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无可恋的气质》 第01章 古琴隐士 乡野的天是蓝的,水是清的,山是绿的,没有喧嚣与繁杂。环境清了,心也就静了。 谢陨已经在乡村住了五年有余。每天清晨和黄昏都坐在山头抚琴,基本没有间断过。 谢陨师父张老多次在其他弟子面前夸赞他这个关门弟子用心专一,是所有弟子中对琴的境界领悟最高的。并劝其他弟子多向小弟子学习。 大弟子深以为然,时不时来乡间聆听师弟高音,并称每次都有收获,每次都不同。 二弟子出自名校高府,精通中西音乐,在随张老学习古琴时已经是国际有名的钢琴家。至于后来为什么突然学起古琴来,据三弟子说是因为西方音乐蓬勃发展,而见东方中国音乐式微,想要传承弘扬中国古典乐。但古琴从古至今都曲高和寡,难以流行,二弟子若是想要弘扬中国音乐而选古琴似乎不怎么合适,所以二弟子选择古琴的原因有待问证。不过张老及其大弟子、最小的四弟子谢陨都没有问过。只有三弟子偶然聊天时问到过,但二弟子不曾给出什么回答,三弟子自己作了判断,二弟子没有否认,三弟子于是以此为正确答案。 三弟子是个性格宜动宜静的女孩子,初见谢陨时一度心动,最终在谢陨几百日如一日的面无表情,少言寡语下死了心,后来随二弟子去了欧洲游学,至今未归。谢陨为此松了好大一口气。 若是问谢陨最怕什么,那肯定是和女子发生情感纠葛。六年前,谢陨大学刚毕业,和一群小伙伴跃跃欲试地想创一番事业,不想事业还没开始,人生就因为男女哪点事去了监狱,蹲了三年牢。 三年后他不再是三年前的他了,青春的热血和激情都飘散如烟。繁华的都市在他眼中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雾。没有见任何一个曾经的朋友,他来到了乡下。遇到张老,学习古琴,是一个偶然,但似乎也是冥冥中的必然。有了古琴,谢陨整个人都有寄托和归宿。从此,他的生活便与古琴相伴,好不逍遥自得。 早晚弹琴自怡,中途斫琴。如今,谢陨已经是古琴界有名的斫琴师了。 作为张老的关门弟子,谢陨在古琴界是比较神秘的存在。这个神秘来自三个因素。 一是谢陨的师兄师姐们在古琴界都十分有名,尤其二师兄早就是闻名国际的钢琴家,涉猎古琴后,可以说是高冷的古琴界中名气最大的。而这几人又常常在各种场合提到谢陨,都自称不如小师弟。一次两次,诸人只当他们谦虚,而次数多了,加上几人话语间真诚的态度,大家渐渐明白,他们说的绝非谦虚之言。因着这个原因,谢陨虽然不曾在古琴雅集中露面,但名声已经响亮了。只待什么时候本人露个脸,一展身手,分分钟证明实才后,那肯定就要落实古琴家的称号。但谢陨一直没露过脸,也没露过身手。他的古琴弹奏水平还一直是个传说。这就成了他神秘的第二个原因。 这第三个原因就是谢陨在三年前第一次出售亲手所斫的琴,初时售价4万一把,第一批琴出手后,求琴者猛增,从此供不应求。如今谢陨所斫之琴已被炒到百万之数。就是唐代名琴九霄环佩也不过百万的价值。而谢陨一个新晋斫琴师所做之琴炒到古董的价格,可谓匪夷所思。如此一来,谢陨其人就更神秘了。尤其外人并不知道谢陨的名字,称呼的时候就说张老的关门弟子,或者独孤隐士。这个独孤隐士的名号初出于大师兄之口,后来在圈子里渐渐流行起来。 谢陨手里有三把琴快制作完成了。都是去年初别人定制的,一把伏羲式,一把焦尾式,一把蕉叶式。 伏羲式是大师兄的友人托做的,谢陨按照自己最初售琴的价格收了4万。焦尾式是师父张老要做了。张老比较忙,直接把任务留给了谢陨。弟子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张老很放心。 蕉叶琴是一个富豪定制的,出价100万。据说是一个富家子想要送给心仪的女孩子的。那女孩学古文的,业余爱好是古琴。富家子为投其所好,找到了圈子里最昂贵的斫琴师百万下定。就算是这样还排了好几个月的队。 谢陨斫琴的规制是每个月都必定要开制一到三把,每天都要打理十把以上的琴,而每把琴每个环节,谢陨都一丝不苟,像对待心爱之物一样全情投入,细细打磨。所以,谢陨的琴,懂琴的人拿到手里都是爱不释手的。套用某个古琴大师的话说,独孤隐士的琴有灵性,可当传世名琴流传下去。当时炒价百万,就有这位大师的推波助澜。 谢陨制琴的地方是张老的农舍,农舍大约400多平的面积。房屋位于西南角,是三进三出两层楼的瓦片房,五年前,谢陨初来这里的时候,房子外貌还是粗糙的红砖,没有任何装修,屋子里面也只是刷了一层涂料,地板是水泥的,没有怎么装修。 据暗恋过谢陨的三师姐说是因为师父他老人家说了斫琴就要在这种具有山野糙气的房子里,只有环境相合了,制出来的琴才是上品好琴。弟子们深以为然,三师姐也从最初的不甚满意到后来觉得挺好。大师兄还曾说过见惯了城里内外装修豪华的楼房,很喜欢乡下房舍朴质的风格。 谢陨来了之后,长期安居于此,前两年,师父师兄姐们也常在,房子维持着老样子。后来谢陨一人住时偶然意兴起,在外墙上绘了水墨画。顿时没有村里人家的房子豪华的红砖糙房立刻因为被赋予了艺术而高端起来。比村里一些人家贴了瓷砖的房子还受到追捧。路过的村民总要瞅瞅墙上的画。张老来,见了欣喜道:如此甚好。然后,谢陨绘画的名声也有所传播,神秘指数再添一筹。 谢陨自成为张老弟子后,就一直住在他水墨农舍里,五年没有出过远门,甚至没有踏足过城区一步。最初一年,张老夸他耐得住寂寞,而当几年过去了,张老对这个弟子足不出农舍方圆十里的态度颇觉无奈了。整年里,谢陨有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住在农舍的,一副安贫乐道,寄情山水的样子。做饭的能力也在独自生活中见长,从什么也不会到能用电饭煲做出软硬度刚好的米饭,能炒一盘颜色鲜美的青菜。这是谢陨的常餐,谢陨本非素食主义者,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就自然而然茹素了。 农舍的东北角是一片菜棚,由附近一老农负责打理。一年四季的菜都品质优良,品种也多。谢陨一年到头吃的菜都来自棚里。院子里还种了小片果树,桃树,李树,枇杷树,还有一小片葡萄。而因为这里的果树果实鲜美诱人,还引来了一位住在邻近一山头的道长前来拜访。 邻山有一道观,名青岩观,据说始建于明朝,颇有历史。掩映在一片柏树里,欲见不现,欲隐不隐,有几分神秘的气息。 道观比较破落简陋,石径上有青苔,观内杂草丛生,古典的建筑物红漆剥落。据村民说偶尔一段时间里会有三两个弟子跟着道长混,但都不超过一年半载,陆续就会走人。大家都说那些小道们是城里来的学历高的读书人,一开始或许新奇,住在那环境也忍得,渐渐地新奇没了,学道也无成,不耐清苦自然就走了。 走几人,又来几个,又走几个。来来去去的,只有道长一直驻守在观里。不过,这个一直驻守也并非常年都在,道长颇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忽而在忽而不在是常态,一年间不在观里的时间比在观里的时间多。村里的人许久不见道长,猛然看见他都会道一声:道长云游回来了,道长都会笑眯眯地答一声是。 这位道长据说已经在青岩观二十年了。据老一辈的村民说他来的时候就这样一副三四十岁的外貌。二十年过去,他看上去一点也没变化。村民越来越信服这位道长是有真本事的人。虽然没见他给人看命算卦,但这位道长精通中医,乡民偶尔有个疑难杂症,西医束手无策,而在道长这里总是能药到病除。 道长给人看病从不说收多少钱,只笑眯眯地对人说,随便给,不给也可以。当然基本没有人不给钱。青岩观大门边有个功德箱,村民们路过的时候若是手头有零钱,一般都会随手捐几个钱。曾还有村民主动提出帮观里除草修葺一番。但道长却说:这样风水正好,不宜动。于是破观一直破落着,倒是一派和自然融为一体之相,不知道这是不是道长所说的风水正好。 道长还会写对联,逢年过节,道长若在,会免费给村民们写个对联。道长的毛笔字是大家手笔,虽然村民们也品不出字境来,但都觉得道长写得好,比集市上卖的对联好。不过,道长一般不给多写,说是不能让卖春联的卖不出去。另外,有个小道消息传说道长写的对联有保平安的作用。 且把话说回来,道长因桃子和谢陨结识后,迅速引谢为知己,从此后常常聆听谢陨一早一晚的古琴弹奏。一副沉醉不知春秋流逝的样子。 道长结识谢陨后在观时间明显多了起来,云游时间也规律了起来,一年中约莫只有四季各有一次出游,并且出游时间不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道长在观时间长了,观里香火明显旺盛了起来。时不时还会来几个豪气的香客,而今年豪客尤其多。从正月到如今夏七月,颇有些络绎不绝。 闵道长又新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据说是清华大学的物理学博士,一个据说是某海归哲学硕士。那物理学博士据说是因为研究生命科学研究出魔怔来了,无处可寻答案,某一天不知道受了谁的点拨,投入了道门的怀抱。那哲学家据说精通西方哲学,突然间对中国古典哲学感起兴趣来,尤其是儒道之学。然后便入了道门。 今年观里客人如此之多,便是和这两位高材生有关了。据说来的人不少都是他们的同学朋友。因好奇他们来一个破道观修行,遂来一看究竟。 随着观里人多起来,连带着拜访谢陨的人也多了起来。谢陨应付了几次,眉头上便染上了愁绪。那些人让他想起了曾经某些算是朋友的人,他已经许久不曾想起那些人了,忽然回想起来,本能地预感不好,便直接闭门谢客了。为了清净,和道长躲到了远山处弹琴论道。 如此过了数月,谢陨早已忘了青岩观里往来的富豪香客。却不想,一日傍晚回农舍,竟然看见几个衬衣西裤,打扮周正的男子在院子里摘水果。一人在树上,一人掌着一木梯,一人拿着一只框在下面,树上的人摘了果子就往框里扔。 谢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子里,初始无人察觉。站了几秒,谢陨打算当不知道这件事情。摘几个水果,他并不介意。回身朝房子走去,但却立时被发现了。树下一人赶紧大声道:“您是这里的主人?我们要买些枇杷,你看多少钱?1000块怎么样?” 谢陨停住脚步,回身答道:“可以。” 照看着框子的人看向另外两人:“你们谁带钱了。数1000块来。” 扶着梯子的男子耸耸肩,摇头:“没带。”看向树上的人,“嘉行,你带了吗?” 孔嘉行扶着木梯从树上退了下来,边说:“没带,跟他说要么明天带来,要么随我们去青岩观拿。” 扶梯子的男子欲转头传话,却见前面那里还有人影。一时间,竟误以为自己见了鬼,立刻紧张出一身冷汗,声音微抖地道:“人……人不见了!” 第02章 忽见故人 “有……有人吗?”外面传来颤抖的声音。 谢陨斜垂了下眼,没做声。抿着唇,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工作房。屋子左前方靠着墙壁的地方有一张长约1.8米,宽约半米的木案,上面放着铁钳、尺子、剪刀、一方折叠的棉布。 谢陨将将棉布展开至长约一米五,宽40厘米的样子,铺在案桌上。然后走进置放琴的隔间取了一把琴出来,放置在棉布上。又提来漆盒,开始给琴上漆。 谢陨修长的手指拿着漆刷动作的时候,就像在挥毫泼墨一样流畅写意,严肃的表情渐渐舒缓温柔起来。这一把琴上完漆后,就又取了一把来,细细地打磨。打磨琴的动作都带着韵律感,古琴在谢陨的手下越来越光滑。就像一个平凡的女子,在技术高超的化妆师的雕琢打扮下越来越美,越来越吸引人。 时间消无声息地过去了。谢陨将所有琴打磨了一遍,就连那三把已经完工了的古琴也用手触摸了几遍。谢陨所斫之琴其实比别人多了一道工序。琴都上弦完工后,算是已经大功告成了。但谢陨这里还不行,他还要天天抚摸把玩至少两月,如此去新去涩,琴韵更佳。 天将晓的时候,谢陨才离开了琴房,回到卧室后也没睡觉,直接盘腿坐在垫子上,打起坐来。 谢陨和闵道长结识后,闵道长多次游说谢陨修道,谢陨无心。闵道长见说之不动便作了罢,但还是把一套据说是道门的独家打坐法门教给了谢陨。谢陨偶尔乐意了也会照着道长说的做。开始只是偶尔为之,当是静心养性。后来一次打坐中就忽然入了定,一定便是数日,直到闵道长多日不曾见到谢陨寻了来,这才发现谢陨是入定了。先是大惊,后大喜,连连赞叹谢陨修道资质上上佳,又开始游说谢陨加入道门。但谢陨说了一句话:“道家不是讲究道法自然么,我并没有入道门的想法。”闵道长沉思片刻后开怀笑道:“是我执着了。你如今的状态随心随性,正好正好。” 谢陨自第一次入定后,并没能每次打坐都入定。入定的时候必须思绪平静,无人无我,稍有杂念便不能入定。 第一次入定可以说完全是偶然。且入定这件事情彻底颠覆了谢陨的整个世界观。世界上可能真有鬼神,人是有灵魂的,人是可以修炼出功能来的。宗教、哲学、科学,也许真的殊途同归。所以牛顿信仰了上帝,闵道长的两个弟子来问道。而闵道长,能飞檐走壁,闭眼见物,这两种本事都是谢陨亲自所见。至于人们传言的几十年面貌不改,谢陨没有亲眼见证,但是他相信村里那么多人表示属实的事情绝不可能是假的。 谢陨早就信了,这个世界不是教育洗脑说的那样是无神的,是唯物的,是没有轮回转世的,人死神灭、没有脱离*存在的灵魂。一切都相反,所有被否定的都是真实的。 入定为谢陨打开亲自求证生命真相,宇宙奥秘的大门。只是这个真相的窥见,令谢陨平静的内心涌起了纷繁的思绪。一时不能静反而影响了入定。 据闵道长说,修道一是追求长生不死,二是探索天地人我生命之本源,超脱世间,掌握宇宙规律。 谢陨对长生不死没有一点渴求。从很久以前他就不惧死亡了。再则追求长生本就是人之大欲之最,而修道却要求无欲无求的心境。如此自相矛盾,可想其中转换间的困难。 至于天地人我生命之本源探索,宇宙之奥秘探索,谢陨虽也好奇。但也不强求,暂时放下强烈的探知欲,依然日日醉心古琴,弹琴斫琴终究是他最喜爱的事情,其他事情,甚至探索宇宙本源、生命奥义,都不及他醉琴之心。且有闵道长解说,谢陨便也觉得不一定非要自己亲身得见。所以,谢陨已经很久不曾打坐了。 然而,今次忽然见到故人,心绪难平,许多过去的事情浮现在了脑海,即使打磨了所有的琴,依然不能完全平静。谢陨便想打坐入静以平心。只是似乎事与愿违。谢陨不仅没能静心,反而在过程中,一幕幕往事翻书一样涌现…… 多年前,谢陨可以说是天之骄之。家世好,学习好,相貌好,人才品行无一不好。是女生眼中的男神,是拥有高富帅配置的男生眼中的唯一劲敌。因为就连最物质的女生都说如果是谢陨,那她愿意赚钱养他。但男神是高冷的。即使有许多女子倾情以待,男神依然没有女朋友。纯洁美好得不像真人。然而,似乎就像人们说的那样,所有太过纯净美好的东西要么是伪装出来的,要么是拿来玷污的。而谢陨,无论是玷污说还是伪装说,有一天通通都被套在了身上。 谢陨犯了强.奸罪。这样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就像一个炸弹突然爆了,在人们心目中掀起了毁灭性的冲击。初时还有许多人不信,可是随着谢陨被定罪入狱,许多人也就相信了,再没几个人觉得那是一个冤案。 男神已毁,只余流言蜚语传来传去。 朋友背叛,父母不信任。只余谢陨独自承担这场摧毁性的恶意。直到现在,谢陨都不明白父母怎会相信别人却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还因此表现出对他无比的失望。他不才是那个应该失望愤怒的人吗?而那个背叛的朋友,居然帮助陷害他的人找律师来送他入狱。 孔嘉行,一个谢陨再也不想见到,也以为一辈子不会见到的人,出现了。 *** “你今日琴音混乱,有什么心事?”闵道长穿着一身灰白的道袍,梳着整齐的大背头,手上还拿着一根拂尘,整个人斜依在一块长着绿石衣的长条石上,半眯的眼睛在说话间睁了开来,瞥向坐在一圆石墩上的谈琴之人。弹琴人虽面色冷淡如常,但所谓琴为心声。这琴声,常人听不出来,但闵道长耳朵灵敏,且对谢陨了解甚深,立刻觉出这是弹琴的人心乱之象。再则这种情形对谢陨来说是很少见的,必定有什么特别的缘故 谢陨停下拨动琴弦的手,目光望着远处,沉吟许久道:“忽见故人。” 闵道长诧异地“咿”了一声,身体起了一分,说道:“听说昨日有三香客去你院子偷枇杷了。你所说的故人是他们?” 谢陨没有作答,只继续拨动琴弦。 “你们有恩怨?” 谢陨抿抿唇,开口道:“一言难尽。” 闵道长由躺变坐,手上拂尘从右边甩向了左边,左手掐指。如此半刻钟后,闵道长表情严肃起来,看着谢陨,一副犹豫不定的样子。 谢陨淡淡然:“道长有话请说。” 闵道长犹豫半晌,终于道:“你近日有大劫。不知道与你所谓的故人似乎有关。”说着,表情越发严肃,又掐指算了一会儿,然后又道,“波云诡谲,算不透算不透。” 谢陨停下拨琴的动作,皱眉道:“我最近常常做一怪梦,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缘故,道长为我解一解。” “哦?你做了什么怪梦?” “梦中有一女子,服药自杀。画面清晰得仿佛真实所见。” 闵道长闻言,神色惊异。谢陨遂问:“道长,这梦有什么问题吗?” 闵道长忽然长叹一声,肃然道:“你这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据贫道所知,你这是灵魂出窍,所见皆是真实。” “真实发生的事情又怎么会一二再再二三地经历呢?”谢陨不解。 闵道长哈哈一笑道:“你怎知你去的不是同一时间呢?又或者这件事情还没有发生,而是即将发生。” “那我为什么会见到,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闵道长摸着拂尘,说:“那女子怕是与你有什么渊源。你可见到了那女子在什么地方?不如我随你去走一遭,解开其中因由。” 谢陨沉默半晌,语气认真道:“怕是不在同时空。” 闵道长倏然惊道:“你说啥?” 谢陨:“先生曾说过科学探讨的平行空间确然存在,甚至可能在同一空间,只是维度不同。那么我看到的大约就是这么一个空间了。” 闵道长瞪大了眼睛,忽然道:“你还是随我入道门吧。” 谢陨:“……” 闵道长长叹一声,道:“你如此资质,不入我道门,实在可惜。你做我徒弟,我必定倾囊相授。命医相卜正统道法。本师都传给你。以你的资质,就算不能破碎虚空,得道成仙,那也差不多了。” 谢陨冷淡地瞥了闵道长一眼:“道长有两位弟子,相信足以传承衣钵。” 闵道长听了,却皱眉而叹:“在俗世中天才般的人,在道学上却未必有成。你也知道便是入定都困住了不知多少人。别说入定了,入静都不能。你别看道门,佛门以及各大宗教,弟子总数挺多,但其中能真正入定的人那是少之又少。不能入定何谈传承真正道门真传。” 谢陨沉默了,心下也想,他虽然志不在道,但也不是不能学。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再则今日遇见孔嘉行,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也许入了道门,真正做个出世人,六根清净。 谢陨想着这些,忽然听见闵道长开口:“怕是你所说的故人来了。” 第03章 豪客三人 青岩观那新来的两个小道士,清华物理学博士和海归哲学硕士。前者本名林仲裁,现道号相生;后者本名江回,现道号相愚。 相声和相愚来后,道观通了网,装了电脑,家具也焕然一新。虽然道观外观还是破落的样子,但内里已经十分豪华了。先是相生的物理系高材生朋友们来观里直接给安上了独立的发电机,重装了电路,配了电脑。然后再是相愚的朋友来送了一批古色古香的家具和一些价值不菲的古董。 现在住在青岩观的三位客人就是相愚的朋友们,分别名陶同、马鸿、孔嘉行。这三人就是在谢陨院里偷摘枇杷的贼。陶同被谢陨忽然消失吓坏了,后来差点枇杷都没要就落荒而逃,还是马鸿和孔嘉行一人提了枇杷,一人扛了木梯,全都弄回了观里。 陶同一回青岩观,就抱住了相愚小道士,惶惶然问那结满果实的院子里是不是有鬼。或者是有什么妖物,他记得当时那个人看起来和一般人特别不一样。走路没声音,长得似乎特别好看。天色暗淡,他又只瞄了一眼,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这种印象在此刻回忆起来竟然比当时还清楚,真是越想越害怕,不知那是鬼是妖。 马鸿和孔嘉行属于从不信怪力乱神之事的人,不会胡思乱想。而陶同就不一样了,他从小就特别相信这些的。别人都当他胆小,当他神经,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邪门的事情是真的。跟马鸿、孔嘉行说没什么用,但江回肯定信,他以前也不信这些,但是现在当道士了,应该是已经转变想法了。但是江回,现在的相愚小道士却白了陶同一眼,将他从身上扯开:“别疑神疑鬼的。”整了整前几日托一个设计师朋友新做的高级定制的时尚款道袍,“你看见的人是谢先生,据说是一位斫琴师。和我师父是至交好友。下次见到,不要这么无礼。” 陶同犹豫道:“那真的不是鬼?” “鬼你个头,你见过长成那个样子的鬼。” 陶同摇头,但还是有些怀疑:“那位谢先生不会是妖吧?” “妖?”相愚好笑地看着陶同,“你想多了,这个世上可没有妖。” “连鬼都有,有妖也不是不可能。” “就算有,但谢先生也不是。你就不要瞎想了。”相愚看向后进来的马鸿和孔嘉行,“你们是不是今天在谢先生面前失礼了?” 马鸿皱皱眉道:“摘了几个枇杷,我说付1000块给他,他也同意了,但是人转眼就不见了。不知道搞什么鬼。” 听得这话,相愚眉头皱起:“古琴师比文人还清高,你以为他稀罕你那几块钱。” “我看那位先生可不是你说的清高之人,我们一说付钱,他就同意了。”马鸿指指刚才他放在地上的框子里的枇杷,“虽然品质优良,但这么半框,1000块不少了。比市面上卖的划算多了。” “谁说是钱多钱少的问题。”相愚用鄙视的眼神看着马鸿,“我虽然不了解那位谢先生,但既然我师父都引为至友,那肯定是个淡泊名利金钱的人。你就不要在他面前提钱了,俗不俗。” “俗俗俗,我本来就是俗人,就你清高,现在住在这么个破落的地方,还不是得花俗物装修。” 相愚沉默了,马鸿气哼哼地转身要走,陶同左右看看,最后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孔嘉行:“你劝劝他们,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嘛。” 孔嘉行转头叫住马鸿:“今天这事本来就是我们不对,且后来对那位先生的态度确实不大礼貌。不如我们现在前去道歉。”望向相愚,“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方不方便?” “现在天晚了就别去了,明天我陪你们一起去。”相愚顿了下又继续道,“刚才马鸿说得对,我不能让这么个清幽之地越变越俗。你们带来的名画古董都带走吧。我是来修行的,不是来享受的。以后你们来也别买什么东西来了。当然,如果没什么事,也别来了。我现在生活的环境实在不方便招待你们。” “江回,你什么意思啊你,不是你打电话说你这破道观什么奇石异山,风景优美,泉水清甜,是什么世外桃源,叫我们来参观,但其实就是个无法下脚的破观,忽悠我们捯饬得可住人了,这就开始赶人了是吧。还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你是来修行的不是来享受的,你瞧瞧你这新道袍就是奢侈品,有本事你就穿着你那个廉价的道袍,像闵道长一样安贫乐道。”马鸿一甩脸子又要走。 孔嘉行沉脸叫住了他。马鸿顿住脚步,不耐道:“我又没说错。他这样还不如跟我们回去过我们的逍遥日子,修什么道。看不见,摸不着。” 几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孔嘉行看向相愚:“江回,我也一直不懂你为什么忽然就来做道士。听说你因此跟露月分手了。你知道,她还在等你。并且,道士也不是像和尚那样戒律森严。你就算当道士也还是可以结婚生子。这并不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选择,你好好考虑一下。” “这当然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修道第一步入定就要求无欲无求、无形无我。每一次入定都要做到无烦忧,无思虑,无挂碍,忘之一切,否则便不成。你说若是陷入男女之情,可能做到这些?退一万步假设,我对情绪掌握自如。但修道是不能行男女之事的。世人多误入歧途。真正修道是不能动欲念的,身动而心不动,动欲不动念方成。一旦动念便前功尽弃。” 又一阵沉默。相愚一副心坚向道的模样。马鸿一脸看神经的表情,陶同一副傻不愣登的崇拜脸。最后也是他打破沉默:“江回,你的意思是修道不能和女人那啥?” 相愚:“当然。” “那怎么有双修?” “双修是小说中胡乱编的,现实中可没听说有双修这回事。当然也有可能我孤陋寡闻。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所知实在微小得很。”相愚说着就是一叹,叹自己如此渺小,不过沧海一微粒。 马鸿见两人说得离谱,出言道:“你们这是都魔怔了。什么道不道的,还双修都来了,以为这是在做梦呢。修道修道,修什么,道家不就是一种古典文化吗,道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宗教吗,难道还能修出什么道法来,能长生不老,能成仙成神不成。” 相愚微微而笑:“信则真。” “你……”马鸿看着一副好像已经化仙了的表情的江回,瞬间从气愤变成了担忧,这人怎么看都像被江湖骗子用迷信洗脑了。当年李某人的轮子功就是个例子,多少人上当受骗,不乏高学历的高知人士。今天看江回这个情形,马鸿就怀疑上了。而且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再看这个道观,就觉得可疑起来。 这么破烂一个道观,在江回和那另外一个小道士来之前根本就不能住人。那闵道长也不知道是怎么把江回和那学物理的小子骗来的。看来忽悠人的能力一定很强。这事有点棘手。他和孔嘉行一时半会儿是肯定说不动江回。而陶同本来就是个满脑子迷信思想的家伙,跟他说了只怕会帮倒忙。 思索半晌,马鸿不动声色地给孔嘉行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对视,立刻明白了对方和自己怕是有同样的想法。于是两人配合默契,马鸿不再说话,孔嘉行道:“江回,明天我们去给那位谢先生赔礼,你看几点去合适?” 相愚看向马鸿,马鸿皱着眉,不耐道:“知道了,赔礼就赔礼。” 江回也不介意马鸿态度,神色温和起来,开始叮嘱道:“谢先生天刚微亮,太阳还未升的时候,会去附近山头弹琴,多数时候会在西北边那座长满松柏树的山头。等太阳出来,天气热起来后,会返回农舍斫琴。你们要去道歉,得在谢先生弹琴回农舍,还没有开始斫琴的时候去。若是没赶巧就别打扰谢先生,另外再找时间去。” *** 马鸿三人回到了客房,马鸿和孔嘉行想商量江回的事情,但是都犹豫是不是要把他们的猜测告诉陶同,毕竟陶同本身就迷信得很,到时候说不定不信他们反而坏事。两人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告诉陶同。一是他们三人住一个屋,没法子将陶同支开,若是找个理由支开他,说不定反倒引起他的各种胡乱猜测。到时候说不定更要坏事。 陶同见两人一会儿互相对视,一会又看向他,也是纳闷得很,疑惑道:“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 “我们有个猜测要告诉你,你先别嚷嚷,这还是个猜测,接下来我们需要去查证,这个过程中,你别露陷了。” 陶同见孔嘉行一脸严肃:立刻也肃然起来:“什么事,你说,我绝对会保密的。” 孔嘉行将怀疑江回被骗的事情说了,陶同立刻惊呼:“这不可能吧。” “不是让你别嚷嚷吗?”马鸿甩出一句。陶同立刻捂住嘴,说道:“你们这猜测也……也太荒诞了吧。”陶同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表示不信。 马鸿瞪着他:“不管你信不信,都先不要说,我们也不是说这就下定论了,这事还得去查证。你想想看,就算这个世界鬼神真的存在,修道成仙是真有其事,但是你觉得遇见有这种本事的人的几率有多大?世上多招摇的骗子。这件事必须弄清楚,万一江回根本没遇到真高人,而是遇到了高明的骗子,那就麻烦了,估计到时候什么也修不出来,浪费了时间和生命。” 马鸿顺着陶同这么一说,陶同心下赞同,连连点头。 见陶同被说服,孔嘉行道:“明天我们在那位谢先生和闵道长在一起的时候去赔礼。” 事情定下后,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借口到处逛一逛,早早出了道观,提前去了闵道长和谢陨惯常喜欢去的山头埋伏。然而事有不巧,这一天,谢陨恰好没去那山头,而是去了附近另一座比较险峻的山顶。三人发现后,匆匆赶了过去。 三人不知道闵道长是有真修为的人,老远就听见了他们的声息。所以当他们自以为随意自然地攀上山顶的时候,谢陨和闵道长早就等候多时了。 三人上到山顶,先是向闵道长问了好,闵道长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三人拉拉杂杂和闵道长寒暄了几句,还假装表示随意游览竟然遇见了道长。 闵道长笑容和蔼,言语亲和,说话用语虽然古腔古调的,但是都听得明白。看上去俨然是一个真正的有道有品的道士。绝对不像骗子。当然高级的骗子一般都看不出来。 马鸿决定慢慢观察。然后看向孔嘉行,却发现孔嘉行盯着那个背对着他们坐在一石墩子上的人,神情仿佛被什么凝定了,眼睛里看似平静,但却已是风起云涌。 这是怎么回事?那坐在三步远处,前面放置着一把古琴的人显然就是谢先生。昨日他和陶同都见过一面,现在虽然看的是背影而不是正面,但一看就知道是他。这个人还真是令人一见难忘。但是奇怪的是孔嘉行昨天在树上并没有看见人,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难道早就认识? 险峻的山顶,时而烈风吹过,时而和风拂面,有时候安寂得仿佛时间是静止的。 一道,一琴师,三豪客,气氛不知不觉就紧绷了起来。 第04章 相见生波 “唔,好冷。”一阵风吹来,陶同抱着胳膊打着颤。山上的天气比较凉爽,尤其是早上,太阳还没完全露出脸来。陶同又只穿了一件t恤,一个马裤。 倒是紧张的气氛被陶同这么一闹,散了。 但孔嘉行似乎没因环境气氛而有所变化,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着,眼睛死死盯着那位谢先生,脚步仿若千钧重地向对方移去。马鸿见他情况不对,立刻抢先越过他,走到谢陨左前方的位置站定,不伦不类地行了个拱手礼:“谢先生,您好。” 谢陨的眼睛缓缓移动到马鸿面上,马鸿看清谢陨后,立刻就移开了视线。不是其他原因,而是面前的人仿佛一道光直逼而来,虽然是温润的,但是太美不敢直视。马鸿眼睛瞟到孔嘉行,见他似乎冷静了下来,心下一松,眼神左右转了转,又试探着看向了谢陨。只见对方的目光好像对着他又好像没有对着他,空空茫茫地样子,但是一点也不空白,里面好像汇聚着无限神秘的色彩。马鸿本不是个文艺的人,但是看到谢陨,脑子里就冒出了许多文艺得牙酸的词汇。现在市场上不是流行花美男么,引得一群小女生尖叫追捧。叫马鸿来说那就是一群杀马特非主流不难不女的娘炮。化着大浓妆,穿着名牌,隔着屏幕,看上去也不过那样,要是普通人打扮,也就泯然众矣了。而这位谢先生那才真正是美男子,秒杀所有杀马特非主流。要貌有貌,要气质有气质,而且两样都绝佳。说是人中龙凤之姿也毫不夸张。 “昨天对先生多有得罪,希望先生不要怪罪。”马鸿从来没有这样文绉绉地说过话,但是对着谢陨这样一个人物,说话便不由自主变得文雅起来。 谢陨轻抬眼皮,缓缓转动眼珠,看了马鸿一眼,面色平淡地道:“无妨。” 马鸿第一次见着谢陨这种隐士型人物,一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想提昨天承诺的给钱的事情,但是想起江回说那样太俗,现在见到这位谢先生,还真是让人觉得提钱特俗。现在想来,也不知道昨天他怎么会表现得像个拿钱砸人的暴发户似的,现在想来略后悔。 一时间,马鸿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幸好,在马鸿脑子已短路的时候,陶同咋呼着发声了:“谢先生,你家院子里的枇杷真好吃。品质特别好。那先生院子里其他水果肯定也特别好吃。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再去采摘一些?” 陶同在谢陨背后几步外,谢陨听到,也没回头,淡淡道:“可以。”和昨日说可以两个字的语调一模一样。马鸿听后,想到昨天自己对”可以“二子的理解就有点鄙视自己了。人家谢先生那里是稀罕那一千块钱,可以纯粹是可有可无,随便的意思好嘛。马鸿少有地自惭起来。 陶同相当高兴地道了谢。然后场面又冷了下来。 谢陨眼睛定格在远山的某一处。好像已经神游天外。孔嘉行看着谢陨,神情晦暗不明。 马鸿对着陶同使眼色,陶同摊手摇头,一脸迷茫。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和一般人在一起,他随便插科打诨但是对着谢先生这样一个背影都这么惊艳的人,他真不敢说些不上档次的瞎话。 这样静默无言地过了不知多少息,孔嘉行忽然声音低沉地说了两个字:“谢陨。” 虽然声音很低,像是无意识地脱口而出。但在这寂静的山顶,每个人都听见了。谢陨自然也听见了,他的眼皮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然后再无动静。又一阵静默,孔嘉行倏然开口“原来你刑满出狱后隐在这乡野间。” 这不明意图的话一出,惊到在场的人。刑满出狱。像谢先生这样出尘脱俗的人怎么会和监狱联系在一起呢?马鸿和陶同都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而闵道长也略惊了惊。他曾认真推算过谢陨的命相。堪堪推断出曾经经历过无妄之灾。其实不用推算,光是用平常人的思维想一想,就能看出这样一个年纪轻轻,长得又好看的男子,一副看破红尘安乐乡村的样子肯定是有缘故的。但怎么也不会猜到这样霁月一样的人坐过牢。闵道长又再掐指推算了一番。这次算出了确实与牢狱有关,之前万算不出,现在道破后倒是一推就准。 这算命看相,容不容易算出,能不能算出来也是要分人的。就好比数学题,有难有易,简单的题自然一做就做出来了。难题便要费些劲了。太难可能就做不出来了。而谢陨的命相显然是比较难算的那一类。人的命数本来是难在未来的预推,而过去已经成定数,没有可变性与分叉,自然一算即知,但谢陨连过去都难算,未来更是难以测算。闵道长推了许久也依然只是隐隐看出谢陨近段时间有劫难。具体的便推不出来了。如今看来,近期的灾难恐怕和是和以前的祸事有联系。 谢陨背对着孔嘉行,坐在石墩上,双腿上置琴,手搭在琴弦上,头微微低垂着,眼睛放空地看着远方。听了孔嘉行的话,眼皮垂下,眼睛微微闪了闪。终是没有答话。 “怎么不和大家联系?”孔嘉行见谢陨不答话,语气古怪地再添问。 谢陨搭在琴上的手在弦上按出一道低沉的音。孔嘉行眉头一挑,闪过一毫亮光,眼睛盯着谢陨,似乎等着他说些什么。但是谢陨什么也没说,顺着手下的音,重拨琴弦。 琴声淡淡,仿佛镜湖,水波不兴。 孔嘉行眼神一暗,盯着谢陨的背影,神情琢磨不定。 谢陨。销声匿迹这么多年的人,在这里平静地生活着,一副尘埃不染,平静到冷漠的样子。他怎么做到,怎么做到的,怎么能做到?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升腾而起。孔嘉行强自控制住情绪,但在谢陨云淡风轻的古琴声中却越发不可控起来。 他迈出步伐,走近了一些。俯视间能看到那搭在琴弦上的手,在弦上流畅地拨动。不紧不慢,一如琴声的平静,手指也舒缓安然。孔嘉行双目就定格在那双轻轻动弹的手上。情绪越发晦暗不明。 马鸿在一旁看着,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就觉得不敢贸然出声。陶同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闵道长身旁,两人还交流了起来。 “道长知道这位谢先生以前的事吗?”陶同试探性地问。闵道长似笑非笑,却没有回答陶同的问题,而是道:“这位公子小时候常容易见鬼吧?” 陶同顿时惊呼:“道长怎么知道?” 闵道长摸摸拂尘:“阳气不足。戴了辟邪之物吧。”眼睛看着陶同手腕上和普通手串没什么区别的檀香木珠。陶同瞬间惊喜地瞪大眼,立刻马上瞬间完全相信闵道长是个真有本事的高人,而不是孔嘉行和马鸿怀疑的那样是骗子。他双眼放光地看着闵道长:“那道长,你看我现在体质怎么样,还……还会吸引那些东西吗?” 闵道长:“找个八字偏阳刚的女子成婚便再无见邪物之烦忧。” “这样就行?” “这样就行。”闵道长确定道。 陶同听了,信了,将闵道长的话记在了心中。后来真就找了个打扮中性,性格像男子一样豪放的女子结了婚。日子过得很是平安喜乐。不像马鸿,后来也得了闵道长劝言,但没听,跟着孔嘉行混,走上了邪魔歪道。陶同因为家里“贤”妻的缘故,万幸没跟着孔嘉行步入歧途。过着大好的富豪日子,儿孙满堂。 这是后话,且说当前。 孔嘉行盯着谢陨挥动的手指,眼魔怔怔地。一会儿似喜,一会儿似忧,一会儿似怒,一会儿似纠,变幻不定。马鸿看得都心惊。这种表情的孔嘉行感觉随时处于爆发的边缘。记得上次看见孔嘉行表情处于爆发边缘的时候,有人糟了殃。那事情看起来和孔嘉行毫无关系,但马鸿知道那次那位法院书记的事情,绝对是孔嘉行的手笔。也不知道那位法院书记怎么得罪了他。所以,马鸿后来就认定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孔嘉行。不知道这位谢先生和他是有什么恩怨,看起来有些复杂。马鸿敏锐地觉得,他不应该插什么话了,于是默默地退避开了两人奇怪的氛围圈。 琴声悠悠淡淡地回旋在山林间,余音环绕,经久不息。谢陨的声音伴随着琴声飘荡出来:“道长,你看这天气是不是要下雨?”自始自终没有与孔嘉行正面对话。 闵道长斜躺在石头上眯着眼假寐,无视陶同纠结着想要问话又不敢打扰的样子。听到谢陨的话,立刻接口道:“怕是要打雷。”说着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大声吆喝道,“走走走,下山了,下山了。”一甩拂尘,笑眯眯地就转身走向路口。 谢陨抱着琴站了起来,转身跟上了闵道长。其间,眼神淡然地在孔嘉行身上掠过。就好像掠过一片树叶一株草一块石一样平淡自然。孔嘉行却在那样的眼神下仿佛被重重地摧毁又摧毁。 这个人不在乎,连恨都没有。 马鸿一直注意着孔嘉行的情况,见势不对,一步上前,拉住孔嘉行,沉声道:“走吧,我们也下山去。” 孔嘉行回了神,看着谢陨一片衣角消失在嶙峋的石头堆后。 “走了,走了,你们快跟上。”已经跟着走下山去的陶同,见两人没跟上,又折了回来。招了招手,又快步转身跑了回去,边走边喊:“大师,你等等我。”陶同自发现闵道长是高人后,就没心思注意孔嘉行和谢陨的事情了,一心想往高人大师身边凑。 “走吧。”孔嘉行收拾好情绪,面色沉冷地向下山的路走去。马鸿紧随其后。前面还能看见陶同的人影,和他咋咋呼呼地话语声,但是闵道长和谢陨已经不见了踪影。 等孔嘉行一行人下山走远后,谢陨和闵道长从附近一山腹走了出来。 第05章 被围观了 谢陨单手抱着琴,一手撑在一棵树身上,表情再不复先前的平静,眼睛里有着明显的隐痛之色。闵道长站在旁边面露微笑,不担心反而一脸欣慰之色。但谢陨很快就收拾好了突然外露的情绪,面色恢复到一贯的冷淡,转头看着闵道长:“道长,我们走吧。” “再歇歇。”闵道长皱着眉,脸上再无微笑欣慰之色,面色严肃地看着谢陨。谢陨不解其意。闵道长轻微地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是只能做个面瘫了。老道我如此和蔼可亲,面相慈善的人竟然要收个苦瓜脸的弟子。”一副唏嘘痛心的样子,也不管谢陨根本还没说要当他弟子。 闵道长开始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地数落着谢陨如何如何不可爱,如何如何不尊老,又如何让他一个老人家经常热脸贴冷屁股,又如何顽固不化,不愿当他弟子,害得他老道的传承要断绝巴拉巴拉…… 谢陨目瞪口呆地看着闵道长激情澎湃地说完然后谴责地看着自己。 “道长近日可要出门云游?”谢陨的回应就是说了句和闵道长话题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闵道长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拂尘杆往后一甩搁在了肩膀上扛着,这姿势再不像个“德高望重”的道长,而像个横行霸道的老炮儿。连斜目而视谢陨的表情都刁横刁横地,形象不能更生动了。 谢陨心下其实笑了笑,但大概是笑容太轻微,且面无表情久了,笑容便没传达到脸上。不过,闵道长多么敏锐犀利的眼睛,立刻看出他这预备小徒弟此刻的心情。不由也在心里微笑。既欣慰,也心酸,想他老道为了这个未来的小徒弟,真是煞费苦心。今日好不容易,徒弟对入道门的态度有所松动。他必须得赶紧把这徒弟给收了,免得夜长梦多。 “问这干什,难道是烦了老道,想老道我赶紧滚蛋。”闵道长做出一副怒目的样子。 谢陨愣了愣,答道:“道长不是说我近日有灾祸么,我想随您去云游避避难。” 闵道长表情毫秒切换,笑眯眯地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复又恢复慈祥和蔼的道士模样。 “道长多少岁数了。”谢陨忽起一问。虽听别人说闵道长年岁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年轻,反而是耋耄老人。闵道长有时候的言行也确实一副老人家的做派,也经常自称老道。但谢陨还从来不知道闵道长到底多大岁数了。 闵道长一愣,顿了顿,道:“具体也记不清了,大概一个世纪的春秋是有了。”不是很确定的样子,扳指算了算后道,“没错,老道我一百零七岁有余了。” 谢陨连惊讶都省了,点点头道:“那道长岂不是经历了我中华近代的所有灾难?” 闵道长神色忽然苍凉起来:“是啊!不容易啊不容易。”似乎回忆起了过往,道长眼睛望着虚空,眼里一片沧桑。这个时候的闵道长完全是世外高人的样子,和刚才胡闹的样子完全两样。多么几年了,谢陨也渐渐习惯了闵道长忽而这样忽而那样,就和他行踪一样不定的为人风格。 等闵道长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已经过去了许久。还是他之前预测说的打雷声把他给唤回神的。 谢陨看看天色,太阳当空,也有几团乌云:“道长,要下雨了,我们快走吧。” “别急,下不了。也就打几声雷而已。不用理会。”闵道长信心十足。似乎站得久了,还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拍拍身边的位置,招呼谢陨,“你过来。” 谢陨抱琴而坐,闵道长看了一眼谢陨的琴,轻言道:“你以后的灾劫大抵也是脱不了与情相关的牵扯。偏你还爱琴成痴。” 谢陨沉默片刻,手抚琴面:“此琴非彼情。” 闵道长撇着嘴,眯着眼,摇着头。谢陨领悟不出闵道长的多重意思,只用疑问的眼神看着闵道长。 闵道长:“此琴彼情都能惑心。” 谢陨自觉鲁钝,不是特别明其意。闵道长也不再多解说,而是道:“你伸出手来我看看。” 谢陨伸出了左手。闵道长凝神看着谢陨手中的掌纹。只见手上纹路很少。只有最基本的三四道,没干没扰,纹路也清晰,照说很容易看。但是就是这样清晰明了的纹路却把闵道长难住了。 许久后,闵道长忽然长叹一声,说道:“老道我这么些年,不是自我吹嘘,除了老道我师父,这世上人基本没几个在算命一道上有老道精准的。却不想遇到你个硬茬了。你这命运之线总是雾里看花瞧不到真相。”说着,颓丧地依在石壁上,掐着手指,似乎没掐出所以然来,一叹再叹。但过了一会儿,忽然眼神炯炯有神地看向谢陨,盯着看了几十秒,忽然大笑道:“一般来说,非一般的人的命格才这么遮遮掩掩,算不出来。而一般非一般的人适合修道。徒弟什么时候拜师?” 谢陨愕然了片刻,说:“道长别急。到了心中想拜的时候我自然就拜了。” 闵道长皱着眉不是很情愿地道:“好吧。”谢陨见他怏怏不乐,犹豫着开口道:“道长,我只怕修不好,辜负道长的期望。” 闵道长倏然笑道:“老道的期望是什么?不就是收你入门吗。” 谢陨沉默半晌,忽然面色郑重,语气保含情感地道:“道长,这些年,多谢你。” 闵道长顿时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瞪目道:“哟哟,你这小子,平时一副死人脸,好像已经生无可念了。今天怎么突然有爱起来,把老道我的牙都酸了。”还捂着牙,一副被酸到的样子,“你若真如此感激老道,别光说,用行动证明。” 谢陨:“……” “走,陪老道我去场上馆子喝酒去。” 闵道长邀谢陨上街吃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谢陨十次有九次都拒绝。今天终是没拒绝。闵道长高兴得手舞足蹈,哼着山歌大踏步走上去集市的道路。 谢陨看了看天色,果然光打雷不下雨。 *** 今天不是赶集日,场上人不多,但也不少。谢陨和闵道长二人走在街上,回头率百分之百。听说闵道长来了,并且还带着那个长得特别特别好看的男子来了,躲在店里的人都纷纷跑了出来,大家热情地和闵道长打招呼。而谢陨,大家都只偷偷地看他,并不与他说话。这主要是在人们的印象中,谢陨冷淡寡言,不怎么和人亲近来往。再加上长成那样,别人自动生出和他不是一个世界之人的感觉。也就是围观围观,偷偷瞄一瞄这样的美男子也就满足了。大家对谢陨不亲和没有任何不满,反而认为这人就得这样。 闵道长领着谢陨去了百乐饭馆。这个乡上的集市上一共也就只有这么一家馆子。冷场天也会开。闵道长一进去,店里的老板就热情地迎了上来,老板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身材中等,长相憨厚,为人也忠厚,招呼着两人:“道长来了,请坐。今天想吃什么?” 闵道长笑呵呵地道:“来一瓶二锅头。炒两盘青菜,先上一碟花生米。” “好呢。”老板转身对里面的老板娘吩咐上一碟花生米,还特别说了多加点量,自己去柜上取了酒,又拿了两个杯子送到了桌子上:“你们先慢用,饭菜很快就上。” 闵道长笑着点头:“不急不急。” 老板娘端着花生米出来,微笑着地给闵道长打了招呼,偷偷瞄了眼谢陨,没说话,转身去后堂给她男人打下手去了。 闵道长笑眯眯地对谢陨说:“看看,贫道我比你受欢迎多了。” 谢陨露出点笑意来,稍纵即逝。 饭店外面人多了起来,大家都假装很自然地走来走去。大人带着还没进学的小孩在街上晃悠着,时不时说句孩子顽皮。闵道长笑眯眯地看着外面的人,偶尔还和外面的人闲聊几句,看到眼馋的小孩子,就唤了进来,抓一把花生米塞孩子围兜里。孩子多,一碟花生米很快分没了,大人佯装骂几句孩子不听话,闵道长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事,叫来老板娘又添了几盘花生米,给小孩子都分均了。小孩子得了花生米,也不走,围着闵道长和谢陨的桌子转,大人要来抱走,闵道长也笑嘻嘻地说没事。孩子在里面,大人也就进来了。恰好老板娘出来招呼大家坐。今天既是冷场天,又加上还没到饭点,座位都空着。本来就是来围观某人的热情乡亲们也就顺势坐在饭馆里,聊天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瞥眼谢陨。 谢陨感到很不自在,而闵道长笑眯眯地边下酒吃花生米边和乡亲们聊两句,气氛热络,就算谢陨清清冷冷地坐在哪儿,也没造成什么低气压环境影响。 老板手脚麻利,很快就和老板娘一前一后,两盘青菜端上了桌。一盘空心菜,一盘四季豆。老板娘用半大的碗装了满满两碗饭,还说不够再添。乡下的人吃饭和城里不一样,不爱用口大的小碗,喜欢用比较大只的碗,添饭也要装得满满地。闵道长端着碗吃得喷香。谢陨吃饭优雅得很,人们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眼里就流露出惊讶来。但为了不妨碍谢陨吃饭,大家也不好一直盯着他瞧,转头和其她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依然装着不经意偶尔瞥一眼。 谢陨被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放松了下来。小孩子似乎天生就敏感,虽然都好奇地看着谢陨,但开始还都不敢接近,而在谢陨整个人放松下来后,一个大约一两岁,走路还蹒跚的小姑娘忽然围着谢陨转了转,然后笑呵呵地就抱住了谢陨的腿。谢陨吓了一跳,但面瘫脸上没表现出来,只看见他面色平静中带着好奇地瞅着小朋友,小朋友冲他直乐。这时,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妇女急忙开口唤道:“妞妞,快来,来奶奶这里,奶奶抱。”小朋友看了她奶奶一眼,没理,扒着谢陨的腿,一跳一跳地就要往上爬,爬不上去便伸出手口词不清地说着话儿:“哥哥,抱抱,抱抱。” 谢陨赶紧放下碗筷,伸手扶住小朋友摇摇晃晃的身子,小孩乐呵呵地笑着,白白的小米牙稚气地露了出来。谢陨受到惊吓的情绪被孩子天真的笑容赶走了,伸手想要抱起小孩,但没抱过孩子,不知怎么下手。试了几个方式,都没敢动作,孩子太小了,那么丁点。感觉轻轻一捏就要坏。 这时候,屋子里的妇女们都乐了。有个身边带着一个差不多大小小孩子的婆婆抱起自己的孙孙作了个示范:“你这样抱。”一手托着背,一周托着屁股。 谢陨照着她的动作,试探着把孩子抱了起来。小姑娘高兴得格格大笑,对着谢陨不叫哥哥,而是说:“漂漂,漂漂,漂漂……” 谢陨好半天才在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的谈话中明白漂漂是什么意思。 谢陨这一抱孩子,乡亲们似乎瞬间觉得他也没那么高远不可亲近了。开始时不时和他说一两句话,谢陨都有所回应,大家更放心了。得出结论,这位先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孩子们不知什么时候全都围着谢陨转。嘴甜的哥哥的叫,嘴笨的也揪着谢陨的衣角,眼巴巴地看着他。谢云被孩子环绕了。 这是谢陨生命中最奇妙的体验之一。许多纯真快乐的小孩。 回去的路上,谢陨的脸一如既往地高冷,但眼睛却是温柔的。闵道长瞅瞅他,微微一笑。心下大感安慰。要是知道几个小屁娃儿就能让谢陨有这种变化,他早就这么干了。唉,这么多年,让这个无趣的小子得一点乐趣真是不容易,如此温柔一回也真是不容易啊。 闵道长开始思索,收了这个弟子后,要如何让他活得有滋有味,真正做到常逍遥自在。 *** 谢陨和闵道长商量好了去云游的事情。只等再过几天,谢陨的师父张老来取了他新做好的三把琴后,就出发。 当晚,谢陨给张老打电话,让他提前来拿琴。这三把琴是谢陨唯一一次没有弹试上两月的一批。按照商量好的时间,三把琴都还有半年以上的时间才到客户取琴的时间。谢陨自可以先去云游,回来后再继续弹试。但这次,谢陨有一种隐隐的不安的预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现在什么事也没发生,但不安感可以说早在见到孔嘉行之前就有了。 那个梦,一个女孩自杀的梦直到现在都还在重复,不知道有什么预意。总之,谢陨觉得以后也不知道会怎样,还是先把该交接清楚的事情交代清楚了。三把已完工的琴交给客户。至于未完成的琴,好的情况是他回来继续完成。万一有其他状况,那就交给师父。 张老接到他小弟子的电话,很是惊讶,询问了缘由,更惊讶了。以前闵道长回回说,他这弟子都没被说动,怎么这次就同意了呢?张老觉得情况不大对,但在电话里也没有多问。只第二天一大早就坐着奔驰款的汽车飞快地去了农舍。 张老到的时候,农舍大门是开着的,里面很是热闹。几个不认识的青年在院里的果树周围咋咋呼呼地。而他那个徒弟没在现场。 第06章 与师父谈 昨日,陶同说要再去谢陨院子里摘水果,本也只是没话找话说,缓缓当时奇怪的气氛。所以回到道观后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着怎么和闵道长套套近乎。昨天闵道长和那位谢先生转眼不见了踪迹,他觉得闵道长肯定是要么是会什么术法,要么是会什么轻功之类的厉害功夫。不管是哪种,他都想亲眼见识见识。但是,没想到孔嘉行却提起去摘果子的事情,并积极表示要去。要知道之前那次偷摘谢先生家的枇杷,他是不怎么乐意的,只不过是配合他和马鸿,而这次怎么就积极起来了? 陶同觉得这事肯定和那位谢先生有关。昨晚回来,他和马鸿无论怎么问。孔嘉行都不说谢先生的事情。而且只要他们一问那位先生关于强.奸犯的事情,孔嘉行就黑脸。并严厉地警告让他们忘记这件事情。但是强.奸和那位谢先生联系在一起,这是可能忘记的吗?只会更加好奇。但孔嘉行说一不二,他们也就不敢提了。他说去摘水果,那就去。 也正好,这天,谢陨没有出门,在家里打磨琴。陶同三人来敲门,谢陨开了门,说了句随意,然后就回了制琴房,关了门。 陶同招呼着马鸿和孔嘉行去摘果子。但孔嘉行醉翁之意不在果,而在谢陨。但谢陨明显有避开他的意思。不然也不至于开了门,也不等他们说些什么,就匆匆回屋了,并且还关上了屋门。孔嘉行看着那关上的门许久,对马鸿和陶同说:“你们摘果去。” 马鸿拍拍孔嘉行的肩,和陶同先走开了。两人走到果树下,陶同悄声道:“你说嘉行和那位谢先生是怎么回事?” 马鸿摇摇头:“不好说。以前肯定认识。” “那他们到底是敌是友?” 马鸿摇摇头:“看起来有点复杂。” 陶同:“那你说那位谢先生真的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吗?” 马鸿:“看起来不像。”陶同附和:“我也觉得不像,不会是被人整了吧?” 马鸿摇头:“不知道。” 两人悄声讨论着,不想孔嘉行很快就过来了。两人赶紧住了嘴。 摘果大业在孔嘉行的带领下,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马鸿摘桃去了,陶同喜欢枇杷,便爬上了枇杷树。孔嘉行默默走到葡萄架边去了。开始大家各自安安静静地摘果。过了一会儿,陶同和马鸿开始边摘果边聊起天来。马鸿这边桃子个大,很快框子就满了。于是坐了下来,拿出随身带的小刀子开始削桃子吃。陶同见了,干脆不摘了,坐在树上,摘了枇杷将皮一剥就吃了,方便得很。 两人边吃边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什么嫩模小明星身上去了。然后开始说一些男人喜欢谈论的荤话。说着说着去问孔嘉行觉得某某怎么样,结果哪里还有孔嘉行的影子,葡萄框在,人却不在,奇了怪了。陶同便开始大声喊起来,但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两人起身找人,在果树周围边找边喊。 这时,一辆汽车忽然从院子大门开了进来。车门打开,一个五六十岁,精神矍铄,气质文雅的老者走了下来。马鸿和陶同对视一眼,走了过去。正要开口和那老者说话,就听见“师父,你来了”。谢陨快步走到了老者面前。跟着谢陨一起走过来的还有孔嘉行。陶同见了,惊讶地瞪大眼。这人在呢,竟然也不支个声,而且是什么时候跑到谢先生那里去了?陶同和马鸿都满是不解。但暂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眼前的老者既然是谢先生的师父,那就是农舍主人家,吃了人家的,就得礼貌地打招呼,于是马鸿打头,礼貌地道:“这位先生好。” 老者目光从徒弟脸上移开,看了看三人:“这几位是?” 不等马鸿回答,谢陨回道:“青岩观里的香客,来摘些果子。” 老者闻言,点点头,没再多问,和谢陨向屋里走去。三人就这样被晾下了。陶同无趣地摸摸鼻子,马鸿神情郁闷。第一次被人这样轻飘飘地忽视,但是却说不出对方的什么不是来。毕竟别人也没摆什么脸色,只是没热情地与他们多说话而已。而孔嘉行忽然沉着脸向大门走去,摘下的果子都没带。马鸿和陶同一愣,也没带上果子,赶紧跟了上去。于是几人人走了摘的果子留下了。 谢陨把张老引进屋后,就开始泡茶,然后又打水给师父洗脸洗脚,拿了拖鞋来换。一通忙活后,还是张老让他坐了下来。谢陨坐了下来。张老放下茶杯,看着谢陨,开始问:“怎么忽然就要去云游?你以前不是怎么都不愿意出远门的吗?□□里都不愿意去。” 谢陨往窗外看了一眼,门外静悄悄地,再无人语声。只有几只知了偶尔的叫声。 “刚才那几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张老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刚才有个男子就站在琴房的窗边,看着里面,在说话,一看那样子就像是谢陨以前的熟人。但他这弟子似乎不想理睬。不然也不会大白天斫琴还关着门。难道他这弟子要出走是因为见到了熟人但不想见?不知到底有什么过往恩怨,以至于想要避开。张老不由严肃起来。 谢陨无法隐瞒,开口道:“认识其中一个,以前是朋友。后来……后来不是了。”张老定定地看着他,谢陨继续说,“师父,我一直没交代过我以前的任何事情,你也从来不问。” “那是你的事,你既然不想说,师父自然不问。那你……现在要告诉师父吗?”张老慈爱地看着小弟子。 谢陨冷淡地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这对张老来说很少见的,不,应该是从来没见过这个徒弟脸上露出过这种表情。张老脸色又凝重了一分,声音越发温和:“你有什么事还不能和师父说吗?” 谢陨看着张老和蔼慈祥的面容,轻声开始诉说:“师父,您知道吗,我第一次来到这里,见到你之前刚刚从监狱里出来。” 那怕张老再是怎么想象,也没想到他这弟子还有这样的过往,心下震惊异常,也十分愤怒,脱口道:“是那个混蛋把你弄进去的?” 谢陨摇着头:“师父,你就那么相信你徒弟不是个混蛋?” “就你?”张老一脸不屑,傲然道:“师父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你小子能干什么坏事,怕是只有被人坑,被人害的份。” 诚如张老所说,谢陨就是被人害,被人坑了。那样表现得柔柔弱弱的女孩儿污蔑起人来却那样恶劣,一点也不心虚。那样要好的朋友关键的时候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反而捅了他一刀。不见血,只是当时特别疼,好了都留下了伤痕。 张老见徒弟脸色痛苦,便不忍心追问,想着还是循序渐进,慢慢让徒弟轻松地说出来。便问起了关于云游的事情:“你打算随闵道长云游多久?” “还不知道呢。”谢陨不是很肯定地道。 张老闻言,细细地看着他这个弟子,半晌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师父我?” 谢陨动动唇,犹豫了一阵:“师父,我可能不会回这里了。” 张老怔了怔,面色越发肃然,盯着谢陨道:“何至于如此?” 在昨天之前,谢陨也不确定他就不回这里,但是今天他就决定了,这里不能住了。昨天他又做噩梦了,血淋淋地。他现在已经无法在这里闭眼睡觉了。以前还可以打坐,但是自从见到孔嘉行后连打坐都有走火入魔的征兆。有几次若非警醒得快,就要出问题。他这也是第一次体验到原来修炼中真有走火入魔的说法。也是这种现象让他意识到他对孔嘉行的背叛比他想象中要在意得多。他一直以为他不怎么恨,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而已。但是曾经太要好,好到可以同吃一口饭,同穿一件衣服,又怎么可能不怨恨呢。只不见的时候倒也不怎么会想起。所以换个地方一是看能不能避开那个梦,二是再次斩断和孔嘉行的联系。 他出狱的时候孔嘉行说要去接他,他不想见到他,谎报了出狱的日子,提前走了。监狱三年,开始两年孔嘉行人影不见,不曾去看过他,他一开始真的想问为什么,但那人不出现,他没有问成,后来便没有问的心思了。然而,在他快出狱的时候,他又出现了。说要去接他出狱。那个时候,他什么也不需要。只想一个人。父母觉得他丢了他们的脸,他便不回去了。 一个人茫茫然误打误撞来到了这个乡村,若非遇到张老,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当时他身上没什么钱。看什么都觉得没意思,连死也不怕。遇到张老,学了琴,他渐渐地有了一种重新活了的感觉。绿水青山,岁月静好。 这五年,他的日子是美好的。不像他师父师兄们有时候担心的那样怕他孤独。他一点不孤独。每一把琴都是他的朋友,没一次琴音都是一次心声的表达,言语的交流。他过得真是再好不过了。他觉得桃花源的生活就大约是这样的。而且还认识了闵道长这样一个奇人。人生不能更好了。若是不做噩梦,孔嘉行不出现,这样的日子他是想要长长久久过下去的。 张老看出来了,他这弟子去意已决,便也不劝了。况且和闵道长在一起,他也放心。虽然闵道长这人神神秘秘,有时候还疯疯癫癫的,但是对谢陨是真好。和他这个师父比也差不几分了,交给他还算比较放心。 张老不反对小弟子云游,但就是有个要求,说好久没见了,让弟子多陪他几天。谢陨自然同意了。若是张老知道就因为他挽留了弟子几天就出了大事,那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会多留他几天。时间若可以倒流,他一定马上催促他那小弟子赶快走。 只是,世上事,细微牵连,几许缘由就绊住了命运。 第07章 夜来发疯 乡村的夏夜并不静,有蛙声,蝉鸣声,水声。但这自然的声音又和噪音是不同的,声声入耳,反而更加静心宁神。谢陨靠在床头,听着那些声音,也不睡觉。偶有灵感突显,他就拿过床头柜上的纸和笔,写下一段古琴谱。这五年时间,谢陨积攒了不少自己或修改,或完全自己编写的古琴曲谱。他都只是自己弹弹,从来没有面过世。二师兄曾经建议他录成视频传到网上去。他对此没有什么热情,也不喜欢上网。平时是连手机都不带在身上的。师父师兄们知道他这习惯,一般打电话都是按照他的作息在家里的时候打座机。他的手机几乎是空闲的。当然也偶尔收到几个短信,大多是二师兄发来的。会说一些他个人的事情,或者节日里发个祝福,当然二师兄发短信没个定数,似乎都是想起了就发来。许多短信也不用他回。二师兄也不介意,他经常是想起来了才打开手机看看。 谢陨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点开信息。里面有一条未读短信:师弟,昨日在金色玫瑰音乐会上弹奏了师弟作曲的那个曲子,是钢琴版,获得了巨大的反响。被问及作曲者,我知道你肯定不愿署真名,便写了独孤隐士。 这已经是五天前的短信了。谢陨犹豫着要不要回,回又回些什么呢。其实他回短信的时候真的很少,除非是二师兄问了他什么具体的问题。想了想,谢陨打下了这么一行字:我的所有曲谱都在卧室衣柜中间最下方的抽屉里。 二师兄既然觉得好,那就给他吧。谢陨弹琴谱曲都只是自娱自乐,这些曲谱积压在他这里也没什么用,倒不如给二师兄流传出去。二师兄闻名国际,弹个什么曲子自然会广为传播。这些放着积压灰尘的谱子也算有了它的价值。 谢陨回了短信就随手关机了。手机有辐射,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打坐修炼后,连辐射似乎都有一种实质的感受。回想起以前天天电脑,手机,各种科技产品不离身的时候,真的是完全两种生活。想起那时候的自己也觉得很遥远,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其实十年都没有。都说人生短暂,但是谢陨觉得这么短短二三十年也已经很长了。这也许是因为他的心不再年轻的缘故吧。 这晚,谢陨回想了许多事情,从学生时代到监狱再到这里。其实他的人生真的很简单,从一个固定的地方到另一个固定的地方,再到另一个固定的地方,过几天他就要去另一个地方了。这里,也许不会回来了,也许偶尔回来也未可知。毕竟闵道长的道观在这里,他若是拜了闵道长为师学道,那也算是青岩观弟子了吧。 正经当了道士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小时候看的故事里,道士经常都是斩妖除魔的人。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妖魔。若是有又是什么样子的呢?谢陨难得地开始想一些促狭诡异的故事。 窗子上影影憧憧,轻微的响动打扰了谢陨的思绪。谢陨疑惑地看向窗子。窗子半开着扇面,一层薄纱遮挡在窗前,月色和树影都能看到。就在谢陨以为是自己太过敏感时,窗外忽然冒出一个人影。谢陨一惊,就要打开灯,人影忽然开口:“阿陨,是我。” 孔嘉行! 谢陨放下按开关的手,他不想看见孔嘉行。 “阿陨,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孔嘉行的声音意外地透着歉意,不再是傲慢,理直气壮还阴阳怪气的。 谢陨双手交握在一起,语气平静道:“你说。”这么锲而不舍,那就说吧。 外面的人影却迟迟没有开口。谢陨也不催促。 “你,恨吗?”过了很久,孔嘉行的暗哑的声音艰难地响起。但谢陨毫不犹豫地就回答了:“不恨。” 外面又一阵沉静。过了一会儿,窗纱忽然“嗖”地被拉开,人影翻窗而入。 孔嘉行几步走了过去,俯视着坐在床上的谢陨,呼吸急促,好像随时处在暴怒的边缘。谢陨被孔嘉行整个笼罩在阴影里,整个人惊愣了许久,孔嘉行他是干什么? 现在的孔嘉行看起来和少年时候完全不一样,浑身总是充满戾气。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恨他。这对谢陨来说很难以理解。孔嘉行他有什么立场恨他?他自认从来没有对不起他过。 看着谢陨明显惊慌了的样子,孔嘉行反而心情愉悦起来,缓缓收敛了全身的戾气,神情缓和下来。他盯着那张脸,肆无忌惮地。是他熟悉的样子,也不是他熟悉的样子了。但无论变成什么样,这个人注定是他的魔咒,无法驱除,但也不可得,过去不可得,现在不可得,未来也希望渺茫。但是…… 孔嘉行神情温柔地注视着谢陨,手抚上他的脸。谢陨几乎是立刻就偏开了脸,眼中惊疑未定。这样的孔嘉行在谢陨眼中特别异常,让人感到莫名恐慌,谢陨定了定神,尽量冷静地道:“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孔嘉行看了一眼落空的手,又伸手抚了上去。谢陨一把挥开他的手,声音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几乎是用严厉的语气道:“你干什么?” 孔嘉行忽然笑了,笑得十分开心,在谢陨身边坐了下来,双臂伸出搭在谢陨头部两侧后的床头柱上,将人禁锢在他的可控范围。谢陨浑身的肌肉都都在这一刻紧张起来,眼神戒备地看着孔嘉行。 孔嘉行却眼神柔和,看着谢陨恐慌却维持着冷静淡定的脸,柔声道:“阿陨,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不明白呢?别怕。”轻柔地拂开谢陨额前的碎发,“阿陨,你说过去有谁像我对你一样好。你说我又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 “……” “你不知道吗?”孔嘉行忧伤地低语,“那你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好嘛?” 谢陨总以为被诬陷,被孔嘉行背叛已经是他所经历的最可怕的事情了。可就算那时候他也不曾觉得有这么惶恐过。那时不是恐惧,那时只是心伤。可是今晚,他没有想到要面临这样可怖的孔嘉行。他温柔地说着话,但是却像个魔鬼。而魔鬼有一种能力就是让人害怕,你甚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是否有害,但是恐惧已经蔓延全身,不可控。 “阿陨,你怕什么?”孔嘉行温柔的笑容忽然收敛起来,神情端凝肃然起来。但是片刻后,忽然流露出邪恶的眼神。双手缓缓下移,落在谢陨的肩上。谢陨浑身一震,迅速伸手打开了孔嘉行的手。孔嘉行手被震开,愣了下,忽然冷哼一声,一把扣住了谢陨的两只手腕,往后一按,用一只手扣住两只手腕,另外一只手按住谢陨正努力弹开被子的腿,然后起身抬腿压住谢陨的腿,控出的手箍在谢陨的后脖子处,低头就吻了上去。 那一瞬间,谢陨只觉寒毛直竖,冷意从脊椎蔓延到背心,四肢。人生有什么又被颠覆了。 …… “徒弟?徒弟,发生什么事了?……小陨……” 张老的声音忽然响起,孔嘉行和谢陨同时僵立不动了。 孔嘉行渐渐从疯狂中冷静下来。谢陨压了压发抖的声音,仿若无事般回道:“师父,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做噩梦啦?害怕吗,要不来和师父睡?” 谢陨沉默不语,眼神极冷地看向还压在他身上的孔嘉行。孔嘉行声音极低极低地说道:“对不起。”松开了谢陨。 “小陨啊,你来不来,师父要睡了。” “师父,您睡吧。我没事?我打会儿坐。” “哦,那好吧。”张老的声音充满浓浓的睡意。 孔嘉行满脸歉意地看着谢陨:“我,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走。”谢陨压低声音。 “我……”孔嘉行双眼通红地看着谢陨。谢陨盘腿而坐,双手互握放在腹部处,头微微低垂着,看不到表情,只听到他气息不稳地压低声音说:“什么也别说,你走吧。” 孔嘉行顿了又顿,最后道:“那我走了,明天来看你。”停顿了下又说,“我的葡萄还在你院子里。” 谢陨一直没回话。孔嘉行走向窗边,最后又说了句:“关于你那件案子,我会为你报仇的。”这才翻出窗子走了。 谢陨起身去检查窗子,窗上的钢条少了三根。谢陨闭了闭眼,紧紧地关上了玻璃窗扇,然后转身走了回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蒲团,放在地上,坐了上去。 静静地坐着,能感觉到全身在紧张地跳动。心脏一下一下地搏动,快得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血液的流速快了几倍。全身的脉动仿佛都在横冲直撞。大脑无法冷静。许许多多的碎裂的画片飞来撞去,似乎还能听到碎裂的声音…… 睁眼到天明,直到张老喊吃饭,谢陨才猛然想起自己忘了做早饭。他有些惭愧地低声说:“师父,抱歉,我忘了要做饭,还让您做好了叫我。” 张老横谢陨一眼:“和师父客气啥。以前也都是你师父我做饭喂你的师兄师姐们。他们都十指不沾阳春水,学古代雅士呢。你师父我没那么多讲究。所以你随师父我,也是不讲究那些腐酸死人的规矩的,好好好,就要这样。” 谢陨默默吃着师父做的早餐,八宝粥,院子里小青菜两盘。 “你昨晚做噩梦了?梦见什么了?”张老忽然问。谢陨端着碗往嘴里扒粥。很顺利地接口:“没什么,就是梦见小时候被人抢了玩具。” 这个说法一听就是忽悠人的。昨晚那动静能是做了这么个梦的样子?张老可不信。但是看徒弟不想说,也就不追问了。 吃完早饭,张老休息了一会儿,又在院子里走了两圈,消了会儿食。其间谢陨一直陪在一旁。张老笑眯眯地说:“你耐心好,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也不嫌弃,你师兄师姐们可没这耐心。”谢陨就听着也不回话。张老叹道,“这以后你走了,谁来陪老头子我。” “师父,我会回来的。” 张老点点头,笑道:“也是。”那点子伤感淡去,“今天你我师徒来较较艺如何?” “徒儿自然奉陪。”谢陨拱手一礼。这个动作做起来相当自然,就像真的古代名士风流之意态洒然。若穿一袭长衫,那就翩翩然有衣带当风的清逸了。 张老暗自赞叹,心中自豪地想:他这徒弟要是放出去,不知羡煞多少人。 师徒两人带上古琴就要去山上找一清幽之地坐而论琴。但是刚出门,一辆越野车开到了院门口。 第08章 二师兄归 车门打开,一左一右走出来两个人。一个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裤,黑色皮鞋,梳着七分头。身材修长挺拔,贵气优雅。另一个穿着红t恤,红休闲裤,红色球鞋,反带着一个蓝白色棒球帽,十分炫酷。 “师父,师弟,你们要出门?”穿着白衬衣的男子走到张老和谢陨面前,“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张老惊讶后,喜形于色,拍拍二弟子的肩膀:“怎么忽然来了?” “本想给师弟个惊喜,没想到师父也在。”张老二弟子,谢陨二师兄,名王弈川。 “这么早到,昨晚就出发了?先进屋吧。” 王弈川点点头,伸手去接张老手里的古琴,张老摆手:“不用,就这几步路。这位是你朋友?”张老笑看着和王弈川一道来的男子。那人谦和地向张老问好,又对谢陨点了点头,以示礼貌。打扮又酷又吊,但是人看起来很有修养。 “他叫赵维赫。订制了师弟的古琴,很好奇古琴的制作,顺道来看看。”王弈川轻描淡写道。没说和赵维赫昨晚才认识,他连夜赶路,车子路上抛锚的事情还是别让师父师弟知道了。 目前为止,其实还没有谁带着顾客来过农舍,就算是相熟要好的亲朋好友也没带来过,似乎大家都有一个默契,不带其他人来这里。这里真的就是个不为外人所知的地方,只有张老及其门下弟子知道。其他人知道的大约就只有张老的几个至交好友了,但那些人都不是随便说话的人。所以求琴者虽众,但始终没人打听到这个地方。王弈川突然带了个人来了,张老挺惊讶的,但去看小徒弟,见他面色平常不在乎的样子,便也就无所谓了。其实谁也没有明确说过不能带外人来这里之类的话,不过是大家觉得想留一块独属于他们的净地,并且谢陨独自住在这里后,大家循着他的性格,不想他被人打扰,便更自觉不带人来。但这都不是必然规矩。只要谢陨没什么想法,其他人也就好说了。张老也都是以他这个小徒弟的意思为要的。而且在张老和谢陨看来,王弈川能够带来的人应该是他十分信任的,所以也就毫无芥蒂。当然他们都不知道王弈川和这赵维赫才第一次认识。 “订了什么琴?”谢陨问道。 赵维赫看向谢陨,回道:“蕉叶琴。” 正好是三把已完工的琴之一。价格百万。谢陨点点头:“你的琴已经斫好了。按照以往的惯例,需再弹试两月,但这次有些意外的情况恐怕不能弹试了。” “这……”赵维赫神情犹豫。 谢陨完全不在意他犹豫的表情,直接道:“走的时候带走吧。” 赵维赫愣了一愣,开口道:“您若不能及时弹试,我倒也不急。等您有时间的时候再弹试上两月就可以了。我倒时候再取。” “恐怕无法实现,你还是现在拿去吧。”谢陨语气虽不强硬,但不容商量的意思很明显。 赵维赫有些为难地看向王弈川,他听说独孤隐士制好琴后弹试两月是很重要的,既然重要当然最好是不要少了这个环节。 王弈川看向谢陨:“师弟,这是为什么?”他很清楚他这师弟斫完琴必然要亲自弹试两月,且少一天都不行的执着。这次忽然有改变,很不合常理。不着痕迹地在谢陨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看起来很好,应该不是身体上的缘故,那么原因又是什么呢?想到昨晚谢陨发来的短信,说了曲谱的位置,感觉像是在交代事情,让人感到不安。因为这点不安心的因素,王弈川连夜就驱车赶往农舍。并且中途车子还抛了锚。赵维赫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王弈川车子坏了,他刚好在那时候路过,于是搭载了王弈川来。王弈川是谁,赵维赫当然知道,也知道他订制古琴的那位斫琴师正是这位国际知名钢琴家的古琴同门师弟。赵维赫主动说起了自己在他师弟那里订制了古琴的事情,表示想见见独孤隐士。王弈川开始微有犹豫,但赵维赫说话谦虚有礼,真诚坦荡。王弈川对他印象很好,并且聊起来还知道了赵维赫和他竟然是校友,关系更进一层,这样再不同意都说不过去了。于是便直接一路驱车到了农舍,有了赵维赫意外出现在这里的事情。 王弈川因着谢陨一个短信,本来只是想回来安一安心,但是没想到师父竟然在也在这里。心中便越发怀疑了。师弟莫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王弈川正自猜测着,就听见谢陨淡定地道:“也没什么,想出去走走,暂时不打算斫琴了。” 出去走走?这四个字在王弈川脑海里重重响起。是什么样的“出去走走”能让师弟说出暂时不斫琴了,甚至连未完工的琴都没收尾。这真的太不符合他一向的行事风格了。在王弈川看来,谢陨对斫琴弹琴的热情远远超过了其他任何事情。出去走而放下没有达到他心意标准的古琴,这怎么看都不是师弟的作风。王弈川疑惑更深,就要继续深问。这时,张老忽然唤道:“小陨,快先去把琴放下了,抱着也不嫌重。” 谢陨走进屋,到楼上把琴安放在卧室里后才又去了客厅。张老正和赵维赫说话,说的是那琴就算没弹试两月也没什么影响,只要爱琴懂琴的人自己拿去弹奏一段时间后,也就差不多了。赵维赫没马上答应,只说要问问琴主。然后两人一老一少闲谈起其他事情,竟然是关于流行乐的。而王弈川眉头紧蹙,他本来想问师父小师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但是张老似乎不打算和他说关于师弟的事情,径直和赵维赫聊起来了,还相谈甚欢的样子。王弈川倒没想到赵维赫竟然还这么受长辈的喜爱。不过看他言行举止,教养很好,人虽然穿得酷,长得也酷,浑身霸气霸气的,但是眼神清新明亮,说话语气诚挚,而且别人说话耐心倾听。有个性又不浑身浮华躁气的青年,他师父会欣赏很正常。他也是很欣赏的。王弈川闲看两人说话交谈,心绪稍定,就等着谢陨。谢陨其实也没去多久,不过一两分钟而已。王弈川见他进来,就面露微笑,拍拍旁边的位置。 客厅的摆设很简单,就是一张四四方方的红漆桌子,四边各安放一把靠背的椅子。以前张老及其门下所有弟子都在的时候,喝茶谈话或者打牌都在这张桌子上进行。桌子就四个方位,一般都是张老,大弟子,二弟子,三弟子占据四方,谢陨坐在客厅里唯一的沙发上,在其他人欢声笑语热闹的氛围中,他一人特立独行,在一旁或打磨着他的琴,或弹弦试曲。按照谢陨本意,他是要去琴房斫琴的,但是其他师兄姐说这是门派全体的聚会,他可以不说话,但必须得在场,于是就形成了张老和三大弟子或高谈阔论,或引经据典,或闲话家常,或论谈中外乐器,或打个小牌以自娱,谢陨独居一隅的格局。仿佛与其他人不属于同一时空。其他人时时抓他说话,他边回话边做自己的事情,两相不误。谢陨三师姐其实就是在这样的情状下对这位师弟情意愈发深陷的。她觉得谢陨浑身上下都充满神秘感和魅力感,心自然就动了,她控都控制不住。以往她看男人是一眼能说出百十种缺点来的,但是她看谢师弟,就觉得怎么看怎么好看,百看不厌,完美得没有任何缺点。后来,陷得越发深了,谢师弟冷漠依旧,她太痛苦,只得远走欧洲,不见便不痛。三师姐这一走就极少回来,回来的时候也不来这农舍了,那师门全体大聚会的日子也就没了。随着两师兄也都各自学有所成,在各自的地方开启事业后,这样的聚会便更少了。师父师兄们都时时流露出对那时日子的回往。而谢陨其实没什么感觉。那时候他的所有心思全都在琴上,剩下的一分半分也只在师父身上。师父对谢陨来说真的是恩重如山。他觉得是师父带他走入新的生命旅途。那时的谢陨孤僻远胜现在。和师兄们似乎是在分开后反而更加要好起来。而师姐,因为感情方面的事情。两人都不直接联系,谢陨没什么感觉,他其实跟师父和师兄除了必要的事情也是不联系的。而和师姐也没什么必要事情聊,那就更不用联系了。至于逢年过节这些重要日子,谢陨也是没有发信息祝贺的习惯的。每一个日子在他眼中只当平常而已。他唯一记在心中的日子只有师父的生日。仔细说起来,谢陨对同门师兄姐很是冷淡。但师兄们却毫不在意,总是时时主动问候他,尤其是二师兄,还会常常发短信。谢陨在二师兄的长年短信下,和他似乎也格外亲近些。 谢陨走到二师兄拍的位置坐了下来,其实也只有一个位置。四方桌上,谢陨和师父上下相对,王弈川和赵维赫左右对。赵维赫坐在谢陨的左手边。看了过来:“不知您贵姓?” “姓谢。” 赵维赫笑着道:“谢先生,听王弈川说您的古琴琴艺高深,他都自愧不如。不知道我有没有幸听见先生高音?” 谢陨去看二师兄,王弈川正对赵维赫说:“我师弟弹琴但凭心情。” 赵维赫一愣,看着谢陨道:“那不知谢先生现在心情怎样?” 谢陨看向张老,说道:“今日本要与师父一道高山论琴,刚好你们来了这才又反了回来。你们若是有闲情,那我与师父再临山论琴。师父,你看如何?” 张老自然没什么意见,下次再想和小弟子论琴赋曲都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这次的机会难得。 王弈川本事有诸多疑惑要问师弟,但看这个情况,他总不能不顺师父师弟的意思。便先放下心里的事,想着等到晚上再去找师弟问询。 于是,两人变四人又再出门去了。然而,走到门口,却又遇着人了。只见青岩观的相愚小道士和孔嘉行、马鸿,陶同几人正往这里走来。看到谢陨一行人,走在前面的相愚和马鸿先是一愣,互相对视了一眼。陶同去看孔嘉行,孔嘉行目光盯在谢陨身上,没有瞧陶同,陶同撇撇嘴,走上前趴在相愚和马鸿的肩上,好奇地看着对面那几个人。谢先生和他师父他知道,不知另外那两人又是谁?白衬衫那位跟个王子似的,红衣服那个,真是酷毙的打扮。陶同眼睛亮了亮。这人可真有范儿。那一身穿得哟,用一句话来说就是酷炫狂霸拽,和另外三人画风完全不一样。而事实上,对面那一群人的画风,整体都很特别。一位儒雅的老先生,一个贵族范的白马王子,一个霸气酷帅的时尚俊男,一个……呃,谢先生真的很难形容。陶同盯着谢陨看了一会儿,总有一种不真实感,人怎么可以生成那样呢?在看到谢陨以前,陶同觉得男人生得太好看的都有点娘了,就要纯爷们才最是最帅的最英俊的,但是谢先生真的生得太好了。每一个部位都美得发指,身高也优越,目测至少有,如此一来娘气跟他扯不上关系,弱气也搭不上边。虽然也没有所谓的霸气,英气,令人侧漏的气,但是他的气是其他什么气都比不上的。所以,陶同不知道谢陨身上的气为何名。只知其美难言,稍看久了就有一种陷入进去的感觉,好似这样看着这人就天下再无更重要的事了。这种让陶同觉得玄幻的感觉其实并不是一开始见着谢陨就出现的,而是后来见着见着,不知哪一瞬息的时间就出现了。陶同觉得谢陨整个人莫名有一种魔力,所以心里一直冒着谢先生莫非真不是人的想法。 相愚赶忙上前和张老打了招呼,对其他几人一一颔首施礼。然后对谢陨说:“谢先生,听说我朋友昨日在你这里摘了几框水果,今日特来拿。不知这个时候方便与否?”若真不方便,相愚也就不会提了。看几人悠闲的样子,便知道没什么急事,所以相愚也就没什么顾虑。 谢陨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相愚:“你们进去拿。”说完转身,“师父,我们走吧。” 谢陨一行人就那样走了。徒留孔嘉行、马鸿、陶同又被无视了,被晾了。 第09章 谢陨死了 “那些人是?” “那位小道长是闵道长新收的弟子,其他几人是那位道长的朋友。”谢陨简单地回答了二师兄的疑问。 王弈川回头看了那几人一眼,总觉得师弟周围的人事物变得有点不寻常起来。但这个感觉不是很分明,一闪而过。 四人顺着弯曲的小路一直步行到了农舍左方第三座山头。这座山是连绵几座山中最平缓的,山顶的面积也相对比较宽广。有许多巨大的岩石块分布在相对空旷的位置。有的岩石面积宽广,面上又平整,便被人凿了一小坡梯子直登岩石平台。站在石台上就能放眼看到周围所有的山峰,树木。山底是长江的支流,河水缓缓流动,河对面同样是连绵的一片山,高度与该山对齐。若是在大雾的时候看,会觉得对山和本山只需要过一个被雾挡住的桥。可惜实无桥,也不能腾云御风飞往对山。 在众多的岩石块里有一块石形似摇篮,椭圆形,中间低平,边上紧挨着两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树枝延伸遮挡在石头上面便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无法阻挡的光便透过缝隙照在石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谢陨带头,领着几人走上了这处摇篮石。 谢陨经常来这里,所以石台上有很多可坐的石墩,还有方便置放古琴的石条。谢陨将琴放在阳光照耀得比较多的一处石条上,将另一处比较避光的石桌留给师父。张老笑微微地坐下,打量着脚下的石头和旁边枝叶交织的两颗大树:“这两颗树长得越发精神了。小陨,肯定是聆听了你的高音之故。” 谢陨还没开口,王弈川就附和:“师父说得是,记得前些年,这两树长得可没有这么好。现在你瞧,俨然赛过了周围所有树的风采。” 谢陨认真看了一眼,点头道:“近三年的长势比前面两年快了约三分之一。而以这一年最为快速,又是三年中前两年的两倍之速。” “今年长这么快,师弟,你琴境又精进了么?”王弈川本只是玩笑一语。但随后他就现师弟是真的又进一层了。 谢陨拨了拨弦,试了试音,悠远的琴音,只是一个两个音也有一种气场。这就是高手的境界,一个音就能判断。谢陨此刻用的古琴正是赵维赫订制的那把蕉叶琴。蕉叶琴形似芭蕉叶,边上全是弯,五凸四凹共九道弯弧。外观很精致漂亮,一般来说,女子都比较喜欢。但这种式样的古琴制作起来相当考验手艺,稍微有点差池,就会影响音色。一般要做蕉叶琴的都会慎重选择斫琴师傅。但谢陨的琴,无论是什么式样的,大家都相当放心。所有得了谢陨亲手所斫之琴的人都对其琴满意得不能更满意了。 “师父,你看选什么曲子好?”谢陨侧坐在石墩上,一手托在腮部,一手搭在琴上随意地拨动着琴弦,拔起一串清幽的音。 张老也试了试音,望着一望无垠的远山河谷,道:“古人弹琴,常常即兴而起,琴随心意起,往往意境高远。我们今日也不要被曲目束缚了,就随便弹弹,以抒心怀。”谢陨点头称好。 不是功底深厚的人,绝不敢说随便弹弹,就是有了功底的琴师,也不敢随便弹。要是其他人见张老和谢陨如此随意信手弹琴,定要膜拜之。 今天,张老和谢陨师徒二人古琴合奏。两人选择的琴各不相同。张老手中是一把混沌式的古琴,整个一条没有任何花哨,琴音偏浑厚。谢陨这把蕉叶琴因是为女子作的,所以琴音比较清亮。两琴各有特色,合奏一曲必然相得益彰。 “师父,您先请。”谢陨道。如此便是张老起调弹奏,谢陨相和。能不能和上,就相当考验功底、反应和领悟力了。 张老略一点,手搭弦,起先就是一个苍茫旷远的散音。少息,悠远的琴音便在张老的手下汩汩流淌…… 谢陨手指在琴弦上时弹时揉,时急时缓,婉转圆润的琴音飘散在林中,环绕不绝。 两人,一音古朴苍桑,一音富丽堂皇,却相和自然曲意深,仿佛展现出旷古天野之中,一朵盛华的牡丹静静含苞,然后肆意绽放,寂静空茫的世界因此而生机现繁华显…… 张老一脉传自广陵琴派,自清康熙年间创立至今已有百余年历史,发展日趋成熟,形成了“跌宕多变,绮丽细腻,刚柔并济,音韵并茂”的独特演奏风格。张老及其师兄陆老是广陵派第十二代的宗师级人物。陆老据说性情高傲,目下无尘,不爱与其他好琴者雅聚,只一人旷居山野,研究自然之音律。且只收了一个弟子。那弟子和谢陨的其他三个师兄姐们都见过了。并听说性情和陆老一样,性高傲目无尘,难以亲近。但听说为人虽不和蔼,但琴艺确有过人之处。曾经大师兄还玩笑式地说若是四师弟与他会一会,定能杀他锐气。谢陨不为所动,大师兄这个想法也只能作罢。张老和陆老不同,虽然琴者的傲气绝不会少,但是为人却随和许多。操琴风格也相对深沉宁静,细腻含蓄。 张老收了四个弟子。收到谢陨时就对外宣布这是关门弟子,不再收徒。在此之前,有许多琴士想拜张老为师,最后都没能成。据说其中不乏非常有天赋和家学渊源的人物。最后一个名不见经传,大家听都没听说,且说还根本不通音律的人成了张老弟子,一时可谓激愤。不过真正的琴士毕竟是有修养的,渐渐地也就平和了。后来谈起也就是好奇。而现在随着谢陨琴价百万,已经是名声大噪。广陵一派第十二代有张老和陆老两位代表人物。而第十三代眼看也是人才辈出。广陵派在琴界算是繁荣盛世。 太阳转到了正中,汗水从鬓发间流下来,滴落的时候在光中闪了闪。谢陨收指闭目再睁眼,看向一旁正笑看着他的张老:“师父。” 张老欣慰脸,对谢陨道:“你已超越为师,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大幸!”张老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只随后面色忽而严肃起来,道:“这琴音与你今日心境可相符?” 谢陨:“今日心中并无任何心境。” 张老听了,大笑道:“无心境便是许多心境。今日这一曲和得妙。可还记得谱,回去后还能记下来吗?” “可以。”谢陨点头道。记忆一段即兴的曲谱对谢陨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不说什么过目不忘,照相式记忆,但谢陨的记忆力绝对是和国际级的记忆大师可媲美的。这就是天才。 “啪啪啪……”一串掌声响起。赵维赫拍着手,赞叹道:“这是我听过的最具引力的古琴演奏。” 王弈川满脸微笑:“师父和师弟这曲真是别具一格,完全可以例入古琴名曲库了。”这话完全真心实意。琴家都追求意境。而意境又有情景、意境、格境三层。可谓层层递难。而今日一曲,情景,意境完美呈现。而格境之崇高的人格和高尚的情操体现在每一个琴音里都能感受。听一曲,仿若沐浴了一场洗礼,身心都升华了。 正午的阳光热烈起来,有一种炙烤的感觉。四人顶着烈日回到了农舍,个个满身汗。陆续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才清爽了。午饭是谢陨做的,米饭加许多种青菜。在谢陨这里,饭菜没有待客与否的区别。家里没有储存肉食,谁来也都只能是食素。张老本身也偏素食,二师兄也早已被带得偏爱起素食。那就只有赵维赫不知饮食习惯如何。用饭时,王弈川见他正常食用,别无情绪,便打消了之后再请他去集市饭店吃的想法。 小弟子要出门了,也不知道何时归。张老觉得这事都是闵道长撺掇的。所以下午他一个人径直去青岩观寻闵道长去了。农舍里剩下王弈川、赵维赫、谢陨三个年轻人。谢陨每天雷打不动地事情除了弹琴还有斫琴,弹琴之事早上已酣畅淋漓,这下午便是斫琴。 琴房里,谢陨手持细水砂纸全神贯注地打磨琴面。琴面以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光洁细腻。一把琴,两把琴,三把琴,连续研磨了三把正处在最后打磨期的琴,才收了工。 王弈川和赵维赫一直在一边看着他工作,看了几个小时,还都挺认真。仿佛他们看的是很有趣的事情,而不是一件枯燥地打磨琴面的事。王弈川以前就有过整天看着师弟斫琴的经历,也从不觉得枯燥乏味,而赵维赫竟然能静这么久,真的是很有耐心,不由对赵维赫又多了几分欣赏。 张老去道观寻闵道长,天都快黑了也未归。谢陨看饭菜都快凉了,便招呼赵维赫和王弈川先用饭。三人坐下正待吃饭。这时,赵维赫忽然接了个电话,然后神色微变,说了两句话:“你在哪里?等着我。”然后挂了机,面色严肃地对着王弈川和谢陨道,“我有些私事,先走了。”话落,人就匆匆起身走了出去。 赵维赫几步跨到大门处,打开车门就要上车,忽然听见谢陨高声喊道:“你稍等。”赵维赫停下脚步,看向奔跑而来的谢陨,只见他手里拿着今早刚弹过的那把蕉叶琴。“忘带琴走了。”谢陨把琴递给赵维赫。赵维赫迟疑地伸出手。谢陨冷淡地瞧着他说道:“若是不满意,可以退。” 不满意,怎会?赵维赫赶紧去接琴,然而就在这古琴交接的刹那,“砰”一声枪鸣,突兀地响起。——一股鲜血从谢陨的胸口喷涌而出,洒在蕉叶琴上。琴“哐当”一声滑落在地上,摔出一片仿似哀鸣的琴音。谢陨轰倒在地上。赵维赫伸出的手没能握住。 “发生什么事了?”王弈川听到响声从院子里奔跑出来,见到谢陨倒在地上,胸口鲜血横流,顿时失声大叫:“师弟?”狂奔过去,俯身捧住谢陨的脸,惊恐道:“师弟,你怎么样,师弟,你回我一声。师弟……” 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眼睛张开着,里面的光彩渐渐消失。王弈川惨然嘶吼一声:“师弟……”凄惨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原野。 闵道长本和张老边喝着小酒,边下棋,好不悠闲自得。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呼声传来。张老还以为幻听了。闵道长耳朵敏锐,听到声音后,心中一惊,拿在手中的酒杯啪一声摔在了地上,碎瓷四溅。 “发生什么事了?”张老立刻站了起来,紧张地盯着闵道长。 闵道长抖着手,语气愤怒道:“坏了。”话落瞬间不见了人影。张老扔下棋子,飞快地跑了出去。在外面煮酒沏茶的相生和相愚见道长和张老先后走了。再联想到刚才那声音,两人对视一眼,也飞快地跟着张老去了。 第10章 蝶梦庄周 枪打中了心脏,不偏不倚。谢陨——死了。 王弈川紧紧地抱着谢陨的头,痛哭失声。他怎么都不敢置信谢陨就这么突然没了。前一刻才那么鲜活的人,前一刻还在劝说他们先吃饭的人,前一刻还流转着清冷之光的眼睛。这究竟算什么,究竟算什么,是老天爷在愚弄人吗? 赵维赫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过往人生中,没有那一刻比这一时刻的感受更加震撼和复杂。他和谢陨还不熟,他的死也不能引起他太多的痛苦,就像此刻痛哭失声的王弈川那样。但是有一种无法言诉的感觉在心中不甚明显地蔓延,侵袭出一种他此刻无法解读的情绪。此后很多很多年他都记得当时那种奇异的感受。那时情结好像被编译了他自己终其一生也无法破解的密码尘封在灵魂里,直到死亡后才有了令他惊悸的答案。一切结束于开始,一切开始于结束。 谢陨,死亡都是静美的。睁着的眼睛,既无死不瞑目的狰狞,也无惊恐的扭曲。面目安静美好。染遍胸口的鲜血似乎也只是红墨点绛衣。 “师弟,你先睡一会儿,醒来就没事了。”王弈川将谢陨抱在怀里,低头轻声细语地说。神情渐渐似癫似狂。这时,一道人影闪电般出现,一根手指点在王弈川脖子上,王弈川闭上眼倒了下去。来人夺过王弈川怀里的谢陨,抬手就在心脏周围唰唰点了几下,然后又拿出一张有着奇奇怪怪画符的纸条贴在了谢陨被枪子打中的胸口处,手指在心脏周围按压片刻,再揭起那张画符字条,一颗子弹赫然在符纸上。 赵维赫看着这样一幕,惊讶已极。 闵道长在谢陨身上一番动作后,看了一旁的赵维赫一眼,而这一眼,立刻令其神色大变。千算万算,没想到祸竟原于此。原以为会和那位孔小朋友有所关联,竟没想到原出于此。闵道长在心中仰天长叹,复有看了赵维赫一眼,然后肃着脸抱起谢陨。正好,这时张老和相生相愚也赶到了。见此情景俱是一惊。张老看了看闵道长手里的谢陨,又看了地上的血迹以及倒在血边的王弈川。惊怒地向闵道长。 “地上那位无事,手中这位生命危矣。”闵道长说了一句,绕过三人飞快地就往青岩观的方向奔去。 张老转身要随闵道长去,但看见躺在地上的二弟子,犹豫地停了下来。这时赵维赫走上前,把王弈川扶了起来,对张老道:“先生请去,我照看弈川。” 张老一颔首:“那交给你了。”随后转身奔向道观。 *** 青岩观里,气氛前所未有地紧张,闵道长带着谢陨进了静修室。已经整整十二个小时没出来了。这已经是第二日早晨六点多了。相生相愚陪着张老在旁边一处屋子里等。从昨天傍晚到今天早上,都没合过眼。孔嘉行和马鸿陶同三人也在。 昨日,青岩观一番动静,马鸿好奇出来看,见着闵道长抱着谢先生,后面跟着张老、相生相遇,初时不明所以。后从相愚处得知事情,顿时一薨。许久都没反应过来,等他回神去告诉陶同和孔嘉行后,三人急忙赶去,看见的就是紧闭的静室门。 新一天的太阳冉冉升起,灿烂依旧。青岩观的一隅气氛沉重到窒息。张老、相生、相愚、马鸿、陶同、孔嘉行都静默地守着,只等那静石的门打开。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过去了,门始终没开。观里又迎来了两个人,赵维赫和王弈川。王弈川一看见屋里的人就满脸希翼地问:“我师弟他是不是还活着?”眼睛在一张张脸上扫过,谁也没敢保证。最后满眼期望地看着张老,张老看了看二弟子,说了一个字:“等。” 王弈川沉默了,静静地走进屋,坐在里面,等。赵维赫没有进去和大家待在一起,他一个人在屋外,坐在石板路边上的石栏上,眼望着静室。就这样坐了许久,有一个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听说你是第一个现场人?”孔嘉行走到赵维赫面前。 赵维赫:“是。” “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赵维赫沉思良久,将当时的情形一一道来。孔嘉行许久没说话,眼睛没看赵维赫,又问:“你是干什么的?” 赵维赫立刻听出了孔嘉行言外之意。他是怀疑这事和他有关。“我从事文化产业。” 孔嘉行没再继续追问。抱臂靠在石栏杆上。 过了许久,静石的门还是没动静。孔嘉行忽然开口说:“他当时可惊恐?” “不,我想一点也不。”赵维赫完全相信自己这个判断。 “你可信这世上有鬼神?”孔嘉行淡淡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 赵维赫盯着静室方向,说道:“希望是有的。”保佑他活过来。 中午时刻,那扇静石的门总算打开了。所有人都看向闵道长。闵道长看了看所有人,道:“身体是活回来了,但人未必活。”这完这句,闵道长长叹而去。 *** 此后,谢陨的身体放在青岩观里的静室里。生机宛然。只年复一年,没有再醒过来。第九个年头的时候,谢陨的身体被盗走了。 第11章 变成女人 “602室的病人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听说要安排心理辅导科的去做做思想工作。” “602室吗,那女孩年纪轻轻的,什么事想不开,竟然去自杀。” “年轻女孩,长得又漂亮,多半为情犯傻。” “现在的孩子,承受力差,一点小事就轻生,也太不把命当回事了。” “那女孩的母亲前不久去世了。听说是唯一的亲人。”护士长淡淡地说了一句,护士们瞬间哑然,心虚地转移了话题。 “以后规矩再加一条,不得随意八卦病人的私事。”急救科主任忽然走进来,温柔地宣布了一条新规定,护士们频频应是。 等主任走后,护士们又悄声交流起来。 “知道安排了哪位心理医生吗?” “会不会是廖医生?” “廖医生那么忙,哪里有时间。” “听说已经确定是廖医生了。” …… *** “廖医生,602室的病人属于自杀,需要您去辅导一下。” “基本资料。” “等一下会有人把资料送过去。” 谢陨,女,18岁,割腕自杀,前不久母亲去世。廖谦刻翻看完602室病人的资料,抬头:“现在还没有求生意志?” “这个不好说?”602室的专门看护人员有些犹豫。 “病人有什么表现?”廖谦刻立刻换了种问话方式。护士对这个问题比较好回答,立刻道:“病人醒来后,一直没怎么说话。配合医护人员的一切安排,但是神情冷淡,态度疏离,总之一副生无可恋,随时都准备死去的表情。” “有再次自杀的行为吗?” “那倒没有,但是怎么看都不像已经想开了的样子。廖医生,这次看你的了,一定要把病人救回来。”看护人员殷切地注视着廖医生。 廖谦刻:“心理医生只能医心,不能医命。” 护理人员:“这位病人只要医到的心就能医命,廖医生,加油。看好你。这个病人死了那就是人类大大的损失了。” “这么严重,她干什么的?18岁,应该还是学生吧。” “这个……”护理人员腼腆后又激动地道,“长得太好看了。” 廖医生:“……” “谢陨,这位是廖医生,以后他负责陪你说话聊天,直到你出院为止,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跟他说。”医护人员亲切地对床上的女孩说。 “行。”床上的女孩神情倦淡,说话的语调特别缓慢,带着一种舒缓的韵律,听她说话都有一种浑身舒畅感。医护人员笑眯眯地看着她,她喜欢这个患者的声音,虽然她表情略让人心塞,但是她相信等她好了,面色也一定会像声音一样温和一起。医护人员不知道患者谢陨永远都是一副无所喜,无所爱,无所念,无所恋的表情。对着患者做了一个fighting的手势,医护人员对廖医生做了个托付给他了的表情,走出去的时候轻轻地带上了门。 廖谦刻在病人右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面上带着一贯令人放松的微笑。 “感觉怎么样,手腕还疼吗?” 病人看他一眼:“并不。”然后又转移了目光。 廖谦刻一手支着头,一手搭在腿上,眼睛没有看病人,而是翻看着一本书,同时随口问:“你18岁?” 病人许久没出声,廖谦刻也不抬头,也没有继续追问,手上的书页翻过三次后,病人开口了:“是的。” “过生日了吗?” 病人这次很快就回答:“还没有。” 廖谦刻:“什么时候过?” 病人:“那并不重要。” 廖谦刻终于抬起头看向他的病人,病人头靠在床头的枕垫上,眼虚虚地睁着看着天花板的方向。整个人恹恹的,的确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但听声音,感觉很平静淡然。不像没有生气的样子。 廖谦刻斟酌了一下,问道:“出院了想去干什么?” 病人久久没回答,许久后说:“回家。” “然后呢?” 病人语声慢慢道:“一切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不会自杀的倾向。 廖谦刻没有继续追问,静静地看了几页书,才又开口:“有男朋友吗?” 床上的人眼神终于动了动,她已经很久没有转动过眼睛了。言谈也一直平静无波。虽然断定她不会自杀,但这个状态可比自杀还麻烦些。廖谦刻觉得这个病人需要被刺激一下。男朋友这个话题,对这样一个女孩来说应该不是甜蜜的就是痛苦的。总之,无论哪一种都是能令人情绪产生波动的。果然,病人眼睛眯了眯,神情有了变化,但那种情绪却似乎有点惊愕。 廖谦刻以为她是惊愕于他问这样的问题,或许她有些害羞。 “没有。”病人声音降低了一点温度感。 廖谦刻猜测,病人的情感可能不太顺利。 总结:一、病人不会再自杀。二、病人对生活不积极。积极性评估在六分以下。三、病人情感不顺,可以刺激到病人的情绪。 “医生,时间到了。”医护人员敲了敲门,轻轻推开。 廖谦刻看了看手表,2个小时的时间早已到。他今天超时了,皱了皱眉,起身,对着病人道:“我们明天再聊?” 病人扫他一眼,微微地点了下头。 廖谦刻点头出去后,医护人员满脸笑容地跑到病人旁边:“怎么样,廖医生人很好吧。” “很好。” 医护人员笑得更灿烂了:“廖医生年轻英俊,玉树临风,高学历,高智商,高情商,高……高身高。”医护人员手往自己头顶上比划,“据说有185,真是完美的身高啊。这么内外兼修的人,在我们医院可受欢迎了。女医生女护士喜欢他,女病人也喜欢他。总之好多女孩都喜欢他。不过,据我所知廖医生还没女朋友。”医护人员悄声地道。病人在她殷殷的目光下“嗯”了一声,然后再没下文。医护人员愣了愣,试探着问道:“那你喜欢吗?”只听见病床上的人又“嗯”了一声,医护人员一拍手,“那太好了!要我帮忙吗?我跟廖医生很熟的?” 床上的人懒洋洋地看她一眼,轻飘飘地说道:“不必。” 医护人员一腔热血冷了下来,看着病人,不解道:“你不喜欢?” 病人冷淡的眼眸盯着医护人员,医护人员眼睛迎视了一秒,立刻垂下了。这双眼睛太电太电太电人了,她的心脏承受不住。想起第一次看到这个病人时,医护人员是傻了又傻,这完全是她心中女神的气质。 嗷,女神配男神,这是多么完美的结合。但是……难道两人都不来电?都这么平静,真是男神女神的世界,她等凡人实在难以理解。 第12章 谢陨出院 患者谢陨,母亲去世,自杀。生命已经稳定,暂时没有再次自杀的倾向,但对生活没有积极性,可能产生抑郁症,自闭症,孤僻症等心理问题。需后续观察治疗。 病人半躺在床上,头靠在枕垫上,身上搭着一层薄毯,双手交叠在腹部,手腕上缠绕着白布。脸上晕着一圈光,勾勒出精美的侧脸轮廓。 廖谦刻看着病人,面上带着极淡的笑,温和得恰到好处。 “今天感觉怎么样?”廖谦刻问。 病人闭着的眼睛张了开来:“挺好。” 廖谦刻点点头,依然在昨天坐的位置坐了下来。舒展身体后,交叠腿,将手上的书摊在腿上:。 他刚翻开书页,病人忽然看着他手中的书,没有情绪,总是空白一片的眼睛里竟然露出了光彩来。廖谦刻心下诧异。他今天本不是要带这本书来的,而是准备带,他查了,这位叫谢陨的病人考上了华夏戏剧学院,表演系。她应该很热爱表演,或者想要当明星。这本书或许能激起她的斗志。但是,刚才一个同学来,将这本书落在他这里,并且就放在上面。他来的时候顺势就拿了,一看书名,本想换回去,但鬼使神差没换。其实走进病房后,他就觉得自己失误了。不想,病人却对这本是有响应。 廖谦刻诧异。他看了眼手中的书,又看向病人。 谢陨看着廖谦刻手中的书,可以看到上面的图片上有古琴,还有文字介绍。 “你喜欢琴?”廖谦刻目光注视着病人。 谢陨轻轻地转动着眼眸,动了动身体,侧身而靠。目光落在书上,说:“我心爱之物。”神色缱绻中带着喜悦。廖谦刻:“会弹吗?” “会。”谢陨轻轻伸脖子盯着画片道,“这是春雷琴。” 廖谦刻低头看了简介,笑道:“没错,这是唐代名琴春雷。” 谢陨瞅着那书,对廖谦刻道:“你拿来我看看。” 廖谦刻将书递了过去。谢陨左手上插着输液管,手不方便动,只用右手去接。廖谦刻手一缩,谢陨疑惑地看着他。廖谦刻起身,将一把木椅挪到谢陨床边,自己坐了过去,然后那起书,翻开给谢陨看:“你别动,我帮你拿着。” 谢陨微一点头,目光落在图片上似乎就沉醉了进去。廖谦刻注意着谢陨眼中的神色,每两分钟就就翻一页。 看着一把把古琴,谢陨眼中光华越来越盛。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仿佛沉醉在了什么胜境里。 廖谦刻边掐着时间翻书页,边想:这一本古琴介绍书就治愈一个心理疑似抑郁的病人真是史无前例。或许今天带上这本书是天意。 翻完这本古代名琴录,谢陨一时怅然。如今转换了时空、身份,甚至是性别。过去的日子仿若一场镜花水月。今日看到古琴,又觉得镜花水月也是真。与琴为伴的乡野生活虽没了。但他终还是谢陨。 廖谦刻看着似乎已经陷在某种思绪中的病人,忽然觉得这个病人很奇怪。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女,但是却仿佛是个有许多故事的人。是因为家庭不幸,早熟的缘故吗? 廖谦刻以为病人因此便算有了好转。但是翌日再来,发现病人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依然眼淡,语淡,表情淡。廖谦刻忽然有点摸不准病人是个什么情况。或许她一直都是这种表情? *** 两个礼拜过去了,谢陨的伤好得很快,出院完全没有问题。至于心理方面的治疗,医院不能强求。虽然她的医护人员总说就这样让她走实在太让人不放心了,也许她什么时候就又自杀了,但无论怎样医院没权利因为患者有自杀的倾向就强留其住院。所以谢陨出院了,在医护人员再三的叮嘱下留下了联系的方式。 谢陨现在的住所是租赁的,还有一个月到期。房栋在她回来后来了一次,问她到期后要不要续租,说之前的4000块押金给她住院了。说完后又说她现在一个人住,租一个小一些的房子比较合适。然后拉拉杂杂又说了一通话。谢陨听明白了,房栋不希望他续租,但不好直说,便迂回地说了一大堆话,他简单地回了四个字:不续租了。 房栋听后面上露出心虚歉意来。但很快又心硬起来。这女孩在她屋里自杀,这次幸亏她发现及时,人救回来了,但要是又想不开寻短剑,死在她屋子里,这以后可还有谁敢来租她这房子。她也同情她没了妈,但那点同情还不足以让她放下对自己利益的考量。房栋心下虽不忍,但还是硬起心肠要劝退她续租的打算。为了说服她不续租,房栋想了很多说辞,但没想到对方痛快得很,立刻就说不续了。房栋放心了。解决了自己顾虑的问题,那点子同情心也回来了。热心地说若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住处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谢陨礼貌地道谢,面色冷淡。房栋见她如此,就劝说节哀顺变,她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见谢陨点头后,微笑着走了。 *** 镜子里面是一个女人,谢陨站了两个小时彻底确认了这个事实。不知是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谢陨还叫谢陨,但已变了时空身份和性别。那个反反复复做了许多次的噩梦,一个女子自杀的噩梦,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应验。不可思议,却已发生。 谢陨拉开梳妆台前的椅子,坐了下来。妆台上摆着女人用的护肤用品和化妆用品,数量不少。妆台镜的镜面边缘贴了几张便签。谢陨随手取了一张,只见上面抄录着一首歌。其他几张便签也都是歌词。谢陨的脑海似乎对这些歌很熟悉,一些记忆自然而然就涌现了出来,在脑海里飞逝而过,像播放影片一样,从现在回溯到以前。这些歌始终围绕着一个人,一个叫傅卓廷的男生。她对他最后的记忆是他来告诉她,他要出国去追寻他的音乐梦。 她自杀时最后的记忆中似乎就是这个叫傅卓廷的少年。少年男女懵懂的恋慕在他的回忆里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他已然忘记许多年少时的事情。而她的记忆好像已经植入了他的大脑,一个轻微的触动就打开阀门奔涌而来。令他有片刻的怀疑自己是谁。为了弄清楚这个问题,他入定七日。出定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可能已经死了。那一枪打在他的心脏上,作为一个修炼还不到家的初修者,不死的可能性太低。现在,灵魂滞留在这个身体里有什么因缘他无法窥探。原来的她灵魂不知去向,也许已去往生,据说自杀是带罪孽的,他不能为她做什么,超度是他唯一想到的能做的事情。他不是佛家人,也不知有无效果,但凭天意。 诵经完毕,天色已经从夜晚到了白日,起身将灯关掉,打开了窗子,阳光瞬间就洒了进来,炽热,将充满凉意的身体捂热回来,有一种焕发新生的感觉。但与此同时,饥饿感也在此刻来袭。冰箱里还有一些水果和牛奶。牛奶已过期,水果有一些还完好,谢陨随便吃了点。填饱肚子后,他站在窗前迎着阳光晒了一个上午,直到手机响了。 谢陨有些迟疑地按下接听键,里面立刻传来一个礼貌的声音:“请问是谢陨吗?” “是。” “您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到了,请问什么时候有空收取?” “随时都可以。” “那我们马上给您派送过去。” “谢谢。” 华夏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录取通知书。她,不喜欢自己的人生,而表演可以演绎别人,她因为这个缘故选择了表演。 第13章 谢陨入学 华夏戏剧学院,公认的最出明星的影视学院,娱乐圈的大牌明星,当红小生、小花,大半来自该院校。报考华夏戏剧学院的学生每年递增。今年,该校汇集了无数俊男美女。据称,这一届是华夏戏剧学院表演系史上颜值最高的一届。且所录取的学生中有好几位已经是颇有名气的新生代演员了,这也导致华戏今年特别受到媒体的关注,顺带着一些颜值爆表的俊男美女在媒体的报道下也快速蹿红网络。华戏俨然已经是实现明星梦的摇篮。今年,网上各大名校的校花校草评选投票中,华戏赫然名列榜首,入围者也最多。已经可以预见未来即将有一波华戏的新生代明星闪亮登场。 风风火火的开学季热度渐退,华戏迎来了一名迟到了一个月的表演系新生——谢陨。 军训完了,媒体的追踪报道渐渐消停了,谢陨姗姗来迟。她进学校的那一天,穿着一件全身都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浅紫色长裙,一双同样色系的平底鞋,长及腰部的波浪卷披在身上,步履不见丝毫女子应有的摇曳之姿,但翩然飘逸如踏云而来,整个人带着一种绝无仅有的独特气场。偶有几个学生见了,目光便锁在了她的身上。 华夏戏剧学院最后一名学生终于来了。她名谢陨。班导廖老师在班会上郑重向全班同学介绍了谢陨。并让大家多多帮助她适应大学生活。廖老师是知道谢陨的一些情况的,前不久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这样的学生须得多照顾照顾。但同学们不知道谢陨的情况,见班导这么照顾还以为是有什么后门关系。 谢陨人是不住校的,也不参加社团,不参加活动。每日里独来独往,别人不找她说话,她也从来没有主动开口过。因此她被同学打上了高傲的标签。在班上基本没什么朋友。无论男女。倒是有男生追求,但是全被谢陨冷酷地拒绝了。再没人敢凑上去表白了。 谢陨在同学口中一律叫那个女同学。那个女同学因为总是一张仿佛死了爹妈的生无可恋脸,被冠上了一个外号——生无可恋小姐。 生无可恋小姐在表演系可以说是无人不知。在其他系也有一定知名度。这知名度来自于其他系的系草班草等的追求。那一个个追求者自然折戟了。表演系的男生都暗自称爽:让你们来表演系挖角,碰到铁板了吧。 谢陨其人,在华戏渐渐地有名起来。她上学放学必经的校园路径上人流越来越密集。尤其是早上和傍晚。基本所有的人都是为了一睹那个据某个朋友说非常狂炫酷拽的女同学。 那个女同学总是穿着长及脚腕的长裙,不露胳膊,不露腿,脚上总是穿着轻薄的软皮平地鞋,从不穿高跟鞋。走路像是漫步在云端,飘逸得仿佛要飞起来。 那个女同学入学不到一个月,一个关于她的研究小组在华夏戏剧学院校园论坛上悄然成立了。 立帖:表演系那位“生无可恋的小姐”,你们知道吗? 开篇:可能有的人还不知道她是谁,楼主来科普一下,此女是一年级表演系的新生,入学时迟到了一个月,原因不详。在她入学后,名字以一种静悄悄地在校园各大系传开了。楼主还没有见过那个女同学本人。但是周围的同学们都时不时提起她。提起她来,谈话的氛围都有一种奇特的诡异感。楼主一直好奇生无可恋小姐到底是有何种魅力让大家对她既谈趣浓厚,却又时不时表现得讳莫如深。楼主我本来打算亲自蹲点一睹小姐芳容英姿,但是自觉略丢脸,便未能成行。相信还有许多和楼主一样,对小姐已经好奇不已,但是拉不下脸蹲点围观的同仁。大家一起来讨论讨论,生无可恋小姐为什么以一种静水流淌的方式声名远播我大华戏? 两分钟过后: 露珠,俺跟你一样,特好奇周围的人谈起生无可恋小姐比谈起自己男神还来劲。这真是不科学。那位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魅力也太大了。俺的小伙伴自从见了她特别特别崇拜她。注:俺和俺的小伙伴是学美术的。审美要求奇高,俺的小伙伴尤甚。她看了她说是什么言语无法表达其容姿万一,天天撺掇我去瞧真人。但是俺因为各种原因,还没有去瞧。已经打算要去瞧真人了。露珠你若是拉不下面子去围观,俺去看了回来给你汇报。 3l:我看过真人了。 4l:生无可恋小姐吗,听说长得特别美。我室友见过,说比首席校花还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5l:3楼的,你见过真人,那你真实地毫不夸张地说一说她长得怎么样,气质很好吗? 6l:长得不似真人。气质独一无二。你见了就知道了。去看吧,她每天早上七点半左右会从学校的北门进来,经过梨园小道去表演系所在的千艺楼。课程结束后沿该路返回。听说她住在光丽嘉苑里面。住在里面的同学也许能遇到她。 7l:生无可恋小姐吗?我来告诉你们,那就是个绿茶婊。以下三点论证以上结论。 一、故意着装保守,却暗戳戳地任胸器荡漾,是何居心?大家自己理解。二、一脸我不笑我不笑我就是不笑,我面瘫面瘫我就是面瘫,雅称生无可恋的样子,十几岁的年纪整这一幅样子出来难道死了全家不成。三、对同学不屑一顾,嘴脸不要太难看。所以,生无可恋小姐就是一个装逼货。 8l:前楼的话,竟无言以对。 …… 123l:目测有一批生无可恋小姐黑到来了。本层断言,小姐他日必将大红大紫。毕竟现在就有黑了。 …… 178l:本人决定去一睹你们说的生无可恋小姐*。 199l:本来不知道生无可恋小姐这号人物。听你们这么一说,俺果断要去看啦。 …… 205l:关于生无可恋小姐到底是何许人,何种人,大家就不要再争论了,张嘴就来没有事实依据是不行的。不如大家亲自研究研究。我最近也正打算去围观小姐其人。有兴趣的朋友私信我。咱们可以一起行动。 …… 一个关于生无可恋小姐的研究小组就是这样成立了。 根据贴中网友提供的信息,早上七点三十左右,生无可恋小姐会准时走进校园,途中要经过梨园小道到达表演系教学楼。研究小组成员刺刺、匆匆和天上飘来一个仙带着望远镜和大炮提前十分钟蹲守在了梨园林荫道旁边的树后面。 刺刺拿着望远镜看了看,对匆匆和天上飘来一个仙说:“等会儿,你们机灵点。考验你们演技的时候到了。能不能不引起任何怀疑地撞倒她,看到裙子里的大腿就全看你们的了。” 她们要看小姐的大腿,完全是为了验证生无可恋小姐的腿是不是有什么缺点。因为有一撮人猜测小姐穿那么严实的原因之一可能是腿不好看。研究小组今日除了来睹小姐芳容,还有一任务就是调查小姐的腿。 “放心,没问题。”天上飘来一个仙一撩长发,拍着胸脯做出保证。 刺刺点点头,表示对天上飘来一个仙的信任。对匆匆说:“你们好好配合,这不仅是一次生无可恋小姐大调查,还是对自身演技的一次实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三人又对细节做了一番讨论,七点半的时候,生无可恋小姐准时出现了。 刺刺虽然对生无可恋小姐已经如雷贯耳了,但她也是还没有近距离见过*的。只在帖子上见过照片,今日见到真人…… 刺刺其人,是个对美人吹毛求疵的人,纵观影史上所有留下美名被奉为女神的美女,她都不以为然,认为那都被人吹捧过度了。在她看来,上世纪以性感闻名的好莱坞女星叶卡捷琳娜长相其实并不怎么惊艳,褪去浓妆,不过尔尔。女神海涅西尖颅顶下垂眼,全靠发型和眼妆撑着,被吹捧成女神也是眼瞎了。号称尤物的芬妮妮两只牛形鼻孔是败笔,抿着状态下的嘴唇永远像含着什么似的,忒不自然。除了西方那些女神,刺刺对本国娱乐圈的大美人也是各种看不上眼。上世纪90年代以风华绝代著称的王潇潇,在她眼中不过是气质与气势的加持,长相勉强算上好,决然达不到顶级。以妖媚闻名的木微之,鼻子不够秀美,嘴唇大了厚了。以端丽贵气为名牌的张妍然脸不对称,牙齿不整齐。但不管怎么样,这三位是已经名流影册的美人,刺刺虽然不怎么看得上,但多少都承认她们以各自的个人魅力征服了观众,美名也算勉强配得。然而若是说到当红美女明星的话,那她是真的一点儿也瞧不上了。一个个搔首弄姿,却全无风情。脸蛋看着也精致,但气质却全无。 然而,今日,刺刺发誓,她被惊艳了。原来有人可以这样——美!美这个字从美学的角度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达到的。刺刺私以为当今娱乐圈尚无一人可以毫无争议地担当起一个美字。 而近日见了生无可恋小姐,刺刺觉得她发现了真正神级美人。 生无可恋小姐缓缓走来,步履与所有人都不一样,仿佛流动的云,逸飞的风。姿仪之美,赏心悦目到叫人叹息。在一众人群里,自然就能一眼看见她。她闲庭信步游走在人群里,目空一切,踩着人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好看步伐,那生无可恋的脸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气场,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刺刺忍不住在心中惊叹又惊叹,这样气质卓然,魅力无边的女人,简直平生仅见。究竟是谁眼瞎了,在她身上加诸了贬义色彩! 刺刺保持着恒久的惊叹,目送生无可恋小姐飘然远去。 第14章 谢陨心思 世界的结点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出现了变化,没有大yue进,没有文.革,没有错误的路线。新中国健康地发展过来,政治、经济、科技、文化,艺术等各方面都领先于那一个时空面。这就是人们曾经畅想的如果没有发生某些事情,国家将是怎样的真实存在。她果然更加发达,更加美好。尤其文化艺术氛围好太多了,著名的古筝家,琵琶大家是享誉世界的。中国流行的也是世界流行的。不过,他钟爱的古琴依然曲高和寡,只在圈子里流行。要买一把好的古琴也很困难。这个世界的古琴价格是那个世界的两倍。谢陨想要买一把勉强趁手的古琴至少得七八万。他从她的母亲那里继承到的所有遗产只有九万。无论怎样精打细算都是买不到一把好琴的。 思来想去。谢陨唯有自斫一把古琴。这至少需要近两年的时间。但他没有任何原材料,这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谢陨此刻才深深感受到当时师父张老收集的制琴木材是多么地难得和珍贵。犹记得师父斫琴总是对木材的利用精打细算,绝不浪费丝毫。二师兄曾生亲手斫琴的想法,师父不让他动制琴专用的木料,只随便去农户家要了些用作柴火的木料段来,说练习好了才能动琴料。而谢陨初制第一把琴的时候,师父就让他用了制琴的料。此时回忆起来,感动尤甚。也不知今后还有无机会见到师父。和闵道长的师徒之约也还未来得及履行。原以为无所留恋,远离了才放不下。谢陨暗自叹息一声。往后修行更加勤密起来,只望他日能用灵魂与闵道长神交,以了却未尽心愿。 前些日子,谢陨寻遍了京城最大的木材市场,最终没能找了满意的良材。勉强可斫制的材料倒也有,但谢陨到底是不满意。最后只能一无所获地回来了。深感师父收藏的俱为良材。胃口已被养刁,无论如何,对次等的材料,谢陨必是无法将就的。斫制古琴的事急不来。谢陨只好慢慢寻访。按照师父曾经说的有旧民宅拆迁的地方,他都亲自去看。只是现在这个年代,旧时的宅邸要么是作为古迹被保存,是不能拆的,要么就是早就已经拆了的,正在拆的旧楼很少。谢陨奔波了几处正在拆迁的旧楼房,都是现代建的高楼,而非老式的宅院,没能找到合适的材料。 谢陨打算找个时间到乡下去看看,也许能有所得。谢陨以前住的乡村名柏溪乡,在京都外500公里处。现在这个时空里也有个柏溪乡,谢陨既想去看看,又有一种情怯感。他甚至想,也许这里也有师父,闵道长,还有其他的人,只是他们不是和他有交集的人。也许没有。更甚至或许有一个人也叫谢陨,身份背景都是“谢陨”,也许没有。也许谁也没有。一切充满未知。但他总是要去的。这个计划被列在了谢陨头等重要的事项里。只是却不曾想,当他准备前往的时候,忽然就因故未能成行。 谢陨,如今身是女子,若说最初因为思绪太多,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正视自己变换了性别所产生的不便,那么这次忽然造访的月经以沉痛的体验警示了他,如今他已非他,而是她。最初的一个月,月经没有来,对女子来说本就不大正常了,但谢陨曾为男子,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两三月过去了,谢陨这个身体按照正常的节律运行了,月经是不可能幸免的。谢陨惊愕了许久,然后被痛经这件事折磨了好几日。因这个事情他的柏溪乡之行暂时搁浅,还向学校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期。 再去学校的时候,谢陨面色更加冷淡更甚。走在道路上,周围的人自动退避三舍。远处有个手拿望远镜的女孩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边对同伴激动道:“目测女神今日不太高兴,全身都散发着人勿进的气场。真是太帅了!匆匆,快,相机十连拍。仙仙,摄像机定准了。” 刺刺,匆匆,天上飘来一个仙三人组自从亲眼见了谢陨其人后,先后决定要成为女神的粉丝,于是三人自发成立了粉丝俱乐部,并且迅速展开了每天跟拍小姐的行动。刺刺很有先见之明地说她们现在的所有准备工作都是为小姐出道后做材料准备。所以,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有用功。 谢陨一如既往,目不斜视地穿过梨园小道。走进了千艺楼。表演系的课程都安排在三到五楼,楼层不高。谢陨因不喜电梯里若有若无的铁腥味,一直都是走楼道。因着这个缘故,曾经基本无人问津的路道现在人满为患。非电梯不用的人们现在再也不用烦恼电梯拥挤了。 “喂,傅导,我现在已经在华戏表演系的教学楼了。这次面试的大堂在5712。您要亲自来把关吗?” “嗯,行,那我先选一批出来,到时候您再从里面挑选。”刘文挂了手机,走出了电梯们。这一踏出来才发现下错楼了。这才五楼,七楼还没到。一看电梯位置,等着不如步行到七楼,于是转身往楼道走去。刚走到楼梯门口,就看见一堆学生拥挤着往上走来,前面的学生边走边回头看,有的趴在扶手上望下面瞧。没有人说话,大家交流都是用眼神和手势。刘文好奇地问就近的一个学生:“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个学生头也不回地道:“生无可恋小姐来了。” 刘文听得一愣,心生好奇。便停在楼梯转角处。只见一群学生有序地进了五楼,没再往上。约莫一分钟后,楼道空闲了几秒,然后一个女子拾阶而上。一步,一步,又一步…… 第15章 剧组选角 半年前,由架空历史的奇幻同名小说正式备案拍摄。经过半年的选角,所有的角色基本都已经确立了下来,但唯有女主角迟迟未定下。该剧的作者兼主编剧一直坚持要选到她心目中满意的女主角才行。现在,女主角有几个备选,都是当红花旦,都有意向出演主角,但作者迟迟未松口。在投资方的催促下连声强调必须选到合适的女主角才能拍出最好的剧。但是折腾来去,半年过去了,作者依然没能找到心目中的女主角。作者依然执拗地反复强调,这个女主角一定要够美,一定要气质不凡,一定要气场强大,一定要具有一代帝王的霸气。对此,上到投资方导演剧务,下到龙套一二三,到某些演员的粉丝儿都说现实中没有那么完美的人,差不多就行了。面面俱到的哪里去找,就别瞎折腾了。君不见所有小言里的男主角都完美得似仙人,但最后拍剧的时候不都是差不多嘛,哪里有能符合小说中完美化身的演员。大家都劝作者差不多就好了。就连一直各种高冷,对所有据说有望出演女主的人选都不屑一顾的书粉都说算了,作者大大不要为难了,随便选一个得了。这个世上没有女帝陛下这样的女人,她只活在传奇里。大大不要这么较真了,别最后连个戏毛都没了。还是快定个长得不错,演技不错的演员吧。俺还是会贡献收视的。 在真爱书粉的劝说下,作者终于有所松动了。但终是不死心,做最后的挣扎,说再寻找一个月看看。如今一月之期已经只剩不到一个星期了,作者依然没找到理想中的女主。 刘文和作者有些交情,曾经还专门被公司派去说服女帝作者在当红花旦中选一个,当然最终没能说服作者,反倒被作者激情四射地科普了一番女帝传奇里的女主是多么多么地绝世无双。选角谁都可以差不多,但是主角绝对不能差不多。当时刘文就想,这样选,选个十年八年也选不出来。 然而,今日,眼前拾阶而上的女子,她,合适。 刘文迅速做出了判断,等她走上来转身即将拐进五楼的时候,立刻叫住了她:“这位学生,你好!” 女学生一双眼睛回看着他,一点好奇都没有,极其淡然。刘文恍然了片刻,就这眼神,演女帝,合适。更加确定后,刘文掏出一张名片递出去:“这是我的名片,欢迎来5712室面试。九点开始。” 女学生接过他的名片,没说一句话,很淡定地点头致意后,飘然而去。刘文又是一愣,几乎要长大嘴巴来表达他心中的惊诧感。这个女子——女帝作者所说的气场强大,这女子真有。 *** 电影剧组来华戏选角不算什么秘密。至少对表演系的学生来说不知道的没几个。也许只有一个,那就是谢陨,因为她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不知道很正常。其他知道的人有百分之十报名参加了面试。是一部投资上亿的大制作,导演是名导,主演是名演,在里面就算是打个酱油都有许多人感兴趣,何况这次据说有可能选新人担当女一号。另据说还有比较出彩的女配角色。对表演系的女生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机会。何况若是第一次就能上大银幕,还是名导的戏,那以后怎么说都能在高大上的电影界混了。 5712室是表演系的排演室。经常有剧组在里面选演员。那个时候外面就会人满为患。不尽然都是参加面试的人,还有许多看热闹的。这次来的是重量级剧组,外面更是人多得离谱了。面试的多,凑热闹的更不少。 面试从九点准时开始,人一个一个地进去,又一个一个地出去。平均两三分钟一个人。偶尔有一个进去待的时间超过了三分钟,大家就推测是有希望的。面试一直持续到12点。刘文无数望向门口,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不是那个女学生。结束了,那个女子没来。但是他已经告诉的作者让她来看人了。刘文没想过一个还未拍过戏的学生竟然会不积极地来参加面试。 第16章 试镜女帝 的作者名步上香兰,是真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的签约作者,是青春类文学小说畅销书作者,2013和2014连续两年登上作家富豪榜前十。目前有两部作品影视化,一部拍成偶像剧,创收视新高。一部拍成了电影,取得了不俗的票房。 步上香兰本人二十七八岁,留着及脖的中长黑直发,身材中等,不胖不瘦,戴一副塑胶框眼镜,穿着及膝小风裙,一看就是个文艺女青年。她踩着一双帆布鞋匆匆赶来了了华戏表演系5712排演室。这个时候其他来选角的人员都已经离开了,只有刘文等在这里。他在步上香兰开口前说道:“人没来,我想我们需要费点功夫去找。” “怎么没来?”步上香兰靠在座椅上踹着气问。 “不清楚”刘文耸耸肩。 “你没说是试镜女帝传奇的女主角?” “我想选角已经足够吸引人来试镜了。” 步上香兰顿了顿,有些怀疑地道:“人真的合适?” 刘文:“你看了不就知道了。她应该是表演系的学生,看样子是新生。就锁定在新生班找吧。” 下午上课期间,谢陨被课任老师叫出去了。让她去5712室。老师一脸喜色,说让她好好表现。谢陨略一想,上午那张名片,刘文,制片人。这是要试镜。但他确定自己完全不擅长表演。也不甚热爱演戏这个事情。去5712的时候面无喜色,神情平淡。刘文看到她走进来,一如早上所见未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的脸,见到他们也不主动说话,只轻微地点了点头。刘文侧头去看步上香兰,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神色是惊奇的。视线在她全身扫了又扫。最后似乎自觉不太礼貌,终于停下了观察的目光。 “你叫谢陨?” 谢陨点头:“是。” “如果让你演主角,你有信心吗?” “我可能不太擅长。” 步上一哑,看向刘文,刘文看着谢陨道:“今天早上怎么没来,是因为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谢陨默然,这个来与不来和他对自己有无信心并没什么关系。这件事情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刘文把她的沉默当作默认,神情温和地鼓励道:“同学,要相信自己。你能考上华戏,这就是实力的证明。表演就是要敢,不要害怕不行。演技都是慢慢磨练起来的。一开始谁也不能说就做得好。” 刘文自以为从这位学生淡定的面孔下观察到了与她外表不同的内心,开始开导起来。谢陨心下惊诧,但面上不显。刘文又笑道:“你现在来个表情五连拍。”他很期待在这张脸上看到其他的表情,但是对面的女孩脸上闪过细微的惊异之色,没做什么五连拍,而是回答:“我可能不擅长这个。” 刘文收敛了笑容,问道:“那你擅长什么?” 谢陨自认不擅长任何表演,但他选择了进入了表演系,从此,演戏是他的义务,她未了的理想,他应该继续下去。 “我不确定自己能演什么,但我可以试一试。我需要试镜的是怎样一个角色?”变化多端的表演他不擅长,如果是一个赋予了性格设定的人,他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第一眼看到谢陨,步上香兰是惊喜惊讶惊异的,但当她一直面无表情,且拒绝五连拍表情演绎的时候,她有些担心她似乎真的不能表演,但现在看到她这样的态度,步上忽然觉得有信心了。她直接拿出一段剧本来:“你拿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明天你来长青大厦七楼九号房。时间就在早上十点吧。” 刘文:“你决定要用她了?不再考察考察?” 步上香兰点着头道:“就是她了,她其实我剧中的女主很不一样,但是我想如果是她的话,就算演出了与原著中不一样的风格,也没有任何问题。我很期待她的演绎。” 刘文点着头,显然很认同她的话。忽然,刘文状似随意地说了一句:“那同学似乎没穿胸罩,你发现没有。”步上一愣,随即接口道:“目测尺寸很好,很符合女主角35d的设定。” 刘文愕然。 ,谢陨拿着手中的剧本,他已经看了两遍,每一个场景,每一句台词都记下了。对着镜子,他尝试着演练了一遍。似乎并没有什么难度。作为一个古琴家,他的节奏感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动作还是语言的节奏都能轻易把握。作为一个记忆力高手,他记台词也没有任何难度。将台词按照文字表达的方式说出来,这对谢陨来说十分简单。文字中所描绘的表情,他也演绎了出来。他忽然不确定是演戏这件事本来就简单,还是他其实没有做好,只是自己没发现。这个或许要导演来验证。又练习了几遍,谢陨就搁下了此事,转而去打坐。 谢陨现在入定越来越快了。基本静上不到十分钟就能入定。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入定所见与以前很是不同。以前是魂游太虚而观宇宙,而今见之微尘以知一草一叶一滴水之全貌。似乎是产生了从宏观到微观的变化。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何缘故。他总觉得宏观面的大门似乎被封闭了起来,他的精神再也不能穿透某层壁垒。 真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隶属于真淼传媒集团,发展只有短短的五年,创下了行业佳绩。该公司云集了一大批畅销书作家,步上香兰就是其中之一。在她的前两部作品影视化获得成功后,最新正在筹拍的未映先火。已经可以预见这部电视剧不说一定会大爆,但绝对不会扑街,小火是板上钉钉的事,大火那也是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性。 当时选角竞争十分激烈。真淼传媒旗下的艺人最后占了大半的角色。真淼传媒曾是娱乐界的龙头,后来华云和梦影壮大,真淼险些被挤下线,创立了真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后,形成了从原始作品到影视到艺人的供给线后,终于扭转了颓势,与华云和梦影形成了三家鼎立的局面。华云有一批著名编剧,储备了原创实力。梦影有最强的导演团。三家公司可谓各有强项。是娱乐业中的三大。 真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办公楼在长青大厦,真淼传媒就在与其相距只有三栋楼的瑞金大厦。说起来娱乐行业的三大所处的位置也很有意思,三家公司都在娱乐中心三点相连形成了等边三角形。当三家公司三足鼎立之后,人们就说地理位置早就注定了。 步上的女主角有了眉目,消息很快在剧组重要人物中传开了。真淼文化的老板和其他两个投资人都对步上香兰选的女主角很好奇,表示要来看一看。所以十点钟的时候,长青大厦七楼九号房聚集了剧组的三大老板,制片人,导演,副导演等人。眼看离十点越来越近,只有几分钟了,而作者所说的女主角人影不见。当指针还剩几秒就要走到十点的时候,导演眉头就皱起来了。 的导演张越是个时间观特别严谨的人,一向不喜欢演员迟到。秒针一下一下转动,当指向十点整的时候,屋里所有人的表情都略不好了,大家来等一个见都没见过的新人本不过是好奇,但是如果新人迟到的话…… 叮——,就在大家垮脸的时候,门铃响了。这一声响和指向十点整的秒针同步,所有人几乎都愣了一下。还是步上惊喜地说:“请进。” 门被推开,一个长发长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谢陨眼神轻轻一扫屋里所有人,最后看着步上香兰。步上香兰笑着介绍她旁边的人:“这位是剧组的导演,姓张。今天由张导给你试镜,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谢陨对着张导点了下头,至于其他没有介绍的人她便也没理会,只对步上说:“可以一试。” 张导:“怎么迟到了?” 谢陨:“并未迟到。”就这么一句,也不多说。 张导低声对步上说:“这是什么情况?”步上小声回答:“听说她比较少言寡语。张导你就别为难人家了,开始吧。” 张导从善如流,转头对谢陨道:“你就把昨天作者给你的剧本片段表演看看吧。” 谢陨在张导话一落,左脚迈出,旋了半个圈,头向左侧后望,眼神泠泠地盯着某一处,语调舒懒道:“丞相,你说该如何?”凝听之色保持三十秒后,轻转眉目,微仰头走了两步,后低头仿佛瞧着地上的人:“那丞相去劝说,若然无效,斩首以儆效尤。” 又片刻后,谢陨一挥衣袖,一手负背后,眼神咋冷还暖,语调幽深道:“丞相未免太心慈手软。” …… 谢陨一段表演,步上看得激动不已。张导喜形于色,等她表演完后,说了一个字:“好!” 其他人皆面露赞色。室内唯谢陨面色如常般平淡。 谢陨踏着轻逸的步伐走出了长青大厦。面色平静无波,路上所过之人纷纷回头看她。回头率百分之百绝不夸张。 谢陨走后,作者、制片人、三大投资人、导演一道去了凤悦酒店。一行六人点了一桌东北特色菜,高高兴兴地吃喝起来。 真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的老板,最大的投资人韦垫舟,作者步上的老板喝了一杯小酒后,微笑说:“终于是能开机了。步上,这次的演员总算都如你意了吧。下次可别在这么折腾了。” “老板,前两次可都是你说啥是啥,我什么也没说。但这次的主角可真是不能随便选的。再说,你看我这次眼光多好。这样的人就是找遍娱乐圈也找不着。” “那小姑娘条件是不错。十几岁真是难以置信。赶紧地,把人签进真淼集团,很有可塑性。”导演张越难得地高度赞扬人。虽然那姑娘为人太冷了些,不太会讨人喜欢。但是张越唯才是惜,并不是个小气计较的人。 韦垫舟点着头道:“我回去就跟那边的说一声。” 真淼传媒是韦家的产业,韦垫舟是真淼创始人韦文侯的第二子。韦家大公子韦垫诺负责真淼传媒旗下的经纪公司。韦家父子三人可以说是齐心协力打造了韦氏的真淼娱乐产业。真淼目前呈现蒸蒸向上的势态。许多艺人都想签约真淼。签约真淼要影视资源有影视资源,要代言有代言,要逼格有逼格,可以说只要自身不是太差,在娱乐圈至少能有一席之地了。要大红大紫那就看自身资质和运气了。但要签真淼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在韦家大公子接受真淼经纪事务,并将艺人经纪公司从传媒集团独立出来后,签约真淼就越发困难了。韦家大公子签人是要看个人潜力的,资质太差的不要,资质一般但肯努力的有一线希望,资质好的还要看看人品。 “步上,那姑娘的联系电话等会儿传给我,她这种情况最好先签了经纪公司,后续拍摄的时候有经纪人负责,也方便一些。”韦垫舟道。 “垫舟,你这不会是假公济私吧?”另外一个投资人,宝丽集团的少爷吴筹神情颇玩味地道。 韦垫舟:“不要瞎说,人家一小姑娘。再说步上在这里,你们说话不要太过了啊。” “步上,不要被你们老板骗了,他这就是假正经。”吴筹笑容温文道,“步上,那姑娘的联系方式也给我传一份。” “吴筹,你……” “我咋了,男未婚,女未嫁,还不能追求了?哥们,你要装腔那是你的事啊,兄弟我就不客气了。” “懒得理你。”韦垫舟不急不缓道,“注意点分寸,怎么说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再怎么表现成熟都还单纯得很,可别乱来。” “吴筹,你不有个女朋友吗?”第三个投资人壹万地产的总裁何远驰斯斯然开口了。 吴筹:“当然是分了。” “这么快,这次谈了几天?” “快一个月了。挺久的。” “哼,花花公子。”步上香兰听不下去了,起身道,“你们慢慢聊吧,我就不和你们瞎搅和了。老板,我走了。” 韦垫舟点头道:“行,你开我的车回去。” “那您待会儿怎么回去?” “我自有办法。”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步上高高兴兴地走了。 吴筹笑道:“真是好老板。” 韦垫舟:“我就是个好人。” “你?”吴筹笑骂,“就装吧。张导,你是导演,会看人,其实最好的演员就在眼前,你说是不是?” 张越不紧不慢地吃着菜,喝着小酒,回道:“你们都当演员,那绝对是偶像派加演技派。” “那你弄个我们三能演的剧本出来。” “真的?” “当然是假的。”何远驰曼声道,“吴筹,你当演员专门演反派,肯定能得最佳反派奖。” “不敢当不敢当,阿舟更胜一筹。”吴筹拱手谦虚道。 “你们都别瞎扯了,还是来谈谈的拍摄事宜吧。”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制片人张衾打开了金口。一脸正色道:“现在主角有了,因为时隔了半年,以前选定的一些角色有几个可能出演不了了,还得重新选。你们看是在真淼内部选,还是公开试镜?” 吴筹:“直接叫阿诺安排几个演员好了。选来选去的也不嫌麻烦。” 张衾没听吴筹的,而是看向韦垫舟:“有几个角色挺重要的,我看让步上自己说选那些演员吧。毕竟她是原作者,又是编剧。她最清楚选什么样的演员最合适。” “也好,就交给她吧。”韦垫舟拍板。 第17章 得失之间 谢陨踩着点赶上了下午的课。下午是台词训练课,谢陨一遍过。然后坐在下面看老师纠正其他同学的发音。谢陨像个群外体一样,独立一方。她从不主动和与同学说话。其他同学渐渐地也不怎么和她搭话了。最初有不少男生和她说话,后来渐渐地都不和她说话了。谢陨对此毫无感受。一心只想着斫琴和去柏溪乡的事情。 今天从来没与她说过话的一个女同学,名叫周杨,忽然微笑着来与她搭话。 “谢陨,今天早上怎么没来?上一周你有一个礼拜都没来吧?是有什么事吗?”周杨语气温和关切。谢陨惊讶了两秒,回道:“些许小事。” “听说你被选为的女主角了,这是真的吗?”周杨好奇地看着她。谢陨没吭声,周杨直接惊喜地呼道:“那真是恭喜你了。”说完微笑着走了。 谢陨没将这个插曲放在心上,回家后继续打坐修行。第二日打电话给上课的老师请了个假,就带上身份证件准备前往真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去签合同。然而刚走出家门,谢陨就接到步上香兰的电话,说今天没时间签合同了,让她过几天再去。至于是哪一天,步上没有说,她说完延迟签约的事情就挂了机。谢陨无所谓,关上房门就去了学校。上世界电影史的老师看见她还挺惊讶,说不来上课的学生突然来了,老师表示很欣慰。但是一看谢陨未带课本,脸就又拉了下来,其间多次点了谢陨回答问题。谢陨皆对答如流。老师脸色稍霁,其后上课再见到谢陨未带课本就会提问,但谢陨无一不是完美的回答。老师便再也不管谢陨是否带课本这件事情了。 对谢陨来说,要记下全册世界电影史,只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所以文化理论课程对谢陨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唯一有时候为难的课程便是肢体训练和台词训练,有些表演对他来说无论如何也没法去做或者说。骂人说脏话,他是从来说不出口的。走路姿态要求婀娜多姿,他也办不到。老师拿她没办法,便随她了。要说在老师心中,这个学生极其聪明,潜力非凡,但就是太特立独行,不怎么将师生放在眼里。尤其是不合群,和其他同学完全没什么交集,还经常旷课。虽然请了假,但在老师看来没有正当的理由,那就是旷课。而且这个学生请假从来只是说一声,也不管老师同不同意,会不会扣除学分。 谢陨虽然一般不怎么关注他人,但是他人若是一直注意他,他敏锐的感官瞬间就能捕捉到对方。今天班上的同学目光聚集在她身上的时间太久了些。而且目光所表达的意义和往常也不一样。谢陨心中大惑不解。直到午休时,听见班上有人讨论起她即将出演女主角的事情,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你真的被选中出演的女一号?”询问谢陨的是江月徽,算是和谢陨说话次数最多的女生。谢陨对她印象很好,见她问便说:“一切尚未尘埃落定。” “那就是说是真的了?”江月徽微笑道,“恭喜你。” 谢陨淡淡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她身体靠在椅子里,双手十指相交扣在腹部,双脚以肩宽为距离分开安放在地上,长裙落在脚腕处,可以看见里面穿了一条银白色的休闲裤。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天气已经冷了起来,但谢陨还一身初秋的打扮,记得一个多月以前天气偶尔还暑热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一身秋季的长裙,扣子扣到了脖子衣领处最上面的一颗,袖子的长度永远卡在手腕处,长裙下穿着裤子。炎热时,她清爽不流一滴汗,路过她身边似乎都能感觉到凉风送爽;寒冷时,她温润如玉泉,看着她好像能感到春天般的温暖。同学们都怀疑她是否天生一副冬暖夏凉的体质。但这无从证明,因为没有人碰到过她的皮肤。 和其她女孩子去比起来,她似乎惜露一丝一毫的肌肤出来。唯有脸和手显露。说她保守古板,但是她却不穿文胸,胆大妄为得叫人惊诧。初时你还会笑话她行为放.荡不羁,但是渐渐地,你就会发现她根本凌然不可侵犯。 她就那么坐在那里,随性而自在,全身放松,像一幅画卷一样好看。形体课上,老师说她行为动作不够女人,但是大家看着她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潇洒到酷毙,无不好看到极致,那些过于女儿态的姿态在她处反倒显得矫揉造作了。暗中不知有多少人经常模仿她的举手投足,但总是形似神不似。 谢陨,叫人羡慕嫉妒的存在。 短短两月,谢陨被选中出演的女一号。有多少人红了眼。 时隔六天后,谢陨接到步上香兰的电话,让她去谈谈签合同的事情。谢陨应诺前往。但与此同时,谢陨接到了一个对她来说更为重要的电话。木材市场上一个卖旧木料的门市老板来电告诉她,有适合斫制古琴的木料,问她要不要。说不要的话,就打算买给某某斫琴师傅了。谢陨当机立断,说她现在就去买。立刻打电话给步上简单说了今天有要事不能前去签约后,打车直奔木材市场。 步上接到谢陨说今日不能去签合同的电话后,整个人气炸了。有人跟她说谢陨这个人孤僻冷傲,目中无人,还向人炫耀出演女主角的事情。混圈的人都知道,一般情况下,在角色没有最终敲定的时候,并且剧组方没有公开演员的打算的情况下,演员最好是不要乱说的好。步上只当谢陨是新人不知道其中的规矩。便想着无论如何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只要不触及底线,就不打算变更女主了。但是谢陨的表现……步上失望了。尤其是今天,本想见个面谈一谈,没想到谢陨直接就说不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在同意来后又说不能来了,恕步上不能理解。气愤下,步上直接告诉老板说不考虑谢陨了,让他在备选的演员中挑一个。 谢陨赶往木材市场,那位老板见她这么就赶到了,略惊讶,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指着四张呈黄褐色,两端已腐蚀的面板说:“你看看吧。” 谢陨见着这几段面板,淡冷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喜悦之色,但随即眼露惊异。她看着店里老板,问道:“这可是从墓里来的?” 老板闻言,诧异地看着她,惊道:“姑娘竟然识货?” 谢陨面色凝重地看着地上的面板,老板见状,说道:“姑娘若是避讳,那我就卖给别的人了?” 谢陨轻轻摇了摇头,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每一块面板,然后开口道:“老板,价钱如何?” 老板抬头看她一眼,又看了看木材,说道:“姑娘识货,随便给个价。” 谢陨一愣,道:“我不了解市场的规矩。” 老板想了下,说道:“四万。” 谢陨算了下自己目前的资金,上学租房花了两万,还有七万。够了。谢陨便也没讲价,应道:“好。” 老板见她大方,面色也愉悦起来。 “老板这里能刷卡吗?” 老板语调喜气地道:“能。” 谢陨花四万买了几片破旧木板。视若珍宝。 当天,谢陨将旧杉木运回去后,就打车去城郊的一座庙里买了一沓黄纸和文房四宝回来。按照记忆中闵道长绘制的避邪符依样画了符。谢陨没有法力,这个辟邪符自然是没有效力的。要使符有效,谢陨唯有一个法子,诚心静坐七天七夜为符纸诵度上愿力。能不能行,谢陨也不知道,但当姑且一试。于是谢陨按照闵道长曾提及的十六字字避邪口诀诵了九九八十一万遍。 七日过去后。谢陨手握黄符,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将符箓贴在杉木板上,顿时感到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晦气消散了。 如此一来,谢陨便又无辜旷课了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外面可谓风云变幻,的女主角定下了,是名列四小花旦之选的伍橙橙。各大视频网站到处播报这个消息。华夏戏剧学院的学生们最近谈论的也都是这个事情。毕竟之前可以说全华戏的人都听说生无可恋小姐即将出演的女一号。而这才没几天,主角就换人了。不知道是前面消息有误,还是生无可恋小姐被替换了。大家对此讨论得热火朝天。再加上生无可恋小姐突然没去学校,据表演系的小伙伴说以前小姐不去学校还请个假,而这次说都没说一声就旷了一周的课,打电话据说也没人接。大家怀疑生无可恋小姐是不是因为失去了主角而气着了。这么久不来上课,这气性也太大了。娱乐圈不就是如此,角色说换就换。一个新人就学着点呗,有什么好较真的。年轻美貌,以后机会不多得是吗?都纷纷说生无可恋小姐不会做人,不适合娱乐圈。一批人纷纷说不看好生无可恋小姐的明星之路。而拥护者的声音被压在了角落里。 谢陨再露面的时候,围观她的人更多了。如果说从前华戏一半的人知道她的话,那么现在大约是所有华戏的人都知道她这号人物了。但对谢陨来说,今日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一路走过人群密集的梨园小道,又穿过众多的学生抵达了5210室。 星期三上午是形体课。谢陨换了衣服,走到人少的练习杆上开始练习基本功。压腿,劈叉,下腰。 其他女同学看着她一如既往的表情和行为,暗自交流着眼神,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因为没能出演主角而心情不好。 “谢陨?”江月徽走近谢陨,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又一个星期没来,怎么了?” 谢陨侧头看向她,冷冷淡淡地脸上破天荒地露出一个微笑来,语气都清扬起来:“不日前获心爱之物。一时欣喜,忘了学业。” 江月徽惊讶道:“真的?” 谢陨眼睛缓慢地眨了一眨,喜悦之情从冷淡的眉目传递出来。 江月徽从没见谢陨笑过,也从没见过谢陨此刻的表情,顿时傻愣,心脏频率加快,好一阵才回了神,心道:女主不选谢陨真是作者瞎了眼。 谢陨这一日心情好极。面色虽依然淡漠,但所有人都仿佛能感觉到她身上拂面的春风。顿时人人迷惑,不知道她这是个什么情况。 第18章 被表白了 “谢陨。” 上完形体课,吃了午饭,谢陨便钻进了图书馆。图书馆三楼是谢陨常去的地方。午休的时候,他多半会待在那里。近代史是他目前在仔细研读的。谢陨会站在三楼的楼道上看书。大家都是从电梯那一面进图书室。楼梯上一般没什么人上下,十分安静。不用坐在图书馆里被许多目光探视,谢陨感觉很自在。这么久以来,谢陨一共就见过两个人经过楼道。忽然听到有人叫他,谢陨疑惑地抬起头。 一个男生从楼下走了上来。一直走到谢陨的面前,低头看了眼她手上的书。“,你对古琴感兴趣?”男生惊讶地看着她。 谢陨微微点了一下头。男生道:“我认识古琴系的高宁致教授。你如果想要请教的话,我可以帮你传话。” 谢陨摇头。表示没有这个需要。男生道:“高教授人很和蔼。”谢陨顿了片刻,终于开口说话了:“谢谢,我并无此需求。” 男生点了点头,紧抿着棱角分明的唇,眼睛看着谢陨,说:“我叫刘续,导演系的。” 谢陨从书卷中抬起头来:“你好。” “嗯,我……”刘续吞吐了片刻,似乎有什么不大好意思开口说的事情,谢陨眼神静静地看着他。他好似受到了鼓励,立刻言语顺畅起来,问道:“下午放学后,你有时间吗?” 谢陨不解地看了看男生,没说话。刘续便解释道:“我要拍个短片,想请你当女主角。” 谢陨缓缓合上书,看着男生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时间。” 男生后续的话似乎因为谢陨的拒绝而堵住了。但很快他就笑了起来,语气轻松道:“也不是什么急迫的事情,可以等你有时间的时候再拍。” 谢陨蹙眉,正色道:“你可以去找其他人拍摄。” 刘续:“我想你是最合适的,你考虑考虑。不要这么快拒绝。” 谢陨语气坚决道:“我的确没有时间。”他这几天就要准备去柏溪乡。还要斫制古琴。他所说的没时间便是真的没时间,绝非推脱之言。 刘续头往下低了低。眼睛看着谢陨,没说话。谢陨忽然发现这个距离有些暧昧。眉目瞬间皱了起来,他转身离开了刘续罩住的范围,走进了图书室。刘续紧跟其后。谢陨将书放回原位后,走出图书室,往楼下走去。刘续依然跟在后面。谢陨抿抿唇,想说些什么,但一时竟也想不出合适的话语。转过二楼眼看就要下到一楼走出楼梯口了,刘续忽然道:“谢陨。交个朋友吧。” 谢陨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这个叫刘续的男生。高大帅气,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表情忐忑而诚恳。看着他的目光充满期待。 “你……” “我会是个很好的朋友,会配陪你聊天,吃饭,逛街。愿意帮你解决任何生活中的困难,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刘续迅速地说了这么几句话,打断了谢陨的话。 谢陨的思绪因此忽然飘回到了对他来说已经很遥远的另一个时空的大学时代。那时候他身边的朋友们就是这样青涩地去追求女孩子的。谢陨脸上露出微弱的笑意,刘续见了,高兴地问道:“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 谢陨笑容顿敛,看着男生,摇了摇头。刘续脸上的笑容没了,疑惑地看着谢陨。谢陨语气淡淡道:“我们不合适。” 刘续脸上尴尬之色一闪,但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笑着说道:“又不是交男女朋友,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谢陨依然摇头。刘续敛了笑,目光定定地看着谢陨,沉声道:“为什么,你拒绝和任何人交朋友吗?” “一个人不孤单吗?” “谢陨,我关注你很久了。从你走进学校的第一天。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我承认,我不只是单纯地想和你交个普通朋友。” “我还没有女朋友,我想你也还没有男朋友。” “也许我们可以在一起。” 刘续真诚地表白了自己的心意,然后神情执着地看着谢陨。 楼道的风吹起了谢陨的长发。裙摆轻轻飞扬。刘续试探着去牵她的手。谢陨抬手做了一个阻挡的手势。刘续面露失望。谢陨语声淡然地道:“谢谢你,我们无缘。” 谢陨的话语消散在微风中。 刘续,导演系的新秀,才子,白马王子,人生第一次表白失败了。 被一个男生表白,对谢陨来说不过是风过无痕的事情。曾经向他表白的人太多了。大多是女人没错,但确然有男生向当时是男性的他表白。谢陨拒绝人从来都果断得很。拒绝刘续也一样。 *** 近日,谢陨想要去柏溪想的想法越来越迫切起来。就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催促他似的。因此,没能等到周末,谢陨就请假前往了。 为了去柏溪的时候行动间方便,谢陨多年来第一次走进了服装店,买了一身风衣和休闲裤。穿上风衣和休闲裤,谢陨顿时觉得找到了舒适的穿衣方式。暗自决定多买几套,以后就这样穿了。 市区到柏溪乡的路程和以前一样,还是五个小时左右,显然这里的车速度比较快,路况也更好,所以不到五小时就抵达了目的地。 柏溪乡的集市,热闹又繁华。雪白的建筑,宽阔的街道,欢乐的乡民。这个柏溪乡比那一个要富裕得多。街市上的一切都不是熟悉的样子。只有抬头所见的山峦地貌如旧。 循着记忆中的方位,谢陨踏上了去青岩观的田垄小道。距离每拉近一分,谢陨就紧张一分。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分不清是身体已然疲惫还是心理情怯。 走过一丛树林,登上一处视野开阔的山脊,一处庙宇的屋顶顿时映入眼帘。谢陨惊喜地看着明显是寺庙的建筑物。 道观依然存在吗? 那座青岩观据说是明朝所建。那个世界尚存,这个世界古迹保护得更好,更加应该存在。果然如此,它不仅存在,而且修葺良善。 石门上依然刻着青岩观三个大字。门前的石板路径也是那么熟悉。在这一刻,谢陨几乎以为什么也未曾发生,只是自己突然南柯一梦。 “这位女施主,你是要来上香吗?” 女施主!谢陨清醒过来,看着从山下走来的青年道士,和记忆中自己见过的所有在青岩观待过的人一一比对。然而他失望了,记忆力没有这个人。 青年道士见她瞅着自己,垂目自我介绍道:“我是青岩观的馆长,道号青山。?” “你是馆长?” “正是。” “那你知道闵乾慈闵道长吗?”闵道长全名闵乾慈。 青年道士想了片刻,开口道:“不曾听说过。” 谢陨面色黯淡下去。青年道士见状,问道:“不知施主要找的这位闵姓道长长什么模样?是哪一座道观的居士?” 谢陨摇摇头,没回话。神情恍惚地看着道观大门。 “施主可要进去参观?” 谢陨犹豫片刻,点头道:“也好。” 道观里面格局和谢陨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是这座道观修整得特别好。和闵道长所在的那座破败得不成样子的形象完全不同。这个道观里人也更多。来来往往,各处地方,数来不少于20人。除了谢陨,里面还有其他的游客。观里香火十分鼎盛。 故园依旧,人物已非。 谢陨带着怅然若失的情绪离开了。路过那个世界他居住的农舍所在的地方,只见那里屹立着一栋很雅致的别墅。从里面传出乐器的声音来。谢陨缓缓走近。 里面有人。一片落地窗,有两扇打开,抬眼望去,就能看见一个年轻男子侧对着谢陨这一面,手拨吉他,面前置着一个放谱的夹板。年轻人时弹时写,看起来像是在创作乐曲。谢陨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但他侧着身子看不见面容。 一阵猛烈的吉他弹奏后,屋里的人忽然转过了身来。 谢陨站在石坎路上,和在别墅二楼的年轻男子在同一水平线上。两人中间相距不过三米。 男子转身后,两人四目相对,年轻男子所有的动作停了下来,而谢陨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人,和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赵维赫。 赵维赫,他会是叫这个名字吗?谢陨眼睛定定地看着那男子,喃喃道:“你叫什么名字?” “关绍。” 第19章 一心斫琴 关绍,不是赵维赫。谢陨眼里流露出失望之色。这个世界终究是没有原来的人。谢陨恍然转身而去。没有听到那叫关绍的男子絮语一样问:“你是谁?” 柏溪乡之行虽令人怅惘,但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知道此世与彼世人物不同。谢陨暂且放下人,一心扑在了斫制古琴上。 杉木作琴面、底板均可,便不用再费心寻他木。谢陨买齐了工具就开始着手了。谢陨租房子的时候便考虑到了斫琴的需求,因此租在了第一楼。房子面积也比较大,是跃层,卧室在楼上,楼下的大客厅十分宽敞,地面没有装修,是水泥地。为了找到是水泥面、且在第一楼、面积也要够大的房子,谢陨当初很费了些功夫。如今摆放下木工工具,辟出斫琴的占地来,客厅还余有近一半的空间,并不逼仄。 古杉木难得,谢陨仔细规划好了才动手,以免浪费了材料。 当恢复了往时日日斫琴的日常生活,谢陨心情完全安宁下来。其实在此处还是彼此又有什么区别呢?心安处即是家。彼处虽有牵挂,但他们人人都物质无缺,精神有归,并不需要谢陨担心。至于情感上的不舍,只要至诚,存于心底便可。来生若有期,自然能再相见。想通这些后,谢陨便彻底放下了对师父师兄闵道长的牵挂。 谢陨斫琴投入时,往往忘时忘我,只一心沉醉于琴。因此,谢陨旷课情况更严重了。她去不去学校,什么时候去,已经没有规律可言了。以前,她还向老师请假,现在她来去随意,也不与老师说了。老师每每气愤刁难,却又无可为难之法。谢陨理论课十分好,老师每每生气为难,提问于他,他都应答自如,无所不知。谢陨侃侃而谈之时,语声像流水一样润物细无声地流进了听者心中。学生们往往记不住老师上课所言,但是每一次谢陨的发言,所有人都能记得。这在后来期末考试的时候帮了不少同学大忙。凡是谢陨曾回答过的问题,他们都有印象。因此,表演系一年级(3)班的期末考试理论课成绩远远高出其他几个班级。创造了有史以来表演系期末理论考核的平均分之最。 因为谢陨在学业上天才般的表现,最初看不惯谢陨的同学渐渐地改变了看法。天才总是不同凡类的。何况仔细说来,谢陨从来没有恶劣地对待过任何人。她的特立独行其实是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的。而且人们心下越来越觉得谢陨酷极了。老师都拿她没办法。即使她因为经常旷课,老师将她百分之十的出勤分,以及许多算学分的项全打了零,但她却可以在期末考试的答题上考出满分来。老师最终也没法卡住她重考或是重修。形体,台词方面的考核,谢陨轻而易举征服所有人。她明明没有经常去训练,但是她的演绎能力却似乎比起以前更加精进了一大截。连老师都惊诧不已。还问她怎么做到的。谢陨当时回答:我什么也没做。老师不信。谢陨又道:大约是近日心境有所升华之故。 谢陨说话常常言辞古风十足。老师同学都习惯了。甚至全班似乎都受她的影响,在外与人交谈时,偶然也会冒古辞。班上有一女同学。前段时间作为华戏新生校花代表去上了一档娱乐节目。在节目上因为说了几句古腔古调的幽默之言,顿时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网上一下小火了。并被网友封为优默女神。优代表优雅,默代表幽默。而这女同学当时的言行就是仿谢陨之言行。有这么个走红的例子后,该班同学受谢陨影响越来越深了,女生越发有涵养,越发大方起来,越来越有气质。就连男生也言行举止更加优雅沉稳。大家自己也许未察觉,因谢陨常常举止如男却优雅的缘故,男生也潜移默化之下受到了一些影响。而且大家渐渐地会发现一些动作就要像谢陨那样才称得上好看有气质。一直以来,谢陨的仪姿其实都不像女子应有的那样柔美婉约。但是,她就是美,就是优雅,如风如云又如雾。她像女子一样美,像男子一样俊雅。除了生无可恋小姐这个绰号,她还有了一个新的称呼:谢公子。这个称号是在她换上了风衣休闲裤皮靴之后出现的。一群女生私下说,这简直就是堕天后的路西华。不能更帅更神秘了。她一定不是女人。 *** 在新琴还没有斫制好之前,谢陨本想入手一把普通的琴先用一用,但是走遍了京都的古琴轩都没有找到一把能勉强弹,他又能买得起的琴。一万以下的古琴,在谢陨看来普遍无法上手。 先不论外形总有八病之一二,且说音色之九德四芳,九德之奇、古、透、润、静、圆、匀、清、芳,四芳之苍、松、脆、滑竟是无一达标。如此病琴,根本无法用之。能将就的琴都在四万以上。以谢陨目前的财力根本买不起。在琴市上走了几遭后,谢陨也就放弃了先买一把的打算。 日日斫琴,对谢陨来说并无时日流失的感觉。昨日是今日,明日也是今日,日日复今日,时时是今朝。但其实两月已过,寒假来临。 谢陨穿着深蓝色的大衣,黑色的裤子,一双平底皮鞋走在校园的梨园小道上。风簌簌,黄叶飘飞,谢陨黑色的卷发泡沫一样扬起。远处有相机咔嚓一声留下了此刻的影像。这幅相卷未来成了名作,为谢陨的第一批粉丝所摄。 刘续和两中学同学说说笑笑地走进了梨园。谢陨像一阵清风一样从他们面前飘过。刘续的伙伴们不约而同回头看去。刘续也回头去看,并不自觉开口叫住了她。谢陨停步,轻侧面庞。刘续几步走了过去,看着她道:“我的短片还没开拍,你现在要重新考虑吗?” 谢陨微微摇头,说道:“有要事在身,有所不便。” 刘续:“你经常不来学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找我。” 谢陨脸上微不可见地露出一丝笑:“我没有需要帮忙的事情。” “你等一下。”刘续从挎在身上的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来,从上面撕了一页纸,拿笔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递给谢陨,“给,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可以联系我,当然,没事也可以。” 谢陨顿了片刻,在刘续微笑着再次说“拿着吧”后,推辞不过,伸手接了。 谢陨走后,刘续身边的同学好奇地问:“她是谁呀?” 刘续将笔记本放回包里,微笑:“她啊,我们学校的女神。” 一位同学说:“不愧女神之名。”另一位同学点头附和:“确实真女神。只是怎么都没听说过她?” “你确定?她在我们学校很有名,你不是自称知道所有名校的名人吗?” “你们学校的十大校花榜上可没有她。” “校花榜?”刘续不屑地笑道,“我们学校很多比榜上漂亮的女孩子都没在上面。” “说得也是。” “这女孩确实好看,刘续,你这是要追人家吗?” “我看上了,王毅顿你可别乱打主意。” “兄弟妻不可欺。哥们你看上了,我自然不会出手。”王毅顿拍胸保证,“你前面问我最近一年要备案拍摄的电影有哪些,难道是想……” 刘续点头承认道:“你应该知道的女主角曾经传闻是有新人出演,但最后定下来的却是其他人。” “你是说那个传闻要出演的新人就是她?” “没错。” “那后来怎么黄了?”刘续另一同学范嗣奎疑惑道。 王毅顿:“这我倒是听说了,据说作者开始很坚持要用这个新人,投资人都见了,但后来说是新人人品态度有问题。作者就放弃了。刘续,她是你们学校的,又是你要追的女孩子,据你观察,她人怎么样?” 刘续沉思了许久没说话。王毅顿和范嗣奎疑惑不解,对视一眼,王毅顿问:“怎么,难道有什么问题。” 刘续毅然点头。范嗣奎诧异道:“你难道只是被她外貌迷惑了?哎呀,哥们,你一直不恋爱,兄弟都以为你是比较慎重。难道我们理解错了,你其实是个超级大颜控。非绝世美女不要?” “嗣奎,恐怕你是会错意了。”王毅顿看向刘续,一副等着他解释的样子。 刘续蹙着眉头深长地叹了一声:“说实话,我不清楚她是个怎样的人。我和她一共也没见过几面。她……听说比较特立独行,不怎么来学校上课。经常很忙。” “听起来很神秘。”王毅顿总结,“她很忙,忙些什么?” 刘续摇头:“不知道。” 王毅顿看着刘续,拍了拍他的背:“兄弟,她不太好追吧?” 刘续点头:“她来学校的第一个月,许多男生前仆后继,全都英勇就义了。” “那些英勇就义的人中不会就包括你吧?”范嗣奎挪揄道。 刘续哀叹道:“那一群中倒是没我。不过后来我还是遭遇了和他们一样的命运。” “这么难搞?你要怎么追?” “所以……”刘续攀着王毅顿的肩,诚恳道,“哥们,靠你了。电影备案,电视剧备案,没定女主角的都给我说一说。” 