?” 思忖间,吕君剑又上前进逼道:“你是覃阁后人,本与妖魔之类不共戴天,却认贼作父,联合妖女杀害南派静兰师妹,还让这妖女招来吸血蝙蝠,杀害了同门师弟的徐世惊,师弟被千万吸血蝙蝠啄净血肉,坠入深渊尸骨不存,你认可不认!”此言一出,场中徐氏父子三人面色充血,仿佛被激怒的野兽。 覃文看着吕君剑步步紧逼,神态丑恶,当日莲山的种种情形同时映入脑海,不禁哑然冲天大笑,剑指吕君剑道:“你待如何?” 吕君剑道:“我待如何?我只是还天下一个正道,还事实一个真相,还我南北两派师兄妹一个清白!” 何幽幽面色不齿,呸了一声,将一口痰吐向吕君剑。 但闻台下突然“啪”的一声,坐于前排的南派许阳道人拍案而起,拔剑怒道:“狂妄妖童,当日在莲山未曾将你两诛于剑下,实我眼瞎,今日且受死罢!”她旁的一张木桌被她一掌击得粉碎。 吕君剑止道:“师叔息怒,此等清理门户的污秽之事,何由师叔动手?君剑乃派中后辈,更兼玄阳剑的传人,传达正道、去除妖魔义不容辞,君剑不才,愿代我派出手。”许阳等北派许多弟子赞许点头。 吕君剑在四年前的论道大会已能进入八强,道法天赋罕见,四年之后本是论道大会最有能力争夺第一的人物,却在十六强中就败给南派的慕容音醒。众人皆知英雄难过美人关的道理,十六强定不是他本来的实力。 覃文和何幽幽两人的实力已然展现出来,北派一般弟子只能抵挡一二,吕君剑伺机挑战,且不知他道法深几许?众人屏息凝视台上剑拔弩张的情形。 何幽幽抖了一下玉腕手链,鄙夷的眼神看着吕君剑道:“好啊,你是清理门户对付你的覃师弟,还是为你的好师弟报仇杀了我?” 吕君剑也对着覃文二人呲之以鼻,剑指二人道:“清理门户和报仇自然都不能落下,你们一齐上便是!” 众人刚见识过覃文和何幽幽的道法,对吕君剑的狮子之口轰然而议。 纵然吕君剑的道法在北派弟子中一枝独秀,但以他的年纪,纵然修为再高,只怕也敌不过覃何二人联手。 何幽幽看了一眼覃文,但见覃文也瞧向他,覃文道:“你随我后来,如今被困,只怕是九死一生了。” 何幽幽一改媚态,脸现柔和之色,道:“哪里不是九死一生?我死于此而未报妖界之仇,是我力不能及,乃天亡我也。” 覃文眼中感动,望着何幽幽道:“我覃文未能报覃阁之血仇,也非不是尽心尽力。” 场中之人大多年轻弟子,看他们佳偶天降,置身险境却情义相融,竟被感染。 吕君剑则大怒之,叱道:“妖人,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简直侮辱修道之所,且看我剑来!” 何幽幽冷眼瞧向吕君剑,道:“你敌不过我二人中的任一位,却笃定场中高手如云,即便输也要漂亮些,是么!” 吕君剑出身优越,修道天赋罕见,道法斐然,又在北派前辈中彬彬有礼,极是被北派前辈看中,甚至将他看成北派掌门的继承人。然而同辈弟子对他的看法并非皆是如此,单是论道大会中他故意失手让慕容音醒一事就被众多人指责伪君子。 此时何幽幽突然点破他的心机,台下些许人觉的在理,发出哂笑之声,若是他敌不过覃何联手的几个招式,当真是沽名钓誉,恶心至极! 何幽幽心智超人,吕君剑被说破,眼神闪烁一下,拔出手中玄阳剑指向覃何二人道:“妖女,受死罢!”此时天空如蓝,玄阳出鞘,忽见空中易色,多了一层淡淡的晕眩金光。 何幽幽视向覃文道:“辱我之手,厌恶至极!” 覃文道:“我本不想用古剑,你既然厌恶如此,我便屈我之剑!” 他将莲方古剑拔出,剑身置身玄阳金光,却如一片未开窍之青石,又如绝世高手淡然漠视于群雄。 何幽幽轻抖手腕,手中青藤发散青晕,化成一道青色烟影。 吕君剑为占先击,玄阳剑剑芒如光,冲天而起,宛如龙腾,剑芒锋利如刃。 何幽幽青色烟影竟朝着吕君剑的金光缠绕而上,那鞭影,竟然能束缚剑光前行! 吕君剑惧她奇鞭,欲要收剑,只见身边万剑围绕,齐袭而来,大骇之下收剑不回,一刹之间手中剧痛,但感剑柄如炸,手掌一麻,握剑不稳,惊慌之下,后心被鞭力袭来,身不受控,人剑分离,各自摔出! 众人惊呼,坐在台下的吕龙也惊色失声道:“剑破万剑!” 吕君剑面色难堪,眼神难以置信的望向覃何二人,原不料自己未能接住二人联手的一招! 众人还在惊呼覃何两人那一击之威配合得如何天衣无缝、如何妙笔生花,却又闻一拍案声音吼道:“妖女,你杀了老夫爱子,今日且在众英雄面前,还我爱子命来!” 何幽幽笑道:“呵呵,他再活一次,本公主便再杀他一次!你若有本事,便前来拿回你儿子之命!”她目藏怒火,抖了一下手中的青藤鞭链,鞭链银花如萤闪现。 徐冲亦是怒火冲天,吼道:“好女妖!”已然暗在掌中暗凝法力,右掌缠气如云,正要动手。 却见覃文提气奔出,挡在何幽幽跟前道:“你儿子斩石将我逼落悬崖,我大难不死,反倒是他葬身在悬崖下尸骨无存,许法师,此番仇恨理应先来清算,不是么!” 何幽幽望向覃文道:“你——” 覃文道:“我虽坠入悬崖,但也知你之性,我还能不为你挡一阵吗。” 第七十九章 死亡之掌 何幽幽感动之情溢于双眼,跑过去抱住覃文,覃文亦是将她抱紧,两人体息相溶,惺惺相惜,只是大敌当前,不容缠绵片刻,何幽幽贴在覃文耳边道:“你打不过他!” 覃文道:“你也打不过,打不过也要打!” 何幽幽点了点头道:“我才不管君子道义,若是你打不过,我便前去助你!” 何幽幽岂会不知,场中法界高手如云,岂能容她插得上手?她亦知虽然自己不是那道人的对手。 但覃文和自己法力相差不大,自然也是打不过他的,只是覃文以凌然之气挡在自己面前,何幽幽感动之余,内心欢喜无限,只觉得此刻乃是人生所遇最愉悦之情境,虽置身于刀网剑林,但眼前只是与覃文携手天涯的场景,竟是双靥嫣然,美艳内绽,当真艳色无极! 徐冲咬牙切齿,斜视眼前杀子仇人,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哪里还能看得惯两人暧昧情愫,怒喝道:“死到临头还拉拉扯扯,真是不知羞耻!” 修道之人本忌近女色,两人抱在一起,脸上又柔情无限,此举在众修道人眼中已是极为暧昧,众多南北派的弟子未曾尝试恋爱滋味,加之覃文何幽幽两人都是俊男美女,众人看得春心荡漾,羡慕不已,纷纷陷入情境之中,只盼望日后修道有成,便也娶一个心爱之人,天天搂搂抱抱、恩爱一生。 覃文跃在徐冲面前,徐冲目光如冰,杀气陡现,已不容眼前的后辈先出手,自己就向先扑上去。 两邪谷由几大家族力量合成一派,其中孙氏和徐氏最为强大,两个家族的迷影阴阳拳和浮云掌平分秋色,只是孙氏近几年来家丁不兴,绝学后继无人,徐氏家族力量超赶孙氏,成为两邪谷的中坚力量。 两邪谷实力虽不及南北两派,但勉强也能和南北两派齐名,而徐氏在两邪谷如此强势,可知徐冲浮云掌绝非平庸之学。 覃文自然知晓徐冲厉害,看他化掌击来,强势如深海怒浪,掌距丈外,热气直逼而来,仓皇后退,击出一剑,剑锋化做一道芒影,往徐冲掌心刺去。 徐冲掌影竟不闪不退,直是穿透了剑芒直击而来,那催来的掌气如烈火烧在面前。 覃文灼痛之余运法逼开,已见衣裳头发冒烟着火,只是那掌影来如闪电,转眼已是到了跟前。 覃文未及出招抵挡,只能横剑挡在胸前,那掌影击在古剑上,挣的一声,人剑摔出丈外。 覃文中了一掌之击,如脏腑具碎,一口鲜血急喷而出。 徐冲冷眼瞧了一眼地上晕眩的覃文,见他衣衫多处烧焦,神色苦楚,哼的冷笑一声,脸上现出痛快而不屑之色,可徐冲的眼神并未在这个杀子仇人的身上停留多久,却见他将目光移到了他手中握着的那把剑上。 那把看似不起眼的青铜古剑已然血迹斑斑,却似乎能看到一股淡青色的晕暗之光在剑脊上隐隐闪现,剑刃上的斑斑血迹如春天的雪花般渐渐消融,数声之间已是隐而不见。 徐冲哈哈冷笑,道:“满口名门正派之词,还不是以血饲剑,修炼你们口中所谓的邪道!” 此剑嗜血,场中之人皆看得清清楚楚,正自惊呼,徐冲的嘲笑却是朝着南北两派的弟子,暗示他们满口的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又另为一面。 以血嗜剑,剑通人性,人剑合一,从而达到剑道上的极高修为,在修炼剑道之上可谓捷径,但剑性阴冷嗜杀,剑有了灵性,练剑之人几乎不能控制剑的阴冷邪性,反被剑性控制,从而走火入魔。 当今修法界强有规定,修法之人不能以血嗜物修炼道法,尤其作为法界中的名门正派更加严格,不能以血嗜物作为门规,若是触犯,重则要承受废除道法、逐出师门的门规处罚。 覃文被中了一掌的袭击,这掌力来得太过猛烈和突然,他不敌,更不料,中掌一刻只觉肺腑碎裂,随即丹田下涌出一股热流,热流贯通全身,所到之处炽热如烧,他一阵难受,几欲呕吐,终究视敌强忍。 但见徐冲怒目逼人,如鄙夷蝼蚁一般看在覃文身上,竟是呵呵冷笑几声,道:“小鬼,你跪下给我儿子磕十八个头,我便让你好死一些!如何?” 覃文被他话语所激,身上热流如炭火浇油,竟强忍疼痛巍巍站起,心中怒道:“只可惜今日九死一生,若不如此,日后必报今日之仇,只是死则死矣,又和被你这老匹夫屈辱了!”他强自站起,双目如火,竟是毫无畏惧的与徐冲对视。 徐冲望覃文眼神,忽然心头一颤,脑海冒出“后生可畏”一词来,惊怒下杀性更盛,诛杀此人如赤烙印在心头,只是徐冲历经劫难斗战,纵然情绪如波澜起伏,也能镇定自若,只见他嘴唇张合,法决涛涛,娓娓伸出右手,掌中一团赤红烟云越凝越盛,方圆几丈都觉炽热袭来。 徐氏家族的浮云掌盛名法界,覃文与他深仇如海,只怕今日要死于他的掌下,徐冲掌上的赤火浮云如烧,此等功力非常人可及,众人正大惊之于,忽闻群人中一道浑厚盖地的声音传来道:“不可!” 徐冲斜眼看去,原是吕龙面带惊色的凝神而观,徐冲心中暗道:“这畜性的父亲与这老道交情如海,岂能不插手上来!” 只怕吕龙前来插手,他化掌未足十成法力,又道眼前这一掌的力量,击杀眼前的仇敌已然绰绰有余了,又见覃文立于他掌前的火光舌影之中岿然不动,彷如凌然而立的青石雕像,再也等不及片刻,嗖的一下化身一道火云闪过空中。 覃文凝视那空中袭来的赤火烟云,单手将旁边的何幽幽卷在身后,此时的斗法场仿佛火山爆发。 覃文衣如薄纸、火焰烈烈,凝视眼前单掌袭来的仇敌,自知不能敌他十一百一,却丝毫惧怕他的摧毁,反是激起他满腔热火,使出浑身之法双掌推出! 只当这一掌推出,忽觉满胸烈火如炸,涌出不绝,一波强震从双掌冲开,接着天地震颤,眼前烟雾弥漫,仿佛天地都被摧毁。 覃文被徐冲那一掌震飞,冥冥之中,感觉自己进入一个茫茫无边的暗黑世界里,仿佛在急切的追赶着什么,却不知所向,沉浮千年如此。 隐隐听到何幽幽那娇媚的声音道:“覃文,覃文——你在哪里,你快来啊!”听到呼唤声,覃文心头不觉一松,如化身一片茸毛漂浮在空,随轻风浮去,无为无欲、舒服至极,这才身子一松,只盼这世间没有尽头—— 感谢 感谢你们支持,喜欢记得收藏哦。 第七十章 处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覃文悠悠醒来,只觉空气清晰异常,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仿佛沉睡许久后自然醒来,头上软绵绵的,更觉幽香扑鼻,睁眼便见倾城之女何幽幽。 原来自己是枕在了她的腿上,但见她抬头呆呆的望着天上的星星,知道覃文醒来也不觉好奇,只是言语道:“你可睡得真好!” 覃文坐起身来,但见四周玄铁围绕,周边法气隐伏,自知被困在了他人的法阵之下,回想起徐冲那能摧毁天地的一掌,笑道:“我们还没死啊。” 何幽幽道:“徐冲法力浑厚,纵是北派也无几人可抵,浮云掌更是以刚猛著称,单以掌力而论,只怕法界之中无人能对徐冲一掌,但你一掌回击,竟将他打得半废,藏在你体内的莲皇灵力,当真让人匪夷所思。” 覃文暗暗惊奇,不敢相信,口中却是念道:“原来如此。” 又问道:“那刘蓉怎么不将我们置于死地?” 何幽幽道:“那不男不女的道人倒是想将你头颅一棍打爆,只是那大剑客吕龙救了你,随后你的王师弟亦是对你拼死相救,直呼欧阳掌门和卢法师尚在山洞养伤,刘蓉这才呼吁北派众人给你我一个七日之限——那刘蓉留着你我,只是因为惧怕卢法师罢了。” 覃文望着铁笼外的黝黝黑夜,寻思道:“不知师傅在何处?” 想起卢雨,心头竟是掠过一丝暖流,又问何幽幽道:“王师弟又如何?” 何幽幽道:“不必担心,他有个厉害的师傅,只是被禁足了而已。你那王师弟拼死救你,对你可是情深意重啊!” 覃文目视何幽幽,见她面容憔悴,正看着笼子外的夜色,寒露飘来,沾在她的秀发和雪肤上,大生怜爱之心,他醒来胸前那一片衣裳粘稠干硬,岂不是她所流之泪?于是伸手将她搂住,道:“王师弟曾和我出生入死,我们情同手足,即便如此,我也不希望他如此为我冒险。” 何幽幽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覃文道:“倘若他处境如你,你可也会如此拼死救他?” 覃文含笑目视何幽幽,道:“倘若不救,我如何能称为他的兄弟,倘若不救,我便不是我了?” 何幽幽心中划过一丝念道:“世间情丝相连,或因憨傻、或因仗义、或因他眼中忧郁,我不知爱他哪一点?”当下甜甜一笑道:“我偏不让你救他,我帮你救便是啦!” 覃文突然将何幽幽搂得更紧,凑在她耳边道:“待救出你父王,你便退出妖界,不做妖界的公主好么?” 何幽幽回过头来,深情如水的望着覃文,用力的点头道:“好!” —— 七日之限已过,覃文和何幽幽要接受北派的刑法,他们被北派弟子押至焚魔崖,两人周身被缚,吊在十几丈高的悬梁上,等待午时接受万剑穿身的刑罚。 “万剑穿身”刑法由八十一位北派弟子向受刑者穿射九箭,受刑之后,受刑者箭穿全身,状如刺猬,可谓极其残忍,只有那些勾结妖魔的不赦弟子才会被施予如此重刑,自北派创立自今,还未有北派弟子被用此刑惩罚。 太阳渐移,近午时之刻,焚魔崖已围了几千号各门派的修道弟子,施刑弟子拿着弓箭,将覃何二人围住,等待施刑时刻到来时,他们连续对着覃何二人放九剑。 眼望覃何二人、四目相对,竟无一丝惧色,反而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一丝满足之情。 时辰至,八十一弟子九箭连发,箭箭惊弦,来势凶猛的射向覃何二人,箭藏法力,这一齐飞来的几百支箭似乎已把天空扭曲,眼见就要透射在覃何二人身上。 此刻,“吼”的一声闷响,空气突然震颤,散出一波热流,但见射向覃何二人的桃木箭被一道无形力道挤压,空中火光闪现,桃木箭已然化成灰烬! 场中修道之众看见木箭被一道暗生法力瞬间催成灰烬,道法至高生平未见,不知是何等绝世高人,正大声惊呼,却见一人从高崖上翩然坠落,念道:“论道大会,岂可少了老夫!” 他落在地面上,青色长衫如风如置身无人之地,散发一股不可直视的傲气,掌如流水,往覃何催生一道暗力,绳索遇法即断,覃文二人落在地面上。 众人大都不识来人,但见他刚才的一击之威,即便在北派也不知何人能够做到?又看他气度非凡,早已被他震住,正待他自报来头,群人中吕君剑磕头高声喊道:“凌祖师叔!” 齐人顿悟,来人难不成是北派创派祖师李水纳的师弟、三界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狂人”凌傲天! 吕龙等北派前辈纷纷拜首凌傲天道:“弟子吕龙见过凌祖师叔,祖师叔安好。” 众人才知来人是凌傲天! 南北两派弟子也纷纷行礼拜见。 覃何二人也对凌傲天施解救之礼,凌傲天彷如无视众人,对覃文道:“我传授给你的‘傲天剑法’,难不成还能让人欺负了不成?” 何幽幽嘿嘿冷笑道:“凌老前辈天下第一,若是他们一哄而上,只怕也敌不过罢!” 众人听得何幽幽的话有挑唆的意味,确也是事实,凌傲天瞧她一眼,冷声道:“你快走去罢!” 场中轰然私语,许阳道人性子直爆,抢前一步道:“这女是灵山妖王的孽种,覃文背叛师门,私通妖界,此二人不死,何以立规!” 凌傲天眼望它处,缓声道:“我要她走,她便能走,如何?” 许阳道人虽然言行刚正不阿,但性子偏激强势,南北两派弟子练功、做事都不少受她之气,却只能暗暗不满,如今见她被凌傲天压制,心头不禁有些幸灾乐祸的快意,看热闹之心大起,都举目看向许阳道人,不知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如何破解? 许阳话一出口,心中也有悔意,面对凌傲天的冷傲气场和众人的目光,当下进退不得,虽然修道之人惯用法力克制情绪,但她的身子却也禁不住微微颤动,面如猪肝之态。 第八十一章 傲视群雄 道法高强之人灵敏异常,举动也生于眨眼之间,但见她踏前几步,怒然生硬的道:“天道不能放过此妖男妖女,我便替天行道!” 说毕,扬手而起,千丈拂尘化作一道猛风,往覃何二人当头砸来。 众人料不到她的举止如此刚烈,“哟”的一声惊呼,但见她手中的拂尘袭去,仿佛引来电闪雷鸣,这一击已然出了十成法力,看出她势必要将覃何二人击毙于她的拂尘之下! 覃何在凌傲天旁侧,凌傲天视那拂尘袭来,袖内掌如流水,一抖一挥,一股强大暗力往许阳处狂涌而出。 许阳大惊,挥拂尘抵挡,拂尘遇那暗力,“砰”的一声如碎飘落,许阳也被那股暗力摔出几丈远外。 凌傲天身影幌动,如一道影子追身过去,只闻“啪啪”两声,许阳脸颊通红,已是受了凌傲天两个耳光,但闻凌傲天道:“为小不敬,为后不尊!” 许阳受了如此大辱,怒怕交加,道:“你——你——”却说不出话来。 突然口一张,急吐一口血出来,再感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吕龙抢上前来,往他背后注入一道真气,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凌傲天对覃文道:“当日你助我一臂之力,我传你十招剑法,便算两清,今日,他们要至你于死地,我若不助你,你也必死无疑了!” 覃文道:“谢过前辈!” 凌傲天又道:“你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救你出去!” 覃文道:“晚辈若能做到,必不负前辈所拖。” 凌傲天道:“断离北派,转拜我为师,我传授于你天下最厉害的剑法!” 覃文听到“北派”二字,顿了一下,心中一念闪道:“北派?北派与我何干?”此念一过,又想到师傅归于北派,此念便是不忠不义之念了。 凌傲天以为他动容,又道:“我凌傲天的绝学,天下无人能阻——” 覃文打断他道:“我生忠于师傅,死也忠于师傅,不拜他门他派!” 凌傲天肖像高挂北派堂内,但他素来不承认是北派门人,虽然被北派弟子尊称为创派祖师叔,但心里也不接受他在北派的地位,听得覃文对凌傲天说“不拜他门他派”,不少人心中为他大吼一个“好”字! 覃文虽然只是对凌傲天拒绝,但对于高傲至此、又地位崇高的凌傲天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想必法界还没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敢对他如此大不敬,亦没有谁有机会对他说这种话。 凌傲天嘴角轻微抽动,望向覃文,虽是平视,却如两道深渊火口让人生畏,转而甩袖望向人群,怒道:“卢小童,你的好爱徒就要被人杀了,你对他的保护,便是让他死在这群人手中么!” 人群之中,一个戴着斗笠的老者缓步走出,对道:“因果相生,自有定论,老道不敢过多纠辩。” 他语音缓缓如大江流水,与凌傲天盛气凌人的话音截然不同,但醒人之效毫不逊色。 人群有人念道:“是卢雨法师!”众人听那声音,纷纷踮脚伸头望去。 那人拿下了斗笠,用内力化去了脸上的易容皮囊,但见他发鬓微白,祥和的脸上显得有些沧桑,双目如泉,可不正是仁人峰的主人卢雨! 