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就不要抛弃我》 序言 【久违的序之肥猫有练过 湛亮】 是滴!大家的眼睛没有花,这是序,久违的序,久违到我已经忘记了上一次写序是什么时候了。 老实说,若不是编编要求湛姑娘必须写篇序为这本书中的某角色澄清,这篇序可能又会被混序功力愈来愈深厚的湛姑娘给混过去,哈哈! 好,现在导入正题! 话说,这本书中有某只(是的,你们没有看错,是算只没错)大配角,开口闭口就是国骂,湛姑娘在此要郑重声明,关于那个国骂……呃……请大家不要想太多,那就只是某只配角的口头禅! 是的,就是口头禅,增加一点角色的趣味性,就是这样而已,请不要骂湛姑娘没水准,虽然事实上,我是没水准没错!(哈哈,顶着锅盖逃走!) 总之,就是这样了……咦?虾米?某只配角要出来在序中插花?好的,请说!请说! “咳咳!”某肥猫抢过麦克风,骄傲的大声宣告,“林北有练过,小孩子不要学!”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 楔子 浓密黑云沉沉笼罩整个天空,沉闷的气压压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加上倾盆大雨从一早便下个不停,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更使人心生烦躁。 就在这路上行人没几只的阴霾天气中,破旧的小小骑楼下,一个被雨水给溅湿的小小纸箱内传出细微声响,奈何却始终无人关心纸箱内的小小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那声响愈来愈微弱之际,一双沾着雨水的皮鞋蓦地驻足在纸箱前…… “你也被丢弃了吗?”低哑嗓音在滂沱雨声中幽幽响起,清清冷冷的语调中却隐含着旁人难以察觉又形容不出的悲绝。 像似听闻到飘荡在湿冷空气中的轻喃,纸箱内的小生命蓦地轻轻颤动了一下,抬起脸缓缓张开眼,一双碧绿澄澈的无垢眸子直勾勾迎上低喃嗓音主人的眼底,干净纯真得仿佛是世界上最后一块净土。 “若不嫌弃的话,就让我们一起作伴吧……”清幽嗓音再起,白皙修长的优雅大掌抱起纸箱内的小生命,谨慎的将那小小的柔软身躯轻轻放进外套内,遮挡风雨的侵袭。 蜷曲在透着温热的怀中,小生命舒服的发出细微声响,缓缓阖上那双澄透的碧绿眼眸,安心坠入梦乡中…… 第一章 问我是谁?来人啊!把这不长眼的死老百姓给拖出去斩了! 铛铛铛,给我站稳马步仔细听好,老子可是生来就高高在上的独眼大爷是也! 什么?这样还不知道我伟大在哪里? 哼!死老百姓就是死老百姓,果然孤陋寡闻,没卫生又没水准,就让本大爷说些丰功伟业让你们闻香一下,开开眼界吧! 依照历史惯例,凡有伟人降生,必定天有异象,不是刮大风、下大雨,就是闪电打雷,本大爷出世那天自然也不例外,当场让老天爷感动得泪眼汪汪,哭得唏哩哗啦,淹了两条大街,死了七只老鼠,史称七鼠之灾。 不过这都没什么,本大爷最得意的就是一出生就有个专属仆人伺候我吃喝拉撒睡,什么都不用动,好吃好喝的就给我准备得好好,三不五时还来给我马一节,服侍得我爽歪歪…… 靠!没见过这么好用的仆人,想和本大爷抢? 人贵自知,懂不懂?愚昧无知的死老百姓哪边凉快哪边闪去,先回去秤秤自己有几两重,躲得过本大爷的佛山无影爪再来吧! 懒得多说了,本大爷的仆人在叫我了…… “独眼,吃饭了。” 混合着日式风格的老旧房舍内,一道清清冷冷的好听男嗓在空气中荡开,一名肤色白皙、五官精致漂亮得恍如女子般的削瘦男子似有若无的微勾起优美唇角,深若寒潭的乌黑眼眸与不远处一双慵懒抬起的如茵绿眸相对互凝。 “喵──” 发出应和叫声,独眼──一只全身雪白,唯独左眼周围长了一圈黑毛,宛若戴着眼罩的独眼龙的巨猫先是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后,这才以着不符合满身横肉的灵巧跃下沙发,移动着几乎有正常成猫两倍大的庞大身体来到男子跟前,埋头大快朵颐地享用起食盆内那如小山般尖起来的猫食,减肥和保持身材这些相关字眼,是不存在于它那颗肥肥圆圆的猫脑里的。 “独眼都让你给养得不成猫形了!”蓦地,一个身材高大、相貌端正的男子进门来,一看那庞大得不像只猫的独眼还埋头在食盆内奋斗,当下不禁摇头笑道,不过却同时得到一人一猫射来的横睨。 “喵!”没礼貌!本大爷这种曼妙身材,竟敢说我不成猫形?抬起头不满的抗议,独眼威胁性十足地磨起爪子,不介意随时施展佛山无影爪,满是横肉的凶恶猫脸上仿佛刻着“叫我流氓”四个大字。 一旁,流氓猫的主人──齐劭恺精致漂亮的脸孔没有太大的表情,嗓音清冷无波。“你怎么来了?” “来帮你送吃的。”提起手中两大袋食物晃了晃,气质沉稳的高大男子──温绍恒微笑道:“我敢拿全部家当打赌,除了独眼的猫食和鲜奶外,这房子里肯定找不到任何吃的东西。” 呵……他太了解这个因在国外留学而认识,在台湾留学生圈中赫赫有名,暗中被戏称是“冰山怪人”的好友了。 冰山自然是指齐劭恺的外貌、气质与待人态度;而怪人嘛……当一个人可以因为怕宠物肚子饿,在雪地中足足走了一个小时就为了抱回一大袋猫食,并且把一只杂种野猫养得像只猪,可却丝毫不重视自己的肚皮,可以连续好几天全靠鲜奶为生,宛如不食人间烟火,即将羽化成仙的天人,这种人还能不送他一个“怪”字吗? 似乎被他给说中,齐劭恺面无表情地轻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理会不请自来的“闲杂人”,迳自坐在沙发上翻阅手中的书籍。 早习惯他这种冷淡态度,温绍恒笑了笑,提着两大袋食物往厨房而去,关切的话语同时传了过来。“劭恺,我不奢望你会开火煮饭,所以买的都是微波食品,我先放进冰箱内,肚子饿时麻烦你勤劳点,把东西拿到微波炉热一下,这要求不过分吧?”若连这样也嫌懒,那他就真的没办法了。 “……”闷不吭声,不想回答。 “劭恺,我说的话有没有听见?别再三餐只喝鲜奶了……”厨房方向持续传来锲而不舍的唠叨声。 “喵……”不知何时,独眼舍下了食物,胖大的身体灵活的跳到齐劭恺腿上,用肥肥的大猫脸蹭着他的手。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啰唆,对吧?”垂眸与独眼那双倒吊的邪恶三角眼对视,齐劭恺低声咕哝着,可优美唇线却似乎有些微微勾起,冷淡神态悄悄添了几丝暖意。 “喵!”狗改不了吃屎,人也改不了恶习的。 “呵……这样舒服吧?”修长手指在雪白肥嫩的猫躯上轻轻揉压。 “凹呜……”是的!仆人,你服侍得很好,继续!继续!舒服的眯起碧绿眼眸,独眼爽得嘴歪眼斜,只差没打起滚来。 就听厨房方向还不断传来断断续续的唠叨声,客厅内的一人一猫却都没听进去,迳自沉浸在与猫玩乐……呃~~对肥猫而言,是在享受仆人按摩的愉悦中,直到好一会儿过去,独眼终于觉得爽够了,这才摇着尾巴懒洋洋跃至地面,踩着高傲的步伐,神气十足的朝门外跑了出去,眨眼间不见踪迹。 见状,心知它肯定是准备鬼混去了,齐劭恺收回眸光,就见“闲杂人”已经处理好食物,从厨房转了出来。 “咦?独眼呢?”回到客厅,不见那只大肥猫,温绍恒不禁好奇的笑问。 “大概是去勾搭外头的母野猫了吧!”淡觑他一眼,齐劭恺依旧窝在沙发不动。 闻言,温绍恒失笑调侃。“它在美国已经猫子猫孙满街跑了,现在还准备回台湾拓展血脉不成?” “春天到了。”齐劭恺的回答既简洁又俐落。 春天到了?现在才刚要入秋吧! 心下暗忖,温绍恒轻笑出声,环顾虽整理得干净明亮,却仍不掩其岁月痕迹的老房子一圈,最后视线落在眼前少他两岁的齐劭恺身上。“没想到你回台湾后,竟会选择在这种老旧社区落脚居住。” 以他的本事,买下豪宅让自己住得更舒适绝对不是问题,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反倒在这有着日式风格的老房舍定居,这倒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不是我选的。”波澜不兴的否认。 不是他?这倒有趣了。 “若不是你,那会是谁?”满心疑惑,温绍恒可不觉得有谁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这个不太理会人的冰山愿意听从意见。 淡淡睨觑一眼,齐劭恺缓缓道出一个让温绍恒怎么也没想到的名字来。“独眼。” “……”陷入长长的沉默中,温绍恒已经不敢去问他,究竟独眼是怎么挑中这间老房子的了,而是当下决定转移话题。“有空记得到公司走走,好歹关心一下。” 奇怪地看着他,齐劭恺精致漂亮的脸庞上有着淡淡疑惑。“什么公司?” “劭恺,你该不会忘记我们的公司了吧?”无力地揉着额,温绍恒不吝提醒。 “……”他还真的忘了!淡漠地移开眸光,齐劭恺将注意力放回手中书籍,毫无兴致地回了一句。“是你的公司,关我什么事?” “什么我的公司?你别忘了你也持有大半的股份,是公司最大的股东,若你想要,还能踢下我这个总经理呢!”对他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温绍恒不禁好气又好笑。 想当初,自己学业完成,打算回台创业,可是手头资金却不够,没想到齐劭恺得知后,马上汇了一笔鉅款给他,也因为如此,才会有如今在业界赫赫有名、每年业绩长红,号称股市金鸡母的“捷德电子”的存在。 谁知道这个拥有“捷德”最大股份的人,却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头上,每年只要坐领分红就好…… 慢着!依他这种不在意的程度,说不定也忘了每年还有金额可观的股利分红…… 想到这儿,温绍恒不带希望的询问:“你都没去查看过你在台湾的银行帐户吗?” “这些年我都在美国,所有的金钱往来都是透过国外银行帐户处理,查看台湾的帐户干什么?”齐劭恺还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呢! 果然! 再次陷入深长的无言中良久,温绍恒叹气提醒。“劭恺,我们公司经营得很好,年年获利丰厚,我把你每年应得的红利都汇进你在台湾的银行帐户里,你好歹也偶尔去看看,我想目前你的帐户内已经累积了一笔很可怕的数字了。” “知道了。”冷冷淡淡的三个字打发掉,丝毫没有为帐户里的巨额红利而感到兴奋。 早预料到他会是这般的反应,温绍恒只是无奈摇头。“算了!我不多说,先走了。三餐记得正常吃,有空我会再来看你的。”话落,摆了摆手,噙着温和浅笑离去。 透过明亮玻璃窗目送他的身影穿过久未有人整理而草木蔓生的凌乱小庭院,消失在半开半阖的生锈漆红铁门外,淡然的低声咕哝蓦地在静谧的客厅内荡开…… “都说了这么多,还说不多说,真的好啰唆……”清清冷冷的抱怨嗓音隐隐有丝暖意,声音的主人唇角悄悄勾起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柔和弧度。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新邻居?”唐家的晚餐餐桌上,一道娇脆好听却充满狐疑的嗓音蓦地响起,一头长发扎起俏丽马尾,脸蛋谈不上美艳,可却清清秀秀令人看了极为舒服的唐以淇,如今脸上满是诧异。 “是啊!隔壁的新邻居搬来好几天了呢!”连连点头表示所言不假,身材逐渐往横向发展的唐妈妈一如往常般笑咪咪的在饭桌上与家人闲话家常。“打从一年前隔壁老张过世后,那房子便空荡荡的直到现在,如今总算卖了出去,有新邻居入住了。” 哎呀!房子只要久没人住,少了人气,就会败坏得极快。 住在这条老巷的几户人家都是二、三十年的老邻居了,彼此感情极好,也对这老巷内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景皆有着浓厚的爱护之心,就算老邻居走了,也不忍见其房舍因无人整理而逐渐毁坏,如今可好,总算有人搬了进去,这下就不怕没人维护打理了。 “妈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隔壁真的有新邻居搬来?”瞠目瞪着正低头猛扒饭的弟弟,唐以淇不敢置信的叫了起来,希望从他的口中得到确认。 “是真的!”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快乐大学生──唐骏中扬起那据说迷倒不少女同学的阳光笑容,重重点头给了肯定的答复,同时不忘以秋风扫落叶之姿横扫桌上菜肴。 “那我怎么都没看到人?”见鬼了!若真的搬来新邻居了,怎么这么多天下来,都不见隔壁有人活动的迹象? “其实我也只见过一次,而且还是在夜游回来的半夜三点。”嘴里还塞满饭菜,唐骏中却装出一脸神秘兮兮的凑过头去悄声说道。 前天半夜回来时,猛然惊见隔壁晃出一个五官漂亮可脸色却惨白得近乎透明的男人时,他差点没吓得惊声尖叫,若不是及时看见那男人在路灯的映照下迤逦出一条长长的影子,险些就以为自己是见鬼了。 “老实说,我也是昨天早上五点起来准备去公园运动时,才见到隔壁邻居的庐山真面目。”学儿子摆出神秘样,唐妈妈同样悄声细语,可眉眼嘴角却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激动与暗喜。 瞥了自家老妈一眼,唐以淇心下了然。“想必隔壁的新邻居是个年轻帅哥吧?” “你怎么知道?”难得的,某对母子俩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怪了!她明明没见过的,不是吗? “用膝盖想也知道!”斜睨自家老妈眼中闪烁的梦幻光芒,唐以淇哼哼嘲笑道:“老妈,我当你女儿二十五年了,还会不了解你吗?你在提到隔壁新邻居时,脸上的表情和看到连续剧里的俊俏男主角如出一辙。” 说来真是无奈,她这个老妈生平没有什么嗜好,偏偏“临老入花丛”,在这种欧巴桑年纪才重返青春期,看了几出连续剧便学年轻人赶流行去追星,迷恋什么师奶杀手。 上回若不是她极力阻止,恐怕老妈也会跑去机场尖叫着接那个裴什么俊的机,那就真的太丢脸了! 此话一出,同样对“临老入花丛”的老妈感到丢脸的唐骏中不禁哈哈大笑,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不一样!不一样!”纵然被说得一阵尴尬讪笑,唐妈妈还是忍不住兴奋叫道:“我们的新邻居可是比电视上那些偶像明星还要帅啊!” 哎呀呀!难怪从以前就有人说真正的美女不会去选美,看来真正的帅哥也不会去演戏唱歌当偶像明星,而是隐于民间──譬如隔壁那位新邻居。 迥异于自家老妈的兴奋,唐家一对儿女对隔壁邻居帅不帅并没有太在意,倒是对其活动时间感到比较好奇,并且很有兴致的讨论起来了── “你们不觉得新邻居的出没时间很诡异吗?”扒了口饭,唐以淇指出疑点。 一次是半夜三点,一次是凌晨五点,家人两回撞见新邻居都是在这种正常人还窝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诡异时间,实在太古怪了,可不要是那种只敢在深夜出没干坏事的夜半恶狼,或是宵小盗贼才好。 “也许人家是夜猫族。”耸了耸肩,唐骏中一点也不觉得有问题。 这年头,夜猫子到处都是,他自己也经常当,唯一的坏处就是隔天得顶着两只熊猫眼,在教授的眼皮子底下惊险“钓鱼”。 “就算是夜猫族,难道白天都不用上班工作吗?”可是老妈却也从没在白天遇见过新邻居,还是很可疑。 “搞不好人家是上夜班啊!”好笑地看了自家老姊一眼,唐骏中觉得她的疑心病也太重了些。 “上夜班的话,半夜三点应该出门去工作了,怎么可能还在家门口让你撞见?”锲而不舍,唐以淇存心和老弟杠上,总要找出理由来斗嘴。 “说不定人家是soho族。”唐骏中也不是省油的灯,照样找得出答案来回嘴。 呵呵,现今的soho族可是愈来愈多了,而且不少还是专挑白天睡觉,晚上开工,所以半夜才出来觅食活动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被堵得无话可说,唐以淇瞪着自家老弟的得意洋洋样,最后哼声嗔叫,“总之,我还是觉得这个神秘兮兮的新邻居很诡异。” “放心吧!就算再怎么诡异,也拚不过我们对面那个变态法医的。”低头连扒了好几口饭,唐骏中悲愤叫道。 如果他们姊弟俩从小到大都可以在那个变态法医的“淫威”下生存至今,区区一个诡异的新邻居有什么好怕的? 这里的人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没在怕的啦! “……”一阵沉默后,唐以淇无力的拍了拍老弟肩膀,生平没有这么赞成过他的话。“你说的对!对面法医一出,谁与争锋?真的没人比得过他……” 一旁,唐妈妈听两人一再诋毁某人,当下不由得瞪眼。“人家水辰那么优秀,你们姊弟俩干什么老是对他有意见?”真是的!她可是很喜欢对面水家那一对优秀的兄妹呢! 优秀? 唐家姊弟俩闻言后互觑一眼,不约而同打起寒颤,尤其唐骏中更是忿忿不平的大叫── “妈,那个变态法医哪儿优秀了?你忘了小时候他还偷捏过我,害我痛得哇哇大哭,大腿内侧那两团‘黑青’好几天才消吗?那家伙根本就是变态!是变态!”令人火大的是,当时他哭着告状时,连同自己的老妈,没有一个大人相信他的话,此恨让他记到现在。 “没错!没错!”点头如捣蒜地附和,唐以淇是当时唯一相信弟弟的人,因为她亲眼目睹了当时还是高中生的变态法医对老弟“痛下杀手”的凶残过程,只可惜那个变态平日遮掩得太好,没有人相信他们姊弟俩的控诉,恨哪! “你们还好意思说?”斜睨两姊弟一眼,唐妈妈笑骂,“你们姊弟从小顽皮,在这条巷子里干过的坏事多得数不清,还老是诬赖水辰,幸好水辰那孩子向来优秀懂事,不与你们两个小鬼计较,不然我都要躲起来不敢见人了。” 他哪有不计较?那个变态计较得才多咧!只是都暗着来报复而已。 悲愤暗忖,唐以淇看向老弟,却见他也幽怨地瞧了过来,姊弟俩满心愤恨无处发,只能互相抱头痛哭,就在这个时候…… “喵──” 蓦地,一道猫叫声猛然响起,引得唐家母子三人不约而同朝声音来源望去,当下就见纱窗外站了只倒吊着三角眼,看起来一脸邪恶的庞然大物…… “哈哈哈哈……”率先捧腹狂笑起来,唐以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妈啊!这只猫……这只猫未免也太肥了吧!哈哈哈……” “真的……好肥啊!”唐骏中瞠目赞叹,佩服得不得了。 哇靠!谁家养的猫,竟能养成这副德行,实在不简单啊! “怎么会有野猫跑进来呢?”唐妈妈诧异惊叫。 “实在太肥了,不把它喂得更肥一点,对不起良心啊!”从没见过如此肥得像只猪的巨猫,唐以淇兴奋的又叫又笑,二话不说便朝盘内抓起一条鱼就冲了出去,准备去把肥猫喂得更巨大。 她一冲到小庭院中,就见巨猫跳下纱窗,朝着她又“喵”地叫了一声,碧绿的眼眸中充满警戒,可视线却又离不开她手中煎得金黄香酥的鱼。 怎么也没想到当来到屋外,与那不知打哪儿来的肥猫正面相对,真正看清楚那张有点邪恶的横脸时,唐以淇忍俊不禁,又抖着身体爆笑出来,老半天无法停止。“哈哈哈哈……竟然还挂‘黑轮’,这只猫长得好妙……” “喵!”没礼貌的死老百姓,竟敢在本大爷面前笑得如此猖狂! “别生气!别生气嘛!”看着眼前巨猫弓起身子喵喵叫,唐以淇可以感受到从那双倒三角眼中所散发出来的怒气,当下连忙强忍住笑,晃着手中香喷喷的鱼试图引诱。“想不想吃?很好吃喔!来嘛……乖……” “喵──”哼!以为区区一条鱼就能收买本大爷吗?骄傲的撇过头,独眼坚持猫也是有自尊的,可碧绿的眼珠子却又不时偷瞄着。 它这种既要维持骄傲,却又受不住引诱的模样,让唐以淇看得心花朵朵开,恨不得一把将这只看起来很贱的大肥猫给搂在怀中狠狠蹂躏一番,当下“心怀不轨”的蹲了下来,一步一步悄悄接近。 “想不想吃?香喷喷的煎鱼,很好吃喔……”往前接近一步。 “喵!”求我啊! “来吃嘛……拜托……来吃嘛!很好吃的……”又接近一步。 “喵──”看在你求本大爷的份上,给你个面子吧!骄傲的回头瞄了一眼,独眼这才以一种纡尊降贵的姿态迈开猫步,缓缓朝她靠近。 耶!上钩了! 若不是怕吓跑眼前这只表情很贱的肥猫,唐以淇恐怕早已经跳起来欢呼了,当下只能屏气凝神等它自己慢慢靠过来,正当只差一个手臂长的距离就能把它抓进怀中蹂躏时── “喵!”叫声乍起,独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瞬间跃起飞扑,快狠准的叼走她手中诱人的金黄煎鱼,并且眨眼间跳上围墙,蹲坐在上头,心满意足的解决掉一整条鱼后,猫嘴这才弯出一轮非常疑似嘲笑的弧度,睥睨又得意的对她摇了摇尾巴,身姿优美的跳跃而下,消失在围墙的另一方。 哇咧──那是笑吗? 猫会笑吗?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唐以淇嘴角一阵抽搐。“我被那只黑轮贱猫给嘲笑了吗?” 这年头,连只畜生都可以这么嚣张吗? 被一只畜生给瞧不起,若传出去,那她还要不要做人啊?不行!得替万物之灵的人类讨回公道才行,否则以后都抬不起头了! 心中想定,唐以淇二话不说就往肥猫消失的围墙上攀爬,好不容易才抓住墙头,用手肘撑住身体露出头往围墙另一边的隔壁庭院窥探过去,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身材瘦长,五官精致漂亮,可脸色却白得很可怕的好看男人,而且那个男人清冷淡漠的眸光还直直朝她射了过来。 妈呀! 若不是先前听老妈和老弟说过隔壁搬来了新邻居,而且刚才那只嘲笑她的黑轮肥猫正爽歪歪的被男人抱在怀中,还很贱的挥动右前脚朝她示威,她肯定要以为自己是见鬼了! 在猛一瞬间确实有被吓到,唐以淇心跳还没缓过来就又马上涨红了脸,很糗的挂在围墙上尴尬的干笑。“呃……你、你好,我叫唐以淇,是你的邻居,来……来打声招呼。” 呜……要死了!没想到那只肥猫竟是隔壁新邻居养的,更没想到第一次和新邻居见面就是如此尴尬的情况,人家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爬墙偷窥啊? 静立在杂乱的小庭院中,齐劭恺眸光淡漠地冷睇着围墙后那张突然冒出的清秀脸庞,对那尴尬万分的神色沉默许久后,才终于礼貌性的微微颔首示意。 “齐劭恺。”简洁送出三个字,随即转身进屋,好似这样便算打过招呼了。 “喵呜──”嘿嘿嘿……死老百姓,你是斗不过本大爷的啦!攀在“仆人”肩头上,独眼不忘回眸送出一记得意笑容。 啊咧──现在是什么情形?人家打招呼,竟然抛出个名字就掉头走人了,未免也太敷衍、太冷淡了吧? 还有那只肥猫……那只肥猫怎么可以这么贱啊? 眼看瘦高男人与那只黑轮贱猫“回眸恶笑”的身影消失,还攀在围墙上的唐以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晾下了。 连敦亲睦邻都不懂,真没礼貌! 心下暗忖,她跳回地面,想起老妈和老弟两次遇见新邻居的诡异时间,她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表……时针指向七点。 嗯……也许她该感到安慰,至少她见到新邻居的时间是比老妈、老弟两人正常多了,不过…… 那庭院还真是荒草蔓生、花木倒陈,与记忆中的绿意盎然、欣欣向荣的荣景简直是天差地远,实在令人感伤啊! 第二章 shit!什么这栋破房子是我挑的?造谣!一切都是我那个仆人乱造谣! 以本大爷高超绝妙、尊爵不凡的品味,会挑中这种破败老旧的房子吗?你娘的咧!说到这个,本大爷就有一肚子冤气。 想当初,我与我那仆人路过这儿时,忽然闻到一股诱人的老鼠味,兴奋得我顾不得仆人的深情呼唤,拚死跳车追循味道跑进这栋破旧老房子玩起猫追老鼠的游戏,谁知仆人就此以为我是看上这栋破房子,并且决定买下住进来。 shit!真不是本大爷要抱怨,但有些气还是不吐不快! 话说我那忠实的仆人虽然平常伺候得我舒舒爽爽,完全没有话说,但在这件事上,他实在不及格。 明明平常我们心有灵犀,别说一点了,就算千点、万点都通到他妈的上穷碧落下黄泉,默契好得不得了,只要本大爷屁股一翘,他就知道我要拉屎,偏偏那天他的脑袋被门给夹了,完全不顾我在一旁喵喵直叫不要,擅自决定买下这间破房,还敢跟别人说是我挑中的。 shit!本人爷的品味有这么差吗?仆人严重破坏我的名誉,让我非常不爽加郁闷,不过看在住进这儿后,隔壁不时会提供肥美鲜嫩的美味煎鱼给本人爷享用,我就勉强承认……住在这间破房子也是不错的。 “啊——桌上的鱼又不见了!”晚上七点,唐家厨房内,瞪着本该有着金黄香嫩的肥美煎鱼,如今却只剩下空空荡荡一片的餐盘,唐以淇额爆青筋,吼出已经连续好几日的惊天怒吼。 可恶!一定又是隔壁那只肥嘟嘟的贱猫! 一定又是它! “哎呀!