王毅顿神情严肃地思索了一阵,说道:“兄弟,行,我给你弄个清单,顺便也去我二表哥那里问问看到底是为什么又换角色了。看那边还用不用她。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谢陨。” “好吧,如果谢陨已经在二表哥的黑名单上了,那他那边备案的电视剧和电影就没法子上了。只能选其他投资方投拍的。” “哥们,麻烦你了。” “兄弟,今天你请客。” “没问题。” 三人说说笑笑去到学校的停车场,登上刘续的奔驰疾驰去了五味斋。 五味斋是一处中式仿古设置的具有古风雅韵的大酒楼。来这里吃饭除了能享受到正宗的中式美食,还能点赏中国古典的乐器演奏。古琴、古筝、琵琶、二胡、箫、笛、甚至还有编钟,这里几乎所有的中式乐器都可以点听。五味斋有整栋的大楼,共十八层。第一层不坐客,二到四层是一般的消费楼,五到十楼是单间点餐。十一楼到十五楼是vip房,十七楼是vvip楼,十八楼是五味斋老板预留。总的来说,五味斋这种地方是高雅人士和多金人士聚集地。这种地方本来和谢陨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是偶然路过之时,忽然一阵琴音从五味斋的二楼飘来。音韵美妙,说明琴材好。谢陨聆听了许久。确定这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琴才能发出的声音。 第20章 一观良琴 “小姐,请问你要点什么?” 谢陨扫了一眼菜单:“来一杯清茶。” 服务员记下后:“请问还需要点其它什么吗?” “不需要。谢谢。”谢陨双眼一直看着前方台子上的古琴。一个小型的表演台上,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正在上面弹奏古琴。服务员见客人神情专注在上面,开口解说道:“小姐。那位先生是华夏戏剧学院古琴系高宁致教授的弟子,琴艺十分出众,偶尔会免费来这里弹奏。上面那把古琴是清代斫琴大师马期冀先生亲手所斫。许多古琴人士往往冲着那把古琴而来这里免费演奏。” “谁都可以上去弹吗?”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没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小姐会弹奏?” “略会一些。”谢陨谦虚道。 “小姐若是想弹,需要通过我们经理。” “小姐,你的茶。”服务员接过另外一位服务生端来的茶轻轻放在谢陨面前。谢陨看了一眼,赞道:“茶泡得不错。” 服务员微笑道:“小姐懂茶?” 谢陨:“不算懂,知道一二。” “那小姐慢用。祝您品茶愉快。” 谢陨点头道谢后,服务员才移步他处去招待了。 “小姐,我们经理现在有空,您要不要去见一见?”过了一会儿,那位之前招待谢陨的服务员笑容满面地走了来。 谢陨思索了一下,答道:“好。” “朱鹤洵,我这边拍摄需要一把古琴,你店里这把借我用一用。”韦垫舟说明来意。朱鹤洵坐在办公桌后面,靠在转椅上,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我这里一日不可无琴,你借去了,我这里怎么办。” 韦垫舟:“也就用几天,用完就拿来还你。” “不行,你拍戏完全可以用个一般的摆摆样子。我这里可是要真实演奏,若是琴质量不好,来几个行家一听就听出来了。这不是砸我招牌吗。” “你可以先不演奏古琴,古筝、琵琶、箫笛那么多,弹其它的也一样。” “当然不一样,其它乐器是其它乐器,而古琴是无可取代也必不可少的。你知道我这里每天有多少客人是冲着古琴来的吗?有些客人非古琴不闻其它乐。况且一把好的古琴乐器比其它的乐器要难得得多。你若是要其它的我倒是可以借你一用,但唯独古琴不行。我这里一共也就一张好古琴,没有多余的。你借走了可就没有替代之品。”朱鹤洵态度坚决。韦垫舟看确实借不来了,便说:“鹤洵,你说说你这少一把古琴,每天损失多少,我照价给你。” “这不只是钱的问题。”朱鹤洵,“你这是何必,只是拍电视剧,又不是拍电影。” “拍电视剧也得精良。这部拍好了,说不定能横扫明年的金凤奖。” 朱鹤洵思索了片刻,说道:“借你也成,不过有个要求。” “你说。” “只能一天。绝对不能再多了。” “鹤洵,你这还是没打算借。再怎么样一天也太少了。” “一天不成,那就免谈。” “要不,这样,你把每日要演奏古琴的时间排好,我们调整一下各自的使用时间。这样既能借给我,你这边也不耽误。” 朱鹤洵考虑了一阵,最后妥协道:“好吧,不过先说好,这运送来去的时候可得小心了,要毁坏了,你可赔都没得赔。” “放心。” “总经理,那位会弹古琴的小姐来了。”服务员进门汇报。朱鹤洵:“你让她进来。”然后对韦垫舟说,“你知道学古琴的大多不喜欢演奏娱人,我这里能有行家来弹全都是慕着那把古琴来的。否则我就是高薪聘请,也难请到真正的琴艺高手。这把琴你可给我保护好了。” 谢陨从门外走进来,朱鹤洵立刻坐正了身体,眼露惊艳。韦垫舟转头看向进来的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在谢陨和朱鹤洵说话之前开口了:“是你?” 谢陨对韦垫舟点了下头,神情毫无异样,不像韦垫舟一样有所惊讶,他看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子:“您好。” 朱鹤洵:“你好,请坐。”看向韦垫舟,“你们认识?” 韦垫舟点头道:“见过一面。” 朱鹤洵看向谢陨:“小姐怎么称呼?你会弹奏古琴?” 谢陨道:“姓谢,会一些。先生这里那把古琴不错。不知能不能借琴一观?” “当然可以,你可以现场演奏一番,我看看适不适合入客人的耳朵。”言下之意是要看谢陨有没有实力,若是琴艺平平,朱鹤洵是不可能让她去演奏的。 谢陨明了他的意思,但是他之意却不是对店里的客人演奏,而是单独一用。“我并没有要露面演奏的意思。只想一观那琴。” 朱鹤洵盯着谢陨看了几秒,点头道:“好吧。”吩咐人拿来古琴。谢陨近距离见到古琴,淡漠的眼神立刻就汇聚了光芒。起身走向服务人员放在茶几上的古琴,伸手抚摸琴身,琴弦,手指轻轻一按,传出一个苍茫的音。渺茫横远来,沉吟绕不息。“好!”朱鹤洵击掌而赞,拱手作礼道,“姑娘是高手,失敬失敬。” 谢陨双眼注视着琴,专注异常,仿佛不闻朱鹤洵之言。朱鹤洵也不介意,走到谢陨身边:“这把琴是清代名家马期翼大师亲手所斫制,名崤山。” 谢陨停下手,但眼睛还是看着琴,眼神若有似无地露出笑意:“好琴。”说完眼神恢复淡然,看向朱鹤洵道,“多谢先生借琴与观。告辞。” “谢姑娘这就要走了?”朱鹤洵诧异,“不弹奏一曲?” 谢陨摇头道:“无天时,无地利,怕辜负此等好琴,就不坏琴韵了。” 朱鹤洵一时无话,谢陨已经潇洒地转身而走了。朱鹤洵伸出的手凝在半空,半晌张着嘴道:“这就走了。” 一直沉默作壁上观的韦垫舟起身走到琴旁,道:“明日拍摄就要用到古琴了,我这就带走了。你定个时间,我倒时候派人送过来,最好是傍晚以后。” 朱鹤洵眼睛还看着门口,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韦垫舟轻笑一声:“人家姑娘已经走远了,你还看什么?” 朱鹤洵叹道:“你不懂,这位姑娘的琴艺绝对大家水准。难得难得。好久不闻如此高音了。” 韦垫舟一愣:“有你说的这么好?” 朱鹤洵严肃地点头:“而且这姑娘长得真好。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韦垫舟淡笑不语,抱着古琴往门口走去:“我走了。” *** 谢陨,韦垫舟虽然只见过一次,就是那次试镜,但是印象一直很深刻。当时他向步上要联系方式,步上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没发给他。后来没过几天步上就说不用谢陨了。韦垫舟一切随作者意,便也没多问。也听到一点说法,说是她炫耀要演主角,还推迟步上相邀面谈合同。这似乎给人留下了虚荣,自以为是,轻狂的印象。步上大约对她就是这种印象。韦垫舟倒不觉得谢陨真是那样的人。尤其今天再见。这女子哪里是虚荣、轻狂、自以为是,她分明就是目下无尘,心中无物。 她会弹古琴倒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里的女主擅琴。她若是当时出演了,倒是不用再另找琴师配音了。 车子开过,一个侧眼就看见谢陨走在街道上。韦垫舟车子一刹,倒了回去。停在谢陨旁边,头伸出车窗,对着谢陨挥手道:“嗨!”谢陨转头看向他,韦垫舟笑容温雅道:“你去哪里?需要搭载一程吗?” 谢陨看了看天色,略思索了一下,便毫不推辞地道:“那麻烦您了。”早点回去斫制琴,也许他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做出来。今日见了良琴,谢陨便有些迫不及待了。暗自决定只用半年的时间斫出一把琴来。这样一来,那自然是一分一秒都不浪费了才好。 韦垫舟笑容满面地道:“上车。” 谢陨走上韦垫舟的车。 刘续和王毅顿、番嗣奎三人在五味斋用餐时,听说韦垫舟也在。正和朱经理谈话,三人便在停车场等,等到韦垫舟来开车走人的时候,王毅顿立刻对刘续说:“呀,快跟上去。” 三人开着车跟着韦垫舟,然后就正好瞧见了韦垫舟和谢陨说话,谢陨登上车的一幕。 第21章 搭一便车 “我没看错吧,刘续你看上的女孩坐上了王毅顿他表哥的车?”范嗣奎手搭在刘续肩上,“哥们,这啥情况啊?” “我怎么知道。”刘续闪了下神,前面的车拉开了距离,他立刻加速,扭转方向跟上了。 “看来她在我表哥那边还没被封杀。”王毅顿慢吞吞地说道。 范嗣奎扭头看向坐在后面位置上的王毅顿:“你表哥这不会是……潜规则……吧。” “放心,我这表哥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潜规则女孩的事情是从来不会干的。”王毅顿肯定地说道。刘续皱着的眉头明显因为王毅顿的话舒展开了。王毅顿心道:他这表哥是不潜规则女演员,但是可没说不会追求女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那样,但是以那女孩子的模样,王毅顿觉得很少有男人能不动心吧。 “对了,刘续,你别跟车了,我表哥很警觉,一会儿发现后面有车跟着,造成误会就不太好了。” 刘续犹豫道:“你确定你表哥不会……” “我确定。”王毅顿打断刘续的话,又道,“一会儿,我打个电话给我表哥,约见面,然后我再问问情况。” 正如王毅顿所说的那样,韦垫舟相当警觉,早就发现后面有一辆车跟着。后来那辆车转上其他路线了,他车一转也换了路线。这时,谢陨开口道:“你没必要换路线,后面那辆车并没有威胁。” 韦垫舟诧异地从后视镜看向谢陨:“你怎么知道?” 谢陨:“我见过车里的人。” “原来是你认识的人。”韦垫舟彻底放松下来,说道,“去丽嘉园,这条路更近。”谢陨的目的地是丽嘉园,上车后就说了。 “对了,你会古琴?” 谢陨轻“嗯”一声算是回答。韦垫舟边开车,边说:“上次没合作成,有几个新的影视项目,你要不要来试镜看看?” “太忙,没有时间。”谢陨毫不犹豫地说道。 韦垫舟惊讶地转头,看了谢陨一眼。又迅速回头盯着道路,加快速度上了车流比较少的马路后,才又放缓速度,侧头觑向谢陨:“忙什么,你们不是放寒假了吗?” 谢陨回答:“一些个人的爱好。” “什么爱好?” 谢陨不答,他觉得这个人问太多了。 韦垫舟心道:难怪步上说她孤傲。这冷淡的态度。不过,男士对美女总是比较宽容的。韦垫舟依然好脾气地继续道:“有一部电影,相当不错,你可以来试镜女主角。” 谢陨想也没想,认真地重复了一遍:“谢谢。我确实没有时间做其他的事情。” 韦垫舟:“你确定?这部电影虽然不是大制作,但也是中等制作。” 谢陨:“我确定。” 韦垫舟见谢陨态度坚决,一时无话。车子很快就到了丽嘉园。 谢陨下车道一声“多谢”便要走。韦垫舟赶忙叫住人:“真不考虑试镜?” 谢陨回首摇头:“不用了。” 韦垫舟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伸手拿出一张名片来:“给,我的名片,若是改变主意了就打我电话。” 谢陨接过,点头道谢,就要转身走,韦垫舟又道:“礼尚往来,你的联系方式呢?” 谢陨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掏出一支笔来,写下一串号码后递给韦垫舟。 谢陨自回家斫制古琴曲了。 韦垫舟开着车向公司去了。 第22章 周围的人 王毅顿踩着点走进长青大厦,见到韦垫舟,笑容满面地开口喊道:“表哥。” 韦垫舟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坐到沙发上,招呼王毅顿在对面坐下,又吩咐助理泡了茶来。 “表哥,最近忙些什么?” “能忙什么,不就是拍剧的事情。” “吗?听说你还借来了五味斋的古琴。” “你消息倒是灵通。” “听朱经理说的。” “你这突然来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 “没事?” “就是想问问表哥有什么新戏要筹拍。” “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想给表哥推荐推荐演员。” “你?推荐演员?” “表哥别这样看我,我可没干什么坏事。”王毅顿道,“我一哥们,喜欢了个女孩,那女孩学表演的,他就想着给人家争取个角色。” “开年就有一部偶像剧要拍,可以让来试试里面的配角。” “配角?不能试试主角吗?” “主角?演过戏没?一来就想演主角?” “表哥,我觉着那女孩当配角不合适。” “什么意思?配角都不合适,主角就合适了。” “太抢戏了。” “啥意思?” “长得特好看。一般真没那么好看的。你看现在观众不都看重颜值吗,演美人角色的那就必须得是大美人,否则得被吐槽死。” “甭说那么多,女孩好看的一大堆。” “但好看到一定程度的也是少数。”王毅顿拿出刘续给他的照片,“吶,你自己看。” 韦垫舟不怎么在意地拿过照片,但一看见上面的人,眉头一动,看向王毅顿:“你说的就是她?” 王毅顿点头,大大咧咧道:“怎么样?是不是主角的料?”暗自密切注意着韦垫舟的表情。 “你朋友喜欢的就是她?” 王毅顿点头:“对。” “你朋友是哪所学校的?” “华夏戏剧学院。” “哦。你朋友和她很熟?” 王毅顿看着他表哥的表情,心下咯噔一声,心道:他哥们看上的女孩不会真的他表哥也看上了吧?这下子可就——他哥们只能自求多福了。“不是很清楚。还在努力追求中。”憨厚地回答。 韦垫舟盯着照片,上面是谢陨走在华戏梨园小道上的情景。画面很美,但总归是人最抢眼。看了一阵,韦垫舟眯眼道:“行,如果她来试镜的话,可以演女主角。” 王毅顿高兴地道了谢,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回去和他哥们刘续说了此事。刘续十分高兴。真淼那边没有以后都不用谢陨的意思,他就放心了,但随即又烦恼起来。真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的老板直接开金口说让谢陨去试镜女主角。这么容易答应。说不定前面碰见谢陨上韦垫舟的车,他们就是谈戏约的事情。这样一来也不知道他再去告诉谢陨此事会不会多此一举。王毅顿见状问他这是怎的。刘续一说心中担心的事,王毅顿就笑道:“既然我表哥都让我来传达意思,那就说明他们没谈成什么。只要没成,你去说,那就是可行的。兄弟,抓住机会啊。” 虽然不明白他表哥和那女孩都同坐车了,为什么没有谈戏约的事,但是看他那个样子是有意向的。且当时那句话“她来试镜的话,可以演女主角”,言下之意好像是她同意就是女主角了。甚至都不用再考虑。难道他表哥是想追人家,但是人家女孩看上去很清高,他如果直接帮助得太明显怕人家女孩误会他的意思?王毅顿暗自觉得自己猜得不错,同时又更同情他的哥们了。在他看来他哥们虽然是校园里翩翩白马王子一枚,但是现在女孩都更喜欢事业有成又成熟稳重的霸道总裁,对上他表哥,他哥们歹势。 刘续满心欢喜地打了谢陨的电话,想约她出来。但是谢陨每次都说太忙没时间。刘续以为她这是拒绝他的托词。但事实上谢陨真的是很忙,天天在家里除了吃饭睡觉打坐修行就是斫琴。就连韦垫舟打电话去,他都是一样的词:太忙,没时间。 刘续因为被谢陨拒绝,每天跟得了相思病似的,情绪低落,面色忧郁,借酒浇愁。王毅顿看不过去了,就说天涯何处无芳草,让他另觅佳人。硬是拽着他去了各种酒会,舞会,名流宴会。其间遇到无数名媛,其中不乏对刘续有意的。但是刘续心中的颜如玉一时半会是变不了了。如此自我麻痹了一个月后,开学了。 走进校园的时候,下意识去了谢陨必经之地。谢陨步履飘逸地走来,一如初见时的心动。 谢陨踏着落叶走过小道,步入拐弯处,看见了刘续,对着他点了下头。刘续忽然就觉得欣喜若狂,箭步跟上去:“寒假的时候你说很忙,现在可忙完了?”假装不知道她是拒绝他的意思。 谢陨边走边看他一眼:“还没有。不过现在没以前那么忙了。”整个琴身都斫制好了,现在就是一遍一遍的上漆打磨了。这个过程是有个时间间隔的,不是能集中处理完的,只能慢慢地来。 看着谢陨自然的表情和语气,刘续忽然觉得也许她当时是真的忙,并不是要拒绝他。心中的希望之火熊熊燃烧起来,脸上笑容越发深刻起来。就说:“既然现在不忙了,那我可有幸能请你共进午餐?” 谢陨脚步不停,表情也没什么变化,话语轻描淡写道:“可以。” 刘续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又确认了一遍,得到谢陨再次肯定的答复后激动道:“你说真的?” 谢陨清淡地“嗯”一声,也没看他。刘续完全不介意她的冷淡,只高兴地问:“那你看在什么地方好?” “随意。” 刘续略作思考:“那在五味斋怎么样?” 谢陨点头说好。 走进了教学楼,其他学生看到谢陨和刘续一道,满脸好奇。不到半天时间,校园里就有小道消息流传出来:表演系谢陨和导演系的刘续疑似在一起了。 课间,江月徽大着胆子来问谢陨她是不是和刘续谈恋爱了。谢陨对此感到惊诧,解释道:“并无此事。” 班上的同学从江月徽口中确认了谢陨和刘续并未谈恋爱的事情。但私下都觉得两人关系暧昧。尤其中午,不少人看见刘续在表演系大楼下面等谢陨,两人又还一道走了。这下在同学眼中,谢陨和刘续是妥妥地有关系了。就算不是情侣,那也是成为情侣的前奏。 刘续开着奔驰载着谢陨往五味斋而去。途中一直心情甚好。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见谢陨静谧得仿佛时间都止于此时的模样,忽然觉得开口是一种打扰,便忍住了。直到进五味斋坐在订好的vip房里后,刘续才终于找着说话的机会。他把菜单递给谢陨:“你来点。” 谢陨接过菜单,翻了几页终于看到素菜页,随意点了两道,又将菜单递回给刘续。刘续见谢陨点的菜都是素淡的青菜,便问:“你就吃这个?” 谢陨缓缓地点了下头,刘续就凝视着她。在他看来,谢陨每一个动作都特别美,说一句肉麻的话,他愿意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地老天荒。谢陨见他着了迷似的样子,提醒道:“你该点餐了。” 刘续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然后盯着菜单指了几道店里的招牌菜。 服务员拿着清单下去后,刘续打开特意点的红酒,就要往谢陨面前的被子里面倒。谢陨抬手阻止:“我不饮酒。” 刘续立刻放下酒瓶,歉然道:“是我考虑不周。那你喜欢喝什么饮料?” “来一杯清茶。” 刘续招来服务员点了茶。然后两人又一时静默。谢陨靠椅而坐,姿态娴静却别有风流意态,静静然像幽昙。刘续看着便又出了神。直到刘续事先安排的弹古筝的演奏者进来了。他转头与对方说了几句。等那位古筝演奏者坐在屋里专设的表演区域弹奏起曲子后,刘续笑着对谢陨说:“来五味斋怎能不听曲。” 谢陨点头,脸上甚至露出了细微的笑容来。刘续见后就越发高兴了。自觉这是投了谢陨的喜好。 谢陨听曲很专注,刘续本想和她聊聊天,顺便说试镜的事情,但见她如此就没立刻提。前面那部偶像剧据说已经定了角色。但是今天早上遇到谢陨约定午餐后,他就又让王毅顿问了他表哥其它剧本的相关角色。得到的消息是有电影剧本,并且是个重要投拍项目,可以试镜女主角。刘续觉得有这样的角色那更好了。就更有把握觉得能够帮助到谢陨。因此等饭菜上桌,谢陨的注意力没有全部集中在曲子上后,刘续就说起了这个事情。 真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电影,女主角。这是谢陨已经拒绝过的。没想到会从刘续这里再次听到,并推荐自己去试镜女主角。谢陨这次没立刻拒绝。她现在不太忙了。演戏这个事情也是她需要做的事情,若是能够出演也是可以的。谢陨心中如此想。于是他直接回答说:“我会去试镜。” 刘续十分高兴。和谢陨说起了试镜的注意事项。他是学导演的,站在导演的角度,他自觉能给谢陨一些帮助。 谢陨有认真听他说,刘续更高兴了。 刘续愉快地度过这顿午餐时光。 开车回学校的时候,刘续高兴地像只小鸟。询问谢陨什么时候试镜,他可以陪她一起去。兴奋得有点忘乎所以的刘续没看见谢陨看他一眼后神情的严肃。 回到学校后,刘续下车亲自为谢陨打开车门,绅士地道:“这位小姐,请下车。” 谢陨走出车门,眼神轻扫学校的停车场,见没什么学生,便眼神凝定地看着刘续。刘续不解地看着她。正要开口相询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谢陨开口了,她说:“刘续,你说两条平行线会如何?” 刘续满脸疑惑,顿了几秒说道:“平行线是永不相交的两条直线。” 谢陨缓慢地点了下头,神情淡中带着轻不可见的忧愁,语声慢慢地说:“没错,平行线是永不相交的。”停顿几秒,复而凝视刘续,“我们便是平行线的关系。” 刘续脸色刹变,盯着谢陨,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谢陨走近他,抬手放在他的肩上,语声诚恳地说:“这一种情不在我的人生中,你放下吧。” 刘续眼中涌现出不解和疑惑。此刻的谢陨充满迷惑。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迷。什么叫这一种情不在她的人生中,这是一个少女说的话吗?此刻的她,仿佛如一句话,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而他看她也不是她。但,她又还是她。他的心依然为她跳动。不见冷却,只见更热烈。 谢陨眼神缓慢地眨一下,他就跟着呼吸都屏住了。眼睛落在她身上,眨也不敢眨,就想看着她每一分的表情。 “再会时,希望你已经平静。”谢陨说了这句话,转身迈步而去。那一步一步,好看得像在演绎一场舞! 刘续只觉沦陷更深! 谢陨不会知道他无情时也太美! *** 谢陨步履逸然地向教学楼走去。一路上风拂,落叶眷脚,衣角飘起,发丝飞扬,面容带着一种最初踏进校园,生无可恋式的颓废无情。 忽然,一个篮球飞往她。一阵惊呼声从前方传来…… 她蓦然抬起眼,伸出手,轻轻地就接住了仿佛带着不可抵抗之力的旋风球。 球在她的五指间,散去了所有的威力,静静的…… 她的对面,一个酷炫的身影,随时都引爆周围的尖叫声…… 第23章 再遇关绍 这一天下午,华夏戏剧学院忽然迎来了一位当红偶像来此拍广告。全学院的人都沸腾了。尤其是女生。这位当红偶像出道不到两年,以歌手身份出道,以其完美的男神外形迅速征服了一大批女性粉丝。所到之处,粉丝环绕,人气爆棚。大约是为了阻止他的粉丝哄涌来华戏,所以这次在华戏的广告拍摄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露出。下午的时候,该偶像的团队和广告方忽然就来了。华夏戏剧学院的女生听闻后,从各栋大楼迅速集结而来。篮球场上顿时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水泄不通。广告方一看这架势,就皱起了眉。私下商量一番后,悄悄地转移了拍摄地点。从学校大篮球场转移到了表演系大楼前面的小篮球场上,并且摄影师忽然突发奇想,想要在篮球场外面的小道上来拍摄一支。 谢陨缓缓走来的时候,广告正在拍摄中。 而此刻,向谢陨走来的人正是广告的主角。新生代歌手,当红人气偶像,关绍! 是她?关绍停住脚步,目光凝住。两人隔着三米远的距离凝空对视。脚下落叶打着旋。 他穿着卡特尔的运动服,脚上蹬着今天的主题:卡特尔牌的运动球鞋。头发拉风地竖立起来。他站在那里,天然的酷帅拽,也许别人的酷是装出来的,帅是耍出来的,拽是作出来的。而他天生就那么帅气,那么酷炫,那么狂拽吊气,女生见之疯狂。周围一*的尖叫声证明着他的无敌魅力。 谢陨,风衣加身,长发飞扬,站在那里,就令人联想到遗世独立,超凡脱俗这种字眼。 两个人仿佛从不同的时空走来,最终在某一个点突然看见了彼此,然后擦出了噼里啪啦的火花。 周围女生疯狂的尖叫声渐渐地止了,脸上剩下一串哑剧似的惊叹号!这种静止持续了三十秒以上,最后被不知是谁用扩音器喊出的响亮的“卧槽”二字打破了。 这两个人同框了,妈妈咪呀,世界要被他们倾倒了。 天啊,我的男神那么看着生无可恋小姐。不要啊!男神你要一直高冷,不要被她迷惑,呜呜…… 男神,把持住 关关,你是我的我的我的,不要被这个小妖精迷惑啊啊啊啊啊啊!!!! 男神和女神一见钟情了吗?为什么俺如此欣慰又如此忧伤。 我的女神,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不是一直目空一切,将所有雄性生物拒绝得爽爽的吗,不要被这个小白脸迷惑。 你们不要胡思乱想,男神和女神一般都是不能在一起的。 靠之,你们这群玻璃心,妈蛋这样两只华丽丽的生物就是应该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忽然,这句话被人用扩音器大声地喊了出来,霸气地飘荡在上空,在场的人不可能听不见。 谢陨缓缓地眨动了一下眼皮,将心中忽然而起的万千思绪收敛,目光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 关绍抬步,向她的方向走去。现场的人或屏息或激动或期待或不乐意地看着他走向她。 他要干嘛?他又会干嘛?几秒之间,围观的女孩儿心中就冒出了无数的想象来。但她们终归是联想太丰富了。他只是走过去,拿走了她手上的篮球,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而她,这位基本大多数华戏的学生都知道的女同学,她只眼皮上下缓慢地闭合了一下,抬步向前,与他擦肩而过,踏着十分好看的步伐走过林荫小道,穿过挡在教学大楼前的人墙妹子,头也不回地步入了表演系的教学楼。 就这样? 人们略惊讶,略失望,又略觉高兴。 这两个人刚才仿佛疑似火花四溅,但此刻完全冰雪无情!纯粹的围观者有点惊讶,有点失望,都没有劲爆的事情发生,真是太遗憾了。绍粉们表示心塞尽去。她们的男神定力那是杠杠滴,绝对不会被美色迷惑。看他清澈淡定的眼神就知道了。他一定一定没有动心哒。男神万岁。 在一群女生加几个稀有的男生的远远围观下,拍广告的导演动作迅速地让关绍拍了几个补充镜头,然后收拾器具,带着拍摄组快速离去。这是为了避免关绍更多的粉丝云集而来,但出华夏校门的时候,还是被一大波得知了消息的粉丝围堵了。团队艰难地突破粉丝重围而去。 *** 再次遇见关绍,谢陨心中产生了疑惑。关绍和赵维赫实在太像了,除了模样,连气质都如出一辙。柏溪乡那次他终究是没注意那么多,而这次他清清楚楚地发现了两人相似度是多么地惊人。就算是偶然也是令人惊叹的。何况,这真的只是偶然吗?到底是为什么? 谢陨心中划过无数的想法。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究竟有着怎样的牵连?那个世界的人又是否真有可能会在这个世界存在呢?前面他否定了存在的可能,但现在他又不是那么确定了。 放学回家后,谢陨没有急着去打磨古琴,而是上网查了关绍的百科相关信息。 关绍,23岁,20岁毕业于美国沃弗利音乐学院。后回国,签约华云娱乐,出道。出了一张专辑。迅速蹿红。第一张专辑后,没有再出专辑,于音乐上似乎没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反而在影视上时有客串,但也只是客串,没有主演过电视剧或电影。比起其他几位当红偶像,这位偶像作品并不多,露面的次数也相对比较少,但一直是毋庸置疑的人气王。 网上并不能搜索到关绍的家庭背景方面的信息。公开的信息对谢陨来说根本没什么用。谢陨辗转思索,决定要重点关注关绍这个人。 第24章 广告出镜 自从关绍来华戏拍了广告后,在华夏戏剧学院人气大涨。有人说真人比硬照更帅。以前对关绍还不屑的人表示确实帅。华夏戏剧学院这种云集了许多俊男的学校也找不出一个比关绍帅的男生来。对比出真知。都说关绍音乐做得不怎样,演戏也只是打酱油,还不经常出现,但是人气却不见消减也是有道理的。帅成这样,光是看人就够了。 谢陨班上也有人时不时提起关绍。江月徽经常会来和谢陨磕叨,尤其是每次大家有什么和谢陨相关的问题,让江月徽来问已经成为了惯例。这次谢陨和关绍在华戏校园里发生了这样具有偶像剧桥段的历史性相见。大家心中都特别好奇,谢陨这个对男神一向冷酷无情的女神见了关男神有何感想。于是江月徽就旁敲侧击地在谢陨面前说起了关绍。开始,谢陨真的有认真听,但是发现江月徽说来说去都是关绍如何如何帅后就没兴趣了。江月徽摸不准谢陨的态度,最后只得对大家摇摇头。 同学们对谢陨和关绍这对cp虽然有极大的兴趣,但是谢陨和导演系的刘续似乎才更有戏,刘续经常在表演系大楼下面等谢陨,这已经是表演系和导演系众人皆知的事情了。但随着刘续每每失落的脸,谢陨总是冷淡的脸,大家摸出脉来了。刘续在追谢陨,但是和最初那些前仆后继对谢陨表白的男生一样,碰壁了。结论:生无可恋小姐果然无可恋。 就在大家对生无可恋小姐谢陨的恋情没了热度后,一个轰动的消息砸来。那个关男神拍摄的运动鞋的广告播出了,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广告里有——生无可恋小姐谢陨。就是那个在旁人看来充满火花的男神女神的见面,被纳进广告了。当时大家都更关注男神和女神之间的化学反应。就没怎么提起谢女神当时走出来,轻轻一抬手就接住了篮球时的无敌帅气。这次从广告上看到,只能说真是不能更美更帅了。谢女神静静的美和关男神充满侵略感的酷帅简直不能更有画面感了。虽然两人谁的眼中其实都是没有情意的样子,但是对观众来说,真的——就好像看见了丘比特之箭射中了两人。 说来说去,都怪两人颜值太高。放在一起,啥都没发生都会让人产生无数的联想。 过去,谢陨还只在华夏戏剧学院名声响亮,但是这支广告播出后,谢陨真的在娱乐圈有水花了。而一直以来没有男女绯闻的关绍终于有绯闻了。谢陨因为美貌和与关绍的绯闻火了。 而在这支广告出现没多久,爆出了一个消息,这位叫谢陨的新人将饰演电影女一号。顿时…… 娱乐八卦: 这个新人是什么来头?初露脸就和当红偶像关绍拍广告,现在又要演电影女主角。 据知这部电影是真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投资拍摄的,从其以往拍摄的电影无一不是票房大卖,兼且口碑不错。那么这次肯定也不例外。目测这个新人要火! 我只想说圈里要名气有名气,要长相有长相的女演员那么多,怎么选一个没演过戏的菜鸟,虽然长得不错,但是演戏是长得不错就行的吗? 老是那几张脸,早就看腻了,来个新面孔,不错。尤其长得这么好看。 这位新人既不是大导演选出来的也不是海选出来的,凭空就出现了,我猜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位新人背景牛气,二是这位新人搭上了一个背景牛气的靠山。 赞同楼上,咱从资源来分析一下这位新人的靠山是谁。首先广告是卡特尔集团的,这个新人可能和卡特尔上层有什么关系。电影是真淼投拍的,那这个新人可能和真淼有什么关系。另外,真淼和卡特尔有商业上的合作,而且据说管理真淼经纪公司的韦大公子和卡特尔的总裁关系不错。那么你们说这位新人到底是和谁关系匪浅? 这位新人背景如何?是不是白富美? 回楼上,不知道。只知道这位新人是华夏戏剧学院的。 终结:背景待扒。 知道的男主角是谁吗? 据悉,男主角还没定,听说要在新生代小生中选。 要是关绍就好了,这两人一个帅得到没天理,一个美得冒泡。演一对的话简直是我等颜狗的福利。 论颜值两人倒是挺搭。但是关绍一直没出演过电影主角,最多就是客串一下。这次估计也不会演。真是心塞。关男神不演电影,浪费这么好的脸,这么好的身材。 楼上别心塞,没准这次就演了。根据关男神一贯的作风,是一直没什么绯闻,就算有,还没冒出来就被掐灭了。但是这次和这个新人炒出绯闻了。我看多半是要一起演戏。先来点绯闻炒热度。我们再看看他家粉丝反应。目前来说关男神家一些理智的粉丝都没怎么激动。还说要是男神真演戏,别说炒绯闻就是谈真的都木关系,对比以往但凡有个绯闻苗头,粉丝就跟斗鸡似的态度,这次真是大大的不一样啊。推测,演男主可能为真。 那这样看来,八层是这两人出演。期待。 呵呵,一个永远一张生无可恋脸的人演戏,到时候可别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吧。 楼上说谁,关男神吗,虽然他是冷冷酷酷了一点,偶尔也有点生无可恋,但是人家可不是永远一张那样的脸。 她不是说关男神,是说那个新人,乃们不知道那个新人在华戏有个外号叫生无可恋小姐。 生无可恋小姐?怎么来的? 据说是经常一副仿佛死了爹妈的生无可恋的表情。 …… 我有一个基友是华戏的,据他说那个新人拍广告完全是误打误撞。 什么意思? 是情是这样的,据说当时关男神在拍广告,正追着篮球奔跑,那位新人女神忽然出现,就是广告上看到的那样,玉树临风(我当时看广告,冒出的就是这个词,(⊙o⊙))地走来,袖手一抬,就接住了篮球,然后两位颜值赛高的男女主角……同框了……总之,就是你们看到的广告中那样。据说广告完全真实,除了画面色彩对比,完全没有后期制作过。 莫非那位新人真的是运气爆棚了?广告出来后,又被电影投资方瞧中了演女一号。 楼上的猜测不无可能 华戏的现身来说法:楼上说的都是真的。本人亲眼所见。 …… 广告火了,后续资源电影也引发了广泛讨论。谢陨已经是一只脚迈入娱乐圈了。班上的同学都羡慕地看她。但谢陨一如既往,整个人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么冷静淡然,还是来去随意。同学问其戏约的事,都简言简语。班上的同学都知道谢陨本来要出演的女主角的事情。这次得了电影女主角,而且投资方就是的投资制作方。这是不是说明当时谢陨因为作者变卦没演成,但是已经被投资方看好了,所以才有了这部电影女主。 大家推敲出谢陨这是要在演艺圈腾飞了。都纷纷祝贺。班上的同学和谢陨之间其实早就越来越和睦了,但是还没有机会表达出这种友善来。这次纷纷道贺后,同学们开始主动自然地和谢陨说话了。江月徽同学终于不再是谢陨和班上其他同学的搭话线了。而随着大家越和谢陨亲自交流,越发现谢陨随和好相处,除了表情冷点,淡点,行为特立独行点,其人真的挺好。 *** “恭喜你。” 谢陨正要开门进屋,就见刘续从花园左侧路道走了出来。转身看着刘续。 刘续走到谢陨面前,微笑道:“不方便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谢陨转身开了门。刘续进去后,先是发现地板没有装修,还没来得及诧异就发现客厅一大半面积都摆放着木工工具。当发现三把半成品的古琴竖立于墙角的时候,刘续倏然看向谢陨:“这是……” 谢陨:“你随便坐,厨房有饮水机,茶叶也在里面,有需要的话,你可以自取。我现在要工作了。”说完,放下提在手上的黑皮包,取下挂在墙上挂钩上的一件白色大衣,穿在身上后,就去取古琴…… 刘续看着谢陨细细地打磨古琴,整个人都惊呆了。她会斫制古琴? 在刘续的认知里,会斫制古琴的人那都是非一般的人。那是一群高洁雅士。谢陨和高洁雅士当然可以挂钩,一点也不勉强,甚至特别合。但是这么年轻就会斫琴,而且还是女孩子。斫琴师傅一般都是男子,刘续还没见过女子会斫琴的。 看着谢陨,刘续越发觉得不了这个女孩。 谢陨打磨琴身长达三个小时,时间从6点到9点,天色大黑。刘续就一直坐在一边看着她,中途喝了杯水。还问谢陨喝不喝,谢陨只瞥了他一眼,就又专注于琴上了。刘续便不敢再打扰。 谢陨收工后,见到刘续还在,就说:“你该回去了。” 刘续:“你还没吃晚饭,我也没吃,我们出去吃个饭。” 谢陨将工作服挂好,转身对刘续说:“我自己做饭。” 刘续眉毛一挑,惊讶道:“你会自己做饭?” 谢陨点头:“当然。” “那既然如此,看在我陪你这么久的份上,赏我一顿饭。” 谢陨没答话,只转身去了厨房。刘续在客厅转了转,最后走近那三把古琴。掏出手机拍了张照。他不会鉴别琴,但是他认识会鉴别的人,拿去让他看看,这琴斫制得如何。 谢陨做饭很快,四十分钟就搞定了。煮了一锅米饭,炒了两盘素菜。都是根据自己平时的安排来的。刘续看着这样素淡的菜,瞧着谢陨就露出心疼的表情来。觉得她伙食太差。 第25章 剧组会面 “你什么时候进剧组?”刘续问些谢陨。 谢陨看他一眼:“明天。” “这么快?不是听说男主角还没定吗?” “已经定了。” “定了,是谁呀?” “暂时不方便透露。” “这么神秘啊!我都不能说,我又不会说出去。” 谢陨:“应人之事,不能反悔。” “那好吧。明天我送你。” “不用。” 刘续端着饭碗,扒了几口,又吃了几口菜,过了一会儿,开口道:“看自己的广告了吗?” 谢陨摇头道:“我不看电视。” 刘续笑道:“就知道你不会看。我看了,拍得真好。现在你可是有知名度的明星了。出门的时候恐怕不方便再这样大大咧咧地行走在路上,或者坐公交车了。” 谢陨顿了顿,说道:“那明天麻烦你了。” 刘续高兴道:“不麻烦。” 吃晚饭,谢陨送走刘续,收拾了碗筷,然后去了书房。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相关的汽车,最后锁定了一款价格在10万左右的。正好那支广告得了十万。谢陨本来打算买一把古琴,但是现在必须得有个代步工具。因此,买古琴的事情又没能成。 看好车后,谢陨关了电脑,拿起剧本。是一部典型的纯爱电影,女主人公出生音乐世家,但却排斥音乐。因为父母总是因为音乐而忽略对女主人公的照顾。女主人公因为小时候缺乏父母爱,而性格孤僻,自闭。男主人公在女主人公高中毕业的时候成了女主人公的邻居。男主人公同样是音乐家,一位年轻的音乐家,只有二十四岁。女主人公这年十八岁。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一见钟情,爆发出了音乐灵感,连创三首曲,名噪流行乐坛。女主人公却因此讨厌男主人公,从而远离他。 故事没有明确的结局。这是一部文艺片。从故事主人公的背景到故事情节,到结局,到编剧语言描述风格都是文艺的。 要演一个爱情片,有爱情戏份,这对谢陨来说其实有点为难。他几乎就要拒绝演这样一部片子。但是韦垫舟是个善于说服人的人。他说剧里连吻戏,床戏,激情戏都没有。谢陨于是没了顾忌,签了这部电影的出演合同。 *** 第二天一大早,刘续就开着车来了。谢陨早就吃了早饭,还打磨了一会儿古琴。刘续来后,就换了衣服,提着没有任何花哨的黑皮包出门了。 车子驶进了长青大厦。谢陨下车,迈步走向大楼。刘续看着谢陨背影消失在门口,又过了一会儿才开车走了。 谢陨一路步行走楼道上到七楼,去了韦垫舟的办公室。 谢陨到的时候,韦垫舟办公室已经坐了几个人。有些认识,有些还不认识。韦垫舟招呼她过去,指着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说:“这位就是男主角,你们即将合作,互相熟悉熟悉。”说着让谢陨和那个男子坐在了一起。 这位男主角叫陆呈林。当红新生代小生,26岁。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人气高,演技在同代小生中比较好,属于偶像派中的实力派。 谢陨在网上稍作了了解。 陆呈林对谢陨却是没什么了解的,只知道她是新人。前不久拍了支广告,他还没看过。今天之前,他还不知道这位演员长什么模样。只听说非常美丽。华戏新生,年龄挺小,只有十八岁。他以为就是个漂亮青涩的少女。但是今日一见。就觉得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美貌原来没有被夸大其词。看上去不像个十几岁的女子,但也不像二十几,三十几,她整个人似乎和年龄无关,除了年轻的容颜,其它任何年龄段的特征似乎都不适合安放在她身上。 谢陨只对陆呈林点了点头,便无话了。陆呈林也不是话多的人。两人就这样坐在一起,冷冷淡淡。大家不免有点担心。直到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拍摄点,男女主角被要求试试戏。男主角演技还是可以的,说来就来。大家本担心女主角方会放不开,不想,谢陨说入戏就入戏,表情,动作,台词,无一不达标。甚至衬托得男主角有点不给力。但大约是被女主角激了,男主角状态越来越好。两人试的这段,初次见面的戏,很有张力、感染力。导演高兴得合不拢嘴,直说韦总会选人。 这一天也就是试试戏,大家认识认识,然后就各自散了。三天后才正式开拍。 第26章 重选男主 来时坐韦大老板安排的车,回去的时候就大家自己看着办了。谢陨是一个人,身边助理都没一个。他本打算打个出租车回去,不过韦垫舟积极表示要送他一程。谢陨没推辞,坐上韦垫舟的车走了。至于剧组人员会因此对他们的关系产生一些什么猜测,谢陨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韦垫舟这次有司机开车,他和谢陨一道坐在后面。 “你还没签经纪公司吧,有没有想好签约哪家公司?”韦垫舟侧身对着谢陨,一手搭在后面的靠背上。 谢陨听了摇摇头说:“没想过。” “签真淼吧。”韦垫舟道,“真淼经纪公司是娱乐圈最大最好的一家,你签约这一家,绝对没错。我给那边说一声,给你签b级合约。你看怎么样?” 谢陨看韦垫舟一眼:“多谢您的好意。我没有签约经纪公司的打算。” “哦。你打算自己单打独斗不成?”韦垫舟惊讶。谢陨没回话。韦垫舟又道:“在这个娱乐圈,没有强有力的团队是不可能走得远的。你很有潜力。更应该好好计划自己的演艺事业。” “我自有打算。”谢陨淡淡地说了一句。任韦垫舟再如何游说他签约,都没丝毫动摇之色。韦垫舟说了半个小说,见说之不动,暂时只好作罢。 送谢陨回去后,韦垫舟刚一回到家,就接到他大哥韦垫诺的电话。 “你说的那个有潜力的新人,我看了,外形确实不错。什么时候带来签约?”韦垫诺坐在办工桌后,面前是打开的电脑,上面正播放着谢陨和关绍的运动鞋广告。这支广告他已经反复看了十几次了。这位新人非常抢眼。容貌出众不说,气质也特别。既有美貌,又有特色,他敢断言,只要好好包装,这位新人必定大红大紫。 韦垫舟:“前段时间就跟你说过,当时你还不怎么上心呢。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你说得没错。所以人在哪里,尽快带来签约。” “我刚才给她提了,人家拒绝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人家不愿意签约真淼。” “你说清楚,是不愿意签约真淼,还是还没考虑好签约哪一家经纪公司?” “应该是后者。” “只要不是拒绝签约我公司,你多游说游说,这个新人必须签来真淼,不能让其它公司捷足先登了。” “这个当然。” “你说过她主演的那部戏就要开拍了吧?她身边应该还没有助理,经纪人。我们公司可以先合作提供临时经纪人和助理。” “我也正有此意,三天后,你把人派来,我直接安排给她。” “没问题。” “对了,大哥,你看签约等级是不是可以再提升一档?” “之前说的是b级吧?如果她有这个要求可以商量。” 晚上,谢陨正打磨琴的时候,接到韦垫舟的电话。韦垫舟在电话里说可以将她的签约等级再提升。谢陨还是那句话,他没打算签约。韦垫舟各种优惠政策还没说。谢陨拒绝后就挂了电话。韦垫舟愣了半天,这女孩似乎从来都不会对人委婉地说话。这样的态度,他却并未感到生气。逢迎的人太多了,一个完全不逢迎的人,在韦垫舟看来是很难得的。 在买车之前,谢陨需要做的事情是考驾照。对谢陨来说,开车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入狱后到出狱至今,他就没再开过车了。不过,他觉得他并不需要再次学一遍。直接考应该没问题。因此看车的时候就顺便在网上报了名。考试时间排在一周后。谢陨将所有要考的科目浏览了一遍就算完了,操作方面自己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驾驶状态算完。然后就是等着时间到了就去考。 做完这项事情,谢陨忽然想起一事。打开电脑,搜到了他和关绍那支广告。先是看了一遍关绍完整的动态图。然后将画面暂停在关绍的脸上,手上,腿上,还有全身屏上。谢陨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仔细观察。从面部开始,发际线、额头、眉毛、眼睛、颧骨,鼻子,人中,嘴唇,下巴,下颌骨。将每一个部位印刻在脑海中后,一一和赵维赫相对应的部位比对。 发际线,一模一样,无分毫差别。额头也一模一样,高度、宽度、饱满度都一样。眉毛,因为关绍作为明星有所修饰的缘故有些差别,但是眉骨形状,和眉毛的走向都是一致的。眼睛一样,连眼神都高度相似,只是似乎没有赵维赫那么深邃。关绍更年轻,虽然再怎么比同年人显得更沉稳,深刻一些,但是始终有着青葱的气息,眼神带着少年感。谢陨觉得年轻的赵维赫大概就是关绍的样子。再颧骨到下巴,相似度无不是百分之百。整张脸唯一的不同大约就是年龄带来的沉淀程度不一样。 耳朵,左耳廓上都有一颗小痔,小痔大小形状颜色一样。脖子也分毫不差。肩膀宽度相差无几,都是直角肩。胳膊长度相仿。手也一模一样,手指很长,指甲盖的形状一样,连指甲上白色的部分构成的半月的大小形状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关绍的手上没有任何疤痕,而赵维赫的右手背面有一道弧形,大约是指甲制造了印记。不太明显,但是谢陨视力好,记忆好,当时扫了一眼,记在了大脑里,回忆的时候,每一个看到的细节都浮现了出来。 两人的腿部形状都一样,有适度的肌肉。小腿比一般男子的比例要来得修长。走路的姿势八分相似,剩下的不一样之处在于关绍因为是明星的缘故似乎特意训练过走姿。迈步的时候一般两只脚在一条线上,并且不像一般男士一样,脚掌外撇呈八字步。赵维赫则比较随意,典型的男士八字脚起步。但就算这样,两人在气质方面的相似度也在九分以上。 这种从外貌每一个细节都一样,到气质都神似的地步,在谢陨看来已经和一个人差不多了。 关绍,赵维赫,他们究竟是何关系? *** 三天后,剧组正式开机了。剧组所有人员基本都到位了。但直到中午,男主角都没来。手机也处于无法接通状态。经纪人也联系不上。本来高高兴兴的剧组人员心情不佳起来。导演王起眠联系了韦垫舟。到下午三点的时候,传来一个消息,陆呈林不出演了。剧组人员都面面相觑。这是演的哪一出,都说好了,又不来了。编剧吴梧桐冷笑一声,问导演:“韦垫舟怎么说,为什么突然不演了?签合同没有?” 导演王起眠神色平静,语气温和地对其他人员道:“今天先不拍了,至于明天,到时候再通知大家。”吩咐完,才对编剧说:“没签,本来应该是今天签吧。至于为什么突然不来了。暂时还不清楚。” “陆呈林以前口碑怎么样?” “很敬业。” “希望他这次原因合理。”吴梧桐面色冷冷道。 而他才说完,韦垫舟就打来电话,说了情况。陆呈林之所以不出演了,是因为得到了更好的角色,大导演蔡华云新电影男主角。 吴梧桐这次冷笑出声:“好一个骑驴找马。之前要求保密,还不肯及时签约,原来是打着这主意。” 王起眠也脸色不好。两人都黑着脸走了。 谢陨早上去的时候是一个人,而下午回的时候,有了保姆车,有了一个经纪人,有了一个助理。谢陨弄清楚了情况后也没拒绝。拍戏的时候有这需求,那就先这样合作。至于这两人的工资怎么算,谢陨没问,也不在意。在他的片酬上扣也行。 坐在车里,谢陨现在的经纪人,陈肖辉,真淼的金牌经纪人之一,长相斯文秀气,带着一副眼镜,随时面带笑容。他将谢陨一打量,眼睛就冒光了。真正就像老板说的,这是块璞玉。打造好了,前途不可限量。 陈肖辉目前手中的艺人,有一线大花谷园园,还有一个当红小花。前一个大花已经是国际知名的大明星了,地位很高。但是也表示事业已经到顶峰了,没什么上升的空间了。作为经纪人也就没了拼搏向上的方向和动力。而这朵小花,目前来说火是火,好好发展,将来也可能成为不输谷园园的著名影星。但是陈肖辉一直有个心愿,那就是打造出独一无二的超级巨星。但一直没看到有这个潜力的新人。这次见到谢陨,真是犹如久旱逢甘霖,踏破铁鞋终觅良才。必须得当她经纪人,陈肖辉决定了。 谢陨不知道陈肖辉心中所想,和他简单地打了招呼后,就不怎么说话了,只一心思索起要如何了解关绍的背景。关绍是他目前唯一知道的和那世界有关联的人,无论如何不能忽视。 陈肖辉见到谢陨,就只觉见到了良才美玉,所以也不在乎他态度上的不热络,在一番激动后,暗自规划起要如何打造谢陨成为超越一线的超级巨星。因此一时也是无话,只是脑内的状态。两人就这样各自脑内着互不相干的事情来。助理王小花边开着车,边从后视镜里看后面两人。陈肖辉时而微笑时而激动的表情,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位谢小姐,她从见到人后,一看再看,真正是越看越惊艳。现在娱乐圈流行一个形容颜的词——神颜。这位谢小姐那真的是神颜。无水分,无夸大,甚至无妆容来修饰。看一眼,就觉得心跳加速。 卧槽,她是女人啊,她不是拉拉啊!她是直的。但是她真的浑身都在放电。这是无论男女,都会被秒杀的呀。 妈妈咪呀,这个女人太危险了。助理分神,车子差点没跟人追尾。幸好手快,刹住了。 小花再也不敢分神看神颜了。只一心开车。 车子就要开到谢陨所住的丽嘉园了。这时,韦垫舟却打来电话,让谢陨去他公司,说是商量选男主角的事情。本来选男主角和女主角是没什么关系的。只是韦垫舟突然想让谢陨去。谢陨没多想,一口答应好。然后吩咐助理王小花转道去往长青大厦。 一直在脑内如何打造谢陨成为超级巨星的陈肖辉终于回神了。看向谢陨,问道:“去长青大厦?有什么事吗?” 谢陨:“商量男主角人选。” 商量男主角人选?这个需要问女主角?陈肖辉略不解。不过这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他现在只想培养他的艺人从这一刻开始。 “谢陨小姐,不知道你对演艺事业有何规划?”陈肖辉郑重问道。 谢陨见他神色认真,也正色道:“我对演艺事业并没有规划。” 陈肖辉:“那从现在开始规划。” 谢陨本想说,他志不在演艺事业上。但是见陈肖辉郑重又期待的神色,忽然就觉得一顿,没及时说出口,也就是犹豫了片刻。待他要开口的时候,陈肖辉却继续道:“我先给你说说演艺圈目前的格局。然后再来商讨你以后的路线。” 第27章 没有题目 “现在的的演艺圈可以说是百花齐放,男女演员都呈现出争鸣之相。地位稳固的一线花旦和一线男演员暂且不提。中生代的演员都忙着上位,竞争激烈。而新生代又猛烈来袭。竞争大,但机会也多。现在正值电影进入第二个黄金时代,初个黄金时代是当年成就一线巨星的时代。之后颓势了十年,而这两年又有了新的生机。若说前一个时代是导演和投资人主导的,那么这一时代,编剧的重要性凸显出来。原创作者以及编剧更有话语权。电影也因此注入了新生的血液。再次辉煌起来。” “你第一部作品就是电影,并且班底好,可以预见等电影上映后,你就是新生代电影新人。比起许多从配角,从偶像电视剧起步的新人,你这一步迈得够大。有好的起步,只要后续资源跟上,那么你的演艺之路将会一步步向上。从国内,到国外,到全球。你的目标是全球。” “那么现在你该考虑接拍下部影片的事情了。” “今年要拍的电影上百部,但是值得一选的只有十几部。而这十几部中适合你的只有不到七部,这七部中有三部已经定好了角色。那你的选择范围只有四部。但这四部哪一部的角色都不是可以轻松得到的。” 陈肖辉还欲再说,但车子已经到达长青大厦。 谢陨没想到这个临时经纪人一来就规划出一条登上演艺事业顶峰的道路来。这是他完全没有想过的事情。他一心想着斫制好古琴,和以前一样,斫琴为生,弹琴为乐。努力修行以期有一天能够沟通闵道长。了却前世之事。当时他是被子弹打中心脏而死。意识的最后,二师兄的悲伤,师父的震惊懊悔,闵道长的愤怒遗憾,他都看在眼里。若是不说一声,他们只怕这辈子都放不下。他们放不下,谢陨也无法放下。只是如今修行,虽然是按照闵道长的正道法门在修,但是除了体质渐好,其它方面却是没什么进展。甚而是不如以前了。以前于梦中,神识可来去自如,上窥宇宙万物、神州大地。但是现在只能探一朵花,一枝草了。好似被困在了一个空间,再不能□□万里。 对此,谢陨也百思不得其解。若说受制于易了身体。但事实上他原本的身体也是没什么法力的。只不过是能入定,在忘我境之时,灵魂得以自由穿梭。现在他的灵魂依旧,功能却不复当初。也不知是何缘故。 他当初因为前身之主心愿是做演员,为完成其心愿而入了演艺圈。本以为不过也是随心随意的一件事情。演则认真,不演则做自己的事情。但现在似乎变得不是那么可随意选择的事情了。 到得长青大厦第七楼,谢陨放下心中所思,向韦垫舟所说的7-06号房走去。 “谢陨。” 步上香兰手上夹着一个文件袋从另一边走来。谢陨停下脚步,看向她。步上香兰看向谢陨身边的两人,陈肖辉她是认识的,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王小花主动向步上打招呼,还激动地说是她的书迷。步上笑眯眯地说谢谢。然后对谢陨说:“一会儿,方便聊一聊吗?” “可以。” “我在7-09等你。” 谢陨点点头。 等步上走后,陈肖辉问道:“你跟步上关系很好?” 谢陨摇摇头:“认识而已。” 陈肖辉点点头道:“步上香兰是原创小说作家,最近她的小说影视化的挺多。收视票房看好。如果可以,你出演她的剧,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都有好处。可以积攒人气。虽然你是要走电影路,不过我觉得你可以演一两部剧集较短的偶像剧。但前提是这部偶像剧必须有大火的潜质。不过,每一部剧,能不能大爆,却不是可以轻易提前预测的。所以在选择上就要看眼光和运气了。不过步上的剧就算不爆也会很火。如果保守一点,会是不错的选择。” 到了7-06,陈肖辉停住了话头。 “谢小姐来了,老板和吴编剧,王导演等人都在里面。您请进。”女助理又微笑着对谢陨身边的两人说,“两位是谢小姐的经纪人和助理吧,请随我来隔壁坐着等吧。” 陈肖辉和王小花跟着女助理去了隔壁的候客厅。谢陨去了会议室。 里面,韦垫舟、导演王起眠、编剧吴梧桐,还有两外两个电影策划等相关人员围着会议室而坐。前面一个屏幕,正在放映幻灯片。一个女子正在分析当前幻灯片上的男子的个人情况。谢陨进去的时候正说到了这个演员是音乐学院毕业的,而片中男主角正好是音乐家。看见谢陨,停了下来。面带疑惑地望了过去。其他人也疑惑地看着谢陨。韦垫舟适时开口道:“让女主角来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好的见解。”招手让谢陨坐下。 谢陨在空位上坐下后。正在幻灯解说的女子继续。她现在说的人是顾云持。不算是新生代小生,按照出道时间和年龄来说应该算是中生代。但是按照其人气分布的形式和火的程度却和新生代比较能划分在一起。 顾云持,32岁。相对剧中24岁的年轻音乐家,年龄稍微偏大了点。但是他有他的优势。剧中音乐家虽然只有二十四岁,但是相较同龄人要成熟得多。顾云持的形象挺吻合,在第一轮选角的时候,他也是重点考虑的对象。后来之所以定了陆呈林,主要是年龄上的考虑。现在再选,他会是主要考虑对象。 后面陆续介绍了卢宇荣、蒋赫林、方正、贾沐等当红的年轻演员。着重介绍了卢宇荣,他属于重点考虑对象。这些人介绍完了后。幻灯切换,出现了一张视觉冲击力比较强的面孔。 “关绍的话,优点是长相出众,人气高,有音乐背景。就是年龄有点偏小,但看不出来。他是音乐出道,一直没接拍过电影,除了客串。如果邀请他,不知道能不能成。据说他的经纪人有让他进军大银幕的打算。不过,他的演技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至此介绍完毕。 韦垫舟看向吴梧桐,说道:“你是编剧,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吴梧桐拿起桌上几人的简介看了看,道:“卢宇荣、顾云持、还有……”顿了顿道,“关绍的气质挺合剧中人的。” “我也觉得卢宇荣和顾云持比较合适,至于关绍,太年轻了些,并且不曾主演过电影。女主角是新人,如果男主角也是新人,那就不好拍了。”导演王起眠道。 “关绍,形象挺好的。”吴梧桐道。 王起眠:“男女主角颜值都太高的话,就不好凸显故事本事了。” “王导,这我可不赞同。现在是年轻人的市场,颜值是越高也好。”坐在韦垫舟右手边的一个短发女子说道。 “那你也要找得来人。”王起眠。 短发女子看向韦垫舟:“老板,你说呢?” 韦垫舟看向谢陨:“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谢陨看了几人一眼,迟迟没发话。其他人都看向了她。好像她就能做决定似的,事实上她并没有决定权,而且最好的回答就是一切听大家的意思。但是谢陨没有如大家想象的理所应当的那样说场面话,而是用肯定的语气道:“关绍。” 惹来了大家诧异的目光。 韦垫舟也有点诧异,问道:“说说看,为什么觉得他最合适?”难道她喜欢长得好看的男生? 谢陨轻轻摇了下头,说道:“这只是个人直觉。” 韦垫舟深深地看了谢陨一眼,然后看向吴梧桐:“编剧觉得呢?” 吴梧桐:“可以先联系关绍看看。”他其实也最属意关绍。不过关绍从来不接拍电影这是圈里的人都知道的。不然一年前项目上许多的剧本都是他囊中之物。另外,也担心他的演技。不过看了谢陨这个没演过戏,却很有演技的女演员。吴梧桐陡然对新人的信任度提高了。 就这样,的男主角敲定了先联系关绍。 会议结束后。韦垫舟叫住谢陨:“谢小姐,可愿与在下共进晚餐。” 谢陨道:“我得去见步上香兰。” “步上要见你?”韦垫舟思忖了一下,“那你先去吧。” 谢陨吩咐陈肖辉和王小花先去车上等他,他自去了步上香兰之前说的7-09。 谢陨去的时候,步上坐在办公桌后面敲着键盘。看见谢陨后,飞快地打了几个字,然后停下手。起身走出办公座。 “请坐。”步上指向左边的沙发,谢陨坐下后,她也坐在了对面。 “还记得我曾经属意你饰演的女主角吗?” 谢陨点点头,目光流露出疑惑之色。今天为何旧事重提? 步上:“有一天,约你见面谈,你说太忙。” 谢陨:“是。” “那天,你忙什么?” 谢陨犹疑道:“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步上点点头,试探着问道:“你似乎看不上的角色?” 谢陨疑惑地看着步上,不明白她这个结论怎么得来的。 步上看着他的表情,说道:“难道不是?” 谢陨:“我从没这么想过。” 谢陨的表情十分真挚,步上看着她的眼睛,许久说道:“我信你。” 步上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两人分别。 谢陨从步上那里出来,整个人对步上叫他去就提了提那桩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感到不解。难道他失去女帝一角还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不成?似乎不光是步上因为他推迟谈签合同的缘故。 娱乐圈比想象中要复杂。 记得很久以前,还在大学的时候有人经常这样说,那人是…… 谢陨阻断回忆。疾步向电梯走去。 第28章 没有题目 “关绍,现在音乐不好做。要还想混,就给我去演戏。不然你就等着人气耗完,消失在圈里吧。” “当然,如果你不想混了,那当我没说。呐,这是的电影剧本。你看看。接不接也随你。不过我可告诉你。这资源,抢手得很,你快点决定。三天还不能决定,对方就打算另选他人。” 陶影说完这些,双手抱在胸前,踩着高跟鞋走了。 说真的,她带的艺人,就属这关绍最难搞。一心只做音乐,并且还不乐意上综艺剧目去露脸。每次的通告都要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就是这样也是大部分都推了。 现在音乐不好做。做音乐可不比做个艺人明星,那是要有音乐才华的,再不济也要运气好。关绍,才华?不好说。出道之初出了一张唱片,水平还过得去,但也就是中规中矩了,没什么出彩的。里面的歌曲也没有一首有传唱度的。但歌曲要有传唱度本来就难,天王天后也不过才几首名曲罢了。一个新人那能一下子就出名曲了。总得来说,她是没看出关绍有惊人的音乐才华的。他能这么火,完全是靠了那张脸,长得好看,一批萝莉姐姐大妈喜欢。但是再好看,也总有看腻味的时候,实力,作品才是硬道理,最不济也要有话题度。但是这位仁兄实力,作品都欠缺。话题度也只有一个颜值高。其他的也没了。再不给点力,不出两年铁定flop。 脸赞,人高,形象好,演点偶像剧是很合适的,也不需要太好的演技。但是人家不接。你说看不上偶像剧,那演电影行了吧。电影也不演,最多客串一下。一天就忙着创作,创作,创作。但是一年过去了,也没创出个花来。她建议用别人写的歌收录制作专辑,但是他还不乐意,非要自己原创。公子喂,不要高估自己的能耐好伐。 陶影是对关绍没啥指望了。本来以为得了个金元宝,谁知配着一层金元宝的外衣,内里就是半个银元宝。也许对别人来说银元宝也不错,但是陶影混着混着眼光和心气混高了,现在能入眼的得是金元宝。就算打个商量,那也得半个金元宝不是。 陶影走后,关绍没有立刻去看剧本,而是用吉他又断断续续地弹了一阵。直到晚上,关绍转身看见沙发上的剧本,拿起来看了眼。就只是一眼,就扔在了茶几上。之后吃了饭,沐了浴,再坐回沙发上的时候,才又拿起了剧本。 片名:,简介:一个年轻的音乐家爱上了一个女孩,同时创作出了三首名曲……看到这句话,关绍神色动了动。将剧本放下后,又拿了起来。 三首曲子,他正好也创作了三首。 陶影正带着一个最新刚火的艺人去一个重要的饭局,刚想和这个艺人说一说注意事项,就接到了关绍的电话。关绍说不接拍主角,要创作电影的音乐部分。陶影一听,心中顿时冷笑:参与电影音乐创作,以为自己是谁?是冯盾还是马文,说要去给谁的电影制作音乐,谁就乐意。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也懒得多劝。他不接剧本角色也在她意料之中,这个多出来的意外要求,只当是放屁。陶影敷衍道:“行,我给那边剧组说一声,看人家有没有意向。”说是这么说,但是她敢肯定这事根本不可能。关绍的水平去给人家创作电影音乐,恐怕全免费人家也不要。 看着挂断的电话,关绍眉头皱了起来,一向虽然冷酷,但是始终带着少年的清澈感的眼神忽然冷芒一闪。他按下一串数字,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的人接到他的电话,直接就问:“忽然打电话,定是有事,直说。” 关绍:“我的经纪人需要换一个了。” 那边的人问都没问一句,干脆利落道:“行。你想换谁?” “你看着办。” “那好。” “就这样。” “就这样。” *** 韦垫舟坐在办公室的自动旋转椅上,双脚搭在办公桌上。手上拿着一张照片。正是那次王弈顿来推荐,从刘续处拿来的那张。这张照片照得好,将谢陨的气质体现得很好。这姑娘长得是真好看,人也单纯,就是太冷淡了一些。唉,昨天又被拒绝了。韦垫舟想是不是因为他太好说话了。或许应该换个方式。 正思索着这事,助理来电说方制片来了。韦垫舟放下照片,坐好后,助理引着方丁进来了。 “有什么事?” 方丁:“老板,关绍那边说不接男主角,但是想合作进行音乐部分的创作。” 韦垫舟右手托着下巴,左手托着右胳膊,疑惑道:“是说的创作音乐,而不是演唱主题曲之类的?” “是说的创作音乐部分,没提别的。”方丁说完,顿了下,道,“关绍的经纪人说得太笼统了,或许直接沟通关绍比较好。” 韦垫舟点头道:“行,那你去问,用关绍唱主题曲是没问题的。若是创作电影的音乐,还是算了。” “好的,那老板你看现在男主角人选是不是应该联系顾云持和卢宇荣?” “联系吧,两人同时联系,看谁有意向,若是两人都有意,那就来试镜,看谁更合适。” 方丁点头,就要走了,忽然回头问道:“老板,之前怎么不干脆三个人一起联系?” 韦垫舟看他一眼,道:“自然是因为关绍是首选。”女主角属意关绍,编剧也觉得不错,他顺水推舟一下何乐而不为。至于人家不接,那就不关他什么事了。另选他人就是必须的了。 方丁一走,韦垫舟就打了谢陨的电话,说了关绍拒绝了出演的事情。只听得谢陨那边淡淡地“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韦垫舟道:“关绍一向不接戏,只接过客串角色。” “了解了,我正忙,先挂了。” “等等,你忙什么?顾云持和陆宇荣,你看谁合适?” “我并不了解他们。” “原来如此,那好。”韦垫舟看着桌子上的照片,“晚上有空吗?” 谢陨已经是n次受到韦垫舟的约会邀请了。他现在每听到一次就会皱眉。 “怎么不说话?”韦垫舟追问。 谢陨:“以后别再对我发出约会之邀。” 韦垫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这是彻底拒绝他的意思?挂断电话后,韦垫舟脸上显出一些愤怒之色来。他何曾被人这样打脸式拒绝过。 谢陨对韦垫舟说了那句话后,再没有接到韦垫舟邀约的电话。对此,他只觉清净了。心中毫无其他的想法。 剧组再次开机是在七天后,谢陨搭着临时经纪人和助理开来的车去了片场。谢陨去的不太早,基本是踩着时间去的。陈肖辉和王小花本来一早就去接谢陨,但谢陨迟迟不出去。硬是耽搁到开车匀速行驶能堪堪踩着点去的时间才出了门。陈肖辉因此在车上对谢陨说了一通大道理。 “作为新人就应该早到晚退,让剧组人员看到你的敬业,否则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合作过的人员随便多句嘴,在网上一说。个人形象就会受到影响。现在网络发达。一点消息很快就能传播得很广。如果再有人故意扩大影响,那就更快了。”据陈肖辉分析,谢陨虽然还是新人,但是肯定已经被一些有心人盯上了。陈肖辉又再三对谢陨说:“作为一个艺人,一个明星,随时都要注意言行。不要留下给人说道的把柄。” 谢陨听了陈肖辉一席话,虽然并不怎么在意,但是还是认真对他表达了谢意。陈肖辉觉得谢陨虽然我行我素的,但是还是可以教的。 到剧组的时候,演员、工作人员,都已经各就各位了。可以说就等着谢陨来了开拍。导演和编剧一开始都对谢陨姗姗来迟有些皱眉。不过陈肖辉笑容满面地和他们寒暄了几句,这事就揭过了。 谢陨被带去换衣化妆。谢陨皮肤好,而电影里的角色是个少女,不需要浓妆艳抹,本身就要求素颜出镜。谢陨换了衣服,化妆师看了看她的脸,本来想画个看不出来的素颜妆,但是对着谢陨这张脸,愣是下不去手,感觉添一笔都是在破坏。最后,谢陨的脸一丝没动。 谢陨从化妆间里走出来,正好男主角也从另一个化妆间走出来。 男主角最后定的是顾云持,两天前卢宇荣和顾云持一起试镜,编剧和导演一致决定选了顾云持。顾云持演技比陆宇荣好太多。试镜那天的他其实就是戏里的男主角。整个人的气质都充满剧里描述的年轻音乐家的不羁和艺术气息。虽然年龄是32,和剧里要求的24岁相差甚远,但顾云持长相年轻,也没学一些男艺人一到三十就开始晒黑留须,走型男风。顾云持演24岁也挺合适的。导演编剧意见一致,一拍即合。剧组方和演员迅速签了合同,立刻就走马上戏了。 两人一个照面,谢陨点了个头。顾云持微笑:“你好。我是顾云持。” 谢陨点点头,说:“谢陨。” 两人一路走了出去。走了不短的路程才到了拍摄的现场。 这场戏是在一个别墅区拍摄。化妆间设在别墅区里面,而戏却要在外面拍摄。 两人一路无话地走着。各自的经纪人和助理倒是打得火热。顾云持的经纪人姓蔡,叫蔡气,谐音才气,在经纪人圈里挺有名的。助理是个和王小花大差不多的女孩子,二十五六岁,叫晓雯,和小花名字同出一脉,两人顿时引为了知己,畅所欲言起来。除了经纪人和助理,顾云持身边还有个化妆师,是个男性,叫向均,打扮得很潮,略有点娘。和陈肖辉还能正常交流,和其他人似乎不能正常交流的样子。这是个属于奇葩型的人。他一看见谢陨,眼里迸发出了光芒。谢陨对他微微一点头,算是回应他热切的目光。 第29章 太有魅力 “她从青草坪上走出来,像个梦一样,他当时死水一样波澜不兴的心猛然就狂跳了起来。她从他的面前走过,眼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像下了某种蛊一样,让他瞬间狂热起来。希望她可以多好奇一阵,但她目光瞥过他提在手中的小提琴,眼神瞬间变冷。那时他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也忽略了那一个眼神,只记得她窈窕的身姿和美丽的面容。此后,他入了魔一样,天天期待与她的相遇。”男主人公第一次遇见女主人公时的心理描写。 她像个梦一样,窈窕美丽地走来,眼睛一时好奇一时冷。 谢陨按照描述演绎了这幕戏。演得很好。但是演的却不是剧本中那个描述的形象。她明明就是像剧中那样做的,但是不,她不是剧中的她。 剧中的女子是个青涩美丽窈窕的十八岁少女,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应该是鲜活的,青春的,活泼的,带着朝霞之光,蓬勃之气。无论她是冷淡也好,忧愁也好,还是俏皮也好,她都是青涩的,简单的。但是谢陨演出来,她和这些词汇相去甚远。她走路,好看得炫目,但却不是少女的轻盈摇曳;她眼露好奇,却不似少女的眼眸那样安静中透着灵动,而是淡不可循,仿佛只是刹那的走神;她神情变冷,仿佛湖水结了霜;她走来,是沉静的,深邃的……毫无疑问,她紧紧地抓住人们的目光…… 编剧最清楚故事里是个怎样的女子。而谢陨分明不是。若说剧中的女子只是普通的漂亮少女,只因在美好的时机里,特定的时间地点,只让特定的男主人公深深地爱上了。那这个走在镜头前的女子,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许多的人都会无可自拔地迷恋上她。剧本里的女主人公是个天使,但这个女子……她甚至不是魔鬼,而是开在十万光年之外的迷梦。 导演没有喊咔,直到这幕戏结束。男主人公回望着女主人公的身影走远。 这幕戏从头到尾,没有两分钟,拍摄的时候现场很安静。拍完了就听见大家呼吸的声音。谢陨走回片场,大家静静地看着她。他等着导演安排下一场戏,或者重拍这一场。但是导演许久都没动静。见男女主角都等着,就吩咐说:“你们先到一边休息一下吧。” 导演王起眠将刚才拍摄的镜头又看了一遍,回头对一旁的编剧说:“这和原著不符,你看呢?” 吴梧桐蹙着眉,盯着镜头摇了摇头。没说话。王起眠又把镜头放了一遍。然后看着吴梧桐。吴编剧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早就觉得她并不适合剧本中的女主角,但是韦老板坚持。” 王起眠:“不适合或许是一件好事。” “什么意思?” “我这有一个想法,你看觉得如何?” “什么想法?” “本来我们拍的是一个文艺片,票房上不好说。而奖项上,今年大片云集,已经拍摄完毕的,还有即将开拍的。都是大投资,大导演,名编剧。我们这剧怕是很难出头。当然,之前也没指望能有多大收获,但——”王起眠看一眼屏幕上谢陨的身影,说道“看了她的表现。忽然觉得可以在人物上做些努力。” “你的意思是……” “重新塑造女主角的形象。”王起眠道。 看向镜头中定格在谢陨背影上的画面,吴编剧虚眯起眼睛,这个形象真的是比剧本中描绘的要赋有魅力,思索了半晌,决定道:“得,就按你说的。” “那好,你辛苦一点,重新修改修改。” “不用。”吴梧桐道。王起眠疑惑地看着他,吴梧桐:“你就按部就班地拍,看她怎么演。我现在没法塑造她的形象。也许,她演绎得比我描写的要精彩得多。” 王起眠点头,赞道:“这是个好演员。” “不,你错了,恰恰相反,她不是个好演员。”吴梧桐解释道:“她从来没有演绎。她演的就是她自己。” 王起眠疑惑后笑道:“这世上有两种可以登上巅峰的演员,一种是忘却自己,演什么像什么,一种是将自身天生的魅力施展到极致。但无论哪一种,都是好演员不是吗?” 吴梧桐摇头道:“你说的那两种,起码来说都是演员,而她……不是演员。” 王起眠叹道:“恕我不能理解作家想象过于丰富的脑回路。” 拍摄很顺利,导演和编剧改变了想法后,谢陨的戏剧部分基本上都是以她能展现出最大的个人魅力为主。谢陨台词,走位都不会出错。而个人魅力这个东西就在她的身上,基本没有需要ng的时候。她和顾云持的对手戏唯一遇到ng的情况,就是顾云持饰演的男主人公在女主人公的光彩下显得有点暗淡的时候。虽然要凸显女主角,但是男主角若是太不出彩,那对整个影片来说也是败笔。 顾云持是个有经验的演员,他很快明白了这一点。迅速调整后,演绎得越来越好。甚至在这部影片的拍摄中突破了自己。 影片拍摄是很紧张的,包括后期制作,都必须在半年之类完成。影片一开拍,音乐方面的制作也要及时跟上。这部影片的主人公本身就和音乐有关,那么不仅影片的主题曲、配乐和插曲等要制作,还有影片中主人公的曲子也是要创作新曲的。可以说这部影片的音乐创作量相当大。而且质量也要经得起推敲。而作品有保障的创作人是很昂贵的,根据预算,最好的创作班底是请不到的。但王起眠自从谢陨身上看到希望后,就对影片的期待度提高了,心里想着应该做出最满意的配乐来才对。吴梧桐也赞同,但方丁不赞同二人,他负责各项经费的预算,一切都要看预算。这是部文艺片,票房上本来就没有优势,投资不能太任性,不能连本钱都捞不回来,虽然韦老板财大气粗,已经说过赔了也没关系,放心地拍,但是他们可不能真的就做赔本的买卖。所以影片的音乐制作上绝对不能耗资太多。 几人一边为影片音乐发愁,一边准备着开机发布会。并且也是不巧。撞上了。虽然能借着的大阵容,火热的话题,顺带把自己的电影也炒一炒,但是一个有点冷的文艺片和一个一片大看好的大制作,撞起来怕是有点完败。 第30章 电影热度 “昨日,由国际知名导演钟安凭拍摄的剧组在凤城街举行发布会。……此前一直传说该剧的男主角定为当红影星董未然。而其本人在公开场合也承认了这个事实。但是就在发布会几日前,男主角一角却易了主。变成了当红偶像陆呈林……” 电视台,网络视频上充斥着关于在同一天召开了发布会。虽然也不算冷,但是绝对不热。比起的热度更是差了许多。虽然顾云持的热度和陆呈林热度相当,谢陨也在广告后有了热度。但谢陨毕竟只有一个广告的露面,美貌是吸了粉,但是也有限。比起娱乐圈真正火的人,她这种程度也就是一小火的新人。并且随着和关绍的绯闻没有后续,话题度也就下降了。在这个天天需要存在感的娱乐圈,才冒出来的新人没了热度就会迅速为观众所忘记。相对的,的女主角是当红一线花旦赵枝馨。 四大花旦谷园园、夏希、李蕊芹、赵枝馨。她们各有优势。赵枝馨是四花中最为美艳的。本来负责的宣传组方有人提出用女主角谢陨美压赵枝馨来制造话题度,以捆绑的方式宣传,话题都挂上某博了。暂时作为谢陨经纪人的陈肖辉发现后,及时联系某博撤了话题。宣传组很是不解。陈肖辉义正言辞地说:“这对谢陨的形象不好。” 他一心想要用高大上的方式把谢陨推上超越四花的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巨星位置。绝对不能弄这些不入流的手段。而且,目前看起来这种方式可以迅速将谢陨炒火,但是手法不光彩。以后被有心人说出来也不好听。从长远考虑,现在绝对要爱惜羽毛,不能自留污点。虽然不是洗不白的污点,但既然可以不留那就不留。再说,陈肖辉相信,以谢陨的条件,完全不需要弄那些小道制造话题。她要做的只是拍出惊艳的作品。就像法国的罗代丽丽,三十三岁的时候凭借的女主角就成了闻名全球的性感女神。谢陨要走的路线应该是那样的。而且他相信,只要遇到好的作品,加上运气不太坏。她一定可以成为全球女神级的人物。 谢陨此前并不知道宣传组做了什么,得知后,十分赞同陈肖辉的做法。陈肖辉得到谢陨的赞同,也是觉得欣慰。心道:谢陨不仅有成为超级巨星的外在条件,也有成为的内在素质。 陈肖辉自以为和谢陨有走上征服世界的认知共识。其实哪里知道谢陨根本没思考过成为什么世界级巨星的事情。纯粹就是个人思想高洁。 另外,陆呈林因为得了男主角,一下子算是走到了几个同阶位当红偶像的前面去了。其热度因为加持,窜升至热搜第一。粉丝积增。许多事业粉粉上他。已经开始期待他登上国内顶级男星,并走向世界了。陆呈林粉丝活跃,自然天天在某博热门。各个门户网站也经常有陆呈林的消息。全是一片看好声。并且由于和最当红的赵枝馨合作,两人的cp也是炒得热热的。在大导演,大制作,大明星,当红偶像的组合下。的热度一直到它上映都没消停过。 再观,用谢陨艳压赵枝馨炒泡汤。而想要拉出陆呈林之前是反水这个事情来炒,又被导演编剧勒令不许提这事。甚至提醒剧组所有人员不得提陆呈林弃的事情。 导演和编剧都有心气,都不想提这件事情。虽然提了这事,肯定会有人对陆呈林的行为有微词。但是炒作炒作就是要正炒炒,反炒炒,然后根据事物在矛盾中发展的规律。只会将陆某人越炒越火。完全没必要。并且电影宣传得好是一方面。最后还是要看影片质量。质量才是硬道理。 王起眠现在对这部剧很有信心。女主角实在太出彩了。说实话,他也不得不惊叹上帝对谢陨的偏爱。赋予了如此外貌,还赋予这样的神韵。套句现在网络流行的话:她不红,天理难容。 王起眠也是不淡定了。 拍最后那幕戏的时候,女主角身上穿着长长的风衣,站在乱草中,泼墨黑发流泻一肩,双眼看着男主角的方向,流露了最温柔,最充满爱意的眼神。全片,她一直眼中无爱,别说爱,连喜意都没有。这也是导演一直担心的。但是最后这一幕,一切都圆满了。女主角是有爱意的。虽然导演知道她是看着古琴充满了如此爱意。但是没关系,观众不知道。镜头一剪切。对着男主角。毫无违和。 古琴,也是这部文艺片的重点。男主人公本是个小提琴家,钢琴家。但是女主人公因为父母一个钢琴家,一个小提琴家,各自追求着自己的音乐而忽略了她。女主人公因此对这两样都十分讨厌。男主人公爱音乐成痴,不能放弃音乐,但也不能放弃女主角。后来机缘巧合便转而学起了古琴。再遇女主角,弹琴予她,她终展颜。 要说所有这种文艺片,要想有大作为,那必须得是悲剧。但是不,王起眠没弄悲剧,不是他不弄。是编剧不让,编剧义正词严地说这是真实的故事改编。女主人公的形象可以为之一变,毕竟是电影创作,但结局不能弄悲剧,太不吉利了。导演左思右想,想了个结局,不是悲剧,但也不是大好结局。只弄了一个引人偏大好结局上遐想的结尾。那就是男主弹琴,女主用绝代之姿聆听。 第31章 事故频发 转眼到了六月下旬。谢陨回学校参加英语等级考试。这个世界依然有英语等级考试。英语依然是全球通用的语言。 英语六级的程度,对谢陨来说很简单,大约花了四十分钟的时间,谢陨就做完了。准备交卷走人。监考老师诧异地看着她,有些不大信任的样子。 走出考室,谢陨从楼道往下走。下到的第二楼时,忽然听到下面楼梯有人在激烈地争吵。 “周杨,你够了,我们必须分手。” “为什么。我做得还不够好吗?为了你,我学做饭,学洗衣服。你没看见吗?” “但是你做的饭能吃吗?你洗的衣服还能穿吗?还不如不做。” “你?你当时不是说没关系吗?还安慰我说以后会进步的呀?” “但是你没进步,不是吗?” “我会的,我会努力的。你要给我时间。” “好了,周杨,根本原因不是你会不会煮饭洗衣服,而是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怎么不合适?你说,到底不喜欢我哪里,我都改?” “你知道,这没用。就这样,以后别再找我了。也别再说我是你男朋友了。” “高岑,我就知道,你是变心了对不对?早在上学期,你来我们学校,看见了她,你就变了。” “……” “她其实就是个婊.子,你知道吗?她表面上清高,拒绝了所有追求者。刘续你该知道吧,她先是吊着他,转眼搭上真淼文化的老板后,就把人抛开了。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周杨歇斯底里地吼道。 “周杨,你看看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人家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做了什么我却知道。” “我做什么了?” “的女主角换人一事。” “那,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心里清楚。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是又怎么样,我说的都是事实,她本来就是那样的人。人家作者不用她关我什么事。再说,人家厉害着呢。不是勾搭上老板演上电影女主角了。” “周杨,我不想跟你说这些。你自己好自为之。老是说别人怎样,你先看看你自己吧。” “高岑,啊……”周杨尖叫道,“你果然是被那个虚伪的女人给勾引了。……你站住,你别走,你给我回来……” 谢陨面无表情地转身从另一边的楼道下去了。 “谢陨,你今天果然来考试了。”刘续微笑着站在谢陨必经的路口,“幸好我来得早,不然就要错过你了。” 谢陨走了过去,对刘续微微点头,也没停步,刘续也不在意,转身跟在谢陨身边,并肩而行,还问:“考得怎么样?” 谢陨:“挺好的。” “看来是很有把握。” 谢陨看刘续一眼,没说话。 刘续依然笑眯眯地,道:“你的戏拍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杀青?” “还有一个月吧。” “还习惯吗?”谢陨点头。刘续:“上次去你家,见你斫琴,琴斫制好了吗?” “差不多了。”谢陨的脸上露出丝笑来。 “我能去看看吗?” 谢陨看他一眼,刘续笑眯眯地道:“你家我也去过了,再去,你不会将我拒之门外吧。” 三把古琴全部斫制完成。一伏羲式,一仲尼式,一竹节式。谢陨给三把琴分别命名龙吟,凤鸣,空谷。 刘续因为发现谢陨喜古琴后,亲自跟着师傅学鉴了一二。今日见到谢陨的琴,只觉得无处不好。 谢陨站在琴旁,随手拨动琴弦,那姿态,刘续仿佛以为自己看见了古时的名士。但谢陨明明是女子。可她的确是偶尔会让人忘记她的性别。 刘续在谢陨处逗留了几小时,快十二点,觉得实在是有点晚了才走了。 刘续是从学校跟过来的,现在回去得步行去学校取车。他从谢陨家出去的时候,发现谢陨什么表示也没有后,心中大为失望。刘续本以为这么晚了,谢陨或者留他在她家住下。或者会提出送他去学校。这样他就可以和她多相处一会儿,还可以再用车送她回来。总之,他在拖延时间的时候想象了许多可能性。但是最终谢陨只在他出去后,关了门,什么话也没说。 刘续在谢陨家的小院子里停留了许久,直到谢陨住的房子熄等后,他才落寞地走了。 *** 六级考试一天休息时间后,谢陨回到了剧组继续拍摄。但自这天拍摄忽然变得不顺起来。事故频发,人员负伤,道具遗失,机器故障。这些事情都不算大事,大家也只以为是运气不好。谢陨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这情况不正常,但是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当有一天,谢陨和顾云持拍摄一幕戏的时候,谢陨忽然若有所觉,拉住顾云持,一个转身离开了所在的位置。就在她刚移开,原本空吊在二人头顶上的摄影机突然就掉了下来。 摄影机掉在地上摔碎了。 在场的人都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幸好谢陨警觉,她和顾云持都平安无事。但即使是平安无事也没法消除大家最近被各种频发的事故带来的紧张情绪。 这戏感觉有点难以往下拍。连续一个礼拜,一点进展都没有。本来再过两周大概就要完成的戏,现在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完了。全剧组的气氛都沉沉的。 “不会是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这也太邪门了?”一个场记忽然说道。旁边一人瞪眼道:“别瞎说。” 谢陨和顾云持被各自的经纪人和助理拉到了一边去,紧张地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事后才算松了口气。 导演和编剧看了两人后,带着工作人员去检查摄影机,确信安装没有疏忽。 “导演,还拍吗?”有人问。 王起眠看了看所有人,犹豫再三后,还是道:“今天先到这里。” *** 城西有一条巷子,叫黄道巷,是一些真人法师开的铺子,专门给人算命看相,化灾解难。最近,黄道巷新开了一家叫心想事成的铺子,门顶是心想事成,门下左边是万无一失,右边是安全可靠。铺里是个气质疑似儒雅的道长,有国家道士资格认证的凭证。这位道长姓曲名真修。开业以来生意不错。经他指点的善信再来时都一副心想事成的样子。很是高兴。 真修道长现在这里就来了一位回顾的女善信。 女善信略有些激动地对道长说:“师傅有真本事。” 道长点头道:“信则灵。” “但是,道长,她现在还好好的,漂漂亮亮的,并没有出意外事故。” 真修道长略诧异道:“是吗?一点事都没有?” 女子摇头道:“虽然她周围是出了些麻烦,但是她本人一点事也没有。道长是不是没出全力?”说着拿出一个厚厚的纸封来。 道长一边心下疑惑怎么就没奏效一边毫不客气地收了纸封,说道:“要百分百显出效果来,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用姑娘的血,我给姑娘做个咒语。” 女子犹豫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道长:“姑娘放心。没有任何副作用。姑娘若是不放心,我再传你一万邪不侵的口诀。” “好,我相信你。”女子思索再三,答应了。 第32章 诅咒反弹 由于剧组最近拍摄不顺。谢陨怀疑事情不单纯。但是他没学会闵道长的本事,查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和上次解决斫琴木材的问题一样,这次谢陨依样画葫芦,又去买了一些黄纸回来,画了几张驱邪符和平安符,晚上打坐,对着符纸默念心愿。而就在谢陨念到一万零一遍的时候,忽然就睁开眼,停住了。 翌日到剧组,谢陨悄然将符纸贴在了拍摄现场的四个方位。 这一天的拍摄,顺利到不可思议。全剧组的人的心情都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喜大普奔。 这就好像在经历了一个星期的黑暗日之后终于迎来了光明。大家都振奋起来。要是再出什么事,有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打算退出了,毕竟工作诚难找,但生命不可开玩笑。 导演和编剧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方制片为此还特地带着剧组去酒楼庆祝了一番。 一扫阴霾后,拍摄进度很快。大家工作积极性都特别高,就算是加班加点,也很积极。大家心里难免也怕厄运又回来了。还是快点完成电影拍摄比较安全。 谢陨这边在七月初顺利完成了电影的拍摄。正好回学校赶上期末考试。 表演系一年级(3)班期末考试缺席了一位同学。那位同学自从六级考试后第二天就没来。而且六级考试那一天也缺席了。那位同学是出乎大家意料的周杨。 周杨在六级考试后一天突然生病了。现在还在医院。班长打算组织全班同学去看望周杨。最后一天考试完了之后,班上除了已经订票要回家的学生,其他不回家或者还不急着走的同学一起就浩浩荡荡去了周杨所在的医院。 谢陨本无意去,但受到了江月徽的邀请。其他同学也劝邀。左右无事,那便去了。 周杨的脸上缠着布条,只留下眼睛和嘴巴在外面。她躺在床上,眼睛里全是惊怕还有后悔。她毁容了。那个道士骗了她。咒语没有应在谢陨那个虚伪的女人身上,却害了她自己。 “周杨,有人来看你。” “谁?”周杨惊惶地抬手去捂脸,余光中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是高岑!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看你需不需要帮助。你的脸……” “高岑,我……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周杨多日的惊怕忽然爆发出来,呜呜地哭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我……毁容了……”周杨泣不成声。 “怎么回事?” “你……你别管我,你不是要和我分手吗?你走,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高岑转身就走,周杨见了,惊叫一声:“高岑!” 高岑停步道:“我去咨询医生。” 周杨委屈地“哼”一声,别开了脸。 “周杨,你同学来看你了。”护理人员带着一群学生走进周杨的病房。 大家看到满脸绑着绷带的周杨,都是一愣。纷纷道:“周杨,你的脸怎么了?” 周杨没说话,只摇了下头。同学们见她这样,都不敢再多提脸的事。气氛一时僵凝。班长黄知觉赶紧调和气氛,笑道:“周杨,祝你早日康复。我们带了些水果,你没事儿多吃点。多吃水果,有助于美容养颜。” 旁边一同学拉了拉黄知觉,黄知觉看着周杨的脸,觉着说错话了。这脸包成这样,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说什么美容养颜,简直是戳人疼点。 将水果放在周杨床边的床头柜上后,黄知觉退后了,对副班长使了个眼色。副班长是个女孩子。还是让女孩子和女孩子说话去。这样比较保险。 薛盼盼对黄知觉点点头后,走到周杨床边坐下,拉过周杨的手,关切地看着她,声音温柔道:“杨杨,你这是怎么了?很严重吗?我们该早点来看你的。” 周杨一下子就眼泪翻涌,呜咽出声。 薛盼盼抱住周杨,拍着她的背:“杨杨,你别哭。你告诉我们,你到底生了什么病?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切都会好的。我们也会帮你的。” “我毁容了。呜呜呜呜呜……”周杨哭得伤心。同学们都被触动了。一个男生大声道:“现在整容技术发达,毁了也能整好。周杨,你别怕。” “对,杨杨,你别怕。咱整整容,不就好了吗。不会毁容的。”薛盼盼安慰道。 周杨哭泣渐停,放开薛盼盼,擦了擦眼泪,对大家道:“谢谢你们来看我。” “周杨,加油。”江月徽举着拳头做了一个鼓劲的动作。周杨看向江月徽的方向,眼神瞬间变冷。谢陨!她为什么会来?她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 周杨看着谢陨那张脸,心里翻江倒海地涌出无限的恨意。就是她,勾走了高岑的心。现在还因为她,她毁了容。 江月徽见周杨对谢陨这种态度,心下有些后悔叫来谢陨了。她一直知道周杨对谢陨一直看不顺眼,但是她觉得周杨可能是对谢陨有误会,所以才那样。这次怂恿谢陨来,本来就是想解除周杨对谢陨的误会。但是如今看来,没起什么作用,反而让双方都不高兴。江月徽歉意地看了眼谢陨,自己走到周杨身边,挡住了她看谢陨的视线,微笑道:“周杨,你快点好起来,我们都等你回来。我们表演系一年(3)班的ss姐妹团还等着你呢。” 高岑从周杨的主治医生那里问清楚了她的情况后返回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抬眼看到了谢陨。谢陨眼神冷淡地瞟了他一眼,移开了视线。 “高岑。”周杨软软地叫了一声。高岑收回视线,看了一眼病房里周杨的同学们,对周杨道:“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需要做整容手术。要尽快,不然伤口全面恢复后,会加大手术难度。医生和手术费你都不用担心。我会安排。”看一眼周杨班上的同学,说道,“那我先走了。” “别走。”周杨叫住他。就要起身跑过去。薛盼盼拉住了她:“杨杨,你躺着。高岑,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好好照顾杨杨。” 薛盼盼对周杨眨了眨眼睛:“有异性没人性,我们走啦,不当电灯泡。”说着招呼其他人笑呵呵地退出了病房。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周杨和高岑两人后,周杨泪眼朦胧地道“高岑,你别离开我。只要你还愿意爱我,就算是毁容了,变成全世界最丑的人,我也不怕。呜呜……就怕你嫌弃。” 高岑紧抿着唇,沉声道:“三天后,会有最好的整容医生来为你做手术。这几天,你好好养养精神。别想太多。”说完转身要走。周杨喊住他:“高岑。我们和好吧。我以后再也不会乱吃醋了。” 高岑头也不回道:“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说完这句,再不停留。 周杨紧紧地抓住被子,手上青筋凸起。高岑没有要和她复合的意思。即使他愿意为她出钱做手术,但他就是不要她了。 不,绝不,她绝不能放弃他。 周杨一抹眼泪。低头,眼里露出狠光来。 大家出了医院,有点要回学校,有的要回家,有点要去玩儿,各自分道扬镳。 谢陨拒绝了同学们或去ktv或看电影的邀请,独自走了。 今日见到周杨,他感觉她身上的气息不太对。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最近,他感觉周围都笼罩着一股不太祥和的气息,却又雾里看花,不明真相。 第033章 谢陨走在大街上,谁看见她都会回头。有人认出了她。但都不敢上去打招呼。只远远地跟了一段,偷偷照了几张照片。 谢陨对此不以为意,只沉默地走着,想着自己的事情。一路上虽然看她的视线很多,但是基本没人靠近三米之内。 高岑开着车路过了谢陨身边,他的手微顿了顿,最终没有停下来。他和周杨产生矛盾就是因为她。周杨每次都说他被她迷住了。其实最初见到她,不过是出于惊讶。但在周杨看来那是惊艳。在高岑看来,无论是惊讶还是惊艳,都和变心没什么关系。事实上,他当时真没变心。在他的感情世界里,是没有一见钟情的。 至于后来……高岑从后视镜里看着那道身影。他其实没见过她几次。但每次看见她,都有着深刻的印象。她……高岑移开视线,加快了车速。 *** 电影在十二月上映,大约在十月分的时候才会正式宣传。现在又是暑假。谢陨的时间顿时空闲出来。这对他来说不是无聊的,反而是期待已久。他终于可以日日抚琴为乐了。三把古琴也早已制成,他可以早午晚弹拨不同的琴。 对比其他乐器,古琴的音量比较低,就算是比较响亮的古琴,声音也不会太大。因此在室弹琴,基本不会影响到邻人。再则,古琴不比其他乐器。在任何时候听其音都不会有噪音之感。因此,谢陨可以放心大胆地随时弹。兴之所至,便抚琴以弹数曲。 谢陨还没签来真淼,陈肖辉对此很着急。他都已经计划好如何打造谢陨了。但是这么久过去了,电影都拍完了。谢陨的经纪约还不属于真淼。谢陨不愿意签约,陈肖辉觉得老板应该再提高合约级别。既然a级不行,那就aa级的合约。他就不信这样还不能把人签来。 陈肖辉因此在韦垫诺面前周旋说服了许久。韦垫诺最终是答应了。陈肖辉喜极而泣地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谢陨。他满心以为谢陨这次一定会签约了。但是谁知道她还和以前一样,一口就回绝了。陈肖辉连原因都没来得及问,谢陨那边就一句“再见”挂了电话。 给出一线明星的待遇都没签来谢陨这个才冒出来的新人,韦垫诺也是感到十分诧异。便问陈肖辉她是否签约了其他公司。陈肖辉肯定道:“没有。” “那你先琢磨琢磨,人家为何不签我们公司。”韦垫舟道。心中记下了这件事。 从前,谢陨弹琴常在山野间。如今住在城里。要随时临山而抚琴却是不能够了。但山中弹琴,总是更得乐趣。谢陨稍微一动念头,就决定去登山。 现在大大小小算个明星,步行在外面已经是不太方便了,谢陨打算去把车买回来。之前因为有真淼公司提供的艺人车,且又还没拿驾照的缘故,谢陨便没有及时去买车。现在他驾照有了,车没了,买车势在必行。 虽然因为得了电影的片酬,金钱多了些,但谢陨还是按照曾经的计划买了一台10万出头的车。也就是个代步工具,谢陨对此并不讲究。 谢陨买回了车,开着去了一座山下,然后抱着古琴,攀山而去。 足足走了一个小时,谢陨登上了山顶。从天色蒙蒙亮出发,待站在山上。已经是霞光万里。谢陨迎着朝阳,盘腿坐在一石头上抚动置在腿上的古琴,悠悠古琴,回荡在山间,瞬间找回了过去的感觉。 过去,谢陨忽然明白他那几年的乡野生活已经刻在心中,放不下。恐怕永远也放不下。 谢陨一连数日去往山顶。这座山名小月山,因山形似竖立的半月而得名。大约因为路径太“原始”了,很少有人乐意徒步上去。不过也偶有几个喜欢爬山的青年。他们意外见到在山顶弹奏古琴的谢陨,好一番惊讶。听了琴,纷纷赞好。只是走的时候,有人神神秘秘地说:“这地方听说有些邪门,经常有人迷路。有时候还莫名其妙头晕,在途中昏迷几小时都是有的。我们就是想来探索真相。前几日也经历了迷路头晕等事情,而这两天倒是正常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位小姐,我劝你还是别来了。虽然一次两次没发生什么事儿。但也不代表就保险了。” 谢陨听了这话,心下诧异。 后来几天,再上山的时候,一路上就会仔细地感受每一分不同。经过再三测验后。谢陨发现山腰的一个转弯处有点奇怪,走过那里的时候有一种风吹的感觉。还有一股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的吸力。 谢陨从这里走过了十天,只知道有点问题,但不知原因。 如此十几天过去了。有一天,几个学生模样的男女走到山腰。谢陨正好在他们前面,发现他们经过那里时,都说头忽然很晕。每个人本来看上去生机勃勃,但在那里突然就仿佛流失了生机一样。谢陨赶紧询问他们,然而那几人仿佛听不见她说话似的。谢陨一愣。无法之下,手指拨动琴弦,弹了一串雷电之音。几个晕眩的人忽然清醒了似的,互相看了看,有点惊恐,且忽然看见前面的谢陨,更加被吓着了。但其中一个人忽然惊喜道:“谢陨,你是谢陨?我认得你。”几人害怕的情绪被这一惊喜之声驱散了不少。 其他人显然不知道谢陨是谁。纷纷询问。那认出谢陨的男孩子立刻和几人科普起谢陨来。这么一打岔。大家就忘了惊恐,纷纷高兴起来,还跟在谢陨后面一道上了山。 几人见谢陨抱着一把古琴,爬了许久的山,竟然气不喘,汗不流,纷纷惊叹。 到得下午,谢陨要下山。几人本来打算露营的,但是因为被吓了一吓,也不敢露宿了,就也跟谢陨一道下山去了。这次下半山的时候,一点事情也没有。 几个孩子中,其中一个是学侦探的。观察事物比较细致,他清清楚楚地发现,在几人走过转弯处,第一个人差点摔了一跤的时候。谢陨忽然拨动了琴弦。那声音仿佛佛寺里传出来的钟声,但更轻微更悠远一些。其他几人当时都没怎么注意,他却记住了这件事。后来当他不在那么坚定所谓的科学事实,而是知道更多的事情后,他就会想起这次的事情来,想起曾遇到的长得神仙模样的谢陨。 知道小月山有问题后,谢陨找不到解决之法,也不认识有本事解决此事的人,但也不能放任不管。最后还是老办法,画符,然后将符贴在半山腰转弯处一隐蔽的地方。他自己亲自感受了几回。觉得应该是有些用处的。安心后,谢陨当天在山顶弹了一曲。然后便下山去了。 后来几天下了雨,谢陨没有去小月山,而是在家闲坐。 其间刘续到谢陨家来了几次,邀请谢陨去古琴的雅集。刘续满以为谢陨肯定会同意,没想到谢陨竟然说不去,一脸毫无向往之色的样子。刘续还说了都有些什么名人,但谢陨还是一脸淡淡。在刘续实在疑惑不解后,谢陨说能否遇见大师,但看缘分。雅集她就不去了。 刘续白忙一场,他自己本身不是学古琴的,除了认识的那一位,和其他古琴名人是没什么交集的。为了得到这次雅集的入场券,他可是费了一番劲。谁知谢陨竟无意去。他的每一次努力感觉都不得力。 谢陨满心装着小月山的事情,虽然是暂时好像没什么问题了。但是不弄清楚情况,总是不放心。他决定再多做做功夫,看能不能看见真相。刘续这样天天光临,她也不方便就随便打坐入定。过了几日,见刘续依然日日光临,便开口说:“我最近有点事情,需要闭门谢客。” 刘续一听,心下更是沮丧。有心想问她有什么事。但看谢陨淡淡的样子,最终什么也没问。 刘续走后。谢陨在门外贴了一张闭门谢客的纸单。然后就钻进了卧室。 谢陨这一定就定了三日。门外曾来过一人。见门上贴着闭门谢客,且敲门无人应,便走了。其实那人来的时候,谢陨是看见了的。但是当时入定中,不方便随便出定。他便没理会。灵魂一飘就去了小月山。 这次灵魂状态,谢陨一下子俯瞰了整座小月山。一连看了许久,检查琢磨了许久后。谢陨心下有了些猜测。 出定后,谢陨再次前往小月山。本打算带一沓符,带上糨糊,小锄头,和调和的一小桶混泥土就前往。但一迟疑,就把古琴也带上了。 下车上山的时候,谢陨倒也想把古琴一起带上去,但是想到今天是来办正事的,不是来弹琴的。便歇了带琴的心思。一路快步爬到了半山腰,到了转弯处,停了下来。 看着长满绿色苔藓的石壁,谢陨拿起锄头,将苔藓一点点铲除了。露出的石壁上,刻着一道阵法,谢陨看不懂这是个什么阵。而看到的时候,就感觉整个人头晕目眩,仿佛有什么吸力往灵魂处吸来。谢陨赶紧给自己贴了一道凝魂符,又贴了一道驱邪符和一道平安符。如此感觉好了许多。 然后,谢陨将他画的符全部贴在了石壁的阵法上。他不知道贴在什么关键点上才有效,既然如此那就密密麻麻地贴满好了。来之前,他画制了许多符,估计至少有上百张。他是第一次画这么多张。画完的时候,竟然有点虚脱的感觉。他这才发现原来画符是用了精神的。之前大约精神流失不明显,他没有感受到过。这次一次画多了,终于有点感受了。 谢陨将符贴好后,把桶里的混泥土像刷墙壁一样抹在了贴有符纸的石壁上。做完这些后,来来去去走了几遍,发现没有不适感,也感受到周围的气息舒服多了。谢陨终于放心了。打算下山回府了。 然而,就在谢陨转身下山的时候,忽然背后一股凉风入背。谢陨顿时感觉全身阴冷,身体一下子蜷缩着倒在了地上…… 第034章 在谢陨倒下去,神智都不清的时候,一个人影飞快来到此处,将一串佛珠套在了谢陨的手腕上。谢陨脸上的痛苦神色尽消,想睁开眼睛,但发现如有千钧重,整个人陷入了沉睡。 来人将谢陨扶了起来,先把人放在路边的软草上。自己手持一串佛珠,对着之前谢陨刷的石壁念了许久。直到正午过去,来人背着谢陨下山去了。 谢陨醒来的时候,人在自己的车里。整个人感觉很舒畅,没有任何不适。他的记忆断在有一个人将什么东西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谢陨抬起手臂。就见左手腕上有一串檀香木的佛珠。谢陨左右看了看,车里只有他。打开车门,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静悄悄的,而且现在已经是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了。 谢陨返回车边,正要将后面的车门关上,坐回前面开车,但忽然发现车门的里面贴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几个字:好古琴,可趋吉避凶,出门宜随身携带。 谢陨看了看纸条,上面的字是用签字笔写的。写得不好也不坏。看不出写字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看上去倒挺像个学生的,但是看内容就不像了。 谢陨带着疑惑,驱车回了家。 此后,再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小月山恢复了正常,好奇去探险的人也没再遇到什么怪事,便怀疑前面传出消息的人是吓唬人的,其实根本什么事也没有。倒是这样一来,这座小月山打出了名气,去游览的人多了起来。虽然公路不通,但是因为其未没有人工痕迹的原始面貌,也吸引了一批乐得体验最真实的大自然的人士。 谢陨后来又再去了几次,没有看到疑似像帮助过他的人士。 *** 两个月匆匆过去了。开学了。谢陨恢复到天天按部就班去学校上课的生活。每去学校。谢陨都恨不得带上古琴,但始终不太方便。 班上的同学见谢陨天天去学校,倒有些奇怪起来。还有人来问她:最近不忙吗? 谢陨一律回答:不太忙。 谢陨最近确实不怎么忙。除了弹琴上课,便没有其他事情了。电影的后期录音,他的部分,他也只用了几个小时就完成了。专业配音员都很惊讶。 谢陨的声音部分,导演最初是想用配音员的,但是最后发现,配音员的声音虽然标正,但是完全失去了谢陨原声赋予人物的魅力。导演只好又找了谢陨亲自去配音。谢陨录完,导演检查后,真是无处不满意。进入后期制作以来,导演最开心的那就是谢陨录音的那一天了。 “谢陨,你最近没接新片吗?”有一天,江月徽忽然试探地问。谢陨看向江月徽,江月徽:“这都两三个月,感觉你都没什么动静。难道你是想趁现在先好好学习,多积攒点实力后,再接片吗?” 谢陨微微摇头,道:“没有邀约。” “真的没片约啊?”江月徽疑惑道,“那通告之类的也没有吗?新人就是要多露面,多吸收人气才行的。你这样天天隐着,网上一个公开交流号都没有。原由的粉丝恐怕都要流失,何谈继续吸粉。” 谢陨:“我没签约经纪公司,自然不像其他艺人那么忙。” “你没签约吗?之前不是看你被真淼的陈肖辉经纪人带吗?” “那只是一次临时合作。”谢陨淡淡地说道。 真淼经纪公司虽然给出了很优渥的待遇,但是对谢陨来说,那并不适合他。他已经习惯了无拘无束,来去自由。若是被经纪公司约束,按照其规划的路线走,那对谢陨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做一个演员是实现“她”的愿望。而他的愿望不过就是曾经柏溪乡的日子而已。 如今古琴已有,虽无曾经的环境,但可日日抚拭,也算满意。至于斫琴一事,暂时没有木料,只能等有了木料再说。对谢陨来说,斫琴之乐是和弹琴等同的。现在他也经常去木料市场看看,看能不能淘到良才。倒也收集了一些。但还不好展开斫琴这项事。只能再多积累一些木料后再说。 在江月徽问了谢陨片约的事情后没几日,谢陨还真就接到了电影的邀约,是一个年轻导演的小成本制作。邀请方诚意十足。谢陨答应先看剧本再定夺。而就在谢陨接到这个邀约后没几日又有电视剧的邀约来了。一水儿偶像剧,谢陨直接拒了。那不适合他。另有古装剧里美艳配角的邀约。谢陨也拒了,那也不适合他。 如此拒绝了所有电视剧后,圈里渐渐以为她心大,只接电影,不考虑电视剧。渐渐地,便没有电视剧的邀约。 而电影邀约不多,除了那名不经传的小年轻导演的小制作外,其他有几个似乎也是小制作,拍了能不能在全国范围的电影院上映都是个问题。但谢陨都一一考虑了。事实上,他并没有关注到这些邀约在电影圈里看来有些不上等级。而但凡上了等级,有小花小生挣取的电影似乎都没邀约他。 在多部电影邀约中,谢陨排除了有激情戏的,排除了有缠绵悱恻的爱情戏的,排除了完全没有故事性的,排除了邀约方的人有点奇怪的,排除了人物属性不合的。最后勉强剩下了一个剧本。这个剧本也没有什么故事性。谢陨之所以留下,是因为这个剧本涉及到灵异。而要不要接,谢倒一时没决定。 而在电视剧,电影邀约后,谢陨接到了一个广告。据广告方说是李吾摄影师推荐了他。谢陨记得,他是之前拍摄关绍运动鞋广告的那位摄影师。那位摄影师后来想找他拍一组艺术照。谢陨没同意。他毕竟不喜欢浓妆艳抹,也不习惯摆姿势。他经常忘记了他已经是个女人的事实。 对接广告,谢陨也不怎么感兴趣,但似乎不好拒绝。广告方很有诚意。谢陨犹豫了一下,再邀请方的积极下,她最终同意了。 这是一个服装广告,一款秋天的风衣。不得不说,广告方看人很准。谢陨穿上那款风衣,气质出众得叫人惊叹。 广告负责人见了,一百二十分满意。 谢陨拍摄的时候,并不如何刻意摆姿势。摄影师也没要求她。只让她随意。摄影师的目的就是要捕捉她自身的一种气质。本来两个小时算就拍好了。但摄影师私心想要多拍一些,就又拍了一会儿。 拍完后,谢陨以为完了。没想到负责人笑眯眯地对她说:“谢陨,你再和关绍一起拍一组。” “关绍?” “对,就是他。我们这款衣服的男装代言人是关绍。上次你和他不是合作了一支运动鞋的广告吗。” “可可姐,关绍来了。”女助理蹦蹦哒哒地跳进来了。关绍随后走了进来,身上穿着和谢陨同款的男士风衣。身高颜好,完美。 负责人杨可可将人拉了过去,和谢陨站在一起。两人就是这么一站,现场的人就“哇”一声。 颜值太高! 两人还什么poss也没有摆,摄影师已经迅速按动快门了。 “你们摆个亲密点的姿势。”摄影师边说边啪啪啪地按快门。 关绍低头看了谢陨一眼,然后摸了下鼻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有人就是看出他害羞了,还小声叫了出来。负责人杨可可说了一声安静,现在的抽气声才停止了。 关绍将手搭在了谢陨肩上,谢陨没什么感觉。伸手也打算搭对方肩膀,结果才发现人没那么高,胳膊没那么长。便收回了手。遥想曾经的他也是挺高的。视线降低后,过了许久他才习惯。 “谢陨,你把手放圈在对方腰上。”摄影师建议。谢陨照做。 摄影师:“脸上要笑,笑得要甜蜜。” 这个对谢陨来说不是那么容易的。他酝酿了几秒,也就露出了一个细微的笑来。那种笑,不是甜蜜的,但是看着特别勾人。这是摄影师的想法,摄影师总是有更深层的眼光,顿时就觉得这个更好。傻甜笑,其实不是摄影师拍摄的风格,不过是服装商要求广告氛围要甜蜜。但摄影师不打算管服装商的意见了。他相信他的拍摄对方一定会满意的。 谢陨和关绍一起拍的图片可以说氛围和甜蜜没有任何关系。两人都一脸矜持相,图片拍出来给人一种若即若离感。而这种感觉却有点挠人痒处似的,一看再看,看了又看,总觉得能看出许多内容来似的。 一个编辑说,看着这两人,分分钟能脑补出许多的剧情来。 由于二人的颜值,和给人所谓的想象满满的感觉,本来要求甜蜜风的广告和海报都变成了摄影师现在这一种。 拍完了广告和宣传海报,颜制赛高二人组却不怎么热络。大家看着心下想:果然最好看的人都是不能在一起的。 在工作人员各种脑补想象中,谢陨和关绍走了。 走出拍摄地,在两人就要分道扬镳的时候,谢陨终于决定要试探一下。在关绍上车前,谢陨开口道:“关绍,你知道赵维赫吗?” 关绍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谢陨,回道:“赵维赫?不认识。” 谢陨想要多问一些,但是由于不了解赵维赫的背景,那么现在问都无从问起,他只知道赵维赫这个名字。谢陨一时犯了难。 关绍转身看着她,问道:“为什么问我?” 谢陨看着关绍的脸:“你和他长得像。” “有人和关绍长得像,也有关绍帅嘛?”关绍身边的助理好奇地问道。声音盖过了关绍轻声反问“是吗”。 “是,很像。”谢陨说道。 关绍沉默了几秒,忽然说道:“也许是我不认识的亲戚,若是见到了这样一个人,我一定告诉你。”然后对助理道,“给谢小姐一张名片。” 助理将名片给谢陨后,看着谢陨心道:这个搭讪方式明明很老土,怎么这位谢小姐做来瞧着这么高明?一直是女人绝缘体的关绍居然就这样给人家名片了。难道是人家姑娘长得好看的原因?助理又着关绍,不由想:就说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关绍还不心动,那就是有问题了。果然,心动了吧。不然怎么会主动送人家名片? *** 谢陨之所以在拍摄了后没有影片邀约,其实是有些缘故的。谢陨不在乎,所以也不知道,更没有发现出什么来。更不会着急。着急的是阻碍谢陨片约的人。当得知谢陨无声无息地就接到了一个所有小花都在争夺的广告后,心下就更急了。他能阻挡谢陨一时,但不能一直阻挡她。她只要出去走一圈,随时都有可能遇到伯乐。他失策了。韦垫舟叹息一声。他以为谢陨没有片约和通告会来找他。结果竟是这样。 第035章 那部有点灵异的剧本,谢陨最后还是推了。她又忙起来了。忙着斫琴。他在上次淘到木材的那位老板处又得了两块好材料。 谢陨开始斫琴后,上学就不怎么规律起来。班上的同学都知道她又忙了。谢陨忙来忙去,经常不现身。,有大制作,大导演来学校选角的事情,他自然也是不知道的。等到选角结束了,谢陨在学校露面,才听说了。 江月徽说她也去面试了,得了一个小配角的复试机会。还说她觉得里面的主角特别适合谢陨。谢陨只听,没开口。江月徽就替她可惜起来。但谢陨淡定的脸让她觉得她那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便也放宽了心。就和谢陨说起了周杨的事情。说周杨前几天已经退学了。据说整容成功了,但是好像没恢复成以前的模样,一时无法接受陌生的样子。听说要去国外。 谢陨眯眼听着,一边想着周杨身边奇怪的气息是怎么回事?一边想着他新谱的曲子,要填上什么词才好? “谢陨,你在听我说吗?”江月徽伸手在谢陨面上晃了晃。谢陨靠在廊椅上,淡淡地“嗯”一声,“我听着呢。” 江月徽好奇地看着谢陨,问道:“你一天到晚到底忙些什么?最近都不来学校。你又没拍戏。” 谢陨看一眼江月徽:“斫琴。” “做琴,做什么琴?” “古琴。” “古琴?”江月徽惊讶道,“你说真的,你跟谁学?” 谢陨犹豫了下,说道:“我师父。” “你师父是谁?” “不方便告诉你。” “你学斫琴干啥?” “就是喜欢。” “原来你喜欢古琴啊。”江月徽眨眨眼睛,“不会是看上古琴系的帅哥了吧?” 谢陨:“……” 江月徽小声八卦道:“谢陨,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谢陨:他不喜欢男生。 江月徽:“实在想不出来你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 …… *** 韦垫舟边走边对着手机问:“你说什么,她没来参加试镜?” 对面传来声音:“没来。人家这几天根本没去学校。我问了,据说她经常不去上学。偶尔有考试或者测试的时候才会去。据她同学说,她功课很好,不去上学,老师也不管她。” 韦垫舟挂了电话,走进电梯,一拳垂在墙上。 韦垫舟一身低气压地进了办公室,步上香兰从他旁边路过,还打了招呼,他都没看见一样。 步上问女助理:“老板这是怎么了?” 女助理摇摇头,食指竖在唇上:“嘘,小声点。”拉着步上远离了办公室。 “我悄悄告诉你,你可不要乱说啊。”女助理道。 步上抬起两根手指:“一定。快说。” 女助理左右看看悄声道:“这事好像和那位谢小姐有关。” “谢小姐?就是谢陨吗?” “对,就是她。”女助理悄悄道,“我怀疑我们老板看上人家了,但人家好像没看上他。你可要保密啊。” 步上张大嘴,愣了愣,说道:“放心。这事靠谱吗?” “百分之□□十吧。好了,不跟你聊了,我要去工作。记得保密啊。”女助理匆匆走了。 步上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老板也有碰壁的时候。真是牛掰。回到办公室。步上拨通了谢陨的电话。 谢陨接到步上的电话时,对方对他说了句:“你真牛,佩服你。”然后挂了。谢陨颇有些莫名。回头继续斫琴。 *** 谢陨的广告很快就播出了,又掀起了一股小风浪。本来已经仿佛被大家遗忘了的谢陨,这支广告一播出,在某博,某吧,某论坛纷纷被提及,网络热议度瞬间飙升。已经粉了谢陨的粉们都说她终于又出现了。真是太感动了。还以为要等电影上映宣传的时候才见得着呢。 这一波热度也让圈内观望的人士看出来了。谢陨露个脸就能刷存在感。这是红的潜质。因此,找谢陨签约的经纪公司多了起来。之前其实也有经纪公司联系谢陨,但这次后经纪公司一下子多了起来。与真淼齐名的另外两家公司,华云和梦影都都纷纷投出了橄榄枝。 谢陨全推了。真淼那边得知消息后,也再次发出邀约。谢陨再次拒绝了。 真淼经纪公司的总裁韦垫诺决定亲自去会会谢陨。一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能让他弟弟韦垫舟忽然这么不理智起来。二是想知道她不签约的原因。三是,如果可能的话,还是签下这个潜力股,不然落到其它公司,就难办了。其实他已经去过一次了,上次亲自上门,人不在家,他白跑一趟。这次不知在不在。可不要是诸葛亮,需要主公三访。 这一日,谢陨在家里抚琴以自娱。突闻敲门声,起身开了门,就见外面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她不认识。但是见过,那次入定的时候,在门外的就是这个人。对方自我介绍说:“我是真淼经纪公司的总经理。希望能和你谈谈。” “你先坐片刻。待我结束这段曲子再谈。”谢陨让人进来后,转身自走近了琴房,徒留韦垫诺站在客厅里无人招待。韦垫诺心下立刻就冒出想法:这个女人太没礼仪规矩了。但他涵养好,面上毫无怒色。 待听到屋里传出琴声时,心中微微惊讶。再及至琴声至中途,韦垫诺已沉醉其中。等到琴声止歇。韦垫诺久久没有回神…… 谢陨走出了出来,面容清淡却明显很温和地道:“您有什么事,请说。” 韦垫诺刹那回神,看向谢陨。对她的评语瞬间就变了。不再是没礼仪规矩,而是不拘小节,风雅无尘。 从前,虽然见过谢陨的照片和视频,看得出来有超凡脱俗的清逸气质。但是那毕竟是隔着屏幕的。那充其量只能说这女子本身气质不错,拍摄者也拍得好。但是今日见到真人。真正看清楚整个人的容颜姿仪后。韦垫诺心里对谢陨的评价已然全不同于以往了。来时,韦垫诺打算以最优渥的待遇利诱。但是现在他已经改变主意了。 韦垫诺斟酌了一下语言,开口道:“今日运气好,听到谢小姐一曲。”顿了片刻,“只听你的与普遍流行的版本似乎不太一样?” 谢陨:“凡不同的人弹曲,大都不一样。” “我曾有幸聆听易芝蔺先生的,后再对比其他人所弹,总觉得不如。今天听你这一曲完全又是不同的感觉。” 谢陨曾了解了这个时空凡能在网上搜查到的所有的古琴师,自然知道易志蔺是谁。他是蜀派著名琴家,著有等文著。谢陨对其文著也都一一拜读了。这是一位真正的琴学大师。见这人提起来,便说道:“芝蔺先生神境高远。” 韦垫诺笑道:“没错。听芝蔺大师的曲,自己思想也顿时高远起来。今天谢小姐的琴曲竟不输易芝蔺大师。”看了看谢陨,惊叹道,“你如此年轻,达到这样的程度,真是叫人难以置信。不知你的师从是?” 谢陨神色忧郁了一瞬,她转身走到客厅的红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师姓张。没什么人知道他。” “没人知道的古琴大家吗?世上果然多隐士高人。”韦垫诺说着,自己也在谢陨旁边坐了下来。 谢陨点头道:“我师父确实是高人。” 韦垫诺顺势又问谢陨师父的事情,谢陨却闭口不再说了。韦垫诺立刻也不再追问。而是道:“谢小姐既然是位古琴师,怎么没考古琴系,反倒进了表演系?” 谢陨斜靠在红木椅上,一手肘部抵在扶手上,手背支着左腮,语声慢慢道:“我也不知道呢。” 韦垫诺哑然,一时不知说什么。谢陨依在椅里,好像就此凝定了。也不主动与韦垫诺说话。 如此两人静坐半晌,韦垫诺开口了:“谢小姐。你多次拒绝了我公司提出的签约邀请。我这次来是想谈谈这件事情,既然你不想签约,那我便不勉强。现在我有个合作方案的建议,你看妥不妥。方式有两个,一是你自组工作室,挂靠在我公司。二就是我公司与你平等合作,给你提供各项经纪方面的服务,你支付所需费用。你也不必签约我公司。这样的合作,我想应该很适合你。 谢陨听完,什么也没说,只点头说:“好,就第二种方式。” *** 韦垫诺一回到公司,陈肖辉就赶忙问:“老板,她答应了吗?” 韦垫诺冷着脸摇头,陈肖辉顿时失望:“老板,你有说给她最好的待遇吗?” 韦垫舟:“只怕给她再好上十倍的待遇,人家也不会答应。” “为什么?” “不过,她愿意和我们平等合作。”韦垫舟一改冷脸,露出个笑来。 陈肖辉瞬间激动道:“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是我公司提供给她的服务人员。好了,准备为其服务吧。” 陈肖辉愣了愣道:“老板,我们公司不是只服务签约人员的吗?” “我若不变通,一个王牌经纪人就准备辞职不干了。” 陈肖辉忽然正色道:“老板,这个先例一开,其他艺人会怎么想?” 韦垫诺坐到办公桌后面,打开了电脑,已经开始在敲字,便敲边说:“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们的经纪公司要有所改变。现在,许多著名的艺人渐渐地都开始自组工作室。而其他还属公司的艺人,又不算大牌。以后恐怕越来越多的艺人混到顶后就会自组工作室。甚至是还没有混出头,都自己单干了。经纪公司再不调整,发展困难。美国的caa,虽然我们因为国情的缘故不能照着人家的路走,但是好的东西就要借鉴。” “老板,你确定对谢陨是借鉴的caa吗?人家caa也是要签约的,而谢陨根本没签约。她并不属于真淼。” “她是一个例外。”韦垫诺停了下来,看着陈肖辉,说道:“你一直想当她的经纪人,是想将她打造成巨星吧,我劝你还是熄了这心思。她没那心思。一切若能水到渠成自然好,若是不能,你还是别强求了。” “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韦垫诺:“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陈肖辉带着满腹疑惑走了。 第036章 十月的时候,启动了宣传。谢陨也忙碌了起来。和剧组一起先是上各种网络综艺节目。最初,谢陨上节目不怎么说话,面色也冷。节目播出后,遭来了一批黑粉,说她装逼,好像谁欠她钱似的,对主持人也不尊敬,话都不说……总之是一些不好听的话。粉丝的辩解被淹没在一边倒的黑黑里。 这个现象的出现,导演也始料未及。然后还亲自指点了谢陨一番。 谢陨听倒是听了,但是再去综艺的时候,她依然不会笑脸迎人,也不怎么开玩笑。一举一动还是让人觉得不是一个新人该有的。 新人该是怎么样?自然是要放低姿态。但是谢陨她完全不,她的姿态在人们看来比大牌明星还要高。 虽然有更多被其容颜迷倒的人,但许多人都比较正常,不会在网上掐来掐去。黑粉因此就看上去特别壮大。 又陆续上了两个直播访谈,谢陨对主持人的许多问题经常无言以对。他的脑回路和主持人相差太远。就这样,又被一顿攻击。 导演见这个形势都有点急了。谢陨自己也皱眉了。有人提议不让谢陨上节目了,但是导演立刻就否决了,说要是一开始就不上还好,现在被黑成这样,只能一路走到底了。总归是没有什么不能翻身的黑点。导演还说大众都有逆反心理,当黑到一定程度了,自然会有人发表支持的言论。 不得不说,导演这句话真是全中了。就在谢陨被网络黑成碳的时候,一些网络上有影响力的人渐渐冒出来为其说话。这些人中有游戏大神,有作家,有具有信誉的营销号。而这时候,谢陨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粉丝也反应过来。粉黑之间立刻展开了一场大战。大战在某博、某吧,某论坛,某些网站上展开了。 在粉黑大战的时候。剧组上了全国收视最高的某娱乐台某个娱乐节目。在节目中,谢陨依然话少,也很少笑。但是这期节目……谢陨逆转了。 在这个节目上,有个猜成语的游戏。谢陨和顾云持合作。谢陨说,顾云持猜。这个游戏没什么新颖,也没什么了不起。但是谢陨就是了不起了。每一个成语,她都只用两到五秒钟来形容,而每一个形容都能让人一猜就中。有些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词,她却能用非常形象的词形容。在这个环节,谢陨和顾云持进行一次完美的合作。之前说这两人没有cp感的人瞬间觉得两人爱得深沉。 而这只是露脸的一个点,其后,在一个考验人记性和反应能力的游戏中,谢陨淡定地站在那里,姿势都没变,完胜。 再后来,一个投掷飞镖的游戏中,谢陨连续五次命中红心。惊呆一众人。就连剧组人员都呆了,表示不知道她有这本事。 这本来已经足以让人惊讶了。接下来,在一个歌唱环节。谢陨开腔就把全场人震撼了。本来只需要唱几句的歌,应观众要求,让谢陨唱了一整首。那是一首高音高到离谱的神曲。被谢陨唱成了另一种更加神神神的神曲。 这个节目之后,黑子被粉围剿。 谢神有才任性,不服也得服。 谢陨这一黑一粉,不说血红,那在娱乐圈肯定是粉红了。 *** 12月中旬,上映了。 首日票房3500万,对一部文艺片来说,很不算坏。大家都还算满意。导演、编剧、制片人都觉得还可以了。在圣诞节之前也没有其他太强劲的影片竞争。所以档期是不错。保持十几天的3000多万,这个电影突破四亿不是问题。到时候就等着明年的各个颁奖典礼了。 剧组都满足了。但是剧组没有想到的是只上映了三天的时候。 首日3500万,第二日是周末,票房收到了3800万,第三日持续走高,取得了4500万的票房。就在剧组上下一片乐的时候。提档这个事情传来,简直是噩耗。剧组顿时忧愁了。 果然不出所料,第四天,因为上映挤占了大部分的的排片。的拍片降了百分之八。 第四天,所有人都密切关注着票房。降至2900万。其实对文艺片来说不算坏。但是本来持续走高的票房,一下子回到解放前,谁乐意。但是也没办法了。事已至此。 就在大家已经没有更高的期待之后。第五日,票房居然逆势上涨,突破了5000万。剧组最初甚至不敢置信。在确认是事实后,喜极而泣。这一天票房8000万。 。 第二天,的排片率添加了百分之五。 之后,连续一个星期的票房都维持在5000万左右。的票房则呈持续下降之势,一周后在拍片比一样,都是5000万出头。 一个月后,12.5亿。 就这样创造了文艺片票房神话。 这部影片的成功被各大圈中人士各种分析。最后普遍总结三大主因:一是有高人气的男主角,女主角又在宣传其间引起了粉黑之战,推动了宣传。二是档期好,后来虽然撞上了,但是也在碰撞中拉高了热度。三是影片本身质量过硬,拍摄得十分好。 这是最初火了之后,世面上总结后认同的原因。但是多年后。人们提出了一个在当时说出来觉得女主角脸太大的原因。那就是谢陨太美。 多家影院报告中,都说那一年,许多人去电影院看了一遍又一遍。而且当年许多冲着。而许多人都被谢陨的美颜惊艳到了。 后,谢陨人气爆棚。男主角也没有在女主角衬托下无光,也一样是爆了。两人的情侣cp也很火。 的主演火了。导演和编剧在业界的地位也拔高了。 今年还有一部最受人们期待的电影这部大片,还有几部贺岁喜剧片。档期竞争激烈。是都能分得一杯羹,还是一些扑街一些爆。谁也说不好。 看今年的影片阵容,来年的奖项定然竞争激烈。 谢陨电影爆了后,影片广告通告等邀约不断。而今年去华戏选角的大制作电影剧组也正式向谢陨发出试镜的邀请。 谢陨在经历了宣传期的各种纷乱后,已经无意娱乐圈。若是只拍戏,就跟工作一样,拍完了回家。这对谢陨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程度。但是上节目,和媒体人打交道,他对此有点心累。 拒绝了一切邀请后,谢陨只安安心心地在家斫琴,弹琴,偶尔去学校露个面。 然而,因为红了。谢陨没能恢复到以往的生活。她住的地方已经被粉丝寻到了。媒体也知道了。一日出门,谢陨被跟拍了。当天晚上,网络视频上就有了她的相关报道。虽然也没什么负面的东西。但是生活已经有点受到干扰了。 谢陨当即决定买房子搬家。谢陨的片酬和广告代言费加起来也算勉勉强强能买一套大约一百平左右的房子了。 谢陨买房子很快,在网上看好了地方,联系了经纪人,去看了房子。检验一番,没有任何问题后,第二日就去登记付钱了。 谢陨依然买在第一层楼的。搬家的时候,他自己开车跑了几趟把东西全搬过去了。 谢陨搬家可以说是达到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除了卖房子的和登记房产的,谁也不知道她搬了,连房栋都不知道。狗仔队守了几天,没有看到谢陨人影后,撤了。 谢陨搬到新居所后,对新居所小院里茂盛葱绿的景色很满意。 新居所唯一的问题就是房子是精装修了的。对斫琴来说不太方便。左思右想下,谢陨去郊外弄了几块石板回来,放在屋子一角。 月底,谢陨去学校参加了期末考试。她现在离学校远了。必须开车上学。这以后,那条以前谢陨必经的梨园小道上再也不见他身影了。慕名来看谢陨,埋伏在小道周围的人注定要失望了。 考试完后的最后一天,谢陨在学校停车场遇到了刘续。 刘续整个人都很落寞的样子,但在看到谢陨后,立刻敛了情绪,笑了起来。“听说你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地方了?” 谢陨点点头:“我搬家了。” 刘续:“你搬去哪里了?” “江山红叶。” “我能去你家做客吗?” 谢陨点头道:“可以。” 刘续笑道:“那我有时间了去找你。” 谢陨点头:“好。” “听说你拒绝了所有的通告、广告、还有片约?” “是这样。” “为什么?”刘续不解,又道,“是一部投资达十亿的大制作。你不应该放弃。这是个好机会。” 谢陨默了几秒,说道:“做个演员还好,但是做明星实在有些为难。” 刘续一愣,沉默了几秒,说:“以你的性格,那的确不适合。要不……”刘续仿佛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般笑道,“以后我导戏,找你演,你只要拍戏就好了,不需要跑宣传。” 谢陨露出一个微笑来:“这个主意可以。” “真的?”刘续笑眯眯地道,“我会尽快成为一个能拍电影的导演。” 咦,那是导演系的刘续,他再跟谁说话,那么高兴?” “看看车型和车牌号。” 谢陨耳朵灵敏。听到了这两句交谈,于是对刘续道:“我先走了。”启动车子,以飞一般的速度开走了。 “卧槽,好帅气。车里是谁。姐姐爱上你了!” “你小声点。” “怕什么,反正又听不见。” 谢陨听见了。 刘续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立时没了。 她就像一阵风,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吹来,什么时候又散去。来无影,去无踪。 第037章 。防盗一下。几分钟后上正文。 圣诞档过后,还有两个重要的档期。2月的情节人档和春节档。这一年情人节档有一部爱情片大获丰收,片名,感动了许多人,温暖了许多人。是当红花旦赵枝馨和当红巨星岳齐主演的。赵枝馨去岁一年拍摄的电影不少。已经上映的除了,还有去年八月上映的一部浪漫喜剧。而紧接着春节又有上映。 这年春节档竞争激烈,大导演蔡华云执导、一线花旦赵枝馨和当红偶像陆呈林主演的,和蔡华云同列十大导演的绍失河执导的。这年春节简直就是一场硝烟弥漫的厮杀。这在宣传期就已经初见火药 圣诞档过后,还有两个重要的档期。2月的情节人档和春节档。这一年情人节档有一部爱情片大获丰收,片名,感动了许多人,温暖了许多人。是当红花旦赵枝馨和当红巨星岳齐主演的。赵枝馨去岁一年拍摄的电影不少。已经上映的除了,还有去年八月上映的一部浪漫喜剧。而紧接着春节又有上映。 这年春节档竞争激烈,大导演蔡华云执导、一线花旦赵枝馨和当红偶像陆呈林主演的,和蔡华云同列十大导演的绍失河执导的,还有喜剧之王周圣诞档过后,还有两个重要的档期。2月的情节人档和春节档。这一年情人节档有一部爱情片大获丰收,片名,感动了许多人,温暖了许多人。是当红花旦赵枝馨和当红巨星岳齐主演的。赵枝馨去岁一年拍摄的电影不少。已经上映的除了,还有去年八月上映的一部浪漫喜剧。而紧接着春节又有上映。 这年春节档竞争激烈,大导演蔡华云执导、一线花旦赵枝馨和当红偶像陆呈林主演的,和蔡华云同列十大导演的绍失河执导的。这年春节简直就是一场硝烟弥漫的厮杀。这在宣传期就已经初见火药月亮的。这年春节简直就是一场硝烟弥漫的厮杀。这在宣传期就已经初见火药圣诞档过后,还有两个重要的档期。2月的情节人档和春节档。这一年情人节档有一部爱情片大获丰收,片名,感动了许多人,温暖了许多人。是当红花旦赵枝馨和当红巨星岳齐主演的。赵枝馨去岁一年拍摄的电影不少。已经上映的除了,还有去年八月上映的一部浪漫喜剧。而紧接着春节又有上映。 这年春节档竞争激烈,大导演蔡华云执导、一线花旦赵枝馨和当红偶像陆呈林主演的,和蔡华云同列十大导演的绍失河执导的。这年春节简直就是一场硝烟弥漫的厮杀。这在宣传期就已经初见火药圣诞档过后,还有两个重要的档期。2月的情节人档和春节档。这一年情人节档有一部爱情片大获丰收,片名,感动了许多人,温暖了许多人。是当红花旦赵枝馨和当红巨星岳齐主演的。赵枝馨去岁一年拍摄的电影不少。已经上映的除了,还有去年八月上映的一部浪漫喜剧。而紧接着春节又有上映。 这年春节档竞争激烈,大导演蔡华云执导、一线花旦赵枝馨和当红偶像陆呈林主演的,和蔡华云同列十大导演的绍失河执导的。这年春节简直就是一场硝烟弥漫的厮杀。这在宣传期就已经初见火药 谢陨出场的时候,不太早,也不太晚。毕竟她不是被安排压轴的大牌明星。她是一个娱乐圈各方人士都对她感兴趣后突然不见影了的有点不好定义的很火的新人。 谢陨出席这次颁奖典礼,早在一个月以前,他的合作经纪人就说要联系赞助商赞助礼服。谢陨担心赞助的礼服太过开放,他无法穿,便拒绝了。对谢陨来说,需要露胳膊,露腿的礼服都难以接受。所以谢陨来这么隆重的颁奖礼,并没有穿什么特别的礼服,甚至都没有化妆。她穿着一条长及脚裸的白色裙子,不露腿,也不露胳膊,脚上没有穿高跟鞋,一双黑色的平底鞋。长长的黑发披着,上直下卷。别人看上去,觉得那真是一个漂亮的发型。事实上只是曾经是大波浪,后来长长了后,他没有理过发。 谢陨走在红毯上,一个人。身上的礼服一点也不出彩,但是观众区和摄影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身上。她就那样走来,仿佛顶着日光、月光和万千星光,还有盛开的繁花。 当有粉丝惊喜大叫出她的名字的时候,她目光精准地看向了发生处。抬手一挥间,仿佛女神在云端拨云见凡间。 谢陨走摄影区停留的时候,摄影机按动的频率是所有在场人中最高的。这是后来有人统计出来的。 这一年青龙奖,盛况空前。 这一年青龙奖,竞争激烈。 这一年青龙奖,成就谁? 谢陨出场的时候,不太早,也不太晚。毕竟她不是被安排压轴的大牌明星。她是一个娱乐圈各方人士都对她感兴趣后突然不见影了的有点不好定义的很火的新人。 谢陨出席这次颁奖典礼,早在一个月以前,他的合作经纪人就说要联系赞助商赞助礼服。谢陨担心赞助的礼服太过开放,他无法穿,便拒绝了。对谢陨来说,需要露胳膊,露腿的礼服都难以接受。所以谢陨来这么隆重的颁奖礼,并没有穿什么特别的礼服,甚至都没有化妆。她穿着一条长及脚裸的白色裙子,不露腿,也不露胳膊,脚上没有穿高跟鞋,一双黑色的平底鞋。长长的黑发披着,上直下卷。别人看上去,觉得那真是一个漂亮的发型。事实上只是曾经是大波浪,后来长长了后,他没有理过发。 谢陨走在红毯上,一个人。身上的礼服一点也不出彩,但是观众区和摄影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身上。她就那样走来,仿佛顶着日光、月光和万千星光,还有盛开的繁花。 当有粉丝惊喜大叫出她的名字的时候,她目光精准地看向了发生处。抬手一挥间,仿佛女神在云端拨云见凡间。 谢陨走摄影区停留的时候,摄影机按动的频率是所有在场人中最高的。这是后来有人统计出来的。 这一年青龙奖,盛况空前。 这一年青龙奖,竞争激烈。 这一年青龙奖,成就谁? 谢陨出场的时候,不太早,也不太晚。毕竟她不是被安排压轴的大牌明星。她是一个娱乐圈各方人士都对她感兴趣后突然不见影了的有点不好定义的很火的新人。 谢陨出席这次颁奖典礼,早在一个月以前,他的合作经纪人就说要联系赞助商赞助礼服。谢陨担心赞助的礼服太过开放,他无法穿,便拒绝了。对谢陨来说,需要露胳膊,露腿的礼服都难以接受。所以谢陨来这么隆重的颁奖礼,并没有穿什么特别的礼服,甚至都没有化妆。她穿着一条长及脚裸的白色裙子,不露腿,也不露胳膊,脚上没有穿高跟鞋,一双黑色的平底鞋。长长的黑发披着,上直下卷。别人看上去,觉得那真是一个漂亮的发型。事实上只是曾经是大波浪,后来长长了后,他没有理过发。 谢陨走在红毯上,一个人。身上的礼服一点也不出彩,但是观众区和摄影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身上。她就那样走来,仿佛顶着日光、月光和万千星光,还有盛开的繁花。 当有粉丝惊喜大叫出她的名字的时候,她目光精准地看向了发生处。抬手一挥间,仿佛女神在云端拨云见凡间。 谢陨走摄影区停留的时候,摄影机按动的频率是所有在场人中最高的。这是后来有人统计出来的。 这一年青龙奖,盛况空前。 这一年青龙奖,竞争激烈。 这一年青龙奖,成就谁? 谢陨走在红毯上,一个人。身上的礼服一点也不出彩,但是观众区和摄影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身上。她就那样走来,仿佛顶着日光、月光和万千星光,还有盛开的繁花。 当有粉丝惊喜大叫出她的名字的时候,她目光精准地看向了发生处。抬手一挥间,仿佛女神在云端拨云见凡间。 谢陨走摄影区停留的时候,摄影机按动的频率是所有在场人中最高的。这是后来有人统计出来的。 这一年青龙奖,盛况空前。 这一年青龙奖,竞争激烈。 这一年青龙奖,成就谁? 这一年青龙奖,盛况空前。 这一年青龙奖,竞争激烈。 这一年青龙奖,成就谁? 。。。 第038章 的女主角是是夏希,和赵枝馨齐名,同列四大花旦。女主角刘颖曾提名柏林最佳女主角。最佳女主角的提名中只有谢陨是新人。 这一届大家普遍看好赵枝馨和夏希拿影后。赵枝馨的风头就不说了。夏希在中的表现非常出彩。刘颖也很有竞争实力,但存在感略低,不过这次增加了不少存在感。谢陨是新人,就算演得好,但是大家不认为青龙奖会将奖杯颁给一个新人。谢陨的粉丝都是这么认为的。都觉得提名了就好,这就足够证明谢陨的实力了。 所以,当主持人最后宣布最佳女主角得主是——谢陨的时候,真是相当出乎大家的意料。 这一届青龙奖的最热新闻已经诞生了。最佳男女主角都花落新人。并且是男的帅女的美。网络上由此出了一句调侃语:青龙奖什么时候也看颜值了。 主持人宣布完最佳女主角得主,现场寂静了两秒,然后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谢陨表情都没变一下,对朝自己送来祝福的剧组人员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迈步走向颁奖台。 全场所有的目光都在注视着她。之前不知道她,或者知道她但没有见过人的都看见她了。 她足以惊艳全场。 她和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她独具一种气质。 她似乎有一种魔力。 她缓步走到台上,伸手接过一位老前辈递过去的奖杯。她的动作很礼貌,可以看出她涵养十足。或许可以猜测出她名门淑媛。她的动作很优美,让人不自觉就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都雅逸绝伦。 她对获奖似乎宠辱不惊。拿在手中毫无激动之色。她走到麦克风前,目光轻转了一周。对着观众。她开口说:“谢谢大家。”点头致意后再无他言。主持人让她多说几句,她就说:“谢谢。”顿了一下又说,“我对获此殊荣感到很荣幸。” 主持人打着哈哈说了几句就让谢陨下去了。这绝对不是主持人的本意。他本来没打算这么轻易让她下去的,还想多调侃调侃的。但是,看着那张脸,主持人觉得调侃不下去。没有胭脂水粉,一张完美无瑕的脸近在咫尺,每多看一眼,就觉得闪了眼。一双清泠泠的眼睛,多看一眼就觉得她是那雪山莲,自己是那泥中荷。真是很难淡定。主持人心中暗想:这次青龙奖的评委们不会都中了美人计才把这个奖给了这个新人吧。 原谅主持人没有看这部片子。他要看的片子那么多,只能是每部了解大概,根本没时间仔细看。 最佳男女主角都落在新人身上已经是重磅消息了,而这次青龙奖还出了一个火爆的消息。 的音乐获得了最佳原创编曲奖。这次火的同时,主题曲也很火。曲名,表达一个男子如何爱慕一个女子的。曲意融合电影情节。是今年最火的歌曲,暂时还没有之一之说。 ktv点唱第一,网络播放量第一,歌唱比赛中选手必选的曲目之一。著名音乐人们也赞美的歌曲。 这首歌曲演唱者是关绍。最初荣登各大榜单,或许是关绍的粉丝的努力。而后来呈迅猛之势火了,那都是歌曲创作得好,经起了大众的检验。 这首歌曲的创作者是著名作曲人何今夕。一向不填词的何今夕,这次竟然也兼顾了填词,并且还写出那么美丽含蓄感人深沉的词。人们都说何大神不仅会作曲,原来作词竟然也是大神级别的。 就在今天这个青龙奖上,所有人都会见证何今夕获得青龙奖这一至高殊荣,何今夕的音乐之路将会再创新高。然而,这个获得殊荣的人却在领奖的时候告诉大家,他不是这首歌曲的真正创作者。 惊呆! 谁,谁是这首歌曲的创作者? “这首歌曲的创作者就是它的演唱者。” 神马?惊!! “另外,影片中的钢琴曲和小提琴还有协奏曲都创作者都是关绍。” 不要开玩笑! “大家应该知道我不是钢琴家,也非小提琴家,只是一个在业界还能混的作曲人,比我厉害的人有很多。从来都是。这位关绍先生,年轻,但是才华横溢,我非常欣赏他。这个殊荣是他的,让我们一起祝福他。” 今年的青龙奖绝对是最出乎人意料的一年。 三个年轻人在青龙奖上大放异彩。 媒体对此进行了铺天盖地的报道。 而凭借美不可言的女主角和作曲者关绍这两个红人加美人成功艳压异军突起的票房冠军,成了青龙奖上最受瞩目的影片。 *** 四月在国内的青龙奖上获得了大丰收。而七月,征战戛纳电影节。 戛纳电影节汇聚了七大洲四大洋的各个国家的电影。这是最受全球瞩目的国际电影节。这也是一场时尚盛会。 戛纳电影节的红毯是世界顶级女明星的比美场。 服装是重中之中。 这一次出席戛纳电影节,谢陨在剧组的要求下穿上了大牌礼服。由于谢陨穿衣服凡露胸,露背,露腿的都一律谢绝,某著名品牌方专门为其量身订制了一款保守的礼服。只露脖子,锁骨和肩膀,小半截小腿。 这样的衣服在谢陨看来还是不够庄重,也太过华丽了。从他得遇师父,与古琴为伴,后又得道法熏陶。眼中心中再无色。然这娱乐圈的艺术中似乎处处都要渗出点色来诱惑世人。谢陨觉得这不好。但是,这在谢陨看来不大适合的衣服却是别人昼夜加工的心血。为了不辜负,谢陨接受了这样一套在他看来还是不够庄重的衣服。 戛纳红毯那一天,欧美大牌影星汇集,日韩最具代表的影星都去了。好莱坞最当红的三大女神去了两位,印度第一美女去了,意大利的性感女神去了,法国的绝世玫瑰去了,日本以优雅著称的美女兰琴子出席,韩国女神李某某出席。华夏的赵枝馨去了,穿着玫瑰色的礼物艳丽地走过了红毯,国内外媒体都十分关注。夏希去了。 红毯上,来自世界各国的女神上演了一场时尚大pk。 这本来好比一场服装秀,只看谁穿得最出彩。所有被女神称号的女星,那都是比较漂亮的,就算不够漂亮,那也是有身材和气质的。但是,谢陨的出现,将人们的关注点从服装上拉回到了真正的美貌上。 谢陨出场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她走的时候,前面走过部分欧美女神以及印度第一美女。日韩中等亚洲的女神们还没出场。谢陨作为亚洲女演员,作为一个新人,率先出场了。 她甫一出场,红毯边的气氛忽然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所有的摄像机都对准了她,摄像师一边按动快门,一边张大嘴巴,惊叹不已。 oh,mygod!whoisshe!howbeautiful! 这次戛纳红毯亮相后,外媒称谢陨:东方的缪斯女神! 缪斯女神,她给人一灵感,许多艺术家说看见她,脑海里顿时充满了许多灵感。 画家脑海里顿时有了觉得能超越蒙娜丽莎的画。 雕塑家瞬间就想将她想象雕琢出来。 音乐家因她脑海里充满美妙的音符。 服装设计师的脑海里构思了许多的可以套在她身上衣服。她穿上一定很美。 在戛纳电影节上,谢陨受到了许多人的青睐。 谢陨摘得了戛纳了影后桂冠,但这样的殊荣似乎只是锦上添花,法国的时尚界已经被她自身的魅力所惊艳。好莱坞已经对这个东方演员伸出了橄榄枝。 但是,这个来自东方的女子没有接受法国时尚界的邀请,也没有回响好莱坞的橄榄枝。 这个来自东方的女子将东方的神秘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西方看来,东方这个古老的华夏国一直带着神秘感。但在全球化达到了这样程度的今天,华夏接纳着全世界各国的人,全世界各国的人也纷纷涌向她。似乎平常时候,平常人中也是没有什么曾经所谓的东方神秘色彩的。而谢陨,她每一个神态对西方的人来说都是神秘滴。他们向往着这种神秘,赞美着这样神秘的美丽。似乎看起来有些夸张得过分。但是那些发夸张之言的人都说:那是你没有看见过她。当你看见她后,你会比我还夸张。 青龙奖,戛纳电影节,谢陨成为华夏娱乐圈新一代女神已经毫无争议。她的风头盖过了四旦。 然而,在这样人人羡慕的爆红下,暗箭已待发。 当谢陨从戛纳返回国内,全国各家媒体对她的赞美还没到十天。负面的言论渐渐覆盖上各大新闻媒体。 谢陨的背景被扒了。 (未完。) 第039章 媒体的力量是强大的,谢陨的新住处很快被他们找出来了。江山红叶住宅楼附近很快迎来了一批记者。小区保安拦住了一批,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混了进来。直接就围在了谢陨的房子外面。 谢陨入定三日回神。听到外面各种媒体人员的吵嚷声。眼神迷茫了一瞬。谢陨走到电话机旁,拨动了保安室的电话。 几分钟后,保安召集人来将谢陨门外的记者劝走了。 就这样,网上又一轮报道:谢陨拒绝回应此事。媒体导向是这些被□□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当最有时效的时间过去了。谢陨方却没有任何说法的时候,人们越来越偏向于相信媒体的报道。何况有图有真相,谢陨母亲在酒吧和人调笑的照片,谢陨和她母亲的合照证明她们是母女。而谢陨被潜规则这个谣言,不用确凿的证据,大家就会相信这个事实。首先以谢陨之貌,肯定有很多人想潜,其次以谢陨一个新人的身份得了本来属意谢陨,但是作者最后换了。有什么原因,大家自己猜。最普遍的说法是,谢陨通过步上搭上了真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的老板。然后看不上电视剧了,直接勾搭老板上了大荧幕。这个说法看起来特别真实。 这些流言将谢陨才成立的圣神的女神形象毁了。也许换一个人,大家的宽容都会更高,但是谢陨的形象太圣洁了。但凡有点污点,就能击毁。当然如果谢陨是个有企图心的明星,或许还会逆势很上。但是谢陨却无此企图。甚至因为这个原因打算远离是非。所以她没有任何解释。 她的粉丝说只要她说一句话,就相信她,支持她。但谢陨一直沉默。她沉默了数十日。直到保安怀疑她是不是在家里自杀了或是怎么了。保安记得这位住户已经半个月没踏出房门了。心疑之下,向警方说明了情况。然后和警方人员一起准备从外面打开谢陨家的房门。而这时,谢陨开了门。 保安和警方人员见人好好地就退走了,但事情没完。蹲守在这里的记者在谢陨开门,保安和警方退走后立马冲了上去。在谢陨关门之前,推住了门。然后小区里忽然就涌出了不少记者来。 “谢小姐,请问你对网上消息怎么看?” “谢小姐,网上报道都是真的吗?” “请问的女主角是潜规则得来的吗?” “您母亲真的是□□吗?” “你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吗?” …… 谢陨冷淡了眼眸扫了扫门外的人,抬手将一只伸到她腿上的手推了回去。她看着摄像镜头,在闪光的不停闪烁下,她往前走了一步,走出了房门,挡在门口的记者们不由自主后退一步。谢陨的目光扫了谁,谁就不自觉心虚一下。 谢陨目光虚虚地不知看向某处,声音极淡地说了一句:“人心不古。” 记者们一时怔怔然不知如何开口。 她站着这里,这么近的距离。他们之间只有半步之。她仿若那日月清光。他们仿佛是那覆盖日月的阴暗。这种感觉在现场每个人心上涌现出来。 “大家都回去吧。”谢陨淡淡地仿佛只是随意吩咐了一句。她说完,不慌不忙地转身进屋,再到关门。没人再涌上去。 这一批记者走了。这一段视频没有传播出去。 *** 黄道巷的心想事成铺子里。 “这次可别再出意外了。”一个模样十分俊美的年轻男子阴郁着一张脸说道。 铺子里的道长曲真修微笑道:“放心,从巅峰打落下来了,那就再没有爬上去的可能了。” “不,我要的不是有没有爬上去的可能,而是要她在这个圈子里消失。” “在这个圈子里消失?这……恐怕有些难度。除非人死了。她是大红大紫的命格。能把运到借走已经很不容易了。” “既然她的运到都被借走了,为何还能冒出头?” “这个嘛!”曲真修露出讳莫如深的眼神来,“运势太强。当这些运势在你身上实现后她的运势自然就全没了。” “好了,以前你的失误,就不提了,希望这次不会再有意外。” “放心吧,明年,你借来的运势就将会彻底发挥作用。” “希望如此。对了,副作用的转嫁如何了?” “已经开始生效了。所以,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 年轻人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他转头看着曲真修:“谢谢你的帮助,等我陆呈林大红大紫的那一天,一定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曲真修儒雅的脸上露出微微激动的神色,眼神越发坚定道:“你放心,你一定会得偿所愿。” “对了,你前不久说要收集无意识的魂来助我,现在可聚够了?” 曲真修顿时蹙眉道:“此事出了点意外,怕是要让你再等等。” “怎么?” “我设在小月山的吸魂阵被人破坏了。魂气全散。” “是谁?” “不知道。能力恐怕不低。”曲真修道。 陆呈林诧异道:“你不是说这个世上真有本事的修士已经极少?并且真修士都不怎么显世吗?” “虽说少,但可不是没有。再则,除了道门修士,还有佛家和其他教派。加起来,人也不是凤毛麟角的数量。” “那你在这些人中能力怎么样?”问出这句话后,陆呈林顿觉不妥,又说道,“我们现在行的事,可有人看出来?会不会搞破坏?” “你放心。就算看出来了,一般人也管不了。何况也极少有人能看出来。不过,为了不被觉出端倪。以后像突然在不合适的时候增加影片票房这种事情还是别干了。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太明星了,次数多了。难保不会有人起疑。避免招来麻烦。以后行事还是少用邪法。” “我都听道长的。”陆呈林顺从道。这次逆了票房也没达到期待中的效果。因为一个谢陨。以后没了谢陨碍事,抢风头。他自然不需要多此一举。 ……未完 以下是重复的。几分钟后替换。\(^o^)/~ 黄道巷的心想事成铺子里。 “这次可别再出意外了。”一个模样十分俊美的年轻男子阴郁着一张脸说道。 铺子里的道长曲真修微笑道:“放心,从巅峰打落下来了,那就再没有爬上去的可能了。” “不,我要的不是有没有爬上去的可能,而是要她在这个圈子里消失。” “在这个圈子里消失?这……恐怕有些难度。除非人死了。她是大红大紫的命格。能把运到借走已经很不容易了。” “既然她的运到都被借走了,为何还能冒出头?” “这个嘛!”曲真修露出讳莫如深的眼神来,“运势太强。当这些运势在你身上实现后她的运势自然就全没了。” “好了,以前你的失误,就不提了,希望这次不会再有意外。” “放心吧,明年,你借来的运势就将会彻底发挥作用。” “希望如此。对了,副作用的转嫁如何了?” “已经开始生效了。所以,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 年轻人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来,他转头看着曲真修:“谢谢你的帮助,等我陆呈林大红大紫的那一天,一定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曲真修儒雅的脸上露出微微激动的神色,眼神越发坚定道:“你放心,你一定会得偿所愿。” “对了,你前不久说要收集无意识的魂来助我,现在可聚够了?” 曲真修顿时蹙眉道:“此事出了点意外,怕是要让你再等等。” “怎么?” “我设在小月山的吸魂阵被人破坏了。魂气全散。” “是谁?” “不知道。能力恐怕不低。”曲真修道。 陆呈林诧异道:“你不是说这个世上真有本事的修士已经极少?并且真修士都不怎么显世吗?” “虽说少,但可不是没有。再则,除了道门修士,还有佛家和其他教派。加起来,人也不是凤毛麟角的数量。” “那你在这些人中能力怎么样?”问出这句话后,陆呈林顿觉不妥,又说道,“我们现在行的事,可有人看出来?会不会搞破坏?” “你放心。就算看出来了,一般人也管不了。何况也极少有人能看出来。不过,为了不被觉出端倪。以后像突然在不合适的时候增加影片票房这种事情还是别干了。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太明星了,次数多了。难保不会有人起疑。避免招来麻烦。以后行事还是少用邪法。” “我都听道长的。”陆呈林顺从道。这次逆了票房也没达到期待中的效果。因为一个谢陨。以后没了谢陨碍事,抢风头。他自然不需要多此一举。 “你放心。就算看出来了,一般人也管不了。何况也极少有人能看出来。不过,为了不被觉出端倪。以后像突然在不合适的时候增加影片票房这种事情还是别干了。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太明星了,次数多了。难保不会有人起疑。避免招来麻烦。以后行事还是少用邪法。” “我都听道长的。”陆呈林顺从道。这次逆了票房也没达到期待中的效果。因为一个谢陨。以后没了谢陨碍事,抢风头。他自然不需要多此一举。。。。 第040章 “老板,谢小姐家的电话没人接,手机也打不通。”助理小心翼翼地对韦垫舟汇报。 韦垫舟双手插在口袋里,人站在窗户边,眼睛看着外面,助理汇报完,许久后,说道:“行了,你下去了。” 助理如蒙大赦地退了出去。 韦垫舟靠着窗户站了一会儿,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开车去了韦垫诺的真妙经纪公司。 韦垫诺见到韦垫舟有些惊讶:“有什么事吗?” 韦垫舟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也不看韦垫诺,只说:“哥,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她?谁呀?”韦垫诺眼睛盯着报纸,头也没抬。 “谢陨。” “谢陨?”韦垫诺从报纸中抬起头来,看先韦垫舟,“联系方式,听说她换号了。我这儿可没她新的联系方式。” 韦垫舟虽然也没抱希望,但总归存在一线希望,现在没了,不免失望。神色有些颓丧。他只说道:“我好像每次都失误。” “连对手的情况都没分析清楚,就按照自己的惯性思维办事。不失误才怪了。”韦垫诺毫不客气地道。 韦垫舟一听,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说道:“那我现在想要好好表现,哥,你帮帮我。” “我能帮你什么?”韦垫诺收好报纸,整理了一下袖口,保持一丝不苟的整齐。 “她的那些流言公关一下。” “她并没有就这件事情与我公司合作。我公司也没有义务……” “哥,这是我的事情,你就当是帮我。” “你……”韦垫诺顿了一顿,从办公转椅上站了起来,走到韦垫舟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据我所知,外面流传的关于她的背景都是真实的。这个事实并不能改变。” “事实不能改变,但是舆论却可以引导。” “好,试一试。”韦垫诺道。 九月,一篇针对谢陨事件的文章出炉。 母亲是妓.女,疑似潜规则上位,在今天的娱乐圈,这其实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这件事发生谢陨身上似乎就罪大恶极,不可原谅。这是为什么? 其一:谢陨出道以来,大家对她的背景没有少猜测。声音几乎一致得认定这位不同凡响的女子肯定出身名门。但是这个大家的臆测却原来不是真的。不仅不是真的,真相却还显得有些不堪。大家顿时感到被欺骗了。大家顿时怀疑这个看上去遮掩神圣的女子是不是和大家见到的正好相反,很见不得光。这其实都无法证实。 其二:潜规则是否是娱乐圈不可避免地话题,类似某某女星潜规则上位这种传闻爆料一向不缺。不管有无定论,大家似乎对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了,甚至可能还会表示理解。但是发生在谢陨身上,大家就就觉得失望了。以前也有关于谢陨潜规则的话题,但是大家一般不信,为何,因为她出身名门之说。因为谢陨出众的气质仪态举止,几乎没有人怀疑他不是出身名门。但是这偏偏不是事实。当这个个背景没了,大家觉得潜规则也理所当然是真的了。 …… 于是,谢陨因为一个母亲疑似妓.女的说法就让所有人都失望了。 事实上,谢陨从未暗示过她出身名门,她也从未接受过潜规则。你们猜测的那位潜谢陨的男主角其实根本连谢陨的手指头都没碰到过(内部独家消息,绝对真实)。 你们口中被毁了的女神已经休学,完全不见踪迹了。 正如你们期望的那样,谢陨大约真的退出娱乐圈了。 笔者想说,这样一个千年难遇的绝世女子,不复现人间,是谁的损失? 另外,告诉大家一个事情:谢陨之母,早已不在人世。谢陨曾在其母去世后自杀。证人是第三军医附属医院心理科首席心理医生:廖谦刻。 最后,妄大家不要被媒体的声音误导和利用。相信自己心的判断。 这篇文章在网上迅速传播,引起了大多数人的恻隐和同情之声,也让许多失望纠结的粉丝顿时坚定了立场,拥护谢陨。对谢陨的支持声再次强大起来。 谢陨事件经历了黑暗的谩骂后迎来了同情和支持。但是正如文章的笔者所说,谢陨消失在娱乐圈了。等大家再听说她的时候,蓦然发现她真的就是高洁的,是神圣的,是不容诋毁的。 *** 娱乐圈当红的新生代男偶像不少,若说谁是人气最火爆的。那当属关绍。当其他偶像都需要作品和不断的亮相来维持人气的时候,他没有作品没有亮相依然势头不减,粉丝呈增长趋势,活跃度奇高。而当他创作了的主题曲等,又出了新专辑后,人气绝对一时无俩。 本来在这一年最红新生代男明星是关绍。最红的新生代女星就是谢陨。但是谢陨因为背景门事件溃败,就算后来形式回转,也不见其人影了。 而也就是在这个九月底,关绍被爆出里的音乐作品以及关绍的专辑并非他的原创。爆出这个消息的不是别人,而是关绍的前经纪人陶影。陶影在圈内的为人是属于比较得人信任的。这样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取信度相当高。本来一下子荣登天王宝座的关绍面临了和谢陨一样被从天上拉回地下的局面。 关绍听闻这个消息后,却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他还慢条斯理地调式了几个吉他音。他的新经纪人,张江湖,也不急,表情很镇定地问道:“你对这事有什么打算?” 关绍将吉他放下,拿起一旁的小提琴,不用弓,直接用手弹出一串乱音。 张江湖继续面不改色地道:“是放任不管,还是出面回应?” “不用管。”关绍忽然放下乐器,站了起来,看着张江湖道:“我要走了。” “走?去哪里?” “去该去的地方。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这里有专辑里每一首歌最原始的创作部分。”关绍拿出一张光碟来,递给张江湖,“若是有人来冒充原创者,你就公开原辑。若是没有人公然冒充,无论外界说什么都不用理。” 张江湖终于变了神色,看着关绍,道:“你这是……?” 关绍永远冷沉着的酷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就保持着那个表情凝固了几秒,然后才开口说:“退出娱乐圈啊。” 张江湖镇定下来,眼睛盯着关绍道:“你不要开玩笑?” 关绍:“这不是玩笑。你应该知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张江湖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说道:“那需要发通告说这件事吗?” “不需要。” *** 青岩观里来了一位女客。 这位女客捐了不少香油钱。在观里住下了。这位女客名谢陨。有几个小道士认识她,知道她是很出名的明星。 这位女客日日抚琴,琴艺高超,引得观里喜欢古琴,本来跟着壹元真人学琴,但是后来壹元真人撒手云游去了,没人指点的两位小弟子天天跑去聆听。 这位女客早上日出前和晚上日落之时必要抚琴。其它时候经常会出门访山。如此过了一个多月,这位女客开始在客院里做起木工来。过了几日,知道她是在斫琴。 这位女客在观里过了一段时间弹琴,斫琴,登山弹琴的日子。 一日,谢陨正斫琴的底板之时,青岩观的观主,青山道长忽访。谢陨只看了他一眼,就继续手下的工作。青山道长也不打扰。就看着谢陨把地板弄好了,这才开口道:“谢陨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 谢陨看向他,青山面露歉意道:“你可否移出观内?” 谢陨不解:“这是为什么?” 青山有些歉惭地道:“姑娘在观里,怕是许多弟子都没法静心了。” 谢陨一愣,顿了几秒说道:“可以。不过能不能等我找到住处再移?” 青山微笑道:“善信通情达理。贫道也不能不讲理。贫道认识一位信士,他在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处住房,姑娘你若是愿意,可以去那里住下。贫道已经和那位信士说明了情况,信士心善,欣然答应了这件事情。我这里有房子的钥匙,姑娘随时可以入住。” 谢陨点头道:“行,那我现在就搬去吧。” 当青山带着谢陨去到了他说的地方后,谢陨顿时就愣了。 这地方就是他曾经住的位置。这地方现在是一栋小别墅。他曾在这里遇见关绍。 “道长,请问这房子的主人叫什么名字?” 青山道长:“姓关名绍。” 关绍,还真是他。 “有何不妥吗?”青山道长问道。谢陨摇摇头道:“没什么不妥。那我先在这里住几日。” “那位信士说了,姑娘想住多久都可以。” 谢陨:“道长替我谢谢那位信士。” 谢陨就这样住在了与他原本世界相同的地方。 谢陨在此住了三天,虽然这里的豪华别墅和他的农舍相去甚远。但住在同一个地方,就油然而生一种归宿感。 只是在这里住了三日,房子的主人忽然出现了。 关绍走下车,酷冷的脸上露出微笑来:“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谢陨当时正抱着古琴准备登山去弹,没想到就见到一辆车开到门口。这情景和曾经多么相似。谢陨刹那就恍惚了。可惜没有师傅在身边,这位和赵维赫长得像的人身边也没有一个和二师兄像的人。 “我只是来清净清净,希望没打扰到你。”关绍开口道。 谢陨回神道:“不会。这是你的地方,你随时都可以来。是我打扰了。再过几日我就搬走。” “搬走?”关绍皱眉道,“看来我不应来打扰你。” 谢陨:“……” “抱歉,近日,我也像你一样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想在乡下静一静。我住到顶楼上去,绝不打扰你。”关绍诚恳道。 谢陨摸了摸琴弦,看了眼就快落山的夕阳,说道:“你随意,我得去山上了。”说完就走。 关绍点头,看着谢陨背影消失在视野里。 第041章 第41章 关绍将车里的食材提了出来,拿出晚上要做的部分,其余全部放进了厨房的冰箱里。 换了一身衣服后,开始下厨。淘米煮饭,洗菜、切菜、炒菜,烧汤,动作流畅,绝对大厨级别。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后,关绍做好了晚饭。换了衣服,洗手净面后去了院子里。 谢陨抱着琴走近大门,就见关绍拿着一把吉他坐在路边的藤椅上,看到他后开口说:“回来了,我做了晚饭,不如一起用。”说完在吉他上拨了几个不成调的音,这才又抬起头来看了眼谢陨,“走吧。”人也站了起来,往屋里走去。 谢陨:“也好。” 五菜一汤,荤素搭配。谢陨只食素,关绍见了,问:“你是素食主义者?” 谢陨顿了下,说道:“算是吧。” “你的事情已经平息了,还回去吗?” “没这个打算。” 谢陨自己离开后就没关注那件事情了,但是青岩观里有两个小道士关注了,还同谢陨说了,因此谢陨便也知道后来舆论有了转向。不过,那并不重要。 吃完饭,谢陨打算收拾碗筷去洗。关绍道:“我来。”说着拿过谢陨手上的碗。 谢陨点个头,也没抢着洗,转身走出了饭厅。 天色已快全黑了。谢陨站在屋门前,看着眼前精美的花园,脑海里开始定位农舍和这个地方的重叠点。那一排柏树的地方应该就农舍种玉米的位置。她站着的位置应该对应在果树区。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关绍洗完碗,走了出来。 谢陨:“不做什么,你这地方位置挺好。” “确实。” “你这房子卖吗?” “你要买?” “如果你卖的话。” “好,卖给你。不过,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顶楼的两间房,我暂时租段时间。” “可以。”谢陨看向关绍,“多少钱?我们找个时间去过户。” “200万。你想什么时候过户都可以。” “好。”谢陨冷淡的脸上露出丝笑容来。这个地方又将属于他了。 关绍余光扫到谢陨脸上的神情。不由回想起曾经突发奇想在这里建别墅的经过来。 那年,他赔友人来游览青岩观。晚上住在观里,忽然就梦见这个地方有一个农场,第二日来看,只见到了一片野地。回去后,也总是放不下,后在此建了别墅。一切的人生因缘似乎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谢陨在这里过上了一切如昨的日子。打坐,斫琴,弹琴。偶尔教一下青岩观那两个喜爱古琴的小道。 青山道长时不时会来访,带上观里自种的青菜,谷物。谢陨都一一收下。 偶从言语中,谢陨察觉到青山是真正入了门径的道士。青岩观里的下一辈道士中倒没见谁入了门。 谢陨清晨傍晚都去山上弹琴,青山经常去聆听。并直言说听他弹琴,道心澄明。于是青山成了谢陨的常驻听友。 关绍自从来了这里后,也一直住下了,除了偶尔去买食材外,其他时间都在。他早上起床比谢陨还早。谢陨习惯在六点后二十分左右起,而他起来的时候,关绍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最初,关绍准备的早餐是西式的。谢陨虽然不言不语地吃了,但关绍还是渐渐发现谢陨比较偏爱中式餐点。后来,关绍便一直做中式的早餐。各种粥配素菜,或者豆浆配馒头,不含肉类的包子等。谢陨不喜油炸食物,关绍便不再准备油条。 中饭和晚饭,关绍也都在固定的时间做。从关绍第一天来这里,做饭这件事情就被他包揽了。谢陨再没做过饭,碗也没洗过。真正开始十指不沾阳春水。 关绍做饭从不懈怠。谢陨也没去抢活干。两人在做饭问题上也从没多谈。关绍做什么,谢陨吃什么。不过,随着关绍做饭的改变。谢陨知道他这是迁就自己。终于是生出了诧异。有一天,便说了一句:“我并不挑食,你不用根据我的喜好做。” 关绍便说:“我对吃的东西也没什么讲究。”做饭依然按照谢陨的喜好。 谢陨便不再多说。 除了吃饭的时候,平时两人也没什么交集。谢陨要么弹琴,要么斫琴。关绍自己关在楼上创作。关绍原来在二楼设了一个很宽敞的音乐室。把房子卖给谢陨后,本想撤出二楼,不过被谢陨劝住了,所以关绍依然在二楼的音乐室创作。 关绍的音乐室有很多的西洋乐器。架子鼓、钢琴、大提琴、小提琴、吉他,电子琴,手风琴等,连女子才比较适合弹的竖琴都有。 关绍每样乐器都会弹,但是从来不会完整弹出美妙的音符。经常以学古琴的名义来找谢陨的两个小道士听了关绍的弹奏,直言其弹得差,简直就是噪音。 谢陨听了,淡淡说了一句:“那是因为你们只听见了噪音。” 两个小道士开始不以为然。有一天来访,忽然听见二楼传出美妙的音符。钢琴和小提琴,还有大提琴的声音。就这三种声音交织出了好像协奏曲才能完成的交响乐。 两个小道士曾经也是听过高级西洋音乐会的。加上通音律,对音乐的欣赏能力都是很不错的。顿时觉得上面演奏的人绝对是国际大师级别的。 等两人发现这曲子是谢陨和关绍二人合奏,且曲子由关绍所做后。顿时对关绍惊为天人,对谢陨已经惊无可惊了。她又会弹琴又会斫琴,没想到居然还会弹钢琴,这还能说什么。 而关绍,两人开始还以为他根本就是花花枕头。那两个经常关注娱乐八卦的师弟师妹不是说了吗,这关绍是个偶像明星。这段时间本来因为创作了名曲一鸣惊人了,但是又传出他不是创作者的消息。两个小道士根据平日听到的关于关绍弹奏乐器的水准,心里也觉得有可能真是找了抢手。