凌傲天望他道:“道貌岸然的君子,你苦苦潜身北派仁人峰,岂不是为了破解北派《西虚经》顶级心法!” 覃文心中念道:“今日师傅和往日有异,他是否有难言之隐?” 凌傲天又道:“你为了保住你在仁人峰的位置,对此众人低声下气,也算是不顾羞辱了!” 覃文看他而去,只见卢雨默然不语,双眼如两口不动的深泉,竟是丝毫瞧到他的情绪,心中猜想道:“师傅聪明难测,料事周全,今日我之所难,可否拖累了师傅的计划?北派重重机密皆由师傅掌管,师傅会不会为了救我而陷两难之境?” 耳边似乎传来刘蓉的冷笑之声,抬头望去,正见刘蓉目色诡异、满面奸容,心中既是愤怒又是无奈,但闻她声音道:“妖童妖女迷惑众人,混入仁人峰,今日不除不足以立正道之威!” 凌傲天气冲云霄,哈哈大笑,道:“我竟未闻能在我面前立威,今日我不救这顽童,偏偏也要救了这女娃,看谁能拦我!” 刘蓉道:“师叔,此女乃妖童,与天下苍生为敌,你如今要将她救走,难道也是要偏离正道,与这妖魔为伍吗。” 凌傲天明明可以听出刘蓉在拉拢群人围攻自己,当下只是冷笑一声道:“老夫纵横天下数十年,来去自如,从不受限,你们纵然一起上,也未必能够牵制得住老夫!” 刘蓉道:“凌师叔的傲天剑法天下无人匹敌,但这天下正义之师,纵然比不上,也不会退缩。”众任听到刘蓉的激词,果然精神被振奋。 凌傲天道:“只怕你要自寻死路!” 又将目光转向吕龙道:“吕法师,你早年便被誉为法界中的‘绝世双剑’之一,论剑道的造诣,当今北派,只怕没有人能比你深,但我今日要强走,你也拦不住,若真动起手来,定然两败俱伤,场中也无人能幸免——你算是北派道法卓越中的佼佼者,剑道修为最高之人,你若能敌我百招剑招而不败,我便拂袖而去,如何?” 吕龙道:“吕龙昔日成名,多占了覃阁阁主覃川的威名,实则名不副实,师伯天纵奇才,剑道远扬三界之外,师侄不敢相提并论,更不敢与师伯动手!” 凌傲天乃高傲气盛之人,做事简单粗暴,素来也痛恨卑躬屈膝的辈分之礼,更瞧不起那些懦弱无胆之士,听吕龙的意思竟是要拒绝与他切磋剑道,气得胡子直翘,却也无话可说,心头被一口气堵住,只想抽剑立即将此人一分为二。 何幽幽眼珠一转,道:“凌大宗师,你是前辈,后辈自然是不敢跟你动手的,我倒是有个法子,你不是传授了你的剑术给覃文么,你叫覃文代替你出手便好。 吕法师是李水纳前辈的高徒,覃文是卢雨法师的弟子,也得到了你的真传,按辈分来说两人同级,动起手来便也方便多了。” 第八十二章 吕龙 虽然说得辈分平等,两人的修为只怕天差地别。 众人一听哗然,随后也不禁心生好奇,北派仁人峰主人的弟子,同时兼具“天下第一狂人”的绝学真传,剑道若何?场中竟有附和“比一场”的。 竟见吕龙和覃文双目相对不语,覃文脸上是一副欲试之情,吕龙早年和覃川相交甚深、亲过兄弟,此刻从覃文身上看到当年覃川的英姿,关爱之情溢于脸上,心中亦是想着“不知少年天赋几许”的疑问。 覃文痴心剑道,平时按照简谱练剑,悟剑之时,每一招式都曾想做到极致,心中便念想“若是高人出此招,还可如何强化?” 那些剑道高手中,覃文最崇敬的乃是自己的父亲覃川,但父亲已故,而与父亲被法界誉为“绝世双剑”的吕龙自然就成了覃文向往学习的对象。 覃文知道定然不是吕龙的对手,只是今日生死难料,若能领略吕龙的剑法,岂不也是一番快意?随即又想到比拼剑道也是代替凌傲天,比拼时也是出凌傲天所传授的剑式,不禁看了看卢雨。 卢雨眼如清水、面色无容,覃文如何能料?心中暗道:“凌前辈说师傅为了仁人峰的位置,连徒儿都不要了。若是平时,师傅岂不早就舍命救我了么?只猜师傅掌握北派机密,而自己被视为北派叛徒,师傅若是救了我,自然被我拖累,师傅也是欲救不能,既然如此,我何不借机撇清一点关系?” 于是上前对凌傲天道:“凌前辈,你授我剑式,我代你比剑,如何?” 凌傲天冷眼瞧他一眼,心中怒道:“狂妄孽畜,吕龙的剑道十年前已在法界如日中天,纵然你天赋超人,无论是法力还是剑招精致之处定然相差太远,如何能挡他一招两式!” 正暗怒间,只听吕龙道:“你我虽是同辈弟子,但我入道之时,你尚未出生,现今本是我与凌师伯的比试,你代师伯出剑,我已占了便宜,如此,你全力出剑,我在法力上不能盖过你,若你能抵得住我十招,我便算输,如何?” 虽然听来覃文占尽便宜,但在此情形下,只怕北派像覃文一样的后辈弟子,也无人能在吕龙手下过一招两式。 凌傲天看过覃文化解魔界苍绿双魔的剑阵,知他非比寻常,但苍绿双魔的剑道不能和吕龙同级,加之这十多年吕龙不问世事,剑道修为恐怕比十年前更上一层,转念又想,他若不能抵这十招,如何能屈我凌傲天到此救他一命,于是便冷声道:“你若接不住他十招,今日死在此处也不足为惜,若辱我之传,我也要将你击得粉身碎骨!” 覃文转对吕龙,躬身诚挚道:“吕法师,覃文为报答前辈的授剑之恩,不自量力代替比剑,还望手下留情!” 吕龙道:“你得卢师伯和凌师伯的亲传,名师出高徒,师弟不必谦虚。” 吕龙称呼覃文为师弟,这让场中弟子甚是不满,暗叹此人仪表非常之余,命数更具幸运无双! 何幽幽走过覃文身边,拉着他的手,望着覃文神情亲昵的道:“你有胜他之法么?” 覃文笑而摇头,何幽幽又道:“看我手掌美不美”,她凑近覃文,秘密的将手掌张开只给覃文看,众修道之人只觉她们过于亲密,羞怒之余也猜测这妖女玩了什么诡计。 覃文含笑点头,对吕龙道:“请法师出剑!” 吕龙随意向场中的北派弟子借了一柄铁剑,对覃文拱手行礼道:“请师弟出招。” 覃文拔出莲方古剑,剑无寒光、仿佛沉睡。 覃文运法,轻点脚尖向吕龙近身跃去,法力透过剑刃直逼吕龙。 吕龙眼神如镜,凝视那寒光冲来,手中铁剑迎指而出,光芒初绽,只闻“砰、砰”两声,已是化去了覃文的袭击,竟是用了北派《无方剑法》基本招式之一的“万物同源”! 覃文本欲出一招简单招式引吕龙出招,出剑毫无招式可言,吕龙侧身便可躲过,不料他竟用一个招式破解,这让覃文以及场中之人大为不解。 两人约定十招,吕龙岂会用这些不温不火的招式迎敌?只是众人都崇敬吕龙在法界剑坛上的位置,不知他剑招的深意,便静观不语。 只见他出了一招,身形如风般轻盈飘忽,出手迅捷无比,抢在覃文出剑之前又出一招!他运剑如网,往覃文胸前推进,剑性温和、似攻似守。 覃文视那剑网推来,眼中迟疑了一下,后退几步,念了一个剑诀,他手中之剑青光大盛,刹那如炸破星空、万星坠落,涌进吕龙推来的剑网。 那剑网遇了强力,轰然炸开,吕龙身如疾风后闪而去。 凌傲天甩袖怒叱道:“蠢材!” 原来“天地无仁”是《无方剑法》的又一基本招式,虽然是从吕龙这种剑道大师手中使出,也不过多了一层稳实厚重之感,但纵是入北派一年的新弟子也可使可破。 而覃文的招式怪异至极、可谓罕见,又凶狠无比,攻击之性一览无遗,想必是凌傲天传授他的招式了。 只是吕龙这一简单平平的招式,覃文倒不需那么猛烈的破解之法,此也是凌傲天对他破口而骂之缘故吧。比斗的两人,该发力的不温不火,不该发力的又用力过猛,不知是何深意? 两人二招过完,吕龙手中之剑寒光渐盛,但见他念了一个法决跃入空中,铁剑舞动,如一团团白色浪花,运剑之风扑来,极为强势。 覃文看那剑花同时封死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知那剑招是出于《无方剑法》的“道引自然”,这招式虽比之前两招提升了一个层次,但在《无方剑法》中也不算精妙,北派剑道稍好的弟子皆可运用。 覃文心中早就有了破解之道,只是剑法虚实相生,那些简单的招式也可化生致命的杀机。 吕龙三招已过,用的都是简单无奇的剑法,不知用意是何? 覃文剑影在身前横扫,面前突然重重剑影闪现,吕龙舞来的剑花与覃文施出的剑影重合,顿时火花四溅,如电闪雷鸣—— 第八十三章 人剑合一 众人看那对破招式,也无新奇之意,正想两人比剑如何收场? 忽然,那火花四溅的重合剑影之中几道青光化作剑芒,急速飞出,空中突然窜出一人,随着那剑芒而行,那竟是覃文影子。 原来他破了吕龙的第三招剑招之后瞬间出手,抢在吕龙之前急下杀招,覃文剑影如龙,极其凶猛,他手握莲方古剑化身剑影之中,朝吕龙所站的四个方向急攻而去。 众人瞬间惊呼,原来覃文引用凌傲天的招式,虽然场中谁也没有见过,但他剑道的造诣,或许已然达到了“御剑”高层之境! 覃文是卢雨的弟子,也得凌傲天的真传,这跟他自带的运气有关,定然跟他的天赋也有很大的关系。 覃文在论道大会中一战而小有名气,同辈许多弟子自知与他相差甚远,但终究不知道他有多强,尤其是出其不意的一掌打飞徐冲,更让人摸不透他究竟有多高的道法。 只当刚才他用力过猛的拆解吕龙的招式,众人心中暗想他也不过尔尔,只是运气太好遇上名师指点,此刻覃文对吕龙出其不意的一招,这才看出了他对剑的掌控能力,瞬间感觉自己与他相较当真望尘莫及。 此时法气如流、剑风如啸,覃文置身空中,施展几道剑芒同时向吕龙刺来。 这四道剑芒早就封锁吕龙后退之路,众人惊呼之余,心中亦是无比的惊疑,当今法界最具盛名的剑道法师在不释放顶级法力之余,如何避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吕龙握剑当胸,如置海啸风口。 覃文一眼撇过,见吕龙凝视那汹涌劈来的剑芒,双眼如镜,竟看不出他眼神之中有丝毫变化,内心肃然起敬,脑中撇过一句道:“他对我退让有加,我却对他突发出剑?” 他心神一晃,剑芒一顿,只在这一刹那,吕龙手中之剑化出一道薄如蝉翼的白光,身子如影如幻,随着那白光蹦跃而出,与覃文劈来的剑芒擦身而过。 只见吕龙似乎已和他化出的剑光合二为一,竟分不清他那一剑是剑光还是身影? 众人虽为修道弟子,但如此高层的剑道,多数弟子扔是从未见过,此刻一睹惊呼,议论那招式定然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原来,覃文和何幽幽都认定过不了吕龙十招,何幽幽便思了出奇制胜的计策写在掌心,秘密让覃文看到。 覃文在前几招不露锋芒,甚至处于弱势以隐藏实力,等到最合适的时机出奇制胜,这才在前三招用力过猛。 众人都以为吕龙上来就会以厉害的招式速战速决,却不料他前三招竟用了北派最基本的招式。 两人过了四招,实际真正的杀招只有一招而已,却都惊叹于对方的剑道修为。 吕龙看向覃文,平静的眼神竟多了一丝柔情,似乎懂得他那一剑的犹豫之情。 覃文心中叹道,输则输矣,正大光明之人何用偷袭的招式,也庆幸吕龙没有受困于那一击。 四招过后,吕龙剑指空中,法气像一道龙卷风从他身上蔓延开来,两人头顶上空忽然剑气森森,覃文胸口一闷,顿时感觉周边气势如巨石压来。 如此强势,将覃文压得血脉膨胀,覃文咬牙握紧宝剑,那宝剑似乎有了一丝感应,发出“嗡嗡”的轻微鸣响。 几乎眨眼功夫,眼前已然剑光如海,但闻耳边传来声音道:“吕老道,你仗着道法高深取胜,你就是输了!” 此时剑光茫茫,覃文如置身云雾海里,无法看清台下之人,但听那声音是何幽幽所传。 何幽幽本是妖界公主,说话自带威严,覃文听她口吻训斥,言语之中充斥着焦急不安的情绪,却心头为之一暖,脑中浮上她专注观看比斗的神情,仿佛周身立即涌了一股强劲。 吕龙对何幽幽所斥如似未闻,覃文观他所发之招,暗力如流,人影周边无不是剑影,识破那是《无方剑法》中的“进之如水”。 这招式可谓暗法与剑影共进,暗藏玄机,不知者极易被剑阵中的暗力所伤,施剑者需对剑道和法力有熟能生巧的掌控能力,若不如此,将伤人伤己。 北派后辈弟子中,达到御剑高层的也是寥寥无几,众人知道吕龙的剑道修为绝非止于御剑高层的境界,只是见他游刃有余的施展剑招,对御剑高层的剑招仿佛信手拈来,看得让人惊呼,顿时神情大悦。 覃文目光专注,凝视着吕龙剑阵之中的暗流和剑芒,剑诀轻念,忽然大力叱喝一声,古剑往周身横扫,那剑身法力激涌而起,瞬间凝成九道剑芒冲天而出。 剑芒去势凶凶,仿佛愤怒的蛟龙窜出波涛汹涌的海面。 吕龙的剑阵如一股推进的暗潮,平静之中暗力涌动,可谓奥妙难寻,众人都在暗想剑阵破绽的同时,已见覃文大刀豁斧,施出的剑招气势汹汹,那剑芒似乎有猛兽之威,轰的一声冲出剑阵,那剑阵如被抽出脊梁,气势顿时消散,吕龙撤力而出,闪过剑芒,跃出剑阵。 覃文施出的剑招带着癫狂之气,大有力拔山兮的气势,想必就是凌傲天传授给他的招式了,他识破吕龙剑阵的软肋还能施展如此强势的回击,场中之人心中无不喝彩,凌傲天面容带怒,却也看得认真。 吕龙跃出剑阵,随即铁剑轻摇,那法气压来,方圆几丈空气如凝。 覃文瞬间感觉身子一空,如失重落入了山崖,心中对吕龙驾驭法力的能力由衷佩服。 覃文置身那暗力涌流的法阵之中,无着力之处,如失去了重力,却见吕龙口念剑诀,手中铁剑白光如炸,法光似瀑布般炸出。 在法气深深的剑阵之中,剑芒已然将他的身子吞没,那剑芒与法气相溶,砰的一声巨响,剑光化成五道剑芒封锁住了覃文的五个后退去处,那剑芒退去,却哪里还见吕龙的身影,人群之中不少人哑口惊道:“人剑合一!” 第八十四章 星辰如子 覃文置身那法阵之中如陷身沼泽,本已进退困难,又见吕龙化出的五道剑芒封锁了自己的可退之路。 众人识覃文已无路可退,只怕此招过后必败无疑,却见他面上竟不慌不忙,目光微闭,双手握剑指天,口念剑诀,他手中的古剑光芒如炸,将他身影吞没。 轰然之间,剑芒已是涨了几丈来高,嗖的一声飞出,与吕龙使出的剑芒擦身而过,窜出了剑阵,不知何时,覃文的身影亦是随着那道剑芒飞身出去! 众人还在惊疑覃文如何避过吕龙的五道剑芒,脑中闪过一念道:“岂非他化成了一道剑光?”若是如此,他的剑道修为亦是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但他一个年纪轻轻之人,如何做到此等修为?但他确实如鬼魅般闪避了吕龙布下的无路可退的剑芒之阵。 众人未及细想,看覃文跃出剑阵,他手中古剑激出的剑芒气势如虹,光芒似乎要穿透天际。 吕龙施出的五道剑芒如水中游鱼,在覃文的剑芒之外游走,似乎要找软肋穿透那道剑芒。 覃文置身剑芒之外双目发亮,正神情专注的用口诀支撑着剑芒,此刻已是满头大汗,但听他突然大叱一声“开!”剑芒突然如雷轰炸,剑阵法流崩溃,如石山突然坍塌! 斗法两人为闪避这巨大的暗流各自运法后退。 覃文用这气势恢弘的奇招破了吕龙的“退之如水”一招,让场中之人惊叹他剑招的同时也对他剑道的修为崇拜不已。 一个年轻的后辈,对剑道的掌控能力能够触及“天人合一”的境界,此等天赋当真可遇而不可求! 吕君剑、黎世秋、慕容音醒、邓霞等南北两派最杰出的后辈弟子此刻也看得目瞪口呆,羡慕之余心中满是诧异,他怎能将剑道练到此番境界? 凌傲天看完覃文使出的“剑断天门”一式后,面色沉思如静,也默默撸须认可。 吕龙目光祥和的望着覃文,赞叹一声道:“师叔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却见他铁剑轻舞,迎而又上。 覃文使出身上十成法力施出的一招,虽然破解了吕龙的第六招,却也受到阵法暗力冲击,此刻五脏六腑隐痛,心中暗想,师叔的每一招都比前一招更强,只怕下一招自己力不从心破解了。 却见吕龙铁剑左舞右舞,上舞下舞,法力慢慢催生,舞了十多下,渐渐布起了一个剑阵。 覃文看着,竟看得一脸呆样,心中暗道:“这是父亲小时候交给我的招式,是覃家《创世千剑》高层剑术的秘传招式,名曰“星辰如子”,吕法师如何会使?” 众人从未见过此招,看这奇异的剑阵,虽波澜不惊,但都知道吕龙剑道超然,必然在平静之中带着暗杀。 又见覃文看着剑阵正在呆呼呼的冥想,无破剑的欲望,更无畏惧退缩之心,引得众人纷纷好奇。 眼见覃文正在惊呆,吕龙铁剑散发出那股柔如月光的剑芒在眼前徐徐如风般飘来,此刻,那铁剑的剑芒化出了千道万道,慢慢浮走在法阵之中,剑芒温和,当真如晴空之下的星辰徐徐坠落。 只当那剑芒就要落下众人才忽然惊醒,原来刚才那缠绵如风的剑芒,竟要在最后一刻才突然对准敌手的全部要害! 虽然这招式极难掌控,非一般剑道之士所能施展,只不知这无波无澜的剑招隐藏着怎样精巧的杀招? 覃文凝视那熟悉的剑路,缓缓扬剑而起,几个旋转跳跃出招抵御,只是那剑芒飞来太快,已是不及闪躲。 剑芒如箭,雨点般落在了他身上,众人见他被万剑袭身,眼见就要截尸万段,血腥场景不堪想象。 正闭目避开这场景,耳边听到“铮”的一声,睁眼一看,正见覃文竟无视那些往周身要害刺来的剑芒,只是用一个潇洒至极的招式耍出一个剑花护在头顶之上,挡开了往百会穴刺来的那道剑芒,其余剑芒刺落在他的身上,竟对他毫发无损! 原来,那剑芒竟都是乱人耳目的虚招!真正的杀招隐藏在虚幻的招式里,只有一道剑芒而已。 而破解之人无需理会那虚招,只需认出那真正有杀伤力的招式挡住便可。 原来那无处可破的招式竟然都是虚招,何幽幽看着覃文那洒脱至极的剑招轻声念叨道:“天地一心”。 刘蓉目视两人的招式,只猜她看到仇人的儿子剑道修为如此出彩,纵然她素日如领袖般淡定有加,此刻竟然也面色铁青,身子也不禁微微颤抖。 覃文知道吕龙曾与父交好,各自学了彼此许多剑招,“星辰如子”一招外人看来十分难破,但是知道这招式缺漏的人却也容易破解,知道吕龙故意让之,心怀感激之情,望了一眼吕龙,正见他正口念剑诀布施剑阵,数声之间筑起了一个法阵,法阵气势浩大,如龙卷飓风降临! 吕龙跃入法阵之中,念着剑诀筑起剑阵! 众人看吕龙在数声之际便筑起气势浩大的法阵,不由拍手喝彩,看这气势,只料覃文必然难抵此招。 覃文望着吕龙筑起的剑阵,心中暗喜道:“此与之前一招同出一卷,不正是‘地久天长’一式!” 覃文自愧不能使出如此强势的招式,但却知道此招式的口诀,自然知道破解之道,望着如龙卷飓风降临的法阵,覃文提气而起,跃入法阵之中! 众人轰然议论,因为法阵之中暗力涌动,若是不知道法阵的口诀,势必会被阵法之中不规律流动的暗力所伤! 岂知覃文跃入剑阵之后,竟然似乎十分熟悉那剑阵的秘诀,在剑阵之中几番来回施展竟毫发无损。 几个来回寻找剑阵之中的软肋,覃文手中的宝剑已是渐渐的发出晕眩发光,他在剑阵之中运法,似乎要试图出剑刺入吕龙剑阵的软肋以击溃他筑起的剑阵。 众人满目惊色,正看得投入,忽然,一道刺眼金光晃过天际,在剑阵乌云密布的笼罩下,那道金光格外显眼。 剑阵中的两人置身高处,斜眼一看,正见吕君剑身处何幽幽背后,扬着玄阳剑要往她当头劈下!他目光偷视剑阵中的覃文,出剑缓缓,不慌不急,即便如此,何幽幽正揪心专注的看着两人斗剑,哪里还有防备意识? 这一剑落下岂不将她斩得尸分两处? 庆十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10月1日到10月8日) 第八十五章 师徒情深 覃文正要出剑,看到何幽幽遇险,顿时神色大慌,瞬间忘乎自己身处险境,在玄阳剑落下之际,忙出剑激出一道剑芒抵挡,口中大声呼道:“幽幽小心!” 覃文忘己般激出一剑,那剑芒似乎如一道急切、愤怒、燃尽自身的烈火,他的魂魄似乎化作那一道剑芒而去,砰的一声撞击在玄阳剑的锋芒之上,力量惊人,吕君剑未料那一道剑芒有如此强劲的力道,猝不及防,玄阳宝剑被震飞离手。 覃文为何幽幽出剑挡剑,已然忘记身处吕龙所部的剑阵之中,出剑后瞬间被剑阵中的暗流击中背心,顿时鲜血急吐。 吕君剑和覃文的一挥一挡只在瞬间产生,剑阵中的吕龙出剑一半,见覃文被法阵的暗流卷入其中,这一剑出去覃文必死无疑,慌忙撤剑而回,一手用暗力将覃文拉回。 只是他所放出的法力强收回来之际,被法力反冲击在身上,剑阵法流乱颤,轰的一声崩溃倒塌,两人被强劲的暗流冲摔在地面上受伤不止。 