才一个转身没注意,没想到马上就被叼走了。”听闻怒吼,唐妈妈飞快从客厅冲到厨房,眼看“宝物”已被盗,当下只能无奈摇头苦笑。 “那只猫手脚还挺俐落的,真的很适合干大盗!”尾随而来的唐骏中没规矩地偷捏了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咀嚼着,边吃边不忘替那只肥猫赞美一下。 “不行!”猛地拍桌大叫,唐以淇恨恨道:“现在什么都涨,就只有薪水不涨,买根葱都要斤斤计较了,那只肥猫还老是跑来偷吃我们家的鱼,实在太可恨了。”话落,气冲冲的就往外冲。 “以淇,你要上哪去?”瞪着那冲出去的背影,唐妈妈傻眼呼叫。 “去隔壁找肥猫主人理论,要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宠物!”吼叫声方出,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以淇,快回来!若因为这种小事而打坏与邻居的感情,那多不好……”唐妈妈有着敦亲睦邻的精神,当下大惊,忙着想追出去阻止,却被身后的儿子给拉住。 “哎呀!妈,你别管她了,就让她去和邻居‘沟通’一下,否则我们老要防贼猫也是很累耶!”哈哈大笑,唐骏中向贼猫看齐,大手忍不住又朝糖醋排骨伸去。 啪! 清脆悦耳的击肉声瞬间响起,毫不留情拍掉偷抓菜的毛手,唐妈妈笑骂,“我们家第一个要防的偷吃贼就是你!肚子饿就赶快去盛饭,别长这么大了,还老是没规没矩的用手抓菜偷吃,比只猫还不如。” “哇——”吃痛惨叫,唐骏中龇牙咧嘴地猛甩着手,满心悲愤。“什么偷吃贼?竟然拿我和那只肥猫比,太过分了!好歹我也是你的儿子耶……” 呜……没想到在老妈心中,他竟然不如一只肥猫,太可悲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生病了吗? 微偏着头凝睇蜷曲在沙发上的那团雪白,齐劭恺若有所思地暗忖着,幽深眸光不由自主移到角落处食盆内小山般尖起的饲料…… 怎么回事? 已经连续好几天,饲料几乎都没什么减少,以它正常的食量来说,不可能会是这样啊! 可若说是病了,精神看起来却又很好,而且也没有比较瘦,甚至感觉还比以前更胖了一些,到底…… “你都吃了些什么?”眉头微皱,他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凹呜……”仆人,是香喷喷、肥嫩嫩的鱼啊!舔着爪子,独眼意犹未尽。 “有没有生病?”优雅白皙大掌搓揉柔嫩肚腹,把它当人般地,齐劭恺神色认真的询问。 “喵!”呸呸呸!本大爷如此健壮的体魄,看起来像是生病了吗?别胡乱诅咒! “不是吗?”听出喵喵声中的否定抗议,齐劭恺眉心皱得更紧,正暗自担心着它不知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时—— “叮咚!叮咚……”蓦地,门铃声骤然响起。 谁来找他?难道是温绍恒那个啰唆的男人? 愣了一下,齐劭恺与独眼对视一眼,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手表……晚上七点。 这个时间,那个啰唆的工作狂肯定还没离开公司,可在台湾,除了温绍恒,也没有别人会来找他了,那么在外头按门铃的会是谁? “叮咚!叮咚!叮咚……” “喵——”仆人,不去开门吗? “大概是推销员,不开。”看出抬得高高的碧绿眼眸中的询问,齐劭恺抱着独眼窝在沙发内喃喃自语,完全没有出去一探究竟的打算。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可惜的是,外头的人也很固执,一声声的门铃声仿佛催命般的不断响起,丝毫不肯放弃。 存心比耐性似的,就听催命门铃声声催,可窝在沙发上的男人却有如清风过耳般充耳未闻,只是垂着眼眸爱抚着怀中肥猫,直到门铃毅力十足的响了二十来声,并且还有继续坚持下去的迹象,听觉敏锐的独眼终于受不了了。 “喵喵喵!”我忠心的仆人,本大爷命令你去把外面制造噪音的人痛揍一顿吧!扭动着肥嘟嘟的身躯,独眼浮躁的扭出“仆人”的怀抱,满心不爽地喵喵狠叫。 眼看心爱宠物的浮躁样,就算想继续比耐性“龟”下去也舍不得,当下只好起身来到杂乱的小庭院,冷着一张俊美脸庞拉开漆红铁门,谁知映入眼帘的竟是…… 是她! 面无表情地瞪着前几天攀在围墙上的邻居,齐劭恺以着让人听不出心底情绪的冷淡音调缓缓开口,“有什么事?” 哇咧——这男人在家还让她按这么久门铃,幸亏她耐性十足,否则恐怕他还不肯出来应门咧! 心中不满嘀咕,虽是来兴师问罪的,唐以淇还是秉持着文明人的教养,决定先礼后兵。“齐先生,请问你家黑轮呢?” “黑轮?”眉心微拧,不懂她在说什么? “就是那只快被你养成猪形的巨猫。”很礼貌的扯开最灿烂无辜的笑容,她不吝指教。 “……”陷入长长沉默中挣扎良久,最后像是受不了心爱宠物被叫了这么一个粗俗的称呼,齐劭恺终于忍不住开口纠正。“它叫独眼。” “独眼?”噗!没想到那只肥猫还有这么威风凛凛的名字。 强忍住笑,虽然私心觉得那只肥猫叫“黑轮”的话会更贴切,但是唐以淇还是很给面子的连连点头夸赞。“好名字!好名字!太适合它了。” 哪看不出她眼中闪烁的笑意,不知为何,性情向来淡漠的齐劭恺竟隐隐觉得有些恼怒,当下冷着嗓音再次问:“请问你找独眼有什么事?” “算帐!”双臂抱胸,她“先礼”已经施展完了,现在要开始“后兵”了。 “算帐?”微微眯起俊眸,齐劭恺学她双臂抱胸。“请问要算什么帐?” “先生,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然我不清楚你家的家规是怎样,但应该没有偷吃别人家的鱼这一条吧?而且还持续了好几天!”清秀脸蛋挂着礼貌却带点嘲讽的微笑,她等着看他会怎么说。 他终于知道这些天来,食盆中的猫饲料几乎没什么减少的原因了! 心下暗忖,齐劭恺眸光下意识的朝后方扫去,就见独眼不知何时已移动着它那满足横肉的庞大身躯,一摇一摆的来到屋外回廊下瞧着两人,一副意犹未尽的舔着爪子,那表情似乎是在……笑! “喵——”想找我的仆人告状?没用的!我才是大爷,仆人对我是言听计从的,卑贱的女人,快回去吧! 闻声,唐以淇利眼扫了过去,瞧见它斜眼睥睨摇着尾巴的贱样,原本佯装的文明人外衣瞬间褪去,气急败坏地跳脚控诉。“你瞧瞧!你瞧瞧!有哪只猫像它那么……那么跩的?” 原本是要说贱字,临到嘴边时,突然想到这个形容词确实有点难听,只好紧急改口。 确实……有点跩! 自己养的宠物是怎样的个性,自己最清楚,齐劭恺完全无法否认,再说独眼确实是偷吃了人家的鱼,最根本的解决方法就是—— “多少钱?我赔你!”清清冷冷的嗓音询问,他不介意花钱消灾,尽快解决纠纷。 干嘛?他以为她是故意吵架来坑他钱的吗? “这不是赔不赔钱的问题,而是家教问题!”满心不爽,唐以淇涨红着脸叫道:“我不需要你赔钱,只要你管好你的猫……” 顿了顿,斜睨那张贱归贱,却也贱得很妙、很可爱的猫脸,忍不住心痒痒的补充,“如果它别老是用偷的,而是光明正大的来我家玩,我会愿意喂它的。”实在好想抱住那肥滋滋的雪白身躯狠狠玩弄一下喔! “喵!”shit!本大爷是什么尊贵不凡的身分,还需要你这女人喂吗?没听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吗?偷来的东西才珍贵、美味,懂不懂? 撇过头,独眼不屑地摇着尾巴,高傲的一摇一摆又走回屋里去了。 它它它……它那叫什么态度? 堂堂一个万物之灵再次被一只肥猫给鄙视,唐以淇呕得嘴角直抽搐,却又不能追上去和一只畜生计较,以免自失风度,当下扯开假兮兮的微笑。“齐先生,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不打扰了,再见!”话落,转身就走。 “等一下!”出乎意料的,齐劭恺蓦地叫住她。 “干、干嘛?”诧异回头,眼神充满警戒,不知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请问……”清冷嗓音略显迟疑。“瓦斯问题该去哪儿反应?” “瓦斯?”唐以淇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刚刚有失神漏听了什么吗?为何话题一下子跳到这儿来? “对,瓦斯!”点了点头,向来淡漠的脸庞隐隐浮现几丝困扰之色。“这附近的天然气管线是不是出了问题,瓦斯断了两、三天了。”而他,已经洗了两、三天的冷水澡了。 闻言,唐以淇愣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意识过来他的问题出在哪里,当下不禁笑了。“我们这条巷子都是老旧房子,没有铺设天然气管线,大家都是叫桶装瓦斯送来的。” “桶装瓦斯?”这回换齐劭恺愣住。 “对!”重重点头,唐以淇不吝指导。“瓦斯桶上面都会有店家的电话号码,若是用完了,你只要打电话过去请他们送来就可以了。” 瓦斯桶?他住在这儿的短短两个星期中,曾见过这样东西吗? 摸着线条优美的下巴,齐劭恺陷入长长沉思中…… 一见他这种表情,不知为何,唐以淇心中有了一股奇怪的预感。“呃……你该不会不知道你家的瓦斯桶放哪儿吧?” “……”回答她的,是长长的沉默与一双清冷中透着无辜的深邃眼眸。 不用说了,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算了!”朝天翻了个白眼,唐以淇决定好人做到底,让新邻居见识一下什么叫作敦亲睦邻。 “我进去帮你看看。”话落,不顾他诧异的眼神,迈步穿过荒草蔓生的庭院时,眸光不由自主的扫了一下,随即暗暗摇了摇头,迳自进屋去。 似乎没预料到她会这么做,齐劭恺不由得一怔,无暇多想地连忙尾随跟了进去。 只见她长驱直入直抵位在后方的厨房,眸光朝四周打量一圈后,最后停在角落处一长形的直柜上,二话不说上前拉开柜门,上任屋主留下的瓦斯桶就在里头对两人打招呼。 “电话!”伸出手,唐以淇朝后头的男人叫道。 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笨蛋,齐劭恺沉默无言地乖乖送上手机。 接过手机,唐以淇照着瓦斯桶上的电话号码拨打出去。“喂,xx瓦斯行吗?请送一桶瓦斯过来,我这儿是xxx路xx号……”因为是邻居,不用问也知道隔壁几号,很快的报出地址后,这才切断通话,将手机还回给他。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齐劭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困扰了他两、三天的问题,眼前这个女人却用不到一分钟解决,让他实在……无话可说。 “举手之劳,没什么啦!”笑咪咪的摆了摆手,唐以淇眸光下意识的打量了厨房一圈,然后一股怪异的违和感悄悄涌上心头…… 没有锅碗瓢盆,没有瓶瓶罐罐的调味料,没有鱼肉蔬果……总之,料理三餐该有的东西,这儿什么都没有,这偌大的厨房太过干净了,完全看不出有“食人间烟火”的痕迹。 实在太诡异了!就算三餐都外食,也该有外食餐盒之类的垃圾,可垃圾桶里除了躺了几个鲜奶盒外,什么都没有。 她……想喝鲜奶吗? 心下暗忖,见她瞪着垃圾桶里的鲜奶盒良久,刚刚才被“举手之劳”帮过忙的齐劭恺觉得自己是该“报恩”一下,算是还她人情,以后两不相欠。 “要喝鲜奶吗?”若是其他东西,请恕他没有办法,但鲜奶的话,他倒是多得很,没问题的。 “啊?”她又错过什么了?怎么话题又突然跳到鲜奶了? 唐以淇再次被他跳跃性的思考给搞得呆滞了一下,正想拒绝之际,却见他突然打开了冰箱门,里面塞满了各家品牌的鲜奶外,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真的什么都没有!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脱口惊喊,“你是囤积鲜奶的大盘商吗?”哇咧——若最近鲜奶开始涨价的话,她知道该找谁算帐了。 “什么大盘商?那都是我要喝的。”下意识的脱口否认。 “就算当三餐,也喝不了那么多吧!”依然不敢相信。 “我是当三餐喝。”齐劭恺承认不讳,随即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眉头不禁微皱起来。 怪了!他何必向她解释这么多?他从来就不是会向旁人解释自己任何事情的人啊! “你三餐就只喝鲜奶?”瞠圆了眼,唐以淇没注意到身旁男人略显懊恼的神色,只顾震惊鬼叫,“这样怎么能活啊?” “婴儿都可以只喝牛奶长大了,没道理大人不行。”冷淡的嗓音举出铁一般的实证,自认理由很充足。 这这这……这是什么论调啊?竟然有人三餐只喝鲜奶,这男人是怎么过生活的? 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种人,唐以淇只能瞠目结舌地瞪着他显得太过削瘦的身形,瞪着瞪着,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火大。 神经病!有钱买这么多鲜奶,怎么就不去买鱼肉蔬果回来煮? 好吧!就算懒得煮,也可以买便当回来吃,三餐都喝鲜奶是怎样,想减肥不成?他够瘦了,不需要啊! 再这样下去,身体是会被搞坏的! 莫名的,唐以淇潜藏的母性被激发了出来,当下二话不说,一把抓起他手腕就往外走。 “干、干什么?”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齐劭恺冷不防就被拖着走。 “敦亲睦邻,请你去我家吃晚饭啦!”回眸灿烂一笑,唐以淇坚持男人不可太瘦弱,至少……绝对不可以比她瘦弱。 “我不……”原本想冷淡的拒绝,可话到舌尖,却被那如金阳般猛然绽放的灿烂笑颜给炫花了眼,齐劭恺的心口像是被什么给狠狠撞了一下,一时之间竞迟迟无法出声,就这么一个闪神,硬生生的被拖往虎口去了。 于是,前来放话要人管好肥猫,不准再偷吃的女人,却多拖了一个男人回去吃饭:而被拖走的男人在那一顿晚饭中坐立不安,被姓唐的一家三口以敦亲睦邻之名、行八卦盘问之实给围攻了一整晚,等到终于可以脱身逃离时,他已经莫名其妙的割地赔款,被攻下了荒废多时的杂乱小庭院。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早上九点,漆红的铁门外,一只纤纤细指按住电铃不放,响亮的门铃声叫魂般一声接着一声未曾间断,奈何门后却始终没有动静,不过纤指主人像似早料到屋主会有的“姗姗来迟”,始终很坚持的将指尖黏在那小小的电铃上没有离开。 门内、门外的两方如此耗了三分钟后,终于,有人举白旗投降了。 “什么事?”猛力拉开漆红小铁门,齐劭恺满眼血丝的瞪着门外的“不速之客”,脸色惨白如鬼,神情萎靡却又极为愤怒。 他想,一个刚睡不到三小时就被吵醒的人,是有资格不顾文明人的基本礼貌,给“扰眠者”脸色看的。 “你忘了吗?昨晚我跟你约好今天九点来替你整理庭院的。”佯装出一脸的无辜,唐以淇眸光往他身后那原本绿意盎然、可如今却野草丛生、杂乱不堪的小庭院扫去。 唉……打从一年多前,张伯伯过世后,原本欣欣向荣的满庭花草也因此而枯萎衰败,让她看了极为不舍,可因为不是屋主,总不能天天翻墙侵入民宅去照料,只能无奈的任其荒废。 如今,这房子终于有了新主人,虽然新主人是那种连瓦斯桶放在哪里都不知道,更不可能会去整理庭院的人,不过没有关系,只要他不介意,她很愿意代劳的。 所以,在昨晚的饭桌上,她很热切的向他表达此意愿了。 “我、没、有、答、应!”一字一句,齐劭恺咬牙声明,想到昨晚的那顿饭,他就懊悔得险些把自己浸在鲜奶中淹死。 谁能想到,就因为一时的失神,被拖去“敦亲睦邻”,使得他被他们一家三口给“围攻”,一顿饭吃得别扭万分,恨不得逃之夭夭。 而她那个“约定”,自然也是在昨晚“围攻”时提出的,不过他不记得自己有点头答应。 “可是你也没有拒绝啊!”机伶反驳,唐以淇非常理直气壮。 赤红着眼瞪人,齐劭恺努力想打发掉她。“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今天是星期六周休。”笑盈盈的将他的打发给堵了回去。 “……”一阵无语,他不说话也不让她进入,就这样冷着脸堵在门口,打算用以往击退众多人的冰风暴来让她知难而退。 奈何,有人穿了极地装,耐寒能力特别强,还能厚着脸皮振振有词。“我牺牲假日帮你整理庭院做苦工,还不需要你付工钱,这么好康的事,你还嫌什么啊?” 他不需要她牺牲! 睡眠不足的火气差点让向来性情冷淡的齐劭恺一反常态的吼出来,幸亏理智还没飞到天边去,他只能额冒青筋,暗自咬牙。“唐小姐,我清晨才上床,到现在……”故意看了一下手表,眼神中充满无言的控诉。“睡不到三个小时,我很累,没有精神陪你整理院子。” 那些花花草草要怎么生、怎么长,他完全不在意。 睡不到三个小时?那不就熬了一整夜,清晨六、七点才上床?啧啧啧,真是不健康的生活啊! 毕竟认识不深,心中不赞同的话儿,唐以淇没傻得说出来,只是顶着灿烂笑颜装大方地连连点头。“当然!当然!你请继续回去睡,不需要理我,只要让我进你的院子,一切我可以自己来的。”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就不信这样他还有理由拒绝。 瞪着那太过灿烂的笑颜,莫名的,齐劭恺再次被炫花了眼,待回过神来,不由得暗恼起自己的失常,加上实在困意太深,精神太过萎靡,不想继续浪费时间纠缠下去,于是恼火却又故装冷淡的丢下一句“随便你”后,便迳自掉头回屋内去,不再理她了。 眼看自己目的达成,唐以淇得意的跨进漆红铁门内,并且偷偷在他背后比了个胜利手势,直到那削瘦身影消失在屋内后,她才两手叉腰,环顾花木杂乱的院子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院子角落那株因为没人照顾而被野草侵占地盘,生机衰败却又努力结出一颗颗小小果实的石榴树,晶亮的黑眸不禁因回忆而漾柔…… 呵……小时候,每当石榴成熟的季节,张伯伯总是会让她和弟弟在这院子里摘着这宛如红宝石般的水果,时常摘着摘着就忍不住嘴馋,当场拨开吃了起来,每每总是吃得满手、满嘴的腥红,却依然乐此不疲。 那宝石般的艳红、酸酸甜甜的滋味,是童年的记忆,也是对张伯伯的怀念,她不想见其衰败荒废啊! 决定了!就从那株石榴开始整理起。 第三章 干! 什么?说林北马脏话?干!林此就是在骂脏话没错,这叫入境随俗,懂不懂? 不懂?干!真白痴,还要林北解释。 坐好、站稳听仔细了,林北昨晚出去争地盘干架了一整夜,打得风云变色、日月无光,总算把这附近一带“喊水会结冻”的刀疤给撂倒在地,俯首称臣,老老实实的叫了林北一声老大,林北也很宽大为怀的收他当小弟。 林北这小弟对林北倒是很忠心耿耿,非常热切的告诉林北这年头流行local! local懂不懂?本土,就是本土! 刀疤还说,林北老是挂在嘴上的shit既落伍又不本土,而且一点炮瓦都没有,林北想了想,觉得实在没错,干只要发一个音,比shit有气势、有炮瓦又本土,骂出来简直是他妈的还要气盖山河、雷霆万钧,完全一整个man! 所以林北决定入境随俗,把口头禅改成干! 什么?还问林北为什么从“本大爷”变成“林北”?干!林北前面讲得落落长,你都没在听吗?林北才本土啊! 最后,再次补声——干! “喵——” 这贱贱的叫声…… 乍闻熟悉的猫叫声蓦地自身后传来,忙了一上午,才刚将杂乱的小庭院整理干净,正准备坐下来喘口气的唐以淇忙不迭回头一看,果然就见某只肥得已成猪形的巨猫赫然出现在围墙上。 “黑轮……”看见那张左眼一圈黑的贱猫脸,她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脱口就喊出第一次见到它时,心中所浮现的称呼。 “喵!”干!谁是黑轮?林北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叫独眼啦! “哈哈哈……好嘛!独眼就独眼。”不知为何,虽然听不懂猫言猫语,唐以淇就是知道它在不满抗议,当下不由得边笑边连忙改口。 “凹呜……”非常满意,独眼骄傲地端坐在墙头上,慢条斯理的舔舐爪子。 咦?它的爪子怎么好像…… 眯起眼专注看着独眼舔舐前爪的动作,唐以淇不动声色地靠上前去,正想趁其不备出手捉住它时…… “喵呜——”警觉发现眼前之人的不轨举动,独眼倏地弓起身,全身毛发竖起,邪恶的倒三角眼发出凶光,瞪着她怒声低咆。 “嘿,别紧张……”知道自己尚未取得信任,唐以淇连忙缩回手,努力挤出最和善的笑容,轻声柔语劝哄,“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前脚是不是受伤了……” 干!林北这不是受伤,是光荣的战绩,你懂不懂啊? 睥睨斜观一眼,独眼竖起的毛发恢复平顺,再次安然地端坐在墙头上舔舐前爪,虽不再戒备着她,但也没打算让她亲近自己。 围墙边,唐以淇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抬着头专注观察它的前爪,果然瞧见上头裂开了一道虽不严重但也不轻的伤口,隐隐还有血迹渗出,而它就这样慢条斯理的轻轻舔着。 “你跑出去和别只野猫打架了喔?别以为用口水就可以消毒,这样是不行的!”两手叉腰,她像在教训小孩子般训着话。 “乖乖待在这儿不要动,我去拿药帮你擦,马上就回来,不要动喔……”边说,人已经奔出漆红铁门外,冲回家拿药箱去了。 “喵——”干!擦什么药?擦药是娘娘腔才干的事,林北的口水是万灵丹,舔舔就好了啦! 目送那道纤细身影奔进隔壁屋内,独眼又舔了一下爪子,随即眼角余光瞄到玻璃窗内那道闪过的人影时,它兴奋的跃下围墙,完全看不出脚上有伤,动作敏捷的飞奔至屋外回廊时,纱窗门刚好被推了开,眼底还有着淡淡血丝、神色虽较两、三个小时前略佳,但依旧看得出略带倦意的男人走了出来,只见他大掌一捞,俐落地将那肥肉多多却依然灵活的爱猫给抱至怀中。 “你昨夜跑出去打架了,嗯?”抓起那有着撕裂伤的爪子,齐劭恺垂眸检视着,向来清冷的嗓音此刻却低柔好听的好似正在对心爱之人谈情说爱,而非是一只看起来很凶神恶煞的肥猫。 是的!刚刚他在屋内窗口边,将唐以淇方才在围墙下与独眼的互动和话语全看在眼里、听进耳里了。 事实上,先前他虽对她的打扰满心不悦,丢下一句“随便你”后便掉头回屋内打算继续梦周公,可不知为何,真的回到床上后,虽然明明困倦至极,却始终翻来覆去无法成眠。 辗转熬了一个小时后,他终于对自己投降,明白自己非常在意院子里那个不请自来的免费劳工,于是只好认命的爬了起来,从头到尾不出面,可却满心抑郁的站在窗口边看她顶着被太阳晒红的双颊,自得其乐的整理着杂乱的庭院。 “凹呜……”林北是为了地盘而战,这是男子汉的气魄。 躺在“仆人”怀中,独眼爽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看它一脸的舒爽样,齐劭恺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索性盘起腿坐在木板回廊上,垂眸似在对蜷曲在腿上的爱猫谈心,又似在自言自语般低声轻喃—— “你说,到底她在想些什么呢……” 除了一个星期前,她攀在围墙上打招呼那匆匆一面后,昨晚他们才算真正有了接触,可也就是从昨晚开始,他平淡宁静的居家生活,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她给扰乱了。 先是将他给拖去吃了那顿莫名其妙又坐立难安的晚餐,如今又不请自来的当起免费劳工,兴高采烈帮他整理杂乱的院子,就算再怎么敦亲睦邻的人,如此的热心也太异常了。 “喵——”干!林北是公的,怎么会知道母的在想什么?改天我帮你问问小咪的意见。 眯着眼斜睨“仆人”一眼,独眼摇了摇尾巴,继续舔爪子。 “呵……你觉得我问你很傻吗?”线条优美的唇角又勾了勾,齐劭恺一手轻抚着滑顺毛皮,另一手则小心轻巧的捧起它受伤的爪子细细观看,正想着家中好似没有医药用品,可能得出门去买回来帮它疗伤之时,就听一道精神奕奕的叫嚷声伴随着去而复返的女人一起出现了。 “独眼!独眼!你在哪里?我拿药来了……”从家门口一路大呼小叫着,当唐以淇提着药箱冲进院子里,却瞧见两、三个小时前脸色难看的说要上床继续补眠的屋主,如今却抱着肥猫安坐在木板回廊上冷睇着她,已经溜到嘴边的喳呼硬生生的又吞了回去,脸上满是尴尬的笑容。 “呃……你、你睡醒啦?”糟!该不会又是被她给吵起来的吧? 他根本没睡! 有些懊恼的暗忖,齐劭恺眸光沉沉地瞅着她,老半天不接腔。 怎么连应个声也不肯,这个男人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 心中嘀咕着,面对如此冷淡的邻居,唐以淇只能挤出笑,当装熟魔人自动往他身旁坐下,提着手中药箱说明。