毕竟这关绍看上去家境不错,又是西洋名校毕业的,难保不会找到有才之人作了曲子充作自己的。但自这天发现关绍不仅创作了这样好的曲子,还同时演奏小提琴和大提琴后。两小道士顿时悟了,这真是天才。果然根据天才和天才是朋友的定律。谢陨是天才,那关绍肯定也是天才。又怎么可能是个剽窃创作的人呢!他们之前真是瞎了眼。 小道士们回去后,将这事告诉了小师弟和小师妹。那两人立刻在网上发帖称关绍是天才云云。 因为关绍人虽然很久没出现了,但是粉丝一直活跃着。而且他的粉丝们坚决相信关绍的清白。一直为关绍奋斗在各大网络论坛。这帖子很快被粉丝发现,然后热了起来。小师弟和小师妹见帖子热了,还引起了粉黑掐架,黑子完全不是粉丝的对手。关绍的粉丝跟着关绍一路走来,可以说是将战斗力磨练了出来,论掐架没有哪家的粉丝有她们厉害。 小师弟和小师妹见粉黑大战,懵了。然后两人怂恿那两位古琴爱好者的师兄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录下关绍所奏曲的音来。 琴痴二兄弟最开始坚决不同意,不过后来再一次得了机会听到简易版交响曲后,就顺势录了下来。 青岩观的小师弟和小师妹两个网虫二人组,立刻上传了一段音频。 这音频一出,不仅网络上沸腾了,媒体也纷纷从帖子上找线索,想要找出失踪的关绍问清楚真相。 虽然此前大家都倾向于关绍剽窃了,但是事情始终没有定论。没有垂总不好义正言辞地说。再说涉及到关绍的新闻那都是热门啊热门。虽然几个月过去了。娱乐圈似乎又呈现出新气象了。但关绍这个奇葩,人没影,人气却不见降低。也真是奇了。 差一点就被媒体索骥到了,幸好网虫二人组的小师弟是个电脑高手,立马收拾了痕迹。媒体最终没找到发帖人。 再说谢陨和关绍如何合作起奏西洋协奏曲来。事情是这样的。 一日,关绍完成了作曲,在楼上一边弹钢琴,一边拉小提琴,还一边拉大提琴,时不时还要吹一下萨克斯。谢陨对音乐有极强的组织和想象力,顿时发现这些音符交织出来,将会是很美妙震撼的音乐。 虽然一直醉心古琴,但谢陨在学生时代对西方音乐是很有研究的。 因为音乐,谢陨第一次踏入了关绍的音乐室。 关绍当时见到她,颇为惊讶,立刻停下了所有的声音,还问:“似乎打扰到你了?” 谢陨看了眼堆在关绍周围的乐器,说道:“你的曲子做好了。” 关绍看着谢陨半晌,酷酷的脸上露出一个少年般单纯的笑容来:“做好了。可惜不能完整地演奏出来。” 谢陨走过去,站在钢琴旁边,对坐在琴前的关绍说:“你让一下。” 关绍也不问为什么,起身让开出了位置。谢陨在琴前坐下,伸手试弹了一段音。他十年不曾碰过钢琴了,不过下手的时候倒也不觉得生疏。 “你会弹钢琴?”关绍露出惊讶之色。 “会。你负责其他几样乐器,我们将刚才的曲子重奏一遍。”谢陨头也不回地说道。 关绍愣愣地看了谢陨一阵,当听到谢陨又说“五秒后开始”时,迅速把大提琴和小提琴,还有萨克斯摆放好位置。又搬来一张椅子放在钢琴附近。准备好后,就听见谢陨已经开始了前奏。关绍立刻将精神专注在乐器上。 一曲合作完后。许久,谢陨开口说:“还是要一整个乐团演奏比较好。” 关绍:“没错。”看着谢陨,“你的钢琴弹得极好。” 谢陨:“还好。”他二师兄弹得比他好。 关绍:“我从前对华夏的乐器不是很了解。听你弹古琴,心生向往。你看我可有学弹古琴的天赋?” 谢陨眼眸转动,看着关绍:“你想学古琴?” “我看你要教青岩观的两位小师傅,不如带上我一起教。” “不过,他们一人占了一把古琴,现在教你却没有多余的古琴。” “没事,我去买一把来。” “那行,你买一把能入手的,否则音不正。” 关绍:“我不会辨识,不如你帮我看看。” 谢陨想了想,道:“世面上的琴颇为难选,我看还是等我下一批琴斫好了,你再选一把。现在你若急着想学,先用一用我平日里弹的这把。” 关绍:“我倒也不急。近期就先旁听一二。” 谢陨:“随你。” 如此,谢陨再教授青岩观那两位小道的时候,关绍也在一旁聆听。两人除了一日三餐,其他时间也有了交集。 第42章 谢陨教的两位小道,分别名魏理,谭霄。两人在青岩观还属于考核期,不算正式的道家全真清净派弟子,这两人当初之所以来青岩观学道,其实就是冲着壹元真人高超的琴艺来的,谁知来了没学多久,壹元真人就不见了踪影。 后来遇到谢陨,两人随其学琴半载便突飞猛进,无论是技法,还是境界都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学好了古琴,两人便一心专注于琴了,对清苦的道门生活也实在没什么兴趣,至于偶尔从师兄们口中听到的关于悟道后怎样怎样的简直神奇的说法也觉得不现实,心中是不怎么相信的,虽然有师兄神秘兮兮地说壹元真人是有真修为的,青山观主也真有功法。 于是,魏理和谭霄还俗而去。 这两人离开后不到两月又回来了,不过不是回青岩观。而是来谢陨处。两人离开前就已经正式拜谢陨为师。谢陨也正式收了他们。 两人这次回来并不怎么高兴。谢陨也不问他们原因。终于二人崩不住了。谭霄说:“师父,其他琴家大都有师承和派别。不知师父您到底是什么派的?也与我们说一说。不然你徒弟都要被斜视死了。” 魏理道:“都说会古琴的人大多品质高尚,我看是都高傲得很。还瞧不起人,虽然大家都自持身份,没有明说,但是我们又不是傻子,能感觉不到。仗着自己是名门正派,看我们就像看下九流似的。真是气死了。”魏理越说越气愤。对谢陨道,“师父,要是你能出山,杀杀他们的锐气就好了。” 谢陨等两人发完牢骚,才斯斯然开口:“你们不平什么?是别人欺你们了,还是辱你们了?不过是不将你们放在眼里。” 两人顿时一哑,对视一眼,魏理道:“师父,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不就是不将您放在眼里吗?” 谢陨眼神冷清地扫过二人,两人顿时噤若寒蝉,师父真的很厉害。眼神有时候真能杀人。要是让那些嚣张的家伙体验体验他们师父的霸气侧漏就好了。 “我何须人放在眼里。”谢陨声音淡淡道,“以你们目前的水平,还不够让人将你们放在眼里。” 魏理不服地道:“师父,我们的水平比一些名师的高徒还好。” “那可能与名师相比甚至超过名师吗?” “这个?师父,我们还年轻。”谭霄说完这话,猛然想起这位师父其实年龄比他们还小。但是因为她一言一行都与年龄不符,大家经常忘了。 “以你们现在的心境可符合琴心?” 两人忽然讪讪然。 沉默了许久,谢陨忽然道:“我们的门派就叫青云派。你们是青云派第一代传人。肩负着发扬光大青云派的重任。一个新开的门派,必须要有所创新发展能壮大起来,为世人所承认。你们需要有远比其他人高超的水平才能传播我青云一派。我这里有一本新创的琴谱,一会儿,纳给你们。你们拿回去去好好研究。” “师父?你有新创琴谱?是哪位大师心打的谱?” 谢陨:“你师父我。以后若要说师承,就说叫谢陨归无。” “谢归无?” “我姓谢名陨字归无。” “师父,你也给我们俩取个字呗。” 谢陨看了看二人,说道:“不用,你们本名就很好。” 谢陨去书房取了琴谱来,交给两人,说道:“不要在乎他人的眼光。” 两人拿着琴谱,心中都发誓要发扬光大青云派。 师父果然厉害,无琴派就自开琴派。两人怀揣着对谢陨的崇拜和振兴师父新开创的琴派的重任再次去了古琴界闯荡。 谢陨自这天一语开了青云琴派,虽说的时候不过一时心念,但既然开了,就要重视,无论能不能发扬光大,自己总是要放在心上的。于是将斫制的古琴都刻上了“青云琴派”字样。 这一批琴,谢陨斫制了五件。留了一件给关绍,自己也留了一件后,其余三件就打算出售了。 谢陨让两弟子在市区一个地段不怎么样的地方租了一个门面。挂上青云琴派的匾额。把三把琴摆上,标注上价格,统一九万。第一个月没人光顾,偶尔来一两人,一见只有三把琴,还九万块,没买,走了。第二月末,店里来了一位客人把三把琴全买走了。 两个弟子开始特别高兴。等到一个月后,在某琴轩看见这三把琴被标注了十二万的价格出售时,顿时心塞太平洋。 谢陨听了两弟子的回话。说:“无须动气。” 第042章 “刘续,你最近是怎么了?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范嗣奎拿起一支筷子在刘续面前的杯子上敲了敲。 刘续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端起杯子,一口饮尽了杯中酒。饮完之后也不说话。 范嗣奎看向王毅顿:“他这是……” “害了相思病吧。”王毅顿一语中的。刘续看他一眼:“别胡说。” “还不承认。”王毅顿摇摇头道:“兄弟,既然放不下就追啊。” 刘续叹了口气,半晌道:“根本找不到人。” “她的好朋友也不知道?” “好朋友?她好像没什么好朋友。”刘续说到这里脸上流露出担忧来,“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据廖医生说她好像没什么亲戚朋友。当时住院都没人去看她。” “照你这么说?她会不会想不开又……”范嗣奎被王毅顿横了一眼,赶紧闭了嘴。 刘续却忽然一顿,起身就往外跑。王毅顿赶忙道:”刘续,你这是发什么疯啊。”刘续头也不回地往外跑。王毅顿赶忙放下筷子,起身追了出去。范嗣奎叉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也跟了上去。 刘续从五味斋十五楼下到一楼,脚步飞快地往外走。在门口的时候,一不留意和人撞上了。双方各自退后一步。 “刘续?你这么匆忙干什么?” 刘续抬头一看,见是五味斋的总经理朱鹤洵,停下步伐道:“朱总。” 朱鹤洵脸上笑眯眯地,热情地揽着刘续的肩:“来来来,给你看看我新得的古琴。”举了举右手的琴盒,“这里面有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古琴。” 刘续被朱鹤洵拉进了办公室。然后他打开琴盒,摸了摸琴弦,道:“你来看看。” 刘续心里急着要去办的事情,对看古琴真的没什么兴趣,便道:“朱总,我也不懂古琴。”其实略懂一二,自从发现谢陨会古琴后,刘续也是补了不少关于古琴的知识。这辨琴上当然也学了皮毛。但现在他没有心思看琴。他得去找人。刚才王毅顿一语惊醒梦中人。谢陨这样不声不响消失了,万一又重演过去的悲剧怎么办。就算掘地三尺,他也得把人找出来。 朱鹤洵可不知道刘续的急切,一心想让人与他分享得了好琴的喜悦,便自己摸着琴介绍道:“这琴材质上等,做工精细,音量大,可与雷琴媲美。更重要的是拿在手里就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真是好琴,好琴。” 刘续在朱鹤洵的强迫下,勉强看向了古琴,开是还心不在焉,看了几秒,忽然意动。伸手想要去摸一摸,但却被挡住了手。朱鹤洵:“小心点。”这才放行。 刘续伸手摸了摸琴身,眼中越来越激动。朱鹤洵不知内情,还以为刘续是欣赏出了门道,便笑道:“怎么样,是好琴吧。” 刘续忽然双眼发光地盯着朱鹤洵道:“朱总,你这琴是在哪里买的?” 朱鹤洵道:“在七音琴轩,怎么你也想买?不过这是最后一把,老板也说了,这琴不是他们轩出的。是从别处买来转手的。” “那老板有说是从哪里买来的吗?” “没说。”见刘续脸上流露失望之色,朱鹤洵有些诧异道,“你什么时候也好上古琴了?” 刘续摇摇头道:“朱总,我有急事,就先走了。” “什么急……事。”朱鹤洵话没说完,刘续已经走了。 *** 谢陨在柏溪的生活十分宁静怡然。售出了第一批古琴。两个弟子也越发沉稳了,再不见抱怨之语。听说已经加入了中国古琴协会。两弟子经常会给谢陨发信息说一些近况。谢陨不由想起曾经经常会发信息给他的二师兄来。仿佛间,就觉得这一刻的生活就是那时。但清醒过来后不免怅然。 “你最近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关绍站在谢陨左边三步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支箫。他几个月前向青岩观的一位师傅学了箫,有时候与谢陨琴箫合奏。 两人就这样时而合奏一曲西洋乐,时而琴箫相和。悠游自在地相处了数月,倒也越发熟悉了。对于关绍的问题,谢陨没怎么回答。关绍也不以为意,又说:“我明日打算出国几天。” 谢陨慢慢地揉动琴弦,“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关绍:“大约三天就回来。我已经给青岩观管理膳食的道长说了,这三天他们会准时来给你送饭。” 谢陨停下弹琴的动作,看向关绍,说道:“我会做饭。” 关绍目光在谢陨手指上停了一下,说道:“既然已经说了,就这样吧。免得反复也不好。” 谢陨点头道:“也是。” “谢陨。”过了一会儿,关绍忽又开口。 谢陨转头看他一眼:“什么事?” “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国外?就当是旅游。”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谢陨淡声说道。 第二天,关绍准备好早餐,等谢陨起来后,道了别,开车走了。 到中午的时候,青岩观的一个道姑提着保温饭盒来到谢陨的住处。谢陨接过来,道了谢。提进屋里,将饭菜端出来摆放在饭厅。道姑在外面磨蹭了一会儿,然后一溜烟儿,进去了。她走到谢陨对面:“谢陨姑娘,我能坐这里吗?” 谢陨:“你自便。” 道姑坐下后,看着谢陨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憋不住,开口道:“你真的不回去拍戏了啊?” 谢陨:“大概吧。” “真是可惜。”道姑遗憾地道。 谢陨看着她,觉得有些神奇,这样性格的女孩子怎么会来观里当了道姑。应该是个都市时尚女郎才对。出门逛街买衣服,唱ktv,谈恋爱或许更适合她。 “你知道吗,娱乐圈出了个号称东方第一美女的新星。虽然的确很美,但是我觉得比起你来,还差一点。你当时获得了青龙影后和戛纳影后,都没这么狂。那位女演员倒好,作品都没有,一个新人就直接自封第一了。” 谢陨:“……” “貌似很多人喜欢她,她人似乎也挺好的,大方有气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她。她主演的要上映了,本来我是很想看这部电影的,但是现在打算不看了。不想看到她。看到就不舒服。” “幸好,同期差不多时间还有一部影片要上映。陆呈林你知道吧?”道姑捂着脸道,“好帅。他拍了一部,我打算在上映的那天,请个假去市里看首映。” 谢陨用完饭,将碗碟都洗好,装进送饭的小桶里。然后将小桶递给送饭来的道姑。道姑接着保温盒,笑着说:“我先回去了,晚上再来。”正要走的时候,她又回头,悄声问道:“对了,你跟关绍真不是一对吗?” 这个问题,这位女道士已经问过不下三次了。谢陨每次都摇头,但她似乎总不信。这次,谢陨依然摇头。 “你们这样居然不是一对,也真是奇了。”道姑嘀嘀咕咕地走了。 谢陨在花园里散了会儿步,给一些花草浇了水。做完后,转身正要回屋去。忽然,传来一声激动的呼唤:“谢陨!” 谢陨循声看去,只见大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男生——刘续。 他怎么找到了这里? “谢陨,真的是你!”刘续几个箭步跑到谢陨面前,满脸惊喜,“我终于找到你了。” 谢陨惊诧地看着刘续,好一阵后,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续目光灼灼地看着谢陨:“我担心你,我找了你很久。” 谢陨看着刘续闪亮的眼神,皱起了眉头。刘续见谢陨这表情,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看着谢陨,说道:“你不希望我来找你?你为看见我而烦恼?” 谢陨:“……” “你不用为此烦恼,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我找你是我的事情。你不要因为我的喜欢而感觉到负担,也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你不喜欢我,我不会勉强你。只要让我偶尔看见你,知道你的消息。我就放心了。”刘续眼神诚挚地看着谢陨。 谢陨沉默不语,只转身往屋里走去。刘续顿了顿,跟着进去了。谢陨去的是斫琴房。刘续也跟了进去。 谢陨聚精会神地斫琴,刘续在一旁看着,偶尔开口说几句话,哪怕谢陨仿佛没听,他也不介意。 晚上,刘续顺利地留宿在了谢陨的别墅里。 半夜,整个柏溪乡都安眠了。谢陨的别墅也静谧无声。然而,危险却悄然来临。 宁静的别墅里,一个黑影翻墙而入,潜进了别墅里屋,悄无声息地进入到了谢陨房间门外,手上的铁丝在门锁上轻轻一弄,门开了。 这个夜晚,谢陨没有打坐。他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被。当黑影进到屋里,走到床边的时候,他若有所觉,睁开了眼睛。而与此同时,他感觉胸口一疼……在失去意识前他听见一个声音说:“安息吧。这是我杀手生涯中接到的最没有挑战的任务。” 然而,黑影话落,一个人影倏然出现在屋里,有什么东西射来,击中黑影的胳膊。黑影骇然,飞快从窗户跳了出去。来人打开电灯,看见床上一片血迹,人毫无动静,顿时神色大变,立刻冲了过去,在胸口周围点数下。 第043章 天色蒙蒙,谢陨的房间外面。 刘续看着关绍,满肚子的疑惑。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和谢陨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些问题在他心中翻腾来去,但是眼下最重要的却是谢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小时前,刘续忽然听见楼下有说话声,立刻醒了。从楼上下来,就见谢陨卧房里开着灯,有两个人在房门□□谈,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交谈的内容听在刘续耳朵里怎么都不敢置信。 谢陨中了枪,要取出子弹来。 刘续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但是一手掐在身上有痛觉,这是真实的,不是做梦。白日里才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受伤? 等他跑过去,原本站在门外的人进去了,屋里的人出来了,门关上了。 现在站在门外的人他认识,一个和谢陨一起拍过广告的明星,他连名字也说得上来,关绍。 刘续盯着关绍:“你们刚才说什么?”他绕过关绍,伸手去开门。关绍拦住他:“暂时不能打扰。” 刘续按捺住急切的心情,侧脸盯着关绍:“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关绍:“你听到什么了?” “你们说谢陨中了枪,要取子弹。”刘续情绪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白日里还好好的。” “我们过去说。”关绍看着门道,“他们需要安静。” 刘续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跟着关绍走到了客厅外的阳台。 “严重吗?” “她不会有事。”关绍这么回答。 刘续:“需要等多久?进去的那位……能行吗?” 关绍:“能。” “这是怎么一回事?” 关绍目光微冷地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男子,问道:“你是怎么找来的?” 刘续见关绍神色,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关绍:“这么久都没出事,你一来就出事。如果不出所料,杀手是跟着你来的。” “杀手?”刘续惊疑道,“有杀手?怎么会?” 关绍却不再解释。 两人沉默地等着。眼看两个小时过去了,房间门还是没有打开。刘续焦躁地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开口道:“不行,我得进去看看。”说着,已经往谢陨的卧室门口走去。 关绍犹豫了一下,没有阻拦,顿了几秒,也走了过去。 刘续伸手,正要敲门,房门忽然打开了。里面的人一身道袍,看了刘续一眼,对后面的关绍道:“没事了。若无意外,再过一阵子就会醒来。” “谢陨她没事了吗?我想进去看看。” 青山看向刘续,又看眼关绍:“你们都进来吧。” 刘续立刻跑了进去。 谢陨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身上盖着一层被子,看不见伤口在哪里。刘续小心翼翼地在谢陨鼻子下面感受了一下呼吸,见呼吸均匀,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伸手想拉开被子看下伤处,最后又收回了手。感觉动一下就很危险似的。刘续最终只蹲在床边,连床上都没敢坐。就怕碰着绊着了。 关绍远远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没有过去,站在门边看着青山:“多谢道长相助。” “不必谢我,是你抢救得及时。”青山道长,“那我就先走了。” “道长慢走。”关绍送走青山道长,折身回来,看见蹲在谢陨床边的男子,眉头锁了锁。顿了顿,走了进去:“你是?” 刘续站了起来,看了眼关绍,看着谢陨道:“我是她的朋友。” “你好,我是关绍。” “我知道你。你和她一起拍过广告。”刘续看向关绍,“我叫刘续。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关绍:“我一直住在这里。” “……”刘续,“你一直住在这里?” “没错。”关绍走过去,伸手拿起床头柜托盘上的子弹头,看了型号后,眼睛里迸发出一丝冷意。 刘续:“白天怎不见你?” “我今日出门了,回来时巧遇杀手。” 刘续看过去,压下翻腾地其它疑问,问了重点:“你怎么确定是杀手?” “半夜持枪杀人者自然是杀手。”关绍话落,视线落在谢陨身上,声音透着惊喜,“你醒了。” 谢陨睁开眼睛,记忆停在感觉到有什么射进胸口,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不痛。听到关绍的声音,看了过去,就看见了关绍,还有刘续。 刘续俯身,双手扣在谢陨的肩上:“你醒了。” 谢陨:“嗯。” “你伤口在哪里?疼吗?” 谢陨闭眼感受了一下,抬眼疑惑道:“我身上没有伤口。” 刘续:“怎么可能?你被枪打中了。” 谢陨掀开被子,全身看了一眼,最后确定身上确实没有伤口。 刘续惊讶:“怎么可能?”看向关绍:“你不是说她中枪了吗?究竟怎么回事?” 谢陨看向关绍。关绍看着谢陨道:“青山道长。” 谢陨茫然了几秒,忽然反应过来,关绍的意思是青山道长用道家的医术救了他。 “你不是要出国几日,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谢陨盯着关绍,忽然道,“昨晚是你……救了我?” 关绍:“忽然发现有东西没带,就返回来了。” 谢陨点点头,没往心里去。看了眼天色,已经大亮。便穿上鞋子,起了床。转身去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刘续盯着浴室门出神。关绍皱眉道:“非礼勿视。” 刘续先是一囧,随即道:“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关绍便沉默不语。 刘续想起心中的疑问来,问道:“她并没有受枪伤?你怎么说她中了枪?” 关绍看刘续一眼,说道:“你就当没中好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当作没中?”刘续觉得很混乱。谢陨究竟受没受伤?和这关绍究竟是什么关系? 关绍看刘续一眼:“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刘续一口气梗在喉咙,什么叫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难道说他是个井底之蛙? 两人不怎么顺畅地交谈着,谢陨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走到衣橱前,拿出衣服穿在了身上。不过几十秒的时间。 但是几十秒也足够刺激了。 刘续一只鼻孔冒出了鼻血。他尴尬地捂住鼻子,转头就见关绍视线对着门口,语气略冷地说:“非礼勿视。” 刘续脸红到脖子。这时,谢陨穿好衣服走了过来,见两人情状,脚步忽然一顿,神色凝固了一秒。刘续张嘴想说什么,但看见谢陨走来,什么也说不出来。关绍转回避开的视线,看向谢陨,神色淡定地说:“这几天,你别一个人独处。昨晚那人逃走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谢陨微微点了下头,问道:“有什么线索吗?” 关绍:“你印象中有没有怀疑的人会这样做?” 谢陨思索半晌,摇头。 刘续见两人交流默契,捂着鼻子,走了出去。 刘续出去后,关绍问道:“他是你朋友?” 谢陨顿了顿,道:“算是吧。对了,我之前的衣服和被子……” “染了血,我放在洗衣机里面去了,应该已经洗好了。” 谢陨微不可见地僵了僵,他的睡衣果然是换过了。 关绍面色如常道:“我去拿出来晾上。”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刘续出去后,就后悔了。关绍和谢陨两人,孤男寡女,还在里面,什么时候才出来?续在外面转来转去。终于等到关绍出来了,刘续镇定道:“聊什么,这么久。” 关绍没答,径直走了。 刘续看着关绍的背影,神色变了又变。 又住了几日。刘续亲眼看见谢陨和关绍相处。两人明明没有眉来眼去,甜言蜜语。但是刘续却觉得这两人默契十足。尤其是关绍。虽然他面色冷酷,但是看着谢陨的眼神,那么专注。与谢陨相关的任何事情他都很细致。更何况一个大男人,没有任何怨言地做一日三餐。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情意了。再看谢陨,她似乎无所觉,但是难保哪天就被关绍感动了。 绝对不能让这两人这么相处下去。刘续心里这么想,但是也没什么好办法。 一个礼拜后,刘续不得不离开了了,他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导师已经在催了。 刘续心情沉重地离开了。 ***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杀手之一。在他的人生履历中,还没有失手过。而这次这个看起来最简单的任务却失败了。他用刀划开了肩部的伤口,从里面取出了一粒东西。在灯光下仔细辨认了,一颗檀香木珠。就是这么一颗珠子陷进了他皮肉里,直伤骨头。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厉害?竟然将一颗木珠发挥出了子弹的功效。太不可思议了! 他又仔细看了看木珠,中间有孔,面上有刻纹。在网上找信息仔细对比后,确定这是一颗佛珠。 一颗佛珠?一个信佛的人吗? 一个礼拜后,他打算去看看这个任务有没有完成的可能性。别墅里除了他的任务目标,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人,难道就是用佛珠射伤他的人? 一个偶像歌手?怎么可能? 第044章 东方第一美人。 完美的容颜,优雅的仪姿,万种的风情。清纯又性感。这样叫人惊叹的美丽惊艳了巴黎,惊艳了西方人的眼,惊艳了全世界。她是当之无愧的东方第一美女…… 各种杂志刊物上都写满了对她的赞美。 她是最美的,没有瑕疵的完美。 比昙花一现的传奇谢陨还美! 哈哈哈哈!!! 比谢陨还美,比谢陨还美。她当然比她美。 高岑,你会再次爱上我。她对着镜子痴痴地笑着。镜子里的女人,有一张绝美的脸。一颦一笑,尽态极妍。 手机响起的时候,她笑了。她知道她将听到一个好消息。 “喂。”周曦笑容满面。 “任务失败了。”话筒里传来极虚弱的声音。 周曦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语气极冷道:“失败了?为什么,你不是堪称世界最优秀的杀手吗?” “她身边有人。” “有人,什么人能挡得了你?” “这个任务就此结束,我会把定金退给你。” “既然你不能完成任务,那就去见……上帝吧。” “啊……你……你做了……”什么? 周曦放下手机,盯着左手瓶子里被烧死的银色虫子,冷酷道:“世界上最优秀的杀手?哼,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简单的。” 抽出手机里的电话卡,销毁。 *** “啊……救命啊……” 是谁? 谢陨的神识随着灵魂的呐喊延展到那里。 山坡上,一个人影痛苦地翻滚着,张着的嘴里,根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是灵魂却痛苦地呐喊着。 几秒钟的时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化成了粉末…… 谢陨猛然从入定中醒来。手按着胸口沉重地呼吸了几口气。 自那天熟睡中遇到刺杀后,他就没再睡过觉,一直打坐。就和关绍提醒的一样,他也觉得这事没完。果然。 现在是凌晨三点。两点的时候,又有人潜进来,他在入定中看见关绍在他门外将人拦住了。关绍差点杀了那人,但最后放了他一条生路。 但是那人还是死了。死因不明。 他真的死了? 谢陨对自己看见的事情也无法百分百确定。毕竟他还没有听见过灵魂的呼喊。而且也许这并不是现在发生的事情,也许是未来的事情。 他还无法分辨,有时候看见的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他需要去验证一下。 谢陨起身,拿了几样防身的符箓。借着月光,出了门。 “你去哪里?”关绍从二楼跳了下来,站在谢陨面前。 谢陨看着关绍。想起入定时看见的,这个人也浑身是迷。他沉默不语。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关绍:“走吧,我陪你一起。” 谢陨点点头。两人安静地走在田垄小路上。月色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一路走过了两条田坎和一条沿着河流的小路,达到了目的地。一处挨着河流的坡地。地面上才松了土,应该是土地的主人准备栽种庄稼。 什么也没有。谢陨不确定自己看见的是不是真实的。 而这时,关绍却忽然拉住谢陨,将她拉到了身后,然后手持佛珠,忽然闭目念起经来。 谢陨看着关绍。看到他的手中的佛珠串。 关绍足足念了半个小时,才睁开眼,收起佛珠,转身牵过谢陨的手:“走。” 谢陨看着那只牵起他的手,愕然片刻。关绍看他一眼,放开了手,面容肃然道:“走我前面去。” 谢陨顿了顿,走到了前面。 两人一路安静地走回去。关绍跟在谢陨身后,直到她走进卧室。 “不要随便释放神识。” 谢陨蓦然转身,看向关绍,满脸愕然:“你怎么……” “那对你来说,太危险了。”关绍目露担忧道,“你空怀天赋,没有攻击防御的法能。若是让邪修知道的,后果不堪设想。” “你……”怎么知道? “不要天天打坐入定,好好睡觉。我会一直在。”关绍说完这些,亲自拉过门把,将门关上了。 谢陨哪里还睡得着。他也不敢轻易打坐了。他走到橱柜前,从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了那串去小月山后出现在手上的佛珠。 关绍拿着的佛珠跟这个一模一样,只是珠子比较大,是佛门中人才会用到的那种规格。 *** 真淼传媒旗下的经纪公司,曾经没能签到有潜力的谢陨。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们签到了周曦。 她有着不输谢陨美貌。关键是她比谢陨更适合娱乐圈。会做人,周旋在各种人物间,游刃有余。她还能歌,善舞,会演戏。专辑一出,以迅猛之势火了。去一趟巴黎时装周,顿时获得了东方第一美女的称号。等电影上映,她会更加红火。 国内的青龙奖,金凤奖,国外的戛纳电影节,奥斯卡都将会出现她的身影。她,成为世界著名的影星已经势不可当。 陈肖辉为得到这样一个艺人而激动异常。没能打造谢陨,是他一生的遗憾。幸好有了一个周曦。 陈肖辉笑容满满地给他的老板,韦垫诺斟了一杯茶。 韦垫诺喝完茶,点点头:“说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事?” “嘿嘿。”陈肖辉笑着抓抓头,显得特别憨厚。在韦大老板的目光注视下,笑呵呵地道:“老板,你今天晚上要去慈善晚会?” “怎么?你也想去?” “不是我去。” 韦垫诺:“你想我捎上谁?” 陈肖辉:“老板,你真是英明,一猜就中。” “说。” “是,老板,你看周曦怎么样?” “周曦?” “最近最火的歌手兼未来影星。她很有潜力。除了长得实在是好之外,性格也适合娱乐圈。我当时立刻就签下了她。果然不负我所望。” 韦垫诺思索了一阵,点头道:“行,让她准备准备,晚上和我一起去宴会。” “好呢。” 陈肖辉兴高采烈地走去通知周曦去了。 周曦一直在等,从昨晚一直在等今天这个消息。 海蓝慈善之夜。她是一定要去的。 聚集了全华夏最富有和最有权势的政商名流的海蓝慈善之夜。只有最著名的明星才有受邀殊荣。四大花旦都极力想要参加的宴会,天王影帝都会积极出席。 当红的新人,若是谁能去这样的场合,那就是逼格的体现。 周曦誓必要去,不仅能提高身价。最重要的是,他,会出现在那里。她要以最美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高岑,你要去前面吗?” “不去。” “那我去了,今天会有很多大美女。” “祝你玩得愉快。” “你真不去,听说我们的东方第一美女也来了。” “东方第一美女?” “你果然不关注娱乐圈的事情。就是周曦。前不久被西方媒体封为东方第一美人。视频里确实很惊艳,今天我去看看真人,看是不是和镜头上一样惊艳。” “……” “你想什么呢?” 高岑回神,摇了摇杯子里的红酒,一口饮尽,转身对身边的人说道:“戈岩,我去休息室了。祝你今天得见美人。” “我说高岑,你最近跟个和尚似的。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还惦记着前女友?既然放不下,怎么不追回来?难道是真毁容变丑了?韩国的技术也没挽救回美貌吗?”刘戈岩好奇地问道。 高岑神色一肃:“别瞎说。” “怎么,是瞎说。那既然没毁容。再追回来。” “我决定的事,什么时候改变过。”高岑转身往休息室走。 刘戈岩在后面喊道:“真是无趣。” 周曦穿着一袭银白色的长裙,挽着真淼经济公司老板韦垫诺的手,万众瞩目地走在海蓝慈善之夜的红毯上,姿态优雅,笑容美丽。 她是红毯上的玫瑰。她一出现,艳压了所有已经走过红毯,以及即将走红毯的所有女明星。 她是今晚的红毯女神。艳压了今晚到场的两位大花旦,以仙气闻名的李蕊芹,以美艳著称的赵枝馨。 她是今晚的焦点。 韦垫诺微笑着带着周曦一路走过红毯,照相,签名,和主持人握手,走进晚宴现场。身边的女伴美丽足以倾城。大家投来艳羡的目光。韦垫诺镇定自若地微笑,和人交谈,适当地给人介绍身边的美人。 周曦用清澈迷人的微笑,清美的嗓音,得体的交谈赢得了各方人士的好感。晚会她坐在韦垫诺身边,这是主桌。是体现逼格的位置。 慈善拍卖的时候,她替韦垫诺举牌竞拍下了一件1100万的拍卖品。不是全场最高,但是比在场所有的明星都高。 真正是荣耀无比。 拍完物品,韦垫诺自去应酬去了。周曦自己如鱼得水地周转在各路富商之间,并随着一位叫刘戈岩的高富帅进了后场。 “周曦,来,我们干一杯。”刘戈岩叫来服务生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周曦。周曦接过红酒,动作优雅地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语声婉转道:“这是十九世纪,法国纽士曼庄园出产的红酒。” “哇,没想到碰到识货的。”刘戈岩惊讶地看着周曦。这个女子举手投足都显出良好的修养来。长得如此美貌,还有如此气质,真正是个风华无双的女子。 两人有说有笑地交谈起来,十分投机。其间,韦垫诺和一位中年男子路过,见到两人,眼里露出一丝的惊讶。 没想到周曦竟然来了这后面。倒真正是个会交际的女子。那谢陨若是有她一半会交际……不,谢陨若是这样,那便不是谢陨了。那个女子……究竟去了哪里?韦垫诺一闪之间忽然想起了那女子。那女子素手弹琴,太美,无与伦比。世间再难有那样的女子了! “老板。”周曦笑盈盈地向韦垫诺打招呼,其间不忘对他身边的中年男子低头致意以示礼貌。 中年男子眼露赞赏,看向刘戈岩,刘戈岩赶紧道:“伯父,你也来了。” “嗯,你们慢慢玩。”中年男子声音醇厚有力,还带着一种威严。 目送韦垫诺和那中年男子离去后,刘戈岩紧张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转头对周曦笑道:“幸好是你。” “什么?”周曦疑惑不解。 刘戈岩摇摇头。笑笑,并不解释。从他伯父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他对他这次身边的女伴并不反感,甚至印象不错,真是难得。伯父都看得上眼的人,他父母肯定没问题。刘戈岩看了看周曦,不由认真考虑起来,要不要正式交往。 周曦得体地笑着,刘戈岩不说话,她也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绝不多话。碰到有人投来惊艳的目光,也只是淡然自若地微笑。 刘戈岩越发喜欢起周曦来,伸出手臂来,做出让周曦挽上的姿势:“走,带你去好吃好玩的地方。” 周曦眼睛一亮:“好吃的呀,正好我肚子饿了。”这一娇嗔,整个人俏皮起来。但还是优雅的。 刘戈岩心动。笑容满面地眨眨眼:“那走吧。” 周曦点头,但却不去挽刘戈岩的手臂,刘戈岩又示意,周曦低头轻语道:“我又不是你女伴。” 刘戈岩一愣,顿时笑起来,收了手,笑道:“没错,你今天是你们韦大老板的女伴。我是没法享受艳福了。” 两人言笑晏晏地穿梭在并不吵杂的宴会后场,很受瞩目,但大家都很矜持,很有礼仪。即使看到这样美貌的周曦,投来的目光也是有修养的,并无猥琐之光,和明目张胆的搭讪。女士们也无人投来不好的目光。那是没有涵养的人才做的事情,真正的名媛和太太们是不会在公共场合露出狰狞之态的。 这是真正的名流聚集地。不管大家心里有什么想法,表面上都是很有涵养的。 第045章 “高岑,你在这里窝着长蛆,不出去走走,让大家见识见识你?”女子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眨着眼瞅着高岑,“如此英俊潇洒的贵公子,多少人等着见你呢。” 高岑看女子一眼,又继续张着无神的眼睛,一动不动。 女子惊奇地问身边的男子:“小亚,他这是怎么了?” 名叫小亚的男子摊手摇摇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学着高岑,搭个二郎腿,手搁在沙发扶手上撑着头。 女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双手叉腰:“得,都装祖宗。” 敲门声又响,女子高声道:“谁呀,自己进来。” 门推开,刘戈岩带着周曦走了进来。周曦面带微笑地对屋里的人点头致意。目光扫到高岑,顿了一秒。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这位是……” “您好,我叫周曦。” “我知道你。”女子惊讶地看着周曦,“哇塞,真这么美。” 周曦得体地微笑。 “你好。我叫苏离。”女子自我介绍道,完了指着沙发左边的男子,“这位叫苏亚。右边这位姓高。进来坐吧。” 刘戈岩带着周曦在沙发中间坐下了。苏离走到门口,招呼来一个服务员:“麻烦送点瓜果点心来。” 苏离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然后目光就定在周曦脸上。 叫苏亚的男子也看了看周曦。然后看向刘戈岩。刘戈岩:“你们别一直盯着人家看,注意形象啊。” “呵呵,习惯了。周曦小姐,别介意哈。”苏离哈哈笑了笑。待服务员把水果点心等吃食,以及一些饮品送来后,积极地招呼道,“来来来,吃东西吃东西。高岑,别当和尚发呆了。喝酒喝酒。”直接拎起一瓶红酒搁高岑怀里。 高岑终于动了,伸手拿起瓶子。坐正身体,目光缓缓移了一下,看向刘戈岩旁边。刘戈岩坐在他旁边,周曦坐在刘戈岩另一边。刘戈岩立刻介绍道:“高岑,这位是周曦。” 高岑对周曦点了点头,周曦掩饰住所有的情绪,得体地微笑。 几人吃喝说笑起来。说着说着谈到了周曦的电影。苏离和苏亚姐弟表示到时候包场支持。刘戈岩笑称要包十场。然后还看向高岑。高岑心不在焉地品着酒。感觉到刘戈岩的视线,疑惑地问:“什么事?” 刘戈岩将高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今天是怎么了?” “对呀,我就说他不对劲。有点失魂落魄的感觉呵。”苏离。 高岑放下酒,对几人道:“你们玩,我先走了。” “喂喂喂,你这就走了。多扫兴啊!” 高岑转头对看了看几人,歉然道:“我有些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喝。” 高岑走后,苏离对几人耸耸肩,提议道:“不如出去走走。虽然外面也很无聊。但总比我们几个人有聊一些。” 出了休息室后。周曦笑盈盈地对三人道:“几位,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 刘戈岩诧异道:“你也要走啊。” “嗯。”周曦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苏离捅捅刘戈岩,悄声道:“你这是,看上了?” 刘戈岩笑笑没回答,一手揣在口袋里:“我也走了。你们自便。” 苏离看向苏亚:“怎么都走了。” 苏亚:“那我们也走。” 苏离点点头,搭着苏亚的肩往外走,苏亚抗议道:“姐,你这样很重耶。” 苏离:“我是你姐。” 苏亚:“(⊙o⊙)” 苏离边走,边悄声对着苏亚咬耳朵:“弟弟,周曦长得很漂亮吧。” 苏亚点头:“确实。” “不过,你姐我见过比她更漂亮哦。” 苏亚:“比她还漂亮?那得有多好看。” 苏离:“是啊,世界上怎么就有那么好看的人呢。见过她之后,其她的人再好看,感觉都和她不是一个档次啊!唉!唉!天妒红颜。” “姐,你到底说谁呀?”苏亚有点好奇地问。 苏离白了白苏亚:“姐姐本来打算带你去见识见识的什么叫天人之姿,什么叫盛开在十万光年之外的迷梦的,结果……” “盛开在十万光年之外的迷梦?什么鬼形容?”苏亚嗤笑一声。 “笑什么笑。不用独一无二的形容词,实在无法表达你姐姐我对她的惊叹。” “什么样的美人,让姐姐你这个颜控这么惊叹?”苏亚夸张地附和。 苏离长长一叹,笑道:“曾经,在我大华夏戏剧学院。有一位女子,她所过之处,总是惊呆一地的眼球。她轻轻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呆得去撞树,她一举手一投足,迷倒万千少年少女。她是一个传说。听闻,她用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她博学多识到让老师叹服,她的身边空气都是香的……” “姐,周围空气都是香的和过目不忘,博学多识好像不是一个可以关联的事情。” “小亚,你别打断我,听我说完。”苏离继续道,“她呀,像路西华一样魅惑,像传说中的仙人,她走路好看极了,有流风回雪之美。她的任何举止都可以一帧一帧地截图,没一帧画面都是美的,从无囧图。真正是奇迹一般的美。唉!可惜,以后恐怕再也看不见她了。” 苏亚从漫不经心到认真聆听,见苏离说道此停住了话头,便追问:“为什么看不见了?” “她啊。”苏离冷冷地看着大街上来往的车流,哼道,“被这卑鄙肮脏的世俗逼走了。” “姐。”苏亚,“她到底是谁?” 苏离:“哼哼,不告诉你。” 苏亚:“姐。你自己杜撰的吧。” “谁杜撰啊。她叫谢陨,你姐我是她的粉丝。这部电影,你去看看就知道你姐姐我说的是真是假了。”苏离双手环胸,做女王状,“影片里也不过是展现了她冰山一角的风华。哼,都怪这该死的世俗,容不下真正的美丽。……唉,她走了也好。娱乐圈那鬼地方确实不适合她。” “姐,你说的这根本不是人。” “她本来就不是人,她只是一个传说。” “姐,上车了。” 第046章 离开慈善宴会,高岑开着车极速行驶在高速路上,注意力集中在驾驶上,一切不明的情绪都抛却了。他长吐一口气,觉得那种莫名的憋闷感终于散去了,理性慢慢回归脑子。 家里已经在催婚了,他开始思考起来,他应该找个怎样的女子结婚。最好是理性,不要追求虚无缥缈的爱情。为人低调,不张扬,情绪稳定。 “砰……”一辆车横穿而来,尽管高岑刹车及时,还是与前面的车撞在了一起。 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对面的车前,敲了敲车门。里面的人双手抓着方向盘,头低垂着,他敲车门后也没动。高岑又敲了几下,见人还是没动静,当机立断,回车上拿了锤子来,当即敲碎玻璃,伸手从里面开了车门。试了试车里人的鼻息,有气,检查了一下全身,也没受伤。高岑严肃的神色放松了一些。 将人挪到自己车上开车送往医院。 还没到医院,车里的人清醒过来。 高岑放慢车速,问:“你醒了?” 那人看向高岑,没有说话。 高岑:“你觉得怎么样?要去医院吗?” 那人终于开口道:“我记得我自己开着车。” “我们撞车了,你昏迷不醒。” “我的车呢?” “还在原地。我已经找人去处理了。我叫高岑,你贵姓?” “我叫刘续。不必去医院。” 高岑回头看一眼后面的人:“不去做一下全身检查吗?” 刘续一手按着额头,闭着眼睛道:“不必了。”他需要理清他的记忆。他需要知道他到达的时间是不是准确。“他”是否存在于这个时间?他们可有交集? 谢陨!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刘续”检视着自己的记忆,缓缓笑了。 高岑诧异地看了眼后座的人,这人什么事笑得那么欣慰……还有激动! *** 周围没有任何事物,空茫茫一片,仿佛混沌的世界。只有一个女子穿着绿色的裙子,在他的对面。 “你是?” “我是谢陨。”女子语气带着轻微的惆怅。 谢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他还是她。和对面的她应该是一模一样,除了衣服的区别。“你在哪里?” “……” “你想要回来吗?” “谢陨”摇头。 “如果可以,你回来吧,我会离开。”谢陨心中忽然就燃烧起希望来,她回来,他离开,也许就能回到他的世界。即使会当个鬼魂,他也觉得很好。只要回到属于他的柏溪乡。 回不去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眷恋那里。也许他也该去看一看他的父母,他们年纪大了,即使他们依然以他为耻。谁叫他今生为他们所生。总要了却了最后的缘分才能无牵无挂。 但是女子依然摇头。 谢陨:“你回不来吗?” 她不说话,只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他。 “那你……可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我想要站在最耀眼的地方。”她忽然想了什么似的回答。 “站在最耀眼的地方?” 她点头,目光从茫然变得坚定起来,又加重语气道:“我必须站在最耀眼的地方,等……” “等什么?” 话未完,她的影像已经化作粒子消散了。谢陨的眼前也忽然一片黑暗。所有的光都来自“她”,她散了,光也便散了。 这已经是第七次梦见“她”了,每一次都不说话,这一次终于听见她说话了。 站在最耀眼的地方!这就是她的愿望吗? 她为什么不自己回来实现愿望?他愿意离开。他毕竟不是“她”。又或者她不能回来? 她的等待,在耀眼的地方。而他的等待,就在这里,也许这里也不是他的等待。 “你最近有心事?” 谢陨拨动着手下的琴弦,目光散望着山谷。听见关绍的问话,幽幽然回道:“有一心愿未了。” “什么心愿?” 谢陨摇摇头,没回答。 第二天一早,谢陨没有如往常一般去山顶弹琴,而是去了青岩观。他站在观里的大殿前,看着三清的雕像。他站了许久,直到有香客来上香,他才转身走了。 谢陨离开大殿,往门口走去,守在门口的知客小道喊道:“谢陨姑娘慢走。” 谢陨停步,对小道点点头,刚要走,这时观主青山从左边的小径上走来,身边还有另外一位年纪较长的道长。 “谢姑娘。有什么事不能决断?”青山微一打量谢陨,就脱口问道。 谢陨也不意外,回道:“有一个他人的心愿未了,不知要不要去完成。” “去吧。”青山直接说道。谢陨微微诧异,青山微微笑道:“未了总要了了才好。” 谢陨紧锁的眉头瞬间放开,说道:“多谢道长。”又向旁边的道长致意后,这才走了。 等谢陨走后,青山平静的面容上却露出忧虑来。他旁边的道长摸摸胡须,出口道:“青山师傅,这位姑娘面相奇异。” “齐道长,你看出什么了?”青山连忙询问。 齐道长摇摇头:“看不出来才奇异。” 青山面露失望道:“我不擅长看命,道长竟然也看不出来吗?” 齐道长摇头,过了一会儿忽又问道:“她有没有加入道门的意愿?我看她湛然出尘,与俗世女子不同。” 青山:“我曾经问过,她说已经与一位道长约定了师徒之宜。不愿意加入别派。” “哦。竟然是这样吗?”齐道长道,“她与谁约定了?这世上有真本事的也没几人,不知道与她约定的那位道长实力怎么样?别误了子弟才好。” 青山摇头:“这就不清楚了。她曾经询问一闵姓道长,依她之言,我没有听说过那位道长。” 齐道长:“姓闵?老道我也没有听闻这个姓氏有什么出彩的人物。” 青山:“世上总有几个不为外人所知的能人异士,或许那位闵姓道长就是。又或者他是哪位以道号闻名的真人的俗家姓氏吧。” “你说的也有可能。” ** “你要离开这里?” “嗯,过几天就走。”谢陨道。 关绍:“你去哪里?” “回城里去。” “那我送你。” 谢陨:“我开车。” 关绍:“我也顺便去城里一趟。” 谢陨点点头:“那行。” 谢陨打算离开柏溪乡的前一天,刘续忽然又来了。 谢陨看见他很是惊讶,不是惊讶他来,而是惊讶于他整个人似乎变得不同起来。看上起深沉了许多,再不是一看就透的少年样子。 两人面对面坐在院子里的白玉兰树旁的石桌上。桌上摆着茶水。刘续喝完一杯,再倒了一次装满杯子。谢陨看他倒茶的动作,仿佛很熟练。 “你来有什么事吗?”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谢陨先开了口。 刘续面露笑容,举起自己的杯子轻轻在谢陨面前的杯子上碰了下,以示干杯,然后自己仰头一口气就喝完了。谢陨端起杯子慢慢品了一口,放下。 刘续终于开口了:“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吗?” “约定?” “对,我们是有约定的?你忘了吗?你答应哪一天我拍片,你来演。现在我正式当导演了。没有女主角。你当时的承诺还有效吗?”刘续语气淡定,眼睛却一直看着谢陨。 谢陨:“你正式执导影片了?” “是啊。我是个新人,没什么人愿意来拍。你可得帮助我。” 谢陨望着杯子里浮动的茶水,语声慢慢道:“好。” “什么?” “好。” 刘续笑了起来:“你说真的?” 谢陨伸手拂落掉在肩上的玉兰花,开口道:“我也正打算回城继续原来的工作。” “你是说你本也打算回城拍电影?” 谢陨点点头:“是的。” 刘续面上缓缓流露出欣喜之色来:“好,那我们合作愉快。” 夜深人静的时候。 玉兰花树边,关绍和刘续相对而坐。 刘续看着关绍:“她要回去了,你不会也回去吧?” 关绍看着刘续,心道:一月不见,这人居然变得有些看不明白了。 刘续凑近关绍,轻声道:“你是佛门人吧,最终你都要皈依佛门。你和她是不可能的。” 关绍清澈的双眸幽暗起来,深深地看着刘续。刘续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道:“你总是没有机会的。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你是谁?”关绍第一次开口。 刘续止住脸上的笑容,低声道:“她最终会选择的人。” …… 手里拿着佛珠,关绍闭着眼睛盘坐在坚硬的地板上,默念着心经。但是无穷无尽的魔魅鬼影在脑海里。它们都对他说着一句话“他才是她最终会选择的人”。 不,他从未想过要占有。他只是……暂时守护她一程。他当然终将皈依佛门…… “啪”地一声佛珠断了,珠子散落在地上。 蓦然睁开双眼,看着断线的珠串,关绍眼神清明起来。 翌日一早,谢陨带着一把古琴和一些衣服,上了车。关绍站在他车边,对她说:“既然有人陪你,那我就不再送你了。” 谢陨看着关绍,点点头:“好。” 关绍:“有什么事就联系我。” 谢陨又点了点头。 刘续走了过来:“谢陨,你确定要开你这辆车去城里?不怕有人认出来?虽然过了一年多,你也算沉寂了大半。但是难保不会有人惦记着。我在网上看见有人晒了你的车和牌号。以前你是一直隐在这里,没人找得到。现在去城里,恐怕会被有心人发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陨有些犹豫起来。刘续笑道:“你的车还是留在这里吧。坐我的车。没人认识。” 谢陨思索了半晌,说道:“算了,就这样吧。”她总得有自己的代步工具才行。或者去换一个车牌号。 “你的车留下,开我的去。”关绍忽然道。 “你的?你的也不低调吧。”刘续提醒道。 “开来这里的车,和平时用的不是一辆。”关绍解释。 谢陨想了想,说道:“那就先用一用你的车。” 关绍去将车开了出来,停在路边,将谢陨的东西移到了自己车上。 谢陨和刘续一前一后开着车走了。 望着两辆车远去,关绍脸上淡淡的微笑渐渐敛了。 仿佛失落了什么…… 看着面前的别墅,关绍想起闻渡上人的那句话“一切不过虚妄,切忌守住清明,你天生与我佛有缘。我等着你自愿完全皈依我佛的那天。” 他曾经并不觉得自己会皈依佛门。他一直的理想是做音乐,唱最深情的歌。他想唱深情的歌,但是他并不曾深爱过。没有爱过,又怎么能写出深情的音乐呢。 直到遇见她! 可是他已经好奇地踏入了佛门,那是一条没有退路的道。 他曾经并不觉得自己会皈依佛门。他一直的理想是做音乐,唱最深情的歌。他想唱深情的歌,但是他并不曾深爱过。没有爱过,又怎么能写出深情的音乐呢。 直到遇见她! 可是他已经好奇地踏入了佛门,那是一条没有退路的道。 ** 车子不急不缓地行驶在乡间并不宽敞的水泥道上,沿途经过一片一片绿色的庄稼地,还有村里一栋一栋的房子。 谢陨想起他曾经一直住在师父的农舍里,从来没有踏步出去过。所以从来没有见过从农舍到城里的沿途风景是什么样子。而他最初去往那里的时候,浑浑噩噩,根本没有好好看周围的景物,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路上景物是否和这里一样。 他,必须回去。 即使还找不到回去的路。 他相信,既然能来此,就一定有回去的道。 若无道,修道也要回。 修道,修道,修道…… 他必须修炼,那是唯一有希望的办法。 刘续看着前面忽然疾驰而去的车,立刻加快了速度。看着拉近的距离。就仿佛看见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在缩短,直到最后,他们总能无间地坐在一起。 只有他们两人。 阿陨。这一次,这一世,他再不会走错路。他会扫清一切的障碍。谁也别想阻挡他。 刘续眼中迸发出晦暗的光来。看到前面车里的人影时,又柔和起来。 第047章 先后上映,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热潮。这两部电影无疑是这个夏天最成功的。的女主角周曦凭借在海蓝慈善宴会上出现,以及电影的卖座成功大红大紫。的主演陆呈林也成功压过所有新生代男星,长期霸占网络人气之最,男神之名在这部电影后再无争议。 这两人是今年最火的女星和男星。势头比之曾经的谢陨和关绍仿佛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着这二人的惊艳之势,即使地位稳固的天王天后也缕缕被人唱衰。 人们纷纷言,时代变了,过去已矣,现在的才开始,他们前途无量,他们将创造比以往的明星更加华彩光耀的划时代意义。 也许他们将开启华语影坛的经典式传奇。 这个时间段的娱乐圈令人期待。 明年四月的青龙奖,金凤奖可以期待了。 没有人知道在他们侃侃而谈着娱乐圈的各种新势力的时候,几个月后又将迎来怎样颠覆的飓风。 谢陨站在三十层的高楼上,望着灯火辉煌的城市。心中一片清明。他现在有两个目标。一个目标是“她”的——站在最耀眼的地方。一个目标是他的,回到属于他的世界,不惜一切代价。 有了如此清晰的目标后,他的神识突破了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不能宏观宇宙星辰的局限。 就在昨晚,他再次看见了浩渺的宇宙。比他曾经所见更为宏大。这让他相信,他是可以穿越时间与空间回去的。 曾经他以为无欲无求才是最高境界,今时今日他忽然不确定起来。也许有强烈的信念的时候,才是进步的阶梯。 他感觉他的心跳没有这么快过,血液似乎都变热起来。他又一次感觉到了热血,这已经是多么遥远事情。 “阿陨。”刘续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谢陨,不自觉喊出了他心中呼唤了千百遍的名字。然而下一刻,他听见他回头盯着他,目光像月光般冷:“别这么叫我。” 他的心一颤。既有他依然对这个他独一无二的称呼有回响而欣慰,又为他如此冷的态度而涩然。 “你要拍摄的剧本给我吧。”谢陨并不没发现刘续对他冷然语气的僵硬反应。他现在所想的就是走向他的目标。他要看看刘续的剧本怎么样,若是太没有价值的话,该让他改一改剧本才是。并且他心中决定了,一切平庸的都剧本他都不会拍。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 刘续很快也瞬间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他走到谢陨身边,目光看行外面的世界。语气沉沉缓缓地说道:“没有剧本。” 谢陨看着他,没有急着追问。 刘续侧身面对着他:“我记得你会古琴。这个电影为你而拍。我想了一个影名。” “拍古琴?”谢陨微微诧异。 “对,你想弹什么都可以。这是为你量身定制的电影。” 一部由从来没拍摄过电影的菜鸟导演执导,由曾经在影坛昙花一现的谢陨主演的电影 悄然开拍了。 没有开机发布会,连备案都没有多少人知道。来拍摄的演员都被要求保密。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人们才听说有一部叫的电影要在春节上映。 这部电影宣传,没有提到主演是谁,没有提到任何一个演员。只说这部电影有旷古绝今的古琴曲,有风华绝代的女子,它将震撼人们的视听。这将是一部惊艳的电影。看了还想再看,不看将遗憾终身。 总之,这部电影什么实际的物料都没有放,连格剧照都没有,只夸张地说了一些令人好奇的话。 这部电影宣传真容不大也不小。同期的电影中好几部都比他宣传势头大。毕竟春节档历来都是大片云集。 这个片子在一众阵容强大的片子中能真的水花不大。 也就凭借什么都没透露的神秘感获得了一些预备观众。 但大众更关注的始终还是那些名导名演员的片子。何况某部片子据说有周曦客串。简直激动死了一群宅男和键盘侠。 这个神秘的除了神秘,啥都没说。排片也为大众所不看好。所以票吧等电影观众聚集的地方都不怎么看好它,对其宣传出的豪言壮语表示嘲笑。 当然在观众不怎么看好的情况下,对手也是不怎么关注它的。毕竟内部也有人知道这部电影是个菜鸟导的。即使那个菜鸟是个挺有潜力的新人,但始终是新人不是。而且就算影片还可以,但排片不行,啥都崩说了。虽然好电影也许不一定要好的票房,但是没有票房就代表观影人数少,观影人数少,就代表火不起来。火不起来就没威胁。 排片,这确实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谢陨都为此有点担忧。以往他是怎么样的无所谓。但这次毕竟是有目标的。作为一个影星站在最耀眼的地方必然是和出名挂钩的。 随着上映时间越来越近。谢陨终于在入定修炼之余,抽出时间来去找刘续商谈这件事情。 刘续见到谢陨主动问起这件事情,笑着说道:“别担心。现在还不是去找影院商谈排片的时候。我们不能提早让太多的人知道电影的内容。广电那边我们商定保密条件,但是和影院商定保密怕是不太现实。你不能过早曝露出来。到电影上映那一刻,都不能让让人知道是你主演的。” “为什么?”谢陨对这点确实不解了。 刘续笑道:“这就是一种策略。” 谢陨走后,刘续拨了一个电话。 “高岑,我刘续。” “请问有什么事?” “是该你对撞车之事做出赔偿的时候了。” 高岑诧异地挑眉:“你说。” 刘续手里拿着碟片,目光沉定道:“我需要百分之二十五以上的影片排放率。” 高岑蹙眉道:“排片这种事情是市场决定的。” “这是一部具有伟大意义的影片,它不仅要在全亚洲上映,还要在欧美上映。它代表的不是我拍的一部影片而已,它代表的是整个华语影坛,它外宣的是我华夏神秘的文化。” 高岑:“我许多年没有见过所谓伟大的影片了。” “你要看看吗?” “你成功挑起了我想看的欲.望。”高岑道,“明天晚上8点见。地点你说。” “五味斋。” “好。” ** 晚上七点五十,刘续带着影片走近了五味斋。五味斋的总经理朱鹤洵看到刘续笑道:“许久不见你来了。听说你拍电影去了。拍了什么电影?到时候去给你捧场。” 刘续温文尔雅地笑:“春节上映,欢迎朱总到时候包场观影。” “包场,好,没问题。或者我给你在我们楼宣传宣传。” “当然更好了。这部电影,麻烦在楼里多提提。” “?这是你拍的?” “是。” “我倒是有听说。你这神秘路线走得不错。和一众大导的电影相提并论,倒时候怎么样都会有话题的。还能带动点票房。”朱鹤洵赞得诚挚,在他看来作为新人指导的电影宣传还是不错的。他当然不知道这位新导演对电影还有更大的期望。 刘续对朱鹤洵的话只淡笑,不多言。“我先上去了。” “你今天竟然定了vvip房,是要见谁?” 刘续:“一个重要的人。” “卖什么关子,我查也能查到姓谁名谁。” 刘续:“朱总自便。” 刘续和高岑两人坐了不同的电梯,同时在门口相遇。微微一惊后,两人微笑着进了房间。 刘续正待说话,高岑摆摆手:“你别多说。我就是来看片子的。” 刘续点点头,没有用包房里的液晶大电视放。而是用自带的手提电脑播放的。 一个镜头没有人,只有云雾缭绕的深山。那盘绕在山谷、山中,山巅的云雾,仿佛龙盘一样。一种神秘的气氛渲染开来。 高岑立刻暗自评价道:拍摄手法不错。取景也很好。希望这是一部不坏的电影。斧头蛇尾的电影他也看多了。 当琴音响起的时候,高岑神色渐缈。 苍茫的古琴声音仿佛从亘古传来,丝丝缕缕击中心房。 古琴,正始之音。 果然如此。 是谁弹出了这样音? 脑子里设想了千百回后,琴音的主人千呼万唤始出来,也只是一个背影。 青衣苍翠,和青山融为一体。长发垂背,旖旎万芳。 这个背影美而魔性,分不清男女。 偶尔可见纤长的手指或弹,或揉,或按在琴弦上。没一个动作,都像最美的舞蹈。 只看着那样的手指,都能目不转睛。 在这苍茫的世界里,忽然传来杀气。 诡秘的铃铛声忽然出现。坐在石上的青衣人终于露出了面容来。 只一个侧面而已。美到万物寂静! 一手摊琴,一手按在琴弦上,厚重的琴音仿佛穿越三山五岳而来。诡秘的声音在这样的琴音中溃乱。 …… 影片放完了许久,高岑保持着坐在沙发里,身体前倾看着电脑视频的姿势没动。 刘续也没动,即使他已经看了无数次影片了,他依然深深地着迷。阿陨,什么时候都能迷得他神魂颠倒。曾经他便是害怕了,才犯了蠢。 见高岑神色,刘续忽然觉得他不应该给他看。他相信每一个看过阿陨的人都无法不爱他。 不过,即使恋上又如何。阿陨总归只属于他。 刘续自信满满,看向高岑:“怎么样,要不要同我一起推广这部影片?” 高岑:“这琴音是谁弹的?” 刘续:“你看见的都是真的。甚至没有后期制作。” 高岑:“是么?好琴,好音。” “高公子懂琴?” 高岑:“现在懂古琴已经是每个有点身份地位家族的子弟的必修课了。你不也懂。” 刘续淡淡而笑,他曾经是不懂的。只阿陨喜欢的,他当然不能不懂。 高岑:“你的提议,我记下了。” 两人握手,分别。 春节的时候,五部以上的重量级影片打雷台,排片出来的时候,惊掉一群观众。这部片子是怎么杀出一条血路获得了百分之二十二的排片的? 第一批观影出来后。 的影片纷纷出炉,出评量大于其他几部影片之和。 如此美丽绝伦,已死! 被秒杀了。卧槽!!!! 太美了,擦!!鼻血横流!!! 耳朵已醉!眼睛已瞎! 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你们谁告诉我她是谁? 居然听到了失传之音。主角美cry! 大家快去,不看后悔后悔后悔!!!! 一出,谁与争锋。 谢陨,谢陨,谢陨,我心中唯一的女神,你终于回来了。你回来了,竟然以这样炫酷的仿佛重返影坛了。我已不能激动更多。 我亲爱的美女子,你回来了! 影史上若无你,何以青龙争锋,金凤论艳。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原谅我不知你是男是女!只知你美人如玉又如虹!他人安敢与你媲美兮! 风萧萧兮易水寒,我心沦陷兮不复还! 魔音公子,爱你十万年! 琴弦动,心已陷。 此琴何人敢比!擦!是谁弹的琴,我想说。这琴艺秒杀了多少琴界菲林,妈蛋。不能好了 …… 评论铺天盖地而来。席卷了网络各个角落。连小说站的读者评论下都要提到,顺带宣传一把电影。 真正是魔音。观众已经疯魔。 第二日,票房翻三倍。第三日持续增长,第四日,第五日,一直到第七天都呈上涨趋势。第八天才稳定下来。日收1.5亿票房。 一个月过去,收获票房33亿。刷新了票房纪录。不仅仅是刷新,还会死翻倍刷新。 而且还在上映,以百分之十的排片,经常爆满的上座率□□着。看着趋势还得□□许久,持续创收。 而在国内取得如此骄人成绩的同时。在亚洲、欧洲,美洲各个地方陆续上映。 先是亚洲周边邻国。 不管观众是懂琴还是不懂琴,是看懂了电影还是没看懂电影,但是大家都听到了好听的声音,看到了美丽的人。 谢陨的名字已经传遍全亚洲了。 四月青龙奖来临的时候,谢陨真正是全球知名了。 真的以魔魅之力创造了历史性的记录。 票房刷新全球票房之最的某部美国大片。谢陨以飓风之势为全球人所知。 她的美丽已经成为一种符号。 苏离坐在电脑前,看着贴吧一秒钟涨数千个的粉丝速度,狂声大笑起来。看到各个语系的翻译组传来的外网翻译,再次狂笑。 神啊! 她饭上了怎么一个偶像。 全世界都见证了她的美丽传说。 “弟弟,你说,她是不是全世界最美的女子?”苏离手撑在苏亚的肩膀上。 苏亚看着他疯魔的姐姐,很想说她太夸张了。但是看一眼屏幕上的女子,他茫然地点点头:“是,正如你所说,她是个美丽的传说。”美得真的不像人。魔性,太魔性了。 “哈哈哈哈哈……”苏离又一阵狂笑,“这下,我看谁还敢诋毁他。全世界的人民一口一泡唾沫都把他淹死。” *** “她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为什么?”周曦抓着头,对着镜子疯狂地大吼。 这个女人为什么还会出现。忽然就出现了,忽然就火遍了全球。 她这两年的努力算什么?算什么?究竟算什么? 盯着镜子里的面容?她才是最美的不是吗? 她才是最美的女人,她一定没有她美。 再过半月,就是青龙奖了。她要在那里让人们知道她才是最美的。谢陨不是,不是。 周曦又妖娆地笑了起来。 然而,镜子里的面容忽然就出现了裂纹。周曦惊恐地捂住脸。许久后再次抬头看去。见面容光洁。才颓然跌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气。 第048章 这一年青龙奖,红毯之上,星光大约足以照亮整个娱乐圈。所有算的上出名的人物似乎都聚集在了这里。十大导演出现了五个。四大花旦,七小花全在。单独不与其他人相提并论的周曦和谢陨同场。一个被称东方第一美人,一个曾经被称为东方的缪斯女神、现在美称繁多的女子。她们究竟谁才是最美的女人呢? 青龙奖上,双凤争霸,谁胜谁负?敬请期待4月25日的青龙电影节…… 青龙台上百花竞艳,何人将艳冠群芳,独领风骚? …… 青龙奖的主办方也是冒着天下之大不违,将两颗新星安排在一前一后出场,并且在压轴的位置。青龙奖举办以来还从来没有安排过资历比较浅的明星压轴。这是第一次忽略稳居一线的四旦,而将人气最高的两位新生代女星安排在了最后。 也有人说因为四旦都来了,主办方不好安排,所以才这样的。不要给脸不要脸。 还有人说漂亮又怎样,不要太嚣张! 再美的人也总归不是人民币人人爱。反感她们的也是大有人在。有人反感一人,有人两人都反感,有人因一人反感另外一人。还有人不认识两人,盲目地就因为逆反心理而反感,但这都不是主声音。 两人现在是新生代的人气女王,都以美到万花失色的美貌著称,今日两人狭路相逢,看看是双赢,还是一胜一败。 人们对此兴致勃勃。 一波一波的明星走过后,终于迎来了今日最受瞩目的新星。 周曦走出来了,身上穿着大红的长裙,勾勒出曲线玲珑的身段。高冠的发髻上带着小皇冠,红唇若玫瑰,眉目流转,艳色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摄像机咔嚓咔嚓,频率创新高。 她摇曳生姿地走过了红毯,当她走到尽头,尖叫还在继续。 人们还在为周曦所倾倒的时候,后面出场的人走了过来。 当人们看见她的时候忽然就悄然静了。 没有欢呼,没有高频率的摄像机闪光。 人们屏住了呼吸。 她穿着绿色的长裙,一点也不华丽,脚上没有穿高跟鞋,一双绿色的薄底丝线鞋,泼墨长发及腰,容颜清隽绝好。 她走来,仿佛中那个雌雄莫辩的女子走出了深山,来到了装扮得华丽的城市,浑身缥缈的仙气涤荡尘世的浮华。 不敢亵渎。 看见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悲怆。她太遥远了,即使站在三步以内,还是觉得是触碰不到的人。 她仿佛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 总以为银幕上再惊艳,现实中终归还是个人。结果是我太天真了,她真的不是人啊!她比银幕上还美一万倍。你能想到,她从我面前经过,目光还看到我了吗?碰到她的目光,我顿时心跳,腿软,喉咙哑,手上的相机掉到了地上也没发现。但是放心,没人捡,因为大家都在看她。 你说我看清楚了她长什么样了吗?告诉你,我看清楚了,但是我瞬间又忘了。只知道她有最好看的眉毛,最好看的眼睛,最好看的鼻子,最好看的嘴巴,最好看的脖子,最好看的手……她好看得秒杀一切人形生物。 神啊,我有一种爱上了她的感觉。但素她是女的,我也是女的。我不是拉拉啊,救命啊!但素自从见了她,所有性别为男的生物也总是不自觉拿她当参照物。你们不知道,她真的太帅太帅了啊!当然这种帅和男子的硬朗型的帅是绝对不一样的。她已经是女神和男神的混合体了。 曾经听人说,最美的人都是有一种模糊性别之美的。老娘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曾经只喜欢柔美娇俏的小美女,看见谢陨后,喜欢什么型都是渣渣。 是,看了她,再看谁都觉得只是那样。 你们这么夸张?那她和周曦到底谁更美呀?表示看过照片的人觉得两人各有千秋。 别比了,这两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一个神,一个人,怎么比。 学美术,转爱研究美人的来告诉你,谢陨美得扒不出瑕疵了。无论是从技术层面还是艺术层面。 最美的人类大约就是她那样的。若是把她p成男的,把眉毛画粗一点,那就是个俊美的美男子。 一个妓.女生的,自己说不定也是个妓.女,还被奉为女神,也是醉了。 那里爬来的阴暗生物,滚粗!! 卧槽,这种阴沟里的生物,不要跟它搭话。脏了自己的嘴。 楼上说得是。 我陨就是因为这些沟沟里生物才消沉了一年多。妈蛋,这些贱.人肯定是三次元的low货。 …… 谢陨第二次来青龙奖,第二次获得了影后奖杯。 在她的光环下其他人显得多么黯淡。美貌如周曦,也只当了陪衬。 哈哈哈……她只是个陪衬,陪衬,最出彩的还是她谢陨。 为什么?那道士不是说这是世上最美的脸吗?为什么还是比不上她? 或者,就像人们说的那样,谢陨她根本不是人,她是妖魔,妖魔。 啊!她的脸! 避开众人,周曦躲进了洗手间里。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她才敢取了墨镜,看向镜子。 还好,没有皱纹,她抖抖索索地从包里拿出药水,喷在了脸上,感觉不到微微的疼痛后,才放心了。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周曦又紧张起来,连忙躲进了卫生间。 “今天真是有趣。” “有什么有趣的。” “呵呵,不有趣吗,周曦和谢陨,看媒体怎么写。我就不信还有人会瞎眼说周曦美貌第一这种话。” “你很讨厌她?她惹着你了?” “没有,就是她的团队炒作得太过了。看着就低劣得很。什么东方第一美人,还说是西方媒体封的。其实里面运作的道道多着呢。你是新来的,看不明白。我在媒体界摸爬打滚这么多年,是怎么回事,一看就明白了。” “这……不至于都是炒的吧,毕竟本人确实好看。以前我也觉得没人比她好看。若不是今天见了谢陨。唉,世上怎么会有生成这样的人,没亲眼看见真是不敢相信。真正是距离太遥远,连嫉妒都没了。” “谢陨啊,我以前就见过她。你看见她的模样了。她以前那才叫没炒作。真正是惊艳了见过她的人。星辰岂可与日月争辉。” …… 星辰岂可与日月争辉? 呵呵……原来如此,她是日月,再耀眼的事物也无法与日月争辉。 周曦靠在洗手间的门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头顶。 她输了!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还是输了。 十年生命,她用十年生命换取了这样的容貌,可是还是没有用。 没有凭借美貌赢得高岑的另眼相看。高岑看她和看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她周杨为了重新获得高岑的心变成了今日周曦,可是周曦之于高岑只是个陌生人,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陌生人。她甚至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去缠着他了。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谢陨,一切都是她出现所导致的。果然她的感觉是对的,第一次看见谢陨的时候,她就不喜欢她。她就是她人生的阻碍,有她就没有她。 周曦在青龙奖颁奖过程中消失了,后来也没有接受媒体的采访。 媒体对此表示遗憾,他们都想知道周曦对谢陨的看法。他们在五分钟的采访中询问来了谢陨对周曦看法,谢陨回答说她没有任何看法。 谢陨一如当初那般,从来不会迎合媒体说话。面上无笑容,眼神淡漠。面对一切在圈里无论有着怎样地位的人,她都吝啬于做出基本的谦虚。 其实她也不是傲慢的,只是不谦卑。在大腕面前就应该有小辈的样子,可是在谢陨这里,大腕仿佛和小透明没有任何区别。 人们更欣赏谦虚的后辈,当事人如此,世人如此。不谦虚便是狂妄,便是不会做人。便要被人揪住礼仪礼貌等问题扒了又扒。曾经谢陨因这个缘故已经被媒体各种口诛笔伐过,但今时今日人们已经不再揪住这个问题了。 因为谢陨已经太红太红。 这一趟青龙之旅,谢陨独来,独往,没有与那些在娱乐圈有地位的先生小姐们有交流和合影。她走了。颁奖典礼一结束就走了。本来要主动结交她的人都只好作罢了。 谢陨走了,不过剧组的导演没有走。刘续,导演界的一匹黑马,他凭借一部电影就成功跻身一流导演行列了。 *** 谢陨支开了聘请的助理,自己开着车,缓缓行驶在高速路上。一路开进了附近一家豪华的酒店。 就是这里,周曦应该在这里。她身上的气息很诡异。今日一看见她,谢陨就感觉到了。 周曦把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不敢出去,每隔一小时,她就要往脸上喷一次药水,否则脸就会迅速衰败,甚至开裂。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周曦立刻去开了门,她以为是那个道士,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人——谢陨。 她为什么会找来这里? 周曦迅速关门,谢陨伸手推住了门。 周曦强做镇定:“你有什么事吗?” 谢陨:“周杨。” 她怎么会知道?周曦几乎是掩饰不住惊恐地看着谢陨:“你说错了,我叫周曦。” “你是周杨。”谢陨趁着周曦松力之际,闪身进了屋,关上门后,看向周曦的手,“我认得你的手,还有耳朵。” 周曦:“你在说什么?” “你对自己做了什么?”谢陨目光严肃地看着周曦。 周曦后退一步,忽然发现谢陨除了美丽,原来这么可怕,她究竟是什么人? 周曦再也无法遮掩恐惧,脸也随着情绪而崩溃,一张鲜活的脸,就像花朵一样枯萎下来。 谢陨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张青春的脸,忽然就以可见的速度衰老了下去。 “啊……”周曦尖叫一声,转身从皮包里拿出药水,迅速往脸上喷,药水滴落后,脸迅速青春起来。 谢陨一把夺过周曦手中的药水:“你这是什么?” “给我,你给我。”周曦发疯一样抓住谢陨,把药水抢了回来。 等脸全部恢复后,周曦跪坐在地上,捂住了脸。好一会儿后,忽然抬头看着还处在震惊中的谢陨,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谢陨,你也会震惊吗?你不从来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吗?” 谢陨面色平静下来,看着周曦道:“周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周曦:“这与你没有关系。怎么你要说出去吗?” “……” “谢陨,我今天变成这样都是你造成的,你知道吗?” “都是因为你。你以为你什么也没做,就不是你了吗?你什么也没做,就因为长得好,迷惑了高岑。我和他本来顺顺利利的,自从你出现就不顺了,你是个破坏者。” 谢陨:“我根本不认识高岑。” “是啊,你认识谁呢。你谁都不认识,只是别人认识你,迷恋你。你很有成就感吧。所有男人都为你着迷。” 谢陨目光冷然地看着周曦,说:“周杨,你的脸。” 周曦下意识伸手去摸,光滑不再,干枯的皮肤。一抬手,只见手也在衰老。周曦惊恐地张大眼,一下子摔倒在地,她什么感觉都没有,连痛觉都没有了。她,她的药水。没有了,没有药水了。 …… 第049章 *** “曲道长,你不是说谢陨不会再回来了吗?为什么她忽然出现了,还一下子就全球知名了。”陆呈林握紧手。面色冰冷。 曲真修儒雅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说道:“她的气运是转移成功了的。你看你和周曦两人的成功就知道了。” 陆呈林闭了闭眼,低声说道:“道长,我说过我需要的是在这个时代成为最耀眼的华人明星,不是之一,是最。你也说了一定可以办到。” 曲真修不解地看着陆呈林道:“成为唯一是有风险的,若是被人发现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做唯一的那个。没有人是可以和我相提并论的。你明白吗?”陆呈林脸上露出深深的焦急,“时间不多了。” 曲真修看着陆呈林:“你不是为了虚荣的名声,你是为了什么呢?” “道长,你曾说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真正的*能者了。可是我想告诉你,是有的。我曾亲眼见过。” “*能者?你确定你见过?” “我确定,他可以不借助任何事物飞行千里,他可以移石断水,他可以隐身,谁也看不见他。” “你见过这样的人?他是谁?”曲真修忽然激动起来。如果有这样的人,似乎可以请求他?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还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我能足够出名,就一定会见到他。” “你出名是为了见他?” “是。”陆呈林面露微笑道,“道长,我不知你如今这样是为了救什么人,但是如果他出现了,也许你的问题就会轻而易举地解决。” 曲真修闭了闭眼,说道:“我再阻你一臂之力。” “多谢道长。” 曲真修看着水晶瓶里的花,开得很鲜艳,他叹了一口,对着瓶子道:“抱歉,这一世夺了你的生命,若是有来生,一定归还。” 只见瓶子里的花迅速枯萎,最后和里面的水化成一体,消失不见。 *** 谢陨开着车一路驶向柏溪。她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人,全身裹在被单里,连眼睛都没露出来。 过了许久,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被单里传出来:“你要带我去哪里?” 谢陨看她一眼:“带你去找可能帮助到你的人。” “我这样还有谁能帮助到我?” 谢陨没回。旁边的人:“我不需要你帮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不,我永远不会感激你。你不明白我是有多么恨你,谢陨。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高岑,我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嫁给他,可是你的出现,让一切成了泡影。” “高岑从来没有表露过对你心思,或许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我已经发现了啊,他迟早会爱上你。所有人都可以爱上你,但是高岑不行,他是我的,我的,你知道吗?” “你根本不懂爱,又怎么会知道呢。哈哈哈哈哈,真不知道老天爷要生出你这个妖孽来。你应该去死去死。” 谢陨甩开周曦不断摇晃着他的手,冷声道:“不可理喻的女人。” “谢陨,我诅咒你有一天爱上永远不会爱你的人。” “爱情,并不重要。”谢陨冷淡地开口。 “爱情不重要,那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最想要的东西。”周曦吃吃地疯笑起来。 谢陨加快了车速,不再理会周曦诅咒式的言语。 谢陨将车子开进了别墅,停车后,看向旁边的死气沉沉的周曦:“你等在这里,我去找能帮你的人来。” 周曦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喃喃道:“你永远也得不到。” 谢陨皱着眉,看着疯疯癫癫的周曦,声音又冷了几度:“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周曦:“谢陨,你不用假好心。” 谢陨淡眼看着全身裹在被单里的女人,慢声道:“你在期待造成今日结果的人帮你重返青春美貌吗?” 周曦握住拳,双眼忽然紧紧地盯着谢陨:“你知道这么多,是不是也用了不为人知的手段,才有今日的美貌?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你也会得到报应的吧,和我一样,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周曦说着一阵狂笑起来。 谢陨冷眼看着她,不明白为何有这样疯狂不可理喻的女人。是不是有一种女人天生就这么容易生恨。就像曾经那个令他遭受了牢狱之灾的女人。现在又遇到周曦,她们为什么就能生出这么大的怨恨来? 曾经那个女人又是为什么恨他? 周曦恨她音一个男人,那么那个女人也是一样的理由吗? 呵,多么可笑! 谢陨不再理周曦歇斯底里的怨恨言语,下车后反锁了车门。 看了看别墅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关绍已经离开了吧。 谢陨在青龙奖颁奖典礼的这一天出现在青岩观,知客道人看见她,惊诧不已。 谢陨看向知客道人:“道长,我有事找青山观主,不知道他在不在?” 知客道人也不多问,只道:“谢姑娘,观主在,我带你去见他。” 青山正和齐道长坐而论道。忽然见到知客道人带着谢陨来了,很是惊讶。 知客道人说了谢陨有事找后,又去门口知客去了。 青山看向谢陨,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出席典礼上那套,没有换。观里那两差不多相当于谢陨粉丝的小道士今日偷偷用电脑看青龙颁奖的直播,让青山给撞着了,正好也看了眼,记得谢陨是穿的这件衣服。 连衣服都没换就来了,看来是有什么急事。 青山直接问道:“你是有什么事?” 谢陨将周曦的情况说了,青山面色变了,坐在一旁的齐道长也神色凝重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和谢陨一道去了别墅。 到了别墅,谢陨打开车门,周曦蜷缩在里面,整个人缩成一团。 谢陨去拉被单,周曦立刻抓住。 谢陨:“这两位道长也许可以帮你。” 周曦最终放开了手。 青山和齐道长见了周曦的状况,神色都不大好看。尤其是齐道长。他见了周曦后,转身走到远处,看着天空道:“真正是德行不修,竟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谢陨走过去:“道长看出什么了?” 青山也走了过来,说道:“这是有人转了她的命。” 谢陨:“你是说有人把她的生命转移走了?” “没错。” “那现在她这样,有没有办法?” 青山摇头道:“除非把命转回来。但要知道把命转到谁身上去了才行。” “她除了命外,气运也奇怪得很。” “怎么说?” “她身上有一股不属于她的运在,但是似乎不久前运也散了。” 齐道长看了看谢陨,摇了摇头,又去看了眼周曦。眉头皱了起来。这一个两个怎么都不对劲。 *** 周曦留在了青岩观。 周曦衰老成了老太太的模样,没有办法恢复。不过暂时无性命之忧,青山用了药保住了周曦的命。 周曦现在除了看见谢陨依然情绪激动,十分怨恨之外,面对其他人和事都没有什么反应。 谢陨当天晚上留在了别墅。 关绍没在,看来的确是走了。 谢陨没有睡觉,就坐在垫子上打起坐来。 入定后,他尽量思考着与周杨相关的事情,以期能够在入定中得到线索。但是并没能入愿。他放弃了,然后将神识扩大。一直一直延伸,一直很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直到她突然将伸向宇宙的意识收回探向地球的各处。这时,一股庞大的精神力忽然压来。他狼狈地收回了精神。 睁开眼,他有些头晕地躺倒在了床上。 一个晚上过去后,精神总算好了起来。 谢陨没在柏溪留太久,第二天就开车回了城里。 *** 这一年中,还有金凤奖颁奖礼,东京电影节、戛纳电影节,金球奖以及奥斯卡等颁奖礼。可以想象谢陨将会在各个颁奖典礼上独领风.骚。人们对此非常期待。 只是在这些颁奖典礼到来之前,大家似乎暂时看不见她了。她不上综艺,行程保密性也很高,粉丝和狗仔都很难跟踪。 也扒不出来她住哪里。她没住在以前的地方。 谢陨现在住的地方是刘续帮忙找的一处高档住宅区。谢陨租了下来。她现在没有经纪人,也没有助理。她没人和艺人应该有的团队。她就只是她一个人。许多人想要联系她,但是都没有门路。唯一的间接练习人就是刘续。 刘续有点像谢陨的经纪人。他在谢陨诸多的广告代言邀约中挑选了一个服装品牌和一个化装品品牌。 谢陨没有,确定品牌没有质量问题后,答应了代言。 半个月后,谢陨的广告牌就出现在了各大商场,各个公交站上,商业灯牌上。全世界都能在路上看见谢陨。 人们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感受到谢陨的热议度。现实和网络,谢陨都是最火的,没有之一。 谢陨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面的模样。心里说道:现在算是站在最耀眼的地方了吗?你的愿望了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心中的问话。 他闭上眼睛,就坐在镜子前放出了神识。 他现在不用入定,只要一动念就能释放神识。其实入定和释放神识是不一样的。以前他分不清。现在他明白了。神识可以自控,但是入定后会看见什么,能看见什么其实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而他的神识是释放不到地球以外的地方去的。只有入定时才是自由到可以去到任何遥远的地方。 上次用神识碰到了一股精神压力。那比他强大得多。这个世界一定有不少能人异士。他们可有人知道穿越时空的法子?凭借他这样只顺着一种直觉的修炼是不行的。青山似乎更擅长的是道家的医术。而其他功法上并不擅长。 另外,那周杨,或者现在叫周曦,又到底是谁转了她的命?听青山说她似乎时日无多了。 这个女人虽然疯癫了一些,但终归认识一场,若是可以,最好能找出那害人之人来。 再则,那周杨,他们本是毫不相干的人,却为什么牵扯不清起来?佛说一切都有因果。他们之间是不是也有个因果呢?若有,还是在这世了解的好,免得来生又生乱。 因果,来生?他竟然想到了这些。谢陨暗自一笑。觉得自己想多了。 随意即兴弹完了一曲后,谢陨起身换了衣服。准备去查一查周曦的事情。 *** “周曦不见了。”陈肖辉坐在韦垫舟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对着他们老板说了n遍这件事情。 韦垫诺坐在他的办公桌后,看着电脑屏幕,仿佛没听见陈肖辉的话。 陈肖辉走了过去:“老板你看什么这么入神?”陈肖辉伸头一看。就看见屏幕上一个绿衣女子。——谢陨。 看见她,陈肖辉叹息起来,说道:“还以为她就此退出了。没想到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杀了回来。果然是天生就该受到瞩目的。周曦忽然躲得不见人影,大约是因为受挫了吧。不过,要当明星,就得强心脏才行。本以为她承受得住。谁知,就这样了。”陈肖辉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一会儿抱怨周曦不见了人,留下一摊子麻烦。一会儿又感叹谢陨。 韦垫诺终于开了金口,说道:“三天后还不见人,就把她所有通告推了就是。” 陈肖辉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那就这样。这两天我已经推了两个杂志封面拍摄了。” 两人在这里谈着艺人相关的事情,却见外面有人敲了敲门,伸出个脑袋来对陈肖辉说:“陈总监,有人找你?”来人一脸激动。 陈肖辉好奇道:“谁啊?” 助理声音压抑着激动道:“谢陨。” 谢陨?陈肖辉以为自己耳朵幻听了?谢陨会来找他? 难道,难道是来谈合作经纪事务的?但是这个事情不是应该先找老板吗?陈肖辉看一眼韦垫诺,转头问助理:“找我,不是说的找老板?” 助理摇摇头,就是说的找你。人已经让小芳领去你办公室外面了。 陈肖辉看一眼老板,韦垫诺道:“既然是找你,那就快去,别让人久等。” 陈肖辉点一下头,快步出去了。 谢陨被助理安排在陈肖辉办公司外面等候。真淼经纪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听说谢陨来了后,纷纷跑来围观。 在一众好奇惊叹的眼神注目下,谢陨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和周围的人事物好像划开了一条看不见的界限。他们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陈肖辉一来,就看见自己办公室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 在助理好一番劝说下,才开辟出了一条路,走了进去。 谢陨看见陈肖辉,终于有了动静,她站了起来,没有多寒暄,直接就对陈肖辉说说:“您好,我找你是想问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可否借一步说话。”谢陨道。 陈肖辉赶忙开了办公司内间,请谢陨进去。 坐定后,谢陨开口道:“我想问一下关于周曦的事情?” “周曦的事?”陈肖辉诧异。 谢陨点点头,道:“你是她的经纪人,和她相处的时候比较多。不知你可有发现她周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陈肖辉疑惑重重,“不知你说的奇怪的人是怎样的?” 谢陨:“凭感觉就觉得与一般人不一样的人。” “这和一般人不一样的人说多页不多,说少却也不少,比如说我们老板就和一般人不一样。”别的老板多少有几个女人,他们老板单身了n年了都。 谢陨:“这里的奇怪全凭感觉。你感觉到奇怪就奇怪。” 陈肖辉看谢陨郑重的神色,知道不是开玩笑,也认真思索了起来。半晌后才说道:“她身边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她这几天没来。人不知道哪里去了,在颁奖礼那天发了个短信后,手机也打不通了。你说奇怪的人,她难道出了什么事?”不过,谢陨怎么会知道周曦的事?这才真是奇怪。 谢陨看着陈肖辉紧锁的眉头,知道在他这里应该问不出什么疑点来了。便不再多问,只说道:“那我先走了。” 陈肖辉:“等一等,你这就走了?” 谢陨点点头。陈肖辉道:“你现在有经纪人吗?” 谢陨摇头:“没有。” 陈肖辉道:“我相信我们老板很乐意与你合作。你要不要继续我们以前的合作关系?” 谢陨:“不了。暂时并没有这个需求。” “是吗?”陈肖辉遗憾道,“那有需求的时候请联系我们。” 谢陨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让开一条道来。 大家安静地呈惊叹状地目送谢陨离开。 直到她背影消失了,大家才呼出一口气。 下去后大家各自传颂着谢陨的美貌。曾经已经领见过谢陨的人看着那一张张惊叹的脸,心道,她/他曾经也是这样的惊讶惊叹惊呆 现在也让你们领略一下,什么叫惊人的美!! 第050章 在陈肖辉那里没有找到什么线索。而就谢陨所知,和周杨关系密切的人除了现在的经纪人之外,那就是高岑了。而高岑,谢陨并不熟。两人可以说毫无交集。但她听刘续提起过高岑。那刘续必然有高岑的联系方式。 谢陨一手控制着方向盘,一手拿起手机,拨了刘续的号码。但是手机连续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谢陨挂断了,放下手机。左手控制着方向盘转弯,右手搭回盘上。而忽然间,谢陨脑子一紧,一个画面飞快地闪现在脑海。 一辆车从下坡段疾驰而来,和她的车撞击在了一起。几乎是这个画面才在脑子里闪过,谢陨车子刚转过弯道,就瞟到一辆和脑子里一模一样的车出现在前方百米的距离。那辆车在她转过来后车速忽然加快了不止一倍。不出三秒,它就会撞击过来。 谢陨眼神一闪,双手掌着方向盘,脚下发力,车子疾驰出去…… 中午十二点整,京北城锁龙天桥上,上演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一辆越野车失控,以极快的速度冲击出去。当时它对面有一辆车刚转弯驶过来,越野车眼看就要撞击上去,那辆车的命运可想而知。然而,奇迹发生了,那辆普通的小汽车在越野车眼看就碰撞上去之时腾空飞起,空悬弹出十数米后安全着陆在双线高速道路三角位置的中间线上,成功避开了与后面开来的车辆相撞的命运…… 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那辆驾驶小汽车的车主是何许人也?如此神勇非凡,难道是国家特殊部门的特殊人物?就和国家特种兵部有只需2.3秒的狙击手一样,难道这位勇士是国家部门驾驶员中的2.3秒? 根据当时双方的距离和车速,以及人普遍的反应速度,那一场撞击根本应该是避无可避的。但是它就是避开了。这需要怎样非凡的反应能力?再根据当时后面车辆的速度和密集度,那辆小汽车就算躲过了前面的越野,但是绝对不可能避开后面的车辆。一场无论怎么计算都不可能幸免于难的车祸,竟然就那样完美的避开了?那小汽车居然在空中转弯,正好停在了三角叉道中间唯一宽余的位置上。 这是怎样惊险又惊人的事情! 想知道做出了如此惊人举动的人是谁吗?他or她究竟是不是国家特种人员呢?他or她究竟是谁,是谁?你们想不想知道?想不想知道? 小编只透露一句,该神人是红遍全球的影星!该神人有着风华绝代的容姿! 请收看18:00点的急时新闻。 急时新闻频道网发布。急时新闻频道微博官微发布。 该新闻提要发布十分钟后,有人道:现在是怎么了,新闻官微都不正经了,搞什么嘘头呢! 这是真的假的?2.3秒?不科学吧。 红遍全球的影星,风华绝代?这种形容怎么有点像某人呢? 谢陨! 谢女神。 脑洞不要太大。 18点看新闻就知道了。 …… 18点的时候,急事新闻播出后,所有人震呆了。 那真的是新闻?不是拍的什么影片? 现实版天桥飞车吗?(曾经有一部电影叫) 妈呀,从车里出来的那个人真的是谢陨!好帅哇!!!!!!! 此时此刻,急时新闻正在播报:小汽车如何腾飞从越野车上面飞过,如何斜着停在唯一的安全点。整个过程只有二点几秒,画面也不高清,但是那画面比精心拍摄出来的电影里的场景还要惊心动魄。所有正在看这条新闻的观众都倒吸一口凉气。太刺激了,也太吓人了,也太惊人了…… 然后是交警封锁路段,神迹一般飞越了死亡线的小汽车,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黑色风衣加身,长发飞扬,简直酷毙。镜头拉近,照在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的脸上零瑕疵。冷峻的脸,缥缈的眼神,散发出突破屏幕的超凡气息。 谢陨,人们脑洞成真。 各种震惊的言论充满网络的各个角落。 最后大家又产生了同一个脑洞。谢陨不会是国家培养的特殊人物吧?这个问题是真是假,没有答案。 只知道这个新闻后,谢陨的神坛地位再升级。当天晚上,外媒也报道了个新闻。 谢陨之名再添光,谢陨此人再添神秘。 ** 谢陨从警局录完笔录后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警局门外围满了人,全都是来看谢陨的。有她的粉丝,也有单纯来看热闹的。 大家高喊着她的名字。 谢陨站在警局大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那一张张狂热的脸。他们手中拿着刻有他名字的手幅。他们甚至为看见他而哭了。他们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对他说,但是千言万语,最后都只化作大声喊他的名字。还有简单的爱你。你最美。注意安全。我们永远追随你。不离不弃,守护你到老。 谢陨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体会到粉丝的“爱”。心中其他的事情在这一刻都抛远了。只剩下那一张张脸,还有那饱含情感的呼喊。 有什么东西流进了他的心口,眼睛有一种热度上涌的感觉。 警局的人来问他要不要护送他回去。谢陨看着面前的人,他们被警员拦在了外围,无法靠近他。 他们声音都喊哑了。谢陨恍然回神,抬起手来对所有人挥了挥。顿时人群的喊声震破了天际。 谢陨放下手,目光认真地看过人群的每一个人。他想要记住每一张脸。这是他人生中很特别的一份情意。 粉丝原来是这样的存在吗?温暖的,可爱的。 谢陨走下几步台阶,目光看着人群,声若春风地说:“我要回去了。你们也回家吧。你们叫什么名字?” 人群中顿时震天响地吼出了自己的名字。仿佛生怕不够大声,她就听不见。 谢陨闭眼五秒,再睁开,说道:“我记住了。” 人群兴奋又激动,整齐划一地喊着谢陨的名字。他们的偶像给他们回应了。他们的偶像果然是看着高冷,其实是个内心很温暖的人。看着生无可恋,其实很热爱生命。所以在这样危机的时刻才自救了,就算是因为他家陨陨隐藏实力强大,那也还是对生有恋,才能发挥出这样奇迹一般的力量来。粉丝就是这么有想象力。 这时候大家还不知道谢陨是真的记住了他们的名字,后来当有一天谢陨叫出他们的名字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他们的偶像说的话从来都是真的。你以为是随便一说的好听话,却原来半分假都没有。多么感动,也多么惊叹,他们的偶像的大脑是最强大脑。 在这样的偶像面前,谁还脱得了粉。从此,陨家粉天天嚎永远脱不了他们家女神的深坑了。 谢陨被警局安排车送回去了,在众多粉丝的欢送中。 *** 晚上八点,刘续结束了修炼。换了一副完全没有修为的身体,一切都要从零开始。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修炼。关绍已经步入佛门,且佛法已经小有所成。虽然因此斩断了他与谢陨在一起的可能,但是他绝不能落在后面。且这个世界还有大能在。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当刘续发现来自谢陨的未接来电,再知道今日发生在谢陨身上的事情后,眼神像风暴一样卷起骇浪。 该死的,竟然已经被人盯上了吗? 这不是一场意外的车祸,这是一场刻意的,由修士介入的谋杀行为。刘续很快为这件事情下了结论。换了衣服后直奔谢陨的住处。 谢陨站在大厅的落地窗前,依着帘子看着外面的夜景。灯光投射出他逸美的剪影。他的神色平静而安详,面色比平时柔和许多。这一天,他感受到了一丝丝喜悦。这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这样。这种心情来自一群叫做粉丝的孩子。 门铃声嘀嘀地响起,谢陨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刘续看到谢陨,一直阴沉的脸瞬间露出和煦的笑容。见到他安然无恙,他才放心了。 “请进。”谢陨说后自己先转了身。 刘续走进屋,关上门,跟在谢陨身后。谢陨走到客厅的沙发处,对刘续道:“坐。” 刘续在谢陨对面做下,这才开口道:“抱歉,你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处理一些事情。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下次别一个人出去了。”停顿了一会儿,见谢陨也没话,就问道:“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陨点点头:“想问你一个人的联系方式。” “谁?” “高岑。” “高岑?你要联系他?” “是的。我有些事情要问他。” 什么事?刘续想要问,最后憋住了。谢陨是个不喜欢不熟的人问太多的人。虽然“刘续”和谢陨也算很熟了,但其实他知道,谢陨并没有把刘续摆在什么位置。问太多不合适。他不能给谢陨留下不好的印象。 刘续将高岑的手机号给了谢陨,没有再多问。转而说起了她的安全问题。 刘续的意思是请几个保镖。谢陨没同意。刘续知道谢陨拒绝的事情多说无益,也就不提了。只暗自计划着要如何找到谋害谢陨的人,然后处理了。 两人静静地坐着,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刘续开口道:“我从朋友那里得了两本道家的典藏,你似乎对道家很感兴趣,那这两本书送给你。”拿出打印好了的道门经法来。这是他从闵乾慈那里偷窥来的。后来他自己倒是没怎么用上,现在给阿陨,正好算是圆了那闵老头的心愿。真是世事无常。曾经他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过程。 谢陨对刘续送他道家经义很是惊诧,没有立时去接。刘续道:“怎么,你对这个没兴趣?” 谢陨接了过来,道了谢。 送了书,刘续没多留,起身走了。他不能像之前的“他”一样,每时每刻都想着和谢陨多呆一会儿。缠得太紧,那绝对不是个好方法。 刘续走后,谢陨拿起经书翻看了一下,诧异地发现里面的文字竟是篆文。拿起另外一本,一样是篆文。而封面上的文字是简体的道德经。但内容并不是大家流传广泛的道德经。 谢陨仔细阅读其起里面的文字,面色渐渐严肃起来。若是没错,这是功法典籍?里面有好几段口诀,和闵道长曾经口传的一模一样。 大致翻看完了两本书后。谢陨确定了这两本书,一本是心法,一本是术法。 刘续,他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他究竟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谢陨脑子里飞快地回忆起自认识刘续开始的每一个画面。 画面翻到刘续第二次去柏溪别墅找他,那之后的刘续和以前的刘续就很不一样了。 谢陨看向手中的书,神情凝定了几秒。最后拿着书走近了静室。 这里的房间比较多,谢陨专门排了一间房做练功房。 谢陨按照心经第一篇,开始修习。 当全身经络运行起来后,谢陨确定了这功法具有可行性。 刘续,这不是偶然吧? 第051章 高岑从厕所出来,管家张伯将不断响起的手机递了过来:“少爷,你的电话。” 高岑接过手机,看了一眼,陌生号码,正要接听,却断了。他等着手机再响起,但是等了很久,也没再响。高岑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号码。他的手机很少会接到陌生号。是谁打来的? 高岑犹豫再三,拨了过去。 当电话拨通,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后,高岑瞬间从放松地靠在沙发上到坐直身体。 “你是……” “谢陨。打扰了,我有一些事情想问你。” “你说。”高岑将手机换到了右边。 “我想问你周杨毁容后的事情。” “周杨?”高岑一愣。沉默了许久,道,“你想问什么?” “事情比较复杂,希望能面谈。” 高岑:“如果与个人*相关,恕我不能说。 谢陨:“她现在面临着生命危险,我想一切的*都没有生命更重要。” 高岑:“怎么回事?” 谢陨:“一言难尽,不如见面说。” “好。什么时候?” “现在,如果你有空的话?” 高岑握着手机,说道:“有空。在什么地方谈?你出来方便?” “你来确定地方。” “那就在,五味斋。” “少爷,你要出门?” “嗯。” “少爷,是谁啊?” “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 高岑看向张伯,张伯笑眯眯地说道:“看你的神情不像是见什么普通朋友。少爷,你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高岑愕然半晌,镇定地说道:“张伯,你想多了。” 张伯笑笑,说道:“相了那么多个姑娘,总有一个不错的吧。” 高岑顿住脚步,转头说道:“张伯,你跟我爸说一声,以后就不再相亲了。” “好的,好的。我跟老爷说你已经有中意的了。”张伯高兴地说道。 高岑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开口解释。 谢陨驱车到了五味斋。 走进门,就受到了极大关注。不出几分钟,谢陨出现在五味斋的消息就在网上传开了。 立刻马上,五味斋就生意爆棚起来。不是饭点的时间,生意爆满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而且还有许多人围在五味斋外面。 高岑比谢陨到得早,谢陨对他点头道:“让你久等了。” “我也才到。”高岑起身绅士地为谢陨拉开了位置。 谢陨坐下后,高岑叫来服务生,问谢陨似乎要点餐。谢陨摇头道:“现在并不是餐点,而且我并不饿,如果你要用餐请自便。” 高岑让服务员退了下去:“我也不饿。” 谢陨张了张嘴,不知从哪里问起。高岑见她如此,便说:“你想要问什么?” 谢陨酝酿了一阵,看着高岑道:“你知道周杨现在的情况吗?” 高岑摇摇头道:“她从韩国回来后,我们便没了联系。” 谢陨:“韩国?她去韩国干什么?” “你也知道她当时毁容了,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帮她复原了容貌,她依然不满意,说是要去韩国整。” “去韩国整容?” 高岑点头:“对。” “那你知道她整容后的样子吗?” 高岑摇头道:“不知道。” 谢陨:“周曦就是周杨?” “周曦?” “演员周曦。” “你说她是周杨?”高岑满脸惊讶,“怎么会,一点也不像。” 谢陨:“她只是去了韩国吗,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毁容的,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她说玻璃破碎,不小心砸了脸上。” “毁容到什么程度?” “十二个碎片砸在脸上。” “应该很严重。” “是,医生鉴定属于重度毁容。” “这样的程度,医生复原到了什么样子?” “当时,那位医生进行了百分之百的复原。模样就是她以前的样子。你说周曦就是周杨,你确定?” 谢陨:“确定。她现在的脸有些问题。我需要知道她是怎样改换容貌的。” “那样完全的改变,不是技术可以达成的。” “是的。那不是科学技术的结果。” 高岑看着谢陨的脸,只觉莫测,“那是什么的结果?” …… 谢陨和高岑谈完话,一同向楼下而去。 当发现五味斋楼下已经被粉丝占领后,谢陨微微一惊。最后还是从五味斋的另外一条通道出去了。 谢陨只是去了次五味斋,和高岑见面谈了正事,但是第二天,全网都是她与某男在五味斋约会的绯色八卦新闻。 有图有真相。谢陨和高岑从电梯出来的时候被拍下了照片。女神身边一个看上去就是高富帅的男人,这是什么节奏,大家想都不用想,就已经联系到男女关系上去了。 现在,谢陨但凡有个一举一动,立刻就是头条。昨日才天桥飞车上了头条,头条还在继续,今天就恋情曝光,两新闻登头条。 这个爆炸新闻迅速传播开来。就连青岩观的道士们都知道了。谢陨恋情曝光了。 观里的两个谢陨粉一个支持女神恋爱,一个不支持。两人为此争论不休。住在观里的周曦本来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听了这个事情后,有了动静。当看见了和谢陨一起的照片中那人竟然是高岑后。周曦疯了一般尖叫起来。观里的道士都被她吓了一跳。 周曦死死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两人同框的画面。不,她绝不会让他们在一起。 周曦用干枯的手指在手机上打下一串文字发了出去。 “道长,我是周曦。我需要恢复青春的法子。你若是不答应,我就现身将“心想事成”铺子的事情暴露出来。” 发了信息后,周曦安安静静地等着。十分钟后,她收到了回信。三个字:“我帮你。” 周曦咯咯地的笑了起来,声音刺耳难听。但是她却笑得开心。 做什么都要豁得出去。这不,她狠下心不怕暴露自己的丑态,就威胁住了人。就算是个修道士又怎么样呢。还不是怕。 在谢陨绯闻传到青岩观的第二天,周曦忽然不见了。 而三天后,周曦出现了,但是不是那个苍老衰弱下去快死掉的周曦,而是青春靓丽,艳丽夺目的周曦。她出现在街头,引起众人的围观。人们再次将她与谢陨相提并论,两人的究竟谁更美又引起了网友的唇枪舌剑。更多的认为谢陨更出众,但是也有人说,谢陨太冷,周曦这种才是尤物。 周曦的消息又多了起来。提到谢陨,必提周曦。如此过了半个月,人们发现一个惊爆眼球的新闻。周曦和谢陨的绯闻男友关系不同寻常。 *** 一家高档会所的高尔夫球场。 高岑手握球杆,挥杆,一杆进洞。周围的友人捧场欢呼。高岑正要再继续下一杆。这时,有人忽然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一个女人。他把目光疑惑地投向友人。正好刘戈岩看着他背后,诧异出声:“周曦?” “我不是周曦,我是周杨。”背后的女子声音哽咽地说道。 高岑剥开腰上的手,转身看向自称周杨的周曦。 “你说什么?周曦。”刘戈岩疑惑不解。这个女人再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我是周杨,曾经是高岑的女朋友。”周曦眼睛看着高岑。 刘戈岩还要再问,他身边的朋友秦然将他拉走了:“别人的内事,我们还是走远点。” 周曦泪眼朦胧地看着高岑:“高岑,我是周杨。”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高岑看着这个和周杨长相完全不一样的女子。真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人,气质也不一样。不过,谢陨说她是她。她自己也说是。那还有疑问吗? “高岑,我本想忘了你,可是我爱你啊!”周曦流着眼泪道,“你别和谢陨在一起。我受不了。” 高岑愕然,半晌,说道:“你现在还好吗?”谢陨说她现在有生命危险。 周曦见高岑关心的语言,说道:“不好,很不好。没有你,我就不好。” 高岑看着周曦又要蛮缠起来的样子,严正道:“周杨,我们已经过去了。” 周杨不答,擦了擦眼泪,说:“你请我吃最后一顿饭吧。” 高岑许久不答。周杨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就最后一次。” “好。”高岑同意了。 从高尔夫球场,从周杨抱住高岑那一刻开始,一直到两人到五味斋。他们被拍下了许多张清晰可见的照片。 传到网上,闹腾得沸沸扬扬。 原来谢陨的绯闻男友其实是周曦男朋友。 周曦抢了谢陨的男朋友。 谢陨抢周曦的男朋友。 以上,就是人们的各种猜测。 周曦倒了一杯红酒,递给高岑,高岑接过来,并没有喝,放在了桌子上。周曦:“你怎么不喝?” 高岑看了看周杨,她看去真不想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人。难道得了什么绝症?但是可能吗?谢陨怎么会知道? 高岑满腹疑惑。 周曦盯着那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对高岑:“我们干杯。” 高岑手伸向杯子,拿起来,但是又放下了,他说道:“还是少喝酒。”万一真是得了什么病,可能不能饮酒吧。 周曦焦急地看着那杯酒,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否则蛊就没有用了。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高岑却没有要喝的意思。周曦起身走了过去,端起酒杯,送到高岑嘴边,笑容满面道:“一杯酒的量,可是很少的。” 高岑蹙眉,接过酒杯,周曦像从前对高岑撒娇那样,嘟嘴使性道:“你喝不喝?” 高岑正要开口说话,忽然门砰一声被推开了。 谢陨走了进来。 周曦拿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水泼了出来,洒在高岑胸口的衣服上,而泼出来的酒水兹一声冒出一股气体来。然后印在衬衣上的水印迅速干涸,留下一块红黑的印记,而在红黑的印记上有一条白痕。 谢陨走过去,一把抓住周曦的手,周曦惊恐地看着她。谢陨看了看高岑衣服上的印记,看向周曦:“你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周曦失魂失魄了几秒后,蓦然看着谢陨,眼里迸发出恨意来,忽然伸手掐住了谢陨的脖子。谢陨猝不及防,被周曦掐着脖子撞到在地上。 高岑愕然片刻,回头见两人情景,反应过来,立刻上去将周曦掐在谢陨脖子上的手扳了开来。 “周曦,你做什么?”高岑将周曦的手扣住,眼神严冷得看着她。周曦双眼通红地盯着坐在地上缓缓喘气的谢陨,嘶声吼道:“她该死,她该死。” 谢陨站了起来,眼神平静,毫无情绪地看着周曦:“你又对自己做了什么?” 周曦恨恨地看着那张无波的脸,嘴里说着诅咒的话。她诅咒她什么也得不到。 高岑看着这样的周曦,满脸惊愕。但这还不是最惊愕的,当突然眼前这张艳丽的容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苍老下来的时候,高岑蓦地张大的眼睛。这完全脱离的认知。 周曦发现自己再次苍老,并且速度比之前还快的时候,神经也满是不敢置信。她捧着脸,嘴里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明明说这次回青春永驻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周曦话都说不清了,嘴里的牙齿脱离。最后身体颓委在地上。而身体倒地的那一刻,老去的身体忽然化作粉末消散了,只剩下一滩血迹,而血迹也以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了。 周杨就这样没了,仿佛从来没存在过。 谢陨木然站在那里。觉得头晕目眩。身体晃一晃就倒了下去。还处于震惊中的高岑见此,跑了过来,将谢陨扶了起来:“你怎么了?” 谢陨伸手按住额头:“不知道。”声音轻若无声。 高岑的大脑在连番刺激下,终于恢复了思考。他看一眼现场。迅速拨了几个电话。今天这事太诡异了,是公开不得的。 等安排的人来后,高岑抱起谢陨从顶楼坐直升机走了。而周杨,已经有人假扮她下楼晃了一眼,然后假装从五味斋的便捷通道走了。 “少爷,都已经处理好了。房间里没有任何视频记录,走廊的视频也已经清除了。房间里的一切痕迹都收拾了。” “好,就这样。你把我说的汇报我父亲。看他怎么说。”高岑通完电话,挂断后,看向一动不动的谢陨,唤道:“你没事吧?” 谢陨手指动一下,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低到不可闻地说道:“别跟我说话,我头晕。” 高岑伸手摸了摸谢陨的头,温度不高也不低。他看向前面的驾驶员,问:“还有多久到医院?” “少夜,还有五分钟。我已经通知军部医院的急检部了,只要一到就能检查,急救。” 高岑点了下头,低头看向谢陨,低声道:“马上就到医院了,会没事的。” 谢陨没回应,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对抗一种仿佛病毒一样钻进他身体里的东西了。他大意了,周曦掐他脖子的时候,放了什么东西。 军部某特别医院。 听说某将军家的公子要带人来做紧急检查和救护。 特别急救科的人都很好奇,是那位公子这么明目张胆地利用特权。 等到几分钟后,看见高岑抱着一个即使是军部特别医院的人也知道的明星来后,大家都在第一时间燃起来的不是给病人检查治疗的念头,而是熊熊的八卦之火。 要知道今天早上才传出这位公子和谢周二人的绯闻。现在就看到当事人抱谢来了医院。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人民群众不知道,大概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吗? “你们快给她检查一下。”高岑对急救科的医生说。表情很急迫。看起来真是有事。 大家不敢再乱想,立刻在医生的眼神示意下,忙碌起来。将病人安放在床上,然后开始一项一项的检查。 最后全身都检查了一遍。 得出诊断结果。没事! 没事搞这么大阵仗,搞什么哟! 大家心里翻白眼。不过,能亲眼看到谢陨,也真是没有遗憾了。 “不可能,医生,她看起来很难受。”对于检查结果,高岑很疑惑。谢陨的状态绝对不是没有问题的样子。 医生眼神闪了闪,看着他,过了好一阵子,忽然说:“也许是有问题,但是恐怕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高岑一愣,看着这位看上去很不一般的医生,沉声问道:“您的意思是?” 医生对高岑招招手:“附耳过来。” 高岑低头,医生低语道:“小子,她这恐怕不是什么病,而是中了什么邪术。” “邪术?”高岑震了震。 “嗯。”医生一点头,然后再不多言。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有些见识的。什么不迷信,那都是扯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高岑觉得今天一天,他的世界观就被颠覆了。亲眼看见一个人以不正常的方式消失。 又听一位医生说这个世界有邪术。 第052章 刘续走进了“心想事成铺子。里面一张铺着红布的柜台前坐着一个头戴道帽,身穿道袍的男子。面容儒雅和蔼,看着就很有亲近感。 刘续走到台前的座位上坐下,道士打扮的男子问道:“这位善信想要看什么?” 刘续:“来问一事。” “什么事?” “不知道长怎么看前几天的锁龙天桥上发生的交通事故?” 曲真修看着刘续,淡然道:“意外交通事故。无伤亡,甚幸。” “是意外?” “贫道在事故发生后曾起了一褂,没什么特殊的。” “是吗。”刘续目视曲真修,“怕是这位道长的修为不到家吧。” 曲真修脸上和煦的笑容消失了,他开始重新打量面前的人。 这个人叫刘续,他是知道的。和谢陨关系匪浅。毕业于华夏戏剧学院导演系,新生代的电影导演。拍摄了,由谢陨主演。他的一切履历没有任何可疑处。曲真修暗自估量着这人。有些摸不准。 而就在曲真修思索的时候,刘续忽然就动手了,一道冷光当头劈来。曲真修大惊。终于确定这人是同道中人。不敢怠慢,迅速躲开,施了一个障眼法。转身从屋里取出一把剑来,对准刘续就刺了过去。 当剑挨近的时候,刘续一侧身,手中不知放出了什么东西,顿时曲真修的身影暴露出来。刘续手中有什么东西一闪,曲真修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动弹不得。 曲真修这才心下震惊。这人使了什么手段? 刘续手一指,“心想事成”铺子大门关闭起来。 “这位道友。你想要如何?” 刘续面容冷酷地盯着曲真修:“为何暗害谢陨?” 曲真修心下一叹,果然是因为谢陨。真是没想到谢陨身边竟然有同道中人。定了定神,曲真修道:“不过受顾客之托。” “哪位顾客?” “若我说出来,这位道友可否手下留情。” 刘续:“跟我谈条件?哼,若不说,我现在就废了你。” 曲真修闭了闭眼,道:“我告诉你就是,是一名叫周曦的女子。” “周曦?”刘续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抬头看向曲真修:“虽说可以放了你,但你修途不正,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也好。” “等等。”曲真修及时喊道,“你杀了我就不怕道心不稳?” 刘续愣了愣,冷笑道:“道心?呵呵,没想到你这这个不正之徒,还知道道心。” “我是不正,不过我也不是要修什么大道。而道友你就不一样了。若是杀了我只怕留下因果,于修途有碍。” “你放心,我修的道,死你一个人,道是没什么影响的。” “道友,且慢,我还有话说。” “你废话太多了。”刘续正欲出手结果了他。而这时,身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因为闭关修炼之时,错过了谢陨的电话。刘续此后一直随身携带手机,哪怕是在修炼的时候都不离身。外出的时候更是时刻注意。听到响声。他掏出手机,打开,一看手机号,不是谢陨。刘续略失望。不过是高岑。对于这个突然和谢陨传出绯闻的曾经合作对象。刘续情绪是有些复杂的。 接通电话,刘续想着高岑有什么事,就听见高岑说谢陨生病了。 曲真修仔细注意着刘续的表情,见他神色不对,想着自己怕是生命堪忧,但是他还不能死啊。绞尽脑汁,曲真修忽然开口道:“这位道友,你若是杀了我,那位谢小姐怕是会有些麻烦。” 刘续蓦地盯住曲真修,他才接到电话,谢陨生病了。他怎么可能生病。他虽然修为极浅,但是生病这种普通人才经常出现的事情在谢陨身上基本是不大会出现了。所以,怎么可能只是生病。难道真是这死道搞的鬼? 只能先留他一命了。 刘续用法子控制住曲真修后,迅速赶去找谢陨。 医院对谢陨的情况没有办法。高岑在谢陨自己的建议下,将人送回了家。回家后,谢陨艰难地开口对高岑说:“找刘续。” 刘续来得特别快,电话过去后,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看到高岑,就问:“谢陨怎么样?” 高岑:“她一直很难受。” 刘续快步走向谢陨的卧室,谢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眉头紧皱,嘴唇紧抿。好像正和什么在对抗一样。刘续立刻走上前,伸手把住谢陨脉搏。仔细检看了谢陨的情况。确定是被人下了蛊后,他一拳砸在谢陨床边的床头柜上,床头柜立刻出现了裂痕。高岑跟在后面,看见后,惊讶地看向刘续。而这时,刘续忽然转身走了出去,并看了一眼高岑。高岑会意,在后面走了出去。 刘续看着高岑,问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高岑审视地看了看刘续,刘续道:“我需要知道事情的经过,才能救她。” “她的情况很严重吗?”高岑问道。 刘续:“当然。” 高岑简明扼要地把事情说了。刘续眯着眼睛道:“周曦是周杨?” 高岑皱着眉点点头:“是。” “你说她现在已经……消失了?” “是,我和谢陨亲眼看见她不可思议地变老,然后化成了粉末,最后连粉末血迹都不剩。你是不是知道这其中的原因?”高岑试探着问道。 刘续没回答高岑的问题,而是皱眉沉默了一阵,然后又看向高岑,问道:“你说她让你喝一杯酒,那杯酒洒了,留下了奇怪的痕迹?那杯酒的洒在什么地方了?今天的现场可有保存?” 高岑道:“已经封锁了现场。那杯酒洒在了我衣服上。” “衣服呢?” “如果有需要,我马上找人带来。” “你赶紧找人拿来,我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刘续说完这个,人再次走进谢陨的房间,在床边坐下,伸手覆在谢陨的额头上,开口道:“阿陨,你一定不要放松。坚持住。等我分析出是什么蛊后,就为你取出来。” 刘续说完,一直闭着眼睛的谢陨忽然睁开了眼睛。刘续一愣,看着谢陨道:“你感觉怎么样?” 谢陨扒开刘续按在额头上的手,声音虚弱道:“还好。你是谁?” 刘续又是一愣,看着谢陨,顿了几秒,忽然微笑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刘续啊。” 谢陨:“我当然知道你是刘续,但是我也知道刘续不可能知道蛊。” 刘续收敛了笑容,认真看着谢陨道:“这个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拔出你身体里不该存在的东西。” 谢陨盯着刘续看了几秒,似乎精神不济,又闭上了眼睛。 高岑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充满了许多疑惑。他看向刘续,问道:“他怎么样?” 刘续转头看向高岑,忽然问道:“国家知道这件事了吗?” 高岑回视着刘续的目光,说道:“不知,我用的自己人。” 刘续点点头:“这事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国家也不知道的好。你明白吗?” 高岑静默了许久,忽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刘续看一眼谢陨,随口道:“比一般人知道得多的人。” 半个小时候,有人送来了高岑之前被污染的衬衣。 暗红的酒渍中一条白痕。刘续眯眼看着那痕迹,蓦然惊道:“情蛊。” 高岑看着刘续,问道:“情蛊有什么作用?像小说中写的那样?” 刘续:“没错,谁要是被下了情蛊,就会爱上母蛊所在的人。不仅如此,这种情蛊应该还有一个功能,那就是同生共死。生命共享,。” 高岑神情微变,久久不语。许久后,忽然道:“谢陨身上的蛊……” “她不是情蛊。”刘续道。 “那是什么?” 刘续闭眼道:“不知道。” “那要如何取出来?” 刘续顿了许久,忽然对高岑道:“好了,你可以走了。谢陨这里有我。只要我在,她就不会有事的。” 高岑看着刘续,最后道:“我去看看她。”说着,也不等刘续回答,径直走向了房间里的谢陨。看着躺在床上,应该还是不好受的谢陨,高岑道:“需要我在这里吗?如果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谢陨一直没开口。高岑微微笑了起来,转头看向也走了进来的刘续。刘续冷哼道:“她现在不方便说话。你留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做,既不能忙到她,还打扰她休息。” 高岑看了眼谢陨,然后看向刘续,说道:“她现在这个情况总是多一人看着比少一个人好。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可以协作。你说是不是呢?” 刘续正待说话,忽然就顿住了,想了想,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又顿了许久,“你看着她,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你去干什么?” “找人来解蛊。” ** 刘续再次走进“心想事成”铺子,曲真修还被他捆在柜台的座椅上。刘续冷着脸走过去。问道:“你说是要害谢陨的人是周曦?” 曲真修点头:“是。” “你给了她蛊?” “我并未……” “别糊弄我。”刘续一把扼住曲真修的脖子,“说实话。你都给了她什么蛊?” “情蛊。” “还有呢?” 曲真修脑子里飞快地转动,刘续来问他给了什么蛊,说明这蛊被周曦利用到位了。迅速转动脑筋后,曲真修道:“还有一种食魂蛊。” “食魂蛊?”刘续眼神骇人地看着曲真修。食魂蛊顾名思义就是食用魂的。沾染上食魂蛊,那轻则失魂变傻,重则魂残再无转世投胎的可能。 “别别别担心,这蛊没有真正的食魂蛊厉害。只要在一个礼拜之内设法抑制住它,就不会产生你所当心的后果。” “怎么解?” 曲真修:“道友,我亲自去解。你看如何?” 四十分钟后,刘续带着曲真修去了谢陨的住处。 曲真修看了谢陨的情况,很是惊讶,竟然完全没被食魂蛊吸到魂,反而是食魂蛊似乎越来越虚弱的样子。真是奇了。 “不要耍花样。”刘续威胁道。曲真修此刻恢复到在一贯的儒雅有度,也不再惶恐,面色沉稳地看向刘续道:“这位道友,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耍花样,再说也耍不过你。放心。” 他这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谢陨本人。真正是世间少有的绝世女子。这样的人若是暗淡或者死去,会有多少人遗憾。若非逼不得已,他又如何会助纣为虐去毁这样一个人。 今日亲自来救她,难道算是一种因果的必然? 曲真修取出一套工具来,一碗,一碟,还有几个小巧的青花瓷瓶瓶罐罐,从瓶瓶罐罐里倒出一些粉末来,又从另外的瓶子里倒出水来,将药粉搅拌后,曲真修拿出一把匕首来。刘续警惕地看着他。曲真修解释道:“我得在谢小姐眉心处划一小口,然后从眉心处引出蛊虫来。” “眉心处?不行,这个部位太危险了。从其它地方引。” 曲真修道:“其它地方恐怕没这么容易引出来。” 刘续眼神一冷,说道:“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别想活了。” 曲真修:“放心,绝不会有问题。” 曲真修在刘续虎视眈眈的盯视下,小心地在谢陨眉头划开了一小指甲大的口,然后将调至好的药粉抹在了谢陨的额头上。 三分钟后,一个丝线一般细小的虫子从谢陨额头上爬了出来。 高岑看着这一幕,已经麻木了。他只紧紧看着谢陨。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刘续总算没杀曲真修,把人放了。不是他遵守诺言,而是还需要一段时间观察谢陨是不是真的没事了,若是曲真修留下了什么后手,现在把人杀了,可是不明智的。 看着谢陨额头上的小口,刘续拿出一片黄纸贴在了她额头上,然后就见伤口消失不见了。高岑见了,虽然已经被惊麻木了,但是还是又惊了一惊,就这样,伤口就没了? 这简直是跟玄幻一样神奇了。 在蛊虫除掉后,谢陨反倒像是沉睡了,没有再张开眼说过一句话,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了过来。刘续一直守着,她若再不醒来,他就得再去把那个道士找来。 见谢陨没事了,高岑这才离开了。 第053章 “你是谁?”谢陨看着刘续质问道。 “我就是刘续。”刘续看着谢陨道,“你以为什么呢?” “你不是刘续。刘续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修者。” “你又怎么能确定我就是普通人,而不是修者呢?” 谢陨缓缓摇头,低声道:“你不是,你这是……夺舍。” “夺舍?呵,不,我就是。就像你是谢陨一样,我就是刘续。” 谢陨面无表情地沉默了许久,忽然语声平静道:“我不是谢陨,所以……” “不,你是。”刘续打断她的话,目光严肃地看着她,强调道,“你是谢陨。谢陨就是你。你和谢陨本就是一人。若非如此,你以为夺舍真的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如此魂身契合的,只有自己就是自己。” 谢陨目光中微微露出愕然之色,自己就是自己?“什么意思?” “你如此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刘续转身走到窗边。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这是一个烟雨蒙蒙的天气,不明朗。雾气笼罩着整个城市。刘续眯起眼睛,看着外面,又回头看着谢陨:“这个世界里本就有一个你。” 谢陨沉默了许久,直到天全黑了。他依然保持着久久的沉默。刘续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柔声又道:“这个世界毕竟不是复制的世界,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存在于彼世与此世的。但,你我确实存在的。” 谢陨蓦然看向刘续:“你都知道些什么?” 刘续:“我就知道这么多。如果有更多的发现,我会告诉你。” 谢陨转身走向门外,边说:“你该回去了。” 刘续随后走了出去,说道:“好,我这就回去。你有什么事就联系我。对了,你有两部电影邀约。是国际名导傅雷恒即将执导的新片,这部片子是中美合拍片,里面有个重要的女二号一直没定下来。听说是前几天你神勇的飞车事件被傅导看到了,所以想请你去演这个角色。你怎么看?” “我会考虑。” “那行,你演不演,我都支持你。另外还有一部片子也是好莱坞的,伍梅兹执导的,他一直想要拍一部中美跨国恋曲的浪漫爱情电影。已经多次来电希望请你出演了。一开始我帮你拒了,觉得这或许不适合你。不过,五梅兹导演很坚持。并且这最终还是要你来决定。好了,那我走了。”走到门口,刘续又回头,看着仿佛处在自己世界里的谢陨。 其实,他并不希望他作为一个明星让全世界的人都认识他,他只希望他只属于他。但是,不是明星的谢陨,他却连要接近他的借口都不好找。不是明星的谢陨,和关绍隐在乡间,音乐相交,志趣相投,真是很碍眼。 “最近多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找我。”刘续最后说了一句,终于走出门,关上门。在门口站了一秒,大踏步走了。 谢陨侧头看向门口,凝定了一会儿后,他转身走向浴室。浴室的洗手台上有一块镜子,他盯着镜子里的脸,对着里面的投影说:“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真的就是他自己?另一个他?刘续所说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师父,他会在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自己吗?如果有,又会是谁呢?还会是一位古琴师吗? 二师兄,他呢?他会是个钢琴家吗? 闵道长,如果有另一他,他一定会一个道士吧。只有前世是修者的人,再世才会修为越深。那他前世定然是修者,而来世也会是修者吧。 又或者如刘续所说,不是谁都存在于此世的。也许,他们谁都不存在。 谢陨将古琴搬到静室里,盘腿坐在地上,静静地弹起。低沉浑厚的琴音似乎来自遥远的时空。仿佛他还在与师父合奏山水。 闭上眼,任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任音回响。脑海里许多的画面翻过。此世的,彼世的,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本来只是画片的记忆忽然流动起来,鲜活起来。心也跟着颤动起来…… ** “你报了电影学院?” “不许去,难道你要去当个戏子吗?戏子和婊.子有什么区别?你如果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听见没有……” “这是你女儿?长得真漂亮,不如来我们这里。” “秦总,瞧你说的,她笨手笨脚的,去您那里只会给你添麻烦。” “呵呵,年纪小都这样,当初你还不是笨笨的,只要□□□□就好了吗。” “秦总……” “哈哈,好了好了,既然你不愿意,那先不说这个了。” …… “以后不许出门,敢出去,我打断你的腿。” …… “……你母亲去世了。” “妈……妈……啊……啊……” …… ** “陨陨,我要走了。” “去哪里?” “去英国。” “英国?” “对,我被英国皇家学院录取了。” “……” “陨陨,怎么,你不高兴吗?” “没有,祝贺你。” “陨陨,我就要走了。以后网上联系。” “……” …… ** “竟然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来,把我们谢家的脸都丢光了。我们谢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 “以后别说你是我谢钊的儿子。” “不说话是吧,好好好,还敢倔,以后也都别说话了。丢人显眼的混账。” “让他好好在牢里反省,谁都别照顾他。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听说你犯了强.奸罪?” “哈哈哈,你这样的人居然会去强.奸.人?难道不是别人强.奸你。” “是啊,长成这样,多少女.人性.幻想的对象。” “你说你,女人都会前仆后继地倒贴你,何苦干那种事?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哈哈哈哈哈……” “你们这是做什么?兄弟,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大哥,别见色忘义啊!” “嚎什么嚎,这兄弟一看就是被冤.枉的。” “被冤枉?那这么说来还真是被强了?噗哈哈哈……” …… ** 琴声迅疾而凌乱地响起,铮铮数声,七弦断其三。谢陨蓦地睁开眼睛,伸手按住激烈跳动的胸口。甩了甩头,以图甩去涌现而来的画面。然而那些画面,属于她的,还有他的,都光影斑驳地交织在脑海里。曾经它们只是静静地尘封在记忆深处,不翻看便不记得了。现在它们像不可控制的洪流一样奔腾而来,冲击着全身的每一根神经。 谢陨垂着头抵在琴板上,任不可控的意识奔流而来。 许久以后,他才抬起了头,有些不稳地抱着古琴站了起来。他将古琴的断弦拔了,重新上了新的丝弦。放置好古琴后。谢陨麻木着脸在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抬起衣袖在脸上随意抹了几下,然后就那样静静地坐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谢陨稍微乔装,绑了头发,戴了一顶黑色的绅士帽,戴了黑色的墨镜。穿着有些厚实的黑长衣。然后开车去了一个地方,墓园。 走过一座一座的墓碑,谢陨在一个偏僻的墓碑前停了下来。 谢彩之墓。 谢陨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中的女子,和“谢陨”的眉目有些相似,她是美丽的,只是面相不太好。嘴角向下,呈苦相,眼神空洞无神。她被生活磨去了所有的风华,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她不会爱人,她连爱她的女儿都不能够,阻止别人拉她女儿下水,是她所有爱的表达。她早就连自己都不爱了。 谢陨将断了的三根琴丝缚在坟茔上,然后在坟前坐了下来。他将头靠在石碑上,隔着墨镜看着天空。许久后,他开口说:“如果我就是她,你便是我的母亲。” 又过了许久,谢陨起身,摘掉了墨镜,对着坟墓缓缓地鞠了一躬,然后戴回墨镜走了。 墓园清冷,谢陨来得早,更是没有一个人影。回去的时候,有了一拨人。衣着低调地光鲜,每一处着装都透着低调的奢华,不远处停着光亮得仿佛不染一丝尘埃的车。 谢陨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有点头,没有说话,目不斜视。一直到他上车而去,那群人中有人诧异出声道:“她是谁?好有气质,好有气度,好有气韵。” “确实。” “穿得像巫婆,怎么就一股仙气呢?” “确实。” “你就会说这两个字?” “他会说这两个字,已经非常不错了。走,给师母上香去。上次清明节没来,这次都虔诚点啊。” “知道了,大师兄。我本来要带古琴来为师母弹一曲的,是你不让的。” “你那水平,别扰了师母安眠。等你到了你二师兄的水平再说。” “二师兄的水平?大师兄,别这样,二师兄这个琴痴,是一般人能比的吗。” “就算比不上二师兄,那谭霄和魏理,你总该看齐吧。” “谭霄和魏理?师兄,他们有秘笈,我可没有。” “说起来,他们师父到底是谁?虽然云山琴派是新开的,但传承可不是新的,很有底蕴。不知道是那位大家汲各家之长,又创了新谱。真是想见一见。” “大师兄,我都问过n回了,那两个小子一直卖关子,说什么说出来吓死我们。” “他们说过其师名谢归无。” “二师兄,只知道名字,还是找不出人来啊!再说听说归无是字,身份证上可不会记载一个人的字。名字还是不知道。” “你多去套套话。” “大师兄,你是不知道他们嘴严实着呢。” “等,总有一天会出现。” “还是二师兄说得有理。我就不信,他们师父一辈子隐着。” …… 第054章 “少爷,你回来了,老爷在书房等你。” “行,我马上就上去。” 高岑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父亲说“进来。”他走了进去。 高岑的父亲高远荣由于是军人的缘故,无论是站立还是坐下都姿势挺拔,人很是威严。对儿子也一向严格要求。高岑自己就是个听话的,高远荣倒也没怎么操心过。他儿子一向有分寸,不像京城里某些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横行霸道,动不动干些出格的事情。高岑一向低调,高远荣很欣慰。不过这次,高岑竟然调用了私人飞机,还动用特权去了军部哪所特殊的医院。 高远荣思索,这回事情不小。不然儿子不会随便乱来。果然,根据汇报,一个活生生的人骤然衰老,然后化成粉末和血水消失得不留痕迹。这事情确实很严重。不知道是什么人体基因武器流出来了?若是有人已经潜伏到华夏,并将这种可以瞬间致人衰老并化成气体消失的武器贩卖或是怎样,那将严重威胁到国家安全。必须尽快找到源头,缴获这种武器才行。 “高岑。”高远荣严肃地看着儿子。 “爸。”高岑也严肃起来。他有很多问题要问父亲,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神秘存在? “高岑,你让人传的话都属实?真有人突然衰老*消失不留痕迹?” “是,我亲眼所见。” “那可有视频证明?” “视频?爸,我把所有相关的视频都销毁了。这件事情必须保密。” “销毁了,为什么?”高远荣忽然面色严厉起来。 高岑一愣,不解地看着高远荣,解释道:“这邪术不宜流传……” “什么邪术?”高远荣神色一诧,看着儿子,“你以为这是使了邪术?谁告诉你的?科学都白学了?” “爸……” “这可能是威胁到国家安全的人体基因武器,你销毁了视频,我拿什么去给国家证明这件事情?” “爸爸,你听我说。” “高岑,虽然许多事情涉及到国家机密,我都没明说过,但是基因武器这种存在,就算不用我说,以你的脑袋也应该想到才对。怎么就往邪术上想去了。竟然还迷信起来了?最近你都在干些什么?和女演员传绯闻,迷信邪术。这都是什么啊!”高远荣怒道。 高岑愕然,原以为父亲会知道一些事情,没想到竟然是不知道的。思索片刻后,高岑决定还是先不说违背他父亲认知的事情。于是开口道:“爸,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绝不会让威胁到国家安全。” “你处理?你怎么处理?” “爸,死去的女子是周杨,我曾和她交往过一段时间。后来分了,她后来去整容变成了周曦。我会循着她的线索找出背后给她基因武器的人。” “你去找?你能行?” “爸,你放心。这涉及到国家安全的事情,我不会心口开河。” 高远荣思索半晌,还是摇头道:“不行,这事还是得汇报给国家。让国家相关部门来查。你一个人不行。这关系到国家安全的事情不得有丝毫闪失。” “爸,你现在没证据。国家能信吗?” “你觉得你爸我的话可信度如何?再说,这事严重,只要提一提都会引起重视的。好了,你把周样周曦的所有资料报来。然后就别管这事了。” “爸,给我三天时间行不行,三天后,你再去汇报。” “三天?你想三天内揪出背后的手来?狂妄。” “爸,就算狂妄,你也让儿子试一试嘛。” 高远荣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这汇报也需要你整理口录来。理清了才好上报。两天吧,就两天。你去试试。别太高调。” “知道了。” “还有……” “爸,还有什么事?” “谁给你灌输的迷信思想,快给我清除了。”高远荣语声严厉地道。这儿子什么时候信起邪术来了,他真是没注意,以后得盯紧了。 高岑淡淡嗯了一声,准备转身走了,只听见高远荣声音沉厚道:“声音大点。” 高岑立定站直,做了个军人的动作,严肃着脸道:“是,父亲。” “嗯,去吧。”高远荣挥挥手让高岑下去了。 “儿子,你爸找你谈什么了?” 高岑的母亲柳真夏柳女士才回来,还穿着一身军装,揭掉了头上的军帽,秀气的面容上带着军人的冷静自持。 高岑走过去,按了按柳女士的肩:“妈,你回来了。要给你捏捏肩吗?” “不用,今天不累。你什么时候带个儿媳妇回来给捶捶肩,才是正经。” 高岑正要开口,这时张伯走了过来,手上端着一碗汤:“太太,少爷他有心上人,应该快了。”把烫放到桌子上,“太太,先喝汤润润口。” 柳女士点点头道:“张伯,辛苦了。我去换件衣服了来。” “太太,这温度正好,换了衣服来都凉了,还是先喝了再去换。” “锅里还有汤吧?” “还有。” “儿子,这碗你喝了,等妈下来,你再去给弄一碗来。” “好的。”高岑端起碗来。 张伯道:“少爷,这汤里加了糖。” 高岑放下碗,道:“你先那去厨房温着,等会儿再端出来。” “那行。”张伯笑眯眯地道,“那我给你重新舀一碗来?” “别,这都女士美容养颜的,我喝来干啥。”高岑看清楚了里面的配料,知道是养颜汤,也就不打算喝了。 张伯笑笑道:“少爷喝喝也没事。老爷不有时候还得喝呢。你看老爷现在五十多的人了,看齐来四十出头,就是这汤的功效。太太让老爷喝汤还是明智的。少爷,什么时候娶个少奶奶回来,她也让你喝,你保准就喝了。” 高岑:“行了,张伯,还少奶奶,这都什么年代了。” “习惯了。改不了口。若是少爷您取的少奶奶不习惯,我就算不习惯也绝对改口的。” 高岑:“……” *** 谢陨从墓园回来,在门口看到了高岑。 高岑看到谢陨一身特别的打扮,闪了下神,问道:“你这是?” 谢陨:“现在出门总是要乔装一下比较方便。” “是啊,你现在太出名了。” “你有什么事吗?” “有重要的事,需要和你谈一谈。” “那进去说。”谢陨打开门,等高岑进屋后,关上门。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好。” 谢陨换了身休闲的衣服走了出来。高岑这才看清谢陨的脸,之前被很大的一副墨镜挡着。他觉得谢陨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红。就好像哭过似的。但是,看着谢陨平静无波的面色,他觉得他可能想错了。也许是身体还没完全好的缘故。 “有什么事?请说。” 高岑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我父亲以为这件事情是“基因武器”的原因。他准备上报国家。我暂时阻止了,不过只有两天时间。若是两天时间没有一个合理的交代,我父亲肯定会报给国家。国家如果介入,你们有什么打算?” 谢陨认真思考起来,过了一会儿道:“周杨去过韩国,就说“基因武器”是从韩国无意中得到的。我国境内并没有。这事如何取信于你父亲,你有办法吗?” “我会想办法让我父亲相信这件事情。不过就算是在韩国,我父亲怕是也不放心,还是会上报。” “你父亲一定会上报国家。” “你……” “就算两天内你有完美且真实的解释,你父亲依然会上报国家。”谢陨靠在沙发里,目光淡淡地看着高岑道,“如果我是他,我也会。” 高岑笑了下,道:“你说得对。那报上国家,如果到时候有人来询问你……” “我自会照实回答。” “好。那就这样。” “嗯。” 谈完话,谢陨就沉默下来。人坐在这里,但是目光不知飘在何处。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就要飘走似的。高岑坐在对面,也沉默不语。他犹豫着是不是要告辞。就在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一直飘神的谢陨眼神聚焦了,他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 “师父,我们来看你了。”门外赫然是谢陨在柏溪收的两个弟子,谭霄和魏理。 谢陨领着两人进到大厅。两人看见高岑,同时惊诧道:“师父,你真谈恋爱了?” 高岑见到两人愕然片刻,听到二人惊诧的言语,一愣。转头去看谢陨,却见她神色泰然,淡淡地两个字回答:“没有。” 谭霄和魏理看向高岑,高岑随即对两人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叫高岑。” “你真不是我师父男朋友?” 高岑看谢陨一眼,微微摇了下头。 “那你怎么在我师父这里?”魏理不解道。 高岑:“不是男朋友就不能在这里么?” “那倒不是。”魏理摇头。然后看向谢陨,说道:“师父,前几天看了新闻,实在没想到师父您竟然会飞车。真是太帅了。” 谭霄接口道:“师父,那天你没事吧?我们本来打算当天就来找你的。但是被一个小孩子缠着,时刻盯着我们。老想问出您来。我们去哪里都跟着,就没找着机会来看你。今天终于是摆脱了那个瘟神。” 谢陨看着两人,露出一个笑容来:“最近琴艺可有长进?” “师父,我们每天都会练习,一日都不敢懈怠。” “那就好。” “就是琴谱上的曲,我们怎么弹都觉得还差点。师父你指点一下?” 谢陨看着两人摇头道:“能教你们的我都交了。剩下的就只能你们自己悟了,若是我说太多,反倒不利于你们自己的领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琴道,你们不是我,你们也不要弹我的风格,自称风格才是最好的。也利于你们将来的境界提升。” “师父,你说的我们都懂,但是我们和师父您差远了,自我领悟恐怕还赶不上师父你的导言之皮毛。” 谢陨看着两人,静了几秒,道:“你们应该想着超越我,而不是不如。” 谭霄:“师父,你看得起我们,但是我们有自知之明。超越你那是痴人说梦。” 谢陨:“你们等等。”转身向屋里走去。 谭霄和魏理见谢陨走了,都看向高岑,高岑看着二人露出点笑来。 谭霄和魏理对视一眼,魏理看着高岑,小声道:“你要追我师父吗?” 高岑没答。只微微笑着看着他们。魏理当他默然,小声道:“我师父很难追的。你是干什么的?” 高岑:“做生意的。” “生意人啊?”魏理上上下下将高岑打量了一遍,问道:“生意做得大不大?” 高岑:“还行。” 魏理还要再问,谢陨已经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本。他走过来,将小本递给谭霄和魏理:“这是我偶有所感写下的心得体会。你们自己拿去看吧。” “师父。”谭霄拿起本本,和魏理异口同声道:“多谢师父。” “师父,你在电影里面实在是太帅了。琴弹得太好了。协会的人都称赞不已。不过他们以为那不是你亲自弹的,而是配的。还说你动作配得很到位,演得真好。我说你是真弹,但大家都不太信。”魏理解一副狱卒不已的样子。 谢陨道:“不要太在乎虚名。” 魏理点头称是。 二人在谢陨这里接受了一番点拨,吃了晚饭后走了。高岑也是吃了晚饭和他们一道走了。 出门后,谭霄和魏理又对高岑进行了一番审问。比如多少岁,家庭背景是什么样,父母如何,有无兄弟姐妹等。高岑都一一耐心答了。至于说的是真是假,那就看怎么理解了。 *** 匆匆过了两月,戛纳电影节来临,再之后就是东京电影节。刘续问谢陨似乎要出席,不出席也可以。若是其他导演自然是要求演员出席的,电影参奖,主角不出席怎么可以。除非有特别重大的事情。不过,对刘续来说,谢陨不出席他倒高兴,但是另一方面,谢陨若不出席,他却是要去的。这样一来就没机会同行。且也担心他不在的时候,谢陨回发生什么事情。到现在他都不敢完全就信了那道士。他承认他是个多疑的人,但是许多的教训都告诉他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 谢陨答应了出席,并且还答应了在电影节后去见导演傅雷恒和伍梅兹。 谢陨在飞车事件和绯闻事件后两月没现身,也没什么动静。不过网上和电媒纸媒等各个媒体渠道到处都有她的信息,而且是每天都有。 真正应了一句她人不在江湖,江湖却到处都是她的传说。 戛纳电影节前一天,谢陨在某某机场登上某某飞机的消息飞快地传遍了网络。高清图也传到了网上。全世界都知道她上了飞机,即将在法国戛纳某某飞机场降落。 这一天,许多粉丝哄涌去了戛纳的某某机场,本身就在当地的人,还有其他国家飞去的人,他们聚集在飞机场,等待着他们心目中的女神降临。等待着见她一面。 人太多了,机场的秩序一度瘫痪。机场工作人员联系了保安员拉起了警戒线才算是控制住了秩序。 但是等到谢陨的飞机落了地,人员从机场出来时,谢陨的粉丝疯狂地叫声震撼地响了起来。这一天,有许多明星在这里停留,每个明星都是很有名的,每个走出机场的明星都被这粉丝的气势惊住了。 说起来只有韩国的偶像团体每次到哪里才是处处有一堆热情过度的粉丝接机送机。而其他的明星是不流行这种接机送机等的粉丝文化的。谢陨也不是像一般偶像明星那样的包装发展。照说不应该是这种情况。但是谢陨的粉丝太多,太热情了。他们自发自组起来要来看他们心爱的女神。 这是真正的没有鼓动的,没有水分的人气啊。 其实谢陨的服装代言和护肤品代言出来后,两个品牌明显收益增加。这就是真正的人气的反应。没有人有这么强的带动力这是经过市场检验了的人气。 超人气巨星,这就是。谢陨,她是当之无愧的超人气新生代巨星。 他走出机场的出口后,粉丝爆发出了阵阵欢呼。谢陨的人气惊呆了路人。路人无意中看到了谢陨本人,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最后成功化身成一名粉丝。 谢陨没有走vip通道。粉丝对此欣喜若狂也十分感动。 谢陨和刘续同行,他们两人身边只有两个助手。全靠机场的保安人员护送,这才穿过了激动的人流,坐上了汽车。 谢陨回头看着那些粉丝们,伸手挥了挥。人们再次激动尖叫。 刘续和谢陨开车到了戛纳电影节附近最大的宾馆。这所宾馆这一天几乎住着所有明天要出席电影节的明星。宾馆外面也早有媒体偷偷拍照。还有粉丝混进了宾馆里。 这个宾馆里所有混入的粉丝中,绝对是谢陨的粉丝最多。他们来自各个国家和地区。 他们早早在这里订下房间也就是为了守株待兔,看有没有好运气可以遇到他们的偶像就住在这里。事实是,他们运气真的好爆了。他们的偶像出现在了这里。 当谢陨甫一出现在宾馆门口,立刻有粉丝大喊:“谢陨!” 一个长发女孩,从宾馆里某个方向跑了出来,迅速跑到谢陨面前五米远处,然后就站在哪里看着谢陨傻了。再然后四面八方都跑出了人来。有女有男,男女平分,有黑头发黄皮肤的,有金发碧眼的,有黑发黑皮肤的,不同的人中汇集而来。谢陨一行人被围在了宾馆大楼空地的中间。不过,大约是气场的关系,人们没靠得太近,中间空出了三米左右的空间。 谢陨站在中间,看着周围的人惊喜激动的脸,恍惚了片刻。 “xie,xie,xie,weloveyouweryweryverymuch!” …… 他们开始用不同的语言叫她,最后用英文这么喊。 谢陨露出淡淡地笑容来,回了句:“thinks!” oh,mygod!她说英文了! 说得好棒! 谢陨被夸奖英文说得好。事实上她只说了一个谢谢,任谁都能把这个单词说好!但粉丝已经不理智了。原谅他们这时候脑残一会儿。而以后不久以后,事实也证明,他们的女神英文真正非常非常非常的好。 好得听不出是一个官方语言不是英文的国家的人说的英文。 *** “那是谁?”站在楼上的人这样问。有人回答:“谢陨。东方的缪斯女神。” “是她?” “没错。” “她好像非常受欢迎。这种程度真是叫人惊讶?” “此前我已经惊讶过一次了,你知道我也才从机场而来。那里比这里的粉丝多多了。简直人山人海。” “我希望她快点上来,这样我就可以一睹芳容了。你见过她真人了?怎么样?” “虽然看不清脸,你也该感受到她站在那里,是多么耀眼。” “没错,你说的对,她全身散发着光芒。” “她上来了。” “我的着装怎么样?” “很好,你不用紧张。威尔先生。” 第055章 “嗨,你好。” 谢陨和粉丝道了别,乘电梯上了七楼,他们的房间定在七楼的,然而才一出电梯,就见一位男士对着他打招呼。 谢陨不认识他,看了一眼,就要从他身边走过去。他立刻后退,说道:“你们好,我叫威尔.史密斯,谢小姐,见到你,真是荣幸。你比传说中还要美百倍!” 直白的赞美。谢陨终于正眼看向他。威尔激动地看着她的眼睛。她真是太美了!全世界最美的女人。面对她,他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叫嚣起来,肾上腺素极速攀升。 “谢谢。” 她的声音和她人一样美! “谢小姐,不知我能不能得到你的电话号码?” “威尔先生,谢小姐现在比较累,需要休息。”刘续走到前面,挡住了谢陨,用英文和威尔交谈起来,“这是我的手机号,威尔先生有事,可以联系我。” “凯文·刘,我知道你,你是的导演。你拍出了世上最好的电影,真是了不起。” “谢谢威尔先生的赞美。我们改天再聊。” 谢陨和两个助手已经越过两人向房间走去。 刘续和威尔先生微笑分别后,来到房间。两个助手在整理行礼,谢陨窝在沙发里,目光懒散地盯着某一处,整个人也慵慵懒懒的。刘续进来,她瞟了一眼,继续自我放空的状态。 刘续与两个助手吩咐了几句,走到谢陨身边坐下。 “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谢陨摇头。刘续看着他,问道,“你最近一段时间是怎么了?” 谢陨:“没什么。” “如果累的话,就去休息。到了饭点我叫你。” 谢陨没说话,只转身去了一间卧室。 这是谢陨第二次来戛纳电影节。已经相隔了两届。这一届戛纳又有了新的面貌。除了地位稳固的国际明星外,这一届戛纳多了不少新面孔。艾伯特是去年才红火的新人。出演了一跃成为好莱坞当红影星。这是位迷倒万千少女的美少年。典型的金发碧眼帅哥。还有一起出演了的女主角碧丽斯,这位姑娘也火了。据传她和男主角艾伯特因戏生情,两人现在是情侣关系。 一大半的欧美大牌和新星走过红毯后,谢陨出场了。她盛装而来。穿着一袭银色的长裙,步履飘逸。 她依然惜肉如金,全身除了脸和脖子,还有手,其他地方一概没露。但是就算她包裹得严严实实,依然性感入骨。有一种性感是不需要露的,人们用禁.欲来形容这种性感。人们常说谢陨飘逸美丽如仙,欧美的粉丝也说她是天使。但是事实上这位仙气满满,像天使一样纯美的女子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性感。且这种性感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无论怎么嘶吼似乎都无法表达粉丝们对她的喜欢的百分之一。 所有的镜头都追逐着她。她走过红毯的每一秒都记录在了摄影师的相机里。任何一刻捕捉到的她的镜头都是完美的。 人们说有缺憾才美得有灵魂,太过完美就不真实,但那只是因为不能完美的安慰之语。真正的完美那是一种惊世的美。 谢陨,一再展现出她惊人的美来。除了无可挑剔的姿颜。她的仪态美好得令人震惊。她不是贵族教科书似的优雅,她独有她的一套仪姿,没有人能模仿。最厉害的模仿大师也说,无人能模仿她。 她今天面无表情,看上去似乎神游天外。但是那种飘飘渺渺,也许称为生无可恋的表情,人们都觉得实在太美了,还有一种萌萌的感觉。粉丝对偶像的任何一个动作和表情都觉得萌。这也说明这实在是真爱! 在戛纳电影节上获得了最佳外语片奖。谢陨再次获得了最佳女主角的奖项。这是一个欧洲人举办的奖项,一个亚洲人获得这项奖,可以说完全是因为确然在提名中优秀过其他演绎者。否则就算在旗鼓相当的情况下,这个奖项一定会是欧美人士的。 当然,大家对此也看得比较开了。毕竟欧洲人来亚洲也是一样。 这个维度以华夏为中心的亚洲娱乐圈并不比欧美娱乐圈落后多少,隐隐旗鼓相当。不过欧美确实因为更加民主自由的缘故,一切都显得比亚洲要轻松开放。人们谈话间少了许多顾忌。媒体更是肆无忌惮地调侃,也肆无忌惮地赞美。谢陨的确是受到了全球许许多多地方的青睐。她这样出风头,欧媒和美媒对她都是一片赞美。 这次颁奖典礼上,她多说了几句话,比起上一次来。她多表达了对粉丝的感谢。她悠悠的声音响起,就像是一首动人的旋律。 颁奖礼后,许多的人来和谢陨交谈。大多都是某品牌的高层或是老板。还有一群摄影师,音乐人,画家。他们对她仰慕已久。 她和他们交谈,她话不多。但是无论是音乐还是绘画,她都好像很精通的样子。与她交谈,简直就是一种精神的极大享受。 “伊露莲想请你当亚洲地区的代言人,爱多爱想请你当全球代言人,纽斯卡尔想请你当推广人。还有一款高跟鞋,想让你当代言人,也是全球范围的。你有什么想法?” “护肤品全推了,毕竟我没有用过。高跟鞋,我并不穿,至于服装,再说吧。” “gn杂志想对你进行一次深度访谈。” “访谈?谈什么?” “大约什么都会问道。我建议你推了。” “那就推了吧。” “gn还想请你拍9月的封面。” “可以。” “全美最受人关注的奥普拉脱口系想请你去,你要去吗?” “算了吧。” “行,那就这样,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洛杉矶。今天再有人来找你,我会直接帮你推了。” ** 晚上八点的时候,谢陨盘腿坐在床上,外面响起敲门声,他起身开门,看见刘续:“什么事?” “伍梅兹导演亲自来了。” 谢陨一愣,这位导演这次并没有作品参展戛纳,那他来就是为了与他合作?他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适合演他的爱情电影。 伍梅兹长得很高,身高超过了1.9米,留着半长的卷曲的淡金色头发,深目,挺鼻,坚毅的唇。看上去是个严肃严谨理性的人。他见到谢陨也很淡定,不像其他外国人一样直白地来一段赞美。 “谢小姐,我是伍梅兹,我为我的电影寻找了很久的女主角了,直到三年前在戛纳红毯上看见你。但是后来你迅速消失了,我的电影便一直没拍成,这次我真诚地希望你能够出演这部电影的女主角。” 谢陨有些犹疑地回道:“我可能并不能拍好这样一部电影。” “不,谢小姐,我不知道你这是不是华夏的谦虚之词。以你的演技完全可以胜任我这部电影。里面的角色,如果你不来,我这电影也就拍不成了。” “她”看过他以前的电影,“她”很喜欢他的电影。她甚至为受到他的青睐而感到欣喜。他回忆着一些画面,嘴里不由自主就答应了。等回过神来,就看见伍梅兹高兴的样子。 “真是太好了。”伍梅兹脸上的表情可算得上欣喜若狂。 *** 继谢陨在戛纳见了伍梅兹确定了要出演他的电影后,本来在洛杉矶的傅雷恒据说回国了,并通知他在国内谈电影角色的事情。 于是谢陨一行坐飞机返回国内。 在飞机上的时候,因为飞机忽然颠簸的缘故,谢陨释放了神识,想查看一下飞机周围的情况,没想到的是神识甫一放出去,就遇到了另外一股更加强大的神识,那股神识像大山一样直接碾压过来,将谢陨的神识堵了回来。 “你怎么了?”刘续看向忽然张开眼的谢陨。谢陨呼出一口气,看向刘续:“你能查看一下周围的情况吗?” 刘续看着谢陨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就见他坐在位置上,闭上了眼,十分钟后,他睁开眼,低声道:“没有什么不对的。” 谢陨:“你确定?” “你是担心飞机出事吗?别担心,只是有些雾霾而已。” 谢陨闭上眼,再次放出神,。而这一次什么都没碰到。那股强大的神识不见了,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但是谢陨不会认为这是假象或者偶然,因为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感受到了。 谢陨带着这个心事,回到了国内。 ** 傅雷恒导演要执导新片,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傅导来国内选角了,这个消息也迅速在圈子里传播开来。这是一部中美合资的电影,里面的演员基本上是中美各一半,再还有一些其他国家的演员参演。这部电影大家是挣着抢着都想上,哪怕是打个酱油也是好的。尤其听说里面有个重要的女二号的角色。这个女二号在这一部里面是女二,听说如果拍续集的话,那这个女二号就会变成女一号。这绝对是个好机会,但是这么好一个机会,大家争相打探出来的消息却叫人失望,这个角色已经定了。 定了谁?谁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定了。 又过了几天,传出小道消息,谢陨和傅导见面了。这个女二号很有可能就是谢陨。大家一听,觉得八.九不离十了,也无话可说。毕竟谢陨现在就是最红那个明星,谁能越过她去。片方找她也正常。大家也只能争取一下里面的其他角色了。 本来就连四大花旦中的赵枝馨和谷园园都想要试试里面的其他配角的,但是一听说谢陨要演女二号,两人都只好放弃了。虽然谢陨的名气已经超过了她们,但是她们毕竟是早就稳稳坐在一线的花旦。要是没有谢陨,她们就是最红最有价值的女明星,但是横空冒出一个谢陨后,对她们来说其实真的很憋屈,也很尴尬。她们若是再为谢陨的剧作了配角,那真是都抬不起头来了。这是绝对不行的。 没有了大花旦争角色,那么小花旦们的机会来了。里面有两个女性配角。其中一个选中了古丽迪丽,另外一个选中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新人,江月徽。这个角色是傅雷恒亲自定了。说是和故事人物契合。 谢陨后来知道江月徽在里面出演后,倒是微微笑了一下。 虽然谢陨已经确认要出演的女二号,但是还是要去试试镜的。傅雷恒导演一直都很严谨,就算定了谁来演,也要先试试镜看看。 谢陨和傅雷恒导演约见的地点在真淼经纪公司的大楼。这部电影中方投资人就有真淼传媒旗下的各个公司,真淼经纪公司和真淼文化发展有限公司都有投资。 谢陨是一个人去的,他踩着点走进了约定的房间。那时候,导演和一干人等已经等在那里了。已经有人对谢陨让人等颇有微词了。