众人认真看斗剑,吕君剑暗中下手何幽幽,虽然被覃文一剑化解,但双剑冲击产生的暗流击在何幽幽背心上,无防备的她瞬间被撞飞丈外受伤倒地。 一旁观战的林傲天面色通红,仿佛被烈火烧过,他似乎背后长眼睛,袖袍大力一挥,周边空气似乎也颤抖一下,但见一道劲风化成一道剑芒往吕君剑胸口飞去。 吕君剑睁眼望着那急速呼啸而来的锋芒,似乎忘记了闪躲,正闭目待死,忽见旁侧人影如闪,抢到了吕君剑面前。 嘶的一声,那锋芒落在了那道飞来的影子上,那道影子和吕君剑各自摔出几丈远外,替吕君剑挡那道劲风的不是别人,正他的父亲吕龙。 吕龙被劲风袭胸,胸口现出一条深深的血槽,却不运法疗伤,忙跪在凌傲天跟前道:“子无教乃父之过,请师叔再责罚!” 凌傲天此际立于当地,仿佛高山耸立,又威如怒海,众人都注视着他,千号来人此时竟然鸦雀无声。 何幽幽从地上忍痛站起,对凌傲天和吕龙道:“凌法师,你要上天入地,只等他们比完最后两招——吕法师,你已经出了八招,还有两招,请出招罢!”她已是被吕君剑背后袭来的暗力伤得口吐鲜血。 这场中气氛突然被凌傲天施压,众人似乎突然忘记比斗之事,何幽幽提出,这才想起。 吕龙刚刚被法阵暗力和凌傲天强力一击,若是换成普通的修道法师,纵然有两条命也都死了! 吕龙胸口衣裳上血迹斑斑,自然也是伤得极重,何幽幽知道此番催促是乘人之危,但为了能够让覃文有机会低过最后两招,她也顾不得受众人指责。 众人见她受伤如此而不顾,一心护着覃文想要他赢,场中热血男女不禁为之一动容。 吕龙轻咳几声,吐去口中的鲜血,缓声道:“覃师弟少年有为,吕某力不从心,无法再提气出招取胜覃师弟——”他一口说完,重咳急下,又吐两口鲜血。 何幽幽面如花开,雀跃笑道:“那就是你输了!” 吕龙道:“吕某甘拜下风!” 斗法台突变难测,众人知道这定然不是双方实力,但落得如此结局,真让人难以接受。 凌傲天道:“覃文小童,这一场纵然你侥幸得胜,但是他们也决计不会放了你离去,你还不跪下给我磕头拜我为师,让我带你离开此地,难不成等着卢小童救你么?” 覃文心中念道:“在师傅心中,我与世界的性命比他的命还重要,若是平时早就舍命前来呵护,此刻师傅无动于衷,定然有所牵挂,我如何还能为难师傅他老人家?” 正想间,凌傲天以为他心有所动,心中又想道:“小子也不过如此!”又出口对覃文道:“你若拜我为师,我将毕生绝学传授于你,足以让你纵横三界!” 覃文望向卢雨,卢雨面无表情,亦是看着他,师徒好一阵无言,卢雨面色慈祥的道:“师伯传授绝技于你,你怎么不向他磕头拜谢呢?” 覃文转跪在卢雨跟前,道:“徒儿不孝,未经得师傅同意便他人绝艺,望师傅处置徒儿之过!” 卢雨为覃文诚挚所触,鼻子一酸,含泪将他扶起,道:“好徒儿,何过之有?我与李师伯同出一宗,怎言他人呢?李师伯有意教你,我高兴还来不及!” 凌傲天呵呵冷笑道:“我凌傲天便是凌傲天,自出一宗,岂会与别人共一徒弟,真是笑话!” 覃文对着凌傲天,决然道:“我覃文便是覃文,以前是,今日也是,岂会再拜了别的师傅,真是笑话!” 凌傲天忽然仰天大笑,气冲九霄、地面震颤,笑了好一阵,他吹了一声口哨,山下传来一声浑厚的低吼声,紧接着几声石头撞击的声音,似乎地面也微微颤动,却见一头高如骏马的猛兽从众人头顶越过,盘卧在凌傲天身旁,猛兽双目带威,周身毛如烈火,威风凛凛,仿佛从天而降的神兽! 这不正是传说中被凌傲天驯服的三大神兽之一的赤火麒麟! 众人屏息而望,只怕转眼便错过看到这天地间千年罕见的奇兽,凌傲天身子飘如轻风,顺带掳起何幽幽一起跃上赤火麒麟背上,他道:“我凌傲天置身此处,如何能无所作为?我既说要救人出去,自然不会空言!”说完后骑着赤火麒麟,带着何幽幽跃下山崖,如风而去! 凌傲天携何幽幽骑麒麟而去,众人望着他们所去之向如寻神迹,良久不能回神,忽闻一尖利喊声道:“叛徒覃文,勾结妖魔之类祸害法界,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接受门规处置,以立法界之威!” 说话之人正是刘蓉,说话之间已是呼出“六六”法阵将覃文围住。 卢雨道:“文儿,我想了许久,你师伯说得对,我想保护你,自然不会让你死在他们手中。” 他话说完化成一道黑影,如会分身之术,瞬间绕过北派几个弟子来到覃文身侧,手中已是多了一把铁剑。 覃文心中一动,将卢雨抱住,突然哭得像个小孩。 卢雨抚背安慰道:“若不如此,还看不到我的文儿长进如此!”他扬起铁剑,泉水般的眼睛望了众人一眼,道:“你们谁想来领教我卢雨的剑法便来吧,或一齐上。”威如惊雷,场中竟突然鸦雀无声。 第八十六章 危机四伏 刘蓉此时已是达到了她的目的,嘴角藏笑,眼珠狐动,想必群雄围斗,今日灭这几人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只待卢雨怒威一过,便率众人前去围攻。 却突然听到场外传来声音道:“我看你们谁有本事能够接住卢法师的一剑一式!”声如洪钟,仿佛颤地! 众人纷纷扭头回看,但见来人绿袍如飘、衣襟当风,面色通红如醉,目如鹰眼,可谓神威凛然,大有一见拜服之气概。 众人眼前一亮,那北派大和殿前的巨石雕像,可不正是此人?此人竟是北派的创派祖师李水纳! 但望他带着一群身穿北派道服的弟子,所到之处,北派弟子纷纷让道出来。 李水纳径自走到了卢雨跟前,亲切的将卢雨手中的剑接过他手中,对卢雨道:“师兄无为,师弟辛苦了!” 转对众人道:“为人是非不辨,与畜何异?既有能耐领教卢法师的剑道,老夫便想讨教几招。”场中顿时鸦雀无声,他将目光转向刘蓉,但见刘蓉面如死灰,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 李水纳盯着刘蓉道:“你觊觎掌门之职,乱用掌门之权,谋害掌门性命,勾结妖魔异类残杀同门弟兄,你可认不认?”李水纳话语平淡,却威严四摄。 刘蓉听后,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正当此时,不远处忽然浓烟滚滚,焰火冲天,一北派弟子前来报道:“紫烟楼、藏龙楼、听禅堂几处等好几处突发大火急需调人前去施救。” 李水纳派遣了北派弟子兵分几路前去救火后,又有一位北派弟子施展轻功飞速前来报道:“不知何人在北派水井饭菜中投毒,现今北派三分有二的弟子中了不明至毒,导致内力被封、瘫软无力,据龙阳明法师猜测,我等中毒乃鬼界第一至毒——冥冥香!” 众人一听冥冥香,众皆惊悚。 李水纳道:“数十年来,鬼界和法界互相无犯,如今鬼界落寞如孤,鬼宗是明白之人,岂会前来挑衅北派。” 那北派弟子又报道:“那放火下毒之事,是由魔界一手安排,现在北山之下,魔界万恶王之子齐山魔王和冥海龙王带领群魔前来围攻北派!” 李水纳道:“来人有多少?” 那弟子道:“北山四周黑压一片,不计其数,只怕出了魔界半数之众!” 韩义突然道:“只怕是危言耸听!那魔界之徒无不嚣张跋扈,早就对北派预要破之,它们既对北派投了毒,又出了魔界半数之兵,如何强行攻上北山来!” 那弟子回复道:“那齐山魔王传话说,要北派交出覃文便即退兵,否则将踏平北山!” 那魔界出半数之兵,只是为了一个毛头小子? 此语一出,众皆吃惊,皆望覃文而去,覃文对众人眼神一脸茫然,无以应对。 韩义宏声吼道:“荒唐!定是魔界耍的什么诡计!” 卢雨望向覃文,问道:“文儿,你可和那魔界有何过往?” 覃文道:“回师傅的话,以前徒儿在山中悟道,撞上了那齐山魔王,那魔王手下杀了我的师兄,我用剑将他刺伤,此是过节,那魔王欲将我抓去,只为报昔日一剑之仇。” 贾云道:“出半数魔界之兵,只为报你一剑之仇,听了却是荒谬!” 韩义道:“那齐山魔王乃是万恶王的独子,乃当今魔界的太子爷,据说他任性妄为、肆无忌惮,有此之举倒也不足为奇!” 贾云道:“即是如此,韩法师认为是将覃文交给那魔徒,让他们退兵吗?” 韩义道:“即便他齐山魔王意图如此,但我堂堂北派之威,如何屈于小小魔徒,真是笑话!” 韩义将军之威,此处说的大义凛然,当下之众无不热血一潮,暗暗叫好,贾云在北派德高望重、无人不敬,此时也被韩义气势所压。 贾云门下弟子白一鸣道:“覃文非北派之徒,乃是他与魔界的仇怨,他之去留,理应由他自行决断!” 韩义怒眼生威,横视白一鸣一眼,道:“此乃正义与邪恶之争斗,法界与魔界之争,非个人私下之恩怨!”那一眼看得白一鸣退缩如鼠。 贾云眼色亦对白一鸣不满,道:“若魔界出了半数之力,当下北派中毒之人三分有二,十二峰弟子中毒未清,依韩法师之意,是要举全派之力和那魔徒生死决斗吗?” 当今魔界势力之盛已达极致,若魔界出半数兵力,以北派当前之力,只怕要全派覆灭,韩义一时无语,望向李水纳请示道:“请掌门祖师裁决!” 李水纳道:“你曾是叱咤风云的将军,依你之见当如何?” 韩义欲言,覃文断道:“这是正义与邪恶之战,亦是我与齐山魔王私人之仇,覃文虽非北派弟子,却由北派维护,心存感激至极,却是正义之军,那魔王即是冲我而来,就由我去对付他,岂不正好!” 当前形势急迫,众人百脑焦急,见他自告奋勇,听他之策不失为好方法,不少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场中沉默无言,一阵之后,那王大同喊道:“覃文兄弟,你我义结金兰,立下同生共死之约,今日你身负险境,兄弟便陪你前往去对付那魔头!” 覃文向王大同看去,正见他目光如火,一脸正义之气,心中感激,暗道:“也不枉我覃文交了一个兄弟。”只怕拖累了他,便不动声色。 忽听王大同师傅贾云厉声呼道:“大同,三峰弟子多有受伤,你带领其余师兄弟守住龙角峰关头,预防魔徒趁虚而入!” 王大同道:“守关口之职由黄师兄镇守,自然无人能破——当日在莲山除那妖狮,若无覃文兄弟几番舍命相救,我早就命丧连山,既称正派之门、正义之军,更应同仇敌忾,何况我与覃兄弟有‘同生共死’之约,若背信弃义,将置身险境的弟兄于不顾,如何配做北派弟子!” 贾云听了此言,面色发紫,不再一言。 大殿一人出来,用力拍了几下覃文的胸膛,气呼呼的道:“好啊覃文!我跟你义结金兰,你千推万阻,却跟王师兄结拜兄弟,如此瞧不起我!” 来人原来是韩空,只见他气急败坏,似乎已忘这里是大殿之中、祖师在前。 覃文只是呵呵笑了一下,韩空道:“你我未立‘出生入死’之约,但是今日!你去哪,我就去哪!” 覃文望他一脸孩子气又不失坚决,当下哭笑不得。 第八十七章 同仇敌忾 却听店外霍大牛和白菜谷的修道弟子齐声呼喊道:“白菜谷弟子愿随覃文法师出生入死,共御魔徒!共御魔徒!共御魔徒——” 韩义在白菜谷当法师期间,因他酗酒无为、荒废修道,白菜谷修道事业萎靡不堪,自覃文去后,将修道之事重修。 白菜谷弟子部分是当地村民,部分是被罚到谷中做事的北派弟子,虽资质平庸,却都刻苦不已,而覃文对他们顷囊相授,他们自然也都受益匪浅。 这群资质不佳的修道弟子生性淳朴,有恩报恩,何况在白菜谷早就产生深厚情谊,此时见覃文有难,纷纷站出维护。 覃文望李水纳道:“弟子愿意孤身前往去会那魔王,前往之前,却还有一事想对师傅说,请掌门祖师允许我与师傅进入内室,必不超一盏茶的功夫。” 李水纳望了一下卢雨,点头道:“去吧。” 二人进入内室,卢雨满眼爱意,看着覃文,覃文过去将他抱住,顿时泣不成声。 卢雨只是默默轻抚他的后背,仿佛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当覃文哭声渐渐停下,卢雨笑道:“文儿,你长大了,越来越有你父亲当年的豪气了,你父亲如你一般年纪的时候还不及你呢。” 师徒重逢,当然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却都知晓时间紧急,覃文道:“我误入莲山,机缘巧合,让那莲皇寄宿在我体内,我已经是那莲皇的传人了。” 一边说,一边将悬挂在腰间的茶壶解下,将壶中茶水倒出,又拔剑在指上割了一道口子,暗力一推,血液缓缓流出,滴进茶壶中。 卢雨奇道:“文儿,你这是?” 覃文道:“莲皇之血能克天下奇毒。” 卢雨缓缓点头道:“原来如此,在孤龙谷中,十三峰弟子深中鬼宗所下之奇毒,若不是亲眼所见,倒是让人难以置信。” 当茶壶装满,覃文收回功力,道:“我去会那魔王,你将血液给北派师兄弟没冲水服下,一两个时辰,他们身上之毒自会解除。” 二人见时辰已至,便从内室出来,却见门外候着陈青松,他见覃文出来,便上前道:“覃文师弟,多谢你之精血,挽救我等十三峰一脉,今日我们十三峰弟子随你前去一同抗那魔头!” 却见十三峰几十弟子执剑在手、候在门外。 覃文心中动容,眼眶即湿,对场中众人道:“众位今日对覃文之恩之情,覃文无以为报,铭记于心!日后若有用到覃文之处,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只是今日之战,若以硬对硬,便是着了那魔头之计了。” 韩空道:“那又如何,身为法界之使,本应一身正气、一副傲骨,岂能向那魔徒屈了腰腹!” 场中不少弟子随声附和道:“是!正应此理!” 忽见门外又有北派弟子前来报道:“那魔徒易容来北派下药之后,顺手撸去了南派蕙兰师姐和慕容师妹,吕君剑师兄带着几个师兄弟闯入魔营,被那魔徒擒住,那魔徒说若不将覃文交出,就将吕君剑等师兄撵成肉泥。” 消息传来,众人动容,许阳道人拍案而起,怒道:“小小魔徒欺人太甚!”一挥袖子号召南派弟子道:“你们随我前去救音醒和蕙兰!” 却听李水纳阻道:“许阳且慢,救人之事,且需从长计议!” 许阳被李水纳之威赫住,却仍是蠢蠢欲前。 覃文拱手对李水纳道:“掌门祖师,覃文有一下下之法,那魔王说我若前去便即退兵,且不管他是否是计,我且依他之言,只身前去会他,若真退兵,那且是好,若是一定要发生一场硬仗,你们便在山上做好准备。” 李水纳道:“便由吕龙法师与你前去。” 吕龙道:“弟子万死不辞!” 李水纳又道:“韩义带领一对人跟随在后,许阳带弟子随韩义之后,若有动向便前去相助,洪名正、贾云、秦正、白云飞各带弟子守北山四大要道。余下之人在此等候消息。” 众人听令,纷纷称是,众人领了命令,依依遵从命令而去。 第八十八章 闯入魔营 鹿鸣平原、方圆千里,魔兵如蚁、不见尽头,此刻天色已黑,却焰火通天。 吕龙和覃文下了北山,赶至鹿鸣平原,正见千里平原上,许阳道人和北斗星君斗的正堪。 原来,许阳道人得知徒弟被撸魔营,不顾李水纳的布置,带着北派三四个弟子闯进了魔营来。 但见随她前来的几个弟子被魔徒大刀架在脖子上,与慕容音醒、蕙兰、吕君剑等北派弟子都成了阶下之囚。 魔兵中央为首的正是魔界万恶王之子,被誉为魔界太子爷的齐山魔王。 齐山魔王之侧是溟海龙王,其与万恶王、魔笛王并成为魔界三大魔王。 齐山殿下和冥海龙王两侧站立的分别是北斗星君、赤炎星君等魔界七大高手中的四大高手,以及冥海龙王麾下的十二大高手。 那齐山魔王望见覃文和吕龙前来,吩咐旁侧的赤炎君魔道:“赤炎君,助北斗君将那魔头擒来。” 北斗星君和许阳道人相斗,二人不相上下,那赤炎魔君一出手,大棒挥去,许阳无暇闪避,数招之后手中的拂尘被打飞,晃眼间身中数掌,重伤倒地,被魔兵压在刀下。 齐山魔王和众魔兽望覃文和吕龙到来,不发一言,只能听到火把燃烧的声音。 那吕龙虽然面色平淡如水,却如大海般深沉,进入千军万马也毫无变色。众人被他气魄所感染,心生佩服。 覃文心中也暗道:“我与吕法师此等心境相比自是不及。” 只见齐山魔王朝吕龙道:“你便是北派之中被誉为‘绝世双剑’之一的吕龙吗!” 吕龙道:“在下北派吕龙。” 齐山魔王道:“不动声色、气摄万里,果然名不虚传。你道法虽高,不过以你一己之力,是否能敌得过四大星君的法阵?” 吕龙道:“敌不过。” 齐山魔王又道:“你的剑芒再锋利,可否能刺穿我这万千魔兽组成的铜墙铁壁!” 吕龙道:“刺不穿。” 齐山魔王道:“既然如此,便听我之话,我兴许能放你等一条生路。” 覃文道:“齐山魔王,你是玩何等把戏!” 齐山魔王哈哈一笑,道:“我魔界日益强盛,在三界之中已然无可匹敌,唯有法界南北两派可抵挡一二,我魔界吞噬天下之蓝图指日可待,如今出兵一角,试试法界之力,恰巧听说你被困在法界之中,我惜你天生异能,这才特此救你,你便随我回魔宫,做了我的部下,从此了以后随我征战三界,日后成为这三界之主!” 覃文呵呵冷笑一声道:“齐山殿下,你我道不同不可相谋。” 齐山魔王道:“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先将你俘回魔宫,我自由一千种方法让你成魔,到时你失了人性,便能体会那成魔之乐,视向人类当如仇敌。” 覃文道:“你既到此处,便依你之言,将我同门兄妹放了。” 齐山魔王眼睛一转,道:“你若答应从此以后归顺与我,为我所驱,我便放了她们!” 覃文仰天哈哈大笑,道:“你既没那本事,却拿人来威胁。” 齐山魔王仰天大笑,道:“我杀她们,如捏蝼蚁,何须将她们做人质。我听你之意,倒是瞧不起我了,我知你修道天赋非凡,这两年来想必也是进步不少,你既想救她们,那也看你本事,你若是能在我手下撑一刻钟,我便放一人,至你输了,我便将余下之人杀了,你看如何。” 覃文大惊,瞪他道:“齐山魔王,你好歹毒!” 齐山魔王道:“你若不愿,我倒是有第二个办法。” 覃文一听,心中有了希冀,暗想只要他肯放人,自己挨刀挨剑也无倒也可以。 齐山魔王道:“你不用动手,我直接将她们都杀了。”言毕哈哈大笑。 覃文怒而拔剑,指向齐山魔王道:“我若赢了你,你可都将她们放了么。” 齐山魔王未回答,已然拔剑前来,连刺覃文两剑。 覃文跃身避过,将击剑将他震开,齐山魔王望覃文笑道:“这可看本王的心情。”跃而又上,刺剑前来,攻势十足。 覃文连连后退,手臂接连被画两道剑痕。 齐山魔王道:“你再不出剑,本王就要刺死你了。” 覃文运剑而起,剑刃一道流光划过,用西虚剑法招式,将齐山魔王击来的剑招连连击退,两人拆那剑招,渐渐施展开来,越斗越深。 转眼已过一刻钟时间,覃文击剑震开齐山魔王,对他道:“一刻钟已过,快放人罢。” 齐山魔王看覃文身上两道剑痕,他剑法压制覃文,只料再过片刻便能将他打败,却到了时间,中断了比试,不禁心头不快,道:“你啰嗦什么,你能敌对我多少时刻,我放多少人就是了。” 覃文道:“不行,说好了一刻钟一个人,你如此背信弃义,我如何能相信你,若是如此,还不如直接杀了我。”说着背手而立,侧身过去不看齐山魔王。 齐山魔王眼冒怒焰,望覃文瞪去,却呼召下属、指了一下吕君剑道:“把他放了。”说完又朝覃文指剑而出。 两人相斗一阵,那齐山魔王始终用剑道压制覃文,但一到险处,覃文总能化险为夷,即便如此,他几次受险,已是身中数剑。 吕君剑也算游了一圈鬼门关,走出魔刀的威胁,正径自离去,却被吕龙冷眼一望,吕君剑惊了一下,定身站住,不敢离开。 覃文和齐山魔王一连斗了大半个时辰,连救七八人,眼看体力渐渐不支,那齐山魔王却是越斗越勇。 覃文边斗边喊道:“师兄师姐,你们且先行离去,那魔徒不讲信义,留在此处,让他后悔了,只怕让我白白挨了这他的冷剑。” 此时只剩蕙兰、许阳道人和北派的几个小弟子未被释放,吕龙道:“你们被救之人,想离去的便可自行先走。” 吕龙话后,便去了三四人。 吕君剑拉着慕容音醒的衣袖在她耳边低声道:“音醒,我们快走吧。” 慕容音醒低声道:“我等师叔。” 那吕君剑在慕容音醒耳边不知低声说了什么,又连连拉她衣袖提醒几次,慕容音醒朝前走几步避开他,对他声音也假装没听见。 只当时辰一过,那许阳道人被放了过来,吕君剑满脸喜色的上前拉慕容音醒的衣袖低声道:“音醒,咱们快走罢。” 