“你的猫受伤了,我拿药来帮它擦。” 闻言,齐劭恺扬了扬眉,再次深深的瞅了她一眼后,虽仍旧没有吭声,可却很配合的抓起独眼受伤的那只爪子伸到她面前。 “喵喵——”干!林北不要擦药。 仆人,你背叛我! 没想到他会如此主动配合,又见肥猫挣扎着想逃,却在他高压钳制下只能发出凄厉哀鸣,唐以淇忍不住有趣地笑了出来,却惹来他满含疑惑的睨觑。 “笑什么?”微皱着眉,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 “没什么!”边笑边拿药在伤口上涂抹,唐以淇调侃道:“只是笑这只践肥猫也有被人制住的一天。”呵呵,果然是肥猫主人,只有他对肥猫有办法。 独眼是有点跩,但是……肥? 看了看她俐落上药的动作,又低头瞧瞧发出哀鸣的独眼,齐劭恺一脸严肃地慎重澄清。“独眼一点也不肥.” 不肥?他是瞎了,还是眼睛构造和一般人不同?“独眼不肥”这种话,他好意思说出口?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以淇手中动作顿止,抬眸傻眼地瞪着他,却见他清冷眼眸盈满认真之色,当下不禁嘴角抽搐…… 哇咧——他还真不是开玩笑,而是真心认定这只肥猫不肥。 “……好吧!它不肥,它只是巨大。”既然猫的主人都不觉得肥了,唐以淇很识相的换了个说法,低头迅速帮那只受伤的爪子上好药、缠上绷带,然后轻轻的拍了一下毛茸茸的猫头,开心笑道:“好了,可以放它自由了!” 闻言,齐劭恺双手一松,就见独眼有如被鬼打到般窜了出去,以着不符合巨大身躯的灵活动作,边跑边恨恨回头怒咆。 “喵——”干!你们欺负林北,林北要离家出走,以示抗议。 “哇——它好像很生气耶!该不会跑出去就不回来了吧?”眼看独眼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前,还不忘临去秋波送上一记悲愤怒瞪,唐以淇不由得失笑。 “没事的!出去溜达一下,时间到了,自然会回来吃饭。”这十几年来毕竟不是养假的,齐劭恺非常了解爱猫习性,因此一点也不担心,反倒是对她感到比较无法理解。 老实说,他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冷淡,甚至没给过好脸色,若是一般人,早就闪得远远了,可她却好似完全不在意,还自动上门帮他整理庭院,而且嘴里就算老是抱怨独眼,可见它受伤又急冲冲的提着药箱替它上药包扎,实在……令人不懂。 不过,虽然不懂她在想些什么,但是有句话,他还是得说的。 “谢谢!”轻轻的,齐劭恺低声致谢,为了她替独眼疗伤,也为了眼前变得干净整齐的院子。 “是为了独眼,还是为了我当免费劳工?”眨着眼,唐以淇故意笑问。 难得的,齐劭恺在她面前微微扬起唇瓣,清冷的神色瞬间显得柔和至极。“都有。” 怦! 仿佛瞬间听到自己心脏被狠狠的撞出巨大声响,唐以淇被他突然漾柔的俊秀神态给惊艳到,心跳竟不由自主的失了序,一股热辣直冲上双颊,惊得她忙不迭直拍自己的脸…… 镇定!镇定!人都是喜欢看美丽事物的,再说好色之心人皆有之,只是看藏得好不好,千万别色相外露,让人给发现了,否则被安上一个色女之名,岂不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不过……没想到他只是一个牵动嘴角的浅笑,给人的感觉就差这么多,害她险些一时色迷心窍,对他流下垂涎的口水。 心虚嘀咕,唐以淇不自觉的以手擦拭唇边,确定没有可疑液体流出。 “你……在干什么?”见她突然满颊通红的做出一连串古怪举动,齐劭恺不由得眉头微蹙,实在无法理解。 “哈哈哈……没、没什么。”尴尬干笑,她打着哈哈企图混过去,说什么也没脸招出自己刚刚被他的微笑给煞到,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吃饱没?” 话虽是这么问,不过在昨晚见识过他的“鲜奶冰箱”后,她敢拿人头保证,这男人的厨房里肯定是没有可以填饱肚子的固体食物——除非他吃猫饲料。 摇了摇头,齐劭恺心想……也许等她回去后,他可以去喝杯鲜奶,然后安心的再回床上继续睡。 但显然的,唐以淇不明白他的盘算,飞快的跳了起来。“那好!现在刚好是午餐时间,我妈煮了热腾腾的面,我去盛一碗给你。”话声方落,已经一把抄起医药箱,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眼看自己连婉拒的话都还来不及说,她便又跑得不见踪影,齐劭恺再次陷入无言中,同时震惊的发现,打从昨夜和她真正接触后,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他便时常处于这种无言状态。 这……实在不是个好现象哪! 怔忡暗忖,他也没想到索性关门回屋让她扑个空,只是失神的坐在木板回廊上发着呆。 不到五分钟后,便又见唐以淇一手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碗公,回异于方才的风风火火,如今可是“一步一脚印”,小心翼翼的走到他面前。 “喏!快端去,很烫的。” 人家都送到面前了,齐劭恺只能接受好意。“谢谢。” 把满满的一碗公面和筷子都塞给他后,唐以淇这才捧着自己的那一碗,一屁股往他身边落坐,开开心心的边吃边催促。“快吃啊!我妈煮的面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至少比你的鲜奶强。” “鲜奶没什么不好……”不知为何,面对她,齐劭恺就是无法像对待别人那般的冷漠无视,反倒会忍不住低声解释或抗议。 一旁,唐以淇忙着狼吞虎咽,就算脑中一瞬间闪过千百句话可以堵回去,此刻也没有多余的嘴可以说话,当下只能发出“咿咿唔唔”声来表示自己的不赞同。 当作没听见那些咿唔声,齐劭恺不同于她的“豪迈”吃相,倒是很细嚼慢咽地慢慢吃着。 老实说,那碗热汤面并没有高级食材,也不是什么吃了会让人背后出现小仙女和飞龙舞动的天仙美味,有的只是面条、白菜加上番茄汁鲭鱼罐头混杂在一起的朴实味道,但是却让他吃着吃着忍不住心口微微发热…… “怎么样?好吃吗?”趁着刚咽下面的空档,唐以淇笑咪咪询问。 “很好吃……”轻轻的,他低声轻喃,微垂的眼眸在氤氲热气中显得有点蒙眬。 这面,既简单又朴实,却有着让他以为早已经遗忘的怀念滋味。 “好吃就多吃些,不够的话,我家还有一大锅。”边说边兴高采烈的低头猛吃,完全没有察觉到身旁男人的异样。 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整理得干干净净的院子,齐劭恺蓦地轻声询问:“为何你这么执意要整理这个院子?” 他想,她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否则不会这么坚持。 闻言,唐以淇不由得顿了顿,慢慢的喝了一口汤后,望着角落那株石榴,她缓缓道:“因为我想吃石榴。” “石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是有棵结出小小果实的石榴树,不过齐劭恺觉得这理由不够有力,淡淡轻哼。“想吃石榴可以买,不需要这么费力。” “买的我不要,必须是这棵结出来的石榴才行。”非常坚持。 “为什么?”眉梢微扬,他难得好奇。 “因为这棵石榴树的石榴是我童年的味道,也是父亲的味道。”眸心漾柔,唐以淇微微笑了。 “父亲?” “嗯.”轻轻点了点头,她像似陷入久远前的回忆,眸光蒙眬起来。“我爸爸在我们姊弟俩很小的时候便过世了,对他,我几乎没有什么印象,而张伯伯……就是这间房子之前的主人,从小就很疼我和弟弟,我想象中的父亲形象,大概就是像他那样,心中也一直把他当父亲那样看待。” “张伯伯很爱种植花花草草,这院子的花草树木在他照料下,都是生机茂盛、绿意盎然,尤其那株石榴树每年都会结出又红又大的果实,从小到大,每当果实成熟,我都会来这院子摘石榴和张伯伯一块吃,所以石榴的酸甜滋味是我童年的味道,也是对父亲的味道。” 话完,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觉得自己怎么能说出这么煽情又狗血的话,但是这些话却又是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感觉。 定定地凝视她,齐劭恺什么也没有说,低头继续吃着面,不过心中却很清楚,从此刻开始,这座院子将任她自由进出了。 木板回廊上,两人不再交谈,只是静静地并肩坐着吃面,可隐隐中却似乎有股难以言喻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成形。 “对了!院子的野草和杂物,我都清理得差不多了,下午我们一起去园艺店买些花卉回来栽种吧!”吃完了一碗公的面,唐以淇打了个饱嗝后,终于笑咪咪开口了。 什么叫作“我们”? 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她纳为行动的一份子,齐劭恺定定着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询问:“为什么我也得去?” “为什么?”像似觉得他的问题很愚蠢,唐以淇瞠大了眼,表情非常控诉。“第一,院子是你的,当然得你亲自去挑喜欢的花草回来栽种;第二,你不去,谁要付钱?我当免费劳工已经很牺牲了,你总不能还要我自掏腰包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为五斗米折腰的上班族,很穷的耶!” “……”一阵无语,齐劭恺绝望的发现,她的理由太过充足,致使自己找不到话可反驳。 难道下午真的得和她去园艺店吗?他……只想躺回床上去啊!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其实,你根本就是个宅男嘛!” 在距离被拖着上园艺店,并且抱回一堆他自己也说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只是胡乱点选的花花草草回家栽种的那日的一个多月后,某一天晚上,当齐劭恺坐在电脑前看着外国股市时,身后的沙发上蓦地传来这么一句让他不知该高兴跟上潮流,抑或是生气受到侮辱的评论。 “宅男?”舍下分分秒秒都在变化的股市走势,他回头,面无表情的直勾勾看着盘腿窝在沙发上吃石榴的女人,以眼神要她最好给个解释。 “没错,就是宅男!”重重点头,唐以淇舔着被石榴汁液染成美丽嫣红的指尖,笑嘻嘻说道:“你看你,除了买猫饲料和鲜奶外,可以连续好几天都关在家不出门,这不是宅男是什么?” 这一个多月的观察下来,她发现他真的是标准宅男一个,若非必要,完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可堪比古代千金闺秀,实在太厉害了。 “你明天不用来摘石榴吃了。”不轻不重的冷冷一句,却异常准确的击中死穴。 “不要啊——”像被火箭炮给打中,唐以淇瞬间蹦地弹跳起来,凄厉惨叫着飞扑过来,巴住他的手臂,还不忘用指尖沾了口水点在眼角佯装哭泣。“呜……是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宅,你只是自闭而已……” 她以为她改说自闭,他就会比较高兴吗? 嘲讽暗忖,看了看她眼角那颗“血泪”,随即又瞧瞧本该洁白无瑕,可如今却被印下十枚鲜红“指纹”的袖子,齐劭恺真的……无言了。 “呃……”顺着他的视线,唐以淇也发现自己干的好事了,飞快缩回染着艳红汁液的十指,满脸尴尬的干笑。“哈哈哈……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想,人真的不能犯错,否则就得承担这个错误。 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齐劭恺体认到了某个事实—— 他错了!打从得知她对那株石榴的感情,并且默许她自由进出自家院子后,他就犯下一个严重的错误。 人,都是有侵略性的!当她攻占了院子,过不了多久,就开始侵入屋内,潜入他的生活,以鲸吞蚕食的手法,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从生疏的邻居,变成了三不五时拖他一起回家吃饭,并且随时可能穿着宽松脱线的家居服,盘着腿邋遢窝在他的沙发上吃东西的女人。 可以上一切都不是重点,真正令他觉得诡异的是,向来冷漠不与人太过亲近的自己,为何却唯独让她侵入自己的生活,接受她的干扰,且很神奇的竟然没有丝毫厌恶的情绪,这不是正常的自己,到底他是怎么了? 微蹙着眉,齐劭恺非常认真地思考着。 见他眉头紧锁,老半天不说话,唐以淇连忙展示诚意。“别这样嘛!顶多我负责帮你把衣服上的石榴汁洗干净,保证清洁溜溜,怎样?”如果连这样还要计较,那就太小鼻子、小眼睛了。 “算了!”找不出自己异常的原因,齐劭恺失神低语,放弃再想下去。 “嘿!是你自己说算了的,那衣服你就自己洗,不关我的事了喔!”一听他说算了,唐以淇马上迅速接话,不给他后悔的机会。 什么不关她的事?她在说什么? 猛然回神,齐劭恺先是被她的话搞得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冷冷睨她一眼,正式回应先前的话。“对,算了!” 其实不算了又能如何?他还没无聊到为了一件衣服和她计较。 见他冷淡地又将视线转回电脑上,唐以淇边吮着指尖上残留的汁液,边跟着研究萤幕上随时在变动的数字与曲线,不到三分钟,她忍不住好奇询问—— “你整天宅在家,日夜颠倒过生活,就是为了看国外的股市?” “我没有宅!”冷冷的澄清,他不想莫名其妙当宅男。 “好啦!好啦!不宅就不宅。”很敷衍的随口应付,继续追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股票分析师吗?”否则干嘛老是熬夜盯着国外股市。 对她显而易见的敷衍,齐劭恺暗暗不悦,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后,这才回答道:“什么都没干,自己投资些股票玩玩而已。” 只是他玩的金额有点大,不过这没什么好说的。 “哇——你等一下该不会说你一秒钟有几百万上下的吧?”捧着脸故装崇拜,唐以淇忍不住哈哈大笑调侃。 “……”是一秒钟几百万上下没错,不过他想就算他说了,她也不会相信,只会当作笑话来看。 心下暗忖,齐劭恺懒得多说什么,不过当眼角余光扫见她因做出世界名画“呐喊”的动作,导致两颊双双留下五抹鲜红汁液,滑稽模样令人忍俊不禁想笑,而事实上,他也确实笑了。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唇角微勾,他淡声问道。 “什么?”傻傻反问,还不知道自己脸上多了好几道艳红“彩妆”。 “涂了油彩的印地安人。”话落,往她脸上的“彩妆”轻轻一抹,随即将沾着石榴汁的指尖含在嘴里,淡然评论,“味道不错!” “哇——”总算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自作自受”,唐以淇惊声惨叫地急忙抓起他衣服下摆往脸上猛擦,边擦还边不忘嗔怒抱怨。“你干嘛不早说?竟然还说我像印地安人,真过分……” 默默无言的瞪着她硬把自己的衣服下摆当作毛巾擦脸,齐劭恺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唉……他这件上衣算毁了,随她了! 手忙脚乱的把脸擦了个干净后,唐以淇迅速朝周遭扫了一圈却始终没瞧见某只大肥猫身影,当下不由得狐疑。“独眼呢?” 从刚刚就不见它,是跑哪儿去了? “最近它常整夜不见踪影,天亮才回来,可能又跑出去了吧!”对爱猫,齐劭恺并不会限制其行动,时常任它消遥自由的到处鬼混。 “哦!”无意义的应了一声,灵动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啊转,眼看他的注意力又回到电脑萤幕上的股市走盘,唐以淇似乎有话想说,迟疑了一下后,终于下定决心—— “嗯……那个……你整天待在家,应该很无聊、很闷吧?”先丢下诱饵。 淡淡瞥了她那明显刻着「阴谋”两个字的脸庞一眼,齐劭恺才不上钩。“并不会!” “哇——你干嘛一口就歼灭我的希望啊?”悲愤至极,某个心怀不轨的女人抓着他抗议哀号。 呜……哪有才提个头就马上被秒杀,这算什么嘛! 果然有阴谋! 心中猜测成真,耳膜又饱受“噪音”摧残,让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给她机会把阴谋老实招出。“你到底有什么企图,说吧!” 一听机会来了,唐以淇两眼一亮,尖叫顿止,笑得极为谄媚奉承,飞快说出今晚赖在他这儿的主要目的。“后天我们公司举办烤肉活动,可以携伴参加,你和我一起去吧!” “不去!”一秒钟也没犹豫,他断然拒绝。 “就当是帮我一个忙,拜托!”可怜兮兮地双手合十哀求,只差没跪下来了。 “为什么?”清冷嗓音淡淡询问,他相信独自参加公司活动的人绝对不少,没道理她不行。 “哎呀!这一时很难解释清楚啦!”懊恼地噘起嘴,唐以淇想到最近的惨状,心中就满腔怨恨。“简单的说,就是公司里的一个主管,最近也不知道是被雷给劈到,还是哪条神经打结,莫名其妙放话说要追我,天天纠缠不休,不管我明示、暗示,甚至连有男朋友这种谎话都说了,他还是不死心,真是烦死了!” 呜……虽然她很缺桃花,但这种烂桃花,她不想要啊! 有人喜欢她,在追她? 不知为何,乍听此消息,齐劭恺竟愣住,一股莫名的不适感在胸口悄悄蔓延开来,只觉得……觉得恼火! 是的,他的心头有一股闷火在烧,但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 “既然有男人喜欢你,你就让他追啊!”暗暗深吸一口气,将心口那股沉郁的不适感强压下去,他冷冷的吐出如冬天寒风般刺骨的冰嗓。 “我是‘外貌协会’的好不好!”气急败坏的嗔叫,唐以淇抱头哀号。“我承认我肤浅,无法接受一个集秃头、大肚腩、口臭和老爱毛手毛脚于一身的男人啊!” 呜……原谅她只是一个正常的年轻女子,修为还没高到可以拥有如此的变态品味去欣赏这么“极品”的男人。 外貌协会? 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得知她对那男人没兴趣,齐劭恺胸口那股沉郁闷气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嘴角还隐隐往上微勾,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神色蓦地一正,皱眉追问:“那男的对你毛手毛脚?” “大部分时候我都有躲开啦~~不过有时很难避免……”哀哀叹气,泪眼汪汪的抓着他鬼哭神号。 “求求你大发慈悲,陪我一起去参加烤肉活动,假装是我男友亮一下相,让那个秃头变态死心吧!”呜……她要求的不多,就只是这样而已啊! “……”无言地瞪着她哀求的小脸,齐劭恺突然觉得头疼了。 “喂!身为邻居,你还有没有义气啊?”看他老半天不回答,唐以淇急了,涨红着脸挟恩要胁。 “就算你不讲义气,至少看在我三、两天就请你去我家吃饭的份上,也该报这份恩情了吧!”做人要懂得感恩哪! “……”陷入更深、更长的沉默中,齐劭恺终于涩涩开口,“你没听过大恩不言谢吗?更何况那根本不是大恩!” “确实不是大恩,不过算是小小恩情。”缓缓的,唐以淇露出一记甜得足以腻死人的微笑,一脸的气定神闲。“正所谓大恩不言谢,小恩要常报,是该你挺身报答的时候了。” 第四章 干!林北今天很不爽,仆人和隔壁那个女人一起去烤肉,竟然不带我去。 干干干!有香喷喷的肉,怎么可以少了林北?林北也想吃啊! 哼!仆人别以为留下满满一盆的猫饲料就可以安抚林北,猫饲料和肥美多汁的烤肉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吗? 没烤肉吃,肚子很饿,没体力写杂记,今天到此为止,不爽写了。 最后,林北还是要满腔怨气的补声——干! 外双溪,一个假日休闲、烤肉戏水的好去处,今日不例外的依旧车水马龙,人潮众多。 虽已入秋,天气稍凉,溪边仍有不少游客脱光脚丫嬉戏玩水,至于烤肉区内则是烟雾弥漫、肉香四溢,到处可见一圈又一圈围着炭火边烤肉边悠闲说笑的人们,而就在这些喧扰纷杂声中,隐隐夹杂着好奇又八卦的热烈讨论—— “以淇,原来你真的有男友了!”有人精神大振。 “就是!就是!本来以为你是为了拒绝‘真自嗨’而编的借口,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对方还是帅哥一枚。”有人兴奋尖叫。 “是个帅哥没错,不过看起来冷冷淡淡,好像挺难亲近的。”看着远离众人,独坐在溪边的清冷俊男,有人理智观察。 “冷淡难亲又如何?这种男人和‘真自嗨’站在一起,你们自己说,你们会选谁当男友?”更有人一针见血指出重点。 果然,重点就是重点,此话一出,群聚在一起边烤肉边聊是非的女同事们顿时默契十足地互觑一眼,随即异口同声大喊—— “选帅哥!”话落,不约而同爆出哄然大笑。 哈哈哈……实在不是她们这些女人只重外表而不重内涵,而是当一个男人没有外表又没内涵时,宁愿选个让自己养眼的。 而很不幸的,曾志海——因姓名谐音加上明明是只癞蛤蟆,却自以为是王子,所有女人都暗恋他,是以被公司女性职员暗中冠上“真自嗨”为绰号的业务部主任,就是个这样一个没外表又没内涵的男人。 “我被‘真自嗨’给盯上已经够凄惨了,你们这些女人竟然还拿来当笑话说,有没有同事爱啊?”满心悲愤,唐以淇迁怒地将烤肉架上所有已经烤熟的食物全扫进自己的盘子中,不给她们留下一丁点碴。 “哇——这样太过分了啦……” “我的肉!我的肉啊……” “唐以淇,我们诅咒你肥死……” 正准备要大啖美食的众女们,眼看所有烤好的肉全被劫走,顿时像死了爹娘般纷纷发出如丧考妣的凄厉哀号。 “嘿嘿嘿,放心!人家我要去喂我的亲亲男友,肥不到我的。”捧着满盘烧烤,唐以淇故意露出甜滋滋的笑,存心气死这群小姑独处的同事。 “好讨厌的人,滚去和你男友你侬我侬吧!”才刚和男友分手的某女终于看不下去,满腔怨恨的朝她丢了块小木炭,替众人伸张正义。 哈哈大笑,唐以淇对同事们挥了挥手,随即捧着满盘香喷喷的烧烤朝那个不与人打交道,独自坐在溪边石头上的孤僻男人奔去。 奈何,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天也往往不从人愿,只见她没跑几步,就被一只打横斜进来的手臂给拦截了。 “呃……曾主任,有什么事吗?”看着眼前这个五短身材,才三十出头却已发稀肚凸,让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男人,唐以淇心中想哭,可脸上却还得强挤出笑。 呜……上天待她不公,为何给她这种烂桃花? 谁来告诉她,到底这个“真自嗨”喜欢她什么,她发誓她一定会改的。 “唐以淇,你是什么意思?”泛着油光的肥脸涨得通红,曾志海喷着口水激动质问,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光了。 “什、什么什么意思?”胆战心惊的反问,眼见他“甘露遍洒”,唐以淇不着痕迹地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逃不过被“恩泽”的命运,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连天。 “你还问我?你都已经是我的女友了,竟然还带别的男人来参加公司活动,这是故意给我难看吗?”口水漫天飞喷,曾志海一副抓到老婆红杏出墙的狂怒样。 女友?谁是他女友了?她没这么不挑食的! 像似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唐以淇完全傻眼,忍不住鬼叫起来。“曾主任,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成为你的女友,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妈啊!听见这种话,她今晚肯定会作噩梦的。 “我都已经向公司的人放话说要追你,你当然就是我的女友了。”