不过真淼的老板韦垫诺一句“时间还没到”把有意见的人堵住了。韦垫诺又对傅雷恒说:“傅导,她一定会在最后一分钟到。” 傅雷恒倒是和蔼地道:“没事,不急。” 韦垫诺笑了笑,也不再多为谢陨说什么话了。他相信傅导会欣赏她的。 果然如韦垫诺所说,谢陨在最后一分钟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满室陡然生辉。一瞬间,其他人员不太满的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 傅导看见她,目光中露出微笑来。谢陨走近,对他微微一点头。傅导笑着让她先坐下。谢陨便在傅导指示的位置坐了下来。 傅雷恒是个长相很和蔼,性格也从来不暴躁的人,目光也丝毫不锐利,看人很温和,即使是打量也是温和而令人舒畅的。 他看了谢陨一会儿,开口说道:“我看了你之前演的两部电影。你其他方面都很好,就是感情戏方面似乎不太擅长。而你现在要饰演的角色在第一部中感情戏不多,但是在第二部里有很重的感情戏份,你是否愿意尝试呢?”他问的是尝试而不是能不能演好,所以在傅雷恒看来只要谢陨愿意,就是可以演好的。 要是在几天前,谢陨都会直接说他恐怕不能胜任,但是事实是前几天他已经答应了伍梅兹导演要演他的爱情片。他已经接了,就必须胜任。现在再面对这个问题,他没什么好犹豫的。所以他点头说:“我愿意尝试,希望傅导能够多多指导。”记忆中,她曾经为这位导演的电影感动得流泪。 傅雷恒微微笑道:“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也许最近你可以多看看爱情电影。” 谢陨点头:“好。” “那傅导,你这是不打算试镜了吗?”韦垫诺问道。 傅雷恒:“不用了,就是她,她可以。” 韦垫诺微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做东,请傅导和谢小姐去吃顿饭。” 傅雷恒:“我现在没什么事,倒是无所谓。”然后目光和蔼地看向谢陨。 谢陨看着那双眼睛,忽然就想起他的师父张老来。他也是有这样一双和蔼慈祥的眼睛。他看着傅导的眼睛,点了头。 韦垫舟、傅雷恒,谢陨,傅雷恒的助手于斯,四人去了一家海鲜店。 傅导喜欢吃海鲜。这不是什么秘密。 吃饭的时候,谢陨不怎么说话。韦垫诺这个一向也不多话的人倒是在此刻担当起了气氛活跃者。不过也不需要多活跃就是了。偶尔说几句,和傅导聊中美合资电影的文化意识取向,两人聊得还挺投机。 谢陨不急不缓地吃东西。他吃虾,是不用手的,直接用嘴咬住中间部位,吐了壳吃肉。他动作挺雅的,不过这样吃就是浪费了不少虾肉。傅导见了,将剥了虾壳的肉放在谢陨的碟子里,说:“这才能满足口福。” 谢陨啥都没说,连愣都没愣一下,夹起傅导剥的虾就吃了。傅导再剥他就再吃。他剥什么,他就吃什么,虾、螃蟹、海胆。 韦垫舟和于斯在一旁看着都愣了。 于斯挺年轻的,三十岁不到,导演系毕业的,目前跟着傅导打下手。傅导就是他的偶像。他知道傅导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对任何人都是很好的,但也正因为对谁都好,倒也看不出来到底更偏爱谁,但是亲自剥海鲜给这位谢陨小姐,这真的是偏爱了吧。这谢陨小姐也真是奇特,啥也不说,就只吃。 几人看谢陨只埋头吃,然而这平静不动声色的面容下,涌动的却是许多的记忆。谢陨初到张老处学琴的时候,还不是个素食者,那时候他师父就喜欢弄海鲜吃,尤其爱吃虾和螃蟹。谢陨吃这两样东西不爱用手剥壳。张老嫌他浪费,每次都亲手为他剥了放在他碗里。当时只当寻常,现在想起来,就有一种泪腺上涌的感觉。最近,他似乎很容易回想起一些事情,人似乎忽然感性起来。 分别的时候,谢陨开车先走了,他们才上车走了。 谢陨开着车绕行在道路上,没有立刻回去。他的眼睛里有泪光闪动,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他按着自己的心口,觉得仿佛是有些痛。 手也有些抖起来,思路好像不那么清晰了。他控制着车停在了一个安静的路边。 前面只有一盏灯,不太亮,在这暗淡的地方,他抬手抹去了眼里的液体。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从来没有流过眼泪这种东西,即使是被冤枉身处牢狱的时候,他最悲伤的时候也不曾流泪。好像他是没有泪水的。现在流泪是为什么呢?记忆还是过去的记忆,现在为什么要这样呢? 他不明白。 打开车门,他走了出去。路边有座位,他坐了下去。他双手交叠在腹部,头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到的是夜空,有星星,还有月亮。 如此星空如此夜,他究竟是谁? 一辆车越过谢陨停在路边的车开走了,过了一会,又倒了回来。过了一会儿,车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夜色将那人的身影拉长,一直投射到谢陨所在的位置。他扭头看去,黑漆漆地,也看不清模样。黑影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 谢陨:“高岑?” “是我。你在这里干什么?”高岑在谢陨旁边坐了下来。 谢陨侧过脸,抬手撑在右边脸上,声音冷冷淡淡道:“没干什么,就是坐一坐。” “坐在这里赏月吗?” “是啊。” “今天月色不错。”高岑看着谢陨。今天的谢陨和往日有点不一样,好像比较人性化了。 谢陨:“是啊,挺圆的。” “今天是农历十六,一个月中月亮最圆的时候。” “你没事忙吗?” “没有,我就是晚上出来兜兜风。”高岑道。其实他是和朋友约了去参加一个聚会,不过他不打算去了。 “哦。”谢陨头侧向另一边,背对着高岑,眼睛盯着虚空不再说话。 高岑看着谢陨的身影,伸出手去,在即将触碰到时,又收了回来。 谢陨,她是一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女人。无法送礼物,无法约会,无法关心,表白更是没办法说。好像随便哪一样,只要做得太明显,就会被判“死刑”。虽然他没有尝试过,但是直觉告诉他是这样的。再说,他和她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人,能有所交集就是意外了吧,同行的路似乎是没有的。 高岑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但是认识到又如何,有些事情是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情感就是。过去他可以控制,那是因为心不曾动。动了的心就像脱缰的野马,永远也无法掌控自如了。 他总算有最后的理智,明白什么叫放在心里就好。但,也许是今晚月色太好,也许是今晚她好像变得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也许是他理智已经溃散。他最后做出了大胆,他自己也无法相信的事情。 他靠近了她,伸手按住她的肩,将她的脸转了过来。他看见了她的脸,她眼中有微微的泪光,他觉得惊讶,却又似乎并不惊讶。她对他的行为缓缓地露出了疑惑又惊讶的表情。他知道她下一刻会推开他,他没给她这个机会,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心脏失去了节奏一样疯狂地跳动起来,这一刻,就让这一刻再多一会儿。他也放纵一次。 他以为她会激烈地挣扎,他想着多抱一会儿就好,然后就放开她,但是她没有,她静静地任由他抱着。过了许久,他缓缓地放开,去看她的脸色。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她是有表情的,但是不激烈。她眼神带着丝丝缕缕的迷茫,好一会儿后,她转过身去,继续像之前一样斜靠在椅子上,右手搁在椅背上撑着头。 高岑平伏了一下激烈跳动的心脏,看向面前的人,不确定她这是什么样的意思。她或许根本没明白他的意思吧。 “谢陨。你明白我此刻表达的意思吗?” “明白。” 明白?很淡然的两个字。高岑眯了眯眼睛,心里燃起了一把火。他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看着她:“你真的明白?” “我明白,你喜欢我。”谢陨看着面前这个人,说道,“你不必喜欢我。” 高岑先是心中拔凉,随后却忽然眼带笑意地看着谢陨,问道:“为什么不必喜欢你?是因为你不会喜欢我吗?” 谢陨垂着头,看不见表情。高岑凑近她,轻语道:“你理解得对,我真的喜欢你。我看你似乎也不会喜欢上什么人的样子。不如允许我一直守着你吧。若有来生,请让我在你有可能喜欢我的时候遇见你。” 若有来生,请让我在对的时间遇见你。 来生,再相见。 佛说,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得相识,那要相恋也许要一千次回眸,若要相守,也许要两千次,三千次,甚至一万次的回眸。我们大约是回眸不够,所以才不能在一起。来生,等我看你一万次…… “你怎么了?”谢陨捂着心口像踹不过气来一般。高岑连忙扶住她,“我带你去医院。” 高岑抱起谢陨往车里走去。 “你还好吗?”高岑将后座的位置放倒,将谢陨放在上面,担忧地看着她,“你怎么样?” “我没事。”谢陨坐了起来,推门,“你让一下,我该回去了。” “你真没事。” 谢陨面色茫茫然一片的样子,声音没什么起伏地道:“没事。” “我看还是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有车。” “你这样子开车太危险了。” “不会。” “这样吧,我帮你开车。然后我再回去。” “那你的车呢。” “我让人把车开到你那里,然后我再开自己的车回去。” 谢陨点了下头。高岑俯身要把谢陨抱起来,谢陨伸手阻止道:“不用。” 高岑让开了,谢陨走了出来,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车里。高岑从另一边上车到驾驶座,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高岑时不时瞟一眼谢陨,只见她神思不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开着车,看着飞快闪过的灯红酒绿。心中忽然大定。他刚才许下了承诺要一直守着她。或许她并不在意,但是他已经说出口了。君子一言九鼎,他要守信用。他微微笑了起来。这样也挺好,心是愉快的,没有任何不满足。 只是,这样一来,父母怕是抱不到孙子了。要不让他们再生一个好了,或者他去抱养一个来。 高岑已经开始思考起这些事情来了。 或许,他本就对结婚没有任何向往。除非是她,他看一眼谢陨。是她的话,无论怎样都好吧。 周杨她总说他变心于她了,现在也算是应验了吧。 ** 谢陨关上门,走进了静室。盘腿坐好后,也不入定。只静静地整理着他的记忆和情绪。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了。为什么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些奇怪的话语来。不是他的记忆,也不是她的记忆。那是谁的记忆? 高岑,他,都说了些什么呢?比言情剧里还肉麻。言情剧?他是不看言情剧的,但是她看过。都是什么啊?女孩子就是花痴。 谢陨坐在静室里睡着了。 高岑站在楼下的院子里,看着谢陨所在的楼层,那一层的灯光很快就熄了。她睡了吗? “少爷,还不走,该走了?” 高岑终于转身进了车。 *** 谢陨很快就要进剧组去拍戏了。伍梅兹的电影是早就准备好的,只要谢陨一同意出演,基本就可以开始了。 伍梅兹这部电影,,有一部分是要在华夏取景的,所以,谢陨前期会在国内拍摄。拍摄地点在南方的一个小镇。影片中的女主角身份是一琴派的传人。这个是谢陨所不知道的,完全没想到又会与古琴有关。不过剧里的女主角的性格也是谢陨没想到的。这位女主人公性格是那种外表高冷,内心却十分活跃,在男士眼中特别可爱的那种形象。谢陨了解完后,顿时感到压力。 一直到开拍前,谢陨都天天为此焦虑。高岑经常出现在他面前,他记得他并没有答应什么,他为什么就这样自然地常常出现了呢?对此他也来不及多想。只整天琢磨着如何诠释这样一个在他看来奇奇怪怪的女孩角色。她其实很了解这个女孩角色。她其实很容易就能演出她来。他左思右想,算了,让她去完成这个角色吧。 “你最近似乎不焦虑了。是什么事情想通了?”高岑笑着问他。他愕然地看向坐在对面的高岑。 他还在这里? 高岑:“你在惊讶什么?” 谢陨:“没什么。我快要进剧组了。” “知道了,你说过,你后天就去九嶷山。” “我说过吗?” “你当然说过,你忘了?” 是,他的确说过。他最近大概疯魔了。 “你最近是不是入戏了?” 谢陨一愣,看向高岑道:“你觉得我入戏了?” “没错,变了一个人似的。” “也许是吧。”谢陨悠悠然说道。 “不过现在的你肯定是出戏了。” 谢陨看着高岑:“你这几天似乎天天都来。” “怎么,不欢迎我?” “倒没有,但是你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看看你。”高岑温和地笑着,问道,“你反感我吗?” 谢陨看着高岑,过了好一会儿,当高岑脸上的笑容都黯淡下来后,说道:“并不。” “真好。”高岑笑道。 两人相对而坐,静静地,也不说话,但是时间飞逝,也静默美好的样子。谢陨看向高岑:“天要黑了,你不回去吗?” “确实,我该走了。明天你在吗?” “现在来说,是在的。” “明天发信息问你。” “可以。” 高岑走了,谢陨看着他的背影。他很想弄清楚,无端回响在脑海里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 “谢陨。” “什么事?”谢陨看向刘续。 刘续看着他,斟酌着用词,假装不经意地问道:“高岑最近很闲吗?” “他?不知道?” “他好像经常来找你。” “……” “你们都聊些什么?” “没聊什么。” “是吗?你明天要去剧组了,我陪你一起吧。” “你不忙自己的事情吗?” “暂时没什么好忙的。” “你要准备东京电影节不是吗?” “电影节吗,到时候去一下,走个过场就好,没什么要准备的。你不去,基本没什么要提前准备的了。” 谢陨因为拍戏的原因,东京电影节就无法出席了,这让许多影迷失望。尤其是日本的影迷,听说谢陨无法出席后,都非常难过。 但拍戏更重要,粉丝们都表示理解。 *** 一直到进组前,谢陨都不知道的男主角是谁。其实这并不是秘密,只是谢陨没太注意而已。毕竟男主角是谁,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是艾伯特,曾经在戛纳电影节,两人说起来也算是见过面了。 伍梅兹对两人说:“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们就是一对即将相恋的情侣。你们会碰撞出爱情的火花,为了表演更真实,你们多接触接触,彼此了解一下。或者现实中你们也能碰撞出火花来,那就更好了。” 谢陨:“……” 艾伯特:“导演,我想东方的姑娘比较羞涩,你的玩笑不适合对谢陨小姐说。” “是吗?谢陨,你觉得呢?” 谢陨:“没什么,导演。我会尽力。” 谢陨和艾伯特走在影片场后面的小路上,艾伯特看着谢陨:“你好像是个沉默的女孩?” 谢陨:“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思考怎么和你演出恋人的感觉来。” “那你思考得怎么样?” “不知道,倒时候都听导演的就是了。” “是,这样比较省事。” “艾伯特,你爱过吗?” “当然。” 谢陨忽然停步定定地看着艾伯特,开口道:“不,你没有爱过。你说没有爱过的人怎么能拍出感人的爱情电影呢?” “……” “也许导演选错了人。” “你觉得我不适合演男主角?” “我比你更不适合。” “你这样认为?我却不这样认为。我爱过。真的,真的是爱过,因为已经结束了。爱情有时候令人丧失理智。” 谢陨看向这个还一脸青春的少年,忽然喃喃道:“真正的爱,是来生都想要在一起的。” “你理想中的爱情是这样的吗?”艾伯特看着谢陨,静静地笑起来,“那我确实没爱过。” 谢陨眼神流转,看向艾伯特。艾伯特看着她,碧色的眼睛凝住,声音轻轻地说:“也许什么时候就产生了那样的爱情。” 谢陨看着艾伯特金色的头发,缓缓露出笑容来:“你的头发很好看。” “是吗,大家都这么说。”艾伯特笑起来,“不过,我觉得你的头发似乎更好看一些。” 谢陨忽然不笑了,转身往前走去。艾伯特莫名地看着她。 神秘的姑娘,不就是说她吗? 时而面无表情,时而笑意满满;时而冷,时而热;时而像个女孩,时而像个女人;时而非女也非男,仿佛模糊了性别。 她真是一个……神秘的人!艾伯特如此总结。 *** 刘续暂时以谢陨经纪人的身份随其进了剧组。他其实最近也很忙,忙着修炼实力,聚集势力。但也正因为太忙,竟然没注意到高岑竟然接近了谢陨。 刘续不得不调整一下自己的安排,随谢陨来剧组,他觉得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渐渐发现她似乎确实变了不少。虽然说是因为角色的需求,他好像是入戏了,别人这么以为,但是刘续觉得不是这么简单。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谢陨看向刘续,皱眉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刘续赶紧调整了眼神,笑道:“没想到这个角色你也演得这么好。” 谢陨沉默不语,没接刘续的话。 刘续:“真的像是在恋爱。” 谢陨:“……” 刘续:“阿陨,你……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拍戏。” “嗯。” 等刘续走了后,谢陨转身看向门口,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阿陨?只有极少的人这么叫他。 刘续是谁,呼之欲出。 他以前当不知道。可是他知道啊,怎么会不知道呢。 孔嘉行。 第056章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谢陨一改往日的清冷,真正是演出了姑娘的俏皮来。但她的俏皮和一般人都不一样,带着一种令人着迷的魔力。她俏得不动声色,只用一个眼神,就表达了所有的活泼精灵与古怪来,偏偏姿态还是雅逸的。表里不一的姑娘,她是矛盾的综合体。 伍梅兹为自己的选择感到极大的惊喜,他知道谢陨一定就是他想要的女主角想象,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她还能超出他的想象。她诠释的角色简直太有魅力了。娇嗔痴怨,每一面她都用她的眼睛,她细微的动作,含蓄而又带着无穷想象力表现了出来。这的确就是他所寻找的东方姑娘的神秘气质。比起奔放热情的西方姑娘,东方女子显得含蓄又婉转,但不是任何一个含蓄婉转的女子都充满神秘与魅力的。谢陨,她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无论是冷清,还是活泼,还是微笑,还是低眉蹙额的时候,她都有一种令人不可捉摸的气质。 艾伯特是个年轻的演员,还没有被大荧幕洗礼出强大的抵抗力来。他被吸引了,深深地吸引了。他已经不是在演了,而是真实情感的表达。伍梅兹乐见这样真实的表演。 这对导演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对艾伯特来说就不一定了。他为此深深地忧愁了。喜欢就去追,这是艾伯特一向的行事风格,但是面对谢陨,好像什么追求方式都不管用。在戏里,他们相恋,戏外,她便冰雪无情起来。 很快结束了国内的拍摄部分,就要转战到国外拍摄,而这个时候也要开拍了。两部戏赶场,这对拍大片来说并不现实。最后协调的结果是到时候再去补戏。这边先赶紧拍完。 因为主角很入戏的缘故,伍梅兹的戏拍摄得很顺手。很快就完成了。并且没有需要以后来补拍的地方。 “谢陨。” 艾伯特走了过来,谢陨坐在站在海边,风吹起她满头的长发,裙摆飞舞起来。他们不久前才在此拍了一幕戏,那时候的她柔丽可爱。而此刻的她和一个小时前完全不一样了。她站在哪里,令人想到华夏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她双手环抱在胸前,站立的姿态带着一种静静狂放的气息,那翻涌的海潮似乎都没有她有力量。 她静静地静静地站在那里,站成了一个魔幻的虚影一样。他唤她的名字,都好像隔着很远的地方。 她回头看来的动作非常缓慢,她眨眼的动作也非常缓慢,常常,她的一举一动都是缓慢的。电影里,放慢镜头往往另画面唯美浪漫,但那样的画面也只是用镜头方才能做出来。然而,她,不用镜头,画面就直接唯美了。她本身的一举一动都在演绎着美。 艾伯特闭了闭眼,让自己的理智回笼到大脑里。 “这次和你一起拍摄电影非常愉快,期待下一次的合作。”艾伯特镇定微笑,碧绿的眼睛闪着迷人的光,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来,四四方方的。谢陨看了看盒子,又看向艾伯特:“是什么?” “你打开看就知道了。送给你。”艾伯特把盒子伸到谢陨面前。谢陨摇头。艾伯特道:“就要分别了,留个纪念吧。” 谢陨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手链,钻石的,闪闪发亮。谢陨看向艾伯特:“谢谢你,我现在没什么东西可以回赠给你。等回到国内,我再寄送给你。” “你要回送我礼物?那真是太好了。”艾伯特惊喜地说道,“我很期待。” “谢陨,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艾伯特和谢陨一起站在海边默然了许久,忽然低沉道。 谢陨看他一眼:“你说。” “你说得对,有一种爱,是想要来生在一起的。”艾伯特眼神深深地看着身边的女子。面对她,他的表白也变得婉转起来。似乎直白真的缺乏了艺术。 谢陨看着海水回答:“是啊。有这样的爱。” “如果我追求你,你是否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谢陨看向艾伯特,正要开口说话。这时,刘续从剧场跑来,大声喊道:“阿陨,该走了。” 艾伯特看了看刘续,回头对谢陨道:“他好像和我一样。” “你们在这里吹冷风吗?”刘续对艾伯特问了好,两人笑着交谈了两句。刘续对谢陨道:“我们该走了。” 看着双双离去的两人,艾伯特张开双手,对着大海,大吼了一声。 谢陨,再也忘不了的东方姑娘! 拍摄完了后的欧美所有少女的偶像艾伯特变了,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变得更叫sexy和神秘起来。不再是过去那个不羁的美少年,他蜕变了。 因为体会到了一种不同以往的爱情。 ** 拍完后,谢陨似乎正常了起来。但是人更加沉默了,他有时候和他说话,他都不怎么回应。刘续有些忐忑起来,他在想什么?感觉不可捉摸起来。有时候他看他的眼神也有点令他心神不定。 不过,好在去拍摄的时候,他依然作为他的经纪人跟着身边。 这部电影是投资过八亿的大制作。影片中大牌云集,欧美的,亚洲的,这是一部照顾到了全球人的影片。 这样合资的电影其实拍起来很有难度。曾经的合资片中很多都没有取得理想中的效果。这次好莱坞让傅雷恒导演负责执导该部影片,是因为傅导擅长糅合中西文化,之前有成功的先例。 的男主角是詹姆斯,好莱坞的影帝,两次荣获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三次金球奖最佳男主角。女一号是有性感女神之称的希米尔。配角一二三四五也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剧组并没有在谢陨未到前提前拍摄,而是演员齐备了才开机。第一次会面就是在一个装置的拍摄现场。傅雷恒将几位主演互相介绍了一番。詹姆斯看上去挺冷酷的一个人,不过事实上人很绅士,希米尔也很随和。 有一位华夏来的男演员和谢陨演一对兄妹。这位男演员是华夏一线实力派男演员叫刘阎,四十几岁的年纪,出演过各种正反派主角配角等角色,是一名很受人尊敬的演员。 古丽迪丽和江月徽也到了,看见谢陨后,都纷纷过来问好。尤其是江月徽,她十分激动。没想到和谢陨一起演电影,她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机会。而能够被选中参演也是没有想到的。 剧组还有来自日本和印度的演员,阵容极其强大。有一位日本女星在里面饰演女三号。和谢陨也有对手戏。而谢陨拍摄的第一场戏,就是和这位日本女演员对戏。 镜头从高楼拉下来,落在街角的两个女子身上。谢陨和宫泽香里,她们面对面站着。谢陨站着未动,宫泽香里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比谢陨高出了半个头。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女王一般,说:“在他活着的维度里,我才是他的爱人。而你,什么也不是。” 傅导和他的助手于斯,还有另外一名副导演皮特都齐齐注视着这个镜头。并对宫泽香里展现出来的演技表示肯定。只是她挡住了谢陨三分之二的脸和身体。于斯不由皱眉,看向傅导,傅雷恒对他摇了下头。副导演皮特也正要开口,见傅雷恒动作就止住了。又都看向了镜头。镜头里,谢陨开口了,她的身体没有移动丝毫,依然被宫泽香里挡住,镜头里只看得见她垂在身边的一只手,还有飘出来的几缕头发。但是就是那一只手,一几缕发却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大家的视线。当它们的主人开口说话后,更是吸住了所有的目光,人们想知道那样的手的主人张什么样子,那样飘逸的发丝到底是多么美的人才拥有。再有那慵懒斯缓的语调真是醉人耳。 “那不是我所认识的。”这不是她的台词。台词比这个要长,虽然意思差不多。但是这精简的台词似乎更好。傅导没喊停,甚至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一场宫泽香里和谢陨的对手戏,宫泽香里演得很好,在日本她是国宝级的影星,实力无容置疑。只是尽管她表现得如此出彩,但是谢陨一只手,一缕发,一句声音就抢了戏。 演完这幕戏,宫泽香里感觉很好,也很糟糕。好的是,她真的全身心演好了这一幕,她自信她演得很好,但是糟糕的是,她发现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压下谢陨的光芒。她什么也不用做,就已经足以是一幕充满延展性的戏了。 来之前,她仔细研究过她了,但是再怎么透过银幕看她,都不如亲身见到本人来得震撼。镜头削弱了她的个人光华。多少人在镜头前风华绝代,现实生活中并无那样的风采。可是她现实生活中的魅力远远盖过了镜头里。就算她只是本色出演,但是这样的本色谁人能有? 没错,在宫泽香里看来,谢陨根本不是演技有多好,她的两部戏,都是本色出演。那她一直觉得那是本色的极度放大所带来的魅力。她相信她足以比她演技好。但是这一场戏,她就明白了,她本色演绎足以傲视影坛。这样风采卓绝的女人。 “香里,你在想什么呢?”本田问道。宫泽香里笑笑,回道:“没什么。不过是在想要怎么拍好戏。” “你演得很好。” “是吗。”宫泽香里心不在焉地回答。本田看看她,转头看向片场。那里,谢陨正在和女主角对戏。 “她太抢戏了。”本田喃喃道。宫泽香里,看向片场。忽然微笑起来。连希米尔都要被她的光华所掩盖,心里忽然就平衡下来。 “她太抢眼了,会不会影响整部剧的重点?”于斯不由对傅雷恒说道。于斯是一个很追求电影的艺术的人,他觉得电影的主题很重要,不能让负旋律盖过了主旋律。 “不不不,完全不会,她是电影的亮点。”副导演皮特在傅导开口前抢先说道,“这部电影需要这样的人物角色,她很这个电影的主题很契合。她本身就让人感到一种不真实感。而这部电影也要拍出神奇的一种魔幻感来。她本身就代表着一种魔幻般的感觉。奥,这真是太棒了,她和这部影片不能更契合了。”皮特毫不吝啬地对她进行了一翻高度的欣赏和赞扬。 于斯一听,看了看谢陨,对皮特的话也表示赞同起来。傅雷恨看两人一眼,回头继续执掌镜头。 第一天拍完戏后,谢陨没什么感觉但是她已经被人记住了,并视为强大的对手。 希米尔的经纪人对希米尔说:“这样下去,别说指望这部戏冲击最佳女主角了,恐怕到时候还会为她人作了陪衬。亲爱的,你要考虑清楚。是想要走上影后之路,还是被人踩着,当垫脚石,助推他人登上荣耀的王座。” 希米尔咬着唇犹豫了许久,最后坚定道:“那你说怎么办?” “自然是想办法让她失掉这个角色。” “但是我并没有这个能力。” “你只需要令她受伤到不能出演这部电影就行了。” “令她受伤?这行吗?” “当然行。” *** 剧组要在野外进行为期两个礼拜的拍摄。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峡谷,这一场戏,出场人物众多。男女主角,谢陨,饰演谢陨哥哥的角色,日本女演员,还有其他一干人等。 镜头航拍向下。 男主角和女主角追捕宫泽香里来到这一维度。他们没有狙击到宫泽香里,而是遇见了谢陨。并在此男主角受到了迷惑。剧本中描述,男主角所见之谢陨所饰演的角色是魅惑的,性感的,像妖精一样的。 所以在这一幕中,谢陨是妖娆的,她带着浅浅的笑,似有若无,她眼神像钩子一样迷惑着男主角。她整个人像魔女一样鬼魅,但又像天使一样是光明的。但她绝不是天使,她是东方的山精野魅。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妖异感。 看到这个镜头的几人都屏住呼吸一样看着。一直以为谢陨就是带着神秘的仙气的模样。他们已经想好,这样一幕戏并不一定要如原著描述那样演绎。完全可以以谢陨的方式演绎出来,相信也一样具有说服力。但是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就像文字描述地那样演出了妖异,还有一股邪气。妖邪一样祸乱人心。 这一幕戏里,她和男主角有激情的部分。导演已经将全.裸激烈的美式激情戏改成比较朦胧唯美充满想象的中式风格。 在开拍前,詹姆斯其实很担心这一场戏,这位东方姑娘看上去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他很担心她会排斥,或者表演的时候不能放开来。他们在开拍前并没有多少交流。她不怎么喜欢和其他演员交流,他也不好凑过去主动说这件事情。 但是开拍后,他没想到她竟然完全就是剧中人,她似乎不是她了。他受到感染,入戏非常快。他们的激情戏拍得十分顺利。 大概真是入戏太深,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像被迷住了。詹姆斯暗中对上帝忏悔,他绝对没有要对不起他女朋友的意思。 这幕戏真正考验的其实是看的人,他们如此保守,完全没有露点,但是看的人却看得口干舌.燥,气血上涌。这简直不能忍,圣人都得脸红脖子粗。 啪,就在这幕镜头还在继续的时候,突然间,激情中的女子朦胧妖异的眼睛陡然清明清冷,肢体也陡然顿住,男主角发现她的情况,停下了动作,疑惑地看着她,就见她忽然环住他的腰带动他转了好几个圈,她说:“有蛇。” 话落,就见他们刚才呆的地方,一条细小的花蛇窜了出来。并且飞快地向他们的方向而来。詹姆斯条件反射地用一只胳膊抱起身边的女子就飞快地离开的那里。 拍摄场地居然有蛇,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并且那蛇有毒。大家都吓了一跳。庆幸的是没有人受到它的袭击。 这绝对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不过这个镜头被拍了下来,并且用在了电影里。 蛇的事情,单纯的人觉得是意外,但是有心的人会知道这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这是针对谁的呢?詹姆斯和谢陨,肯定是其中一个。再有心的人会猜到这是针对谢陨的。 刘续白天有事,没跟着谢陨去片场,后来得知此事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甚至将两个助理骂了一通。 两助理不敢反驳,但是等刘续走后,两人不由嘀咕。“刘导这么紧张谢小姐,但是谢小姐一副根本不把刘导放在眼里的样子。”说这话的是男助理小李。 女助理小张听了后,点头道:“没错。而且刘导他一个导演,跟着谢小姐当经纪人到处跑这不是荒废了自己的导演事业吗。真是不懂。” 小李道:“是啊。刘导多有能耐的人,就是被谢小姐给吃死了。谢小姐是美,但是这样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不是把女人宠坏了吗?” 小张:“谢小姐美则美,就是为人也太冷淡了一些。刘导这样真不值。” 小李:“是啊。” …… 剧组再拍摄的时候,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传来,女主角希米尔忽然出了事故,摔折了腿,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女主角不能出演了怎么办? 选女主角?不,不选了。导演和编剧商议后做出了决定。原本的女一号在这一部中降为女三号,在后面一幕剧中死了。这部分死去的戏就用替身来完成。然后本来的女二号要在下一部才能升级成女一号的谢陨在这一部中升级成了女一号。 *** 拍完回过,便是冬天了。 这一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冷,雪花飘扬在城市的上空,露面一片白茫茫,屋顶也被雪覆盖,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 在这寒冷的冬季里。谢陨穿着不太厚的衣服站在屋里,像一幅立体的画,窗外的风雪偶有吹拂,带动她身上的发和衣角。这才证明这不是一幅画卷。 谭霄和魏理在这路上车辆都不好行驶的天气里,经过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挣扎,来到了谢陨的这里。 谢陨亲自给他们沏了热茶,两人感动不已。 “师父,你穿这么少,不冷吗?”谭霄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地,来到谢陨这里后,屋里也没开暖气,衣服自然没脱。厚实得可以在地上打滚了。而谢陨身上就里面一件内衫,外面一件风衣了事。就和秋天时候穿得差不多。 魏理也说:“师父,你可得多穿点。这天气感冒了不容易好。” 谢陨没聊穿得多少的问题,而是道:“你们来有什么事?” “师父,我们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是啊,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你一直在拍戏,都没在家。好久没见您,挺想您的。”魏理道。 两人滔滔不绝,一堆一堆的好话往谢陨身上堆。而说着说着,谭霄忽然说:“师父,过几天有个雅集,你要不要随我们一道去看一看。就算不以我们师父的名义去,也是可以的。那天会有好多古琴圈的大师呢,就连我曾经的师父壹元真人都会去呢。听说还有纪真和尚也会去。” 谢陨听到这两人,神色一动,谭霄再接再厉:“师父,去吧,去吧,你一个人家里待着也挺没意思的。和我们一道出去玩一玩吧。” “还有,师父你什么时候再斫琴?有不少人都想要买我们云山琴派的古琴呢。” “魏理,师父这么忙,哪里有时间斫琴。谁找你买琴了?都拒了吧。” “大哥,是柳大师的三弟子。你也知道,他觊觎我师父的古琴很久了。这次来说是想买一把好琴送给他师父过生日。我们当时得柳大师照顾,现在也没什么能回报的。人家没啥稀罕的,就稀罕古琴,你我都不会做。我也就问问师父而已。等师父以后闲了再斫,我先提前说一声,免得被别人抢了不是。”魏理解释道。 谢陨:“我这里断断续续斫了两把,现在也差不多可以用了。你们拿一把去吧。” “师父,真的,你什么做的?”魏理好奇地四处张望,“师父,你这里规规整整的,完全没有开辟斫琴之地吧?” 谢陨看抬头往楼上看一眼,说道:“上面有一间大屋。” “师父,还以为你没斫琴了,没想到居然有。”谭霄惊诧不已。也算是明白了师父斫琴之好,就好弹琴之好一样,不可能搁下。 “师父,那你去不去雅集?” *** 雅集,雅集,顾名思义是高雅的集会。古琴自古以来都是大雅高雅之物。可以说是中国乐器中最雅的也不为过。不是个雅人基本去不到这样的场所。 这雅集举办的地方也在高雅的地方。在一个复古的四合院里。这地方是国家批准了办雅集的场所。到处都透着古雅之气。来雅集的人大多都穿着汉服,有些还带着东坡巾。也有一些年轻人穿得比较时尚。不过不管穿什么,这里的人都不会给人一种重名利感。都比较淡薄,超然出世的感觉。 真正是一股雅气扑面而来,而不是所谓的附庸风雅。 谢陨的出现,在这宁静的氛围中引起了大家的惊讶。有人认识她,也有人不认识她。年轻一辈的基本都知道谢陨是谁,而老一辈的有一些知道,有一些不知道。不关注娱乐圈,也不经常看电影的人便不知道谢陨是谁。他们完全不关注娱乐圈。 不过,这女子真的是美貌惊人。 大家都带着欣赏的目光。然后问谭和魏理她是谁。 谭霄和魏理看一眼谢陨,谭霄说:“曾老,她是一位古琴师,也是一位演员。” 问话的人是一位头发雪白的老者,也是古琴协会的一员。名曾鸿,是中央戏剧学院古琴系的教授。一生致力于研究古琴谱,致力于修复古琴残谱。目前已经修复了十余首曲子。著有。 谭霄和魏理很尊重这么曾大师。谢陨对着曾大师礼貌地点头,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姓谢,名陨。” “姓谢,如果我没记错。云山琴派的创立者就是姓谢。你是不是和云山琴派的创立者关系匪浅?” 谢陨点点头说道:“关系很深。” 曾老点点头,倒也不多追问,只诧异问:“你还是个演员?” “是。” “都演了什么戏,我去招来看看,” 谢陨的出现,在这宁静的氛围中引起了大家的惊讶。有人认识她,也有人不认识她。年轻一辈的基本都知道谢陨是谁,而老一辈的有一些知道,有一些不知道。不关注娱乐圈,也不经常看电影的人便不知道谢陨是谁。他们完全不关注娱乐圈。 不过,这女子真的是美貌惊人。 大家都带着欣赏的目光。然后问谭和魏理她是谁。 谭霄和魏理看一眼谢陨,谭霄说:“曾老,她是一位古琴师,也是一位演员。” 问话的人是一位头发雪白的老者,也是古琴协会的一员。名曾鸿,是中央戏剧学院古琴系的教授。一生致力于研究古琴谱,致力于修复古琴残谱。目前已经修复了十余首曲子。著有。 谭霄和魏理很尊重这么曾大师。谢陨对着曾大师礼貌地点头,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姓谢,名陨。” “姓谢,如果我没记错。云山琴派的创立者就是姓谢。你是不是和云山琴派的创立者关系匪浅?” 谢陨点点头说道:“关系很深。” 曾老点点头,倒也不多追问,只诧异问:“你还是个演员?” “是。” “都演了什么戏,我去招来看看,” 谢陨的出现,在这宁静的氛围中引起了大家的惊讶。有人认识她,也有人不认识她。年轻一辈的基本都知道谢陨是谁,而老一辈的有一些知道,有一些不知道。不关注娱乐圈,也不经常看电影的人便不知道谢陨是谁。他们完全不关注娱乐圈。 不过,这女子真的是美貌惊人。 大家都带着欣赏的目光。然后问谭和魏理她是谁。 谭霄和魏理看一眼谢陨,谭霄说:“曾老,她是一位古琴师,也是一位演员。” 问话的人是一位头发雪白的老者,也是古琴协会的一员。名曾鸿,是中央戏剧学院古琴系的教授。一生致力于研究古琴谱,致力于修复古琴残谱。目前已经修复了十余首曲子。著有。 谭霄和魏理很尊重这么曾大师。谢陨对着曾大师礼貌地点头,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姓谢,名陨。” “姓谢,如果我没记错。云山琴派的创立者就是姓谢。你是不是和云山琴派的创立者关系匪浅?” 谢陨点点头说道:“关系很深。” 曾老点点头,倒也不多追问,只诧异问:“你还是个演员?” “是。” “都演了什么戏,我去招来看看,” 等待更新谢陨的出现,在这宁静的氛围中引起了大家的惊讶。有人认识她,也有人不认识她。年轻一辈的基本都知道谢陨是谁,而老一辈的有一些知道,有一些不知道。不关注娱乐圈,也不经常看电影的人便不知道谢陨是谁。他们完全不关注娱乐圈。 不过,这女子真的是美貌惊人。 大家都带着欣赏的目光。然后问谭和魏理她是谁。 谭霄和魏理看一眼谢陨,谭霄说:“曾老,她是一位古琴师,也是一位演员。” 问话的人是一位头发雪白的老者,也是古琴协会的一员。名曾鸿,是中央戏剧学院古琴系的教授。一生致力于研究古琴谱,致力于修复古琴残谱。目前已经修复了十余首曲子。著有。 谭霄和魏理很尊重这么曾大师。谢陨对着曾大师礼貌地点头,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姓谢,名陨。” “姓谢,如果我没记错。云山琴派的创立者就是姓谢。你是不是和云山琴派的创立者关系匪浅?” 谢陨点点头说道:“关系很深。” 曾老点点头,倒也不多追问,只诧异问:“你还是个演员?” “是。” 第057章 谢陨所弹,闻山是山却又不似山,仿佛不知其为何物,是巍峨的,是壮观的,是广博的;闻水是水又仿佛不似水,是流动的,是清澈的,是动听的,是宁静的…… 这样独具个人风格的,谁人不赞? 曾鸿曾老自不必说,另有华夏戏剧学院古琴系的高致宁教授,他是知道谢陨的。谢陨是华夏戏剧学院出来,当时在学校风靡得很,全校师生没有不知道她的,只没想到她竟然会弹古琴。 南派琴界代表吴漾也来了,他是当世琴家中最擅长弹奏的人之一。听了谢陨所弹之曲,久久不语。最后说了三个字:“大成者。” 这简直是最高的赞誉。年轻一辈的都羡慕不已。能得吴漾大师这样高的评价,那真是了不起了。当然,大家的耳朵也告诉他们,谢陨弹得真正是好! 谢陨来这里本是听说壹元真人和纪真和尚会来,不过到现在都没见到两人。谭霄和魏理也说他们也许不会来了。因为那两人本来也没说一定就会来。 谢陨凭借实力赢得了琴士们的认同,大家互相交流切磋起来。顿时,院子里琴音绕梁,幽幽然有古韵。 年轻辈的古琴学习者纷纷前去找大师们求指教。也有人问谢陨要怎么样才能有她那样的指法技艺和境界。谢陨弹琴时,手上技法无懈可击,如行云流水。声韵中的境界令闻者向往。她对提问人回了一句话:“我弹琴时心中只有琴,且日日与琴相伴。” 对谢陨来说掌握技法完全不是一个难事,很简单。他记性好,看张老弹一遍就记住了,并且丝毫不错。谢陨是没有经历过苦练技巧的学琴生涯的。他打基础的过程很快,当时就震住了张老和几个师兄姐。 境界对谢陨来说,也是一个自然而然就突破的过称。他当时隐居乡间,与山水为伴,心境宁静,弹琴自然有意韵,后来入定后见到无限宇宙后,心境就更宽广了,所弹之曲给人宇宙万物于其中的感觉。 如果说在普通人群中,谢陨的性格就是不受欢迎的类型的话,那么和这样一群琴士在一起,基本大家对他只有欣赏,那点冷淡在大家看来也不过是个人性格罢了。毕竟琴界中性格清冷的人也不少。 当然有清冷的人,也有那热情的人。这次的主办人就是个热情的了。不仅组织大家聊天喝茶弹古琴,还准备了笔墨纸砚棋。古代四艺琴棋书画,这次雅集都准备了。会古琴的大师中不乏精通棋书画的人。吴漾就擅长绘画,他不仅是个古琴家,还是个画家,画技师从名师。高致宁教授书法特别好。一般来说古琴大师们书法都是很不错的。 学古琴的都要求静心凝神,习书法是静心的一种方式,培养性情。 这一场雅集,大家弹琴的弹琴,交流的交流,写字绘画的在悠悠琴声中挥笔下毫,下棋的也有一组。川派秦雁竹和武夷派杨时,两人对弈,旁边围了一圈小辈。高致宁教授在学生的请求下写了几幅墨宝。 谢陨坐在古琴前,周围的人最多。大家纷纷向她请教,谢陨慢吞吞地回答着。后来大家问多了,他就说:你们其实心中有数,不必问我。 不知何时,出现了酒,能喝酒了纷纷饮了起来。谢陨初时喝酒用小杯,渐渐地不知为何就一瓶一瓶地像喝水一样仰头往嘴里灌。人们纷纷喝彩。 谢陨在一片人影中,喝彩声中,越发豪放起来。喝酒,抚琴,信手而来。琴音声声也不知是那一曲,大家只知道气象万千,意趣无穷,渐至后来,琴音跌宕,缓急回复,好似从极乐的仙乐变成了催情撕心的曲子。 随着琴音时而荡气回肠,时而撕心裂肺,时而缠绵悱恻,时而欲断不断,时而金石铮鸣……毫无规律地变幻着,调起人们的情绪像坐过山车一样,忽悲忽喜,忽静忽不静…… 大家陷入了这情感复杂的琴曲漩涡里,仿佛拔不出神来,连弹琴之人戛然而止,步履不稳地拿着酒瓶走出了人群中心都不知道。等回神时,四处搜寻不见人影。再看见她时,就见她手握墨笔,在院子里一面墙上挥毫涂鸦。 “大师兄,这墙不能乱画,要阻止她吗?”何乔风看着正在墙壁上乱画的女人,她喝醉了吧。 “她已经画了,这面墙反正要重新刷了,不如就随她好了。”接话的是二师兄毕应物。 大师兄文陇道:“她可能不是乱画。” “大师兄你又不懂画。” “我猜而已,等会儿就知道了。” …… 往谢陨处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谭霄和未魏理赶来看见他们的师父状若癫狂地在墙上乱涂乱画,先是惊诧,然后对视一眼,两人急急忙忙走过去,想要把谢陨劝走。但是谢陨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他们,她一手握着毛笔,一手拿着一瓶墨,当毛笔上没有墨汁后,就直接在瓶里蘸墨,然后继续在墙上乱涂,谭霄和魏理一靠近,就觉得有一股力把他们排斥在她半臂之外。两人没太注意这个优点奇怪的细节。都焦急于这是破坏公物的行为,要罚款的啊。虽然钱不是问题,但是他们师父喝醉了,该怎么阻止她呢? 就在两人急却无办法的时候,曾老来了,谭霄和魏理赶紧过去向他求救。曾老道:“让她画吧。” 最开始没人看出来谢陨画的什么,她拿笔不稳,下笔也凌乱,墙上的线条墨点也乱糟糟的样子。但是,懂画的吴漾来了,看了几秒,就看出了门道来,表情就不由郑重起来。高宁致见状就问:“你这么认真,难道这真是在完成一幅好作品?” “她这是……”吴漾,“再等等。” 一群人静静地看着谢陨涂抹,当图画渐渐显示出来的时候,都惊讶了。 “她真是作画?”高宁致讶然道。看向吴漾,“你懂画,她这是什么水平?” 吴漾看着那已经凸显了出来的画,微笑道:“大家水平。” “这么高的评价?” “我从来不夸张。”吴漾满目欣赏地看着对面的墙,还有在墙前随意挥毫的人。 …… “大师兄,她画的什么?怎么像山又像树,还像一幕星空。” “你看见什么就是什么。”文陇道。他看见了一双眼睛,一个人。 点了最后一笔,谢陨一扔手中笔,还有装墨的瓶也丢开了。她转过身来,步履摇晃地走过人群。大家都看着她仿若无人地走过了他们身边。 她脸上的表情令人琢磨不透,似笑非笑,似喜非喜,似悲非悲。和之前清冷高雅的样子很不一样,这时的她神秘莫测起来。 她究竟醉没醉,大家也不知道。她好像和大家不在一个世界似的。他们和她说话,她也一概不理。她一路走过了整个四合院,最后她出了大门。就这样走了。 谭霄和魏理追去,只看见一个车尾。 而在谢陨走后,一直没来的壹元真人和纪真和尚却赶来了。他们来,见到一群人都聚在门口,壹元真人哈哈笑道:“你们如此相迎,贫道与和尚实在感动。” 负责人唐礼宾惊喜道:“真人和大师来了。还以为你们赶不来了。” “喲,感情这不是来迎接我俩的?” “咳咳,真人,我们现在就是迎接你们,里面请。” “壹元师父。”谭霄和魏理跑过来,魏理苦着脸道,“师父,您怎么现在才来。” “怎么,嫌我们来迟了?” “真人师父,我师父都走了。” “你师父?” “对啊,您不教我们古琴,我们后来新拜了一个师父。” “哦,我听青山说过,说你们那位师父琴艺高超。她来了?” “又走了。” “这么早就走了?这集会也才没开始多久吧,我们来得也不算晚吧。”壹元真人满脸无辜地看向众人。 “是我师父走得早了。”谭霄木着脸说。心里却想:真人果然不靠谱。 谭霄和壹元真人说着话,而这时曾老不由问魏理:“你们刚才说你们师父,难道她就是……。” “曾老,不好意思,先前没有明说,主要是我师父她不想太高调了。她就是我们师父,是云山琴派的创始人,现任掌门。琴也是她斫制的。” …… *** 谢陨错过了和壹元真人还有纪真和尚会面的机会。她开着车,飞快地行驶在马路上。周围的事物以闪电般的速度在视线里闪过,但她都能记住。这一路上经过了什么地方,看见了什么人,都像照相一样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这一生,只要发生过的事情,他都记得。他记得每一件事情,每一个人,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 但是,他也清楚地记得他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看见什么事情。就像他刚才忽然看见了一幅画面,里面有两个人,他们穿着古代的服饰,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其中一个人。那样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他脑子里? 他一手控制着方向盘,一手按在心口上。 “可惜,是个女人。” 谁,你是谁?谢陨迅速刹住车,眼神看向周围。这是郊区,车辆不多,右边是山,左边是崖。他的车停在高速路的上坡段,周围静悄悄的,在有一辆货车经过后,再没有车辆驶来。 那个声音来自一股神识。他已经对他不陌生了。许多次在他放出神识的时候碾压而来。究竟是谁?想要干什么? 可惜是个女人?这是什么逻辑? 谢陨靠在车里,闭着眼睛,将神识探了出去,以期能发现那股意识,但是他没再出现。谢陨等了许久,最后调转车头,将车开了回去。喝进肚子的酒精似乎挥发了。他整个人不再是飘飘忽忽不落实地的感觉。 回到住所,他的门口站着一个人,高岑。 “你回来了?” 谢陨目光眯了眯,走近高岑,声音懒散道:“你在等我?” “是啊。”高岑答完后忽然诧异地看向谢陨,她……有些不一样,一向冷淡的眼睛里仿佛带着缠缠绵绵的魅意。 “进来吧。”她开了门,站在门内歪头看着他,声音也一改往日的静淡,仿佛带着勾人之意。 大概是他想多了吧,高岑想。他走了进去。门在身后关上后。他正要走过去,她却忽然一把将他推在了门背后。 高岑愕然低头,只见她虚眯着眼睛,里面一片迷离,一片妖异,她的手按在他胸口,她的身体贴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之余一寸。全身的血液陡然奔涌起来,他紧张又不解地看着她,她要干什么?她今天怎么了? “你喜欢我啊。”她微微扬起头看着他,声音低低缠缠地,嘴唇鲜红鲜红的,像是玫瑰花瓣一样,他几乎要低头吻上去。但是她却忽然变脸,魅意,妖娆全不见,脸上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说,“我不会喜欢你。我一生只会喜欢一个人。”她转身走了,边走边说,“第一次见面我就能确定喜不喜欢。” 说着这样言语的她回转身来,脸上带着纯洁得像天使一样的笑容,还有少见的娇丽。 高岑愣愣地看着她,心忽高忽低,忽激忽缓,这样的她令他想要犯.罪,但是这样的她也让他满腹疑惑。 就在他才为纯洁俏丽的她而闪神疑惑的时候,她忽然又变了。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先还是有节制的,后来她就狂放地笑了起来。声调也变了,先是女孩一样格格清脆,现在就变得妖异起来,她手一挥背在身后,大踏步走在客厅里,狂放不羁一般,声音诡异诡异的,似乎故意压低了。她看他一眼,他觉得全身仿佛燃起了火焰。 不不不,他得清醒,她不太正常。他不能被不正常的她迷惑得想要继续看她又有什么变化。 高岑几步走到谢陨的面前,双手按在她肩上,严肃地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你怎么了?” 谢陨抬起下巴:“你说什么呢?” 高岑:“你叫什么名字?” 谢陨伸出一只手来,也搭在高岑肩膀上:“想什么呢?高岑,你该回去了。我要工作了。”手上用力一推,将高岑推开了,谢陨从他身边走过。她去了楼上,消失在回廊里。 高岑没有走,他坐在下面的客厅里。但是几个小时过去了,谢陨再没有下来。高岑也一直没走,他就坐在下面的沙发上。神情严肃地思索着,她这是怎么了? 第二天早上,谢陨从楼上出来,看到坐在客厅的高岑,眼里微微露出诧异之色:“你昨天没有回去?” 高岑看着谢陨。她似乎正常了。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说话的语调也没什么起伏。 “你没事吧?” 谢陨看向高岑,缓缓地摇了摇头。 高岑盯着她清清冷冷的眼睛,问道:“还记得昨天的事情吗?” 谢陨看着高岑,面无表情,没有说话,身体也没动一下,仿佛定格了一般,足足定了几十秒。他缓缓眨动了一下眼睛,开口道:“我记得所有的事情。” 高岑探索着谢陨的神情,但是这时候的他什么情绪都没有一样,探索不出任何事情来:“昨天的你很不一样。” 谢陨:“嗯。” 这样的反应。高岑越发不明白了。她究竟是自我主导了昨天的一切,还是被动…… 直到离开,高岑都是疑惑不解的。 谢陨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高楼耸立,视线里不完全是天空,还有一栋栋建筑,还有山。他抬起自己的手,看向手上的纹路。这双手,手心的纹路纤细凌乱,主线和其它的线条分不清。这么乱的线,难怪命运也乱得很。 他是看不懂的,只是觉得似乎不太好。以前没注意,现在他就觉得不好起来。 *** 雅集之后,许多古琴人士通过谭霄和魏理说想来拜访谢陨。尤其是知道他就是谭霄和魏理的师父,是云山琴派的创始人兼掌门后,许多人纷纷说想要加入云山派,拜谢陨为师。若是其他人,谭霄和魏理也就推了,但是有几个人实在不好推脱。那就柳永湖大师的三个弟子,文陇、毕应物、何乔风。 谭霄和魏理一提,谢陨就想起来了,他记得他们。他同意了他们来拜访的事情。 茶香袅袅,谢陨亲自泡的茶。三人赞了一番好茶。何乔风平时是个话唠,擅长交际,但是这样近距离面对谢陨,他忽然就舌头打结,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看向他大师兄,捅了捅他的胳膊。 文陇看他一眼,放下茶杯,看向对面的谢陨,开口说:“上次雅集见过您后,我们都佩服不已。”这一句后也没了。 何乔风看了看毕应物,毕应物没理他。 三人都沉默,如此过了一会儿,谢陨先开口了:“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有。”何乔风立即接口。完了之后又闭了嘴。还是大师兄文陇继续道:“听说您会斫琴,不知我们可不可以在你这里订制一把。” “我这里有现琴,等会儿,你们拿走。” “什么,真的吗?”何乔风激动地道,“我能看一看吗?” “可以。”谢陨去取了琴来。 他拿下来的是一把凤翅式的古琴。外形美观,通体润泽。三人一看见,就眼露光芒。文陇抚摸着琴身,弹了几下,只觉得音纯正古朴,传到耳朵里就有一种浑身震颤的感觉。 就是这种感觉,上次在五位斋弹到的那把琴就是这样的。它从材质到造型到声音都太完美了。 这把古琴给师父,他肯定会爱不释手的吧。 “谢大家的琴真是名不虚传。”毕应物看着谢陨道。 谢陨看他一眼:“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谢陨。”毕应物真的就这样叫了,他看着她道,“过几日,家师生日,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们欢迎你来。” 谢陨愣了下,说道:“我恐怕没有空闲。” 文陇和何乔风都停下了对古琴的研究,看向谢陨,只见她神色淡淡。文陇道:“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突然邀请你去倒是唐突了。对了,你这古琴多少钱?” 谢陨:“我代两个徒弟送给你们。” 三人默了默,最后毕应物道:“那多谢你了。” 谢陨这天送走了三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竟然迎来了三人的师父,柳永湖。 柳永湖是当世最著名的古琴家之一,曾经为国家奥运开幕演奏古琴。因为他当时一曲,许多小年轻们开始对古琴感起兴趣来。可以说当时借由奥运的平台,学古琴的人顿时多了起来,全国各地的古琴社也开始如春笋般冒了出来。 柳永湖的广为流传,几乎是每个学古琴的学生的教课曲集。 柳永湖在古琴圈里,乃至全国和世界都很有名。 据说柳永湖年轻时本来从政,后来忽然弃政从琴了。由于本来就有古琴功底,后来又精心专研了数年,之后就成了古琴界的代表人物。人们赞其传导了琴学中蕴含的博大精深的哲学理念。 柳永湖,现年六十岁,身材高大,气质出众。整个人既带着雅士之气又有一种贵气,和一般的琴士有点不一样。大约是因为他曾经从政,并且是一个成功的政客的缘故。他有别于其他人。听他曲的人都说他真的做到了入世又出世。这种出入世的境界不仅在琴曲中传达了出来,更是因为他自身经历就体现这一点,所以世人就更信服这种曲中意。 谢陨看见他的时候,有些惊讶,因为他看他的神色仿佛并不是在看一个初次相识的人。 “你叫谢陨?” “是。”谢陨不自觉地有些郑重起来。 “你……”柳永湖犹豫起来,眼神透过她似乎看到了其他什么人。 他是谁?谢陨有一种预感。他可能和他有什么联系。 “你母亲叫谢彩?” “是。” 柳永湖沉默了许久,后来看着谢陨,说道:“我是你父亲。” 父亲!谢陨看着他,沉默不语。 柳永湖开口道:“当年,我还是个公务员。你母亲突然离开了。当时我不知道原因。后来知道她是怕不能帮助到我的仕途,所以选择了离开。后来再没联系过我,也没出现过。不日前知道你,后无意中得知你的母亲是谁。根据你的年龄。你应该是我的孩子。” 谢陨久久不语。 柳永湖神色也似乎回忆起了过往:“没想到她留下了你,但是……她人竟然已经去了。” “你母亲的墓在哪里?” “我带你去。” “好。” 两人坐车去了墓园。 也许是感觉到人的悲伤,本来晴朗的天气也下起了小雨来。 柳永湖看着墓碑,喃喃道:“你竟然在这里。我早该来看你才对。” 谢陨看着他,忽然问道:“你后来结婚了吗?” 柳永湖微微愣神,说道:“结了。” “因为什么而结的婚?” “大约是该结婚了吧。” “哦。”谢陨再没有问下去。 柳永湖看向谢陨,忽然道:“你和她不像。” 谢陨:“是啊。”她那样地活着。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活得更好一些。 来此一趟,柳永湖似乎苍老了一些。谢陨看向他,淡然地开口:“你们没缘,不必执着。” 柳永湖看着她,微微愣神,说:“以后你若看得开,我就放心了。” 谢陨:“我不会有这种情况。” 柳永湖微微笑一下,说:“孩子,你还年轻,以后还长着。”一切都有可能遇到。人的一生很长。何况她长得如此好。 谢陨开着车,目视前方,回道:“是有些长。”他的人生就有些过长了,长得他不知道尽头在哪里。 “孩子,谢谢你。”柳永湖忽然道。 谢陨不解:“谢什么?” “谢谢你没有恨。” 谢陨不明白他为何要有恨。 车在柳永湖的居所停了下来。要离开的时候,谢陨忽然想起一事,遂问:“你有其他子女吗?” 柳永湖看着她,点点头:“你有个妹妹。比你小五岁。” 谢陨点点头,没再多问,也没问“妹妹”的名字,驱车疾驰而去。 他还有个女儿,那他就放心。有人赡养他。 谢陨和柳永湖的相认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过了。再无其他,没有人知道谢陨的父亲是柳永湖,也没人知道柳永湖大师有个女儿。是一名国际知名的影星,是一位古琴家,斫琴师。 他们相认得简单,相认后也简单。不必告诉所有人他们的关系,也不必有认祖归宗的后续事情。 *** 自从电影拍完后,谢陨就又隐匿了,不在媒体面前现身。大家以为这又要许久不能看见她了,但是没想到很快就听人说谢陨去了古琴的雅集。 谢陨会弹古琴,她是一位古琴师,琴艺出众,这个消息飞快地传开了。媒体也报道了这件事情。 粉丝们带着这个惊喜乐呵了几个月,迎来了谢陨的新片。 先后上映。 在暑假风靡了全球的年轻人。这部爱情电影,具有偶像剧的效果,但它不只是偶像片,是爱情大电影。一个东西方非常不同的两个人的相恋,碰撞出了耀眼的火花。 艾伯特和谢陨银幕情侣形象在这部片子后,深入人心,秒杀了艾伯特以前的银幕情侣cp。 他和谢陨的cp上升为最受欢迎的一对。 谢陨在里面的表现也令人惊讶,她竟然会有这样少女的一面。惊讶过后,便是更加狂热的爱。 果然,我女神就是这么多变。 在十月国庆期间全球上映。 上映后秒杀了无数人。无论是剧情还是里面的人物都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男女主角尤其深入人心。而女主角,再次颠覆了粉丝对她的认知。 原来她还能如此邪魅妖娆! 女神果然是神秘莫测,深不可测的! 她的一面就秒杀无数人了,而无数面的她足以倾倒众生。 她的荧幕形象迷倒了新一批的人。 外面电影火热放映着,而谢陨本人似乎完全没感觉到影片所带来的热流。他在疯狂地修炼着自己的神识。那个神秘的精神威压一直搁在他的心里。忘不了,放不下。似乎不揭开后面的面纱,他就无法睡觉。 就在谢陨没日没夜地修炼的时候,很久没消息的关绍却忽然出现了。 再次出现的关绍和以前大为不同了。似乎和以前那个酷炫的偶像关绍已经是两个人了。他目光平和,手捻佛珠,身上没有穿袈裟,头发也还没剃,但是却仿佛已经是个和尚了。 谢陨惊讶地看着他,他怎么知道他住在这里?他没有说过。 关绍看着他,目光平和而慈悲,那种慈悲的眼神,就和佛祖一样。谢陨顿时一震。感觉有什么啪啪作响。 “谢施主。”关绍这样称呼他。谢陨愣了许久,说道:“你好。” 关绍看着她道:“近来可好?” 谢陨:“挺好的。要进来吗?” 关绍缓步走了进去,但他站在门口没有再往前。他就站在那里,对谢陨道:“你最近要多加小心。” 谢陨目光淡淡地看着关绍,许久后,忽然伸手抚了一下头发,眼神一转就妩媚起来,声音也顿时妖气起来:“小心什么?” 关绍看着他,眼里忽然露出愕然之色,他保持这表情好几秒后,忽然迈步走向谢陨,伸手卡住谢陨的手,语调有些奇怪地道:“你最近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吗?” 谢陨摇头,眼神里魅惑气息越来越浓重。 关绍看着,忽然闭上眼睛道:“我曾经告诉过你,让你别随便释放神识。你没有听。” 谢陨:“我为什么要听?” 关绍叹息一声,说道:“谢陨,虽然如此,但是我知道你很清楚自己还是自己。别动用神识了,这真的太危险了,也别当明星了。” “那我该做什么?”谢陨声音悠悠地响起,面上也露出怅然之色。 关绍却许久没有言语,最后忽然道:“你跟我走。” 谢陨目露茫然,问道:“跟你去哪里?” 关绍沉默了许久,道:“等有一天,我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谢陨目光忽然又清冷起来,语气泠泠道:“你送我去我该去的地方?” 关绍:“是。” 谢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能做到吗?” 关绍又沉默了一会儿,道:“现在还不能。” 谢陨缓缓转身,走向阳台,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什么时候能?” “不会太久。” 谢陨转身看向关绍,眼中翻涌着许多情绪,他声音哑沉道:“你说这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关绍抬起微微闭合的眼睛,看到谢陨眼中的神色,也是一怔,顿了许久,回道:“这既不是庄周梦蝶,也不是蝶梦庄周。你不要想太多。” “是我想的太少了。”谢陨走到关绍面前,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你们好像都知道得很多。你是谁?” 关绍合眼道:“我自然是关绍。” “你们在做什么游戏吗?”谢陨轻声在关绍耳边絮语般问道。 关绍微微后退了一步,垂目道:“没有游戏。一切都是现实存在的。” 谢陨靠近关绍,目光无神地低语道:“是吗。对了,我们要去哪里?” 关绍看向谢陨:“你同意……” “我同意跟你走。”谢陨眸光挑动,仿佛带着万千情意一样看着关绍。关绍闭目再睁开,说道:“明日我再来找你。” “要等到明天吗?”谢陨喃喃而语,好像很失望。 关绍看向她,眼中露出忧虑来,但很快就收敛了。他转身开门出去。而一出门,就见刘续忽然出现在门口。 刘续目光锐利地看着关绍,又看了眼谢陨,谢陨对着他微笑:“是你啊。” 刘续愣了下,也不急思考谢陨的状态是否正常,而是先看向关绍,有些警惕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关绍:“来看看谢施主。” 刘续似笑非笑:“你也知道是施主,既然如此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佛门可是戒律森严的。” 关绍:“□□,空即是色。” 刘续冷哼一声道:“这就学会佛门秃驴那一套了。” 关绍没接刘续的话,而是回头对谢陨说:“我先走了。” 谢陨眼睛轻轻一闭,算是回应。刘续看到谢陨的表情,几步走进屋,对谢陨道:“你别和他来往。他一个佛门弟子,来找你不合适。” 谢陨眉头微蹙:“是吗?” 刘续看着他道:“你……”犹豫了一阵,又道,“你最近性格有些奇怪起来。” 谢陨看着他,微微笑:“你说得是。” “你这是……”刘续看着他,不确定他到底是什么原因性格变幻不定起来,是他自己还是其他什么。 谢陨看着他,语气冷冷道:“我不想看见你。” 刘续愣了一愣,问道:“为什么?” 谢陨:“我知道你是谁?” “……” “你怎么会来这里?还能回去吗?我能回去吗?”谢陨绕着刘续走,边走边说,“我想回去呢?”声音轻若微风。 “我会带你回去。”刘续道,他一把扣住他的肩,郑重道,“我会带你回去。这个世界不稳定。” “什么不稳定。” “你别想那么多。”刘续伸手轻轻地拂了拂谢陨的头发,“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什么也别想。” 谢陨对着刘续吹了一口气,声音柔柔迷迷道:“你觊觎我,很久了,是吗……” 刘续看着这样的谢陨,喉头鼓动了一下,终于是忍住了没有伸手将面前的人揉进怀里。他镇定地看着他,甚至脸上带着笑意,仿佛轻松地道:“是啊,你现在才知道。” 谢陨懒懒地笑着,说:“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呢?呵呵……” 刘续手缓缓地碰到谢陨的脸,看着他,轻声沉语:“只要是你。” 谢陨呵呵地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后,忽然面无表情道:“真是不能让人理解的喜欢啊!”喜欢居然可以那样做。他想起少年时光来,那时候多么信任他啊! 刘续看着笑声不止的谢陨,顿时恢复了理智,他真的不太对劲。 第058章 刘续没能在谢陨处停留太久,谢陨将他赶了出去。他眼中的厌烦那么明显。刘续摸着心口,轻轻地唤,阿陨。他完全确定他的身份了,并且十分讨厌他。 谢陨坐在静室里,疯狂地弹起琴来。琴音时而杀伐,时而缱绻,时而像群魔乱舞,狂乱。他弹了许久,弹断了五根琴弦才作罢。 翌日,说要来带谢陨走的关绍并没有来。谢陨重新摆好斫琴的工具,开始斫起琴来。为琴上漆的谢陨,沉静而细致,眼神也平静。 谢陨哪里也没去,待在家里,奥斯卡颁奖典礼来了。那次的奥斯卡红毯,他没有去。那次在奥斯卡上他并没有如在戛纳和东京一样获得影后桂冠。奥斯卡为他单独列了一个奖杯,最佳外国女演员奖。 这次的奥斯卡他前不久本也推说不去了。无论是,他都没有参与宣传。 不过他忽然改变主意了,决定去奥斯卡颁奖典礼。 他甚至正常地打扮了,选择了性感的长裙,十公分那么高,只有一根手指粗细的高跟鞋。 奥斯卡依然是全球最大的电影秀场,受到了极大的关注。在这里走一圈几乎就能为世界所知。已经世界知名,在这里走一圈,既衬托了奥斯卡的重量级,也表示了自己的重量级。 这次奥斯卡有两位女神光临,她们是这一届奥斯卡的评审委员。法国女神海涅西,好莱坞女神芬妮妮,她们都是被公认的大美女。虽然都已经四十几岁了,但是风华犹在。红毯因为她们增加了色彩。 美女如云,帅哥遍布,这就是奥斯卡的红毯。 谢陨坐在车里,再过一会儿,他就要出场了。刘续看着他,满脸的担忧,但谢陨靠着车座,眯着眼仿佛睡着了。 半个小时候,终于,谢陨走上了红毯。 她出现了! 她穿着性感美丽的裙子,穿着高跟鞋,步伐飘逸地走在红毯上,她全身仿佛自体发光。 她笑了,笑得朦朦胧胧。 她全身都是上帝的杰作。 看见她,就有一种感动想要流泪的感觉。很多人都这样。 仿佛走在一条空旷的路上,什么都没有,没有光,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目的地。世界是黑白的,他像是整个人都自由轻盈起来,可以去到任何的地方。于是他就随意地飞跃起来。一跳就能飘上很高很高的地方,他惊讶地看向地面,想要知道自己飞了多高。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闹哄哄的人群。 他们在干什么? 那个倒在地上的人是…… 他,死了吗? 谢陨抬起自己的手,想要握一握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实体,然而这一看,就发现这是他自己的手,而不是“她”的。愣然片刻,他轻轻一握,是虚的。确实不再是*状态了呢! “谢陨猝死奥斯卡红毯”。今年奥斯卡最大的新闻,也是娱乐圈最大的新闻。她获得了奥斯卡影后,还没有拿奖,她就死了! 她的死因不明。洛杉矶的警察带“她”作了检查,死于心脏骤停。此前无心脏病,且没有服用任何会引发心脏问题的药物。 谢陨之死成了一个谜! 她在正当年华,登上最荣耀的位置的时候去世了。 全球媒体都大肆报道了这个新闻。她的所有一切都被轰炸似的报道。 古琴师,斫琴师,开创了一个古琴门派。她的琴曲被其弟子公诸于世。她当日雅集弹琴的视频成了绝响。 她成了影史上的传奇人物。 …… *** 刘续疯一般地四处搜寻谢陨的魂魄,没有,都没有。他去了哪里?难道已经被去了冥界?不,不会这么快。 谢陨避开了刘续。他游荡在洛杉矶的大街上,来去匆匆的人从他的身体穿过,像一阵风一样。他触碰不到他们。他被一撞就散,散了又聚回来。但他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他死了,却没能回道属于他的地方,他还在这个世界。他现在会看到鬼魂。街上就有。他们和活着的人同在一个世界,但是活着的人看不见他们。外面繁华的世界也与他们关系不大了。 晚上的时候,他蹲在一个街角,差点被一个有点戾气的鬼魂给吃了。在他抵抗之前一只手忽然出现,轻轻一挥,那鬼魂就化成碎片消失了。 那只手只闪现了一瞬,以普通人的眼力根本无法捕捉到。谢陨剩下魂体后,耳充目明胜过以往。那只手在他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翻云覆雨,就是他对那只手的感觉。 一抬手,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看见就觉得自己很渺小的人。一个强大的气场将周围笼罩。附近的鬼魂要么跑了,要么散了。瞬间,这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他和他。 他穿着黑色的长大衣,头发很长,用一根弹力缎带绑缚在脑后。剑眉深星目,鼻峰挺直,犹如剑一般锋利。整个人仿佛是撕裂暗世界走出来的,看一眼就仿佛不敢再直视。 “竟然是男魂。”声音仿佛隔着沧海传来。 谢陨记得这个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谢陨直愣愣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抬起手来,手中拿着一块镜子,谢陨一被照到就不受控制地被吸了过去。 一个晕眩后,他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刚才的男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深渊一般的眼睛看着他,说:“你的魂魄很不错,一直可惜你是个女人,不想竟然是男魂。”男人目光移到不知名处,声音低沉又沧桑地道,“最后一个世纪了,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魂魄。” 他目光复对着他:“下个月的月圆之夜,我会洗去你的意识,将你的魂为我所用。你若自愿,我便答应你一个请求,若是不愿意,我会强行剥离你的意识,到时候你可能会比较痛苦。你考虑清楚。届时告诉我。” 谢陨看着面前的男子,浑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不是害怕,是无法自控。他的脑海里无法控制地闪现出一些画面。全是碎片,刀光剑影,还有血…… 男人消失了,谢陨蹲在地上抱着自己脑袋,好混乱。 *** “我看见他了。”陆呈林双手紧紧地握住,激动地道,“你知道吗,他出现了。” “真的?”曲真修脸上带着狂喜。 “是,我不会看错。”陆呈林激动地道,“他就在这里,在洛杉矶。他来做什么呢?……谢陨死了,应该不会和她有关系。” 陆呈林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曲真修道:“你能找到他吗?” “他是大能者,我这种水平恐怕不成。”曲真修愁容满面道。 “你只要发现哪里是你完全无法入侵的地方,我想他就在那里。” 曲真修眼镜一亮,说道:“你说得没错。” 陆呈林笑容满面地看向曲真修:“你是用什么方法对付了谢陨,竟然一点口气都没透露。做得好。” 曲真修忽然沉默不语。陆呈林道:“怎么我都不能说?” 曲真修叹了口气,说道:“她身边有修士,用道家的方法根本没用。不过还有科学的方法是他们所不能探查出来的。 “科学的方法?”陆呈林感兴趣道:“什么科学的方法?你们修者不是自诩能耐,瞧不起其它的吗?” “怎么会,科学与道其实也是殊途同归的。” “科学与道殊途同归?你这话说出去,不叫人笑掉大牙。” “有些科学家也证实了灵魂的存在,并且研究出意识能控物。” 陆呈林探究地看着曲真修:“你知道得真多。那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 曲真修见他似乎不知道就不罢休的样子,说道:“基因武器。有一种基因武器有一段潜伏期,时间到了,就会使人猝死。任凭市面上的技术怎么检查都不可能找出死因来。” “哈哈哈,真是好极了,你是什么时候下手的?” “周杨。” 陆呈林意会地笑道:“可真是物尽其用。” *** 谢陨在漆黑的空间里待了许久,凭着感觉,应该快一个月了。变成了鬼魂后,他再不用休息睡觉。一直都处于清醒的状态。清醒着,在一个黑暗,什么声音也没有,一个人都没有的空间待着是会令人发狂的。不过,谢陨没有发狂,他只是想着那个男人是谁? 当他被放出那个空间的时候,他还在想,那男人到底是什么人?猝不及防间,就落在了一处山谷间。 那男人就在旁边,他手上拿着一枚巴掌大的碧玉,眼神专注地看着,仿佛在看……情人,谢陨的脑海里闪过这个词。他轻柔地收起玉佩,看向谢陨道:“等到午夜0点,你就不会存在了,现在,你有什么想说的?” 谢陨看着这个人,恍恍惚惚的问道:“用我的魂做什么?” “告诉你也无妨。用你的魂是要补他人的魂魄。” “是什么人?”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说说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谢陨看着这个冷酷的人,说道:“没有。” “你叫什么名字?” “谢陨。” “那个陨?” “陨落的陨。” “这是你自己的名字?” “是。” “还有6个小时,你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想想自己还有什么心愿。” 谢陨站在一片野草上,看着不远处涌动的溪流,目光茫茫一片。他不是没有心愿。而是已经无法实现了。想再抚摸一遍古琴,他也碰不到,想回去他的来处更是不可能。都是不能实现的愿望,说出来也无益。而,这个男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他也最终不会知道。知道了也没用。他即将消失于天地间。洗去了魂魄的意识,他便真正是彻底消亡了。 彻底消亡,对他来说似乎也不怎么恐惧,反而心安得很。 他就等着六个小时以后的结局吧。 他觉得自己是很淡然的,忽略脑海里总是理不清的混乱画面,忽略心脏的位置总是一阵一阵地揪疼,忽略仿佛出现了窟窿一样的心。他一切都挺好。 他想起这段时间的自己,总觉得不能自控。仿佛有什么歇斯底里的东西要喷薄而出。这是他吗,他对此产生了怀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谢陨一动不动地看着河水。看上去什么情绪都没有。旁边的男人又看着他手中的玉佩,目光缱绻。谢陨并没有将视线投在男人身上,但是脑子里就是浮现出了他此刻的表情。他用另外的回忆将这画面排挤了出去。 现在是傍晚,太阳落山了,天已经快要黑了。 一人一魂魄就这样静静伫立,关注着各自的事情。只待午夜凌晨那一刻,这个人就要将这缕魂洗去意识,只留空魂。 而谁也没想到在这个过程中会出现意想不到的人。 “先生。”一个激动的声音陡然响起。男人和谢陨同时看向发声处,就见两个人影在灰暗的天色下奔了过来。 “先生,你还记得吗,十一年前,阿尔卑斯山的飞机失事事件。我是那次飞机上唯一幸存的人。是您救了我。”陆呈林激动地说道。他眼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和他以前见过的一模一样。那么英俊无匹。 男人神色动了一下,看了眼陆呈林,没回答他的话,又看向了陆呈林身边那位,说道:“倒是会些雕虫小技。” 曲真修一颤,这人好强的气场,随便说句话,就感觉一股压力袭来。定了定色,他对前面的男人恭敬地稽首道:“小道曲真修,见过仙家。让仙家见笑了。”这位的能耐深不可测,他能通过小技找到实在侥幸。 “先生,我……”陆呈林激动地看着他,话都说不清楚了。 那男人看向他道:“以前一时心软没洗去你的记忆,这是一个失误。今日你既然来了,那就将关于我的记忆都清除了吧。” 晴天霹雳,陆呈林惶恐地看着他:“先生,我……为……为什么?” 曲真修也惊震地看着那男人,他比陆呈林镇定得快,说道:“仙家,我们对您并无恶意。妄您大人大量。” “留着你们的记忆总是麻烦,还是清理了好。”男人说话间,眼睛里发出金色的光芒来,医术光对着陆呈林,一束对着曲真修。 谢陨看向男人:“你要清除他们的记忆?” 男人没回答他,三秒后,带着他瞬间离开了原地。 站在高一阶的山坡上,可以清楚地看见下面那两个被男人清理的相关记忆的人先是迷茫了四处看了看,然后两人顺着来路走了。 “清洗我的意识也是这样做吗?”谢陨声音低不可闻地问道,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男人看向他:“不,你的比较复杂。” 谢陨扭头看去,正好和男人的眼睛对视,黑墨一样的眼睛,金光已敛。他飞快地移开了眼,再不去看那漆黑如黑洞一般的眼睛。 男人却看着他,忽然说:“你资质上佳,若非必要,我倒不想如此对你。”语气中带着遗憾。 谢陨垂着头,没接话。 “你怎么不说话?”男人问他。 谢陨摇头,依然没开口。 男人也不在说话。 天已经黑了,月亮升了起来。十五的月亮很圆。这是个很好的天气,月亮很清晰,里面的纹路都看得清晰。吴刚伐树、嫦娥奔月的故事就在谢陨脑海里浮现出来。 “我有一法,可使你意识不至于消散于天地间。”许久后,男人忽然开口说道。而谢陨立刻就回道:“不用了。就让我的意识消散在天地间吧。” 男人一愣,看向他。谢陨闭上眼睛,以期避开对他的眼神的感知。但是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他落在他身上的眼神。 时间在静默中悄然流逝,凌晨到来了。 男人忽然带着谢陨回到了之前站立的位置。就见他抬起手,释放出大片白光来,随后谢陨所在位置的周围陡然升起几把剑来。 原来这里早就布置了一个阵法。九剑炼魂阵。八剑镇位,一剑除魂识。 这个阵法名忽然就在谢陨脑海里出现了。 谢陨闭着眼睛,他脑海里有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纠缠得他阵阵心疼。他用毅力压下了一切倾覆而来的情绪。只等待着化作气体回归天地。 “谢陨!” 关绍?他怎么来了? 即使闭着眼睛,他似乎也能看见一起。关绍在飞奔而来,手里抛出一串佛珠砸进了阵法里。阵法似乎受到了阻碍停了下来。 关绍已经到了面前,挡在了那男人面前。 “你放了他。”关绍对那男人道。 男人停下了掐诀的动作,看向关绍,目光湛冷道:“不行。” 关绍:“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男人:“我自有道理。你若不让开,我就要动手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关绍头微微后侧,说道:“等会儿,你就逃,你可以的。不要怕。” 谢陨看到男人变幻的神色,知道他就要出手了,他立刻开口道:“你别对他出手。我不会走。” 男人眼神动了动,看向关绍道:“你走不走。” 关绍:“我不会走。谢陨,你不想回去了吗?” 谢陨目光散乱,看着天际,声音缥缈道:“也许化于天地,才是最好的归宿。”漫长的人生总算是要完了。这样也挺好。其实有点累。他仰头看着星空,星月明镜。 “你在说什么?谢陨。你不可以消失。”关绍忽然大声吼道:“你绝不可以消失,你听到了吗?” 谢陨:“我想消失了呢。” 关绍扑进剑阵里,忍着被剑气划伤*的痛,走近谢陨,眼神充血地看着他:“谢陨,你别这样,你听我说,你是不可以消失的。” “你若继续在里面,很快也会只剩下魂魄。”男人忽然对关绍道。关绍转身看向阵外的男子,眼神几经变幻,忽然冷笑一声:“顾杏城。你该收手。” 男人神情一震,定神道:“你怎知我的名字?” “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活了五百年了。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你了。你该去到更高的位面。” 男人正色看着关绍:“没错,我必须得离开了,所以在离开前,我一定要找到像他这样的魂魄去魂识而用。” “那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关绍说完这句话,受手中结印,一个金光闪闪的卍字升起,将剑阵从内部破停。先前被扔进来的那串佛珠忽然发出光芒来,将剑阵撕裂出一道出口来。 关绍扭头对谢陨道:“你快出去。” “他是鬼魂,你以为能承受这佛光多久。”顾杏城抬起手,两束紫色的光闪电般射出击中关绍的卍字,字碎,关绍的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了地上。他勉强扭头对呆住的谢陨道:“你快走。” 谢陨蓦然回神,伸手去扶关绍,手穿过了关绍的肩,什么也没摸到。他茫然片刻,看向阵外的男人。 顾杏城看向他,在他开口前说道:“我不会杀他。” 谢陨:“你把他弄出去。” “不。”关绍站了起来,挡在了谢陨前面,“我不会让你就此消失,除非我先消失了。” 谢陨觉得一直控制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他对着关绍大吼道:“你走,不用你来管我。你是谁,你谁也不是?我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我要怎么决定自己的命运都是自己的事情。谁也管不了我。” 谢陨状若疯狂,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看向外面的男子,挑眉道:“你叫顾杏城啊。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呢。难道是某本武侠名著里有这个名字?” 顾杏城愕然地看着忽然变了性情的谢陨,喃喃回道:“也许吧。” 就在顾杏城看着有些疯癫的谢陨愣神之际,西边忽然传来一股引力,瞬间就将还在阵中的谢陨吸走了。天际在此刻忽然涌起漩涡。 这是……时空扭曲…… 顾杏城神色一变,一挥袖,腾空追去。随着漩涡消失在了天际。 “阿陨,我带你回去。”刘续看着琉璃器皿里的谢陨,目光温和地道,“阿陨,你先睡一觉。醒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时空法器,总算是在最后一刻修好了。总算来得及救回阿陨。 ** 看着天边越来越小的漩涡,关绍笑了。他仰头躺下了。 天色将明之际,闻渡上人赶来,见到倒在血泊中的关绍。瞬间沧桑。 他来迟了。他做错了。他此前不该阻止关绍带谢陨走。他失败了,终究没能渡化关绍入佛。 壹元真人与纪真和尚循着天空的异象赶来,闻渡上人见到两人道:“不日,我就要圆寂了。后续之事交给你们。” 壹元真人和纪真和尚同时惊诧,纪真和尚第一次抢在了壹元真人之前开口:“上人,根本没到时间,你为何要提前离去?” 闻渡抱起关绍的尸体,道:“我本就是来渡人,既然渡化失败,自然要离开了。” 两人看向闻渡手中的人,壹元道:“你所渡之人是他?” 闻渡点头:“正是。” “有何前缘?”壹元道。 “说来话长。那谢陨,你们是知道的。她一身情牵数人。关绍本就是佛门人,只遇到了他,遭了情劫。渡过去能成佛,渡不过去……”闻渡上人停了话头。 *** 谢陨死了。周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数月之后了,她不能找谢陨报仇,但是其他人一个也别想跑。曲真修敢骗她,那她就夺取他一直保护的东西好了。 曲真修,全真派弟子,和门中师妹相恋,两人双双退出了全真派。结为夫妻。他的妻子生病快死了。他却用别人的命去续他妻子的命。 陆呈林,和曲真修勾搭一起,转了谢陨的运,却将后果转嫁到了她周杨身上。哼,谁也别想好过。以为她死了,就完了吗? 不,没有,她化成厉鬼也要报复他们。 这一年,娱乐圈纷纷扰扰,谢陨的死,令全球影迷泪洒江河。 再没多久,有爆出一个消息,新生代最当红的小生陆呈林被爆是同性恋并且与不少人关系暧昧。有图有证据。陆呈林星图骤毁。不过在谢陨的死亡新闻下,他的事情确实没多少人关注。黯淡地就消失在了娱乐圈。 曲真修看着面前的厉鬼,面色颓然,他手里抱着一个女子,容颜鲜活,但是却已经死了。厉鬼看着他道:“当初你害我死得那样不体面。今日是该你还报的时候了。” 厉鬼抬起手,利爪伸来,曲真修闭上眼,以为这是冲他来的,然而,爪子一转就刺向了他怀里的女子,尖刺抓在他怀里女人的脸上,美丽的面容顿时毁了,毒性蔓延,脸部瞬间就青紫一片。曲真修悲号一声,拿起桃木剑刺向厉鬼。厉鬼躲开他的剑,从后面一抓剜来,刺穿了他的背。 周杨呵呵笑了起来。转身走出了“心想事成”。 “哪里走。”一个道士忽然出现在面前,周杨警惕地看着他。壹元看着她道:“你做下了恶事,虽说是报仇,但是你如今化身厉鬼,不能够投胎。不如接受我们的超度。” “超度?” “没错。超度了你就可以去地府去投胎了。” “不,我还不能走。” “你不要执迷不悟。你和高岑本就没有缘分,是你强求了。现在你变成了鬼,难不成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 壹元和纪真超度了周杨,然后叹息一声离去了。 壹元:“你看这事完了没?” 纪真和尚道:“那天不是出现了时空漩涡吗。都去了别的维度。我们这里算是安静了吧。” 壹元:“真是一不小心,竟然发生了这么些事。” 纪真:“……” *** 刘续看着法器上传来的视频,脸上露出了笑意。 曲真修,敢伤害阿陨,就不要想有什么好结果。陆呈林,哼,真是不知死活。没死,算他命大,不过看在他活着比死还不如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周杨此人,全是高岑引来的祸事。 高岑?哼,以后阿陨和他再无交集。他这辈子都别想好过了。就好好品尝相思求不得之苦吧。 关绍,算他死得其所。 刘续心满意足地看向琉璃器皿里安静沉睡着的谢陨。他最终只会是他的。 就在刘续笑得满足的时候,突然一阵颠簸。他打开监控看向外面。只见那个想要谢陨性命的男人飘在黑洞中,正施法破坏他的时光法器。 刘续脸色数变。这人竟然可以凭借*在时空隧道中穿梭。这已经超出人的范畴了。刘续不由神色严肃起来。他看了看周围。闭眼施加了一层法力防护。 颠簸减轻后,他走到仪器前,将速度调整到了极限。 极限速度下会出现不稳定的情况,可能不会落在他所设定的时间和地点。但是外面那人太厉害了,也只能这样了。 顾杏城眯眼看着眼前的器物,不可否认这是一件巧夺天工的设计。将法力和科技相融合创造出了这么一件穿梭时间与空间的法器来。真该对创作者鼓掌。 真是没想到,原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顾杏城握了握心口的玉佩,轻语道:“你再等等。我一定会让你活过来的。” 他眼神一凌,祭出他几百年不曾动用过的宝剑来,注入法力后,一剑刺向时光法器的阀门处。 刘续在里面发现顾杏城的举动,立即掐了个防御的法术。卸掉了顾杏城那一剑的威力。但是,尽管如此,那一剑之威力还是超出了刘续的想象。时光机被损坏了。 该死,刘续脑子转动起来,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几秒的思考后,他用连接外面的传话机喊道:“你若破坏了这时光法器,我会带着谢陨的魂魄碎在这隧道里。” 顾杏城再次聚集起来的剑势在这句话后,放了下来。 他对着刘续的方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句话对一个男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刘续恨恨不已。不过,幸好阿陨听不见。 顾杏城冷笑一声,放弃了在时空隧道夺魂的打算。等到落地,他依然能夺过来。到那时候,对方就再没什么办法了。 胸有成竹后,顾杏城紧随时光法器后面。且一直保持着身体贴近法器。毕竟落地的时候可能一点的偏差就降在了不同的地方。他得保证一定会和他们降落在一个地方。最好是连经纬度都要相同。散在不同的地方都要寻找。虽然对他来说寻找也容易。但那也太浪费时间了。他已经不想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了。 他已经等待太久了,几百年了。 他想要见到他。 几百年了,时间没有磨灭他对他的记忆,反而越发深刻了起来。 几百年了,这也是他发现的唯一可以补全他魂魄的灵魂。 若是错过了,恐怕他就永远无法再等到下一个适合的灵魂了。永远的失去,想想都不能忍受。 所以,这次必须抓住这个灵魂,不能有任何意外。 顾杏城看着面前的时光机,心中有些后悔,他不改心软,让他多存在了一些时间。要是当时不听那些废话,完事了,就不会出现现在的麻烦事。 他怎么就心软了呢?因为……可惜吗? 第059章 谢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伸手摸到的是冰冷的仿佛玻璃一样的东西。脑子迟钝了一秒,他猛然醒悟到,他有了实体。赶紧伸手摸了摸胳膊脸还有腿,四肢感觉有些迟钝,但是是真实的。这是他自己。 这个认知在他脑海里回响了无数遍。等平复下心情后,他脑子开始运作起来。 他似乎在一个……盒子里,盒子处于运动状态,应该是在车里,偶尔能听见车子发出的声响。 他试着推了推头顶的玻璃体,纹丝不动。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后,能够看到一些事物。他的头顶,还有四周压着其他的物体,而他应该是在中间。 为什么压这么多物体?情况有些奇怪。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应该是停了下来。外面有人说话。谢陨凝神细听。 “万一检查的时候被发现了怎么办?” “放心,我已经弄了屏蔽器,发现不了。” “我们要把人送到哪里去?” “郊外。” “途中关卡多吗?” “只有这一道卡,没事,别担心。” 外面似乎在检查,谢陨敲了敲玻璃顶盖,只听见外面有人道:“什么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啊?” “你这里面都是苹果箱?” “是啊,都是。” 谢陨运了运手中的力,挥拳砸在左边的玻璃上。这一声后,外面就有人道:“不对,打开看看。” “哎,交警同志,我这真的都是苹果。” “把他扣住,车上那位也下来,我们要检查车上所有的物品。” 谢陨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车子忽然开了,速度是之前的几倍,只听见警察道:“拦住,拦住那辆车。” 外面应该一片混乱,车颠簸不已。大约二十分钟过去了,车子停了下来,四周有警笛声。 …… 当面前的盖子被打开,强光射进来后,谢陨闭了闭眼,再睁开,就见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愕然地看了他一会儿后,问道:“你还好吧。” 谢陨张口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很嘶哑,这是很久没说话了的症状。想坐起来,也感觉有些乏力。他抬手到眼前看了看,确定真的是自己的手。他放心了。 有人将他从里面扶了起来。 坐在警局的问话台前,谢陨正被询问证词。他身边有两人被警察捆缚着,手戴镣铐。是两个男子,衣冠楚楚,看上去很体面。他们正被询问基本信息。警察问他们将一个活人关在器皿里想干什么,两人不答话。 当看见这个十几年都没动静的人忽然活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吓着了。但是告诉警察说这个人之前是活死人,或者说是植物人,他们会相信吗。 也许会,但是相信之后问题就更严重了,肯定会怀疑他们是要把人弄去卖器官之类的。这个罪名可就大了。 所以,两人支支吾吾什么也没说清楚。 警察只好问疑似被害人的谢陨:“请你陈述事情的经过。” 谢陨看着警察,缓缓地摇了摇头。警察看着他道:“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陨摇头。这时在搜索谢陨的资料的警员道:“已经查到资料了。” 正在问谢陨话的警察将谢陨的具体资料看了看。 姓名:谢陨 性别:男 出生年月:1982年11月9日 …… 今年是2023年。这样计算起来,这个叫谢陨的人应该是41岁了,但是,警察看向自称谢陨的男子。这是41岁的脸?31岁都嫌大,说25岁还差不多,但是核对照片,确实是一个人。 寻找资料的女警员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谢陨,这人保养得也太好了吧。明星也没保养得这么年轻的。 谢陨听到警察念出他的年龄来,不由恍惚。他41岁了,已经过去了13年了吗? 最后,警察没有问出更多的情况来。谢陨人没事。那两人虽然鬼鬼祟祟地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最多算是未遂。至于是什么罪未遂也不好下定论,毕竟两人都不说,谢陨也不明情况。拘留了一段时间后,那二人也就被放了,不过他们成了警局重点关注的对象。 谢陨离开警局后,走在大路上,看着外面已经不太熟悉的建筑物,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过,虽然一切都不一样了,但是他知道这就是他本来的世界。 师父,师兄们都在这里,闵道长也在。父母……他们也在这里。 他站在一处公交站旁边,看着上面的地址,只要坐15站的公交车,他就可以……去父母的家。转一次公交就可以去找师父。 不过,他没有钱。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裤子。看起来像是从医院走出来的病人。他已经站在公交站很久了。乘客们看见他,满眼的惊讶。这个长得真是好看,比电视上的帅哥都长得好。 谢陨最终没有上车,他缓缓地走在大街上。饭店,银行,移动厅,广场,广场周围全是商场,还有电影院。这个地方他有点熟了,是万达广场,周围的建筑变化不大,只是更加繁华了。这里的万达电影院,他曾经去看过电影,当时和一群朋友,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看着三五成群或者两两相携走进电影的年轻人,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他……他自己都觉得遥远。 “嗨,你好。” “嗨,白衣服的先生。” 谢陨转头看去,一个短发热裤t恤装,斜挎着一个小巧的皮包的女孩子站在他面前。 他看过来,她就低下了头,扭头往后看。她身后几个女孩子,每人拿着一杯可乐,一桶爆米花,其中一个女孩子对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女孩瞬间一咬嘴唇,扭过头来,看向他,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般,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也不等他回答,继续吧啦了一串问题,“你干什么的?你有女朋友吗?如果没有,你看我怎么样?我还没有男朋友。” 谢陨愕然了许久,女孩忽然一昂头,霸气道:“我有电影票,你敢不敢和我去看?” 谢陨看着她,目光温温和和的,但他缓缓摇了头。对面的女孩一下子就低下了头。但过了一会儿,抬起头道:“是我太突兀了,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我挺温柔的。” 谢陨看着她,脸上露出微不可见的笑意来,终于开口说道:“电影快开始了,进去吧。” 女孩跺了跺脚,转身和朋友进了电影院。谢陨转身走了。 学生时代,有很多女孩向他表白。他似乎都习惯了,没什么感觉。今天,他觉得很不一样,好像突然间,十几年的时间缩短了,其实没有过去那么久。 他步行走过了一个一个的大街小巷,有的地方还是熟悉的。商业大海报上也都能看到熟悉的电影明星的面孔。 当路过一家面馆的时候,肚子忽然传来咕咕的叫声。他看了几秒,看到面馆里面的墙上挂着一个钟,时间是18点22,已经是晚饭点了。 他转身走了。没有钱。 他第一次身上没有一分钱。他需要想个法子赚一些钱,至少要赚到一点暂时的住宿费和车费,然后就去找师父。去师父那里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他在一家饭店门口看到了一个招聘广告。上面写着:招收服务员,男,18岁到30岁,包吃包住,5000块一月,顾客满意会有小费。 18岁到30岁之间?他41岁了。他转身要走。忽然“喂,你等等”,他被叫住了。一个系着围裙的大妈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要应聘啊?” 谢陨看一眼广告条,缓缓点了点头。大妈招招手道:“进来进来,正缺人呢。 “可是……” “可是什么?”大妈拽着人就进去了。这时候来吃饭的挺多,西装革履的男士,高跟美裙的女士。每个进来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看一眼谢陨。长得真好。 大妈满意地暗自点头,这样的小伙拉来工作,不知道吸引多少顾客呢,尤其是女娃。 “小伙子,是不是嫌工资少啊,别担心,顾客的小费比工资还多。”大妈边说边拉着谢陨去了人事处,就要登记。结果有个问题,谢陨没带身份证。管理人事的也瞅准了谢陨这模样吸引顾客,便说以后再看身份证,现在就记个名。 就这样,谢陨在一家挺高档的餐馆当起了服务生。有地方住,也有饭吃了,身无分文也饿不死了。 谢陨当起服务生没几天,来江天餐厅吃饭的女学生越来越多。就算不是饭点,人也不少。大妈乐呵呵地看着谢陨。幸亏她招到这么一个人来。这个月生意估计得翻倍。让嫌她来捣乱的儿子看看,她可是为餐厅盈了利。 谢陨在餐厅工作了六天了,如那位大妈所说小费都比工资多。他收到了一万多的小费。他已经可以去找他师父了。不过……算了,还是工作满一个月再走吧。 第七天,有一位已经连续来了三天的男顾客忽然对谢陨说:“你好,我叫陆三车,是万华传媒的艺人经纪人,你有没有兴趣进演艺圈?” 谢陨摇摇头,端着空餐盘就要走。之前还比较矜持的陆三车连忙道:“你先别走。听我说。” 谢陨看向他,开口道:“我没打算进演艺圈。” 陆三车:“别这么快下定论,你再考虑考虑,你这条件不去演艺圈,在这里当服务员太浪费了。” 谢陨还是摇头,陆三车:“你要是进演艺圈,我一定把你打造成最红的明星。” 谢陨:“我不会进。” 第060章 时光法器在落点的时候遭遇了一次黑洞小风暴。在顾杏城的护法下,总算没有在隧道中偏离轨道,顺利地降在了地球上。地点在昆仑山。只是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发现谢陨的魂魄不见了。刘续浑身一凉。顾杏城得知谢陨魂魄不见了,先是神色大变,握着胸口的玉佩失神了几秒。但随即就道:“他的魂魄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撕碎的。我没感觉到当时有魂魄碎裂的情况。他应该已经落在了这里。不过,也许飘到了其他地方。” 听顾杏城如此说,刘续心电急转。在这里有什么会对谢陨的魂魄产生吸引力呢?无疑是谢陨的本体。他早就在他的身体上下了引魂之术。他大概是回到了身体里吧。想到这里,他就镇定了。 不过,这个事情绝不能让顾杏城知道。谢陨身体还存活的事情绝对不能暴露。但这人对谢陨的魂魄感知很强。谢陨只要一展开神识他就能捕捉到。阿陨,你可千万别用神识啊。刘续在心中暗暗祈祷。 两人下了昆仑山,进到了主城。刘续在思索要怎么摆脱顾杏城去找谢陨,不过,顾杏城并没有跟着他,一到城里就离开了。 刘续思来想去,他人虽然没跟着,但恐怕会有其他的法子跟踪。他必须小心谨慎的好。 为了迷惑顾杏城。刘续从西藏一路绕行到昆明,还去了泰国,绕道新加坡,最后去了一个没有人占领的无人小岛。在那里他换回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回到了北京。 他一直将谢陨的身体安置在北京,在他看来,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离开的时候他做了万全的安排。 只是再安排得好,也会有意外发生。他回来的时间因为在隧道里的小小事故迟到了三年了。三年,这三年没有他在,人心就会变。 谢陨的身体被里面的看护人员盗走了。 孔嘉行死死握住拳手,眼睛盯着马鸿,低沉道:“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吗?怎么会被两个完全不知道法术的人盗走了?” 马鸿惭愧地低下头道:“老大,对不起。我已经派人去找了。那两人的行为被警局的人发现了,谢陨的身体没有被他们怎么样,听说他已经醒了,不过现在不知人去了哪里。但是应该没什么危险。我本想联系龙帮的人去找,但是又怕不妥。我想既然他醒了。老大你应该也要回来了。就想着等你回来了再定夺。” 孔嘉行缓缓放开手,说道:“没有危险就好。没有联系龙帮是对的。里面人员复杂,就怕有些人不听话,乱做手脚。” “老大,接下来……” “把那两个胆敢盗走阿陨身体的人给我抓回来。问清楚,是谁指使他们做的。他们自己不可能心血来潮这么干。要么是有人指使,要么是受到了极大的利益驱动。你查清楚他们是为了什么。” “是。” *** 谢陨在江天餐厅当服务生,遇到了两个来找他签约当明星的人。不过他完全没有意向。其中一人放弃了说服他。不过那个叫陆三车的人一直锲而不舍。 现在已经要关门了,陆三车还坐在店里。连那位招谢陨来店里的大妈都看不下去了,从最初对那位挖角的什么经纪人十分讨厌到现在都有点动摇了。并且帮他来劝说谢陨去当明星。其实大妈心中也认为谢陨是当明星的料。那脸,那身材,真是没得挑。比电视上那一群涂脂抹粉的浅薄小青年不知道有魅力多杀。 他儿子前不久就谈了个那种小青年男朋友。她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太浮夸,缺乏内涵。要是……他儿子看上的是这个青年…… 大妈心中不由活络起来。这青年她观察了这么些天,一看就是个有教养,又有文化内涵的人。言语谈吐就给人一种很有学识的感觉。脑子也好使,那么多的菜名,一下就记住了。连什么特点,要注意什么。都完全不错地记了下来。客人来一问,他信口说来,偶尔还给客人说出菜的一些典故来。她都不知道。但一去查,发现还真不是杜撰的,都是有说法的。这菜一有历史渊源,顿时就高大了几个档次。客人满意。尤其一些自诩高逼格的客人,对这个有文化的服务员特别青睐。她已经发现有不少客人都瞧中了这青年。不过,青年对每一个对他表示了更深的意思的女客都礼貌婉拒。 大妈瞅着无论多么面靓条顺,无论是啥类型的女人,这青年都一概拒绝了。眼里一点特别的意思都没有,心里就琢磨起来。这孩子不会和他儿子一样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吧。 这个想法在经过了半个月的观察后,越来越觉得有可能。 大妈直接忽略了这个青年对任何男士也没有特别的眼神暗示的事情。不过,这也不是大妈故意要忽略的,而是目前还没有主动来勾搭这青年的男士。 大妈心中拿定主意,周末的时候严令儿子过来。 谢陨在江天工作的第二个礼拜的星期天。早上十点,还没什么客人。一位穿着dior黑衬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坐在窗边,谢陨正要去服务,一个女服务员赶在他前面去了。他也就坐了回去。不过,苏大妈却对他说:“你去招呼一下那位顾客。” 谢陨看向后厨放的位置,用眼神表示已经有服务员招待了。苏大妈:“小姑娘花痴得很。还是你去。陪客人说说话。” 谢陨听话地站了起来,走向窗边的顾客。顾客抬头看向他,一开始心情似乎不太好。谢陨道:“需要喝点酒吗?” 心情不好的人都喜欢饮酒。 戴行看着面前的男子,所有的不耐烦抹灭在了一双淡淡的眼眸里。他微微扭头看向坐在柜台边的苏大妈。这就是他妈想要介绍给他的人? 她对他说这里有一位新招的男服务员,长得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还特别有教养,有学识。比他那个明星男友不知道好了几千几万倍。他对此不以为然。觉得他妈这是夸张。如果真如所说的那么好,又怎么可能屈尊来当不讨好的服务员。他是不怎么信的,不过为了避免他妈继续烦他,他还是意思意思来走个过场。 但是眼前这个人……他妈的形容太匮乏了,不能表达出这个人气质的万一。 他说话的声音也很特别,仿佛带着不一样的韵律。 戴行多看他几秒,还是礼貌地移开了视线。 喝酒吗?好,他现在还真想要来点酒。于是他点了头。 谢陨不急不缓地介绍了多款酒,戴行对酒是很了解的,这会儿听谢陨介绍酒,就暗自点头。他也是个了解酒的。戴行选了一款淡色葡萄酒。谢陨很快就用托盘端着酒过来了。他看他放盘,开瓶盖,倒酒动作流畅,看在眼里特别赏心悦目。 喝着杯子里的酒,就觉得和平时不一样。 “先生,空腹不宜喝太多酒。小品一杯即可。”谢陨的声音淡淡响起。戴行放弃了想要再倒一杯饮的打算,抬头看向谢陨道:“你说得是。不知我的餐什么时候来?” 谢陨:“我去问问。” 谢陨步伐轻逸地走过。戴行看着他的背影,扭头去看一直偷偷往这里瞥眼的苏大妈。她是哪里去招来这样的服务员的? 苏大妈见儿子看来,偷偷地挑眉:怎么样,儿子,是不是比你那个男友强了很多倍。 戴行转回头,盯着面前的酒。 没一会儿,谢陨端着餐走了出来,将餐送到桌上后,说了一句:“您慢用。”然后转身走了。 戴行用完餐后,去到办公室,和苏大妈会合。苏大妈对儿子眨眨眼睛,说道:“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换一个。” 戴行抚了抚额头,看向他妈,回道:“妈,你儿子我还没分手了。再说你儿子也不是那种建见异思迁的人。” 苏大妈一愣,惊道:“儿子,这样的人可少见得很,你难道不想把握机会?你那个什男朋友,你们又不是爱得死去活来了。再说现代社会分手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该分就分,想分就分。妈可告诉你啊,谢陨这青年你错过了这店可就没那村了。” 戴行:“妈行了,就算我们一头热,人家是不是和你儿子一样喜欢男人还不知道呢。” “咦,儿子,你没看出来吗,不是说你们圈里人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准的吗?”苏大妈好奇道。 戴行无奈地看着他妈,说道:“大部分能看出来,但总有些人是一眼看不出来的。恐怕是要多了解才知道的。” “那你就多了解了解不就知道了。” 戴行:“妈,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你很忙吗?” 戴行:“有个还算重要的公事要谈。” “行,那去吧。我说的你也多想想。” “知道了。”戴行走到门口,回头应了一声。 苏大妈乐呵呵地心道:哼,就不信,这么好看的人她儿子会不心动。除非他是个直男。但这辈子估计都扳不直了。苏大妈不由叹气,本来还指望娶媳妇抱孙子的,谁知道儿子竟然不喜欢女人。唉,也只能希望他找个靠谱的男孩子了。 戴行从办公室里下来,看到谢陨正在为顾客服务。现在快12点了,人多了起来。他穿行在餐桌间,气质独特。一眼望去,就只能看见他,其他人仿佛都是背景。 他不笑,没有一般服务员脸上标准的微笑,他脸上的神情淡淡的,一点也不热情。不过他服务应该是很令顾客满意的。他一言一行,都优雅之极。有这样一个服务,大约那点迎合的笑容已经不重要了。 第061章 第61章 第四个礼拜了,再过几天,他就可以去找师父了。谢陨掰着手指计算着时间。 如果说最初还有点近乡情怯,那么快一个月过去了,他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师父。他已经很久没有弹琴了。实在不习惯。去师父那里就可酣畅淋漓地弹几曲。也不知道那把伴了他好几年的琴似乎还在,想来师父应该替他收藏着。 闭上眼,似乎也睡不着,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见到师父后的情景。 一夜未眠,不过他的精神没受到什么影响。既没有黑眼圈,也没有疲惫感。这个身体的体质很好。他以前一直懵懵懂懂地修炼。虽然没修出什么*能来,但是身体素质够好。而且十三年过去了,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和他当初的时候差不多。除了最初几天有些体虚之外。一切都保持着那时候的生理机能状态。 他本来都死了,也不知道身体是怎么还活着的。 “你在想什么?”戴行看向思绪不知道飘往了何处的谢陨。 谢陨看了戴行一眼,道:“没想什么。” 戴行知道他不会说,也不多追问。这几天,他偶尔回来这里。会在人少的时间段来。都是谢陨来服务。他试图和他聊天,多了解一些他的事情,但是他根本什么也不说。有关于他的任何事情,他都不会说。 戴行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经历,所以才养成了这样淡冷沉默的性格。 谢陨看向外面来往的人群和车辆,目光静静的。戴行几乎以为他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事物。但是他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没有什么特别的。 也不对,好像有一个人,有点特别。大夏天,竟然穿着长黑风衣,头发也没剪,绑在脑后,整个人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非常特别,一眼就能看见他。 格格不入?说起来,他眼前的谢陨似乎也是这样的,他和周围的人都不一样。 那人是谁,难道他认识吗?戴行看向谢陨的眼神,他似乎就是在看着那个人。 那个穿着黑风衣,留着长发的男人从街对面走了过来,走进了江天餐厅。他没有走到柜台,服务员看见他根本不敢上去询问。大家推来推去,最终没人敢走近他,虽然他看上去并不凶恶。 他,找来了。 谢陨手不由握紧,现在他不想消失了。他该怎么办? 顾杏城走到谢陨面前,眼神凝定地看着他:“你在这里。” 谢陨延缓了几秒,说道:“是。” 戴行看着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蓦然发现他们真的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说的话,他基本听不明白。但是他们彼此似乎都明白。戴行悄然离开了。 窗边的7号位置上,就剩下谢陨和顾杏城。 顾杏城看着谢陨,目光微微闪动了几下说道:“你现在是不是不愿意了?” 谢陨避开他的视线,说道:“是。” 顾杏城默了许久,忽然道:“抱歉。”顿了几秒道,“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谢陨握着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他缓缓将手背在身后,眼睛看向窗外,没有回话。 顾杏城看着他,这个角度,看到的是他的侧面。他的侧颜很精致,俊丽之极。 两人静静站着,默了许久,顾杏城开口道:“我可以给你一段时间,让你了却未完成的心愿。” 那个奇怪的男人来,带走了谢陨。江天餐厅的美男服务员走了。 戴行坐在窗子边,默默地盯着窗外,昨天,他在坐在这里,谢陨就在旁边,今天谢陨就不在了。 “儿子,你不会真动心了吧?”苏大妈坐到戴行对面,看着他。 戴行摇了摇头,没说话。苏大妈叹息道:“儿子,都是妈不好,偏偏要给你介绍人家。唉,昨天那男人你我都看见了,一看就不一般。谢陨那孩子看起来身份也不一般。你就忘了吧。” 戴行笑了笑,说道:“妈,什么忘不忘的,都没记住好吗。” 苏大妈笑笑,拍拍戴行的手。 *** 这是一间非常豪华的酒店。谢陨被顾杏城带到了这里。 谢陨坐在沙发里,他已经坐了一天了。顾杏城就站在不远处,也站了一天了。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 谢陨在想他要不要去见师父,如果见了,但是他却最终是要死的。那岂不是让师父再伤心一次。既然如此,那还会死不要让师父知道他还活着好了。他远远地看一眼就好了。 去看一眼想要看的人,然后他就要消失了。他将再也不会存在,连魂魄也没有。 这个以前谢陨根本不怕的事情,现在只要多想一想就觉得疼。疼在哪里也说不出来。只是感觉到疼而已。 他靠近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顾杏城将目光转移到谢陨身上,目光微微动荡。他又心软了。摸了摸胸口的玉佩,他又坚决起来。用这个灵魂来补全他的魂势在必行。 一直到深夜2点,谢陨忽然开口道:“明天,带我去看个人吧。不要让他发现我。” 顾杏城点头道:“好。” *** 今天天气好,张老将一些书籍抱到院子里晒 未完。。。 第四个礼拜了,再过几天,他就可以去找师父了。谢陨掰着手指计算着时间。 如果说最初还有点近乡情怯,那么快一个月过去了,他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师父。他已经很久没有弹琴了。实在不习惯。去师父那里就可酣畅淋漓地弹几曲。也不知道那把伴了他好几年的琴似乎还在,想来师父应该替他收藏着。 闭上眼,似乎也睡不着,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见到师父后的情景。 一夜未眠,不过他的精神没受到什么影响。既没有黑眼圈,也没有疲惫感。这个身体的体质很好。他以前一直懵懵懂懂地修炼。虽然没修出什么*能来,但是身体素质够好。而且十三年过去了,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和他当初的时候差不多。除了最初几天有些体虚之外。一切都保持着那时候的生理机能状态。 他本来都死了,也不知道身体是怎么还活着的。 “你在想什么?”戴行看向思绪不知道飘往了何处的谢陨。 谢陨看了戴行一眼,道:“没想什么。” 戴行知道他不会说,也不多追问。这几天,他偶尔回来这里。会在人少的时间段来。都是谢陨来服务。他试图和他聊天,多了解一些他的事情,但是他根本什么也不说。有关于他的任何事情,他都不会说。 戴行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经历,所以才养成了这样淡冷沉默的性格。 谢陨看向外面来往的人群和车辆,目光静静的。戴行几乎以为他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事物。但是他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没有什么特别的。 也不对,好像有一个人,有点特别。大夏天,竟然穿着长黑风衣,头发也没剪,绑在脑后,整个人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非常特别,一眼就能看见他。 格格不入?说起来,他眼前的谢陨似乎也是这样的,他和周围的人都不一样。 那人是谁,难道他认识吗?戴行看向谢陨的眼神,他似乎就是在看着那个人。 那个穿着黑风衣,留着长发的男人从街对面走了过来,走进了江天餐厅。他没有走到柜台,服务员看见他根本不敢上去询问。大家推来推去,最终没人敢走近他,虽然他看上去并不凶恶。 第062章 繁华的城市,夜色是妩媚的,到处灯火辉煌,车辆众多,行人就更多了。谢陨穿行在人群中,晚上,他也非常引人注目。他身边的顾杏城同样引人注目。不过人们只敢远远地看看,而不敢上去搭讪。 走过一片繁华之地,谢陨在一处住宅区停了下来。这里是大师兄的住处,他只知道地址,但还从未来过。 看着被植被围绕在中间的高楼。谢陨开口道:“3栋1单元28-3。” 顾杏城揽着谢陨的腰,隐了身形,飞了进去,直接飞到了2栋1单元28—3。 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在钢琴前面弹奏,是莫扎特的练习曲,一个女子在旁边督导。 这是大师兄的孩子? 一个男子穿着睡衣从楼上走了下来。对下面的孩子道:“思陨,钢琴练完了,该练练古琴了。” 小孩子顿时趴在了钢琴上,有气无力道:“爸,古琴太难了学了。” “难学吗,那你还要不要学?” “……” “你不是说要成为像四师叔那样的古琴师吗?” “要学。”男孩瞬间满血复活,眼神坚定地道,“爸爸,我要学。不过,你说我天天练,有一天真的能弹得像谢师叔那样好吗?” “当然可以啦。”女子摸着男孩的脑袋,温柔地说道,“只要你用心练习,一定可以的。” “你能不能达到你谢师叔的水平,你爸我也不知道。你爸我也没你谢师叔弹得好。如果哪一天你超过了我再说。” “老公,怎么说话呢,孩子是需要鼓励的。”女子横了他一眼。 “鼓励是要有,但真话也得听。思陨,你在音乐上天分是不错的,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会遇到比你优秀的人,遇到更优秀的人该怎么办呢,那就是向人家学习,提高自己。” “爸爸,那要是没有遇到比我优秀的人呢?” “怎么没有,你说你谢师叔是不是就比你优秀啊。” “爸爸,我还小。” “所以要勤学苦练。” “爸爸,你太严厉了。” …… ***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宾馆,各自回房。 谢陨在床边坐下,想着不久前见到大师兄的情景。大师兄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十几年过去了,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比以前老了一些。他也娶妻生子了。 他当时出事的时候,大师兄还是单身。而十几年过去了,大师兄的家还在以前说的地址。果然如他曾经说的,一辈子都不会换住处 十几年过去了,二师兄的住址没有人。或许在其他地方住,或许在国外吧。 三师姐,他不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除了曾经大家一起在柏溪的农舍学琴的日子,后来他再也没见过她,联系也很少,基本是从大师兄口中会听到她的一点消息。 大师兄为孩子取名思陨。 他是一个孩子的师叔。他也是一个长辈了。 谢陨看着窗边翻卷的窗帘,心中一时暖一时酸。大风翻越过窗帘,吹了进来,吹在他的发上,脸上,身上。不一会儿就伴随着雨丝飘了进来。他终于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将窗子关上了。 外面风起骤雨来临,屋里恢复了平静。 谢陨转身进了浴室,喷头里的水从头顶浇了下来,谢陨就站在下面,任水流冲刷。一分钟后,关了喷头,在头上抹了洗发露,在身上抹了沐浴露,然后像往常一样动作慢吞吞地从头上开始洗。 擦洗得差不多后,他再次打开喷头。但是,没有水流出来。 谢陨顿了几秒,顶着满头满身的泡沫,拿起浴巾准备先擦掉泡沫。然而才抓住浴巾,周围忽然一暗。 没电了? 谢陨摸着黑,打开浴室门,外面也是一片黑。只是在这黑暗中却又两点微弱的光源。 那是……顾杏城的……眼睛。他的眼有时候会发光。 谢陨愣了几秒,转身走回了浴室,关上了门。 顾杏城看着关上的浴室门,抿了下唇。过了一会儿,浴室里似乎没什么动静。他终于开口道:“你等一会儿,我去找些水来。” 顾杏城转身往门口走去,正好这时服务员来说明是因为打雷的缘故,这一段的线路出了故障。今天晚上都不会来电了,然后贴心地送了一把电筒来。水的事情也解释了。说是水管坏了,关了总阀。 现在除了少量供应饮用的开水和小部分矿泉水,其他用水,比如洗脸沐浴等之前没洗的,现在都很难满足了。 外面在打雷下雨,也不能去进货。 虽然隔着一个大厅,还隔着浴室的门,还有雷电风雨声,不过谢陨可以听见外面的话。他默默用浴巾擦去泡沫。 “电筒放在门外。我会找到水来。”外面传来这么一句后,再没动静。 谢陨将头上和身上的泡沫擦净后,打开门,脚步移动间碰到了一个物体。谢陨蹲.下.身,将电筒捡了起来。不过他没打开,摸着黑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也摸着黑从衣柜里拿出了衣服,顺便套在身上。 穿好衣服后,他盘腿坐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他没有打坐,只是想这样静一静。不过没静多久,外面就传来的动静。 顾杏城回来了。 谢陨睁了下眼又闭上了。 “水来了。” 顾杏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谢陨顿了两秒,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怎么不用电筒,你看得见吗?”顾杏城的声音就在面前。 谢陨顿住脚步,开口道:“水在哪里?” “我提到浴室去了,已经将水倒进了浴缸。” 谢陨凭着记忆走进了浴室。 顾杏城闭上了眼睛,但是脑海里无法控制地浮现出一具布满泡沫的躯体来。他蓦地睁开了眼睛,眼神沉沉地看着浴室门,视线穿透遮挡物,看进了里面。 他躺在浴缸里,水里的身体清晰可见…… 顾杏城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转身走到了大厅的窗边。 风雨打在床上,发出了噼啪的声音。偶尔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世界。那明亮的一瞬,看进眼里的不是外面的城市,而是一个男性的躯体。 顾杏城神情一愕,许久后,他对自己说:大约是那副身体和赞太像了,他对赞总是没有抵抗力的。 谢陨躺在水里,就像睡觉一样,闭着眼睛,双手交叠在腹部。就这样躺了大约两个小时,他才将头上和身上遗留的洗发膏和沐浴露洗掉。穿上衣服后,走了出去。 骤然一个闪电照亮了大厅,他看见了顾杏城寒星一样的眼神。仿佛有一道寒流侵袭入了身体。谢陨身体微不可见地缩了一下,扭头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后,他靠在门口,闭眼喘了口气。觉得呼吸比较畅通后,才回到了床上。 第二天,天空并没有放晴,依然下着大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冲刷干净一样。顾杏城带着谢陨去了城里另外一有电有水的区。住进了一家豪华的酒店。 酒店来往间是一些富商名流。富豪、富家公子、明星、歌星,他们住在里面。灯光辉煌,温度适宜,不管外面如何大的暴雨,里面都一片安定,明净且舒适。 两人走进电梯,按下了11楼的按钮。电梯里不只有他们两人,还有另外一男子,穿着西装,戴着墨镜,一手插在西装口袋里,身高特别高,比1.85米的谢陨还高,大约和顾杏城差不多高,1米9。 谢陨感觉到墨镜后面的视线似乎落在他身上很久了。他懒得回头去确认。走出电梯,他以为就要摆脱这个陌生的视线了,但是那人却也和他们一道出了电梯们,甚至和他们一样往右手边走。当他们走到所订的房间门前时,那人也停了下来。 谢陨微微侧目看了过去,就见那人取了眼镜,露出一双鹰目,似乎对他笑了一下,然后越过他们走向了邻近的另外一间房。 顾杏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目光微微看向谢陨。感觉到他的视线,谢陨看了他一眼,推开他已经用钥匙打开了的门,走了进去。 晚上的时候,有人来敲门。顾杏城开了门,就见今早遇到的那个男子站在门外。那人见到顾杏城,微微愣了一下,眼神往里面瞟了一下。没见到谢陨,终于开口问道:“和你一起的那位朋友在吗?” 顾杏城沉默了许久,那人看着他道:“今晚,这里有一个聚会,你们可以一起来玩。”说完后没再多纠缠,走了。 顾杏城回到大厅,看向谢陨的卧室门,要不要说一下? 谢陨在卧室抽屉里看见了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他拿出来随便翻了一下,就翻到一页,上面用娟秀的字记录着:再过几天就是8月12日。王弈川会来。他是独孤隐士的同门师兄。不知道能不能从他这里打听到独孤隐士的消息。有点激动。独孤隐士,我心中神一般的存在。有生之年最大愿望就是见到他的真人。不管是如传闻所说的丑得不能见人,还是美得惊心动魄。都好想见到本人。他太神秘了! 王弈川?他二师兄回来这里?今天……就是8月12。 谢陨又翻了番,将小小的笔记本翻完了。里面的记录只有两条,一条应该比这早一天,只乱画了几个表情。 合上笔记本,谢陨转身走了出去。正好迎上顾杏城看来的视线。 谢陨看着他,有些急切地道:“我二师兄可能在这里。” 顾杏城看向他手中的记事本,谢陨翻到那一页递给他看,说道:“我二师兄名王弈川。” 第063章 这里正在开展一场高级的聚会。名媛,明星,还有音乐家,作家,富家公子。 享誉国际的钢琴家兼古琴家王弈川先生会来。大家都非常期待。就是个服务员的名额都被挣破了头。 九点的时候,王弈川先生按时出现在了聚会上。 王弈川先生长得很俊,这是公认的。他是音乐界中的王子。现在四十几岁了,依然很帅。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的面孔。永远忧郁的面庞,不知征服了多少女人的心。据说这位四十几岁的音乐家还是单身,从来没听说过他的绯闻。 “前不久受到好友钟真先生的邀请,我喝醉了酒,一不小心就答应了他来参加这个聚会。最初,感觉有点郁闷。现在,感觉还不错。区区在下也不怎么会说话。也就会弹个琴。大家想听钢琴曲还是古琴曲?” 王弈川站在台上,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对周围的人说了这样一番话。下面有人道:“都想听。弈川先生,都弹。” 下面响起了掌声。 王弈川一拍手道:“好,不过希望你们不会昏昏欲睡,嫌无聊。” 王弈川走到钢琴前,坐下后,神色慢慢庄重。 下面的人或坐或站,都很安静。缓缓的曲调缓缓地溜进人们心中…… 弹完一曲后,大家纷纷鼓掌。 聚会主持人站到台上,对大家说:“大家各自欢乐吧,一会儿,弈川先生再为大家献上古琴曲。” 王弈川撤退,有其他的明星上去玩起乐器来。 周围的人聊天,吃东西,打牌,玩骰子,在另一边的泳池里游泳。气氛很热闹。 谢陨和顾杏城走了进来,渐渐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这两人,现场谁也不认识。但是都太耀眼了。大家纷纷看向两人。 谢陨走近了一些,看向高台处的音乐场地,没有看到王弈川。眼睛四处扫了扫,还是没看见。眼里的失望就要流露出来。这时,那个邀请两人来这里的男子走了过来。他这次没戴墨镜,穿着衬衣,解了三颗扣子。他眼神毫不避讳地直视着谢陨:“你在找什么?” 谢陨看向他,语调冷淡地问道:“听说王弈川也会来。” 男子摇摇酒杯,表情没什么变化地道:“你找他?你认识他?” 谢陨看了他一阵,缓缓地点了下头。 男子忽然笑了起来,说道:“竟然不知道王弈川还认识你这样的人。” 谢陨:“……” “他去休息去了,一会儿会出现。现在你可以四处走走。要来杯酒吗?” 谢陨摇头,余光看到有一个女子来到顾杏城面前,和他搭起话来。 “走,我带你去找王弈川。”男子忽然说道。谢陨被他搭着肩拉走了。 顾杏城转头看去,抬步欲走,但是他面前的女人手中的酒杯忽然一歪,酒水往他身上泼来。他身体一闪,迅速地避开了这个事故。对面的女人端着酒杯,目光怔怔地看着他。里面是崇拜之色。 顾杏城转身想要跟上谢陨,但是一转眼,不见了谢陨的人影。 *** “你叫什么名字?” 谢陨看了眼旁边的人,缓缓说道:“谢陨。” “钟诚,我的名字。” 谢陨没什么反应,钟诚看着他:“你和王弈川怎么认识的?” 谢陨看他一眼,没回话。钟诚不以为意,又问道:“你身边那位是什么人?” 谢陨停步,看着清净的回廊,问道:“这是要去哪里?”二师兄休息的地方不应该离会场这么远。 “你终于察觉了,这不是去找王弈川。”钟诚看向谢陨道。谢陨终于正视他,钟诚有点坏气地微笑道,“你终于是看到我了。” “我想单独和你说说话。”钟诚低头看着谢陨,“虽然今天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对你有非同一般的感觉。” 谢陨久久没说话。钟诚慢慢地挨近谢陨,将他逼在墙角,伸手撑在墙上,壁咚。 谢陨眼神冷了起来,他伸手搭在钟诚的肩上,钟诚的脸瞬间就白了。谢陨正要推开他,却有人先他一瞬将人提开了。 顾杏城,他站在谢陨面前,看着他,好一会儿后,他拉着谢陨的胳膊往来路走去。路过被他摔在墙角的钟诚,他开口说了一句:“泡错人了。” 钟诚捂着肩,站了起来,看向二人,脸上神色挺镇定,问:“你们是什么人?”伸手如此了得。 两人谁也没回答,钟诚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转角,终于捂着胳膊嘶嘶喘气。 再次回到聚会场所,谢陨,看见了王弈川。音乐台上,他正在弹奏古琴。那把琴,那是他以前常用的琴。 王弈川手抚琴弦,沉浸在琴曲里,这是师弟作的曲。他本不该用他的曲在这样热闹的场合弹奏。但是等他考虑清楚时已经下手了。 琴曲再脱尘出世又如何,曲终后,所有人该怎样还是怎样,该回到哪里还是回到哪里。 曲弹到尾声的时候,王弈川若有所感,抬头看向周围。目光扫到右边的外围,他蓦地睁大了眼睛,手中的琴弦铮一声断了。正认真听他弹曲的人骤然看向他,就见他神色震惊地看着某一个地方。大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了不久前突然出现,引起了大家注意的两人。 王弈川失态了,他飞快地走下台,挤开人,跑到了那两人面前。 “小陨,是你吗?”王弈川看着谢陨,久久才问出了这句话。 谢陨看着他,向来冷淡的眼里泛起微微的热来,他点了头。王弈川一把将他抱住:“真是你。” “是。”谢陨声音有点哑。回手抱住了王弈川。 周围的人见两人仿佛久别重逢一样的紧紧拥抱,都觉得很感动。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故事,但想来是感人的。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忽然道:“弈川先生抱的那人是谁?不会是独孤隐士吧?” 旁边有人接口道:“你想多了,这两人一看就是很久没见了,独孤隐士是弈川先生的师弟,两人会久别不见?” “但是按照传言中的长相……” “传言中的长相除了美之外还有丑。不过,你有一点倒是对的,这人长得真是不科学。要是他是独孤隐士,好多人都要疯了。” *** 王弈川提前离开聚会现场,他拉着谢陨一路向酒店里他的房间里走去。谢陨任由他拉着,眼睛看着王弈川的头发。他头上弄了染发剂吧。他的头发好像是白的。 打开房间,王弈川拉着谢陨进去后,关上了门。 顾杏城站在不远处,看着那道门。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看师弟。 “二师兄。”谢陨轻轻唤道。 王弈川摸了摸谢陨的脸,激动道:“你真的活着,真是太好了。而且还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 谢陨伸手盖住王弈川抚在他脸上的手,看着他道:“二师兄,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你说什么?”王弈川不解地看着他。谢陨低声道:“二师兄,你们好好照顾师父,也好好照顾自己。”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弈川兴奋激动的情绪全没了。只觉得心情忽然又触了冰一样。 谢陨伸手拥抱住王弈川,轻声在他耳边道:“二师兄,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关怀。你也知道我修道了。只是……”谢陨顿了顿,酝酿了一个谎言,“只是我并不是跟着闵道长修行,而是其他人。” “你说的……是真的?” “是,师兄,你看我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就知道我没骗你。” 王弈川顿了许久,问道:“你跟着谁修行?” “一位很厉害的真人。” “刚才和你一起的那人是……” “是我师兄。”谢陨语气淡定道。 王弈川犹豫了许久,说道:“就算是修行,你也总是可以来看我们的吧。” 谢陨:“是啊,不过有时候可能一入定就忘了时间,再回过神来,就是十年几十年过去了。” “小陨,你别骗我,本来你的身体被闵道长保存着,后来不知去向。你告诉我,是谁带了你走?”王弈川问出了这件一直困扰了他几年的问题。 谢陨:“我在中途被热就走了。” “被什么人救走了,是不是你现在的师父。” 谢陨点头:“是。” 谢陨在王弈川万般不舍的目光中,毅然走了。 看着谢陨离去的背影,王弈川既欣慰激动,又觉得心底冷飘飘的。才见到,就又要消失了吗? 不过,总算人真的活着。他还活着,这就够了。王弈川终归还是欣慰的。十几年了,那一天的情景一刻也没忘记过。 谢陨回到房间,表情木然地坐进沙发,一直站在大厅阳台一边的顾杏城走了过来:“还有什么人要见。”声音透着一股冷绝无情来。 谢陨偏开脸,避免余光看到他。声音淡淡地回答:“父母。” 谢陨的父母已经六十几岁了。两人都是大学教授,已经半退休了。他们搬了住房。不再是曾经谢陨和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的住所了。以前他们家住在大学分配的房子里。现在他离开了那有教授别院之称的住所。 大约是他给他们丢了脸,他们无颜面对周围的邻居,所以选择了换居所。 小时候,谢陨的父亲谢钊对他比较严厉。他父亲一向来说是比较严肃的。不怎么爱笑。但是现在他所见的父亲,他是笑着的,笑得很慈祥。他身边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儿拉着他的手:“爸爸,你快点,家长会要迟到了。” 他们有了另外一个儿子。他放心了。 *** 他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要看的人了。 顾杏城看着谢陨完全淡然无惧的模样。按下心中的一些情绪,对他说道:“我们去昆仑山,那里是最好的地方。” 陛下篇:【等待替换】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萌萌道:“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 何韦淳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 何襄美仰头瞅着何父,不高兴道:“爹爹,孩儿这睡眠不足,都长不高了。孩儿比璟岫不过小月余,却矮上许多,爹爹说这是何缘故?” “要叫二哥,谁让你直呼名字?” 何襄美眯着睡眼,一点不怕何父,依然用奶声奶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严肃太过。我要睡着了。”说完眼睛彻底闭上了,身子全靠在何父腿上。何韦淳哑然失笑,将三儿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娃,自己坐在书桌上开始办公。 等到何襄初和何璟岫下学找来,就见三弟坐在父亲怀里,懒洋洋地瞅着何父阅读书物。 何璟岫羡慕地瞧着三弟,能在父亲办公的时候坐在父亲怀抱里的也就只有三弟了。其实父亲也会抱他,但是璟岫面对父亲天然有一种敬畏,所以不敢随意。而三弟却是一点也不怕父亲的,哪怕父亲板着脸。 “下学了?”何父放下书,看向下面的大儿和二儿,严肃道,“今日学习如何?” 何襄初先答:“回父亲,今日先生教了?” “有何感想?” 何襄初道:“孩儿领悟要达到目标,自当锲而不舍。不畏艰难险阻。” 何父点点头道:“正解,不过也要懂得量力而行。且方法比坚持更重要。” “是,孩儿紧记父亲教导。” “璟岫学了什么?” “孩儿写了两篇字。” “拿来为父看看。” “是。”何璟岫响亮地回答,然后从书童处接过字,递给何父。 何韦淳过目后,夸奖道:“有进步。继续努力。” 何璟岫响亮地回答道:“是。” 何父拿着二儿子描的字给三儿看:“襄美,你二哥的进步很大,你可要好好向二哥学习。” 何襄美瞥了一眼,点评道:“嗯,确有进步。” 何父笑道:“还看得出有进步,那你呢?” 何襄美奶萌萌地正色道:“待我长大几岁,自然就能写好了。” 何父“哼”道:“写字自当从小练习,何能一蹴而就。” 何襄美双手揉揉眼睛:“爹爹,孩儿肚子饿了。用膳先。” 何父叹息一声,无奈道:“三儿如此懒惰,可怎么好。” 何襄美充耳不闻,只摸着肚子,舔着小嘴。何父无奈一笑,吩咐道:“传膳。襄初、璟岫也一道。” 何大公子和何二公子规规矩矩应是。 何襄美饮食忒讲究。咸之一分,淡之一分都不食;冷之一分,热之一分也不食;蒸煎炒煮炖,用时多之一分少之一分也都不食;凡种种饭食,但有丁点不洁净不食。何家三公子似乎眼很利,厨子洗菜稍微减少清洗次数,他便能看出来。何家厨子在何三公子的督促下越发不敢马虎,尤其是何三公子的饭食。若是别家孩子如此要求种种,怕是大人早就要教育了。但是何大人溺爱三公子,简直千依百顺。渐渐地,朝野上何大人二十四慈之父的名声响亮了。何家小三儿也小小年纪闻名朝野了。 何襄美用膳礼仪甚好,眼到,手到,动作利落。吃饭细嚼慢咽,不多食,不少食,八分饱是标准。用饭时间在四分之一个时辰。严谨细致得叫人惊叹。若是读书有此严谨态度,那就好了。可惜此子最不爱的事情就是读书。 何父对小三儿也是木得办法,不能教训不能打骂,他也不忍心。真是愁人。 就这样,何家三公子读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两天去画几笔字,看几页书。如此就完了。 第064章 顾杏城出门去了。谢陨抱着古琴站在屋门口,他想要离开。他想拥有一段一个人的时间。他的人生一直都是自由的,不是吗? 谢陨摸了摸古琴琴面,还有琴弦。 这里是一处很有特色的农家乐。顾客可以单独住一处独立的小农院。谢陨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这里有摩托车,还有面包车。给几十块钱就可以去城里。谢陨招呼了一辆摩托车,让司机开去城里。 下车后,他随意上了一辆公交车。任由公家车带着去了终点站。又转乘了一辆公交后,他确定顾杏城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后。停下了步伐。 抱着古琴行走在人群中,他觉得找回了一种平静。走到人流少的地方,他会停下来,弹一曲。有几个人被琴声引来,听了后有的面带微笑,有的流泪了。谢陨没有和任何一个听众有交流,他只在弹完后抱起古琴走了。听众只当他性格比较古怪。 到晚上的时候,谢陨没有住宾馆或是酒店。住店都要登录身份信息。他不确定顾杏城会不会通过他的身份证在网上登录的情况来找到他,但他不能冒这个险。 他知道他迟早会找到他,但是现在他不想他找到。 是是非非,真真假假,他有一种自己被蒙在雾里的感觉。昨晚,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离奇的画面。他忽然不确定自己到底是谁。 在西安城里游荡了七天后,谢陨终于找到一辆走长途的小汽车,他付了钱,坐上小车,让司机开去北京。 汽车匀速行驶在高速路上,不急不缓。显然司机开车技术很好。掌握了最让人舒适的速度,稳度也很好。 谢陨坐在后座上,手抚琴身,目光专注在古琴上,好似再看着最爱的人。 司机对这个抱着一把古琴,长得出奇好看的小伙子很是好奇。不过他一直低头看着古琴,司机不好随便打扰。终于在一直盯着古琴两个小时以上后,后面的人抬起了头。司机边控制着车,,边笑问:“小伙子,你是哪里人?” 谢陨看着开车的司机,露出一个称得上温和的笑容:“北京。” “北京啊,来西安旅游吗?” 谢陨:“算是吧。” “你受伤拿的是什么?看着像是乐器。” “是啊,就是乐器。是古琴。” “古琴?”司机看上去不是很明白。 有很多人还不认识古琴,有些人古琴和古筝不分。谢陨摸着琴板面,解说道:“是我们中国一直流传下来的乐器。它在中国的乐器地位,就和西方的钢琴一样。” 司机:“我不懂这些。你这能弹吗?” “能的。”谢陨在琴弦上拨了几个音。 “声音有点小。”司机大叔评价道。 “是啊。”谢陨摸摸琴弦,这是一把音量比较低的琴。不过是一把好琴。 西安到北京,交通比十几年前快了许多。现在只要五个小时左右就能抵达。谢陨抵达北京的时候是中午时分,他走进一家餐馆,吃了午饭。然后走在大街上。他想要去柏溪看看。 “谢陨?” 谢陨缓缓移动视线,就见一个女子站在不远处,模样有些熟悉,他稍微想想就记起来了,王夏依。 这个女人…… “你一点都没变。”女人走近几步,看着谢陨年轻的面容,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脸上便露出伤感来,“上天真是眷顾你。” “……” “上次,我本想亲自见你,你没来。在监狱的三年,一开始我很惶恐,但是渐渐地,反而平静下来,我为我犯下的罪付出了代价。这一生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折磨着我的良心了。看到你如今的样子,我就更觉得轻松了。” “你说什么?”谢陨疑问出口。她,曾经说他强.奸她的那个女孩。现在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夏依看着谢陨,有点不敢置信地反问:“你难道不知道?” “知道什么?” “十二年前,我向警局交代了对你的指控是谎言。我因诬告罪坐了三年牢。” 谢陨看着她,许久道:“是吗。” “你不知道?孔嘉行没有告诉你吗?”王夏依愕然道,“难怪你不来见我。” “谁让你去警局的?” “孔嘉行。”王夏依捋了捋头发,说道:“他变得让人恐惧,我不得不去。如果不是这样,我没有勇气自首,也将会一辈子为这件事不能安心。所以虽然当时我很害怕,但后来我是感谢这件事的发生的。” “我早就发现了他对你的感情不一般。曾经我威胁他,说如果不帮助我,我就告诉所有人他是个同性恋。还有你也是。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特别恨你,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恨你,那时候我以为是因为孔嘉行居然喜欢你这样一个男人,可后来我才明白,就算没有他,我一样会讨厌你。” “你知道吗,许多女孩都喜欢你,但是你一个也不喜欢。我都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同性恋了。” “你不仅吸引了女孩子,还让男人也注意你。孔嘉行只是其中之一。” “你这样的人,就不该存在,有一段时间,我这样想。” …… 谢陨缓缓行走在一条安静的街道上,过去的记忆因为王夏依的忽然出现而翻涌出来。 孔嘉行,他们曾是最好的朋友。原来他一直没有对他的背叛释怀。 孔嘉行,今天,原谅你了。 对年少的他来说,那时候应该很惶恐吧。 谢陨找到了一个原谅他的理由。 至于他的情感,他从来不歧视同性恋。同性还是异性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一颗心的归宿。 过去的耿耿于怀的事情,今天也该全部放下了。 *** 谢陨搭上了去柏溪的小客车。 在镇上下车后,有人认出了他来。大约不到一天,他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就会在镇上传开。 谢陨看到好几个曾经还特别小的小孩子长大了,长成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了。有一个女孩就是曾经抱着他的腿要他抱的那一个。长大了,变得文静了。 “妞妞,哇,好帅,他好像在往这边看。”一个碎花连衣裙的女孩子摇了摇身边另外一个扎着韩式麻花辫的女孩的胳膊。 麻花辫女孩点着头,圆圆的眼睛看着谢陨的方向。 街上的人都在看谢陨,有人惊呼道:“谢先生,你是谢先生?” 谢陨对着大家缓缓点了下头。和一两个比较熟的人聊了几句后,走上了去山上的小路。曾经的的小路已经变了,变成了一条蜿蜒的水泥小道。路线也和以前不一样。其实有一条直接坐车就能达屋门口的路,但是他就想走上去。 农舍没有变,周围的房子都变了,附近有几处人家不在了,大约是搬走了。但是他的农舍还是老样子。连里面的果树都还是那几棵。房屋还好好的,似乎不像没有人住的样子。 是师父经常来吗?谢陨手搭在院外的铁门上,上面上了锁。 “谢先生。” 一声惊讶的喊声在右后方响起。谢陨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道士打扮的男子肩上担着两只空箩筐走了过来。 “相愚。” “谢先生还记得我。”相愚脸上露出笑来。 他和最初来青岩观时候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了。现在看上去像个普通的农人。过去他身上一股子读书人的文气。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相愚脸上露出感慨来,看着谢陨细细打量道,“一点没变,和师父一样。看来你真的是入了道,我等资质有限,不能像你和师父一样,真正传承道统。不过,道学也博大精深,就算是做学问,也是足够研究了。” 谢陨看着相愚,终于问道:“闵道长他……” “师父啊,师父云游去了。两三年没回来过了。不过我有他的联系方式,你回来了,我得马上通知他。” “对了,这里的钥匙在我这里,我马上拿给你。”相愚拿出钥匙来,先是开了门,然后把钥匙递给谢陨,说道,“我只带了外门的钥匙,你们房屋的钥匙,你等一下,我去观里拿。” “相愚师兄,不用急。先做完你的事再去拿也不迟。”谢陨叫住放下箩筐就要往观里去的相愚。 相愚停步,转身看着谢陨道:“里面的水果熟了,我打算摘一些。两大框,要一会儿时间才能摘好。我还是先去拿了钥匙来。” 谢陨:“那我和你一起去,顺便我也想看一看现在的青岩观。” “行,那你和我一起。”相愚边走,边说道,“现在观里不像以前那么破落了。还新建了一处供香客暂居的地方。现在,有些有钱人钱多了,人生迷茫了,就喜欢寻佛寻道,来寻找精神的追求或者心灵的净土,我们观就为有这样需求的人士提供了服务。” 谢陨:“相生师兄也还在吗?” “他在。他现在特别能说会道。专门为前来的信士讲道,说得一众人纷纷称他为真人。他现在都被称相生真人。” “谢先生,你怎么叫我们师兄?” 谢陨:“曾经与闵道长约定本身要拜他为师的,后来出现变故,没能成。只我心中,闵道长就是我师父。你们自然就是我师兄。”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也提前称你一声师弟。只不过,谢师弟,你没有拜其他的师父吗?”相愚道。 谢陨摇头:“没有,我所学的东西还是闵道长传授的。” “原来如此。”相愚恍然大悟,看着谢云年轻的样子,不由道,“师弟,你都达到什么境界了?” 谢陨:“身体健康无病,寒暑不侵,能入定。” “这么厉害,我现在也就勉强算身体健康能不生病,耐暑抗寒的能力比以前强,但是还不能会所寒暑不侵。至于入定,偶有所得。”相愚说道,脸上带着微微笑意。 谢陨看着他也带上了笑意。 两人走进了青岩观。谢陨左右观看,觉得观里虽然修整得好了,但是那一股朴质清净的气息一点也没变。他顿时就感觉到青岩观还是过去的青岩观。无论变了什么,本质都没变。人也都还在。并且人不多。只有相愚和相生一直守在这里。其间,也和以前一样,有大学生申请了来这里实习考验,待一段时间也就走了,没有人能静下心来,真的就完全出家当道士。或者放不下亲情,或者放不下爱情,或者放不下名利,或者放不下理想。或者不耐修道的寂寞无聊。以现在地条件,道观里已经不能说是清苦了。出门有代步工具,观内有网,电脑和手机都是最新款。谢陨被相愚介绍看了现在的手提电脑和手机。功能比十几年前强大了许多倍。 难得的是这些电器摆青岩观里竟然一点也不突兀,看上去还挺可乐。 谢陨笑了笑。这一刻,他是真的很开心。 心忽然就落到了实处。有了归宿,有了皈依。 “谢陨,真的是你?”相生快步走了过来,满脸激动地看着谢陨,“能再见到你,仿佛时光倒流了一样,我要马上告诉师父他老人家,说你还活着,回来了。”相生掏出手机来,点到电话薄里翻到闵道长的电话号,按下了去。响了两下,那边就接了电话。 只听见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相生,打电话找为师我有何要事?莫得事为师就挂了,为师正要进电影院去看新上映的张艺谋的3d巨制电影,四旦双冰都在里面出演呢,为师得去看看。” 相生:“师父,你什么时候迷上看电影了。” “不就是自从九年前3d版的后吗。为师也要与时俱进,紧跟时代的步伐才行。老古董没人爱呀。” “师父,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快说快说。” “谢陨回来了。” “谁?” “谢陨,张老的弟子谢陨,身体在咱们观里住了好几年,后来不见了的那个谢云。他现在就在我身边。师父,你等等,我给你接视频。”相生一口气说完了,把手机对着谢陨的脸。 谢陨看着手机屏幕,就见屏幕上一个出现了清晰的视频,华谊兄弟电影院门口,一个穿着灰扑扑的道袍男子,手里拿着手机,眼睛盯着屏幕,满脸的呆怔,愣了许久后,忽然眼中泛起了泪来,对着手机屏幕道:“真的是你。老道居然又没算准时间。” “道长。”谢陨也眼冒泪花,声音都饱含情感,他看着那熟悉的,没有丝毫变化的脸,说道,“道长,我还没正式拜你为师呢。” “好好好,你等着,我这就回去。” “好了,整这么煽情干什么,我们先回屋去,坐一坐,看那电影院是在重庆的观音桥,不算远,师傅很快就能回来。我们去等着吧。”相愚擦擦眼睛,往屋里走去。 谢陨将手机递回给相生,跟着进了屋。相生在后面道:“我先去安置两位香客,你们先聊聊天。” 相愚道:“你去吧。” 相生走后,相愚道:“师父总算是愿意回来了。自从你被人盗走后,师父去寻你,一直没回来过。不过好在能通电话,师父以前是不用手机的。后来用上了,倒是好像上了瘾。没事还在一些论坛上发发帖,让我们去顶贴。师父现在在网上还挺有名的。qq群里成员都好几万了。还经常在群里给人看相,看风水的。师父水平高,简直收获了一批脑缠粉。” 谢陨:“……” “师父有时候也让我们练手,我能力不太好,就怕出了错堕了师父的名声。现在你来了,以后你代替师父上阵吧。” 谢陨缓缓眨动了一下眼睛,说道:“我并不会看相。” 相愚笑道:“以你的潜力,师父教教你,你就会了。” 谢陨:“……” “对了,是谁把你从观里带走了。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谢陨看着虚空,神色迷离,相愚静静地等着,过了一会儿,谢陨开口道:“说来话长,师兄,当日我死后,再次醒来就去到了其他的时空,在哪里生活了好几年。后来又回来了。” “去了其他的时空?”相愚惊异道,“真有此事?” 谢陨点点头,缓缓说道:“我回到身体里的时候,正被人装在车里不知道要运到哪里,运去干什么。后来警察发现了。就逮捕了那两人。是说从观里带走了我的身体,我也不确定。”不过,他心里有个答案。除了孔嘉行,他也想不出来是谁了。 相愚惊愣后,平静下来,说道:“等师父回来后,给你推算推算。” *** 闵道长回来得很快,与通话时间不过三个小时后,他就回来了。当时不过晚上九点多。 闵道长一进门,走到谢陨面前,就是一个拥抱,拍着谢陨的背道:“活回来了就好。” 谢陨回抱住闵道长,喊了一声:“师父。” 闵道长应了一声,回道:“徒儿。” 谢陨:“师父,徒儿不孝。” “没有,是你命途多桀,不过不怕,你师父我还是有些本事的。就算是逆天改命也要让徒儿你好好生生地活着。” “师父,逆天改命了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啊!这个这个是个有待研究和解决的问题。”闵道长道。 谢陨:“师父,不用逆天改命。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他还不知道能不能躲过顾杏城搜索,魂识消失的危机时时刻刻存在着。本来来这里不过是想回来看一看,了却心愿。只是,来了就不想走了呢。来了就不想那么快消失了。他突然很想活下去,和师父一起活着。师父应该有长于普通人的寿命,很少有人能陪他一起很久吧。如果他勤奋练功,也许就可以一直陪着他。 这次,谢陨正式拜了闵道长为师,尊相生和相愚为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也顺势住在了青岩观,而不是农舍里。农舍,他去屋里到处看了看,里面虽然有灰尘,但是看得出来,应该属于一个礼拜会清洁一次的频率。 问了,是相愚师兄每周都会去清理,没时间的时候,就是相生师兄去。总之是按时打理的。张来最初九年,每个月都会来这里。因为那时候谢陨的身体放在青岩观里的,身体还活着,大家都等待着他醒来的那一天。有闵道长斩钉截铁地说他一定会活过来,大家从来没怀疑过。 只是第九年,他身体被盗走后,张老便没那么勤地来了,甚至害怕来这里,触景伤情。 谢陨很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师父张老他来了这里。说了一是怕顾杏城通过他师父的行踪很快就找来了,二是怕他总归一死。师父经不起他这样的刺激。 *** 谢陨成了青岩观的一道士,穿上了道袍。相生和相愚见第一次见他穿道袍出来,惊叹说第一次看见把道袍穿得这么好看和高大上的。并说他简直就是道士界的男神。 谢陨已经习惯了顶着中年人面孔的相生和相愚偶尔说一些流行时髦的话来。就连他师父都沉迷网络了,还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闵道长现在每天必上网,先是等qq升级,然后是刷论坛帖子,见到有人胡扯就上去攻击一番,见到有人迷惑的就上去解说一番。 偶尔他也会被当作胡扯当,被其他人轮着围攻。不过他都镇定自若,啪啪打下几句话,有力地反驳了回去。比如说有人说他是个骗人的神棍。说他招摇撞骗,欺骗无知民众,他就说这是科学论证的结果。并举出当世某某科学家,某某科研机构已经研究出什么了巴拉巴拉。 有脑子的人细细求证,最后似乎都能对上。 于是这位神棍,一直是某坛的一个清奇的存在。 闵道长还是有很多马甲的。不是一号行天下。每个马甲都是名马甲。有的主攻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这个马甲叫周伯通,已经被封为博古通经的大神了。有个马甲专门给疑难杂症提供良方的。也已经被封圣了。还有一些和道相关的马甲就有点多了。主马甲是“一名道士”。qq群都有几万人的。十几年过去了,qq又升级了。一个群几万人不是问题。 “徒弟,你来,给大家讲讲。”闵道长忽然从电脑前抬起来头,对谢陨招了招手。谢陨走过去,看向电脑屏幕,就看见上面全是弹幕。语言模式有点跳脱。谢陨看了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一个网络符号⊙﹏⊙。 “师父,其他的还好,但是我可不能随便予人讲,我并不太懂。”谢陨道。真的读得懂易经的人世上有几人?尤其是现代社会。他自己也不太懂。虽然易经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在脑海里。 闵道长想了想,说道:“师父找个时间好好与你说道说道。” 谢陨点头道:“好。” 闵道长在网上打了一段字后,突然看向在一旁静坐的谢云,说道:“徒儿,你可知道为师为什么要积极地回答大家的问题吗?”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一件可以收到粉丝的事情。” “……” “知道粉丝有什么用吗?” “……”谢陨摇头。 “你想想看,有句话叫信则灵,不只是说相信什么就灵验。还有信力,有足够的信力的话,若是许下什么愿望,就会更容易达成。” “师父,你是说粉丝是能产生信仰之力的吗?” “徒儿聪明。为师就是这个意思。”闵道长摸着莫须有的胡须道。 谢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师父,产生这种信力后,会有什么感觉吗?” “没什么感觉。只发愿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比较容易实现。” 谢陨沉默了许久,问道:“师父,其他时空的信力也有效吗?” “信力是不分时间空间的。” “师父,我去的那维度,我的职业是演员。”谢陨缓缓开口道。他对闵道长也说了灵魂去到另外一个维度的事情。只是附在了什么人身上,在哪里又做了什么事情,他还没说。也不知道怎么说起。 “演员?”闵道长看着谢陨,瞧了许久,说,“也就是说你当了明星,有很多粉丝?” 谢陨点头。 “比师父我还多?” 谢陨再点头。 闵道长道:“名气大不大,是闻名全国还是全亚洲,还是全世界。” 谢陨:“大概算是全世界吧。” “全世界闻名啊。”闵道长似乎迟钝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比起李小龙,贝克汉姆等如何?” 谢陨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这我也不清楚。得过几个国际的最佳女演员奖。当时来说,名气是够了。只是师父,你说的李小龙他除了在当时闻名世界,他后来的影响力也是很大的。贝克汉姆这么多年,一直名气不衰。我现在不能确定我走后,是否还有影响力。也许已经成为流星,再没人提起。” 闵道长点头道:“你说得不错,信仰之力是有则有,没有就会没有的,若是像普通的明星那样,出名的时候自然有信仰之力,不出名的时候就没有了。能留下影响力的明星信仰之力都是比较强的。就说那些看上去似乎结局不太好,但是却流芳百世的明星,他们这世不好,来世定然不会差。只要这世没有做什么坏事。来世会有好报。若是做了坏事,就要相互抵消,或者经历一些磨难,才会好起来。” 谢陨细心地听着闵道长的解说。一切都是有报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师父,若是真有信仰之力,能不能许愿求得一命?” “若信仰之力足够的话,是可以的。” “师父,若是危机是灵魂消失,那能求得灵魂存在吗?” “灵魂消失的危机?徒儿,拥有信仰之力的人灵魂是不会消失的。” “真的?” “当然,师父还能骗你不成。不过,徒儿,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闵道长神色严肃起来,目光定定地盯着谢陨。 谢陨坦然地看着闵道长,问道:“师父,你能进行时空穿越吗?” “时空穿越?”闵道长虚眯起眼睛,望着天空,过了好一会儿,说道,“不能,你师父还不能穿越时空。只有修行到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这种实力的时候才有力量突破位面阻力,去到其他时空。” “是吗?”谢陨顿了顿又问道:“有没有什么法器是可以的?” 闵道长:“法器吗?如果是时空法器,确实可以。但这样的法器也要有那样的实力的人才能炼制出来。” 谢陨蹙眉沉思起来。如果真的是像师父说得这样,那孔嘉行的法器是怎么回事? 另外,顾杏城的实力,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师父也不行。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谢陨真的想消失于天地,但是现在,他不想了。他为什么要消失呢?为什么要为补一个陌生的魂魄而消失呢? 顾杏城,用别人的魂去补想要复活的魂魄,真的不会遭天谴吗?就算他实力那么强。 但天谴定然不会在发生之前就到来,所以他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如果信仰之力真能实现心愿,那他就许愿灵魂不散。不求永恒不散,只求顾杏城一劫不散。 *** 安静快乐的日子没有过几天,顾杏城果然很快就找到了他。 谢陨在他的住所的院子里弹琴,顾杏城忽然就出现在了面前五步之地。一股凌冽的寒意笼罩在周围。谢陨顿了一秒,继续弹完了曲子,这才抬头看向对面的人,语声淡淡地道:“你来了。” 顾杏城:“既知逃不出我,为何还要这么做?” 谢陨站了起来,眼睛第一次直直的盯着顾杏城的眼睛,说道:“不,我逃出了。” 他的命在他活着的时候只掌握在这里手中,他自己才能决定自己的命,他想死的时候,可以任由他灭他的魂,而他不想死的时候,那他就没有权利再剥离他的魂识了。 顾杏城看着对面的人,他从他眼中看到了生机,他,不想死了。 他想消散的时候,他不忍,但是现在他不想了。顾杏城手指微动,盯着谢陨看了许久,他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对你用强了。” 谢陨沉默不语,过了许久道:“不能等待些时间再出手?” 顾杏城看着他,忽然大笑出声,朗声道:“好,我就再等些时间,看看你能做什么。” 谢陨:“你该走了。别惊动我师父,师兄们。” 顾杏城面容冷峻如霜,什么动作也没有,忽然消失在原地。 谢陨定定看着顾杏城消失的地方许久,最后一抿唇,抱起古琴转身进了屋。小心地将古琴放置好后。他坐下,闭目,默念道:愿我灵魂不散。 如此一直默想着这个念头。他自己的信念加上粉丝的愿力,希望真的可以实现愿望。 只要魂识尚在,他就可以回到这里,无论以什么形式。 “徒儿,你最近看上去不是很愉快,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来师父听听,我为你开解。”闵道长便刷着帖子边说道。 谢陨看着闵道长道:“师父,你不是会算吗?” “会算也不能经常算,没事就算,是要折寿的。”闵道长严肃道,“徒儿,以后你学会了师父这一套本事后也要记住不能随便开算。若是眼力看出来的,尚可。若是要动用法力的,就三思了。用法必究,就是这个道理。” 谢陨愕然片刻,问道:“师父,那你以前给我算……” “自然是要折寿两天的。”闵道长,“不过也是能补回来的,不用担心。” 谢陨:“……” “对了,你还没告诉为师,最近有何心事?” 谢陨看着闵道长,笑道:“师父,也没什么心事,就是先对你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徒儿只要还在就会回来的。” “徒儿,什么意思?”闵道长不刷帖子了,站了起来,看着谢云道,“怎么听你这话都不太对。” “师父,徒儿也不瞒你,徒儿恐怕有一劫,若是渡不过去,世上就再无徒儿这个魂了。” “怎么回事?说清楚?” “师父,这事,你帮不上忙。我自己已经有打算了。” “打算,你有什么打算,难道寄托在信仰之力发挥作用?”闵道长一猜就中。 谢陨默然,闵道长叹息一声,摸了摸谢陨的头,说道:“有什么困难不能跟师父说?” 谢陨摇着头不说话。闵道长:“你不说,师父就算。” “师父,你别算,折寿。” “知道你师父要折寿,你就自己说。” 谢陨沉默了许久,闵道长也不催,只眼神严肃地看着他,谢陨顿了顿,道:“师父,让我想想。总之,不会瞒着你就是了。” 闵道长:“好,你想想,仔细告诉为师。” 第065章 顾杏城要剥离他的魂识的事情,谢陨最终还是对闵道长。闵道长听后,神情严肃无比。知道顾杏城是从另外的时空面来的后,先是惊叹:竟然真有人修到这种地步。然后对谢陨道:“你放心,师父会想办法的。” 第二天,闵道长拿出一块玉来,交到谢陨手里,说道:“如果最后走到剥离魂识的那一步,你就将你的魂识附在这玉上。” 谢陨接过来:“师父,这什么玉?” “我也不清楚,是你师祖传下来的,说是可以承载魂魄,保其百年不灭。也不知道能不能聚集魂识,为师推敲,觉得应该可以。” 谢陨收好玉,说道:“让师父费心了。”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弟子,我能不费心。” “师父,这事你就别和相生和相愚师兄说了。” “当然,说了也无济于事。” 闵道长再也没心思上网逛贴了,一心琢磨着要如何救徒弟。谢陨有些后悔将这件事情告诉闵道长,但是不说,到时候,他没了,他只怕更要难过。 顾杏城上次说这月25号是个不错的日子。他想他应该会在25号前来。离25号只有十来天了。他本还犹豫似乎要见师父张老,但是现在他决定不见了。 在这几天里,谢陨没有再继续天天只弹琴,其他万事不管。平日里他会和两位师兄一起做功课,还会去下地,还做了几次晚饭。 不知道是不是正是因为他的行为一反常态,所以两位师兄觉察出不对来。都来问他怎么了。