许阳道人在侧怒声叱道:“你师弟拼死相救,你先行离开,只怕不符道义罢!” 一把拉住慕容音醒的手,专注看向比斗的覃文。 吕君剑被叱得面红耳赤,诺诺在旁不语。 第八十九章 智救同门 两人又历一番打斗,按照那时辰来算,覃文已然一一救下所有人,便乘隙停下对齐山魔王道,我都救下了他们,请殿下让他们先走,我随殿下去了魔界便是. 齐山魔王一脸怒容,道:“当走不走,便留下来一起死了吧!” 覃文对他之语倒也不显意外,齐山魔王道:“你暗藏本事,本可与我一较高下,为何要假装敌不过我,那剑芒刺在身上不痛么!” 覃文笑道:“自然是为了与你比剑。” 原来,北派众人中毒,虽喝了覃文的莲皇之血,但距离解毒扔要两三个时辰,覃文怕魔界会攻上北派,这才和那齐山王斗剑拖延时间,至于一开始假装不敌,只不过是想将时间拖得更久。 那魔王也非平庸之辈,法力较覃文略胜一筹,剑道却比覃文低了一等,似乎早就看出了覃文的心思,只是不知他在耍什么花样,这才与他周旋,虽在覃文身上画了十余剑,只是不能将他制服,仍是气恼不已。 此刻,魔界魔兽已将覃文等南北派的弟子重重围住,加上魔界众多高手镇守,只怕这十余人插翅难飞。 齐山魔王道:“要我放了他们倒也可以,你打败我,我就放了他们。” 覃文将手中之剑提起,运了一招“龙凤逆飞”,正是唏嘘剑法中的招式,但见他剑芒化出,如一龙一凤在风中纠缠前行。 那魔王看覃文招式华丽,不敢轻敌,横剑化出一堵风墙。 岂知覃文弃剑而前,如一个幻影化到了齐山魔王身后,覃文出招行云流水,两招化成一招来用,旁边观斗之人无不心中赞妙。 已见覃文绕到齐山魔王身后,重手点了两下魔王腰间穴道,魔王上身失力,手一松,剑落在地,又见覃文剑一提,挂在魔王脖子上。 手如锁,扣在魔王手臂上,魔王周身失力,已被覃文挟持。 覃文袭击突然,那魔王手下高手虽多,但要上前阻止已是不及。 覃文道:“你不讲信义,既然如此,便与我等一同死在此处罢!” 那魔王气得脸红如炸,道:“畜生,我几次三番饶你性命,动魔界之兵将你从那群道士手中救出,你今日却将剑挂在我脖子上来了!” 覃文咬牙怒激道:“你我道不同,不可相谋,现在之举也是被你所逼,你且放人不放!” 齐山魔王对部下招呼道:“将他们全都放了!”那魔群果然让出一条道来。 覃文朝吕龙喊道:“吕法师,此乃南北派之砖瓦,不应抗一口气让十余人性命葬送于此,我自有脱身之法,你快带他们去吧!” 吕龙望了望南北派的十余众人,却见吕君剑脸上怯色隐现,不禁心中叹道:“君剑与文儿天赋相当,若论胸怀傲骨,君剑可是差多了!” 只觉覃文说法固然也对,不应枉将这些性命白白葬送此处,遂带领众人一齐离开。 十余人去后,覃文这才松开齐山魔王,覃文不防下,被北斗魔君一掌袭在背上,登时吐血倒地。 那魔君又要上前施暴,被齐山魔王制止道:“魔君莫气,那波人去了也无妨,终究还是被我们一齐灭了。”他怒瞪覃文狞笑道:“我让你亲眼看到,本王灭了法界!” 覃文道:“只怕不可,殿下可知我身上下十余处被割伤,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齐山魔王冷笑道:“冥冥香之毒,天下无药可解,即便你拖延三天五天也是一样!” 覃文道:“殿下可曾听说过,莲皇之血克天下奇毒。” 齐山魔王道:“自然听说,只不过,首先让我相信莲皇之传说。” 冥海龙王横了一眼覃文,对齐山魔王道:“殿下,别和这毛头小子废话,魔主让我等出兵试探法界之力,既然现在南北两派齐聚,众多中毒,正是消除法界之机,我等这就分兵攻上北山,到了天亮,法界之力量也被削得十有七八,而后再出魔兵,一举消除法界残余力量,吞噬天下之目的便即成矣。” 齐山魔王道:“依三叔之见,应当如何攻上北山。” 冥海龙王道:“北山共十五峰,便由四大护卫和五大首领各带一队,我带一队,围圈攻上北山,我料那北派多数中了冥冥香,已无多余势力可抗衡。殿下带一队护军在此等候我等凯旋归来。” 齐山魔王双眼明亮,点头称是。 冥海龙王扇起群魔战斗气焰道:“魔兵纵横!统治三界!”四周魔兵气势如燃烧火焰,“魔兵纵横!统治三界!”之声如海浪般此起彼伏,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颠倒。 众人气焰正盛,却见魔兵上空,一人影穿梭在气势如虹的呐喊声中,魔营之众皆向那人影投出兵刃阻拦,却都被他一一闪避,身法之灵敏,当世罕见。 覃文定神一看,原来是吕龙,却不知他如何又反身回来。 只见他转眼已越到覃文跟前,拉着覃文道:“文儿,跟我走!” 覃文见他去而又返,冒以生死相救,心中感动,望他穿梭在刀林剑雨之中,心中豁然浮起“英雄豪杰”四字来。 魔徒万众皆被他气势所震,见他前来,皆禁言而望。 魔界七魔君之一的赤炎魔君上前而来,对吕龙道:“绝世双剑,当今法界最具盛名的剑士,今日,我便用黑骨剑领略高下,请!” 当今魔界分三山领土,万恶王居中领土为魔界之皇,冥海龙王魔界居一方领土,权势在万恶王之后,魔笛王又次之,那赤炎魔君乃万恶王身边七大高手之一,在魔界中也是一流高手,此时面对法界顶级高手,他拔出一把乌黑软骨之剑,剑刃寒气摄人,让人望而生畏。 吕龙面色平淡,亦是拔出一把铁剑,静望赤炎魔君。 对于剑道炉火纯青之人,天下之器、莫不可为剑,赤炎魔君观吕龙至此,面色如一滩波澜不惊的湖水,丝毫没有变色,纵然见他拔出一把铁剑,却心生敬畏之心,心中意念稍乱,已输一筹。 第九十章 以一敌六 赤炎魔君闷喝一声,手中之剑黑光泛起,方圆几丈气压骤降,杀气袭来,仿佛让人进入暗黑无声之境。 赤炎魔君跃入空中,身子已然化成了一滩黑云,只见一道黑色光芒从那黑云中闪出,那俨然是赤炎魔君刺出的剑芒,剑芒缠绕狂风黑气,来势如万钧雷霆。 吕军双眼目光凝神,望那斩落的剑芒,只当那剑芒快要斩落,他铁剑刺出,剑锋相对,“砰”的一声激出一道光芒,光芒闪逝之际,吕龙也随那剑光消失! 空中剑气弥漫,吕龙身影快如幻影,众人还来不及看清,只听嗡嗡两声,赤炎魔君已从空中摔下地来,只见他胸口、左臂、大腿皆现血痕。 但见魔君他脸上既是惊骇、又是服气,吕龙则如从剑光之中走出,一脸淡然。 仅在几招之内就将魔界一流高手连刺三剑,而众人竟没有看明他如何出招,场中之人,望吕龙之剑术,无不面色骇然! 冥海龙王道:“吕龙不死,法界难抗!”他将手一挥,身后的三个臂膀持武器前来,齐山魔王身边的三大高手亦踏前一步,以六人之阵围住吕龙。 赤炎魔君被伤两剑,此刻站身起来,对北斗魔君道:“守护殿下,我来!” 原来他中了两剑,虽然鲜血溅洒,却也是皮外之伤,不中要害,如今六人齐上,正是报仇之机,岂肯甘心退后。 六个魔徒,两刀四剑,联合成刀剑之网,将吕龙围在网中。 六人一齐施招,顿时暗流涌动、天空易色。 吕龙剑道之造诣自然比他们都强上不止一等,但魔界六人也非庸手,吕龙朝一方进攻,其余五方伺机而动。 吕龙执剑轻轻,看似招式平淡,却暗藏杀招,威力奇大,六人皆不敢贸然突破,这才彼此攻守切换试探,纵是如此,几人在阵中进退有别,阵中涌动的暗力犹如海啸将要爆发,法气已模糊他们的身影,却见剑影寒光闪动,堪称旷世奇斗。 覃文在远处观斗,心中惊叹道:“只怕此生我也无法达到此等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惊天动地的剑法境界!” 眼见吕龙在剑网之中如鱼得水,虽然一时摆脱不开,但那阵网的利害却也奈何不了他。 两边攻守相当,只是过了一阵之后,吕龙渐渐攻多守少。 原来,那六人联手的实力和吕龙相当,双方相斗,都在寻找对方剑阵弱点,只是对手六人,很难心意相通,想在短时间内磨合出相互配合的剑招却是很难,而吕龙一人敌抗,只要那六人之中有一人在招式上出现失误,便能很快抓到机会反击。 众人围观这一场旷世决斗,无不目瞪口呆,那刀剑锋芒落在地面,就如刀锋切在豆腐中,毫无阻力,深有几尺而不见底,只见狂风回旋、飞沙走石,刀剑锋芒将百万魔兵逼出几十丈远外,霎时间,仿佛天地也就有那几人而已! 场下之人都看得入神,揪心无比,只怕稍错乱一招就满盘摆阵下来,眼见吕龙渐渐出于上风,北斗魔君忽然魔手抓在覃文背上,暗力一送,口中道:“你不去帮帮你这老丈人么!” 覃文看得入神,哪里注意到身后,只觉一股暗力附在身上,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飞入了那剑网。 原来北斗魔君眼见吕龙渐渐占了上风,只怕那六人无法抵抗,那吕龙孤身闯入万魔营地只为救覃文,可见两人关系非比寻常,那覃文的剑道自然不能和吕龙相提并论,便将他推入刀剑阵营,乱了吕龙的心神,不失为一个反败为胜的计策。 覃文突入刀剑阵网,吕龙眼角余光视之,纵然刀林剑雨也不变面色的他此刻也现出惊骇之色。 覃文入剑阵拔剑之时,吕龙已是化身到他身旁抵御了十余招。别说六个魔界高手联手,纵然只是一人,以覃文之道法也难敌,如今六人齐来,打斗周边法气压人,仿佛身上坠了百斤重石,覃文勉力能拆眼前袭来的招式,那吕龙一边抵御,一边护着覃文,数声之间已然身现血痕,败绩呈现。 几个魔徒见状,似乎心中突然有了默契,同时弃守,突发强攻,刹那间,剑痕刀芒密布飞来,如暴雨袭下。 吕龙围绕着覃文,仿佛也化成了一道龙卷飓风,让那刀林剑雨不能侵犯。 只是到了后时,六魔攻势骤变,无数的刀剑锋芒汇聚成六道光,呈六个方位封锁斩落。 六道芒光如六条发怒的巨龙从空中做威而下,整个平原顿时风起云涌,有如世界末日时那山崩海啸之势! 吕龙和覃文立于六道芒光组成的阵网中心,仿佛立在深渊黑暗之处的雏鹰,面对着饥饿怪兽张来的血盆大口。 忽然,吕龙手中铁剑青光绽放,迎着盖下的芒光巨网迎击而去,整个打斗之场忽然被一束强光炸开,热流如怒浪潮周边散去,汹涌无比。 只待那飞沙沉底、法气消散,只见覃文搀扶吕龙,吕龙胸前已是血迹斑斑,那魔界的六大高手,他们身上或多或少有些剑伤,但仍像六只野豹双眼发亮的围着两只羔羊。 吕龙双眼暗淡下来,身子疲软,望着覃文道:“文儿,我已是不行了。”说话之时,脸上尽现苦涩。 这一仗,明显是吕龙输了。 覃文心中伤怒交集,道:“吕叔叔,文儿带你走!” 赤炎魔君指剑前来,要往吕龙背后刺下,齐山魔王出剑拦止道:“他也算一代豪杰,便留他一个全尸。” 赤炎魔君心有不甘,却不得不罢手,只能步入列中。 六大高手击败吕龙,冥海龙王上前道:“殿下,北派高手功底难测,现在若不抓紧时间强攻一番,只怕今后难寻良机。” 齐山魔王点头称是,道:“便依着之前之策,由冥海龙王统领,各自带兵攻上北山!” 众将得令之后,各自领兵,一一朝北山去了。 唯北斗魔君一队滞留在后,却见北斗魔君望覃文冷笑一声,趁其不备将一抓药粉拍在他口中,又对齐山魔王道:“庶子心计狡猾,服下这一口麻药,三天之内你也动缠不了。”了结了这一事,这才带一队魔兽朝北山去了。 五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 第九十一章 旧情往事 这平原之中,只剩下齐山魔王带领一小队兵马在等魔君大胜归来。 众都以为覃文吃了北斗魔君的麻药之后会动缠不得,岂知他体内的莲皇之血克制天下奇毒,服下一阵之后药性便过。 只见吕龙禅坐在地上,已然奄奄一息,那齐山魔王双手背负站立,望着远处北山的战况。 覃文出其不意,豁然出手,在他背上连击几处穴位后,又一掌将他打伤在地,托起一旁的吕龙施展轻功逃去,待那齐山魔王的部下反应过来时,二人已是逃远了。 覃文将吕龙背负在背上,行走一段,只觉肩上布满热湿黏液,原来是吕龙接连吐血,染满自己衣裳。 覃文慌忙停下,将他扶稳坐在地上,却见吕龙面色苍白、双眼迷离,忙运一股真气注他体内。 覃文忍不住流泪道:“都怪我!若不是在论道大会伤了你,这阵势如何能对你伤害!” 原来吕龙身上的伤乃是在论道大会比斗时,为挡吕君剑一剑而被凌傲天所伤,如今以十成功力抵抗魔界高手的合击,伤口崩裂,一时不支,被击得五脏具裂。 吕龙苦撑微笑道:“傻孩子,魔界六大高手联手非同小可,即便不伤,我也冲不破他们的威力。” 覃文心中暗知吕龙是为了安慰自己,若不是为了救自己,纵然百万魔徒也难以限制他的锋芒。 两人停下不久,就听到敌手追来的脚步声,当下覃文正帮吕龙运法疗伤,真气推血运行,不能撤力,心头暗叫不好。 数声后,见一人跳了出来,身穿花衣、华态雍容,正是刘蓉。 刘蓉追至此处,望着二人,冷笑一声道:“还疗什么伤,今日一齐死了,你心中倒也无牵无挂了!” 吕龙望向刘蓉,语气平缓的道:“你能否放过他?” 刘蓉气息骤变,怒色上脸,瞪着吕龙道:“你我本是夫妻,却当这畜生是你的亲生儿子了么!” 吕龙不语,刘蓉又道:“我刘蓉天生优越,从小不吃任何委屈,唯独对你!吕龙,今日之境,非你我其中一人之错,但已至此,我只是想问你,你我成为夫妻二十多年,你可曾爱过我一天?”她一向傲气凌人的脸色此刻也像一朵凋零的花,落寞无比。 场中突然沉默一阵,吕龙才缓缓摇了一下头,声音平静的道:“得知你结魔界之党将覃阁灭门一事,我便不可能再如常人一般面对你。” 刘蓉呆立望着暗处,呵呵冷笑,自语道:“我只以为你是一个男人,却同为夫妻二十余年,你从未主动碰过我身子。” 吕龙向来平静的面色惊起一些波澜,道:“你因爱生恨,满身血腥,如魔女、如蛇蝎,我闻之欲呕,如何胆敢靠近!” 刘蓉道:“你我奉命成婚,成婚三年,你处处冷落我,若不如此,我便安安心心当你的夫人足矣,如何能至今日田地!” 吕龙道:“你控制欲极强,甚是自私,我娶你之后祖母去世,我孝期未过,不能行房,你却与了他人做苟且之事,你当我不知么?我将为你盖了一层遮羞布,如何还能看见你。” 刘蓉双眼泪流,念念的道:“可若不是你处处冷落我——” 吕龙道:“我祖母对我恩重如山,她之离世,我万念俱灰,如何能像古法师一般处处怜你、哄你、疼你。” 刘蓉道:“我与他,只不过——只不过为了让你心生嫉妒。” 吕龙叹了一声道:“一步错,步步错——” 刘蓉道:“你我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这二十余年,你修功积德为我低过,你我也算是有点情分,你既求我放过你故人之子,我便最后依你一次,只是我已入魔,日后若在相遇,必不留余力除之!” 刘蓉说完,身子一晃,施展轻功离去。 吕龙离去,留下吕覃二人,吕龙道:“不必为我疗伤了。”又暗力推开覃文,声音低微的道:“扶我起来。” 覃文也知不能将他起死回生,当下不在强求,依他之意将他扶起,见他嘴角有一丝笑意,满脸安详。 吕龙道:“我五脏六腑被震碎,已是不行了——” 覃文感动于他的救命之情,见他如此,竟是落下泪来,但闻他又道:“我与你父亲一见如故,两人走闯法界,惺惺相惜——早有将你收做义子之心——你可叫我一声叔叔?” 覃文在妖林之中见他第一眼,便觉得他眼神亲切无比,虽然此后一直将他当做杀父仇人来防范,最终知道他并无加害自己之心,心中早已经对他产生了崇敬之外的情谊,或许这情谊是吕龙与覃川相惜之情的延续,此刻听他如此请求,突然失控哭道:“叔叔,请受小侄磕头跪拜!” 吕龙嘴角带笑,安然而逝。 覃文抱着吕龙尸首,忽听闻身后声音道:“爹!爹!你怎么了!” 此时吕龙已然逝去,覃文回头望之,却见是吕君剑,他与几个北派弟子赶到此处。 吕君剑从覃文手中接过吕龙,扑在他身上痛哭不已。 一阵之后,吕君剑身后的一北派弟子道:“逝者已逝,当下魔兵正攻上北山,我等还要助力打退魔徒,快快离去罢。” 吕君剑背负吕龙尸首,冷眼看着覃文道:“我爹可是为了回来救你?” 覃文道:“是。”说毕,吕君剑与北派弟子一齐离去。 覃文独自一人,他又施展轻功往北山回走,走了一阵,远远能见北山,只见北山焰光闪烁,火山蔓延而上,那北山之上魔群叫喊之声不断传来。 覃文心头担忧,不知那莲皇之血能否克制冥冥香的毒性,不知北派如何度过这难关?看这形势倒像魔界对北派久攻不上—— 覃文心中焦虑,却无良策,正想跑回去助战杀几个魔徒,却见眼前一赤红之物掠过,原来是浴血蝙蝠。 覃文心中暗想,这附近血气冲天,这妖物定是冲着这血味而来,北派危机当头,若是这群妖物一哄而上北山,法界岂不雪上加霜? 正想间,忽然听闻鹿角号声被连连吹响,不久后,那涌上北山的魔徒纷纷往山下群涌而下。 但听那鹿角号声连连吹响,甚是急促。 第九十二章 智退魔兵 鹿角号声之后,隐隐传来一曲悠扬笛声,覃文眼睛一亮,喊出声道:“师傅!” 原来那笛声正是卢雨在仁人峰经常吹奏的曲子,但听笛声如小溪流水、如月下清风,不急不缓、婉转动听。 覃文望着北山上的魔兵如沙滩潮水般速速退下,便猜测那号角声是收兵之命。 虽那笛声和号角声都来得蹊跷,心中却是暗喜无比,只道师傅智慧超群,不知用何等方法将那魔兵退去了,便依那笛声寻去和师傅汇合。 走了大半个时辰,到了一断崖边上,却见断崖对面,一座石峰孤立耸起,石峰四面光滑,仿佛用利刃削成,石峰顶端倒长了一些人头来高的树木,那笛声竟是从这孤峰顶端传来。 覃文望着对面山顶,心中道:“暗暗佩服师傅道法身后,若以自己现在的道法万万跃不到对面那峰顶。” 便朝那山顶喊道:“师傅、师傅——”岂知对面山峰传来声音道:“你来啦!” 覃文一听那声音甜而带娇,正见对面玉立如仙,岂不正是何幽幽。 覃文望见何幽幽,心头欣喜之情一闪而过,道:“怎么是你?” 何幽幽朝覃文笑嘻嘻的道:“就是我啊!你快过来!” 覃文恼她胡闹,冲她道:“我师傅还被那群魔徒围困!”欲要离去。 何幽幽喊道:“你这呆子,我都帮你退了那群魔徒,你还不过来谢谢我!” 覃文知她智计百出,正好奇魔兵为何突然撤退,心中摇摆。 何幽幽又喊道:“还不快过来,我告诉你如何退敌!” 覃文望了望这绝壁深渊,与对峰相距两百丈有余,如何能跃过去? 何幽幽会他之意,甩出一根绿色青藤,青藤如一灵物,延伸到了对岸来,触及绝壁,如爬山虎一般粘在了峭壁上,那青藤正是何幽幽的奇宝银花链。 覃文便顺着那银花链施展轻功跃到了峰顶。 何幽幽望覃文过来,一脸雀跃,道:“你不怕摔下去嘛!” 覃文道:“不怕!”心中本是质疑那青藤,若是一不小心断了,摔下去岂不粉身碎骨,只想到对面站的是何幽幽,才对那青藤有了把握,便再也不怕了。 覃文到这山峰,却发现齐山魔王也被捆绑于此,齐山魔王被覃文在背上击了几处大穴,又挨一掌,想必也是受伤不轻。 齐山魔王见覃文过来,眼中即是傲气、又是不屑。 何幽幽道:“我将他们的太子爷抓来了,它们当然要举兵营救,若是他们太子爷有了半分损伤,以万恶王之性,只怕这巢魔兵统统都得陪葬!” 覃文若有所思的点头,心中暗道:“难怪魔界所有高手都不敢对他有半点违逆。” 齐山魔王冷哼一声道:“你知道就好,还不快将我放了!” 何幽幽柔情的望他一眼,对他不予理会,正说间,已有魔兵追至此处,正是赤炎魔君等一拨魔徒。 何幽幽将齐山魔王一推而至山峰前,齐山魔王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啊”的一声,被吓得面色苍白。 赤炎魔君追至此处,寻见齐山魔王,却被前面的断崖相隔,亦是不敢贸然跃过,只朝着对面怒威喊道:“你是不想要命了吗!快将殿下放回!” 何幽幽道:“你若敢前来,我就将他推下山崖,将他摔的粉身碎骨!”又交代覃文道:“你过来扶着他,不可让那魔徒乘机跃过来。” 覃文不知他何意,见她胸有成竹,便依她之意做了,而何幽幽则一身轻松,拿出一只小笛子,坐在石头面上吹奏起来。 随后不久,冥海龙王、北斗魔君等魔界高手先后赶到。 那紫云星君受不了一个小妖威胁,加上他轻功了得,便跃身过来,岂知被何幽幽银花链轻松拦截,若非盟军长鞭施救及时,依然摔下谷底。