一脸看上她是种恩赐的嘴脸,曾志海骄傲道:“我堂堂一个业务主任,不仅有房、有车、有地位,还年收入百万,什么都不缺,像我条件这么好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我知道你肯定也是偷偷暗恋着我的,虽然你只是个小小的总机小姐,学历、收入都比不上我,不过放心吧!既然我看上你了,就不会嫌弃你,你可以当我女朋友的。” 阿娘喂!这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快派人来把这自嗨男给抓回去吃药,他的幻想症发作了啊! 简直不敢相信有人可以自嗨到这种程度,唐以淇不由得嘴角一阵抽搐,碍于对方毕竟也是个业务主任,自己不好得罪,当下只能忍下到了嘴边的冷嘲热讽,强挤出笑—— “曾主任,你的条件这么好,我小小一个总机,真的配不上你,我相信你的真命天女一定比我好上千百倍,如今正等着你去寻找她,千万不要浪费时间在错误的人身上啊!”老天爷啊!拜托就让她千山独行,不必他相送啦! “我不是说过了,虽然你配不上我,但是我不会嫌弃你的。”摆出一副宽容大量的表情,曾志海很高兴她有自知之明。“放心吧!虽然你今天带别的男人来,让我很没面子,但是只要你知错能改,我可以原谅你。” 什么叫知错能改?什么叫他原谅她?若奥运有自嗨比赛,这个死秃头大肚男绝对可以打败群雄,拿下金牌! 额头隐隐跳动的青筋瞬间爆裂,被骚扰多时的不爽情绪终于如火山爆发般炸开,唐以淇再也不顾情面的撕破脸,火大怒吼—— “你不嫌弃我,我嫌弃你好不好?什么叫作你要追我,我就是你的女友了?你要不要干脆去总统府前面宣布你是总统算了?人要自嗨也不是嗨这样的,明示、暗示的话都说了,连男友都带来了,你还听不懂人家的拒绝吗?” “再说,本人是‘外貌协会’会长,论长相、论身材,你这模样我都看不上眼,懂不懂?看不上眼!”愈说愈气,到最后已经是人身攻击. 她这一尖声怒叫,顿时引来众人侧目,尤其是同公司的职员更是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甚至隐约还可听到一些女性职员的窃笑声,而这些都让曾志海的面子大失,下不了台,一张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老羞成怒地一把抓住她臂膀,脱口羞辱大吼——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总机,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竟然姿态还摆得这么高?给脸不要脸……” “是这样吗?”蓦地,一道冷如千年寒冰的嗓音骤然响起,原本一直离众人远远的齐劭恺,不知何时已来到两人身边,修长大掌以着看似轻松,实则极为可怕的手劲紧紧钳住抓着唐以淇臂膀的肥猪手,清冷脸庞波澜不兴,可严峻眼眸却隐隐燃烧着两簇滔天怒火。 “哇——”杀猪般的凄厉惨叫瞬间响彻云霄,手腕像似要被人给捏碎的剧烈疼痛让曾志海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差点丢脸地瘫软在地上。 一得到自由,唐以淇飞快躲到齐劭恺身后,同时紧张地揪着他衣衫,慌乱叫道:“劭恺,你快点放开他,我没事的。” 天啊!地啊!保佑“真自嗨”没事,否则若被他告伤害罪,那就倒楣透顶了。 在刺耳嚎叫声中,齐劭恺偏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确定她真的没事后,这才冷冷哼了一声,嫌脏般地飞快甩开肥猪手,以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森寒神色警告,“你再敢碰她一根寒毛试试看!” 惨白着一张油脸,曾志海没种的退到了安全范围后,才有胆呛声。“你你你……别以为你力气大了些,我就怕你!敢得罪我,她也别想在公司好过……” “得罪你又如何?有你这种员工,你们公司是养猪户吗?待在养猪户很了不起吗……”冷嘲热讽,齐劭恺虽然平日冷冷淡淡话不多,可真要毒舌起来,也是很有威力的。 “喂,够了喔!”轻扯着他的衣袖,唐以淇以着只有他听得见的音量小声嘀咕,“我们公司很不错的,你不要害我真的得离职啊!” 话落,看了“真自嗨”一眼,忍不住噗地一声偷笑起来。 养猪户?亏他想得出来。 听闻她的嘀咕警告,齐劭恺不置可否地又轻哼了一声,脸色不善的将她手中的盘子往旁一放,随即二话不说,拉着人掉头就走。 心知肚明自己继续待下来也很尴尬,唐以淇便也不反抗,乖乖地随着他闪人,留下一群瞠目结舌看好戏的公司同事。 等两人走远,消失了身影,目瞪口呆的一群人才终于回过神来,轰地一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诡异的眼神还不断朝脸色忽红乍白、难看至极的曾志海瞟去,其中,与唐以淇较为交好的那几个女职员讨论得更是热烈,崇仰之心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以淇的男友干得好,男人就该这样……” “终于有人给‘真自嗨’难看了,我们已经忍他很久了……” “没错!没错……” “拜那个自嗨男之赐,我们公司都成了养猪户了,屈辱难以洗刷,真是好委屈啊……” 此话一出,众女不由得眼眶含泪,万分悲愤的朝那头“猪”瞪去…… 呜……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都是他害的!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咦?那个人不是…… “停车!”猛然惊见对面马路那抹熟悉的身影,温绍恒飞快出声要司机停下疾驰的车子。 只听他话一出,司机紧急踩下煞车,霎时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刺耳声骤然响起,待车子停稳后,他紧张回头询问—— “总经理,发生什么事了?”总经理的个性沉稳,做事有条有理,为他服务的这些年来,从不曾发生过这种突然命令他紧急煞车的事情,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心不在焉的要司机别紧张,温绍恒满心的注意力全被对面马路牵手并肩而行的那对男女给引去。 不!正确的说,是被那个长相清俊、气质偏冷的男人给引去。 就见那男人俊脸沉凝、神情冷峻,看似非常恼怒,可牵着女人的大掌却始终握得牢实,未曾稍放;至于被他拖着走的清秀女人则似乎有点眼熟…… 啊!对了!那年轻女子不就是公司里的总机小姐吗?他每天进公司时,几乎都会瞧见的,难怪眼熟了。 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劭恺怎会认识公司的总机小姐,而且交情似乎还不错呢! 若有所思地望着性情冷淡、不太爱理人的好友,竟破天荒的紧牵着女人走在一起,温缙恒兴味的笑了。 近来有点忙,好一些日子没有去找好友,竟不知他总是窝在家不出门的生活有了变化,若不是今天因为一些事情耽搁,延迟了些时间才赶来公司为联系员工情谊而举办的烤肉活动,还不会碰上这么有趣的事情呢! 心下有趣的暗忖,温绍恒微微一笑,目送那对男女渐行渐远后,这才缓缓收回目光,对前座的司机温雅吩咐,“开车吧!” 呵……决定了!今晚就去找好友闲话家常。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愤怒!他非常、非常的愤怒! 之前,听她说被纠缠,甚至被毛手毛脚时,他心中确实有股无法言喻的不适感与恼火,但却从来没想到当真正亲眼目睹那男人以肥猪手抓住她,并且不要脸的说出那些令人瞠目结舌的鬼话时,自己会如此的愤怒。 是的,愤怒! 而且那把熊熊怒火来得又急又快,如滔天巨浪般袭卷全身,瞬间将他的冷静与理智焚烧殆尽,一反自己平日个性地愤怒冲上前去捍卫她,恨不得将那只碰过她的肥猪手给捏碎。 有多久了?他有多久未曾有过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了? 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异常,齐劭恺不由得一怔,快步疾走的步伐也随之顿住,却让后头被他一路拖着走的女人来不及煞车,正面直撞上他的后背,就听“砰”地一声闷响,随即—— “哇!”吃痛惨叫骤然响起,“以鼻击背”的唐以淇疼得眼冒金星,下意识以手捂着发红的鼻子,泪眼汪汪的控诉,“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呜……幸好她没有整形垫鼻,否则这一撞还得了,恐怕人工软骨都走位了。 “这样也能撞上来?你瞎了吗?”回过身,齐劭恺冷着脸瞪人,可修长大掌却异常轻柔的移开她的手,迅速而小心的检查着,就怕她的鼻子撞出伤来。 “我怎么知道你会突然停下来……”不敢相信他还有脸骂人,唐以淇一张脸边被他左移右挪检查的同时,嘴上还不忘嗔怒控诉。“我的鼻子虽然不算顶高,但是也不塌啊!若你害我向麦克杰克森看齐,我绝对会诅咒你一辈子的……” 当作没听见威胁,齐劭恺捧着她的脸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后,这才淡淡道:“放心吧!你和麦克杰克森无缘了。” “最好是这样啦!”恨恨的瞪他一眼,唐以淇摸了摸还有些微疼的鼻子,想起方才他在“真自嗨”面前护卫她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暖洋洋的,笑咪咪的开心道:“刚才多谢你了。” 呵呵……方才被他一路拖着走,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趁现在有时间,把心中的谢意赶紧说了,免得被人非议她没礼貌。 她这一提,齐劭恺的脑中又浮起曾志海抓着她的景象,俊脸为之愀然变色,眸底的火焰再次熊熊燃起。“那头猪常这样对你吗?” “最近这一个月才这样,以前他的目标不是我。”耸了耸肩,说起“真自嗨”,唐以淇就很无奈。 “那为何最近转向你了?”满心不悦,他冷声质问。 “因为以前的‘目标’被缠得愤而离职了啊!”无声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她感到万般悲怨。 唉……以前她非常同情那个被纠缠的“目标”,但万万没料到,在“目标”离职后,被同情的变成自己了。 呜……难道她也要落得“愤而离职”的下场了吗? “这是办公室性骚扰!”忍不住皱眉,齐劭恺沉声道:“怎么没向公司反应?”一家好的公司是不该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其实女性职员,大家私下都非常不满,也不是没向业务部的经理抗议过,但是人家业务跑得好,业务部经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道,我们又只是小角色,也不可能有机会去越级向总经理告状。”撇了撇嘴,唐以淇早就清楚职场的现实与无奈了。 “烂公司!”简短三个字,齐劭恺冷冷地下了评论。 “也不能这样说啦!”搔了搔头,唐以淇倒是很公正客观地帮公司说话。“除去‘真自嗨’这个因素外,其实我们公司是很不错的,不仅福利好、制度佳,薪水也不赖,可是很多人挤破头想进来的。” 就是因为公司真的很不错,先前可怜的“目标同事”才会隐忍了那么久,最后实在是受不了才愤而离职;悲哀的是,现在却换成自己在隐忍了,可是……请原谅她没有“目标同事”坚忍不拔的传统美德,才忍了一个月就爆发了。 唉……经过今天的爆发后,想来往后在公司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想到这儿,唐以淇不禁垮下了脸,脸色惨澹至极。 “你们公司叫什么?”明显不赞同她的话,齐劭恺哼声询问。 他想,改天有空问问温绍恒,看这家烂公司的主事者是谁,竟没水准到用了那种肥猪般的下属,还任由女职员被骚扰。 “我们公司是‘捷德电子’啦!”虽看出他的不以为然,唐以淇还是很骄傲的报出公司名。 “捷德电子”?为何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感觉挺耳熟的。 微蹙起眉,齐劭恺沉吟思索,却始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听过,最后懒得再深究,清冷眼眸沉沉凝睇她忽转苦恼的小脸,忍不住询问:“怎么了?” “唉……我今天这样大爆发,看来注定以后要常被那个‘真自嗨’给刁难了。”叹了口长长的气,她苦着脸满心郁闷。 这年头不景气,工作可不好找,加上公司的一切真的很不错,实在不想因为那个讨厌的人而辞职,可是若咬牙苦撑,三不五时被“真自嗨”赏排头吃肯定是免不了的。 唉唉唉!为了五斗米而折腰,这就是人生啊! 一听她打算继续在那间公司工作,齐劭恺顿时心火又起,想到那头肥猪会继续骚扰她,脸色更是铁青难看,气怒斥责,“干嘛还要待在那种会被骚扰的公司?辞职算了!” 她到底懂不懂得保护自己啊? “辞职你是要养我吗?”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唐以淇噘嘴嘟囔,“现在工作很难找耶!” 吼!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像他这种不用吃人头路,也不用看老板脸色的soho族,一点都不了解上班族的苦处啦! “我……”养你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待意识到自己毫不思索的直觉反应竟是如此答案时,他惊得愕然愣住。 他竟然会有愿意养她的念头,甚至还觉得这件事若能成真,那种感觉应该不坏。 老天!他……究竟是怎么了? 以为他被自己吓得不敢说话,唐以淇忍不住哈哈大笑,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开玩笑的啦!若我真的辞职,也不可能要你养我啦!” 哈哈哈……两人非亲非故,只是关系不错的邻居,他若真答应,她也不敢啊! 心中又惊又讶,却无法承认自己刚刚竟然认真了,齐劭恺故作冷淡的觑了她一眼,若无其事转移话题。“肚子饿不饿?” 快中午了,刚刚又没吃到烤肉,她应该饿了。 “饿!很饿!”夸张地捧着肚子,她飞快点头,同时还不忘补充,“你把我从烤肉活动中拖出来,害我没有吃到半口,为了补偿损失,午餐就让你请了!” 本来就打算要请她! 唇角微微往上勾了一下,齐劭恺噙着淡淡的笑意,什么也没多说地便再次牵起她的手就走,仿佛这样的举动是再自然也不过了。 而唐以淇则是傻傻的跟着他走了好一会儿后,才猛然惊觉…… 吓!他怎么牵着她的手,还牵得这么自然?先前为了拖她离开烤肉区,拉着她是很自然,可是现在没有必要了吧? 要抽回来吗?可是突然抽回来,好像也很奇怪…… 算了!算了!当作老天爷为了补偿她刚刚被肥猪手抓到的委屈,现在换个帅哥来让她吃吃豆腐,这样也不错! 况且,身边这个帅哥还是属于极品级的,她算是赚到了! 第五章 林北实在金不爽,仆人和隔壁的女人还没回来,害林北一只猫孤伶伶的在等他们打包好料的回来孝敬,结果等到现在还不见一个影。 干!他们是忘记林北了吗?林北注定今天要饿死在这间破房子里了吗? 虾米?说还有一大盆猫饲料,林北饿不死? 干!林北之前不是说了,猫饲料是安抚不了林北的。 林北为了志气,今天宁愿饿肚子也不吃猫饲料,非等他们包好料回来不可,不过肚子真的愈来愈饿了,林北会不会真的饿死?需不需要写遗书呢? 干!饿死实在有辱林北的威名,气死林北了! 在烤肉活动中早退,两人搭车回到市区后,鉴于有人要请客,唐以淇本着揩油就揩到让对方肉痛的精神,毫不客气的故意挑了一间自己平日绝对不可能进去消费的超高级餐厅,坏心的想欣赏某人在瞧见菜单价目表时,可能出现的精采表情。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落空,打从进餐厅坐下来,到翻开菜单点菜,对座的男人的表情始终如一,连眉毛也不曾稍稍挑动一下。 好吧!如果不是他家大业大,根本不把这点钱看在眼里,就是他对她真的很大方,而不管是两者中的哪一个原因,反正她都有豪华大餐可以吃,心情都很高兴啦! 心下暗忖,唐以淇忍不住偷偷窃笑起来。 “在笑什么?”从菜单上抬起眼眸,就见她一个人不知在开心些什么,齐劭恺不禁感到奇怪。 “没有啊!”忙不迭摇头否认,可红润的唇瓣却依旧往上弯得老高。 “看来你的心情很好。”轻轻的,他的嘴角也往上微勾,显然也被感染了好心情。 “有大餐吃,当然心情好。”毫不否认,唐以淇眼睛都笑眯成一直线了。 吃顿大餐而已,也能开心成这样? 齐劭恺为她的容易满足而摇头失笑,向来清冷的嗓音不自觉地隐隐漾柔。“决定好点什么了吗?” “好了!好了!”连连点头,心中偷偷决定要点最贵的来吃垮他。 见她开心,齐劭恺不知为何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很快的招来服务生点菜,并且还加点了一瓶红酒。 不久,菜色一一送上,两人边吃边聊——当然,大部分时间是她说他听,不过气氛倒是一直都很好,可说是宾主尽欢。 就这样聊着、吃着,最后主菜都撤了下去,终于送上餐后甜点——提拉米苏,唐以淇两眼瞬间迸出晶亮光彩,等服务生一退下去,她就迫不及待的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耶!”咽下口中香甜浓郁的提拉米苏,唐以淇偷空飞快询问:“你玩股票赚很多吗?” 看他从来没有出去工作过,可在金钱上好像也不虞匮乏,让人不得不作此怀疑。 “还好,养得活自己。”似乎有些奇怪她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齐劭恺淡声回答,没说出口的是,他确实赚了不少…… 不!若以一般人的标准来看,应该是很多,非常非常的多,多到她可能工作一辈子都赚不到那个数目。 “唉……真好!”羡慕的轻叹着气,唐以淇狠狠的挖了一大块提拉米苏塞进嘴里,眼中满是怨妒。 “闲闲在家点点滑鼠、下下单,就可以财源滚滚来,叫我们这些每天朝九晚五,不时要看上司脸色,每个月才领那么一点死薪水的上班族怎么不嫉妒?”呜……人生而不公啊! “……”万分无言,齐劭恺不想纠正她,专业投资人可不是像她想的那样“闲闲在家点点滑鼠、下下单”,而是每天都要查一堆资料,研读最新的财讯消息,在瞬息万变的股海中,迅速且准确的判断出何时该抛出或买进。 虽然他天生对数字极为敏锐,在大学时期便懂得投资,但也是花费了许多心血,才有如今准确的眼光,确保自己的投资稳赚不赔。 “你说,我要不要也来玩股票,看能不能赚一点?”蓦地,她兴致勃勃的询问。 “你知道怎么看财报吗?”冷冷的,齐劭恺反问。 “呃……不懂!”被问得愣住。 “你知道什么是损益比吗?” “不、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叫交割结算,什么是除权除息,什么是空头、多头,什么又是流动比率……”面无表情地一口气念出一长串投资人该懂的基本名词,齐劭恺连喘也不喘一下。 霎时,唐以淇听得瞠目结舌,尤其他每说出一个名词,她就摇一次头,而且还愈摇愈心虚,最后只能羞愧的涨红了脸,哀叫求饶,“哇——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懂,你跟人家玩什么股票?准备当冤大头被宰吗?”冷言嘲讽,齐劭恺毫不给面子。 “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掩面哀号,悲泣自己的无用。 呜……她承认自己是天生的理财白痴,但他有需要这样打击她吗? 冷言冷语的将她给彻底击溃了,齐劭恺这才缓缓漾出笑来,伸出大掌揉了揉她沮丧低垂的脑袋。“人要懂得理财投资,若不懂,学就会了,但绝对不能什么都不了解就一头热地贸然栽进去,那样有再多的钱都不够赔,知道吗?” 惊愕的发现他竟然用一种给人感觉很温柔、很宠溺的方式在揉着自己的脑袋,唐以淇不由得愣了一下,粉嫩双颊竟无法控制地发红热烫起来…… 见鬼了!他不是一向都很冷淡的吗?怎么这会儿突然对她这么温柔?让她感觉好害羞啊! “知、知道了啦!”低声咕哝着,深怕被他发现自己脸红耳热,心跳瞬间飞跳一百的异样,唐以淇只能埋头狂吃甜点藉以掩饰自己的无措。 没两三下,她迅速扫光了自己的那份提拉米苏,最后,垂涎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面前那盘始终没有动手的甜点上。 敏锐的察觉到她口水滴滴的贪吃样,齐劭恺唇角微微一勾,很自动的将自己的那份甜点推到她面前。“你吃吧!” “呜……你真是个好人,请让我亲吻你的脚趾,以示我心中万分之一的感谢吧!”感动得双手紧握,唐以淇眼泛泪光地瞅着他,仅仅一块蛋糕就可以让她出卖人格,毫不羞耻的说出如此恶心巴拉的谄媚话。 为什么这么恶心的话,她可以说得这么顺? 齐劭恺百思不得其解,可却被逗得低低笑出声来,边啜饮着红酒边看她一脸满足的吃着甜点,忍不住好奇询问:“你这么喜欢吃提拉米苏?” “不只提拉米苏,只要是有巧克力的甜点,我都很爱啊!”边吃边回答,她忙得很呢! 原来如此! 恍然点头,齐劭恺趁她忙着享受甜食之际,挥手招来服务生,悄声交代了几句后,只见服务生连连点头的迅速退了下去,而他则不自觉地噙着淡淡浅笑,边啜饮红酒边欣赏她每吃一口便忍不住欢愉地眯起眼的满足样。 好一会儿过后,她终于把第二份的提拉米苏给扫光了,开心的瘫在椅子上笑得像只猫般餍足,就在这个时候,齐劭恺却倏地抽起纸巾倾身向前…… “你、你要干嘛……”被他愈来愈逼近的俊脸给吓了一跳,唐以淇有些慌乱地轻叫起来,然而话还未完,只觉眼前一花,唇边被人轻轻按压了一下,随即就见他挺直身恢复原有坐姿。 “沾到了。”含笑地摇了摇沾了巧克力的纸巾,好似帮她拭嘴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噢……谢、谢谢!”结结巴巴地道谢,她涨红着脸尴尬抗议。“你跟我说就好,我可以自己擦啦!” 要死了!他知不知道他这种举动是会让女孩子脸红心跳,甚至误会的。 闻言,齐劭恺蓦地一怔…… 是啊!她明明可以自己来,为何他却无意识的对她做出这种亲密举动?向来他就不是一个会主动触碰别人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可为何对她,他却例外了? “你不可以对女孩子做出这么温柔的举动啦!”谆谆教诲,唐以淇慎重警告。“还好今天对象是我,不然你就等着被误会你对人家有意思了。” 不知为何,听她这么一说,齐劭恺竟隐隐有些不快。“那你怎么不误会?” “呃……你要我误会?”唐以淇傻眼反问。怪了!这男人是怎么回事?好像她不误会,他似乎还不高兴呢! 其实她也是一般的女孩子,他刚刚那种带点亲密的举动,她也是会害羞的,只是不好意思承认而已啊! “……”被堵得窒言,齐劭恺不知道该说什么,正确来说,是他还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当下决定转移话题。“要回去了吗?” “好啊!”反正揩完油,酒足饭饱了,可以心满意足的回家补个觉,度过懒洋洋的午后时光,多么美好啊! 点点头,齐劭恺再次挥手,不一会儿,服务生前来结帐的同时,还送上两只装着餐盒的精美袋子。 “先生,这是您吩咐的。”咧着亲切微笑,年轻的服务生恭敬的将两只袋子交给他。 “谢谢。”颔首道谢,齐劭恺从皮夹拿出金卡给对方。 “请稍等一下,马上回来。”收过信用卡,服务生很快退下去刷卡结帐了。 等服务生离开了,唐以淇看着桌上的纸袋,忍不住疑问:“是什么啊?” “一些巧克力的甜点,给你的。”将其中一个纸袋塞给她,齐劭恺淡淡说道。 巧克力甜点?给她的? 唐以淇愣了一下,随即开心的露出灿烂笑颜,欣喜道谢,“谢谢!” 呵呵……没想到他知道她喜欢巧克力的甜点后,竟然还特地让餐厅外带了给她,让她有得吃还有得拿,实在太令人感动了。 “嗯。”微微点头轻应一声,不知为何,齐劭恺竟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手中提的那袋又是什么?”满脸粲笑,忍不住好奇又问。 “这个啊……”带着有趣的笑意,齐劭恺非常了解自己养的宠物。“这是要回去贿赂独眼的。” 呵……高级牛排一份,独眼应该很爱的。 吼!一只猫还吃这么好,难怪独眼会肥到不成猫形,根本就是他造的孽嘛! 