谢陨就笑说:“我既然是青岩观的弟子,当然就要按照规矩来。” 相愚道:“谢师弟,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能修大道的人,不要为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俗事上了。” 谢陨:“忙些俗事和修大道并不冲突。相愚师兄。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 相愚先是皱眉,后来笑了笑,道:“师弟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们都是支持你的。” 谢陨微微一笑:“师兄,今日还要去翻地吗?” 相愚摇头道:“所有地都翻完了。” 谢陨点点头,道:“那我去摘些菜回来,做晚饭。” 相愚赶忙道:“别,师弟昨天是你做的,今天就让师兄来吧。” 谢陨也不争,点头应是。 谢陨在青岩观当了道士这件事情,镇上许多人也知道了。于是青岩观天天都会迎来不少镇上的人。学校放假的时候,尤其多。学生们纷纷来观里瞧谢陨。 他们真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一些女孩子们本来还觉得学校谁谁帅,但是见到谢陨,顿时觉得学校里的帅哥都不是帅哥了。偶像明星也不怎么样了。谢陨这样的才叫真帅。 一天,谢陨就在道观的门口碰见了两个小姑娘。其中一个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之前在镇上也瞧见过了。那个小名叫妞妞的女孩。 谢陨看过去,对妞妞和她旁边的女孩儿笑了笑。她旁边的女孩一下子就躲到妞妞身后去了,从妞妞肩后露出眼睛来。妞妞却是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谢陨,说道:“我记得你。” 谢陨一愣,看向女孩。 妞妞又说道:“我记得你,你还记得我吗?”似乎想起自己长大了,对面的人再记得自己也不会联系起来。妞妞正要提醒。 谢陨开口了:“记得。你叫妞妞。那时候你不过两岁。竟然还记得。记忆挺好的吧。” 妞妞骄傲道:“是啊,我记性很好。一篇课文,最多五遍就会背了。” 谢陨:“真了不起。” 妞妞看着他,问道:“你是个道士?” 谢陨:“是啊。” “你为什么要当道士?” 谢陨微微笑着,道:“可能是缘分吧。” 也可能是命运。他从前真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道士。人生真的有太多的不可预测。他怎么会想到自己大学时代会入狱,又怎么会想到就在这个叫柏溪的地方学了古琴,更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的青岩观出家修道。最想不到的还是去了其他的空间。 9月21号这天,谢陨去镇上买米,走在市集上,有很多人瞧他。在许多人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掠过。 关绍? 不,是赵维赫。 今天是赶集的时间,街上人群密集,赵维赫一闪就不见了。谢陨看了许久,再没看见他。只得提着米走了。 回青岩观,谢陨将米提到厨房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将自己关在屋里,坐在琴案前。 关绍。他怎么样了? 9月22日,谢陨在大殿前,看着三清相。十点钟的时候,一对男女走了进来。谢陨避在一旁。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两人的长相。 男子是赵维赫,女子是谁他不认识。 两人在殿里上了香,然后离开了。谢陨从雕像后走了出来。看着赵维赫的背影。关绍与他真是仿佛一个人。 傍晚,谢陨和师父师兄一起用完斋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其间走过观里的回廊,迎面遇见了赵维赫。 赵维赫看着他,眼中的震惊渐渐露了出来。 他还活着? 谢陨对他微微鞠礼,轻轻地从他身边走过。 两人谁也没说话,擦肩而过。 赵维赫站在那里,久久没动。直到之前和他一道的女子跑到他身边:“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赵维赫回神,说道:“没干什么。” “我们今晚可以住在观里。”女子对他说。 赵维赫点头。 谢陨回到房间,抚琴而弹。 正弹到激烈出,琴声铮鸣,窗外,一男一女经过。赵维赫和一个女子。那女子走在里边,侧头看到了谢陨,平静的眼里露出了惊愕。 9月23日,离25号只有一天了。 闵道长用了近一半的法力在谢陨屋外设下了一个大阵,以阻挡顾杏城。只要是有法力的人,这个阵法都能起到抵挡的作用。闵道长仔细吩咐谢陨,顾杏城若来,就将他困在阵里。这个阵不能困他多久,但闵道长预计可以困一两天。然后他就打算带谢陨躲起来。 只是闵道长没有想到,谢陨更是没想到,变故会出现在一个没有法力的普通神身上。 23号,顾杏城没来。24号,一直到晚上,顾城都没有出现。出现在谢陨面前的是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人。 和赵维赫一起来青岩观的那个女人。她忽然出现在谢陨的床前。在谢陨诧异的眼神中,以极快的速度用枪对准了他。 谢陨的眼睛早就看见了,但是人体没有那么快的反应。躲过了心脏。子弹打在了他的肩窝。下一发子弹再次射来,打在了腹部。 谢陨倒了下去,那个女人打开门走了进来,走到谢陨的面前,她的脸上一派平静。好像打的不是人,而只是打的稻草。她双眼盯着他,开口说:“没想到你居然没死。最后还是要我亲自动手。这一次,你再也别想有侥幸。”抬起枪,对准谢陨的头。 谢陨看到子弹向他飞来,就在他以为再也躲不过的时候,一把拂尘从谢陨面部擦过,卷住了那颗子弹。 “你是谁,为何要枪杀我徒儿。”闵道长出现在房间里,拂尘已经回到他手中,子弹掉在地上。 对面的女人动作极其迅速地抬起枪,砰砰一串子弹连发。结果被闵道长拂尘一动,子弹全部击落。闵道长在击落子弹的同时伸手在谢陨中弹的部位连点数下。 旋即身形一动,出现在女子面前,将其手中的枪支打落。然后将人制住了。女人一直冷静的脸上终于露出震惊来。 闵道长正要问一番话,而这时,他们一直等待的人却真的出现了。 顾杏城,他突然间就出现在了屋里。见现场情况,眼神微愣。看到躺在古琴琴案下面的谢陨,眼睛闪了闪。 闵道长惊愕之下,将女人封了穴道丢在一边,立刻去到了谢陨面前。 今天的安排,因为那个突然袭击的女人搞砸了。闵道长心中长叹,面上神情严肃地盯着顾杏城。 顾杏城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看向闵道长,开口道:“你这阵法困不住我。他,我是必须要带走的。” 闵道长:“你这样做,有违正道。” 顾杏城:“我本就不是正道。” 顾杏城双手展开,汇聚起一团紫色的光芒然后分成了四股,流向了四个方向。顿时,周围一阵动荡。 闵道长骇然,他耗费了近办法力组建的阵法,还没有启动就被顾杏城毁了。 顾杏城手一挥,一道金光闪过,将闵道长从谢陨面前拂开。顾杏城右手上发着幽暗的蓝光,蓝光对准谢陨的额头。 谢陨感觉到魂魄正一点一点脱离身体。 “顾杏城。”这时,孔嘉行从窗子飞了进来。伸手就将顾杏城释放出的蓝光打散了。然后拿出一把剑来,手上注入法力后,就和顾杏城打了起来。 谢陨的灵魂还在脱离,渐渐地就完全脱离的*。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然后看先被顾杏城打伤的闵道长:“师父。”谢陨走到闵道长的面前。 闵道长看不见他,但是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立刻在掩上抹了一点药水。然后目光就对准了谢陨离体的魂魄。 “你快回去。”闵道长吼道。 谢陨看一眼身体,又看向正在交手的顾杏城和孔嘉行。顾杏城显然能看见他。他对他说:“你回不去的。” 谢陨回去试了几次,真的回不去了。他没法再回到自己的身体。 顾杏城一个术法,忽然将孔嘉行弄不见了。然后他抓住谢陨的魂魄飞身而去。 不过盏茶的功夫,谢陨魂已经在千里外的地方了。 站在茫茫的山脉上,顾杏城面容冷酷地看着谢陨:“我说过你逃不掉。” 谢陨看向顾杏城,眼睛一片平静,什么都没有。顾杏城的话他也没有回。 “虽然明天是个比较好的日子,但是今天也不错。为了不再节外生枝。今天,我就将剥离你的魂识。”顾杏城话语冷漠地说道。 谢陨抬头看着他,而一个对视,就感觉有什么力量冲击而来。那股力量十分强横,只要他一产生反抗的念头,就有一种头痛到暴烈的感觉。而任由力量侵蚀,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淡去。 这就是剥离意识吗? 谢陨忍住那种疼到立刻就想晕死的痛苦,奋力和那股力量反抗。不反抗,就要消失了。他不甘心,他为什么要消失。 顾杏城,顾杏城他凭什么。就因为有强大的实力吗? 谢陨的意识疯狂地好像发生了地震一样震动起来。 顾杏城的声音在他的意识里响起:“你反抗也用。” 反抗也没用?是吗?难道真的就要消失了吗?其实不反抗真的不痛苦。甚至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混沌舒适感。 可,师父,师父受伤了。 “你可知道上次的阵法,本来有一线机会也许能保留你的意识。而现在没有布阵的条件。我只得亲自剥离你的魂识了。这样一来,你就消失了。这大概就是命运。” 命运?他的命运就是被顾杏城剥离魂识去救另外一个人吗?他要救的人是谁? 为什么每次都要救别人? 是谁?是谁的记忆在他的意识里? 顾杏城! …… 当9月25日来临的时候,谢陨的魂魄已经只剩下空壳。再也没有作为谢陨的意识存在了。 顾杏城看着失去了灵的魂,神情淡淡。他拿出玉,解开了上面的阵法,就要将魂魄残片与空魂融合在一起 然而,解开法阵,释放出残魂的那一刻。他震惊地发现,残魂里的魂识竟然没有了。 没有魂识,没有魂识…… 没有魂识的魂魄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顾杏城颤抖着手,看着面前完整的空魂和残缺的魂魄……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2023年9月25凌晨2点,昆仑山上山脉震动,天空中阵阵漩涡 …… 未完,等待更新。。 陛下篇 一休沐日,何老太爷把大孙子,二孙子,小孙子叫到跟前。三小儿排排站,俱是钟灵毓秀,俊气非凡。老太爷摸着胡子面露微笑,仿佛佛陀。慈爱地摸了摸三个孙孙的脑袋,说:“最近都学了什么?” 何襄初领头:“回祖父,孙儿正跟先生学古诗。” 老太爷点点头,指着屋子里一张书案,说:“襄初,去默下最近所学之诗,配以文解。一会儿,祖父查阅。”何襄初点头应是。老太爷又看向何璟岫:“璟岫学了什?” “回祖父,先生让孙儿熟背,并临三幅字。” 老太爷:“那璟岫先临写一副字与祖父看。一会儿祖父再抽考你所学。”璟岫响亮地答“好 的,祖父。”转身去了和何襄初排成排的一处书案。自有伺候的小厮服侍。 最后,何老太爷看着玉雪可爱,却眯着眼睛一副憨懒模样的三孙孙,慈爱的笑容收敛了些许,故作严肃道:“襄美,祖父听闻你不好好向学,成日里偷懒,可有此事?” “无呢。”何襄美睁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回答。 何老太爷一瞪眼:“那传闻如何来的?” “既然是传闻,那当然不是真的。” “襄美,小小年纪,竟学会狡辩了。”老太爷这次是真的面色严肃了。 何襄美撅着嘴,委屈道:“祖父,襄美还小呢,太辛苦会长不高的。” “谁这么跟你说的?” 何襄美眨巴眨巴眼睛,脆声说:“祖父,孙儿自己就知道呢。” 何老太爷看着口齿伶俐,机敏可爱的小孙孙,心道:这小孙孙聪慧得很,要如何让他向学才是。可不能养成了纨绔子弟。另一面也不理解儿子自来严厉,对大孙子和二孙子都能严加管教,为何对小孙子就如此放纵。何老太爷看着小孙子,决定亲自教养一段时间。 “襄美,以后来祖父处读书。” “好呢。”何襄美顺嘴就答应了。一点挣扎都没有。何老太爷满意地摸摸胡子,又拍拍小孙孙的包包头,指着还空出来的一张小书案:“襄美,也去写几个字来祖父看看。” 何襄美乖乖地去到书案边,坐在小板凳儿上,握住毛笔,蘸了蘸墨,提笔就在宣纸上拖动起来。不消片刻,整张纸上被四个大字占据了。何襄美搁下笔,扭头看向何老太爷:“祖父,孙儿写好了。” 何老太爷沉着脸走到何襄美书案前。低头一看,纸上被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填满:祖父,襄美。何老太爷正要斥责孙子偷懒,但是忽然发现四字像一幅画。凝神一看,可不就是。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儿。老人神情严肃,小孩委屈地撅着嘴。分明就刚才他与小孙孙对话的场景。何老太爷顿时哭笑不得,瞅着到现在还撅着嘴的小孙子,问:“襄美,怎么不听祖父的话好好写字?” 何襄美:“祖父刚才说写几个字予你看看,我都写了四个字了。祖父也看了。任务可算是完成了。” 何老太爷哑口。但一方面也发现小孙子果然聪慧过人。心下思索着该如何雕琢这块璞玉。 祖父发言后,何襄美便不去姜先生处上学了。直接让祖父领去管教了。何父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何家祖父那可是当过丞相的人,亲自给孙子上课,那简直是太面上有光了。何家三公子小小一人儿,顿时得许多人的重视。何祖父的老友们都知道何丞相不莳花弄草,改教孙孙了。教的据说是家里面最不爱学习的小孙孙。 何家祖父教小孙孙,是这样教的。每天写大字两篇。背书两篇。亲自抽考问答若干。 小孙孙很乖巧,祖父怎么说怎么好。让背书背书,让写字写字。只是这小娃娃写字握笔不对,字迹歪歪扭扭,几月不见长进。背书就是不出声,只默看,默着默着有时候还闭上眼睛了。何老太爷气得差点打孙孙板子。结果孙孙说我都记下了。何老太爷一考校。果然,小孙孙一字不漏,都能背。如此又月余。何老太爷无论什么时候抽考小孙孙,小孙孙都对答如流。老太爷于是给孙子加了功课。从一日两篇变成了一日四篇。小孙孙轻松应对。 何老太爷终于发现端倪。这小孙孙根本就过目不忘。但是这个娃儿虽然天赋奇佳,但不给他安排功课,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学习的。无法,老太爷依然每日给孙孙规定了课程量。并督促孙孙写字。 何襄美得蒙祖父亲自教育。其母自然高兴,但也不免担心。这小儿子天性懒惰,也不知会不会不讨老太爷喜欢。惹怒了老太爷可怎么是好。便再三叮嘱何襄美要听祖父的话。并且督促其背书。何襄美烦不胜烦。为了避免母亲整天念叨,干脆住进了何老太爷的院子里。如此一来耳边无妇人叨扰,倍感清净。 虽说王氏是何襄美的生母。但何襄美又非真正的幼儿,不会生而亲母。且这王氏又母爱不纯,总是杂着功利思想,还嫌小儿懒惰。何襄美实在不怎么喜欢她。能远离实在是一件好 三年时间匆匆而过,何家三位公子又长大了三岁。何襄初十岁,何璟岫和何襄美七岁。何襄美一直以没何璟岫高为借口不认真学习,现在与何璟岫一般高。何璟岫俊秀文气,何襄美像个仙童一样好看得过分。人见人爱,人见人夸。 就在这一年,何襄美被皇子相中去了宫里当伴读。那一天,是隆帝十六年春四月初四,当今圣上隆帝陛下忽然造访何家,身边还带着一位皇子。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被叫去陪皇子玩耍。那位皇子和璟岫、襄美差不多大,约莫长一岁。小小年纪已经有皇家人专属的桀骜霸道。见着何襄美,直接就说要和他玩儿。皇帝见何襄美跟仙童似的,也很是喜欢,直接就开金口说当何襄美给大皇子当伴读。何父知道三儿性子,急忙推脱了一番,然而皇帝心意已决,不容更改。 何襄美因此倒霉催的进了皇宫,当了大皇子的伴读,结束了在何府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童年时光。从这个时候开始,何襄美就讨厌死了皇家。 何襄美进宫伴读前,轮番被母亲王氏、何父,何老太爷教导了一番。王氏对儿子当皇子伴读欣喜若狂。连番嘱咐他要好好当这个伴读,在宫里万不可调皮偷懒。何襄美只点点头,啥话没说。心里却想,他这母亲只看到功利了。也不担心他这么小小年纪,去宫里户不会被欺负。何襄美越发不想见到他这个母亲了。 何父对襄美进宫前是这样嘱咐的:去宫里,万事要随着宫里的规矩。不能像在家里时一样任性。你是我何家子孙,宫里人自也不敢太为难你。但万事自己也要留心,不要逾越了。 “爹爹,这伴读得当几年?” 何韦淳想了想,承诺道:“以后但凡有机会,父亲就替你推了这伴读的事情。” 何襄美自从听说要进宫当伴读就一直不曾开颜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微笑来。懒洋洋地伸出一根小手指,对何父说:“咱拉勾。” 何父笑言:“依你。”遂也伸出手,和小儿子拉勾勾。 “拉钩上吊,爹爹此言一定要实现。”何襄美认真地说。 何父笑道:“好,一定一定。” 又得见祖父,何襄美在何老太爷开口前,说道:“祖父放心,孙儿在宫里定然听话,不惹事。争取做一个好伴读。不给祖父和爹爹添麻烦。” 何老太爷笑道:“襄美真是长大了,祖父就放心了。”摸摸胡子,“襄美,你聪明,去宫里可得藏拙,但也不可太过。太聪明太笨都不是好事。中庸方为上策。” 何襄美郑重点头:“襄美都听祖父的。” 何老天爷拍拍孙孙的头,一脸孺子可教的样子。 “祖父,今天襄美就不在这里睡了。明天要去宫里,我和爹爹一道。今晚就打算去爹爹处歇息。免得明天还更早起来。” “还说听话呢,这就有懒上了。”何祖父笑骂道。 何襄美道:“这都最后一次偷懒了呢。” “去吧,去吧。”何老太爷挥挥手。知道这孙孙最爱往他爹那里凑。儿子从来严厉,对襄美却溺爱得很。三孙孙要进宫,怕是很不放心。就让他多瞧瞧小儿子吧。也软化软化冷严的性格。 何襄美踱着步去了何父的院子。不想,走到门口竟然被一守门的小厮拦住了:“三公子,这会儿见老爷,怕是不大方便。” 何襄美仔细回忆,今天家里并没有什么客人。父亲不应该有什么不方便。他没理小厮的话,直接往里走。守门小厮面色焦急,但是没敢揽住何襄美,这位祖宗是老爷的心肝宝贝,他可不敢不敬。但是,里面…… 何襄美走到何父的书房门口,左右不见小厮丫鬟,暗自纳闷,走进门,然后就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原来是这样,父亲的宠妾杜氏在里面。何襄美犹豫着是转身就走,还是推门而入,前者无疑是正确的,后者是不可取的。以何襄美的智商自然是选择前者,转身就往外走,但这时,门忽然打开了。 何父高大的身影站在何襄美面前,低头问:“三儿有事找爹?” “没事。”本来今晚打算与爹同眠,既然有女人在,他自然是要避开的。 “老爷,婢妾先告退了。”一个窈窕的美人从何父身后走来,欠身婉转而语。 何父淡淡“嗯”了一声,杜氏媚眼一瞥,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不舍之色。 何襄美心道:能得父亲喜欢,还是有点能耐的。小情趣耍得不错。 等她走了,何父严正的脸上瞬间温如春风,看着儿子道:“现在可还有事?” 何襄美摇摇头:“无事。” 何父一愣:“真没事?” 何襄美:“自然没什么事,无事难道不能来看爹?” “当然能。”何父笑道。矮身将何襄美抱了起来。何襄美如今七岁了。其实已经不是好让大人随便抱的小屁孩儿了。但是何父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何襄美也挺乐意。不像有的小孩,长大了,就一副小大人样,不乐意大人把自己当小孩对待。 何尚书抱着小儿子,向院子西边走。 何尚书所住院落西边是一片竹林,颇有意趣。何父别看人冷脸严正,其实也是个雅人,会吹箫会下棋。不过何尚书大人,吹箫少,最爱伐竹制箫。这片竹林便是做箫的原材料。 “三儿,你只有七岁。” 何襄美疑惑地看着何父。何尚书道:“让你进宫,为父实在不放心。你放心,一有机会,爹爹把你接回来。” 何襄美手环着何父的隔壁,点点头:“好。” 何父笑道:“三儿,明日要早起,你可起得来?” 何襄美:“起得来。” “明天为父亲自送你。今晚就宿在为父这里吧。” 何襄美点点头,正有此意。 翌日,天不亮,何襄美就被叫起床了,匆匆和何尚书一起用完早膳,然后一起坐轿向皇宫而去。何父要去上早朝,而何襄美去伴读,出发时间一致,从此,何家父子就同出同归同吃同住了。 外面的天色才蒙蒙亮,街上不见行人。大约才早上六点钟的样子。何襄美盯着轿帘,眼皮直打架,何尚书见儿子困极,把人抱进怀里,拍了拍,道:“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何襄美放心地闭眼睡了。 到宫门的时候,天色终于大亮。何襄美被何父叫醒了。一下轿子,就有早已等候着的太监迎了上来,给何尚书行了礼,道明来意。是来领何家三公子的。 何襄美看着父亲,等何尚书微笑地说:“去吧,酉时,为父在宫门外等你。” 何襄美点点头才跟着宫人走了。 一路弯来弯去走了许久,那位太监终于把人带到了第一站目的地:云贵妃的韶阳宫。 云贵妃是大皇子生母,是皇帝陛下最宠爱的女子,是冠盖满京华的大美人。这个美人有多美,何襄美今天见到了。心道:还行。称得上美人。就是看人用高高在上的高贵眼。好像别人都是尘埃。 何襄美略心塞。曾经他一代帝王也没这么看人。这女人太嚣张了。 何襄美顿时在心里给云贵妃归了个类:讨厌的类型。 “来,让本宫瞧瞧。”云贵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将何襄美扫描了一遍后,终于开了尊口,招了招她高贵的纤纤玉手。 何襄美走了过去。她用那水波荡漾的美人眸又把人仔仔细细透透彻彻地看了几遍后:“不错,是个漂亮伶俐的孩子,以后好好陪大皇子读书。”就这样啰嗦了几句,让人将何襄美带去陪大皇子殿下一道上课去了。 大皇子是个模样俊俏,小小年纪就一脸威仪样儿的八岁孩子。见着何襄美,先是一喜,然后又沉下脸,语气不悦地对何襄美道:“听说你不想当本殿的伴读?” 何襄美瞅着傲慢的大皇子,不慌不忙,声音苏懒苏懒地:“还好吧。” 司马天祈瞪着面前这个小孩,心中闷闷,什么叫还好?难道不是应该很高兴吗?想发脾气训一训这个小孩,但是他居然打了个哈欠,眼睛一闭一闭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司马天祈忽然就笑了,说道:“如果你以后和我一起住在皇宫,就不会睡不醒了。” 何襄美瞌睡顿时不打了,严肃地看着司马天祈道:“那可不行。我要天天回去。” “你天天回去做什么?跟我在宫里才好玩呢。我带你去逛御花园,爬假山。喂老虎。” 何襄美:“我要天天回去,才有心情逛御花园,爬假山,喂老虎。”宫里竟然有老虎。那老虎真可怜。 司马天祈瞪着何襄美:“你怎么就是要回去?” 何襄美:“我要天天看见爷爷和爹爹才开心呢。你也是看见你皇帝爹爹和母妃才开心吧?” 司马天祈:“你说得也是。那本殿准你每天回家去。” 谁要你准许。这是皇帝准许的。何襄美心道。 司马天祈身边早有了一个伴读,是兵部尚书陈由之幼子,叫陈檀植,今年八岁。在骑射方面挺有天赋,从小锻炼得好,长得挺高,整整比何襄美高了半个脑袋,比大皇子还高那么一点。一言一行也不似八岁小孩。见到何襄美十分高兴。终于有了一个和他一样的伴读可以一起玩耍了。和皇子玩耍是要分尊卑的,不能随意,但是同是伴读,那就自在随意多了。 第066章 “你要投资拍电影。”高岑和刘戈岩谈完离开后,谢陨开口问。 高岑看向谢陨,问:“你觉得怎么样?” 谢陨:“挺好的。” 高岑看着身边的谢陨,轻语道:“要是你来演就好了。” “我能帮你弄特效。” 高岑笑道:“那倒是,不过你千万别,会吓到人的。” 谢陨一根手指对着垃圾桶边的果皮,果皮飞进了垃圾桶。高岑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才对谢陨道:“你注意一下,不要把路人吓到了。” “放心,我有数。”谢陨自若道。 高岑愣了下神,问道:“难道你……能知道周围人的情况?” 谢陨点点头:“好像是这样。” 高岑看着谢陨,有些迷惑地道:“你现在究竟属于什么情况?” 谢陨:“我也不知道。” 两人游走在大街上,高岑的注意力在谢陨身上,而谢陨观察着来往的人群,还有周围的环境。他回来的时间距离他死去的时间已经过去五年了。五年,人们的生活又发生了不少变化。而且看街上人的打扮,似乎流行起穿长裙来了。以前街上的女人都是大片的低胸露大腿的,现在低胸露大腿的比例起码少了二分之一。 高岑见谢陨总是看着女人,不由问:“你看什么?” 谢陨:“今年的流行是长裙么?还有长头发。” 高岑看一眼街上的女子打扮,说道:“我对时尚不太了解。回去帮你问问。” 谢陨点头,这时,两人正好路过家理发店。谢陨停步看着理发店门口墙壁上的造型图。在众多的造型图上,他看到了“谢陨”,其他人都是头部造型图,而她的是全身照,绿色长裙,黑色的大波浪长长地到了腰部。 原来,他变成“她”后是这样的么? 高岑看着那图片,笑道:“很多理发店都有你的图片。” “这位先生,欢迎光临,需要进来理发吗?”门口的迎宾小姐走到高岑面前,笑容甜美地询问。 高岑正要拒绝,迎宾小姐说道:“先生您也是谢陨的粉丝吗?我也是。谢陨拍第一支广告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她了。后来她演了第一步电影,我彻底成了她的粉丝。” 高岑笑起来:“是吗,那么早就知道她了?” 迎宾小姐:“对啊。不瞒先生,当时我其实是关绍的粉丝。看他的广告的时候看到谢陨。然后就粉上她了。粉上她真是停不下来。连男神都要靠边站了。”迎宾小姐捂着嘴笑了起来。随便道,“先生,请进。” 高岑看向旁边的谢陨,谢陨点了下头。高岑顺势就进了店。然后在迎宾小姐的热情下还办了张vip会员卡。 走出理发店的时候,高岑看着谢陨,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 谢陨:“笑这么开心,很喜欢那位姑娘?” 高岑哑然,看着谢陨淡静的脸,许久,说道:“你觉得我是容易移情别恋的人吗?” 谢陨看着高岑:“你……我是男人。” “我考虑不到你是男人还是女人这个事,我只知道我心悦于你,只是你。”高岑神情认真地说道。 谢陨沉默地往前走,高岑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不管对自己是什么想法,他都已经只能爱他了。 过了一会儿后,谢陨忽然转头对高岑道:“你的爱情观挺好的。” 高岑愣了愣,就笑了起来。高岑其实不是个爱笑的人,他和父亲很像,看起来是个严肃严正的男人。但是他笑的时候就显得特别温柔和特别可靠。 两人静静地走过大街小巷,最后回家也是步行的。 回家后,谢陨就沉浸到古琴的弹奏中去了。高岑在谢陨的古琴伴奏下办完了公事。抬头看一眼谢陨,他打了个电话。 “高岑,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一个女声惊讶地说道。 高岑将话机远离耳朵,开口道:“苏离,你比较关注时尚,最近都流行些什么?比如说女人的穿衣打扮方面。”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 “你给我介绍一下吧。” 那边顿了一会儿,似乎没反应过来,高岑又出声说了一下,对面传来声音:“这你都不知道,这几年的主流不都没变嘛。” 问题是高岑一直不知道主流的是什么。 “算了,你肯定又不知道。谢陨总知道吧。” “知道。” “现在流行的就是谢陨的打扮。夏天流行穿长裙,春秋季节流行穿风衣。” 谢陨停下弹琴的动作,看向高岑处,高岑看向他:“原来她们是学你。” “高岑,你说什么?” 高岑赶紧对着话筒道:“没什么,刚才不是对你说话。” “那你对谁说话?难道……” “就这样,再见。”高岑挂了电话。看向谢陨:“你是史上最有影响力的影星。” 谢陨微笑起来。感谢这种影响力,救了他一命。 *** 关于投资拍电影的事情,刘戈岩效率奇高。不到半个月就找齐了一班人马,编剧,导演,摄影师,音效师等,极其一干工作人员。就等着剧本编好,选出演员就可以开拍了。犹豫剧本是有原著小说的,说以编剧不需要原创,只需要安排剧本的形式编写一遍,再整合一下剧情就可以了,所以这一项工作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等演员选好,估计剧本也就编写好了。 刘戈岩再插入电影行业的时候,就买了一些他认为可以改编成电影的原著小说的版权。现在版权在手,其他工作到位后,说拍就能拍。 由于上次选择演员的失误,这次,刘戈岩在选角上就比较严格了。对此,他专门征求了原著作者的意见。毕竟谁也没有作者清楚他小说中的人物应该是什么样的了。 刘戈岩要拍摄的是一部奇幻小说。这部小说很火。本来在刘戈岩买版权之前,已经有其他公司买过五年的版权,但是因为版权到期都没有拍摄,所以刘戈岩就趁机买了过来。当初作者本来是不想卖给他的。毕竟他根本不是搞电影的,不过他有个与作者交好的朋友。 那朋友能说会道,把刘戈岩说成多么多么想要振兴电影产业的有志青年,一定会把小说拍到目前技术能够达到的最好的效果巴拉巴拉。于是作者就被忽悠着卖了版权。但是作者卖了版权后,又是三年没启动拍摄计划。眼看作者都不抱希望了。结果,这一年,刘戈岩说要拍了,并且马上启动了计划,展开了拍摄的前期准备。还请来了年轻一代中被称为鬼才导演的方沐执导。 方沐是谁?那是导演界的天才。在25岁,年纪轻轻的时候就一举成名导演界。后来拍摄的作品没有一部是被嘲烂片的。质量和票房的双保证。 可以说一听说请来的是方沐,书粉们就放心了一大半。这部片子肯定不会拍成烂片了。书粉期待满满。现在大家关心的就是选角问题了。 由作家野菜所写的奇幻小说,里面的男主角简直是既讨了男读者喜欢,也讨了女读者喜欢。男主角就是个男神,现实中不存在。书粉觉得谁也不配出演该男主角。在网上和一些推荐自家偶像出演的明星粉吵了起来。简直把在吵得红红火火,天天上热搜。 看到这样的趋势,刘戈岩信心十足地说道:“这次肯定大火。” 高岑看了眼刘戈岩道:“那你什么时候开始选角?” 刘戈岩:“现在向我推荐角色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决定这项任务交给作者,编剧和导演。看他们怎么说。你也多把把关。其实其他角色都还好说,最不好选的恐怕就是男主角了。” 高岑:“什么样的男主角?” 刘戈岩:“我也没看过原著,具体是个什么样的男主角也不知道,就听说外形十分俊美,坚韧不拔,武力值爆表,还不花心。” 高岑:“交给方沐,他应该会选出合适的人来。” 刘戈岩道:“行,这事就让导演去烦。” “对了,我说你整天都待在家里干什么?”刘戈岩四处看了看,感觉不像是藏了娇的样子。 高岑哼一声没说话。刘戈岩道:“哥们,咱们去打一场球。” “……” “也不是耍乐子,你看我们这个拍摄团队吧,总要聚一聚,大家熟络熟络,才好沟通交流不是。” “你说得也是。那安排个时间。” “就今天晚上。” “今天?其他人你都联络好了?” “我马上就联络。” “时间上……” “不用担心,现在我们虽然聚会,但是其实就跟工作差不多。大家合作熟悉就是工作的一部分。” “那行。” *** “夜店?”高岑看向刘戈岩。 刘戈岩:“走,进去。大家来放松,自然是夜店最合适。喂,你看什么呢?”刘戈岩顺着高岑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看见。 高岑:“没看什么,进去吧。” 两人走进夜店,现在还不太晚,夜店里人不多,吧台上的调酒师手艺娴熟地调制着酒,前面坐着几个女孩子。呃,其中两个穿着谢陨式风格的长裙。 “我们先去喝杯鸡尾酒?”刘戈岩提议道。 高岑:“人太多。你去吧,我在那边等你。” “算了算了,你不去也怪没意思的,那我们去那边等他们。”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招呼服务生要了点茶水点心。 刘戈岩看了下时间,说道:“我们来太早了。” 高岑:“是你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高岑时不时会往旁边看,刘戈岩好奇道:“我说你最近有点奇怪。总是有时候看着某点,好像在看谁似的。你到底在看什么?” 高岑收回目光,说道:“没什么。” 刘戈岩摇摇头道:“不对,你最近挺奇怪的。呀,不会是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胡说。” “切!” 夜店里人渐渐多了起来,歌舞也劲热了起来。没过多久,店里就全是人了。 人最多的时候,他们等的人也到了。编剧冯余,导演方沐,电影宣传方老板韦垫舟。三人先后到了。坐下后,刘戈岩招呼服务员送上了酒。 “方编剧,方导,韦老板,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刘戈岩一人倒了一杯酒,先干为尽。 “我是戒酒的,就不喝了,就以茶代酒了。”说话的是方沐。 方沐三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还是二十几岁的样子,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不过据说导戏的时候特别霸气。 方沐不喝酒也是业内都知道的。所以他这样说了,大家也都没劝。 “这位是?”韦垫舟看着高岑。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兄弟,叫高岑。也是这次电影拍摄的投资人之一。”刘戈岩指着韦垫舟、冯余和方沐给高岑介绍了一遍。 互相认识后,大家倒也相处得愉快。方沐和高岑都是话不多的人。韦垫舟当然也不是话唠。就冯编剧和刘戈岩挺能说的。大家都看他俩谈。谈着谈着就谈到选角上了。 刘戈岩就说:“我是个外行,选角的事就你们说了算。” 冯余看向方沐:“方导,你对演员比较了解。你心中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没有?” 方沐:“先让试镜再说吧。” 韦垫舟:“方导,我公司的艺人多考虑考虑。” 方沐道:“能行就考虑,不行的还是算了。” 方沐说话这么直,韦垫舟倒也不生气,笑道:“那是当然。” “高先生,看上谁了?”冯余看着高岑笑问。 高岑目光一直看着其他地方,目光还挺有情,也难怪冯余误会。高岑回过神来,说道:“没这回事。” 然而他话落,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子跳着舞跑来了过来,伸手就拉住了高岑,嘴里大声吼道:“帅哥,来一起跳舞吧。” 高岑一个没注意,被女主拉了出去。桌上几人都看着高岑笑。 “小姐,抱歉,我不跳舞。”高岑连忙道。 红裙女子显然喝醉了酒,拉着高岑不放,又蹦又跳,伸手搂脖子。周围又都是人,高岑根本就脱不开身。他好不容易扮开女子攀在他脖子上的手,抬头去看谢陨。结果发现谢陨没在之前的位置了。四处看了看,也不见他的人影。高岑急了,一把甩开女子,挤开人群。 “怎么回来了,美女呢?”刘戈岩笑着调侃道。 高岑到处看了看,还是没看见谢陨。 “你找什么?”韦垫舟问道。 高岑清醒过来,走过去坐下了,说道:“没什么。” 夜店里的气氛达到了高.潮,跳舞区,有人表演钢管舞,大家看得热血沸腾。刘戈岩他们这桌占据位置优势,可以清楚地看到钢管舞区。一个女子,将钢管舞跳出了精髓。 方沐看了,就鼓起掌来。随后还说了一句,这女子挺适合剧本里的一个角色。 方沐用人“不拘一格”也是在电影圈里很有名的。不管是什么身份,如果方沐看上他演哪一个角色的话,就会找来演。 ,看着都和夜店的风格不搭。 另外,方沐作为一个知名的导演,他一来,早就有人认出了他,不过都没乱嚷嚷就是了。 所以,其实这一桌是很引人注目的。 高岑自从被女人拉去后再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刘戈岩问情况,他就打哈哈过去了。又坐了一会儿,他说去洗手间,于是离开了座位。 高岑开始四处寻找谢陨,夜店里到处都是人,又比较暗,有时候都看不清楚人。 未完。。等待更新 陛下篇: 翌日,天不亮,何襄美就被叫起床了,匆匆和何尚书一起用完早膳,然后一起坐轿向皇宫而去。何父要去上早朝,而何襄美去伴读,出发时间一致,从此,何家父子就同出同归同吃同住了。 外面的天色才蒙蒙亮,街上不见行人。大约才早上六点钟的样子。何襄美盯着轿帘,眼皮直打架,何尚书见儿子困极,把人抱进怀里,拍了拍,道:“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何襄美放心地闭眼睡了。 到宫门的时候,天色终于大亮。何襄美被何父叫醒了。一下轿子,就有早已等候着的太监迎了上来,给何尚书行了礼,道明来意。是来领何家三公子的。 何襄美看着父亲,等何尚书微笑地说:“去吧,酉时,为父在宫门外等你。” 何襄美点点头才跟着宫人走了。 一路弯来弯去走了许久,那位太监终于把人带到了第一站目的地:云贵妃的韶阳宫。 云贵妃是大皇子生母,是皇帝陛下最宠爱的女子,是冠盖满京华的大美人。这个美人有多美,何襄美今天见到了。心道:还行。称得上美人。就是看人用高高在上的高贵眼。好像别人都是尘埃。 何襄美略心塞。曾经他一代帝王也没这么看人。这女人太嚣张了。 何襄美顿时在心里给云贵妃归了个类:讨厌的类型。 “来,让本宫瞧瞧。”云贵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将何襄美扫描了一遍后,终于开了尊口,招了招她高贵的纤纤玉手。 何襄美走了过去。她用那水波荡漾的美人眸又把人仔仔细细透透彻彻地看了几遍后:“不错,是个漂亮伶俐的孩子,以后好好陪大皇子读书。”就这样啰嗦了几句,让人将何襄美带去陪大皇子殿下一道上课去了。 大皇子是个模样俊俏,小小年纪就一脸威仪样儿的八岁孩子。见着何襄美,先是一喜,然后又沉下脸,语气不悦地对何襄美道:“听说你不想当本殿的伴读?” 何襄美瞅着傲慢的大皇子,不慌不忙,声音苏懒苏懒地:“还好吧。” 司马天祈瞪着面前这个小孩,心中闷闷,什么叫还好?难道不是应该很高兴吗?想发脾气训一训这个小孩,但是他居然打了个哈欠,眼睛一闭一闭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司马天祈忽然就笑了,说道:“如果你以后和我一起住在皇宫,就不会睡不醒了。” 何襄美瞌睡顿时不打了,严肃地看着司马天祈道:“那可不行。我要天天回去。” “你天天回去做什么?跟我在宫里才好玩呢。我带你去逛御花园,爬假山。喂老虎。” 何襄美:“我要天天回去,才有心情逛御花园,爬假山,喂老虎。”宫里竟然有老虎。那老虎真可怜。 司马天祈瞪着何襄美:“你怎么就是要回去?” 何襄美:“我要天天看见爷爷和爹爹才开心呢。你也是看见你皇帝爹爹和母妃才开心吧?” 司马天祈:“你说得也是。那本殿准你每天回家去。” 谁要你准许。这是皇帝准许的。何襄美心道。 第08章 司马天祈身边早有了一个伴读,是兵部尚书陈由之幼子,叫陈檀植,今年八岁。在骑射方面挺有天赋,从小锻炼得好,长得挺高,整整比何襄美高了半个脑袋,比大皇子还高那么一点。一言一行也不似八岁小孩。见到何襄美十分高兴。终于有了一个和他一样的伴读可以一起玩耍了。和皇子玩耍是要分尊卑的,不能随意,但是同是伴读,那就自在随意多了。 自从进得皇宫,何襄美就不怎么高兴,这皇宫真是压抑得要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禁卫,无处不在的太监,如花青春的宫女,都服务于皇帝及皇宫里的贵人。贵人们掌握生杀大权,要谁死,谁就不能生。 何襄美才在宫里伴读没多久,就听到有两个宫人死了。古代皇宫真可怕。何襄美想要早早远离此地。但一时之间真是没有机会。司马天祈特别喜欢这个长得好看,跟别人不一样,非常非常特别的小伙伴。歹势,何襄美更没办法轻易脱身了。 教授皇子课业的是当朝鸿儒孟古伦,曾是三元及第的状元,担任过权威赫赫的一方总督,在权势极盛的时候急流勇退,然后闲居家中侍花弄草。可谓是一个高瞻远瞩,入仕能运筹帷幄,关键时刻能舍弃权势的具有大智慧的人物。前两年,他被皇帝授太傅一职,然后命其教授皇子课业。 何襄美曾经从别人口中听到过关于他的只言片语,一直以为他是个老头儿。见了才知道他只有四十来岁,且容颜保持甚好,看上去颇年轻,好似只有三十岁。唇上留着一绺胡须,整个人气质卓尔不群,既有文人之雅又有武人之威。 何襄美先是看着他的人出神,然后听他讲课,只觉声声入耳,光是听其娓娓道来的声音都是一种享受,再听他所讲之内容,也颇觉有理,他讲得很浅显,很适合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理解。 学堂里皇子加伴读一共有九人。除了大皇子有两位伴读,其他三位皇子各有一个伴读。皇帝有四位皇子。大皇子居长,其他三个都是六七岁年纪,二皇子七岁,看上去很文静,是贤妃所出,三皇子七岁,是淑妃所出,四皇子六岁,是德昭容所出。 中宫皇后有一女无子。目前朝中大皇子立太子的呼声很高,所占优势是居长,生母贵为皇贵妃,受皇帝宠爱。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各有后台,二皇子的外家崔家是当朝的丞相家族。三皇子母亲是演武侯的嫡女。演武侯曾掌西北兵权,现在西北兵权掌控者是演武侯门生。只有四皇子母族背景稍弱,德昭容出生书香门第杨家,曾经也是显赫大族,现在颇有些没落了,不然倒是能拉弄一批清流。 课间休息的时候,何襄美成了被围观的对象。 “大皇兄,这是你新来的伴读?”问话的人是二皇子。他一出口,其他几个小萝卜也纷纷围了过来。司马天祈看何襄美一眼,又扫视一眼其他人,答道:“没错。他叫何襄美,户部尚书家的三公子,你们以后和他好好相处。” 二皇子应是,其他人也纷纷响应。忽然一个小小的声音叹道:“他长得可真好看!” 何襄美瞥向那小孩,是四皇子。他见何襄美看他,就微微一笑。 三皇子忽然“噗嗤”一笑道:“四皇弟,你这么小就喜欢看美人了。” “三皇兄不觉得他漂亮?”一副傻乎乎模样的四皇子道。 三皇子的目光落在何襄美脸上很放肆地打量。 这么小年纪的孩子竟然会这样看人了。何襄美不由皱眉,这皇宫的孩子都是怎么教养的。家教也太差了。 “三皇弟,不得放肆。”司马天祈开口。他说完,三皇子的目光倒是立刻收敛了。作为大皇子,又是最受皇帝喜爱的皇子,司马天祈在其他皇子面前很是有点威严。 皇族复姓司马,皇帝名司马厚霖,大皇子司马天祈,二皇子司马天奉,三皇子司马天扬,四皇子司马天文。今朝的司马皇族是晋朝那个司马皇族的后裔,这是开国皇帝说的,真实性不可考。其实也不重要。司马家已经坐上帝位,无论是假借曾经的司马皇族巩固贵族根基地位,还是真实的司马后裔都是皇帝说了算的。他说是,别人谁敢说不是。 第09章何父等儿 酉时,何父在宫门处等儿子。何襄美一见到父亲,就飞快地跑了过去。宫人在后面都追不上。 上了轿子,何襄美始终沉默不语。轿子出了宫,何尚书开口问道:“今日如何?” 何襄美:“挺没意思的。” 父亲瞧着儿子,不是很确定地道:“可有人欺负你?” 何襄美既不摇头,也不点头。抱着何父的腰,脑袋往何父身上一埋。 “有人给你脸色看了?”何尚书脸色不好地问道。 何襄美道:“还好啦。” 何尚书摸着儿子的脑袋,心事重重。 一回到家,何襄美就被大哥和二哥包围,纷纷关心他这一天在宫里的生活。何襄美轻描淡写地说了说。无非就是见了皇贵妃,去皇子学堂上课。至于心路历程,他一句没提。在他大哥二哥看来,去给皇子当伴读,那是荣耀的事情。大哥还好,璟岫还羡慕他呢。 听说璟岫的姨娘杜氏最初听闻何襄美被选去当皇大子伴读,不知道何襄美是人家皇帝和大皇子本人钦点的,还想着在何尚书面前为她儿子争取争取。后来知道是皇帝钦点的才作罢。 王氏早就准备好了晚膳,何尚书父子二人一回来,就派人去请了。何尚书平时不怎么踏足王氏的地方,而王氏要想见到他,最好的方法就是通过小儿子。这次以接襄美的名义也邀何父去,何尚书也不好拒绝。遂和襄美一道去了。 用完膳,王氏本要安排襄美去睡觉,然后自己挽留丈夫在此夜宿。但是还没开口。何尚书就带着襄美走了,还顺便说了,襄美以后住在他的院子里。他好方便上朝的时候,带着一起去宫里。王氏无话可说。用眼睛暗示儿子。襄美却不和她配合。王氏一顿气闷。这个小儿子,别看讨得他祖父和父亲的欢心,但就是对她一点帮助都没有。老和她不一条心。暗道是因为没和她在一院的原因?定然是了。但是现在后悔也没法把儿子再安置回来。 王氏一番心事,觉得小儿子不贴心。还是大儿子好。得好好培养长子。 何襄美开始了日日进宫伴读的生涯。一连数天,和何尚书一道去,再一起回家。何襄美觉幸好天天有父亲,不然他真是觉得在皇宫里呆上一天真的太难受了。周围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傻逼小破孩。还有一群时而卑躬屈膝,时而耀武扬威的宫人。还有那斜眼看人的皇家娘娘。真是不能心塞了。幸好有他慈爱的父亲等着他,接他回家。 爹爹,孩儿想你了。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是他这几天天天给一群破娘们儿跪来跪去的。从皇太后到皇后到贵妃,一个个拉他去相看。看了都夸长得好看。那样子是看人吗?是看什么可随意拿去拿去的好看玩意儿吧。何襄美只能暗自血吞。心想:爹爹,也只有你是孩儿最后的温暖了。 第067章 “他,就是他。”方沐忽然激动道。他飞快地向谢陨走去,站在他面前后,晃了晃神。 谢陨将视线移到眼前人身上,他知道他,叫方沐,是一位导演。 方沐正想着如何开口邀请他来演戏,这时,后面几人也飞快走了过来。几人看着谢陨,呆了。方沐左思右想,竟然不知道要怎样得体地开口。这时高岑忽然看着对面的人,说:“你怎么……”而对对面这个青年也看着高岑,语调缓缓地说:“好像,意识决定物质。” 方沐不明白他们对话的意思,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认识?”方沐看了看高岑和对面的男子。 高岑镇定自若地点了点头,并对几人介绍道:“他是我朋友,姓谢,名谢昇(shen)。”眼睛看着谢陨,介绍道,“这位是方沐方导演。他叫刘戈岩。左边这位叫韦垫舟。” 谢陨看了看几人,点头道:“你们好。” 本来要各自回去的几人又重新回到了五味斋。这次去了vip房。 “谢昇先生,我诚挚地希望你能出演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方沐正色道。 谢陨没有立刻答应,他还搞不清楚自己是人是鬼还是妖。也不知道中途会不会出状况。 “高岑,你快帮忙劝劝你朋友啊。”刘戈岩捅捅高岑。 高岑却开口道:“不行,他不是专业演员,我看还是找其他人吧。”虽然他也觉得谢陨是最好的人选,但是他现在的情况特殊,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高岑先生,我想不是专业演员这并不是一个问题,方导启用过多少不是专业演员的人。哪一次失败了?”韦垫舟道。 “谢先生,希望您好好考虑一下,并一定要现在做决定。”方沐看着谢陨道。 谢陨看向高岑,高岑正好也看向他:“你可以自己决定。” 谢陨思索了一会儿,看了看几人,开口说:“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 方沐面露笑容,对冯余道:“你剧本写得怎么样了,可以先给谢先生拿回去看看。” 冯余道:“本来差不多了,不过看到谢昇先生,突然有了一些灵感,让我再改改,过两天就给谢先生送去。” *** 高岑一边控制着方向盘,一边时不时看眼谢陨。他现在真的就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要说哪里不一样,那就是长得过分地好看了一些。 “你怎么忽然……能让人看见了?” 谢陨:“今天在外面,看着来往的人群,我就想,可惜,大家都看不见我,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个念头一转过,似乎忽然就能被人看见了。” “忽然被人看见?没有引起什么事情吧。” “没有,好像没人发现我是突然存在的。也许在没人地方我就就被看见了,只是我不知道。” “那就好。”高岑遂放了心,随即道,“你说你一个念头就可以让人看见,是不是就像你可以随便换一身衣服,换一身造型一样?” “差不多是这样。” “你的思维意识能控制一切吗?” 谢陨思索了一下,说道:“应该不能吧,比如说我想瞬间去到别的地方,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高岑:“你想瞬间去到什么地方?” 谢陨沉默不语,许久后说道:“有一个人,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 “谁?” 谢陨:“你应该也知道。” “我知道。那我猜一猜。难道是,刘续?” 谢陨:“……” “你去世后,他就失踪了。谁也没见过他。他父母满世界都没找到人。如果你只要动一个念头就能找到人,那就能找到这位失踪人口了。” 谢陨默然许久,说道:“刘续不在这个时空。” “什么?”高岑诧异。 谢陨却没再具体解释。高岑没追问,惊诧半晌,最后也淡定了。谢陨身边常有不同寻常的人。 其实,谢陨要找的人是关绍。当初关绍被那剑阵重伤,后来不知道好没好。谢陨对此一直挂怀于心。 车子开到后,两人下车往他们所在的那一栋区域走去。小区有人看到谢陨,顿时都傻了。 有了实体感,谢陨迫不及待地想要体验一下手指碰上琴弦的感受。伸出修长的手指,从琴头一直抚摸到琴尾,额、岳山、颈、肩、冠角、龙龈,最后从龙龈处抚上弦丝,久违的实体感。虽然轻飘飘地可以穿墙飞天,但是有实体的感觉真的很好。 “你现在还能变成……魂的状态附在琴上吗?”高岑问道。 “不知道呢,我试试看。”谢陨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变得虚化。 高岑在一旁盯着,就见没过几秒,谢陨的身体就越来越淡,最后恢复成之前虚态的样子,然后又化作青烟消失在了琴上。 高岑看着古琴,久久愣神。 谢陨冒了出来,重新变回实体的状态。高岑走近他,伸手道:“让我看看你的手。” 谢陨伸出手去,高岑盯着谢陨的手背,发现上面细致到不见毛孔,也看不见血管。这双手也是凉的,不至于冰,但是没有热度。 高岑抬头看向谢陨,眼中布满疑惑:“你这情况似乎很特别。” 谢陨收回手,自己看了看。渐渐地,他眼中也迷茫起来。这手看似是他,但是却已经不是曾经的那样了。手心的纹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他手中从手腕线出延伸出来的纹路,像一颗树一样往五根手指散开。这不是一个常人会有的手纹。 谢陨盯着手上的纹路久久没动。高岑伸头看去,就看见了那异于常人的手纹。他几乎是立刻说道:“别让人看见你的手心。” 谢陨看了高岑一眼,握紧手,坐到了古琴前。这样静坐了一会儿后,他起身走了出去,高岑跟在他后面。谢陨走进了厨房,拿了一把刀。高岑见了,一惊,立刻上前夺过谢陨手中的刀:“你干什么?” 谢陨:“我只是想看看我有没有血。” 高岑顿了顿,说道:“别用刀,我去买台医用检查仪来给你检查一下。” 谢陨:“没事,一下就好了。” 高岑看着谢陨的眼睛,见他坚持,最终还是将刀递了过去。谢陨拿着刀飞快地在胳膊上划了一个小口。然后就冒出了血迹。 有血,红色的。 高岑看着那红色的血迹:“不疼吗?” 谢陨摇了摇头,到水龙头处冲血迹,高岑赶紧阻止了他:“别用水冲,冲了还得流出来。你等着,我去找医药箱。” 高岑转身去把临时医药箱翻了出来,将谢陨胳膊上的小伤口处理了。完了之后,高岑对谢陨道:“我看你还是别接这部电影了。” 谢陨一时没说话,对演戏他谈不上多热爱,不过他现在还能存在就是因为拍了戏,当了影星,有粉丝的信仰力的缘故。如果可以,继续拍戏也是可以的。 高岑见谢陨没有立刻回答,就问道:“难道你想拍?” 谢陨摇了下头,道:“行,你说不接就不接吧。” “你的手纹不能让人看见。另外,你现在到底是怎样一种情况也不清楚。而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有其他奇人异士。不知道你这种情况算正还是邪。出演电影会曝光在镁光灯下,所有人都看得见你。万一有人对你不利。怎么办?” 谢陨看着高岑忧虑万分的脸,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能存在吗?” 高岑:“为什么?” “因为粉丝的信仰之力。” “你是说……” “因为粉丝的信仰之力,所以在我遇到危机的时候救了我。” 高岑愕然半晌,问道:“那你现在还需要信仰之力吗?” 谢陨摇头道:“不知道。” 高岑思索了半晌,说道:“你现在没有身份证明,我先去给你办一个身份。就用谢昇这个名字,你看怎么样?” 谢陨:“麻烦你了。” 高岑:“手给我。” 谢陨有些疑惑地伸出手。高岑从口袋里摸出一串佛珠来,就要往谢陨身上戴,结果佛珠刚一碰到谢陨的手,就嗤地一声,谢陨触电般手回手。 “这……怎么回事?”高岑看着谢陨的手,“有没有怎么样?” 谢陨缓缓摇了摇头,又看向了佛珠,然后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最后他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个想法,他恐怕真的不是人了。甚至不是灵魂,按照他所知,他,恐怕成了——妖。 高岑将佛珠扔在一旁,看着谢陨,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谢陨:“我,可能是妖吧。” “妖?”高岑愕然。 谢陨眼神转动落在那串被高岑丢在一旁的佛珠上,不由问道:“你这串佛珠怎么得来的。” 高岑看了看谢陨,又看向佛珠,说道:“去寺庙里的时候,一个僧人送的。” 谢陨看着那串佛珠,记得关绍就带着佛珠,他曾经还得了关绍送的一串。 “别碰。”高岑挡住谢陨伸向佛珠的手。 谢陨看着高岑道:“你让我再碰一下。” “危险。” “并不会怎样。”谢陨道,“我想看看到底又多大的危险,若是太大,以后都要注意。” 高岑道:“那你小心点。” 谢陨伸手碰向佛珠,然而,这次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奇怪。”高岑诧异道,“怎么现在又能碰了。” 谢陨手拿着佛珠看了看,好一会儿后,说道:“之前上面有佛法加持,现在大约是没了,所以也就不起作用了。” “以后碰到有法力的高僧就躲远一点。”高岑嘱咐道。 “我看我还是勤加修炼才好。”谢云喃喃一句。 高岑看着谢陨,忽然开口道:“你看我有修行的潜力吗?” “你想修行?” “我想一直陪着你。”高岑目视谢陨。 谢陨沉默半晌,说道:“修行最好是放下个人情感。” 高岑:“这是必要条件吗?” 谢陨:“我不知道是不是必要条件。你若想修,我代我师父收你当道门弟子,再把功法传给你。” “道门?” “是,道门全真派,对了,入全真不得结婚。”谢陨说道。 “就算不入,我也不会结婚。” 谢陨:“你……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你不必现在就如此。” 高岑看着神情还是淡淡的谢陨,心道:以后还是不提他对他的情感方面的事情了。反正他就在身边。 *** 谢陨还没决定是否要出演电影,不过冯余的剧本已经送来了。让他先看。 谢陨看了剧本,觉得挺好。左思右想下,还是答应了出演。收集信仰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觉得他应该对信仰他的粉丝以回报。继续拍摄作品是对粉丝最好的回馈。这是一件双好的事情,既可以报答粉丝,也可以增加信仰之力。也许有一天他再许愿回去那个世界看师傅也是可以实现的。当然他不会把这个愿望全寄托在信仰之力上,他应该做的是修炼,直到可以像别人那样穿越时空。 现在这样似乎修炼起来更加快了。尤其是附在古琴里修行,速度简直是一日千里。对比现在,从前的*修行起来实在是很困难。 谢陨一心扑在修行上后,弹琴的次数减少了,不过每天早晚一曲已经是习惯了,但他不再显身,只隐在古琴里弹。 高岑再抬头,只能看见古琴悠悠响起,看不见人。盯着古琴看了一阵后,高岑的注意力拉回到公事上。 一曲终了,古琴音停了。谢陨没有现身出来。高岑拿出一本书来,打算看看书打发时间。谢陨总会出来一次的。等见他一眼后,他才能放心地去睡觉。 不过,这一天,谢陨却没按时出来,高岑盯着古琴,犹豫着要不要叫他。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满足自我的打算。谢陨说了,他这是在修炼,他不能打扰他。他只有越强了,对他来说,这个世界才会越安全。 手机忽然嘟嘟地响了起来。高岑接起。就听见对面传来刘戈岩的声音:“哥们,最近又宅在家里了是吧。我们的电影就要举行开机发布会了。你通知谢昇先生一下。” “开机发布会上,谢昇就不去了。开拍的时候他再进剧组。”高岑直接拒绝。 “不去了,为什么?他可是男主角。现在好多人都想知道男主角长什么样呢。他不出现怎么行。我已经在电影官网上说了男主角会在开机发布会的时候给大家惊喜了。现在说不出现倒时候还不被粉丝轮死。” 高岑皱眉:“你怎么不与我商量一下?” “商量?这个事情还需要商量吗?男主角出席开机发布会是必须的吧。” 就在高岑准备再次说谢昇不出席的时候,谢陨突然从古琴里飘出来,说道:“行,我去。” “谢昇?高岑你和谢昇在一起?这么晚了,你们在什么地方玩?” “既然谢昇同意出席,那就这样吧。”高岑说完,就要挂机。对面的刘戈岩顿时大叫道:“喂喂喂,先别挂。请把谢昇的手机号发给我。” 高岑:“要找他,联系我就可以了。” “总不能找他的所有事情都找你吧。” “明天再发给你。”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终于挂机了。 高岑看着谢陨道:“明天去给你买一部手机。你喜欢什么牌子的?” 谢陨:“随便什么牌都可以。” 高岑指指自己的手机,说道:“你看我这种怎么样?” 谢陨看一眼,中华牌的,说道:“可以。” *** 开机发布会。 前不久,的电影官博高调地宣称他们找到了最合适的男主角,这位男主角有和小说中人物一样堪称玄幻的外貌,有和小说中人物一样堪称玄幻的气质。相信一定可以满足广大的粉丝的要求。十月一日开机发布会上,不见不散。 粉丝们瞬间打了鸡血,不是高兴的,而是吐槽官博夸大其词,忽悠大众。 开机发布会那一天,去了许多粉丝,就等着看传说中的男主角长什么样子,然后好回去打脸官博。当然也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真的有官博所说的那样一个男主角。 主持人在台上一通无聊的讲话,然后介绍了主创人员,一溜的剧组人员上场了,最后好几位女演员也出场了,个个都还蛮漂亮,也很水灵。粉丝觉得还是挺不错的。不过大家都是来看男主角的,男主角才是今天红花,但是,红花一般都是要最后出场的。所谓千呼万唤始出来,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台上所有人员都讲了一番话后,终于主持人说:“下面,有请的男主角谢先生出场。大家欢迎。” 在不算特别热烈的掌声下,一位男子从后台走了出来。粉丝坐在下面,眼睛死死地盯着男主角。 一开始是想看男主角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后来也死死地盯着了。还没看清长相,光是一个身影,就让人张大了嘴巴,一副痴傻样。 那走出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闪闪发光的物体。看见正面后,大家统一一片寂静,随后发出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有人惊叹出了声。 主持人看着谢陨也都是满脸地惊叹,话筒差点掉地上,这一点也不是夸张,已经掉了。只是男主角手一伸就接住了,那一个动作简直了,又帅又酷又迷人。台下就发出了“哇”地一声惊叹。 主持人有点凌乱的样子,话都说不清了。最后对着下面的粉丝道:“这位男主角大家满意吗?” “满意!”声音不能更整齐更响亮了。女的声音很大,不过男的也不小。 长得好看,成功征服了女粉丝,不过男粉丝要难搞一些,但是那个接话筒的动作简直太帅太man了,那看过来的眼神也太有杀伤力了。这是真男神! 男神被方沐等一群主创人员围着各种夸奖,男神始终认真聆听,既体现出对人的尊重,也带着一种沉稳,统御全场的气质。 他什么也不用说,自有大家帮他说话。他目光每一次转动似乎都是千言万语诉说给了大家。 下面已经有书粉哭了。后来哭泣的粉丝在网上回说,之说以哭,是因为感动。感动世上竟有这样美好的人。没见过某男主的人表示好夸张。等后来成了粉丝后,再回忆起来,表示自己下当时真是无知啊。 总之,现场见了的男主角的人表示已经转粉,对电影的期待升级到顶点。最好的导演加上最玄幻的男主角,必须得看啊。十刷走起。 在这批粉丝的不遗余力的宣传安利下,许多人看了视频,就是隔着屏幕也被秒杀得一塌糊涂。 于是,一部分关注的人已经被男主角的外貌秒杀,然后到处宣传安利。然后这位男主角成功地成了还没有出作品,就只是露了个脸,就吸引了一大批粉丝,迅速红了起来。热门上天天见。 这位男主角一直到电影上映,都没再出现,但是粉丝就是不断增长增长,江湖没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已经在江湖扬名了。 按理说只刷了一次脸,是不至于就蹿红到进入主流的演艺圈的红火程度的,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个人就凭借这一段视频,几张图片,就天天圈粉。还没怎么了解过真人,但是他的粉丝已经大篇大篇地写这个人的内在品质性格等等一大堆的分析了,并且粉丝对他们的分析深信不疑。他们坚信他们粉上的人有许多优秀的品质。都是从他的气质眼神分辨出来的,比如说真诚、纯净,沉稳内敛等等。 男主角的粉丝团在大家看来,就如那雨后春笋似的忽然就冒了出来。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个粉团就一跃成为了所有粉团中一股奇流。 这次,谢陨对自己的红火程度也是有所了解的,不像之前完全不了解。如果给红火的程度分个级,谢陨之前是五星的程度,现在就是半颗星。和“她”时期拍了一支广告后的程度差不多,或者比那时候还要红一些。算起来,谢陨这次只是出席了一开机发布会而已。收获到这样的人气,谢陨对此也感到很意外。 谢陨觉得这次的红火大约是因为本来就存在了的“谢陨”的信仰之力的加持,不然不会只出现一次就带来这样的效应,也或者不是他所猜测的原因,而是其他什么原因。 “拍摄的时候,不要让人注意到你的手心。”高岑提醒道。谢陨从沉思中回神,点头道:“我知道。” “拍摄时间在一个礼拜后,在你拍摄期间,我将充当你的经纪人,你看行吗?”高岑道。 谢陨看向高岑:“你没事吗?” “做你的经纪人,相信我可以兼顾得过来。” “那可以。” *** 高岑开车将谢陨送到了拍摄基地。 奇幻片,许多场景都是后期制作的,拍的时候,就在影城的摄影棚里。 影城拍戏的剧组很多。拍摄的隔壁就是另一部大制作在这里拍摄。导演和演员都是说得上名号的。导演是名列华夏十大导演的绍失河,女主角也是很大家熟悉的,四大花旦之一的赵枝馨。 谢陨曾和她多次在颁奖典礼上见过。 谢陨从车上下来,走向摄影棚的时候,迎面就见到了赵枝馨。赵枝馨见到他,神情一愣。谢陨微笑着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走向了电影的拍摄棚。 赵枝馨走进拍摄棚,导演绍失河正眉头深锁地看着拍下的影片片段,似乎不太满意的样子。赵枝馨走过去:“绍导,怎么?哪里不好吗?需不需要重新拍摄?” 绍失河摇头道:“不是你的部分。” 赵枝馨好奇地看向电影花絮,就见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重要的男配角的戏份。 男配角是一位当红偶像演的。这个人物在戏里的设定是一个长相比女子还要好看的男人,出身名门,气质高贵,但是画面里的男子别说气质高贵了,而是根本没有气质,也就一张脸还算可以。但是,刚才赵枝馨看见了谢陨后,再来看着张脸,就觉得不够看了。 “这个得重拍。”绍失河下了结论。他旁边的副导演接口道,“就算重拍,他也只能拍到这种程度了。” 绍失河叹息一声,说道:“是谁同意他出演这个角色的?” “韦垫诺。” “他一向眼光不是挺准的吗?这次怎么?” “导演,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副导演道。 绍失河:“这个角色得重选。” “导演,你心中有合适的人选吗?”赵枝馨出口询问。 绍失河摇头:“这个角色,虽然是配角,但其实是很重要和出彩的。不能拍好,全片就失去了一大亮点” “绍导,那现在要找人来试角吗?”副导演赶忙问道。 绍失河摇头道:“先不忙。他的部分到时候再重拍。”转头看向赵枝馨,“刚才外面是什么事?工作人员惊呼什么?” 赵枝馨愣了一下,说道:“是剧组来拍戏来了。” “,方沐执导的新戏?” “是。” “看见他们电影的男主角了吗?”绍失河问道。 赵枝馨心中微微惊讶,导演怎么会关心起这个来了?不过面上没怎么显露,还微微笑道:“还真让我看见了。” “你看见了?”绍失河追问道,“真人怎么样?” 赵枝馨:“出奇好看。” “真的,找来演那个角色怎么样?” 赵枝馨惊讶出声道:“导演要找他来?” 绍失河点头道:“有这个打算。” 赵枝馨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碰到的那人,说道:“形象挺符合的。” *** 谢陨这边的戏还没开始拍摄。导演和编剧好像还在商量着什么。这时,棚外的工作人员来说,绍失河导演来了。 方沐和冯余停下讨论,迎向绍失河。对两人来说,绍导是前辈,他们都很尊敬这位前辈。 绍失河与两人说了几句,眼神一扫,看见了坐在一旁的谢陨。方沐见此,向绍失河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电影的男主角,名叫谢升。” 绍失河眼里流露出几分激动之色,他转头对方沐道:“方沐,我电影中有一个配角,至今没找到满意的演员。现在我瞧中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就是你电影里的男主角,我想让他来我电影里演那个角色。我们把拍摄时间调节一下,你看行不行。” 方沐愣了愣,看向谢陨,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静静地。他又看向绍失河:“我这里是没问题的,绍导您要找他演戏,能不能成,还得去跟他说。” 绍失河点点头,向谢陨走去。谢陨抬头看见绍失河导演,站了起来。绍失河仰头看着这个青年,心中也是惊叹造物主的厚爱。真正是哪里都好,拍出来肯定好看。小说中写的比女人都美,但是美得很帅,找这位肯定没错了。 “绍导,您好。”谢陨先开口了,礼貌地点了点头,弯了下腰。 绍失河顿时对这个年轻人印象更好了。虽然像时下的小姑娘说的,看上去很高冷,但是其实是谦逊的,眼睛也很纯净和真诚。绍失河点头道:“你好,你叫谢升对吧?”谢陨点头,绍失河道:“我电影里有一个角色非你没有其他的合适人选,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出演?” 谢陨没有多加犹豫,立刻说道:“如果时间上允许的话,我很乐意。” 绍失河顿时笑道:“时间上没有问题,我已经和你们方导演说了在其中做协调。” 谢陨点点头道:“那就没问题了。” 绍失河拍拍谢陨的肩,笑赞道:“年轻人,前途无量。” 绍失河走前,高岑走了过来:“绍导好,我是谢陨的经纪人。”双手递上了联系方式。 绍失河接过来,看着高岑眨了眨眼,上下一打量,再又看了看并排站着的两人,直叹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出众么?” “绍前辈过奖了。”高岑温文地笑道。 绍失河:“完全不过奖。”又拍了拍两人的肩,绍失河笑容满面地走了。 方沐走过来,对谢陨道:“第一场戏,周围没有实际景物,需要你自己想象。我们先来试一试,第一次放松就好。” 谢陨点头,起身走到导演说的位置。一声后,进入了状态。 方沐点点头,心中暗道:是个有潜力的演员。 拍戏都不是按照顺序来的。先是拍摄所有可以在棚里拍摄的戏,然后再是野外取景的部分。为了拍摄这部戏,投资专门在野外搭建了房子,和部分景点。耗资是不用说了。 谢陨在镜头下一个人表演主角在练功升级后的意识活动。这个场景没有台词,只有几个盘腿坐和走动,然后起飞的动作。演的时候周围什么也没有,这些做起来有点滑稽。而原著中的描写是周围一片白雾,仿佛置身在云雾中,身轻神明。 谢陨是按照自己最近练功升级的感受来表演的。可以说完全就是亲身经历的投入。这演起来很容易,也很有代入感。谢陨本身的气质其实就对这样的情节能轻易地表现出代入感来。所以在看他表现的人,脑海里自动补全了背景,沉浸在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中。他一共也没几个动作,但是一个睁眼,一个转目都是戏。 这,真是不能更好了。方沐惊喜万分。本来以为再好也会比较青涩,但是看到镜头前的表演,他已经没有更多需要去指导的了。这个人完全不受镜头的影响,他是放松自在的投入的,将自身本来的气质也完全发挥了出来。 方沐本来还担心,有许多人现实生活中十分耀眼有风采,但是一到镜头前就表现不出来了。谢升的外形和气质,其实只要站在那里就是那么回事了,但是在镜头前还能不能和平时一样自在那真的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方沐就想,就算有差,慢慢适应和指导,肯定会好起来。但是他直接就和平时没差,那么放松自在,方沐真是要点一百个赞。 方沐拍了谢升后,整个人都处于愉快的状态,就算在片场的时候再严肃着一张脸,大家也能感受到他高兴的情绪。这对其他演员来说感到轻松多了。之前就听说过方沐拍戏时如何的霸气爆棚,威严无比,但是现在看来,虽然确实比平时要严肃,但是真的一点也不让人害怕。 以前拍摄过方沐的戏的人,心中暗道,如此轻松,这都得感谢谢升。 因为绍失河的剧组和方沐的剧组就在相邻的位置,这边方沐一拍摄完,绍失河那边就得了信。恰好,当天,男女主角的戏份都拍得十分顺利,提早完工,而空出来的时间里,绍失河也不打算浪费了,立刻就叫了谢陨过去。 谢陨一走进绍失河剧组片场,简直是蓬荜生辉,倦怠的工作人员顿时精神抖擞起来。绍失河对谢陨招了招手,说道:“我先让你适应适应,过几天再开始拍摄你的部分。” 绍失河说怎么样,谢陨一律点头,看上去特别听话。周围的人伸长脖子看着他,顿时觉得略萌。这样一个清逸高冷范的人,专注认真地听导演讲话,真的好乖的样子。 一个真正地戳人的高冷的男神,其实最大的魅力就在于表现出人们意外的反差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对人们的会心一击。保证让人再也脱不了男神的手掌心。 现在大家就是被击中了红心的感觉。一致心想,这位美男子要火。并且是大火特火,不火没天理。之前已经知道他,并对他突然火起来感到疑惑的人,现在表示,那是应该的,那是必然的,那是必须的。 第068章 绍失河拍摄的影片名,是一部侦探片。而谢陨要演的是里面一直被怀疑是凶手的角色,最后却发现不是。这个角色看上去过于美丽和纯净,让侦探者怀疑。于是一直锁定他。而里面真正的凶手是侦探爱上的女子,赵枝馨扮演的女主角。 谢陨所饰演角色画面并不多,一共出场三次,出场时间不到15分钟。 绍失河亲自对谢陨讲解了这个角色,然后用轻松的口吻让谢陨现场试演这个角色的第一次出境。这个角色第一次出现是和男主角有对手戏。而饰演男主角的是顾云持。说起来,谢陨第一部电影就是和他合作,分别演男女主角。 绍导给谢陨试戏的时候,顾云持还在,于是主动提出帮他对戏。有人对戏比一个人演独角戏要方便得多。 绍失河在镜头后面,喊开始前,对谢陨道:“放松就好。” 第一场戏是顾云持所饰演的男主角调查案件。因为死者生前恋慕谢陨所演的角色,死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谢陨所饰的角色,所以侦探来调查询问笔录。 顾云持饰演的侦探帅,睿智,平常话少,探案能力强。比起过去,顾云持的演技明显提高了,入戏很快,且形象很对。现在他就是侦探,而不是顾云持。 侦探:“根据调查,死者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请问之后你在哪里?” 谢陨:“在家里。” 侦探:“谁给你作证。” 谢陨:“没有人。” 侦探:“你喜欢她吗?” 谢陨:“……” 侦探:“请回答这个问题。” 谢陨:“挺喜欢。” 侦探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是哪一种喜欢。” 谢陨缓缓煽动无辜的双眼,眼睛看着侦探的眼:“没有什么成分的那种。” 就是这一双过于纯净无辜的眼睛令侦探怀疑上了,在探案过程中遇到了困难。 两人对完戏,绍失河难得地鼓起掌来。虽然绍失河一向是个和蔼的人,但是这样明晃晃的赞赏还是少见的。 “好,太好了!” 顾云持曾经虽然是偶像派,但是演技一直都是很好的,尤其是现在,已经获得青龙影帝的他,演技更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他的演绎生涯中,遇到过的让他惊叹其为天才般的演员,从前有一个,那就是谢陨。她那时候是第一次拍戏,但是却那么自然,那么入戏。他在那次与她合作完之后,可以说是受到了巨大的震动,然后在下一部影片中有了质的飞跃。 而今天,他再次感受到了当时的那种震动。谢昇、谢陨,两人有着一样天生的绝佳演绎色彩,两人还都拥有令人惊叹的外貌。他们会是什么关系呢? 顾云持立刻就将两人联系在了一起。 其实在顾云持将两人联系的时候,有不少粉丝也将两人联系了起来。都姓谢,一陨一升,都拥有令人叹为观止的完美容颜。不同的就是长相不同,且一女一男。 已经有爱脑洞人玩笑式地说是不是谢陨重生来的。当然这只是大家的一个玩笑话。谁也不会想到这个说法是真相。另外大家都觉得比较靠谱的猜测就是谢陨和谢昇有血缘关系。是姐弟或是其他。总之,若说没有关系真的叫人很难相信,两人气质都是那么地像,跟个仙一样。 这样说起来,谢陨现在的人气还真有一部分是以前作为女谢陨时期带来的。 *** 谢陨这一天的拍摄工作圆满完成,最后还意外得了绍失河的赏识,又在另外一部侦探类的大电影中出演了角色。可以说这一天是收获满满。 谢陨和高岑开着车,两人先是去饭店用了晚餐,然后才回了家。 弹琴,修炼,两不误。本来谢陨是很爱斫琴的,但是那是一件慢工活,他以前可以一整天除了弹琴的时间,其它时候都用来斫琴,但是现在斫琴的时间得让位于修炼。 谢升拍摄电影其间,高岑一直陪伴左右,自称是他的经纪人。刘戈岩一直以为高岑也就是暂时帮朋友帮一帮的事情,但是没想到高岑每天都到,而且是随时都在谢升左右。这哪里是经纪人,简直就是经纪人兼任助理。 对于高岑这个行为,刘戈岩渐渐注意起来,然后就发现他这哥们疑似和谢升关系不一般,那看谢升的眼神,常人可能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刘戈岩是谁,他是高岑的发小。对高岑了解之深。瞬间就看出问题来了。 这一看出来,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但也还不完全确定,毕竟高岑一直性向正常,从来没有不正常倾向。所以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晚上,刘戈岩将高岑约了出来。 高岑本来是不打算出来的,但是刘戈岩严肃地说有正经事找他,让他一定要来,他这才来了。见到刘戈岩就问:“有什么重要事?” 刘戈岩将高岑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同性恋啊。 高岑被他看得疑惑,不由问道:“你到底是要说什么事?” 刘戈岩收回神,看着高岑,清了清喉咙,说道:“高岑,我们是铁哥们对吧,对哥们是不能撒谎的,所以接下来我问的问题,你一定要诚实地回答。” 高岑疑惑,看着刘戈岩道:“你问。” 刘戈岩:“你和谢升是什么关系?” 高岑一顿,猛然觉悟到刘戈岩这话的潜意思。他倒也不慌忙,镇定又淡然地说道:“关系的话,应该是朋友。”他们不是情侣,自然只是朋友。 “朋友?”刘戈岩试探地问,“什么朋友?” 高岑:“你想问什么?” 刘戈岩一横心,直接道:“你不会是……你们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高岑:“不是。” 刘戈岩呼出一口气,拍拍胸口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转性了。” 高岑:“不过,你的猜测也不算错。” “吓,你是什么意思?”刘戈岩猛然道。 高岑:“以后别再暗暗给我介绍女朋友了。” 刘戈岩:“你来真的?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们并没在一起。” “那你们……” “私事就别问那么清楚了。” 刘戈岩惊愣过后,平静下来,问道:“那叔叔阿姨要是知道了。” “他们应该不会太过阻挠。并且我并不打算说。你也别太过宣扬这事。” “就你这样,我不宣扬,说不定眼尖的也看得出来。” “那到时候再说。” “好吧。” 又过了几天,刘戈岩问高岑:“你老实说是不是把谢升当谢陨的替身了?” 对于这一个问题,高岑久久没作答。刘戈岩就以为真是这样,于是拍着高岑的肩说:“哥们你要清醒点。两人性别不同啊。” 高岑无言以对,没再多说什么,任由刘戈岩误会。 *** 谢陨的电影拍摄进行得很顺利。由于在里面戏份重,并且不久之后就要去外景拍摄。绍失河导演专门把谢陨的戏份排了三天的时间出来拍摄。而由于谢陨拍戏经常一条过,有时候多拍几条,纯粹是为了用不同的方式拍同一条,到时候看哪一条更好。所以,最后谢陨在里的戏份两天就拍完了。 的外景建筑已经搭建好了。剧组在一个良辰吉日去了拍摄地。 梦幻的景色,小说中描写的那种建筑物。剧组人员见了,都特别惊喜。这部电影真的不是玩票。这是要拍出目前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准的奇幻电影来。 谢陨站在山脚下的古体建筑物面前,心中想着,要是能在此弹一曲就好了。而谢陨这个弹琴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原著中,因为主角出身在名门大家,所以多才多艺,而古琴就是其才艺之一。不过,在小说主角很少弹,不是很少,而是根本就不弹,只在一次遇到小说结尾的时候,写了主角在山中抚琴的画面。所以第一部中是不需要主角弹琴的。但是后来方沐突发奇想,说这系列电影要来个首尾呼应。那么就以弹古琴为引。 于是这部戏里就有了弹古琴的戏份。最初不知道谢陨会弹古琴。方导已经在联系古琴师了,首先是要教会谢陨基本的指法,到时候做样子的时候才不会一看就不是那么回事。而方沐把这事和谢陨一说,谢陨就回答:“我会弹古琴。” “是吗,那正好,那就不请人来教你了。你把这首曲子的指法记下。练习练习,练好了,我们就来拍摄。”方沐说道。他不知道谢陨是个古琴高手,只以为水平一般。毕竟会弹古琴的人比较少,且这么年轻也不至于就弹得多好了。 结果,拍摄这一段戏的这一天。当谢陨手抚琴弦,摆上动作的时候,方沐一开始暗自点头,架势很好。 这一段戏是独角戏,就谢陨坐在林中弹古琴。其他人都在镜头外观看。这部片子里有不少女孩角色,方导选的人许多都是新人,且都是些和原著中年龄比较相符的女孩,年龄也就十几二十几岁。大家看到谢陨,反应简直也和热情的粉丝没区别。尤其是在体会到了谢陨强大的演技后,更是被男神才华所折服。男神弹古琴的样子,大家都很期待啊。都在旁边双眼放光地看着。 真是太帅了。真的就像会弹古琴一样。当大家这样想的时候,然后就看见谢陨开始弹奏了起来。一开始大家都只是被男神帅气的动作所吸引,当渐渐地听见古琴音响起,渐渐地被琴音所吸引后,恍然惊讶,男神是真的真的会弹琴,不是摆摆样子而已。有个学过古筝的妹子,喃喃道:“天,这简直是大师级的水准啊。” 周围的妹子就向她问了起来。问她怎么知道,又问男神这真的是大师水平吗。会古筝并且对古琴也比较了解,还经常听古琴曲的妹子就说她有个朋友就是古琴世家出身的,并且自己也学古筝,对古典乐器比较了解。所以肯定地表示谢陨这是大家的水平。指法简直是风流不羁,声中意境完全中。太完美了。 一曲弹完,听见的人都觉得特别好。古琴本身音量就比较小,再加上剧组考虑到要消音到时候再配音,所以选的古琴也是音量很小那种。基本只有几步开外的人能听见。而恰好几个女孩子占据有利地位,清楚地听完了完整的一曲。再有就是摄影师和几个离得近的工作人员听见了。然后就是导演在镜头前能听见。 方沐虽然对古琴不算特别了解,但是是听过古琴大师演奏的,也有一二个古琴界的朋友。看了谢陨弹古琴,就知道不同凡响。 方沐将这个片段中的古琴曲拿去给好友毕应物赏析了。毕应物是古琴家柳永湖大师的二弟子,琴艺出众。 毕应物听了方沐传给他的古琴曲后,久久没有说话。这曲子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人就是谢陨。这首曲子就是他的风格。而弹了这首曲子的人叫谢升,二人难道是姐弟?或者是同门。 毕应物听完曲后没有立刻回复方沐,而是亲自去了电影拍摄现场。 当谢陨看到毕应物的时候微微有些惊讶。毕竟物见到谢升本人也是很惊讶的。这人除了是男人,和谢陨真的很有相似处。毕应物没有多加思考,想到什么不由就问出了口:“不知谢升先生和谢陨小姐是什么关系?” 谢陨当场就恍惚了。有人问他和他自己是什么关系?这个怎么说呢? 而毕应物见谢升的表情,就肯定他和谢陨不是毫无关系的。于是就猜测道:“你们很相似,难道是同门?” 谢陨看向毕应物,点了头,说:“我们是一个师父教的。”他和他自己当然是一个师父。 毕应物微笑道:“果然是这样。谢陨小姐那样风采出众的人物,没想到英年早逝。我们都惋惜不已。今天见到谢先生很是高兴。” 谢陨看着必毕应物,道:“也不比惋惜,她应该过得很好。” 毕应物:“是啊,像谢小姐那样的人,死了应该是进天堂的。” 谢陨:“……” “谢先生,昨天听了您弹的高山,简直如闻天音。我今天特地来拜访您。并带了一把令师姐曾经亲手所斫的古琴,这把古琴音量极大。正好适合拍摄电影所用。”毕应物顿了下道,“我放在车里,这就去拿来。” 毕应物很快就取了古琴来。谢陨摸着古琴,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方沐走到两人处,谢陨注意力在古琴上没有抬头招呼,方沐也不以为意,甚至不去打扰他。只对毕应物道:“多谢你带来古琴拍摄。” 毕应物:“没什么,这琴是谢升先生的师姐斫制的。就是带来给谢先生看一看。” “您师父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五年前开始就不怎么好。不过也还算没大碍。”毕应物道。他师父柳永湖一向身体好,但是五年前突然得了一次风寒后,身体就越来越不好了。说没大碍也只是安慰人的话。 谢陨细细看了遍琴后,抬起头来对着方沐道:“导演,什么时候开拍。” 方沐看着谢陨对古琴爱不释手的样子,说道:“那我们马上开始好了。” 谢陨再次拍摄那段弹古琴的片段。这次古琴音量大,并且好放了扩音器,片场的人都听见了。 这段谢陨弹琴的视频也作为宣传片花传到了网上。粉丝得知谢升竟然和谢陨一样都会弹古琴,并且听人分析两人风格一样。顿时对两人关系的猜测高热起来。最后大家听到一个靠谱的结论,这两人是同门师姐弟的关系。 人们只想说神啊,是哪位大师一收就收了两位全世界最好看的人。 外景拍摄的时候,剧组的人员都住在离拍摄地不远的一个山庄里面。拍摄的地方经常有人旅游。这里有不少饭店和山庄。都是提供游客住宿的。整个剧组就全体住在了一个比较大的山庄里面。一日三餐都是由山庄供应。有时候还会往拍摄地送点心水果。 近段时间,是这里游客最多的时候,饭店山庄都有一种人满为患的感觉。谢陨他们剧组所在的安安山庄也住进了不少游客。 这些游客中有几位比较特殊的,是几位僧人。正儿八经地穿着和尚服,头顶有戒巴,脖子上款着一串佛珠,手上还带一串。其中一个僧人脖子上还戴着相机。 一共有三个僧人。一个比较年长,看起来像是大师的和尚,另外两个算是小和尚。那两小的为人其实挺活泼,和大家聊天说话都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那位大师看上去比较严肃。不怎么说话。 几人在庄里住了两晚,就要走了。这一天早上,谢陨正好出来时与几人打了个照面。两个小和尚直接就赞出了口:“哇,真帅!”还拉拉他们的师父。那位严肃的和尚大师打眼看向谢陨。眼神陡然就是一变。 谢陨一愣,这位法师为何这眼神?但也没放在心上,转身与其他人一起前往拍摄地点。 这天拍完了戏,回到山庄,一进自己的房间,谢陨陡然就感觉到一股压人的气息。一抬头就看见今天早上见过的那位法师站在屋里,正双目炯炯地看着他。谢陨停住脚步,看向他。 那法师陡然开口:“妖物竟敢混到人群中妖祸众生。”说完也不等谢陨辩解,手中佛珠祭出。金光一闪就像谢陨砸来。谢陨快速地闪到一边,佛珠紧随其后。谢陨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道符纸来,成功地将佛珠抵挡住了。 没一会儿,佛珠上金光散了,掉落在地。和尚法师一愣,目光锁住谢陨,说道:“竟然会道家法门。” 谢陨:“我本就是修道之人。大师为什么出手?” “你是妖物,竟然进入了娱乐圈。我不除了你,难道放任你迷惑世人不成。” 谢陨:“我并没有魅功。” “你若真是善修,就该离人群远一些,安静修行。如今跑来人类群里意欲何为?” 谢陨看着面前嫉恶如仇般的僧人,说道:“我并不会为非作歹。” 和尚目光严肃微冷,并没有被谢陨的话说服,这妖物他看不出本体来,想来法力高深。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妖修了。自从百年前一场除妖大战后。当时的妖物基本灭绝,剩下的估计也躲到神山去了,再没出来。这妖物不知怎么竟然如此高调地出现在世俗的世界里。难道是又有什么害人的把戏不成。百年前修士之所以除妖,就是因为当时妖物作乱,害死了许多人。还妄图危害国家领导人。当时的妖修从实力上来说比人类修士还要强一些,只是数量上比较少而已。妖修中有一个头目法力强到可以移山倒海了。许多修士灭在了他的手中。若不是一位顾姓的神秘修士相助,人类修者还不知道要死多少。 面前这个妖物用这副模样来迷惑众生只怕是包藏祸心。想到这里,和尚再不犹豫,亲自出了手。 谢陨看到和尚什么也不说直接出手了,惊了惊,立刻虚化了身体。纵身一飘,从窗子飞了出去。和尚一愣,追到床边,对着虚影打出卍字印。 谢陨在空中身体一转,又回身放出了他唯一会的攻击法术。他目前主要是修境界,并没有多修炼攻击的术法。这唯一的术法还是前不久才开始修炼出来的。他也不确定才对敌的时候有什么效果。不过幸好,效果很不错。将那仿佛怒目的佛印打散了。 谢陨飞快地飘走了。 那妖物竟然轻松抵挡了他的卍字诀,和尚越发坚定要除了这妖。不然留着是个祸害。说不定是为妖族来复仇了。如果是这样,那就真是麻烦了。 谢陨不知道和尚为何非要除了他,不过这次他是真的明白了自己是妖,人类修士不欢迎他。 谢陨在拍摄地的建筑物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返回到山庄。并没有发现那个和尚。谢陨觉得那和尚恐怕不会就此罢休。于是白天的时候就和剧组人员在一起,绝不一个人独处。晚上的时候也不回自己房间了,住在了高岑房里。 高岑知道谢陨跑来和他一起睡,应该和情感无关。那既然如此,那肯定就是其他的原因了。于是便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谢陨见高岑问,也没隐瞒,就说道:“有一位法师看出我是妖。” “法师?”高岑仔细一琢磨就猜道,“是前两天住在这里的那几个僧人?” 谢陨点头道:“没错。” 高岑立刻紧张道:“有没有对你怎样?” 谢陨看着高岑,道:“没有。” 高岑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过了几秒高岑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你突然来和一起住,这说明那和尚对你不利,是不是?” 谢陨看着高岑,点头道:“是。” 高岑沉默了一阵,说道:“你能应付他吗?” 谢陨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道:“应该还可以吧。这次拍完影片后,我打算好好修炼一段时间。” “也好。”高岑面露愁容道,“我去跟方导说说先全部把你的戏份赶拍出来。然后你就随我回去。你可以隐藏在古琴,这样别人也很难发现你。” 高岑第二天就去找方沐说了先敢拍谢陨戏份的事情。方沐本来是个在拍摄的时候不容他人乱怀他的安排的人。不过,他对谢陨实在欣赏,而且看高岑的样子,不像是自顾自己任性,应该是有急切的原因吧。因此,思考了一下也就同意了。方沐的助手对此表示很惊讶。方导竟然这么好说话。 接下来集中拍摄谢陨的戏份。其实谢陨作为主角,整部电影中他的戏份最吃重,光是他的部分就是整部影片的大部分了。 这部分戏也紧赶慢赶地拍摄了一个月才算是敢完了。虽然是赶着拍完的,但是拍摄的质量确实不容置疑的。方沐可以调节戏的拍摄顺序,但是如果你说要他降低拍摄的标准,那是不可能的。要是这样,电影圈,也就没有了今日地位的方沐。 谢陨拍戏,对他来说最难的大概还是情感戏。不过,也幸好,这部戏里的男主角是个内敛且清冷的性子,不怎么迷恋女色。而情感的爆发也是在故事快结尾的时候。现在这是第一部,所以并没有多少感情戏。甚至原著中的女主角在这部中都没出现。被安上女主身份的是另外一个女子。若是按照一般导演的拍法,这里恐怕要让男主和不是小说中女主的女子来段感情戏,甚至激情戏,但是方沐毕竟是从来不跟俗流的。所以谢陨成功避开了感情戏。 在拍摄期间,那位和尚又出现了一次,不过谢陨都和其他人在一起,那和尚没法下手。回到城里,谢陨就宅在家里没怎么再出来了。全副心思就用在了修炼上。 高岑则是将这段时间律师事务所里的所有案件看了一遍。并招了几个人。处理清楚律所事情后。他回家看望父母。而一回去,柳真夏女士就说起了让他相亲的事情来。上次柳真夏就对儿子提过有个女孩各方面都特别合适,希望高岑去看看。 高岑面对他妈越来越积极的对他的婚事的安排。不由沉默了许久。等到他父亲也提起这事后,他终于对两人说:“爸、妈,你们别再给我安排相亲的事情了。这辈子,我恐怕是不会结婚了。” 高岑父母二人一听这话,顿时都愣了。柳真夏看着高岑道:“儿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高岑叹一口气,说道:“妈,我打算成为加入道家全真派,这个派的道士是不能结婚的。” “啥,你要出家?”柳真夏顿时就急了,“儿子,你这是为什么,怎么突然想加入道门?” 还没开口说话的父亲高荣远终于开口道:“高岑,既然你有自己的人生信仰和安排,那我们做父母的也就不再干预你的人生了。不过,你也要确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高岑看着高荣远,目光诚恳,说道:“爸,谢谢。”转头看先柳真夏,“妈。” 柳真夏从懵神中回过神来,看了看她老公高荣远,又看了看儿子高岑,最后说道:“行,你爸都这样说了。” 父母这么容易就赞同了他的选择,这对高岑来说很惊喜,也很感动。 高岑怀着轻松的心情开车驶回住处。而一回去,高岑发现……一直放在办公房的古琴不见了。他飞快地跑到各个房间里找,大声地喊着谢陨。没人,屋子里根本没人。 拿出手机来打,谢陨的手机根本就放在办公房里的。高岑将谢陨的手机捏在手心,他手心起了一层冷汗。 他必须冷静,高岑这样对自己说。 镇定下来后,高岑开始仔细思考起来。 谢陨肯定不是自己离开的。他不会不声不响地就这样走了。而唯一和谢陨应该算敌对的就是那个和尚。 那个和尚会是哪座寺庙里的? 高岑打电话联系了一个人。 半个小时候,秦然来到了高岑的住处。 秦然背着一个包,戴着一个棒球帽,在高岑对面坐了下来,问道:“你说你要找一个和尚?” “是。”高岑,“你帮我绘制出相貌来,然后找人查一查看看他是哪座庙里的。” 秦然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点开软件,然后根据高岑的描述开始恢复人物面貌。 高岑:“长椭圆脸,脸部瘦,光头,头上戒疤,头部圆偏长,眉毛是一直垂尾眉,很浓,比一般人的眉毛较长。眼睛深邃,有点像鹰。鼻子挺,向下勾,两翼比较宽,类似蒜头。嘴唇厚实,人中长……” “你看看是这样吗?” 高岑偏头去看,说道:“下颌再宽一点。” 秦然修改了一下。高岑道:“对,就是他。” “你找个和尚干什么?”秦然疑惑道。 高岑:“找人。” “找人?找什么人?你手中的手机快坏了。”秦然看着高岑手里捏着的手机,提醒道。 高岑松了手,拿起手机,检看了一下,没坏。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秦然道。 高岑看着电脑屏幕中的人脸,说:“我家古琴被盗了,你看什么样的人或者用什么办法,能悄无声息地潜进他人的住宅,并盗走一件体积挺大的东西,成功脱离小区监控?” “人的话,当然是功夫厉害的。办法,那就多了。首先这个人是不是熟悉你的,如果熟悉你,并且对你家里的摆设都很了解的话,那就避开监控侵入你家带走东西即可。若是不熟悉你……如果不熟悉的人,来盗东西怎么会只锁定一把古琴吧。”秦然四周一看,“你这里值钱物不少。” 高岑看向秦然,皱眉道:“那如果是事先根本不知道这里,并且不知道有一把古琴呢。” 难道是用法力追踪了他们?高岑不由想起那个僧人是有法力的。他不了解修士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所以很难判断事情是怎样一个经过。 “陌生人吗?也许在路上的时候看你是个有钱人,或是有某些他们需要的东西的人,就在你身上安置了窃听器。以此来确定你家的内部环境摆设,如果有他们需要的,就展开偷窃行动。” “窃听器?” “没错。”秦然从高岑再次紧握的手中抢救下手机来。看了看,正要说高岑几句,却忽然发现……秦然拆了手机,从里面摸出一个东西来,他指着说:“看,这是窃听器。”…… *** 谢陨本来在古琴中修炼,万万没想到那和尚居然找来了家里,并且在他附身的古琴上下了封。然后一路就被和尚带走了,出了城。 “人的话,当然是功夫厉害的。办法,那就多了。首先这个人是不是熟悉你的,如果熟悉你,并且对你家里的摆设都很了解的话,那就避开监控侵入你家带走东西即可。若是不熟悉你……如果不熟悉的人,来盗东西怎么会只锁定一把古琴吧。”秦然四周一看,“你这里值钱物不少。” 高岑看向秦然,皱眉道:“那如果是事先根本不知道这里,并且不知道有一把古琴呢。” 难道是用法力追踪了他们?高岑不由想起那个僧人是有法力的。他不了解修士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所以很难判断事情是怎样一个经过。 “陌生人吗?也许在路上的时候看你是个有钱人,或是有某些他们需要的东西的人,就在你身上安置了窃听器。以此来确定你家的内部环境摆设,如果有他们需要的,就展开偷窃行动。” “窃听器?” “没错。”秦然从高岑再次紧握的手中抢救下手机来。看了看,正要说高岑几句,却忽然发现……秦然拆了手机,从里面摸出一个东西来,他指着说:“看,这是窃听器。”…… *** 第69章 滴069章 “师父,你真的要烧了这把古琴啊?”无慧看着纪诚和尚。他觉得这把古琴很好,烧了可惜。而且师父说这琴能化妖,他特别想看看,但他师父说不能把妖放出来了。 无能看看无慧,说道:“妖是害人的,当然要烧了。” 纪诚赞赏地看了一眼无能,然后道:“你们走开一点,这妖厉害,不知道最后会不会使出玉石俱焚的招数。” 无慧:“师父你不是更厉害,怕什么。” 纪诚:“无慧,任何时候都不能托大。” “师父,知道了。” 等一堆材薪点好火,渐渐燃得旺了起来后,纪诚将古琴从封有佛印的盒子里取了出来,然后将古琴放到了火堆上。 红色的火苗蜿蜒向上,渐渐舔舐到古琴。仿佛古琴有灵,兹兹的火苗中发出嗡嗡之声。 就在三人焚琴之时,一个小沙弥跑了过来,高兴地对纪诚和尚说道:“纪诚师父,纪真法师回来了,还有道门的壹元真人也来了。” 纪诚对小沙弥道:“你先去招呼着,无能,无慧,你们也去。我先等这琴焚烧完了再去。” 纪诚话落,一个充满疑惑地声音响起:“纪诚大师,您这是在……”壹元真人和纪真和尚走了出来,壹元看着火堆处,满脸不解。 纪诚对着两人施礼道:“这古琴已能化妖,我正要将其焚烧。” 妖。壹元真人和纪真和尚听闻后都是一愣。两人飞快地走了过去,对着火堆上的古琴看了看,古琴已被烟熏黑,不过还未燃烧。壹元对着纪诚和尚道:“法师,你看能不能拿出来我瞧一瞧?” 纪诚有些犹豫,这时纪真开口道:“师弟,你拿来我也看看。” 于是,纪诚将古琴从火堆中捞了出来。 壹元真人提着古琴的琴头,眼睛盯着古琴打量,用另一只手敲了敲琴面,说道:“这古琴的木材是老杉木。不出所料,有几千年的历史了。看起来有出灵的可能,但要成妖不太可能吧。”壹元真人说完这话后,伸手掐诀在琴上一指。过了一会儿,抬头看向纪诚:“你确定这已成妖?” 纪诚见壹元真人这表情也是疑惑,于是破开佛印封印检查。这一查看,纪诚就变了脸色。那妖物不见了。 “师弟,古琴有灵无命,且原身也还在这里,不具备成为妖的条件。”纪真和尚道。 纪诚看向纪真,说道:“师兄,我确实是看见妖了。我还能说谎。并且是妖是魔我还是分得清的。前些时候,我见到其本人,确定那就是妖。只是妖气隐藏得好,看上去还满身仙气。不过,他确实是妖,这一点我很肯定。只是他究竟是不是古琴所化,现在看来却有待确认了。” “大师。”之前那小沙弥急匆匆地跑来,气没踹匀,就说道:“外面来了一群警察。出示了搜查令。” “警察?搜查什么?”壹元率先问道。 小沙弥道:“说是有人偷了东西藏在我们寺里。” 小沙弥说完,警察队伍已经在一位僧人的带领下过来了。那僧人对纪真和纪诚还有壹元施了一礼,然后对纪诚道:“住持大师,这几位警官……” 还没等僧人把话说完,只见警察队伍后面冲出来一个人,他指着纪诚手中的古琴,大声道:“警官,就是这把古琴。” 看到燃起的火焰,还有古琴身上明显的烟熏痕迹,高岑又是惊怒又是庆幸,幸好来得及时,不然琴就被烧毁了。 领头的警官听了高岑的话,上前,对着纪诚出示了搜查证。然后道:“高岑说你手中的古琴是他的所有物,这把古琴我们需要暂时保管,查清楚归属。” 一位警员上前去拿纪诚手中的古琴。纪诚手握得紧,警员没拿动。气氛一时凝固。壹元忽然上前道:“警官,这位先生说古琴是他的,他有没有证据能证明?” 警察看向高岑。高岑沉声道:“有。这把古琴是古琴师谢陨所斫,是他自己留弹之琴。她的两位弟子谭霄和魏理可以作证,这把古琴属于她。另外也可以找鉴定师来鉴定这把琴是不是她所斫。” 警察看向纪诚,纪诚怒目不语。纪真上前道:“既然是这样,那这把古琴就交给警官去查证。”然后看向纪诚。纪诚无法,只好把古琴让警员带走了。 *** 谢陨在那和尚将他带入灵云寺的当晚,就化作一团魂识躲过佛印之封离开了。他一路漂游,打算飘回去,不过处于魂识状态的时候似乎知觉离现世隔得很遥远。他想化成实体,但是努力半天也没能成功,别说实体,就是虚体都没化出来。最后只能作罢。 作为一团魂识存在的感觉很奇妙。他能看见空气,看见风,看见水分子,看见一切的微粒子。世界在他眼中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他好奇地一边打探着这个世界,一边按照记忆往家里飘。然而在他飘了一天之后,第二天下午,忽然一股吸引力将他吸走了。这种感觉和之前那一次一模一样。当他的世界不再是微粒子世界后,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古琴里。 古琴……怎么有一股焦烟味?他散开意识一看,就见外面有几个和尚,还有一个道士,几个警察,高岑也在。而古琴被一个警察抱在手里。 “等等。”纪诚忽然走到抱着古琴的警察身边,想要从他手里夺过古琴来。高岑立刻挡住了他。 警官看着纪诚道:“这位大师,我们需要查证这件事情。” 纪诚脸带怒色。那妖物不见了,交琴的时候他顺势解了封印,而刚才他又感觉到了那妖物的存在。 纪真见纪诚这状态,赶紧使眼色将他拉开了。而壹元真人却注意到了那古琴。脸色不由严肃起来,但现在这情况也不方便拿过来看了。 按照正常的秩序,警方这之后就是要去调查古琴是否真正属于高岑,而又怎么到了纪诚和尚手里。这是一桩盗窃案,如果成立的话,纪诚就算是有了案底,至少要判刑几个月。但由于这是民事案件,原告有撤诉的权利。 高岑知道这件事不宜仔细查,在得回古琴后就撤了诉。就算古琴被烟熏黑了他也没要求赔偿。 高岑抱着古琴没有回到他现在的居所,而是回了父母处。那几个和尚还有一位道士,看上去还要打古琴的注意。他不能让他们有机可趁。父母住的地方守卫严格,安全等级高。为了谢陨安全,去那里比较好。 这一路上,古琴作为盗窃物,一直放在警员那里。高岑一直没机会和谢陨交流,现在得回古琴,又回到了车上。高岑坐在驾驶位上边开车,边对放在前窗处的古琴说话。 “谢陨。” “……” “谢陨?” “我在。” 听到谢陨的声音,高岑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谢陨:“没事。这次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 “……” “你能出来吗?”高岑见谢陨许久没声息,不由问道。 过了一会儿,谢陨道:“好。”然后就见琴身上缓缓冒出一团青烟,渐渐汇聚出一个虚影来。 虚影转到副驾驶座上,侧头看着高岑:“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去了?” 高岑笑道:“有个厉害的朋友,他很快就找出了那和尚的信息和地址。幸好赶去得及时,否则……” 高岑没再说下去。当时看见那一堆火,心中就跟那火一样燃烧起了火焰来。最后只能说幸亏去得及时。 谢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本来化成了魂识离开了古琴。离开后,我以为我能继续化成实体,但是却发现根本不能。原来承载魂识的魂魄留在了古琴里。大概因为是妖魂的缘故,所以不能破开纪诚和尚的佛印。而古琴似乎和我的魂识有某种吸引力。离开琴身后,我就只是意识。过不了多久,若没有东西可以承载魂识,大概就会消散于天地。” 谢陨说完后,伸手抚了抚古琴,他们原来真的是不可分割的。 高岑听完后,说道:“看来得好好保护这把古琴。——对了,我已经和我父母说了加入道门的事情。你看什么时候可以收我入门。” 谢陨看向他:“你父母不反对?” “不,他们很开明。”高岑微笑起来,“现在我就是去他们那里,之前住的地方已经不安全了。以后你恐怕不能化成实体在家里走了,也不能弹古琴了。” 谢陨道:“可以。”现在他其实也不能化出实体来,保持虚影都有点勉强。古琴被火焰熏烤后受了损。当他再回到古琴里的时候,就感觉好像是自己受了损伤似的。也是这样才明白了他真的就和古琴是一体。古琴是他魂识的载体,就像他的身体一样。 高岑的父母,高荣远和柳真夏,听说高岑要回来住,高兴得很。当天晚上就让张伯准备了丰盛又有营养的晚餐。等他们下班回去,一家三口坐在桌子上。 柳真夏看着高岑笑道:“怎么突然就愿意回来住了?” 高岑:“就是想回来了,所以就回来了。” “是吗。”柳真夏道,“不会是要去当道士了,现在回来住一段时间,以后就不回来了吧。”本来只是玩笑,但说起来之后,柳真夏就觉得真有这种可能,神色不自觉严肃起来。 高岑:“妈,你想多了。现在的道士可不是需要断绝七情六欲的。我当道士可能是比较自由的那种,大约不会住在道观里。” “真的?”柳真夏笑道,“那这样最好了。” 高荣远听了却没开心,而是疑惑地看着高岑:“你不去道观?那你是加入的正一派?据我所知,正一派是可以结婚的。” 高岑看着他父亲,忽然觉得事情不好解释。他的道士身份是没有国家资格认证的。在他父母看来根本不算是个道士。该怎么说呢?也不能犹豫太久,他父亲太容易看出破绽了。脑海里思维一转,高岑对高荣远道:“爸,我还没打算这么快成为一个道士。” 高荣远脸上露出笑来:“是嘛,还以为你马上就要出家了。” “怎么会,你儿子想先在俗世锻炼锻炼,再去参道。” “还世俗锻炼,你是想成为一代名道士吗?”柳真夏道。 “妈,做一行自然是要向最高目标看齐。当道士当然也要做得好一些。” “志向不错。”高荣远笑道。 ……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饭。高岑进了自己的房间,走到古琴边:“谢陨。” 谢陨冒出半个虚影来,看着高岑道:“什么事?” “没什么。你在干什么?在修炼吗?” 谢陨:“是。……明天我把功法默写出来给你。你按照上面的修行吧。不懂就问我。” “不需要拜师吗?” 谢陨:“师父不在,我代他收你当弟子。不用那么麻烦。” *** 谢陨开始没日没夜地修炼,除了修内丹之外,就是修攻击防御之术。攻防术中似乎是有属性之分的。他对木属性的功法似乎更有亲和力。亏闵道长传的这部功法并不是单属性的,好像是根本不分属性的,但练的过程中自然就会发现自身的属性,里面的好多法术好像是不分属性的,可以任意选择自己擅长的属性,使出来的时候,法术自然会根据属性不同而表现的形式有所不同。难怪功法名字就叫。 在谢陨修炼的时候,高岑也开始了修炼生涯,从最初的打坐入定开始。 高岑似乎很有修行的天分,进入状态很快。没几天就做到了入静。 两人都沉入了修炼中,平日里有时候好几天都不会交流。主要是谢陨修炼起来后其实是几天都不停息一下的。高岑最初每天都会叫谢陨,后来知道他一直集中精力在修炼,平日里也就不再打扰他了。 *** 时间一天天过去。高岑一直担心的那个和尚似乎没什么后续动静。当然也许是他们住的地方不好下手的缘故,但这并不能让人放松警惕,高岑也不会就此放松。他已经在家里方圆很大的氛围都安装了监控器,只要有人想要近来都不可能不被发现。当然如果像谢陨那样虚体状态根本不会被监控照出来的情况例外。 两个月后,电影全部拍摄完成了,要开一个关机发布会。谢陨作为主角是有必要出现的,但是考虑到那个和尚的事情,高岑打算帮他拒绝了,但谢陨并没有同意,他打算去参加。 高岑不赞同地看着谢陨:“你去参加,万一那个和尚又来怎么办?” 谢陨:“他不会在大众面前出手的,所以只要周围有人,就不会出什么事。” 高岑看着谢陨道:“你可以不去,为什么要去呢?” 谢陨:“我也可以去。” “好吧,我说不过你。”高岑道。 关机发布会那一天,现场去了许多谢陨的粉丝,一大半都是。谢陨出现的时候,全场疯狂地喊他的名字。那一声声激动的喊声,以前的谢陨虽然也有感动,但是内心从来都是平静的。而现在他依然平静,但平静中却感受到了力量。仿佛是真的有股力量注入,那是一种感觉,很不好形容。 发布会完了之后,导演方沐叫住谢陨:“过几天,电影就要录音了。你的声音部分就不用配音演员了,还是你自己来录制。” 谢陨点头道:“行。” “具体时间到时候再通知你。” “好。” “你最近在忙什么,完全不见人影?”方沐好奇地道。有两次联系,都是高岑接的电话,说他正忙。 谢陨道:“忙一些个人的私事。” “个人的私事?”方沐脸上露出戏谑的笑来,“莫非是谈恋爱了?” 谢陨一愣,微不可见地摇了下头。 方沐:“不是吗?” 谢陨摇头。 在谢陨与方导演聊天的时候,高岑也被刘戈岩拖住问:“怎么最近都不见你人影?好歹电影你也投资了。管都不管一下。” 高岑:“我最近住在家里。” “我也正想问,你怎么住到家里去了?在外面不比在家里自由随意多了吗?” “自然有我的理由。” “好吧,不管你什么理由,今天咱哥儿几个一定要去玩一玩。” 高岑犹豫道:“我有些事,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去玩。” “有事?你有什么事?” 高岑正要回答,侧目看见一个人影,有点眼熟,虽然是工作人员的打扮,但是他觉得自己不会看错。那是那个叫纪诚的和尚的两个弟子之一,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高岑来不及想那么多,转身就去找谢陨。 刘戈岩看见高岑忽然就走,疑惑道:“怎么回事?” 高岑老远传来一句:“注意一下周围有没有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刘戈岩心道:你就是奇怪的人。 高岑一路奔到谢陨所在的地方,他正和导演在说话。高岑刹住脚步,在远一些的地方看着。 左右看看,没看见那个小和尚假扮的工作人员。 谢陨与方沐导演说完话,走向高岑:“你刚才过来是有什么事?”高岑突然跑出来,他是看见了的。 高岑:“我好像看见了其中一个小和尚。” “没事。”谢陨淡然地道,“我也看见了。” “你看见了,在哪里?”高岑环顾四周。 “已经离开了,刚才有服务员来收拾东西。” “我们快走吧。”高岑严肃道。 谢陨点点头,和高岑一起向外面走去。然而,门外人山人海似的,离车子只有十几步的距离,但是要迈过这十几步都是有困难的。 “要不,我还是调辆直升飞机来?”高岑对谢陨道。 谢陨缓缓摇头:“不。” 高岑:“那好吧,我们过去。” 两人在安保人员的护卫下挤过人群,上了车。又在一步一步地移动了一会儿后,车子才彻底开动了。 看到那乌压压的人群缩远,高岑大叹一口气,说道:“这人气真的很高。大家似乎比以前还热情。” 谢陨:“你怎么确定比以前热情?” 高岑笑了笑:“我看见过你被粉丝围住。” 车子缓缓行驶在马路上,穿过大街小巷。一路就要驶回家。正行驶在安静的无人的路段,眼看就要到了,然而此时,谢陨所处的副驾驶座上却忽然一阵金光散开,谢陨凝实的身体瞬间就虚化了。高岑一震,停了车,抬手去拉谢陨,他的手能穿过那金光毫不受影响,但是谢陨现在是虚体,他根本拉不到。 “不用担心。”谢陨见高岑焦急,出口安慰了一声,然后闭眼,手上结了几个手势,一股绿色的光从谢陨身上发出,将包围的金光抵挡住了,渐渐地,绿色的光芒就占了优势。谢陨的身体重新凝实起来。 高岑稍微放了心,随后冷静下来,盯着车座仔细看了看,他下了车。走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根铁棍来,迅速走到谢陨的车窗旁边,然后双手握棍,一把扫向车子底下。只听见下面传来一声:“oh,买嘎。”然后金光断了一断,但是迅速又聚集起来。高岑再次挥棍,这次感觉到了一股阻力,将他的棍子推了回来。 高岑眼神一凛,迅速回到驾驶座,打算将车子开到人多的地方去,但是却发现车开不了了。高岑转头看了眼谢陨的情况,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处于下风,闭了闭眼,他从前面的车柜里掏出几个零件来,动作迅速地装上后,赫然是一把枪。又在方向盘上按了一下,只见方向盘上立刻弹开一个长方形的小洞来。高岑从里面拿出子弹,迅速装在了手中的枪里。然后打开车门,身体下弯紧挨着车底,将枪对准谢陨的底座下面。开了枪。 一声枪响,只听见下面传来一声哀嚎,金色的光闪了闪,绿光势如破竹般碾碎了金光。只听见下面咚地一声,有什么掉在了地上。 高岑下车,去看车下面,一个人影正好从下面爬了出来。高岑拿枪指着他的头:“别动。” 高岑伸手揭开了此人的头发,赫然一头光光,几点戒疤,正是一个和尚。 “抬起头来。”高岑道。 和尚抬起头,看向高岑,果然是那个老和尚的弟子,在电影关机发布会上一闪而逝,居然潜在了他们的车下。是他大意了。 “这位施主,他是妖。你不应该这样助妖为孽。”和尚一手捂着肩部的伤口,脸上却一副正义凛然地模样,趴在地上似乎也没觉得狼狈。 高岑:“你们这样不分好歹,遇妖就除才是罪恶,佛家不都讲究慈悲为怀。你们的慈悲在哪里?” 和尚看着高岑道:“慈悲也是要分对象的。” 高岑懒得跟他多说,抬头看向已经从车里下来的谢陨:“你看该怎么处理他?” 谢陨看了眼那和尚,肩上还在流血。谢陨开口道:“放了吧。” 高岑看了看两人,然后对着和尚道:“他说要放了你,那我就放了你。只是下次若再来,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高岑移开了枪,和尚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谢陨,眼神闪了闪,犹豫着说道:“你真的不是个坏妖吗?真的不会做危害人类的坏事?” 谢陨摇头。 和尚顿了顿又问道:“你究竟是什么妖?” 谢陨沉默不语。 和尚道:“那你为什么来当明星?迷惑世人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谢陨看着和尚,毫无起伏地说道:“我不曾迷惑过世人。” 和尚皱眉道:“你还说不曾迷惑,那些人对你那么狂热。简直就像疯子。你是不是使了什么妖术?” 谢陨声音淡淡地道:“没有。” 和尚看着谢陨,一副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样子。这时,高岑插话道:“他哪里需要使什么妖术。只要往人群中一站,粉丝自来。个人魅力与妖术不妖术的可没什么关系。” 和尚看了看两人,一脸纠结的样子,又问:“你和他什么关系?”看着高岑。 高岑懒得回答他,只说道:“回去告诉你师父,作为一个佛门人,不要枉造杀孽。”然后也不再听和尚废话,带着谢陨步行向家里走去。这里离他家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了,属于他家的范围,那和尚要不是藏在车下面,根本就进不来。 “喂,你们等等。”和尚忽然大声喊道。 高岑冷脸回头:“你还有什么事?” 和尚看了看他,又看看谢陨,张口想要说什么,而正在这时,只见高岑家里忽然冒出一股烟。高岑一愣,飞快地往家里跑。谢陨和高岑一起跑去。而后面的和尚忽然道:“你,你们别去。” 高岑回头看一眼和尚,眼神一凛,这些和尚简直跟恐怖分子有什么区别。但是现在不是去管和尚的时候,高岑更加快速地往家里跑去,边跑边打电话给张伯。这个时候,父母应该都在上班,而张伯却在家里。 电话是通的,张伯接到电话就说:“少爷,你房间里怎么在冒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门也打不开。” 高岑:“张伯,你先出来。别留着屋里。” “少爷,保安已经上来了……” 高岑正要回话,而这时,跟他一起跑的谢陨,身体忽然虚化。高岑看向他:“你怎么了?” 谢陨:“古琴。” 高岑一惊,对着电话里道:“张伯,你让安保人员赶快把我房间门撬开,将里面的古琴拿出来。我就在家外的小林路上,马上就到家。” 高岑边跑边对越来越虚的谢陨说:“别怕。” 谢陨看着他,说道:“我并不怕。”见高岑焦急的样子,顿了一下后,谢陨又道,“就算古琴毁了,我的魂识也还会存在,也许会找到新的承载体。” 高岑勉强笑了下,心中却更急,魂识的承载体应该不是那么好找的吧。万一找不到呢?那谢陨就……这个后果想象都令人觉得无法呼吸。所以,不管怎样都要抢救回古琴。 高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开门、进门,越过几个安保人员,飞快地上了楼,他的房门还没有打开,安保人员正在努力,旁边有人拿着吸烟灭火的器具。 高岑对着门口的人道:“你们让开。” 那些人正要说话,就见高岑一枪打在锁上,然后双手一推,门就打开了。 在安保人员惊讶的目光中,高岑冲进了屋里。 大家看向屋子里,只见里面并不是全部浓烟弥漫,而是一股浓烟好像有自己的轨迹似的升起。那股浓烟来自于里面的一把古琴。 高岑看着冒着青色浓烟的古琴,转身走到门口夺过安排人员手中的吸烟器,对着古琴上冒出的浓烟吸收,但是吸收只是吸收冒出来的,古琴本身冒烟的情况没有得到改变。这样不行。 他看向谢陨,已经虚得有些透明的谢陨声音飘飘忽忽地道:“我进去看看。这烟起得有点奇怪。应该需要从内部解决。” “你……”高岑想问这种情况进去去会不会更危险,但是他还没来的及说,谢陨已经进去了,还传来声音说:“把门关上。” 高岑看着门口的人,对他们道:“你们先退下。”走过去把门关上了,然后又走回古琴旁边。 现在他倒镇定了下来。若是别无他法,最后大不了,谢陨剩下魂识。再去找一件能承载魂识的东西就是了。 高岑盯着古琴,只见自谢陨进去后,青烟渐渐地减少了。直到一个多小时后,古琴上再没有冒烟了。 只是本来就被烟火熏黑了的古琴,看上去更加不美观了。琴身上仿佛被什么腐蚀了一般,坑洼斑驳。 高岑皱了皱眉,又松开。总算还没全毁了。 “谢陨?”高岑轻轻地喊了一声。 谢陨很久才发出了一点声音,很小,差点就没听见。高岑知道他现在的情况肯定不太好。 真是没想到,在这里也出了问题。那些和尚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肯定不是一般人会用的方法,否则不会这么快,这么难以解释。 谢陨这一虚就虚了很久,两个月没有出现,也没有出声说一句话。高岑的脸色也一天寒似一天。柳真夏见他这段时间都不怎么对劲,不由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高岑温和地对柳真夏说道。高岑虽然自己虽然一天比一天脸色不好,但是面对父母还有张伯的时候,他是不会把情绪带到他们身上的,说话和平常一样和气。 柳真夏担心地看着高岑道:“儿子,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高岑点点头:“是有一些,不过很快就好了。妈,你也别担心。” 柳真夏:“我能不担心吗,你这都几个月没见笑脸了。虽然对我们笑着,但看得出来你自己还是不开心啊。发生什么事了就和妈说。你不能解决的,妈帮你解决。” “没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妈你就别操心了。” “儿子,是不是那古琴坏了,所以你难过呀?”柳真夏不由猜测道。这段时间听张伯说,高岑没事就盯着那把古琴发呆。说起来,这事也奇怪。无缘无故地古琴怎么就自己冒青烟了。真是怪。 高岑听到柳真夏说到了古琴,也是愣了一愣,随即,心念一转,编了个理由以宽柳真夏的心:“妈,是啊,那古琴是一把不可多得的良琴。现在毁了,每看一次就惋惜一次。” “原来是这样。”柳真夏恍然大悟,说道,“儿子,那琴你这么喜欢?是谁斫制的?如果是当世还健在的大师所做,妈帮你再去订制一把一模一样的来,你看怎么样?” 高岑揽着他妈的肩,笑道:“不用了,订制的也不是这一把。何况斫琴人已经不在世了。再说琴虽然毁得不成样子了,但总算有个物件在。我就是郁闷一段时间,过后就好了。” 柳真夏:“已经不在世了啊?那真是没办法了。那你就看开点吧。” 高岑点点头。劝慰了母亲,同时似乎也劝慰到了自己。古琴还在,谢陨也还在,在就好。 而就在高岑心情稍微好转的这一天,晚上十二点,月光从外满洒进来,照在毁容的古琴上,高岑也没睡,就站在窗边看着古琴,只见琴身上忽然发出耀眼的光芒来,照亮了整个卧室。 高岑倏然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古琴,上面的光芒像花一样一层一层绽开来,刺眼夺目,但是高岑不想眨眼睛,就那么迎着光芒直直地盯着。 他看见一个人影渐渐地在光芒中出现,慢慢地由虚到实,最后所有的光向他聚拢,似乎被他的身体吸收了。 当光芒敛尽后,一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谢陨。”高岑盯着谢陨的脸,喜悦道,“你恢复了?” 谢陨看他一眼,又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说道:“是啊。”他的目光转向摆放古琴的桌面,那里已经没有了古琴。高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这一点。顿时走了过去,好奇地看看谢陨,又看看空空如也的桌面,许久后出声问道:“古琴怎么没了?” 谢陨检看了自己一番,说道:“好像是变成了我。” 高岑盯着谢陨看了半晌,说道:“那以后出门,不用担心家里的古琴被人惦记搞破坏了。” 谢陨点头:“是啊。我当时也是想,这古琴也不能随身携带,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偷袭了。大约是动了这个念头,然后就真的与我合为一体了。我化身,它就作为身体化成了我。” 谢陨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说道:“感觉是不太一样了。” “这才是真正的古琴妖。”高岑笑着说。 谢陨:“是。之前只是灵而已。” “你现在是完全恢复了吗?”高岑关心道。 谢陨点头:“不仅恢复了,好像应该比以前厉害了。”他修炼的时候有一种突破了某层境界的感觉,但大约由于不是人了的关系。他的感受和功法上描述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高岑:“更厉害了吗,那真好,也许可以不用怕那些和尚了。” 谢陨:“按照之前对他们实力的了解,应该是能应付了。” 高岑脸上笑容更深了。这样就太好了。他不会突然就消失了,不会只剩下魂识,不会有最后连魂识都消失的危险。 人死了还有魂,而他要是出了事,那就是没有挽回的可能了。这种结果,只要想想,高岑就觉得要疯。这种内心的情绪波动以前从来没有过。 谢陨,他必须存在着。高岑脑海里深深印下了这个信念。 第070章 高岑又搬回了之前的住处。本来搬回家就是为了谢陨的安全考虑。现在家里也不安全,并且还可能给父母带来麻烦。谢陨现在一现身古琴就不见了,要是古琴时有时无,家里人发现了,他解都解释不了。再则,现在古琴已经恢复完好,这也是解释不了的。 谢陨好了之后,化身古琴的时候,古琴整个毫无瑕疵,看上去古朴高雅,一看就是名琴。弹出来的曲子又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境。回到之前的住处当天,谢陨保留古琴,化灵而出,弹了一曲自创的。浮空之曲的创作灵感来自谢陨在被顾杏城剥出魂魄之时的一些昙花闪现的碎片。那好像是一个别的什么世界。谢陨记得不是很清楚。这首曲子也是不完整的,但就算不完整,也是一首绝好的曲。 高岑听了他弹的曲子,瞬间就感觉到和以前比起来,现在似乎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令闻者只要听到一个音就会沉溺其中。如果打个比方的话,以前再怎么样也还是人类可以达到的范畴,但是现在似乎已经超出了正常人能弹奏的最好的程度。 说起来他本来就不是人,而是妖了。难道真的是妖与人的区别? 不,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妖并不一定就比人弹得好,看来还是他自己境界提升的缘故吧。 弹完曲子,别说高岑沉浸其中不能立时回神,谢陨自己也凝神盯着古琴。看了一会儿,他抬起手来,总觉得弹琴的时候释放了什么出去。 谢陨转头去看高岑,见他还处于沉醉中,就将他唤回了神,问道:“刚才有什么感受?” 高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有一种魔力令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谢陨想了想,双手再次抚上琴弦,弹了一小段后又问高岑:“现在呢?” “依然很引人深陷,但是不是刚才那种仿佛有魔力的感觉了。” 谢陨点点头道:“这样才是对的。” “之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高岑问道。 谢陨:“好像是注入了妖力的缘故吧。” “妖力?” “对。”谢陨点点头,伸手对着高岑桌子上的电脑一指,就见电脑瞬间好像质地变得不一样了。 高岑伸手摸了摸,手感不一样了。材质似乎在原有的基础上升级了几个等次。他打开电脑,点网页,发现效率也提高了。 “这个能力真不错。”高岑轻语道。 *** 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电影进入了强力宣传阶段。网上各种售票活动开始了。网票在一个礼拜的时间里就已经卖出50万张,排在同期电影网票售出量的第一,。网络讨论度也是第一。光是男主角就占了讨论度的百分之七十。目前来说,谢陨在网上已经是最红的几个人之一了。只要一等作品上映,红遍全国甚至全球拥有知名度那都是可能的。他的粉丝对他信心十足。他的粉丝有外号叫谢升吹。就是各种夸自家偶像,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低调,什么叫谦虚。也遭了一批其他明星粉的恨,不过谢家该吹还是吹。因为实在是贬不下去,谦虚了自己都觉得违心。 一个图片甩出去,看,就是这么帅! 现在,由于是个颜值时代,比美贴处处都是。大家比来必去,也都还算各有风格各有所长,但是谢陨或者称谢升,只要比美贴提到他,那都是一水的艳压群伦,但是别以为这是粉丝去搞的艳压,其实根本不是粉,粉都觉得谢升大人无人能比,和别人比要么是欺负人,要么是拉低了档次。 但是,谢升已经是话题人物了。除了粉丝之外,在其他还不算粉的网民中也是打了卡的人。没事说着说着也都要提到他。事实上他除了开机发布会和关机发布会出现过,中途放了几照剧照出来过,就没在其他什么时候露过面。在这样少的曝光率下,网络上红成这样,真的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就算是他太帅,也还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毕竟再美的人也是需要不断出来刷脸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毕竟再美的图,再美的视频,也还是要作品或真人出来才更能圈粉,但是谢升就算销声匿迹,粉丝也是每天都以几何倍的速度在涨。 谢陨是没有某博的,但是某博上已经有几十个粉超几十万的粉丝博了。热门天天见,官方撤都撤不赢,而且后来由于粉丝的反弹,官方也不好人家一上就秒撤。粉太多,某博也伤不起啊。 谢陨在人群中,至少网民中是火了,但是在圈内,其实还有许多人不知道他,就算知道了,也还不了解。就算无意或有意看了图片,也怀疑真人似乎那么仙那么好看。没有看过图片的那就更是持怀疑态度了。 在圈内来说,会去关注他主要还是因为他演了一看这阵仗就知道要火,且是绝无意外的事情。毕竟导演方沐就是质量的保证,质量有了,那票房还用说吗。再有这次这部电影的投资方虽然据说是外行人士,但是人家有钱,有人脉,电影宣传到位,到时候排片不用说。除了国内,这片还要在亚洲、欧美等外国上映,且是同一天全球同步上映。这手笔不可谓不大。一般来说,电影都是国内先上映,然后再才是在国外上映。而这部片子透露出来的消息是全球同步上映。只能说叼。其中人脉肯定是叼到吊起。 全国各地的宣传甚至是国外的宣传都已经进行了大半了,但是的男主角一直没出现,让一众期待见到谢升的粉或纯好奇的人都疑惑起来。因为这样还整出了许多传言。 传言一,男主角易主了。当然这个谣言很快就被官方澄清了。 传言二,男主角拍摄的时候受伤住院了,这个也很快澄清了。 传说三,男主角也许没有镜头上那么好看,所以不敢露面太多,怕露馅。这个传言就众说纷纭,虽然粉丝都知道偶像真正神颜,但是路人哪里知道那么多。并且路人大多有个毛病,不知道还不喜欢亲自去查证,就只听人说。当然也别指望还对谢升的好奇心不强的路人亲自去了解更多。 就在大家以为整个宣传其间,男主角谢某都不会出现了时候,惊喜突然就砸来了。某娱乐台最受关注的节目,剧组主创人员将携男主角等一干演员去录制节目。 粉丝暴起抢节目现场录制的票。节目组公开销售的部分票在一分钟内被抢光了,然后有网友出价5000到30000不等求人转卖票。 当然,没看见谁愿意卖的。 节目录制当天,谢陨人还没到,某台大楼外面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了。最后台里吩咐保安拉了红色警戒线,隔了一条通道出来。 一开始大家都还是很守秩序的,也有人粉头对大家说不要拥挤,给谢谢一个安全的距离,但是当谢陨到了的时候,大家瞬间就像被扔进了油锅里一样尖叫起来,一窝蜂就向车子围了上去,谢陨下车走出来,大家更是狂追而去……但是,但是,但是当谢陨左右后三个方位眼神一扫,粉丝们的声音跟卡机了一样,动作也好想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停了下来,然后就那样目送他走进了大楼。 然后,然后,等谢陨消失许久后,人群中不知是谁啊地一声尖叫,其他人也像被解了魔咒一样继续尖叫起来,那声音简直震耳欲聋,整栋电视台大楼的人都听见了,纷纷到窗前看,被下面的阵势吓到了。 蒋传一是电视台台长,今天正好也在。也被楼下的尖叫声惊到了,不由问工作人员:“下面是什么情况?” 被问的工作人员也是一头雾水。另外一位女工作人员立刻对蒋传一说:“台长,是一个偶像明星的粉丝。今天剧组来录制节目,里面的男主角是个新人,听说长得极帅,还没作品上映就先红了。这些都是他的粉丝。” “现在的粉丝都这么疯狂?”蒋传一好奇道。 女工作人员:“也不是,也就几个偶像明星的粉丝比较疯狂,不过倒是没有见过今天这么疯的。” 在大楼里某女工作人员轻描淡写地说着对谢升粉丝疯狂太过的不解之时。下面的粉丝心中是这样的: 妈呀,帅哭了! 卧槽,这简直不是人类!他看我一眼,我觉得好像被吸了魂似的,眼里只能看见他,当时都不敢呼吸了,生怕一个呼吸他就不见了。 怎么可以好看成这样!!!! 天呐,这气质,这气场,不是人啊不是人! 再也脱不了粉了。。。 真人比图片帅一万倍,美一万倍! …… 不过,好像忘了拍照! 无数粉丝拿着手机和大炮哭丧着脸,这么帅的画面居然忘了拍下来。 粉丝嚎了一阵后,说等他出来的时候不要忘了拍。 于是一众粉丝就等着谢陨出来。 而抢到了入场券的粉丝,现在简直就是狂欢! 谢陨站在台上,离他们如此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样子,清晰到毛孔都能清清楚楚的呈现在瞳孔里。 粉丝已经被谢陨的外貌秒杀死了。曾经见过谢陨的粉丝表示,谢谢一段时间不见,状态更好,气场更强大了。 第一次见到谢陨本人的人完全被惊到失语,脑袋空白一片。怎么可以有这样完美的人。长相完美,身材完美,气质完美,无处不完美,完美的男人! 这一次的节目录制不太顺利,因为谢陨一举一动都引发粉丝震耳欲聋地尖叫。而本来不是粉丝的观众,现场也被圈成粉了,跟着粉丝一起吼吼吼,仿佛不要命似的。 总之,节目录制进行了四五个小时,谢陨在才艺表演的时候弹了古琴。这是节目组准备的。人们现在聆听了谢陨的古琴曲,许多从前对古琴不了解,也不听的人爱上了古琴,古琴因为谢陨的缘故又一次得到了更多人的学习。近五年来,古琴已经两次得到大的传推,一次是曾经的谢陨,而又一次是现在的谢陨,人们以为的谢升。 当然谢陨这次对古琴的宣推作用并不是这一次节目就立刻体现了出来的,而是等他电影上映,名气越来越大之后。 谢陨来录节目,电视台的许多工作人员纷纷来围观,都是被粉丝那恐怖的尖叫声引起了好奇心,想要一睹是怎样一个人受到了粉丝这样的热烈追捧。 而当一*工作人员见到了谢陨真容后,瞬间理解了粉丝的心情。尼玛,长成这样他们也想尖叫好伐。 录制完节目,在后台的时候,台长蒋传一也和谢陨见着了面,看到谢陨后,真正是震惊了。长得好看帅气的人在娱乐圈多了去了,但是好看到谢陨这样的——没有。 蒋传一和谢陨交谈了几句,发现他谈吐风雅,举止有节,非常欣赏这个年轻人。还和他单独拍了一照合照,还传在了自己的网络公众号上。顿时就引来了一众粉丝的回复。 粉丝表示偶像得到了台长的赏识真是太好了等等。 等待着谢陨离开的粉丝在下午五点的时候终于等到人出来。 这一次他们如愿拍到了高清照片。照片一发布到网上,就秒杀了无数菲林,收割了无数粉。 各大论坛对谢陨的外貌讨论帖顿时层出不穷。 有不少黑子据说也转粉了,纷纷哭豪以前真是瞎了眼。 节目录制后在当周的周末就播放了。这节目收视率特别高,这一期一播出,谢陨又圈了一大批粉丝,名气在现实生活中扩大了。 男主角的出现,令本来就宣传得相当好的电影再添火爆度。外网也因为主角的出现而关注度高热起来。谢陨的名气不知不觉就已经向国外流传了,只不过现在还是小范围的。 *** 在谢陨越来越火的时候,纪诚和尚和两个弟子,无慧和无能就皱眉了。 这个趋势下去,这只妖怪不知道要迷惑多少人。 “师父,现在怎么办,上次我明明已经点燃了那古琴。他怎么还好好的,看上去状态似乎更好了。”无能不解道。 无慧低着头,手中捻着佛珠。 无能:“师父,现在怎么办?” 纪诚皱眉道:“先别轻举妄动,看看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师父,万一到时候他干坏事,那来的及吗?” “他还没干坏事呢,也许他不会做坏事。”无慧开口道。 无能看着他:“你没听师父说百年前的事情吗?” 无慧:“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无慧,你怎么回事,上次都被他们打伤了胳膊,养了好久,现在怎么倒帮起他们说话来。” 无慧停下捻佛珠,抬头看向无能:“师弟,就算他是妖,我们造了杀孽那还是杀孽。何况是还不知道人家是好是歹的情况下。就像师父说的还是再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吧。如果真的是居心不良,我们再出手。” 无能去看纪诚,而纪诚和尚却盯着谢陨在屏幕前的面容眉头越皱越紧。 “师父,你看出什么了?”无能问道。 纪诚和尚把电脑合上,对两弟子道:“你们好好修行,别瞎掺合这事。我自有打算。”然后提着笔记本电脑走了。 无能和无慧面面相觑,最后各自修行去了。 而纪诚提着笔记本去找了纪真和尚。 “师兄,你来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妖?”纪诚把上节目的谢陨的视频指给纪真看。 纪真和尚看着屏幕上的人,眉头微锁,然后对纪诚道:“是不是都不是重点。妖也不是就该灭杀的。” 纪诚:“师兄,你也承认他是妖,你说妖不该灭杀,难道等他来灭杀人类?我观他在娱乐圈,聚集了一大批粉丝,粉丝对其又疯狂,这不是个好现象。” 纪真:“办事不要臆测,还是要事实求是的好。” 纪诚:“师兄,你放心,我会多加观察的。” *** 谢陨宣传了一遭电影,人气再涨。回到家里继续修行之时,发现速度又快了。他有那么瞬间觉得这是信仰之力的作用。但这是瞬间的念头,也说不清道不明的。 谢陨沉浸在修炼中,对外界来说谢陨出现了一下又消失了踪迹。 就在谢陨以极快的速度增长着妖力和学习着新的法术之时,一天,门外来了一位和尚。和尚先是敲门,等谢陨打开门后,捏着佛珠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谢陨认识这位和尚,那次在灵云寺,他作为古琴的时候看见过他。 “谢施主,贫僧纪真,打扰了。” “请问纪真大师有什么事?”谢陨开门退到一边,做出请进的手势。 纪真进门又施了一礼,方开口道:“贫僧不善言辞,有什么话就直说了,还请施主勿见怪。” “大师请说。” “施主可是妖修?” 谢陨点头道:“是。” “不知施主为什么会做明星?” 谢陨:“……” 纪真:“施主,贫僧来是想劝一句,施主能否退出娱乐圈?” 谢陨不解道:“为何要退出娱乐圈?” 纪真再唱一声佛号,说道:“施主,妖修与我人修百年前结下大仇。如今你在娱乐圈冒头,只怕到时候会引来无数麻烦。” 谢陨一愣,妖修和人修百年前结下了仇?难道正是这个原因,纪诚和尚才要除他的? “施主,但请考虑,贫僧告辞。”纪真说完,退出门外,一礼后转身走了。 正好高岑回来,看见一和尚,顿时一惊,但抬眼看见谢陨好好地站在屋里,心顿时放下。走进去就问:“怎么来了一个和尚?没对你做什么吧?” 谢陨摇摇头:“不是每个和尚见到我就嫉恶如仇。” 高岑点头道:“那就好。对了,我今天出去见朋友,你要一起去吗?出去走走吧。”让他一个人在家里,他总也不放心。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答应朋友们的约见了。这次秦然也开口让他一起去玩,上次能找到谢陨,多亏了秦然。若是再不去就说不过去了。 “你也可以隐身。” 谢陨看着高岑,思索了一下,说道:“行,我去,也不用隐身。” *** 高岑许久没出来玩儿了,这次居然答应出来,朋友圈的人都表示好奇。宅男终于出来了。于是也纷纷传话聚在了一起。 秦然、刘戈岩、苏离苏亚姐弟,唐孟淮,还有苏离新结交的一对姐妹花,汤夏与汤秋。一群人约在斯诺克球屋见。 所有人都到了,只有高岑还没来。大家边聊天,边打球,等着人来。 刘戈岩看向秦然,说道:“他真说要来吗?不会临了又放鸽子?” 秦然:“高岑既然答应了的事情,是不会放鸽子的。” “以前是,现在可不一定。”刘戈岩道。 苏离和汤夏在说话,两人话题十分投机,嘀嘀咕咕地说完后,有时候西子捧心,有时候激动地猛点头,有时候脸上还出现梦幻般的表情。几位男士已经注意到了,不由问苏亚,她们这是什么情况? 苏亚懒洋洋的道:“还能是什么情况,,追星,花痴呗。” “追星?追谁?”唐孟淮好奇地问道。 苏亚:“谁帅就是谁了。” “帅?帅的多了去了。” “你问刘戈岩,现在谁最帅。”苏亚道。 汤孟淮看向刘戈岩,刘戈岩道:“我怎知道谁最帅。” “你投资的电影男主角。”苏亚提醒道。 刘戈岩恍然大悟,愣了一下后笑道:“你们是谁他啊,原谅我总是不把他当人看。” “……” “你说什么?”苏离和汤夏突然从自己的世界分出注意力放在了刘戈岩身上。 刘戈岩赶忙解释道:“长得太好看了一些。已经超出了鄙人的想象。” 苏离和汤夏顿时激动道:“没错,,没错。就是已经好看得不是人类的感觉了。” “那次节目现场,我亲自去看了,真人简直是美出宇宙。”汤夏一脸激动道。 苏离叹道:“可惜当时我有事,没能去成。不然也可以见到真人的。” 几个人男人看着两女人花痴,各自摇摇头。而没有花痴的汤秋双手抱胸,看着两花痴女道:“不要这么丢人好不好。” 汤夏看汤秋一眼:“妹妹,你是没见到真人,见了保证惊艳死你。” 汤秋不为所动。而这时,门口走进来两个人。高高的,气质超好。吸引了球屋里一大票人的眼光,虽然球屋里人也不算多。加上刘戈岩一行也就二三十个人,但是问题是这些人都不是那种看见什么人就喜欢望去的人,所以视线都投去,那说明门口来的两人实在是太吸引人注意了。 汤秋也酷酷地投去一眼,然后,眼睛就瞪大了。高岑旁边,有一个闪瞎人眼的生物。 “啊……谢升,是谢升。”苏离和汤夏激动地抱在了一起。就保持着惊叹的眼神,看着高岑和谢升两人走到了他们这里。 高岑看着几人道:“我来晚了吗?” 秦然看看时间,说道:“没有。还差一分钟才到约定时间。” 刘戈岩一拳捶在高岑胸口:“总算舍得出来了。”又看向旁边的谢陨,觉得真正是有点闪眼,直视有压力。 高岑看向其他几人,唐孟淮,他认识,除苏离外的两外两个女人比较眼生。苏亚上前对高岑道:“她们是苏离的朋友,汤夏河汤秋。”又对那两姐妹介绍道,“这是高岑。” 两姐妹对高岑点点头,但眼神在谢陨身上。汤夏勉强收住了花痴的表情,一切花痴活动只在心里进行,外表做淑女状,而汤秋没什么淑女不淑女的形象需要注意。她就一直瞪着大眼看着谢陨,谢陨还在她的瞪视下回视了一眼。汤秋顿时觉得仿佛有电流唰唰唰流过来。也扛不住了,移开了眼睛。 高岑终于指着谢陨为大家介绍:“这是谢升。” 谢陨对着几人点头致意。 开桌后,大家开始玩球,从秦然开始,他打了半数,败下阵来。换唐孟淮上,唐孟淮台球一向打得好。连续三盘,直打得秦然脸都绿了。然后秦然就拍着高岑说:“等会儿,就看你的了。” 高岑看向谢陨:“你会打吗?” 谢陨看着台球桌,说道:“应该会吧。” 刘戈岩:“什么叫应该会?会就上吧。” 于是,谢陨就接过球杆,将桌子上的球位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了。 苏离和汤夏,再加上汤秋三人躲在后面,悄悄瞅着谢陨,苏离小声说:“哇,连台球都会,简直太帅了。” 汤秋眼睛盯着谢陨,也小声说话:“也许只是做个样子,还不知道打得怎么样呢。” 汤夏:“男神又不是万能,你别样苛刻。” 但是这句话才说完,就见谢陨动了,球杆一击,一颗位置有点难打的球落进了洞,然后又是biu地一下,就又落进了洞里。然后,就一直看见球往洞里落。一直落到台上只剩一颗助球。 所花时间不到一分钟。 这……难道真的不是看花了眼吗?三人面面相觑。 几位男士也是愣了。高岑倒还好,没有特别惊讶的样子。在他看来谢陨现在法力强,眼力,准度都不是常人能比的。这么厉害是能理解的。但是其他几人看谢陨的眼神就只差膜拜了。这水平,比国际台球冠军还厉害了吧。 然后,大约是受到谢陨的影响,其他几人都超常发挥,都打出过连续三次的全盘。简直神奇。周围其他几桌的人见他们这边如此厉害,都被吸引了过来。变成了观众。还有人加入了他们的盘局,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大家的影响,之前一直打不顺手,但是在这里一来就顺畅起来,打得真的太爽了。 而就在大家打得火热的时候,谢陨站在外围,一个服务员走过来,手里托着酒,走过谢陨身边的时候,转身就递给了他一瓶酒,还微微一笑。 这本来只是个很平常的事情,谢陨没多想,高岑也没多想,在场的谁都不会有什么怀疑。 但是事情总是那么让人难以预计。第二天,网上铺天盖地传播着谢陨是同性恋这个事情。有图有真相,照片中,一个男士凑近谢陨,笑容温柔地看着他。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不要以为现在对同行恋还算比较开放就不严重了。 这件事情造成了谢陨的粉丝动荡。对这群粉丝来说,别说谢陨是同性恋了,就算是谈恋爱估计都得暴走。大约因为谢陨的形象太好了,在大家心中简直是完美的,而完美的人是不容有任何污点的,且对其他人来说不算污点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是。 对普通人来说,粉丝动荡没什么,但是对谢陨来说,这是信仰之力的流失。 的确有信仰力流失了,谢陨感觉得到。 当晚,谢陨静坐思考了许久,信仰力救了他,他现在还算比较积极地拍电影,似乎也是因为信仰力。也许是他刻意追求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吧。 谢陨因此想清楚了一件事,信仰力有没有不用强求,顺其自然就好。 谢陨再次出来的时候,外界的风波有所平复。也有人澄清了这件事情。但是再怎么澄清,当时对方消息散布得全网都是,散布得太广了。而有些人又只看八卦,不看事实。总归是没有达到最好的结果。 而同性恋的怀疑也埋在了一些人心中。 这件事情,肯定是人为的,肯定是一场阴谋的陷害。但是背后的人似乎过于厉害,连秦然这样的电脑高手都没能从网上追踪到蛛丝马迹。对方有电脑高手这是肯定的。 秦然看向高岑:“会陷害谢升,肯定是有利害关系的人,你好好想想,什么人会这么干?他挡了谁的路吗?他突然红了,肯定很多人坐不住。对了,那个服务员查清楚背景了吗?” 高岑:“那服务员根本不是俱乐部的人,当天出现后就消失了。” 秦然:“不是俱乐部的人,怎么潜进去的?总要有个进入过程吧。” 事实上就是没有进去出来的记录,仿佛凭空出现在了那里。秦然疑惑不解。但是高岑却猜测,这可能还真不是娱乐圈里的人做的。 如果是普通人,他可以慢慢查,总能找到线索。也总是有办法对付的,但是如果不是,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办的了。 *** 谢陨坐在琴前,闭眼弹了一曲曲调舒缓的古琴曲,琴声缓缓,像静水一样平静。高岑本来担忧的情绪也渐渐没了。谢陨自己不在意的话,那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算什么。 谢陨弹完一曲后,说道:“是我着相了。” 高岑诧异道:“怎么这么说?” 谢陨:“我本想多收集一下信仰之力,但是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其实信仰之力并不可靠,只能遇不能求。信仰可能此时存在,可能在彼时就没了。这是不稳定的,也是不能由自己控制的。而且求得了信仰之力,我也并不能为大家做什么。” 高岑看着谢陨的背影,微微笑道:“你说得是。” 谢陨站了起来,古琴自动消失,融进他的身体里。 谢陨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这里的环境比较幽静,看出去,有一片绿树,再外面就是高楼,再就是蓝天了。 见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万里澄净。 谢陨看了许久,正要转身,忽然眼睛一跳。他……好像看见西北方有个地方出现了漩涡,但一闪而逝。一朵云很快挡了过去。仿佛一直在那里。 不,他相信他的眼睛不会看错。那是有什么出现在那里? 谢陨双手交握在在腹部,眼神虚虚地看向西北的方向,但是那里没有任何特别的迹象。 “你在看什么?”高岑见谢陨已经站立了许久,准备转身的时候又转了回去,于是好奇地走了过来。 谢陨盯着西北,摇了摇头:“没什么。” 高岑看向外面,没见到什么吸引人注意的事物。 第071章 谢陨放下对信仰之力的执着后,不再关注外面的流言蜚语。然而就在谢陨不闻窗外之事的时候,外界悄然发生了大事。 有人在网上曝光了一个真相,引起了轩然大波。 网友ssq:以下发言也许大家都不相信,但是句句属实。若有假,咒我堕十八层地狱用不得超生。我是谢升的粉丝,他出现的每一次,我都去了。见过真人,当时真的觉得世界上怎么有这么美好的人。但是,现实给了我狠狠一击,我就要死了,但是在死之前,我一定要把事情真相告诉大家。 一个星期前,我遇到了谢升,他温和地跟我说话,跟我笑,我以为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但是这是厄运的开始。我昏了头,和他发生了性关系。过程就不说了。我以为那是粉丝和偶像爱情的开始,但是第二天他人不见了。而我却病了,病得全身瘫软,现在我的形象十分难看,头发灰白灰白的,皮肤松弛难看。医生检查后,说我身体的活性细胞死了大半。这可能是一种不知名的传染病。 得了这种病的人现在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另外几个女孩,她们跟我一样都是谢升的粉丝,都和谢升发生了关系,都天真地做着和王子谈恋爱的美梦。现在她们和我一样都面临着死亡的危险。有一个女孩受不了自己变成不再年轻不在好看,已经自杀了。我也想自杀,但是想到我父母伤心的脸,我就不忍心,现在想来才知道还有这么多的牵挂。多么想活着,即使变得丑了。但是医生说没有药物可以抑制细胞的死亡。我正一步步地走向死亡。另外几个女孩也一样。 这件事已经报了警,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谢升也总会被绳之以法的。 …… 媒体迅速联系了警方确认了这个事实,而警方在媒体上呼吁大家谁要是看见谢升就报警。 高岑在给谢陨办身份信息的时候,买了一处房子,将户落在了那里,不过人从来没去住过。警方早就去过那里,但是没找到人。然后根据买房人的信息找到了高岑。 警察组长多少知道高岑的身份,是皇城太子级的人物,对高岑很客气,说了案件后,问:“请问高先生是否知道谢升的下落。” 高岑震惊半晌,回道:“我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警察组长又问:“那高先生知道谢升的其他一些具体的个人情况吗?比如说亲人,曾经在哪里读书,是个怎样的人?” 高岑摇头:“我和谢升本来是君子之交,一般不过问背景方面的事情。” 警察组长:“网上传说谢升是谢陨的同门师弟,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高岑沉吟了下,点头道:“他确实这么说过。” 警察段了顿,道:“据我们调查,谢陨的师承也是个谜,不知高先生知不知道更多的情况?” 高岑道:“这我也不清楚。” 警察默了下,说道:“那打扰高先生了。请问高先生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若有什么疑问好询问。” 高岑点头,留了个电话号给警方。 等警方走后,高岑回到书房,看了眼古琴,谢陨没动静,他先上网,看到新闻铺天盖地说的都是谢陨诱.奸粉丝,致使数名粉丝患上不知名传染病…… 高岑关了网,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这时,刘戈岩打电话来问这事,高岑三言两语打发了他。挂了电话后看着古琴。谢陨化形而出,神情带着不易察觉的愤怒。 高岑:“你听见了。”刘戈岩说话那么大声,谢陨就算不专注听也会听见的。 谢陨点头,说道:“我先去救人。”其实警方在外面问话的时候他就听见了。 高岑:“不行,这个时候去,不安全。根据描述,那几个女孩的情形不像是正常人做下的。说不定此刻对方正设下圈套等着你。” 谢陨:“但总得先救人。” “你让我先想想法子。”高岑道。 两人一阵沉默,而这时,警方竟然去而复返,高岑让谢陨恢复了古琴身,去开了门。之前问话的那个组长道:“不好意思,高先生打扰了。很据小区的监控,谢升似乎经常出入你这居所。根据规矩,我们需要查一下房。” 高岑沉吟了一下,组长笑道:“高先生只事走个过场,麻烦了。”其实也也可以不走这过场,但显然这个警察组长是个有头脑和主见,并且很细致的人。 高岑:“请进。” 一行五个警察进了房,将屋子里上上下下,每一处都搜查便了才走。鞋柜,厨房,浴室都有检查。也许这里现在没人,但是他们要确认屋里是一个人住,还是两个人住,如果还有另外一个人的东西,那么谢升肯定经常住在这里,这样的话,他和高岑到底是什么关系一需要再查,毕竟一个大男人自己有房子还一直住在朋友处是不合理的,其实自己的房子是朋友的钱买的本身就不合理了。在警察组长看来,高岑和谢陨的关系可能不像高岑轻描淡写说的那样君子之交淡如水。具体怎么样那就需要查证了。 但检查完了房间所有角落,这处房子都表明只有高岑一人居住。 警方终于走了。 高岑回到屋里,对着古琴道:“最近别露出实体来了。” 谢陨化形出来:“我用魂体状态去看看那几个女孩子。这样并不会被发现。” 高岑:“我开车送你去。” “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万一碰到和尚,能发现你怎么办?” 谢陨:“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出发。” *** 那几个女孩因为病情特殊,已经全部转到了在治疗遗传病方面最好的某医院。高岑将车开到医院外停了下来。两人走进医院,高岑去问了病人的病房,并说明了来意。搞岑用的理由是来看看他们的情况,希望可以捐款帮助他们,并觉得为这项遗传病研究捐款。这个理由一说,窗口的工作人员就联系了主任,主任亲自来带着高岑去了病人的房间。谢陨跟在后面。 为了方便医治和研究,所有病人都安排在一层楼里。一共有五个女孩子,受到侵害的是六个,有一个自杀了。 女孩子们年龄都不大,在18岁到23岁之间。正是花样年华。但是现在却全都像四五十岁的人一样。她们不想然人看到她们的样子,高岑进去,她们就用被子把脸蒙起来。她们的父母亲人十分伤心,直掉眼泪。 高岑看了一圈出来,谢陨跟着出去了。 晚上,趁病房里没什么人的时候,谢陨再次出现在里面,打算用法力尝试着挽救她们。然而,当他准备这么做的时候,惊讶地看见一只狐狸出现在病房里,对着一直照看病人的母亲吹了口气,令其昏睡后,摇身一变就成了人。然后走向病人,伸出手,病人身上一股气就向他手上涌来。 谢陨一见,就明白了这是吸收了人的阳气,难怪全都变成了这样。 再不犹豫,谢陨手中掐诀,一道光打去,狐妖似有所感,身体一转就躲开了,四下看,道:“谁?” 谢陨既不现身,也不说话,只用攻击术往狐妖身上招呼。狐妖转身就往外逃。谢陨立刻追了上去,一路尾随狐妖而去。 狐妖速度很快,谢陨不由试着加快了速度。眼看就要追赶到,哪里知道狐狸狡猾,一瞬间躲入了热人群中。 谢陨飞快地追上了却不方便下手了。在人类面前出现法术这种东西肯定会引起恐慌。 就这样,谢陨一路跟着那狐妖。那狐妖十分狡猾,后来上了一辆车,谢陨只好也跟着上了。车里有人,也不方便出手。 大约十几分钟后个小时候,车停了,狐妖下了车,飞快地跑了,一路跑进了一片山林里。这里远离人类,谢陨打算就在这里出手了。于是现了身,开口道:“站住。” 那狐妖回头看了他一眼,绿色的眼瞳发出妖异的光芒,魅惑的脸上扯出一个讽刺般的笑,然后忽然隐身不见了。 谢陨四处寻找,都不见踪迹,气息也寻不到一点。谢陨发了个短信给高岑,简单说明了情况,然后继续寻找狐妖,但是找了许久都没什么线索,最后只好返回去了。 高岑还在原地,看见谢陨回来,顿时松了一口,问道:“怎么样?” “那狐妖跑了。”谢陨皱眉道。 高岑:“也许还会来,我们守在这里就是。” 谢陨点点头,说道:“明天这个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来。” “到时候就知道了。” 第二天,天一擦黑,谢陨就守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若是狐妖来,就能立刻抓住。但是,狐妖没来,狐妖没来不说,却来了三个人,纪真和尚,纪诚和尚,还有壹元真人,壹元真人一下就看见了他,看见后就出手了。谢陨一愣,转身就走。直接从15楼飞了下去。他没想到的死壹元真人竟然也跟着飞了下来。他似乎还隐身了,所以医院的人也看不见他。 谢陨没往高岑那里跑,而是跑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后,等着壹元真人。他刚站定,壹元真人就站到了他面前。在他开口之前壹元真人道:“你这小妖,竟敢祸害人命。” 谢陨开口道:“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又是谁?”纪诚和尚和纪真和尚也赶到了,开口说话的是纪诚。他说完也不等谢陨辩解就一个佛印向谢陨打来。 谢陨迅速掐诀施了一个防御术,佛印打在防御上散了。纪诚冷哼一声,这次连续释放了三个卍字印向谢陨攻来,谢陨估算了一下,没有做防御,直接施了一个攻击法术,对着卐字印射去。谢陨也是连施了三道,一道破一印,连续三道都破了,而第三道威势竟然不减,直接射向了纪诚和尚,纪诚和尚后退一步,嘴里喷出一口血。纪真见了,立刻把纪诚扶起。壹元真人适时出手,一道雷术毫无预警地像谢陨射来,谢陨赶紧瞬发了一个攻击术,又加持了一道防御,而那雷术的威力超出了谢陨的想象,在攻破了谢陨的攻击术之后又破了防御术,最后避无可避地向他击来。 谢陨只觉得仿佛神魂都被震散了一般,再也维持不住形体。 谢陨身影显出了原型来,一把古琴赫然在躺在地上。 “竟然真是琴妖。”壹元诧异道。然后上前将古琴收了起来。看了看后,说道:“这琴木材料竟是古物。” 纪诚由纪真扶着,站起来后,看着古琴道:“我就说这是妖,是妖就很难有好的。几个人的生命就被他消耗了。” 纪真看着那古琴,长叹一声,唱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我们回去把古琴烧了吧。”纪诚旧事重提。 壹元真人:“你烧了他身体,但是还有魂呢,万一俯身在人身上的话,那就不好办了。” 纪真道:“那你看有什么好的办法?” 壹元没答,说道:“先回寺里再说。” ** 谢陨在最后那一刻,用意念给高岑传了个信息说他遇到了纪真,纪诚和壹元真人。高岑收到信息后,脸色冷肃起来,然后等了几个小时,不见谢陨回来,也再没有发传信息过来。他就完全确定了,谢陨落在了那几人手里。 高岑冷着脸,开车去了他的比较私人的秘密之地,拿了一些武器装备,然后乘坐直升机,开往灵云寺。 到了灵云寺上空,他到灵云寺的时候,那两和尚,还有一道士还没到。他就驾着飞机在灵云寺上空等着,等到飞机导航上显示出目标人后,高岑开着飞机停在了灵云寺的门口。灵云寺守门的小沙弥见到这情况,愣了许久,然后看着高岑,他认出了这位施主,是之前带着警察来告主持大师盗了他古琴的人。他怎么又来了?还开着飞机。小沙弥惊讶地看看高岑,又看了看飞机,最后道:“请问施主有什么事?主持大师和纪真法师都不在。” 灵云寺不大,里面的和尚一共也就只有二三十个。而比较有本事的两位就是纪真和纪诚。因着这两人,灵云寺的香火不错。 高岑看向小沙弥,声音冷冷淡淡地道:“我知道,所以我在这里等他们。” 小沙弥听后,又是一愣,在门口等主持和纪真法师?他难道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小沙弥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山门外,一行三人走了上来,赫然就是纪真、纪诚,还有壹元真人。壹元真人手里抱着一把古琴。 壹元一行人走到寺门前,看到驾驶着私人飞机而来的高岑,都面露惊讶。 高岑眼睛盯着壹元手里的古琴,开口就道:“麻烦这位真人把古琴还于在下。” 壹元真人眼睛在高岑和古琴间打了个转,然后道:“这琴却是不能给你的。” 纪诚看到高岑冷哼一声道:“一个人类,竟然与妖为伍,还助纣为虐。” 纪真看着高岑,一唱佛号道:“施主还是请回吧。” 高岑看向纪真,开口道:“这位大师,谢陨根本没有做任何危害他人的事情。现在那件事情也与他无关。你们不都是自诩佛门,道门人,怎么就不查清楚事实呢?” 纪诚:“事实怎么不清楚?那几个姑娘的情况显然是妖怪所谓,而妖怪除了这古琴,难道还 有别的妖吗?是你被这妖怪迷惑了。快清醒吧。” 高岑手按在裤子口袋里的一把枪上,见事情没有回旋余地,果断拔枪,打算打伤几人后,抢了琴就走。但是他的枪才□□,就听见壹元真人大喝一声:“不好。”然后手指一弹就将高岑的枪弹在了地上。 高岑忽略发麻的手指,看向壹元手中的古琴。谢陨,难道他真的不能救走他吗? 壹元走在前面,几步上到了大门口,眼神严肃地看着高岑道:“你的任何动作都不会快过我。”然后就这样走进了大门,纪诚和纪真也走了进去。纪真最后转头对高岑道:“施主,请回吧。” 高岑看着关上的寺门,站了许久,最后沉默着上了飞机。开着飞机在灵云寺上空飞了一阵子后。高岑将飞机停在了可以看到灵云寺的一座山头。 他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拿回古琴。那三人都是修者,一道修,两佛修。恐怕用任何武力的方式都不可能从他们手中夺回古琴,那只有一个办法了——偷。 打定主意后,高岑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自从知道谢陨被那几人带走,高岑连夜赶来,一宿没睡。生理状态不是很好。他决定恢复了精神后,再行动。 到了晚上,当月亮出来的时候,高岑打算行动了。他换了一身黑衣服,带上枪支,步行向灵云寺走去。 然而,没等他走下几步,就看见山下的寺庙里燃起了一片火光。想起上次他们要梵琴的事情,高岑顿时急了,也不用步行下山了,他飞快地返回飞机驾驶座,快速操纵飞机起飞,飞快地往灵云寺去了。 一路飞到那火光上面,对准火堆,就打开了飞机上的水阀,让水喷洒在柴火上。 火势被浇灭后。高岑拿出喇叭,对着下面的喊道:“我已经在飞机上设置了自动爆炸的s级炸药包,快把古琴从里面拿出来,否则我就启动炸药。” 纪诚抬头看着火堆上的飞机,脸上怒色涌起,纪真劝了劝他,说道:“稍安勿躁。”然后按照高岑的吩咐,把古琴从柴火堆里捞了出来。 古琴被烧焦了一些。 高岑将飞机降落在寺庙的院子里,然后从飞机里下来,看向纪诚和纪真,然后对着纪真道:“大师查都不查一下,就断定是谢升做的,现在就要焚了他,若是到时水落石出,证明并不是他所为,又当如何?对着佛珠忏悔吗?或者他是妖,你们心安理得除了妖,不必忏悔。” 纪诚盯着高岑,厉声道:“你这小青年,事情不是这古琴妖做的,还会是谁?” 纪真沉默半晌,忽然道:“师弟,这位施主说得对,我们总归没有亲眼看见事实,等事情彻底弄清楚明白了再来处理也不迟。” “师兄,夜长梦多,妖物一般又诡计多端。说不定转眼就跑了。” 纪真沉默。 “我有个办法,保证他跑不了。”这时,壹元真人走了出来。他看着高岑道:“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就再仔细查一查。”然后转向纪真,从他手里取过古琴,“还是放我这里吧。” 纪真点头,纪诚哼道:“就你们麻烦。” 高岑再次开着飞机回到山顶。看着下面的灵云寺,心中不由焦急。想了无数个方案,最后都一一被他推翻了。面对壹元真人那样的人,大约世俗许多方法都是不管用的。若是法力比他强就好了。但是事实是,他虽然也开始修道了,但是还没有法力。也不能与修者斗法。 高岑一拳捶在驾驶座边上,嘀嘀咚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串佛珠,曾经让谢陨感觉触电的那一串。他后来顺便扔在了某处。怎么又出现了。高岑现在讨厌与佛有关的东西,他将佛珠捡了起来,手指一动,碾碎了。他现在没法力,但是身体素质好了起来。就是将石头捏碎也是很轻易的。像是要发泄似的,高岑将每一颗佛珠都捏碎了。木碎末飘下。 一直到碾碎了八颗后,第九颗,他刚一弄碎,有什么东西倏然撞进了他的身体。 高岑蓦然一怔,顿时感觉大脑里被灌输进了无数的画面。 一个人站在一块石头面前,石头里面播放着一幕幕像电影一样的画面。那些画面里有一个他认识的人——谢陨。 他在抱着古琴站在一处农家的院子外面,他身边有一位老者,他面前有两个男子……他在山中弹琴,惬意自然……他倒在血泊里……他又出现了,与一个男子擦肩而过…… 画面闪动,一栋别墅里,她出现在了那里……她和他一起拍摄了第一支广告……她和他在那栋别墅里……她死在了红毯上……他被困在一个剑阵里…… 不知过了多久,高岑一头冷汗地清醒过来,手抓在座位扶手上久久不语。许久后,他抬起一只手,上面结出一个卍字印来。 【未完待遇。一会儿替换。。还是要防,不防心塞。。o(╯□╰)o】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萌萌道:“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 何韦淳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 何襄美仰头瞅着何父,不高兴道:“爹爹,孩儿这睡眠不足,都长不高了。孩儿比璟岫不过小月余,却矮上许多,爹爹说这是何缘故?” “要叫二哥,谁让你直呼名字?” 何襄美眯着睡眼,一点不怕何父,依然用奶声奶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严肃太过。我要睡着了。”说完眼睛彻底闭上了,身子全靠在何父腿上。何韦淳哑然失笑,将三儿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娃,自己坐在书桌上开始办公。 等到何襄初和何璟岫下学找来,就见三弟坐在父亲怀里,懒洋洋地瞅着何父阅读书物。 何璟岫羡慕地瞧着三弟,能在父亲办公的时候坐在父亲怀抱里的也就只有三弟了。其实父亲也会抱他,但是璟岫面对父亲天然有一种敬畏,所以不敢随意。而三弟却是一点也不怕父亲的,哪怕父亲板着脸。 “下学了?”何父放下书,看向下面的大儿和二儿,严肃道,“今日学习如何?” 何襄初先答:“回父亲,今日先生教了?” “有何感想?” 何襄初道:“孩儿领悟要达到目标,自当锲而不舍。不畏艰难险阻。” 何父点点头道:“正解,不过也要懂得量力而行。且方法比坚持更重要。” “是,孩儿紧记父亲教导。” “璟岫学了什么?” “孩儿写了两篇字。” “拿来为父看看。” “是。”何璟岫响亮地回答,然后从书童处接过字,递给何父。 何韦淳过目后,夸奖道:“有进步。继续努力。” 何璟岫响亮地回答道:“是。” 何父拿着二儿子描的字给三儿看:“襄美,你二哥的进步很大,你可要好好向二哥学习。” 何襄美瞥了一眼,点评道:“嗯,确有进步。” 何父笑道:“还看得出有进步,那你呢?” 何襄美奶萌萌地正色道:“待我长大几岁,自然就能写好了。” 何父“哼”道:“写字自当从小练习,何能一蹴而就。” 何襄美双手揉揉眼睛:“爹爹,孩儿肚子饿了。用膳先。” 何父叹息一声,无奈道:“三儿如此懒惰,可怎么好。” 何襄美充耳不闻,只摸着肚子,舔着小嘴。何父无奈一笑,吩咐道:“传膳。襄初、璟岫也一道。” 何大公子和何二公子规规矩矩应是。 何襄美饮食忒讲究。咸之一分,淡之一分都不食;冷之一分,热之一分也不食;蒸煎炒煮炖,用时多之一分少之一分也都不食;凡种种饭食,但有丁点不洁净不食。何家三公子似乎眼很利,厨子洗菜稍微减少清洗次数,他便能看出来。何家厨子在何三公子的督促下越发不敢马虎,尤其是何三公子的饭食。若是别家孩子如此要求种种,怕是大人早就要教育了。但是何大人溺爱三公子,简直千依百顺。渐渐地,朝野上何大人二十四慈之父的名声响亮了。何家小三儿也小小年纪闻名朝野了。 何襄美用膳礼仪甚好,眼到,手到,动作利落。吃饭细嚼慢咽,不多食,不少食,八分饱是标准。用饭时间在四分之一个时辰。严谨细致得叫人惊叹。若是读书有此严谨态度,那就好了。可惜此子最不爱的事情就是读书。 何父对小三儿也是木得办法,不能教训不能打骂,他也不忍心。真是愁人。 就这样,何家三公子读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两天去画几笔字,看几页书。如此就完了。 一直莳花弄草不问世事的祖父终于耳闻了小孙孙的不乖。于是出山来了。 第03章祖父考察 一休沐日,何老太爷把大孙子,二孙子,小孙子叫到跟前。三小儿排排站,俱是钟灵毓秀,俊气非凡。老太爷摸着胡子面露微笑,仿佛佛陀。慈爱地摸了摸三个孙孙的脑袋,说:“最近都学了什么?” 何襄初领头:“回祖父,孙儿正跟先生学古诗。” 老太爷点点头,指着屋子里一张书案,说:“襄初,去默下最近所学之诗,配以文解。一会儿,祖父查阅。”何襄初点头应是。老太爷又看向何璟岫:“璟岫学了什?” “回祖父,先生让孙儿熟背,并临三幅字。” 老太爷:“那璟岫先临写一副字与祖父看。一会儿祖父再抽考你所学。”璟岫响亮地答“好 的,祖父。”转身去了和何襄初排成排的一处书案。自有伺候的小厮服侍。 最后,何老太爷看着玉雪可爱,却眯着眼睛一副憨懒模样的三孙孙,慈爱的笑容收敛了些许,故作严肃道:“襄美,祖父听闻你不好好向学,成日里偷懒,可有此事?” 第072章 终于找回了他。 顾杏城手指轻轻抚摸着琴身,手指过处,琴面上被火灼烧的痕迹全部消失不见。黑色的古琴面板,透着润玉一样的光华,一看就是日日拂试的结果。 修长苍劲的手指多次在封印处触摸过,却迟迟不敢解开。 他,无颜面对他。犹豫了许久,他终于是解了那封印。 谢陨睁开眼看了一眼,一个人影映入他的眼里。顾杏城。他——来干什么?谢陨看了一眼就又闭上了眼,仿佛这不是真实的,只是做了一个梦。 等了许久,也不见古琴有什么动静。顾杏城略去忐忑紧张的情绪,赶紧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那是他——沉睡了?或者,他不愿意见他。 顾杏城抱着古琴,沉吟了许久,然后缓缓说开口说道:“我名顾杏城,出生在元朝末年,及冠之年遭遇兵乱,后得遇修道之缘,于是入了道门。清修百年后,在当世算是没什么可相提并论之人。” “那时候世间已经改换了朝代,当时正是朱棣当政。