如此一来,再也无人胆敢再跃过对岸,唯有在对面等着。 何幽幽只顾悠闲的吹奏这笛子,两三曲下来,忽见悬崖之下有赤红之物略过,覃文惊而喊道:“浴血蝙蝠!” 眼见何幽幽拿来吹奏的笛子岂不正是莲皇遗物唤蝠笛! 数声之后,崖下数以万计的浴血蝙蝠群涌而起,仿佛一团火焰从崖下冲窜而出。 众魔徒望那蝙蝠前来,本来只是蔑视,但转眼间,蝙蝠如一层红色浮云布满天空,群魔这才有点乱了阵脚。 百年前的三界逐鹿,赤绝妖祖凭借浴血蝙蝠,无论何方高手,无不不忌惮三分,甚至闻风丧胆,虽然浴血蝙蝠已经消失近一百年,如今重现,那魔群有人认出,果真军心大乱,加上那蝙蝠有何幽幽笛声指引,进攻有素,杀伤强烈,魔界魔徒大军瞬间奔溃,丢盔弃甲而逃,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那浴血蝙蝠刚开始时还进攻有素,后来血腥之味渐渐浓,何幽幽的笛声已然控制不住它们,却也杀得魔界数十万魔兵溃不成军。 过了一个多时辰,浴血蝙蝠和魔界大军相斗惨烈,尸横遍野,何幽幽这才重启笛声,引领那蝙蝠离去。 隔崖相望,又见韩义带领一拨北派弟子杀来,冥海龙王等魔界高手眼见无法救出齐山魔王,又被北派高手围攻,只顾自己的性命要紧,遂带残兵逃去。 那韩义远远看见覃文,便走到崖前朝他喊道:“覃文兄弟,我们师兄弟冥冥香之毒尽皆,多谢! 魔徒退去,北派也转危为安,覃文兄弟和我一起回北派吗?”他本是高覃文一辈,只是因为覃文十分随和,与他性子相搭正好,他本身不拘小节,这才称呼覃文为兄弟。 覃文道:“那就好,迟些时日我自会前去北派请罪,请韩法师先行一步。” 韩义心中道:“什么请罪不请罪,北派更应谢你大恩才是。”嘴上却说:“那是最好,那魔兵犯我法界,如今仓皇逃去,我等还要追去再杀他一波,先行去了。”看了何幽幽一眼,便转身率北派弟子追魔徒而去。 何幽幽将齐山魔王藏于草丛中,韩义自是没有看见。 韩义等人去了,覃文转身对何幽幽道:“多谢你相助北派。” 何幽幽看了一眼齐山魔王,解去他身上的绳索道:“你快走罢。”便将银花链甩到对岸,让他离开。 覃文拔剑而出,指着齐山魔王道:“慢着,我要杀了他!” 齐山魔王对覃文怒目而视,道:“我几次护你,如今你却要杀我!” 何幽幽亦阻拦道:“你不能杀他!”又暗示齐山魔王离去,齐山魔王沿青藤跃过对岸,回望了一眼覃何二人,这才速速离去了。 何幽幽道:“齐山魔王是万恶王的宠儿,也是他的逆鳞,若是他死于此次战斗,万恶王必出尽魔界之力抗衡法界,以魔界之势力,两界相斗,定然两败俱伤!” 第九十三章 盗剑追踪 齐山魔王去后,覃何二人也沿着银花链回到了对岸。 覃文目眺北山,道:“北派此番也算大劫,索性有惊无险,若不是你相助,纵然我的血液能解冥冥香之毒,但历经一番激战,只怕北派也要伤亡惨重。” 何幽幽嘻嘻笑道:“那是,我对北派的大恩,北派给我扣一百个响头也不为过。不过若论到此事,倒也巧了,若不是你将唤蝠笛传我手中,若不是齐山魔王撇下手下去追踪你,若不是他还身负重伤,若不是魔徒第一次遇见浴血蝙蝠,魔王兵团倒也不至于损伤惨重至此。” 覃文道:“你之北派之恩,北派自会相报。当下,我亦要回北派去面见师傅和师姐,只不知要如何受到北派处罚?” 何幽幽嗤的一笑道:“齐虹剑被魔徒盗走了,北派岂有功夫理你这些小事!” 覃文一听,顿时惊呼,道:“齐虹剑被盗走?什么时候的事!” 何幽幽惊奇看着覃文道:“原来你竟不知。那魔界的冥海龙王、齐山殿下率领十余万魔界精兵围攻北派,声东击西,到处制造混乱,那齐山殿下更是称呼只要交出覃文便退兵,你倒是当真认为他只是为了将你抓回魔宫当宠物么?可不是为了偷盗齐虹剑!” 覃文黯然点头道:“难怪,那魔兵盗得齐虹剑,这才会如潮退去。” 何幽幽道:“盗得齐虹剑只是其一,但也并非尽是如此,那魔界太子爷落在我的手中,他们自然要举兵相救的。” 何幽幽道:“那你想拜入北派门下吗?” 覃文想了一下道:“师傅对我之恩似如父子,我定然也要一生一世报答他,师傅是北派门人,掌控北派要事,我以后自然也要入了北派,让这份师徒情谊光明磊落,不然别人倒是以为我偷师学艺呢。” 何幽幽道:“那感情也好,只是你师傅此时定然也去追那被盗走的齐虹剑,不在北派了。要不这样,你随我去追踪那盗剑,若将那剑抢回,你带回北山,便也算是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过去为北派弟子解毒,如今和魔徒划清关系,还将被盗的齐虹剑追回,想必北派也会张灯结彩的将你纳入北派门下做弟子呢!” 覃文好奇的看了一眼何幽幽道:“你知道怎么追回齐虹剑?” 何幽幽拍着xiong口,宛如一个豪气男子道:“本公主是谁?是一己之力折百万魔兵之人,岂会连一把剑也找不回!” 覃文觉她说得有理,便依她之言,随她去追踪盗剑,起初还在怀疑齐虹剑被盗的事实,只当到了集市等人qun多众之地,果然见了好几拨北派弟子,暗处打听,这才验证齐虹剑被盗之事。 两人在集市周边找了客栈歇脚,一连住了两天,何幽幽几个手下隔时便来客栈秘密报事。 覃文知何幽幽是妖界公主,虽妖界已无多大势力,但残余部分不可轻视,她手中势力亦是高深难测,又知她心机过人、捉摸不透,她不想说的事情,即便怎么下套,也不能让她吐出半个真字来。 至第三日午时,何幽幽才约覃文朝西北方向追赶盗剑之徒。 二人一路向西北行走,过了两个多时辰,到一森林中,正见一魔徒背负黑布包裹的长剑,正躺在青石面上打鼾歇息。 覃何二人至,那魔徒警觉,豁然站起,但见他面色苍白、双眼漆黑,身子高有一丈,身披黑袍,满身戾气。 魔见覃何二人到,漆黑的魔眼闪过一丝yin寒,望着二人道:“青天白日,却也有小白童送上门来供我吸血,倒也妙哉!” 何幽幽视那魔头道:“猎天魔君,别来无恙啊。” 覃文一听猎天魔君四字,眼前一亮,心中顿时起了警觉,原来那猎天魔君不仅在魔界,即便在法界,也是个赫赫有名的大魔头。 万恶王身边的十大高手中,猎天魔君名列第三,只在赤炎魔君和北斗魔君之下。 猎天魔君望着何幽幽道:“难得你这小丫头也认得我,看你如此美貌倾城,便随我回魔宫玩耍去吧。”他苍白的脸上此刻起了一丝邪意。 何幽幽道:“我乃妖界灵山妖王之女幽幽公主,你将齐虹剑留下,你我今日便各走一边。” 猎天魔君不屑的冷哼一声,何幽幽又道:“听闻魔君剑术高超,小女便用银花链试探一下,若是侥幸得胜,魔君可别忘了将剑留下,否则剑太重,会耽误了魔君逃跑。” 何幽幽话将说完,宛如一个仙子迎风踏出,手中银花链化成一条绿藤,往猎天魔君身上卷去。 猎天魔君视她手中银花链,倒也丝毫无惧,道:“三界十大法宝银花链,今日便来检验一下齐虹剑的锋芒。” 他话说完,拿过负在背上的齐虹剑“嗡”的一声拔出,齐虹剑剑气散来,仿佛周边空气也被所染,突然变得安静而柔和。 覃文知道齐虹剑威力非同小可,更惧眼前这魔头道法,急促喊道:“小心他的剑!” 何幽幽和猎天魔君一人执剑、一人甩鞭,二人已是打成一团,何幽幽的银花链游-走在周边,仿佛织成的一道圆球巨网,将二人围在中心,不过数声,何幽幽叱了一声“开!”那银花藤分尸万段,化成飞花往猎天魔君袭去。 魔君手中齐虹剑芒初炸,忽然万道青光被催生,将何幽幽放出的银花尽数斩落。何幽幽为避那剑芒,早已弃猎天魔君而去。 待那剑光消散、银花落地,却见猎天魔君,左臂一道半尺来长的伤痕血流不止。 何幽幽念了一个法决,地上银花跳跃,速串成一道青藤长鞭。 魔君见状,先是“咦”了一声,接着迅速还剑入鞘,道:“毛孩,本叔没空和你们玩。”一句说完,人也化成一道风影逃窜离去。 覃文正要窜出追赶,却被何幽幽一把拉住道:“等等我,那耗内力太多提不起力!他被我银花链所伤,流血不止,我们依着血迹之向追去便是。” 二人这才不慌不忙,沿着血迹和脚印之向跟去,追了两个多时辰,不觉已进入了魔界的领地,跟到了一个魔营中。 第九十四章 魔界魔宫 二人追至魔营,已是月挂高空。 月光下,隐约可见这魔营的铜墙壁垒延绵不尽。 壁垒中间,一通道如张开的巨蟒之口,通道乌黑一片,悠悠的吐着寒气,猎天魔君正和三四个属下在通道旁侧撕肉饮酒。 覃文看见猎天魔君,心中窃喜,率先窜了出去,道:“魔徒,将齐虹剑交出来!” 猎天魔君望见二人到来,面色先是惊了一下,又道:“原来只不过是两个小毛孩!” 覃文看着这边站岗魔兵甚多,听到声音,便慢慢聚拢过来,只担忧那魔兵越来越多,不可抵抗,便对他胸口指剑而去,欲先发制人。 猎天魔君见状,一杯送到嘴边的酒泼洒而出,浊酒化雾,形成一道气墙,“嗖”的一下,酒杯从气墙穿透而出,不偏不倚,正击在覃文的剑峰上,杯子与剑气相击,“啪”的一声破碎如沙,碎渣洒向覃文。 这一洒一击,可见对手法力之深,与何幽幽交手的猎天魔界判若两人。 覃文惊慌之下后撤而回,连连挥剑抵御,剑光如张开之伞,将那杯渣尽数当下,覃文也被这一击震得手掌发麻。 猎天魔君这一击之后,目睹覃文撤剑施招,目光一亮,似乎对眼前的这个毛童刮目相看一般,道:“剑招不错,但还差得远呢!”说话间已然调息运法,他手中的乌黑之剑凝结了一层白雾,白雾渐渐化作剑芒,欲对覃文施招而出。 此时,周边火把越来越多,原来是周边的魔徒都聚集在此处看热闹,看那表情,似乎丝毫不将覃文和何幽幽二人放在眼中。 一旁站立观望的何幽幽见两人又要动手,她朝猎天魔君道:“你们斗剑,我吹笛为你们奏乐如何?”未等二人答应,她已将玉笛送到唇边,笛声已蔓延出来。 覃文一听那笛声,知道何幽幽在召唤浴血蝙蝠前来,心想,恐怕也只有浴血蝙蝠相助,此次方能得以突出魔营。 那猎天魔君不知笛声何由,遂不关心,他手中之剑芒光初炸,“嗡”的一声挥出,指向覃文,瞬时周边空气亦随他剑之所去一同涌动,仿佛方圆几丈的气压皆由他所控。 覃文目睹他运剑招风,也只是随手为之,对他的剑道和法力肃然敬佩。 眼见他剑气未到,周边气流已强势压来,只怕他招式更是如万钧之势,忙运一招创世千剑中的“剑吞云海”。 但见覃文手中的莲方古剑流光闪耀,忽然击生一道暗流,暗流对着猎天魔君的剑锋逆袭而去,周边气流如云海翻腾,涌动不已。 但见覃文率先击出三道剑芒,剑芒如星光穿透在气流之中,“铛、铛、铛”,三声剑光相击之声传来,星光如雨洒落,三道剑芒击在猎天魔君的剑脊上。 猎天魔君剑气削弱一半不止,又见覃文身影如惊飞之鸟,瞬间急速窜出十几丈外。 几乎同时,烟气中,一道剑芒如影随形,朝着覃文的身影追尾而去。 覃文立在当地,目睹那飞来剑芒已至眼前,不及躲闪半分,当下横剑扫出,只见火花激射,一波热流散出,那剑芒被拆挡下来,覃文身子也被击得如重石滚地。 此际,天空飞物窜行,赤如火团,原来是那浴血蝙蝠蝙蝠飞来。 众魔徒虽视妖类如下等之物,但那浴血蝙蝠牙长爪利、形态可怖,但此时成群飞来、布满天空,不禁惶恐骚动,只怕那蝙蝠突然袭来,纷纷拔出兵刃护身。而那蝙蝠跟着笛声音律,只是在众魔头顶上盘旋,越聚越多。 猎天魔王见状,眼中惊慌之色一闪而过,似乎已然感觉到这浴血蝙蝠的恐怖之处,知道何幽幽在指引那蝙蝠,看向何幽幽之时,手中魔剑寒光泛起,剑影晃动,已见一道锋锐剑芒直往何幽幽要害。 猎天魔君突然出手,剑芒来势奇快,后劲却稍有不足,何幽幽似乎早有预备,银花鞭影甩出,轻松化解这一剑锋芒。顺手将银花链也甩出,那银花链忽然绿藤蔓延,往猎天魔君身上缠去。 猎天魔君剑光忽炸,欲用剑芒冲破朝他包裹而来的绿藤,只是那绿藤非一般之物,尝试几次,竟都不能冲破,这才知道小觑这青藤,原是他不识这青藤是三界十大奇宝之一的银花链! 何幽幽在猎天魔君冲破青藤期间,吹奏几下,那空中如云密布的浴血蝙蝠潮涌般向魔兵袭去,魔兵御剑抵御,被杀死的蝙蝠如火雨一般坠落在地,但终究蝙蝠众多,相持一阵之后,魔兵死的死、逃的逃。 当下眼前尽是蝙蝠,已然看不清人影,何幽幽不知从何地方突然出来,拉着覃文的手道:“随我去取齐虹剑!” 二人穿透蝙蝠群,到了那寒气渗透的洞口,豁然看见那齐虹剑悬挂在壁上。 何幽幽过去将剑取下,脸上晃过一抹笑意,又拉着覃文的手道:“我们的蝙蝠都快要死完了,我们打不过魔界的高手。” 覃文默然同意,单单是猎天魔君,以自己现在的法力也是不能相抗,何况魔界高手云集,看看眼前赤呼呼的浴血蝙蝠,虽然和魔徒战得不分胜负,却也各自死伤惨重,若那魔界再派兵前来,如何能抵御? 一边想,也跟着何幽幽进入了山洞中,何幽幽用她发光的簪子照明,两人转了几个弯,在黑道中行了数百米,却见岔道横生,早就不辨方向,原来这通道内,是一个迷宫! 二人再走一阵,既无尽头、也无头绪,只当走到尽头便又原路退出,三番几次走到尽头之后,却连原路都寻之不见。 二人正寻求出去之法,何幽幽灵机一动道:“看我招来浴血蝙蝠——”它们生长暗穴,定然能找到出去之法,便吹奏玉笛,不久后,就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果然是那浴血蝙蝠飞来。 何幽幽一边吹奏笛声,一边顺着浴血蝙蝠的指引走,碧血簪的光影中,忽见前方有黑色物体移动,二人看去,却见是一条手臂长粗的水蛭。 那水蛭传感到二人体息,尽张吸盘,朝覃何二人身上吸去,速度之快,仿佛灵蛇。 五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 第九十五章 不死妖蛭 覃文睹那水蛭过来,挥剑而去,将水蛭断成两截。 然水蛭竟未死去,只见它截断处伤口渐渐愈合,又慢慢重新长处一个头尾来,成了两条新的水蛭,整个过程分只用了十余声时间。 何幽幽望那黑水蛭裂变,不禁念出声道:“南荒黑湖妖蛭!” 覃文眼中闪过一瞬难言之色,不知是恐惧还是惊奇,口中也跟着念道:“南荒黑湖妖蛭!” 传说在南荒深处有一片黑湖,湖中毒水泛滥,不生一物、不长一植,唯独湖边长了许多妖化水蛭,名叫黑湖妖蛭。 这妖蛭浑身毒性,不仅让人触碰不得,更名曰“不死妖蛭”,只因为将它斩成两截,它便分化成两条生命,将它斩成十截,它就分化成十条生命,而每分化一次,它生命活力便增强一倍不止,着实恐怖。 世间唯一能克制南荒妖蛭之物是阳光,有阳之处动缠不得,若不如此,只怕世间无相克之道! 那水蛭分化两条之后,却招来了浴血蝙蝠爪撕嘴咬,几只浴血蝙蝠寻到猎物,上去分尸抢食,岂知染了妖蛭的毒液后纷纷死去,反被妖蛭缠身。 那妖蛭仿佛浑身都是吸口,眼见它将蝙蝠缠在身上,那蝙蝠被它身上所放毒汁腐蚀,整个蝙蝠都被化到了它的身体里,而妖蛭体积也随之瞬增一倍,而此际它又朝另一个蝙蝠吞食而去,丝毫看不出它之前有吃过蝙蝠。 忽闻山洞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吞食声音,何幽幽将碧血簪举高,光线所到之处,只见七八条小腿般粗大的妖蛭也正吞食蝙蝠,那妖蛭将蝙蝠吞食后,身体不断增大。 那蝙蝠却不知眼前何物,纷纷撞上去啄食妖蛭,妖蛭身体越来越大之后,那蝙蝠贴在它身上时,妖蛭便将它们吸在了体内,仿佛一个石头陷入了淤泥。 如此可怖之态,令人望而生寒! 何幽幽目睹那浴血蝙蝠不断死于妖蛭腹中,不禁面色铁青,便吹奏指引那蝙蝠离去,那蝙蝠才得保命离开。 蝙蝠离去,妖蛭瞬间将攻击性转向覃何二人,此时它们身子壮如水桶,动作倒是减慢了许多。 覃文望它们蠕来,看了何幽幽一眼,道:“如何出这迷宫?”说话间,妖蛭已到跟前。 二人挥剑将妖蛭杀死,在妖蛭愈合裂化期间乘机逃出,穿过迷宫通道,一连杀了十余条妖蛭。 覃文心中暗想,妖蛭分化极快,只怕不久之后就会随尾追来,这迷宫处处都是绝境,纵然能杀妖蛭一次十次,却不能杀它百次千次,若无法找到迷宫出口,只怕最终也要成为水蛭的腹中之物。 覃文只跟着何幽幽在迷宫中东转西转,往后看去,却见那妖蛭已然追来,心中又慌又乱,只见何幽幽一边嘴欲念念,一边寻找出口,倒像是她已经找到了迷宫通道的规律,每当那水蛭追到,覃文便挥剑将它们杀死。 果如所料,那妖蛭越杀越多,越杀生命力越强,到了最后,覃文剑光密布,一边斩杀妖蛭,一边御法将妖蛭逼在丈外远处,通道里的妖蛭密密麻麻,仿佛暗镖飞来。 二人边抵御边逃,东转西转,终到一处,眼前两扇几丈来高的玄铁黑门赫然耸立,原已经到了一绝壁之处! 此处绝壁,四面已被封死,眼前那两扇玄铁黑门想必是唯一的出口。 覃文目视那玄铁黑门,门缝有蓝色的流体缓缓流动,一层淡淡的赤红火焰附在门上,寒硬生冷,仿佛在插腰俯视着地下之人,凌凌生威。 回望一眼,也不知为何,那凶恶追来的妖蛭到了此处再也不敢上前,只是各自张着吸盘蠢蠢欲动。 何幽幽道:“快,将们劈开!” 覃文举起连方古剑,运足力道,古剑发出一道刺眼剑芒,“咻”的一声朝门上飞去,“砰”的一声,那门浑然不动。 覃文咦了一声望向何幽幽,正见何幽幽也正在蹙眉凝视,随即道:“你用你的莲方剑,我用齐虹剑,你我一道出力!” 覃文点点头,二人运足法力,各自舞剑挥出,两道剑芒如突袭而出的两道闪电使向那玄铁黑门,“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迷宫都震颤了一下,细看那玄铁黑门,依然不见有任何损坏。 二人面上皆露失望之色,何幽幽将手中齐虹剑“铮”的一声抛在地上,自身坐地上抱膝而坐,突然捂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覃文见状,又是惊奇又是怜惜,他竟从来没看过这倔强自傲的女子像此时一样失望伤心,便安慰道:“打不开这大门又怎样,你我将这些水蛭杀死一样可以离开这里。” 覃文张目望了一下周边水蛭,那水蛭秘密麻麻,数之不尽,有手臂粗大的、有大腿粗大的、有水桶粗大的,它们张着吸盘蠢蠢欲前。 覃文心中暗道:“这迷宫的走道曲折复杂,稍不留神就是绝路,水蛭蜂拥上来,越杀越多,最终岂不被它们吸成人干!” 正想间,忽感面门传来淡淡的热流,抬头看去,见地面上有淡淡的赤火燃烧蔓延,“吼——”一声低吼传来,虽然声音低微,穿透力却极强。 覃文听那声音,眼前一亮,不禁念出声来道:“赤火麒麟!” 自那烈火燃来,围在周边的水蛭纷纷逃去。 一声音传来道:“妖王的女儿怎么也这么没骨气了,劈不开一扇门也哭成这样,看老夫来劈给你看!” 覃文看见凌傲天,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声师伯,凌傲天瞧他一眼,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宝剑拔出,凝视那玄铁黑门,看样子他要用剑将那黑门劈开。 但见他缓缓运功,仿佛带动周边空气也缓慢下来,他手中的宝剑也渐渐发散出一道晕光,晕光越来越强,那剑芒仿佛能穿透铜墙铁壁。 何幽幽急声呼道:“覃文,你我各在两边协助前辈劈开这大门!” 第九十六章 蓝火地狱 何幽幽说完,自己已是率先拾起地面上的齐虹剑,执剑在手,运法上前。 覃文眼见凌傲天要劈出一剑,也不迟疑,立身运法劈剑而去。 当下,三道剑芒流光激射,暗力将周边空气扭曲,仿佛已经到了一个只有光的世界。 数声之后,三道剑芒对着玄铁黑门的中心齐袭而去,轰隆一声巨响,万道火光激射,只见那黑门破裂如碎。 门内,一口黑洞仿佛巨大魔兽张开的大口,黑洞暗流倒吸,力量汹涌强势,仿佛要将世界吞并。 三人目睹黑洞中突发而来的吸力,虽都有心退后,却都躲之不及。 覃文和何幽幽功力尚浅,丝毫不能抵挡着突如其来的排山倒海之力,眼见就要被吸入暗流卷入黑洞之中。 忽闻凌傲天嘶吼一声,一股白色透明法气附在他身上将他定住,他跟前亦是涌出一堵由法气组成的暗墙。 覃文和何幽幽二人失控的身子顿时被那堵法气强流定住,定下一刻,这才有机会运法抵御黑洞中的暗流。 