正当唐以淇窃笑暗付之际,服务生去而复返,将金卡与帐单送了回来。 见状,齐劭恺收回金卡,并且迅速在单子上签完名,起身正准备与她一起离开时,蓦地,一股像似被人紧紧盯住的诡异违和感袭来,让他下意识的回头朝后瞧去…… 是她! 一双存在久远记忆里的秋水明眸无预期的跃进眼底,齐劭恺唇边笑意瞬间逸去。 而那眼眸的主人似乎也没料到会遇见他,美丽柔媚的脸庞霎时掠过各种复杂神色,艳丽红唇几度张阖似要唤人,可最后所有的声音却还是消失在嘴里,只能无语的与他沉默凝睇。 “怎么了?”一旁,唐以淇见他像被施了定身咒般久久不动,当下不由得奇怪询问,同时目光也不由自主的朝他的视线方向扫去…… 哇——好有气质的美女喔! 就算身为女人,唐以淇还是被那成熟妩媚的美女给惊艳到,忍不住悄声道:“你认识?要上去打个招呼吗?” “不用了!”冷冷的,他面无表情说道,随即又自动地牵起她的手,迅速朝餐厅大门走去。 “咦?真的不用吗……”忍不住频频回头,唐以淇隐隐觉得他有点古怪,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怪,在满头雾水下,最后还是被他给强硬拖走了。 而餐厅内,那双秋水美眸却始终幽幽凝视着两人身影远去,未曾转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当晚,齐劭恺的住处来了某个不速之客。 “怎么又来了?”瞪着那个不请自来的男人,齐劭恺嘀咕。 是!他是有想找温绍恒问一些事情,不过只限于在电话中聊聊而已,没想到电话都还没打,这个啰唆的男人倒是先来了。 “怕你饿死,送吃的来。”面对显而易见的冷淡,温绍恒丝毫不以为意,再次提着两大袋微波食物朝厨房走去。 任由他去,齐劭恺迳自窝在电脑前专心研究着网页上的图文介绍,神情甚是专心。 不一会儿,当温绍恒回到客厅时,就见独眼摇着尾巴高傲的堵在自己脚跟前。 “喵——”此路是我开,此屋是我窝,若要此处过,献出美食来。 见状,温绍恒似乎也很了解独眼习性,当下不由得失笑地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干燥肉条,企图收买这个家中的“老大”。 哪知独眼只是看了一眼后,立刻眼神不屑地转身走了。 “喵!”干!当林北是乞丐,这种粗俗的干燥肉条就可以收买吗?没有下午仆人带回来的高级牛排那种等级,林北一概不接受。 “我……被嫌弃了吗?”看它不屑一顾,跩跩的迳自走了,温绍恒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老天!为何他有种被一只肥猫看不起的感觉? 闻声,齐劭恺回头瞄了一眼他手中的肉条,认真的点头。“是被嫌弃了。” 尤其下午独眼才享受了一顿高级牛排大餐,相较之下,他手中的肉条真的是太寒酸了,难怪独眼不屑吃。 被这么一说,温绍恒只能无言的默默收回肉条,想起方才打开冰箱看到的景象,温文的脸庞不由得泛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玩味笑意,决定开始套话。“你冰箱内的鲜奶存货比以前少多了,是不是最近吃得比较‘正常’了?” 什么叫“正常”?虽然近来常常被唐以淇拖去她家一块吃饭,所以买鲜奶的数量当然就减少许多,但是……以前那样有很不正常吗? 齐劭恺面无表情的觑他一眼。“你是公司快倒了,没事干了吗?”堂堂一家公司的总经理,竟然连他冰箱内有什么东西都要管,未免也太闲了。 “放心吧!公司业绩蒸蒸日上,距离倒闭还有段遥远而艰辛的路程,你的投资很稳当的,不必担心。”微微一笑,温绍恒佯装一本正经。 谁担心了? 知他故意曲解其意,齐劭恺无聊地横了他一眼,不过既然提起这话题,刚好他也有事想问。“绍恒,你听过‘捷德电子’这家公司吗?” 就见他这问话一出,温绍恒顿时无言,老半天后,以着一种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缓缓回答,“听过。” “这家公司的主事者是谁?评价如何?”未察觉到好友的异样,齐劭恺继续追问。 难得的,向来沉稳的温绍恒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很沉的反问:“主事者是个叫温绍恒的人,你觉得他如何?” 这下,无言的人换成齐劭恺了。 没想到白天他口中的养猪户、烂公司竟是……唉!无话好说了。 “劭恺,拜托你也别这么夸张。”抚着额,温绍恒瘫在沙发上直叹气。“我知道你不插手公司营运,也不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但看在你拥有一半股权的份上,我们公司名字至少也该记一下吧!” 唉……对这个好友,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能说,自己真是个厚道又正直的人,否则依好友这种态度,就算他使出下流手段侵占股份,恐怕眼前这个不知该说脱线还是漠不关心的神奇人种,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 当初他只负责出一些钱资助好友而已,这些关他什么事? 不以为然的心下暗忖,齐劭恺忍不住斜睨嘲讽,“这些年我还以为你在经营电子公司,没想到竟然是在当养猪户。” “什么养猪户?”没好气的笑骂,温绍恒敏锐的察觉到他这一番话肯定是和白天的事脱不了关系,当下正色道:“把话说清楚!” 于是,在他的要求下,齐劭恺冷冷哼声地把烤肉活动上发生的事,与唐以淇在公司被骚扰的一切都说了。 “有这种事?”温绍恒颇感诧异,怎么也没想到公司竟然出了这种男主管骚扰女性职员的事,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 “我有必要骗你吗?”瞪他一眼,齐劭恺嗓音很冷,神色森寒。“总之,不管你要怎么处理那只肥猪的行为,但是我不许以淇再受骚扰,否则的话……哼!我会知道找谁负责的。” 很显然的,那个“谁”自然就是指他了。 暗中苦笑,温绍恒严肃点头。“放心吧!这事我会处理的。” 别说是因为好友的警告要求,就算是他自己,也绝对不允许公司有这种骚扰女职员的事情发生。 点点头,齐劭恺事情办完,开始下逐客令了。“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利用完就开始赶人,真现实哪! 为眼前男人的冷淡无情而感叹,温绍恒却依然窝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反倒很有闲情逸致开聊。“话说,你和我们公司的总机小姐是怎么认识的?看来交情挺好的嘛!” 呵……好到竟然出面维护她,实在太令人啧啧称奇了。 见他笑得古怪,齐劭恺忍不住瞪了一眼,冷冷的以两个字打发。“邻居!” “原来是邻居,真巧呢!”笑容益发扩大,让某人很刺眼。 “你笑什么?”莫名恼怒,齐劭恺再次瞪人。 “没什么,只是……”嗓音一顿,温缙恒促狭的笑容转为温暖柔和。“我只是开心……替你感到很开心……” 唉……劭恺的性情太过冷淡孤僻,几乎从来不愿与人深交,就连自己当初与他认识时,也因其态度而认定他冷傲难亲,除了偶尔的分组作业而稍有交集外,平日在课堂上遇见了,顶多也就只是点头之交,没什么往来。 没想到后来因发生了一点事,却无人愿意帮忙而绝望的时候,对他伸出援手的竟是这个几乎没什么交情的“点头之交”。 从那时候起,他就看透了齐劭恺看似冷漠,实则柔软的内在,并且一次又一次的主动亲近,虽然每次都被嫌弃,但是他清楚明白好友是“口嫌体正直”的。 后来自己的学业完成,想回国创业却缺乏资金,好友在得知后没多说一句话,直接汇了一笔鉅款给他,于是他在感激又感动下,满怀雄心壮志的回台湾打拚,然后“捷德电子”诞生了、成功了、赚大钱了,而两人的情谊依然未变的以着「热脸贴冷屁股”的模式,诡异而有趣的持续了下来。 老实说,劭恺表面上冷冷的拒绝别人,内心也设了一道厚实的城墙,拒绝踏出,也不让人进入,以防自己对身边的人产生太深的情感,尤其又曾几次重重的跌跤,更让他将自己密密实实的锁在心门内。 可如今,在回台湾的这段时间,他似乎有了些转变,也有了一个让他愿意付出与关心的对象,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呵……他真的很开心看见好友这样的转变哪…… “你真啰唆……”似乎明白他话中之意,齐劭恺略显别扭的嘀咕着,可心口却有股暖潮缓缓滑过。 见他一脸别扭又要故装没事样,温绍恒不禁想笑,尤其当眼角余光扫见电脑萤幕上图文并茂的网页时,眸底笑意更深。 “你何时对巧克力有兴趣,我怎么不知道?”瞧!网页上都是一些介绍巧克力甜点的图文,还可供人线上订购呢! “干你什么事?”莫名的老羞成怒,齐劭恺的俊脸上竟有些微红,不客气的再次下逐客令。“我很忙,你快滚吧!” 忙什么?忙着订购巧克力甜点吗? 就算心下揶揄暗忖,温绍恒倒也没那么不长眼的说出来,只是连忙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状,笑着起身准备离去。 不过,当他走到门口时,像似想到了什么,蓦地回头一脸严肃。“劭恺……” “又什么事了?”瞪人。今晚他觉得自己已经被笑够了,最好这位养猪户户长别又发神经的乱笑一通。 “今天下午我接到一通电话……”沉吟了一下,温绍恒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说,最后觉得还是该让当事人自己决定。 “是沈湘芸打来的,问我你的电话,我想这件事该让你知道,由你决定要不要给。”想当初,跌那重重的一跤就是拜这女人所赐呢! 沈湘芸,一个……多么遥远的名字…… 齐劭恺微微一怔,随即神色一敛,面无表情的反问:“你和她有在联络?”否则怎会有他的电话号码? “算不上联络,但你也知道,台北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有些社交场合总是会碰上的,双方都有共同的朋友,她要拿到我的电话号码也不是什么难事。”目光沉沉瞅凝,温缙恒等着他的答案。 “还是别了!”断然摇头拒绝,齐劭恺觉得与她已经是过去的记忆了,没兴致与往事干杯。 “我明白了!”微笑点头,温绍恒挥了挥手,迈步离去。 目送他离去后,齐劭恺再次转回电脑前,看着萤幕上各式各样的巧克力甜点,握着滑鼠的右手点个不停,嘴角还不自觉的噙着淡淡的笑,早将“沈湘芸”这三个字远远的抛在脑后,忘了个精光。 第六章 唉……林北有时都忍不住崇拜自己,实在是猫中一情圣,煞遍母猫无数,拜倒在林北白毛脚下的母猫,从101大楼排到世界的中心哭求林北的爱……干!谁笑了?给林北站出来! 好!没人站出来承认是吧?那林北继续开讲了。 昨晚,仆人那个不中用的朋友,竟然想拿那种干燥肉条收买林北,让林北实在很不屑,狠狠的给他羞辱回去后,林北就踩着大步巡视地盘去了。 没想到巡着、巡着,竟然巡到了小咪和金妮为冰北争风吃醋地大打出手。 虽然林北心中对小咪比较有感觉,但是金妮也很骚,实在各有千秋,害林北好为难,不知道要选谁,烦恼得头毛都快抓秃了。 干!长得太帅也是一种罪过啊! 经过烤肉活动上的大爆发后,她虽然心里早有准备日后在公司可能会不太好过,但是她没想到第一天就马上被刁得这么厉害。 呜……“真自嗨”,你这样真的太难看也太明显了啊! 纵然心中悲愤暗忖,唐以淇也只能惨澹着脸,万分无奈的乖乖站着任由眼前的自嗨男对她大吼狂咆—— “……你自己说,电话你是怎么转的?让对方等那么久,得罪了合作厂商,人家认定我们公司没有诚意,若是终止合作关系,将会造成多大的损失,你赔得起吗你……”有如天女散花般的口水不断砸向她的脸,曾志海脸红脖子粗的拍桌怒吼,说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完全失去了一个身为中阶主管阶层该有的气度。 “曾主任,关于厂商的电话,我确实早已转至业务部,我不明白业务部的人为何没有接到,我想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面对漫天口水攻击,唐以淇只能趁人不注意时偷偷拭去,勉强维持笑脸,礼貌而婉转地解释自己确实已把电话转接过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指我故意找你麻烦吗?”肥猪手又往桌上重重一拍,曾志海吼声如雷,一张肥脸涨得通红,颇有老羞成怒的意味在。 “曾主任,我没有那个意思……”无奈。 “你话中就是那个意思,还说没有?别以为这样就能推卸责任,若是因此造成公司损失,你就准备吃不完兜着走吧……” 愤怒指责的吼声持续不断,看起来一时半刻绝对不会结束,唐以淇想解释又不被接受,只能惨兮兮的站着挨骂;而一旁的几个女同事虽明知“真自嗨”是借题发挥,鸡肠鸟肚的想乘机报仇刁难;心中不以为然,可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偷偷对她投以同情目光。 辛苦你了,忍忍吧! 众女无声安慰,以眼神给予支持。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为了五斗米,我忍! 坚忍咬牙,紧握双拳,唐以淇忍字头上的那把刀很危险的摇摇晃晃着,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性。 正当这厢咆哮护骂,那厢咬牙隐忍之际,蓦地,公司门口走进了几个高层管理者,其中最大尾的自然就是养猪户户长……呃,不是,是总经理大人。 才进公司,就被一阵怒吼给引去注意力,温绍恒视线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扫了过去,随即脸色一敛,沉声斥喝—— “怎么回事?” “总、总经理!”完全不知公司最大尾的人物是何时出现的,在场众人包括唐以淇与曾志海,纷纷不约而同失声惊叫。 沉着脸,在几个高层主管的簇拥下,温绍恒缓缓来到柜枱前,瞄了脸色忽青乍白的曾志海,随即又不着痕迹的瞧了瞧唐以淇好几眼,想起齐劭恺的“警告”,当下也不问两人是起了什么纠纷,只是以着平静中隐含严厉的嗓音淡声训斥—— “在公司大厅吵吵闹闹,像什么话?张经理……”眸光瞟向身旁的业务部经理,得到对方满头热汗的应声后,缓缓又道:“我记得曾主任是你手底下的人,有什么问题需要在大厅这样脸红脖子粗的吼人,请他向你报告后,你再来找我说明清楚。” 话落,他又不动声色的瞧了瞧神色紧张的唐以淇一眼,什么也没多说便迳自走了,和一干纷纷随后追上的几个高阶主管搭电梯上楼。 眼看顶头上司与其他部门经理皆消失在电梯门后,唯独留下来的业务部经理,终于脸色铁青的发飙了—— “曾志海,你让我在总经理面前丢尽了脸,你最好有足够的理由可以解释清楚!”恼怒斥喝,连看也不看他,怒气冲冲的走了。 而自嗨男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会全落入公司高层眼中,当下肥脸惨澹难看至极,恨恨的瞪了唐以淇一眼后,边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解释的同时,脚下也不慢的急急追了上去,留下柜枱几个女职员与唐以淇面面相觑。 “惨了!这下‘真自嗨’肯定加油添醋,把一切过错都推到你头上。”某女忍不住担心。 “唉……‘时到时担当,没米煮番薯汤’,看着办吧!”无奈叹气,唐以淇已经做好被冤枉栽赃,等着离职的准备了,毕竟她总不能冲到总经理面前,学古代百姓拦轿喊冤吧! 这年头,要为五斗米折腰也不是想折就能折,也得看人家让不让你继续折呢! 闻言,众人只能万分同情的拍拍她,以示安慰。 扯着苦笑,唐以淇耸了耸肩坐回自己座位,众女同事互觑一眼后,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各归本位做着自己的事,直到一个小时后,曾志海再次脸红脖子粗的冲到柜枱前,不过这回没有先前张牙舞爪的咆哮怒吼,而是老羞成怒却又不敢张扬的隐忍。 “唐以淇,你行!你真行!”咬牙切齿,曾志海恨声低语。 “啊?”完全不知他又在发哪条神经,唐以淇一脸的茫然。“曾主任,我又怎么了?” “怎么了?”浑身肥肉气得直发抖,他压低嗓门愤怒低吼,“你竟敢越级向总经理告状,说我骚扰公司女职员,算你狠!” 可恶!原本他将厂商电话漏转的事,故意加油添醋严重化,把一切过错全推给了唐以淇,在业务经理面前说尽她的难听话,本巴望着高层会给予她惩罚,没想到经理去和总经理报告过后,总经理却只是淡淡的说那家厂商的老板是个讲理的人,由业务经理致电会个意便没事,这么容易解决的事,业务部不思立刻补救,还有时间在公司大厅对个小总机大吼大叫,让外人看了损伤公司形象,最后甚至还意有所指的表示听过一些风声,说他骚扰公司女职员,要经理好好管理好自己的属下。 被顶头上司如此暗示,经理自然颜面无光,回业务部后,立刻脸色不善的训了他一顿,他知道,自己从此在公司算是“黑了”,日后想要有什么升迁是难上加难了。 而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害的!若不是她暗中越级告状,总经理日理万机,每天如此繁忙的人,怎么会听说这种事。 想到这儿,曾志海一张脸顿时扭曲纠结,愤恨难当地恶狠狠瞪着她。 她越级向总经理告状? 愣愣的指着自己,唐以淇简直傻眼,莫名其妙叫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啊?” “少装了!我算是栽在你的手中,算你行!”肥脸涨得通红,他恨声低吼完后,气呼呼的掉头就走,也不知算是来下马威的,还是来认输的。 柜枱后,唐以淇目瞪口呆外加满头雾水,怎么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倒是一旁几个暗中关切的女同事们,在“自嗨男”一定后,马上兴奋的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热切讨论起来—— “哇哈哈……这回‘真自嗨’总算踢到铁板了……”有人幸灾乐祸。 “就是!就是!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女同事乱来……”有人握拳振奋。 “哇——刚刚总经理室发了一封邮件,说是要成立公司的妇女会,以后女职员若有遭受什么不平待遇,可以去申诉耶……”有人收到公司发的新邮件,忍不住宣告众人。 “我的妈啊!这摆明就是‘真自嗨条款’嘛……”有人兴奋大笑。 “哈哈哈……以淇,你干得真好啊……”更有人拍手叫好,为唐以淇赞叹。 “哈哈哈……”完全没干什么事,却被同事误以为自己为女性伸张正义,唐以淇只能呆呆傻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就在众人一片欢欣鼓舞中,一名送货员手抱着纸箱来了,高声喊着唐以淇的名字要她签收。 闻声,唐以淇连忙排开众人上前去签收,等送货员走后,她瞪着纸箱收件人上写着自己的名字,满心狐疑…… 怪了!是谁寄东西到公司给她? 搔了搔头,想不出是何人,她迅速拆开纸箱,只见里头还有个精致纸盒,取出纸盒打开,里头赫然躺着一打……是的!一打,不多不少十二粒的巧克力泡芙。 只要是有巧克力的甜点,我都很爱啊! 一些巧克力的甜点,给你的。 蓦地,脑中骤然浮现在与齐劭恺在餐厅里曾有过的谈话,唐以淇心中一暖,忍不住轻笑起来…… 呵……她想,她知道是谁寄来的了。 “哇——是谁这么好,还特地寄巧克力泡芙来公司给你吃?”一群女同事们围了过来,看见纸盒内的甜点时,忍不住口水滴滴地羡慕追问。 “呃……朋、朋友啦!”不知为何,说“朋友”两个字时,她竟有些结巴。 “朋友?”众女怀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纷纷露出邪恶的微笑,异口同声逼问:“我们不信!是男朋友,对吧?对吧?” “不是啦!”尴尬否认,唐以淇俏脸红如醉枫,可心中却莫名有些甜、有些喜、有些羞、有些赧、有些慌、有些…… 哎呀!总之有着许多她说不上来的情绪,可融合起来的感觉就是——开心! 是的!她非常开心! “还说不是?不是的话,干嘛笑得甜滋滋的?看了好闪眼啊……”有人促狭地做出遮掩双眼的动作,话中净是揶揄取笑。 此话加上动作一出,立即引起众八卦女的哄堂大笑,笑得唐以淇羞窘异常,却又下知该怎么解释才好,最后只好使出大绝招—— “吃泡芙吧你们!”一人嘴巴塞一个,看她们怎么继续笑? 然而,接下来的时间,在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有送货员送来不同的巧克力甜点中,众人的笑声由羡慕渐渐转为吃惊赞叹,而某个“收件人”则由满心窃喜变成无言抽搐,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这真的太夸张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夜幕低垂,繁灯点点,该是一般正常人差不多要结束繁忙的工作,可以回家好好休息的时间,却是某位夜猫子脑袋稍稍清醒,准备拉开一天序幕的时候。 只见他懒洋洋的先装了满满一盆猫饲料给独眼享用后,自己才往厨房走去,不久,回到客厅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杯香醇浓郁的鲜奶。 边喝着鲜奶,他来到电脑桌前,想起自己昨夜努力了一整晚,嘴角不禁泛起一抹满足笑意。 呵……她今天应该吃得开心吧! 心下暗忖,想到某张绽放粲笑的脸庞,他雀跃莫名,正想说再上网去查查看还有什么新鲜的、好吃的巧克力甜点可以订购时—— 嘟嘟——嘟嘟—— 蓦地,手机铃声骤然响起,破坏了一室的宁静,他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拿起手机一看,对萤幕显示的号码感到极度的陌生。 不是温绍恒打来的,那会是谁? 心下疑惑,对陌生号码不太想接,他慢吞吞的喝着鲜奶不去理会,奈何,对方似乎也很具恒心毅力,硬是不肯挂断,铃声就这样努力不懈的响了三十来声后,他喝完手中的鲜奶,终于肯接听了—— “喂?” 冷冷的嗓音,淡淡的语调,不带一点情感,却让电话另一端的人陷入长长的静默,老半天不发一语,就在齐劭恺觉得莫名其妙,正想挂断时,那一方却突然开口了—— “劭恺……” 似陌生又熟悉的嗓音由远方那端幽幽传来,让齐劭恺不由得一怔…… 她怎么有他的电话? 是温绍恒告诉她的? 不!不可能!绍恒的为人他很清楚,既然他拒绝了,绍恒就绝不可能泄漏出去,那么她电话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又打来找他做什么? 一瞬间,心头闪过万般思绪,最后却只化为一句话。“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没料到他的反应竟是如此的冷淡,当下不禁又静默不语,良久后,才低柔请求,“可以……出来和我见一面吗?” “我不觉得有此必要。”清清冷冷的断然拒绝,齐劭恺不想与过去纠葛不清。 “劭恺,不要……不要对我这么冷漠……我只是想……想再见你一面……”似乎觉得被刺伤了,隐带哽意的低柔嗓音幽幽传来。“我……我真的很想和你谈谈,就在你住处那条巷子外的小公园,我会……会一直等你来的,再见了……” 就听“再见”两字一出,对方立即断了通讯,摆明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齐劭恺面色沉霾地瞪着手机,满心不悦,可想到她能在巷子外的小公园等侯,肯定是早已探听出他的住处,姑且不论她如何得知他的电话与地址,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若他不前去赴约,不排除不久后,屋外门铃声就会响起。 而该死的,他丝毫不想让她踏进自己的住处一步,就连站在门口也不想。 思及此,齐劭恺的脸色更是阴沉,当下迅速抓了件外套套上后,很快出门往巷子外的小公园而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你……你在吃什么?”抖着手指着坐在客厅沙发上吃东西的老弟,才刚下班回到家的唐以淇惊恐至极。 呜……完了!完了!若她没看错,老弟手上拿的、嘴里吃的,是某种让她今天一整个下午收货收到手软的东西啊! “巧克力蛋糕!”完全不知自家老姊心中的惊恐,唐骏中开心的又咬了好大一口巧克力蛋糕,笑得可开心了。 “老姊,你哪个朋友这么好,今天寄了好多甜点给你,我们有口福了。”呵呵……就由他“弟代姊尝”,先享用了。 “好、好多?”以着快哭出来的口吻颤声追问,她抖了,真的抖了。 呜……不会吧! 今天在公司收到的甜点,已经多到让众同事们“吃不完,带着走”的地步才有办法消耗完,没想到回到家还有“惊喜”等着她。 “是啊!真的很多。”重重点头,笑咪咪补充,“得冰的,我已经拿去冰冰箱了:不用冰的,我都放在厨房柜子里。” 呵呵,今天收到的甜点数量之多,够他们一家吃好几天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全部都是巧克力口味的,稍嫌变化不足了些。 一阵无言,唐以淇嘴角抽搐,二话不说就朝厨房冲去,随即,开冰箱、拉柜子门的声响阵阵传出,未久—— “不——” 蓦地,一道崩溃的凄厉惨叫惊天响起,吓得唐骏中一屁股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凶杀惨案,正想追进去查看之际,就见她又从厨房奔出,一路冲出家门。 “她是被鬼打到啦?”眼看她一路惨叫狂奔而出,唐骏中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好笑嘀咕,然后看看自己手中的巧克力蛋糕,继续兴高采烈的吃了起来,可开心的咧! 另一方面,唐以淇惨叫着奔出家门,直冲向隔壁邻居找“罪魁祸首”,然而意外的是,隔壁竟然大门深锁,让她按了许久门铃都没有人应声。 咦?难道他不在? 不可能啊!依她对那个“宅男”的了解,他几乎是整天窝在家孵蛋,没事绝对懒得出门,除非是…… “去买东西了吗?”下意识的,她喃喃自语,并且想到他那个懒人绝不走远,往往只在巷子口附近的那家便利商店买东西,当下想也不想就往巷子口冲去,准备去堵人。 然而,当她来到巷子口,还没往便利商店拐去,眼角余光却扫见了对面小公园幽暗处站着两条身影,其中一条还非常的眼熟…… 咦?那不是齐劭恺吗?他正在和谁说话? 从没见过他有朋友相找,唐以淇登时不由得一愣,霎时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态,下意识的飞快穿过马路,作贼般鬼鬼祟祟的悄悄接近两人,可当愈靠愈近,近到另一条身影的面容可以清楚映入眼帘时,她反而因太过惊愕而顿足呆愣住,只能傻傻的瞧着那张美丽容颜…… 那、那不是在餐厅遇见的那个气质美女吗?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住址?”小公园幽暗角落处,齐劭恺凝视着眼前多年未见的故人,第一句话不是什么念旧问候,而是冷淡而寡情的质问。 似乎不意外被他如此对待,气质优雅的美丽女子——沈湘芸涩然一笑,哑声低语,“温绍恒不愿给我你的联络方式,我只能……只能请私家侦探帮忙……” “你调查我?”冷冷的瞪着她,齐劭恺只觉得自己的隐私受到侵犯。 “对不起!我知道你一定很不高兴,但是我没办法……”知道他不悦,沈湘芸双手不自觉地搭上他的手臂,语调急切地解释。 眸光微垂,凝着那搭在自己臂膀上的纤细双手,齐劭恺没有言语,可嘴角却泛起一抹隐带讥讽的冷笑。 “抱、抱歉!”察觉到他的嘲讽冷笑,沈湘芸尴尬而忧伤的飞快收回手。 她明白,如今他连碰也不愿意让她碰触了。 “说吧!到底找我做什么?”开门见山地冷淡直问,他没心情浪费时间下去。 “劭恺,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我只想和你谈谈……”微梗着声,沈湘芸眼角滑下一滴泪,无法承受他的冷淡相待。 “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吗?”瞅凝着眼前梨花带雨的美丽脸庞,齐劭恺奇怪反问。 与她的事已是许多年前的过往了,两人这么久没有联系,各自都已有新生活,若非在餐厅的偶遇,他不以为两人会再有交集。 “有!当然有!”毫不迟疑的,沈湘芸忧伤倾诉,“这些年来,我始终没有忘记你。” “在那件事过后?”像是听见什么趣事,齐劭恺反倒笑了,只是那笑讥讽至极。 他这话一出,沈湘芸的脸色顿时刷白,神情又羞又愧,唇瓣微颤却说不出话来。 她能说什么?又该说什么?当初是她对不起他,她……无话可说啊! “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似乎有些厌恶自己如此咄咄逼人的表现,齐劭恺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我至今依然活得好好的,你就忘了那件事吧!以后我们应该也不会有所交集,后会无期了。”话落,准备走人。 “不要!”见他欲离去,沈湘芸心急大叫,再次紧紧抓住他手臂,眼角的泪汩汩而下,颤声泣诉,“我、我被家暴了!” 是报应吗? 当初她的选择,却让她多年来陷入了无法对外人言明的暴力中,这就是她见死不救,舍弃他、抛下他的报应吗? 欲离去的步伐蓦地一顿,齐劭恺定定的凝着她哀愁哭泣的脸庞,许久后,大掌轻轻的拨开她抓着自己的纤细五指,嗓音低沉开口了——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家暴该到警察局报案才是,我不是警察,很抱歉!” “不行!我们两家都是商场有头有脸的世家,这种丑事怎能外扬……”哭着猛摇头,她只想在他身上寻求在丈夫身上索求不到的疼惜与温柔。 清冷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瞅着她,齐劭恺仿佛看穿了她心底的渴望,语调平稳却又无情地缓缓道:“你不该在我身上寻求慰藉,我们之间早已经过去了!你明白吗?过去了,回不来了!” 过去了…… 是啊!早在她舍弃他的那一刻,他们便已成为过去了,她凭什么在两人多年不见后,还以为可以背着丈夫与他重拾旧情? 一切早就过去了…… 怔怔地瞅凝着眼前这张似熟悉又陌生的淡漠俊脸,沈湘芸终于意识到了这残酷的事情,当下不禁呜咽一声,什么也没有多说,满脸泪痕地黯然泣离。 他太寡情了吗?不!他只是不愿再与过去纠葛不清罢了! 淡淡暗忖,目送她的背影消失离去,齐劭恺准备迈步回住处去,然而才转身,某张熟悉的清秀脸庞却瞬间跃入眼帘,让他不禁脱口叫唤—— “以淇!” 第七章 干!林北早就说过,长得太帅是一种罪过,罪过到林北的头毛被林北抓秃了一块后,为免还得去拔狮子的鬃毛,才发现不能相信没有根据的说法,得请仆人去帮林北买落健,林北终于痛下决心做出决定了。 是滴!虽然金妮很骚,一直抛媚眼在勾引林北,但是林北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对小咪比较有感觉,就算要嘿咻,对小咪也比较来劲,所以只好很遗憾又痛心的拒绝金妮了。 虽然金妮得不到林北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损失,但是没关系,林北会把手下第一员大将——刀疤介绍给她凑合凑合的,虽然刀疤连林北的一根脚毛也没得比,但是这世界上,有哪只猫能比得上林北? 刀疤还有林北的脚毛可以比,就要荣幸的偷笑了,林北可是世界的独眼啊! 最后,依照惯例,不免俗的再次补声——干! “以淇!”乍见她,齐劭恺莫名一震,只觉体内瞬间涌起一股潮水般的强大暖流由心田通往四肢百骸,驱逐了入秋冷风带来的寒意,温暖了全身,让他登时只能怔怔地瞅凝着她。 为何?为何一见她,就好似冬去春来,心底一片暖洋洋? 为何?为何一见她,心中忧烦、恼意尽去,只觉欢欣无限? 为何?为何任由她登堂入室,三天两头干扰自己生活却毫无厌恶? 为何?为何得知她被骚扰,自己如此的愤怒恼火,心绪强烈波动起伏,甚至不惜强出头,还勒令好友管好公司,否则上门找他“负责”? 为何?为何得知她喜食巧克力甜食,就忙着上网订购,宅配寄给她享用? 为何?为何不喜碰触别人的自己,却总是对她开了例外,老是不自主的牵着她、为她拭净脸上的脏污,做出她口中“女孩子会误会”的事? 这一切的一切,是如此明明白白、清晰易见的全指向一个事实…… 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齐劭恺脸上的神色由迷惘渐渐转而恍然大悟,优雅大掌轻轻的捂住微微发烫的脸,可唇畔却忍不住漾开有些尴尬、有些羞窘的轻笑。 老天!他明白自己的心情了。 想到这儿,他心中益发愉悦,见她还愣愣的呆站在原处,当下迅速上前来到她面前,低柔轻笑,“怎么会在这儿?” “呃……”不敢承认自己是追着他来的,唐以淇慌乱地找借口。“我、我刚下班,恰好经过。” “原来是这样!”他轻轻笑着,没有怀疑,大掌很自然的又主动握住她微冷的小手。“才秋天,手脚就这么冷,入冬了怎么办?” 他、他竟然会关心她? 唐以淇呆呆的看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他那张嘴竟会吐出这么温暖窝心的话,因为太过震惊,一时之间倒也忘了要抽回手,就这样傻傻的任由他握着。 “怎么了?”似乎觉得她的呆样很有趣,齐劭恺不禁又笑了。 愣愣地摇了摇头,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脱口而出的却是—— “刚刚和你说话的女人,不是我们在餐厅遇到的那个吗?”话一出口,唐以淇立刻后悔地暗暗呻吟了一声。 哦——她干嘛问这个?简直就是在探人隐私嘛! “你都瞧见了?”微怔了一下,随即神色不波的反问。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万分窘迫,她心中有些懊恼,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涩意,慌忙地转身欲走,却被他给拉住,登时只能尴尬的咕哝,“干、干嘛啦?” 她问,是代表她在意吗? 沉吟思忖,齐劭恺一瞬也不瞬地凝着她左飘右闪,就是不敢与他对上的眸光,波澜不兴地轻轻点头了。“是,她是。” 原来真的是! 那为何在餐厅时,她问他要不要上去打招呼,他说不用;可现在却“偷偷背着她”与大美女幽会,摆明了作贼心虚嘛! 偷偷腹诽,不知为何,唐以淇心底万分难受,却还是强颜欢笑打哈哈。“大美女是你的什么人?你干嘛把人家弄哭?这样很罪过耶!” “前女友。她哭关我什么事?我又罪过什么?”面无表情的回答,齐劭恺很不满她把“罪过”推到自己头上。 什么叫罪过?难道拒绝多年前的前女友企图背着丈夫在他身上寻求慰藉,就叫罪过了? 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真是会乱给他栽赃。 “女友?”因为答案太过吓人,震得她瞠目惊喊出来。 不会吧?这个冷冰冰,对人爱理不理的男人,竟然也有女友? “是‘前’女友!”横瞪一眼,齐劭恺重声把她遗漏的字给补进去,而且还不忘强调。“很多年前的前女友,早就没有联络了。” “哦!”因为实在太过震惊,唐以淇呆呆的应了一声,慢慢的在脑子里消化这个事实…… 女友耶!虽然已经是过去式了,但是他这种个性竟然也交过女友耶! 宅男其实不太宅,也曾经有过春天,实在应该替他感到高兴,但是……为何得知这个事实,尤其亲眼目睹他和前女友在一起,明明是俊男美女的赏心悦目画面,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甚至心中有种酸酸涩涩的窒闷感? 久未联络的旧情人突然在餐厅偶遇,现在又特地相找,肯定是忆起美好往事,想要旧情复燃了。 讨厌!为何鼻子开始酸酸的、眼眶热热的…… “我、我想喝热饮,你要吗?”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唐以淇垂着头不敢让他发现,慌乱地借口买饮料想暂时离开一下,好掩饰自己奇怪的反应。 “不……” “好!我帮你买回来!”不待他回答,唐以淇便截口胡乱应和着,随即红着眼眶闷头朝便利商店飞快跑去,留下某清冷男子独自一人站在小公园的幽暗处暗恼气结。 可恶!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一刻还在和他讨论前女友的事,下一瞬间却将他抛下,飞也似的跑去买热饮了,这算什么? 还有,他和沈湘芸的过去,她都不好奇也不介意吗?怎么连问都不问? 对了!在餐厅,他帮她拭净唇边的巧克力时,她也只是谆谆告诫他不可以对女孩子做出这么温柔的举动,还说什么幸好对象是她,不然他就等着被误会。 这一切的言行举止,是否代表她根本不把他当成可以更进一步的男人,所以对他既不会误会,也没有兴趣? 思及这种可能性,齐劭恺更是气闷,心中恼火至极,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失神,也因为如此,他始终没有注意到身后有名外表脏乱,像似流浪汉般的枯瘦男人正悄悄接近,等发觉时,要闪已是来不及,背腰处已经被一个尖锐物给抵住。 “钱!快、快把你身上的钱全部交出来!”暗藏的利刃紧紧抵着待宰的羔羊,流浪汉粗喘吐出的威胁言语带着几丝恶臭气息,伸出要钱的枯瘦大掌还微微颤抖着。 感受到那利刃像似要划破外衣般紧抵着自己的后腰,肌肤甚至因而微微作疼,齐劭恺脸色霎时紧绷泛白,全身僵直无法动弹,好似置身在多年前的那场噩梦之中,至今尚未清醒……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讨厌!为什么一听到他有女友……好吧!是前女友,她的心情会乱成这样,甚至还眼眶酸酸的想掉泪呢? 明明她就不是那种爱哭的人啊! 便利商店内,唐以淇眼眶红红地胡乱挑了两瓶热饮前去柜枱结帐,心中思绪纷乱至极,只觉得一股酸涩直涌上心头…… 为什么会这样? 认真说来,他只是她的邻居,就算他想与前女友旧情复燃,她根本没资格不高兴,更别说是吃醋了…… 慢着!吃醋?她吃醋?吃那个气质美人的醋? 脑中猛然轰地一声巨响,她像似被核弹给炸到,整个人因为太过震惊而瞬间石化…… 老天!她竟然……竟然吃醋了! 这不就表示她对他……对他…… “哇——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自己怎么都没发现,直到现在才猛然惊觉啊……”抱着头,唐以淇惊恐地凄厉惨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迟钝成这样。 呜……这款ㄟ代志,怎样会来发生? 柜枱后,打工的年轻店员被她突如其来的惨叫惊吼给吓到,只能抖着声小心翼翼提醒,“小、小姐,总共……总共四十元……”呜……才第一天上班,怎么就让他中大奖,遇上个疯子啊? 闻声,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唐以淇赫然回神,发现店员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干下了什么糗事,一张脸霎时如大火燎原般涨得通红,当下慌忙地迅速付完帐,拎起热饮便飞快逃出便利商店,以免继续丢人现眼。 逃出商店,她还没从最新发现的事实中缓过神来,只能羞窘地低着头缓缓前行,暗地冀望等一下齐劭恺不会察觉到她脸上异常的热红发烫。 唉……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老是窝在家的冷淡男人呢? 是他答应让她整理小庭院那时开始吗?还是她三天两头跑去他家吃石榴,顺便与他说笑胡闹的时候?或者是他为她出气,教训“真自嗨”的时候?抑或是这段时间长久相处下来,不知不觉的对他产生了感情? 总之,不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最后都步向了同样的结果,那就是——她,喜欢上他了! 想到这儿,唐以淇有些沮丧地喃喃自语。“虽然我喜欢人家,但是也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我呢?现在又冒出一个美女前女友,我真是……唉!前途堪忧啊……” 哀哀地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愈想愈觉得自己的竞争力实在有点微弱,她垮着脸,以老牛拖步的方式慢慢朝小公园而去。 走着走着,她下意识的抬头往公园的幽暗角落处望去,却远远的就瞧见本该安然等着她的齐劭恺,如今却神色怪异,身形僵直如石般的动也不动。 咦?怎么回事? 莫名的,她直觉有问题,当下蓦地顿足眯眼细瞧,当赫然发现他身后那团人形黑影晃动着,甚至还伸出脏污大掌做出“赶快给钱”的手势时,她蓦地瞠大了眼,惊愕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将小公园幽暗角落处的一切尽收眼底…… 有人……看见他们了! 敏锐的,正被利刃威胁抵着后腰的齐劭恺感受到了一股凝视,当下不动声色的缓缓朝视线方向望去,却对上了她瞪得如铜铃大的惊恐眼眸。 她发现他被人以刀胁持了,是吗? 清冷如潭的黑眸静静的凝睇着她,齐劭恺的喉头紧缩干涩,一颗心高高的提起,甚至手心也微微沁出汗来。 是的!他在紧张,不是紧张身后持刀威胁的歹徒会对他不利,而是紧张着她会如何反应? 大掌悄悄紧握,无视于身后要钱的催促声,他心中的思绪辗转万千,既担心着她会不顾危险地奔来,也害怕着她会因恐惧而逃离,一时之间,无法厘清自己到底想要她怎么做,就只是怔怔地凝睇着她,不言也不语。 就在两人眸光相交的刹那间,只见唐以淇惊恐的眼眸先是大瞠,随即脸色苍白地猛然转身,头也不回的飞奔离去。 这一景象让齐劭恺当下不禁浑身轻颤,仿佛立时跌入万丈深渊般,心寒如冰,只觉得现实与过往重叠了…… 她逃了! 就在他终于厘清自己的心情,察觉到自己喜欢上她,想再次接受一份感情,让她在自己心底占据重要地位的时候,她却抛下他逃了,让他再次尝到这久违却不陌生的苦涩滋味,多么的讽刺啊! 呵……这是第几次了? 对了!若是算上这一回的话,这是他第四次被心中重要的女人给抛舍…… 从小到大,经过那么多年,面对不同的女人,可结论却永远都是相同的——他……永远都是被舍弃的那一个啊! 呵……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至少……至少她是安全的…… 露出一抹似哭般的无声惨笑,胸口像是破了一个洞,结痂的伤疤再次被血淋淋的翻了开来,疼得他浑身无法自持地不断颤抖着…… 颤抖着…… “少、少给老子拖延时间,快把钱交出来!”不耐烦他久未动作,那枯瘦的流浪汉忍不住结巴斥喝,持刀的手也不断抖着,想来也是紧张得很。 要钱有何难呢?这世上最难得到的是不离不弃的心啊…… “全给你吧……”微颤着手,他将身上的钱全掏给了身后那持刀抢劫的流浪汉,随即大掌掩面,发出哀鸣般的低低笑声,丝毫不在意那身外之物。 她抛下他,而他再次被舍弃了……再次被舍弃了…… 哈哈哈……在他生命中的女人的抉择中,他总是被舍弃的一方,从来未变……从来未变…… 心……为何如此的痛?他早该习惯了的,不是吗? “干!抢到‘肖仔’!”被他突如其来的诡异笑声给弄得一愣,持刀抢劫的流浪汉生平从没见过被抢不仅不反抗,甚是还笑得出来的人,登时下意识地脱口骂了一声,可一来实在太紧张,二来又欢欣暗喜遇上了这么个配合的被抢人,当下手忙脚乱的忙着将抢来的钱塞进自己裤袋中,一时之间警戒心大降,无暇去注意周遭的动静,就在这个时候—— “可恶抢匪,看我的厉害!”蓦地,一道怒斥娇喝骤然暴起。 闻声,抢匪大惊回头,就见一道黑影伴随着劲风迎面袭来,想闪避已是来不及,当下只听“砰”地一声闷响伴随剧痛而来,随即眼前一黑,再次“砰”地一声赫然倒地昏迷不起。 “哈!敢抢劫,三好加一好——死好!”眼看抢匪头上肿起大包,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英雌救男的唐以淇这才洋洋得意的将手中用来击昏人的砖块往旁丢去,飞快的看向被救之人,满脸关切的追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瞠目结舌的目睹了这戏剧化的发展,齐劭恺先是愣愣的摇了摇头,满心的苦涩瞬间被歼灭,换成不敢置信的茫然。“你……你没走?!”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逃了,为何又再次出现?是他眼花,还是太过伤心而出现幻觉? 她早该逃走了,不是吗? “喂,我是那种没义气的人吗?”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唐以淇忿忿的解释,“我只是故意绕了个弯,捡了块砖块从后头袭击抢匪,杀他个措手不及。” 恍惚地怔怔看着她,那气呼呼又娇脆的嗓音却如天籁般一点一滴的窜进他的耳里,打进他失神的意识中,让他的胸口逐渐被一股温柔而炽热的暖流所笼罩,缓缓的融化了方才被瞬间冰冻的心。 原来她没走……她没舍弃他…… 她的离去是为了悄然无声的再次返回来救他……是为了要救他啊…… 他没有被抛下、没有被舍弃,没有……没有…… 俊眸微微发热,脑中不自觉又浮起方才她持砖块奋力一击,仿佛不把人打趴下去誓下罢手的凶狠劲,齐劭恺心口紧揪,脱口而出的却是—— “谁叫你跑回来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若你失手,反被抢匪制住,那该怎么办?”气急败坏的大吼,他又惊又怒,完全不敢想象那种情景。 “我又没有失手,抢匪已经被我打昏了啊!”只觉得好心没好报,救人还被人嫌,唐以淇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反驳。“再说,看你被抢,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事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抢匪没被你打昏呢?”气怒又吼,齐劭恺脸色铁青至极。 “可他昏了啊!”两手往腰上一叉,她理直气壮的嗔叫,“就算没昏,那就打到他昏啊!我们两个难道还打不过他一个吗?”没那么肉脚吧! 她说的这是什么话?真是令人……令人…… 被堵得说不出话来,齐劭恺只能瞪着她,瞪着瞪着,恼火的眼神渐渐转柔,向来清冷的嗓音渐哑,似自语又似在询问她般的怔然轻喃,“你没有抛下我……” “吼!你是要我说几遍?”气呼呼的又白他一眼,唐以淇嗔骂,“你是被吓傻了吗?我当然不可能抛下你!” 见朋友有难还逃走,这还是人吗? 心中激荡,眼眶微热,像要得到什么保证似的,齐劭恺嘶哑的又问:“一辈子也不抛?” 一辈子?为什么她觉得他问这句话,很有那种在教堂被牧师问“你愿意吗”之类的终生承诺? 哇——唐以淇,不要乱想了!你才刚发现自己喜欢人家,就在捎想人家和你进礼堂吗?别作梦了,快醒来! 被自己无来由的想象给弄得臊红了脸,唐以淇心中羞窘又怕他察觉,是以故意装作很兄弟样的拍拍他的肩膀,调笑道:“放心!朋友相交一辈子,绝对不抛!” 闻言,齐劭恺感动的笑了,轻轻握住她的小手。 呵……是她说的,一辈子不抛,他不会放开她的,至于朋友嘛……他可不打算继续以这个身分与她交往。 小手被他包握在温暖大掌里,唐以淇的心跳瞬间失序,脸上红得更加厉害,结结巴巴地再次提醒,“你、你别老是对女孩子做这种动作,会被误会的……” 呜……他再这样下去,她就真的要误会他对她有意思了。 误会?这可不是误会,而是他真的喜欢上地了! 扬起眉,齐劭恺笑得开心灿烂至极,正待开口表明之际,蓦地,刺耳的警车声伴随着一闪一灭的灯光由远方迅速而来,让他正欲出口的告白霎时中断,目光狐疑地看向她。 “我、我刚刚拐弯由后方绕过来的时候,顺便报警了。”小手依然被他紧紧握住,唐以淇的心跳还没恢复过来,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你真冷静。”齐劭恺微笑,迅速地在她额上落下赞许的一吻。 咦?他、他吻她?虽然只是落在额头上,但……但还是吻啊! 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笑得开怀至极的俊脸,唐以淇因为太过震惊而有些失神,一时之间竟忘了要追究,等到想起时,警车已经来到,下来了几名警察盘问案发过程。 “啧!又是他!”其中一名警察在瞧清昏躺在地的抢匪的脸时,忍不住摇头啧了一声,见两位当事人双双疑惑的看向他时,不禁笑笑地解释,“这人是警察局的常客了,因为吸毒缺钱,时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没想到这回竟然抢劫起来了。” 