一次偶然,我帮了他一个小忙,被其招待。在那期间我认识了慕容赞。他对什么都好奇,话比较多,用现在的话来说,算是个话唠,我不胜其烦,不过基于礼貌未表现出来。” 顾杏城怔怔出神许久,才又继续说道:“他就那样总是出现在我身边。天长日久,也就习惯有这么个人了。在某些瞬间我偶有恍惚心动之念,但总觉那也许只是一时之惑,于是总是淡淡。” “赞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不知为何忽然随军去征战漠北。在战争中受了重伤,再回来身边便不太好了,偶尔会来与我说说话,但不像以前一样总是脸上带笑,话语颇多。后来他家里要给他说一门亲事,他不愿意,还说要跟我一样出家当个道士。他其实有修行的天分,于是我就带他入了门。此后又二十年,我与他以师徒之名在一起或修行,或去世间走走。生活十分幽静恬淡。我以为这样的相伴会是很久很久的,心中很喜悦。却不想,世间出了一魔修,我与赞前去除魔,赞落在了魔的手里。那魔实力高强,我那时候勉强跟他算个平手。而魔手段颇多,我数次救赞未果。后来再见到赞,他竟然与那魔相恋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生之中,从来没有觉得哪一刻像那时那样心中疼极过。当时急火攻心,疗修之时险些入了魔。但回首过去的岁月,总觉得那不是真的。我潜心又修了十载后,修为攀升到另一重当时还没有人达到过的境界。我之师承功法在上一阶段就是最高,再没有后续之篇。能再突破新境界,实属意外,但也许也不算意外。能达到那一层,全是因为赞。” “一直以来,修道讲究静心无为,清心寡淡。但是我那时的突破盖因对失去赞的疼苦和揪心。还有那一点得回他的想法。也许修行在不同的阶段是需要不同心境触发才能更上一层楼。” 说到此处,顾杏城停了下来。久久没再言语。 在古琴中的谢陨又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似乎有所觉,顾杏城又说了起来:“我又去找了那魔,心里想着,悄悄除了魔头,不让赞知道,然后再与他一起走过以后的岁月。世间的感情,总有淡的时候,再相爱的人都会被岁月抹去那分浓烈。我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等赞去淡忘那么一个魔。那魔果然再不是我的对手。只是,我终究没想到那魔的手段,他灭了,而赞也活不成。他在赞身上下了同生共死的魔咒。” “我极力挽回,最后只存收了赞的残魂。后来我带着赞的残魂走遍了神州大地。收集了许多宝器,总算一直得以让赞的魂不消弱,甚至隐隐有修复的迹象。但是那似乎只是假象,只是我安慰自己的假象罢了。赞的魂开始越来越残碎了。那时候已经无法可想了。我甚至已经做好的最终失去他的打算。且那时,遇到了佛门高僧净直大师。他与我说了一通道理。我当时顿觉是自己执着了,于是打算放下,重归心静之道。在得静直大师提示后,我隐隐觉得,放下能进入更高的修道境界。” “在打算放下前,我最后回了一次我初收赞为徒的隐居之地。说起来,那时候赞要出家,他家里人都不同意。是我偷偷带着赞走了。那时候我早就有了私心,却总不自察。我总后悔不曾早日获取赞的心。而这次回居地。我将再次悔恨那时自己的淡然。” 谢陨手交握按在心口:他知道这个故事。比现在早。 顾杏城说到此处,略去了许多,最后总结说了一句:“我没有放下,也再也不能放下,直到今天……以后也不能放下。只要我存在的岁月里。” 谢陨翻了个身,闭眼而眠。 顾杏城看着古琴,轻语道:“你睡吧。我现在就去捉了那陷你的畜生。” *** 百年前,妖修被人类修士几乎灭了族。就算存活下来,逃脱了的妖族也受了重伤。全部躲进了深山里。再没出现在人类社会中。 百年过去了,不知是谁告诉他们,说那位曾经以一人之力灭了他们全妖修的修士已经离开了此间。他们再不用如此战战兢兢。 当没有了那最让妖族恐惧的存在后,他们的恨意渐渐占领了恐惧之心。 有恨就要报复。不过藏匿了百年,他们一时之间很难踏出居住地,去到人类社会。然而,就在他们举足不前的时候,一个契机来了。 一个妖族男子公然出现在了人类世界中,还当了曝光度最高的明星。 妖族终于有勇气走去了人类的世界。 狐青白是狐族仅存的一支狐裔后代。他们这一代,人很少,只有他和他妹妹两人。他修行比较快,十年前就可以化成人形了,而他妹妹还是不能化形。这次妖族决定来人类社会,他率先来了。 那位当了明星的妖修,他看不出来他是什么妖。他身上的妖气也不重。甚至不仔细分辨都难以知道他是妖。 本来他与他也算同族,他不可能对本族妖做什么不利的事情。但是,有人告诉他,他们妖族的首领,百年前带领他们妖族一路在修途中前进的妖,还活着,被封印在道门一处密地。只要他照他说的去做,就能有办法找到那处密地,并且救回首领。 那首领除了是妖族首领之外,还是狐族的前辈,而正好就是与狐清白有直系血缘的一位祖宗。 狐清白顿时就心动了,且这个消息他向族里长辈问了,竟然是真的。只是他们一直没与小辈说过。 要救祖先出来的愿望令他做出了有损那位明星同族利益的事情。 那位同族会被隐藏在人类中的修士送去封印妖族首领的地方。他就可以循着线索找到地点了。本来以他的实力是无法跟踪那位修士的,不过有神秘人的帮助,他得以隐藏妖气。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即使那位修士也发现不了。 一路尾随那修士入了一座山,但是在那道士进了山后却不见了踪影。 狐清白无法跟踪到更确切的地方了,但也算有了个大致的地点。在蜀山。 狐清白打算回去,与族人商量此事。然而,没等他走出四川…… *** 警察局里,现在大家最烦恼的案子就是谢升诱奸一案。谢升没了踪迹。案件根本无从查起。和谢升关系密切的人相当少。而唯一可以算得上密切的就是高岑,而高岑又不是可以随便查的人。这个案子案情清楚,只要找到被告人就可以结案,但问题是被告人找不到。 大家对此都很郁闷,而就在新的一天,大家继续郁闷这个案子的时候。一个男人,一个很特别的男人出现了,他带着一个人出现在警局里。那人就是潜逃不见了踪迹的谢升,他们以为是这样没错。但是谁知,一询问才知道这位和谢升相似度如此高的男子其实不是谢升本人。 这个和谢升长得很像的男子名狐青白,他承认案子是他犯下的,且说出了那些女孩的情况不是遗传病所致,而是被他注入了会使人衰老的一种药剂,并交代了这种药剂是无意中从一个外国人手中得到的。因为这一条信息,警方立刻通知国家高层,说有人携带基因衰老剂入境,要加强防卫。 狐青白认了罪,并愿意当着媒体澄清这件事情。 警察经过仔细询问后,得出结论,这个男子确实不是谢升,他们只是比较像。而犯罪过程也交代清楚了,和原告所述没有冲突。 这个案子就这么结了。 【本章未完等待更新。。】 陛下篇。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 第073章 “主使者是谁?” 拘留所里,晚上午夜时分,顾杏城忽然出现了。狐青白惊疑地看着他,听到他问主使者,他就一愣。他怎么知道有人主使?他定了定神,尽量不露痕迹地说道:“我就是。” 顾杏城抚了抚琴身,说道:“你还没那能耐。说,是谁?”语气不容拒绝。 狐青白几乎就要说出真相来,但是他还是守住了清明,摇头道:“没有。” 顾杏城抬眼盯着他看了两秒,就是这短暂的盯视都让狐青白觉得全身仿佛都被注入了麻痹药物一样。 顾杏城:“不说出真相,你永远也恢复不了妖力。并且会和人一样,慢慢地老去,不到百年就会死亡” 狐青白听后真的有点被吓着了,不过还是镇定下来,没有真的就被几句话吓倒,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顾杏城:“你不说也可以,我自会去灭了你的族人。” 狐青白一听,猛地抬头看向顾杏城:“你……我的族人联合起来,你肯定不是对手。” “对手?”顾杏城冷然道,“那你要试试看我究竟是不是你族人的对手?” 狐青白脸色青紫变幻,最后忽然泄气道:“我告诉你是谁,你不许去找我族人的麻烦。” 顾杏城:“你只要说实话。” 狐青白咬了咬牙,说道:“是一个叫高岑的人。” 那个神秘人告诉他如果有人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就说是这个人叫高岑的人指使的。 顾杏城:“高岑?知道他的目的吗?” 狐青白犹犹豫豫道:“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是谢升的朋友,偶然听他喃喃自语说是要一定要得到谁的心之类的。” 顾杏城本打算继续追问,而这时,他手中的古琴忽然传出一个声音。顾杏城没有再问,消失在了警局的监室里。 到了外面,顾杏城看着古琴道:“你是有话要说吗?” 谢陨化身虚体而出,顾杏城见他两次都是灵体状态,不由道:“你似乎可以化出*。” 谢陨:“这样比较轻松。” 顾杏城看着他,道:“你的情况很罕见,还从来没有人类的魂魄可以……不,你不是魂魄,而是魂识,能容纳魂识的除了魂魄之外,其他能聚容的东西少之又少。在人界几乎没有。偶有也只能保存很短的一段时间,且魂识会不断逸散。你魂识完整,且重塑了新的魂魄。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迹。……感谢这个奇迹的发生。”顾杏城轻轻伸出手几乎要触碰到谢陨的脸。 谢陨微微偏了一下,顾杏城就收回了手,眼睛承载着许多内容地看着他,谢陨没与之对视,眼睛越过顾杏城看着其他地方。顾杏城语声音沙哑地说:“你和赞很像,却也很不一样。” 谢陨:“……” “对了,我似乎没有告诉你,你和赞是什么关系?” 谢陨垂着眼皮,在顾杏城想要解释之前,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顾杏城眼神柔和中带着细微的疑惑和细微的期待。 谢陨:“我……不是他。” 顾杏城闪了闪神,道:“我还没说你就是他呢,你这是自己承认了吗?” 谢陨看着顾杏城道:“我只是忽然获得了一些别人的记忆,但是我依然不是别人。你误会了。” “你有他的记忆?”顾杏城声音有些激动。 谢陨看着他,眼神淡淡地道:“有一些。” “你……都记得什么?记得你在留在珠联洞里的信吗?”顾杏城走进谢陨,两人距离只有一拳,谢陨偏头而站,说道:“我说了我不是他。就算有记忆我也不是。” 顾杏城低头看向谢陨,轻声说:“不,你是。你是赞的转世。” 转世?谢陨蓦然看向顾杏城:“什么转世?”难道不是因为那些魂识记忆融合在了他的魂识里吗? 顾杏城恍然,目光温柔缱绻地看着谢陨:“谢陨,你是慕容赞转世,否者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融合了赞的魂识。” 谢陨:“他的魂魄都不全只剩下残魂,还在你那里。又是怎样转世的?” 顾杏城顿时没有言语,那个来自苍穹的后一个声音只说谢陨乃是莫容赞转世,却没有解释为什么慕容赞为什么会有转世,而他的心告诉他,谢陨是。这就已经足够,无法解释的疑问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而就算没有,那也不重要。 谢陨目光缥缈地看着夜空,透明的灵体被风吹得飘散起来,时间在流失,却也好想静止了。 “你本来是想要说什么?”顾杏城转回最初的话题。 谢陨身影飘忽,声音也飘忽地传来:“那个狐妖撒谎,高岑不可能是他说的那个人。” 顾杏城:“你那么确定?” 谢陨:“我确定。” 顾杏城沉默下来。妖族是要做什么呢?凭那几个躲在深山的小妖,根本不能成事。也没人敢胆大地去救妖族首领。定然是有人鼓动。是谁? 高岑?顾杏城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应该是谢陨现在的朋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他所信任的那样?还得见到人再论。 又一阵风吹来,将谢陨的灵体吹得歪歪扭扭。顾杏城下意识伸手去拉谢陨的手,手指穿过一片虚体。顾杏城指指古琴,对谢陨道:“你还是附进古琴里来。” 谢陨身体化作一股烟消失在古琴里。 顾杏城抱着古琴行走在大风阵阵的夜晚里,衣摆飞扬,黑色的风衣在夜色里划过神秘的弧度。就像一个行走在暗黑世界里的另类职业者,手上的古琴也显得神秘,在他的手中仿佛不是古琴。 天亮的时候,这个手抱古琴的男子就像是从暗夜里走到了明亮的世界。气息也从黑暗变得光明起来。 行人,车辆,向他行注目礼,他仿佛毫无所觉,一路行走。在一家豪华的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这个酒店,你看怎么样?”顾杏城开口道。 谢陨过了一会儿才传出了声音:“我该走了。” 顾杏城抱着古琴的手微微收紧,心中传声道:“你要去哪里?” 谢陨:“我有自己的房子。” “在哪里?我带你回去。” “不,我自己回去。”谢陨飘了出来,看着顾杏城道,“你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我需要连着古琴一起化形。” 顾杏城:“连着古琴一起化形?” “是。” “……”顾杏城站在酒店门口,手环古琴,一直沉默地站了许久,都不见进去。店里的迎宾小姐已经探头看了好几次了。 最后,顾杏城在一位迎宾小姐就要出来的时候踏步走了进去。 他去前台定房间的时候,服务小姐手都是抖的。等他由另外一位女士带着上楼去了之后。前台小姐激动得对旁边一位姐妹说:“天,他往前面一站,我手腿都不听话了。” “气场太强,差点就被横扫在地。” “不过,那是谁?” “不知道,反正不是明星。” “那倒是,你们猜他是干什么的?” “拿着古琴,是学古琴的吧。” “有可能。” 大家小声又说了几句,然后各自紧嘴,干自己的事情。 顾杏城走进酒店的房间。先检查了一遍是否有监控。发现一切正常后,他坐在沙发里,将古琴放在腿上,开口道:“你可以化形了。” 谢陨魂体躺在古琴的腹槽里,作睡觉闭眼状态,听见顾杏城的话,顿时连着古琴一起化形而出。 顾杏城看着真实的谢陨,神情恍惚了一下。起身向他走了过去。在谢陨触不及防下,伸手就将人抱住了。 谢陨动了动唇,最后什么也没说。顾杏城越发收紧了手,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我要走了,这句话在谢陨心里转了几个来回,最后都没能说出口。 顾杏城头埋在谢陨脖子处,似吻非吻地贴着他的脖子来回嗅。谢陨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顾杏城抬起头,一手固定在谢陨的脖子处,一手紧紧环在腰上,力量之深重。 谢陨指端微微颤动了一下,脑海里划过许多的记忆。 慕容赞喜欢顾杏城从未说出口过,远赴漠北不过是想让自己清醒。入道门,不过是为了追逐那最初,也最后未变的妄想。 顾杏城是清心寡欲,淡漠自持的,爱与情于他应该是多余而不可理解的。慕容赞的理解。作为凡俗中人的慕容赞辗转纠结了许多年,最后还是跟在了顾杏城身边。师徒也是可以的。 慕容赞自始自终心里都只有一个顾杏城而已。 这样为一人而追索不休,到死不止的情感于谢陨来说是陌生的,是不可理喻的。 但这种记忆带来的情感很容易就能操控心。曾经许多时候,谢陨都感觉到这种情感带来的陌生情绪。 顾杏城的一举一动,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使其产生不可控制的奇怪的情绪。 就像现在,他心里好像有杂陈滋味的东西流动来去,翻卷起不能控制的波澜来。 顾杏城微微垂眸,目光深沉,呼吸微微沉重地看着谢陨。谢陨按捺下那诸多不可名状的情绪,镇定地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顾杏城一下就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上,垂首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处。 谢陨脑袋里空了又满,满了又空。就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服务员的敲门声,将抱住的两人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顾杏城不舍地放开了谢陨,语气极为温柔地道:“我去看看。”走到门口,打开,一个女服务员愣了片刻,才急忙问道:“先生,到午餐时间了,请问有什么需求吗?” 顾杏城转头看向谢陨:“你需要吃饭吗?” 谢陨微微地摇了下头。顾杏城回头对服务员道:“不需要任何服务,接下来希望不会再有人来打扰。” 服务员点着头走了。顾杏城走回谢陨身边,拉着神情一片茫然的谢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谢陨整理了奔涌的记忆,转头语气淡淡地对顾杏城道:“我得走了。” 顾杏城一愣,看着谢陨,见他目光一片冷淡,心就微微涩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顾杏城问道。 谢陨:“去我……需要去的地方。” 顾杏城:“好,那我陪你一起去。” 谢陨张了张嘴,最后没能说出话来。两人就这样连屋子都没待热,就又出去了。 路过电梯,两人是焦点。路过楼下大厅,两人是焦点。 谢陨,大家都认识。 走到街上的时候,直接引起一连串的尖叫欢呼声。没过多久,网上就有了谢陨最新现身的照片。他旁边的顾杏城也入镜了。 网友纷纷叹: 谢谢你终于出现了,~~~~~~~~ 哇咔咔,男神的盆友也是男神。 两只帅晕全世界女人和男人的美男子。 oh,maygod!史上最高颜值男男cp! 最近是怎木了,绝世美男层出不穷,谢谢就不用说了,那位像谢谢的人颜值也真是高,虽然只有谢谢的八分美,两分气质,但也足够秒杀一片了。这位谢谢的朋友……简直……高冷腹黑禁欲霸道攻啊!!!谢谢虽然也很攻,但素这位长得更高啊!谢谢,你就受一受吧!么么哒…… 网上到处都被谢陨的出现刷频了,附带上顾杏城。 两人cp在耽腐界大火! 媒体也及时跟上,各种关于谢陨的新闻稿出现在各大新闻首页版上。 正在忙着重启电影全球上映事宜的刘戈岩听到助理说谢陨现身了,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到网上刷了一遍新闻。然后就开始打谢陨的电话,电话有人接了,传来一个声音。刘戈岩一听,不是谢陨而是高岑。天知道,这段时间他连高岑也联系不上。现在联系谢陨倒联系上了高岑。 平伏了一下心情,刘戈岩道:“高岑,你最近失联的事情咱先放一边,到时候再好好说道说道。现在,你立刻去把谢陨带来,他在xx酒店附近。之前……” 没等刘戈岩说完,高岑那边就道:“谢陨在xx酒店附近?” “是,有网友拍了照片曝到网上。” “嘟嘟嘟嘟……”对面挂了手机。刘戈岩气哼哼地道:“有那么急吗,话都不听我说完。”扔掉手机,刘戈岩转身问助理:“澳大利亚和加拿大那边联系好了吗?” 助理:“已经和澳大利亚最大的摩亚电影院联系好了,迈克先生说愿意重新开始之前说好的上映计划,时间也不变,还是按照之前定下的。加拿大那边正在联系。老板,美洲和欧洲还没联系呢,要联系吗?” “那边之前是高岑谈的,现在也让他去谈比较好。” “是,老板。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你先下去。”刘戈岩摆摆手。皱着眉,生了一会儿气。 这段时间,因为男主角谢升诱.奸粉丝一案而被迫不能上映,刘戈岩当时的心情简直是碎成了渣渣。而就在他心碎的时候,高岑没影,谢升这个祸害也不见了,当时他就是这么想的。当然事后知道谢升是被冤枉的后,刘戈岩也表示对当时自己的迁怒而自责。 回到当时,就在刘戈岩心都死了,整天借酒浇愁的时候,事情竟然又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谢升是被长得很像他的人给陷害了。谢升是被冤枉的,他是无辜的。 谢升是无辜的!这说明什么? 电影不用禁播了啊!可以上映了啊! 所有之前谈好的上映计划都要重新启动。刘戈岩顿时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忙起了电影上映的事宜。 不过,高岑还是不见踪影,谢升也消失了一般,不见人影。 今天,谢升终于现身了,而高岑也终于联系上了。这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是刘戈岩就是觉得挺气的。这两人消失没影,留着个摊子让他收拾,他都忙死了。现在这两人出现了,他还得继续忙,心情略郁闷。 而就在刘戈岩心情郁闷的时候,高岑的心情却是激动的。 谢陨没有落在壹元真人手里,真是太好了! 只是……顾杏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074章 高岑已经出门了,但是车子开出一段路后,他又折了回去。谢陨已经不在xx酒店外面了,他现在去也找不到人。而且,他总觉得谢陨会回来。但是那个男人在他身边,他也不确定那人会把谢陨带去哪里。所以,当他回去,打开门,谢陨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他惊喜地松了口气。即使那个男人也跟在谢陨身边也暂时可以忽略不计。 顾杏城已经成功剥离谢陨的魂识夺去了魂魄,不知道再次出现在他身边又是为什么? 高岑按下心中的疑惑,收敛了过于激动的情绪,走了进去。 谢陨看着高岑走进来,直到走到他面前,坐下:“回来了?”语气好像谢陨是一家人。坐在谢陨左侧沙发上的顾杏城神色微动了一下。 谢陨点了下头。高岑看向顾杏城,问道:“这位是……”关绍认识他,但是高岑是不认识的。而他不打算暴露某些事情。 谢陨看了看两人,介绍道:“他叫顾杏城。”又对顾杏城道,“这是高岑。” 两人互相点了个头,没多说话。高岑又把目光转回谢陨身,问:“壹元真人把你带去了哪里?你是怎么回来的?”又是怎么和顾杏城在一路? “应该是一个隐蔽的道修门派。”谢陨看了顾杏城一眼,“得了这位朋友的帮助。” 高岑脸上带笑道,对顾杏城道:“谢谢你对谢陨的帮助。” 顾杏城:“我对他的帮助,不需要别人来感谢。” 高岑敛了笑,这个人现在的样子不像是又要对谢陨不利。倒像是……有所钟情。怎么会? “陨,我去买一套房子,你随我一起住。”顾杏城看着谢陨道。谢陨还没来得及开口,高岑就说道:“这里就是他自己的家。” 顾杏城:“哦,是吗?”看向谢陨,“那我与你一起住。” 高岑又要开口,谢陨看了他一眼,他就闭上了嘴。谢陨看向顾杏城道:“不太方便。” 顾杏城看着谢陨的眼睛,半晌,说道:“是吗?”顿了几秒,“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谢陨点头,高岑送顾杏城出了门,在门口。顾杏城目光微凝地打量着高岑,高岑眉目不动,说道:“慢走。” 送走顾杏城,高岑回到谢陨面前坐下。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谢陨一番,就发现他神情郁郁。其实光从表情,很难看出谢陨有忧郁的情绪,只是高岑了解谢陨。他一个细微的眼神,他都大约知道是怎样一种心情。 “谢陨,在想什么?” 谢陨目光落在高岑身上,缓缓地摇了下头,说道:“没什么。” 高岑:“顾杏城……没对你怎么样吧?” 谢陨看向高岑,这话什么意思? 高岑看着他,说道:“曾经他要剥离你的魂识,也成功那么做了。现在他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谢陨淡淡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疑道:“你怎么知道?”高岑怎么会知道这个? 高岑目光幽幽地盯着谢陨,仿佛许久没看见他了,思念在眼里一点一点汇聚。 这样的眼神……谢陨移开目光,忽然觉得茫然起来。也不知道茫然什么。 高岑最终没有对谢陨解释清楚他为什么知道,谢陨也没有追问,他不是个喜欢什么事情都追问清楚的人。而高岑不说,也是不知道要如何说起。他是高岑,却又不只是高岑。但不管哪一个他,都是放不下谢陨的。 高岑看着坐在对面,懒懒地依在沙发里的谢陨,眼神温柔如和风。 谢陨和高岑的生活仿佛恢复如初了。谢陨时而化身古琴,时而化作人,弹琴修炼。高岑坐在他的办公桌后,看起来像是在处理事情。不过,其实他已经将事务所交给了下面的人打理。而刘戈岩催促的再次联络欧美那边电影上映的事情,他也已经谈好了。目前来说,他没有任何的工作。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时时刻刻看着谢陨。还有修道。 本来高岑现在可以修佛,但是有一个声音似乎时刻警醒着他不能走入佛道。 两人就这样过着清闲宅居的日子。有人打电话来,想请谢陨代言。严格说来,谢陨作品还没上市,公司再急也应该等他电影上映后再谈才对,不过,有的公司就瞧准了,谢陨这次特定是要大火的。找他肯定没错,先找有优先考虑权。 高岑把选择权交给了谢陨,本来他以为谢陨会考虑,然后电影上映后再选择合适的代言品牌,但是谢陨一口就拒绝了。还说以后都不用接代言。高岑诧异地看着他:“能说说原因吗?” 谢陨道:“我拍电影的目的本来是收集信仰之力,但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了,信仰之力有就有,没有就算了。” 高岑是一切都尊重谢陨自己的意愿,他不愿意,那就推了吧。 *** 电影全球上映了。第一天,取得了惊人票房成绩。中国一天票房2亿。中国之外的总票房加起来超过了3亿。这部电影在全球取得了奇迹般的高票房。第二天,全球总票房比第一天多了一亿。然后就保持着日进6亿的票房一个礼拜,一个月后,全球中票房达到70亿人民币,刷新了全球电影最高票房记录。 在全球范围上映,并且获得如此高的票房,观影人次之多。影片火了,演员更是火了,尤其是作为主角的谢陨。他,彻底红遍了全球,对比起现在的红,之前根本就是小意思。现在他这才叫真正的大红大紫。 粉丝遍布全球,且囊括了各行各业的人各个阶层的人。许多在当地属于全国数一数二的访谈节目已经对谢陨发出了访谈邀约。谢陨让高岑一一回绝了。 若是这一路没遇到阻碍,他或许回去。他也会为一下子获得了如此多的信仰之力而感到高兴。但是现在的谢陨是平静的,对现在的收获无喜无悲。他已经在考虑是否还要继续接拍电影的问题了。他有想过就此退出娱乐圈。但是粉丝们那么想看见他。而他除了演电影满足他们外,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虽然对信仰力不怎么在乎了,但是对粉丝,谢陨还是放在心上的。 拍电影的事情倒也不急于一时,谢陨有很多的时间来思考。现在更重要的事情其实是那陷害他的妖背后的主谋究竟是谁?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并且想要嫁祸给高岑,是为什么?而高岑?他似乎忽然知道了很多事情。是怎么回事呢?也许他该问清楚一些。 “谢陨,你的两个弟子,谭霄和魏理说要来拜访他们师父的同门师弟。你要见一见吗?”高岑接了个电话后突然对谢陨道。 谢陨微微愣了一下,说道:“那见一见吧。” 谭霄和魏理第二天一早就带着茶叶和名画来了。两人见了谢陨同时一礼道:“见过师叔。” 谢陨:“不用多礼。” 谭霄和魏理坐下后,谭霄开口道:“师叔,师父她从来没有提及过师门的事情,我们到现在都爱不知道师父师出何门呢?” 谢陨:“你们只要好好发展云山琴派就是了,至于你们师父的门派并不需要知道。” 两人看着谢陨,都觉得他虽然长相和师父没多相似,但是看上去,性情似乎一样。最初听到这个传言,他们还以为是不实的。因为他们师父毕竟从没说过有个师弟。但是后来看到影片中的弹琴部分,他们就确定他是师父同门,再美疑问。本来那时候就打算来拜访了,不过后来因故没来成,再后来就是谢升出事情,现在总算成行了。 谭霄和魏理拜访了谢升,觉得他就像师父一样,想起师父,两人就难受不已。师父那样惊采绝艳的人物,就那样死了,简直是天妒英才。两人经常为此事愤愤,现在看到谢升。谢升语气淡淡地点拨了他们一番,两人顿时心宽了起来。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就像曾经的师父,也是在他们情绪偏激的时候点醒他们。两人看着谢升,满眼的激动。 最后走的时候,眼里都是热泪闪烁的。 谢陨亲自送了两人出门。关门,转身,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屋里。 顾杏城! 谢陨定住脚步,看着顾杏城。 顾杏城目光深深地看着谢陨,语气温和地道:“这么久没见到你了。” 谢陨:“……” 顾杏城:“你不问我做什么去了?” 高岑走了过来,看向顾杏城,说道:“想来是顾先生比较繁忙。” 顾杏城却仿佛没听见高岑的话,目光继续盯着谢陨。谢陨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问道:“你做什么去了?” 顾杏城:“那陷害你的狐妖没几天就被掉包出去了。我一路跟踪,发现他背后确实有个神秘的人指使。” “是什么人?” 顾杏城沉默了,许久后,说道:“我追查了这些时日,竟是也没有查出来。”那人不知是什么来路。这个界元里难道出现了大能之人?又为何要针对谢陨? 谢陨没做声,高岑却忽然皱眉,诧异道:“你都没能查到吗?” 顾杏城看了高岑一眼,顿了一秒,道:“是。”然后看向谢陨,“那人必须找出来,不然始终是个隐患。我有一个办法诱使幕后之人出洞,你愿不愿意配合?” 高岑立刻阻止道:“不行,太危险。” 顾杏城看着谢陨,谢陨没犹豫道:“好。” *** 晚上,顾杏城带着谢陨行走在街上。 顾杏城没说是什么诱使出主谋的方法是什么,只说跟他走就知道了。谢陨不爱多问,再加上认为顾杏城肯定是想到可行的方法。 于是,顾杏城带着谢陨仿佛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谢陨也不问。就这样行走着。 两人并肩走过人多的街道,人少的马路,走过一栋一栋的高楼,走过了商业楼,居民楼,标识高楼,走过了花园,喷泉…… 步行走了小半个市区,终于,在一个公园里,顾杏城忽然停了下来。他看向谢陨,说道:“知道我的方法是什么了吗?” 谢陨看向顾杏城,现在已经是深夜,公园都没人了。只有几处路灯还亮着,今天的月光也不甚明亮,所以不怎么看得清人。但静夜里,声音便越发留在了耳朵里。谢陨眼睛轻轻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看向顾杏城,说道:“你并没有要诱什么人出来的意思。”谢陨说的是肯定句。他早就发现这只是一场没有目标的游荡。 顾杏城眼睛凝在谢陨的脸上,语气淡定地道:“是啊,我只是想约你出来走走而已。” 谢陨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又放松了,他看着顾杏城,语气平静地道:“已经走了,我似乎可以回去了?” 顾杏城靠近了一些,目光迷离地看着谢陨:“还早,回去做什么?” 谢陨侧身避开顾杏城,目光望着没有灯光照亮的黑暗处。 顾杏城转身站到了谢陨的面前:“你躲什么?” 谢陨闭眼平了平心绪,说道:“顾杏城。时间可以磨灭许多东西。你和慕容赞的过去已经成为过去。你何必再执着。” 顾杏城愕了愕,看着谢陨,轻语道:“赞的记忆似乎对你没什么影响?” 谢陨没有答话。那么多的记忆怎么可能没有影响。 顾杏城忽然叹息一声:“过去,我不明白赞的心,现在我也不明白你的心……不过,我明白自己的心。”顾杏城目光灼灼地盯着谢陨。 在适应了黑暗之后,看人也没那么不清晰了。谢陨能清楚地看见顾杏城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只是看过来,心脏的规律就会变得奇怪。谢陨吸了吸气,目光直直盯着顾杏城:“我该走了。”说完也不等顾杏城回话,转身就要走。但是顾杏城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紧着力道一扯,就把谢陨扣进了怀里。目光深深地看着谢陨道:“过去已已,那我们就谈现在。” 谢陨没来得及回话,顾杏城将他的身体一转,就抵在了旁边的一棵树干上,头一低,就吻了下去。 “我很后悔以前没有这样做。”顾杏城一个深吻后,抬起头,盯着谢陨,声音暗沉地道,“幸好有现在。” 谢陨喘息着,头脑不甚清明了。慕容赞和顾杏城在一起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放映,所有的画幕中都没有这样亲密的时候。 顾杏城压着谢陨,又吻了下去。舌头顶开谢陨的牙,就伸了进去。谢陨一个激灵,手上用力一推,顾杏城身体后退的一寸,但是他伸手就抓住了谢陨的手,举高后按在树上,低头又吻了上去。身体与谢陨的身体没有间隔地贴在一起。 谢陨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些他屏蔽了的画面。画面中,两具赤.裸的身体交叠在一起。一个是慕容赞,但另一个不是顾杏城…… 谢陨就觉得一阵恶心。顾杏城猛然退后一步,满眼深伤地看着他,声音嘶哑道:“你觉得恶心?” 谢陨困难地呼吸着,看着顾杏城仿佛受到了巨大震动的神情,想要说他不是恶心他。但是他还没开口,顾杏城眼里忽然锋芒一闪,上前一步,再次笼罩在他面前,手一伸就拉开了他胸前的衣服,手伸了进去…… 谢陨惊愣了一瞬后,忽然出奇冷静地看着顾杏城,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受来。……以前的顾杏城是清心寡欲的,就算慕容赞光着身体站在他面前,他也面不改色,一脸的清淡。 “啊……”谢陨疼呼了一声,顾杏城突然顿了一下,但是眼睛一暗,手一伸就要伸到禁忌的地方去。而这时,谢陨忽然声音清冷地喊了一声:“顾杏城。”顾杏城动作一顿,谢陨趁机用力,一把就将顾杏城推到在了地。谢陨自己也跟着往下倒,压在顾杏城的身上。顾杏城抬眼就看到谢陨眼里一片云涌,神情莫测,和平常冷淡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不由一愣。愣神间,就见谢陨忽然双手扒住他胸口的衣服,用力撕了开来。 顾杏城心中的疼怒,完全被惊愕取代。在他愕然之迹,谢陨头一低,唇贴在了他的胸口上……仿佛点起了一把火,熊熊地就燃烧了起来……顾杏城一个翻身就将谢陨压在了下面,低头疯狂地吻了上去,从唇到脖子……手在谢陨的身体上闪速般地游走…… 谢陨脑子里仿佛有火炮在响,他一个闪念,身体化作了魂体……顾杏城感觉到手下忽然一空,一看,谢陨灵体一飘,瞬间就飘远了,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顾杏城站在阴影里,看着谢陨飘离的方形,并没有追上去,而是久久凝固了许久,刚才他都做了什么?而谢陨他…… 顾杏城脸上闪过奇妙的情绪,抬起手看,那触摸的感觉……低头看了一眼胸口,那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在…… *** 高岑没法入睡,顾杏城带走了谢陨。他坐在办公桌前,眼睛盯着摆放古琴的琴桌,上面没有古琴。习惯了抬眼就能看见他,他不在的时候,时间都变得漫长无聊起来。 就在高岑静夜独坐的时候,一阵风吹来,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屋子里。高岑一看,惊喜道:“你回来了?” 谢陨看到高岑还在这里,微微愣一下。高岑瞬间移到他面前,眼睛落在他的唇上,还有脖子上,唇有谢红肿,脖子上……那是吻痕!高岑眼神一变,道:“他对你做什么了?” 谢陨却神色冷静地看着他,问道:“你刚才的速度很快。” 高岑一愣,沉默了几秒,然后道:“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已经不只是我了。” 谢陨看着他,眼中并无疑惑,而是镇定地问:“那你还是谁?” “前世的赵维赫,今生的关绍。”高岑顿了顿,“我拥有他们的记忆。” “关绍?怎么会?他是已经……难怪这么久没见到过他。”谢陨恍然道。 “现在见到我也一样。”高岑目闪佛光地看着他。谢陨盯着看了许久,忽然喃喃道:“你也拥有很多人的记忆?” “是。”高岑看着谢陨,说道,“我以为这或许只是他人的记忆,但是有一个记忆却告诉我,是我自己在此世安排了两个我。” 谢陨:“你自己?” 高岑点头道:“你知道吗,真的有地府,那里也真的有三生石。不过我没看见三生,只看见了两世。而且,现在这一世,竟是不见结局。” 谢陨喃喃道:“是吗?”那他怎么没有地府的记忆呢?那样,他就可以知道他究竟是谁了。 “谢陨。”高岑的声音忽然近在耳边,谢陨神思回归,看见高岑向他缓缓地低下头来,目光中带着试探和征询之意。 谢陨微一晃神,高岑就吻了下来,吻由浅而深,谢陨在他想要闯进他牙关的时候退开了。他转身往外面走,说道:“今天,我想一个静一静。” 高岑看着谢陨的背影,高声说了一句:“好。”他也应该静一下。顾杏城果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对谢陨产生了情愫,现在直接就要出手。 之前说带谢陨出去诱敌出来,只怕都是借口,不过是觊觎谢陨。 谢陨一个人去了客房,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后,就躺进了床里。他今天受慕容赞影响太深了。 慕容赞大约比谁都愿意与顾杏城有更亲密的接触。谢陨伸手盖在眼睛上。刚才高岑也…… 高岑不仅仅是高岑了,他还是关绍……是赵维赫……他最后见到赵维赫,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不知为何要那么仇视他? 谢陨眼神死水般盯着天花板。脑子也不运转了。 第二天,谢陨和高岑罩面。各自都一如既往,淡淡说话,淡淡微笑,但是就是有一种跟以往始终不一样的感觉。仿佛……暧昧弥漫。 在这种情况下,谢陨随意挑了一个送来的电影剧本。当答应出演后,他打开剧本一看,竟然是一部同志片。看完电影简介,谢陨久久不语。 高岑走了过来,对谢陨道:“已经回复导演,说你答应出演。” 谢陨转头看向高岑:“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剧本吗?” 高岑笑道:“什么剧本?” 谢陨:“同性恋题材的。” 高岑眉毛微微一挑,说道:“你歧视同性恋?” 谢陨:“并不。” 高岑:“那不就揭了。” *** 谢陨接的这部同性题材的电影名,讲述了两个相爱的同性如何相恋,又在社会压力下分开。谢陨看了之后,久久沉默。 【本章未完,等待更新】 陛下篇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萌萌道:“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 何韦淳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 何襄美仰头瞅着何父,不高兴道:“爹爹,孩儿这睡眠不足,都长不高了。孩儿比璟岫不过小月余,却矮上许多,爹爹说这是何缘故?” “要叫二哥,谁让你直呼名字?” 何襄美眯着睡眼,一点不怕何父,依然用奶声奶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严肃太过。我要睡着了。”说完眼睛彻底闭上了,身子全靠在何父腿上。何韦淳哑然失笑,将三儿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娃,自己坐在书桌上开始办公。 等到何襄初和何璟岫下学找来,就见三弟坐在父亲怀里,懒洋洋地瞅着何父阅读书物。 何璟岫羡慕地瞧着三弟,能在父亲办公的时候坐在父亲怀抱里的也就只有三弟了。其实父亲也会抱他,但是璟岫面对父亲天然有一种敬畏,所以不敢随意。而三弟却是一点也不怕父亲的,哪怕父亲板着脸。 “下学了?”何父放下书,看向下面的大儿和二儿,严肃道,“今日学习如何?” 何襄初先答:“回父亲,今日先生教了?” “有何感想?” 何襄初道:“孩儿领悟要达到目标,自当锲而不舍。不畏艰难险阻。” 何父点点头道:“正解,不过也要懂得量力而行。且方法比坚持更重要。” “是,孩儿紧记父亲教导。” “璟岫学了什么?” “孩儿写了两篇字。” “拿来为父看看。” “是。”何璟岫响亮地回答,然后从书童处接过字,递给何父。 何韦淳过目后,夸奖道:“有进步。继续努力。” 何璟岫响亮地回答道:“是。” 何父拿着二儿子描的字给三儿看:“襄美,你二哥的进步很大,你可要好好向二哥学习。” 何襄美瞥了一眼,点评道:“嗯,确有进步。” 何父笑道:“还看得出有进步,那你呢?” 何襄美奶萌萌地正色道:“待我长大几岁,自然就能写好了。” 何父“哼”道:“写字自当从小练习,何能一蹴而就。” 何襄美双手揉揉眼睛:“爹爹,孩儿肚子饿了。用膳先。” 何父叹息一声,无奈道:“三儿如此懒惰,可怎么好。” 何襄美充耳不闻,只摸着肚子,舔着小嘴。何父无奈一笑,吩咐道:“传膳。襄初、璟岫也一道。” 何大公子和何二公子规规矩矩应是。 何襄美饮食忒讲究。咸之一分,淡之一分都不食;冷之一分,热之一分也不食;蒸煎炒煮炖,用时多之一分少之一分也都不食;凡种种饭食,但有丁点不洁净不食。何家三公子似乎眼很利,厨子洗菜稍微减少清洗次数,他便能看出来。何家厨子在何三公子的督促下越发不敢马虎,尤其是何三公子的饭食。若是别家孩子如此要求种种,怕是大人早就要教育了。但是何大人溺爱三公子,简直千依百顺。渐渐地,朝野上何大人二十四慈之父的名声响亮了。何家小三儿也小小年纪闻名朝野了。 何襄美用膳礼仪甚好,眼到,手到,动作利落。吃饭细嚼慢咽,不多食,不少食,八分饱是标准。用饭时间在四分之一个时辰。严谨细致得叫人惊叹。若是读书有此严谨态度,那就好了。可惜此子最不爱的事情就是读书。 何父对小三儿也是木得办法,不能教训不能打骂,他也不忍心。真是愁人。 就这样,何家三公子读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两天去画几笔字,看几页书。如此就完了。 一直莳花弄草不问世事的祖父终于耳闻了小孙孙的不乖。于是出山来了。 第03章祖父考察 一休沐日,何老太爷把大孙子,二孙子,小孙子叫到跟前。三小儿排排站,俱是钟灵毓秀,俊气非凡。老太爷摸着胡子面露微笑,仿佛佛陀。慈爱地摸了摸三个孙孙的脑袋,说:“最近都学了什么?” 何襄初领头:“回祖父,孙儿正跟先生学古诗。” 老太爷点点头,指着屋子里一张书案,说:“襄初,去默下最近所学之诗,配以文解。一会儿,祖父查阅。”何襄初点头应是。老太爷又看向何璟岫:“璟岫学了什?” “回祖父,先生让孙儿熟背,并临三幅字。” 老太爷:“那璟岫先临写一副字与祖父看。一会儿祖父再抽考你所学。”璟岫响亮地答“好 的,祖父。”转身去了和何襄初排成排的一处书案。自有伺候的小厮服侍。 第075章 谢陨和顾杏城相安无事地拍着电影。导演江秋对两人的表现赞不绝口。也经常赞叹两人的好相貌。而剧组其他人员每当两人拍对手戏的时候,都眼冒金光地盯着。两人即使什么也不做,站在一起就很有基情的感觉。而当两人要拍摄比较亲密一些的戏的时候,粉色的气氛蹭蹭地出来。 现在这个市场,卖腐也是一种流行。虽然这部影片本身就是同性题材,不存在卖腐一说,但是这本来是一部严肃严谨的电影,这种电影的市场很难说,不过看着两大主角,大家瞬间觉得不用愁了。光是冲着看这脸,就会有许多人去观看。 两演员长得好不说,还演技好,配合也很好。导演江秋可以说是正在经历人生中最愉快地一次电影拍摄。 而在顾杏城与谢陨拍摄没多久,忽然有某家医院的人来找顾杏城。 那次顾杏城去医院用一管针剂就让几个生命体征越来越衰老的女孩子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身体健健康康地,各项检查数据表现她们已经恢复到最健康的状态。 如果真的有这种可以在几分钟之内就能让人恢复青春的药剂的话,那是不是表明人类的衰老问题有了解决之法? 虽然那几个女孩子的情况不是自然衰老,而是一种不知名的病毒的传播造成的,但无论原因是什么,从检查的结果来看,那些女孩的身体衰老是事实,这个事实既已造成,本来是不可逆的,但是偏偏就逆了。 那个神秘出现在医院的男子,一定要找到他。这是vv医院上层管理者和权威医生讨论后决定的事情。 顾杏城用药剂将几个女孩恢复到年轻状态的事情,这本来是一件足可以震惊医院界,震惊人类的事情。不过,vv医院出于某些考虑,暂时封锁了这个消息广泛传播的可能。当时的医护人员和病人的家长都被要求暂时保守秘密。因此这个事情没有被大肆报道和传播。还只是vv医院以及一些医学界的权威人士和政府高层某些人知道。 而这些知道的人,一致的想法就是找出那个带去了药剂的男子。不过那个男人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没有痕迹。根本找不到人。 就在大家沮丧的时候,突然得到消息,那个男子在一个剧组拍摄电影。于是医院的人迅速找了过来。 下午拍摄完毕,谢陨开车回家,第一次没有顾杏城突然出现在车里。谢陨觉得神经都放松了下来,几乎是带着轻快的心情,开车往家里去。 “回来了?”开门一进屋,就会看到高岑笑容温和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谢陨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走过去,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高岑笑着问道,“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谢陨看高岑一眼,说道:“也谈不上有什么高兴的事情。”顿了一会儿,“你不用总是等着我。”他每天一回来,第一时间就能听到高岑说“回来了”。然后就会看见他。他知道他这是在等他。 高岑目光落在谢陨身上看了许久,说道:“你知道我没什么繁忙的事情。”等他是他最乐意的事情,其实他更希望可以随在他左右。只是自从“亲薄”了他之后,他对他似乎不像以前那么随意随性了。 谢陨:“随你。” 听到谢陨这样说,高岑就笑了起来。 对于高岑的情感,谢陨一直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现在随着情感上的牵扯越来越多,而且……高岑不只是高岑。 谢陨忽然觉得一切都变了。变得对他来说应对起来很不顺。 他从没想过,他的人生会和男人情感牵扯不清。以前忽视,是觉得不可能怎么样,现在似乎已经没法平静地忽视这个问题了。他其实已经思考了好几天了,他也许该搬出去住。 但,这并不好开口。每次看到高岑喜悦的样子,他总不能说出口。其实,除了情感上的原因,他觉得他只能给高岑带来麻烦。 关绍,高岑会融合他的记忆,其实就说明了一件事情。当时,关绍死了。 谢陨后知后觉的对这事感到一种生理上的难过。就好像离开了师父他们许久才开始想念他们一样。 虽然高岑就在,他就表明着关绍继续活着,但关绍死了一次,是不争的事实。 “高岑,我打算……” “谢陨,今天要弹琴吗?来一曲怎么样?”高岑忽然打断谢陨的话,提出了这个事情。 谢陨就看着他,看了许久,高岑渐渐目露忧伤。谢陨移开眼睛,说道:“好,就弹。” 谢陨轻轻一挥手,古琴就出现在了案桌上。本来谢陨以为自己和古琴应该是一体的,古琴就是他,但是随着修为加深,也对一些妖物器物的了解,他忽然觉得他并不是就变成了古琴。因为如果本身就是古琴的话,那么就会感觉到古琴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对应着自己的身体部位,但是并没有这种感觉。而变身的时候,可以连带着古琴也化走,他后来猜测那可能不是合一了的原因,毕竟当他有血有肉的存在的时候,古琴也可以同时存在,不是法力化的,而就是古琴本身。 只是又有一个不解的事情,他与古琴的联系真的就像是一体。所以他也很难理清楚,他与古琴的存在关系。 这些不明就里的事情,也许随着修为的提升和对修士世界的认识越来越广,他就会知道。现在倒也不急于弄清楚。 琴声悠然而起,谢陨怡然地拨动着琴弦。高岑就看着那双手,听着曲子。每每听谢陨弹琴,心中许多杂乱的想法就会远去。高岑闭眼听着。直到谢陨弹完了,他在余韵结束后,才睁眼。 谢陨已经没有坐在那里了,连带着古琴一起消失在了房间里。谢陨自那以后住进了客房里,没有再以古琴的形态长期待在书房。 *** 顾杏城自从那次医院的人找来后,就一直时不时有人来找他。剧组人员都已经很好奇了。都猜测顾杏城是不是某个权二代,富二代。因为去找顾杏城的人看上去就是很高富帅又有学识的样子。 顾杏城的背景究竟如何,大家谁也不知道。没有人有胆子去问顾杏城。倒也有人问到谢陨处来,但并没有得到什么答案。 且在突然好奇顾杏城身份的同时,大家也再次想起谢升的身份也很神秘。虽然知道他就是已故影星谢陨的同门师弟,但是他们那个传说中的师门,一直没被扒出来过。 所以,现在剧组人员看这两人都是一种看神秘人士的样子。 剧组,在完成了大部分白天的戏份后,开始了夜戏的拍摄。江秋导演一直是个很人性化,特别注意身体健康的导演。也特别关注演员的身体健康。剧组之所以集中在后面来拍摄晚上的戏,就是怕在前面劳累了,演员精神不好,白天的戏都拍不好。而现在日戏拍得差不多了。集中拍夜戏就可以在这段时间里调整好生物钟。白天多睡,晚上辛苦工作。 其实,对谢陨和顾杏城来说,什么时候拍都不怎么存在疲劳一说。所以他们在任何时候精神状态都特别好。江秋对两人一直的好状态给予了的大大的赞赏。只是现在,两人却要拍一场状态不好的戏来。 江秋拍戏,选择的拍摄顺序是和一般的导演很不一样的。他的拍摄顺序可以说是经过了科学的安排的,是综合了故事情节,演员特点,甚至是天气等因数来拍的。 今天晚上要拍摄的是比较悲情的部分。而拍这部分是根据天气决定的。今天白天是灰蒙蒙的天气,而晚上的时候也没有好多少,不见月色。天空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 江秋讲戏的时候就说:你们要表现出像这天气一样的忧伤来。 完了之后就没再细说。因为他知道这两演员都不是需要什么都讲清楚明白的那种,给以创作的想象空间才是对的。 两人站在学校的树林阴影里。这是一场离别的相聚。顾杏城所饰演的学生来告别说要去留学。谢陨所饰演的老师,轻描淡写地说那很好。 两人谁都没有说更多的话,就这么简短的告别后,就各自离开了。两人走在相反的方向,各自的情绪都不激烈,但是悲伤的氛围就不自不觉弥漫了起来。还没有配乐来配合,但是两人已经将这种不得不离别的忧伤氛围渲染得镜头前任何一个人看到都能感受到。 谢陨的脸上其实什么表情都没有,可以用两个成语来形容,面无表情,或者生无可恋。顾杏城的脸上则是冷峻的,眼睛里幽暗一片。这两个人其实都不是原著里说描写的那样的情绪,原著里,两人在转身后都是满脸悲伤和无奈。他们这样的表情照说应该属于僵硬无神,面瘫无情,根本没有演好的那种。但是偏偏,也许别人这样做真的就是不会演戏的表现,但是他们绝对不是。他们让人感觉到仿佛有火山岩浆一样有可能喷薄的情感埋藏在雪山下。冰霜无情掩盖下的是无尽的火热。 这一条,江秋直接没再要求其他的拍摄方式,直接就决定要用这一条。 *** 灰蒙蒙的夜晚,谢陨开着车,缓慢地行驶在街道上。霓虹等闪耀。他暗自计算以这样的速度,再过20分钟就会到家。而二十分钟后,他可能还没消除拍摄电影时带来的情绪上的影响。 开到一处十字路口的时候,谢陨车一转,开进了不是回家的路。 他一路将车开出了市区,直到前面没路了才停了下来。这是郊区。谢陨从车上走了下来,踏进了一条蜿蜒的小路,小路曲曲折折通往青岩观。 当谢陨站在青岩观门外的时候,天已经朦朦亮了。青岩观也开了观门,里面有负责洒扫的道士扫地说话的声音,但声音都很小,谢陨并不凝神去听,所以也就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他一直没有进去,一直到天大亮,依然只是站在外面。就在他打算悄然转身离开的时候,这时,观主青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这位善信,为何不进观一解忧思?” 谢陨停住了脚步。看向青山,他现在修为应该是越发深了。 青山发了问,谢陨许久都仿佛没听见似的,没有回答。而青山一直站着,脸上毫无波动。仿佛谢陨说与不说都没有什么不同。 过了许久,谢陨忽然开口,说道:“进观也不能解决。” “不进,又怎么知道?”青山立刻就回了话。 谢陨将目光落在青山身上,看了好一阵子后,极淡地笑了一下,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准备转身而去。而此时,青山忽然道:“善信有些面熟。” 谢陨:“我是一个演员,你可能看见过我。” 青山:“却不是因为这个。” 谢陨顿住步伐,问道:“那因何面熟?” 青山道:“像是熟悉的人。” 谢陨:“是吗。”然后缓缓远去。 谢陨走下山,走向自己的车,一打开车门,就看见顾杏城坐在里面。 “怎么突然跑来了乡野?”顾杏城道。 谢陨坐到驾驶座上,语气淡冷道:“以后别随时出现在我的车里。” 顾杏城眉未动,身体一倾,靠近谢陨。谢陨皱眉道:“靠太近了。” 顾杏城不但没有拉开距离,反而又靠近了。鼻子几乎都碰到了谢陨脸上。手轻轻一伸,就按住了谢陨准备推拒他的手。 “昨晚,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 “我想,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的。” “……” “这部电影好像是个悲剧,这个兆头不怎么好,我看不如改一改结局。”顾杏城目光深深地看着谢陨,“你觉得怎么样?” 谢陨许久没回答,顾杏城已经习惯了,谢陨经常许久都不回一句话的。 “那是导演和编剧编写的。”谢陨言下之意是不赞同的。 顾杏城:“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陨……”顾杏城声音有些暗哑地在谢陨耳边唤了一声,温热的呼吸喷在谢陨的耳边,仿佛空气都热了起来。 谢陨挣脱出一只手来,抓住顾杏城在他腰上摩擦的手,缓缓地往外扳。 顾杏城看了他一阵,松开了手。谢陨心中微微放心,然而下一刻,顾杏城控制住他的双手,低头吻了上去。 谢陨眼睛瞳孔收缩。等顾杏城离开他嘴唇的时候,开口道:“这样不太好。” 顾杏城压着谢陨,手在他腰上抚摸,轻声问:“怎么不太好?你的心跳加快了,体温也变高了。” 谢陨:“……” “陨,我认真研究过这件事情了,你别害怕,不会受伤。”顾杏城轻语,手一转就要往下面伸去。 他是要来真的?在谢陨看来,顾杏城就算是偶然激情一下,但那都只是情绪的缘故,他不可能真的就怎么样。因为一直以来,顾杏城清淡寡欲的想象太深刻了。就算是现在已经和以前有所不同,但他觉得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虽然他有那么短暂的时刻想要把这个人拉入人欲的漩涡,但是不能,决不能这样。有些事情做了也许带来的不是身体上的改变,而是心理的转变。 不用变,也不需要变。谢陨手上聚集起法力,眼神带着拒绝之意盯着顾杏城。 顾杏城盯着谢陨的眼睛,久久不动。忽然他拿出了手,胳膊一环,将谢陨抱进怀里:“其实我很想就这么一意孤行下去,但是我总不能罔顾你的想法。……对不起。” 谢陨看着车外面的一片雾,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处在雾林中。到处都是雾,忽然不知道方向在何处。 顾杏城抱着谢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头发,和背。谢陨没有推开他,顾杏城心中就喜悦起来。就想一直这样抱着,希望时间可以停留住。 谢陨的思绪是混混沌沌地不知飘到了哪里。他看着车窗外,忽然,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壹元真人。 谢陨清醒起来,他推开顾杏城,转身在驾驶座上坐好了。手握方向盘,脚控刹车。开始往后倒车。顾杏城眼睛轻轻一扫,精准地落在壹元真人的身上。 壹元心中一惊,那人真的超乎寻常的厉害。 只是怎么和妖——抱在一起? 为妖所惑? 壹元想起纪诚和尚总说那个妖是妖惑众生的事情来。 “真人?”青山走了出来,叫了声壹元真人,将他从思索中唤回神来。 “青山,你如今在占卜上有所大成,你近日起个挂,看着世间太不太平。”壹元道。 青山没有立时答应,而是问道:“真人这是要?” 壹元:“没事,就是看看。图个心定。” 青山点头应是,转身离开的时候,眼睛扫过刚才停有车子的地方,他其实比壹元真人更早看见。那位先生早时在观门口,满脸迷茫之色。最后他劝说了几句都没有进去,而是转身走了。之后倒又凑巧看见了他,那另外一个男子不知是什么人,一看就……不一般。他们两人……的关系也不一般的样子。那位先生莫非为……情而烦恼? 青山想了这么多,忽然心中一笑,这是别人的事情,他去思考干什么。一甩拂尘,进了观。 谢陨开车回市里。顾杏城一直坐在旁边。余光注视着谢陨。谢陨虽然平稳地控制着车,但是可以看得出来,思绪是不在线的。顾杏城几次想说点什么拉回谢陨的思绪,但是最后他没有去打扰他。 两人静静地坐在车里,车子飞快地穿过了安静的山野,进入到了喧闹的市区。谢陨将车停在了市区一个停车点,对顾杏城:“你下车。” 顾杏城看了看他,说道:“那晚上见。” 谢陨为不可见地点了下头。等顾杏城下车后,他开车回去了。 打开房门,没有听见有人说“回来了”,客厅沙发里也没人。谢陨微微疑惑了一下。转身向卧室走去。而这时,门一响,开了,走进来的正是高岑。 谢陨愕然地看着他,满脸的焦急和风霜的样子。 高岑看见谢陨:“你回来了?”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一整晚不通,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谢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现处于关机状态,他打开手机,就见上面显示,电池电量低,然后闪烁了一下就又关闭了。谢陨看向高岑道:“抱歉。” 高岑:“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谢陨:“下次,我会说一声。” 高岑笑道:“好。”他走近谢陨,微笑道,“你去哪里了?能说吗?” 谢陨点头道:“去柏溪乡看了一下。” “你去那里了啊。”高岑脸上神色温和地道,“我一直觉得,只有我们两人在柏溪的那段日子是最美好的时光。你觉得呢?” 谢陨眼神柔和下来,似乎也想起了那时候,说道:“那时候挺宁静。”顿了一会而,忽然看着高岑道,“那时候的关绍好像比我话还少。” “不,还是比你多一些的。”高岑道。 谢陨:“是吗?” “是。” “关绍最初是个明星,好像还很酷很炫那种,和后来真是判若两人。”谢陨忽然回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意思。 高岑就笑道:“是啊。其实你知道吗,之所以变化那么大,都是因为一个人而变了的。” 谢陨看着他,高岑:“一切都变于遇见你之后。” 谢陨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顿了好一阵,道:“从没听你提过。” “你知道关绍后来是个和尚,和尚可不能谈恋爱结婚了。” 谢陨面色沉肃下来,问道:“既然如此,就不应该再……总是放不下我的事情。” “心沦陷了是没法自己控制的”高岑眼睛深深地看着谢陨道。 谢陨忽然无法去看他的眼睛,他移开了视线。心里忽然翻涌起莫名的情绪来。原来他已经欠下了债,以前的他毫无感觉。现在似乎……能明白和理解很多的情感上的事情了。大概是慕容赞是个敏感的人,而他现在也被影响了。 *** 晚上,谢陨踩着点赶去了拍摄现场。顾杏城和他同时到。 导演一声开始,两人就进入戏里了。这里要拍一场吻戏,两人迟迟没动作。导演一看,就叫清了场,现在只剩下导演和摄影师,还有部分必须在场的工作人员。 …… 拍完戏,谢陨往自己的车子走去。然后他看见旁边顾杏城的车边,一个长相漂亮的男子正在和顾杏城说话。声音听得也清楚。那男子道:“顾先生,我想向你请教一些医学上的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吃个饭。” 顾杏城:“恐怕不太方面。” “是吗,顾先生难道约了人?” 顾杏城:“那倒没有。” “那……” “谢陨。”那个男子的话被顾杏城打断了。他顺着顾杏城的目光看了过来,见到谢陨后,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看着顾杏城道,“顾先生,你怎么叫他谢陨?他不是叫谢升吗?” 顾杏城:“那是艺名。” 那男子诧异低喃道:“和那个谢陨名字一样吗?” 顾杏城仿佛没听见,他已经向谢陨走了过来。说:“我请你去吃饭。” 那男子走了过来,笑道:“原来顾先生是要约谢先生,那不如还是我请客,请两位先生一起。” 谢陨刚想拒绝,顾杏城却道:“那好。” 五味斋。 那男子引着谢陨和顾杏城进了最高级的vvip房。里面有其他人。那男子介绍道:“这位是胡勤云先生,他是专门研究基因的,这次慕名而来,想与顾先生您探讨一下基因方面的医学问题。” 叫胡勤云的男子站了起来,对顾杏城伸出手:“您好,顾先生。” 顾杏城看着对方道:“礼节就不用了。” 胡勤云也就收回了手,眼睛落在谢陨身上。那个领着他们进来的男子道:“这是谢升先生。” 胡勤云笑道:“我知道。谢先生这么出名,我不可能不知道。谢先生,你好。” 谢陨点一下头,算是完了。 四人坐下后。胡勤云,还有邀请他们来的那个男子,他叫刘名誉,两人就医学上的一些问题和顾杏城探讨起来。谢陨坐在一边,身不动,眼不动,一动不动。连服务员上菜来都不瞥一眼。上完菜后,也不吃。 一直和顾杏城说话,或者说一直在抒发自己的观点的乎勤云抽空看向谢陨道:“谢先生可以先用餐。” 谢陨看他一眼,还没答话,顾杏城就道:“随他就好。”然后看向胡勤云,说道,“我之前其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世上还没有真正可以完全抑制衰老或者是瞬间就让人返老还童的药物。我带着的针剂能起作用,是因为那几个女孩子衰老只是假象。除去了病因也就好了。” “顾先生,衰老如果只是假象,那仪器为什么检测不出来?这并不科学。” 顾杏城看着胡勤云道:“你以为呢?” 胡勤云看了眼谢陨,顾杏城:“他可以听。” 胡勤云抬了抬眼睛,看着顾杏城道:“我仔细研究过了几个病人前后的身体各项数据。就算如顾先生所说那几个女孩子的生命体征只是假性的衰亡,但是顾先生用药后,她们的之后的身体素质达到了医学所鉴定的最好的程度,这又怎么解释。这是不是说明那药物非常有用。再则,我并不相信你说那是假性衰亡。” 顾杏城沉默下来,他倒没想到当时毫不在乎地现身去做的事情,会有这么多的麻烦。当初之所以现身去完成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想用人类的正常方式来,而不是悄然使个法术将人救了从而引出大家各种猜测。但现在也挺麻烦,不断有人来找他询问这个事情。 “顾先生,另外,据知,现在国外也没有哪一个机构研发出你所用的那种药物。请问顾先生是不是自己研发的?”本来这个猜测是不怎么靠谱的,在见到顾杏城之前,他都还不作此想,不过看到顾杏城本人后,他觉得很有可能。或许他有个秘密的研究团队?胡勤云脑子里冒出一个这种想法来。他记得他有个朋友曾悄悄跟他透漏过,说国家存在秘密医学研究机构。不为外界所知。现在政府方面也积极配合寻找顾杏城,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掩护。胡勤云完全就想多了。 顾杏城看了看胡勤云和刘名誉,说道:“我想我并不能给你们提供医学上的进步意见,那种针剂也不会再有,也最好不要来找我了。” 胡勤云不由皱眉道:“顾先生,医学上的东西只有分享才能推动社会的医疗发展。” 顾杏城:“发展也是需要稳步的过程。” 胡勤云:“先生的意思是……”难道真的是需要保密的? “有一个中药配方可以延缓衰老,消除百病,时间大约有个二十年。或者有更长的年限。”谢陨忽然开口道。 这个配方是曾经的慕容赞想出来的。作为修士当然是知道可以炼驻颜丹。慕容赞曾经修道晚,怕自己在还不能筑基保持青春的时候就成了老头,然后和年轻的顾杏城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是当时他不好开口对顾杏城说想要永葆青春,自己也不会炼丹,于是就想了个笨方法,那就是钻研这一块的医学,然后自己偷偷用普通人的方法配制了普通的延缓衰老的药物。他自己用了后,其实不太清楚有没有起作用,因为毕竟他很快修炼上去了。不过后来他悄悄在一个人类女子身上作了实验,那女子后来百病全消,活了一百零几岁。样貌比同年龄的人年轻了二十岁。六十岁的时候还风韵无限,与同样六十出头的丈夫生最小的儿子。世人都啧啧称奇。 谢陨想,这个方子完全可以推广于普通人群中。 胡勤云听到谢陨这话,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好像也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说道:“谢先生,你说的这个,现在市面上就有。但那需要长期的疗效,并且也不是百病消除。现在我们致力于研究出真正可以让人保持更久的青春和寿命的药物来。” 谢陨:“我说的和你们要的结果是一致的。这种药,不需要长期服用,也不需要配合锻炼,只要服用一次,就见效,二十岁的年轻度也是实实在在的。” 似乎谢陨说的话是在他们的理解之外的,胡勤云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谢陨:“这是可以实验的。若是让一个四十岁的人服用,在两个月之内就可以恢复到二十几岁的青春。身体机能等也会恢复。” “这是真的?”刘名誉惊诧道。然后去看顾杏城。 顾杏城看了那两人一眼,后看着谢陨,道:“他说是真的,那肯定不可能是假的。” “那配方是?” 顾杏城:“你们先回去,和你们的上层都商量一下,然后我们再来合作此事。” 刘名誉和胡勤云对视一眼,然后刘名誉道:“顾先生,那我们就先回去商讨商讨。希望接下来,我们会有好的合作。” *** 谢陨和顾杏城从五味斋出来,两人也没车,就行走在路上。在夜色的掩护下,又加上顾杏城施了点障眼法,倒没有人认出谢陨。 顾杏城看着谢陨道:“你那配方若是炼丹之方,怕是不适合在普通人中推广。” 谢陨:“不是,就是个普通的配方。用普通的方法配制就行了。” 顾杏城忽然叹息一声,谢陨疑惑地看着他。顾杏城道:“你这样一来,这个社会就要进步一大截了。人类普遍年轻二十岁,恐怕还会更长寿。看上去是好事,不过也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地的社会变革。也许会导致现有的医疗,人们大多不需要了。那么就需要更高的医疗水平。人们的追求也会改变。” 谢陨沉思半晌,说道:“催化一下社会的发展也好。” “没错催化一下真是太对了。” 顾杏城忽然放声笑了起来。谢陨看着他,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这么高兴。总觉得这么激动不是他的风格。顾杏城笑过后,看着谢陨道:“我一直在烦恼要怎样留在此界。现在稍微动些力量,就随时有一种被会被吸纳走的感觉。但是现在我想到办法了。那就是……”顾杏城看着谢陨道,“加强这个世界的容纳度。而要加强位面的容纳度,就要令这一位面升级。就好比一股力量不断膨胀,胀大到的一定程度,不是破了狭小的空间出去,那就要让空间更大,大到可以容纳这股力量。” “然而,如何让狭小的空间变大是比破开空间还要困难的事情。现在你却为这个困难的事情找到的方法。” 顾杏城凑近,手碰上谢陨的脸,微笑轻语道,“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谢陨挡开他的手,转身就走。这人怎么变轻佻了。 顾杏城手又一伸,一把抓住谢陨的手,谢陨看一眼,停步,皱眉道:“大男人牵什么手。” 第076章 秋天的时候,谢陨和顾杏城主演的同性题材的电影拍摄完毕。庆功宴上,导演江秋喝了几杯酒后,看着谢陨,说道:“当时给你发出邀约,我其实是没抱什么希望的。没想到你竟然同意了。这是我拍摄的最满意的作品。你们的表现给了我很多的灵感,我有了一个新的剧本故事构思。若是到时候拍摄还想请你们出演,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谢陨:“是什么题材?” 江秋道:“这次不是同性题材。” 谢陨点点头道:“那可以。” 江秋笑呵呵地道:“好,爽快。” 江秋又看向顾杏城:“你呢?” 顾杏城看一眼谢陨,道:“到时候再说。” 江秋点点头,忽然凑近谢陨耳边道:“我看顾杏城是对你有意思。” 谢陨有些惊讶地看着江秋导演。江秋嘿嘿一笑,小声道:“我看人不会错。” 顾杏城的听力怎么可能听不见江秋的话,立时就听见了,眼神就瞥向谢陨。谢陨却并不去看他。 吃完饭出去,谢陨步行往回走。他今天没开车,顾杏城一路跟着他,直到到了住处楼下。顾杏城道别离去。谢陨上了楼。 顾杏城看着谢陨离去的地方,脸上微笑尽褪,剩下一脸烦恼之色。不管他做什么,谢陨都能面色如常。他在想什么,他也无法猜测。他情绪表露得很少。他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因为这样的性格,和赞完全不一样的性格,所以他完全没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这样的事实,其实不过确认了一件事,无论是怎样性格的赞,他都会心动,仿佛命中注定。 顾杏城抬起自己的手,看着上面的掌纹。那代表命运的线路,他已经很久不信了。 电影拍完了,谢陨便不怎么出去了。在家里宅了几天。三天后,他得出去了,vv医院的院长极其一干权威专家要见他和顾杏城,谈延缓衰老的中药配方的事情。 谢陨和对高岑说了一下这个事情,然后出门了。 谢陨走后,高岑迅速联系人问了这个事情。如果谢陨所说是真的,那么这将是一次医学上的重大突破,人类的一次重要进步。国家应该很重视这个事情,只是就是不知道那些人中相信的占多少。若是现在不信,等实验效果出来,虽然就信了,但是毕竟有些缺乏前瞻性和当前重视度了。这对政治上做事的人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另外,这件事若是成了,将改变华夏在世界上的地位。m国若是知道了此事,定然会想办法取得配方,也许那边已经知道了。前不久,就听说有间谍混入。而谢陨的安全也是个重要问题。虽然他本身修为现在可能比他还高。但是人类永远有办法对付比自己强大的人。 高岑在忧心国家大事和谢陨的安全。而谢陨并没有想那么多,不是他想不到,只是他对这件事没有什么感觉,就觉得不过是说了个配方。世界会怎么样,他脑子对着个会产生的结果没有兴奋感等特别的感觉。 他先是在离家不远处遇到了顾杏城。顾杏城招呼他上车。谢陨现在不开车了,因为前几天看了无意中看电视,看到提倡节能减排,还有一系列汽车尾气污染的报道。谢陨就决定不用车了。他使用点法力,走遍全市都不需要太多时间,坐车倒也显得不那么必要了。 上车后,谢陨就对顾杏城说:“你可以选择不用车。” 顾杏城看着谢陨,道:“你愿意和我步行,当然求之不得。” 谢陨:“现在国家不提倡人们买车。一个是尾气污染严重,一个是交通畅通性不好。” 其实无论是环境污染,还是交通方面,这个世界都比那个世界好多了。大概就是因为国家和社会都毫不松懈天天提。人们环抱意识也挺高。 顾杏城听了谢陨的话,愣了一下后,说道:“好,那这次以后就不用了。” 看着车一路行驶过的地方,谢陨忽然看向顾杏城:“你这路线怎么不太对?” 顾杏城:“这的确不是去vv医院,而是去我家。” 谢陨看着顾杏城,顾杏城解释道:“我先把车开回去,然后我们步行去。” 十分钟后,顾杏城车停在了一栋大楼里的停车场。两人从停车场往外走。顾杏城边走边说:“我住在12号楼的最顶层。你有空可以来我家。”顾杏城道。 两人一路走过小区花园,正在园里散步和跑步的人看见两人,都不由看了过来。一个戴着墨镜的长发女孩甚至跑到了他们面前,她取下墨镜,对着顾杏城说:“嗨,你好。” 顾杏城语气淡淡地回了个你好,就绕开女孩子往前走,并回头看谢陨有没有跟上。那女孩盯着顾杏城的背影,跺了跺脚。后面还能听见有其他女孩子说:“人家明显对你没意思,何必往前凑。” 那女孩:“至少他认得我,记住我了。你们是谁他都不记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也喜欢他。” …… 谢陨和顾杏城在身上施了小小的障眼法后,步行在大街上,也没人注意他们。在别人看来,他们就是两个普通的人。 “谢陨。”顾杏城忽然郑重地道,“等会儿,你隐身吧。这件事我去谈,你就别参与其中了。否则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麻烦。” 谢陨没怎么犹豫,就开口道:“可以。” 两人十五分钟后出现在vv医院的第三门。第三门是特殊通道。一般人是不从这里进的。 门口疑似有人在等,顾杏城撤了障眼法,出现,那两人立刻迎了上来。其中一个是刘名誉。他看到顾杏城,颇为激动地道:“顾先生,您来了。”前后左右看了看,又问道,“谢先生没来吗?” 顾杏城:“这件事由我决定即可。” 刘名誉对另外那人说了几句,然后那人走了。刘名誉就带着顾杏城往电梯走去。谢陨跟在后面,除了顾杏城,别人看不见他。 “顾先生和谢先生关系很要好的样子?”刘名誉试探着问道。 顾杏城:“确实。” 刘名誉:“那不知顾先生和谢先生是什么关系?” 顾杏城眼神在谢陨身上打了一转,说道:“关系,很特别。” 刘名誉接口道:“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顾杏城不置可否。刘名誉忽然眼神波光荡漾地看着顾杏城。站在后侧的谢陨,忽然读懂了他对顾杏城的意思。 顾杏城感受了谢陨的目光,侧头去看,而这时刘名誉瞬间移开了视线,还微微低下了头。耳朵也有点红了。 谢陨瞧着他,心中就冒出几个字:这反应有点娘。 慕容赞以前见到顾杏城不会是也有这样的反应吧?谢陨在记忆库里检索了一遍慕容赞的主要记忆。没有这种反应,还好。 一路上到了二十楼。 会议室。 院长和几位权威的医学专家在,刘名誉带着顾杏城进去,然后对院长道:“爸,这是顾先生。” 刘院长站了起来,对顾杏城伸出手:“你好,顾先生。我是刘理。” 其他几位纷纷向顾杏城礼貌问了好,然后介绍了自己。胡勤云就在其中。他看着顾杏城,疑惑道:“顾先生,谢先生没来吗?” 顾杏城坐下后,说道:“我可以全权处理这件事。” 胡勤云点点头,然后开口道:“顾先生,我们都想要知道那种可以立即生效延缓衰老,并且能让人立刻年轻的中药配方。不知现在是否可以说?” 院长开口道:“顾先生,如果配方确实能起到作用。希望您能优先考虑我们医院的专利授权。” 顾杏城看向刘理:“谈这个还尚早。” “也是,一切都要等到配方的实验结果。不知道配方是?” 谢陨把配方对顾杏城说了。顾杏城没有让大家久等,也没有说其他的预热之言。直接就说了配方,还说了调配的比例。 这场重要的会见,在顾杏城什么条件也没提,说完了之后就走的情况下,氛围略诡异。那几个专家还什么都没说呢。 见刘名誉陪同顾杏城出去后,胡勤云对几位同事道:“我们还是去试验看看。结果出来了才算具有巨大的意义。” 院长刘理盯着门口看了一阵后,对几人道:“这位顾先生看起来不一般。” 胡勤云道:“确实。”其实还有那位谢先生也是很不一般的。对于那样两个人怎么会去拍戏,胡勤云觉得不太理解。总觉得这样两个人不像是会对当明星感兴趣的人。也或者他们只是喜欢拍戏。 顾杏城从大楼里出来,刘名誉还跟在后面,顾杏城就睨了他一眼,刘名誉赶紧道:“顾先生,能不能请你共进午餐。” 顾杏城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必了。” 谢陨在一旁,脸上看起来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情况。顾杏城看他一眼,然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向来时的路走去。 “去我那里?”顾杏城对谢陨道。 谢陨只摇头,也不答话。顾杏城道:“你最近在做什么?” 谢陨看他一眼,说道:“没做什么。” 顾杏城:“你喜欢古琴,我前些时候我得了一些斫琴的良才,你要不要?” 谢陨顿时就积极起来,回答:“什么木?” 顾杏城:“好像只要是适合斫琴的都有一些。’ 谢陨:“现在放在什么地方?” 顾杏城:“我家,你要去看吗?” 谢陨一点头:“好,我去看看。” 顾杏城微微一笑,边走边说道:“至少可以雕琢十把古琴。” 谢陨:“这么多?” 顾杏城道:“自然。” 谢陨脚步不由自主就加快了。顾杏城见了,忽然伸手拉住他,然后飞了起来。随着建筑物和行人的倒退。两人很快就停在了之前顾杏城所住的大楼前。 顾杏城的房子很大,很宽敞,在这宽敞的客厅中,一堆木头堆积在中央。并且大多是旧木,看上去和周围崭新的环境格格不入。不过,谢陨一看见,就奔跑了过去。手抚摸上木材,仿佛摸着什么旷世的宝贝一样。 顾杏城走了过去,看着谢陨对木头爱不释手的样子,说道:“我这里有斫琴的工具,很齐全。你可以来我这里斫琴。” 谢陨摸着木头的手,顿了下来,他看着顾杏城,没有因为爱这些木头而答应什么。 顾杏城微微叹息一声,说道:“你来,我又不会怎么样你。不过是……想看见你而已。” 谢陨转头继续看着这一堆的柏木,杉木,桐木,真是最适合做古琴的木料都有。他看了一阵子,说道:“我该走了。” 顾杏城:“你这就走了?” 谢陨点头:“嗯。”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当他手搭在门环上的时候,顾杏城伸手按住了。谢陨扭头看着他。 顾杏城就顺势将谢陨箍在门背后,眼神深深沉沉地看着他。面对谢陨总是无波无澜的样子,他就觉得很暴躁。很想做一些粗暴的事情,但是他的理智总是控制住了他的行为。 顾杏城看着谢陨,久久没动,谢陨也怔了许久,终于是先开口:“你让开吧。” 顾杏城双手搭在谢陨的肩上,将人一扮,抱进了自己怀里,紧紧地,仿佛要揉碎一样。谢陨推了几次,他纹丝不动。 “你的心,丢在了哪里?”顾杏城忽然声音低而动情地说道。传进谢陨耳朵里,他顿时觉得心中一震又一颤。震颤感过去后,再回忆着句话,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当时的震动感觉一直都在。 顾杏城抱了许久,才缓缓放开谢陨,低头与他额头相抵,开口道:“你究竟在想什么?” 谢陨:“……” “可曾有恨我当时剥离了你的魂识?……我一直希望你恨的,可是你什么情绪都没表达。你总是沉默。你在想什么?” 谢陨声音飘忽地响起:“我什么也没想。” 顾杏城捧住谢陨的脸,仔细地盯着这张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似乎依然没有情绪。顾杏城顿时就觉得心中仿佛有凉水浇灌而过。 谢陨扒开他的手,垂目转身往门口走。 顾杏城看着他的背影,手伸缩了几次,直到谢陨出了门,反手推上了门。屋里,顾杏城对着门的方向伸着手。 谢陨飞快地离开了大楼,几乎是奔跑的速度。他走出了大楼的范围,走到了街上。 这是周末,街上一对一对的青年男女组合十分多,他们是情侣无误。谢陨经过他们,能看见他们高兴的笑脸,喜悦的心情。 谢陨默然地走在人群中,有法术的遮掩,没有人认出他。他作为一个路人甲穿梭在街道上。 “谢升。”一个声音将谢陨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谢陨抬头看去,就见一个样貌十分艳丽的男子站在前面。手上拿着一支梅花。 谢陨疑惑地看着他,他确定刚才的声音就来自他。 果然,那人拿着梅花走了过来,走到谢陨的面前,将梅花一递,就说:“香花赠美人。” 谢陨不由皱了眉,并不接花。 那人也不以为意,盯着手中的花。看了看,又看向谢陨,说道:“我们是同族人哦。” 谢陨凌然,同族人?这人是妖? 那称与谢陨是同族人的男子,旋风般便消失不见了。 谢陨看着空空如也的地方,愣了许久的神。然后沉着面色快步往回走去。 谢陨回到家里,没见到高岑,他自己回了卧室,将门反锁。然后静静地坐在软垫上,脑海里一会儿出现那个妖艳的妖族男子,一会儿出现顾杏城对他说话的样子,杂乱得根本静不下来。 这样下去,可能会走火入魔,谢陨赶紧出静。随手拿了自制的杉木剑,在屋子里乱挥舞起来。 谢陨是不懂剑术的,也就是随便耍耍,不然也不只是一把木剑了。定然会真剑在握。 几招花把势,是谢陨从网路上看了随便学来的。是为了偶尔既不能入定,也不能睡觉的时候准备的。不过就算是花把势,在修士以外的人看来,也是个练家子。 谢陨练了一阵子的太极剑,然后重新静坐下来。这一次脑中没有杂念了。这一坐就坐到了晚 上。 谢陨从入静状态脱离,起身去开门,而门一打开,就见一个男子忽然出现在面前。定睛一看,正是在街上遇到的那一位。 谢陨心中惊诧,这人怎么会寻到这里来?莫非是一路跟踪? “我自我介绍一下。”对面的妖笑着说道,“我叫狐青白。” “狐青白?” “上次冒充你很抱歉。”狐青白一脸歉意地看着谢陨道。 谢陨眼神微微眯起,盯着狐青白道:“那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狐青白抿着唇道:“其实我也不愿意,你和我同为妖族,我怎么可能不顾念同族之情。只是……” 谢陨眼睛盯着他,狐青白只是了半天,最后道:“我族妖王被关在道门一处密地。我就想通过你被送去那里,然后我们再跟踪,以图能找到我们的王。” 谢陨:“那似乎与我无关。” 狐青白:“没错。所以我很抱歉。” “你现在的来意?” 狐青白沉默了一阵,斜斜的凤眼挑起,对谢陨道::“没什么来意,不过是来对你说一声抱歉。你想多了。” 谢陨:“……” “哦,对了,我是青狐所化,你是什么所化呢?”狐青白好似很随意地问道。谢陨却没答,从根本来说他是一个人。 狐青白:“那让我猜猜,你是树妖?……不是吗?那是花妖?……也不是么,莫非和我一样是狐妖?你是哪一族的?” 谢陨一直没答话,狐青白自我猜测地兴起。谢陨越过走出去,顺势带了卧室门。狐青白跟着他边走边说,在客厅沙发上坐下了。 “你来的目的,是想弄清楚,我是什么妖?”谢陨在狐青白一通自问自答后,开口道。 狐青白一顿,说道:“当然不是。” “那是……” “其实我一直算是你的粉丝。”狐青白道,眼神真挚地看着谢陨。 谢陨仰头靠在沙发上,眼睛清清冷冷地看着狐青白。这不可能是他的粉丝。 狐青白挂在脸上的笑容敛了敛,不过很快又笑得灿烂。凤眼流转。看着谢陨道:“你别不信。” 谢陨:“我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狐青白讶然,忽然神色郑重地说道:“谢升,我是真诚地来向你道歉的。” 谢陨点点头:“知道了,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你该走了。” 狐青白盯着谢陨看了一会儿,道:“那我走了,再见。” 狐青白还没走到门口,门一下就从外面打开了。高岑走了进来,看到狐青白愣了愣。狐青白笑容灿烂地对高岑道:“高先生。您好,又见面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高岑疑惑不已。这人他几天前见过,勉强算认识,怎么来了他们家?转头,就见谢陨坐在沙发上,见他看去,也转头来看了他一眼。高岑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来。走到谢陨对面坐下:“你回来了。” 狐青白看着仿佛当他空气的高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然后沉着脸,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走后,高岑盯着门看了一眼,然后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谢陨:“你们认识?” 高岑:“见过。” 谢陨:“他是狐妖。” 高岑:“竟然是狐妖吗?难道是……陷害你的那只?他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谢陨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高岑蹙眉道:“他是怎么找来这地方的?” 谢陨:“今天下午,在街上遇到过,他可能跟踪了我。” 高岑:“你以后小心一点。今天的事情谈得怎么样?” 谢陨:“我不曾出面。这件事算是交给顾杏城管了。” 高岑沉默半晌,说道:“这样也好,你不出面是正确的选择。” “你最近没电影需要拍摄,平时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高岑看着谢陨,他窝在沙发里,精神似乎不怎么好的样子。 谢陨摇了下头,说道:“不了。” 高岑移步到谢陨旁边的位置坐下,凑近问:“你有什么心事吗?” 谢陨懒懒地说:“没有。” 高岑目光闪了闪,今天谢陨和顾杏城出去的。现在这样,肯定和顾杏城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陨其实真的什么也没想,只是确实忽然间很意兴阑珊。这种精神上的颓废,有时候很难说清。 高岑陪着谢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许久。直到午夜零点了。谢陨忽然站了起来,走向了浴室。 高岑看着他一言不发地走进浴室,然后里面传出哗哗的水声。 一开始,高岑肯定他什么也没多想。只是当那水声响得久了,里面似乎没什么动静,他动用法术看到了里面。 一瞬间,高岑觉得气血上涌。 当谢陨从里面出来后,高岑赶紧闭眼调节了情绪。谢陨径直去了卧室,再没出来。高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将所有的灯光关闭后,就这样坐在沙发里。 夜,静悄悄的,但是谁也没睡着。 谢陨盘腿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保持了三个小时。三小时后,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谢陨抬头去看,就见顾杏城站在床边,他甫一抬头,他就低头,吻落在他的额头上,双手环住他的肩背上。 “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一时不见你,就觉得好像几百年未曾见过。”顾杏城低声在谢陨耳边道。 谢陨觉得才静下来的思绪又混乱了。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回荡着顾杏城这句堪比甜言蜜语的话。 顾杏城暗暗用力扣住谢陨推他的手,将人压在了床上,目光闪动地盯着谢陨微微喘气的表情,压低声音道:“若是等你自愿,怕是太久。”眼神一暗,就吻了下去。手指灵活地解开胸前的扣子。 “你心跳得好快。”顾杏城似有若无地吻着谢陨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语,“你想要这样对不对?” 谢陨几次张口想说话,但是都有一种踹不过气来的感觉。顾杏城看着他喘息的样子,喉头一紧。仿佛有什么闸门被打开了,洪水猛兽汹涌而出。他一低头,狠狠地吻住了谢陨。手上的动作也变快了。 今天似乎再没有什么能阻挡他。 然而,就在顾杏城准备着最后的入侵时,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灯光亮起。 门口,高岑站在那里,目光复杂地看着屋里的情况。顾杏城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出去。” 高岑看向谢陨,谢陨躺在床上,神情迷乱,身体在灯光下散发着如玉的光。几个小时前,他才看见过这副躯体。 “高先生不懂非礼勿视。”顾杏城挡住了谢陨的身体。 高岑我了握拳,不知道是要进去将将这个忽然出现在谢陨屋里的男人赶走,还是自己转身离开。他不知道谢陨是什么态度。 就在高岑纠结的时候,谢陨忽然一跃而起,目光清明地看了看两人,然后一言不发地将腿抽出来,下了床,就那样裸着身体走到衣帽间,拿了衣服穿在身上。等穿好衣服后,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高岑迅速走了过去,手按在谢陨肩上道:“你没事吧?”转头看向顾杏城,他也走了过来。不过他目光落在谢陨身上。 顾杏城一把拉过谢陨,将他抵在墙上,语带担忧地道:“你怎么了?” 谢陨恍恍惚惚地抬起头,看到顾杏城,如梦呓般说道;“没怎么。” 顾杏城一只手在谢陨腰上摸了摸,然后缓缓落在了臀部,隔着衣料轻抚。 高岑看在眼里,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杏城。顾杏城的注意力在谢陨身上。高岑也看向了谢陨。而谢陨没什么反应。直到顾杏城手上用力。谢陨才仿佛觉察到,他似乎很惊讶地看着顾杏城。 顾杏城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阵,忽然伸手在他额间点了一下。谢陨闭眼向前倒,顾杏城抱住他。 高岑盯着顾杏城:“你对他做了什么?” 顾杏城将谢陨抱回床上,放上去盖好被子。然后看向高岑:“你也看见了,他好像不大对劲。” 他当然看见了,跟丢了魂似的。丢魂?不会吧。高岑猛然看向顾杏城,问道:“他这究竟是怎么了?我看怎么像丢了魂?” 顾杏城:“没有丢魂,只是出了点小状况。”抬头看向高岑,“我现在要把他带去我那里。” 高岑立刻就道:“不行。” “我那里比较安全。” 高岑顿时没了话语。 顾杏城抱着谢陨走了。 *** 谢陨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样看见的是一张人脸。定睛分辨,发现是顾杏城。他坐了起来,正想问他怎么在这里,就发现这不是他的房间。他看向顾杏城。顾杏城微笑了一下,对着他的脸亲了一下,然后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 谢陨疑惑地看着他,顾杏城:“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自然是要住在我的地方。而不是一个与你非亲非故的男人那里。” 谢陨脑子高速运转起来。转到了昨天晚上,心中先是一个咯噔,再又是根本没有做到最后。他转头看向顾杏城就要说着句话。而顾杏城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道:“迟早是我的。” 谢陨看着顾杏城,久久没说话。顾杏城看着他道:“你又在想什么?” 谢陨半晌说了一句:“我不爱你。” 顾杏城顿了许久,一伸手,将谢陨抱住,说道:“好,允许你现在不爱我。” 谢陨推开顾杏城,说道:“不只是现在。永远,永远不会。” 顾杏城盯着谢陨,目光越来越骇人。许久后,他语气冰冷道:“就算永远不会,你也是我的。”说完,伸手扯开谢陨的衣服,压了上去:“每次都半途而废,这次你再也逃不了了。”说着,手直接就伸到了下面。 “你这是要结束自己几百年的处男生?”谢陨的声音以疑惑的语气响起。顾杏城猛然顿住动作,抬头看着谢陨:“你这是怕我满足不了你?” 谢陨悄悄伸出手,将顾杏城的手抓住。他缓缓凑近顾杏城的耳边,语声轻轻地说道:“你别做。慕容赞喜欢高冷禁欲不动凡念的顾杏城。” “你说什么?”顾杏城声音沙哑地道。 谢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说什么了?” 顾杏城低头在谢陨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又功亏一篑。”手指在谢陨太阳穴附近一点。 谢陨闭上了眼睛。 顾杏城看着熟睡了的谢陨,眉头皱了起来。这是被下了一种一次性迷幻药。药效呀持续一个星期。这种药若是对普通人,轻则人格分裂,重则精神崩溃。谢陨这种情况算好的了。看上去大约是有点人格分裂的样子。不过他本来就有几个人记忆,反正都是他。 这样的他,其实比冷淡至极的他要好很多。极淡极冷的他,让人有一种无力感。 *** 高岑坐在空荡荡的屋里,这是谢陨被顾杏城带走的第三天。他真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谢陨在的时候,每天都短暂得仿佛只是一瞬。 谢陨,他是真的不会回来了吧? 他对顾杏城是怎么一种心思呢? 高岑拿着一把吉他,拨出一串悲凉的音。关绍会吉他,他还从来没哟尝试过。这一试,就发现手下一点也不生疏。仿佛看见那时候,他们在柏溪的别墅的日子。时光最美不过那时候。 现在……现在他要放开他吗? “扣扣”的敲门声响起,高岑一愣,飞快地跑去开了门。然而外面的人却不是他想见到的那一个。 狐青白笑看着高岑,说道:“不请我进去坐吗?” 高岑皱眉道:“请问你有什么事?” 狐青白从高岑胳膊下钻进了屋里。高岑皱眉看着他。狐青白,四处看了一眼,说道:“他不在家吗?” 高岑没有回答他。狐青白:“听你弹这么凄凉的吉他,人肯定是没在对吧。” 高岑坐在沙发里,懒得理狐青白。狐青白媚眼一转动,几步走到高岑身边,一屁股就坐在了他腿上。 第077章 高岑惊异地看着狐青白,狐青白对着他抛媚眼。手往他胸口上摸,高岑一愣,立刻伸手制止了他:“下去。” 狐青白眼睛盯着高岑的眼,高岑顿时觉得眼前一花,再清晰后,就看见谢陨坐在他腿上,他脑子一嗡,喃喃道:“阿陨。” “谢陨”微笑看着他,低头向他吻来,高岑知道他不是谢陨,这只是幻觉,但是就想让幻觉多存在一会儿。 然而,就在此时,门“叮”地一声打开了。真正的谢陨走了进来。他看见高岑和狐青白搂在一起,眼里闪过惊诧之色。高岑脑子清醒了过来,一把推开狐青白,就要对谢陨解释,而一张口就不知从何说起。他恨自己刚才因为看见谢陨的脸迟疑。 谢陨看了看两人道:“现在方便说话吗?” 高岑立刻道:“当然。” 狐青白手一伸就要挽住高岑的胳膊,高岑这次反应迅速地避开了。然后对着狐青白念出一串佛字。狐青白一愣,惊道:“你怎么会佛法?”边说边避走了。 等狐青白走后。高岑这才对谢陨道:“那狐妖刚才突然坐下来,我触不及防,后来他又用你的样子,所以我才没有及时推开。” 谢陨对高岑的解释“哦”了一声,高岑看他神色不变的样子,知道即使真的有什么他可能也不会介意。毕竟他心中没有他。 “你今天回来……还走吗?”高岑期盼地看着他。 谢陨:“我就是来问问你,现在哪里方便买现房。我打算买一套。” 高岑惊讶道:“你不和他住在一起?” 谢陨摇头道:“不。” 高岑眼露光芒,道:“你是要自己一个住?要不还是住回来吧。” 谢陨道:“我早就该住在自己的房子里。” 高岑:“这里本来就是你的。” 谢陨:“……” 高岑:“我打电话问一下,然后带你去看房。” “谢谢你。” *** 高岑开着车,时不时看看旁边的谢陨,说道:“明城区那边正好有房主因为资金周转不灵要卖房,那里环境幽静,安保方面也比较好。我带你去看,如果的满意的话就买下来。” 谢陨点头道:“只要能住人就行。” 高岑将车速放得比较慢,私心里希望和谢陨多待一段时间。 “顾杏城知道你来买房吗?”高岑忽然问道。 谢陨:“还不知道。”皱了皱眉,“住在什么地方,我总是能自己决定的。” 高岑一顿,低声道:“抱歉,我不应该让他就那样带你走了。” 谢陨看向高岑:“这根本不算什么事,你不需要道歉。” 高岑笑笑,谢陨怎么会在意这种事呢。 车子开到地点后,高岑带着谢陨到约定点,和房主见了面。房主是一个年轻男子,对房子拥有百分之百的所有权,现在也是要求买主能全款买下。高岑和谢陨去看了看房子。谢陨没什么意见,于是双方当即就去办理了过户手续。交接清楚后。房子就是谢陨的了。当天晚上,他就留在了新居里。 高岑看着窝在沙发里,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看上去似乎很惬意的谢陨,就笑说:“你这里感觉空气都比较清新,待这里真是不想走了,不知道谢先生您能不能收留在下。” 谢陨眼睛一转,看向高岑:“这里房间这么多,你想住哪间随意。” “真的?”高岑顿时眼睛一亮。 谢陨眯眼看了看高岑,忽然站了起来,走到高岑面前,高岑仰头疑惑地看着他,谢陨眼神似乎有些诡异。就在高岑如此想的时候,谢陨身体一弯,就坐在了他腿上,手圈在他脖子上。高岑立时就傻了。 而谢陨却忽然哈哈大笑,从他腿上站了起来,坐到了旁边。谢陨还在笑。笑得颇有些停不下来。高岑看着这样截然不同的谢陨,心中疑惑起来。 谢陨笑完了,看着高岑道:“傻了你。” “你是谢陨?” 谢陨:“我当然是。” 谢陨又恢复了冷淡脸。高岑想了想,这是谢陨无疑,真正的谢陨,即使性格忽然变得奇怪,心也能感受到他就是。 高岑得谢陨同意能住在他的新房子里。高兴度堪比穷人中了大彩。当天晚上就回去收拾了东西搬进了新的住处。 明城区是别墅区,位置比较偏郊区,确实像高岑说的空气也比市区清新。 而且整个别墅区的设计是全部处在一个大的园林里。谢陨这房子的地段在园林的中断。一走出去,就是大片的树,公路蜿蜒而上。可能走一段,就会看见另外一栋掩映在绿树间的房子。 一大早,谢陨乱弹了一气古琴曲,然后就到外面散步。 谢陨沿着公路往上走,满眼的绿色,冷淡的眼睛里若然有笑意。 一辆车从上面开了下来,谢陨侧身站到路边。不过那辆车在经过他的时候停了下来。前窗打开,一个人伸出头来:“谢升?”韦垫舟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谢陨:“我搬家到这里了。” 韦垫舟:“原来是这样。你住在哪一栋?” 谢陨:“九栋。” “原来买那处房子人就是你。我本也打算买下来,听说有人先说好了。”韦垫舟笑道。 “我最近要筹拍一部电影,你有兴趣加入吗?”韦垫舟忽然道。 谢陨:“什么电影?” “一部商业大片。”韦垫舟道,“也许你听说过。,男主角方面出了点问题。如果你同意出演的话那就太好了。” 谢陨想了下,觉得现在没什么心情拍戏,于是道:“我暂时没接片的打算。” 本来不提还好,一提之后,韦垫舟就希望谢陨出演,因此又说道:“先别急着回答,你先考虑一段时间。” 谢陨想了想,说:“那也行。” 韦垫舟道:“你这是要……上山去?” 谢陨看看天色:“说不定能去顶上看日出。” 韦垫舟:“我送你上去。” 谢陨摇头:“不了,散步的乐趣就在于步行。” “你说得是。那我与你一道去看日出。”韦垫舟说着就下了车。 两人步行,沿着公路往上走。时不时交谈两句。 “对了,照我们这速度,走到上面,肯定看不到日出那一刻。不如走捷径。”韦垫舟道。 谢陨点头:“那行。” 韦垫舟带路,走上了一条小路。 韦垫舟时不时看向谢陨,说道:“你和谢陨真的很像。” 谢陨淡笑不语。韦垫舟语带唏嘘地道:“谢陨的离去,真是太突然了。” “说起来,你们师门出了你和谢陨这样两个人,真是叫人惊叹。是不是你们门派的人都长得一副好模样?”韦垫舟忽然半开玩笑地道。 谢陨想起同门来,点头道:“是都长得挺好的。” 韦垫舟惊叹道:“难道还有人也和你一般好看?” 谢陨看韦垫舟一眼,没回答这个问题。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山顶。这园林是一处缓山,山体并不高。三顶也比较平缓。上面建有凉亭。顶上也为了视野的开阔,没有种植高大的树木,高树都在下一坡度的位置,延伸上来,正好好山顶齐平。山顶就是几条石板小路,其他面积是浅草。种着比较低矮的树。 谢陨和韦垫舟上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了。是一对年轻的情侣。两人在凉亭里的木椅上抱作一团,正激烈地亲吻着。 谢陨看到后,没有躲开,而是就双目直直地盯着。韦垫舟咳了咳,他也当没听见。正激烈的两人似乎终于发现有人在看,女孩子惊讶一声,双手环住胸。男子将女孩子抱在怀里,看向谢陨,先是皱眉不耐,后面露惊讶。谢升是谁,基本可以说是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都知道。 不知道的那部分要么是生活环境奇葩要么是人奇葩,不然不可能不知道谢升其人。 那男孩子显然是知道的。不过显然他不算是粉丝,所以惊讶过后,还是不悦。不过倒没开口说什么。 谢陨轻轻一笑,转身走了。 走远了后,韦垫舟对谢陨道:“刚才那个男孩子是个黑道少爷。”言下之意,就是让谢陨不要惹了黑道的人。不过谢陨似乎完全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 其实黑道少爷又怎样,那个女孩子还是个妖呢。看来妖族真的是有不少多都出来了。 谢陨地在草地上盘腿坐了下来,等着第一缕阳光照来。 韦垫舟没有在坐在地上,他站在谢陨旁边,目光时不时看一看谢陨。看到谢升,让韦垫舟时时觉得就像看见了谢陨一般。虽然他们一个男一个女,性别是完全不同的。其实说起来,这两人都还有一个共同特别,那就是容易让人忽略性别。大概这就是艺术表达用词的超越性别的美。 没一会儿,太阳跳出了地平线,射出了它的第一道光芒。谢陨顿时感觉一股温热的力量遍布全身,身体里仿佛被注入了热量和活力一样。这种感觉就实在是太舒服了。 就是这一天后,谢陨天天到山顶来迎接第一缕阳光。没有太阳的时候,他也来。来感受早上的清气。 这个地方风水应该很好,谢陨想。虽然他不懂风水,但是自有一种感官上的判断和直觉。 顾杏城在谢陨搬到明城区第三天找来了。 “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住在一起?”顾杏双眼盯着谢陨。 谢陨侧躺在沙发里,整个人看上去慵懒极了。风衣下的身体勾勒出一种性感的曲线来。他目光微微转动,看向顾杏城,看了有几秒,然后开口道:“我还是住在自己的地方比较合适。” 顾杏城看着谢陨,最后仿佛妥协般,道:“好吧,随你。只是那位怎么也在这里?” 谢陨:“他觉得我这里比较好,就住在这里。” 顾杏城:“那我也搬来这里?” 谢陨没立刻回答,顾杏城:“你知道,我其实随时可以出现在这里。” 谢陨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着顾杏城,抿了抿唇道:“随你。” 高岑站在窗边,听到这里不由皱眉。 谢陨起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走到阳台上的圆桌边的藤椅上坐下,谢陨眉头紧锁。 客厅里,顾杏城和高岑相对坐在沙发里,高岑问:“他现在有时候性格有些奇怪,是怎么回事?” 顾杏城声音冷淡道:“被人下了点一次性.迷幻药,有点疑似人格分裂的症状。没什么大碍,过段时间就好了。” 高岑冷道:“那就好。” *** 谢陨自觉在新的地方住得很自在。除了因为顾杏城也住了进来,看到略烦恼之外,其他一切都很好。外面的园林可以随时去散步。因为是居民私人区,也不会有其他人进来。只有别墅区的人。而整个别墅区,只有十几栋楼,也就是说只有十几户人住在这里。每天能有几个人散步就算多的了。 这种人少清净的环境正好是谢陨喜欢的。有时候就带着古琴,在一片草地,或是一片树林,或是一处乱石中就弹了起来。谢陨一般不让高岑和顾杏城跟着他。自己一个人在这片极大的园林里畅游。有时候会遇到一二个人,也不予理会。不过他不理人,有时候人妖理他。那天第一次到山顶遇到的那一对男女,谢陨后来又遇到了两次,而每次好死不死,那两人都是抱在一起亲亲我我。而偏偏谢陨每次都不知回避。 现在,谢陨第四次遇见了,这次只有那男孩子一个人,其实也不然他周围有人跟随,只是躲得比较远。那男孩子挡住谢陨的去路。谢陨面色平静地看着他,男孩子:“前几次免费看了本少爷的戏,今天都还回来。自己脱衣服。” 谢陨脸上终于露出一点惊异来,他看着这儿看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岁的少年,缓缓开口道:“请让一下路。” 少年一愣,声音微寒道:“我说的话你没听见?” 谢陨道:“听见了。” “那还不照办。” 谢陨就笑了,是真的笑,笑得挺灿烂。少年闪了下神,随后回神,冷冷地盯着谢陨道:“笑什么?” 谢陨就不笑了,说道:“让我脱衣服做什么?” 少年盯着谢陨,脸上似笑非笑道:“听说你演了部同性恋的电影。看来是不怎么排斥同性了。既然如此……张二,周一出来。好好伺候这个风靡全球的大明星。” 随即,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就走了出来。两人一左一右挡住谢陨的去路。 “动手。”随着少年一声令下,两个男子同时伸手。谢陨将古琴竖立在地上,左手将左边的人胳膊一扳,然后一推,人就飞出去老远,右边抬腿一脚就将人踹倒在了地上。 少年见了,神情一愣,看着谢陨道:“你会功夫?” 谢陨重新抱起古琴,冷声道:“对付你还有你周围的人是够了。” 少年看着谢陨,看着他缓步走上了石板阶梯,步伐优雅飘逸,抱着古琴的背影像个神话。 谢陨走到山顶,在上面弹了一曲。他这把古琴,音量很小,五步以外的人就听不见了。那少年站在他左后方三步的距离处。等谢陨弹完了之后,他说:“做一个高雅的古琴师不是很好,怎么去当了戏子?” 谢陨瞥一眼少年,声音无波无澜道:“高低贵贱分这么明?” 少年微微一顿,皱眉看着谢陨道:“莫非你不分?” 谢陨站了起来,抱着琴往山下走,少年跟在后面道:“你还没回答我。” 谢陨:“你还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 少年:“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陨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劝你还是和那女孩分了吧。” “你什么意思?”少年皱眉。 谢陨没多说,这少年每见一次就精气神减弱一分,和那小妖脱不了关系。 谢陨大踏步走了,少年快步也没追上。 回到家里,高岑和顾杏城各自从自己的屋里走了出来。两人同时道:“回来了。” 谢陨看他们一眼,开口道:“你们不必这样。” 高岑和顾杏城都沉默了。 谢陨往卧室走,顾杏城忽然道:“五天后电影要去宣传,导演要求我们出席。” 谢陨点头:“好。” 大约是看出谢陨的厌烦,顾杏城和高岑不再老是出现在谢陨面前了。谢陨开始觉得真正清净起来。 这天,谢陨走在公路上,看见几辆车飞快地行驶而过。他略看了几眼,倒也没放在心上,抱着古琴从小路往上走。而走到一处高地,他从上面往下看,就看见一栋别墅前面的停着刚才路过的车辆。 谢陨就坐在那里一边弹琴,一边看着那栋别墅前面的情况。直到傍晚,那些车都还在。 而那栋别墅里面……谢陨感觉有人在里面做法。 谢陨凝神又看了一会儿,抱起古琴往家里走去。他从那栋别墅面前路过,看到外面站着一排黑衣魁梧的男子。和那个少年身边的人画风一致。谢陨肯定了,这的确就是那少年的家。而今天这阵仗……莫非是那少年情况加重了? 按照前几天的情况,若是不再与那妖女乱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最多体质虚弱一段时间。 谢陨在从门外路过,思考着要不要隐身进去看看,但是随即又否定了。里面如果有道士的话,他进去反而不好。 就这样犹豫间,只见,一群人从大门里走了出来。谢陨看过去,级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青岩观的青山和壹元真人。 谢陨转身,打算走了。有这两人在,那少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然而,他已经被看见了。青山远远地就出口喊道:“谢先生。” 谢陨扭头对他点了下头,就转身了。然而壹元真人忽然就出现在谢陨面前,佛尘一扫,仿佛扫去了尘埃。 “那秦家少爷的病,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壹元真人看着谢陨道。 谢陨知道壹元真人是对他有所怀疑。他面色无波地道:“知道。” 壹元真人眉头一皱,紧紧盯着谢陨。这时,青山也走了过来,看着谢陨,温和地笑道:“还请谢先生说一说。” 谢陨看了看后面跟来的人,青山转头对来人说:“麻烦你们退远一些。” 等后面的人退到远处后,谢陨说道:“病人有个女朋友,是妖。” “原来如此。”青山恍然道,“多谢谢先生相告。” 谢陨抱着古琴,转身走了。 壹元真人等人走了后,对青山道:“他也是妖。” 青山:“道长,虽说他也是妖,但是我觉得他并非坏妖,这件事定然是与他无关的。” 壹元:“我可曾说这事与他有关?” 青山:“道长,是我误会了。” 壹元道:“但愿他真的是一只从不为祸的妖。” 青山:“道长何必抱着怀疑的态度。” 壹元真人道:“非我要怀疑,而是凡与他相关的事情,似乎都不好推算。这不得不让贫道我忧心忡忡啊。” 【本章未完】 陛下篇: 第06章找爹爹去 何襄美踱着步去了何父的院子。不想,走到门口竟然被一守门的小厮拦住了:“三公子,这会儿见老爷,怕是不大方便。” 何襄美仔细回忆,今天家里并没有什么客人。父亲不应该有什么不方便。他没理小厮的话,直接往里走。守门小厮面色焦急,但是没敢揽住何襄美,这位祖宗是老爷的心肝宝贝,他可不敢不敬。但是,里面…… 何襄美走到何父的书房门口,左右不见小厮丫鬟,暗自纳闷,走进门,然后就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原来是这样,父亲的宠妾杜氏在里面。何襄美犹豫着是转身就走,还是推门而入,前者无疑是正确的,后者是不可取的。以何襄美的智商自然是选择前者,转身就往外走,但这时,门忽然打开了。 何父高大的身影站在何襄美面前,低头问:“三儿有事找爹?” “没事。”本来今晚打算与爹同眠,既然有女人在,他自然是要避开的。 “老爷,婢妾先告退了。”一个窈窕的美人从何父身后走来,欠身婉转而语。 何父淡淡“嗯”了一声,杜氏媚眼一瞥,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不舍之色。 何襄美心道:能得父亲喜欢,还是有点能耐的。小情趣耍得不错。 等她走了,何父严正的脸上瞬间温如春风,看着儿子道:“现在可还有事?” 何襄美摇摇头:“无事。” 何父一愣:“真没事?” 何襄美:“自然没什么事,无事难道不能来看爹?” “当然能。”何父笑道。矮身将何襄美抱了起来。何襄美如今七岁了。其实已经不是好让大人随便抱的小屁孩儿了。但是何父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何襄美也挺乐意。不像有的小孩,长大了,就一副小大人样,不乐意大人把自己当小孩对待。 何尚书抱着小儿子,向院子西边走。 何尚书所住院落西边是一片竹林,颇有意趣。何父别看人冷脸严正,其实也是个雅人,会吹箫会下棋。不过何尚书大人,吹箫少,最爱伐竹制箫。这片竹林便是做箫的原材料。 “三儿,你只有七岁。” 何襄美疑惑地看着何父。何尚书道:“让你进宫,为父实在不放心。你放心,一有机会,爹爹把你接回来。” 何襄美手环着何父的隔壁,点点头:“好。” 何父笑道:“三儿,明日要早起,你可起得来?” 何襄美:“起得来。” “明天为父亲自送你。今晚就宿在为父这里吧。” 何襄美点点头,正有此意。 第07章见云贵妃 翌日,天不亮,何襄美就被叫起床了,匆匆和何尚书一起用完早膳,然后一起坐轿向皇宫而去。何父要去上早朝,而何襄美去伴读,出发时间一致,从此,何家父子就同出同归同吃同住了。 外面的天色才蒙蒙亮,街上不见行人。大约才早上六点钟的样子。何襄美盯着轿帘,眼皮直打架,何尚书见儿子困极,把人抱进怀里,拍了拍,道:“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何襄美放心地闭眼睡了。 到宫门的时候,天色终于大亮。何襄美被何父叫醒了。一下轿子,就有早已等候着的太监迎了上来,给何尚书行了礼,道明来意。是来领何家三公子的。 何襄美看着父亲,等何尚书微笑地说:“去吧,酉时,为父在宫门外等你。” 何襄美点点头才跟着宫人走了。 一路弯来弯去走了许久,那位太监终于把人带到了第一站目的地:云贵妃的韶阳宫。 云贵妃是大皇子生母,是皇帝陛下最宠爱的女子,是冠盖满京华的大美人。这个美人有多美,何襄美今天见到了。心道:还行。称得上美人。就是看人用高高在上的高贵眼。好像别人都是尘埃。 何襄美略心塞。曾经他一代帝王也没这么看人。这女人太嚣张了。 何襄美顿时在心里给云贵妃归了个类:讨厌的类型。 “来,让本宫瞧瞧。”云贵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将何襄美扫描了一遍后,终于开了尊口,招了招她高贵的纤纤玉手。 何襄美走了过去。她用那水波荡漾的美人眸又把人仔仔细细透透彻彻地看了几遍后:“不错,是个漂亮伶俐的孩子,以后好好陪大皇子读书。”就这样啰嗦了几句,让人将何襄美带去陪大皇子殿下一道上课去了。 大皇子是个模样俊俏,小小年纪就一脸威仪样儿的八岁孩子。见着何襄美,先是一喜,然后又沉下脸,语气不悦地对何襄美道:“听说你不想当本殿的伴读?” 何襄美瞅着傲慢的大皇子,不慌不忙,声音苏懒苏懒地:“还好吧。” 司马天祈瞪着面前这个小孩,心中闷闷,什么叫还好?难道不是应该很高兴吗?想发脾气训一训这个小孩,但是他居然打了个哈欠,眼睛一闭一闭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司马天祈忽然就笑了,说道:“如果你以后和我一起住在皇宫,就不会睡不醒了。” 何襄美瞌睡顿时不打了,严肃地看着司马天祈道:“那可不行。我要天天回去。” “你天天回去做什么?跟我在宫里才好玩呢。我带你去逛御花园,爬假山。喂老虎。” 何襄美:“我要天天回去,才有心情逛御花园,爬假山,喂老虎。”宫里竟然有老虎。那老虎真可怜。 司马天祈瞪着何襄美:“你怎么就是要回去?” 何襄美:“我要天天看见爷爷和爹爹才开心呢。你也是看见你皇帝爹爹和母妃才开心吧?” 司马天祈:“你说得也是。那本殿准你每天回家去。” 谁要你准许。这是皇帝准许的。何襄美心道。 第08章 司马天祈身边早有了一个伴读,是兵部尚书陈由之幼子,叫陈檀植,今年八岁。在骑射方面挺有天赋,从小锻炼得好,长得挺高,整整比何襄美高了半个脑袋,比大皇子还高那么一点。一言一行也不似八岁小孩。见到何襄美十分高兴。终于有了一个和他一样的伴读可以一起玩耍了。和皇子玩耍是要分尊卑的,不能随意,但是同是伴读,那就自在随意多了。 自从进得皇宫,何襄美就不怎么高兴,这皇宫真是压抑得要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禁卫,无处不在的太监,如花青春的宫女,都服务于皇帝及皇宫里的贵人。贵人们掌握生杀大权,要谁死,谁就不能生。 何襄美才在宫里伴读没多久,就听到有两个宫人死了。古代皇宫真可怕。何襄美想要早早远离此地。但一时之间真是没有机会。司马天祈特别喜欢这个长得好看,跟别人不一样,非常非常特别的小伙伴。歹势,何襄美更没办法轻易脱身了。 教授皇子课业的是当朝鸿儒孟古伦,曾是三元及第的状元,担任过权威赫赫的一方总督,在权势极盛的时候急流勇退,然后闲居家中侍花弄草。可谓是一个高瞻远瞩,入仕能运筹帷幄,关键时刻能舍弃权势的具有大智慧的人物。前两年,他被皇帝授太傅一职,然后命其教授皇子课业。 何襄美曾经从别人口中听到过关于他的只言片语,一直以为他是个老头儿。见了才知道他只有四十来岁,且容颜保持甚好,看上去颇年轻,好似只有三十岁。唇上留着一绺胡须,整个人气质卓尔不群,既有文人之雅又有武人之威。 何襄美先是看着他的人出神,然后听他讲课,只觉声声入耳,光是听其娓娓道来的声音都是一种享受,再听他所讲之内容,也颇觉有理,他讲得很浅显,很适合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理解。 学堂里皇子加伴读一共有九人。除了大皇子有两位伴读,其他三位皇子各有一个伴读。皇帝有四位皇子。大皇子居长,其他三个都是六七岁年纪,二皇子七岁,看上去很文静,是贤妃所出,三皇子七岁,是淑妃所出,四皇子六岁,是德昭容所出。 中宫皇后有一女无子。目前朝中大皇子立太子的呼声很高,所占优势是居长,生母贵为皇贵妃,受皇帝宠爱。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各有后台,二皇子的外家崔家是当朝的丞相家族。三皇子母亲是演武侯的嫡女。演武侯曾掌西北兵权,现在西北兵权掌控者是演武侯门生。只有四皇子母族背景稍弱,德昭容出生书香门第杨家,曾经也是显赫大族,现在颇有些没落了,不然倒是能拉弄一批清流。 课间休息的时候,何襄美成了被围观的对象。 “大皇兄,这是你新来的伴读?”问话的人是二皇子。他一出口,其他几个小萝卜也纷纷围了过来。司马天祈看何襄美一眼,又扫视一眼其他人,答道:“没错。他叫何襄美,户部尚书家的三公子,你们以后和他好好相处。” 二皇子应是,其他人也纷纷响应。忽然一个小小的声音叹道:“他长得可真好看!” 第078章 “老板,他方要求把青春不老方和还老还童方以平价推向市场,您怎么看?” “这样可以让全世界的人都疯狂的东西怎么能这么简单廉价就推向全体大众呢?真是天真。”黑暗中的男子语带嘲讽。 刘理推了推眼镜,躬身道:“但是对方一直坚持,说不同意就把配方告知大众。” “你先把人稳住,我自有办法。” “是,老板。最好是在三天之内。对方给出了这个时间。” “三天之内吗?”黑影冷笑一声,说道,“用不着三天。” “老板打算怎么做?” “既然这么不配合,那就让他去和阎王交谈吧。” 刘理心中一凛,身体弓得更厉害了。 *** 这天是个阴雨天,天气灰蒙蒙的一片,夜晚阴凉,但很适合睡觉。这种夜雨绵绵的天气往往容易沉湎梦乡,而不易警醒。 黑暗中,几道黑影从其他别墅区潜入到了第九栋的区域。动作灵活快速得叫人惊叹。 四道人影进入别墅大厅,用仪器测出有生命体的房间位置。其中一人低声道:“有三人。” 另一人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二号,三号,你们同去1号房,我和四号分别2号,3号房。” 四人几秒钟商定后,提枪展开了行动。 当晚,谢陨没睡觉,正在打坐,当一个人突然推门而入,提枪对着床就开枪的时候,他睁开冷淡的眼,无声无息地飘到了来人的旁边,手指一点,那人就动不了了。 隔壁房里也传来了枪声。谢陨跑了出去,在门口遇到了顾杏城和高岑。两人同时道:“你没事吧?” 谢陨瑶瑶头。 顾杏城将几个黑衣人移到了客厅,将被关闸的电路打开。 “他们是专业杀手。”高岑检查了几人的装备,开口说道。顾杏城眼中冷芒闪现,抬手就准备见几人灭成气体,高岑连忙阻止道:“他们只是受人指使,别杀人。” 谢陨看着顾杏城,目光透着不赞同。顾杏城罢手。开口道:“有人想谋取暴利,不想将延缓衰老的药物全面推向市场。既然如此,那只好换换方式了。” 高岑看向顾杏城道:“你是和vv医院合作?那是谁想要阻止普及?这家医院是公私合营,只不知是公方还是私方如此。” “是公是私不重要。他们注定不能如愿以偿。”顾杏城道。 谢陨看向顾杏城:“你打算向所有人公布配方吗?” 顾杏城笑道:“正有此意。” “这样做恐怕不行。”谢陨道。 顾杏城看向谢陨:“这是最快推广的方法。” “不,这样做不算好。民众不会立刻相信,就算去试验,那需要一段时间。至少是两个月。在这两个月官方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说将药材大量采集完,让一些纵然不算稀有,但是也绝对不多的药材在市面上再也找不到。另外,这样一来,就算是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配方。那么我华夏就失去了先机。作为一个华夏人,在华夏还又不是全球最强大的国家之时。我并不赞同这种方式。”高岑的父亲是国家高岑官员,时时不忘国家荣誉。高岑多少是有国家使命感的。 谢陨听高岑这样说后,点头道:“祖国,我们总要厚爱一些。” 顾杏城:“抱歉,我活得太久了,早已失去了国家感。” 谢陨:“我看这样吧,高岑你把这件事情透露给你父亲知道,看看官方有几派,有没有和我们观念一致的。” 高岑点头道:“好,那我马上回去问。你们自己多小心。这一波人来没成事,也许还有下一轮的暗杀。” 顾杏城:“来也没用。” 高岑看了那几个黑衣人一眼,问道:“这几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顾杏城:“……” “在杀手组织,任务失败且已经暴露的人·,就算放了也有可能是死路一条。”高岑道,“可以问问这几人自己的意见。” 谢陨托着下巴,看着顾杏城道:“你可以给他们改头换面。”看向高岑,“给他们重新做身份。” 顾杏城:“等这件事告一段落再处理他们。” *** “李先生,我派出了手下最厉害的四人,一个都没回来。时间早已过了。你要杀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失败了?” “应该是,那边没传出有人死亡的消息。” “你们暗夜组不是说从不失手吗?现在怎么解释。” “李先生,我们也说过,要提供目标人物真实的资料,越详细越好。你这是及时任务,我们没有充分的时间做全面了解和调查,那只能是您提供信息。如果按照你们所说,我手下那几人对付两个人绰绰有余。现在毫无消息。我想先生您对目标人物评估不够。现在您若好要继续合作,那我方将在一定时间重新调查评估目标任务,然后再出击。您看怎么样?” “最多只有两天时间。” “根据现在这种情况,两天恐怕太少。最好是能有一个礼拜的调查时间。” “来不及,最多两天。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既然李先生这么说了,那我们先试试。” 通话结束,李先生走到一个坐在檀香木椅上的男子面前:“老板,失败了。这次打草惊蛇,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提前做出应对,下一步该怎么做?暗夜那边要两天。我怕两天都会生变。” 被叫做老板的男子开口道:“既然打草惊蛇了,那现在更不能贸然出手。在明城区是吧?” “是,谢升住在哪里,顾先生和他住在一起。谢升几乎每天都会在园林散步。只不知今天还会不会出来。” “我亲自去会会。”男子站了起来。 “老板,您要亲自去?” “备车。” “是,老板。”李先生转身去打电话。 *** 昨晚经历了暗杀,这对一般人来说是相当恐怖和惊慌的事情,不过对谢陨来说倒也不算什么了。他也算是经历过各种险死还生的事情了,昨天的事情倒简直不算大事了。散步,弹琴照旧。 谢陨抱着古琴出了门,慢慢悠悠地往山顶走去。过桥踏草,分花拂柳,攀梯而上。 今天也不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天气有点暗淡,还下着毛毛雨。谢陨走到凉亭里,亭里有人,他瞥了一眼,没理,自顾自将古琴放到了中间的桌子上,坐下后信手弹了起来。 琴音低低缓缓,古朴韵长,仿佛和细细的雨融在了一起…… 谢陨弹完一曲,顿了一会儿,又起一曲,曲调激扬起来。那低调的昂扬之音仿佛能勾起人心中的一切豪气情怀来。 弹琴之人用一无喜无悲的脸弹了一曲荡气回肠的古琴曲。 弹完这一曲,谢陨停了下来,看了看天气,毛毛雨变地密集了。天色变得更暗了。 谢陨看看古琴,古琴不能淋雨。看来只得等雨小了再走。 先于谢陨来到凉亭里的男子这时开口了:“好琴好曲。” 谢陨看一眼那男子,没什么表情地回道:“谢谢。” 那男子又道:“我姓木。” 谢陨回道:“我姓谢。”多看了几秒自称姓李的男子。梳着大背头,穿着夹克,面容儒雅。和所有住在这一区的男子有相似处。一种上层人士特有的自信感。 “听说这里搬来了一位新邻居,古琴弹得十分好。我早就想来认识,一直没空,今天运气好,遇到你了。” 谢陨坐在凉亭南面的木椅上,木姓的男子坐在东面,他斜靠在椅栏上,看着谢陨,语调不紧不慢,声音带着一种金属的腔调,和儒雅的面容不一样。 谢陨将古琴横置在腿上,听了男子的言语,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收回了视线,看着古琴。 男子见他如此,说道:“你很喜爱古琴?” 谢陨看他一眼:“是。” 男子:“听说你是个演员。” 谢陨:“是。” “你也喜欢演戏?” 谢陨:“还好吧。” 男子:“今晚在古都汇有一场大师的古琴演奏会,不知道谢先生有没有兴趣去聆听?我有两张票,可以赠送给谢先生。” 谢陨顿了一会儿,说道:“那多学木先生。” “谢先生回家后,我让人送去。”木先生道。 谢陨看看天色,雨小了,变成之前的毛毛细雨,这种程度,不会对古琴有什么影响。谢陨抱起琴,对木先生到:“我这就回去了。木先生再会。” “好。后会有期。”木先生看着谢陨离去的背影。倒真想可以再会,只是……唉,时也命也,注定没有再会的可能。 木先生站起身,也沿着山路走了下去。可以时不时看见谢陨的背影。真是清风明月一样的男子。他心中暗暗叹息。 回到家里,谢陨主动叫来顾杏城,说道:“刚才我在山顶遇到一个人,我觉得这不是偶然。他还说要送我两张古都会的古琴演奏会的票,一会儿大概就会有人来。那古都会我了解过,按说今天晚上不应该是排古琴演奏,而是小提琴演奏。能够说句话就改了古都会的演奏项目,不知道是什么人物。这种人物也不应该有闲功夫在这种阴雨天出现在山顶。” “你是怀疑他……” “我怀疑他是专门等我,你去跟踪此人,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他自称姓木,长相比较儒雅,梳着大背头,四十几岁,看起来三十几,身高大概和我差不多,体材清瘦。” 顾杏城微微犹豫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你也说了一会儿会有人来。还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谢陨:“我虽不及你修为高深,但是对付一般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顾杏城:“那好吧。我很快就回来。” 顾杏城走后没多久,大约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样子,谢陨家门铃就响了。从监控上看,竟然就是刚才那个男子。 谢陨开了门,那男子笑道:“为表诚意,我还是亲自送来比较好。”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两张票来。 谢陨接过票:“多谢木先生。请进。” 男子走了进来,谢陨沏茶招待。木先生喝了茶后,赞道:“谢先生茶艺了得。” 谢陨淡淡道:“过奖了。” 木先生笑道:“我与谢先生一见如故,于是便想与先生交个朋友,先生觉得呢?” 谢陨露出个不太明显的笑,说道:“朋友不用交,该是的自然而然就会是。” 木先生愣了下,说道:“谢先生有见地。” 过了一会儿,木先生道:“谢先生,不好意思,我需要去趟洗手间,请问……” 谢陨:“左走。” 木先生起身去了卫生间。 谢陨坐在沙发上盯着卫生间的方向,这人去卫生间怕不是去方面的,而是另有目的。 木先生出来得很快,又坐了几分钟后告辞了。 谢陨走进卫生间看了看,那木先生不会是来检查他们是不是把昨晚来的几人碎尸丢了? 这个想法突然出现在谢陨脑海里。 “我走了。”顾杏城的声音忽然响起。 谢陨循声看去,顾杏城飘在不远处。谢陨点头道:“他刚才亲自来了,更可疑了,你仔细注意下。” “好。”顾杏城笑着隐匿不见。 谢陨看着手中的两张票,不知道该不该现身去古都会。时间是晚上七点半,现在是下午两点。 还有时间考虑,等等看顾杏城那边会不会及时传来消息。如果在7点前有重要发现那就不用去了。 谢陨开始坐在屋里等,顺便打开了电视机。正好是电影频道,里面播的电影又正好是他以前拍摄的。女子时期的谢陨拍摄的一部跨国恋爱题材的电影。 看着里面的画面,谢陨自己感觉很奇怪,也很惊讶,那居然是他?他能演那样一个女孩?简直是不可思议。谢陨觉得。 谢陨带着惊讶的情绪将整部电影看完了,电影频道的主持人解说:“这部电影本来就是一部普通的爱情电影,但是因为谢陨的演绎,将这样一个本应普通的电影演绎成了经典,成了后来无数拍摄爱情电影的人士学习观摩的经典教材。一般来说都是电影成就了谁,但是谢陨本人总是在成就电影。我们来看她主演的最后一部影片,这本来是一个系列片,但是随着谢陨的去世,这个系列从此再不能完结。也许你们想说有续集,但是大家都知道续集拍得再好,永远无法与第一部媲美。因为谢陨,谁加入都无法媲美,更别说超越……” 谢陨愕然地听着主持人的解说,觉得这不像是在说他。 开始播放。谢陨看了一会儿,打算关了。看着自己的戏,还是有点奇怪的。但是这时,高岑回来了。他看见电视里播放的画面后,笑道:“你在看自己演的电影。有什么感觉?” 谢陨:“觉得那不是我。” 高岑看看电影,又看向谢陨:“你的每一部影片,我都看了无数遍。你在里面的表现,我也很惊讶。不过……”高岑深深地看着谢陨,“似乎也不算惊讶。你偶尔就会妖异一下,比电影里还要魅惑,你知道吗?” 谢陨木着一张脸,听高岑说道这里,好一会儿后,回道:“是吗?” 高岑走到谢陨身边坐下,身体一倾,靠近谢陨,低沉道:“是。” 谢陨身体后倾靠在沙发上,有点愣神地看着高岑。高岑微微笑了一下,移开了身体,面对电视而坐。电视机里,正好在演激情戏的部分。谢陨看到就皱了眉,遥控器一点,换了台。而换的台,正在播一档娱乐节目,上面,一群年轻男女在玩一个游戏,叫“壁咚”。 谢陨脑海里回播了一下高岑方才的动作,发现和节目上的“壁咚”如出一辙。他看高岑一眼,高岑笑着回视。 谢陨面无表情地关了电视,然后正色问道:“事情谈得怎么样?” 高岑神色严肃起来,说道:“我已经将这个药方的事情与我父亲说了。他说他愿意站在我们这一方,并且打算将事情呈报给主席,并说服他同意我们这种作法。这件事若是站在商人盈利的立场上,当然是会捂着以获取暴利,但是站在主席搞政绩的角度,是绝对不会作商人立场的选择的。” “那你最好让你爸动作迅速点。” “你放心,他一向雷厉风行,说做就做。现在恐怕已经将消息传到主席耳中了。” 谢陨点点头,面上有了点笑,高岑四处看了看,问道:“顾杏城没在?” 谢陨:“我让他去跟踪一个人。” “跟踪人?什么人?” “一个可疑的人。”谢陨将今天遇到的那人与高岑简单说了说。 高岑听后,说道:“看似很自然,但却是可疑。那古都汇你要去看吗?” 谢陨:“等到七点,若是顾杏城这边没什么消息,就去。” 顾杏城在四点的时候回来了。谢陨和高岑看向他。顾杏城道:“那人挺狡猾,不知是出于谨慎还是什么,与人说话都是暗语。一般人估计很难听懂。我总结下来,他是vv医院的幕后 者。根据该医院的国有和私有成分,他是既管控了私有也管控了国有。这人的身份应该涉及到红色背景。”顾杏城看向高岑,道:“我照了张照片,你看看认不认识此人。” 高岑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后,说道:“这人我不认识,但是我见过与他长相相似的上一辈。是特种部队上一任的总教练。那位教练听说有一个儿子,但是因为部门特殊,他的家庭情况是作为高级保密事项的。” “那这么说来,这位木先生可能是他的后代?” 高岑:“应该没错。” “这位木先生在国家部分有职务吗?” “这我并不清楚。”高岑道,顿了下说,“不过,可以查一查。” 顾杏城和高岑各自打开了一台电脑,联机后,高岑道:“我进去后,你在百分之一秒内将痕迹扫清,这样就绝对不会被发现了。” 顾杏城:“万分之一秒都可以。” 高岑:“当然是越快越好。” 两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移动,当在信息库中找到那位木先生后,顾杏城将万分之一秒的清扫速度减缓道百分之一秒。 两人关上电脑,互视一眼,高岑道:“真是没想到。” 顾杏城:“前国安局的统帅。” 谢陨看向高岑道:“这个身份你父亲应该认识吧。” “不,应该吧。”高岑皱眉道,“这人现在的行为和以前的职位实在不搭。而且现在还这么年轻,那当他做统帅的时候得多年轻。另外又是什么原因退出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与我们是对立的关系,我们还是商讨一下推广药物的:办法吧。”顾杏城道。 高岑:“我已经与父亲说了,他会将事情汇报给主席。” 顾杏城:“你们的主席可靠吗?” 高岑看顾杏城一眼,说道:“可靠。” 谢陨拿着两张古都汇的票,眉头深锁。高岑看着他:“现在不用去了。” 谢陨盯着票看了一会儿,说道:“那人拿票引我们去古都汇,不知道是为什么?” 高岑:“你是想去?” 谢陨没立刻回答。顾杏城:“你若想去,我赔你一起。” 谢陨最终还是摇头:“不,还是不去了。” *** 依然是个无月无星的夜晚,三人各自休息。 当夜凌晨两点,一行人潜入别墅,对着谢陨、高岑、顾杏城三人的卧室分别扔出了两颗手榴弹。然后迅速撤退,途中在大厅倒上了汽油,离开房子后,丢了一棵手榴弹,屋里顿时起了火。 一行人完成任务,正要迅速撤退,此时,那燃烧的火焰陡然熄灭了,然后一股风将几个黑衣人吹倒在地,等他们爬起来,一个人影站在前面。那人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们,手一抬,几人顿时倒地不起。一把火几秒的时间就将这群黑衣人烧成了灰烬。 高岑从屋里出来,看着顾杏城杀人如麻的样子,叹息一声,然后拿出佛珠,对着几人消失的地方念了一阵经。 顾杏城道:“你倒是有佛家的慈悲心,何不皈依了佛门。” 高岑:“心中有佛就好。” “你去佛门,定然比守着他要能有收获。”顾杏城道。 高岑:“我最大心愿便是守着他。这样足矣,并不一定要获得什么。” 顾杏城:“你这是自欺欺人吧。” 谢陨拿着一个手电筒,照了照两人,语气有些惋惜地说道:“这里看来是不安全了。” 顾杏城:“我在屋外弄一道结界,保证以后法力低于我的人都进不来。” 谢陨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也许那样更加麻烦。还是算了。” 几人回到屋里,谢陨看着被火焰舔舐后的大厅,眉头微皱。顾杏城见了挥了挥手,几道波光闪过,然后房间里整洁一新。 谢陨看向顾杏城,真正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信手拈来的法力。 “看来对方是等不及了。”高岑开口道。 顾杏城:“那我们也该快点完成这件事。” 【本章未完。。。等待更新】 陛下篇: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萌萌道:“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 何韦淳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 何襄美仰头瞅着何父,不高兴道:“爹爹,孩儿这睡眠不足,都长不高了。孩儿比璟岫不过小月余,却矮上许多,爹爹说这是何缘故?” “要叫二哥,谁让你直呼名字?” 何襄美眯着睡眼,一点不怕何父,依然用奶声奶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严肃太过。我要睡着了。”说完眼睛彻底闭上了,身子全靠在何父腿上。何韦淳哑然失笑,将三儿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娃,自己坐在书桌上开始办公。 等到何襄初和何璟岫下学找来,就见三弟坐在父亲怀里,懒洋洋地瞅着何父阅读书物。 何璟岫羡慕地瞧着三弟,能在父亲办公的时候坐在父亲怀抱里的也就只有三弟了。其实父亲也会抱他,但是璟岫面对父亲天然有一种敬畏,所以不敢随意。而三弟却是一点也不怕父亲的,哪怕父亲板着脸。 “下学了?”何父放下书,看向下面的大儿和二儿,严肃道,“今日学习如何?” 何襄初先答:“回父亲,今日先生教了?” “有何感想?” 何襄初道:“孩儿领悟要达到目标,自当锲而不舍。不畏艰难险阻。” 何父点点头道:“正解,不过也要懂得量力而行。且方法比坚持更重要。” “是,孩儿紧记父亲教导。” “璟岫学了什么?” “孩儿写了两篇字。” “拿来为父看看。” “是。”何璟岫响亮地回答,然后从书童处接过字,递给何父。 何韦淳过目后,夸奖道:“有进步。继续努力。” 何璟岫响亮地回答道:“是。” 何父拿着二儿子描的字给三儿看:“襄美,你二哥的进步很大,你可要好好向二哥学习。” 何襄美瞥了一眼,点评道:“嗯,确有进步。” 何父笑道:“还看得出有进步,那你呢?” 何襄美奶萌萌地正色道:“待我长大几岁,自然就能写好了。” 何父“哼”道:“写字自当从小练习,何能一蹴而就。” 第079章 84_84052紫悟观。 占星台上,一位头发全白的老者,目视夜空满天的星斗,手上掐指而算。他已经算了三次了。错不了。 “师尊,您已经连续七日观星演算了,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位年轻修士走到台中,担忧地看着老者。 “壹信,你去做一件事。”老者面色严肃地看着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立刻肃容道:“师尊,请吩咐。” “这件事,你一定要做好了,否则世界将出现乱象。” “师尊,这么严重?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一青春不老的药方即将流出世面,若是不加以阻止,恐怕会因此引来一场世界大战。你这次的任务就是阻止该方流传出来。” 壹信顿时惊了惊,疑惑道:“师尊,青春不老的药方就算是对修士来说那也是极其难得的东西。除了炼丹的那几位,基本没人知道。且听说药材难寻,全球也凑不出几份来。就算流出市面,也不可能引起世界大战吧。” “俗世有人说出了一个配药不难寻,可保二十年青春,炼制方法简单的药方。可以批量生产面向全世界的人销售。” “真有这样的药方?”壹信惊讶,随后却疑惑,“那这样不是很好。所有人都可以年轻二十岁。” 老者叹息一声,说道:“看起来是好事,但是事实上,却是一件祸乱之源。” “师尊,你算出什么了?” “这方子无论是推向全民,还是秘密在一定范围销售,都是不可避免要引起大乱的。我所见之未来,各方势力为争夺该方的原料四处收刮,凡是有其中药材的地方都引来了莫大的灾难。最后原料稀缺。人们不知,那些药材只能野生野长,方有奇效,而人工培育的只能做一般的养生补品。”老者眼中流露出深深地担忧。 壹信听后,珍重地道:“师尊,我一定会阻止此事的。” “去吧。去找一个叫谢升的明星,他是该方的始作俑者,你去劝说他。若然他不理解……你把他带回紫悟观来吧。” “是,师尊。我这就去。”壹信转身欲走,老者忽然道:“等等。”壹信回身道:“师尊,还有什么吩咐?” 老者眉头紧锁道:“这件事中似乎还有一关键之人,但是我却看不透此人究竟,若有变故,只怕就算产生在他这里。你去仔细注意注意此人。” “师尊,此人姓什名谁?有何特点。” “不曾看清,但想来在那位明星周围,你若见了,应当有所觉。去吧。”老者挥挥手。 壹信御剑飞快地走了。 *** 白天发生了修士围剿的事情后,晚上又有一个不利的消息传来。主席病了,住进了医院。那延缓衰老药方推向市场的的事情就要延后商议。什么事情都是迟则生变,但是这种情况也是没办法。 顾杏城脸色越发冰冷,看着高岑道:“怎么会病?” 高岑:“听说是急性阑尾炎。” 顾杏城:“那些道士活得不耐烦了。” 就在顾杏城说这话时,别墅外忽然有人道:“谢先生可在家?紫悟关壹信求见。” “紫悟观?”顾杏城眯眼走到监视器前,对着传话线道:“有什么事?” 自称壹信的修士道:“有重要事情与谢先生商议,还请谢先生能与我一见。” “让他进来。”谢陨开口道。 顾杏城去开了门。 壹信乍然见到顾杏城,就不由想起师尊那话“你若见了,应当有所觉”,这人难道?壹信心下带着这种怀疑,但脸色不变,走了进去。见到谢陨后,就抱手道:“谢先生,您好。我是紫悟观壹信。这次求见先生您,实在是有重大的事情相商。” 谢陨请人坐下后,问道:“您请说。” 壹信看了眼顾杏城,又看了眼高岑,谢陨道:“但说无妨。” 壹信点头道:“谢先生,我观算出因你之故,一青春不老药的配方即将流出世面。而这件事带来的后果怕是不怎么好。希望您能放弃将该药物推向市场的打算。您若同意,我观会协助谢先生处理当前的混乱。不知谢先生意下?” 谢陨还未出言,顾杏城忽然道:“这件事不可能停止。” 听得顾杏城这话,壹信倒急着出言,而是看向谢陨。谢陨看了顾杏城一眼,看向壹信道:“会有什么后果?” 壹信:“会引起世界大战。” 谢陨、高岑、顾杏城,三人齐齐一愕。高岑锁眉道:“怎会?如果处理得当,应当是一件推动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事情?” 谢陨面露不解。壹信遂将其师尊推算出的未来情况说了说。听后,谢陨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推出了该药了。只是已经有人知晓药方,我们并不能阻止别人生产。到时候因为利益和青春不老的苛求,依然会引发问题。壹信师傅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等一下。”顾杏城忽然阻止道:“既然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那么我们现在可以采取方法阻止那种情况,而是让事情良性发展,而不是就此撤销此事。” 壹信看向顾杏城道:“这位先生也是修士吧?这件事情,目前来说无论怎么处理都没有消除源头来得好。历史的发展注定新的发展契机还没有到来。望先生为全人类考虑。” “我会阻止那样的结果发生。”顾杏城盯着壹信道,“这件事绝不能搁置。” 壹信:“这位先生为什么一意孤行?” 顾杏城冷然道:“既然都看到未来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就该知道既定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谢陨看着顾杏城,说道:“也许我们确实该听这位壹信师傅的话。” 顾杏城看着谢陨道:“一战,二战后,人类都有飞跃式的发展,而三战说不定正是人类新的飞跃。” “但是地球却已经经不起第三次战争了。”高岑开口道,“且迁移到其他星球上的设想还只是设想,现在的科技还远远没有达到那种程度。” “这位先生说的对。”壹信赞同道。 顾杏城沉默半晌,看向谢陨:“好吧。这药方是你提供的。现在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吧。” 壹信欣喜道:“几位先生深明大义。” 顾杏城淡淡地看向壹信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壹信开口道:“要想完全消除这个药方的影响,就必须消除所有知道该方之人的记忆。所以请问几位先生,不知道这药方目前有哪些人知道?” 谢陨:“vv医院的院长和几位专家。稍等。”和高岑起身到书房去打印了几张人员资料然后交给了壹信。 壹信接过名单,问道:“这几人还有没有可能将方子告知其他人?” 谢陨默了片刻,道:“你等下,还有一个人多半知道。”又去书房打印了那位送他古都汇门票之人的肖像。 等壹信拿着这些资料走后,顾杏城低语道:“紫悟观吗,能算出世界大事的也就那一位了吧。不过,那也可能只是未来的片面处。也许只是小的摩擦后,一切都会变得更好不是吗?”顾杏城看向两人道,“我以为这件事,我们应该继续做下去。” 谢陨一愣,道:“刚才你不是……” 顾杏城:“有他们去消除不该知道的人的记忆岂不更好。” “不,你不能这样做。”高岑眼神严厉地看着顾杏城。 顾杏城:“你并不能阻止我。” 高岑看向谢陨,顾杏城盯着谢陨道:“我们应该着眼更广大的未来。” 谢陨闭着眼睛,摇头:“不,这件事应该确实不会带来好的未来。之前所见,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样。” “你看见什么了?”顾杏城诧异道。 谢陨沉默不语,只看着顾杏城道:“希望你能配合。” 顾杏城看着谢陨久久不语,只说道:“我想想。” 谢陨盯着顾杏城,顾杏城挣扎许久,叹道:“我答应你,放弃。” 谢陨沉默一会儿后,说道:“你应该去到更高的位面,留在这里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你在这里。” 谢陨转身向卧室走去。 高岑看着顾杏城,说道:“他说得挺对,你应该去你该去的地方。”说完起身也往卧室走。 顾杏城:“我就算离开,也会想办法带走他。” 高岑一顿,几秒后道:“你应该尊重他的意见。” …… 全面推出延缓衰老药物的事情就此停止。几位知情者也被壹信和壹元二人洗去了与此相关的记忆。事情似乎就这样解决了。 电影《轨道之外》也迎来了首映。谢陨应导演江秋之意出席了首映礼。顾杏城没去,而是去查还有没有隐藏的知道药方的人。那一群在别墅外设阵的修士,谢陨总觉得他们和那波暗杀者有所关联。如果其中有修士知道药方,那所做的事情就没有任何意义的。顾杏城就是去查探他们似乎有人知道。 首映礼当天,谢陨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他右边本来坐着一同出演该电影的演员。但中途的时候,一个人来和那演员换了位置。谢陨定睛一看,竟然是狐青白,他对他笑了笑,然后就认真看起电影来,直到结束,没有说一句话,似乎一直在认真看电影。 走出放映厅的时候,谢陨被大批粉丝包围。他对着他们露出了少见的微笑,慢慢地往外走。然而,就在他走出电影院门口,有更多粉丝涌来的时候,一把利剑从斜上方向他袭来。那剑的速度十分之快,普通人的肉眼恐怕都无法捕捉到。前后左右都是粉丝,谢陨选择躲开,他伸出手,运起法力想要握住剑,然而,利剑毫无停顿地穿过他的手刺入了心口。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当前面有人看见谢陨胸口上插着一把剑,轨道在地上,手上流出汩汩的鲜血的时候,人群中一阵惊惶。 顿时场面失控,人群中发生了踩踏事件。 谢陨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开口说道:“大家不要惊慌,我是谢升。暂时站在原位别动,请扶起身边摔倒的朋友。……好,现在,最外面的人向后退……最外面那位叫孜孜的姑娘请举起你的手,大家以她为中心,向左右退开,后退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谢陨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耳中,特别清晰,还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人群缓缓散开。交警赶来的时候一切已经井然有序。只有谢陨,胸口插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前面好些粉丝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他,眼睛里在流泪,但是都没大声哭。粉丝都已经口口相传知道了谢陨的情况,实在不明白的刷手机上前排一位粉丝拍的照,就一清二楚。 那把剑是怎么插在了谢陨身上,就算是从一直拍摄着谢陨的视频中也不能了解清楚。因为大家能看见那把剑的时候,它已经插在了他胸口,同时他握在剑身上的右手冒出鲜血来。 这个时候,大家有满腹的疑惑,剑怎么来的,凶手是谁?谢陨又是怎么在没有麦克风扩音器的情况下将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边?谢陨是怎样在这样的情况下,还镇定自若地吩咐大家的? 交警过来,挡开粉丝,要送谢陨去医院。谢陨靠在一根廊柱前,冷静地运转着法力,抵抗着剑身传递到身上的寒意,看了一眼交警,眼神冷冷地做了一个让他们停来的动作,交警被他眼神震住,顿住了。谢陨伸出完好的左手对还在周围不愿意离去的粉丝挥了下手,开口:“走。” 有几个粉丝看着他摇头,谢陨眼睛盯着他们,再次道:“走。” 因为催眠的成分,粉丝带着哭腔退开了。然后谢陨没有理会那些交警,左手使力,一下子拔出了胸口的剑,在胸口点了几下,止住了部分血。交警看着这一幕,惊呆了。后面出来的观影者,先前因为前面发生的事情被勒令暂时留在后面,现在出来,好些人正好看见谢陨拔剑,看见汩汩流出的鲜血,人们惊叫起来。交警赶忙去安抚人群。 谢陨本打算先离开此处,但是走了几步,就觉得全身一震抽搐,好像有什么迅速流失……他最后视线里,看见狐青白在人群中用歉意的眼神看着他,说对不起。然后似乎他似乎就要离去,然而,忽然间一把剑向他劈头而去,从头顶划下去,鲜血四溅,周围的人吓得惊恐尖叫…… 顾杏城手上提着那柄刺穿了谢陨胸口现在被他用来斩杀了狐青白的剑,他抱起谢陨,向外面走去。而这时,警方四面八方涌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顾杏城抱着谢陨不断输入法力,但是谢陨的身体像个无底洞一样,法力一进去就如泥流入海,瞬间没了影,而身体却越来越虚弱。他要赶快带他去疗伤。没时间和这些愚蠢的人周旋。顾杏城眼中冒出了火焰来,正好和他对视的警察眼里露出震惊之色,就在这种惊色中,一股寒气忽然向他袭来。警察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后出车的警察一看,立时拔出枪对准了顾杏城:“别动。” 顾杏城冷笑一声,全身爆发出一片暗紫的光芒,对着周围四散而射出去,周围几乎所有人在紫光过后倒地不起。 顾杏城抱着谢陨就要腾飞而去,而此时,一群修士忽然出现,四面围住顾杏城。有人凌空出声:“果然是滥杀无辜之辈。” 顾杏城眼神幽暗地盯着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就是这些人牵住了他,他才没能及时来到谢陨身边。看起来仿佛只是偶然……但是……顾杏城眼露杀意,一直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桎梏着他的行为,今天他就大开杀戒,除了这些废物又如何! 谢陨的生命力越来越弱,顾杏城眼中的杀意也越来越浓,犹如实质般射在一干修士身上。紫光过处,修士惊恐而亡。 顾杏城抱着谢陨欲离开,可是…… 天空突显异象,星辰忽然旋转,一股不容抗拒的吸力延伸而来……转瞬之间,被紫色光芒包围的人影消失不见…… 天空瞬息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 2040年3月10日,晚10点整,天空出现星群旋转移位的异象,此异象前所未见,其后,据天文学家观察,星辰有微弱的位置移动,肉眼看不出来,但是那是事实。 宇宙发生了大事,据科学家推测…… 这次异象被列为科学未解之谜十大之中。 其实伴随着全球能知的天空异象,在华夏国首都某电影院发生的事情才是震惊了所见之人。不过,这件事已经被官方封锁了消息。大部分人已经被修士催眠让这段记忆永远深埋在了记忆深处,不会想起来。还有部分不方便被催眠,或者躲过催眠的人闭嘴不言,这将是他们人生中最深的秘密。 高岑站在空荡荡的别墅里,里面再没有谢陨。不过几天,他就消失不见。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门铃声响,高岑飞快地走到视频前,然后惊喜的眼神黯淡下来,里面的人不是他。 不过,他来干什么? 狐青白? 高岑打开门,并没有让外面的人进来,也没有让其进来的意思。 狐青白脸色苍白,苍白中有淡淡的青色,他看着高岑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高岑脸色冷下来,就要关门,狐青白伸手挡住,看着他道:“是我出手杀了他。” 高岑倏然瞪大眼:“你杀了他?” 狐青白傲然道:“没错,我用千年寒潭剑杀了他,他活不了多久。魂魄也保不全。” 高岑一把掐住狐青白的脖子,眼睛里露出骇人的暗光。 狐青白断断续续道:“你……急……什么,我也活……不久……你眼中就只有他……咳咳……” 高岑放开了手,狐青白:“你还是不忍……” “他不喜欢杀人……虽然他从来没说过……他才是真正有佛心的人。”高岑喃喃细语道。 狐青白脸色更白了,盯着高岑道:“还是因为他。杀因为他,不杀也因为他。果然,那人说得对,谢陨就是个祸害。不过,他的剑果真是神兵……。” “他的剑?谁?”高岑紧紧地盯着狐青白,“谁指使你的?” 狐青白无所谓一笑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有一个人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顾杏城一旦动用超出一定氛围的法力就会被法则吸走。他知道谢陨在收集信仰之力。他知道……” “还知道他叫谢陨是吗?” 狐青白顿住,说道:“是,谁能想到谢陨和谢升是一个人呢。” 高岑:“那人是谁?” 狐青白:“告诉你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对付得了他?他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高岑眼神一缩,盯着狐青白,许久说出一句话:“谢陨一定会继续存在。” 狐青白:“那种可能性基本没有。” 高岑冷冷一笑,关上了门。 狐青白盯着关上的门,眼中愤然而难过。脸上陡然出现那道被顾杏城劈斩地皮开肉绽的伤痕来。伸手一摸,狐青白顿时崩溃,转身化作一只狐狸离开了。 紫悟观。 白发老者站在观星台上,壹元和壹信两人站在老者身后。 许久后,壹信问:“师尊,未来可有改变?” 白发老者眉头深锁,最后道:“未来的确不会走向战乱,但是……” “但是什么……” “也许这个选择真的阻碍了人类发展也未可知……” “师尊,所有事情都是不能两全其美的。”壹元道,“就算那样会有更好未来,但是当时人们的灾难不能不顾,宁可人类的发展按部就班,也不可以大杀为代价。” “师尊,壹元说得在理。” 老者点点头道:“没错。现在迈出那样一步始终是揠苗助长了。对了,今日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师尊,什么事?” “我不日就要坐化,你们好好修行。” “师尊!” “别伤心,人有来生,有缘总能相聚。” “师尊……” “好了,你们去吧。” 壹元和壹信都沉重地走下了观星台。 壹信看向壹元,叹气安慰道:“壹元师弟,咱们还是听师尊的,别伤心了。反正说不定来生就又是一家人了。” 壹元看了壹信一眼,说道:“我所想之事,却不是师尊这事,正如他老人家说的,有缘还能见。” “那你烦恼什么?”壹信好奇道。 壹元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谢升是妖修,你知道的。” “古琴妖,你曾经还打算带来封印在观里。其实此次会面,我观那妖修心底良善,身上也无妖气。应是正修。” “师兄,我疑惑的正是这事,当时我并不是很想将其带来观里封印,但是不知为何当时脑海里就一直想着封印。就好比有两种想法,一个是本意,一个被强加的意念一样。说来奇怪。自从几日前后,好些念头突然变了。以前好像一直有些背心。” “师弟,真有此事?” “还能骗你?” “这种情况莫不是被人下了暗示?但师弟你如此修为,就算是师尊也很难成功给你下什么暗示吧?” “是啊,奇怪得很。”壹元瑶瑶头。 灵云寺。 纪诚做完早课,眉头紧皱。然后去寻了纪真。纪真看见纪诚,就说道:“师弟,你已经几天都愁眉不展了,这是怎么了?” 纪诚:“不瞒师兄,我忽然对一件事耿耿于怀。” “什么事?” “我曾执意要焚烧一把古琴,这事师兄清楚。” “你现在是对当时的作为有所悔悟?”纪真和蔼地道。 纪诚:“正是。师兄,当时我是着相了。幸好最终没能成功。否则今天就是一心结。” 纪真微微笑。 ……。 第080章 84_84052谢陨魂识落在一棵杉树里。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渐渐能感知到周围的情况。有一天,就听到有人说话。 “唉,流云仙子这次强逼释广入上界,怕是好心办了坏事。” “怎么说?” “那释广转世人间后,化身都好几个。虽说顾杏城是本源,但是不收集回化身,怕是再也不能回到此界了。” “等那一天觉悟后去找回化身不是一样?” “不找回化身如何觉悟?” “那可派人去助他找回化身不就行了。” “说得容易。但是谁知道他的化身是谁。唉,释广为情已经堕入轮回,早已迷失了自我,佛家多次派人去渡,均以失败告终。道家想转他入道门。目前看来,他本人比较倾向于道门,这对他来说也算正确的选择。他已经不是释广古佛了,也再也成就不了大慈大悲的佛果。倒是道门之力道一途,他倒是还有希望。” “真知兄,我出身晚,不知道前因,但一直听说释广佛法无边,普度众生,是与佛主释迦穆尼佛同期证得佛果的主佛。但为什么竟然会为情放弃了佛果入了轮回?爱情再有魔力,那也只能诱惑本就佛心不坚者。过去无数量劫的时间里,我也听说许多仙子慕释广,释广从未动摇佛心,后来怎么就动摇了?是谁令他动摇的。” “唉,咱们界最大的八卦就是属释广这一桩了。许多人其实都还不知道释广所爱之人是谁。我是知情者之一。那释广爱上的是一株树仙。” “那树仙有何特别的?” “有什么特别的我不知道,毕竟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被罚入轮回了。我见过那树仙一面,玉树临风,模样挺俊美。性格如何尚不知道。” “不过区区一树仙,释广古佛为其如此也太不值了。” “值不值也看他自己如何想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真知道。 “唉……” “你叹什么气?” “我只叹这样一位佛法无边,许多佛修心中的偶像就这样堕入了轮回,只怕都没再复当年的可能。心中不免唏嘘。” 真知噗呲一声笑了,说道:“你这腔调,一看就是不知从谁口中学来的。自己多思索,别总学别人的话。” “真知兄,我这怎么是学别人,我自己就这么想的。” “你以为自己是这样想的,但也许是受到别人无意中的影响也未可知。”真知摇摇头道,“唉,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哈……” “(v?v)” …… 那两声音渐渐远去。谢陨陡然铺展开神识,然后仿佛打开了眼睛一样。周围的一切都尽收眼底。碧绿的山林,树木苍翠欲滴,叶上没有一丝尘埃,空气中也不见尘土。 前面峭壁不远处白雾缭绕,上书几个篆刻的字“灵树园”。 “喂,你好。” “喂,你好,我跟你说话呢?” “你看什么,就是说你。” 谢陨看向发声处,就见十米开外处,一棵全身碧绿碧绿的扇状形树,摇着枝条,树中间出现一个绿色的身影,看着谢陨所在的树:“你这么快就化灵了?本来还以为至少得几百年呢。你是我见过进园来化灵最快的。你快化出模样来我看看。” 谢陨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化出模样”,然后一眨眼,他就发现自己有手有脚,有身体了。并且和与他说话的那人一样,一身的绿。他皱了皱眉,想了个别的颜色,立刻,他身上的衣服就变成了蓝色。 “哇,运用法术挺熟练的嘛,你以前呆在什么地方?是不是有仙君天天讲道?” 谢陨瞅着那绿色的人,那人道:“你怎么不说话?” 谢陨:“这什么地方?” “呐,那边不是写着灵树园吗。”绿色人影努努嘴道。 谢陨看向那几个字,又四处观察了一下,心中疑惑更大。但是也只能暂时按下。那绿衣人见他不怎么说话,郁闷道:“还以为能找个玩伴,没想到是个呆子。算了,我还是等仙君来领。” 谢陨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字眼,立刻问道:“仙君来领?何意?” “你这都不知道?难道以前都在睡大觉?都不稍微探探外面的情况?” “一直浑浑噩噩。”谢陨一脸茫然地看着绿衣人道。 绿衣人瞅着他道:“算了,我给说道说道。我们这灵树园,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仙君或仙女来领人去到府上做童子。若是做得好,说不定能得仙人们道传,修得仙身,然后成为仙众。要是资质好,成为有品级的仙人也是有可能的。过去这种机会比较大,现在是没以前那么容易了,不过也还好。只要遇到和善的仙人,机会就比较大。过几天有一次统一的选领,你可以撞撞运气。虽然看你傻傻的样子,可能没仙君看中,但也要努力,别放弃。”绿衣人鼓励地看着谢陨。 谢陨:“……” *** 在灵树园混了几天。谢陨知道了那最先与他说话的树灵由于树的品种是柳类,所以自姓柳,暂时名柳小五,说是因为在这里的几株柳类树种中排第五,所以就叫柳小五。而最后的名字,要等到来领他们的仙人取。当然这也不是非要如此,自己也可以给自己取个名字,不过这里的树灵们都觉得能得仙人取名是荣耀的事情,所以一般不会自己取。 谢陨所在树木是一颗杉树,那柳小五直接叫他杉九,因为他前面已经有八位杉类同胞了。 谢陨对此默默认了。 除了柳小五,这里暂时化了灵的还有五位,一个是桃十八,一看姓桃,不难猜出一株桃树。另外有玉兰花树化灵的兰十一,梧桐树化灵的梧桐香香。这梧桐香香是个女孩子,不喜欢随便的数字,于是自己取了一个名。梧桐香香有个同胞妹妹叫梧桐珠珠。这里还有一位是紫金树化灵,这位的地位和其他树似乎不一样。谢陨听梧桐香香说,紫金树是一种贵重的树木,化灵后一般会引起仙人的争抢。这近期即将到来的选领,可能会因为这株紫金树而迎来品级比较高的仙人。 几位树灵都想趁此机会被一个品级高的上司选中。 对于这种情况,谢陨脑袋迅速运转起来。他们要等仙人来选领,怎么看都没什么地位的样子。选去当童子,也就好比是小厮丫鬟,而这些树灵们还挺高兴的样子。原因是给仙人当小厮可能会得到好处,比如功法,比如丹药,比如得到仙人论道的启示,然后自己也就可以成为仙人。 那他要去给仙人当童子?但是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弄清楚,没空天天当童子上班。另外,他们在这灵树园,不知道能不能自由出去。谢陨忍着没直接问,觉得问多了露馅,因此保持了沉默,一切都只从其他几棵树的聊天中获取。 终于,在距仙人来此选领的日子只有一天的时候,他从兰十一和桃十八的交流中得知,他们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只不过出去的时候要在一个看园的仙官那里登记,并且领取出行牌。 就好比在人类出行需要身份证一样,在这里也是一样。他们因为是树灵,暂时没有身份牌,只有出行牌,而身份牌有两种获得方式,一种是自己申请,一种是在被选领后由仙人处去统一办理。 在选领到来的前一天晚上,那株柳树灵对谢陨说:“你这样沉闷,到时候会没有仙人选领的,明天表现得机灵点。” 谢陨默然不语,许久后,说道:“不被选领就不被选领。” “这怎么行,你想永远只当个树灵,不想成仙了吗?”柳小五道。 谢陨耳朵一动,问道:“这成仙是不是只要修为上去就行了,不去仙人处,照样可以修行。” “你傻啊,自己修炼成仙,那得多少年。现在可不是量劫以前了,大家都凭着吞吐着宇宙天地的灵气,修炼个万儿八千年才成仙。现在社会发展了,有最合适自身的功法,还有灵药辅佐,又有仙人启悟,这样一来,最多百年,最少十年二十年就可以成仙了。你自己对比一下几十年和一万年的区别吧。”柳小五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谢陨。 谢陨一听,心中惊讶,原来还有这样一层缘故。一万年和几十年,果然是强大的对比。。 第081章 84_84052选领之日。 谢陨懒在杉树里,柳小五过来叫他:“杉九,快出来,仙君们就要来了。” 谢陨探出身影:“等来了,我再出来就是。” 柳小五:“仙君们感知范围极大,你这样懒,肯定没仙选你。” 谢陨想了想,化了灵出来。柳小五忽然怔怔地盯着他。谢陨遂问:“看什么?” 柳小五:“这样一看……你还挺好看的。” 在这人人都颜如玉的仙界,能被说好看,那绝对是超出了平均线的。仙界平均线大约就是人类的中上姿色。且仙界要比美的话,那都是要以气质取胜。因为人人五官身材都毫无瑕疵,那唯一能比拼的就是个人气质和魅力了。 柳小五看过几场选美pk赛,审美能力还是不错的。这杉九外貌与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仙人也是不相上下的。不过这种顶级相貌,仙界也是不少的,也就不算什么了。但是今日第一次看见他咱在实地上的全貌。顿时就觉得挪不开眼。 “只要正规中举,你今天肯定能被选走的。”柳小五看着这样的杉九说道。 谢陨看向左边,桃十八和兰十一向这边走来。 “呀,你真是杉树所化?”兰十一惊叹道。 谢陨瞥他一眼,这时,外面管理灵树园的仙管员喊道:“要选领的都来这边。” 几人快步走向灵树园大门口前的一处空地。紫金树和梧桐树姐妹已经在那里了。谢陨几人走过去后,那仙管员看到谢陨,惊讶道:“你是新化灵的?怎不来报备登记?” 谢陨还没开口,柳小五道:“钟目大人,他是才化灵的,所以还没来得及登记。” 钟目点点头道:“由于你没登记,所以我这名册上没有你,今天来此处选领的仙君们能不能点着你,就看你运气了。” 没一会儿,几位仙君踩着祥云腾飞而来。谢陨抬眼看去,一共有四个人。管理员钟目上前道:“司乐仙君、持剑仙君、真知仙君、极乐仙君。” “不必多礼。”持剑仙君道,看向几个站在空地上的树灵,直接道,“紫金风上前。” 紫金树也和梧桐姐妹一样自己给起了个名。被点到名字后,他就站前了一步,正要说话,却听极乐仙君开口道:“浩俊,你我说好,公平竞争,怎么自己先下手了。”看向紫金树,“我是极乐上仙,现在正打算收一正式弟子,你是紫金所化,天生就有道性,川我极乐之法,不日定会有所成。” “穹宇,你是选正式弟子,难道我不是。”持剑仙君看着紫金风,说道,“我门修剑,以你的属性正好相合。” “你们争什么,让紫金风自己选择吧。”真知仙君看了看两人道。 极乐和持剑同时看向紫金风。 紫金风面上也很纠结的样子。 “你说他会选谁?”柳小五问道。 谢陨:“持剑。” “那我赌……”柳小五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紫金风已经做出了选择,果然如谢陨所说,他选了持剑仙君。 紫金已经被选走了。来这里的极乐仙君和持剑仙君都是为选他而来的。那接下来,极乐仙君还会不会选就不好说了。而另外那两个仙君看了看几人,半晌没说话。柳小五悄悄在谢陨手心里划字:“仙君们不会不选了吧?” 要知道也是有很多树灵一直没有得到选领,然后走上了自由成长之路。不要啊,自由成长看起来逍遥,但是但凡想要进步的树灵,谁愿意自生自灭。 所有树灵都满目期待地看着几位仙君。司乐仙君开口道:“我这里是乐道,你们都不合适。” 言下之意,这位是不选了。不过,也在理,在场几位,没有哪一个是擅长乐道的。虽然谢陨其实擅长,但是谁也不知道啊。 “穹宇仙君,你先选。”真知仙君对着极乐仙君道。 极乐仙君目光懒懒地扫过众树灵,目光在谢陨身上顿住。谢陨正好和他四目相对。谢陨的眼中什么情绪都没有,仿佛空白一片。 “你叫什么名字?” 谢陨:“杉九。” “是杉树啊。资质不算顶好,不过……”极乐仙君看着谢陨道,“就你吧。” “你被选中了。”柳小五惊喜地道。 谢陨被柳小五推上前,站到了另一边。 最后是真知仙君选了梧桐姐妹。两姐妹本来忐忑的脸上顿时笑逐颜开。 几位仙君算是选好了人,就打算带着各自选好的树灵走了。 但是,临走前。谢陨看向柳小五、柳小五满脸难过的样子,却对他笑了笑。他又去看桃十八和兰十一,两人也很失落。 “杉九。”极乐仙君回头叫他。其他几位仙君也回过头来。 谢陨看向几人,说道:“几位仙君何不多选一人。” 