但那黑洞暗流异常强大,凌傲天周身已然血脉膨胀,仿佛身上的力量数声之间就要被这黑洞吸干,眼见他力量就要枯竭。 又闻他扬天长吼,与此同时,黑洞中一道强光炸出,瞬间暗流涌动无章,力量之大仿佛海啸之暗涌。 覃文和何幽幽只如两瓣落叶被暗流冲到旁边的石壁上,险些失去意识。 自那白光炸出,凌傲天极力嘶吼,超能导出身上最后力量,那黑洞的暗流瞬间增大几倍,如一张巨口将凌傲天包裹其中。 凌傲天集聚在身边的护身法气顷刻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嗖”的一声,凌傲天掉入那黑洞之中,身子缩小如一个点,数声之后便消失不见。 适才那山崩海啸之态势也在一瞬之间平稳下来,整个世界安静无斯,仿佛瞬间来到了万米深海。 覃文和何幽幽望着凌傲天消失在黑洞中,正茫然无措,一阵过后,耳边传来“啪、啪、啪、啪”的爆鸣声,周边空气的热感也渐渐上升。 何幽幽望着黑洞,不知是自语还是和覃文诉说,道:“我们如今所处之地,是蓝火狱,我们劈开的大门,是附着‘炼狱混天咒’的蓝火狱大门。” 说话时候,黑洞中一团团蓝色的浆状之物蔓延流出,那蓝浆上燃着一层淡淡的蓝火,蓝浆所到触及之物,无论是铁壁铜墙还是砂石黄土,尽皆被其融化。 覃文望着那慢慢流出来的蓝色浆体,对何幽幽的话倒也没多大惊奇,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置身蓝火狱中。 眼见那流出来的蓝浆越来越多,覃何二人皆望周边渐渐坍塌,所立之地也在慢慢移动,仿佛一块附在热水面上的冰块,不久后就要被蓝浆融化。 随着蓝浆越来越多,温度上升,空气中也在弥漫着淡淡的蓝色火焰,覃何二人皆被蓝火狱中炙热无比的气流烤的满面通红,各自运法抵御。 周边一切之物遇到蓝火尽皆纷纷化作蒸汽,消融在蓝浆液体之中。 二人所占之处也渐渐被蓝火侵占,眼见四周都被蓝火覆盖,更无所退之处,只能跃到一个高置的地方暂时躲避。 只是那空气如燃,二人虽运法抵御,时间长久终究抵不住。 何幽幽功力稍弱,“啊”的一声率先破功吐血。 覃文视她满脸汗迹,脸上尽现痛苦之态,此刻眉宇间再也不是往日的倔强,反是娇弱如花、令人生怜,眼见她抵抗不了蓝火的侵袭,便将她移到身旁,便将身上法力注入她体内助她抵抗蓝火。 何幽幽意思本已经渐渐模糊,此刻覃文相助,这才又回醒清晰,脸上现出柔和甜美之笑,回望一眼覃文,道:“这是蓝火狱,我们妖界生灵尽关此中,已快一百年了,我处心积虑的设计利用你,上北派盗齐虹剑,还诱骗你用连方古剑将蓝火狱大门劈开——” 像是时间停止,覃文静静的将法力注入她体内,只听到“啪啪”的蓝浆燃烧的低鸣声,许久才回道:“只怕我们都要葬身在这蓝火狱中,过往如何,终究也不再重要。” 说话间,那蓝浆已是慢慢的延伸到他们所坐之处,覃文运法将何幽幽托起,禅坐在地,将何幽幽抱在跟前,以免她被蓝浆触及身上。 眼见蓝浆就要将他们埋葬,覃文忽然将她抱紧,深情的道:“如有转世,下辈子,再也不要做妖,便做一个人,与我结为夫妻,可好?” 覃文闻着她的体香,再也没有寻常人与妖之间的隔阂,将她紧抱,仿佛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中。 何幽幽望着他的脸,亦是一脸甜蜜,仿佛视这能融化天地的烈火如能缠绵悱恻的花海一般,却一脸傲娇的道:“偏不,我就要做妖,我要你也跟我一起作妖。” 覃文却不多言,闻着她的气息,仿佛此生无憾。 忽耳边传来“嘶嘶”的燃烧声,原来那蓝浆已然蔓延到覃文身下来! 覃文报着何幽幽,二人双目对视,仿佛看淡了生。 过了一阵,覃文仍未感觉到那蓝浆融化蔓延过来,低首一看,却见自己身子方圆两尺,一层淡红色的流体蔓延出来,淡红色流体也燃这一层淡淡的火焰。 虽然那蓝浆缓缓流来,但与那红色流体相遇立即消失无影,仿佛被红色流体吞噬。 覃文心头一怔,那红色流体岂不是在莲镜之时寄身在自己身上的灵物——莲皇! 原来那莲皇能克制蓝火,覃文暗暗欣喜,心中默默催念法决,试探着将体内的法力缓缓释放,那红色流体向外扩展,覃文几番试探,慢慢掌控了那红色流体的收放动态。 那红色流体慢慢铺张在地上,如一朵带着火焰的盛开之莲,周边蓝浆遇到了覃文体内的散发出去的红色流体,纷纷熄灭无影。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红色流体已然蔓延了几十丈,周边蓝火尽数熄灭,空气热感也降了下来。 覃文心中却是想着掉入黑洞中的凌傲天,不知他此刻是否已受蓝火之灾,只将红色流体不断向外延绵扩张,若是他在狱中某处,想必还能对他相救,此番想来,便将那红色流体无限扩大。 眼看方圆可见之处皆是通红如火烧之云,自己身体却也渐渐灼热,最终滚烫如烧,却又毫无损伤。 五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 第九十七章 灵山妖王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狱中蓝火已被红色流体尽数吞噬。 覃文收功而起,正见何幽幽站在跟前望着覃文,眼中之情既不是惊奇,也不是惊喜。 覃文搔首道:“误入莲镜,偶得奇缘,想不到还可以在关键之时救我们一命。” 覃文撤功之后,红色流体散去,周边地上热气依然散发,眼前灰蒙一片,却依稀可以看到蓝火狱所处的这一片区域已然凹入地下,二人就像处在天坑之中。 烟灰雾下,依稀可见一拨人影穿行,何幽幽突然面露喜色,跳起来招手喊道:“父皇!我在这里——”只是那影子相距太远,对何幽幽呼喊毫无觉察。 何幽幽眼珠一动,拿出玉笛,悠扬的吹了起来,曲风诡异、似幽似怨。 那拨人听到笛音,便依笛声而来,只当他们渐渐走近,何幽幽面色又是期待、又是欣喜、又带动着躁动不安,仿佛再也不是往日那个聪明沉稳的妖界公主,不知何时已落得满面泪痕。 但观来人规模上千,为首之人红袍如云,身形魁梧,脸型轮廓有致、如似用刀削刻而成,双眼深邃如魅,满面沧桑姿容,却依然抑制不住他的王者之气。 他目视何幽幽走来,何幽幽亦与她双眼相望,两人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何幽幽语音哽咽的道:“你是我的父皇,灵山妖王么?” 那红袍妖灵点头微笑道:“正是我,你是我的公主!” 何幽幽泪眼闪烁,点了点头。 灵山妖王忽然仰天大笑道:“这蓝火监狱依然困不住我,此乃天意,让我妖界重统天下!” 何幽幽在心底觉得自己的父皇无比亲近,更是无数次幻想过搂他、亲他、抱他,此刻那人就在自己眼前,不知何故,却显得无比陌生。 灵山妖王过来拍拍何幽幽的肩膀道:“不愧为我妖王的女儿,不过,山崩海蹈也不应失了气概,哭什么,先离开此处再说。” 何幽幽粗略看过随尾妖王的众人,这上千号人,自然就是曾经妖界重要的统领和护卫,便随着妖王一起走出这个坍塌的凹坑。 众人上到地面,却见百丈外火光通明,将天空燃如白昼。 火把下,上万魔兵整齐而立—— 魔兵之前,一黑袍魔王赫然站立,左右两边分别站着齐山魔王、魔笛王、冥海龙王等魔界重大高手。 那魔笛王和冥海龙王本来已气场强大,但与与黑袍魔王相立一道,气场倒显稍逊一筹。 看这阵势,那身穿黑袍的魔王定然就是魔界之中至高无上之主,当今三界叱咤风云的至尊魔头——万恶王! 灵王妖王带领妖兵走进妖王,二王相对,气场之大,仿佛方圆几里的气息皆被镇压。 妖王目视万恶王道:“好久不见!” 万恶王道:“是呵,一百年了!” “一百年?一百年?一百年?”灵山妖王接着万恶王的话语,竟是沉吟了三次。 万恶王望着灵山妖王,目光带有一丝奇色,道:“是啊,一百零二年了,怎么?妖王难道在狱中过得舒服,不计算日子了?” 灵山妖王面上掠过一丝笑意,苦涩掺杂、沧桑不已。 万恶王又道:“不过看妖王之色,却不比当年改变多少,倒是老夫,这些年老了许多!”嘴上这么说,语气却是带着不可一世的凌人之味。 灵山妖王呵呵的笑一声,语气平缓的道:“老夫盼了那么久,终于出了蓝火狱这一门,终究还是过不了你这一道坎——” 灵山妖王带着自己的上千号人面对魔界的百万雄兵,若万恶王想斩草除根杀了妖王,今日他们插翅也难飞。 却听万恶王堵住灵山妖王的话道:“你这一消沉,老夫终日守在魔宫之中,眼见自己青丝变白、日渐衰老,倒也百无聊赖的很。” 妖王眼中灵光一闪,望万恶王道:“尊王之意,可是要将我等人今日无阻放行?” 万恶王道:“那是自然。” 灵山妖王突然仰头豪迈大笑,道:“万恶王果然是万恶王!本王就此别过,日后再遇,逐鹿生死!” 万恶王道:“稍慢——” 灵山妖王一怔,望万恶王。 万恶王道:“俗话说,山河更替,才人辈出!妖王之爱女,心智之强,可谓当世罕见!” 妖王看了何幽幽一眼,但听何幽幽道:“小女只为求生之欲,使了一些卓略手段,论胸襟、论博才,皆不能及上皇千一万一。” 万恶王道:“我既答应放你离去,你也勿需再恭维。小小年纪,破我十余万精兵不说,能破蓝火狱之门,当真非凡之智。” 何幽幽道:“上皇一言九鼎,小女自然知晓,小女话中不是恭维,却也不能实话实说了么。” 万恶王哈哈一笑,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又对灵山妖王道:“本王犬子,名曰齐山,无才无智,却桀骜不驯至极,本王也是束之不住,妖王此番离去,小儿若前去打扰,妖王万灵之上的长辈之姿,小儿自然不能伤之分毫,若不幸折你手上,还请尊王看在本王的三分薄面,念及今日之情,从轻处置。” 原来,万恶王期望他的独子齐山魔王继承魔界之位,一方叫他去攻打如今颓废不兴的妖界以锻炼他的统领才能,一方又怕他折在妖王手中,爱子心切,这才出言保护。 灵山妖王道:“爱子之心人皆亦然,尊王今日之情,本王自会念在心中。” 万恶王默然点头,招手示意放行。 魔界几十万大军让出通道,目睹妖界千余人浩荡离去。 第九十八章 妖界地宫 覃文用莲皇灵力克制蓝火后,体内法力突然走火,仿佛海啸奔腾、山川坍塌,自伤不已,昏迷了过去,被何幽幽带回了妖林。 妖界大军走出魔界之后,一路向西行走几日夜,从瘴疠之地到了阴森古林,到了妖界该有的地盘,这才稍微心安。 纵观那妖界地盘,灌木丛生、无多少生命迹象,与魔界相比可谓无比落寞萧条。 行军在妖界地盘几个时辰,偶见小妖出现。 穿过一片古林,走了几次水路,翻过几座山峰,到了一个百丈平原,眼前豁然开朗,仿佛另一境地。 那平原尽头是一片树藤纠缠的密林,众人穿过密林,眼前又一山洞摆在眼前。 那洞穴只高半丈有余,相对于妖界境内大大小小的洞穴,倒是显得十分隐秘了。 众妖界生灵进了洞口,通道渐渐变宽,里方是一个长高两丈有余的宽敞通道。 行不多远,便有灯火照明,每隔不远处,通道下都有一个小妖站岗,众人在这个弯弯曲曲的山洞走了一盏茶的时间,通道越来越大,终于到了一个方圆百丈有余、高足十余丈的山洞里,山洞中山泉滴流、树枝缠绕,仿佛就是一个小世界。 大山洞灯火通明,无半点冷清之气,却是有着嘀嘀咕咕的声音,声音混杂一片,仿佛稻田里不敢大声叫唤的青蛙,原来这山洞中有一排排站列的妖军,少说也有上千号的妖徒。 灵山妖王带着一群妖众来到穿过通道,来到此处,窸窸窣窣的喧哗声如潮水一样退去,变得安静无声。 每个妖徒都在盯着妖王一众人看,场面忽然如被冰封。 何幽幽如一朵雪花悠然飘出,对山洞中为首的一个白须老妖笑吟吟的道:“怎么了,龙湖首领,可是不认得昔日的主人了么?” 那被成为龙湖首领的老妖须发如雪,如瀑布般流到腰腹之间,乍看之下像是披着一件白色的衣服。 龙湖首领拄着一根青铜铁杖,看到妖王等人至此,身子不自觉的向前倾,脸上如树皮般的皱纹不住的往两边抽动,双眼浊泪闪现,“扑通”一下跪在妖王跟前,颤抖的声音回应道:“认得!认得!怎么会不认得!老奴拜见妖皇,妖皇英姿绝世、法力通天,三界生灵唯妖界独尊!” 龙湖首领下拜后,山洞中的上千妖徒齐身跪下拜首妖王道:“妖皇英姿绝世、法力通天,三界生灵唯妖界独尊!幽幽公主貌美绝世、才智无敌、三界无出其右!” 何幽幽面如桃花,嘻嘻笑着对众妖徒道:“好了好了,我的父皇已经回来了,以后你们就不用拜见我啦!大家快起来、快起来。” 一边说,一边扶着龙湖首领起身。 却听得队中一妖徒笑乐道:“那这么行,幽幽公主貌美天下第一,我们能这般拜见是我等的荣幸,若不让人拜见,岂不白白浪费了!” 却听妖群中一伙人跟随附和,熙熙攘攘,竟把妖王带来的威严渐渐消除。 何幽幽面上只是淡淡笑意,转身看向妖王。 妖王面上既是惊奇又是激动,看着龙湖首领道:“你可老了!” 龙湖首领用力点着头道:“老奴老了!老奴老了!” 妖王过去扶着龙湖首领的肩膀道:“你可还认得出这三位是谁!”妖王指着身后并排而立的三个妖徒。 三个妖徒皆青丝参白,年纪相仿,一妖持刀两妖持剑,虽面容沧桑,却也显得威风八面。 龙湖首领道:“堃山首领!恶灵谷首领!窟窿滩首领!打碎了骨都记得!” 那三个首领面容难看、喜悲参半,提刀的那堃山首领道:“你这小野怪,若敢不记得,我就打碎你的骨头。才这会十余年功夫,你却成了一个老头了!” 一边说、一边过去和龙湖首领相拥相惜,四首领仿佛失散多年的兄弟相见。 龙湖首领激动之余,最终也碎碎不已的道:“不是十余年,是一百余年!” 四个首领寒暄一阵,龙湖首领指着何幽幽,对着妖皇身后众人道:“这是我们妖皇和玄石妖后的女儿,我们妖界幽幽公主,是她把你们从蓝火狱中救出来的,她可厉害了,是我们妖界的英雄!” 何幽幽低眉一笑,竟然有些娇羞,道:“这是大家齐心协力的功劳!” 龙湖首领道:“如今蓝火狱已破,妖界生灵被解救出来,妖界命运重启,妖界势必能将魔界、法界击败,重新成为三界之主!今日破天之喜,我妖界早就准备好了酒宴庆祝。”他将手一招,下手纷纷从小山洞之中将酒肉抬了出来。 众小妖徒早就手舞足蹈,准备庆功之宴。 何幽幽又呼唤众人道:“龙湖爷爷,蓝火之焰摧人骨肉、耗人法力,如今我们妖界冲破魔界之锁,魔界必定火速前来覆灭我妖界,我们尚无对抗魔界之力,本应先修复妖体、恢复法力,至于庆祝之事,三月之后,妖界弟兄们恢复了法力,再做庆祝之宴。” 龙湖首领朝众人呼道:“幽幽公主之话定然是不会错的,既然如此,我们便等兄弟们恢复法力再谈庆功之事。再将魔界小徒杀个片甲不留!” 周边小妖纷纷挥手振臂呼喊道:“片甲不留!片甲不留!片甲不留——” 何幽幽道:“不出三天,魔界势必引兵前来侵犯我妖界,这地下宫极其隐蔽,便作为受损兄弟闭关修炼之所,我等余下妖灵便分散到妖界周边巡逻,以暗号相通,若魔徒来侵犯,我等分兵抵御。” 众妖灵纷纷点头答应。 灵山妖王向众妖灵招手示意道:“众子灵安静——” 妖王声音洪亮、威严暗透,山洞杂杂碎碎的声音慢慢安静下来,众将目光投在妖王身上。 妖王道:“幽幽,我妖界形势空前严峻,只是父皇现在功力未恢复,那法控戒和唤蝠笛是妖祖遗留宝物,银花链和碧血簪本属绿姬妖妃之物,望你勿念私心,归还于她。” 第九十九章 父女之情 何幽幽一听,心中有些不悦,道:“不巧,法控戒在救您和妖妃的途中损坏了!至于其它的三样宝物,乃先祖留下之物,我自然也不会占用。”她将银花链、碧血簪和唤蝠笛取出,递给妖王。 龙湖首领进一步言道:“妖皇,那银花链——”他一语未出,妖王流袖化成一堵风墙推出,袭击在龙湖首领旁侧一妖徒xiong口上。 妖徒被袭,如一片碎纸被狂风吹刮,摔倒在妖徒qun中,xiong骨具碎、瞬间死去。 妖王的这一突击来得意外,场中霎时鸦雀无声。 但听妖王道:“这么多年来,妖界没有规矩了吗!言语不控,队伍不整,成何体统!”他双目如恶,慢慢瞟了一眼队伍稍稍不整齐的妖徒。 这山洞中的妖徒本来稍有放松,偶有窃窃私语,被妖王袭击的妖徒正是因为多言而被惩。反观妖王带来的上前妖徒,他们确是始终严肃整齐的安静待命。 场中妖徒惧他威严,纷纷站好,再也不敢多言。 正当肃然无声之时,站在妖王身旁的绿姬妖妃破冰而出,徐徐走到何幽幽跟前,一边走一边道:“为妖界崛起、为妖界众生,本应舍己为公——臣俾特为大皇收上妖界宝物。” 绿姬妖妃身姿婀娜,声音温柔如水,虽见她脸上有些倦容,但依然风韵十足,又显得华贵无比。 妖妃正要接过何幽幽手中的宝物,跟前一人影抢先闪过,何幽幽手中的唤蝠笛如被一道疾风卷走。 众人看那身影,却见夺取唤蝠笛之人是覃文。 覃文用体内莲皇的灵力吞噬蓝火后,体内气息混乱、仿如走火,本一身伤躯,被妖界生灵从蓝火狱中担架抬回,也不知什么时候,他身体已然恢复无恙。 众魔界生灵同时疑惑的看着他,但听他道:“唤蝠笛是莲皇所留之物,本非出自妖界,只不过被妖祖盗用而已,后也回归莲山,拖莲皇之命传到幽幽手中。” 妖王道:“放肆!毛头小子,竟敢cha手妖界之事!”妖王怒容生威,抬手化掌,一道劲风chanrao在手掌上,他忽如化成一道红影子飘出,掌击覃文xiong口。 众生灵只觉山洞之中气场压人,未及惊呼,又见覃文身如鬼魅,迎上一步击掌而去,与妖王对掌而去,“砰”的一声,掌力化作暗流波散而开,各自被震退丈外远处。 妖王一击之后,没有再迎上去,站他身后的三大首领等妖界生灵却利刃拔出对着覃文。 覃文见状,将背负的莲方古剑铮的一声拔出,与山洞的上千妖徒怒目相对。 何幽幽妖影如风,拦在覃文跟前,对着妖王身后的妖灵道:“此乃莲皇传人,身上附有莲皇之灵力,力量可摧毁蓝火狱中的蓝火,亦是当今法界四大派别之覃阁唯一的后人,若无他手中的莲方古剑,小女凭借一把假的齐虹剑,万万是不能劈开附有‘炼狱浑天咒’的蓝火狱大门!” 妖王听后,面色威严不改,只是道:“原来是少年英雄,我原以为只是凭小女一己之力摧毁的蓝火狱,原来你才是妖界真正的恩人,失敬了!” 妖王挥手示意,妖兵纷纷收起兵刃。 龙湖首领嘻嘻笑着上前道:“这小公子不但长得俊俏,原来也是如此了得,也难怪被公主如此看重——说到这莲皇,却是这百年来的重大事件,那唤蝠笛却是莲皇遗物,本已回归莲山,只不知后来如何又到了公主手中。” 妖王哈哈一笑,道:“不妨,她是本王之女,既是与她有缘,便让那唤蝠笛随了她!” 何幽幽面色淡然,将银花链、碧血簪递给绿姬妖妃道:“这是妖界之物,请妖妃转递父皇!” 妖妃以礼接过。 此后,洞中妖灵各自退出,剩下被蓝火重伤的上千妖灵留在这地下宫闭关修复法力。 覃文着急出这地下宫,却被何幽幽扯住不让前行,覃文见她一脸愁容,只默然不语站在她身侧,等待她交代完地下宫中之事,便随她朝小通道到了一个密室之中。 何幽幽沉默不语的坐在石头chuang上怔怔发呆,许久后才念念的道:“我总以为父皇和蔼可亲,宠我如宝,原来,却不是这样。” 覃文道:“你还要如何,打算长居于此吗?” 何幽幽道:“我只是想安静得呆一下,然后就离开这里。” 二人在这小山洞之中一言不发,足足一个时辰有余,覃文在地上禅坐闭目养神,何幽幽则双手抱膝,发呆无神,却又似乎想着什么。 之后,何幽幽道:“去和父皇道个别,咱们离开妖界罢。” 二人沿着小通道,走到灵山妖王所歇息的山洞,却在山洞外,听得那娇滴滴的声音道:“大王,你快来嘛,你都好久没有占用俾妃了。”那声音娇中带责。 覃何二人看着绿姬妖妃如水蛇般软软的贴在妖王的背上,一双如玉秀手在妖王健硕的xiong肌上慢慢游动。 妖王道:“你这小妖精,功力还没恢复,如何去自耗元气?” 绿姬道:“哼,你一点都不在意俾妃,在狱中说不隐蔽,现在隐蔽了又说不泄元气,那一点元气又算得了什么啦——啊!是不是臣妾不好看了,大王你不喜欢俾妃了?” 绿姬神情突然慌乱,快速的走到了梳妆台前,用水镜去照她容貌,只觉那镜中女子依旧貌美如花,这才舒展了眉间愁色,渐渐露出笑容。 