原来如此! 齐劭恺与唐以淇这下终于恍然大悟。 虽然对烟毒犯一点也不同情,恨不得直接把他踹进牢里,不过基于程序,几名警察还是叫来救护车把被唐以淇打昏在地的抢匪给送到医院,然后又客气的请两人到警局做笔录,等一切完成,两人离开警局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啊——”一出警察局,唐以淇马上迫不及待的伸了个大懒腰,满脸苦色地喃喃抱怨,“没想到被害人也要在警局耗这么久,累死人了!” 闻言,齐劭恺微微一笑,大掌亲匿地揉了揉她的头,温柔而无言地安抚着。 他、他又对她做出这种暧昧举动了。 柔嫩双颊瞬间染上一层淡淡樱红,唐以淇偷偷觑了他轻浅含笑的俊脸一眼,几度张口欲言又羞涩止住,最后只能咬着唇,脸红心跳地埋头直走。 “走慢些!”轻轻拉住她,齐劭恺又很自动的握起她的柔嫩小手,故意放慢脚步,不想两人这种约会似的散步这么快结束。 吼!这男人真是太不道德了,说牵手就牵手、说揉头就揉头,甚至还……还突如其来的吻了她的额头,这简直是……简直是撩拨人嘛! 想到这儿,唐以淇不禁懊恼起来,微微使力想挣脱:可他却在察觉到她的举动的瞬间,蓦地使劲牢牢握住她的,不让她脱逃出自己手中。 “怎么了?”深邃清亮的眼眸凝睇着她酡红的小脸,齐劭恺偏首微笑轻问。 “这样不行!”猛然顿足,她定定地看着他,表情异常严肃地脱口而出令人满头雾水的宣示。 “什么不行,嗯?”眸心漾柔,他不吝指教的微笑询问。 “你、你老是这样对我,我……我会误会的!”小脸涨得红通通,唐以淇满心尴尬又羞窘,却还是结结巴巴的严正表明,要他自己收敛点。 “为什么要误会?”眉梢高高扬起,齐劭恺微笑反问:“当真不好吗?” “啊?”愣住,张口结舌地瞪着他,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没听错吧?他他他……他是……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是吗? 见她一脸呆滞样,齐劭恺脸皮不由得微微泛红,有些别扭却又万分认真地再次追问:“你不愿意吗?” “你你你……”震惊得语不成句,唐以淇手比了比他,又指了指自己,不断来回了好几次,最后才终于吐出声音。“你、你是这个……这个意思吗?” 闻言,俊眸迅速瞥了红如醉枫的清秀脸庞一眼,他隐含臊意地轻轻“嗯”了一声,随即眸光羞窘的飘开,可一颗心却悄悄紧揪起来,紧张万分的等待她的答复。 竟然……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后,本来以为得要暗恋了,没想到他竟然也……也对她有意思呢! 终于确定两人之间不是只有自己有感觉,而是两情相悦,唐以淇只觉晕呼呼、乐陶陶,全身轻飘飘似要飞了起来,脸上傻傻憨笑不止,加上又见他向来清冷的神色难得浮现几丝羞窘臊意,登时心中更乐,终于忍不住开心的飞扑进温暖怀里,双臂紧紧抱住他不放,欢喜愉悦的笑声飞扬在夜风中荡漾不绝…… 被这样扑怀一抱,齐劭恺已经明白她的心意了,优雅薄唇不由得漾起欢快笑意,可嘴上还是故意追问:“这个回答是?” 明知故问,分明是要人家尴尬又害臊! 红霞满脸,唐以淇羞涩地嗔瞪他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开了,重重点头大声宣示,“当真,我们当真!” “很好!”紧憋着的气终于吐出,齐劭恺欢喜又感动的笑了,凝着她微微抬起的笑颜,他克制不住心中情动,缓缓的低下头轻轻覆住微启的粉嫩红唇,印下轻如蝶舞、甜如蜜糖的一吻。 这吻既小心又温柔,既不孟浪直闯,可也不轻易退缩,只是怜爱地描绘着嫣红唇办,细细舔吮啄吻,像个孩子对待自己最心爱的珍宝般。 直到良久良久过后,齐劭恺花了好大的意志力才勉强自己离开那蜜一般的甜美红唇;而唐以淇则早已软了脚,整个人柔若无骨的倒在他的怀里,神智迷蒙的还回不了神。 就这样,两人无声相拥感受这无声胜有声的一刻,直到好一会儿过去后,她才慢慢退开他的怀抱,娇羞地冲着他一笑—— “我们回去吧!” “嗯!”微笑轻应,齐劭恺再次牵起她的手,慢慢往家的方向悠闲漫步而去,而这回,她不再试图挣脱,反倒紧紧握住他的,始终没有松手。 两人边走边天南地北的闲聊,任何话题都可以胡乱扯淡,因为谈什么不是重点,重点是身旁的人儿是自己心爱的人。 一路上,两人说着、聊着、笑着,直到齐劭恺猛然想起某件事,当下难掩关心地询问—— “对了!那头肥猪没刁难你吧?”若有,那他会去找某人负责的。 “没有!没有!”连忙摇头,唐以淇笑咪咪的要他放心。“说起这件事也满神奇的,甚至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呢!” “怎么说?”好奇追问。 “哎呀!就是因为啊……”很快的,她将在公司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逼。“……所以‘真自嗨’算是被盯上了,而我们公司也决定设立妇女会,总经理万岁!”说到最后,还忍不住为顶头上司的英明而开心的振臂欢呼。 “那就好!”眸光微闪,薄唇漾笑,齐劭恺非常满意。 呵……算某人识相,有把他的警告听进去,也做出处理了。 闻言,唐以淇笑嘻嘻地点头,不过说起公司的事,就让她想起先前追出来找他的原因,当下连忙询问:“今天我在公司收到很多巧克力甜点,那都是你订购的吧?” “是啊!”明快承认,他故意佯装出一副不在意样,可却又忍不住像小男孩般的等着被赞美。“好吃吗?你喜欢的话,我再上网订……” “千万不要!”听他还有继续订购的打算,唐以淇不由得额冒冷汗,慌忙阻止。“你已经订很多了,我吃不了那么多啦!” “是吗……”眸光一黯,明显的失落。 将他显而易见的情绪全看在眼里,心知眼前这个男人是想讨好自己,只是做得太夸张反而达到反效果,唐以淇想笑却又怕伤了他的心,只好故意抱住他的臂膀,撒娇似的嗔声控诉,“我觉得你开始把我当独眼养了!” 若他再这样继续订购巧克力甜点给她吃,总有一天,她的身材会向独眼看齐的。 闻言,齐劭恺终于笑开怀了。“把你当独眼养吗?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独眼被你养得好肥,我才不要!”大笑的拒绝。 “胡说!独眼那叫秾纤合度。”坚持自己心爱的宠物一点都不肥。 “哈哈哈……你的眼睛构造一定有问题……” “我坚持没有……” “哈哈哈……一定有啦……” 霎时,就见夜空下,有情人儿相偎而行,拌嘴闲聊声夹杂着笑声在入秋的冷风中阵阵飘荡,欢乐不绝…… 第八章 干!林北这阵子忙着和小咪夜夜春宵快活,没时间看顾仆人,没想到隔壁那个女人竟然趁虚而入,把林北的仆人勾引到手! 只能说这年头,只要是母的,各个都是如狼似虎,看见公的就扑上去吃干抹净,林北那可怜的仆人一定是被隔壁那个母的给强了,就好像小咪这两天一直在强林北一样,林北非常了解的。 不过这样也好啦!至少林北还比较喜欢隔壁那个女人,被她强了总比被别的女人强来得好,就好比最近三不五时来“顾门口”的那个女人一样。 干!那个女人实在没有林北的缘,她和隔壁那只母的两者挑一个,林北宁愿仆人被隔壁那只母的给强了。 去吧!隔壁母的,林北就把我那忠心的仆人赏赐给你,尽情吃干抹净,不要留一点碴碴给“顾门口”的女人。 最后,林北要补句老话送给“顾门口”的那个女人——干! 打从互相表明心意,正式交往的那日开始,唐以淇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女人,因为在公司里,她不再被“真自嗨”骚扰、刁难,工作又顺利稳定;就连感情上,与齐劭恺也是以着一日千里的速度进展,两人甜蜜得很,每天都笑声不断,如此的幸福生活,让唐以淇有时都要怀疑自己是在作梦了。 不过在这甜得腻死人的美梦中,偶尔还是会有一点不大不小的困扰出现的。 这日,适逢假日,唐以淇与周一至周五依旧是只夜猫子,可周休假日便正常作息,好与亲亲女友能多一点时间相处的齐劭恺,一早就相偕去逛花市,直到日快当中,两人才各抱着冬季开花的盆栽,满脸笑意的边聊边走进老巷。 “庭院里的花草你一直很用心照顾,我觉得已经长得挺好了。”微微漾笑,齐劭恺不懂她今天为何还拉他去花市买这么多花草回来。 “哎呀!你不懂啦!”斜横一眼,唐以淇叨叨絮絮的解释,“要入冬了,你院子里的花草都是夏季植物,一旦天冷,就只剩下一片枯黄,很丑的。我们今天买回来的这些都是冬季开花的植物,种在院子里,就算天再冷,还是花花绿绿的一片,看了心情多好啊!” 闻言,齐劭恺不禁微笑,没有多说什么,可却空出一只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 呵……他就爱她这种明朗活泼,却又很居家的可爱性情。 “讨厌!不要弄乱人家的头发啦!”娇嗔抗议,她笑着想躲,却还是被他如影随形的大掌给拨乱了一头乌亮长发,气得她索性以头槌报仇。“可恶,看我的厉害!” “哈哈哈……”被她逗趣的举止给逗乐了,齐劭恺可没放过这投怀送抱的好机会,眼明手快的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并且趁势低头在红唇上迅速印下一吻。 “讨、讨厌,被人看见好丢脸的!”就在他薄唇退开的那一刹那,唐以淇飞快以手捂唇,满脸通红地羞窘娇嗔。 本来她一直以为他的性情清冷淡漠,谈起恋爱来一定也是不温不火,没想到事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呜……打从两人交往以来,他动不动就碰她、亲她,而且常常不管时间、地点地发动奇袭,让她不时又羞又窘,深怕被人瞧见。 总而言之可归纳出一个结果,那就是——这男人是闷骚型的啊! 她的娇嗔抗议让齐劭恺不禁又笑,虽没有回话,可大掌却紧紧的搂着她的纤腰,满脸欢愉的往老巷内走去,然而过不了多久,当住处门口那抹不知候了多久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他的笑意顿时褪去。 “啊!”同时也瞧见了那站在门口外的女子,唐以淇不由得低呼了一声,然后神色仓皇不安地看了看他,似乎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的!门口那美丽女子——沈湘芸就是他们这段甜美日子中出现的困扰。 她时常上门来找齐劭恺,就算齐劭恺每回总是冷淡而礼貌的请她离开,没过几天,她还是又来了,而且总是以着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姿态而来,而这让唐以淇总是很不安心。 “劭恺……”哀怜叫唤着齐劭恺的名,沈湘芸眼中只有他,仿佛一旁的唐以淇根本不存在。 “我、我先回家好了……”有些慌乱,唐以淇转身就想往隔壁自家走去。 “不用!”毫不迟疑地将她拉住,齐劭恺将她的神情全都看进眼底,当下绽开柔和微笑,并且打开铁门让她进去。“你先进去等我,很快就好。” 他明白她在不安些什么、惶恐些什么,而他绝不允许自己让她这样怀着不安的心情与自己交往,这对她不公平。 被他给推进铁门内,唐以淇只好乖乖进去,临进屋之际,还回头担心的看了一眼,却得到他无限柔和的一记微笑,登时也下意识的回以一笑,然后才进了门。 眼见她的身影消失在屋内,齐劭恺脸上的柔笑在瞬间逝去,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请自来的沈湘芸,冷声道:“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听明白了吗?不可能!” 打从她在小公园黯然泣离的那日后,本以为自己话已说得很明白,两人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没想到没过几日,她又来了,而且持续不断的三、两天就来一次,不管他怎么赶,把话说得多绝,她就是不放弃。 “是因为那个她吗?”颤抖的纤手指着屋内,沈湘芸悲泣追问。 这段时间以来,她常常看见他们两人在一起,若没有那个女孩的存在,他就会接受她吧? “与以淇没有关系!”脸色难看,齐劭恺冷硬道:“我们早已经分手,没有联络了!我不是你婚姻不幸的避风港,你这样已经打扰到我的生活了,请你离开,不要再来了。” “可是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我爱你啊……”抓着他,沈湘芸喃喃低泣。 “你只爱你自己!”冷冷的,他挥开了她的手,吐出的话残酷而绝情。“老实说,若非你的婚姻不幸福,若非我们很不巧的在餐厅偶遇,你还会记得我吗?还会想到要找我吗?不会!你只会过着快乐的贵妇生活,早将当初被你丢下,险些死于非命的我给抛在脑后,说不定连我叫什么都给忘了。” “我……我……”被他凌厉又犀利的话给堵得无话可说,想起多年前的那件事,沈湘芸羞傀又后悔,却已无法挽回。 “这桩婚姻是你选择的,你就该自己负责,不要想在我这儿寻求慰藉,你走吧!”冷酷却真实的指出事实,希望她面对,别再逃避。 “我不走!不走——”蓦地,她崩溃般失声哭喊起来,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紧抱不放。“劭恺,我这些年好苦……真的好苦……你是对我最好的男人,求求你重新接受我吧!若是因为我已婚的身分,我可以离婚的……我可以离婚和你在一起的……” “抱歉,我对你已经没感情了。”将她推离自己怀中,齐劭恺的神色冷淡,面对过去情人的痛哭哀求没有丝毫情绪波澜。“你要不要离婚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无关。” “我不相信!当年你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对我没感情了?”屡次被拒绝,沈湘芸老羞成怒的悍然哭叫,将一切过错都推给了无辜之人。“是因为她吧?都是因为你屋内那个女人,所以你不再接受我了是不是?都是她作梗是不是……” “我说过了,和以淇没有任何关系!”厉声斥喝,齐劭恺的脸色铁青至极,对她莫名所以的偏执与迁怒,心中万分恼火,是以也不顾情面地冷冷警告。“你快离开吧!再不走的话,我就要报警了,我想你的丈夫是不会愿意看见自己的妻子去骚扰别的男人吧?” 别怪他太无情,而是他再也受不了她一再的骚扰了。 老实说,他不懂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为何只因为一次餐厅的偶遇,她就因此赖上他? 就算她的婚姻不幸福,受到丈夫家暴,也不该找他负责啊! 想到这儿,不知为何,齐劭恺的心中隐隐有股莫名的诡谲戚,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沈湘芸一听他提起自己丈夫,身子蓦地一缩,脸上明显出现恐惧之色,当下果真不敢再纠缠下去,像只受惊的兔子般飞快走了。 眼看她终于放弃离去,齐劭恺这才暗暗松了一口大气,想到唐以淇还在里头等着自己,当下迅速迈步进屋,转眼间已将方才心中那股莫名的异样感给遗忘殆尽。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独眼,你说他们在谈些什么?”躲在客厅窗户后偷偷观察着在铁门外交谈的男女,唐以淇喃喃自语般的问着脚边的肥猫。 “喵——”干!林北又不是顺风耳,怎么会知道?有种在这儿担心,怎么没种学林北亲爱的小咪,直接冲出去干架,向那个女人呛声说这个男人是老娘的?没路用的逊咖! 以尾巴恶狠狠地甩着她的小腿,独眼用它那邪恶的倒三角眼斜挑睨觑没路用的女人,碧绿的猫眼中充满不屑。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垂眸发现肥猫的眼神很是藐视,唐以淇不禁嘟起嘴抗议,还不忘报复的用脚丫子戳它的肥肚。 “喵——”干!林北这肚子是宰相肚,戳坏你赔得起吗?斜瞪一眼,独眼不甘示弱的抬起前脚与她对戳,猫爪子灵活得很。 见状,唐以淇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总算安分的收回脚丫子,注意力再次转回屋外两人身上。 也不知他们谈了些什么,突然见沈湘芸情绪激动的扑抱住齐劭恺哭喊,让她霎时一愣,心中有股酸意上涌,再也没有心情看下去,迅速离开了窗口边来到沙发上坐下,一个人神色怔忡的发呆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凹呜……”像似了解她的心情,向来骄傲的独眼出乎意料的走到她身边,用它那肥肥的大猫脸轻蹭着她的脚。 干!林北训练出来的仆人是很专情的,别担心啦! “独眼,你是在担心我吗?”弯腰将大肥猫给抱至怀中,唐以淇心不在焉的抚着滑顺的毛皮,眼中有着淡淡的不安。“你主人的前任女友既美丽又有气质,若是她想抢回你主人怎么办?我根本比不上她,我一点信心也没有啊……” 干!虾米林北的主人?是林北的仆人啦! 先是不爽的喵喵叫了好几声,藉以纠正她的“口误”后,独眼两只前爪蓦地往她的胸前一搭,然后又发出叫春般的叫声。 嗯嗯,你这两团不错,大小适中,既柔软又有弹性,不输林北的小咪。林北相信仆人对母的的品味绝对和林北差不到哪儿去,既然林北喜好小咪那味的,仆人一定也喜好你这味的,放心吧! 奈何唐以淇根本无法了解独眼的猫言猫语,也没察觉到它那两只色猫爪正搭在自己的胸前,只是一个人迳自陷入不安的失神中,直到身边沙发陷落,并且扬起轻唤她名字的低柔嗓音…… “啊?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猛然惊醒就见一张大特写近在眼前,她不禁吓了一跳。 “刚刚。”瞅凝着眼前略显慌乱不安的小脸,齐劭恺轻声询问:“连我进来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没有啊!”悄悄的,视线飘了开来,不敢与他的对上。 唉……她怎么好意思将心中对沈湘芸的不安与醋意说出来呢? 那太丢脸了! “说谎!”不给逃避地明白指出,齐劭恺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即执起她纤细小手轻抚着,嗓音甚是柔和。“以淇,我知道你一定会不安,但是请你放心,我和她真的过去了,也不可能旧情复燃。” 原来就算她不说,他也明白她的心情,而且还主动给她打镇定剂,想要化解她的担忧呢! 想到这儿,唐以淇有些感动,可嘴上还是忍不住道:“她、她很美……” “那又如何?”扬起眉,齐劭恺异常认真的看着她。“我觉得你比她更美。” “说谎!”学他先前的口气,唐以淇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呵……她相信自己不丑,甚至可以不要脸的说是个清秀小美人,但是若要和他的前女友比较,任何明眼人都说不出他刚刚那种谎话的。 “我没说谎,在我眼中,你确实比她更美。”他极为严肃地说着衷心之言,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之意。 见他这般的正经认真,唐以淇反倒愣了一下,随即顶着一张既感动又害羞的通红脸蛋,装模作样地拍拍他肩膀,故意调笑道:“好吧!我真的确定你的眼睛构造一定出了毛病,不过这种毛病大大的取悦了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去眼科治疗好的。” 忍不住逸出低低笑声,齐劭恺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搂着,而独眼则受不了被挤在两人之间的压迫,飞快跃下唐以淇的怀中,龇牙咧嘴的对着两人直叫—— “喵——”干!你们两个在林北眼前放什么闪光?要放闪光谁不会?林北去找小咪放给你们看,闪瞎你们的眼! 不爽的斜瞪两人一记,独眼一溜烟往外跑得不见踪影,留下两个不道德乱放闪光弹的人类。 任由爱猫离去,沙发上,齐劭恺静静地抱着她,像在想些什么似的沉默了许久后,才缓缓道:“想听听我的成长过程和与她的事吗?” 抬眸凝着他清冷中隐带压抑的神色,唐以淇明白他正在邀请她踏入他的内心世界,当下心中不由得一阵激荡,温柔地抚着他略显紧绷的脸,轻声微笑,“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拥着她的臂膀感动的又缩紧了几分,齐劭恺似在整理思绪般的沉吟了一会儿后,终于低声开口—— “我是个私生子!”迅速瞥了怀中人儿一眼,只见她微微瞠大的眼眸中除了淡淡的诧异外,没有其他任何的负面反应,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又道:“我母亲年轻时爱上了一个极有音乐才华的男人,那男人为了出国深造学习音乐,抛弃了我母亲,我母亲爱他至深,也因此恨他至极,在男人离开的八个月后,母亲未婚生子生下了我。” “你……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吗?”从不知道他的身世竟是如此,唐以淇忍不住好奇询问。 “母亲从没告诉过我,我也没兴趣知道。”摇了摇头,齐劭恺像似在说别人的事般的淡然。“母亲为了工作,从小把我托给南部的外婆抚养,一年难得几次回去看我,我从小就和我外婆相依为命,感情很好,我以为我会这样平淡的长大,顺利的工作,开心的领着每个月的薪水回去孝敬外婆,可是……” 嗓音蓦地一顿,他突然不再言语,脸色因想起久远的过往而微微发白,甚至呼吸还急促起来,让一旁的唐以淇下由得有些担心,因为她知道“可是”两个字后,必是一段令他伤心的回忆。 “你慢慢说,不要急。”轻轻的抚着他的背,她柔声安抚。 凝着她那关怀神色,齐劭恺回以感激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稳自己的心情后,这才涩涩道:“可是在我十二岁那年,几乎失去联络的舅舅突然带着妻儿搬回外婆家,外婆家的房间不多,舅舅的孩子只能和我同住一间,但是他却大发脾气吵着自己要独住一间房,舅舅与舅妈不但不阻止,还顺着他大吵大闹,摆明希望我滚,家中顿时争吵不休,最后那里没有我可以存在的空间了。” 听到这儿,唐以淇的心口不禁开始发疼,因为她大概猜得出来后续的发展,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而齐劭恺却微抖着手,神色木然的惨然笑了—— “呵……你相信吗?只是因为内孙与外孙的差别,外婆最终还是选择了她认为血缘较亲的内孙,通知母亲来把我这个与她相依为命十二年的外孙给带走,这是我被生命中重要的女人第一次给舍弃。”嘶哑低喊,他的眸眶泛起一层淡红。 他想,他永远忘不了得知自己竟然比不上一个几乎不曾陪伴过外婆的孙子,被外婆说“这儿没有房间给你住,我通知你妈来接你了”的那一天。 “劭恺……”嗓音微哑轻唤,唐以淇从他的声音与表情中,可以感觉得到当时那个才十二岁、小小的齐劭恺的伤心,当下眼眸不由得也红了,伸手悄悄的握住那略微冰凉的修长大掌,希望能给他一些温暖。 感受到她的温暖,齐劭恺微微一颤,随即反手紧握住她的,低声继续又道:“后来我与母亲同住,我虽与她不亲,但每个小孩心底总是渴求母爱的,虽然我母亲从来不曾对我好脸相待过,当她心情好时,便对我视若无睹;心情不好酗酒时,便疯了般的打骂我,口口声声的骂着小杂种、没良心、狼心狗肺之类的话,我有时都分不清她究竟是在骂我,还是透过我在骂另一个男人,因为她总说我愈大愈像那个男人,她瞧了就发怒。” “太过分了!就算再怎么恨你父亲,她也不该拿你出气,每个小孩都该是母亲心头的一块肉,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简直不敢相信他是这样子被自己的母亲对待,唐以淇难过的忍不住紧紧抱住他,眼眶渐渐发热,却又得极力忍住,深怕自己哭了出来。 他不该这样诐对待的,不该的! “别为我难过,那都过去了!”同样紧紧回抱怀中为自己抱不平的人儿,齐劭恺在她的发顶轻吻了一下后,才又缓缓开口,“就这样被打打骂骂的,到了我十五岁那年,母亲的事业突然鸿图大展,赚了不少的钱,有了钱,自动贴上的男人自然不会少,于是她交了一个小男朋友,说起来,她那小男朋友的眉宇之间还和我……不,也许该说是和那男人有点相似。” 弯起嘴角,他略带嘲讽地一笑。“后来她那小男朋友嫌我碍眼,鼓吹她把我送出国留学,在爱人与儿子之间,她选择了爱人,而这是我被生命中重要的女人第二次给舍弃。” 竟然因为嫌碍眼,而把他送出国? 