几位仙君一时没说话,真知仙君忽然开口道:“那你回去,我们把他们三人都选走。” 谢陨看向真知仙君,这位正是他在此处意识醒觉后听到了第一个名字。他眼睛注视进他的眼,真知仙君被那双眼睛盯得愣了一愣。在他愣神间,就听那树灵声音平静无波地说:“既然可以全其美,为何不全?我留下来也可以。” 这时,极乐仙君开口道:“真知,这是我选的,你可不能替我做决定。”然后看向谢陨,微笑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再选一位,那位小树灵是叫柳小五吧,你过来。” 柳小五一听,兴奋地奔跑过大门。桃十八和兰十一期待地看着极乐仙君。极乐仙君:“我这里人暂时满了,你们去持剑仙君和真知仙君处吧。” 持剑仙君开口道:“我我这里恐怕不行,他们都不适合修剑。且我这里也不需要打杂的童子。” 桃十八和兰十一齐齐看向真知仙君。真知仙君看了看两人,然后看向司乐仙君:“天籁,他们虽然不适合你乐道,但是我听说最近画仙和书仙都在招收人员。我观他们在这方面比较合适,你可以带去推荐给他们。” 真知话落,就听见桃十八和兰十一分别道:“我喜欢画。”“我喜欢墨书。” 司乐笑道:“真知果然是真知。”然后看向桃十八和兰十一,“既然如此,那你们和我走吧。” 这一次选领,全部树灵都有了归属。算是大好结局。 *** 极乐仙君带着谢陨和柳小五回了他的极乐仙府,将人交给了一位看上去稳沉持重的青年后,就隐遁不见了。 那青年看着谢陨和柳小五,开口道:“我叫白鹤云,暂时打理极乐仙君府的庶务。你们随我来。” 谢陨和柳小五跟着青年穿园过桥,一路去了到了一处院落。 “你们就住在这里。”白鹤云递给两人一人一个玉坠,说道,“这是门的钥匙。放在门口的凹槽里就能开。” 两人接过玉坠,柳小五小心地放进怀里。谢陨看了眼,捏在手里。 白鹤云看着两人道:“这不仅仅是门钥匙,还是传话器,若是要找谁,就点开玉坠,打开虚拟界面,里面有极乐殿里所有人的信号库,如果对方没有特殊设置的话,你们点了名字就能立刻联系到本人。等会儿,会有人来将你们的信息键入信号库。现在建了信息就不能随便更改了,你们的新名字是自己取,还是想找人专门取?” 柳小五立刻道:“白师兄,不知道要找谁取?” 白鹤云:“我们殿有两位擅长观命理的仙众,住在北殿三号府,你们可以去找他取名,然后再回来。”顿了下,说道,“去北殿三号府可以联系载人祥云组的仙众载你们去,这需要收取报酬,具体收什么看开了此项服务的仙众有什么要求。好了,我先走了,你们要去取名就快去,两个时辰后,就会有人来登记了。” 谢陨和柳小五目送白鹤云走了之后,各自用钥匙开了门。柳小五一进门就大叫道:“哇,真是太好了,我们有自己的仙府了。”柳小五在自己房间里转了下,然后跑到谢陨屋里,看了看,说道:“还以为我们的屋子里面都是一样的,没想到竟然还不同。你这里的桌子是方的,我那边是圆的。这屏风也不一样。你这边是山水,我那么是一副美人图呢……” 柳小五叽叽喳喳地将所有的不同都说了一遍,然后忽然道:“对了,我们快去取名字吧。” 说着打开界面,只见一个仿佛镜子的界面出现了,背景是极乐殿的一栋建筑。界面上写着两个字搜索。就见柳小五对着界面说道:“我要联系极乐殿的载人祥云组。” 然后,就跳出一排名字来,这些名字中有的呈绿色,有的是红色,绿色表示有空,红色表示没空。名字后面有个报酬栏,里面写着各种需求,有的是要某某仙果,有的是仙服,有的是仙草,还有要某种树枝的,恰好上面就有一人注明想要柳枝。柳小五一看,这个可以支付,就点了。 几乎是立刻,传来声音:“要去哪里?” 柳小五道:“去北殿三号府。” “北殿三号府?我们极乐殿的那个北殿三号府?” “对。” “那里比较近,照说我应该少收你一些柳枝,但是少了我拿来也不够,若是你能按照上面的数量交易的话,我就带你去。” 柳小五:“就按照你标注的数量,没问题。另外,我这边是两个人,你能带吗?” “没问题。” 不过几十秒后,就有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子御着祥云来到了两人的门口。柳小五和谢陨踏上去后,那人道:“快点,还是慢点。” 柳小五:“快一点。” “哇啊啊啊……慢点慢点……”柳小五在云团里东倒西歪地呼道。 少年放慢速度,看了眼柳小五:“你是新来的?还没乘过祥云吧?”然后看向镇定自若,身体一直站得稳稳的谢陨,“这位是新来的还是……” “他也是新来的。”柳小五抓着谢陨站了起来。 少年将谢陨上下一打量,说道:“请问这位兄弟尊姓大名?” 谢陨还没口,柳小五又道:“我们前往北殿三号府,就是去取名的。” 少年恍然道:“啊,我一时忘了。我叫柏松舟,你们以后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联络我。我的名字在极乐殿的二区信号库里。属于完全开放权限,凡是极乐殿的人都可以直接联系的那种。”。 第082章 84_84052到得北殿三号府,谢陨和柳小五站在府门前,只见大门紧闭。两人对视一眼,柳小五道:“我去敲门看看。” 正要离开的柏松舟道:“你别敲,在钥匙界面里打开这里的地标,然后点画面中坐下角的那个编钟。” 谢陨迅速打开界面,输入此地,点了编钟。 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胡子花白,但是没一点老态的人开了门,柳小五正好站在门前,立刻道:“我们来取名。” 白胡子看了两人,说道:“进来吧。先生在好回来了。我带你们去。” 两人跟着白胡子老头走过了一大段回廊,然后到了一个花园里。 一个看上去中年模样的男子躺在一朵祥云里,空悬在一棵树下面。 白胡子老头走过去:“周先生,有两位小朋友来取名字。” 中年男子转头看了谢陨和柳小五一眼,收起了祥云,缓缓飘落到地上。 “说说你们的品种和化灵的时辰。”中年男子道。 柳小五看着谢陨,谢陨:“你先来。” 柳小五:“那就我先。”看向周先生,“先生,我是柳,化灵时间是五年前的十二月初一。” 中年男子看了看柳小五,说道:“你比较缺日照,取一个日头的晨字很好。柳晓晨是个很合 适的名字。” 柳小五安全高兴地道:“多谢周先生取名。” 周先生笑了笑,看向谢陨:“你是什么时辰化灵的。” “七天前的夜晚,具体时辰不知。”谢陨道。他甚至不知道现在是怎么纪年的,比如说今天是何年和月何日。 “不知道时辰吗?”周先生目光落在谢陨身上细细观察了一番后说道:“那需要推演出时辰才行。你稍等。”中年男子转身走到一树下石墩上伸着手指开始推演起来,时不时看一下谢陨。 大约几分钟后,周先生看着谢陨道:“你这有点难推,我这水平有限。不过你这只是取名字,我想按照我取的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你是杉木,一般来说是取姓杉,不过你命中木已经够旺,宜取其他姓氏。我看不如和我一样,姓周。名的话,就叫回生吧。” 周回生? 谢陨目光微微不同起来,默念了几遍名字后,对着中年男子道:“多谢周先生。” 两人得了名字,又联系了之前那用祥云送他们来此的柏松舟,再次踏着祥云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柳小五,现在叫柳晓晨,跟着谢陨进到了他的房间里。 柳晓晨掩饰不住兴奋地道:“我现在叫柳晓晨,我居然进了极乐殿。感觉像做梦一样,杉九你掐我一下,看这是不是真的。” 谢陨没掐他,只语气正式地道:“这是真的。” “真的吗,这是真的……”柳晓晨在屋里转来转去,整个人有点疯魔一样的高兴。 谢陨看着他,不是很理解他怎么这么高兴。 柳晓晨转了无数圈后,终于消停下来,看着谢陨,满脸感动地道:“多亏了你,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仙君带走。其实我已经参加过一次选领了,被剩下了。这次若是再没机会,下一次机会更渺茫了。所以……”柳晓晨吸了吸鼻子,“真是太谢谢你了。” 谢陨拍拍他的头,目光温和地道:“不用谢。” 柳晓晨瞬间跳起来,捂着自己的头道:“你这什么行为,我可告诉你啊,我怎么说也比你先化灵,岁数比你大。” 谢陨收回手,坐在一旁不动。柳晓晨看着谢陨的侧脸,喃喃道:“你长得真的很好呢。” 谢陨看他一眼,收回目光,继续发怔。这个仙界跟想象不太一样呢。 就在两人一怔一傻的情况下,一人踩着祥云来到了两人的门口。 “你们就是新来的吧?”来人是一个女子,手上拿着一个类似笔记本的东西,事实上也是笔记本,不过和普通的笔记本是不一样的。这笔记本是一件法宝品级的东西。 “你是来登记的?” “对,你们报上自己的基本信息来。” 柳晓晨起身跑到女子面前,笑着说道:“我叫柳晓晨,是柳树科,来自灵树园,树龄300,化灵五年。”指着谢陨道,“他叫周回生。化灵七天。” “树龄呢?” “不记得了。”谢陨开口道。 女子没有非要问清楚,而是仔细看了看谢陨,然后道:“行,都记下了。你们现在是极乐殿的人,在外的一言一行都关系着我们殿。” 柳晓晨笑嘻嘻地道:“放心,我们的言行是有保障的。” 送走那来登记的女子后,柳晓晨转头看向谢陨,忽然道:“我突然发现个事儿。” 谢陨疑惑地道:“什么事?” “刚才那女子那么美,但是总觉得比不上你。”柳晓晨盯着谢陨道。 谢陨对此默然不语。 *** 谢陨和柳晓晨两人在极乐殿住下后,一时竟然没什么事情做。极乐仙君没吩咐。而且在极乐殿,本来大家都属于比较清闲的。两人了解了一番大致情况后,谢陨还没什么打算。柳晓晨已经有了目标。他去经书楼取了向全极乐殿公开的修行法门,和一些普通的法术。然后就开始边修行,边四处结交朋友。 没过多久,就和柏松舟称兄道弟起来,还向其学得了使用祥云的最佳法门。 谢陨则不怎么出门,整天待在屋子里,除了打坐修行,就是发呆。柳晓晨学会了什么法术,就会来教他,他也就学着。比如说快速催生植物成长的法术。 在极乐殿,有一片灵药园,里面有几个童子负责照顾灵药。听说在灵药园工作,能见到极乐仙君的几率比较大,机会也比较多。柳晓晨就决心要去灵药园工作,不过要成为药童,条件是比较高的。必须得能精准地控制植物的生长速度。因为在帮助灵药快速生长的时候,无论是火候不够,还是用力过猛了,都是不可取的。 于是,柳晓晨开始天天练习控制力。 谢陨也柳晓晨天天日日的说服督促下,也天天练。不过他一练一个准。仿佛天生就对这方面有极强的掌控力。 柳晓晨见后,哀嚎一声道:“你是不是得到过仙人的指点?不然怎么这么厉害?” 【本章未完】 陛下篇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幼学琼林《千家诗》》《诗三百首》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萌萌道:“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 何韦淳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 何襄美仰头瞅着何父,不高兴道:“爹爹,孩儿这睡眠不足,都长不高了。孩儿比璟岫不过小月余,却矮上许多,爹爹说这是何缘故?” “要叫二哥,谁让你直呼名字?” 何襄美眯着睡眼,一点不怕何父,依然用奶声奶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严肃太过。我要睡着了。”说完眼睛彻底闭上了,身子全靠在何父腿上。何韦淳哑然失笑,将三儿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娃,自己坐在书桌上开始办公。 等到何襄初和何璟岫下学找来,就见三弟坐在父亲怀里,懒洋洋地瞅着何父阅读书物。 何璟岫羡慕地瞧着三弟,能在父亲办公的时候坐在父亲怀抱里的也就只有三弟了。其实父亲也会抱他,但是璟岫面对父亲天然有一种敬畏,所以不敢随意。而三弟却是一点也不怕父亲的,哪怕父亲板着脸。 “下学了?”何父放下书,看向下面的大儿和二儿,严肃道,“今日学习如何?” 何襄初先答:“回父亲,今日先生教了《夸父逐日》?” “有何感想?” 何襄初道:“孩儿领悟要达到目标,自当锲而不舍。不畏艰难险阻。” 何父点点头道:“正解,不过也要懂得量力而行。且方法比坚持更重要。” “是,孩儿紧记父亲教导。” “璟岫学了什么?” “孩儿写了两篇字。” “拿来为父看看。” “是。”何璟岫响亮地回答,然后从书童处接过字,递给何父。 何韦淳过目后,夸奖道:“有进步。继续努力。” 何璟岫响亮地回答道:“是。” 何父拿着二儿子描的字给三儿看:“襄美,你二哥的进步很大,你可要好好向二哥学习。” 何襄美瞥了一眼,点评道:“嗯,确有进步。” 何父笑道:“还看得出有进步,那你呢?” 何襄美奶萌萌地正色道:“待我长大几岁,自然就能写好了。” 何父“哼”道:“写字自当从小练习,何能一蹴而就。” 何襄美双手揉揉眼睛:“爹爹,孩儿肚子饿了。用膳先。” 何父叹息一声,无奈道:“三儿如此懒惰,可怎么好。” 何襄美充耳不闻,只摸着肚子,舔着小嘴。何父无奈一笑,吩咐道:“传膳。襄初、璟岫也一道。” 何大公子和何二公子规规矩矩应是。 何襄美饮食忒讲究。咸之一分,淡之一分都不食;冷之一分,热之一分也不食;蒸煎炒煮炖,用时多之一分少之一分也都不食;凡种种饭食,但有丁点不洁净不食。何家三公子似乎眼很利,厨子洗菜稍微减少清洗次数,他便能看出来。何家厨子在何三公子的督促下越发不敢马虎,尤其是何三公子的饭食。若是别家孩子如此要求种种,怕是大人早就要教育了。但是何大人溺爱三公子,简直千依百顺。渐渐地,朝野上何大人二十四慈之父的名声响亮了。何家小三儿也小小年纪闻名朝野了。 何襄美用膳礼仪甚好,眼到,手到,动作利落。吃饭细嚼慢咽,不多食,不少食,八分饱是标准。用饭时间在四分之一个时辰。严谨细致得叫人惊叹。若是读书有此严谨态度,那就好了。可惜此子最不爱的事情就是读书。 何父对小三儿也是木得办法,不能教训不能打骂,他也不忍心。真是愁人。 就这样,何家三公子读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两天去画几笔字,看几页书。如此就完了。 一直莳花弄草不问世事的祖父终于耳闻了小孙孙的不乖。于是出山来了。 第03章祖父考察 一休沐日,何老太爷把大孙子,二孙子,小孙子叫到跟前。三小儿排排站,俱是钟灵毓秀,俊气非凡。老太爷摸着胡子面露微笑,仿佛佛陀。慈爱地摸了摸三个孙孙的脑袋,说:“最近都学了什么?” 何襄初领头:“回祖父,孙儿正跟先生学古诗。” 老太爷点点头,指着屋子里一张书案,说:“襄初,去默下最近所学之诗,配以文解。一会儿,祖父查阅。”何襄初点头应是。老太爷又看向何璟岫:“璟岫学了什?”。 第083章 84_84052晃晃然,一月时间就过去了。极乐仙君果然没再提收谢陨为弟子的事情。柳晓晨为他错失良而懊恼,谢陨反倒来安慰他,但是柳晓晨犯了倔,一直记挂这事儿,最后谢陨就对他说:“你上次不是说要带我去逛仙都吗,现在我有心情去了。” 柳晓晨于是来了劲,说道:“你终于肯出门了,那好我带你去。仙露阁的琼浆仙露早上会有几份完全免费的赠送给仙客,我们去说不定能碰到这样的运气。” 两人去门房处登了记,然后就奔上仙街了。 琼楼玉宇,雕栏玉砌,仙雾缭绕,真正是幻境一样的仙都。仙众们都腾云驾雾而来,有些不擅长控制祥云,或是嫌控制起来太耗灵力的,都是雇佣了专门提供此项服务的仙人。 街上人不少,但是并不喧哗,大家都给人一种悠然的感觉。 谢陨和柳晓晨,到了主街后就从祥云上下到了街道上。仙界的街道和人界还是不一样的,并没有摊位摆在街道两边,无论卖什么的,都是在楼里营业。大家似乎也没有吆喝卖的习惯。都淡定从容,一派悠然的样子。 两人没逛多久,就看见了柳晓晨所说的仙露阁,往里面走的仙人不少。两人也走了进去,里面虽然不拥挤,但是看起来已经座无虚席。有的正在慢慢品琼浆仙露,有的在等待中。已经没有免费赠送的了。柳晓晨心疼地付了两百仙币。 仙界的通用货币是仙币,仙币是印刻着一些不规则线条的椭圆形树叶状的纸币,颜色是金色,线条是绿色。 有人说仙币上印刻的线条包含着大道规则,若是能勘透其一二,至少都会成就大罗金仙。而大罗金仙,论修为和仙帝是一个级别的。 但这种说法,相信的仙灵似乎不多。或者相信,但是谁也没想着自己能悟出什么来。 楼里因为仙众多,一时没座位,就谢陨和柳晓晨就随着同样没座位的人到外楼阳台站着。 从仙露阁的二楼阳台往下看,就能看见很长一条街,还有街上的一些店铺。柳晓晨指着外面的铺子,一间一间地说:“那是仙衣铺,那是仙脂仙粉铺,那是仙果铺……咱们极乐殿的仙草铺在那里。” 谢陨盯着那书写着极乐殿仙草铺的地方点了下头,也多看了几眼。而这时,一群衣装整齐的仙队忽然从东北方向的街道走了过来,停在仙草铺外面,一群仙队中一个打头,站在铺子门外和店铺里的人似乎在说什么,然后,那些人拿出了一张半人大的纸,铺开后,贴在了店门口。 “咦,他们在干什么?”旁边有人也看到了仙草铺前的情形,于是疑惑出声。 “那不是流云仙子府的人吗?”有人忽然道。 “没错。他们贴画干什么?上面画的什么看得清吗?” “好像是个人物的肖像。” “快看,他们在其他铺子门口也贴上了。” “我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有仙众已经不等琼浆玉露了,直接踩着祥云从阁楼飞了下去。 柳晓晨伸长脖子看了看,对谢陨道:“我们也下去看看。” 谢陨:“不等琼浆仙露了?” 柳晓晨有些犹豫,往楼内看了看,这时正好有许多人去了街上,里面的位置空了出来。谢陨道:“我看我们还是品一品琼浆仙露后再出去看个究竟。” 柳晓晨没有反对,和谢陨一起在内间坐下了。立刻就有人端着盘走向了二人。 两只洁白莹润的碗,里面盛着像清水一眼的液体。谢陨看着,心道:这就是琼浆玉露? 柳晓晨却在喝了一口之后,一脸满足地道:“真是美味。” 谢陨遂也就着里面的汤匙,喝了起来。 微甜,爽口,口齿留香,喝完之后,还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谢陨闭眼颇享受这种感觉。琼浆仙露挺名符其实的。 柳晓晨急着去看街上的热闹,拉了拉谢陨:“走。” 柳晓晨要从大门出去,谢陨却顿住,道:“现在街上人肯定忒多,我们去阁楼上看一看情况。” 于是,两人又返回之前的阳台阁楼处。而这时,往下一看,就见街上已经是仙人满眼了,有的还飘在空中。 难道仙界的仙人也这么不淡定,喜欢看热闹?谢陨心道。并且那么多人……观察了一下情况后,谢陨道:“我看我们不如在这里看,下去太挤了。” 柳晓晨略一犹豫道:“那好吧。” 两人站在琼浆仙露的阁楼处看着下面街道上的热闹景象。那一群贴纸的仙已经效率奇高地贴完走了。剩下仙众们看着各个店铺门外的画,露出思索的表情来。 “琼浆仙露楼外面应该也贴了,我们不如去看下?”柳晓晨提议道。 谢陨见他还是一副很好奇,很想看到的表情,便点头说:“好。” 两人下楼,转角就看见门外围着许多人,都是在看门口贴的图。柳晓晨拉着谢陨也去看。 当看到……一张熟悉的画像的时候,谢陨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副肖像画上,画的人实在是太像一个人了——顾杏城。 肖像画上配有文字:各位仙友若是看见此人,请到流云仙子的仙府汇报。 “这人是谁?” “不知道。” “应该不是哪位上仙,但光这么看,感觉此人不凡。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 “也许是下界修来的。你们都忘了,前段时间不是好像说有修士入我仙界么。” “嗯,可能。只是流云仙子找个下届修者干什么?” “不清楚,也许是哪位仙的转世也不一定。现在历练完,回来上界了。这不挺平常的事儿嘛。” …… *** 谢陨在柳晓晨的带路下,逛到了仙街的艺术街。这艺术街自然是和艺术有关的。音乐绘画舞蹈等相关的艺术业差不多都集中在这里。花轩,画廊,还有即兴作画场。琴殿,歌殿,还有自由表现场。舞蹈,有一开放的舞蹈场所,还有一封闭的舞蹈场所。都专攻其道的仙众在此切磋,还有业余者报名表现。 谢陨看着那浓厚的艺术氛围,顿生一种向往之感。看到在偌大一个广阔仙台上挥毫泼洒的仙众,他觉得有点手痒,但最后还是镇定着。然而当看到琴殿里有绝世好琴,他就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走到一把置放古琴的案前的时候,一位仙人忽然出现在旁边,对他道:“这位仙友要弹琴还是斗琴?” 谢陨回神,看着来面前的人不解道:“弹琴和斗琴?” “对,弹琴的话,可以从南边小殿出去外面的小竹园,小松园等地自弹自娱。若是要斗琴的话,那就看你要和谁斗,还有看对方愿不愿意接受挑战。若是双方,或是几方都愿意,那就要同时自选一地点弹奏,然后根据斗试主题的表现优劣定胜负。” “我不斗琴,只弹琴。” “你要弹琴啊,今日本殿内的小竹林和小松林,还有一小溪桃花林都有仙众先占了,并严明不得再进人,所以你若要弹的话,那就只能用传送阵送你去较远的地方了,您看您是更倾向于在何处弹?” “传送阵来回的时间是多少?” “就一瞬之间。” “那……”谢陨话未落下,柳晓晨忽然道:“你会弹琴?若是只是好玩想弹弹,我劝你还是算了。被琴道的仙众知道你不会弹,占了琴乱弹琴,肯定会批判你的。你若要弹,还是先去学一学后再说吧。” 谢陨:“……” “仙友不会弹琴吗?”服务的仙人问道 谢陨正要说话,这时一位女仙走了进来,四处看了几眼后,走到谢陨这边,抱起古琴对服务的仙人说:“我换把琴,前时那把已经放在柜台前了。”说完也不等仙人答话。飞快地就不见了。 谢陨看着空空的琴案,对服务的仙人道:“今日就不弹了。” 仙人歉意道:“这位仙友,不好意思,那位仙子是琴道的,天天都会来弹琴,痴迷琴中,不大注意周围。” 谢陨表示不介意,然后与柳晓晨出了琴殿。 出了琴殿,两人经过一敞开,没有围栏的广场,只见许多仙人聚在这里,不知是在干什么,还陆续有仙众赶来。谢陨去看柳晓晨,柳晓晨:“我找人问问。”说着抓住一走往广场的人:“请问仙友,前面是在干什么?” “佛殿的人来讲佛法,你不知道?”来人说完后,飞快地奔去了广场。 柳晓晨拉着谢陨就要过去,谢陨停住脚步,问道:“我观这些仙众也不像都是学佛的,怎么都去听佛法?” 柳晓晨对谢陨嗤笑道:“你傻不傻,现在都宣扬佛道殊途同归,听佛也是可以悟道的。何况看样子应该是佛殿很有名气的人来了。你去听听说不定受益匪浅。” 谢陨被柳晓晨拉去听佛法。他听着,渐渐地出了神,这真的是佛,如听梵音。 不知过了多久,谢陨觉得有些晃,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佛衣……目光空净深远,仿佛能涤荡万丈红尘,又能悯万物…… “喂,你没事吧。”柳晓晨扶着摇摇晃晃仿佛就要倒下的谢陨,急忙道,“你怎么了?” 谢陨被柳晓晨的声音唤回了神,眨眼一看周围,发现已经没了人影。 “都走了,你一直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我叫你你也不应。我还以为你领悟到了什么,于是就等着。看你这样,不像领悟了,倒像魔障了一下。”柳晓晨用疑惑地眼神看着谢陨道,“奇怪,没听说谁听了佛法会魔怔的,又不是听了魔音。” *** 因为谢陨忽然状态不好,两人本来打算一直逛到晚上的计划作罢了。柳晓晨拽着谢陨回了极乐殿,然后还让殿里的仙医来看了下。听仙医说没事,不用服药后,柳晓晨才算消停下来。 谢陨怔怔然在屋里坐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他走了出去,沉默地走在路上。也不管走到哪里,就走在两边都是比人高的树木的小路上。 看着暗夜,只有月光洒落的小道,谢陨就想着曲径能通往何处呢? 他这一生,经历算是离奇,但是经历的时候似乎又没什么奇不奇的。就是这么经历了。他总以为自己最了解自己,却发现自己并不了解。也许他自己才是最迷惘的人,不知道现在是谁,过去又是谁。 “释广”这个名字初醒就听到过了,但他想,他和他没什么关系。可是那个脑海里出现的人,就是叫释广,一个声音就那么一直叫着这个名字。带着全部的信任和快乐。但是谢陨却觉心疼。 比人界要明亮的月亮悬在头顶,月辉也格外清冷一些。冷月下,前方传来不甚明朗的说话声。谢陨驻足。 “流云仙子应该知道那人可能并未到得此间,为何大张旗鼓地寻找?” “我也不太清楚。” “你不是真知吗,你知道地一向比别人多。” “真知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不过我大胆猜测一二。听说佛殿那边已经对释广古佛的回归不抱希望了。打算将释广的佛殿重置后迎接新的圣佛。” “新的圣佛?” “没错,听说佛殿推算出有新圣佛诞生。” “这就算迎接新佛也不应该废除释广的佛殿吧。” “你以为佛殿那边就没有斗争了。人类相斗,仙人相斗,佛,你别看我佛慈悲的样子,其实也有考量。” “如果释广的一切都抹除了的话,那他可真的就是一点回来的希望都没有了。” “穹宇,你忘了,还有其他界,还有其他道。顾杏城不是走了道途吗。” “真知,顾杏城的道途有道无基。险。何况现在的情况看来,他根本没能进入仙界来。不知去了哪里。” “说得也是,流云仙子费了老大的劲,结果似乎并没能把人带进此界。她这也太执着了,小心触犯仙规,堕入仙劫。” “你以为还是几个量劫以前,仙不得谈情爱?现在成双成对的多着呢,只是大家不像人类那样非要弄个婚姻证明来。仙人也不爱随便在公共场合秀恩爱。” “真知难道不明白我指的是什么,流云仙子一直插手凡间,虽然都打了擦边球,但是做过了,或者被告了,那就不是那么容易蒙混过去的事情了。” “谁去告?你吗?” 极乐仙君沉默道:“仙界这边就是品行参差不齐。” “极乐界那边人人高尚?那你怎么来了仙界?” “极乐界那边确实人人无私欲,但就是太无聊了点。” “呵呵,你要知道世界之所以精彩就在于有好有坏,有美有丑,有高尚品格,有低劣之人。有生有死,有乐有苦,有喜有悲。其实简单来说就是人有七情六欲、美丑善恶、高低贵贱。这有对比面才精彩不已。 “只部分赞同你的说法。”极乐仙君如此说道,抬手拂过垂下的树枝,转身走上左手边的小路。真知仙君随后也转身走来。而前面的极乐仙君却忽然停住了步伐。真知仙君探身往前看去,就见一个人影站在十步之内。 他们竟然完全没有发现有人偷听?这人是谁? “周回生?”极乐仙君辨认出来。 谢陨愕然回神,看着路角的两位仙君,他一时也不知说什么。脑海里还回荡着听到的佛殿那边要废除释广佛殿的事,心里一个声音呐喊着不。 极乐仙君和真知仙君几步迈到了谢陨面前。极乐眼神微冷地打量,声音不喜不怒道:“怎不说话?” 谢陨张了张嘴,说道:“抱歉。” 极乐仙君面不改冷色。气氛一直微凝,真知仙君就笑道:“也不是什么不能听的事情,这位小朋友大概是无心的。穹宇何必生气。” 极乐仙君:“我们说了这么久,他想必也听了许久,竟然不知回避,还隐匿了声息,显然就算开始无意,后来也是故意。” 真知仙君看向谢陨。谢陨垂目,没有反驳。真知仙君笑言:“你殿之事,我就先走了。”说落,人已经没了踪影。 极乐仙君看着谢陨道:“明日到我跟前来工作一段时间。”这人看起来总有些可疑,还是放在身边观察观察。 谢陨抬眼看了下极乐仙君,声音平静无波地道:“是。” *** 翌日,谢陨与柳晓晨说他要去极乐仙君处,柳晓晨高兴不已,以为谢陨重新被仙君收为弟子了,挥挥手就让他快去。 谢陨看着兴奋的柳晓晨,摇了摇头,然后踩着祥云往极乐仙君处去了。 极乐仙君住在极乐殿东殿的紫极殿。谢陨在门前停下后拿出钥匙坠搜索到该殿,然后点了编钟,两秒后,里面一个童子开了门,对谢陨道:“怎么这么晚才来,仙君已经等着了,快点。” 谢陨走了进去,在童子的带领下,快速前进,速度比踩祥云还快。 十几秒后,谢陨在一花园里见到了极乐仙君。他身边左右随侍着一少年一少女,那少女谢陨见过,名字也记得叫碧似。 极乐仙君见谢陨到后,就对左右两少年道:“你们先退下,这段时间由周回生伺候左右。” 碧似和那个少年都是一愣,少女愣后就默默退下了,那少年却道:“仙君,你这是不要我们伺候了?” 极乐仙君看向少年,语气淡淡道:“你回仙帝处。” 少年顿时跪下道:“仙君,我不是这个意思。” 极乐仙君皱眉看着跪着地上的少年,说道:“我说过我这里不需要跪。” 少年讪讪站了起来,说道:“是,仙君。” 极乐仙君看向少女碧似:“你带他下去。” 少女乖巧地应了,拉着少年走了。少年似乎也被极乐仙君震住了,不敢再多说什么。走得远了,少女对少年道:“仙君虽温和好说话,但是你可别忘了形。仙君说什么,有你反驳不愿的份吗?” 少年诺诺称是,但还是委屈道:“那个人看起来就不是能伺候好仙君的。” “不许胡说。”少女敲了少年一下。 少年委屈地捂着头。 …… 谢陨开始在极乐仙君处当小厮的日子。做极乐仙君的小厮很简单,偶尔泡个茶,在有客人来的时候随侍在身后,要接递什么东西的时候动个手。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什么事情了。仙君经常是不需要人跟在身边的。这时候,谢陨要么就待在紫极殿一隅发呆,要么就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谢陨成了极乐仙君的随身小厮,为了方便随叫随到,管事的给他换了住处,转移到极乐殿来了。 因此,清闲的时候,谢陨完全可以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而在极乐殿,好像无论做什么都感到不到忙碌,都十分清闲。来到极乐仙君处后就更清闲了。之前打理仙草还要天天准时做。而伺候极乐仙君,一个星期才有两三次需要随侍在侧。 住在紫极殿的人不多,除了极乐仙君,就只有谢陨和一个门童。本来那两少年少女也是住这里,不过在谢陨顶替了他们的位置后,两位移居出去了。那门童是雪狼化形,除了对极乐仙君比较温顺,在其他仙众面前还挺威严的,与谢陨说话也是一派沉稳威严的样子。就像现在,他严肃地看着谢陨,说道:“你怎么能在仙君没开口前就自己偷懒不随侍在侧呢?” 谢陨看着他,慢吞吞地说道:“仙君不需要,何必呢?” 雪狼皱眉道:“你自己偷懒,仙君可以说不让跟,但是你不能自己偷偷歇下了。” 谢陨想了想,说道:“那行,下次仙君没说,我会一直随侍左右。” 雪狼终于舒展了眉目,看着谢陨道:“好好伺候仙君,别不经心。” 谢陨点头。 从第二天开始,谢陨便在极乐仙君出了卧室后就一直随在身后。极乐仙君初时诧异了下,见他一直随时,就吩咐退下。不过,转眼他要换地方待的时候,他就又会跟随在侧。极乐仙君若有所思后,见他安安静静也不怎么说话,且又想到要对其观察一二,于是便经常让他跟在身旁。出门会友的时候,也没让他退下。。 第084章 84_84052极乐仙君负手站在一莲花状的祥云团里,祥云在云层间飘,穿过了一栋栋建筑,一座座山头。谢陨站在极乐仙君身后,目光微微转动,看过晃过的一切。忽然觉得有点熟悉。就在他怔怔出神间,西边忽然出现了一团金色之光。谢陨抬眼看去,眨眼间,那团光就落在了祥云前。金光里一位佛殿来的佛陀对着极乐仙君施礼,道:“极乐仙君这是要前往何处?” 极乐仙君回礼道:“我去寻枢命星君喝茶。” 佛陀微笑道:“我也正要去找枢命,不如一起。” “不知乙方智佛大士找枢命何事?” 乙方智佛一笑道:“极乐仙君想必已经猜出。” 极乐仙君正色道:“我与大士您同写出,看是否一致。” 两人顿了下同时伸出手心,互相一看,都笑了,然后遂一道前行。途中乙方智佛大士看了一眼谢陨,问道:“仙君身边换童子了?” 极乐仙君看一眼谢陨,面色平常道:“是啊。” 智佛大士:“这位小友似愁眉不展。” 谢陨对着乙方智佛大士施了一礼,但是却没说话。极乐仙君看一眼谢陨,微微皱眉道:“你不想随来?” 谢陨摇摇头:“不是,挺高兴的。” 极乐仙君细看谢陨容色,英俊的眉目微微舒展。 几人到了枢命星君的仙殿,门口已经有人等着,见到乙方智佛和极乐仙君后,立刻就道:“极乐仙君,乙方大士,我家星君已经等待多时,请随我来。” “枢命星君何时知我们会来?”极乐仙君问道。 童子答道:“今一早就说了。” 极乐仙君:“那看来是我一动念,他就知道了。” 童子默然。引着两位贵客,加一个谢陨去到大厅。枢命星君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起身亲迎两位仙客坐下。侍女上茶上仙果。 谢陨盯着那金灿灿的果子,非橘非柚非他见过的任何一种水果,看上去像个黄金蛋,只不过这更圆。 “拿去。”极乐仙君忽然把果盘端来递给谢陨。谢陨下意识地接过,看向极乐仙君,只见他道:“这黄金仙果,以你的修为吃了能增灵力。” “穹宇,这少年眼生得紧。”枢命星君忽然看着谢陨道。 极乐仙君看向谢陨,见他傻不愣登地端着盘子,就先道:“你去外边玩耍吧。”然后对枢命星君道,“新从灵树园带回来的。” 枢命了解地点了下头,目光落在听了极乐仙君吩咐后往厅外走的谢陨身上:“步履如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上仙。” 极乐仙君听得枢命此言,心动一动,想问他这周回生是否有疑,但转念问出口的却是:“你看他有上仙之命吗?” 枢命:“我也不是看一眼就能全知其运数的。” 极乐仙君心想也是。 “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枢命道。 极乐仙君和乙方智佛对视一眼,乙方智佛先开口道:“今我佛有变,星君看命书上可有启示?散身可还能重聚,再得圆满?” 枢命星君面色如常,说道:“近段时间,当不会太平。至于佛殿……没有新启示。散身重聚再得圆满……”枢命看向乙方智佛,“你是想问释广还能不能成就佛果?” 乙方智佛点头道:“正是。如今众仙佛都觉得释广佛座不能再回来,但是我曾得释广佛座的启示,以我之见,佛座法源无边,又普度众生,当为佛。” 枢命:“释广是渡的无量劫,度不度得过,一切全看他自己。且他之命……在书之外。” “枢命。”极乐仙君开口,“释广在书之外,但是其轮回中的人身却在命书之内。不知除了顾杏城,还有哪些化身?” 若是找齐所有的因缘,当能回归本源,如此无论是再塑佛身,还是修仙道,那都是可以达成的。 枢命这次神色郑重道:“我不知。是真。” “你是不知,还是不说而已?” 枢命叹息摇头道:“我真不知。” “那顾杏城和谢陨在何处你知不知道?”极乐仙君又问。 枢命依然摇头道:“别不信,我是真不知道。” 极乐仙君沉默半晌,道:“枢命,再问你一事。那流云仙子是怎么知道释广主要化身的?” 枢命目光湛然道:“我可不曾与她说过什么或者看过什么。”看向乙方智佛和极乐仙君,“你们觉得除了我这里,还有什么地方能找到答案呢?” “冥府。”极乐眯起眼睛道。 “没错,就是冥府。”枢命星君道,“他们应该比我更清楚一些谁是谁。” …… *** 谢陨抱着果盘坐在枢命星君大殿外的闲座上。盘里的果子他一个没动。他一直望着大殿的门口,想着那几人在里面说的是什么事情。之前带路的那个枢命星君府上的童子走到他面前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谢陨:“周回生。” “周回生?”童子歪着头,两个包包头看上去很稚气,谢陨盯着那两个包包,童子皱眉道:“你看什么?” 谢陨一点不心虚地转移视线:“没看什么。” 童子见他神色平静,不像说谎,信了。开口道:“你这名字谁给你起的,怎么像死了又活了的意思。” 谢陨默了默,说:“本来是声音的声,当时让我给报错字了。”随便扯了个谎,脸不红心不跳。 童子信以真,又说道:“你本身是什么?多少岁了?” 谢陨又默了默,说道:“杉树,化灵三个月,之前不知道具体多少岁。 “才三个月?”童子一脸惊讶,上下打量谢陨,半晌道,“你化形的模样就是这样?” 谢陨点头,童子瞥着他,说道:“吃了美容丹和用变形术维持的可都不算啊。” 谢陨顿住,美容丹,变形术? 童子见他沉默,哼一声道:“就说你怎么可能长这样,何况你只是一棵杉树。又不是紫金树,银桑树,梅树这种专出美男的树。” 原来树的品种也是有外貌美与否之分的,谢陨觉得他对这个仙界的认识还是……太少了。 “咳咳,不过,你是找谁给你施的变形术?这脸是谁画的?”童子直接否定了谢陨的脸用美容丹的可能。因为美容丹只会让本来的面貌变得更亮丽,但是本身五官是不会变得。而变形术就不一样,想变成什么模样就什么模样。童子觉得以谢陨杉树的本质是就算是现在模样的七八分也没有。 谢陨被问得一愣一愣的,施……变形术?画脸?仙界有干这个的? 童子还要再问,殿里主人谈话结束了。极乐仙君、乙方智佛还有枢命星君也出来了。在殿门处告辞一番后,枢命吩咐童子送客。 童子快速地说一句:“到时候钥匙坠界面联系。”说完飞快地整装好,飞奔几步回答枢命星君的话:“是,仙君。”然后对着极乐仙君和乙智佛道,“仙君,大士,请。” 乙方智佛点了下头,随着童子向外走。极乐仙君招呼谢陨:“走了。” 谢陨抱着盘子跟了上去,极乐仙君看了看他手中的果子,说道:“我先给你装着。”一挥袖子,果子不见了,“盘子就还予枢命仙君吧。” 谢陨将盘递给枢命星君吩咐上前的一位侍女后,转身跟上极乐仙君。 回去的时候,极乐仙君控制的祥云速度快了一倍不止。风驰电掣都不足以形容。当一个人影忽然迎面出现在其那面的时候,谢陨很担心就要冲撞过去,结果祥云猛地停下了。对面踩在剑上的人也堪堪稳住了。那人见到极乐仙君,就道:“持剑仙君座下副统领杨卓见过极乐仙君。”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匆忙?’极乐仙君道。 杨卓面色冷正道:“魔界那边出大事了。” “魔界出事?什么事?” 杨卓:“听说魔界出现了内乱,新的魔主将以前的魔主拉下了马。新魔主,疑似对仙界有所企图。我正要将此事汇报给持剑仙君。” “你先去。”极乐仙君开口后,杨卓驾驭着飞剑飞快地消失了。 极乐仙君操控着祥云,速度比刚才又快了一倍不只。几息的功夫,就回到了极乐殿。匆匆去到大殿,那里面居然已经有人在等。见到极乐仙君后,急忙道:“仙君说有重要的事情,请问是?” 极乐仙君走近殿上的座位,坐下。然后道:“魔界易主此事你们可知道?” “魔界易主?完全不曾听闻。”座下仙众纷纷表示不知道,对此事很惊讶。 极乐仙君:“我也是才听说。你们最近多注意一下那边的消息。” “仙君。魔界易主这样大的事情,怎的先前一点预兆都没有?” 谢陨站在极乐仙君身后,抬眼看向下面的人,他也觉得疑惑。那问话的人是给他和柳晓晨起名字的周先生。 他问完后,殿下有两个谢陨不认识的男子同时点头。 极乐仙君道:“此事,东使,你去时运上仙府上走一遭,问其可有预知此事。”转向另一人,“无忧,你去持剑仙君府上看看。” 东使和无忧二仙立刻起身应声而去。 殿上还剩下周先生,他起身道:“仙君,我一打算出去打听打听。” 极乐仙君点头道:“去吧。” 周先生走后,殿上还剩极乐仙君和谢陨。极乐仙君坐仙座上,眉目轻锁,应该是在思考什么事情。谢陨看着他的后侧面,有点出神。 极乐仙君似有所觉,微微转头看向谢陨。两人目光相接。刹那,都是一震。但是下一秒,各自移开了目光。谢陨垂目站着,觉得刚才……好像有闪电划过脑海,有一个画面乍现乍失。 极乐仙君震然,觉得刚才仿佛流光划过夜空。他复有侧目去看身侧少年模样的树灵。他已经垂目站立,面无情绪,不言不语,宁静到幽远的样子。 “对了,你的黄金果还在我这里。”极乐仙君话落,四个黄金果落到他扶案上,他示意谢陨去拿。 谢陨看着那几只果,心道:他跟本没地放。 “这是乾坤袋,拿去。”极乐仙君手一翻,一个锦囊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他手上。 谢陨看了看锦囊,又看了眼极乐仙君,默默拿起乾坤袋,将黄金果装了进去,然后又退回极乐仙君身后。 极乐仙君:“走吧,我们回紫极殿。” 这里是极乐仙君办公,商议事情,招待贵客的中天殿。紫极殿是寝殿。 谢陨搭着极乐仙君的祥云回到了紫极殿。守门的雪狼在两人落地前,就打开了门。高兴地道:“仙君,您回来了。” 极乐仙君点点头,雪狼跟在后面,侧目看向谢陨。等极乐仙君进了他的卧室,两人停在门口。极乐仙君从来不会让人进到他的卧室里去。 雪狼看着谢陨,问道:“你们今天去哪里了?” 谢陨:“枢命星君府。” “那还好。”雪狼道。 谢陨不解地看着他,雪狼解释道:“枢命星君府上人口简单,没有多少莺莺燕燕。” 谢陨:“……” “我说你长得挺……机灵的,怎么对什么事杜一副不知道的傻样儿?”雪狼皱眉撇嘴道。 谢陨:“……” “算了,服了你了。你给我说说今天你们的经历。” 谢陨抿着唇,半晌,在雪狼急着就又要开口的时候说道:“回来的时候碰到持剑仙君座下的仙人说魔界易主了。” “魔界易主?” 雪狼瞬间靠近谢陨:“这是真的假的?” 谢陨:“真的。” 雪狼愣了,忽然惊叹道:“是谁这么牛逼,把魔主都给挑了。魔界魔王楚夜东林曾是大罗金仙身,后入魔道后,要说实力那是又增了,而不是减了。现在的魔王得是什么水平才能将他拉下王座。” 谢陨愣神:前魔主竟然是仙堕的魔。 “魔界的新魔王是谁?”雪狼忽然问道。 谢陨摇摇头道:“不知。” *** 魔界易主的事情,当天在仙界传开了,大家纷纷惊愕。且反应都和雪狼一样,是谁这么厉害,竟然把楚夜东林打败了。 楚夜东林的成魔史,那也曾是仙界轰轰烈烈的大事件。楚夜东林,曾是仙界一帝君,后来突然入了魔,然后就是他横扫魔界,一统众魔,将魔界治理得井井有条,繁荣昌盛的伟大事迹。因为他,本来和仙界势不两立的魔界和仙界开始和平起来,偶尔甚至还互相来往一下。不过后来,因为一些摩擦,双界关系又僵了。也就是这五百多年里,双界基本不怎么来往。仙界也很少知道魔界的事情了。 现在大家再听到魔界的消息,没想到竟然是魔界易主。这个消息真的很爆炸。 而就在大家还在消化这个消息的时候,又一个重磅袭来——枢命星君命书被盗,枢命发现后再与盗贼抢夺中受了重伤,且命数在抢夺中被毁坏了。而盗书袭击枢命星君的正是一魔。 这魔是谁? 魔界这才换主就跑到仙界来撒野了。 仙魔两界只怕又要不太平了。 仙魔之战一触即发。 …… 仙众们纷纷对仙魔两界的未来进行了预测。都表示要赶紧搬去安全的地方。 仙帝召集群仙,在大殿上就魔界易主,枢命星君被袭,命书被损毁的事情进行商议。 极乐仙君作为上仙,自然是要来的。谢陨也随其一道来了仙帝所居的玉皇殿。 持剑仙君、真知仙君、留运上仙、南朱帝君、火熔帝君、枢命星君,太白星君、月老、瑶池仙子、流云仙子、花仙,画仙,乐仙等众多品级在五品以上的仙家都来了。有的仙家是独自前来的,有的仙家是带着随侍的。等仙家们入了殿,随侍的仙灵们都等候在殿外。 谢陨和众随侍一起等在殿外。玉皇殿正殿太和殿外面是一大片平整的空地,有石桌石凳,水池,仙雾不浓,只几缕飘来散去。一谢随侍相互认识的一起坐在石桌上等,不认识的也聊着聊着认识了,然后聚一起说话。 谢陨独自靠在大殿外的台阶边的一根玉石龙柱上,双手环住着,眉头微微皱起。他一个人靠在那里,和那些坐在石桌边的随侍仿佛两个世界的。 那些人时不时看他一看,过了好一会儿,有一人起身向谢陨走来,谢陨眼睛微微动了一下,看着来人。唇红齿白,面如玉,十六七岁的外貌。他微笑看着谢陨问:“你是哪位仙君座下的?” 谢陨:“极乐仙君。” 对面的人神色一动,诧异道:“原来是极乐仙君。我记得仙君身边以前是其他人,你是什么时候成了仙君随侍?” 谢陨:“前几天。” “你叫什么名字?” “周回生。” “你是怎么成了极乐仙君随侍的?” 谢陨没有回答。对面的人又问:“你本体是什么?”谢陨默然。 “你的样子是初化的?” 谢陨:“……” “你怎么不回答我。” 谢陨:“你是谁?” 对面的人:“我是火熔帝君座下随侍言漆。” 谢陨:“……” “你怎么看这次魔界的事情?” 谢陨:“我没什么看法。” 言漆蹙眉道:“你就随便说说。” 谢陨摇头道:“我真没什么看法,这都是仙君们的事情。” 言漆:“依我看,这次仙魔两界很可能开战。魔界的换了新主,立马就上我仙界来盗命书,看来新主不善。这样的魔是必须要除的。” 谢陨看着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他真的对此不清楚。这件事后,他猛然发现一件事,他必须去看看仙界的史书。 言漆似乎对两界大事很赶兴趣,对着谢陨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直到太和殿里第一轮会议结束了。仙君仙子们陆续走了出来。下面的随侍立刻迎上自家仙座,奉上仙茶,仙酿。 谢陨站在龙柱边,往梯子上看,极乐仙君没有出来。言漆也站在旁边,看着上面,火熔帝君也没出来。 “别看了,他们是主仙,其他仙家都是来听听,他们可不一样,是真正要解决此事的。”言漆开口道。 谢陨“哦”一声,转身继续靠在柱子上。言漆又与他说了一通仙界各仙的职位、地位和能耐。从他口中,谢陨知道了极乐仙君法力高强,在仙界是名列前茅的,至于是列第几位,那就不好说了,因为仙家们又没有比试分出胜负,但是处于顶级行列是没错的。 终于,晚上的时候,这场会议结束了。极乐仙君在后面走了出来。等他走下梯子后,谢陨默默跟了上去。 然而,才一跟上,忽然就听见有人出声道:“穹宇,你身边这位是?” 谢陨抬眼看去,见到一位长袍上绘有三水的青年男子,头发未束,披散在肩背,看上去颇有些不羁。 “一小树灵。”极乐仙君回答。 “还只是一树灵吗?还以为是哪位仙家呢。”披头散发的男子道,“穹宇,你把他借我几天。这模样,我得画下来。” 极乐仙君:“现在正是多事之时,我身边也忙不开。” “这……”青年犹豫道,“你就不能暂时让其他人替代他一下?或者你将人转到我处,我安排几个人到你那里去。” “百画仙君,你这是看上谁了?”一仙走近,先是问了话,然后看到谢陨,说道,“就是他吗?你问极乐,不如问他愿不愿意跟你去。” 百画茅舍顿开,立刻对谢陨道:“这位小友,你来我的仙府,我收你当弟子。” 谢陨看着百画仙君,摇了下头。一直看着谢陨的极乐仙君露出一丝笑意来,对百画仙君道:“我之前就提过收他当弟子,他正在考虑中。” 百画仙君未及说话,刚才发言的仙君诧异地看向谢陨:“极乐收你当弟子,你还要考虑?” 谢陨默然无语。 几人言谈间,走出了玉皇殿。前面有许多仙家或驾云或骑飞禽而去。还有部分仙家回头来与极乐仙君、百画仙君以及南朱帝君寒暄,完了之后也陆续离去。。 第085章 84_84052极乐仙君与画仙和南朱帝君告别,就要离去。此时,一位仙女盈盈飘来落在极乐仙君面前,朱唇启动:“极乐仙君,请问你身边这随侍叫何名?” 极乐仙君面露疑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流云仙子为何忽然问起我一随侍的名字?” 谢陨站在极乐仙君身侧一步一遥,目光微抬,注视着对面的仙女。她就是流云仙子,谢陨在心中暗暗记下了。从他第一次听到真知仙君不知是与谁说话,就听到了流云仙子。后来又从真知仙君和极乐仙君的谈话中再次听到。释广,顾杏城,流云仙子。这串联起来他也明白了一个意思。顾杏城是释广的化身,流云仙子一心想让顾杏城这个释广的化身入仙界,还插手了一些凡间的事情。谢陨不得不联想起在人界的时候,狐青白背后的那个神秘人来。 现在,这位仙子就站在眼前,谢陨不着痕迹地细细观察起来。明珠翡翠一样的面容,双眼狭长,带着一种冷凌的气息,唇如朱,脸上所有的艳色似乎就集中在唇上。冷艳夺目。 “随便问问而已。”对于极乐仙君的反问,流云仙子似乎不怎么在意。 极乐仙君:“他叫周回生。” “周回生?”流云仙子面色平常道,“可有原名?’ 极乐仙君面色也平常地回道:“原名杉九。” 流云仙子“哦”一声,然后告辞飞身远去。 谢陨看着那腾飞在空中的身影,极乐仙君见此,挑眉道:“喜欢?” 谢陨目光转到极乐仙君脸上,摇头。 极乐仙君脸上露出不易觉察的微笑来。 *** 当仙界众仙惶惶然的时候,仙帝召集仙家开了会,第一轮会议后就发布了官方报。说潜入仙界的魔还在仙界,现已封锁了仙界所有通往其他界的道,尤其是魔界。由持剑仙君率领众天兵正在缉拿魔犯。 谢陨看了官方通报,关闭了界面。将钥匙坠放回乾坤袋。有了这个乾坤袋,可以说携带东西真是相当方便。谢陨摸了摸锦囊,想去买把古琴放进去。但是仙界的古琴相当贵,要几万仙币。谢陨别说几万仙币,几千仙币都没有,只有几百仙币,是极乐殿发的工资。在仙界其实仙币并没有特别重要。因为有时候真正的好东西不是仙币可以交易的,反而是要用其他物品交换才能得的。不过一般的交易,为了方便,还是用仙币。 谢陨检视了一遍乾坤袋里的东西。还有三个黄金果,他吃了一个,钥匙坠一个,几百仙币,几套衣服,几双鞋子。衣服鞋子也都是极乐殿发的。然后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杉九,你找我什么事?”柳晓晨操控着祥云不紧不慢地飞来,还没有落地,就大声对站在池边的谢陨喊。大约分了神,注入祥云的灵力不稳定,云团歪了歪,柳晓晨赶紧稳住,慢慢地下落后才收了云团。然后看着谢陨道:“听说你现在是仙君身边的随侍,好好干,说不定仙君会传你上乘之法。” 谢陨:“你最近怎么样?” 柳晓晨:“还不错,我最近多认识了几百种仙草。还跟丹药房的古师傅学炼丹来着。” “炼丹?你要学炼丹?” “对,我已经学会几个丹方了,勉强能炼制出成品来,不过因为灵力不足,练出来的丹药只是下品。”柳晓晨有点失望地说道,但随即就笑了起来,问道:“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谢陨道:“也没什么事,我得了几个仙果,你要不要吃?” “仙果?什么仙果?” “黄金果。” “黄金果?”柳晓晨惊喜道,“黄金果特别贵重,如果用仙币换算的话,大约得几千仙币一个。但因为数量少,一般来说几千仙币也很难买到。你是从哪里得到的?难道是极乐仙君赏赐的?” 谢陨摇了下头,又点头,说道:“仙果是枢命星君府上的,不过会到我这里,是极乐仙君给我的。” “看来咱们仙君是挺看重你的。好好表现,肯定会传你法门的。”柳晓晨拍着谢陨的肩道。 谢陨从乾坤袋里拿出两个黄金果,递向柳晓晨:“给你。” 柳晓晨盯着金灿灿的果子,一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的样子,伸手摸了摸,终于拿起一个,吞着口水说道:“我一个就好了。” 谢陨把另外一个也塞给柳晓晨:“给你,我还有。” “你还有?”柳晓晨惊呼道,“黄金果一个就很不容易了,你到底是得了几个。” “四个。”谢陨道。 柳晓晨:“哇,跟着仙君可真好。” 柳晓晨说着话,已经吃了一个果。然后嘴里冒着气泡,打着嗝说:“这果子蕴含的灵力果然强大,比我修炼一个星期还要多。” 谢陨听柳晓晨这么说,不由对比自己,他当时吃了这果子,感觉是涨了大约几个时辰的吸收的灵力。如果他几个时辰的修行,柳晓晨却要修一个星期的话,效率是有点慢了。以后有什么涨灵力的吃食就给他吧。谢陨心道。 “对了,杉九,我明天早上打算去灵树园把我的本体移来极乐殿后面那座专门供这里的树灵移居的山上。我去看过了,那里灵力充沛,环境比灵树园还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移居?” 谢陨一愣,原来还可以移植本体吗?老实说他都忘了他本体是一棵树的事情了。 “你要不要去。”柳晓晨拍拍胸口,总算是消化完灵力,不再打嗝了。 “行,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第二天早上,谢陨向极乐仙君告假半日,极乐仙君没立刻批准,而是问:“你有什么事?” 谢陨:“我去把我的本体移到极乐殿来。” 极乐仙君点点头道:“去吧。” 谢陨转身走了。 极乐仙君看着那缓缓走出视线的背影,不由伸手按在胸口上:这里有一种雀跃的感觉,很奇怪。 初见他时,感觉其实也很特别。他以为那是因为他长得比较出众,他自然欣赏的缘故。但,现在这种心情……不太符合逻辑。极乐仙君心道。 谢陨和柳晓晨一道去了灵树园。灵树园的仙管员看到他们,笑说:“你们这一批的树灵都移走了,就等着你们了。” “麻烦钟目大人看管了。”柳晓晨笑道,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果子来,正是谢陨给他的黄金果,他将果子递给看管员,“大人,给你。” 仙管员钟目看到黄金果,惊讶道:“不不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过是尽到我的职责而已。” 柳晓晨笑嘻嘻地把果子放进仙管员手里,说道:“您别客气,这是衫九从仙君处得来的。得了好几个,送您一个不算什么,您就收下吧。” 钟目笑呵呵地道:“好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收下仙果。钟目对两人挥挥手,“快去吧,现在正是移植的好时辰。” 柳晓晨拉着谢陨笑嘻嘻地跑进了树园子里。 谢陨看着面前的树,像一座小山,也像一把伞。在这众多的树木中不算高大,也不算茂盛,不算很惹眼的树。他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颗树里。有一种归属感和安全感。虽然他对此很惊异,但并不惊慌。 闭眼,回到树里。谢陨通过树的视角打量了一下周围。和他们一起离开的桃十八、兰十一,梧桐姐妹,还有那棵紫金树,果然都不在这里了。谢陨打量完后,准备开始将自己从土里拔出来。然而,当他正要抖动根须的时候,忽然之间被一股力量拉入了一个封闭了空间。就是一眨眼的时间。 “阿陨!”一个惊喜激动地声音在谢陨耳边响起。随即,一个全身黑衣,黑长发及脚腕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 谢陨看着面前的人,左脸上有一团诡异的黑色纹路,眼睛黑沉沉地,但里面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的模样,和原来的他差不多还是很相似。 “阿陨!你是阿陨对吗?”男子激动地看着他,伸出的手想要伸到他脸上又放下了。谢陨怔然了片刻,盯着面前的男人,声音低低地说了那三个字:“孔嘉行!” 变得完全就不一样了,但是就凭阿陨这两个字,谢陨无法不猜出来这人是谁。 “是,是我。”孔嘉行一把抱住谢陨,声音颤抖道,“总算再见到你了。这一次我一定是在顾杏城前面。对不对?” “那小子曾经比我先认识你,后来又比我先去到地球四元界。我知道我去那里晚了,也没用。” “但是,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再遇见你。我本打算去看看那命书上,你究竟在哪里,但是没想到我刚翻到与你相关的地方,那枢命星君就发现了。后来,关于你的那篇还跟着一起损毁了。” “我以为还要很久才能见到你了,没想到上天给了我一个惊喜,现在就让我见到了你。” “果然,当时鬼使神差没有立刻返回魔界,而是留在了这里,是对的。冥冥之中,我们是有缘的。” “阿陨,这次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 谢陨怔怔看着这密闭空间的虚空处,脑子里空白了许久。当孔嘉行忽然捧着他的脸亲吻过来的时候,他终于本能地退了退。 孔嘉行看着谢陨,没有强行再吻,而是看着他,目光热烈而诚挚地看着他,说道:“阿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爱你了。从很久前我就爱上你了啊。如果你有慕容赞的记忆,你应该记得我。我是赤岸。我们在一起了许多年。那对我来说是很长的一段时光,但也太短暂了。短得让我觉得不过是一瞬之间。” “你……是赤岸?”谢陨眼中露出惊色。赤岸,那个……分开了慕容赞和顾杏城的魔。 “是啊。”孔嘉行缓缓走近一步,目光温柔地看着谢陨,“我是赤岸,和你在一起过,曾经亲密无间的赤岸。” 谢陨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不知是什么心情。赤岸对慕容赞的情,慕容赞不是不感动的。可是再感动,都不爱。 而他谢陨,对孔嘉行有过朋友之情,后来虽有误会,但终归是原谅了。而其他的情…… 看着对面的男人眼中那深沉的情和毫不掩饰的喜悦。他一时无法说出残忍的话来。 他现在似乎总能更多地理解别人的情意。 “阿陨,你跟我去魔界好不好?”孔嘉行小心翼翼地说道。忐忑地看着谢陨,见他面上没什么表示,又说道,“魔界其实挺好的。魔也不是都代表坏的。和人一样有善有恶。魔界挺漂亮的,尤其是夜晚。很美。星空和别的地方都不一样。和人界,仙界都不一样。星星是五颜六色的。” “魔界也有很多琴师。你不是喜欢古琴吗?我让所有的琴师都来魔王殿,你可以和他们交流切磋。” 谢陨看着他,忽然露出淡淡的笑容。孔嘉行见了,眼睛里的惊喜之情瞬间溢满,魔魅带着邪气的脸上竟然露出称得上纯真的笑容来:“阿陨,跟我去吧。” 谢陨看着他,在他期盼的眼神下,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极乐殿工作,界籍也是仙界。我不打算移界。” 孔嘉行脸上的笑容渐渐没了,露出明显的失望之色。不过……如果是过去的赤岸一定会强行带走谢陨。但是现在的赤岸毕竟不是曾经莽撞直接的赤岸了。赤岸一直没有得到慕容赞的心,孔嘉行从中总结了原因,除了慕容赞太执着,赤岸也太强势自我了。谢陨是吃软不吃硬的。其实,孔嘉行了解谢陨的心是很软很软的。他不能硬来,他想要的是他的心。他也不想做强迫他的事情了。 他只想爱他,让他快乐。当谢陨魂识被剥,后来又得知他还存在的那个时候,他就忽然明悟到这一点。 轻轻地碰了碰谢陨的脸,孔嘉行道:“你愿意留在仙界,那就留在这里吧。我会想办法来看你的。” 谢陨看着他,摇头道:“你是魔,来仙界不安全。” 孔嘉行笑了起来,阿陨关心他。真好。“没事,我自有办法。再说,魔也不是就不能来仙界的。几百年前,魔界和仙界其实还互通有无,互相旅游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看看能不能让两界的关系恢复到从前。” 谢陨点头道:“这样倒是不错。”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恐怕有些难,你知道的,我把命书损毁了,还伤了枢命星君。”孔嘉行叹了口气,说道,“倒时候看看吧,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反正无论怎样,我都会有办法来看你的。” 谢陨默然许久,说道:“你还是快走吧。仙界到处都在搜捕你。”顿了顿,又道,“你有办法离开吗?” 孔嘉行笑着道:“我有办法,别担心。” 阿陨只是对他说几句关心的话,他就可以这样开心。真不知道那时候纠结什么,同性恋?这也是一个问题?那时候的自己真可笑。果然人类社会的环境影响力太大了。 谢陨张了张嘴,想说还是别来了,但是,他最终还是没说。他知道他一定会来,曾经他去了别的时空,他都能找去。而现在面对这样的孔嘉行,除了知道不能阻止他外,也不想在他愉快的面容下说出打击的话来。 时光如烟,在他自己都无法理清的许多岁月里,这个人一直在生命中出现。其实也算亲切。 这个仙界,虽然总有恍惚的熟悉感,不知是他那一世来过这里或者就居住在这里,但是对谢陨来说其实也是陌生的。孔嘉行是活在谢陨岁月里的人。他,真的是亲切的。 他看着他的目光是温和的,孔嘉行觉得心中冒出一股一股的暖意来。他伸手轻轻地抱住他,他没有反抗,还回抱了他。孔嘉行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微微收紧了手,但他不敢太用力,只这样就好。 阿陨,只这样就好。 其实,对谢陨来说,和孔嘉行只是几年不见了,但是对孔嘉行来说却是几十年过去了。他在谢陨魂识被剥离的那一天成魔,又在许多年后,到了魔界,在魔界又是几十年,他终于推翻了前魔界之主,成为了现在的魔界之王。。 第086章 84_84052柳晓晨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树身往极乐殿的方向移动,速度非常慢,按照他这个速度恐怕得中午的时候才能回到极乐殿。 谢陨控制着树身也保持着和他一样的速度。两棵离开土地的树像蜗牛似地飞在空中。路过的仙众总是会停步看看他们。就连在忙着寻找魔犯的人都会看一眼他们。谢陨看看天色,对柳晓晨道:“你过来,到我这边的祥云上来。” 柳晓晨:“你可以吗?” 谢陨:“可以,等我把云团加宽了,你就过来。”说着,将树下的云朵扩大了。 柳晓晨缓缓移到了谢陨这边,然后松了口气道:“变成树感觉不太好控制。你挺厉害的。” 谢陨不置可否,他不知道自己厉不厉害,他的修行方式一直是按照闵道长所传的。后来虽然在极乐点见到了仙界的法门,但是他还是觉得以前的方式挺好。也许真正的修行是真没有什么捷径的,有捷径的只是修外法,内法永远没有捷径吧。 在谢陨的操控下,两棵树飞快地向极乐殿行去。眼看就要进入极乐殿所在的范围了,倏然,一把剑向谢陨这棵杉树飞刺而来。谢陨在那把剑扫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瞬间从树身里化灵而出,释放出灵力将剑裹住,然后一个用力,将剑按来路返了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柳晓晨从树里冒出头来。 谢陨:“没事。你先回极乐殿去。” “那怎么……”行,柳晓城的话淹没在一片银光里。只见前面无数银色仿佛枪尖一样的东西向他们飞来,严格来说是向谢陨飞来。 谢陨皱眉,将灵力汇聚成球状,抵挡住飞来的尖椎,尖椎在球体抵抗下纷纷掉落。 “你没事吧?”柳晓晨急忙问道。谢陨摇摇头,极目望向袭击所来的方向。然后就看见一个女人坐在仙鹤上,还没太看清楚,就见无数冰剑袭来。谢陨一愣,在面前筑起一道护盾,然一咬牙,释放出灵力,并将之控制成漩涡射出去,只见那近在眼前的冰剑背漩涡搅乱,然后化成了碎片,最后变成了水汽蒸发不见。漩涡还在继续,像龙卷风一样向坐在仙鹤上的女人席卷而去。 谢陨透过高力旋转的灵漩涡,紧紧地盯着对面,终于辨认出对面的人是谁,流云仙子。他对这个女人印象深刻,哪怕只是见过一面。无论是通过外貌还是气质,他都已经认出了她。 谢陨将神识放出,锁定周围五十里的范围,当那漩涡笼罩住那一人一鹤之后,他立刻重聚另一道更强的漩涡,瞬发出去,眨眼就重叠在了前面那一道漩涡上。只听见对面传来“啊”地一声尖叫,然后就见那一人一鹤被吸到了漩涡里。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大胆,谁敢袭击流云仙子。”话落的同时,一股强力撕破了漩涡,一个男人冲进余漩中,将流云仙子抱了出来。顺势再一掌拍出,还在旋转的灵力漩涡瞬间散开了。 那男人脚下什么都没有,直接就瞬移到了谢陨面前五米处,目光凌厉地盯着他,说道:“你是谁,意欲何为?”不等谢陨开腔,又道,“不管你是谁,既然已经犯仙律,那就随我去司法殿接受惩罚。”话落,手一抓就要抓住谢陨。 谢陨手一动,一段树枝圈住了男人的手腕。 男人“咦”一声,冷声道:“有几分能耐,不过,这还不是我的对手。”眼神一变,缠在其手上的树枝断裂粉碎。再次伸手向谢陨抓来。 “你干什么?你怎么是非不分,明明是那女人先袭击杉九的。”柳晓晨愤怒地吼道。 男人手上顿了一下,就听见被他挡住后面的流云仙子道:“留运仙君,你先把人抓住,我再与你细说。他可能是魔界奸细。” 魔界奸细这个说法一出,留运仙君果然毫不犹豫地再次出手。 谢陨心中一凛,就要使出杀伤力极强的招数来。这时,凌空一个声音传来:“留运仙君,请收回你的手。” 谢陨感觉到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挡在他的面前,对面的人倒退两步,然后抬头。 极乐仙君凌空而战,眼神微冷地看着留运仙君和流云仙子,说道:“他乃我殿之人,你们想做什么?” 留运仙君开口道:“他可能是魔界奸细。我必须把人带去查清楚。” “魔界奸细?谁告诉你的?你后面那个女人?” “极乐仙君,他就是魔界奸细,难道你要包庇他吗?”流云仙子眼神凌然地看着极乐仙君道。 极乐仙君在谢陨前面停了下来,看着流云仙子:“上次你问我他名字,莫非就知道他是奸细了?” 流云仙子:“他看起来可不像个普通小树灵,你说对吗,极乐仙君。难道你就不怀疑他?” 极乐仙君冷笑一声,道:“流云,不要妄图以某种言论来误导本座。”看向留运仙君,“有证据的话,就来极乐殿拿人。没有最好不要来。” 极乐仙君一挥衣袖,一阵强风,将那两人推出很远,他转身一个灵力结界将谢陨和柳晓晨的树身圈住,然后几个眨眼,就落在了极乐殿那片山林里。 “这一处地方挺好,将你们的树身移植在这里吧。”极乐仙君指着两山尖的中间位置。 谢陨明显感觉的这里的灵气比其他位置更为充沛。柳晓晨摇着柳枝,用植物的方式传话给谢陨道:“这地方真好。我听李叔说过,这片山中,位置最好的就是这地方。不过他说这地方不是一般树可以栽植的,还让我挑的时候避开这里。但是仙君说让我们移植在这里。这是真的吗?” 谢陨默默地传递出肯定的信号。 两人将树植根于地下后,柳晓晨激动地对仙君表示感谢后,愉快地离去了。谢陨则跟在极乐仙君身旁,他没打算走,那就得还继续留在山林里。 极乐仙君极目望着远方,神色若有所思。谢陨站在一旁,保持着一贯的安静寡言。 许久后,极乐仙君转身看一眼谢陨:“走吧。” 回到极乐殿,极乐仙君看着谢陨,看了许久,看得谢陨眼中的疑惑之色越来越重后,说道:“你身上的魔气怎么来的?” 魔气?谢陨左右闻了闻,哪里有魔气? 极乐仙君:“这种程度,你还闻不到。流云仙子也应该发现不了。你……和魔接触过?” 谢陨看着极乐仙君,半晌,点了头。 极乐仙君:“那魔,长什么样子?看清楚了吗?” 谢陨沉默了,极乐仙君道:“你怎么看那魔?” 谢陨摇头道:“没什么看法。” 极乐仙君:“你……”看着那张平静无波的面容,极乐仙君顿住,说道,“你下去吧。” 谢陨离开极乐仙君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极乐仙君怎么看出他与魔接触过?极乐仙君到底有没有怀疑他什么呢?最后他是想要问什么?谢陨辗转反侧,想着极乐仙君的态度。后来,又想到那流云仙子,为什么就那么肯定地说他是魔界奸细呢?实在很难理解。 谢陨脑海里纷纷乱乱的,最后他反反复复地想到一个名字:释广,释广…… 这个名字驱使谢陨天都黑了的时候,飞过重重仙府,去到了他早就在钥匙坠的界面里查清楚地点和路线的一个地方——释广佛殿。 天黑了,看不清佛殿的外观如何。只看见一座偌大的佛殿,显得庄严古朴沧桑,但是也空旷。还没有进去,但是那种空旷寂寥感已经可以感觉。 除此之外,谢陨还感到一种熟悉感,心中不由就忐忑起来。 在外面看了许久,他终于鼓起勇气走上了台阶,大门有锁定的法印。打不开。谢陨踩着祥云飞过城墙,落在了佛殿里面。 他慢慢地走过了一些曲折的路径,然后到了佛堂。佛堂里什么都没有,空寂寂的一片。这里应该有一个人,留着未剃,未剪,也没有束的长发,额头一个卍字,手拿檀木佛珠,灰衣袈裟着身。 目光慈悲而又剔透,红尘不染。那双眼睛经常微笑而宽容地看着他。那双眼睛看着他,就只是他一个人,有他的倒影…… 有一天,他承认他心悦于他,他完全没有抵抗,没有纠结,更没有为了佛道,与他划清界限。 …… “我愿意与他共入轮回……” “入轮回,可能迷失在种种的七情六欲之中。释广你真的要这样吗?你考虑清楚了吗?” “何需考虑,与他一起,我心喜悦。无半点后悔之念。” “入轮回,你也可能被其他人所迷惑,不会记得此刻是为谁?” …… “无须多言,我愿放弃佛身,再不复回。” …… 谢陨跪倒在佛堂中央,手紧紧捂住嘴,才阻止住了放声痛哭的声音。他想起来了,他全想起来了。 释广,被他害了。他不该任性,神交就好了。何必要身.交呢,何必呢。 如果他们不逾越,就可以永远那样在一起。释广依然是释广,他还是他,他们还是他们。 释广,顾杏城。 顾杏城,真的是释广转世吗? 变得不一样了,他就不喜了吗? 对不起!释广……你回来,你回来…… 谢陨躬身抵在地上,一手紧紧捂住嘴,一手一下一下地挠在地上,又一下一下地捶在心口处,心,疼,原来是这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脚步声,惊动了悲恸中的谢陨,他抬起头,紧张惊惶地扭头去看……逆着月光,一个身影站在佛堂门口…… 逆着月光站的人,对面人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却可以看见对面那人的脸,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泪痕满脸,眼睛里的悲那么深切,就是这一瞬间,有什么尘封的东西被打开了…… 镇定的人,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谢陨凝固一般地看着逆着月光的身影向他走来,一步一步地走来,蹲.下.身来,他能认出他来了,极乐仙君。 “九绝。” 九绝,九绝……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睛里洪水决堤而出,仿佛他生生世世的眼泪就积攒在了这一刻,也仿佛他封锁多年的情也在一刻重新启动,一切都在这一刻…… [九绝,记住我的话,我们最后一定会回到始点。在始点等着你的一定是我。] 回到始点,这就是始点。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他对着点深信不疑,就算还有再多的疑惑,都可以信任这句话,这是释广说的。 “九绝,还记得我们入轮回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吗?”极乐仙君紧紧抱住谢陨,声音轻不可闻地在谢陨耳边道,“我们最后一定会回到始点,在始点等着你的一定是我。” 一字不差!谢陨抓住面前人的胳膊,嘴唇抖了几次都没发出声音来,只得不断地点头。 “我把我们的记忆都封藏在了这里,谁也不知道。”极乐仙君缓缓地笑了,凑近谢陨的耳朵,细声道,“如果真的按照别人的意思什么都不做就傻傻去轮回,我们才完了。我不会让一切在轮回中破碎不全,最终灭失。” “嗯……”谢陨发出一个单音节。 “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被定罪的吗?” 谢陨的身体颤动了一下,他不可能忘记。 “我们继续,这次谁也定不了我们的罪。”极乐仙君说完这句话,低头深深地吻去。 …… “怎么样,舒服吗?”极乐仙君从后面抱住谢陨,身体一下一下地往前顶。谢陨手抓住床杆,紧紧地闭着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极乐仙君摸着他的腰说道:“你放松一些。” 他没法放松,曾经是怎样在这种情况被无数人发现,围观,他都记得,历历在目。那一刻,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你想起以前那次了吗?”极乐仙君缓了动作,抱住谢陨道,“以后再也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做那件事情的,我也会查出来。” “你说什么?”谢陨猛然回头,惊诧道,“你是说,那不是无意中被人发现的?而是有意的吗?” “是。”极乐仙君压低声音道,“只怕还不止一人。” “为什么?” “我早知会有劫,只是没想到是出现在那种时刻,让你难堪了。对不起。” “不,是我对不起你。”谢陨摇着头道,“我不该,没事总是撩拨你。我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作为一个仙,对那些事情其实并没什么欲求,可他当时就是疯魔了一样喜欢去撩他。还每次都为能动摇他而窃喜。真是蠢透了。那时候的自己竟然是那样愚蠢的吗?也许一切重来都还是那样。。 第087章 84_84052“仙君,外面有司法署的人来,说是奉仙帝之命来缉拿魔界奸细嫌疑人周回生。”一早,雪狼就向极乐仙君汇报了这样一个消息。而这个时候,极乐仙君还没有从寝房里出来。雪狼通过秘法汇报了消息后,就听见里面传来极乐仙君的声音:“传本座话,就说极乐殿拒绝这个无凭无据的要求。” 雪狼一愣,赶紧把话传达到了前殿。然后打算去找周回生问问是怎么回事。结果他还没来的转身离开极乐仙君寝房门,就见门打开,周回生和极乐仙君一同走了出来。 这什么情况?雪狼眼神疑惑地看着周回生,打算把他拉过来问问,不过他跟在仙君后面,不好太随意,于是就使眼色。不过,周回生只看了他一眼,依然跟在仙君身边,这距离,这状态,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作为一个随侍的状态。 在雪狼的无比疑惑中,谢陨和极乐仙君一道乘着祥云走了。 祥云在空中不紧不慢地漂移着,谢陨和极乐仙君一后一前站着,都面色如常。谁也看不出来两人从昨晚开始已经是怎样不得了的关系了。 祥云团飘过几座小山后,极乐仙君忽然手上一动,忽然飘来许多的云团,相互拼接后倏然化作一个蚕桶将两人包在了里面。极乐仙君手一伸,将谢陨拉到了面前,目光深沉地看了他一眼,就低头吻了下去。谢陨怔了怔,回手抱住极乐仙君,闭上眼,轻轻地回应起来。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拥吻着,开始还只是清浅地吻,渐渐缠绵,身体也越缠越紧…… 一人后退,一人前进,谢陨背靠着白云,极乐仙君双手握在他腰间,微微低头看着他,眼睛里是炽热的火焰。谢陨身体微微后倾,仰脸看着面前的男人,轻轻地喘息着,极乐仙君眼神转暗,低头吻住他的锁骨……谢陨伸手抱住男人的头,闭眼仰头微微喘息。那张想来清冷淡漠的脸上性感得让人发疯。极乐仙君抬头看了一眼,就对着那张微张的充血红唇吻了下去,疯狂地交.缠了一番后,他抬头盯着面前的人,说出了第一句:“我想做你。”说这话的时候,手已经隔着衣料在谢陨身上游走。他不是在征求他的同意。他只想这么说,想说这样违禁的情话。释广是不能说,也不可能说的,但是现在再没有释广古佛,只有极乐仙君,极乐仙君可以对自己的爱人做任何爱做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谢陨脸上红晕更甚,眼神微微闪避了一下,但随即他就伸手抓紧极乐仙君的肩。 两人目光相触,火焰燃烧,下一刻紧紧地抱住了彼此,身体紧紧相贴。 “九绝。” “嗯。” “喜不喜欢我这样对你?” “……” “怎么不说话?……不喜欢吗,那我停了。” “喜……喜欢……嗯……” …… “咦,这是那位仙家弄了个云桶?速度这么慢,不会在里面睡大觉吧?” 外面忽然传来说话声,谢陨紧张地睁大了眼,伸手推了推极乐仙君。极乐仙君微微一笑,低语道:“别怕,外面听不到里面。” 谢陨还是紧张,极乐仙君道:“我施个隐身术,别人就看不见了。” “哎呀,那云桶隐身了。”外面又传来一声。 “好了,现在不会有人打扰了。”极乐仙君拍了拍谢陨的臀部,“放松。” “我看先别做了。”谢陨犹豫道。 极乐仙君缓缓地摇头,眼神温柔,语气也温柔地说道:“不行。我忍不住。你忍得住吗?” “主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忍得住。” 极乐仙君一愣,伸手捧住谢陨的脸:“傻瓜,我们现在不用忍就能在一起了。谁也阻止不了,谁也破坏不了。” 谢陨抓住极乐仙君贴在他脸上的手,说道:“我相信你。” 极乐仙君手微动,将谢陨的头按在胸口,沉声道:“我这里收集了许多流云仙子犯仙规的证据,现在我们呈去给仙帝。” *** 玉皇殿。 仙帝楚夜昙天看着极乐仙君呈上的玉简,上面所列流云仙子的种种犯规之事。 某界某地某时间,用神念控制凡界之人的思想,欲令其杀凡人谢陨。所控之人列下:和尚纪诚,道士纪真,天一派若干道修、狐族狐青白…… 某界某地某时间,干预凡人情感,相助魔头赤岸破坏顾杏城与慕容赞…… 某界某地某时间,阻止赵维和与谢陨相见,枪杀谢陨…… 某界某地某时间,阻挠某某某与某某某相恋…… …… 楚夜昙天看完上述呈告后,眉头微皱,看向极乐仙君道:“这两位凡人是何来历?流云现在为何干预?” 极乐仙君:“陛下可问枢命星君,这样就再无疑问。” 于是仙帝传召枢命星君前来。 没一会儿,枢命星君走进了大殿:“陛下召我何事?” 楚夜昙天将玉简递给枢命星君道:“你看看吧。” 枢命星君遂接过玉简观看,看完之后,道:“陛下,这是释广古佛与树仙九绝的转世。当初他二人冒犯佛规和仙规,被罚入轮回。” “原来是他们二人?我记得他们是因为淫.乱罪被罚入轮回。若是放到现在,倒没有那时候那么严重。不过,佛破戒的话,倒是不能为佛了。”楚夜昙天说道,顿了一下,又问,“枢命,流云介入凡间之事是怎么回事?” 枢命星君:“此却有其事。” “那你看该如何处罚?”楚夜昙天道。 枢命星君略加思索后道:“因为释广与九绝入轮回是受罚,两人命定不会在一起,所以流云仙子即使干预,也并非真的改变了命途,所以她的行为是犯了规,只结果来说算是未遂。” “陛下。”极乐仙君在枢命星君话落后,开口道,“陛下,我不赞同枢命星君未遂一说。流云仙子的罪行本就不是改变凡人命运,而是操控凡人,妄图灭杀九绝灵魂。此事,当事人不得告,我愿作为诉讼人告之。” 楚夜昙天看了看下面二人,视线扫到被极乐仙君带来的谢陨,问道:“这位是?” 极乐仙君道:“我新从灵树园收的弟子。名周回生,想必陛下已经听过这个名字了,今早司法署的人还来我殿缉拿。” 楚夜昙天:“朕也想问你为何拒绝?” “陛下,周回生为魔界奸细一说纯属谎言。流云仙子想必也只是嘴上说,并无证据。无凭无据,就来抓人可不妥当。” “现在两件事,都在你们之间,那就叫来流云仙子,你们当面对质。”楚夜昙天话落,他座旁的一位随侍仙子立刻就法传流云仙子来玉皇殿。 流云仙子来得很快,不过十分钟。她来后听了被状告之罪行后,冷艳的脸上神色自若,镇定地回话道:“陛下,不知我这些罪行,极乐仙君除了嘴说,可有什么真凭实据?” “枢命星君也说你确实插手了。”仙帝看一眼枢命星君,对流云仙子道,“命书是不会说谎的。” 流云仙子镇定道:“既然枢命星君这么说,那不如拿来命书让我一观,我也好心服口服。” 殿里沉默了片刻,枢命星君先开口道:“仙子明知命书因魔人盗取而损毁,现在正放在密地修复,短期内,我都无法拿出来与你观看。” 流云仙子从进殿后,终于第一次将目光扫过枢命星君,极乐仙君,还有谢陨,然后对仙帝道:“陛下,无凭无据,似乎应当有证据后再来审问与我。” 谢陨一直注意着流云仙子,自从恢复九绝的记忆后,他就对流云仙子很熟悉了………… 【本章未完待更新】 宇宙纪元华夏帝国第15代君主,轩辕霁兆,一位悠闲的帝王,他在位期间,国家盛世繁荣,国力在星际十二国中处于领先地位。人民的幸福指数在所有国家中是最高的。他在位时,主动通过了议院提出的削弱皇权加强民主的《权利法案》。就因为做了这么一件毫不费力的事情,他在历史上被浓墨重彩地记下了一笔,浓重地赞扬了一番,说他是一位有远见卓识的君主。为国家的民主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可以说他在历史上毫无负面评价。人生传记里也没有黑点。所以他被后世人称为纯白的君王。 这位纯白的君王在位有十年,二十三岁登基,三十三岁去世,去世原因不明,据说是忽然脑死亡。这位君王因为死亡的离奇性,后来多次被文学创作者作为原型写作。因此,这位君王的名声在历史的长河中在所有君王中名列前三。他被人们赋予了许多神秘的色彩。凡是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必然以此君为原型,凡是纯爱文中帝王攻也是以此君为模型。凡是帝王受的原型也多是此君形象为范本。此君简直是万能男主,哪里需要往哪里放。此君自登极乐后一直是小说男主排行榜第一。无论女频还是男频。他是万频之王。 此君大约一直都是当王的命格,所以去了封建社会,依然被动又主动地当了王。此君的古代人生还是挺丰富多彩,且容作者君一一道来。 以下,作者君将当一回上帝,不复现人间。列为看管请多多给作者君烧香,助作者君早日成神。。 第088章 84_84052孽镜台,无论是是人,是仙,只要是在六道中的生灵,往前一站,就可以照见心之好坏,照见所为之恶事。 极乐仙君说出这话后,殿里一时静了。仙帝正要开口,流云仙子大声道:“陛下,孽镜台是死后魂魄去到那里后才会照的地方,我现在身为活仙,岂有用孽镜台的道理。” 楚夜昙天看向极乐仙君,道:“正如流云仙子所说,没有用孽镜台照活着的生灵的规矩。” 极乐仙君:“陛下,没有此规定,但是也没规定不可以。只是没有开次先河而已,陛下大可以开这个先例。若然陛下觉得不妥。我这里确实有审判之镜记录下了她的行为。” “审判之镜?”仙帝、枢命星君和流云仙子都惊呼出了声。 审判之镜是什么东西?那是神器,可以回溯过去,预照未来,只要持镜之人法力比被照之人高,就可以操控此镜按照自己的意志照取对方的人生录。这和孽镜台其实有些像。不过,除了与孽镜台相似的功能外,它更重要的是,还是一件有攻击力和防御力的神器。另外还有没有其他什么附加功能,也是很难说的。 审判之镜,在太古时期就已经不知所踪,没想到现在极乐仙君却说他有这样一面镜子。 震惊完毕后,楚夜昙天道:“好,就用来一照。” 仙帝这话出口,震惊中的流云仙子回过神来,忽然道:“不用照了,我认罪就是。”慷锵有力的声音,面上也没什么心虚,或悔过的情绪,仿佛还理直气壮。 谢陨看着她,觉得有一口气总是顺不过来,从前就是这种感觉。今天,他要是再不说句话,从以前在仙界,再到轮回人世被她所加注的一切灾难他都无法平去心中的愤怒。 “仙帝陛下,似乎在你们看来,这凡人仿佛蝼蚁一般,仙人随便玩玩,就算把人弄死了,只要魂魄还在,那都不算事,就算魂魄都没了,那也只是小事。在仙界,无其他仙家多管闲事的话,就不会有人去约束。就好比……”谢陨看向枢命星君,“这位仙君明知流云仙子的行为,却放任自流,不作为。因为命书中那两凡人本来就是不圆满的结局,所以遭遇一些额外的厄运似乎并不为过,于是便不予理会。这就是仙人的行为吗?” 谢陨说话间,大家都看向了他,他说完,站在仙帝身旁的随侍仙子忽然喝道:“大胆,竟敢质疑仙帝陛下,你是什么身份?” “陛下,您身边的随侍太无礼了。”极乐仙君忽然语气凌然道。 “极乐仙君,你身边这位随侍候乃魔界奸细,你却要包庇他,不知道你是何居心?”流云仙子忽然抓住点开口。 极乐仙君没看流云仙子,仿佛没听到她说的话,而是对仙帝道:“陛下,回生初化灵,言语直接,望您理解。”又看向枢命星君,歉然一笑,枢命星君却笑着大声道:“这位小仙灵说得对,确实是我放任了。” 楚夜昙天自谢陨说话,眼睛就落在了他身上,里面带着细微的审视。好一会儿后,移开了眼神,看了殿里的所有人一眼,然后语气淡淡地却不容抗拒地道:“流云仙子,” 【本章未完,明日来看。。。。。。。。。。。】 宇宙纪元华夏帝国第15代君主,轩辕霁兆,一位悠闲的帝王,他在位期间,国家盛世繁荣,国力在星际十二国中处于领先地位。人民的幸福指数在所有国家中是最高的。他在位时,主动通过了议院提出的削弱皇权加强民主的《权利法案》。就因为做了这么一件毫不费力的事情,他在历史上被浓墨重彩地记下了一笔,浓重地赞扬了一番,说他是一位有远见卓识的君主。为国家的民主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可以说他在历史上毫无负面评价。人生传记里也没有黑点。所以他被后世人称为纯白的君王。 这位纯白的君王在位有十年,二十三岁登基,三十三岁去世,去世原因不明,据说是忽然脑死亡。这位君王因为死亡的离奇性,后来多次被文学创作者作为原型写作。因此,这位君王的名声在历史的长河中在所有君王中名列前三。他被人们赋予了许多神秘的色彩。凡是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必然以此君为原型,凡是纯爱文中帝王攻也是以此君为模型。凡是帝王受的原型也多是此君形象为范本。此君简直是万能男主,哪里需要往哪里放。此君自登极乐后一直是小说男主排行榜第一。无论女频还是男频。他是万频之王。 此君大约一直都是当王的命格,所以去了封建社会,依然被动又主动地当了王。此君的古代人生还是挺丰富多彩,且容作者君一一道来。 以下,作者君将当一回上帝,不复现人间。列为看管请多多给作者君烧香,助作者君早日成神。 第02章魂生古代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幼学琼林《千家诗》》《诗三百首》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萌萌道:“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 何韦淳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 何襄美仰头瞅着何父,不高兴道:“爹爹,孩儿这睡眠不足,都长不高了。孩儿比璟岫不过小月余,却矮上许多,爹爹说这是何缘故?” “要叫二哥,谁让你直呼名字?” 何襄美眯着睡眼,一点不怕何父,依然用奶声奶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严肃太过。我要睡着了。”说完眼睛彻底闭上了,身子全靠在何父腿上。何韦淳哑然失笑,将三儿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娃,自己坐在书桌上开始办公。 等到何襄初和何璟岫下学找来,就见三弟坐在父亲怀里,懒洋洋地瞅着何父阅读书物。 何璟岫羡慕地瞧着三弟,能在父亲办公的时候坐在父亲怀抱里的也就只有三弟了。其实父亲也会抱他,但是璟岫面对父亲天然有一种敬畏,所以不敢随意。而三弟却是一点也不怕父亲的,哪怕父亲板着脸。 “下学了?”何父放下书,看向下面的大儿和二儿,严肃道,“今日学习如何?” 何襄初先答:“回父亲,今日先生教了《夸父逐日》?” “有何感想?” 何襄初道:“孩儿领悟要达到目标,自当锲而不舍。不畏艰难险阻。” 何父点点头道:“正解,不过也要懂得量力而行。且方法比坚持更重要。” “是,孩儿紧记父亲教导。” “璟岫学了什么?” “孩儿写了两篇字。” “拿来为父看看。” “是。”何璟岫响亮地回答,然后从书童处接过字,递给何父。 何韦淳过目后,夸奖道:“有进步。继续努力。” 何璟岫响亮地回答道:“是。” 何父拿着二儿子描的字给三儿看:“襄美,你二哥的进步很大,你可要好好向二哥学习。” 何襄美瞥了一眼,点评道:“嗯,确有进步。” 何父笑道:“还看得出有进步,那你呢?” 何襄美奶萌萌地正色道:“待我长大几岁,自然就能写好了。” 何父“哼”道:“写字自当从小练习,何能一蹴而就。” 何襄美双手揉揉眼睛:“爹爹,孩儿肚子饿了。用膳先。” 何父叹息一声,无奈道:“三儿如此懒惰,可怎么好。” 何襄美充耳不闻,只摸着肚子,舔着小嘴。何父无奈一笑,吩咐道:“传膳。襄初、璟岫也一道。” 何大公子和何二公子规规矩矩应是。 何襄美饮食忒讲究。咸之一分,淡之一分都不食;冷之一分,热之一分也不食;蒸煎炒煮炖,用时多之一分少之一分也都不食;凡种种饭食,但有丁点不洁净不食。何家三公子似乎眼很利,厨子洗菜稍微减少清洗次数,他便能看出来。何家厨子在何三公子的督促下越发不敢马虎,尤其是何三公子的饭食。若是别家孩子如此要求种种,怕是大人早就要教育了。但是何大人溺爱三公子,简直千依百顺。渐渐地,朝野上何大人二十四慈之父的名声响亮了。何家小三儿也小小年纪闻名朝野了。 何襄美用膳礼仪甚好,眼到,手到,动作利落。吃饭细嚼慢咽,不多食,不少食,八分饱是标准。用饭时间在四分之一个时辰。严谨细致得叫人惊叹。若是读书有此严谨态度,那就好了。可惜此子最不爱的事情就是读书。 何父对小三儿也是木得办法,不能教训不能打骂,他也不忍心。真是愁人。 就这样,何家三公子读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两天去画几笔字,看几页书。如此就完了。 一直莳花弄草不问世事的祖父终于耳闻了小孙孙的不乖。于是出山来了。 第03章祖父考察 一休沐日,何老太爷把大孙子,二孙子,小孙子叫到跟前。三小儿排排站,俱是钟灵毓秀,俊气非凡。老太爷摸着胡子面露微笑,仿佛佛陀。慈爱地摸了摸三个孙孙的脑袋,说:“最近都学了什么?” 何襄初领头:“回祖父,孙儿正跟先生学古诗。” 老太爷点点头,指着屋子里一张书案,说:“襄初,去默下最近所学之诗,配以文解。一会儿,祖父查阅。”何襄初点头应是。老太爷又看向何璟岫:“璟岫学了什?” “回祖父,先生让孙儿熟背《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并临三幅字。” 老太爷:“那璟岫先临写一副字与祖父看。一会儿祖父再抽考你所学。”璟岫响亮地答“好 的,祖父。”转身去了和何襄初排成排的一处书案。自有伺候的小厮服侍。 最后,何老太爷看着玉雪可爱,却眯着眼睛一副憨懒模样的三孙孙,慈爱的笑容收敛了些许,故作严肃道:“襄美,祖父听闻你不好好向学,成日里偷懒,可有此事?” “无呢。”何襄美睁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回答。 何老太爷一瞪眼:“那传闻如何来的?” “既然是传闻,那当然不是真的。” “襄美,小小年纪,竟学会狡辩了。”老太爷这次是真的面色严肃了。 何襄美撅着嘴,委屈道:“祖父,襄美还小呢,太辛苦会长不高的。” “谁这么跟你说的?” 何襄美眨巴眨巴眼睛,脆声说:“祖父,孙儿自己就知道呢。” 何老太爷看着口齿伶俐,机敏可爱的小孙孙,心道:这小孙孙聪慧得很,要如何让他向学才是。可不能养成了纨绔子弟。另一面也不理解儿子自来严厉,对大孙子和二孙子都能严加管教,为何对小孙子就如此放纵。何老太爷看着小孙子,决定亲自教养一段时间。 “襄美,以后来祖父处读书。” “好呢。”何襄美顺嘴就答应了。一点挣扎都没有。何老太爷满意地摸摸胡子,又拍拍小孙孙的包包头,指着还空出来的一张小书案:“襄美,也去写几个字来祖父看看。” 何襄美乖乖地去到书案边,坐在小板凳儿上,握住毛笔,蘸了蘸墨,提笔就在宣纸上拖动起来。不消片刻,整张纸上被四个大字占据了。何襄美搁下笔,扭头看向何老太爷:“祖父,孙儿写好了。” 何老太爷沉着脸走到何襄美书案前。低头一看,纸上被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填满:祖父,襄美。何老太爷正要斥责孙子偷懒,但是忽然发现四字像一幅画。凝神一看,可不就是。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儿。老人神情严肃,小孩委屈地撅着嘴。分明就刚才他与小孙孙对话的场景。何老太爷顿时哭笑不得,瞅着到现在还撅着嘴的小孙子,问:“襄美,怎么不听祖父的话好好写字?” 何襄美:“祖父刚才说写几个字予你看看,我都写了四个字了。祖父也看了。任务可算是完成了。” 何老太爷哑口。但一方面也发现小孙子果然聪慧过人。心下思索着该如何雕琢这块璞玉。 第04章祖父亲教 祖父发言后,何襄美便不去姜先生处上学了。直接让祖父领去管教了。何父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何家祖父那可是当过丞相的人,亲自给孙子上课,那简直是太面上有光了。何家三公子小小一人儿,顿时得许多人的重视。何祖父的老友们都知道何丞相不莳花弄草,改教孙孙了。教的据说是家里面最不爱学习的小孙孙。 何家祖父教小孙孙,是这样教的。每天写大字两篇。背书两篇。亲自抽考问答若干。 小孙孙很乖巧,祖父怎么说怎么好。让背书背书,让写字写字。只是这小娃娃写字握笔不对,字迹歪歪扭扭,几月不见长进。背书就是不出声,只默看,默着默着有时候还闭上眼睛了。何老太爷气得差点打孙孙板子。结果孙孙说我都记下了。何老太爷一考校。果然,小孙孙一字不漏,都能背。如此又月余。何老太爷无论什么时候抽考小孙孙,小孙孙都对答如流。老太爷于是给孙子加了功课。从一日两篇变成了一日四篇。小孙孙轻松应对。 何老太爷终于发现端倪。这小孙孙根本就过目不忘。但是这个娃儿虽然天赋奇佳,但不给他安排功课,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学习的。无法,老太爷依然每日给孙孙规定了课程量。并督促孙孙写字。纯,总是杂着功利思想,还嫌小儿懒惰。何襄美实在不怎么喜欢她。能远离实在是一件好事。。 第089章 84_84052真知仙君走后,极乐仙君倾身靠近谢陨,闭眼在脖子处轻嗅:“真香。” “香什么?”谢陨自己低头嗅了嗅,确定没有所谓的香味。 “你自己闻不到,我能闻到。”真知仙君在谢陨耳边低语,似有若无地吻着他光洁的脖子。谢陨微微躲了躲,伸手推了一下旁边的头。极乐仙君任他推开后,又凑了上去,这次直接亲到了脸上。还伸出了一只手搭在谢陨的大腿上一下一下地摸着。 谢陨伸手将腿上的手拨开,但是下一刻,那只手又摸了过来。如此反复几次后,极乐仙君一手抱着谢陨的背,一手伸过他的腿弯,就将人抱了起来,移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陨,感觉到了吗?”双腿往上动了一下,一个火热的东西抵在谢陨的臀间。谢陨抿了抿唇,伸手环住极乐仙君的脖子,低头靠在他脸侧,低声道:“这是在外面。” 极乐仙君笑道:“那我们去里面。” “现在还是白天。” “白天和黑夜有什么区别?”极乐仙君说着,已经将人抱起往寝房而去。一进门,他就将人压在门后,下.身隔着衣料抵在谢陨的两腿间。 “你也很有感觉。”极乐仙君低声对着谢陨道。双手一起托住极具弹性和韧性的臀部,使劲按揉起来。 谢陨紧紧抿着唇,眼睛看着对面那双喷着火焰的眼睛,一闭眼,身体配合着倾了倾。 …… 这边极乐仙君和谢陨二人颠暖倒凤,正在体会极致的乐趣。那边厢,真知仙君先是到枢命星君处问了前真正的魔君楚夜东林的去向,结果是没得到任何确切的消息。然后打道去了月老处。月老见到真知星君很是诧异,问起来意。真知仙君道:“月桂仙君。”月老的称号其实是月桂上仙,月老这个称号相当于绰号。 “真知仙君有何事要问?”月桂仙君一看真知的表情知道是有事。 真知仙君左右看了看,见没有随侍的小仙灵后,悄声问月老道:“你最近没搭错什么姻缘吧?” 月桂仙君一愣,说道:“没有。我确定。真知仙君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最近我发现有不可能相恋的人相恋了。还以为是你这里又搭错线了。” “怎会,不可能相恋?为什么不可能相恋?”月桂仙君道,“你应该知道我这牵线也只是牵那命定的线,许多姻缘线都是自动搭上的,不是我亲自牵的线。你说的那对不可能的相恋的人没准儿还真自己牵上线了。你说说名字,我看看是什么情况。对了,你说的是人,还是其他生灵?” “是仙。” “仙?”月桂仙君忽然眼睛一亮,凑近真知仙君道,“是哪两位仙家?” 真知仙君:“这,月桂仙君不妨自己猜一猜。” 月桂仙君还真托腮思索起来,说道:“其中一方是百画仙君?”这位仙君喜好美人。 真知仙君摇头。月桂仙君道:“百花仙子?”真知仙君继续摇头,月桂仙君又陆续猜了酒仙,乐仙,甚至还猜了枢命星君。见真知仙君一直摇头,只好作罢,问:“到底是谁和谁?” 真知仙君道:“极乐仙君。” “极乐仙君?”月桂仙君一愣之后,大笑道,“啊呀,我忘了说他了。老实说他从极乐界转来仙界的时候,我就觉着他是个沾惹桃花的运相,不过因为他自身意志坚定,所以这些桃花普遍没开花。你快告诉我是谁撬动了极乐仙君的桃花运?” 真知仙君犹豫了下,说道:“月桂仙君,这事说给你听,你可别传播。虽然现在仙界不禁止仙家们谈情说爱,但毕竟有时候造成麻烦可能不是情本身,而是一些无谓的谣言。” “你说,我肯定不传播。”月桂仙君道。 真知仙君清了清喉咙,就要说,不过突然间他又道:“算了,还是不说了。” “真知仙君,你这不吊人胃口吗。” “我看极乐仙君也没打算隐隐藏藏的样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你自己看见也就知道了。我还是守口如瓶的好。月桂仙君,告辞。”真知仙君斯斯然就走了。给月桂仙君留下了一个神秘的八卦。于是,月桂仙君开始关注极乐仙君的动态来。 *** “你想用什么木材斫制古琴?”极乐仙君边摸着谢陨的身体,边问。 谢陨懒洋洋的抬眼,说道:“不一定限定用什么木材,只要是适合的,好的材料就可以。” “说起来你自己就是制琴的好材料。”极乐仙君微微笑道,“难怪你喜欢弹琴。” 谢陨掀眼看一眼极乐仙君,说道:“我总不能把自己的本体给伐了。” “我也舍不得。”极乐仙君亲吻着谢陨的胸口,“现在你还没有化仙身,本体是动不得的,若是化了仙体,你就可以用本体的材料截取一段来斫制古琴,那样做出来的琴必然十分合你心意。” 谢陨伸手抓住被单,闭了闭眼睛,低低喘息了一声,控制着声音道:“那你看我什么时候能化仙。” “以你的进度不出两年就可以。不过,现在有一更快的法子,你要不要用?” “什么法子。” “我们把这事每天再多加几个时辰,你就可以快几倍成仙。”极乐仙君抬起谢陨的腿,狠狠地冲刺进去。 谢陨脖子后仰,拉出一个性感的弧度来,脸上露出隐忍难耐地表情来,声音沙哑地道:“那太……密集了。” 极乐仙君低头在谢陨脖子上吻了吻,说道:“又不会出问题,既快乐又能快速化仙,这是一件完全没有负面效果的事情。” 谢陨沉默不语了,极乐仙君在他眼皮上亲了亲,说道:“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做这件事情,以后都要补起来,你说好吗?”语气温柔至极。谢陨眼睛一张一合地看着眼前这张温柔的脸,伸出手去环住那充满力量的肩,将腿缠了上去。 极乐仙君猛烈地动了一阵,在谢陨耳边道:“真想揉坏你,可又怕你哭,我心疼。你说怎么办好呢?” 谢陨咬了咬牙,伸手捂住极乐仙君的嘴,哑声道:“别说这种发麻的话。” “发麻吗?哪里麻?”极乐仙君抓住嘴上那修美的手指,吻了又吻,继续柔语道,“说,哪里麻,是不是那里?” 谢陨闭上了眼睛,再不睁开,也不说话,只有压抑地喘气。 “明天带你去找最好的古琴木材。”极乐仙君亲着谢陨的唇说道。谢陨睁开了紧闭的眼睛,看着极乐仙君道:“去哪里找?” “去昆山吧。” “昆山?” “恩,昆山中部有一万年青桐树,就快到年限了,这种有灵但是到了时限的古树,留下的木材倒是斫琴的上佳之材。” *** 一大早,天色才微微亮的时候,极乐仙君就带着谢陨去往昆山,这次依然弄了一个云茧,隐了身后,极乐仙君就和谢陨在里面过起了二人世界。 “穹宇,这有些过了。”谢陨开口道。这从昨晚开始就没怎么停歇过。就算是……就算是慕容赞和赤岸也没这么不分昼夜,不分时间地点过。 极乐仙君从后面抱住谢陨,声音低沉道:“我停不下来,你说怎么办?” 谢陨:“……” …… 椭圆形的白云茧穿过重重云层,天色也从灰蒙蒙的状态渐渐大亮。而当第一缕阳光散射出来的时候,一个古朴深邃的琴音仿佛透过重重高山峡谷,云雾云海传来。谢陨陡然睁大眼睛,抓在极乐仙君背上的手一用力。后者抬起头来看着他:“怎么了?” “你听?” “这古琴弹得不错。”极乐仙君赞道。 谢陨:“这个琴音……有些耳熟。” “耳熟?”极乐仙君终于正色道,“怎么你听过?” 谢陨:“我不仅听过,还弹过。” 极乐仙君将谢陨抱了起来,狠狠地动了几下,完事后,整理好衣服,说道:“这古琴曲是你作的?” “你怎么猜到的?”谢陨惊讶道。 “你表情这么告诉我的。”极乐仙君道。 谢陨:“这是我在人类世界创作的,仙界怎么会有?或者有人和我脑回路一样,创作了一模一样的曲子。” “到一模一样这种程度了绝对不是巧合。”极乐仙君道,“走,我带你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陨点点头道:“好。” “再做一次怎么样?”极乐仙君忽然伸手在谢陨臀间摸了摸。 【本章未完。。待更。】 宇宙纪元华夏帝国第15代君主,轩辕霁兆,一位悠闲的帝王,他在位期间,国家盛世繁荣,国力在星际十二国中处于领先地位。人民的幸福指数在所有国家中是最高的。他在位时,主动通过了议院提出的削弱皇权加强民主的《权利法案》。就因为做了这么一件毫不费力的事情,他在历史上被浓墨重彩地记下了一笔,浓重地赞扬了一番,说他是一位有远见卓识的君主。为国家的民主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可以说他在历史上毫无负面评价。人生传记里也没有黑点。所以他被后世人称为纯白的君王。 这位纯白的君王在位有十年,二十三岁登基,三十三岁去世,去世原因不明,据说是忽然脑死亡。这位君王因为死亡的离奇性,后来多次被文学创作者作为原型写作。因此,这位君王的名声在历史的长河中在所有君王中名列前三。他被人们赋予了许多神秘的色彩。。 第090章 84_84052“不对,他这是要……”极乐仙君表情忽然严肃起来。谢陨看向他:“怎么?” 极乐仙君眼神极冷地盯着那弹琴之人,语气听不出喜怒地道:“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成神。” “成神?”谢陨惊诧出声。 “没错。”极乐仙君低声在谢陨耳边解释道,“这琴声不仅仙界听得见,魔界,妖界,人界,冥界都能听见。” “可传达五界?”谢陨诧异。 “是六界。还有神界。”极乐仙君握了握谢陨的手,说道,“你放心,他去不了神界。” 谢陨看向极乐仙君,说道:“穹宇,七弦他……他现在是?” “琴茗上仙。”极乐仙君道。伸手将谢陨拉靠在胸前后,传声入谢陨耳中:“你知道我们当时为什么会被发现吗?七弦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他?”谢陨眼神虚虚地看向那坐在琴殿阁楼上,一派飘逸脱俗的七弦,曾经他们是好朋友。后来他觉得他不太对劲的感觉原来不是假的。他是真的背叛了他们的友谊。他和释广会被那样难堪地发现,果然有他的介入。 “他要成神吗?”谢陨看向极乐仙君,“琴声传六界可以成神?” “就好像佛家修功德,所示圆满就会降下功德,功德达到九九八十一数,就能成佛。若是能抚琴声动六界,聚集起足够的精神信力,大道有所感应,自然可以成神。但……他成功不了。”极乐仙君淡声道。 “穹宇。” 极乐仙君和谢陨同时看去,只见真知仙君和持剑仙君一人踩着祥云,一人踏着剑飘了过来。 “没想到这琴茗上仙已经修到这种境界了。这曲也很……不同寻常。”持剑仙君冷峻的脸上露出淡淡的诧异之色,看向极乐仙君,似乎正要说话,结果注意到极乐仙君和谢陨二人几乎是贴抱在一起。目中诧异之色比刚才感叹琴茗时更甚,然后又被疑惑替代。 极乐仙君对持剑仙君眼里的疑问仿佛未见,什么也没说。真知仙君在旁边解说道:“宏任,你别惊讶,他们就是你所想的那样。” 持剑仙君宏任看了眼真知仙君,复又看向毫不避讳地靠在一起的两人,问道:“他们如何……成这样的?”他看着那二人,问的却是真知仙君。 真知摇头道:“我哪里知道。” 两人这样说一通后,极乐仙君终于对两人开口道:“你们现在该关注的不是我们的事情吧。” 持剑仙君收敛了神色,说道:“极乐,以你看琴茗上仙他可能成事?” “看起来要成的样子。”真知仙君道。 “不会成。”极乐仙君极其平淡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而随着他这句话落,琴音陡转,声音变得极其低沉,但是却丝丝扣人心。低低的琴音连绵不绝而起,极其缓慢却仿佛又很激烈,拉动着所有人的神经。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 所有人的眼前似乎都展现出了一些画卷,那画卷是令人向往的,那是一个世界,神秘莫测的,但似清非清,画面似乎处于展现不稳的状态。 听到这里,谢陨眼神微微异动起来。这一首是他最后创作的曲子《浮空》。还没有创作完。这是不完整的。 就在这首琴曲奏响后,天空忽然发生了异变,只见无数云层散开了,一个奇妙的世界出现在了天际,像放3d电影一样拉近了。奇花异石,如剑的石柱上出现了一个字:神! “那是神界。”不知是谁惊呼出声。 神界?真的是神界吗?天啊,我竟然看见了神界。 此生不能成神,看一眼也心满意足。这是众多普通仙人的想法。 神界和仙界曾经算是只有一步之遥,仙界七品以上的仙家甚至可以经常通往神界,那时候神和仙似乎并不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但是一个量劫以前,神界诸神陨落后,隐遁不现,与仙界划鸿。仙界除了仙帝,以及几位初始就存在的仙家可能爱有所知外,其他小仙或是年轻的仙家对现在的神界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了解。 神界目前究竟是什么情况,没谁清楚。但作为仙,毕竟是除了魔之外和神距离最近的存在,所以当神界出现的时候,大多都会知道那的确就是神界。 琴茗上仙随着古琴一起飞往了那个界面去。琴音渐渐不可闻,那个仿佛海市盛楼一样出现的神界界面也渐渐消失不见。 好一阵后,就在大家都以为琴茗上仙真的就成神去了神界的时候,天际忽然一股大力排山倒海一样涌来,将大家横扫倒扶于地,在空中的人也被掀飞出好几圈。谢陨此处,极乐仙君施了防护罩之后,立刻控制着祥云离开了力道涌来的方向。 【本章未完,】 陛下篇 宇宙纪元华夏帝国第15代君主,轩辕霁兆,一位悠闲的帝王,他在位期间,国家盛世繁荣,国力在星际十二国中处于领先地位。人民的幸福指数在所有国家中是最高的。他在位时,主动通过了议院提出的削弱皇权加强民主的《权利法案》。就因为做了这么一件毫不费力的事情,他在历史上被浓墨重彩地记下了一笔,浓重地赞扬了一番,说他是一位有远见卓识的君主。为国家的民主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可以说他在历史上毫无负面评价。人生传记里也没有黑点。所以他被后世人称为纯白的君王。 这位纯白的君王在位有十年,二十三岁登基,三十三岁去世,去世原因不明,据说是忽然脑死亡。这位君王因为死亡的离奇性,后来多次被文学创作者作为原型写作。因此,这位君王的名声在历史的长河中在所有君王中名列前三。他被人们赋予了许多神秘的色彩。凡是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必然以此君为原型,凡是纯爱文中帝王攻也是以此君为模型。凡是帝王受的原型也多是此君形象为范本。此君简直是万能男主,哪里需要往哪里放。此君自登极乐后一直是小说男主排行榜第一。无论女频还是男频。他是万频之王。 此君大约一直都是当王的命格,所以去了封建社会,依然被动又主动地当了王。此君的古代人生还是挺丰富多彩,且容作者君一一道来。 以下,作者君将当一回上帝,不复现人间。列为看管请多多给作者君烧香,助作者君早日成神。 第02章魂生古代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幼学琼林《千家诗》》《诗三百首》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萌萌道:“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 何韦淳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 何襄美仰头瞅着何父,不高兴道:“爹爹,孩儿这睡眠不足,都长不高了。孩儿比璟岫不过小月余,却矮上许多,爹爹说这是何缘故?” “要叫二哥,谁让你直呼名字?” 何襄美眯着睡眼,一点不怕何父,依然用奶声奶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严肃太过。我要睡着了。”说完眼睛彻底闭上了,身子全靠在何父腿上。何韦淳哑然失笑,将三儿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娃,自己坐在书桌上开始办公。 等到何襄初和何璟岫下学找来,就见三弟坐在父亲怀里,懒洋洋地瞅着何父阅读书物。 何璟岫羡慕地瞧着三弟,能在父亲办公的时候坐在父亲怀抱里的也就只有三弟了。其实父亲也会抱他,但是璟岫面对父亲天然有一种敬畏,所以不敢随意。而三弟却是一点也不怕父亲的,哪怕父亲板着脸。 “下学了?”何父放下书,看向下面的大儿和二儿,严肃道,“今日学习如何?” 何襄初先答:“回父亲,今日先生教了《夸父逐日》?” “有何感想?” 何襄初道:“孩儿领悟要达到目标,自当锲而不舍。不畏艰难险阻。” 何父点点头道:“正解,不过也要懂得量力而行。且方法比坚持更重要。” “是,孩儿紧记父亲教导。” “璟岫学了什么?” “孩儿写了两篇字。” “拿来为父看看。” “是。”何璟岫响亮地回答,然后从书童处接过字,递给何父。 何韦淳过目后,夸奖道:“有进步。继续努力。” 何璟岫响亮地回答道:“是。” 何父拿着二儿子描的字给三儿看:“襄美,你二哥的进步很大,你可要好好向二哥学习。” 何襄美瞥了一眼,点评道:“嗯,确有进步。” 何父笑道:“还看得出有进步,那你呢?” 何襄美奶萌萌地正色道:“待我长大几岁,自然就能写好了。” 何父“哼”道:“写字自当从小练习,何能一蹴而就。” 何襄美双手揉揉眼睛:“爹爹,孩儿肚子饿了。用膳先。” 何父叹息一声,无奈道:“三儿如此懒惰,可怎么好。” 何襄美充耳不闻,只摸着肚子,舔着小嘴。何父无奈一笑,吩咐道:“传膳。襄初、璟岫也一道。” 何大公子和何二公子规规矩矩应是。 何襄美饮食忒讲究。咸之一分,淡之一分都不食;冷之一分,热之一分也不食;蒸煎炒煮炖,用时多之一分少之一分也都不食;凡种种饭食,但有丁点不洁净不食。何家三公子似乎眼很利,厨子洗菜稍微减少清洗次数,他便能看出来。何家厨子在何三公子的督促下越发不敢马虎,尤其是何三公子的饭食。若是别家孩子如此要求种种,怕是大人早就要教育了。但是何大人溺爱三公子,简直千依百顺。渐渐地,朝野上何大人二十四慈之父的名声响亮了。何家小三儿也小小年纪闻名朝野了。 何襄美用膳礼仪甚好,眼到,手到,动作利落。吃饭细嚼慢咽,不多食,不少食,八分饱是标准。用饭时间在四分之一个时辰。严谨细致得叫人惊叹。若是读书有此严谨态度,那就好了。可惜此子最不爱的事情就是读书。 何父对小三儿也是木得办法,不能教训不能打骂,他也不忍心。真是愁人。 就这样,何家三公子读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两天去画几笔字,看几页书。如此就完了。 一直莳花弄草不问世事的祖父终于耳闻了小孙孙的不乖。于是出山来了。 第03章祖父考察 一休沐日,何老太爷把大孙子,二孙子,小孙子叫到跟前。三小儿排排站,俱是钟灵毓秀,俊气非凡。老太爷摸着胡子面露微笑,仿佛佛陀。慈爱地摸了摸三个孙孙的脑袋,说:“最近都学了什么?” 何襄初领头:“回祖父,孙儿正跟先生学古诗。” 老太爷点点头,指着屋子里一张书案,说:“襄初,去默下最近所学之诗,配以文解。一会儿,祖父查阅。”何襄初点头应是。老太爷又看向何璟岫:“璟岫学了什?” “回祖父,先生让孙儿熟背《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并临三幅字。 ”老太爷:“那璟岫先临写一副字与祖父看。一会儿祖父再抽考你所学。”璟岫响亮地答“好 的,祖父。”转身去了和何襄初排成排的一处书案。自有伺候的小厮服侍。 最后,何老太爷看着玉雪可爱,却眯着眼睛一副憨懒模样的三孙孙,慈爱的笑容收敛了些许,故作严肃道:“襄美,祖父听闻你不好好向学,成日里偷懒,可有此事?” “无呢。”何襄美睁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回答。 何老太爷一瞪眼:“那传闻如何来的?” “既然是传闻,那当然不是真的。” “襄美,小小年纪,竟学会狡辩了。”老太爷这次是真的面色严肃了。 何襄美撅着嘴,委屈道:“祖父,襄美还小呢,太辛苦会长不高的。” “谁这么跟你说的?” 何襄美眨巴眨巴眼睛,脆声说:“祖父,孙儿自己就知道呢。” 何老太爷看着口齿伶俐,机敏可爱的小孙孙,心道:这小孙孙聪慧得很,要如何让他向学才是。可不能养成了纨绔子弟。另一面也不理解儿子自来严厉,对大孙子和二孙子都能严加管教,为何对小孙子就如此放纵。何老太爷看着小孙子,决定亲自教养一段时间。 “襄美,以后来祖父处读书。” “好呢。”何襄美顺嘴就答应了。一点挣扎都没有。何老太爷满意地摸摸胡子,又拍拍小孙孙的包包头,指着还空出来的一张小书案:“襄美,也去写几个字来祖父看看。” 何襄美乖乖地去到书案边,坐在小板凳儿上,握住毛笔,蘸了蘸墨,提笔就在宣纸上拖动起来。不消片刻,整张纸上被四个大字占据了。何襄美搁下笔,扭头看向何老太爷:“祖父,孙儿写好了。” 何老太爷沉着脸走到何襄美书案前。低头一看,纸上被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填满:祖父,襄美。何老太爷正要斥责孙子偷懒,但是忽然发现四字像一幅画。凝神一看,可不就是。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儿。老人神情严肃,小孩委屈地撅着嘴。分明就刚才他与小孙孙对话的场景。何老太爷顿时哭笑不得,瞅着到现在还撅着嘴的小孙子,问:“襄美,怎么不听祖父的话好好写字?” 何襄美:“祖父刚才说写几个字予你看看,我都写了四个字了。祖父也看了。任务可算是完成了。” 何老太爷哑口。但一方面也发现小孙子果然聪慧过人。心下思索着该如何雕琢这块璞玉。 第04章祖父亲教。 第091章 84_84052琴茗上仙的话,简直就像重磅炸弹一样在在仙群中炸开。什么九绝、勾搭上了极乐仙君,楚夜东林……这真是一个信息比一个信息爆炸,如果这是真的的话。而是真是假,大家暂时还无法确定。只是都看向了极乐仙君旁边的男子。模样极好,气质也极好,整个人很出众,而且越看越觉得引人注目。不过,他好像没什么表情,琴茗上仙说的是他的话,他怎么可能这么平静? 大家不由在心里暗暗忖度琴茗上仙的话的真假。琴茗上仙现在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也许他的话根本不可靠。大家在心里这样想。 谢陨面无表情地接受着大家投来的目光。他甚至没有去看琴茗。震惊留在心中,七弦原来是这样看他的,那时候他交朋友的眼光真的很不怎么样。 “不要理他的话。”极乐仙君的话温柔地传入耳中。他转头看向他,他手搭在他肩上,这个动作在无心人的眼中可以看作是哥俩好,但在琴茗说了那样的话后,这样亲密难免惹人多想。谢陨就想推开,但是极乐仙君手紧紧地搭着,甚至还将他搂紧了一些。 “你在乎大家的看法吗?”极乐仙君道。 谢陨顿了顿,没再想着避嫌。 *** 琴茗上仙被剥夺了仙位仙身,罚入畜生道。这事儿大家虽然嘘唏不已,但是大家更津津乐道的却是琴茗上仙最后指着极乐仙君身边的那位小树灵说的话。 那简直太劲爆了。虽然真假依然未明,但是大家已经自动代入是真的假设性,然后围绕真的话展开了讨论。 首先,如果琴茗上仙的话属实的话,那小树灵就是九绝。九绝是谁?那就是害得释广古佛犯戒入轮回的那位。而九绝又是一个叫谢陨的凡人。这个凡人据枢命星君说变成了不在六道轮回中的形态。这位非六道中的形态者创作了琴曲,被琴茗上仙窃用来成神,差点成功,可惜失败了。虽然失败了,但是这依然说明,非人非鬼非妖非魔非仙的谢陨有了能成神的原创琴曲。若是有弹奏实力的话,那就成神有望。 如果那个小树灵真的就是那一位,那岂不是说他有可能成神?但毕竟成神是个概率无限小的事情,大家其实不觉得创作了此曲者就能成神。所以这个成神这个事不是大家讨论的重点。 而重点是——那个树灵,难道真的曾经是九绝的时候除了和释广古佛之外,还和成了魔的前东域帝君楚夜东林有什么关系?难道现在真的又勾到了极乐仙君? 楚夜东林突然入了魔道,大家一直不知道原因何在,现在听到琴茗上仙透露出来的消息,不由想起一件事来,东域帝君入魔是在释广和九绝堕入轮回之后。这样一联系,楚夜东林为何入魔就有了解释。所以这个猜想靠谱。 另外,那树灵和极乐仙君的事情,似乎看上去也很有眉目。那二人当时当场就亲密无间,紧挨在一起,极乐仙君还抱着人家的肩,偶尔还凑近耳朵说话。那情状虽然也可以说没什么,只是关系好。但是,注意,注意,那个树灵不是极乐仙君的好朋友,而是极乐仙君几个月前才从灵树园领回来的,目前据说已经被他收为弟子。如果师徒关系,此二人会不会太过亲密了。如果是那种关系的话,那倒是说得通的,但这都不算证据,真正的令大家对此事信服的是月桂仙君透露说,此二人的确是那种关系。 月桂仙君是谁,那是月老,专门给人牵红线的,对于爱情这事,他应该是很有研究的。谁和谁有苗头,估计能一眼瞄出来。所以大家十分相信月桂仙君所透露的信息。不管那小树灵是不是九绝,但和极乐仙君这事儿绝对有情况。 而如果那小树灵真是那九绝,那……还真是……牛掰。让释广、楚夜东林和极乐仙君这种仙界大人物纷纷拜倒在其裤下,那不得不说是牛逼哄哄的人物。 除了以上,还有魔界的新魔主,究竟是为什么会替那九绝的转世谢陨向仙帝传话呢?知道琴曲是九绝转世谢陨所创,那和那谢陨是不是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呢?如此一来,那九绝就又多了一个恋慕者。 这桃花运简直旺盛得没边了。莫非是月老胡乱牵错了线?不少仙家就此与月桂仙君说了,月桂仙表示完全无此事。 如此,谢陨已经成了仙界的名人。 大家见面喝茶无论最初聊的是什么,最后都要提到他。 *** 谢陨坐在紫极殿的花园里,面色颓颓废废地看着雪狼,他已经被他无数遍逼问他究竟是不是和极乐仙君是那种关系。 雪狼对谢陨可能是九绝这件事情不以为然,也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他和极乐仙君的关系。他一定要问清楚。但谢陨没有回答是或不是。雪狼死问不放,眼睛紧紧地盯着谢陨。如此对峙了许久,直到极乐仙君办完事情回来,见到此情景问了缘由,然后随意地说道:“我与回生确实是恋人关系。” 恋人关系,恋人关系……雪狼诧异地瞪大眼睛,险些没把眼珠瞪出来。他看了看极乐仙君,又去看谢陨,问:“真……真的?” 谢陨这才缓缓点了下头。 雪狼一副受到了冲击的样子。他完全无法相信他们仙君居然牵扯上了爱情,这几百年里,对仙君有意的美貌仙子可不少。自从仙界不禁止男欢女爱之事后,有不少仙家都谈情说爱起来,有的是真爱,有的是赶时髦。而赶时髦的后来发现自己志不在男女之事上后,就放下了此事。而真爱的也欢欢乐乐地在一起了。如果不爱了也平平静静分手,就算分手后有些不对付的,也都还算好,没有太大的矛盾。总的来说,仙界开放恋爱后,没有惹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势态都挺好的。没有什么像凡间那样痴缠复杂的情感关系。作为仙,其实大多还是比较清心寡欲的。谈情说爱的其实并不多。而同性恋的那就更稀少了。大约可能有那么疑似的一对两对。但人家一般低调,都不会大告仙界,估计也就几个朋友清楚。 极乐仙君恋爱,对象还是一个男人这事,对雪狼来说真的很震惊。他一直觉得他们仙君不会和谈情说爱扯上关系的。毕竟都经住了最美的百花仙子的诱惑。 这说起来,又是一桩趣闻。那百花仙子统领百花,也是仙界公认最美的仙女。恋她的仙家不少,但是人家谁也瞧不上,而极乐仙君来此界不久,她偶然看见竟是一见钟情了,然后就含蓄地向极乐仙君示好,结果极乐仙君极为冷淡。好事自然未成。百花仙子是个傲气的,也不热脸贴冷屁股了。但这事,仙界的人都知道。还纷纷谴责极乐仙君太无情了。 继百花仙子后,又有不少仙女示爱。但都没结果。其间也还真有男仙示爱极乐仙君的,但是结果自然也是没结果的。 经过这么多桃花后,雪狼相信他们家仙君是绝对不会和爱情牵扯上的。但是现在……事实却是他们仙君亲口说他与谁是恋人。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雪狼满脑子感叹号地走了。 极乐仙君揽着谢陨道:“我们的关系又不是不可以说。” 谢陨看他一眼:“这样大刺刺地说是什么关系,感觉挺奇怪的。” “原来是这样。”极乐仙君笑看着谢陨,又道,“唉,聪明的人就该知道你没反驳自然是默认了。” 谢陨没说话,极乐仙君顺势在他旁边坐下,将人往怀里拉了拉,又轻轻吻了吻脸,说道:“真想时时刻刻拥着你。” 谢陨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语调平平地问道:“你要爱我多久?” 极乐仙君看了眼他的表情,轻笑道:“用这样冷淡语气问这样话吗?” 谢陨:“那你说不说。”语调还是很平淡。 极乐仙君摸着他的腰,柔声道:“我说。直到我不存了。在我存在的时间里都会爱你。” 谢陨耷拉的眼皮睁了一下,里面有点光芒。极乐仙君凑近他耳朵道:“以前你经常这样问。现在终于问了一次。” 【本章未完】 陛下篇: 宇宙纪元华夏帝国第15代君主,轩辕霁兆,一位悠闲的帝王,他在位期间,国家盛世繁荣,国力在星际十二国中处于领先地位。人民的幸福指数在所有国家中是最高的。他在位时,主动通过了议院提出的削弱皇权加强民主的《权利法案》。就因为做了这么一件毫不费力的事情,他在历史上被浓墨重彩地记下了一笔,浓重地赞扬了一番,说他是一位有远见卓识的君主。为国家的民主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可以说他在历史上毫无负面评价。人生传记里也没有黑点。所以他被后世人称为纯白的君王。 这位纯白的君王在位有十年,二十三岁登基,三十三岁去世,去世原因不明,据说是忽然脑死亡。这位君王因为死亡的离奇性,后来多次被文学创作者作为原型写作。因此,这位君王的名声在历史的长河中在所有君王中名列前三。他被人们赋予了许多神秘的色彩。。 第092章 84_84052“不过,有一件事情谁都不知道。”谢陨开口道。 “什么事?”极乐仙君问。 “那曲子,我还没创作完。” “你忘了,我知道。” 谢陨脑子运转,终于想起极乐仙君不仅是顾杏城,连高岑和关绍都是他。他曾经对高岑说过曲子没谱完。 “其实,大家以为琴茗上仙没能去往神界是因为他盗用了你的曲谱。其实不然,他之所以没能成功是因为曲谱不全。”极乐仙君说道。 谢陨却是一愣,疑惑道:“是因为这样?为什么?” 极乐仙君:“因为那琴曲就像是打开神界之门的钥匙一样,但是不全,就好像钥匙损坏了自然打不开门。” “通往神界的钥匙?” “没错。那曲子是对神界的描绘,而能描绘神界的人自然会被其认可为本界之人。于是会打开位面之门。” 谢陨倏然睁大眼,看向极乐仙君:“你怎么知道?”知道那是描绘神界的曲子,知道为什么,好像知道很多神界的事情。而如果那时描绘神界的曲,那他当时脑海里浮现的世界难道就是神界吗?不对,不应该叫浮空吗? 极乐仙君眼神迷迷地道:“我看见过。” “你看见过?” “嗯。我倒是好奇你为何能谱出这样的琴曲来?”极乐仙君眼中真正流露出疑惑之色来。 谢陨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偶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神奇的世界来。” 极乐仙界所有所思道:“也许你以前在神界生长着也未可知。” “你是说我曾经还是树的时候可能最初在神界?” “有这种可能。”极乐仙君点头。 “你别摸了。”谢陨按住极乐仙君悄然伸到衣服里面的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就想这样。”极乐仙君手上继续动作,“只是当佛太久了,一时无法自由切换。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自然已消除固定思维。你呢,你从前不总想诱惑我吗?” “我知道你不会被诱惑。” “怎不会,早就被你诱惑了。”极乐仙君扣住谢陨的腰,说道,“它需要你。” 谢陨瞥一眼极乐仙君身体某处,闭上眼道:“你来吧。” 极乐仙君笑着将某事物推进了某处不断蠕动的地方,边动边说道:“感觉如何?” 谢陨:“……” “想要快一点还是慢一点?”极乐仙君托着他的臀部道。 谢陨:“……” “那我慢一点。” “……” “我快一点?” “你……你慢点。” “那好。” …… *** “枢命星君,朕问你,琴茗说极乐仙君身边那小树灵是九绝,这可是真?”仙帝楚夜昙天召来枢命星君问起了此事。 枢命星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蹙眉深思了许久,又掐指算了算,最后说道:“陛下,我这里并不能找出那小树灵是九绝转身的依据来。” “你的意思是他并不是?” “不,我也不清楚。”枢命星君道:“陛下,自从命数损毁后,许多事情都不好确定了。” “是吗。”楚夜昙天顿了会儿,忽然放低声音问道,“那你看那小树灵和极乐仙君是什么关系呢?” 枢命星君一愣,用疑惑地神情看着仙帝陛下,楚夜昙天道:“传言他二人相恋可是真?” 枢命星君:“这……陛下不如直接问极乐仙君,想必他会如实说与陛下。” 楚也昙天坐在龙椅上沉默半晌道:“你退下吧。” …… 【本章未完。。待明日更新】 陛下篇: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幼学琼林《千家诗》》《诗三百首》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萌萌道:“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 何韦淳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 何襄美仰头瞅着何父,不高兴道:“爹爹,孩儿这睡眠不足,都长不高了。孩儿比璟岫不过小月余,却矮上许多,爹爹说这是何缘故?” “要叫二哥,谁让你直呼名字?” 何襄美眯着睡眼,一点不怕何父,依然用奶声奶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严肃太过。我要睡着了。”说完眼睛彻底闭上了,身子全靠在何父腿上。何韦淳哑然失笑,将三儿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娃,自己坐在书桌上开始办公。 等到何襄初和何璟岫下学找来,就见三弟坐在父亲怀里,懒洋洋地瞅着何父阅读书物。 何璟岫羡慕地瞧着三弟,能在父亲办公的时候坐在父亲怀抱里的也就只有三弟了。其实父亲也会抱他,但是璟岫面对父亲天然有一种敬畏,所以不敢随意。而三弟却是一点也不怕父亲的,哪怕父亲板着脸。 “下学了?”何父放下书,看向下面的大儿和二儿,严肃道,“今日学习如何?” 何襄初先答:“回父亲,今日先生教了《夸父逐日》?” “有何感想?” 何襄初道:“孩儿领悟要达到目标,自当锲而不舍。不畏艰难险阻。” 何父点点头道:“正解,不过也要懂得量力而行。且方法比坚持更重要。” “是,孩儿紧记父亲教导。” “璟岫学了什么?” “孩儿写了两篇字。” “拿来为父看看。” “是。”何璟岫响亮地回答,然后从书童处接过字,递给何父。 何韦淳过目后,夸奖道:“有进步。继续努力。” 何璟岫响亮地回答道:“是。” 何父拿着二儿子描的字给三儿看:“襄美,你二哥的进步很大,你可要好好向二哥学习。” 何襄美瞥了一眼,点评道:“嗯,确有进步。” 何父笑道:“还看得出有进步,那你呢?” 何襄美奶萌萌地正色道:“待我长大几岁,自然就能写好了。” 何父“哼”道:“写字自当从小练习,何能一蹴而就。” 何襄美双手揉揉眼睛:“爹爹,孩儿肚子饿了。用膳先。” 何父叹息一声,无奈道:“三儿如此懒惰,可怎么好。” 何襄美充耳不闻,只摸着肚子,舔着小嘴。何父无奈一笑,吩咐道:“传膳。襄初、璟岫也一道。” 何大公子和何二公子规规矩矩应是。 何襄美饮食忒讲究。咸之一分,淡之一分都不食;冷之一分,热之一分也不食;蒸煎炒煮炖,用时多之一分少之一分也都不食;凡种种饭食,但有丁点不洁净不食。何家三公子似乎眼很利,厨子洗菜稍微减少清洗次数,他便能看出来。何家厨子在何三公子的督促下越发不敢马虎,尤其是何三公子的饭食。若是别家孩子如此要求种种,怕是大人早就要教育了。但是何大人溺爱三公子,简直千依百顺。渐渐地,朝野上何大人二十四慈之父的名声响亮了。何家小三儿也小小年纪闻名朝野了。 何襄美用膳礼仪甚好,眼到,手到,动作利落。吃饭细嚼慢咽,不多食,不少食,八分饱是标准。用饭时间在四分之一个时辰。严谨细致得叫人惊叹。若是读书有此严谨态度,那就好了。可惜此子最不爱的事情就是读书。 何父对小三儿也是木得办法,不能教训不能打骂,他也不忍心。真是愁人。 就这样,何家三公子读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两天去画几笔字,看几页书。如此就完了。 一直莳花弄草不问世事的祖父终于耳闻了小孙孙的不乖。于是出山来了。 第03章祖父考察 一休沐日,何老太爷把大孙子,二孙子,小孙子叫到跟前。三小儿排排站,俱是钟灵毓秀,俊气非凡。老太爷摸着胡子面露微笑,仿佛佛陀。慈爱地摸了摸三个孙孙的脑袋,说:“最近都学了什么?” 何襄初领头:“回祖父,孙儿正跟先生学古诗。” 老太爷点点头,指着屋子里一张书案,说:“襄初,去默下最近所学之诗,配以文解。一会儿,祖父查阅。”何襄初点头应是。老太爷又看向何璟岫:“璟岫学了什?” “回祖父,先生让孙儿熟背《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并临三幅字。” 老太爷:“那璟岫先临写一副字与祖父看。一会儿祖父再抽考你所学。”璟岫响亮地答“好 的,祖父。”转身去了和何襄初排成排的一处书案。自有伺候的小厮服侍。 最后,何老太爷看着玉雪可爱,却眯着眼睛一副憨懒模样的三孙孙,慈爱的笑容收敛了些许,故作严肃道:“襄美,祖父听闻你不好好向学,成日里偷懒,可有此事?” “无呢。”何襄美睁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回答。 何老太爷一瞪眼:“那传闻如何来的?” “既然是传闻,那当然不是真的。” “襄美,小小年纪,竟学会狡辩了。”老太爷这次是真的面色严肃了。 何襄美撅着嘴,委屈道:“祖父,襄美还小呢,太辛苦会长不高的。” “谁这么跟你说的?” 何襄美眨巴眨巴眼睛,脆声说:“祖父,孙儿自己就知道呢。” 何老太爷看着口齿伶俐,机敏可爱的小孙孙,心道:这小孙孙聪慧得很,要如何让他向学才是。可不能养成了纨绔子弟。另一面也不理解儿子自来严厉,对大孙子和二孙子都能严加管教,为何对小孙子就如此放纵。何老太爷看着小孙子,决定亲自教养一段时间。 “襄美,以后来祖父处读书。” “好呢。”何襄美顺嘴就答应了。一点挣扎都没有。何老太爷满意地摸摸胡子,又拍拍小孙孙的包包头,指着还空出来的一张小书案:“襄美,也去写几个字来祖父看看。” 何襄美乖乖地去到书案边,坐在小板凳儿上,握住毛笔,蘸了蘸墨,提笔就在宣纸上拖动起来。不消片刻,整张纸上被四个大字占据了。何襄美搁下笔,扭头看向何老太爷:“祖父,孙儿写好了。” 何老太爷沉着脸走到何襄美书案前。低头一看,纸上被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填满:祖父,襄美。何老太爷正要斥责孙子偷懒,但是忽然发现四字像一幅画。凝神一看,可不就是。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儿。老人神情严肃,小孩委屈地撅着嘴。分明就刚才他与小孙孙对话的场景。何老太爷顿时哭笑不得,瞅着到现在还撅着嘴的小孙子,问:“襄美,怎么不听祖父的话好好写字?” 何襄美:“祖父刚才说写几个字予你看看,我都写了四个字了。祖父也看了。任务可算是完成了。” 何老太爷哑口。但一方面也发现小孙子果然聪慧过人。心下思索着该如何雕琢这块璞玉。 第04章祖父亲教 祖父发言后,何襄美便不去姜先生处上学了。直接让祖父领去管教了。何父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何家祖父那可是当过丞相的人,亲自给孙子上课,那简直是太面上有光了。何家三公子小小一人儿,顿时得许多人的重视。何祖父的老友们都知道何丞相不莳花弄草,改教孙孙了。教的据说是家里面最不爱学习的小孙孙。 何家祖父教小孙孙,是这样教的。每天写大字两篇。背书两篇。亲自抽考问答若干。 小孙孙很乖巧,祖父怎么说怎么好。让背书背书,让写字写字。只是这小娃娃写字握笔不对,字迹歪歪扭扭,几月不见长进。背书就是不出声,只默看,默着默着有时候还闭上眼睛了。何老太爷气得差点打孙孙板子。结果孙孙说我都记下了。何老太爷一考校。果然,小孙孙一字不漏,都能背。如此又月余。何老太爷无论什么时候抽考小孙孙,小孙孙都对答如流。老太爷于是给孙子加了功课。从一日两篇变成了一日四篇。小孙孙轻松应对。 何老太爷终于发现端倪。这小孙孙根本就过目不忘。但是这个娃儿虽然天赋奇佳,但不给他安排功课,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学习的。无法,老太爷依然每日给孙孙规定了课程量。并督促孙孙写字。 何襄美得蒙祖父亲自教育。其母自然高兴,但也不免担心。这小儿子天性懒惰,也不知会不会不讨老太爷喜欢。惹怒了老太爷可怎么是好。便再三叮嘱何襄美要听祖父的话。并且督促其背书。何襄美烦不胜烦。为了避免母亲整天念叨,干脆住进了何老太爷的院子里。如此一来耳边无妇人叨扰,倍感清净。 虽说王氏是何襄美的生母。但何襄美又非真正的幼儿,不会生而亲母。且这王氏又母爱不纯,总是杂着功利思想,还嫌小儿懒惰。何襄美实在不怎么喜欢她。能远离实在是一件好事。 第05章皇子伴读 三年时间匆匆而过,何家三位公子又长大了三岁。。。。。。。。。。。。。。 第093章 84_84052由于极乐仙君和魔主的斗殴,地球一元界和四元界的位面出现了时空紊乱,仙帝派极乐仙君前去维护。等极乐仙君走后,又派人带谢陨去了玉皇殿。 谢陨忽然被仙帝传见,很是意外,也满腹疑惑,去到殿上,见只有他一人,周围除了仙帝身边的侍童外,别无他人。 楚夜昙天看见谢陨,只觉得一段时间没见,人变得……似乎更加惹人注目了。明明清清淡淡的面容,但是却觉得有点莫名的……楚夜昙天一时找不到词语来形容,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词——性感。 谢陨见仙帝许久没问话,就看了过去,一双清眸看来,楚夜昙天猛然回神,正了正色道:“朕找你来,是想问昨日在极乐殿,极乐仙君与魔君如何打了起来?” 谢陨沉默。 楚夜昙天就问:“你可知道原因?” 谢陨眼睛眨动了一下,说道:“他们打架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楚夜昙天“哦”一声,视线落在谢陨身上,久久没移动。谢陨垂眼站着,一动不动。如此许久后。楚夜昙天忽然问:“你和极乐仙君是何关系?” 谢陨怔了下,抬眼看向仙帝,只见仙帝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谢陨略一顿,说道:“我们是情侣。” 楚夜昙天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严肃着脸,下了阶梯,到走谢陨面前,将他打量了一番后,说道:“虽然仙界不禁止恋爱,但一切都要有度。极乐仙君是仙界重仙,行事得稳重些才好。你和他关系近,要劝导向正。” 谢陨点头:“是。” 过了一会儿,楚夜昙天才让谢陨走了。 谢陨回到极乐殿,在紫极殿门口遇到了许久不见的碧似和碧棋,极乐仙君曾经的随侍。二人本在和雪狼交谈,看见谢陨来了,都齐齐闭了嘴。谢陨看了两人一眼,就往里面走去。这时,碧去忽然开口道:“周回生,你对仙君使了什么手段?” 谢陨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碧棋,声音平板地道:“何需手段。”说完,转身就走了。 碧似拉住碧棋道:“你胡说什么呀?” 碧棋脸色难堪道:“他凭什么,忽然就成了仙君的恋人了。仙君在这方面一直淡得很,他这一来就不一样了,太不正常了。” 碧似:“这都是仙君的选择,你别瞎闹。” 碧棋神情郁闷下来,最后一幅无奈的样子,说道:“我们走吧。” 雪狼小心翼翼地看着谢陨的表情,解释道:“他们只是来看看。” 谢陨淡淡地“哦”了一声,雪狼见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放心了。然后问道:“仙帝找你去问什么?” 谢陨:“没什么,就是问仙君和魔界新君为什么打架。” “那他们为什么打?” 谢陨:“……” “你也不知道吗?那仙君今天是干什么去了?” 谢陨:“修补时空裂痕去了。” “时空裂痕?” “嗯。” …… 这天,极乐仙君没回来,用灵术传了句话,也没多说什么。谢陨不由思索,是不是时空紊乱严重。一元界和四元界正是他生活过的两个时空。有他熟悉的人。 自从和极乐仙君相认以来,他们还从来没有分别过一天以上。晚上更是没有分开过。谢陨躺在床上,一手撑着头,目光静静地看着虚空。脑海里将所有的记忆回放了一遍。 月色清浅,周围静悄悄一片。谢陨闭上眼睛。并没有睡,只是这样静静等着明日的到来。 忽然,空气一阵波动,谢陨倏然睁开眼,就见一身黑袍的孔嘉行站在窗边。谢陨立刻坐了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阿陨。”孔嘉行声音幽幽地唤道,眼神哀伤。 谢陨见他这样,撇开了头。 “阿陨,对不起。昨天都是我不好。我只是……太难过了。”孔嘉行目露沉痛之色,看着谢陨道,“以后我都不会那样对你了。” 谢陨声音微冷道:“你怎么进来的?”紫极殿有极乐仙君设下的阵法。孔嘉行怎么可能能进来? “阿陨,空间术到了一定境界是可以避开很多壁垒的。比如说这阵法,我直接出现在这里,自然不会触动大阵。且你说的空间屏蔽术,那对我似乎不太管用。不过……阿陨,你别担心,我再也不会做什么让你不喜欢的事情。我就是来看看你。”孔嘉行缓缓走到床边,蹲.下.身,抬头望着谢陨,“阿陨,我想你。” 谢陨目光恍然地看着他,沉默了许久,说道:“你别这样。” 孔嘉行伸手去拉谢陨的手,谢陨躲开了,他就眼巴巴地看着他,然后手指一点一点地挪到他的手边,勾住一根手指。谢陨手指动了一下,就要移开,但是孔嘉行的手指仿佛磁铁,根本甩不掉。谢陨张嘴想说话,就见孔嘉行眼睛盈盈地看着他,里面……仿佛闪着水花似的。谢陨怔了怔,移开了眼。 “阿陨。你说如果学生时代那会儿,我就认清自己的心,一直陪着你,今天会不会不一样?那时候,其实你……很喜欢我吧?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全心全意地相信我。如果我再努力一把,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现在?” 谢陨:“不会改变现在。” “不会吗?你怎么知道?” 谢陨目光寂寂地看着远处,他怎么可能改变心意。只要一个释广,他就可以放下一切,回到他身边。 释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说得对。此刻,他就开始思念了。也许是因为他传消息来时,话语太少,他才觉得心情不平静。原来,他已经习惯了他时时刻刻甜言蜜语,忽然严肃不见笑脸,就觉得不舒心了。 “阿陨。”孔嘉行整个握住谢陨的手,摇了摇,将谢陨的神智拉了回来。他看向孔嘉行,问道:“你们昨日打斗,造成的时空紊乱严不严重?” 孔嘉行一呆,说道:“你都知道了?” 谢陨:“穹宇今天去修复,我能不知道吗。他现在都没回来,就是因为这事。” 孔嘉行眨眨眼道:“不可能。以极乐仙君的能耐,修复这点问题不过区区小事一桩。” “区区小事一桩?”谢陨目视孔嘉行,“你不正是因为他不在混了进来吗?” “我也不知道他不在。”孔嘉行诚恳道,“我本来就想悄悄隐身来看看你,然后就走了。但是发现你一个人在,所以我就出来了。” 谢陨神色顿时变了。孔嘉行轻声问道:“怎么了?” 谢陨抽回了手,说道:“没什么,你快回去吧。” 孔嘉行张了张嘴,最后权衡下,依依不舍地道:“那我走了。”见谢陨不说话,就又重复了一遍,谢陨看他一眼,“嗯”了一声,孔嘉行这才消失了。 谢陨起身,披上了衣服,然后就坐在屏风边的矮榻上,一直坐到了天亮。 天亮了,极乐仙君还没回来。 又等了半天,到中午时分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后面抱着了谢陨。谢陨蓦然转身,还没来得急开口说话,就被封住了唇。 男人狠狠地吻了吻,直到怀里的人气喘不停才停下了动作。 “这一晚上不见,我太想你了,你想不想?”极乐仙君声音低哑道。 “想。”谢陨抱住他的背,毫不犹豫地回道。 极乐仙君一顿后,一把抱起谢陨,转身走向床榻,将人放在上面,就压了上去,动作迅速地探到某处,揉了揉,就将某处硬挺送了进去…… 两人一番*后,坐在榻上。谢陨身体懒散地靠在极乐仙君胸前,头搁在他宽阔的肩上,眼睛虚虚地眯着。极乐仙君时不时吻吻他的发,手指游走在他的腰臀处。两人静静地依偎而坐,也不说话,但是都很满足的样子。 “陨,你臀部时不时更丰满了?” “是吗?”谢陨声音懒懒地道,“不知道。” “之前我一手可控,如今总觉得控不住了。”极乐仙君一脸思索地道,手在谢陨腰间抚摸。 谢陨自伸手在自己臀部丈量了一下,说道:“可能是长了点肉。” 极乐仙君手一伸,立刻按住了谢陨自己丈量在臀部的手,然后就着那手缓缓揉动起来:“我想看你自己动手的样子。” 自摸?谢陨脑海里出现这两字个,然后立刻把手收了回来,声音颇平静地说道:“这不太好吧。” 【本章未完。。】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幼学琼林《千家诗》》《诗三百首》开学。。 第094章 84_84052昨日,极乐仙君一回来,谢陨和他就战到床上去了。所以,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谢陨是完全不知道的。今天一早,两人本要去昆山寻制作古琴的木料,但是还未出门,就有人报说和玉上仙来拜访极乐仙君。 和玉上仙? 谢陨完全没听说过这个仙号。他已经把仙界所有排的上号的仙家都记了。能称得上上仙的没多少。数来数去,也就十来个。里面没有和玉上仙这个仙位。 就在谢陨出神回忆之时,极乐仙君却笑道:“请他进来。” 然后,一位风姿绰约的仙人出现,俊逸无匹。白仙衣,白缎束发。走来满脸笑容,薄唇轻启,对着极乐仙君道:“穹宇,这次多亏你相助。” 极乐仙君道:“不必客气。” 和玉上仙面含笑意道:“也多亏你在仙帝面前美言。” 【本章未完。】 陛下篇: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幼学琼林《千家诗》》《诗三百首》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萌萌道:“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 何韦淳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 何襄美仰头瞅着何父,不高兴道:“爹爹,孩儿这睡眠不足,都长不高了。孩儿比璟岫不过小月余,却矮上许多,爹爹说这是何缘故?” “要叫二哥,谁让你直呼名字?” 何襄美眯着睡眼,一点不怕何父,依然用奶声奶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严肃太过。我要睡着了。”说完眼睛彻底闭上了,身子全靠在何父腿上。何韦淳哑然失笑,将三儿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娃,自己坐在书桌上开始办公。 等到何襄初和何璟岫下学找来,就见三弟坐在父亲怀里,懒洋洋地瞅着何父阅读书物。 何璟岫羡慕地瞧着三弟,能在父亲办公的时候坐在父亲怀抱里的也就只有三弟了。其实父亲也会抱他,但是璟岫面对父亲天然有一种敬畏,所以不敢随意。而三弟却是一点也不怕父亲的,哪怕父亲板着脸。 “下学了?”何父放下书,看向下面的大儿和二儿,严肃道,“今日学习如何?” 何襄初先答:“回父亲,今日先生教了《夸父逐日》?” “有何感想?” 何襄初道:“孩儿领悟要达到目标,自当锲而不舍。不畏艰难险阻。” 何父点点头道:“正解,不过也要懂得量力而行。且方法比坚持更重要。” “是,孩儿紧记父亲教导。” “璟岫学了什么?” “孩儿写了两篇字。” “拿来为父看看。” “是。”何璟岫响亮地回答,然后从书童处接过字,递给何父。 何韦淳过目后,夸奖道:“有进步。继续努力。” 何璟岫响亮地回答道:“是。” 何父拿着二儿子描的字给三儿看:“襄美,你二哥的进步很大,你可要好好向二哥学习。” 何襄美瞥了一眼,点评道:“嗯,确有进步。” 何父笑道:“还看得出有进步,那你呢?” 何襄美奶萌萌地正色道:“待我长大几岁,自然就能写好了。” 何父“哼”道:“写字自当从小练习,何能一蹴而就。” 何襄美双手揉揉眼睛:“爹爹,孩儿肚子饿了。用膳先。” 何父叹息一声,无奈道:“三儿如此懒惰,可怎么好。” 何襄美充耳不闻,只摸着肚子,舔着小嘴。何父无奈一笑,吩咐道:“传膳。襄初、璟岫也一道。” 何大公子和何二公子规规矩矩应是。 何襄美饮食忒讲究。咸之一分,淡之一分都不食;冷之一分,热之一分也不食;蒸煎炒煮炖,用时多之一分少之一分也都不食;凡种种饭食,但有丁点不洁净不食。何家三公子似乎眼很利,厨子洗菜稍微减少清洗次数,他便能看出来。何家厨子在何三公子的督促下越发不敢马虎,尤其是何三公子的饭食。若是别家孩子如此要求种种,怕是大人早就要教育了。但是何大人溺爱三公子,简直千依百顺。渐渐地,朝野上何大人二十四慈之父的名声响亮了。何家小三儿也小小年纪闻名朝野了。 何襄美用膳礼仪甚好,眼到,手到,动作利落。吃饭细嚼慢咽,不多食,不少食,八分饱是标准。用饭时间在四分之一个时辰。严谨细致得叫人惊叹。若是读书有此严谨态度,那就好了。可惜此子最不爱的事情就是读书。 何父对小三儿也是木得办法,不能教训不能打骂,他也不忍心。真是愁人。 就这样,何家三公子读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两天去画几笔字,看几页书。如此就完了。 一直莳花弄草不问世事的祖父终于耳闻了小孙孙的不乖。于是出山来了。 第03章祖父考察 一休沐日,何老太爷把大孙子,二孙子,小孙子叫到跟前。三小儿排排站,俱是钟灵毓秀,俊气非凡。老太爷摸着胡子面露微笑,仿佛佛陀。慈爱地摸了摸三个孙孙的脑袋,说:“最近都学了什么?” 何襄初领头:“回祖父,孙儿正跟先生学古诗。” 老太爷点点头,指着屋子里一张书案,说:“襄初,去默下最近所学之诗,配以文解。一会儿,祖父查阅。”何襄初点头应是。老太爷又看向何璟岫:“璟岫学了什?” “回祖父,先生让孙儿熟背《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并临三幅字。” 老太爷:“那璟岫先临写一副字与祖父看。一会儿祖父再抽考你所学。”璟岫响亮地答“好 的,祖父。”转身去了和何襄初排成排的一处书案。自有伺候的小厮服侍。 最后,何老太爷看着玉雪可爱,却眯着眼睛一副憨懒模样的三孙孙,慈爱的笑容收敛了些许,故作严肃道:“襄美,祖父听闻你不好好向学,成日里偷懒,可有此事?” “无呢。”何襄美睁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回答。 何老太爷一瞪眼:“那传闻如何来的?” “既然是传闻,那当然不是真的。” “襄美,小小年纪,竟学会狡辩了。”老太爷这次是真的面色严肃了。 何襄美撅着嘴,委屈道:“祖父,襄美还小呢,太辛苦会长不高的。” “谁这么跟你说的?” 何襄美眨巴眨巴眼睛,脆声说:“祖父,孙儿自己就知道呢。” 何老太爷看着口齿伶俐,机敏可爱的小孙孙,心道:这小孙孙聪慧得很,要如何让他向学才是。可不能养成了纨绔子弟。另一面也不理解儿子自来严厉,对大孙子和二孙子都能严加管教,为何对小孙子就如此放纵。何老太爷看着小孙子,决定亲自教养一段时间。 “襄美,以后来祖父处读书。” “好呢。”何襄美顺嘴就答应了。一点挣扎都没有。何老太爷满意地摸摸胡子,又拍拍小孙孙的包包头,指着还空出来的一张小书案:“襄美,也去写几个字来祖父看看。” 何襄美乖乖地去到书案边,坐在小板凳儿上,握住毛笔,蘸了蘸墨,提笔就在宣纸上拖动起来。不消片刻,整张纸上被四个大字占据了。何襄美搁下笔,扭头看向何老太爷:“祖父,孙儿写好了。” 何老太爷沉着脸走到何襄美书案前。低头一看,纸上被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填满:祖父,襄美。何老太爷正要斥责孙子偷懒,但是忽然发现四字像一幅画。凝神一看,可不就是。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儿。老人神情严肃,小孩委屈地撅着嘴。分明就刚才他与小孙孙对话的场景。何老太爷顿时哭笑不得,瞅着到现在还撅着嘴的小孙子,问:“襄美,怎么不听祖父的话好好写字?” 何襄美:“祖父刚才说写几个字予你看看,我都写了四个字了。祖父也看了。任务可算是完成了。” 何老太爷哑口。但一方面也发现小孙子果然聪慧过人。心下思索着该如何雕琢这块璞玉。 第04章祖父亲教 祖父发言后,何襄美便不去姜先生处上学了。直接让祖父领去管教了。何父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何家祖父那可是当过丞相的人,亲自给孙子上课,那简直是太面上有光了。何家三公子小小一人儿,顿时得许多人的重视。何祖父的老友们都知道何丞相不莳花弄草,改教孙孙了。教的据说是家里面最不爱学习的小孙孙。 何家祖父教小孙孙,是这样教的。每天写大字两篇。背书两篇。亲自抽考问答若干。 小孙孙很乖巧,祖父怎么说怎么好。让背书背书,让写字写字。只是这小娃娃写字握笔不对,字迹歪歪扭扭,几月不见长进。背书就是不出声,只默看,默着默着有时候还闭上眼睛了。何老太爷气得差点打孙孙板子。结果孙孙说我都记下了。何老太爷一考校。果然,小孙孙一字不漏,都能背。如此又月余。何老太爷无论什么时候抽考小孙孙,小孙孙都对答如流。老太爷于是给孙子加了功课。从一日两篇变成了一日四篇。小孙孙轻松应对。 何老太爷终于发现端倪。这小孙孙根本就过目不忘。但是这个娃儿虽然天赋奇佳,但不给他安排功课,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学习的。无法,老太爷依然每日给孙孙规定了课程量。并督促孙孙写字。 何襄美得蒙祖父亲自教育。其母自然高兴,但也不免担心。这小儿子天性懒惰,也不知会不会不讨老太爷喜欢。惹怒了老太爷可怎么是好。便再三叮嘱何襄美要听祖父的话。并且督促其背书。何襄美烦不胜烦。为了避免母亲整天念叨,干脆住进了何老太爷的院子里。如此一来耳边无妇人叨扰,倍感清净。 虽说王氏是何襄美的生母。但何襄美又非真正的幼儿,不会生而亲母。且这王氏又母爱不纯,总是杂着功利思想,还嫌小儿懒惰。何襄美实在不怎么喜欢她。能远离实在是一件好事。 第05章皇子伴读 三年时间匆匆而过,何家三位公子又长大了三岁。何襄初十岁,何璟岫和何襄美七岁。何襄美一直以没何璟岫高为借口不认真学习,现在与何璟岫一般高。何璟岫俊秀文气,何襄美像个仙童一样好看得过分。人见人爱,人见人夸。 就在这一年,何襄美被皇子相中去了宫里当伴读。那一天,是隆帝十六年春四月初四,当今圣上隆帝陛下忽然造访何家,身边还带着一位皇子。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被叫去陪皇子玩耍。那位皇子和璟岫、襄美差不多大,约莫长一岁。小小年纪已经有皇家人专属的桀骜霸道。见着何襄美,直接就说要和他玩儿。皇帝见何襄美跟仙童似的,也很是喜欢,直接就开金口说当何襄美给大皇子当伴读。何父知道三儿性子,急忙推脱了一番,然而皇帝心意已决,不容更改。 何襄美因此倒霉催的进了皇宫,当了大皇子的伴读,结束了在何府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童年时光。从这个时候开始,何襄美就讨厌死了皇家。 何襄美进宫伴读前,轮番被母亲王氏、何父,何老太爷教导了一番。王氏对儿子当皇子伴读欣喜若狂。连番嘱咐他要好好当这个伴读,在宫里万不可调皮偷懒。何襄美只点点头,啥话没说。心里却想,他这母亲只看到功利了。也不担心他这么小小年纪,去宫里户不会被欺负。何襄美越发不想见到他这个母亲了。 何父对襄美进宫前是这样嘱咐的:去宫里,万事要随着宫里的规矩。不能像在家里时一样任性。你是我何家子孙,宫里人自也不敢太为难你。但万事自己也要留心,不要逾越了。 “爹爹,这伴读得当几年?” 何韦淳想了想,承诺道:“以后但凡有机会,父亲就替你推了这伴读的事情。” 何襄美自从听说要进宫当伴读就一直不曾开颜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微笑来。懒洋洋地伸出一根小手指,对何父说:“咱拉勾。” 何父笑言:“依你。”遂也伸出手,和小儿子拉勾勾。 “拉钩上吊,爹爹此言一定要实现。”何襄美认真地说。 何父笑道:“好,一定一定。” 又得见祖父,何襄美在何老太爷开口前,说道:“祖父放心,孙儿在宫里定然听话,不惹事。争取做一个好伴读。不给祖父和爹爹添麻烦。” 何老太爷笑道:“襄美真是长大了,祖父就放心了。”摸摸胡子,“襄美,你聪明,去宫里可得藏拙,但也不可太过。太聪明太笨都不是好事。中庸方为上策。” 何襄美郑重点头:“襄美都听祖父的。”。 第095章 84_84052昆山是比较古老的山林。里面的植物都很古老,动物也很有灵性,开启了灵智的动植物可以说是比比皆是。这里,掉一片树叶,或是树枝抖动一下,可能都不是风的作用,而是树自己在活动。 而走在这样好比周围都是眼睛的树林里,极乐仙君却总是手不规矩。谢陨隐忍许久后,终于开口道:“你别这样。” 极乐仙君笑笑道:“没事,我让他们一会儿就忘记这件事情。” 谢陨:“……” “以前,你总是勾引我,现在怎么都不了?”极乐仙君摸着谢陨的腰道,“再勾引来我看看。” 谢陨斜睨他一眼,说道:“以前你那么正经,现在怎么这样不正经。” “我不正经?怎会,我和你的一切行为都是正正经经的。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瞧我,瞧得我就想在这里办了你。”极乐仙君手指在谢陨腰间划了一圈。谢陨顿时身体一软,极乐仙君赶紧把人抱住:“你身体越来越敏感了。想不想要?”在谢陨的脖子处吻了吻。 “你别惹我了。”谢陨推开极乐仙君,“我们各走各的。” “好,我不碰你了,你过来。”极乐仙君眼神柔和地看着谢陨道。谢陨看他一眼,没走过去。极乐仙君伸手将他拉到了身边,继续揽着,“这次我真不动你了。” 谢陨看向极乐仙君,见他神色正经,就“嗯”了一声。 两人紧紧挨在一起,静静地走在密林里。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谢陨转头看向极乐仙君,正好对方也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情意流转。脚下不由停住,也不知是谁先靠近,或者两人一起,拥抱着吻住了对方。唇齿相碰,舌尖缠绕,几番交缠,直到呼吸不稳才分开。 极乐仙君看着谢陨潮红的脸,一张一闭的眼,只觉浑身血液沸腾。真想就这样将面前的人压倒在地狠狠地插.入。但是,看着谢陨忽然软软地依赖地靠近他怀里,他就控制住了自己奔腾的欲.望,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他抱着他,觉得既满足,又折磨。不过这是甜蜜的折磨,受着也幸福。 谢陨靠在极乐仙君身上,闭着眼睛,呼吸渐渐平静,仿佛睡着了。极乐仙君垂眸看他一眼,就想将人横抱起来。手伸到谢陨腿弯的时候,谢陨睁开了眼睛,问道:“做什么?” 极乐仙君:“想睡吗?我抱着你。” 谢陨:“我没睡,也没睡意。”看看周围,“我们走吧。” 极乐揽着谢陨,两人继续散步。 行到一处溪流,极乐仙君看着谢陨道:“要不要去水里沐浴?” 谢陨摇头:“不去。” 极乐仙君微微笑道:“我又不会对你怎样,你放心地去。” “我不去。” “好吧,不去。前面有果树林,我带你去摘果。” “嗯。”谢陨点头。 参天大树上,结满了果,红艳艳地喜人。谢陨看着那满树的果子,想起了久远的记忆。释广带着他去摘果,也是这种果,叫朱元果。没什么特别的效用,也就是甜美可口。那时候,他们把一树的果子都摘了,放在乾坤袋里,一直吃了很久很久。 “你看这树是不是和以前我们种的那一棵很像?” 谢陨点头:“是啊,很像。” “这就是那一棵。”极乐仙君开口道。 谢陨蓦地看着他,极乐仙君笑道:“我当时转来仙界,在佛殿的后山上看见这棵树,就觉得亲切,于是就移栽到了我那洞府旁边。不过那里的环境似乎不怎么讨这种树的喜欢,一直不结果。我总觉得这树必须结果才好,于是就再次给他移了个位置。移到此处后,第二年就结果了。然后,我才放心了。”看向谢陨,“以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终于知道了。” 谢陨伸手环住极乐仙君的腰,目光莹然地看着他,极乐仙君头一低,吻了吻他的眼睛:“看你这么泫然盈泪的样子,我又心喜又心疼。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 听到这么一句话,谢陨猛地抬起头来,瞪着眼睛盯着极乐仙君。极乐仙君愕然片刻,笑道:“怎么这么看我?” “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谢陨眯着眼睛虚着声音重复这句话后,道,“我牙都酸了。” 极乐仙君一怔,笑道:“我这可不是学来的,而是刚才真心就这么想的。” 谢陨垂头靠在极乐仙君肩上,手攀在他结实宽阔的肩上,嘴角微微弯起。 极乐仙君环着谢陨的腰,脸上也是一片笑意。 就在两人拥抱着,仿佛就要抱到地老天荒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响动。谢陨立刻抬起头来,和极乐仙君对视一眼。 “我们去看看。”极乐仙君道。 两人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越近就越听见乒乒乓乓地响声,像是挥鞭子的声音和人痛苦地叫声。 谢陨眉头一皱,对极乐仙君道:“我们快点。” 极乐仙君拉着谢陨快走了几步,走到一处崖坡边,往下一看……没有看见打斗的场面,只看见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紧紧地缠在一起。 谢陨微微一怔,移开了视线。极乐仙君笑看着他,轻声道:“你看,没什么恶斗的场面。” “啊哈……快、快点给我……” “好,给你,都给你……” 山坡下面传来阵阵淫.声浪.语,谢陨沉着脸,转身就走,极乐仙君快步走过去揽着他。两人很快走远了,但是那山坡下的声音却传了很远。两人走了很远才算耳边清净了。 等到听不见那些声音后,谢陨猛然顿住脚步,侧头,面色严肃地看向极乐仙君。 “怎么了?”极乐仙君问道。 “刚才……”谢陨皱眉道,“其中一人好像……好像有些眼熟。” “眼熟?” “嗯。”谢陨点头道,“像是佛殿的人。” “佛殿?”极乐仙君眼睛眯起来,沉声道,“我们再回去看看。” “好。”谢陨毫不迟疑地道。 两人回到崖坡上,往下看去。那两人正在紧要关头,完全没注意到头顶上有人。谢陨因为要辨人,也就忽视那劲爆的动作,只细细地去看人。 “的确是佛殿的,慧度。”极乐仙君传音入谢陨耳中道。谢陨就收回了视线。极乐仙君揽着他远离了那处秽乱之地。停在一处清幽草地上后,他开口道:“这慧度竟然也荒.淫起来了。你可知道我们之事,也有他的一份推波助澜。那时候,是我疏忽了,竟然没注意那厮早就看出我们相恋之事,并且随时关注。倒是奇怪,那时候对我们之事那么抨击的一佛,今日竟然做出此等他曾经怒愤的事。” 谢陨想想那两人各种不堪入耳的话语,真是很难把其中一个佛,与某些语言联系起来。如此对比,再看向极乐仙君,就觉得真正是正经的了。 极乐仙君好似知道谢陨在想什么,笑道:“就说我那不是邪念。” 谢陨:“那他这样岂不是犯了戒?” “当然。”极乐仙君神色微冷道,“既然犯了戒,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的。” *** 两人看到那样的场景后也没心情散步了,飞快地回了洞府。二人回到洞府后,整整七天没出来。将那双修十八式的动作,修得相当地熟练。功力也在这短短七天,有了质的飞跃。谢陨在最后一天,直接脱离妖修状态,修成了仙身。 在仙界的树灵在修炼成仙的过程中有个好处,就是不必经历雷劫,修为到了就直接化仙身。 谢陨这么快修成了仙身,极乐仙君也很惊讶,然后就是一阵欣喜,抱着谢陨初成的仙体又双修了一遍十八式。而这一次,大约因为两人都是仙体的缘故,竟然只是一遍修为就又精进不少。 两人出了洞府,去取了古琴木材后乘着祥云回到了极乐殿。 一回来,极乐殿里的人都好像过节一样,欢欣庆祝起来。而谢陨和极乐仙君的情侣关系也在这一天为极乐殿所有人所知。之前或许大家都听说过了,但那毕竟只是听说,而没有亲眼看见,或是亲耳听极乐仙君说起,而这次极乐仙君回来,和谢陨一道,极乐仙君还揽着谢陨的腰,那亲密的样子,除了瞎子,谁不认为那就是一对。 于是,极乐仙君和周回生是情侣这个消息算是彻底有了定论。在这个消息传遍极乐殿,传遍仙界后,众仙又听说一消息。那成了极乐仙君的伴侣的小树灵化仙了。不再只是一棵树灵了,他现在是仙。虽然还没品级,但是相比起其他许多还仙身都没修得的树灵,以谢陨这种没出灵树园多久,就修炼成仙身的,简直就像是坐火箭的速度。大家一致认为这是得了极乐仙君的帮助,纷纷感叹其好运。 要知道,谢陨这一批出来的树灵,就连资质最好的紫金树都还没有修出仙身来。至少还得两年,才可能会化仙。而谢陨资质还差一些,却赶在资质好的前面了。这说明啥,说明得到上仙帮助的话,修成仙身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因为这一认知。不少还未能成仙的树灵心思活络起来。 于是,仙界的上仙们开始遇到许多的桃花。每日的行踪都被关注着,走到哪里都能偶遇一二小仙灵。上仙们府里的门童也开始被塞仙币了。。 第096章 84_84052因为谢陨和极乐仙君的结合带来了一股不好的风气,便有人向仙帝进言,提出仙界还是禁止男欢女爱之事的好。若是发现此等事情,且双方都想要在一起的话,那就将恋爱双方都送去其他可以恋爱的位面。比如说极乐界。极乐仙君来自极乐界,可以将其劝回极乐界,允其带伴侣同往,只不过其伴侣能否被极乐界承认进去,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另外也可以去其他界面。 总之,现在因为极乐仙君与谢陨的恋情,给仙界造成了不好的影响,那就要消除影响。 消除影响自然是所有仙家们都认同的事情,但是取消可以自由恋爱的仙规是不妥的。大多表示反对,大家也都认为仙帝不会将这条仙规又改了。然而,仙帝却说:“这自由恋爱的规定可以不取消,不过得制定一些具体的规范出来,规定哪些情况是禁止的,哪些情况是允许,哪一些又是需要送去其他位面的。至于如果规范,大家可以思考一下,明日呈上自己的意见。今日我们就先讨论极乐仙君和周回生之事。” “陛下,此二人之事带来如此不良影响,也带坏了一群小仙灵的心性,以我之鉴,就听留运仙君之言,让极乐仙君要么带着周回生去极乐界,要么就送去其他位面。上三界中的修真位面就挺好,私以为挺合适。”说话的是琼华上仙,他最近也受到了骚扰,对此很是烦恼。并且也觉得极乐仙君与那周回生过于高调了。仙界恋爱的仙家们都很低调,偏偏他们如此高调。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要是让二人继续在仙界不知收敛,肯定影响更不好。 琼华上仙一向很少开口,人比较严肃刻板,不说则已,若是说了什么,那必定是真心之言。仙帝看着他道:“此事还是要召来极乐仙君和周回生,问问看他们自己的意见。且他们二人之事,倒不一定要就此将其送往他处。还是先看看情况。” 【本章未完】 陛下篇: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幼学琼林《千家诗》》《诗三百首》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萌萌道:“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 何韦淳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 何襄美仰头瞅着何父,不高兴道:“爹爹,孩儿这睡眠不足,都长不高了。孩儿比璟岫不过小月余,却矮上许多,爹爹说这是何缘故?” “要叫二哥,谁让你直呼名字?” 何襄美眯着睡眼,一点不怕何父,依然用奶声奶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严肃太过。我要睡着了。”说完眼睛彻底闭上了,身子全靠在何父腿上。何韦淳哑然失笑,将三儿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娃,自己坐在书桌上开始办公。 等到何襄初和何璟岫下学找来,就见三弟坐在父亲怀里,懒洋洋地瞅着何父阅读书物。 何璟岫羡慕地瞧着三弟,能在父亲办公的时候坐在父亲怀抱里的也就只有三弟了。其实父亲也会抱他,但是璟岫面对父亲天然有一种敬畏,所以不敢随意。而三弟却是一点也不怕父亲的,哪怕父亲板着脸。 “下学了?”何父放下书,看向下面的大儿和二儿,严肃道,“今日学习如何?” 何襄初先答:“回父亲,今日先生教了《夸父逐日》?” “有何感想?” 何襄初道:“孩儿领悟要达到目标,自当锲而不舍。不畏艰难险阻。” 何父点点头道:“正解,不过也要懂得量力而行。且方法比坚持更重要。” “是,孩儿紧记父亲教导。” “璟岫学了什么?” “孩儿写了两篇字。” “拿来为父看看。” “是。”何璟岫响亮地回答,然后从书童处接过字,递给何父。 何韦淳过目后,夸奖道:“有进步。继续努力。” 何璟岫响亮地回答道:“是。” 何父拿着二儿子描的字给三儿看:“襄美,你二哥的进步很大,你可要好好向二哥学习。” 何襄美瞥了一眼,点评道:“嗯,确有进步。” 何父笑道:“还看得出有进步,那你呢?” 何襄美奶萌萌地正色道:“待我长大几岁,自然就能写好了。” 何父“哼”道:“写字自当从小练习,何能一蹴而就。” 何襄美双手揉揉眼睛:“爹爹,孩儿肚子饿了。用膳先。” 何父叹息一声,无奈道:“三儿如此懒惰,可怎么好。” 何襄美充耳不闻,只摸着肚子,舔着小嘴。何父无奈一笑,吩咐道:“传膳。襄初、璟岫也一道。” 何大公子和何二公子规规矩矩应是。 何襄美饮食忒讲究。咸之一分,淡之一分都不食;冷之一分,热之一分也不食;蒸煎炒煮炖,用时多之一分少之一分也都不食;凡种种饭食,但有丁点不洁净不食。何家三公子似乎眼很利,厨子洗菜稍微减少清洗次数,他便能看出来。何家厨子在何三公子的督促下越发不敢马虎,尤其是何三公子的饭食。若是别家孩子如此要求种种,怕是大人早就要教育了。但是何大人溺爱三公子,简直千依百顺。渐渐地,朝野上何大人二十四慈之父的名声响亮了。何家小三儿也小小年纪闻名朝野了。 何襄美用膳礼仪甚好,眼到,手到,动作利落。吃饭细嚼慢咽,不多食,不少食,八分饱是标准。用饭时间在四分之一个时辰。严谨细致得叫人惊叹。若是读书有此严谨态度,那就好了。可惜此子最不爱的事情就是读书。 何父对小三儿也是木得办法,不能教训不能打骂,他也不忍心。真是愁人。 就这样,何家三公子读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两天去画几笔字,看几页书。如此就完了。 一直莳花弄草不问世事的祖父终于耳闻了小孙孙的不乖。于是出山来了。 第03章祖父考察 一休沐日,何老太爷把大孙子,二孙子,小孙子叫到跟前。三小儿排排站,俱是钟灵毓秀,俊气非凡。老太爷摸着胡子面露微笑,仿佛佛陀。慈爱地摸了摸三个孙孙的脑袋,说:“最近都学了什么?” 何襄初领头:“回祖父,孙儿正跟先生学古诗。” 老太爷点点头,指着屋子里一张书案,说:“襄初,去默下最近所学之诗,配以文解。一会儿,祖父查阅。”何襄初点头应是。老太爷又看向何璟岫:“璟岫学了什?” “回祖父,先生让孙儿熟背《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并临三幅字。” 老太爷:“那璟岫先临写一副字与祖父看。一会儿祖父再抽考你所学。”璟岫响亮地答“好 的,祖父。”转身去了和何襄初排成排的一处书案。自有伺候的小厮服侍。 最后,何老太爷看着玉雪可爱,却眯着眼睛一副憨懒模样的三孙孙,慈爱的笑容收敛了些许,故作严肃道:“襄美,祖父听闻你不好好向学,成日里偷懒,可有此事?” “无呢。”何襄美睁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回答。 