妖王走到绿姬旁侧,健壮有力的大手将她箍紧,嗅着她身上的体息,宽厚的大手扶在她丰.满的xiong前上,道:“我倒也想将你蹂.躏成水,只是我和那法界的混牛小子相击一掌,已是力不从心了。再说,而今妖界力量薄弱,魔界乘机前来打击不说,我那毕生死敌凌傲天定然也会知道我逃出了蓝火狱而前来为难,我如今却是一点力气都不敢消耗。” 绿姬半怒半嬉的叱喝道:“死鬼,弄得俾妃身子痒痒的,快一边去。”妩媚的身躯钻出妖王的怀抱,径自到一边坐去了。 覃何二人不历艳事,隔着帘帐听那妖妃暧.昧缠绵,心中羞涩不已,四目相对、眼神闪烁,想迅速逃去,又因好奇想多听一会。 第一百章 闲云男女 绿姬又道:“幽幽公主可真是了得啊,她如今在妖界的权势地位,莫说她一手创建的妖军,即便是曾经对大王您言听计从的龙湖首领如今也对她俯首称臣。” 妖王道:“怎么,你是嫉妒了?她哪里及得你的妩媚多情!”妖王挑逗的顺着绿姬的美腰顺摸到她的臀部上。 绿姬将她的手拨开,娇叱道:“你这死鬼,该正经的时候却不正经,俾妃自负容貌罕见,却也自知不能与她相提并论,哪里由得嫉妒了。大王难道不怕她么?” 妖王道:“她是本王的公主,身上自然流露本王的霸道和智慧,如今将银花链、碧血簪都交了出来,以后由本王疼她、爱她,她好好的做一个公主,却不知她是否藏着法控戒!” 绿姬道:“她将碧血簪、银花链这等宝物毫不犹豫的交出来,可见她天生骄傲,不屑于要这些东西,更不会为了法控戒而说谎。” 妖王也默认点头道:“那是当然!只是若不借助法控戒之威力,凭借她手中一把假的齐虹剑,无论如何也是劈不开蓝火狱的大门!” 绿姬呵呵一笑,道:“难道大王不相信你那俊俏小女婿是莲皇的传人?他手中的莲方古剑的锋芒亦是不可估量呵。” 妖王道:“莲皇毕竟只是传说——但蓝火狱大门被劈开、蓝浆吞没整个蓝火狱时,那吞噬蓝浆的赤红云状之物比蓝浆还猛烈,只怕莲皇之名不虚。我与覃文一掌相击,虽我内功未愈,那一掌也只用了我六七成功力,但以人类二十上下年纪的功力造诣,不可能抵下我那一掌,而他似乎掌力有余!”妖王眉间稍皱、定身沉思。 绿姬绕到妖王身后,面上也变得有些哀伤起来,悲色道:“我在蓝火狱中帮你生下火娃,虽说这孩子是妖界的太子爷,但也是有名无实,生下来就命苦,我们玉湖宫已被魔界恶徒杀尽,我们母子相依为命,以后也只能将这碧血簪传给他,只是我看着碧血簪是女子之物,只怕不太适合他,虽为三界十大奇宝之一,却不知幽幽公主是否愿意用唤蝠笛和我这碧血簪相换。”说完便流了两行清泪。 妖王道:“火娃是我的唯一的儿子,我自会将妖界最好的东西传给他,你一介女流,无需费心操劳,只需守在我身边享受荣华富贵便是。” 绿姬嘟嘴撒气道:“谁知道你,你的公主将你从蓝火狱救你出来,本事可比男子都厉害。” 妖王呵呵笑着,抚摸着绿姬玉手,道:“再厉害也只是一介女流,不能成为大统!那碧血簪是你们玉湖宫的宝物,却不知藏着何等惊世秘密?” 绿姬道:“只有玉湖宫的人才可以知道,我自然不会告诉你。不过,当我们的火娃长大,继承妖王之位时,我便将这个秘密告诉他。你本功力盖世,如今又有断霞刀护身,无需知道这个秘密。” 妖王道:“我若修复了功力,自然什么都不怕,只怕我还未恢复功力就被凌傲天这犟驴和魔界的小徒寻来复仇。那断霞刀与齐虹剑齐名,被誉为‘天外之物’,毕竟也是一把断刀,只怕威力折扣不少。” 绿姬道:“未必,断霞刀在蓝火狱中被烈火煅烧十年,又吸收蓝火狱混沌魔气,已然成为一把魔刀,说不定威力远超从前——” 覃何二人离开地下迷宫,乘着两匹妖马一路驰骋、翻山过河出了妖界地盘,到了有烟火气息的集市客栈中歇脚,吃饱喝足了,看着街上骄阳如烤,一阵倦意缠身而来,渐渐有了昏睡之意。 何幽幽喝着一碗茶,突然道:“我父王有杀你之意,你知道么?” 覃文道:“我若无莲皇之力相助,已然死在他的掌下。” 何幽幽道:“你身上法力增长之速,让人观之骇然,莫说已在同辈之中一骑绝尘,就是放眼当今三界,想必也能进入一流之列!” 覃文道:“自在莲山与莲皇结缘,依靠莲皇灵性,我修炼道法时法力增速之快可谓三日一变,连我自己都骇然,而在蓝火狱之中,我用体内之力吞噬蓝火之后,身上所积力量仿佛能翻江倒海,内力瞬间上升到了从未有过的境界。” 何幽幽道:“又何止是机缘巧合?只是,恐怕我再也没有办法比上你了!” 覃文心中暗道:“你我何需比较,你若是做了我妻子,我便护你生生世世,纵是粉身碎骨又有何可惜。” 心中这般想,却忌惮她是妖而不敢说出来,慌张之态却现在脸上,道:“你——你说过以后不会再回妖界了。” 何幽幽觉察到了他的慌张,甜甜一笑,双手托腮望着窗外闹市,道:“我之所以出现在这个世界,是因为我背负了解救妖界生灵命运的重任,如今蓝火狱大门已劈开,妖界命运重启,我任务已成,此生便再也无拘束了。” 覃文道:“那你不要做妖了,跟我拜入北派门下,在法界做一个正道弟子,可好?” 何幽幽淡然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何为正道?” 覃文不语—— 二人沉默一阵,何幽幽又道:“你当下就回北派了么?” 覃文道:“自然是了,你又要去哪里?” 何幽幽道:“我从懂事到现在,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之中,却也是身不由己,如今,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根随风浮动的羽毛,虽无处安放,却也喜欢这样呢。” 覃文道:“你盗走了北派的齐虹剑,难不成不跟我一起回北派还剑谢罪?” 何幽幽看他一脸认真,嘻嘻一笑道:“自然会还啦,不是我的东西,我自然不会要,只是,我想先带它上了南派助我了断一件事情,然后再归还。” 何幽幽望覃文满眼疑虑和不快,又道:“你放心,绝对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对你们法界来说,还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呢。” 覃文道:“既如此,我便同你前去,了结完这一事,你便乖乖随我回北派,如何。” 何幽幽表情郑重的点头道:“好!” 二人在市中买了一匹马,朝南派方向驶去,行驶途中,几次遇到魔界使徒踪迹,按理说来,魔界之徒万万不会进入法界境内,覃文心中疑惑。 何幽幽却是如如履常地,仿佛对魔界生灵进入法界地盘一点都不惊奇。 二人一路行走,终于到了南山附近,赫然发现南山周边魔兵千万,正与南派弟子呈敌对态势。 五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 第101章 附魂井 前往南山方向的路上,正听见一男一女对话,原来是鬼宗和韦小枫。 他们行至一方圆几十丈的平地,平地中心有一口井,却不知这山上怎会有人挖井?但见井口已贴符咒,结节封尘,虽如此,井口黑气渗出,阴森寒骨,笼罩开来,使得方圆几十丈都阴森如黄泉之道。 韦小枫道:“你将我带到此处,可是为何?” 鬼宗道:“小女娃,你可知我是谁?” 韦小枫道:“号称鬼界之宗,亦‘被称三界第一智灵’的鬼宗。” 鬼宗深邃难测的双眼向韦小枫投来,脸上神情古怪,又道:“你师傅、卢雨小童的本事可有我大么?” 韦小枫道:“师傅心胸广大,不争天下第一,做事更是光明磊落,从未做过明抢暗绑之事。” 鬼宗眉间骤然笼来一团阴气,苍白的脸色也变换得更加阴森,道:“你不怕死么?”他声音阴冷,仿佛将周边空气也渲染得阴寒。 韦小枫却对他摄人魂魄的气息全然不在意,只是呆呆的望着远处,自言自语的道:“我要性命来做什么呢?” 鬼宗观她神色,面上阴寒又如风吹雾散,竟随着韦小枫一齐望着前方,也呆呆自语的念道:“要性命来干什么?要性命来干什么?”又先韦小枫从那情境中拉回来,对她道:“你师弟不在,你便连性命也不在乎了吗?” 韦小枫如被警钟敲醒,瞪着鬼宗。鬼宗似乎小心机被得逞,面色肌肉牵动,似在轻笑,道:“我懂读心之术,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这样,你就可以知道你师弟在想什么了。” 韦小枫面色动容,虽内心对鬼宗抗拒,却急迫的追问道:“是真是假!” 鬼宗嘿嘿一笑,道:“我号称‘三界第一智灵’,通九转轮回之术,天下之事,没有我看不破的!再说,我一介前辈,岂会骗你一个小姑娘?” 韦小枫皱眉凝思,道:“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收我为徒,你已经有徒弟了。” 鬼宗凝视韦小枫,久久才到:“你几次破我奇阵,堪称罕见奇才,在莲山之中,我本用九转轮回法阵将何幽幽那小妖困在阵中碎她魂魄,本以为她就是有十条性命也无生存只可能,岂知却被你轻松入阵带出——我鬼宗之术,岂能一般弟子能够学全!” 鬼宗一边说,一边搓着手指头,神情古怪,继而念着一串串唇语,身法诡异,将一阵阵法气呈四方之状注入深井周边的地上,间歇性的对韦小枫道:“待我打开这附魂井盖,放出鬼界生灵,就收你为徒,将我毕生绝学传授给你,好么?” 韦小枫一惊,这才知道这阴森可怖之处是附魂井,忙道:“你疯了吗!鬼界生灵被压在附魂井下,早就魂飞魄散了,哪里还能被救回——” 鬼宗利眼向韦小枫瞪去,怒叱道:“闭嘴!你岂知我鬼宗有逆转轮回之术!” 韦小枫被吓得不敢作声,鬼宗这才散去身上的戾气,继续念着他的咒语,脚步如飘、身影如魅,忽道一声起,只感周边气流波动,却见附魂井周边已立起了一座一丈来高的法阵,法阵暗流涌动,似能扭曲周边时空。 鬼宗回头望着韦小枫,脸上略显得意之色,道:“这叫‘九转轮回法阵’,你可是听说过吗?” 韦小枫望那法阵恍如泡沫,九道力量相互缠绕,似乎要冲出其中,又相生相克、紧缠不已,仿佛九条巨龙缠绕其中,内藏之力,已将周边时空稍稍扭曲,力量之大,令人咋舌。 附魂井口亦散发出一道道的无形暗力与九转轮回法阵的力量相抗,只是那力量弱小,丝毫不抵轮回法阵的力量。 鬼宗知韦小枫震撼他的阵法,又道:“这只是我的绝学之一罢了,你以后自是能知道我更多的本领。”他念着法决,身子竟然能与法阵相溶一体,步入轮回法阵,慢慢走到附魂井旁,伸手探入井口之下。 却见鬼宗探手入井时,那深井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吸力,将鬼宗身上元魂不断吸入井中。 鬼宗面色渐变,直至扭曲变样,如一团黑云伏在井口,却见他咬牙嘶吼着从井中渐渐拔出一物,原来是一把插在井中之剑。 韦小枫看着鬼宗慢慢的将剑拔起,神情焦虑,却被封了穴道动缠不得,只能喊道:“那齐虹剑是镇压附魂井生灵之剑,拔出来非但救不了鬼界生灵,你反而会被附魂井之力吞噬,命丧附魂井下!” 鬼宗邪眼看了一眼韦小枫,竟是有些赞许的道:“你这小姑娘竟是知道得多,看来卢雨小童倒也传了真学识给你。” 韦小枫听之,急切正色道:“那不是师傅告诉我的!” 鬼宗嘿嘿一笑,道:“只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便让你瞧瞧,天下第一智灵是如何打开这附魂井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却随着齐虹剑慢慢被拔出,附魂井吸力渐盛,不断的消毁鬼宗元魂,鬼宗为了抵抗井中暗力,脸上逐渐现出吃力之色! 这说着,忽听旁边传来嬉笑声音道:“嘿嘿——嘿嘿——真是可笑,鬼界的一介宗师,怎么会去骗一个小姑娘呢!”话中夹带几分讥讽。 鬼宗闻到声音,惊得面色大变,险些整个身子都扑到井底之下,正见伏魂井前方石壁下闪身一男一女出来,正是何幽幽和覃文。 二人至,解了韦小枫身上的穴道,却不知韦小枫怎会和鬼宗到的此处? 鬼宗看见覃何二人,惊色之后迅速恢复,道:“三界才人辈出,我果然是低估了你!” 何幽幽道:“你被誉为‘三界第一智灵’,我却是高估了你呢!” 鬼宗面露愧色,道:“当心中的邪念被释放,就再也没有办法收住了,我又何尝不知道。” 何幽幽面色严肃起来,哼了一声道:“我敬你是三界第一智灵,原来也做此等卑鄙龌龊之事!” 鬼宗哀叹一声,道:“我虽号称三界第一智灵,却也在复兴鬼界之路上穷途末路,也不知天数如此还是运气不佳,细数起来,我已是输你一筹。” 何幽幽望他面色伤色,眼中闪出一丝怜悯之情,道:“有些本是天数,不可为之。” 鬼宗道:“我号称‘三界第一智灵’,岂会算不到鬼界的命运?只是,我鬼宗平生从未有过失策,此次强行逆转鬼界的命运,虽是逆天而行,却也想看看我的能耐到底有几何。” 鬼宗手中力量增加,再次出力将齐虹剑一寸一寸的拔出。 三人在法阵之外,眼看鬼宗慢慢将齐虹剑拔出,覃文道:“如何能阻他将剑拔出?” 第102章 九转轮回阵 韦小枫和何幽幽皆默然不语,心中却是明了,鬼宗所布置的九转轮回法阵力量强大,那法阵除了压制附魂井的力量,亦对鬼宗起到保护作用,旁人若不懂轮回法阵的秘诀,断然是不可进入法阵之中。 鬼宗从法阵之中瞧望三人,嘴角上扬,讥笑浮在脸上。 忽见一道青光朝鬼宗所握齐虹剑的手掌迅疾闪来,鬼宗一怔,手掌上移几寸,躲过那芒光,芒光击在齐虹剑上,“铛”的一声,余力扩散到轮回法阵之中,法阵震颤,鬼宗竟被这力量震的踉跄后退数步! 只见法阵外,覃文竟持着莲方古剑冲了进来。 原来,覃文本为失手劈开蓝火狱的大门而感罪孽深重,如今又见鬼宗要破解鬼界之门,鬼宗乃三界奇才之首,若是他真有能耐复活鬼界之力量,恐怕日后整个三界都要灾难重重。 此前虽不能破解鬼宗的轮回法阵,但纵然是抵了性命也要上前阻一阻。于是在旁观察法阵,读懂了一点法阵的规律,眼见鬼宗就要将齐虹剑拔出来,情急之下便冲进法阵击出一剑。 覃文阅读法阵的能力惊为奇人,他所击出的一剑也躲过了阵中的阻力,但对此法阵的奥秘仍不能看透百一千一,他冒然进入阵中击出一剑后,躲过几道法阵暗力侵袭,未走几步后,忽被法阵暗力袭身,剑落在地,身子瞬间失控,如一片残叶陷入龙卷飓风之中。 阵外,何幽幽和韦小枫惊骇之余,韦小枫盯着法阵苦眉凝思,突然喊道:“师弟,顶方步二、正后步三、正前步二、左侧步三、右侧步五……” 覃文运法护体之余,听到韦小枫的叫唤,身体左移右动,躲闪了几下,竟能避过法阵中暗力的冲击。 鬼宗“咦”了一声,惊奇的看着韦小枫,原来是吃惊韦小枫竟能对轮回法阵的奥秘探测一二。 覃文在法阵之中勉强站稳,望着鬼宗一身黑牌屹立在法阵之中,双眼邪恶的望着自己道:“好有能耐的年轻男女!” 覃文跟着韦小枫对阵法的指引,挥手朝鬼宗挥掌而去。 鬼宗迎掌而出,与覃文相击一掌,掌力相抗、各自后退,鬼宗眼中再露惊奇之色。 原来他看覃文年轻,只道以他修为,这一掌足以将对手击毙,不料吸收了莲皇的灵力后,法力远超同辈之人,击出的一掌反倒比鬼宗一掌的力道犹有过之。 鬼宗这才觉得眼前之人非寻常之众,再也不敢轻敌,一边念动法决变动阵法,一边出掌与覃文相抗。 韦小枫在阵外观测轮回法阵的走势,以此指导覃文,岂知鬼宗念诀变阵之后,法阵之前行走的规律瞬间更改。 韦小枫不禁额头冒汗,目不转睛的观测者法阵的变动,一边指导着道:“南侧步三,西北步二——北侧——北侧——”她一时看不透阵法走势,覃文在法阵之中顿时迷失,也难怪他法力深厚,又是身强体壮,即便被阵法暗力也一时无事。 韦小枫计算不上来,覃文虽也靠自己摸索勉力支撑,但终究难以抵抗阵法的威力,好在鬼宗似乎未对他下杀手,变阵之后竟对覃文视若无睹,只是斜眼看着韦小枫,好像在测她能不能计算阵法的奥秘。 原来,鬼宗是起了惜才之心。 齐虹剑被盗之后,北派弟子四处追踪,韦小枫也跟随卢雨前去追踪齐虹剑的下落,二人分头行踪,韦小枫恰巧遇见鬼宗。 韦小枫的破阵天赋三界罕见,早在毒龙谷时,鬼宗将何幽幽困在法阵之中想要杀死她,不料被韦小枫轻松入阵解围,此次鬼宗再遇韦小枫,本是想观测一下这个奇女子,便封她穴道将她一起带上南山,岂知她对法阵的观测能力远超自己想象。 鬼宗名下徒弟四个,却都资质平庸,自己一身绝学无处继承,更觉孤独无处,如今看到韦小枫天赋超然,竟生将她收为徒弟之念,这才慢慢变阵试探她天赋究竟高有几许。 覃文和鬼宗正在相斗,覃文可谓下风竟显,忽听何幽幽道:“鬼宗前辈,你号称天下第一智灵,却是害我不成,这天下第一智灵的称号理应用在我的身上来。” 鬼宗顺口道:“你心机难测,倒也算是一个奇才,只是我若真心算计于你,你未必能活到今日。不过,你我过去暗中交手,我却不得不承认逊你一筹!” 何幽幽道:“你我共商妖界和鬼界的救援之道,你助我劈开蓝火狱的大门,我助你打开附魂井的井盖,你非但不救我,反而将我的讯息透露给魔界,此等背信弃义之事,当真不齿!” 鬼宗面色难堪,稍一分神,在阵中的他被覃文绕到身后,覃文挥出一掌击在他的背上,覃文也被法阵中的暗力冲击背心,二人双双失控,却都在一瞬之间翻身护法,各自瞪眼敌对。 何幽幽又道:“你机关算尽,我从始至终都非你敌手,你却知道你败给谁了么?” 鬼宗双目斜视,眼中透着惊奇,原来天下竟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何幽幽嘻嘻一笑道:“你败给了你眼前的少年啦!” 鬼宗听后一脸鄙夷,不信他会在眼前这个毛头小伙手下吃半点亏。 何幽幽见之,又道:“你不信么?你想打附魂井有三个方法,一是借助莲皇的灵力,二是借用法控戒的灵力,三是用你身上九转轮回之力。你费尽心思去莲山摘取莲皇而不得,而你眼前的少年是莲皇的传人。” 鬼宗道:“那又如何?” 何幽幽道:“你知道莲皇有了传人,这才出了手段来夺取我的法控戒,你可知道,法控戒是被谁摧毁的么?” 鬼宗道:“谁!” 何幽幽道:“正是你眼前的少年!” 第103章 复仇 何幽幽道:“你盗我法控戒不成,还在莲山用奇阵困我杀我,你我商议共同去魔界助我劈开蓝火狱的大门,事成之后我再助你来南派打开附魂井之盖,你却陷我于不义,不但不帮我,还对我背刺一刀,将我行踪告诉魔界,想要我死于魔界之中,索性我大难不死,还机缘巧合救出我妖界生灵,你且说,今日我是否也应该对你落井下石!” 鬼宗虽然面有愧色,但仍是道:“你妖界已然获救,今日若是能做个旁观之人,我鬼宗自当一个恩情还给你!” 何幽幽道:“你心机如渊、望之不尽,若此前不是费尽心思要救出鬼王,只怕三界早就乱成一遭。你我已成公敌,今日你若无恙离开,它日便是我亡之时” 鬼宗嘿嘿冷笑一声,道:“小娃娃,纵然我现在被九转轮回法阵束缚,但想要就此发难于我,难道就那么容易吗?” 何幽幽道:“你对鬼王情深意重,当真是一个好臣子,此等真心,令人敬畏。但你害死了你主人的爱子——鬼上灵,你主人若是知道这事,只怕对对你恨之如瘤!” 鬼宗忽然勃然大怒,叱道:“胡说八道!我没能保护好他是我失责!太子爷之死,与你不无关系,我岂能容你活着!” 何幽幽突然恍然大悟,原来鬼宗将自己置之死地是为了给鬼上灵复仇,当下冷静的道:“你的太子爷今日才死,你怎么说是我害的啊,明明是你害的!” 何幽幽一招手,却见阿叶带着一生灵上来,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那生灵俊俏别致,玉面粉颈,正是鬼上灵。 鬼宗见之,面上神情复杂,已然忘记自己身处九转轮回法阵之中,竟是大步跨前,却被覃文一掌打在背心上,又被轮回法阵中的力量接连冲击,当即元神俱散,只怔怔的望着鬼上灵,似乎想要看个真切。 