抬眸怔怔地看着他讥讽中隐带着被舍弃的心伤,唐以淇的眼眶已经浮起一层薄泪,哽咽地摇头低喊,“劭恺,你、你若难过,那就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怎么办?她的心为过去的他而深深的痛着,真的好痛。 “别担心,很快就说完了。”笑了笑,齐劭恺决心一次把自己的过去全说给她了解。“我二十岁那年,母亲死于飞机失事,当律师找上我时,我才发现,母亲在遗嘱中,将她一生的财产全给了我,没有留一分一毫给她那个小男朋友!至今我依然迷惑着,母亲到底是爱我或是恨我,我想我这一辈子永远也无法得知了。” 说到这儿,他的眸底荡漾着几许迷茫,对母亲的感情非常的复杂,思绪陷在脑海中浮现的那抹似清晰又模糊的身影上,直到许久后,唐以淇温柔又疼惜的轻抚着他的脸时,他才倏然回神,对上她担忧的眼眸,不禁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声表示自己没事,这才又缓缓开口—— “母亲死后不到半年,我认识了沈湘芸,她长得非常像我母亲,第一次见到她时,我竟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也因为这样,我对她与对旁人的态度有着极大的不同,我想我心中还是强烈的渴求着母爱,所以我对她好、爱着她,奢望与母亲有着相似面容的她也能爱我,后来我们真的走在一起了,但是……” “怎么了?”见他顿住,唐以淇听故事听入迷了,下意识的急忙追问。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齐劭恺还是不由自主的僵直了身体,神色甚是紧绷。 而唐以淇也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异样,当下什么也没说,只是不断地抚着他、抱着他,无声的给予安慰后,他才慢慢放松下来,感激地吻上她的唇角,神色这才慢慢恢复平静。 “那一天,我与沈湘芸一同外出,她先去办些事,我在路上等她,谁知却被一群帮派混混给围住抢劫……” “哦……”惊喘一声,她莫名的有着不好的预感。 “我下意识的反抗,那些混混却被激怒了,拿着刀不停的挥向我,而在这个时候,办完事要回来找我的沈湘芸远远看见这种情况,她却转身逃跑了!”定定的凝着怀中的震惊脸庞,齐劭恺沉声道:“你相信吗?她逃了!丢下我,逃了!” 逃了?这、这怎么可能? “也、也许她去报警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以淇震惊至极,试图合理推测。 也许那个沈湘芸知道自己冲上去也帮不了忙,只是多一个送死的,所以先逃离危险现场,赶去报警救他,否则就算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瞧见那种情况都不可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是心爱的人? “若如你所说的,今天就不是这种情形了。”讥讽一笑,他淡淡道:“事实上是她逃了,连报警也没有的逃了,留下我一个人被帮派混混砍杀昏迷在路旁,直到有人经过瞧见,才通知救护车送我去医院。” 不敢相信事实竟是如此残忍,唐以淇发出一声呜咽,强忍着泪水紧紧抓着他大手,心痛至极。 天啊!为何他生命中的女人都会如此残忍的对待他?令人好难过!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算了!最可笑的是,我被送进医院后,她连来看我一次都没有,甚至还迅速搭机回台。”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红着眼追问,她不解沈湘芸为何如此对待他。 “是啊!为什么呢?”笑笑的,齐劭恺自问自答。“后来我伤愈出院后才知道,她在台湾早有婚约,算是商业联姻吧!她不报警,是怕这起抢劫伤害案在警方的盘问下,会牵扯出她的名字,那她和我交往的事会因而曝光,传回台湾被她未婚夫的家族知晓,所以她连书也没念完,就迅速搭机回台以最快的速度结婚,而这是我被生命中重要的女人第三次给舍弃。” 他淡而平稳的嗓音中暗藏着深刻的悲凉,让从刚刚便一直强忍着泪的唐以淇终于忍不住替他感到伤心的哭了起来,而且哭得无法遏止。 “你哭什么呢?别哭!别哭了……”见她哭,齐劭恺顿时慌了,手忙脚乱的轻拍着她的背劝哄。 “我、我替你难过……替你哭嘛……”将脸埋在他不算厚实却很温暖的怀中,唐以淇哭得语不成句,甚至还将他胸前一大片衣衫给濡湿了。 她终于明白先前他被抢劫,她跑回来救他时,他为何会失神似的一直重复喃喃自语着她没有抛下他之类的话了。 原来他有着那样的过去,所以她没有丢下他,对他而言是一种极为重大的意义。 心中感动至极,齐劭恺温柔万分的为她吻去颊上的泪水,以额抵额的柔声低诉,“以前我总以为自己不值得被爱,所以我生命中的女人才会在每次的抉择中,总是选择舍弃我……” “胡说!”他话未完,唐以淇又马上掉出一串泪地急忙打断他,哭得乱七八槽的猛喊,“谁说你不值得爱?我爱你,让我来爱你好吗?让我来爱你……” 眼眶湿润泛红,鼻子隐隐发酸,可齐劭恺却感动的笑了。“谢谢你爱我……谢谢……” “傻瓜!这有什么好谢的……傻瓜……傻瓜……”边笑边掉泪,她趴在他身上痛快的哭了一场,泪水像坏掉的水龙头般,怎么也止不住。 直到许久许久过后,她终于渐渐收泪,这才红肿着眼从他身上离开,而齐劭恺则像对待珍宝的轻轻为她拭去脸上泪迹。 “我与沈湘芸是不可能旧情复燃的,所以请不要感到不安,只要继续爱着我,好吗?”眸心漾柔,他微笑请求。 “嗯!”心思被他摸了个透澈,唐以淇既尴尬又害羞,可还是重重地点头笑了开来。 见状,齐劭恺心下一荡,忍不住再次将她拥抱在怀,俊颜缓缓低垂,柔情密意的覆住她主动迎上的柔嫩红唇…… 干!闪光还没放完,气死林北! 寻找小咪不着的独眼一进门,马上又被两个不道德的人类给闪到,气得它恨恨甩尾,悲愤至极的又往外跑了出去。 干!小咪,你在哪里?快回来和林北闪一下,我们输猫不输阵啊…… 第九章 干!自从仆人和隔壁那个女人在一起后,不时给林北放闪光。 是怎样?以为林北没墨镜,还是以为林北没得闪?要论放闪光,你们还是幼稚园等级,比不上林北这个博士级的啦! 要闪大家一起闪,林北就给你们闪到瞎,谁怕谁! 最后,不免俗的……是滴!大家都知道,那么就大声的一起来补声——干! “劭恺,你快来看!”坐在木板回廊上,唐以淇像是发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般,猛对屋内的齐劭恺招手呼唤,要他赶快出来瞧瞧。 “怎么了?”闻声,齐劭恺连忙出来探看。 “你看!你看!”手指着庭院一角,她莫名兴奋。“独眼交了个女朋友耶!”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瞧去,果然见到独眼和一只花猫腻在一块地磨磨蹭蹭,齐劭恺不由得笑了。“这样挺好的啊!” “是不错!”笑咪咪的点头,随即又见到某肥猫正用它那颗大肥脸去蹭小花猫的肚肚,唐以淇不禁调侃道:“独眼好色,竟然去蹭人家的咪咪。” “男儿本色!”在她身边坐下,齐劭恺佯装一本正经的回答。 “呿!”笑啐他一口,随即唐以淇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好奇道:“好像没再看见那个沈湘芸来了喔?”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她应该不会再来了。”故意揉乱她的一头乌亮长发,齐劭恺淡声说道。 打从一个星期前,他不留情面的把话说绝后,沈湘芸便不曾再来了。他想,她应该已经死心,不会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这样很好,非常的好。 “吼!你又故意弄乱人家的头发!”嗔怒瞪人,唐以淇娇声抗议,心思一下子就被他给引了开,完全忘了前一分钟她还在谈论沈湘芸的事。 扬起一阵轻笑声,齐劭恺倒是很喜欢她这种容易被岔开注意力的个性,于是不免又故意逗了她几句,惹来她似嗔似怒的反击。 霎时,两人像孩子般嘻嘻笑笑的闹了好一会儿后,眼看已经快中午,唐以淇这才拍拍身边一脸懒洋洋的男人—— “你中午想吃什么?”笑眯着眼询问。 “伯母不是不在吗?”奇怪的反问,他知道唐伯母回南部喝喜酒顺便探亲,得两、三天才会回来。 听出他话中之意,唐以淇装出横眉竖眼的凶恶样。“我妈不在,当然是我煮啊!还是你打定主意认为我不会?哼!你要吃什么山珍海味,尽管说出来,本小姐就煮给你看!” 被她故意挤出的恶霸脸给惹得忍俊不禁,齐劭恺想吃的不是山珍海味,而是简单朴实的家常料理。“番茄鲭鱼白菜面。” 呵……自从认识她后,他冰箱内的鲜奶存货量日益减少,倒是三餐去她家吃的机会日渐增高。 “喝!这么简单,太小看我了!”故作被侮辱样,其实心中暗叫“好家在”。 幸好!幸好!煮番茄鲭鱼白菜面太简单了,她没问题的,不过…… 狐疑的瞅了他一眼,唐以淇纳闷了。“你很爱吃番茄鲭鱼白菜面吗?”几乎每次煮这到料理时,他总是吃得特别多,也特别的开心,明明就是最平常简单不过,他却像品尝到山珍海味般满足。 “那是我怀念的味道……”像陷入回忆般,齐劭恺怔忡的呢喃低语,见她还是一脸惑色,不禁轻声道:“小时候,外婆常煮这个给我吃。” 原来如此! 恍然大悟,唐以淇好奇的探问:“你……后来有再回去探望你外婆吗?” 摇了摇头,他低声道:“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外婆便过世了。” 虽然他曾怨过外婆选择了舅舅一家而舍弃了他,但他明白小时候外婆确实是真心疼他,心中也很怀念与她老人家一起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 看着眼前的清冷俊颜有着淡淡的忧伤与遗憾,唐以淇不禁眸心漾柔,可脸上却绽出一抹明朗笑靥,嗓音轻快的宣布,“好!我们今天就煮番茄鲭鱼白菜面,不过家里已经没有番茄汁鲭鱼罐头了,你要陪我一起去买吗?” “好!”愁绪被她的明朗粲笑给消抹得一干二净,齐劭恺不由得也笑了开来。 于是两人迅速从木板回廊上起身,手牵着手准备出门买东西,临出门时,瞄见庭院角落处的独眼还在色迷迷的磨蹭小花猫,唐以淇不忘笑嘻嘻的交代—— “独眼,不要光和猫小姐调情,要记得顾家喔!” 干!林北是猫不是狗,你听过哪只猫要顾家的? 独眼不爽地喵叫一声,不理两个无聊人类,肥肥的身体往小花猫迎面压下…… “喵——”小咪,我们继续放闪光吧!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为什么他不肯答应再回到她身边呢?以前他对她是那么的好……她那丈夫在外情妇不断,回家就只会打她,她好累了,只想有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她想重新得回他,为何他不肯呢…… 对了!一定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存在……只要那女人不在了,他是不是就会接受她,和她重续旧情…… 只要那女人不在……只要那女人不在…… 车潮川流不息,一辆未熄火的银白色房车停在路旁,车内驾驶座上,女人左手握着一整瓶的威士忌不断灌饮,原本该是美丽无瑕的脸庞残留着昨夜再次被丈夫殴打的痕迹。 呜……她只是……只是想再次被他所爱……只是想被他爱啊…… 泪水不断溢出,满颊湿润,她醉醺醺的呜咽着,忍不住又灌了一大口酒…… 她在等,等着那一对被她跟踪的男女从超市出来……等着……等着…… 呵……来了!他们出来了! 呜咽地大笑出声,她猛地踩下油门,朝步出超市的女人冲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就叫你不要买那么多巧克力甜点,你还买?”超市外,唐以淇瞪着手提两大袋装满巧克力甜食的购物袋的男人,脸上满是控诉。 “你喜欢吃,有什么关系?”微微的笑,齐劭恺觉得她气呼呼的样子很有趣。 “就算喜欢吃,也不能像你买成这样啊!”鼓起腮颊,她怨恨指控,“独眼是可怕的前车之鉴,我才不要像它一样,被你养得肥滋滋的。” 独眼又不肥! 暗暗为爱猫辩护,不过齐劭恺的脸上却净是笑意。“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吃,我们一起肥。” “我不要肥啦!”被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回答给逗笑,唐以淇忍不住捶了他一记,随即又道:“摩托车停在对面,你提着这两大袋好重,还是别走过去了,我去骑过来接你。” 由于他的活动范围几乎不出住家方圆两百公尺,所以没有买车,刚刚他们两人还是骑着她的小绵羊来的。 点了点头,齐劭恺没有反对,只是轻声嘱咐,“过马路小心点。” “我知道啦!”笑着应了一句,眼看绿灯亮起,唐以淇轻快的穿越马路,准备去停车的地方。 然而就在她才走到一半,一辆银白色房车不知打哪儿冲出,以着惊人的速度朝她冲撞而去,让等候在路旁的齐劭恺不由得心脏在瞬间紧缩,甩丢下两大袋食物,沭目惊心的飞速朝那纤细身影狂奔的同时,嘴里也发出了他这辈子最凄厉的吼叫声—— “以淇——” “砰!” 在那一刹那,周遭的一切就像电影的慢动作般,他看见了她被撞得高高飞起,又重重摔下,然后时间像是停止了,世界定如此的静默,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他的眼中,只残留下她死寂身影…… “以淇,你……你醒醒……别……别和我开玩笑了……”颤巍巍地抱起她软绵绵的身体,齐劭恺似笑似哭的轻唤着,浑身抖个不停。 这不是真的!这不会是真的……前一分钟,她还笑着与他斗嘴打闹,准备回家煮面给他吃,不可能现在就动也不动的躺在他怀里……这不可能是真的…… “以淇,你别闹了……快醒来……醒来啊……”不会的!她答应过一辈子不抛下他的……她答应过的…… “哎呀!有人被撞了,快打一一九叫救护车……” “撞人的车呢?不能让他跑了,把他拖出来……” “干!是个女的,还全身酒味昏死在驾驶座上,自己想死也不要拖累别人啊……” 静止的时间终于缓缓转动,周遭围观群众的七嘴八舌与远方急速而来的救护车声慢慢的、如针般的刺进他的耳里,齐劭恺看着面无血色的唐以淇,终于意识到了这不是梦,而是残酷的现实! “不准你死……不准你死……”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人儿,他埋首痛哭发出凄绝哀号。“不准你抛下我,听到没有?不准你抛下我……”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知名企业少东夫人沈湘芸酒后驾车肇事,目前已被其夫交保出来,不过根据可靠消息指出,沈湘芸因长期受丈夫家暴,导致近几年精神状态不稳,时常上精神科求诊,日前也是因受丈夫殴打才会酗酒肇事,不过此一消息却遭受男方严正否认,究竟这豪门内的秘辛真相为何,还有待厘清…… “啪”地一声微响,电视画面恢复一片漆黑,让病床上的人儿忍不住对“罪魁祸首”投以控诉眼神。 “没什么好看的,别看了!”将遥控器收起来,齐劭恺拿出唐妈妈煮的鲈鱼汤,轻声催促,“趁热快喝,别放凉了。” 打从前天,唐妈妈接到他的电话,得知女儿车祸送医后,便马上从南部赶回台北,这两天不是在医院照顾她,就是忙着在家炖补品。 接过鲈鱼汤,唐以淇边喝边抱怨。“不看电视,我很无聊耶!” “无聊的话就睡觉。”知道她不能承受太大的晃动,齐劭恺动作小心的为她调整垫背的枕头,至今只要回想起她被撞飞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仍像被利刃划过千万道般,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所幸她虽因受了撞击而昏迷过去,可后来在医院详细检查之后,发现竟然奇迹似的没什么重大伤害,只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几天,这才让他稍微安下心来。 “我才刚睡醒耶!”嘟嘴咕哝着,唐以淇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汤,随即又忍不住问:“我妈呢?” “伯母这两天老是医院、家里两头跑,我怕她的身体吃不消,让她在家好好休息,这儿有我就够了。”柔声回答,齐劭恺坐在床沿边怔怔地凝着她,心中感动莫名。 呵……虽然脸色太过苍白,精神也不是太好,但是她活着,会动、会呼吸,这就够了……就够了…… 失去的血色可以补回来,精神、体力也可以慢慢调养,只要她不再如前天那样死寂的躺在他的怀里动也不动,他就心满意足了。 察觉到他一瞬也不瞬的沉凝眸光,唐以淇蓦地轻轻的握住他大掌。“我很好,没事的!” 这两天,太常发现他老是用这种仿佛只要一眨眼,她就会消失般的眼神看着自己,让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给予保证。 轻轻的反握住她的手,齐劭恺哑声低语,“是啊!你没事的,你说过一辈子不抛下我的。” 她没有食言,很好,真的很好…… 她真的吓坏他了,是吧? 感受到那握住她的大手微微轻颤着,唐以淇心中发软漾柔,静静的任由他握着自己,直到好一会儿过去后,想起方才看的电视报导,忍不住开口询问—— “那个沈湘芸……” “不要提她!”一想起那个差点撞死她的女人,齐劭恺就恼怒。“她过去对我如何,我无所谓,但我永远都无法原谅她对你做的事。” “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呢!”想起刚刚电视新闻说她被家暴,唐以淇其实也满同情的。 也许就是因为婚姻不幸福,才会想回头找旧情人,加上精神状态不稳,因而用了如此激烈的手段。 知她未臻之意,齐劭恺却毫不同情,恨声恼道:“就算她被家暴,也不该企图伤害你。” 这回若不是她命大,谁知道结果会如何?光是想他就忍不住害怕了。 “那……你想,她还会不会再来找你?”唉……虽然同情沈湘芸,但是她可不想生命随时受威胁啊! “酒后驾车又撞伤人,这可是公诉罪,加上媒体又不断报导,我想她应该不敢再来了。”冷笑一声,齐劭恺又补充道:“不过她若还敢来纠缠,我是绝对不再客气,马上报警处理。” 看他是真的发了火、铁了心,唐以淇轻轻的“哦”了一声,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眸光往他的脸上溜了一圈,带点甜意与好奇的探问:“听说我被撞昏后,你哭了,是不是?” 呵呵,这是她清醒后听医院护士说的,还说他哭得像鬼在嚎,害她非常扼腕自己没有亲耳听闻。 只见这话一出,齐劭恺的一张俊脸瞬间涨得通红,似尴尬又似羞窘的飘开了眸光,老半天不答话。 哦喔——他脸红心虚了,看来是真的! 想到他为自己在大庭广众下流下男儿泪,唐以淇真是又感动又甜蜜,夸张的叹出一口心满意足的大气。“看来你是真的爱惨我了呢!” “废话!”窘迫地瞪她一眼,间接承认自己确实爱惨她,齐劭恺佯怒的威胁,“你答应过我,一辈子都不抛下我的,若你胆敢不守承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生平第一次受人威胁还如此甜蜜开心,唐以淇笑得如花般灿烂。 “知道最好!”再瞪一眼,随即温柔万分的将她轻轻搂进怀中,齐劭恺悄悄地绽开了笑。 呵……就让他们谁也不抛下谁,一起携手到老吧!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一年后,某五星饭店宴客厅内,一场喜气洋洋的婚宴正要开始,由于新郎没什么亲人,加上个性关系,也几乎没有要好的朋友,除了只发出一张喜帖外,来喝喜酒的全都是新娘子那方的亲戚朋友。 新娘休息室内,挤了几个唐以淇在公司比较要好的同事——事实上,在公司的众多同事中,她也只发给她们喜帖——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陪着新娘子谈天说笑,满心祝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较晚来的女同事像是被鬼打到般地冲进了新娘休息室,精心化妆过的脸庞上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抓着新娘子哇哇大叫逼问—— “以淇,你该不会也发帖子给总经理了吧?”天啊!天啊!她不敢相信有这种事啊! “怎么可能!”唐以淇与众女同事们异口同声,并且不约而同的投以白眼。 呿!要搞笑也得挑对时间和场合哪! “可是……可是……”抱头原地团团转,她还处于震惊中回不了神。 “可是什么?”众人再次异口同声的问。 “可是我刚刚在外面看见总经理啊!”手指着新娘休息室门外,她尖叫起来。 总经理?这怎么可能! 就算她真的不要脸到给总经理发喜帖,以他那种身分,顶多意思意思的包个红包来,怎么可能真的来参加婚宴? “你看错了吧!”哈哈干笑,唐以淇无法相信。 “是真的,不信你们自己出去看!”信誓旦旦,只差没斩鸡头。 闻言,众女同事们纷纷互觑一眼,随即二话不说,全往外冲了出去。 而唐以淇虽然也很想跟着冲,但是碍于新娘子身分,只能乖乖的坐在休息室内,期望同事们快快回来向她报告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不一会儿,这群女同事们再次冲了回来,而且有志一同的一起抱头转起圈圈,尖叫声此起彼落—— “啊——我不敢相信,总经理竟然真的出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可以和总经理坐同桌,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总经理旁边的位子,我先订了……” “胡说!那是我的位置……” “是我!是我……” “不!是我才对……” 新娘休息室内,一场座位争夺战激烈的展开,让同样满心震惊的新娘子看得目瞪口呆,完全说不出话来。 另一方面,休息室外的宴客厅现场,只见温绍恒满脸开心笑意与祝福的拉着新郎说话—— “劭恺,恭喜你了!” “谢谢!”大喜之日,齐劭恺的心情很好,难得的咧开了大大的笑容。 “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调侃取笑,若是在一年以前,温绍恒根本无法想象个性冷淡的好友会爱人,甚至还会步入结婚礼堂。 “什么话?”齐劭恺忍不住横眼瞪人,随即又笑了起来,转头轻喊,“独眼?” “喵!”从某桌下飞快窜了出来,今天的独眼毛发被梳得特别油亮滑顺,脖子上还别了个可爱的小领结。 抱起独眼肥肥的身躯,齐劭恺将它塞进好友的怀中。“今天你负责照顾独眼,好吃好喝的,别忘了喂它。”话落,转身朝新娘休息室走去。 呵……时间差不多了,该牵新娘子出来宴客了。 这算什么? 眼看新郎迳自走人,温绍恒真是哭笑不得,只能摇头喃喃自语。“我可是来当宾客的,怎么最后却变成宠物保母?”亏他还包了很大一包红包,真是亏大了! “喵——”干!林北也不是很想被你照顾,若不是看在仆人的面子上,你还没那个荣幸来照顾林北咧! 甩着尾巴,独眼满心不爽,猫爪邪恶的往他的胸前一抓,于是一件价值不菲的西装当场报废;而西装的主人连申诉的地方都没有,还是得将怀中这只肥猫照料好,只能暗自心酸地感叹…… 唉……这年头真是人不如猫啊! 终章 干!结束了还看什么?不用看了啦! 问林北结局?干!自己没眼睛不会看喔? 虾米?看不见?看不见就用听的! 听见没?屋里是不是传出气盖山河、鬼哭神号的啼哭声吗?说起这个,林北真是忍不住佩服自己,在林北用心调教下,仆人那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婴儿就学得林北一身叫春的真传,其声蜿蜒绵延、荡气回肠,引来母猫无数,想来日后也和林北一样魅力无穷,实在是太有前途了! 不过小鬼只学得林北的一招半式而已,以后林北还有一身功夫要教他,但是现在先停下不谈,因为林北很忙,忙着要去解决一件事…… 小咪,林北春兴大发,要找你闪光一下啦! 对了!对了!最重要的一句话不能忘记,让林北最后一次补声——干! 【全书完】 编注:欲知水辰与林又臻的故事,请看天使鱼169《想慢慢喜欢你》。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