谁知鬼上灵忽然一揭面具,原来是一个小妖易容而来,鬼宗胸中悲怒交加,一口元气被冲散,轮回法阵忽然如九龙怒海、失控欲炸,那附魂井的力量亦是化成一道黑色旋涡,鬼宗元魂散后,飘如一张黑纱被卷进了附魂井下。 鬼宗被卷入附魂井后,九转轮回法阵瞬间失控,法阵中的暗力与附魂井的力量相抗,仿佛两股力量已经进入了混战之中。 覃文混在其中,却见他被阵法中的几股力量不断翻腾,仿佛滚水中的一粒沙尘,哪里能有反抗的余力?眼见那力量就要将他身骨揉碎。 韦小枫和何幽幽面色皆惊骇不已,何幽幽大脑急转,瞬间想了几个施救方法,却都无一能用,正手足无措,只见韦小枫口中念着法决,一个闪身融入了九转轮回法阵之中。 原来韦小枫从头到尾看鬼宗施阵,而鬼宗念法决时也不避讳,韦小枫天赋异禀,竟能对法阵路数猜测一二,情急之下想要救出覃文,便冒死进入法阵之中。 韦小枫一入法阵,用法力引导阵中力量,法阵汹涌之势竟慢慢缓和下来。 韦小枫纤纤如细,衣裙飘飞,如一根枯草在狂风暴雨之中,终究抵不住法阵中的力量,一个差错,阵中力量又起,韦小枫数声时间就被阵中的力量激得内伤呕血。 何幽幽见那渐渐平复的法阵又要掀起波澜,乘隙之间甩出一条白练拴在覃文腰间,将他从法阵之中拉了回来。 韦小枫见覃文被救,面上急迫之色稍解,又见何幽幽关切神色正抱着昏厥的覃文,二人如天降佳人,不禁心如撕裂,又被阵中力道冲击在身上,顿时失控摔倒,瞬间又被法阵中的力量吞噬。 忽然又听她叱喝一声,身上法力击出一道芒光,芒光化成九道,缠绕在轮回法阵的九道暗力之中,九道暗力忽然慢慢相溶,缓缓汇聚在附魂井口,渐渐被附魂井的力量吞噬,忽然“嗖”的一下,整个法阵突然陷入了附魂井之中,韦小枫也如一道影子,随着法阵的力量被吸到了附魂井下。 何幽幽见状,跑过去观望一下附魂井,只见井口暗黑无底,阴气森森,那被拉出一半的齐虹剑暴露在阳光之下锋芒毕露,剑刃上流光古怪阴森,丝毫不逊藏着百万阴魂的附魂井底,于是便催动掌力,将齐虹剑压了回去。 何幽幽正将齐虹剑压下,忽背后传来声音道:“小妖女,快将那剑拔出,送到本王手中来!” 何幽幽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齐山魔王,便道:“此乃天赐奇物,在此震慑附魂井底的魂魄,若将它拔出,井底鬼界生灵尽数出来,那鬼宗复活,莫说是我们妖界,纵然是你们魔界也难逃厄运!” 齐山魔王怒道:“我不管!我若得了齐虹剑,天下大乱又如何!” 何幽幽望他一脸霸道,心中暗道:“口气倒是不小,本事未必见得怎么样。” 当下双手背立,道:“齐虹剑是充满浩然正气之剑,你乃阴寒之性,此剑难配于你,再来,齐虹剑的正气被附魂井的阴寒之气所吸,推进去容易,想要拔出来就难了,纵然是鬼宗这等大宗师,也要施轮回法阵之力方能艰难寸移,齐山魔王若不信,大可前来探探?” 齐山魔王望何幽幽双眼水灵,粉脸一抹浅笑,他也在旁侧观看鬼宗艰难将剑拔出一尺不足,当下便信了八九分,却仍是十分想得到那齐虹剑,扔报一分希望看了一眼赤炎魔君道:“魔君,你看如何?” 魔君正皱眉沉思,正要答话,却被一洪声断言道:“小妖徒,想要拔出齐虹剑,先将小命拿来。” 声音未完,已见一道姑手持一根拂尘立在附魂井旁,道姑身板硕大、气势如男,正是许阳道人。 许阳到后数声,几南派弟子接连到来,原是慕容音醒、方芳等十余南派弟子,众南派弟子将何幽幽等几人围在核心。 五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 第104章 变心 赤炎魔君见状不好,又不知还有多少人即将赶来,道:“殿下,敌众我寡,此乃南派之地,鬼宗既命丧附魂井,此处再无我们之事,快走吧。” 许阳听闻两魔徒有要走之意,拂尘直竖,号南派弟子道:“将它们困住,谁也不许走!”自己则率先施法将拂尘挥出,欲用拂尘将两魔徒困住。 齐山魔王忽如一道疾风,冲破几个南派弟子阻拦之处,许阳正要追尾突袭,却被赤炎魔君一股暗力止住,二人纠缠两招,相击一掌,各自叹对方功力了得,却看齐山魔王已然去得远了。 赤炎魔界拱手对许阳道:“好掌力,后会有期!”亦化一道疾风而去。 许阳望他背影如幻,暗叹他轻功了得,只怕自己未必能追得上,追得上也不能将他制住,便打消了追捕的念头,转对何幽幽道:“妖童妖女,受死罢!” 覃文此刻已然醒了过来,此刻正呆呆望着井底,韦小枫过往的柔弱倩影一一在脑海中浮现,仿佛身外一切皆空。 许阳怒叱何幽幽道:“妖女,拿命来吧!” 何幽幽道:“你这丑尼婆,不辨是非,我帮你阻了鬼宗拔出齐虹剑,让你南派免受灾害,你当真瞎了么!” 许阳道人性格暴戾,在南派之中更是无人不尊,此刻被她辱骂,当真被气得气血翻腾,手中拂尘被她内力驱使,如大伞一般张开往何幽幽头顶罩下。 何幽幽亦是拔出手中的齐虹仿剑,剑身流光闪烁,剑芒冲天,冲破许阳的千丈拂尘。 许阳一击不中,手中拂尘亦被何幽幽的剑削去些许。 原来何幽幽手中的剑虽是仿制的齐虹剑,但想必出自名家之手,锋锐异常,非一般利刃可媲美。 许阳出其不意,手中拂尘被剑芒削残,胸中之气更盛,咬牙道:“不错啊,竟能削我拂尘!” 何幽幽视她面上杀气毕露,只怕此劫难逃,抬头看了一眼覃文,却见他坐在井边,想来正伤心韦小枫坠井之事,对身外之事无动于衷。 何幽幽心中暗道:“大敌当前,难不成我死在这老贼尼的拂尘下你也无动于衷么?”心中掠过一丝伤色,也不及再想,眼前许阳道人的拂尘已扫到眼前。 何幽幽后退之余挥剑斩去,那拂尘乃极柔之物,加上许阳已经见识过何幽幽手中剑芒之锋利,不再以刚劲之力强上,何幽幽剑刃斩在拂尘上,拂尘旁绕而过,丝毫无损。 千丈拂尘乃是许阳道人的成名绝技,南派高手如云,但据说只是南派掌门苦行真人能在她手中胜得一招两式,但也是早年之事,现苦行道人一心向道、不理世事,而许阳道人好胜心强,自掌管南派大事以来,专心钻研武道之学,法力时有突破,她的千丈拂尘绝技在南派之中无人能敢接招。 却见许阳手中的千丈拂尘延绵出千丝万缕的法气缠绕在何幽幽周边。 何幽幽挥剑避过,只是那许阳道人手中的拂尘一波一波的扫来,威力奇大、余风如啸。 何幽幽不及她功力威猛,不敢硬接,只能处处闪避,十余招之后,已然身处险境。 覃文在一旁观战,见何幽幽出于下风,却无上前相助之念,眼见何幽幽几次遇险,但到绝境之处,她总能化险为夷,身居高地之后再与接许阳的招式。 许阳施招之时,口中一边怒叱道:“贼妖女,竟然偷学我派武学精要!” 何幽幽乘隙之余回道:“老贼尼,你派的武学精要本公主还看不上!” 许阳说完之后,手中拂尘化出细如蚕丝的暗力缠在空中,何幽幽被蚕丝所束,四面八方无处突破。 许阳双掌凝力,前推而出,“轰”的一声,那些藏在空中的暗力齐爆发,何幽幽“啊”的一声,从空中摔落下来,剑也从手中摔出,不偏不倚,竟然恰巧掉进了附魂井中! 众人虽知那是一把假的齐虹剑,但于一般宝剑而言万万是比不上的,皆叹可惜。 却见何幽幽嘴角血迹鲜红,显是受了重伤。 许阳道法修为较何幽幽高出许多,一击得手,原也是情理之中。 何幽幽摔地面之上,身子纤纤、受伤之躯,正暗自轻咳,可谓让人怜惜。 许阳手持一柄残缺拂尘,化影前来,正要朝她脑门敲下,却见何幽幽双眼如星,竟是无畏无惧,脸上满是倔强与不屑之情。 许阳收手而住,冷笑一声道:“你,是妖还是人?” 何幽幽道:“老贼尼,妖又如何,人又如何,被你杀了又如何?” 许阳冷静的道:“你可知道附魂井是做什么的?” 何幽幽冷笑一声道:“老贼尼,我何幽幽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什么东西是让我怕的!” 许阳道:“我可不是让你怕,既然不能辨出你是妖还是人,便将你吊在附魂井口之上,你若是妖,附魂井自然会将你身上的阴寒之气吸干,让你重新为人,倘若你是人,这井底的阴森之气倒也无害与你。” 又朝南派弟子厉声唤道:“方芳、秋林,将她用绳索吊在附魂井口上方!” 慕容音醒和南派另一弟子依照许阳之意,在附魂井口上方搭了架子,用绳索将何幽幽吊在井口的架子上。 附魂井阴气甚重,寒气流出,何幽幽被吊在井口上,果然面色骤变,痛哭之情溢于言表。 许阳嘴角藏笑,满意的轻轻点头,慢慢走到覃文跟前道:“你这个有情郎,怎么,你不救你的小情人么?” 覃文如未听闻,只是坐在地上,眼望它处。 许阳唤方芳道:“你与几个弟子守在此处,若有了状况,即可发信号警示。”又在方芳耳中说了不知什么,这才带领南派一众弟子去了。 五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 第105章 地狱魔女 夜晚,已过五更,月光如锈,夜空昏暗。 何幽幽被绳索吊在悬木架上,已见她双目微闭,已然筋疲力尽了。 夜很静,在这阴寒之地,连一丝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有。 覃文亦坐在井边,问道:“你与许阳道人斗法所用招式乃是《唏嘘剑法》,对么?” 何幽幽声音羸弱的道了一声是。 覃文又道:“你从认识我的一刻开始,救我、追随我上北派、盗齐虹剑、引我去劈开蓝火狱的大门,都是你一环一环设计的计谋,是么?” 覃文声音虽小,但这安静无声之夜,让人听得清楚无比,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声音。 何幽幽却默然不语。 覃文又道:“你是妖么?” 覃文双眼空空,此刻却望着何幽幽的眼神却无比渴望,仿佛期待她的回复,然而过了许久,依然只有寂静,再无回声。 此番冷寂无言,一个禅坐、一个悬吊,竟生生过了七个日夜—— 傍晚,夕阳渐散,绳索下,一物坠落,没入井中! 覃文疲倦的双眼睁了一下,心跳仿佛也追随那坠物落入了井中,但听他破口大喊道:“幽幽!”追至到附魂井,却见附魂井阴气森森,哪里有一个人影? 覃文望着那井口默然无语,怔然许久,突然吐了一口血出来,眼前一黑,晕倒在了井边。 等他再次回醒过来,已不知过了几个日夜,却见身边放着一只馒头和一碗清水。 北派一女弟子见他醒来,走过来道:“你既醒来无事,我便向师傅复命去了。” 南派弟子行走而去,最终念念道:“若不是看在卢法师的面子,姐姐我才不会在这里守你个七日夜——”一边念叨着,慢慢远去了。 覃文原不知自己昏迷了七个日夜,看到旁边的馒头和清水,竟无一点欲望。 想到韦小枫和何幽幽双双坠入井中,沉默许久,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仿佛世间再无可恋之处,累了便在井边禅坐,感受世界之空静,一连三四天下来,仿佛已置身于世界之外。 覃文在井旁禅坐放空,意识模糊,已不记得身处何地,只当丹田下一股热气慢慢散上全身,这才渐渐恢复意识,却感身体如在暖水中浸泡,无比舒服,脑中一道白光照进,眼前的整个世界皆是柔光而无一物。 覃文在这意识中慢慢昏睡,渐渐无意识,再次醒来,已不知又过了多少个日夜。 —— 轰隆!忽听得一声巨响传来,整座南山为之颤动! 却见附魂井的井口炸裂,一股瘴气从井中冲天而起,砂砾飞天、沙尘如雾,仿佛就要失控。 在那烟尘之中,一绿衣女子随着那股失控的冲力飘然而起,她手持齐虹宝剑,岂不正是何幽幽! 附魂井爆破而开,何幽幽破井而出,她手持一把泛黑光之剑,屹立于平地之中,双目如邪,周身透出阴森黑气,仿佛从地心黑暗之处钻出的妖姬。 附魂井炸开之后,井底的阴气扩散开来,许久不散。 何幽幽仿佛成了阴气的源泉,身上不断的透出黑气。 覃文正在井边禅坐放空,忽然听得身边异状,化力移身闪避,却见何幽幽如鬼灵一般破井而出,眼望她如此,当真又惊又喜,便凑到她身边看个究竟。 岂知那何幽幽忽然轻拂长袖,一道黑烟滚来,覃文不慎一嗅,顿时脑门一黑,险些昏倒,踉跄回退几步这才定住身子,运法竟吸入腹中的毒气逼出。 何幽幽仿佛立在空地上仿佛木雕,身上缠绕黑气渐渐稀了,这才慢慢见她动缠身体。 再过一盏茶时间,忽听山下群人脚步声传来,一人率先,身未至,千万白丝如浪潮席卷而来,岂不正是许阳道人! 何幽幽听到耳边袭来风声,眼珠微动,忽然挥出一剑,她身动之余,周边气流翻涌、仿佛为她而动,挥出一剑化成一道剑芒,“嘶”的一声,空中千丝如雪飘落,那许阳道人的拂尘竟被她一剑斩断! 附魂井周边方圆百丈黑烟未散,许阳只身闯了进来,随手兵刃被断,眼见何幽幽仿佛地心恶灵,心中竟有一丝凉意,竟不知短短几十天,她法力造诣已然突破道常人难以探及的境界,不知她在附魂井中历经何等奇遇? 许阳朝外喊道:“君剑、音醒,将断清剑扔进来——这黑气乃毒障之气,不可进来!” 黑烟中伴随声音道:“师傅小心!” 一束寒光刺来,许阳伸手接过,手中多了一把锋利宝剑,想必就是她口中的断清剑。 许阳手中多了一把锋利宝剑,立即化刃为芒,朝何幽幽刺去。 却见何幽幽将齐虹剑插在地上,口念法决,双袖一扇,场中黑泥凝聚,呈两条黑色气龙,气龙以翻江倒海之势朝许阳身影席卷而去。 许阳身至空中,目睹那两道毒气凝聚龙形气流卷来,心中暗叫不好,想要撤力退回已然不及,那气流轰然袭来,胸中气血翻腾,脑中一黑,险些后仰倒地。 眼见许阳还未稳住身子,何幽幽掌影如幻,已然拍到了胸口上来。 许阳“啊”的一声大叫,竟被何幽幽一掌打来,身子摔出十余丈远外,岩见她口鼻流血,已然重伤。 慕容音醒只怕何幽幽再次前来施害,率先抢上来将许阳护住。 吕君剑紧随其后,拔出玄阳剑怒视何幽幽,北派十余弟子亦纷纷拔剑欲战,只是眼前毒烟遍地,那何幽幽身上之势犹如妖王,众人这才忌惮不前。 许阳身中一掌,几欲昏厥,何幽幽阴邪的眼朝众人望来,众人寒颤而退。 吕君剑手握玄阳之剑,剑刃所流动的浩然之气将周边多数的阴邪之气抵制,他面上竟有些惊喜。 眼见何幽幽嘴角阴笑,已拔出地面上的齐虹剑握在手上,眼盯盯的望着众人,好像要将场中一众之人置之死地。 第106章 斗王神剑 吕君剑挥剑而出,一边唤众人道:“快带许阳法师离开,我去会会这妖女!” 话音断,手中玄阳剑如化出数道剑芒刺出。 身后许阳声音颤抖的道:“君剑当心,这妖女亦通北派唏嘘剑道!” 许阳话未说完,吕君剑已身居空中,四道剑影已然朝何幽幽头顶四个去向封锁而下。 何幽幽手中齐虹剑锋芒忽闪,亦化出四道剑芒,去势却比吕君剑刺来的剑芒凶狠有加,只闻空中剑声相击,火花如星雨溅洒。 吕君剑正要出二招,却见何幽幽已然先发而至,速度之快仿佛鬼灵,她一剑出手,竟将吕君剑玄阳剑震飞。 吕君剑功力不及,几招后被何幽幽出掌击在肋骨上,顿时肋骨折断,吃痛摔倒。 南派弟子见吕君剑遇险,纷纷欲刺剑上前,但何幽幽一击得手,竟丝毫不留余地,将吕君剑拽在手中,连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将他摔到了附魂井所在的深坑中。 此时,附魂井口已然被炸开,但井中深不见底,井下仍然是一个深不可见底的大黑洞,暗黑无底,阴气渗流,着实可怖。 吕君剑中掌之后落入井中,只怕是尸骨不存。 南派弟子已然纷纷退去,此处只剩下几个断后的弟子,眼望何幽幽如恶魔一般缓步前来,竟是吓得不知所措。 烟气中,忽见一道青光隐现,挡在了何幽幽跟前,那人虽面容憔悴,却是双眼灼光,正盯着何幽幽,眼神之意难以言述,来人原来是覃文。 何幽幽见覃文手持莲方古剑挡在跟前,她如一道黑云飘进空中,手中剑芒大盛,似乎要刺穿云霄,那剑芒忽然去势一转,朝覃文所立之地斩下。 覃文手中的莲方古剑早已化出一道剑芒,芒光不逊,朝着何幽幽落下的剑芒抵去,轰然一声巨响,仿佛大地为之震颤,待芒光退却,却见二人相对而立,何幽幽手中之剑已然断成两截。 何幽幽一双历眼瞪着覃文,狠色的道:“你要么现在杀了我,要么放我离去,择日待我成了妖界女皇,定来重新找你们一一算账!” 何幽幽望尽围观众人,施展轻功,化身一道黑影往山下飘去。 许阳怒叱覃文道:“身为正道中人,放妖女归去,便是与妖同伙,哈哈哈哈!这便是卢雨的高徒!” 覃文对她嘲讽如似未闻,亦施展轻功下山而去。 —— 何幽幽下了南山,径望妖界方向而去,回到妖林,却见林中树根倒翻、乱石堆砌,曾经那个古树参天、绿藤扰扰的妖林此时已被万蹄践踏、毁的不成原样,一眼望去,可谓满目疮痍,却不知是何人所毁?这林中不见一个生灵。 何幽幽心惊之余,眼中尽显担忧,原来她心中早有定数,这千军万马捣毁妖林之人,必是齐山魔王所带之魔兵,却不知魔兵是否找到了父皇的藏身之所? 何幽幽寻旧路而去,却见隐秘之处跳出一生灵,原来是阿叶。 阿叶看见何幽幽,惊喜的扑过来道:“公主,你总算回来啦!”她跪在何幽幽前方,竟已经泣不成声。 阿叶与何幽幽一起上了南派,找人假扮鬼上灵骗了鬼宗,另鬼宗失神被打入附魂井,只是之后却不见了身影,何幽幽观她之性,并非忘义逃跑之徒,只是不知她去了何处? 何幽幽待她止住哭声,这才问道:“是齐山魔王带魔兵来围剿么,它们现在在何处?” 何幽幽心中绝望,暗猜齐山魔王既然已带兵退去,必然找到了妖界生灵所藏之处,却仍带着万一幸存的念头问阿叶。 阿叶道:“那日我找到假扮鬼上灵的人,只猜公主必然会与恶徒一番恶战,公主手上只有一把假的齐虹剑,如何是那些恶徒的对手,奴婢这才下山回妖界,恳请妖皇借一银花链一用。” 何幽幽秀美一簇,厉声道:“你问他做什么!” 阿叶道:“奴婢知道公主必然是不想要的,可是——可是——” 何幽幽知她一片心意,若不如此,只怕阿叶也已经死在了南派人的手中,又道:“我父皇和八荒首领呢?” 阿叶道:“他们都在洞中相安无事——只是——” 何幽幽一听相安无事,一颗悬着的心安放了下来,只道天大之事也没什么了,又道:“什么?” 阿叶道:“齐山魔王带领魔界高手围剿我族生灵,却找不到我们的藏身之所,却带着万千魔兽捣毁妖林,四处搜查,挖地三尺也在所不惜,这才将我们妖林毁得天翻地覆。” 何幽幽道:“魔界人多势众,即便一时三刻搜寻不到,他们的这种方法虽然笨拙,但一月之内想必也搜出来了,他们此时却不见了人影?” 阿叶道:“这两年来,斗王神剑频频发出灵光,人人都说是斗王神剑要入世的征兆,前几日,斗王神剑灵光冲天,普照整个万恶灵渊,各方生灵皆前往灵渊而去,指望摘得神剑成为天下之主!那齐山魔王野心勃勃,便招兵退出妖界底盘,驻扎在乌鸦原上,自己带领几个魔界高手前往万恶灵渊谋剑去了。” 何幽幽自言自语道:“斗王剑被誉为“宝中之宝,剑中之王!又道天下之剑无出其右!” 阿叶见何幽幽正在出神,道:“公主,你不回殿中看一下吗?我们的龙湖首领为抗魔徒,已被齐山魔王杀死了!” 何幽幽突然失惊,道:“龙湖叔叔他——被杀死了?”随即有复原样,道:“其他族人呢?” 阿叶道:“龙湖首领牺牲后,盘殷接替首领之位,然而恶灵谷首领和窟窿滩首领却不服,认为盘殷首领无资格担任首领之职,盘殷首领虽然没有抗命,却意志消沉,说只听从公主的命令,妖界上万妖兵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不服从大王和其他首领,公主还是快回去看一下吧。” 何幽幽默立良久沉思,悠悠吐声道:“我回去,又有什么用,我要跳入那万恶灵渊,去摘了那斗王剑,方能抵御魔徒!” 她目视远方万恶灵渊之处,那斗王神剑流光闪烁,在暗黑的夜空中显得熠熠生辉,仿佛在傲视天下,又仿佛唯吾独尊,又似乎在伸出手来,期盼找到三界之中能够征服它的主人—— 虽然没什么读者,但还是要说一下,《莲皇传说三部曲》中的第一部到此完结了,以后会创作第二部第三部,谢谢曾经支持过的朋友。 清明充值活动,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