何老太爷一瞪眼:“那传闻如何来的?” “既然是传闻,那当然不是真的。” “襄美,小小年纪,竟学会狡辩了。”老太爷这次是真的面色严肃了。 何襄美撅着嘴,委屈道:“祖父,襄美还小呢,太辛苦会长不高的。” “谁这么跟你说的?” 何襄美眨巴眨巴眼睛,脆声说:“祖父,孙儿自己就知道呢。” 何老太爷看着口齿伶俐,机敏可爱的小孙孙,心道:这小孙孙聪慧得很,要如何让他向学才是。可不能养成了纨绔子弟。另一面也不理解儿子自来严厉,对大孙子和二孙子都能严加管教,为何对小孙子就如此放纵。何老太爷看着小孙子,决定亲自教养一段时间。 “襄美,以后来祖父处读书。” “好呢。”何襄美顺嘴就答应了。一点挣扎都没有。何老太爷满意地摸摸胡子,又拍拍小孙孙的包包头,指着还空出来的一张小书案:“襄美,也去写几个字来祖父看看。” 何襄美乖乖地去到书案边,坐在小板凳儿上,握住毛笔,蘸了蘸墨,提笔就在宣纸上拖动起来。不消片刻,整张纸上被四个大字占据了。何襄美搁下笔,扭头看向何老太爷:“祖父,孙儿写好了。” 何老太爷沉着脸走到何襄美书案前。低头一看,纸上被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填满:祖父,襄美。何老太爷正要斥责孙子偷懒,但是忽然发现四字像一幅画。凝神一看,可不就是。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儿。老人神情严肃,小孩委屈地撅着嘴。分明就刚才他与小孙孙对话的场景。何老太爷顿时哭笑不得,瞅着到现在还撅着嘴的小孙子,问:“襄美,怎么不听祖父的话好好写字?” 何襄美:“祖父刚才说写几个字予你看看,我都写了四个字了。祖父也看了。任务可算是完成了。” 何老太爷哑口。但一方面也发现小孙子果然聪慧过人。心下思索着该如何雕琢这块璞玉。 第04章祖父亲教 祖父发言后,何襄美便不去姜先生处上学了。直接让祖父领去管教了。何父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何家祖父那可是当过丞相的人,亲自给孙子上课,那简直是太面上有光了。何家三公子小小一人儿,顿时得许多人的重视。何祖父的老友们都知道何丞相不莳花弄草,改教孙孙了。教的据说是家里面最不爱学习的小孙孙。 何家祖父教小孙孙,是这样教的。每天写大字两篇。背书两篇。亲自抽考问答若干。 小孙孙很乖巧,祖父怎么说怎么好。让背书背书,让写字写字。只是这小娃娃写字握笔不对,字迹歪歪扭扭,几月不见长进。背书就是不出声,只默看,默着默着有时候还闭上眼睛了。何老太爷气得差点打孙孙板子。结果孙孙说我都记下了。何老太爷一考校。果然,小孙孙一字不漏,都能背。如此又月余。何老太爷无论什么时候抽考小孙孙,小孙孙都对答如流。老太爷于是给孙子加了功课。从一日两篇变成了一日四篇。小孙孙轻松应对。 何老太爷终于发现端倪。这小孙孙根本就过目不忘。但是这个娃儿虽然天赋奇佳,但不给他安排功课,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学习的。无法,老太爷依然每日给孙孙规定了课程量。并督促孙孙写字。 何襄美得蒙祖父亲自教育。其母自然高兴,但也不免担心。这小儿子天性懒惰,也不知会不会不讨老太爷喜欢。惹怒了老太爷可怎么是好。便再三叮嘱何襄美要听祖父的话。并且督促其背书。何襄美烦不胜烦。为了避免母亲整天念叨,干脆住进了何老太爷的院子里。如此一来耳边无妇人叨扰,倍感清净。 虽说王氏是何襄美的生母。但何襄美又非真正的幼儿,不会生而亲母。且这王氏又母爱不纯,总是杂着功利思想,还嫌小儿懒惰。何襄美实在不怎么喜欢她。能远离实在是一件好事。 第05章皇子伴读 三年时间匆匆而过,何家三位公子又长大了三岁。何襄初十岁,何璟岫和何襄美七岁。何襄美一直以没何璟岫高为借口不认真学习,现在与何璟岫一般高。何璟岫俊秀文气,何襄美像个仙童一样好看得过分。人见人爱,人见人夸。 就在这一年,何襄美被皇子相中去了宫里当伴读。那一天,是隆帝十六年春四月初四,当今圣上隆帝陛下忽然造访何家,身边还带着一位皇子。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被叫去陪皇子玩耍。那位皇子和璟岫、襄美差不多大,约莫长一岁。小小年纪已经有皇家人专属的桀骜霸道。见着何襄美,直接就说要和他玩儿。皇帝见何襄美跟仙童似的,也很是喜欢,直接就开金口说当何襄美给大皇子当伴读。何父知道三儿性子,急忙推脱了一番,然而皇帝心意已决,不容更改。 何襄美因此倒霉催的进了皇宫,当了大皇子的伴读,结束了在何府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童年时光。从这个时候开始,何襄美就讨厌死了皇家。 何襄美进宫伴读前,轮番被母亲王氏、何父,何老太爷教导了一番。王氏对儿子当皇子伴读欣喜若狂。连番嘱咐他要好好当这个伴读,在宫里万不可调皮偷懒。何襄美只点点头,啥话没说。心里却想,他这母亲只看到功利了。也不担心他这么小小年纪,去宫里户不会被欺负。何襄美越发不想见到他这个母亲了。 何父对襄美进宫前是这样嘱咐的:去宫里,万事要随着宫里的规矩。不能像在家里时一样任性。你是我何家子孙,宫里人自也不敢太为难你。但万事自己也要留心,不要逾越了。 “爹爹,这伴读得当几年?” 何韦淳想了想,承诺道:“以后但凡有机会,父亲就替你推了这伴读的事情。” 何襄美自从听说要进宫当伴读就一直不曾开颜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微笑来。懒洋洋地伸出一根小手指,对何父说:“咱拉勾。” 何父笑言:“依你。”遂也伸出手,和小儿子拉勾勾。 “拉钩上吊,爹爹此言一定要实现。”何襄美认真地说。 何父笑道:“好,一定一定。” 何襄美在何老太爷开口前,说道:“祖父放心,孙儿在宫里定然听话,不惹事。争取做一个好伴读。不给祖父和爹爹添麻烦。”。 第097章 84_84052在仙界各种闹热不断之时,魔界再次提出两界互通之事。魔君带着两位魔使再次来到了仙界。两界再次就两界友好来往进行磋商。这一次,谢陨也有资格独立出席会议了。不过他对此是有所回避的,所以没有去。极乐仙君作为上仙,在这样的大事上,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是必须出席的。 谢陨就留在了紫极殿斫琴。在昆山寻到的古琴木,足够他斫制十几把古琴。他一口气就连制了三把。送了一把给司乐仙君。司乐仙君擅长多种乐器,对每种乐器都有了解。可以说司乐仙君是音乐方面的全书,基本没有他不知道的乐器和音乐。说起音乐来侃侃而谈,滔滔不绝。 谢陨在音乐方面很有建树,与他聊这方面,还挺投机。不过大多数时候是司乐仙君在说,谢陨只是听而已。但谢陨是个好听众,他会认真地听每一句话。一个倾诉者最喜欢的听众就是认真听自己讲话的。 谢陨将新一把古琴的面板做好后,停下了手中的活,在院子里弹了一曲。自从在这里第一次弹琴太激动,不自觉就用上了法力,将琴声遍传进了仙界后,他就不再在弹琴的时候注入法力了。这样,琴声就不会传出去,只是在方圆几米的范围才能听到。 一曲终了了,谢陨本打算再继续下一曲,而这时,雪狼却来告诉他和玉上仙找他。和玉上仙是极乐仙君的友人,他要是来找极乐仙君倒是好理解。这段时间以来,他也确实来过几次,每次都约极乐仙君出去,但是谢陨一心扑在斫制古琴上,不愿意出去,而极乐仙君不愿意离开谢陨身边,于是每次都推了和玉上仙的约请。而这次,极乐仙君去了玉皇殿,和玉专程来见谢陨。谢陨对他找他感到疑惑。 两人在极乐殿的客厅见了面,和玉上仙见到谢陨后,初时笑容满面,但是等到身边的上茶的侍者出去后,就敛了笑容,而是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起谢陨来。谢陨对此不气不恼,只是有点疑惑。 和玉看了谢陨许久后,开口道:“听说你不出门,穹宇为了陪你也就不出去。” 谢陨看着隔着一个椅子坐着的和玉上仙,声音淡然地道:“好像是这样。” 和玉上仙先是诧异地看向谢陨,随后声音微讽道:“爱情这东西,总有燃烧殆尽的一天。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如此作为,现在穹宇爱你,当然事事依你。而作过了,怕是很快就会把那点子情啊爱的作完。” 谢陨将垂着的眼皮抬了抬,瞥向和玉上仙,只见他正含讥带讽地斜睨着他。“是吗,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谢陨声音极冷淡地说道。 和玉面色微微一变,目光带着冷箭一样盯着谢陨,声音有些尖锐得说道:“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谢陨眼神渐渐冰冷,看着和玉的目光凌厉起来,声音也隐隐带威地道:“你觊觎他?” 和玉先是微微一慌,随即神色一凌,盯着谢陨道:“我和他在极乐界是最亲密的朋友。” 谢陨眼神死冷死冷地盯着和玉,声音毫无起伏地道:“你没有任何机会。” 和玉眼中神色变了又变,这个人,竟然是这样凌厉的吗。真是看走眼了。 “来人,送客。”谢陨站了起来。 和玉脸色瞬间难看,眼睛看着谢陨,射出一道利剑似的光芒。谢陨面无表情,不为所动。等那和玉走后,他聚起一团祥云,向玉皇殿飞去。 被和玉影响了心情,谢陨现在干什么也都是没心情的,他只想看见穹宇。 谢陨在玉皇殿前停下后,守门的侍卫见到他,没拦。他直接走了进去,然后脚步如飞地赶去了太和殿,走到殿门前后,他停在了外面。里面正在商议两界要事,他突然进去也不妥当。 于是,谢陨站在外面等。不过没等一会儿,就有个小仙童来对谢陨说:“陨生仙君,陛下请您进去。” 谢陨看了一眼殿门,摇头道:“我还是不进去了。” 小仙童犹豫了一下,说道:“仙君真不进去?” 谢陨摇头。小仙童道:“那我进去汇报一声。” 小仙童走了没一会儿又出来了,对谢陨道:“陨生仙君,陛下请您进去。” 谢陨微微一愣,他进不进去有什么关系。但是看着小仙童盯着他,强烈希望他进去的眼神,他微微点了下头,说道:“那好吧。” 他走进大殿,一开始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后来,极乐仙君向他看来,魔君向他看来,仙帝也看了过来。于是连带着大家都看了过来。 今天,大家都是坐着的。仙帝没有坐在上面的龙椅上,而是在殿中一个大圆桌上与魔君面对面坐着。其他仙界众仙则是自己化了一把椅子散坐在四周。 谢陨进去后,极乐仙君对他招了招手,他就走了过去,在极乐仙君加宽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他这边正好和魔君面对面,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孔嘉行目光正盯着他。谢陨扭开了头。垂首看着极乐仙君的手。他的手交叠在腿上,修长有力。这双手……谢陨赶紧移开了视线。将脑海里忽然浮现的画面甩了出去。 极乐仙君伸手攥住谢陨的手,凑近谢陨耳边传音道:“怎么忽然来了?”依照谢陨的性格,不可能会忽然跑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他才忽然来此。 谢陨传音道:“回去再说。” 极乐仙君:“好。” 殿里静了许久,魔君一直盯着陨生仙君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看上了陨生仙君?那次魔君和极乐仙君打架不会真的就是?众仙心中默然。都不由暗自关注起这位被仙帝新封的陨生仙君来。生得着实好,只是面色冷冷淡淡,看上去不像是会迷惑人的,但这些事情也说不好。 “魔君陛下,不知你对这些要求怎么看?”终于,仙帝开口打破了静默。 魔君的视线也终于拉了回来,看向仙帝楚夜昙天道:“一切都有利于仙界,而对魔界来说处处受到限制,这似乎不太公平。” “魔君陛下,这公平也要看是什么群体对什么群体,若是你魔界对上另一魔界,那自然可以讲究公平条款,但我仙界仙风肃整,与魔界的风气不同。根据各自的风格来说,自然是我仙界是需要更加受到保护的一方。”仙帝说道。 魔君眼睛又瞥了一眼谢陨,对仙帝道:“我先考虑考虑,过几日给你答复。” 然后两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要散会了。然而,就要散会的时候,这时,一仙卫急急忙忙跑了进来,禀报道:“仙帝陛下,一魔界之人秽乱仙庭。” 此言一出,众仙加三魔,纷纷诧异。 仙帝道:“谁人秽乱仙庭?将事情说清楚。” “是,陛下。一魔界之人与百花仙子在云庭……”似乎不好说出某些字眼来,侍卫顿了顿才又道,“二人交.欢。” 侍卫的话,令大殿静了几秒,然后就见仙帝严肃着脸道:“二人何在?” “两人正在外面。”侍卫说道。 “带进来。”仙帝楚夜昙天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到了殿中的龙椅上,并且对魔君道:“魔君陛下,此事与你魔界相关,一起审理了吧。” 魔君脸色沉沉,转身走到仙帝高台上,一拂衣衫,屁股下面多了一张宽大的椅子,坐下后,目光在下面索了索,见到谢陨后,盯着看了几秒,不过很快移开了视线。 百花仙子和一魔界男子被仙卫押上了殿。同来的还有雷电二仙,两人表示他们是证人。 百花仙子面色惨白,眼神黯淡无神,发髻有些凌乱。旁边的魔界男子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脸上甚至带着不屑,仿佛不屑大家如此大惊小怪。 “你们二人是何关系?”仙帝没耽搁太多时间,迅速地就开始询问了。 下面百花仙子道:“我并不认识他。” “不认识为何发生了性.行为?” 百花仙子面色顿时惨然,没有说话。 那魔界男子此时带着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开口道:“我见此仙模样不错,又独自买醉,不过相陪一二。这事在魔界再寻常不过了,在人界也是很正常的。只你们仙界所有人一副仙风禁.欲的样子,何苦来哉。这位仙子。”男转向百花仙子道,“仙界若是不容你,来我们魔界便是,魔界可比仙界有意思多了。” …… 事情在几轮问询中终于是清楚了,百花仙子不知因何事借酒消愁,喝醉酒后,遇到这魔界的男子,男子风流不羁,见色心起,然后诱着百花仙子与其成就了好事。至于是如何引得百花仙子与他欢.好的,一时还不知道。那魔界男子也不说。 此事就是这么个过程,二人并不是相恋,算是酒后乱.性,春风一度。好巧不巧被当场撞破了。 百花仙子显然对此事很羞惭,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仙帝罚她去冰雪崖思过。那魔界男子在仙庭犯了事,还不知悔改的样子,但仙帝并没有处置他,而是交给了魔君。魔君当场就开口道:“废去法力,驱逐出魔界。” 那本还什么都不在意的男子忽然就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魔君,就要说话,但是魔君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就一团黑烟射去,那人顿时就被捆缚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第098章 84_84052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幼学琼林《千家诗》》《诗三百首》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萌萌道:“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 何韦淳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 何襄美仰头瞅着何父,不高兴道:“爹爹,孩儿这睡眠不足,都长不高了。孩儿比璟岫不过小月余,却矮上许多,爹爹说这是何缘故?” “要叫二哥,谁让你直呼名字?” 何襄美眯着睡眼,一点不怕何父,依然用奶声奶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严肃太过。我要睡着了。”说完眼睛彻底闭上了,身子全靠在何父腿上。何韦淳哑然失笑,将三儿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娃,自己坐在书桌上开始办公。 等到何襄初和何璟岫下学找来,就见三弟坐在父亲怀里,懒洋洋地瞅着何父阅读书物。 何璟岫羡慕地瞧着三弟,能在父亲办公的时候坐在父亲怀抱里的也就只有三弟了。其实父亲也会抱他,但是璟岫面对父亲天然有一种敬畏,所以不敢随意。而三弟却是一点也不怕父亲的,哪怕父亲板着脸。 “下学了?”何父放下书,看向下面的大儿和二儿,严肃道,“今日学习如何?” 何襄初先答:“回父亲,今日先生教了《夸父逐日》?” “有何感想?” 何襄初道:“孩儿领悟要达到目标,自当锲而不舍。不畏艰难险阻。” 何父点点头道:“正解,不过也要懂得量力而行。且方法比坚持更重要。” “是,孩儿紧记父亲教导。” “璟岫学了什么?” “孩儿写了两篇字。” “拿来为父看看。” “是。”何璟岫响亮地回答,然后从书童处接过字,递给何父。 何韦淳过目后,夸奖道:“有进步。继续努力。” 何璟岫响亮地回答道:“是。” 何父拿着二儿子描的字给三儿看:“襄美,你二哥的进步很大,你可要好好向二哥学习。” 何襄美瞥了一眼,点评道:“嗯,确有进步。” 何父笑道:“还看得出有进步,那你呢?” 何襄美奶萌萌地正色道:“待我长大几岁,自然就能写好了。” 何父“哼”道:“写字自当从小练习,何能一蹴而就。” 何襄美双手揉揉眼睛:“爹爹,孩儿肚子饿了。用膳先。” 何父叹息一声,无奈道:“三儿如此懒惰,可怎么好。” 何襄美充耳不闻,只摸着肚子,舔着小嘴。何父无奈一笑,吩咐道:“传膳。襄初、璟岫也一道。” 何大公子和何二公子规规矩矩应是。 何襄美饮食忒讲究。咸之一分,淡之一分都不食;冷之一分,热之一分也不食;蒸煎炒煮炖,用时多之一分少之一分也都不食;凡种种饭食,但有丁点不洁净不食。何家三公子似乎眼很利,厨子洗菜稍微减少清洗次数,他便能看出来。何家厨子在何三公子的督促下越发不敢马虎,尤其是何三公子的饭食。若是别家孩子如此要求种种,怕是大人早就要教育了。但是何大人溺爱三公子,简直千依百顺。渐渐地,朝野上何大人二十四慈之父的名声响亮了。何家小三儿也小小年纪闻名朝野了。 何襄美用膳礼仪甚好,眼到,手到,动作利落。吃饭细嚼慢咽,不多食,不少食,八分饱是标准。用饭时间在四分之一个时辰。严谨细致得叫人惊叹。若是读书有此严谨态度,那就好了。可惜此子最不爱的事情就是读书。 何父对小三儿也是木得办法,不能教训不能打骂,他也不忍心。真是愁人。 就这样,何家三公子读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两天去画几笔字,看几页书。如此就完了。 一直莳花弄草不问世事的祖父终于耳闻了小孙孙的不乖。于是出山来了。 第03章祖父考察 一休沐日,何老太爷把大孙子,二孙子,小孙子叫到跟前。三小儿排排站,俱是钟灵毓秀,俊气非凡。老太爷摸着胡子面露微笑,仿佛佛陀。慈爱地摸了摸三个孙孙的脑袋,说:“最近都学了什么?” 何襄初领头:“回祖父,孙儿正跟先生学古诗。” 老太爷点点头,指着屋子里一张书案,说:“襄初,去默下最近所学之诗,配以文解。一会儿,祖父查阅。”何襄初点头应是。老太爷又看向何璟岫:“璟岫学了什?” “回祖父,先生让孙儿熟背《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并临三幅字。” 老太爷:“那璟岫先临写一副字与祖父看。一会儿祖父再抽考你所学。”璟岫响亮地答“好 的,祖父。”转身去了和何襄初排成排的一处书案。自有伺候的小厮服侍。 最后,何老太爷看着玉雪可爱,却眯着眼睛一副憨懒模样的三孙孙,慈爱的笑容收敛了些许,故作严肃道:“襄美,祖父听闻你不好好向学,成日里偷懒,可有此事?” “无呢。”何襄美睁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回答。 何老太爷一瞪眼:“那传闻如何来的?” “既然是传闻,那当然不是真的。” “襄美,小小年纪,竟学会狡辩了。”老太爷这次是真的面色严肃了。 何襄美撅着嘴,委屈道:“祖父,襄美还小呢,太辛苦会长不高的。” “谁这么跟你说的?” 何襄美眨巴眨巴眼睛,脆声说:“祖父,孙儿自己就知道呢。” 何老太爷看着口齿伶俐,机敏可爱的小孙孙,心道:这小孙孙聪慧得很,要如何让他向学才是。可不能养成了纨绔子弟。另一面也不理解儿子自来严厉,对大孙子和二孙子都能严加管教,为何对小孙子就如此放纵。何老太爷看着小孙子,决定亲自教养一段时间。 “襄美,以后来祖父处读书。” “好呢。”何襄美顺嘴就答应了。一点挣扎都没有。何老太爷满意地摸摸胡子,又拍拍小孙孙的包包头,指着还空出来的一张小书案:“襄美,也去写几个字来祖父看看。” 何襄美乖乖地去到书案边,坐在小板凳儿上,握住毛笔,蘸了蘸墨,提笔就在宣纸上拖动起来。不消片刻,整张纸上被四个大字占据了。何襄美搁下笔,扭头看向何老太爷:“祖父,孙儿写好了。” 何老太爷沉着脸走到何襄美书案前。低头一看,纸上被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填满:祖父,襄美。何老太爷正要斥责孙子偷懒,但是忽然发现四字像一幅画。凝神一看,可不就是。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儿。老人神情严肃,小孩委屈地撅着嘴。分明就刚才他与小孙孙对话的场景。何老太爷顿时哭笑不得,瞅着到现在还撅着嘴的小孙子,问:“襄美,怎么不听祖父的话好好写字?” 何襄美:“祖父刚才说写几个字予你看看,我都写了四个字了。祖父也看了。任务可算是完成了。” 何老太爷哑口。但一方面也发现小孙子果然聪慧过人。心下思索着该如何雕琢这块璞玉。 第04章祖父亲教 祖父发言后,何襄美便不去姜先生处上学了。直接让祖父领去管教了。何父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何家祖父那可是当过丞相的人,亲自给孙子上课,那简直是太面上有光了。何家三公子小小一人儿,顿时得许多人的重视。何祖父的老友们都知道何丞相不莳花弄草,改教孙孙了。教的据说是家里面最不爱学习的小孙孙。 何家祖父教小孙孙,是这样教的。每天写大字两篇。背书两篇。亲自抽考问答若干。 小孙孙很乖巧,祖父怎么说怎么好。让背书背书,让写字写字。只是这小娃娃写字握笔不对,字迹歪歪扭扭,几月不见长进。背书就是不出声,只默看,默着默着有时候还闭上眼睛了。何老太爷气得差点打孙孙板子。结果孙孙说我都记下了。何老太爷一考校。果然,小孙孙一字不漏,都能背。如此又月余。何老太爷无论什么时候抽考小孙孙,小孙孙都对答如流。老太爷于是给孙子加了功课。从一日两篇变成了一日四篇。小孙孙轻松应对。 何老太爷终于发现端倪。这小孙孙根本就过目不忘。但是这个娃儿虽然天赋奇佳,但不给他安排功课,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学习的。无法,老太爷依然每日给孙孙规定了课程量。并督促孙孙写字。 何襄美得蒙祖父亲自教育。其母自然高兴,但也不免担心。这小儿子天性懒惰,也不知会不会不讨老太爷喜欢。惹怒了老太爷可怎么是好。便再三叮嘱何襄美要听祖父的话。并且督促其背书。何襄美烦不胜烦。为了避免母亲整天念叨,干脆住进了何老太爷的院子里。如此一来耳边无妇人叨扰,倍感清净。 虽说王氏是何襄美的生母。但何襄美又非真正的幼儿,不会生而亲母。且这王氏又母爱不纯,总是杂着功利思想,还嫌小儿懒惰。何襄美实在不怎么喜欢她。能远离实在是一件好事。 第05章皇子伴读 三年时间匆匆而过,何家三位公子又长大了三岁。何襄初十岁,何璟岫和何襄美七岁。何襄美一直以没何璟岫高为借口不认真学习,现在与何璟岫一般高。何璟岫俊秀文气,何襄美像个仙童一样好看得过分。人见人爱,人见人夸。 就在这一年,何襄美被皇子相中去了宫里当伴读。那一天,是隆帝十六年春四月初四,当今圣上隆帝陛下忽然造访何家,身边还带着一位皇子。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被叫去陪皇子玩耍。那位皇子和璟岫、襄美差不多大,约莫长一岁。小小年纪已经有皇家人专属的桀骜霸道。见着何襄美,直接就说要和他玩儿。皇帝见何襄美跟仙童似的,也很是喜欢,直接就开金口说当何襄美给大皇子当伴读。何父知道三儿性子,急忙推脱了一番,然而皇帝心意已决,不容更改。 何襄美因此倒霉催的进了皇宫,当了大皇子的伴读,结束了在何府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童年时光。从这个时候开始,何襄美就讨厌死了皇家。 何襄美进宫伴读前,轮番被母亲王氏、何父,何老太爷教导了一番。王氏对儿子当皇子伴读欣喜若狂。连番嘱咐他要好好当这个伴读,在宫里万不可调皮偷懒。何襄美只点点头,啥话没说。心里却想,他这母亲只看到功利了。也不担心他这么小小年纪,去宫里户不会被欺负。何襄美越发不想见到他这个母亲了。 何父对襄美进宫前是这样嘱咐的:去宫里,万事要随着宫里的规矩。不能像在家里时一样任性。你是我何家子孙,宫里人自也不敢太为难你。但万事自己也要留心,不要逾越了。 “爹爹,这伴读得当几年?” 何韦淳想了想,承诺道:“以后但凡有机会,父亲就替你推了这伴读的事情。” 何襄美自从听说要进宫当伴读就一直不曾开颜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微笑来。懒洋洋地伸出一根小手指,对何父说:“咱拉勾。” 何父笑言:“依你。”遂也伸出手,和小儿子拉勾勾。 “拉钩上吊,爹爹此言一定要实现。”何襄美认真地说。 何父笑道:“好,一定一定。” 又得见祖父,何襄美在何老太爷开口前,说道:“祖父放心,孙儿在宫里定然听话,不惹事。争取做一个好伴读。不给祖父和爹爹添麻烦。” 何老太爷笑道:“襄美真是长大了,祖父就放心了。”摸摸胡子,“襄美,你聪明,去宫里可得藏拙,但也不可太过。太聪明太笨都不是好事。中庸方为上策。” 何襄美郑重点头:“襄美都听祖父的。” 何老天爷拍拍孙孙的头,一脸孺子可教的样子。 “祖父,今天襄美就不在这里睡了。明天要去宫里,我和爹爹一道。今晚就打算去爹爹处歇息。免得明天还更早起来。” “还说听话呢,这就有懒上了。”何祖父笑骂道。 何襄美道:“这都最后一次偷懒了呢。” “去吧,去吧。”何老太爷挥挥手。知道这孙孙最爱往他爹那里凑。儿子从来严厉,对襄美却溺爱得很。三孙孙要进宫,怕是很不放心。就让他多瞧瞧小儿子吧。也软化软化冷严的性格。 第06章找爹爹去 何襄美踱着步去了何父的院子。不想,走到门口竟然被一守门的小厮拦住了:“三公子,这会儿见老爷,怕是不大方便。” 何襄美仔细回忆,今天家里并没有什么客人。父亲不应该有什么不方便。他没理小厮的话,。 第099章 84_84052从蟠桃宴上回极乐殿,谢陨一路沉默,极乐仙君逗弄他,他也没反应。这状态就和曾经隐居柏溪的时候差不多。对一起对没什么反应。好像生无可恋,死无所谓。极乐仙君顿时发现情况不对。仔细回忆今日蟠桃宴上,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应该是没发生什么事情的,但是他离开后,他一个人的时候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轻轻抱住谢陨,极乐仙君没再动手动脚,也没立刻问发生了什么事。回到了极乐殿后,当谢陨木然地去斫琴的时候,极乐仙君拉住了他,双手捧住他的脸,柔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谢陨沉吟不语,极乐仙君捧起他的脸吻了吻,问:“是不是有人说了不好听的话?” 谢陨脑子里其实有些乱,他回手抱住极乐仙君。 “是谁?” 谢陨摇头,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只是那样,对他完全没有影响。如果只是被那西海龙王调戏一下,对他来说也没大碍。可是……可是那个人是——仙帝。他的行为暧昧不明。 谢陨最终没有说关于仙帝的事情,极乐仙君见他不说,也不急着追问,而是打算自己去查。 这一晚,是唯一一晚,两人抱在一起纯睡觉,没有做任何的事情。极乐仙君只抱着谢陨,温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两人其实已经许久不曾真正地进入睡眠了。每个夜晚,他们做的唯一事情就是双修。这一晚,两人都在拥抱中入眠。 而这一入眠,两人谁都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对谢陨来说,新一天醒来遭遇了晴天霹雳。 他在睡眠中被人摇醒,醒来后,看见的不是极乐仙君温柔的眼神,感受到的不是他温柔的拥抱和亲吻,而是他清冷的眼神,拉开的距离,以及冷淡的话语:“你是谁,为何在本座床上?” 谢陨愣了。许久后又听到他说:“说清楚前因后果,自去领罚。” 听到这样的话语,谢陨就觉得疯了。他一把扑过去,紧紧地环住极乐仙君的腰,极乐仙君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手上用力就要推开他,谢陨紧紧抱住,眼睛里的泪水就跟下雨一样往下流。他完全无法承受穹宇用这种仿佛不认识了,极其冷淡的眼神看着他。 极乐仙君手上的动作顿住了,看着面前之人汹涌的眼泪,心口猛然一阵刺疼。这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感受。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推开这个不知是哪里跑出来的小仙。不知施了什么手段,竟然在他毫无所觉的情况出现在了他的床上。但是他的理智似乎主宰不了他的行为,他看到自己伸手去擦拭怀中人的眼泪,他看见他自己的手在颤抖。完全不受他理智的支配。不,他应该根据自己的意志行事,这人到底对他施了什么法术? 极乐仙君另一只聚集起法术就要对付面前的人,然而他刚要施展,就见面前的人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他的眼泪落在他的手上,滚烫,他呜呜地哭了起来,声音压抑而伤痛。他的心就又痛了起来,极乐仙君用那只施术的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眼神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 谢陨见极乐仙君神情怔然,不再是一开始的冰冷。刚才那种灭顶的悲伤稍微好转,大脑开始运转起来。穹宇突然忘了他,这事肯定是被人做了什么。穹宇现在不记得他,他不能乱了。 谢陨缓缓抬起头来,抓起极乐仙君两只手环在自己的腰上,自己伸手环住极乐仙君的脖子,极乐仙君任由他如此,眼神怔然又茫然地看着他。谢陨开口道:“穹宇。你就算忘记了我,定然也还是聪明又睿智的。今天是仙界新历一万四千四百五十三年五月十六,你只要回忆自己昨日的记忆在什么时候,就该知道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乱。” “五十三年五月十六,我当然记得,昨天是瑶池仙子蟠桃宴。”极乐仙君看着面前的人,语气清清冷冷地回道。 谢陨手上一紧,眼里才止住的泪又汹涌了,声音不稳地道:“你记得每天的一切,难道只是忘记了我?” 极乐仙君神情渐渐冷静,面色也沉冷下来,他缓缓用力推谢陨,说道:“我的记忆没有任何问题,你究竟是谁?” 谢陨死死抱住极乐仙君,头埋在他的肩上,压抑着痛哭起来。穹宇什么都记得,只是忘了他,记忆里只是没有他。想到这个,谢陨就觉得呼吸困难,全身发抖。这个人要推开他,他只能死死地抱住。就在极乐仙君犹豫许久后似乎下定决心要推开他的时候,他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不管不顾地解了他的裤子,还有自己的……然后做出了正常状态下,他永远不会做的事情。 当这件事情还没有发生的时候,极乐仙君理智一直告诉自己要阻止,但是身体又不受他理智的支配了,似乎对这件事情特别期待。当身体进入到某处湿热的地方后,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东西奔流在他的身体里,还有脑海里。一些细碎的画面猛然间在脑海里一闪而逝。 还来不及捕捉,但似乎也不需要捕捉了,他已经翻身将这个他应该不认识的男人压在了身下。 他自然而然地动了,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极其痛苦又极其快乐的神色,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加快了速度…… 极乐仙君抱着怀里晕过去的人,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痕,将人又往怀里紧了紧。他不知道 他是谁,但是他知道他没办法推开他,没办法对他冷漠。一旦他稍微冷一点,他就仿佛要疯狂,仿佛全世界都要坍塌一样。 静静地抱着怀里人坐了许久。外面忽然传来雪狼的声音。 “仙君,和玉上仙求见。” 【本章未完。。一会儿更新】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幼学琼林《千家诗》》《诗三百首》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萌萌道:“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 何韦淳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 何襄美仰头瞅着何父,不高兴道:“爹爹,孩儿这睡眠不足,都长不高了。孩儿比璟岫不过小月余,却矮上许多,爹爹说这是何缘故?” “要叫二哥,谁让你直呼名字?” 何襄美眯着睡眼,一点不怕何父,依然用奶声奶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严肃太过。我要睡着了。”说完眼睛彻底闭上了,身子全靠在何父腿上。何韦淳哑然失笑,将三儿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娃,自己坐在书桌上开始办公。 等到何襄初和何璟岫下学找来,就见三弟坐在父亲怀里,懒洋洋地瞅着何父阅读书物。 何璟岫羡慕地瞧着三弟,能在父亲办公的时候坐在父亲怀抱里的也就只有三弟了。其实父亲也会抱他,。。。 第100章 84_84052爱侣。 李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仙君,这令人忘情的药物种类倒也不少。有使人忘记所有相关其爱人记忆的,连带周围人事的都忘记。也有使人只忘记爱人,但其他记忆还清晰的。还有一种可以使之记得所有记忆,但是却唯独剥夺了爱之心的。而仙君所说的情况正是第二种。这要实现第二种情况的忘情丹药种类不只其一。” “要解的话,一法就是找出所下之药为何,然后对症下药。这不同的药物得用不同的解药,若是不对症,怕是效果不怎么好。另外有一种解法,那就是相爱之人情深意重,忘记的一方受到未忘却记忆之人的强烈刺激然后想起来。这二种法子一般来说非生死绝恋者不能复也。其实……”李述顿得一下后说道,“有那相爱之人即使忘却了记忆,但依然心有所感。只要依心就能得回一切。” 极乐仙君听着,脸上严肃的神色渐渐舒缓,然后对李述道:“今日之事,听你之耳,不可传第三人。” 李述诚挚道:“仙君放心。” 极乐仙君挥手让李述退下后,坐在椅子里沉思了许久。然后起身走向卧室。 谢陨睁着眼睛,看着床帐,他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他现在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情。连弹琴斫琴都不在他的脑海里了。 他的世界只剩下了一个——释广。 当他还在柏溪的时候,他永远不会想到他要经历爱情。 现在与那时,似乎已经很遥远了。但是没当迷惘时,柏溪似乎就是他精神的归宿。 【本章未完。】 陛下篇: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幼学琼林《千家诗》》《诗三百首》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萌萌道:“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 何韦淳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 何襄美仰头瞅着何父,不高兴道:“爹爹,孩儿这睡眠不足,都长不高了。孩儿比璟岫不过小月余,却矮上许多,爹爹说这是何缘故?” “要叫二哥,谁让你直呼名字?” 何襄美眯着睡眼,一点不怕何父,依然用奶声奶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严肃太过。我要睡着了。”说完眼睛彻底闭上了,身子全靠在何父腿上。何韦淳哑然失笑,将三儿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娃,自己坐在书桌上开始办公。 等到何襄初和何璟岫下学找来,就见三弟坐在父亲怀里,懒洋洋地瞅着何父阅读书物。 何璟岫羡慕地瞧着三弟,能在父亲办公的时候坐在父亲怀抱里的也就只有三弟了。其实父亲也会抱他,但是璟岫面对父亲天然有一种敬畏,所以不敢随意。而三弟却是一点也不怕父亲的,哪怕父亲板着脸。 “下学了?”何父放下书,看向下面的大儿和二儿,严肃道,“今日学习如何?” 何襄初先答:“回父亲,今日先生教了《夸父逐日》?” “有何感想?” 何襄初道:“孩儿领悟要达到目标,自当锲而不舍。不畏艰难险阻。” 何父点点头道:“正解,不过也要懂得量力而行。且方法比坚持更重要。” “是,孩儿紧记父亲教导。” “璟岫学了什么?” “孩儿写了两篇字。” “拿来为父看看。” “是。”何璟岫响亮地回答,然后从书童处接过字,递给何父。 何韦淳过目后,夸奖道:“有进步。继续努力。” 何璟岫响亮地回答道:“是。” 何父拿着二儿子描的字给三儿看:“襄美,你二哥的进步很大,你可要好好向二哥学习。” 何襄美瞥了一眼,点评道:“嗯,确有进步。” 何父笑道:“还看得出有进步,那你呢?” 何襄美奶萌萌地正色道:“待我长大几岁,自然就能写好了。” 何父“哼”道:“写字自当从小练习,何能一蹴而就。” 何襄美双手揉揉眼睛:“爹爹,孩儿肚子饿了。用膳先。” 何父叹息一声,无奈道:“三儿如此懒惰,可怎么好。” 何襄美充耳不闻,只摸着肚子,舔着小嘴。何父无奈一笑,吩咐道:“传膳。襄初、璟岫也一道。” 何大公子和何二公子规规矩矩应是。 何襄美饮食忒讲究。咸之一分,淡之一分都不食;冷之一分,热之一分也不食;蒸煎炒煮炖,用时多之一分少之一分也都不食;凡种种饭食,但有丁点不洁净不食。何家三公子似乎眼很利,厨子洗菜稍微减少清洗次数,他便能看出来。何家厨子在何三公子的督促下越发不敢马虎,尤其是何三公子的饭食。若是别家孩子如此要求种种,怕是大人早就要教育了。但是何大人溺爱三公子,简直千依百顺。渐渐地,朝野上何大人二十四慈之父的名声响亮了。何家小三儿也小小年纪闻名朝野了。 何襄美用膳礼仪甚好,眼到,手到,动作利落。吃饭细嚼慢咽,不多食,不少食,八分饱是标准。用饭时间在四分之一个时辰。严谨细致得叫人惊叹。若是读书有此严谨态度,那就好了。可惜此子最不爱的事情就是读书。 何父对小三儿也是木得办法,不能教训不能打骂,他也不忍心。真是愁人。 就这样,何家三公子读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两天去画几笔字,看几页书。如此就完了。 一直莳花弄草不问世事的祖父终于耳闻了小孙孙的不乖。于是出山来了。 第03章祖父考察 一休沐日,何老太爷把大孙子,二孙子,小孙子叫到跟前。三小儿排排站,俱是钟灵毓秀,俊气非凡。老太爷摸着胡子面露微笑,仿佛佛陀。慈爱地摸了摸三个孙孙的脑袋,说:“最近都学了什么?” 何襄初领头:“回祖父,孙儿正跟先生学古诗。” 老太爷点点头,指着屋子里一张书案,说:“襄初,去默下最近所学之诗,配以文解。一会儿,祖父查阅。”何襄初点头应是。老太爷又看向何璟岫:“璟岫学了什?” “回祖父,先生让孙儿熟背《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并临三幅字。” 老太爷:“那璟岫先临写一副字与祖父看。一会儿祖父再抽考你所学。”璟岫响亮地答“好 的,祖父。”转身去了和何襄初排成排的一处书案。自有伺候的小厮服侍。 最后,何老太爷看着玉雪可爱,却眯着眼睛一副憨懒模样的三孙孙,慈爱的笑容收敛了些许,故作严肃道:“襄美,祖父听闻你不好好向学,成日里偷懒,可有此事?” “无呢。”何襄美睁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回答。 何老太爷一瞪眼:“那传闻如何来的?” “既然是传闻,那当然不是真的。” “襄美,小小年纪,竟学会狡辩了。”老太爷这次是真的面色严肃了。 何襄美撅着嘴,委屈道:“祖父,襄美还小呢,太辛苦会长不高的。” “谁这么跟你说的?” 何襄美眨巴眨巴眼睛,脆声说:“祖父,孙儿自己就知道呢。” 何老太爷看着口齿伶俐,机敏可爱的小孙孙,心道:这小孙孙聪慧得很,要如何让他向学才是。可不能养成了纨绔子弟。另一面也不理解儿子自来严厉,对大孙子和二孙子都能严加管教,为何对小孙子就如此放纵。何老太爷看着小孙子,决定亲自教养一段时间。 “襄美,以后来祖父处读书。” “好呢。”何襄美顺嘴就答应了。一点挣扎都没有。何老太爷满意地摸摸胡子,又拍拍小孙孙的包包头,指着还空出来的一张小书案:“襄美,也去写几个字来祖父看看。” 何襄美乖乖地去到书案边,坐在小板凳儿上,握住毛笔,蘸了蘸墨,提笔就在宣纸上拖动起来。不消片刻,整张纸上被四个大字占据了。何襄美搁下笔,扭头看向何老太爷:“祖父,孙儿写好了。” 何老太爷沉着脸走到何襄美书案前。低头一看,纸上被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填满:祖父,襄美。何老太爷正要斥责孙子偷懒,但是忽然发现四字像一幅画。凝神一看,可不就是。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儿。老人神情严肃,小孩委屈地撅着嘴。分明就刚才他与小孙孙对话的场景。何老太爷顿时哭笑不得,瞅着到现在还撅着嘴的小孙子,问:“襄美,怎么不听祖父的话好好写字?” 何襄美:“祖父刚才说写几个字予你看看,我都写了四个字了。祖父也看了。任务可算是完成了。” 何老太爷哑口。但一方面也发现小孙子果然聪慧过人。心下思索着该如何雕琢这块璞玉。 第04章祖父亲教 祖父发言后,何襄美便不去姜先生处上学了。直接让祖父领去管教了。何父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何家祖父那可是当过丞相的人,亲自给孙子上课,那简直是太面上有光了。何家三公子小小一人儿,顿时得许多人的重视。何祖父的老友们都知道何丞相不莳花弄草,改教孙孙了。教的据说是家里面最不爱学习的小孙孙。 何家祖父教小孙孙,是这样教的。每天写大字两篇。背书两篇。亲自抽考问答若干。 小孙孙很乖巧,祖父怎么说怎么好。让背书背书,让写字写字。只是这小娃娃写字握笔不对,字迹歪歪扭扭,几月不见长进。背书就是不出声,只默看,默着默着有时候还闭上眼睛了。何老太爷气得差点打孙孙板子。结果孙孙说我都记下了。何老太爷一考校。果然,小孙孙一字不漏,都能背。如此又月余。何老太爷无论什么时候抽考小孙孙,小孙孙都对答如流。老太爷于是给孙子加了功课。从一日两篇变成了一日四篇。小孙孙轻松应对。 何老太爷终于发现端倪。这小孙孙根本就过目不忘。但是这个娃儿虽然天赋奇佳,但不给他安排功课,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学习的。无法,老太爷依然每日给孙孙规定了课程量。并督促孙孙写字。 何襄美得蒙祖父亲自教育。其母自然高兴,但也不免担心。这小儿子天性懒惰,也不知会不会不讨老太爷喜欢。惹怒了老太爷可怎么是好。便再三叮嘱何襄美要听祖父的话。并且督促其背书。何襄美烦不胜烦。为了避免母亲整天念叨,干脆住进了何老太爷的院子里。如此一来耳边无妇人叨扰,倍感清净。 虽说王氏是何襄美的生母。但何襄美又非真正的幼儿,不会生而亲母。且这王氏又母爱不纯,总是杂着功利思想,还嫌小儿懒惰。何襄美实在不怎么喜欢她。能远离实在是一件好事。 第05章皇子伴读 三年时间匆匆而过,何家三位公子又长大了三岁。何襄初十岁,何璟岫和何襄美七岁。何襄美一直以没何璟岫高为借口不认真学习,现在与何璟岫一般高。何璟岫俊秀文气,何襄美像个仙童一样好看得过分。人见人爱,人见人夸。 就在这一年,何襄美被皇子相中去了宫里当伴读。那一天,是隆帝十六年春四月初四,当今圣上隆帝陛下忽然造访何家,身边还带着一位皇子。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被叫去陪皇子玩耍。那位皇子和璟岫、襄美差不多大,约莫长一岁。小小年纪已经有皇家人专属的桀骜霸道。见着何襄美,直接就说要和他玩儿。皇帝见何襄美跟仙童似的,也很是喜欢,直接就开金口说当何襄美给大皇子当伴读。何父知道三儿性子,急忙推脱了一番,然而皇帝心意已决,不容更改。 何襄美因此倒霉催的进了皇宫,当了大皇子的伴读,结束了在何府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童年时光。从这个时候开始,何襄美就讨厌死了皇家。 何襄美进宫伴读前,轮番被母亲王氏、何父,何老太爷教导了一番。王氏对儿子当皇子伴读欣喜若狂。连番嘱咐他要好好当这个伴读,在宫里万不可调皮偷懒。何襄美只点点头,啥话没说。心里却想,他这母亲只看到功利了。也不担心他这么小小年纪,去宫里户不会被欺负。何襄美越发不想见到他这个母亲了。 何父对襄美进宫前是这样嘱咐的:去宫里,万事要随着宫里的规矩。不能像在家里时一样任性。你是我何家子孙,宫里人自也不敢太为难你。但万事自己也要留心,不要逾越了。 “爹爹,这伴读得当几年?” 何韦淳想了想,承诺道:“以后但凡有机会,父亲就替你推了这伴读的事情。” 。。。。。。。。 第101章 84_84052一大早,仙界又一火爆消息传出。才从极乐界转来没多久的和玉上仙据说是被法则驱逐出了极乐界的。而仙界有规定,极乐界凡是被法则驱逐的是不能转仙界封仙位的,和玉上仙欺骗大众,行为恶劣。剥夺其仙品和仙身,转送地府受刑。 叶玉被仙兵押走的时候,眼神落在极乐仙君和谢陨处,眼睛里对谢陨是一片狠色,对上极乐仙君则是一片痛苦和谴责。 谢陨挡在极乐仙君面前,这人那样看穹宇,他很不喜欢,好像穹宇伤害了他似的。 极乐仙君眼睛扫都没扫叶玉,伸手环住了谢陨的腰。就算是周围那么都仙家,他也一副毫无顾忌的样子。 “两位仙君好。”月桂仙君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微笑看着两人道,“二位要不要去我那里牵个红线,保证两位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极乐仙君皱眉道,“这时间也太短了。” 月桂仙君笑道:“一百年后,你们可以继续再牵一百年。如此时间到了就去再续牵,也是一样的。” 极乐仙君略作思考后,看向谢陨:“你觉得呢?” 谢陨倒认证思索了一下,说道:“再说吧。” 极乐仙君就对月桂仙君说:“我们回去商量一下。” 月桂仙君笑道:“好好好,二位好好商量。” 月桂仙君走后,持剑仙君来到两人身旁,冷峻的眼将二人一扫,眼神在谢陨身上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极乐仙君道:“那叶玉为何盗极乐界神器?明知道极乐界神器谁也不能盗。那是镇界之器。也不知他动了那一下,对极乐界会不会有影响。” 极乐仙君神色也严肃起来,对持剑仙君道:“你说得有理,我会找个机会去极乐界看看。” 持剑仙君点点头,然后踏着仙剑走了。 “我们也走吧。”极乐仙君拉着谢陨飞了起来,脚下祥云自生。 楚夜昙天飘在玉皇殿的屋顶上,看着那飘飘然远去的二人,眉头微蹙,神色微凝。那叶玉在蟠桃宴上所为其实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清楚他到底给极乐仙君下了什么东西。他有所猜测,这情爱纠缠的人,弄的药无非就是与情爱有关的。但,今日看极乐仙君的样子,倒仿佛没事一样。还查出了叶玉在极乐界被法则驱逐之事。 看着下面的大殿,楚夜昙天神色微微凝重,作为仙帝,他应当做的就是司管好仙界,而不是……不是像其他仙家一样没事儿谈个恋爱,云游云游。 但是……周回生…… 楚夜昙天很清楚,他有些过了。无论是自己对自己的要求,还是现实情况,他都应该理智一些。万千年的岁月里,他见过许多仙凡恋,仙仙恋,还有仙妖恋等等。凡此种种恋爱,都是有时间限的,也许时间正好是双方的一生。也许一方结束了,另一方还在继续爱;也许一方死了,另一方还活着,然后继续爱着死去的,或者已经不爱了,或者有了新的爱情。爱情不是永恒,依他之见。凡人所向往的永恒的爱情不过是虚妄。 爱情其实真的也不适合拥有漫长人生的神或仙。偶然情之所至聚在一起也未尝不可,但若分也就分了。最后的结局若死若分。 楚夜昙天平淡地看着这一些激烈的,轰烈的情与爱。 这些与他是没什么关系的。 欲.望这种东西也低层次的需求,不能控制其实便不配为仙,只要是仙就是能控制这方面的事情的。而不去控制则另当别论了。 楚夜昙天很清楚自己能控制身体,但心理似乎越发不可控了。 这感觉开始来还淡淡然觉得新奇,但随着势态加剧,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第102章 84_84052“你到底记起来没有?”许多天过去了,谢陨看着极乐仙君问道。 极乐仙君微微叹息一声,说道:“你别急。” 谢陨握住他的手指,神情郁郁地看着他:“你快点想。” 极乐仙君将谢陨的腿移到自己腿上:“好,那你快点刺激刺激我。也许我就能想起来了。” 谢陨看了他半晌,说道:“好。”然后手就握住了极乐仙君的要害处。 极乐仙君神色顿时一暗,手在谢陨腿上捏了捏,一滑就伸到了臀后,谢陨立时就软倒在极乐仙君怀里。 …… “你有想起什么吗?”谢陨抬眼问道。 极乐仙君一边动作,一边道:“陨儿。” 谢陨顿时急切道:“你想起什么了?” “我这样叫你。” “还有……嗯……” “舒服吗?嗯?” …… 又是一个夜晚,一夜缠绵后,极乐仙君摸着怀里人的手道:“天亮后,我出门一趟。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 “你去哪里?” “我去极乐界查看一番。” “嗯,你去吧。” “你想不想去?” “我也能去吗?” “以你的修为,暂时还不能去。不过我若要带你去,也是可以去的。” “你带我去肯定不方便,我就不去了。你去吧。什么时候回来?” “最迟明天。” “明天?今天晚上你可能不在吗?” “嗯,你会想我吗?” “会。” “想我什么?” “……” “是不是想我……”极乐仙君手掌在谢陨某处摸了一把,“进去那里?” 谢陨拉开极乐仙君的手,声音有些不稳地道:“你别碰我。” “是不是又想了?” 谢陨抬起头看着极乐仙君,目光幽幽得道:“明天早点回来。” 极乐仙君正经了面色,说道:“好。” *** 极乐仙君走后,谢陨待在紫极殿里抚琴。琴声非常低,低得只有三步之内的人才能听见。就这么一直弹,弹到了夜幕降临。 停下弹琴后,谢陨起身走到了园子里。今夜有月色。他站在他常与穹宇同坐的木椅旁边。就这么站了许久,守卫紫极殿大门的雪狼忽然大声传话道:“陨生仙君,仙帝身边的青鸟来请你前去,说是仙帝有事找。” 谢陨愣了愣,迟钝了一会儿,在雪狼再次的催促下走了出去。随着仙帝身旁那青鸟一路到了玉皇殿。进去后,去的不是仙帝召见仙家的大殿,而是去到了仙帝平常休寝的殿室。 当一个房间里,无论那个房间有多大,所有人都退走了,只剩下谢陨和仙帝楚夜昙天两个人的时候,谢陨心中紧张了。仙帝他想干什么? 楚夜昙天走近谢陨:“你很紧张?” 谢陨缓缓放松了一下,看着楚夜昙天道:“陛下,请问有什么事?” 楚夜昙天眼睛看着谢陨,却没回话。而是就这么看着他。谢陨垂下眼皮,站在殿里一动不动。楚夜昙天看了许久,开口道:“你怕我?” 谢陨垂目不语。极乐仙君脚步一转,就走到了他面前,手一伸就抬起了他的下巴。谢陨惊愣地看着他,想要转头,却发现不能够,有一股力量禁锢住了他全身。现在,他真的……怕了。他以为他总是有反抗之力的,但是这个认知实在大错特错。这个人根本深不可测,动一根手指头就能控制住他的一切行为。 楚夜昙天本不打算有什么行为,但是,看着这样的他,他就忍不住…… 挑在下巴处的手指一动就按在了那有些冰白的唇上,缓缓地揉动了几下,唇色渐渐变红。 “你……”谢陨嘴唇一张开,那手指就伸进去了。 楚夜昙天又走近了半步,身体贴近了这具他每晚都梦见的身体,另一只空闲的手一环就揽着那已经在梦中模拟了千百遍的腰。手指退出谢陨的唇,看着上面的水泽,伸到鼻下闻了闻,一股香果露的味道。 谢陨震惊地看着楚夜昙天,他……到底……要做什么? 楚夜昙天低头嗅了嗅谢陨的脖子,这个味道,就是这种若有若无的幽远暗香。双手从后面圈住这具身体,楚夜昙天一只手在拉开了谢陨的腰带,另一只手顺着大腿往内侧移…… 谢陨脑海里轰轰地响起来,穹宇,穹宇……他的喉咙喊不出话来了,只能发出低低的单音节。 “别怕。”楚夜昙天对着他耳边说道,“让我做一次。做完后,也许我会让你忘了这件事,你什么也不记得,可以继续和极乐双宿双飞。” 做一次吧,楚夜昙天对自己说,否则他会一直梦见,一直惦记,一直无法忘记。也许做一次就好了,就平复了。 这个时候,谢陨根本无法思索楚夜昙天在说什么,他很焦躁,他只想看见穹宇,他不应该来这里,他不应不紧紧跟着穹宇,无论他去哪里,他都应该跟。在他身边……以后……如果有以后,他都不想离开他身边半步……他怔怔地想着这些,但是还是无法忽略身上的感觉……怎么办? “你别哭,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楚夜昙天擦去谢陨眼里滴出来的泪,眼神深暗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但也只是犹豫了一瞬,他就决定继续……今天必须有个结果,是放还是…… 他,应该能放下吧?楚夜昙天不是很确定地想。 当楚夜昙天就要进入正题,谢陨也心死地以为避无可避了的时候,殿里忽然一阵晃动,然后一阵波纹荡开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殿里。 穹宇!谢陨张口喊,但是没发出声音来。 “陛下,奈何做淫.贼。”极乐仙君眼神从未有过地冰冷。而殿里也一片冰寒之气肆虐。谢陨身体猛然打了一个颤。极乐仙君神情以柔,殿里冰寒之气顿消。谢陨看着他,就想要往他那边去,但是身体动不了,还被楚夜昙天箍着。 极乐仙君几个闪身走近了,伸手一把将谢陨圈回了怀里。楚夜昙天手指动了动,最终没有阻止。他,的确是做了一次极乐仙君口中的淫.贼。 离开楚夜昙天身边后,谢陨瞬间能动了,他伸手紧紧抱住极乐仙君。极乐仙君抚了抚他的背:“我在这里。” 楚夜昙天和极乐仙君面对面对峙着,周围刮起一阵风雪,谢陨在极乐仙君怀里,感觉不到外面风雪的冷芒。而此时,围绕这处殿宇的周围冰封蔓延,不消片刻,就冰封蔓延至整座玉皇殿。 殿里的人先惊慌了起来,纷纷飞出了大殿,没来得及出去的被冰封成了雪雕。 这样大的阵仗,瞬间惊动仙界诸仙,大家纷纷腾云驾雾而来。 而等大家赶到的时候,被冰封的玉皇殿东别处一座殿宇,陡然燃气了一圈火焰。那里,正是仙帝的寝殿。大家都一惊,纷纷往那里飞去。然而才靠近几米,就被一股肆虐的风刃挡了回来。众位仙家于是纷纷拿出看家本领,有的加持厚实防御,有的穿上防护甲,也有厉害的直接就冲进了冰封圈,那人是持剑仙君,他踩着剑就撕开风雪进去了。率先一路飞到了火焰燃烧处。破开火焰,一路冲进了殿里。 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一个人站在大殿中央。持剑仙君收起了剑,对着那人道:“陛下,发生了何事?” 楚夜昙天背对着持门,没有回头,只声音冷静道:“持剑仙君,去告诉外面众位仙家,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朕练法一时没控制好,出了点意外。让大家都散了吧。” 持剑仙君没有任何疑问地道:“是,陛下。”转身就执行仙帝命令去了。 众位还在和风雪斗争的仙家们,接到持剑仙君传话后,又和风雪一番斗争后各自回去了。 *** 极乐仙君带着谢陨去了昆山的洞府。 谢陨一路沉默,极乐仙君抱着他连洞府外的树灵都没惊动,悄然隐身进到了洞府里。在一片银蓝暗光的封闭空间里。谢陨终于抬头,看向极乐仙君,然后对他道:“穹宇,吻我。” 极乐仙君头一低,就吻住了谢陨的唇。谢陨伸手去解他的衣服。极乐仙君扣住他的手,声音沉沉地问道:“讨厌他,只喜欢我对不对?” “嗯。”谢陨点头。 “想要我去掉他留下的气息?” “嗯。” “想要我对你做些什么?说出来。” 谢陨双眼茫茫地看着极乐仙君,说道:“我不要你对我做什么?” “不要?你确定?”极乐仙君声音暧昧地对着谢陨道。 谢陨:“是我要对你做什么。” 极乐仙君一愣,低低笑道:“原来如此?那你想对我做什么?” 谢陨双眼怔怔地看着他,声音清冷却带着无尽缠绵之意地道:“我想一直跟在你身边,片刻也不想离开。” 极乐仙君眼神一凝,神色微动,认真盯着谢陨若冷又若火般的面容看了许久,声音微哑又温柔地道:“好。我去哪里都带着你,片刻也不离身。……这样,谁也无机可趁了。” “陨儿。” “嗯。” “说,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 “现在想要吗?” “……” “怎么不说话。” “你知道。” “呵呵,好吧。不说不说。”极乐仙君将谢陨压在身下,分开了他的双腿…… …… “现在怎么办?我们还回极乐殿吗?”谢陨站在一块石头上,低头看着下边的极乐仙君。 极乐仙君牵着他的手,说道:“这件事情楚夜昙天不会宣扬,极乐殿自然是可以回的。也必须回。我们还有一段时间都要待在仙界。你若不想见到楚夜昙天,就回避了吧。想来他也不会说什么。” “释广。” “……” “释广。” “嗯。” “你早就恢复了记忆,对不对?却来骗我。”谢陨居高临下地看着极乐仙君。极乐仙君抬头看着他,微笑道,“是啊,就是想逗逗你。我失忆其间,你如此主动,叫我受宠若惊,欢喜得很。” 谢陨一拳捶在他肩窝处,说道:“从现在开始,在我同意之前,都不许再乱来了。” 极乐仙君一把抱住谢陨的腰,将人从石头上抱了下来,说道:“你能忍得住吗?” 谢陨:“你别动手动脚,我又怎会……都说了,别乱来了。” “我哪里有乱来。都是好好来的。”极乐仙君手指戳在谢陨尾椎处。谢陨顿时就软了。 *** 天亮之时,谢陨和极乐仙君二人相携回了极乐殿。这一天,仙界的仙众们都在谈论昨晚仙帝陛下的玉皇殿突然冰雪封殿,还燃气了火焰的事情。传出来的消息是仙帝练功一时没注意分寸。这个说法也还算让人信服,但是聪明的人并不相信这个说法。这么多年,仙帝练功从来没有出过这种的事情。 不过,就算不是仙帝说的那样,也得是那样了。仙帝都那样说了,谁能和仙帝唱反调呢。 而极乐仙君和谢陨回到极乐殿没多久。持剑仙君就来极乐殿拜访。极乐仙君仙君携着谢陨在大厅见了持剑仙君。 持剑仙君面色严肃,看着极乐仙君道:“穹宇,我有话问你。”复又看向谢陨,“不知陨生仙君可否回避一下?” “不用。”极乐仙君抢先开口道,“他乃我之人,不用回避。你说吧。” 持剑仙君顿了顿,开口道:“昨晚玉皇殿,别人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那冰封之势是你照造成了吧?” 极乐仙君面色淡定,语气也淡定地道:“没错。是我。” 持剑仙君微微一愕,问道:“你为何?你与仙帝这是……” “我们只是解决一些私人小事,现在已没碍。”极乐仙君微笑道。 对面的人道:“小事闹那么大?” 极乐仙君:“一时没拿捏好分寸。” “是什么私事?可否方便告知?”顿了顿,持剑仙君复又道,“你不说,我也能问出蛛丝马迹来。” 极乐仙君:“确实是小事,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持剑仙君默然片刻,说道:“你既然不说,那我也就告辞了。” 看着持剑仙君离去的背影,谢陨不由担忧道:“昨晚,我被仙帝召去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 “你放心,仙帝身边的青鸟不会说,我们自己府上的人也不会说。持剑仙君也许会猜到点什么。但是,我想以他的风格是不会想到仙帝对你产生私情这种事情的。而我和仙帝斗法的原因他应该会往其他方面猜想。” 不得不说极乐仙君说得很准。持剑仙君明确知道是他和仙帝两人斗法了,也查到仙帝之前召见谢陨,但是就是没往私情上思考。最后这事终究是没弄明白的。 【本章未完】 陛下篇: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幼学琼林《千家诗》》《诗三百首》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萌萌道:“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 何韦淳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 何襄美仰头瞅着何父,不高兴道:“爹爹,孩儿这睡眠不足,都长不高了。孩儿比璟岫不过小月余,却矮上许多,爹爹说这是何缘故?” “要叫二哥,谁让你直呼名字?” 何襄美眯着睡眼,一点不怕何父,依然用奶声奶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严肃太过。我要睡着了。”说完眼睛彻底闭上了,身子全靠在何父腿上。何韦淳哑然失笑,将三儿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娃,自己坐在书桌上开始办公。 等到何襄初和何璟岫下学找来,就见三弟坐在父亲怀里,懒洋洋地瞅着何父阅读书物。 何璟岫羡慕地瞧着三弟,能在父亲办公的时候坐在父亲怀抱里的也就只有三弟了。其实父亲也会抱他,但是璟岫面对父亲天然有一种敬畏,所以不敢随意。而三弟却是一点也不怕父亲的,哪怕父亲板着脸。 “下学了?”何父放下书,看向下面的大儿和二儿,严肃道,“今日学习如何?” 何襄初先答:“回父亲,今日先生教了《夸父逐日》?” “有何感想?” 何襄初道:“孩儿领悟要达到目标,自当锲而不舍。不畏艰难险阻。” 何父点点头道:“正解,不过也要懂得量力而行。且方法比坚持更重要。” “是,孩儿紧记父亲教导。” “璟岫学了什么?” “孩儿写了两篇字。” “拿来为父看看。” “是。”何璟岫响亮地回答,然后从书童处接过字,递给何父。 何韦淳过目后,夸奖道:“有进步。继续努力。” 何璟岫响亮地回答道:“是。” 何父拿着二儿子描的字给三儿看:“襄美,你二哥的进步很大,你可要好好向二哥学习。” 何襄美瞥了一眼,点评道:“嗯,确有进步。” 何父笑道:“还看得出有进步,那你呢?” 何襄美奶萌萌地正色道:“待我长大几岁,自然就能写好了。” 何父“哼”道:“写字自当从小练习,何能一蹴而就。” 何襄美双手揉揉眼睛:“爹爹,孩儿肚子饿了。用膳先。” 何父叹息一声,无奈道:“三儿如此懒惰,可怎么好。” 何襄美充耳不闻,只摸着肚子,舔着小嘴。何父无奈一笑,吩咐道:“传膳。襄初、璟岫也一道。” 何大公子和何二公子规规矩矩应是。 何襄美饮食忒讲究。咸之一分,淡之一分都不食;冷之一分,热之一分也不食;蒸煎炒煮炖,用时多之一分少之一分也都不食;凡种种饭食,但有丁点不洁净不食。何家三公子似乎眼很利,厨子洗菜稍微减少清洗次数,他便能看出来。何家厨子在何三公子的督促下越发不敢马虎,尤其是何三公子的饭食。若是别家孩子如此要求种种,怕是大人早就要教育了。但是何大人溺爱三公子,简直千依百顺。渐渐地,朝野上何大人二十四慈之父的名声响亮了。何家小三儿也小小年纪闻名朝野了。 何襄美用膳礼仪甚好,眼到,手到,动作利落。吃饭细嚼慢咽,不多食,不少食,八分饱是标准。用饭时间在四分之一个时辰。严谨细致得叫人惊叹。若是读书有此严谨态度,那就好了。可惜此子最不爱的事情就是读书。 何父对小三儿也是木得办法,不能教训不能打骂,他也不忍心。真是愁人。 就这样,何家三公子读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两天去画几笔字,看几页书。如此就完了。 一直莳花弄草不问世事的祖父终于耳闻了小孙孙的不乖。于是出山来了。 第03章祖父考察 一休沐日,何老太爷把大孙子,二孙子,小孙子叫到跟前。三小儿排排站,俱是钟灵毓秀,俊气非凡。老太爷摸着胡子面露微笑,仿佛佛陀。慈爱地摸了摸三个孙孙的脑袋,说:“最近都学了什么?” 何襄初领头:“回祖父,孙儿正跟先生学古诗。” 老太爷点点头,指着屋子里一张书案,说:“襄初,去默下最近所学之诗,配以文解。一会儿,祖父查阅。”何襄初点头应是。老太爷又看向何璟岫:“璟岫学了什?” “回祖父,先生让孙儿熟背《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并临三幅字。” 老太爷:“那璟岫先临写一副字与祖父看。一会儿祖父再抽考你所学。”璟岫响亮地答“好 的,祖父。”转身去了和何襄初排成排的一处书案。自有伺候的小厮服侍。 最后,何老太爷看着玉雪可爱,却眯着眼睛一副憨懒模样的三孙孙,慈爱的笑容收敛了些许,故作严肃道:“襄美,祖父听闻你不好好向学,成日里偷懒,可有此事?” “无呢。”何襄美睁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回答。 何老太爷一瞪眼:“那传闻如何来的?” “既然是传闻,那当然不是真的。” “襄美,小小年纪,竟学会狡辩了。”老太爷这次是真的面色严肃了。 何襄美撅着嘴,委屈道:“祖父,襄美还小呢,太辛苦会长不高的。” “谁这么跟你说的?” 何襄美眨巴眨巴眼睛,脆声说:“祖父,孙儿自己就知道呢。” 何老太爷看着口齿伶俐,机敏可爱的小孙孙,心道:这小孙孙聪慧得很,要如何让他向学才是。可不能养成了纨绔子弟。另一面也不理解儿子自来严厉,对大孙子和二孙子都能严加管教,为何对小孙子就如此放纵。何老太爷看着小孙子,决定亲自教养一段时间。 “襄美,以后来祖父处读书。”。 第103章 84_84052一阵激.情后,极乐仙君抱着谢陨,柔声问:“他是怎么碰你的?” 谢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现在变成这样……”被一碰就……他感觉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极乐仙君看着他,一眼就明了他在想什么,柔声安慰道:“别胡思乱想。我喜欢你这样。以后不会让别人再有机会碰到你。” 谢陨:“我不喜欢这样。” 极乐仙君手指在谢陨某处一动,笑道:“真的不喜欢这样?” 谢陨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说道:“不喜欢。” “你不喜欢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做的。”极乐仙君眼神柔柔地看着谢陨道,“我只做你喜欢的事情。” 谢陨:“……” *** 百花仙子修为更上了一层楼,从冰雪崖回来了。并且大概是冰雪崖冰雪满天的缘故。百花仙子人也变得冰冷起来。仙界的仙家们好像还是挺宽容的,对于百花仙子不小心与一魔界人淫.乱的事情似乎并不在意。 在冰雪崖短短时日能在修行上更上一层楼,说明百花仙子抗击了冰雪之寒,意志坚定。前面的事情大约不过是一时糊涂。大家再不计较。 游逛仙街,就可以听到许多仙人都在谈论百花仙子的事情。大家都是一片欣喜之色。谢陨听了一耳朵。方明白,原来百花仙子在仙众心目中是很有地位的,大约就相当于普通仙心目中的女神吧。 “想什么呢?”极乐仙君摇了摇怀里的人。谢陨边走边抬头看他,说道:“今早,玉皇殿有什么大事吗?” “没什么大事,那百花仙子罚满归来,修为精进,仙帝特召集众仙家前去欢迎她。” “原来是这样。”谢陨声音悠悠道,“你听,大家都在聊百花仙子。” “她群仙缘是比较好。” “是吗,你和她熟吗?” “你……”极乐仙君好奇都看着谢陨,“怎么忽然提起百花仙子?你一向不喜欢聊别人。” 谢陨默然。孔嘉行的话他的确记住了。经过了和玉之事后,他有点怕了。这仙人可不是凡人,真使起手段来,那完全无法预计后果。如果有人再次让穹宇忘了他,或者他忘了穹宇,这都是可怕的事情。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极乐仙君见谢陨情绪不高的样子,不由猜测。那百花仙子曾经对他表露过心意。这事仙界知道的不少,难道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 谢陨斜眼看极乐仙君:“你觉得我听说了什么?” 极乐仙君看着谢陨的面色,不确定他到底知不知道,若是根本不知道,他自己交代出来倒多此一举了。 “我知道,那百花仙子有意于你。”谢陨忽然直接开口道。 极乐仙君:“怎么知道的?” 谢陨闭嘴不言了。极乐仙君并未追问,而是道:“确实曾对我有所表示,不过我们并无太多交集。” 谢陨淡淡“哦”一声。极乐仙君揽着他的腰转向一座大楼,上面挂着金光闪闪的匾额:千味仙点。 “里面有几千种点心。你要进去品尝一下吗?”极乐仙君解释道。 仙界的点心,谢陨看到过几样,是在司乐仙君处看见的。他偶尔来找他,也会带一盒点心来。大多是果味的,谢陨吃了觉得挺好。不过现在他对吃的不怎么执着。但几千种点心?他还挺好奇的。“上去看看吧。”谢陨开口道。 极乐仙君带着谢陨走进了大楼。里面的客人看见他俩纷纷行注目礼。不过,两人都不大在意。走进去后,有一小厮模样的男仙来招待,极乐仙君就说要去二楼看看所有点心。那小仙带着两人上了二楼。 二楼摆满了玻璃架。点心有水果形,花型,动物形,全装在透明的器皿里,看上去美味可口。这整个二楼都充满了一股香甜的气息。 “想吃哪种,随便点。也许每样都来一份。” “两位仙君,每样来一份的话,可以八折优惠,今天有一千八百多种,每一种的保质期都在五年以上。可以放心慢慢食用。”服务小仙热情地介绍道。 谢陨:“你带钱了吗?” “当然。” 谢陨看了眼服务员小仙期盼的眼神,说道:“那好吧,每样来一种。”转头看向极乐仙君,“放在你那里。” 极乐仙君微笑看着谢陨道:“好。” 付了钱,将仙点全部装进乾坤袋后,谢陨和极乐仙君二人相携离开的千味仙点。 他俩出了楼后,就听到里面有人悄声道:“极乐仙君和陨生仙君两人还是真是恩爱。” “以前仙界也有天天如胶似漆的仙侣。不过一二百岁月,还不是分了。且看他们能坚持多少年。” “在一起一二百年也还是不错了。月老的红线也只管百年。” “说得也是。” …… 谢陨睨眼看向极乐仙君:“仙界的仙侣真的只在一起一两百年就会分?” 极乐仙君:“听说大多如此,不过也有超过一两百年的。” “最后还是分了是吗?就没有一直在一起的?” “有啊。” “他们是谁?” “你和我。” “……” “我们三千五百年前在一起,一起了快五百年。毫无厌倦。如今我们又在一起了。以后,在我存在的岁月里都会和你在一起。” “真的会一直在一起?” “当然。” 谢陨微微笑着,说道:“你最好说话算数,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我就弄死你。” 极乐仙君眼神微微诧异,盯着谢陨道:“你确定你能狠得下心?” “当然,让你重新投胎,让你再重新爱上我。” “哈哈哈,这样甚好。那你打算如何让我爱上你?” 谢陨沉默半晌道:“我让月桂仙君牵一条红线。” “这个主意挺不错。不过……绝对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极乐仙君手掌移到谢陨的腰臀处,捏了一把。谢陨咬着牙左右看了看。 “放心,没人看见。”极乐仙君低低道,“今晚月色暗淡,就算有人路过也看不清楚的。” 谢陨声音肃然道:“这是外面,你别不正经。” “好好好,我正经些。”极乐仙君将手环回原来的地方。 谢陨侧脸看着极乐仙君,说道:“那么多仙法,肯定有能控制……这方面感觉的仙法,你给我找一找。” “控制感觉?”极乐仙君诧异道,“你要这种仙法?这……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修的双修之法。其他功法不可修习过杂。” 谢陨蹙起了眉头,说道:“你这究竟是什么双修功法。怎么……”怎么连念清心咒都用处不大。 极乐仙君凑近谢陨耳边道:“傻瓜,你这和功法有什么关系,分明是体质如此。” 谢陨怔住,但默了数秒后,说道:“不可能,以前不是这样。” “以前是怎样?”极乐仙君吻了吻谢陨的脸颊。 谢陨微微躲开了,没回答极乐仙君的问题。而是说道:“到底有不有这方面的功法呢?” 极乐仙君无奈地看着谢陨道:“你若坚持如此,倒是有一招可以用。” “什么招?” “有一种寒冰诀,可以瞬间汇聚寒冰层于体表。回去,我就教给你。以后若有人胆敢碰你,这招可以用。”极乐仙君低声在谢陨耳边道,“可不要调皮用这招对付我。” 谢陨抿抿嘴,半晌,忽然道:“不会。” 极乐仙君诧异:“真的?”他这句话不过是随便说说,心里其实已经准备好将来迎接他冰霜的阻挡。虽然那会让他遗憾不已,但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减少点自己的快乐又算什么呢。但听到谢陨如此说,且语气还如此认真,不由心中柔软,就停住了脚步,双手抱住面前的人道:“你若真不喜拒绝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做的。对你……我可以随时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我的心恨不得时时刻刻将你揉进身体里。” 谢陨抬起眼皮,双手环住极乐仙君的肩,声音低低道:“我喜欢,只喜欢……你那样。” “真的喜欢?” “嗯。” “有多喜欢?” 谢陨推了推极乐仙君的身体。 “好了,我不问了。”极乐仙君头抵着谢陨的头,“对我,你可以想怎样就怎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知道吗?” 谢陨没说话,但微微点着头。极乐仙君低头亲了亲他的唇:“前面有个仙音阁,要去听吗?” “是有仙唱歌吗?” “对。你还没听过仙界的歌曲吧?” “我偶尔听到过几句。倒没听全。” “好听吗?” “嗓音都很美妙。” “看你不以为然的样子?” “就是声音都太像了,好像没什么特色。” “呵呵,歌唱方面仙界确实缺乏多样性的发展,乐器方面倒是挺好的。” “仙界有歌仙吗?” “歌仙?不曾听说过。我倒听说过歌神。” “歌神?” “对。很久以前,有一位以歌成神者。他的歌声可以催生万物,拯救苍生,也可以灭杀万物。后来听说隐匿了神迹。” 谢陨神色好奇起来,拉着极乐仙君的胳膊道:“你怎么知道神界的事情?” “你应该知道很久以前神界和仙界就和邻居差不多。神仙神仙,凡人总是把神与仙同时说也说有原因的。” “那现在的神界,仙界还有人能去吗?” “你对神界很感兴趣?想要去神界吗?其实我们如此双修下去,总有一日是要去到神界的。” “去神界?” “对,你不是很好奇吗?我们可以自己去看。” “我们能修到神界去?这得多久?” “不知道。有时候要看契机。不过,神界其实并不是个好去处。神或许并不在神界。” “不在神界?” “对,神的意识可以触到宇宙广袤的之地。可以同时看见无数的位面,还有宇宙的极密真相。” “你怎么会知道?”谢陨忽然顿住了脚步,眼带疑惑地看着极乐仙君。 极乐仙君遂停了下来:“这些很多仙家都知道。” 谢陨摇头:“不,我觉得这不是普及性的常识。” 极乐仙君伸手摸了摸谢陨的头发,又摸了摸脸颊,轻声道:“我看见过。” “那你岂不是……”谢陨愕然。 “嘘……”极乐仙君做了个嘘手指的动作,“这可是个你知我知的秘密。” 谢陨闭上了嘴。脑海却震动不已,如果穹宇已经初初探到了神境,那他与他的差距不可谓不大。 两人相携走进了仙音阁。 进入里面,立刻就听到缈缈仙乐。一阵琴箫合奏的声音过后,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甜美,清透,是许多仙界歌者的特点。谢陨和极乐仙君两人穿过一条曲折的回廊,终于走到了唱歌的大厅,门口有两个仙人在售票。票价一律800仙币。极乐仙君付了款,带着谢陨进去了。 谢陨看向大厅,竟然和人间的差不多。前面一高台,观众席呈120度扇形分布开来。只不同的是,仙界处处都有一股仙气,这大厅毅然。 谢陨和极乐仙君专门买了最后面的位置,后面几排基本没人,他们就坐在最后面,也没人打扰。极乐仙君还施法将独立的两个位置变成了双人椅,然后就揽着谢陨坐下了。 “仙界也有不少适合约会的地方。以后我带你都去一遍。”极乐仙君开口道。 谢陨微微点头,眼睛看着台子上唱歌的人,那女子唱歌是边唱边舞,广袖飘扬,身姿曼妙。 “这表演挺一般的,难怪今日空位如此多。”极乐仙君道。 谢陨转头看向他:“你以前常来?” “不常,倒也来过几次。”极乐仙君道。 “都和什么人来?还是你一个人?” “一般都是他人相邀。” “都有谁啊?” “宿命星君比较喜欢听歌,他说歌声是万物之灵语。” “宿命星君原来喜欢听歌啊。” “没……”错。极乐仙君这个错字没说出来,他眼睛盯着谢陨后面。谢陨疑惑道:“看什么呢?”遂转头看向后面。只见,仙帝楚夜昙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谢陨旁边的位置上。 谢陨猛然一怔,楚夜昙天目光淡然地扫来,道:“那天的事情,是我之过。” 谢陨坐正身体,看了楚夜昙天一眼,没接话,然后看向极乐仙君。极乐仙君将谢陨往怀里拉了拉,看着楚夜昙天道:“陛下知道那是过,似乎表示以后绝不会有再次?” 楚夜昙天眼神在谢陨身上扫了扫。这个人,他依然对他充满欲.望,但是理智告诉他要控制自己。不过,他也没接极乐仙君的话,而是开口道:“爱情不过是镜花水月,刹那芳华。你们能坚持多久呢?” 谢陨情绪微动,今天怎么都听到这种话语。 “我自然确定自己能坚持到意识散于宇宙洪荒。” “那可真是很久的时间。”楚夜昙天眯起眼睛道。目光又在谢陨身上扫了一下,坚持到自己都不存在吗?如果是他,他想要坚持多久呢?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他似乎也很想展望到那自己都不存在了的未来。不不不,他不能生出这样荒谬的念头来。 楚夜昙天迅速冷静下来,面色微凝地注视着舞台的方向。然而,眼睛明明看着别处,脑海里呈现的却是极乐仙君怀里那人。 他干脆假寐似地闭上了眼睛,开口说道:“许多仙侣最初都说要永远在一起。只结果好像……” 极乐仙君欲再言,这时,谢陨忽然转头看向楚夜昙天,声音清泠道:“就算未来有一天要分开,难道就要提前越过现在,直接到未来吗?这就好比,明明未来都是走向死亡,何不现在就死的论调差不多。” 楚夜昙天倏然看向他,深沉的眼看进他的眼睛里:“真是聪明的孩子。” 谢陨:“……” “陨儿说得对。”极乐仙君微微笑道。 楚夜昙天沉默了半晌,复又开口道:“也许我可以等到你们分开的那一天。” 极乐仙君神色一冷,道:“陛下,不会有那一天。” 谢陨瞟了楚夜昙天一眼,他觉得这位陛下其实很是奇怪。他们根本不怎么熟不是吗?他为什么就这样了呢?谢陨百思不得其解。极乐仙君爱他,那是因为他是释广,他是九绝,他们早就相爱了。可楚夜昙天的行为真的很奇怪。他是仙帝,且一切都证明,这位仙帝并不是个好.色之徒。 这些都太想不明白了。但谢陨也觉得没必要想这么多。毕竟别人的想法,他是没法窥探到的。 楚夜昙天语气极淡地道:“但愿吧。” 极乐仙君:“陛下,也许你走火入魔了也未可知。” 楚夜昙天声音低不可闻道:“也许吧。” 前面,初时那女子已经歌唱完毕,随后另外一个人登场了,是一位男子。他没有像女子一样又唱又跳,而是坐在一个位置上,面前摆着一架古琴,他就坐在古琴前唱,手时不时划在弦上。谢陨一看就觉弹曲之人这技术不怎么样。不过那大概本来就是来摆摆样子的。弹琴只是装饰,唱歌才是重点。 男子声音低沉中带着清越,谢陨一听,顿时觉得与以往每一个甜美的女声不同。便微微凝神看着台上。 极乐仙君和楚夜昙天同时看了他一眼,然后互相又对视了一眼,最后转开了视线,都看向了舞台。 三人静静地坐在后面听完了整场歌会。 这仙音阁的歌会只在夜里开,白天不营业。天亮就是曲终人散之时。 三人听完歌会走了,也没几个人瞧见。 *** 踩在祥云上,看着白天的仙界,云山雾绕,仙殿巍峨又神秀。谢陨微微出神。 极乐仙君与他并肩站着,难得没有像平时一样总是圈住谢陨的腰。谢陨还看了他一眼,极乐仙君就伸手拂了一下他耳际的头发,说道:“就这样其实也心满意足。” 谢陨微微一笑,将他的手用手指勾住,然后就这样两人淡淡然地站着,却勾着手指。 “楚夜昙天那厮果然想等我们分,然后抢走你。所以……”极乐仙君手指动了动,谢陨回头看这他,他道,“所以,我是不会给他这种机会的。” 谢陨低声疑惑道:“仙帝他……我和他明明不熟。怎会……” “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不需要多熟。”极乐仙君道,“没听说过一见钟情吗?” 谢陨:“一见钟情不是前世许多次回眸才换来的吗?” “是也不是。”极乐仙君道,“总有几个灵魂是没有前世纠葛的。” 谢陨撇撇嘴道:“我和你若非有前世纠葛,你才不会爱我。” “我……”极乐仙君低低笑了,却说,“就算没有前世纠葛,大约过一段时间,我也会被你给迷住。九绝怎么迷惑了释广,陨儿你就能怎么迷惑穹宇。” 谢陨:“就会说好听的话。” “我不过实话是说。”极乐仙君道。 谢陨移开眼,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儿,微微担忧地开口:“仙帝他以后不会再突然……” “大概不会吧。不过……”极乐仙君顿了顿道,“也不能完全相信,思想有时候是会变的。且,有时候可能自己也没法控制。”极乐仙君对此深有感触。不能自控,他对面前的他就是这种感觉。 谢陨顿时觉得轻松不少。有一个仙帝时时刻刻对他有些什么想法,这对他来说是有些胆战心惊的。但既然是仙帝,说话应该也是算数的。且他都主动来承认自己的过错了。这也算是难得。 谢陨作如此想后,玉皇殿再有会议的时候,也就无所顾忌地去。再加上极乐仙君教了他那寒冰诀,非常管用。没有了*危机,他顿时觉得敞亮了。 他现在唯一还放不下的事情,大约就是那百花仙子了。那百花仙子回来也有了一段时日,其间并没有做什么。不曾有亲近极乐仙君的举动,也不曾对他有什么行动。他觉得可能百花仙子并不会怎样。但是孔嘉行的提醒还是让他微微警惕。只是这种警惕随着时间久了,也渐渐地消失了。。 第104章 84_84052一日下了玉皇殿,极乐仙君被仙帝叫去商量事情。谢陨没跟去,就在殿外等。其他仙家陆续走了。司乐仙君见谢陨独自坐在殿外的木桌边,不由走过去,笑言道:“等极乐仙君?” 谢陨微微点头,司乐仙君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你和极乐仙君可谓形影不离。最近我去找你玩乐,他都在一旁。他那看你的眼神哟,我都成灯泡了,都不敢去找你了。” 谢陨默了默,说道:“下次你来,我撵开他就是了。” 司乐仙君:“这样还差不多。” 司乐仙君又与谢陨说了会儿话,然后慢悠悠地走了。司乐仙君走后,谢陨又坐了一会儿,忽见枢命星君去而复还,向他行来。 谢陨好奇地看着他,枢命星君停在谢陨面前后,开口道:“我观你近日运势呈衰相,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你自己多加注意。” 谢陨顿时一愣,看着枢命星君道:“多谢仙君提醒。” 枢命星君看着他,眉头微皱道:“我说了大约也没什么用。不过……算了,你自己多小心。” 谢陨点着头,目送枢命星君踩着祥云走了。 谢陨怔怔地想着枢命星君的话,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会是什么事情呢?就在谢陨愣神想着件事的时候,一个小仙婢忽然来到他面前,递给他一封信,话都没说眨眼就消失了。谢陨拿起桌子上的信,迟疑着打开了。 你根本不是九绝,只是复制品而已,真正的九绝就要回来了。堕仙台见。 只一瞬,上面的字全消失不见了。但是,谢陨看清楚了,每个字都看清楚了。他的脑海里有什么爆炸了,心中一片冰凉。 他不是九绝,不是九绝…… 这怎么可能? *** 堕仙台。 谢陨来到了这里。他对穹宇撒谎了,传信告诉他,他先回去了,让他商议完事情后直接回极乐殿。任何事情他都可以不隐瞒穹宇,但是这件事情,他不得不瞒着他。 如果他不是九绝,那……穹宇他…… 谢陨不敢去想象那个结果。他因为九绝对释广的记忆而爱上穹宇,但是却不会因为他不再是九绝了就不再爱了。而穹宇做的一切都只为了等待真正的九绝,如果他不是九绝,真正的九绝出现,他会怎么选择? 谢陨站在堕仙台上面,看着仙台西方缭绕的云雾,那样浓密,看不见下面到底是什么景。 他是第一次来这里。之前对这个地方有所耳闻。堕仙台是剥夺犯了仙规的的仙人仙身仙骨的地方。而那云雾缭绕的下方据说有一个轮回盘,那个轮回盘是还有可能回到仙界的仙人会被投入的地方,而已经不再考虑再次纳入仙界的犯规者会直接送去地府。不过,这其实也没个准儿。从轮回盘投胎转世者也不一定就能再次回归,而去地府转世者也或许能有机缘再次修得仙身,一切都不好说。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谢陨站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约见的人。 百花仙子。 他既感到意外,也似乎并不意外。孔嘉行不是早就提醒过他了吗。可是提醒了又怎样。甚至就在那封信送到他手里之前,枢命星君还来提醒他最近可能运势衰。然而一切的预先提醒都是枉然。一句他不是九绝,他就不可避免地要来这里。 “你果然来了。”百花仙子轻飘飘地落在谢陨面前,脸上一片冰冷之色,声音也泠泠如冰,“你不是九绝,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谢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许多。”百花仙子声音清冷道,“比如谢陨并不是真正的九绝,他只是接收到了九绝的一段意念而已。所以你……谢陨,并不是九绝。而真正的九绝……真正九绝还存在。” 谢陨只觉大脑嗡嗡作响。百花仙子知道他是谢陨。他真的不是九绝吗?那他是谁?不,他就是九绝。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谢陨眼神越来越冷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个女人,都是她乱说。她不过是为了破坏他和穹宇而已。 “你别不相信,那都是事实。极乐仙君是释广,但是你却不是九绝。”百花仙子语声淡淡地说着。 谢陨握紧了手。这个女人都知道。 “你说如果真正的九绝出现,那极乐仙君会怎样选择呢?”百花仙子面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这句话在谢陨的脑海反复回响,伴随着百花仙子微笑的面容。他脑海里一个念头成形,陡然出手,聚集起无数的荆棘刺向对面那个还在微笑的女人攻击而去。 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再没有其他想法,唯一想到的就是赶走那张讽刺的笑脸。 那女人变得惊慌失措起来,谢陨脑海里犹豫片刻,但随即又猛烈地发动攻击术。 直到……直到对面的女人惨叫一声趴在了堕仙台边缘。谢陨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伸出了脚,那是一个要将人踢下堕仙台的姿势。 而就在他的脚离她只有半分之距的时候,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那一声“住手”仿佛当头一棒一样敲击在他的头上。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情景,回想起刚才的行为,他呆了。他怎么会做出想要杀死百花仙子的举动呢? 百花仙子被琼华上仙救离了堕仙台边缘,谢陨也被两个他叫不住名号的仙家压制住了。而且不消片刻,原本安静的堕仙台就聚满了人。 谢陨脑子一片空白,只听见琼华上仙声音威严地道:“陨生仙君对百花仙子下杀手,不知是何原因?” 谢陨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脑袋里是空白一片,只怔怔地看着那许多的人,然后就听到有人提出带去仙帝处审问。 *** 玉皇殿。 谢陨站在下面,耳边听到百花仙子声音虚弱地在陈述事情经过。 “是我先约陨生仙君去见面的,但我绝无恶意,后来不过是说了几句不看好他和极乐仙君在一起的话,陨生仙君陡然发难,我措手不及。也没料到陨生仙君仙法如此了得,比起上仙都不逊色。此事是我先起,我有责任,所以并不怪陨生仙君。妄陛下责罚仙君的时候,可以从轻。” 责罚从轻,哪里是从轻之意,分明是不责罚也得责罚之意。 谢陨已经明白了,这就是个局。他当时的冲动绝非自己主观意志。只是……今日已如此。他垂头而立。不打算说什么辩解的话语。穹宇,他什么时候来?谢陨心中想着,就听见外面仙卫高声道:“极乐仙君到。” 谢陨一直垂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他回头去看,正好迎上极乐仙君也看来的目光。下一刻,他就到了他眼前,还对他微微笑了。谢陨心有喜悦划过,但随即又沉了下去。他若不是九绝呢? “陨生仙君,你对百花仙子的陈述可有异议?”仙帝的询问声从前台传来。 谢陨木然地站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从堕仙台到玉皇殿他都还没开口说过话。他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都没有用。 “陨生仙君,仙帝问你话,你为何不答?”琼华上仙开口道。 谢陨没理琼华上仙,只手指紧紧扣住极乐仙君握过来的手。还不知能握多久呢。 极乐仙君目光扫视了一眼大殿,最后视线落在百花仙子身上,百花仙子身体虚弱地靠在一把座椅里,看到极乐仙君仙君看向她,她开口道:“我没说任何谎言,你可以问陨生仙君。且我当时也不曾说什么过激的言语。” 极乐仙君意味不明道:“是吗?”然后目光看向了帝座里的楚夜昙天,“陛下,只听其言,很难弄清楚前因后果,我看还是我用审判之镜回溯事实。” 仙帝点头称好,而此时谢陨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不用浪费法力回溯了,百花仙子所言无误,是我冲动之下出了手。” 极乐仙君握紧他的手,眉头微皱道:“以你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因为言语就冲动出手。” 谢陨摇头看着极乐仙君道:“不,我出手了。”虽然他现在也觉得那时候他的精神受到了影响,但是他毫无证据,且接受惩罚比起现在就让穹宇知道他可能不是九绝这件事情要让他能接受得多。 “陛下,当事人既然已经承认事实。还请陛下定判。”琼华上仙板正的声音响起。 “既然如此,那就罚……”仙帝的声音顿了顿,“剥夺陨生仙君的仙号。” 仙帝说完这句话再不见言语,许久后,大家明白这就是全部的处罚后。于是留运上仙就开口了:“陛下,陨生仙君将百花仙子打成重伤,且差点就将之打下堕仙台,若非琼华上仙及时阻止此事,只怕后果已造成。此事情节严重,陛下如此轻罚,恐难以服众。” “留运上仙此言就过了。”司乐仙君开口道,“本就是百花仙子先有不当行为在先,陨生仙君伤他并非蓄谋,且也未造成大后果。至于伤势,去太上老君处寻点灵药不日就能痊愈。仙帝陛下的处置很是得当。” “司乐仙君,仙界法规上可是有明文规定,肆意重伤其他仙家,轻则,若是得到被害方的谅解,便夺去封号仙品,若是被害方不愿意,就要投去轮回受苦一遭才能再回仙庭。重则除了前述惩罚,就必须打入轮回,能否再返仙庭,就看其是否有仙缘了。陨生仙君此次重伤百花仙子的行为可不算轻,要知道最后若非琼华上仙出手及时,百花仙子已经被打下堕仙台,运气好能在轮回盘里转生。但是我观当时时间,正好是午时三刻,若入轮回盘,只怕会投生在犯罪之群中,这样的命格几乎无望重回仙庭。这样的后果何其严重,不严惩陨生仙君又如何说得过去。” 留运上仙一席话后,殿上静默了数秒,然后百花仙子忽然开口说道:“希望陛下并秉公处理此事。” 百花仙子开口后,本要为谢陨说话的司乐仙君和月桂仙君一时倒不好开口了。百花仙子如今重伤,且差点被打下堕仙台,这都是事实。她不宽谅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于是大家都看向了仙帝。谢陨依旧垂目不语,极乐仙君站在他旁边,手紧紧握着他的手,神情严肃,但并未言语。 安静了大约几十秒后,仙帝开口道:“贬陨生仙君轮回一世后再复返仙界。”。 第105章 84_84052“三日后执行。” 谢陨被关在了候罚狱里,只等三天一过,就被送去堕仙台处的轮回盘。被送进来这里的一路上他都很平静。和极乐仙君分开,他也表现得很平静。 屋里空旷一片,只有一个坐垫。周围一片暗蓝色的光,散发出冷冷的气息。这些光都是禁制。一旦想要离开就会被紧紧吸附回来。 谢陨盘腿坐在坐垫上,眼睛呆呆地看着某一点。离开仙界去往轮回其实一点也不可怕,只是不愿离开他而已。 穹宇。他说让他等他,是打算等他轮回后回来吗?可是等他去轮回后,一切大约都会变了吧。 这一晚,谢陨想起了许多的事情。从他叫谢陨,有记忆开始,从小到大,到后来经历的一切,到许多本来不是他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慕容赞的记忆清清楚楚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他的每一个心思他都清楚。九绝的一切也都在脑海里,他也都感同身受一样的记得。 他,真的不是九绝吗? 他该相信她的话,还是…… 谢陨蓦地站了起来,为什么要相信她的话呢?就算她的话是真的又怎样?就算会分开……不,他无法接受那样的结局。 “陨。”一个每天都听到的声音,极乐仙君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谢陨循声看去,就见前面出现一个透明界面来。极乐仙君就隔着一层仿似玻璃一样的界面站在那里。 “穹宇。”谢陨走了过去,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极乐仙君开口:“陨,我不会再让你进入轮回。那样的等待太久了。我现在片刻都不会让你离开。” 谢陨伸手触碰在界面上,极乐仙君也伸出手来。两人隔着界面碰着手。 “如果我不是九绝,你还会爱我吗?” “爱。” “不,那是因为你知道我就是九绝,才这么确定。”谢陨摇头道。 极乐仙君眼神柔和又疑惑地看着他:“你是怎么了?今天百花仙子和你说了什么?你又怎么会出手?” 谢陨:“我会出手。应该是受到了某种意念的影响。这一点我现在很确定。至于她说了什么,你也总是会知道的。只是……”谢陨顿住了声音,许久后轻语道,“我却不想现在告诉你。” “陨,你知道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用审判之镜回溯你们之间的场景。”极乐仙君看着谢云,手指微动,仿佛就要冲破界面伸过来,“为何不愿意告诉我?不是说可以对我说任何事情吗?你在担心什么?” 谢陨看着他,默然无言,而就在他沉默的时候,他按在界面上的手忽然被握住了。极乐仙君的手透过界面伸了进来。谢陨愣愣地看着他,就见面前的界面忽然没了。极乐仙君一伸手就将他抱进了怀里。 “我们走。”极乐仙君轻描淡写地说道。 谢陨愕然道:“你怎么……” “嘘,我们先走。”极乐仙君揽着谢陨的腰,几乎完全将人抱着往外走去。 外面有一条隧道,两人飞快地穿过,就要走到门口去。忽然,门上一阵波动。然后一个人影出现在前方。楚夜昙天。 “朕就知道,你在殿上没有多言,定然是事后有打算。” “陛下,我今日定是要带他走的。” “走?去哪里?” “除了仙界,何处不可去?” “你要离开仙界?” “没错。” “你带着仙界的罪犯离开似乎不大妥当。”楚夜昙天神色微凝道。 “没有人可以阻拦得了我。”极乐仙君目光冷然道。 楚夜昙天眼神微动,忽然看着谢陨道:“你的选择呢?” 谢陨瞬间垂下了眼睛,抓在极乐仙君腰衣上的手紧了紧。极乐仙君微微一笑,道:“他自然是随我。” 楚夜昙天忽略极乐仙君的话,只看着谢陨:“你确定要随极乐仙君一起叛逃出仙界吗?” 在听到极乐仙君说要离开仙界,谢陨真的心动了。离开后,就不会知道他不是九绝这件事情。虽然他现在对百花仙子说他不是九绝这个说话怀疑大过相信,但是只要有丝丝这种可能,他都不想赌。只要离开了,一切真相都不会揭露出来。那么无论他是谁,那都不重要了。他们在一起就是事实和真相。 但,这样真的会没事吗?谢陨带着深深的疑虑。 可是,如果不这样选择,他们的结局就不知道会怎样了。如果他其实就是九绝,那么穹宇会等着他轮回归来。如果他不是九绝,那他们就将会永别了吧! “极乐。你若叛出仙界,那面临的后果就是遭到全仙界的追捕。你有自信可以逃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不能永远做一个仙界的叛逃者。”楚夜昙天声音冷静道。 “陛下,我不过离开仙界而已,何以谈叛出。就算是回生,也不叫叛逃。你我都请楚,他这次的事情是百花仙子先酿的果。且事情经过究竟如何尚不清楚。”极乐仙君也声音冷冷地道。 楚夜昙天就说:“仙君是想说朕判罚得不妥吗?” 极乐仙君:“陛下如何判,都是陛下的权利。” 楚夜昙天默了片刻,说道:“回生不过是去投胎转世一世。一世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到时候他依然会回到仙界。不过是一些时日的时间,他就能再回来。” “哼,陛下,对仙庭来说只是几日,但是对他来说。”极乐仙君看一眼谢陨,“却是许多年。且对我而言,别说是一些时日,就是一时一刻也不愿意。请问陛下到底是放是拦?” 楚夜昙天神情微怔,极乐仙君此时再未多言,挥手打开了前面的门,拉着谢陨就走了出去。路过楚夜昙天身边的时候,轻声传音道:“陛下,你如此罚,莫非是想让我与他产生变数?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你,没有机会。” 楚夜昙天回头,就见极乐仙君带着谢陨已经不见了踪影。 *** “穹宇。” “嗯。” “我们真的要离开仙界吗?” “暂时还不。” “呃?” “就这样离开,怎么可能。有些事情总是要查清楚的。” “什么?” “告诉我百花仙子与你说什么了?” “……”谢陨沉默。 “不说吗?”极乐仙君眼神微微一眯,将谢陨按到在床上,手顺着腰腹摸了下去。 谢陨身体一顿后,忽然自己将身体往极乐仙君送去。极乐仙君微微一愣,压了上去,边吻边低语道:“你说不说?不说我用审判之镜可得耗费不少法力呢。” 谢陨嘴唇张合了几下,声音低落道:“如果我不是九绝,你会怎样?” 极乐仙君身体一动,就进入了谢陨的身体,谢陨身体颤了下,面色依然低落。极乐仙君抬起他的下巴:“你不是九绝?你已经说两次这种话了,看来……百花仙子难道对你说你不是九绝吗?” 谢陨眼睛微微睁大,看着极乐仙君的脸。极乐仙君一边动作,一边冷笑道:“看来有些人是知道了不少事。” “你……你怎么知道?” “我已经用镜子看过了。不过,百花仙子对你说话是用的秘语,当时也就你能听见。”极乐仙君狠狠地吻了谢陨一下后,手指摸着他的脸道,“不过她忘了隐藏唇语。唇形和语言倒是对得上。里面有一句话应该就是——你不是九绝。你说我说得可对?” 谢陨呆愣半晌,声音不稳地道:“那你……嗯……” “那我什么?我告诉你,别信别人说的话。只要信我就可以了。本来还想说信你自己,但是显然你连自己都不怎么相信。所以,你只要信我就可以了,知道吗?”。 第106章 84_84052谢陨看着极乐仙君的眼,那眼里有情有爱,他不稳定的情绪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平静下来。 幽蓝的光影下,他神色宁静如水。极乐仙君视线落在他无甚表情的脸上,他经常情绪不显,面无表情,看上去如此寡淡,但是就是这样的样子也仿佛带着引人注意的魔力。楚夜昙天说不定就是被这样的他吸引的。而这样的面容在某些时候染上其他色彩的时候那就具有了祸乱心智了的力量了。 两人在昆山待了两天,平平静静地,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仙帝也没派出人来追捕。极乐仙君没提是现在到底是要怎么做。只带着谢陨在昆山的树林聊天散步,偶尔这样那样。谢陨什么都没问,心中四个字的打算:一切随他。 第三天凌晨,就是谢陨刑期到来的这一天,两人依然悠闲地在昆山的林中闲走。这天走到一处古老的密林中,无意中听到两只化了灵的小仙灵在小声说话。 “昨天你去仙都了?” “是啊。” “仙都最近好玩吗?” “挺好玩的,很热闹呢。你应该极乐仙君和陨生仙君的事吧。” “知道,那陨生仙君运气?可真好。” “好什么好,今日就要被投下堕仙台了。” “投入堕仙台?怎么可能?怎么回事?” “打伤了百花仙子,犯了仙规,所以被仙帝罚去轮回。” “极乐仙君呢,没替他求情?” “求情有什么用?那可是百花仙子。而且罚得也算合理。极乐仙君再有地位,也不能包庇人吧。” “那,那他们岂不是要分开。” “是啊。这一分开,可就不知道以后还是不是会在一起了。” “这还没在一起多久呢。陨生仙君怎会突然打百花仙子?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具体不知道。听说是百花仙子说了些不看好他和极乐仙君的话。不过这也不至于打伤人吧。” “陨生仙君也太冲动了。” “就是。” 谢陨听到此处,极乐仙君就要拉着他离开,这时,又听见里面传来声音道:“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大家津津乐道的事情。” “什么事情?” “听说佛殿后山有一朵如意莲生长了三千年终于化形了。化出来的模样和那位释广古佛倾恋的对象一模一样。并且自称叫九绝。现在那如意莲就在释广佛殿。看来就是那位九绝了。真是幸运,居然魂魄重聚再生在了仙界。还是佛殿后山的如意莲。真正是比前面的胎体还好。” “真的?” “那还有假。我听一仙友说的,他在玉皇殿当差。他有个在佛殿修行的朋友。” “既然九绝都返回了仙庭,那释广古佛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这个可不好说。我听说那九绝是源魂本就在仙界,而释广古佛据说可是全魂转世了。” “九绝当初不是也被罚去轮回中,怎么魂会在仙界?” “这谁知道,据说是因为意念滞留仙界,所以俯在了如意莲上。” …… 九绝出现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谢陨神情竟然是平静的,他自己也很惊讶自己居然可以这样平静。或者他的惊怕都在百花仙子说的时候消耗了。他转头去看极乐仙君,只见他神情悠远,不知道在想什么。谢陨垂目不语。 两人一时静默,各自似乎都静静地处在自己的思绪里。一阵风吹来,有落叶纷纷掉于头顶,肩上,身上。 “我们回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谢陨听到自己冷静淡然地说出这句话。极乐仙君转头看向他,微微一笑道:“好,我们去看看有些人究竟又弄了什么鬼。” 谢陨:“好。” 极乐仙君摸摸他的脸道:“你这么平静?不担心了?” 谢陨转头看他,语声幽幽说:“如果我不是九绝,你爱我吗?” “还说你平静,原来还是不放心。”极乐仙君手一伸,将谢陨整个揽住,“你怎会不是九绝呢。” 谢陨默然。 *** 仙都果然有许多人都在议论九绝的事情。不用打听,随便在街上听一耳朵,就能听见与之相关的话语。 谢陨本是应该待在候罚狱等待着今日午时接受处罚的,所以不方便现身。极乐仙君就带着他隐身行走在仙都。极乐仙君修为高,仙界能媲美的人不多。所以他施的隐身术基本上没几个人会发现。 两人在仙街上走了许久。中午都快来临。谢陨忽然开口道:“我们去佛殿看看那位吧。” 极乐仙君本就有此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总是要亲眼去看一看才好说。但是谢陨这种极其平静的情况让他有些担忧。于是一时不知如何提才好。现在谢陨主动说起,他便看了他一会儿,才应声说好。 两人相携到了释广佛殿,缓步走进了大堂。 一步入里面,谢陨就看见了一个白衣少年盘腿坐在屋子中央。手中拿着一串佛珠,一脸虔诚地念着佛。 那少年的样子赫然就是真正九绝的模样,分毫不差。谢陨那怕再平静,心中也微微震动。也许模样是可以用法术变成的,但是谢陨知道那副模样不是变的,而是眼前少年的本来面目。 他是或不是? 极乐仙君也微微震了,眼神微微一眯。记忆中的九绝真正就是那样的。少年一样的身姿,模样俊秀灵动。那少年虽然沉静地念着佛,但是那活跃之感依然鲜跃于身上。 “谁?”少年忽然转头看向殿门。之前是侧对着殿门而坐的,谢陨和极乐仙君在门口能看见他侧面,现在一转,面容就更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谢陨看着那张脸,余光见到极乐仙君的恍然的神色,心中微凉。他对他说就算他不是九绝也爱,其实是因为深信他就是九绝。那如果这个九绝才是九绝呢? 他们的爱情可否经得起“九绝”的考验呢?谢陨看着那张少年灵活鲜动的脸。当时释广喜欢的就是这种灵动吧。 少年一声“谁”,自然没有人回应。但他能感觉到有人,不知是什么缘故。 “释广。”少年忽然神情落寞地唤了一声。 谢陨感觉到极乐仙君身体微微震动了一下,虽然幅度微不可见,但是谢陨还是感觉到了。 少年忽然手上聚集起一朵莲花来,莲花光华灼灼,散发着佛光一般。瞬间就散满整个大殿。延伸到了谢陨和极乐仙君所处的位置。在光芒的射程里,两人瞬间就显出了身形来。 那少年转眸看来,先是一喜,但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一圈后就落寞地道:“不是释广。” 少年收了光,神色落寞地盘腿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复又抬头看了看两人,疑惑地问:“ 你们是谁?” 极乐仙君握着谢陨的手,手上微微用力。谢陨却无高兴之意。眼神定定地注视着少年:“你叫九绝?” 少年点头:“嗯。” 少年就嗯一声,再没多说话。 空旷的释广的佛殿里,三人站着,仿佛时间凝固般。谁也没再说话。都仿佛静止的画幕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个声音响起:“穹宇。” 凝固的时间因为这一声而又流动起来。谢陨和极乐仙君同时看向发声处。就见两个人落在殿门外。百花仙子和持剑上仙,刚才出声的是持剑上仙。他目光先是落在谢陨身上看了看,然后看向了极乐仙君:“时辰已到,要行罚的人却不见了。极乐,你这是违抗仙令。” 极乐仙君看向持剑仙君道:“你来得倒是快。” “你这是做何打算?”持剑仙君开口道。 极乐仙君握住谢陨的手,道:“自然是不会让回生入轮回的。” 百花仙子终于开口道:“极乐,周回生的惩罚已定下,你这样是没用的,” 极乐仙君蓦地看向百花仙子,神色冷硬道:“百花仙子此次思过归来,似乎有所变化。” 百花仙子:“变化么?人总是要变的。” 极乐仙君闻听此言后,眼神倏然一眯,忽然看向了身边的谢陨,手指忽然扣紧。谢陨缓缓抬头瞥他一眼,什么情绪也没有,又缓缓垂下了眼。 几人对峙片刻,忽然涌来许多仙家。琼华上仙、月桂上仙、百画上仙、司乐仙君、枢命星君都前后来了。还有一群与百花仙子交好的仙子。 “既然找到了人,就带去堕仙台行罚吧。”琼华上仙的声音泠泠然响起。 “你们谁也带不走他。”极乐仙君声音冷硬地道,周围立刻生气了一股冰寒之气。 “极乐,作为释广的时候,你为情堕仙。现在你要为这个并非真正九绝的人而再次犯戒吗?”百花仙子忽然高声说道。 这句话像炸药一样轰炸在在场人的耳中。 释广,极乐,这是何意?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佛殿里一直好奇看着众人的少年忽然站了起来,眼神定定地看着百花仙子。 【本章未完。等待更新】 陛下篇: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幼学琼林《千家诗》》《诗三百首》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萌萌道:“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 何韦淳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 何襄美仰头瞅着何父,不高兴道:“爹爹,孩儿这睡眠不足,都长不高了。孩儿比璟岫不过小月余,却矮上许多,爹爹说这是何缘故?” “要叫二哥,谁让你直呼名字?” 何襄美眯着睡眼,一点不怕何父,依然用奶声奶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严肃太过。我要睡着了。”说完眼睛彻底闭上了,身子全靠在何父腿上。何韦淳哑然失笑,将三儿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娃,自己坐在书桌上开始办公。 等到何襄初和何璟岫下学找来,就见三弟坐在父亲怀里,懒洋洋地瞅着何父阅读书物。 何璟岫羡慕地瞧着三弟,能在父亲办公的时候坐在父亲怀抱里的也就只有三弟了。其实父亲也会抱他,但是璟岫面对父亲天然有一种敬畏,所以不敢随意。而三弟却是一点也不怕父亲的,哪怕父亲板着脸。 “下学了?”何父放下书,看向下面的大儿和二儿,严肃道,“今日学习如何?” 何襄初先答:“回父亲,今日先生教了《夸父逐日》?” “有何感想?” 何襄初道:“孩儿领悟要达到目标,自当锲而不舍。不畏艰难险阻。” 何父点点头道:“正解,不过也要懂得量力而行。且方法比坚持更重要。” “是,孩儿紧记父亲教导。” “璟岫学了什么?” “孩儿写了两篇字。” “拿来为父看看。” “是。”何璟岫响亮地回答,然后从书童处接过字,递给何父。 何韦淳过目后,夸奖道:“有进步。继续努力。” 何璟岫响亮地回答道:“是。” 何父拿着二儿子描的字给三儿看:“襄美,你二哥的进步很大,你可要好好向二哥学习。” 何襄美瞥了一眼,点评道:“嗯,确有进步。” 何父笑道:“还看得出有进步,那你呢?” 何襄美奶萌萌地正色道:“待我长大几岁,自然就能写好了。” 何父“哼”道:“写字自当从小练习,何能一蹴而就。” 何襄美双手揉揉眼睛:“爹爹,孩儿肚子饿了。用膳先。” 何父叹息一声,无奈道:“三儿如此懒惰,可怎么好。” 何襄美充耳不闻,只摸着肚子,舔着小嘴。何父无奈一笑,吩咐道:“传膳。襄初、璟岫也一道。” 何大公子和何二公子规规矩矩应是。 何襄美饮食忒讲究。咸之一分,淡之一分都不食;冷之一分,热之一分也不食;蒸煎炒煮炖,用时多之一分少之一分也都不食;凡种种饭食,但有丁点不洁净不食。何家三公子似乎眼很利,厨子洗菜稍微减少清洗次数,他便能看出来。何家厨子在何三公子的督促下越发不敢马虎,尤其是何三公子的饭食。若是别家孩子如此要求种种,怕是大人早就要教育了。但是何大人溺爱三公子,简直千依百顺。渐渐地,朝野上何大人二十四慈之父的名声响亮了。何家小三儿也小小年纪闻名朝野了。 何襄美用膳礼仪甚好,眼到,手到,动作利落。吃饭细嚼慢咽,不多食,不少食,八分饱是标准。用饭时间在四分之一个时辰。严谨细致得叫人惊叹。若是读书有此严谨态度,那就好了。可惜此子最不爱的事情就是读书。 何父对小三儿也是木得办法,不能教训不能打骂,他也不忍心。真是愁人。 就这样,何家三公子读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两天去画几笔字,看几页书。如此就完了。 一直莳花弄草不问世事的祖父终于耳闻了小孙孙的不乖。于是出山来了。 第03章祖父考察 一休沐日,何老太爷把大孙子,二孙子,小孙子叫到跟前。三小儿排排站,俱是钟灵毓秀,俊气非凡。老太爷摸着胡子面露微笑,仿佛佛陀。慈爱地摸了摸三个孙孙的脑袋,说:“最近都学了什么?” 何襄初领头:“回祖父,孙儿正跟先生学古诗。” 老太爷点点头,指着屋子里一张书案,说:“襄初,去默下最近所学之诗,配以文解。一会儿,祖父查阅。”何襄初点头应是。老太爷又看向何璟岫:“璟岫学了什?” “回祖父,先生让孙儿熟背《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并临三幅字。” 老太爷:“那璟岫先临写一副字与祖父看。一会儿祖父再抽考你所学。”璟岫响亮地答“好 的,祖父。”转身去了和何襄初排成排的一处书案。自有伺候的小厮服侍。 最后,何老太爷看着玉雪可爱,却眯着眼睛一副憨懒模样的三孙孙,慈爱的笑容收敛了些许,故作严肃道:“襄美,祖父听闻你不好好向学,成日里偷懒,可有此事?” “无呢。”何襄美睁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回答。 何老太爷一瞪眼:“那传闻如何来的?” “既然是传闻,那当然不是真的。” “襄美,小小年纪,竟学会狡辩了。”老太爷这次是真的面色严肃了。 何襄美撅着嘴,委屈道:“祖父,襄美还小呢,太辛苦会长不高的。” “谁这么跟你说的?” 何襄美眨巴眨巴眼睛,脆声说:“祖父,孙儿自己就知道呢。”。 第107章 84_84052无星无月的夜晚,极乐仙君从背后抱住怀里的人,狂风暴雨一样进出着。怀里的人喘息不稳,但是紧咬的牙关没有泄出一丝一毫的吟哦声,直到结束都沉默而隐忍。 极乐仙君将人抱回正面,看着那张染满绯色的脸,低头吻了吻,哑声道:“你最近怎么了?” 怀里的人眼睛懒懒地半眯着,没有回话。极乐仙君抬起他的下巴,亲了亲唇,柔声细语道:“你就是九绝。那如意莲并非你。至于是怎么回事,我会查清楚的。” 谢陨终于张开了眼睛,伸手勾住极乐仙君的脖子,送上唇,极乐仙君低头含住,舌头顶入谢陨微微张开的唇里。两人一唇齿缠绵。 极乐仙君双眼火热地盯着谢陨,低声沉语道:“你一直不放心这件事吗?” 谢陨垂头不语,极乐仙君轻笑一声道:“我爱你,现在的你。” 谢陨双目微张地看了极乐仙君一会儿,然后缓缓坐正身体。极乐仙君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按在腿上,等他坐起来后缓缓伸到了臀部,轻轻地抚摸着那丰润柔韧的浑圆。 谢陨低头,与极乐仙君额头相抵,双手搭在他肩上,轻声说道:“如果我不见了,你会不会去找我?” “说什么傻话。” “我要你回答。” 极乐仙君手指往谢陨腿侧滑入,缓缓揉着,说道:“愿上穷碧落下黄泉。” “我定然不在碧落也不在黄泉。” “那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谢陨声音微不可闻地道。 极乐仙君手上一紧,顿时伸手捧住谢陨的脸:“你为何忽然说这种话。我自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 谢陨眼睛缓缓一眨,语声慢慢道:“我随便一说而已。” 极乐仙君这才又笑了,揉了揉谢陨的唇道:“就会胡思乱想。”说完,一翻身将谢陨压在了下面…… *** 极乐仙君去查那自称叫九绝的如意莲是何来历,而那如意莲却来了极乐殿。本意是找极乐仙,但是极乐仙君不在,谢陨在下面人汇报后,见了他。 看着那张脸,谢陨微微恍惚。 少年看着他,眼神清澈,问:“极乐仙君不在吗?” 谢陨摇头。少年看着谢陨,眼神中带着好奇,看了好一会儿后,问道:“极乐仙君他究竟是不是释广?”也不等谢陨回答,继续道,“长得完全不一样呢,性格也不太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和释广是有关联的。” 谢陨沉默无言。少年开口道:“你呢,你……你有我的记忆吗?百花仙子说你拥有我的记忆。这是真的吗?” 谢陨脸上带出丝丝不明的笑,看着面前的少年道:“真正的九绝绝对不是直接跑来极乐殿问这些话。” 少年听得此言,神色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茫然道:“什么意思?” 谢陨看着对面那张无辜的脸,面无表情地道:“你不是九绝。”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九绝。”谢陨又重复了一遍。 少年怔怔地看着他,一脸的无辜和迷茫,最后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谢陨面色平静道:“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你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只是,以后别来找极乐仙君了。无论他是不是释广,和你都不会有关系。”谢陨淡淡地说道。 少年脸上出现了一些受到了委屈的神色,然后没多说话,好像再也呆不下去,匆匆走了。 谢陨看着那少年落荒而逃的样子,心道:这最后的表现倒也可能是九绝的表现。只是,九绝绝不会来极乐殿问,若是九绝,他绝对不会在知道极乐仙君和他是伴侣关系后还来问其是不是释广。 谢陨侧靠在椅子上,眼睛渐渐地眯垂起来,一副颓废无生气的样子。恰好此时,雪狼直接跑了进来,对着谢陨就吼道:“回生,不好了。有人勾引仙君。” 谢陨惫懒地神色仿佛复活回来,睁开眼皮,看向雪狼。雪狼却没及时回答,而是被谢陨那睁眼看来的一眼懵住了神。 那一眼,怎么说,仿佛带着一种强大的魔力,一种摧枯拉朽似的睥睨。原谅他脑海里找不到更加合适的词语。总之,那一瞬间的陨生仙君仿佛运筹帷幄无所不能,但是这种感觉就像幻觉一样转瞬即逝。随后所见,陨生仙君还是一如既往,确实也是浑身带着一种引力,一举一动都有点魔性。但和那一瞬间比,还是不一样的。那一瞬,真是太震撼了。雪狼就因为那一瞬愣神了许久才回神,说道:“那位来我们殿里找极乐仙君的小仙出去的时候,在半途遇见仙君了,然后不知怎么回事,那小仙飞行法术陡然失灵,从空中掉下去了,我们仙君好心,把人接住了,但是好像也被缠住了。” “雪狼,胡说什么。”雪狼话落,极乐仙君出现在了殿里。他看向谢陨:“别听雪狼添油加醋。我连那如意莲衣角都没碰,不过是用法术弄了一朵祥云过去。” 雪狼默默低下头,然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见极乐仙君没叫住他,才飞快地跑了。便跑边想他也没添油加醋吧。 谢陨目光缓缓地看向极乐仙君,语声淡然中带着一种轻快地说道:“他确实不是我。” 极乐仙君微笑:“你终于确定了,不再胡思乱想了?” 谢陨目光定定地看着极乐仙君,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步履漫漫地移到了极乐仙君面前,身体自然地靠近了极乐仙君怀里,极乐仙君面带笑容,伸手环住怀里的人。 “他来做什么?” “来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么?” “当然是勾引你。这不回去的时候碰见你就勾引你了。” “一开始倒是挺像你的。后面就越来越不像话了。”极乐仙君说道。 谢陨点头:“嗯。” 极乐仙君伸手摸到谢陨胯骨处,“想不想要?” 谢陨沉默不语,但也并未反对,极乐仙君手指往后伸,在某处缓缓打转。 谢陨身体微软,靠在了极乐仙君身上。极乐仙君把人抱住,一手环在腰上,一手在某处活动。 “你不是说要离开仙界吗?”谢陨眼神微张微闭道,“什么时候走?” 极乐仙君:“现在你没事了,我们也就不急着离开仙界,且等一段时间。” 谢陨立刻就想说:不,他现在就想走。再留下去,他们或许不会有好结果。有那么一刻,他仿佛看见了不好的未来。 这段时间以来,他最担心的根本不是那个自称叫九绝的少年会令极乐仙君改变心意,而是那不好的预感,但他不能说。有些事说了或许就成真了,不说或会有变数。这个认知潜意识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 谢陨一个人站在仙都上空一云团上,远远看着下面的仙街。仙都的全貌是凤形的,展翅欲飞。闭上眼,仙都的全景全都在他脑海里,连看到的人也都在脑海里。他蓦地睁眼看向左边。 “怎么一个人?”楚夜昙天忽然出现。谢陨看着他:“陛下。” “在外面不用这么叫我。可以唤我昙天。” 谢陨没喊,也没再说话,转头继续看着下面的仙都。 “你看什么?”楚夜昙天顺着谢陨的视线看,“看下面的仙都吗?现在的仙都比以前大了很多。最初只有一座玉皇殿而已。” 谢陨眼神轻轻瞥了一眼楚夜昙天。楚夜昙天在那一瞥之下,顿时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脑海里不可避免地想起梦中的画面来。这个人,若是抱在怀里狠狠地……不,他不应该想这些魔性的画面。楚夜昙天迅速阻止了自己的大脑畅想下去。而是正色看着谢陨道:“你和极乐仙君莫非真是释广与那九绝?” 谢陨:“这对陛下来说应该不是非要知道的事情。” “你们还好吗?”楚夜昙天试探着问道。谢陨对此问没什么反应,他继续道,“那叫九绝的如意莲和你谁才是九绝呢?” 谢陨忽然看向楚夜昙天,双眼若深静水无波,但楚夜昙天却觉那样清冷的眼带着莫名的魔魅之色。他才压下的绮思,又在那眼神的注视下浮现,真的很想就此压他在身下…… “我们挺好。”谢陨如此回道。 楚夜昙天稍稍醒神,冷静道:“是吗?” “陛下,告辞。”谢陨说完,踩着祥云飘走了。 楚夜昙天犹豫半晌,终于克制住自己追上去的欲.望。 躲开楚夜昙天后,谢陨停了下来。楚夜昙天眼里闪过的神色,他都看见了,心中又掀起了惊疑,他以为他已经不会再…… 谢陨闭上眼定了定神,楚夜昙天没跟来,总算还好。 “陨生仙君。” 谢陨循声看去,就见留运上仙脚踩一把绘有太极图的折扇,从远处转瞬就到了谢陨面前。谢陨迅速整理好表情,神色淡淡地看着留运上仙。 留运上仙将他上下一打量,面上带点微讽之意道:“今日怎么没与极乐仙君贴在一起。往日不都焦孟不离吗。” 谢陨未答话,移开了视线。留运上仙哼一声道:“如此面若呆木,倒不知如何迷惑了极乐。” 谢陨面色不改,只眼皮稍抬,看向留运上仙,什么情绪都没有地看一眼又移开了。谢陨视线移得快速,没看见留运上仙神色倏然凝固了一下。那一下极其短暂,以肉眼可能都看不出来。但是别人不知,留运上仙自己心中却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就是刚才,对面那人忽然抬眼皮看来一眼,那一眼像有什么魔力一样摄住了他。留运上仙震得一震后,盯着谢陨忽然道:“你刚才施展了魅术?哼,好生厉害。你就是如此迷住极乐的?” 谢陨皱眉,这人在说什么?看他一眼,谢陨转身就要走。留运上仙却挡住了他的去路:“你用了手段,就凭此,我就可以带去你玉皇殿受审。” 谢陨这次眼神正正经经直视着留运上仙,声音淡冷道:“我使什么手段了?” 留运上仙眼睛紧紧盯着谢陨,这人,现在是在施术还是没有?怎的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惑乱人心之感。 谢陨眼皮睁得一会儿,又耷拉了下来,仿佛完全睁开眼睛对他来说很累似的,大多数时候眼睛都处于垂眼皮状态。这样的神情,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寂静,颓废,和漠然。这种表情对许多人来说真的就是一副霉衰相,但在他脸上,却带着说不出的气韵来。留运上仙之前说他面若呆木,其实不过是因为成见加上之前大致印象而得出的结论。 说起来,这还是留运上仙第一次近距离仔细看这位极乐仙君忽然之间承认的伴侣。之前见到的时候,他的注意力集中点都不是在此人面貌上,印象中也就只是此人长得挺好,面色一贯冷淡,言语也不多。今次见之,方觉出其整个人带着隐秘的魔魅般的性感。初以为使了什么魅术,但随即却发现此人没使什么术法。 天生这样一股气,难怪极乐他不就百花而就他。 留运上仙微微打量他片刻,移开了视线,一甩袖摆,脚上扇面极快地飞走了。 谢陨控制着祥云慢吞吞地行驶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着。他也不知道要飘去哪里。只是最近总心神不宁,为不让穹宇发现,他便没表现出来。之前还可以说是因为那叫九绝的少年,但现在都说清楚知道那少年不是九绝了,他还担心什么呢。 下面是堕仙台,堕仙台下面有轮回盘,谢陨踩着祥云立在半空,看着云雾浓密的堕仙台下。怔怔出神。轮回盘是什么样子的呢?或者那不是一个具像的东西。 “你好。”一个清脆的充满少年感的声音响起。谢陨看去,就看见了那叫九绝的少年站在堕仙台边缘,那里云雾太多,或许他早站在那里了,只是他此刻才发现。 谢陨看着那个少年,神色微动。 少年对他微微一笑,说道:“九绝只能有一个。今天我们只能有一个离开这里。” 谢陨眼神微闭了一下,看向那少年:“九绝本来就只一个,我是,你不是,你这是故意误导我,你其实也是九绝分体呢?可是九绝从来没有分体。” 少年微笑:“没有,那我是谁?” “你是……”谢陨一字一顿道,“七……” “我就是九绝。”少年忽然打断谢陨,清澈的双眸直直盯着谢陨,里面忽然金光流转,转瞬一朵朵金色的莲花就射向了谢陨。 那金莲携裹着一股强烈的引力而来。谢陨诧然,他有一种魂魄仿佛要被吸出去的感觉。他抬手结出一个防御圈来,挡住了那不断袭来的金莲,然后一个反击,将那金莲全数倒拦回去。 然而,就在他施展攻击之术的时候,瞬间预感不好。 一个黑洞一样的漩涡忽然出现,里面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在那完全无法抗衡的力量下,谢陨的魂魄瞬间就离了体,被那漩涡吸走。 谢陨脑子却在魂魄的状态下更加清晰起来,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这个漩涡来自一个神器,这个神器名葬魂。葬魂葬魂,魂魄的埋葬之地,若是真的魂魄被其所吸进去,那将在寂灭中慢慢消散。 但,这个神器怎会在七弦手里?谢陨一边思索着,一边自我控制着剥离出了魂识。脱离了那据说任何仙妖魔神都无法逃离的葬魂神器的吸收。 魂识虽存,但是经过了葬魂神器的引力吸附后,仿佛随时都会灭散于天地间。如果如此散去,那无论是九绝,还是谢陨,就真的死去了,六界之中再无他。穹宇就该去何处寻他呢? 谢陨思绪一转,迅速做出了决定,魂识隐入了堕仙台下的雾气中。在那漂移的刹那时间中,他听到那个少年诡秘地笑了一声,说道:“我迟早会成神。” 谢陨心中就想:不,你永远成不了神。你迟早魂灭葬魂器。 云雾下真的有轮回盘。它悬升于别的介质中,根据落魂者的意识幻化出形状。谢陨看到的是刻有界度的巨大圆盘。他的视觉在那一刻扫遍全盘,最后意念集于一个熟悉的界点。他想他一定要在穹宇可以找到他的地方。 *** 这一天近午的时刻,极乐仙君本忙于公事,忽然间,心头一个剧烈的跳动,然后猛然站了起来。他飞快地点开钥匙坠的界面,找到谢陨的界面,不停地点唤,但是没有回应,一直没有回应。 今日他说想独自出去走走,他没有陪他一起。现在……他在哪里? 极乐仙君心中一股莫名的恐惧蔓延。他瞬间释放出神识,将其延展至整个仙都。整个仙都的景都在他的视野中了,上空5000米的范围也被他锁定了,但是没有谢陨,没有。他说过只在仙都随便走走,可是现在人却不在仙都任何一个角落。 这一天,谢陨没有回来。极乐仙君找遍了仙界也没有找到人。 全仙界的人都知道陨生仙君不见了,极乐仙君正上天掘地在寻找。他的神识散布到各处,被他锁定的区域顿时气氛完全凝固。 仙界众仙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在这样的威压下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话都不大说了。尤其是陨生仙君相关的。大家八卦之嘴紧闭。 “极乐仙君。”在仙界群仙惶惶然了两日后,仙帝陛下出面了。他阻止了极乐仙君神识对全仙界的搜寻。 极乐仙君眼睛充血腥红,神情极度暗沉,他看着楚夜昙天,声音嘶哑地开口:“我是一定要找到他的。” 楚夜昙天:“你不是有审判之镜吗?” 极乐仙君:“不知道从何处不见。无人无地点,如何回溯。” “但你如此神压仙界却是不妥。”楚夜昙天面色郁冷道,“朕推测,当与那忽然出现的如意莲脱不了干系吧。何不从此下手。你这样没头苍蝇地寻,又能有什么结果。” 极乐仙君陡然一愣,随即道:“是了。我且去问他。” “等等。”楚夜昙天又道,“直接问有什么用,还是悄悄观察吧。” 极乐仙君双眼如剑一样射向楚夜昙天:“陛下,已经耽搁太久,我不想再耽误一丝一毫的时间了。” “你直接去得不到什么消息,依然得耽误时间。”楚夜昙天声音沉沉道。 极乐仙君冷面无语,但身上的冰雪却结出了冰晶来。 楚夜昙天:“先去问问枢命星君吧。” 极乐仙君腾地飞走,楚夜昙天随即跟上。两人刹那就到了枢命星君处。 枢命星君见到二人,仿佛毫不意外,然后也没怎么犹豫地就说出了一个令二人都无法接受的事实来。 “陨生仙君已陨。”枢命仙君如此说道。 极乐仙君身上的冰晶瞬间碎城渣,双眼紧紧盯着枢命星君:“这话何意?” “仙君节哀。”枢命星君叹息道,“命书有所修复,我昨天看了陨生仙君之命,已被命书抹去。上再无此人。” *** 谢陨消失第三日。魔界魔君忽然魔气满身地来到了仙界。先是闯入冰雪崖,将在冰雪崖的流云仙子打成重伤,毁去了仙骨。然后又去释广佛殿,与那叫九绝的少年展开了惊天动地的大战。 一魔一仙界少年,两人大战毁灭了释广佛殿,毁去了佛殿后山植株无数。腾蛇一样的火焰蔓延在殿屋上和山上。 交手中,少年终究不敌魔界仿佛已癫狂的魔君。 那时,许多仙家助阵也未能将魔君牵制住丝毫。这是仙众们第一次知道魔君实力原来如此强大。持剑仙君和琼华、留运上仙联手也未能削弱其势。 而能抵挡住魔君攻击那么久的如意莲的实力真是叫人惊讶了。这样一个才化形不久的小仙怎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虽然最后被魔君打回了原形,但是之前的对决,依然令人震撼。不过,现在这却不是重点。这魔界的摩主忽然到仙界大打出手,是为哪般?众仙不解。 这个问题也成了普通仙民心中最大的疑惑。后来有传言说,魔君是因为陨生仙君而忽入仙界造杀。但究竟是不是真的,普通仙民终究是不清楚的,也觉得这不大可能。。 第108章 84_84052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谢陨睁开眼皮的那一刻。看见了闵道长。闵道长惊喜地看着他,说:“你可算醒了。那颗子弹打在你心脏上,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谢陨怔怔地看着闵道长,一时茫然。闵道长见他如此,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谢陨看着他,没回答其问题,而是喊道:“师父。”闵道长立刻眼露惊喜地道:“你终于肯做老道我的徒弟了。” 谢陨的眼睛余光扫清了室内情况,这是青岩观的静室。 很快,谢陨看见了他的师父张老,二师兄王弈川,相愚,相生,还有孔嘉行、马鸿,陶同。当看到人群后面的赵维赫时,谢陨的眼神怔怔落在他身上许久。最后被师父师兄的拥抱和话语拉回了目光。 “徒儿,你没事,师父就放心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师弟。”王弈川满脸激动。 谢陨看着他们,声音有谢哑地喊道:“师父,二师兄。” 两人一个拍着他的肩,一个拉着他的手,纷纷眼中冒泪。 *** 这一天,是谢陨被死去的那一天。这一天,他本不应该醒来。可是现在他醒来了。师父,二师兄,还是那时候的状态,所有的人都是那时候的他们。但是谢陨不是那时候的谢陨了。脑海里所经历的一切是梦还是真实?谢陨迷惘起来。 一切或许不过是一场大梦,一场庄周梦蝶的故事! 他还是他,还是那个在柏溪乡过着弹琴斫琴生活的谢陨。 “师弟。” “二师兄。”谢陨看向走来的王弈川。 “自从你出事后醒来,就不见你碰琴。你这是怎么了?”王弈川担忧地看着谢陨。他总觉得醒来后的师弟与往日有些不一样。好像变得,变得心事重重起来。 “而实行多虑了,我不过是在整理脑海中忽然想出来的一些新曲。”谢陨微笑道。 师弟以前从不笑,现在醒来偶尔会微笑,那笑容若雪融化,若花轻绽,美好。但却似带着一股忧郁。王弈川微微愣神后,也笑道:“是嘛,那师弟什么时候弹来我听听。” 谢陨:“好。” 王弈川目光定定地看了谢陨许久,直到谢陨敛了笑容忽然转开了脸,他才恍若从梦中回神,神色微微有些惶然,师弟莫不是看出他……不,师弟对这方面一向迟钝。定了定神,王弈川开口道:“我明日就要走了。” 谢陨:“嗯。祝二师兄一路顺风。” 王弈川又说了几句话后,飞快地转身走了。那样子有些落荒而逃。他不能再继续留下去了,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若是让师弟看出来了,怕是以后他都不敢再见他了。 谢陨看着王弈川离去的方向,神情微微动容,梦境里他许多年后回来过。当时二师兄……谢陨转头看向了阳台外。从这里可以看到院子里停车的地方。赵维赫的车就停在那里,他马上就要走了。以后他们都不会有交集。如果是梦,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如果非梦,那他是他的化身。 谢陨目送那辆车开走了。 半个月后,张老也走了,他本想带着谢陨去城里,但是谢陨拒绝了。张老不放心他的安全,谢陨也以有闵道长在而推了。闵道长也一再对张老保证了会看顾谢陨,张老终于放心。子弹打在心脏都能把人救回来,这闵道长的本事他算是明白了。徒弟本就要跟其学道,现在窥得道门一些真相,徒弟是要学大本事的人,他总不能阻拦。 农舍里现在又是谢陨一个人了。他也恢复了从前的习惯,一早一晚弹古琴,中间的时间斫琴。早上,他抱着古琴上山去。走到山顶后就看见了一个人,孔嘉行。他一个人站在山上他经常弹古琴的巨石上。谢陨看到他,没有躲,继续走了上去。 如果非梦,这个人……成了魔主。如果非梦,他对他也已原谅。 “阿陨。” 听到这两个字,谢陨神情微动,他顿了一顿,将古琴放在石条上。然后回道:“有什么事吗?” 孔嘉行看着神色平静,语气也平静之极的人,眼中微微露出疑惑。之前,他还对他似乎不能面对,但是现在的他,看他就像看见普通人一样,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一股涩意蔓延。但,无论怎样他都不能再莽撞地做出出格的事情了。那一晚,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当他看到他突然处于生死边缘的时候,就想着只要他活着就好了。远远地看着就好。只是当他真的好好的,他就想接近他。半月没见到他,他觉得特别想见到他。他已经连续在这山上来了十来天了。就是想着他来此,就可以遇见他。可是自从伤后,他竟然是半月不曾来这里。今日总算来了。 “你的伤都好了?”孔嘉行问道。 谢陨手搭在琴弦上,迟迟没拨动。孔嘉行问后,他点头道:“都好了。”说完后,他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了孔嘉行。在那样的注视下,孔嘉行不由郑重起来,他要说什么? “我已不怪你。”谢陨开口道。孔嘉行闻言,怔了怔,好一会儿后才道:“你怎么忽然……” 谢陨又看向他:“无论什么事,都不再怪你。且,谢谢你的情意。” 孔嘉行蓦然一震,看着他:“你……”他却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在他语结的时候,琴声忽然响起。听得片刻,他就怔住了。这琴音怎的好似比前些日子听到的又高出了境界。这样琴音仿佛……彻天透地,仿佛,仿佛囊括了宇宙万物。 那弹琴之人陡然变得遥远起来,孔嘉行茫然伫立。直到那人抱着琴走了。他也随其后,缓步走下山去。 目送那人走向农舍,他也默然转身回了青岩观。路过观里大堂的时候,他去上了炷香。以往他是不信鬼神的,不信一切迷信的东西的,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有些事是真的。上炷香他也不知道要祈祷什么。只是就这样做了。 谢陨回到农舍里,放下古琴,把之前他未完工的古琴都一一打磨。 如此规律地过了几天从前的惯常日子。闵道长来了,直接就说:“徒儿,打算什么时候行拜师礼。” 谢陨看着闵道长,说道:“师父您定。” “好好好。”闵道长听到谢陨叫他师父,就笑眯了眼。说道:“明天是个吉日,就明日吧。” 谢陨道:“好。” “徒儿,我怎么观你走了一趟鬼门关后,与从前不太一样了?”闵道长微笑看着谢陨道。 谢陨沉默了片刻,看着闵道长,说道:“师父,我这一觉,可能对你们来说只是一天一晚,但是于我而已,却已是经年已去。” 闵道长神色郑重起来,说道:“此话怎讲?” 谢陨看向远山处,声音悠远道:“师父,我这次没有醒来,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在哪里,我过了几年,才又魂归此地。而这边也应当是十几年过去了。只我回来没多久就真的死去了。魂识再入那个世界,附身于一古琴。如此几年后,忽而就去了仙界,仙界数年。我再醒来,就是复回此时此地。师父。”谢陨看向闵道长,“你说我这是南柯一梦,还是真实经历了?” 闵道长眼路惊奇,沉思了许久,看着谢陨道:“假亦真,真亦假。也许你心中就知道是真是假。” 谢陨清冷的面容上露出深深地迷惑,闵道长就道:“你现在道法如何?” 谢陨蓦然一震,良久道:“师父,我知道了。” 闵道长:“那你说是真是假?” 谢陨垂下了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闵道长见此,也不追问。站立许久后,见谢陨处在自己的思绪里,就悄然离去了。 闵道长走后,谢陨抬起自己的手,缓缓聚起了一层冰…… *** 一个月后,傍晚十分,谢陨从青岩观走回农舍。看到一辆车停在大门外。那辆车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赵维赫的车,他盯着之时,车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正是赵维赫。 赵维赫走下车,看着谢陨道:“谢先生,不要意思,打扰了。我这次来,是想修琴。” 谢陨眼睛微微眨了一下,带上疑惑道:“修琴?” “是。”赵维赫从车里拿出古琴,“前不久从你这里带走的琴出了点意外,损坏了,不知道能不能修复?” 谢陨看向赵维赫手中的琴,只见上面琴弦断了四根,面板上有微微的裂痕。这样的程度就算修复了,音色也是有影响的。不过,谢陨看向赵维赫,说道:“我试试看。”转身去开了大门,进去后,回头说了句,“进来吧。” 赵维赫抱着古琴走了进去。谢陨微微回头道:“你的车不开进来?” 赵维赫:“我将古琴放下后,再去开。” 谢陨微微点头,领着赵维赫进了屋。赵维赫放下古琴后,看了谢陨一眼,然后转身去外面开车进院。 谢陨看着赵维赫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赵维赫再次走进来,谢陨垂眼坐在客厅的桌边,伸手摸着古琴面板上的裂纹,说道:“明日就可修复。” 赵维赫看着谢陨道:“那麻烦了。” 谢陨微微摇头,说道:“我去做晚饭。你随意。” 赵维赫微微点头,目送谢陨从杆门去了厨房。 谢陨淘米煮饭,将电饭煲的时间调好。然后又洗了菜,切好。炒好两样菜后,锅里的饭刚好熟了。 他端着菜往饭厅走,转头看见赵维赫站在门口,他知道他已经站了许久,他开始切菜的时候他就站在这里了,不过他没回头去理他。他端着菜走过去,赵维赫让出他能过的宽度。他端着菜走了过去。然后又回来,舀了两碗米饭端上桌。最后再把煮的南瓜汤端了出去。如此摆好后,这才开口对赵维赫道:“吃饭了。” 赵维赫在谢陨对面坐下,端起碗开始默默吃饭。谢陨也默默吃饭。两人都不说话,安静极了。 赵维赫用完饭放下碗后,谢陨也随后放下了。然后去收拾了碗筷。做完这些后,谢陨走到客厅,抱起那把摔坏的古琴,对赵维赫说:“我现在去修琴。楼上卧室不少,你随意。” 赵维赫看着他,也终于开口说话了:“现在还早,我可以看你修琴。” 谢陨:“你随意。” 赵维赫跟在谢陨身后,两人走进了谢陨斫琴的屋子里。谢陨将古琴摆放在案桌上,将断掉的弦丝包括没有断的弦都取掉了。然后将出现裂纹的面板部分用木工工具推凿,直到看不见裂纹后才罢了手。做完这个后,谢陨停了下来,站起了身,看了一眼靠在墙边的赵维赫一眼,走了出去。 谢陨往楼上走,赵维赫也跟在后面上去了。 谢陨对赵维赫说了句让他随意,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赵维赫视线落在谢陨卧室门上看了一阵,然后转身走进了他之前被安排住宿过的房间。到卫生间洗漱后,赵维赫半靠在床上。脑海里闪现出今日见到谢陨后的每一个画面。那古琴被摔坏了,那样的程度根本没必要修复了。不过他鬼使神差就带着来了这里。 第二日,赵维赫再次见到那把古琴的时候已经是修复好了。那之前被推掉的裂纹部分补上了一层刷了漆面的木板,那补上的部分虽然仔细看会发现端倪,但是却很美观,很有艺术感。且在贴缝处刻了花纹。如此一来,仿佛不是打了补丁,而是原本就这么设计的。简直独具一格。琴弦也已经上了新的。 谢陨抱着古琴递到赵维赫手中:“修好了。” 赵维赫接过古琴,看了一眼琴后,目光落在谢陨脸上:“多少钱?” 谢陨:“不用。” 赵维赫看着谢陨的眼:“不用吗?” 谢陨与他对视了一眼,移开了视线,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回去开始给他正在斫制的古琴上漆。 赵维赫抱着古琴看了他一会儿后,说道:“那我走了。” 谢陨上漆的动作顿了下,点头“嗯”了一声。当赵维赫出了门,谢陨站了起来,走到近窗的位置,眼神似有若无地看着赵维赫走向他的车,打开车门走了上去。 谢陨双手握了起来,他要走了。这次后,大约真的不会再交集了。 “轰隆”一声,一个巨大的响雷忽然在晴朗的天空响起。然后又是几声闷沉的雷鸣,天空顿时乌云密闭,挡住了一切光线,世界顿时黯淡起来,大雨瞬间滂沱而下。 谢陨望着外面还在院子里没有来得及开走的车。然后就看见车门打开,里面的男人飞快地跑回了屋。谢陨转过身去,就看见赵维赫站在门口,说道:“雨太大,怕是还要叨扰你一阵子。” 谢陨眼睛微微注视了他一下,随即垂下眼皮,说道:“无妨。” 赵维赫走了过来,站在谢陨的身旁,声音低低沉沉道:“这雨来得好快。” 谢陨点头。赵维赫看他一眼,望着外面的风吹雨打,电闪雷鸣,说道:“怕是要下得久一些。” 谢陨看着外面,道:“是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狂风暴雨的天气下聊着话。 这一天的暴雨来势汹汹,一直下到了晚上也没停止。中途也没怎么变小过。赵维赫留在了农舍里。 【本章未完。。】 以下重复等待更新: 赵维赫抱着古琴走了进去。谢陨微微回头道:“你的车不开进来?” 赵维赫:“我将古琴放下后,再去开。” 谢陨微微点头,领着赵维赫进了屋。赵维赫放下古琴后,看了谢陨一眼,然后转身去外面开车进院。 谢陨看着赵维赫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赵维赫再次走进来,谢陨垂眼坐在客厅的桌边,伸手摸着古琴面板上的裂纹,说道:“明日就可修复。” 赵维赫看着谢陨道:“那麻烦了。” 谢陨微微摇头,说道:“我去做晚饭。你随意。” 赵维赫微微点头,目送谢陨从杆门去了厨房。 谢陨淘米煮饭,将电饭煲的时间调好。然后又洗了菜,切好。炒好两样菜后,锅里的饭刚好熟了。 他端着菜往饭厅走,转头看见赵维赫站在门口,他知道他已经站了许久,他开始切菜的时候他就站在这里了,不过他没回头去理他。他端着菜走过去,赵维赫让出他能过的宽度。他端着菜走了过去。然后又回来,舀了两碗米饭端上桌。最后再把煮的南瓜汤端了出去。如此摆好后,这才开口对赵维赫道:“吃饭了。” 赵维赫在谢陨对面坐下,端起碗开始默默吃饭。谢陨也默默吃饭。两人都不说话,安静极了。 赵维赫用完饭放下碗后,谢陨也随后放下了。然后去收拾了碗筷。做完这些后,谢陨走到客厅,抱起那把摔坏的古琴,对赵维赫说:“我现在去修琴。楼上卧室不少,你随意。” 赵维赫看着他,也终于开口说话了:“现在还早,我可以看你修琴。” 谢陨:“你随意。” 赵维赫跟在谢陨身后,两人走进了谢陨斫琴的屋子里。谢陨将古琴摆放在案桌上,将断掉的弦丝包括没有断的弦都取掉了。然后将出现裂纹的面板部分用木工工具推凿,直到看不见裂纹后才罢了手。做完这个后,谢陨停了下来,站起了身,看了一眼靠在墙边的赵维赫一眼,走了出去。 谢陨往楼上走,赵维赫也跟在后面上去了。 谢陨对赵维赫说了句让他随意,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赵维赫视线落在谢陨卧室门上看了一阵,然后转身走进了他之前被安排住宿过的房间。到卫生间洗漱后,赵维赫半靠在床上。脑海里闪现出今日见到谢陨后的每一个画面。那古琴被摔坏了,那样的程度根本没必要修复了。不过他鬼使神差就带着来了这里。 第二日,赵维赫再次见到那把古琴的时候已经是修复好了。那之前被推掉的裂纹部分补上了一层刷了漆面的木板,那补上的部分虽然仔细看会发现端倪,但是却很美观,很有艺术感。且在贴缝处刻了花纹。如此一来,仿佛不是打了补丁,而是原本就这么设计的。简直独具一格。琴弦也已经上了新的。 谢陨抱着古琴递到赵维赫手中:“修好了。” 赵维赫接过古琴,看了一眼琴后,目光落在谢陨脸上:“多少钱?” 谢陨:“不用。” 赵维赫看着谢陨的眼:“不用吗?” 谢陨与他对视了一眼,移开了视线,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转身回去开始给他正在斫制的古琴上漆。 赵维赫抱着古琴看了他一会儿后,说道:“那我走了。” 谢陨上漆的动作顿了下,点头“嗯”了一声。当赵维赫出了门,谢陨站了起来,走到近窗的位置,眼神似有若无地看着赵维赫走向他的车,打开车门走了上去。 谢陨双手握了起来,他要走了。这次后,大约真的不会再交集了。 “轰隆”一声,一个巨大的响雷忽然在晴朗的天空响起。然后又是几声闷沉的雷鸣,天空顿时乌云密闭,挡住了一切光线,世界顿时黯淡起来,大雨瞬间滂沱而下。 谢陨望着外面还在院子里没有来得及开走的车。然后就看见车门打开,里面的男人飞快地跑回了屋。谢陨转过身去,就看见赵维赫站在门口,说道:“雨太大,怕是还要叨扰你一阵子。” 谢陨眼睛微微注视了他一下,随即垂下眼皮,说道:“无妨。” 赵维赫走了过来,站在谢陨的身旁,声音低低沉沉道:“这雨来得好快。” 谢陨点头。赵维赫看他一眼,望着外面的风吹雨打,电闪雷鸣,说道:“怕是要下得久一些。” 谢陨看着外面,道:“是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狂风暴雨的天气下聊着话。 这一天的暴雨来势汹汹,一直下到了晚上也没停止。。 第109章 84_84052下午的时候,雨停了。谢陨站在大门口目送赵维赫开车走了。 从后视镜可以看到那人站在门口,清冷若月,很难想象昨晚的他,那样柔软。其实更难想象的是他居然就这样对一个男人做了那样的事情。而那男人竟然也是愿意的。最难以想象的是他很快就决定了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之前暗下决定的时候他很镇定,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是那么地不可思议。 在昨晚之前,他从未想过会和一个男人展开这样的故事。不过,现在他的思想犹如脱缰的野马,只想在这条不合于世俗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也许,有些东西在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就注定了,否则他为何要回来修琴? 赵维赫加快了车速。快点回去处理事情,也好快点再去找他。 谢陨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一片的果树,脸上缓缓扬起丝丝缕缕的笑容。 让一切都从这里开始,这将是不会走向寂灭的开始,他的预感告诉他。神界仙仙向往,他却不愿回。谁知道,那其实是禁神之地。 ** “徒儿。”闵道长忽然出现在院墙上,对着谢陨招手,“这一天一夜狂风暴雨,你这里房屋可还坚固,屋顶有没有漏雨?若是漏了,为师让相愚和相生来给你修葺一下。” 谢陨仰头看着闵道长,笑道:“没,一切都好。” “那就好。”闵道长点点头,又问,“你最近修行进度如何?” “师父,我不打算修行了。” 闵道长一愣,立刻惊道:“你小子说什么?拜入我门下后竟然说不修行。” 谢陨微微一笑,脚下忽然离地,身体转瞬到了院墙上,站在了闵道长对面。闵道长张大嘴,一脸惊诧。谢陨道:“师父,我如今修为尚好。再修无益。” 闵道长愣半晌后,手指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你之经历果然为真。” 谢陨点头道:“是,师父,你看你收了这样一个徒弟,可欣慰。” “哈哈哈,岂止欣慰,简直惊喜。”闵道长拍着谢陨的肩,“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奇遇,中也不是这样写的。” 谢陨:“师父还看。” “偶尔看看。”闵道长神色镇定地说,随即又道,“对了,徒儿,师父我要去云游,你可要一起?” 谢陨微顿片刻后,道:“怕不能与师父您同行。我过几天应该会去城里。” “你去城里?干什么?你不是一直不愿踏足城区吗?” 谢陨:“今时想法已变。” 闵道长微笑起来,又拍了拍谢陨的肩:“你如今真是与往日不同了。似乎扒云见月了。” 谢陨微微眯起眼,回想起那时的自己很是令师父们担忧。 “师父,往日多谢你的照顾。”谢陨看着闵道长,眼露感激。 闵道长摆摆手:“说这些干什么,我们可是师徒。不过,徒儿啊,你这样去到城里,还不知得迷倒多少女人。可要小心色女。” 谢陨:“……” 闵道长哈哈一笑,御风飞走了。 *** 赵维赫走前说处理事情需要三天,不过只隔了一天,他就出现在了农舍。谢陨在屋里斫琴,听见有车开到了门口,那声音他确定是赵维赫。他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转身走到了门口,然后就看见赵维赫打开车门走出来。两人隔着铁网大门对视数秒,谢陨垂下眼,打开了门。门一开,赵维赫一步跨到谢陨面前将他抱了起来,眼神灼灼地看着他:“不过一天一晚,我就想你了。你呢?可有想我?” 谢陨将悬空的腿缠在赵维赫身上,双眼迷迷地注视着面前之人俊美的脸,说道:“有。” 赵维赫抱着他飞快地走近了屋子,回手关上屋门后,就将人抵在了门上,低头就含住了谢陨的唇。两人仿佛久别重逢一样,热情地亲吻起来。 一阵疾风骤雨般的亲密后,赵维赫横抱着谢陨往楼上走去。走进了楼上的客厅里,坐在沙发上后,将谢陨缓缓放倒在沙发里。赵维赫倾身去吻谢陨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唇,脖子和衣领下的锁骨。 谢陨微微喘息着,低声道:“去我的房间。” 赵维赫抬起了头,说道:“好。”重新将人抱了起来,然后走进了谢陨的卧室。 谢陨的卧室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一个衣柜,还附带一个洗手间。赵维赫将他放在了床上后就要吻上去。谢陨阻止道:“去关一下窗子,帘子也拉上。” 赵维赫看向窗户,那窗子很小,窗子上面是一排钢条,有两叶往外撑开的玻璃扇,左边那扇朝外打开,一眼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山野。他走过去关上了窗,将帘子来陇,然后回到床边。 屋子了的光线暗淡下来,似乎也更热了起来。赵维赫眼神火热地盯着谢陨看了几秒,呼吸渐渐急促,随即低头吻住了床上的人。两人唇齿相碰,温柔地触吻…… 赵维赫怀抱着谢陨,低头静静地看着他,谢陨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见他一直看着,就移开了视线,垂下眼皮,头靠在了赵维赫宽阔的肩上。赵维赫环抱着他,眼神终于微微动荡了一下。许久后,他开口道:“跟我走。” 谢陨:“好。” “我们的关系或许不那么容易被接受。到时候,你不要在意他人的眼光。”赵维赫说着,顿了下,又道,“或者你希望完全保密。” 谢陨:“不。一切顺其自然就好。我不介意他人的眼光。你介意吗?” “我不介意。”赵维赫毫不犹豫地道。 谢陨眼神微柔,说道:“你若工作忙碌,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城里。” “还好,明日再走。”赵维赫手指试探着在谢陨腰上抚摸。谢陨抬头看他一眼,然后身体一动,坐在了赵维赫的腿上。 赵维赫犹豫地看着他,问道:“你还承受得住吗?” 谢陨点头:“可以。” 赵维赫眼睛一暗,抬起谢陨的下巴,亲吻了上去。 第二天,天才亮,谢陨带着几把古琴坐上了赵维赫的车。几个小时后,到达了城区。赵维赫的车停在一栋豪华的大楼里。他带着谢陨乘电梯到达了28楼。 “以后,我们一起住在这里。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换一住处。”赵维赫牵着谢陨的手走进屋。 谢陨看他一眼:“我对住房没什么要求。你安排就好。” “你喜欢斫琴,这套房子的旁边那套,你可以专门用做斫琴之所。这是钥匙。”赵维赫拿出一串钥匙递给谢陨,“两套房里所有的钥匙都在这里。” 谢陨接过钥匙,放在了裤子口袋里。 “这是卡。”赵维赫拿出一张信用卡递给谢陨,“给你。” 谢陨看了一眼,接了过来,随手放在了口袋里。 *** 谢陨和赵维赫住在了一起,赵维赫每天都会去上班,谢陨在家里弹琴斫琴,有时候会和赵维和一起出去吃饭。两人的生活和谐而美好。赵维赫多次说定然是前世就相爱了,所以今生见到他后就沦陷了。谢陨总是淡笑不语。心道:不仅前世相爱,他们爱了许多世。 一晃眼,就是一个月过去了,其间,谢陨去看了师父张老。张老见他竟然愿意离开柏溪来城里很是欣慰。问他住在哪里,他也实话说了住在赵维赫处。张老便以为他和赵维赫成了朋友,并对他能交到朋友表示欣慰。谢陨也没明说他与赵维赫的关系。毕竟不知道他师父能否接受,但他想他师父大约是不会太反对的,也许担心居多。还是不要给他添烦恼的好。 “今天想吃什么?”赵维赫边控制着方向盘边问道。 谢陨转头看向他:“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赵维赫微微笑:“你喜欢西餐吗?” 谢陨:“我们今天去西餐店吗?可以。” 两人开着车到了一家酒店,一进门就成了焦点。赵维赫看向谢陨道:“我这是临时起意,没有订vip,若是你不习惯的话……” “没什么。”谢陨指向角落处一个位置:“我们去那张桌。” 两人坐下后,服务员拿着菜单上去,介绍菜品的时候,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的。谢陨看她一眼后更是直接哑掉了。赵维赫点了餐,提醒后,服务员才回神,目光落在赵维赫脸上也是一阵失神,许久后才拿着菜单和写下的清单走了。 “也许要等得久一些。”赵维赫目光微微带着笑地看着谢陨道。 谢陨:“我并不介意。” 赵维赫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谢陨:“平时一个人在家里会无聊吗?” 谢陨抬眼看他一下,又移开了眼,低声道:“不会。” “或许……”赵维赫,“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公司。” 谢陨:“那不会打扰到你吗?” 赵维赫摇头:“只怕你不习惯。” “你公司是做什么的?” 这是谢陨第一次问起。赵维赫微笑道:“我做了几样不同的产业。一是软件开发,二是文化产业。” 谢陨:“难怪你如此忙碌。” “倒不会一直如此忙,只是现在还在上升期,且还有几个必须的人才没聘到,等找到人后,我的闲暇时间就会比较多了。到时候带你去旅游,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谢陨轻声道,“只要是和你一起。” 赵维赫冷峻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来。 两人在餐还未上桌前,慢慢地聊着天,赵维赫的目光一直都在谢陨身上,眼神专注而柔和。两人之间的气氛不自觉就暧昧无比。一直不时看向二人的餐厅顾客隔着距离都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基情。两人右边隔壁第二桌坐了几个年轻姑娘,在小声地说着话。谢陨听得一清二楚。 那两人好美型,好有爱。 我打赌他们一定一对。 确实很像,你看那个酷酷的霸道总裁范的男人眼睛一直看着对面那个美男子。哇擦,那个男人真的好美好美好美好美啊!!! 已经不是人类的长相,鉴定完毕。 你说他们谁攻谁受? 不,这样两位美男子一定不是基。 …… 谢陨微微转头向那张桌子瞥去一眼,顿时,坐在那里的三女孩子中就有一人压低声音激动道:“哇,他看过来了一眼,卧槽,好看cry!真是神一般的颜!”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简直秒杀全宇宙啊!” “他看过来是不是听到我们在说他?” “怎会,这么小声怎么可能听见?” “说得也是。呜呜,真是太好看了。我已经发博了,有人不相信这是真人。你们也发一下。” “恩恩,好好。这么好看的人一定要大家看看。告诉他们什么才叫真正的神颜!” …… 谢陨微微皱起了眉,赵维赫见此,关心道:“怎么了?” 谢陨:“我们此刻的照片可能出现在网上了。” …… 正如谢陨所说他们的图片已经在他们进入这里坐下后没多久就上了网络。而就在谢陨说出这句话后,他们的照片被一个颇有人气的博主转发。然后两人的关注度呈现直线上涨的趋势,等到他们用完餐回去后,两人已经在某博上粉红了,而等一夜过去后,两人在网上血红了。。 第110章 84_84052新闻:昨日有网友在xx饭店拍下一系列美男照,发布网络,顿时引众人围观。美男子的颜立刻秒杀了无数菲林…… 两大绝世美男子网络走红…… 哇擦,如此真正的倾城绝代之颜,小编已死在屏幕前。 史上最高颜值的男神cp。 真正的神一样的美男子在民间。 …… 他们是谁?是谁?是谁? …… 中午时分,有人发声:那位发型比较霸气炫酷的美男好像是xxx软件公司的总裁。 某某网友:楼上说得不对吧,那人是xx文化有限公司的老板。我去xx公司的时候看见过。 某某某网友:这都不知道,人家年轻有为,是两个公司的老板哒。 某友:哇擦,真的是霸道总裁咩!!岂不是史上最年轻俊美的总裁!但素谁来说说那个美得跟仙一样的男神是谁是谁是谁!那是偶的菜菜菜,重要的事说三遍。 a:那个男人真的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b:赌三根黄瓜,那两个男人是真基友。 c:去,别乱说。老娘好不容易看到如此让俺心肝颤的极品美男子,坚决不让基腐占领高地。 d:ls说得是呀,俺一腐女,不知道为毛默默地不希望他们基。真正滴美男是俺滴,不能基啊不能基…… e:真正是美爆全宇宙滴美男子,哇哇哇!!! …… 当谢陨和赵维赫发现网上的情况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当时在饭店,谢陨提了下他们的照片可能已经传到网上的事情,赵维赫表示他若介意,他就去劝删,他若不介意,他是不介意的。且就算传上网了,也不一定会大范围传播。两人对此都不算很介意。于是都没想到一天的时间就会红遍网络。就连赵维赫的身份都被扒出来。 且就在这一天,谢陨还和赵维赫一起去了他的公司。赵维赫去的是文化公司。这边正和一家影视公司一起合作制作一部电视剧。双方正就此开会讨论中。谢陨去,就坐在赵维赫旁边。中途休息的时候,影视公司那边竟然有人问他是不是赵维赫要介绍出演电视剧角色的。赵维赫表示不是后,对方很失望。 会议开到中午的时候,有人刷网页看见了谢陨和赵维赫的新闻。然后两人这才知道了他们已经红得有点过了。现在这种程度,劝删也没用了,而且如果强制劝删了说不定倒还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测。两人都表示继续不予理会。只要没出什么毁损名誉的事情,照片传就传吧。过一段时间,相信就会淡了。 两人都作如此想。 “请问……”有一位影视公司的女士来与谢陨说话,谢陨看向她,她抬抬眼睛,问道,“你和赵总是什么关系?” 谢陨看着她,回答道:“家人。” 女士惊叹道:“你们这一家人颜值可真高。” 谢陨:“……” “咳咳,赵先生,您真的不考虑一下进演艺圈?”女士双眼如电地看着谢陨。 “我姓谢。”谢陨道。 “你姓谢?和赵总是表亲吗?” 谢陨默然,没有回答,女士自动确定了他们的关系,然后又问道:“请问谢先生名字是?” “谢陨。” “我叫刘泠,是一名编剧。”刘泠女士介绍完自己,在团队其他人的催促下,终于是迅速地退走了。 谢陨和赵维赫一起走出会议室,赵维赫身边的秘书不断瞅他。赵维赫看了她一眼后,秘书终于收起了眼神,不再瞅他。赵维赫去办公室的时候,谢陨跟着一块进去了。秘书张小姐看着那两人进去,关上了门,脑海里对他家老板和这位美男子到底是什么关系的疑惑越来越深。 【本章未完。。】 陛下篇: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幼学琼林《千家诗》》《诗三百首》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萌萌道:“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 何韦淳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 何襄美仰头瞅着何父,不高兴道:“爹爹,孩儿这睡眠不足,都长不高了。孩儿比璟岫不过小月余,却矮上许多,爹爹说这是何缘故?” “要叫二哥,谁让你直呼名字?” 何襄美眯着睡眼,一点不怕何父,依然用奶声奶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严肃太过。我要睡着了。”说完眼睛彻底闭上了,身子全靠在何父腿上。何韦淳哑然失笑,将三儿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娃,自己坐在书桌上开始办公。 等到何襄初和何璟岫下学找来,就见三弟坐在父亲怀里,懒洋洋地瞅着何父阅读书物。 何璟岫羡慕地瞧着三弟,能在父亲办公的时候坐在父亲怀抱里的也就只有三弟了。其实父亲也会抱他,但是璟岫面对父亲天然有一种敬畏,所以不敢随意。而三弟却是一点也不怕父亲的,哪怕父亲板着脸。 “下学了?”何父放下书,看向下面的大儿和二儿,严肃道,“今日学习如何?” 何襄初先答:“回父亲,今日先生教了《夸父逐日》?” “有何感想?” 何襄初道:“孩儿领悟要达到目标,自当锲而不舍。不畏艰难险阻。” 何父点点头道:“正解,不过也要懂得量力而行。且方法比坚持更重要。” “是,孩儿紧记父亲教导。” “璟岫学了什么?” “孩儿写了两篇字。” “拿来为父看看。” “是。”何璟岫响亮地回答,然后从书童处接过字,递给何父。 何韦淳过目后,夸奖道:“有进步。继续努力。” 何璟岫响亮地回答道:“是。” 何父拿着二儿子描的字给三儿看:“襄美,你二哥的进步很大,你可要好好向二哥学习。”。 第111章 84_84052两人提前离开了公司,一起去超市买了些食材,然后回了家。谢陨本打算动手去做饭。赵维赫抬起他的手指,细细看了看,说道:“这样的手怎能沾油水呢。”低头亲了亲,“我去做饭。” 谢陨:“你会做饭?” “前几天刚学会。”赵维赫神色正经,但手指在谢陨腰臀处摸了摸,谢陨神色不变地由着他。等他去厨房后,他在客厅坐了一会儿,但总是时不时看向厨房。最后他起身走了进去。赵维赫正在切菜,见他进来,微微一笑:“怎么进来了?” 谢陨走过去,盯着赵维赫高大结实的背影看了几秒,然后倾身抱住他的腰,头贴在他的背上,声音低低柔柔地道:“我想看见你。” 赵维赫微微一愣,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转身抬起他的下巴,对着那微微肉白,但是却润泽的唇狠狠吻了下去,见那唇迅速变红,又微微咬着吸了几下。谢陨微微喘息着,赵维赫眼神也变深了。两人都有些意动。不过,赵维赫手在谢陨腰腹处摸了摸后,还是低声道:“一会儿在收拾你。”然后就又转身去切菜了。 谢陨微微笑着,头继续靠在赵维赫背上,手插在他的裤子口袋里。赵维赫神色不动,刀工极好地完成了切菜工作。然后就开始烧菜。谢陨更喜食素。赵维赫炒的也都是素菜。样数也不多,只有三样,最后再烧了一个汤,也就大功告成了。 他做菜的时候,谢陨也都跟软体虫一样趴在他背后,不过丝毫没影响到他。 等饭菜上桌后,两人开始吃饭。每次,谢陨只要眼睛稍微一动,赵维赫的筷子就先于他夹了他要吃的菜放到他的碟子里。渐渐地,谢陨筷子都不伸了。只要一个眼神过去,然后再看一眼赵维赫。菜就到盘子里了。吃完饭后。赵维赫端着碗去了厨房。谢陨跟着走了进去。赵维赫洗碗,他就在旁边看着。 等赵维赫整理好一一切后。他就过去靠在了他身上。赵维赫抱住他软倒在他身上的身体,半抱办拖地移去了浴室。 谢陨也不动,就由着赵维赫给他脱了衣服,洗了澡。又做了某件事情,然后穿上了睡衣,抱着他去了卧室。 谢陨懒懒地躺在床上,手抓着赵维赫的手指。赵维赫一手撑在头上,俯身看着谢陨。他的手指被他抓在手里,他轻轻一抽,就抽出了手,眯眼仿佛睡着的人抬头看向了他。赵维赫眼神越发柔和,手指轻轻拂了拂谢陨的脸,最后抬起他的下巴,低沉道:“今天不开心吗?” 谢陨眼神迷离地看着赵维赫,微微摇头道:“没有。” “真的?” “嗯。”谢陨眼神缓慢地眨动了一下,忽然伸出了舌头,舔到了赵维赫固定在他下巴的手指。赵维赫呼吸一窒,低头含住了那捣乱的舌头。 一番缠绵之吻后,赵维赫压在谢陨身上,声音带着侵略之意地问:“还想不想要?” 谢陨微眯着眼,神情懒懒地摇头。但是身下却不安分,脚在赵维赫腿上碰了碰。赵维赫呼吸沉重地道:“真是口是心非。” 谢陨看着他,眼神微微清明,神色也冷淡,语气淡静道:“我不要。” 赵维赫伸手撩开谢陨额前的碎发,吻了吻他的鼻尖,声音低哑道:“不要什么?” “不要……你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 “不要你那里……离开我。” “……”赵维赫眼中火焰燃烧,狠狠的问了谢陨一下后,声音沉哑道:“再说一遍。” 谢陨咬着唇,双眼微微笑得弯了起来,声音带着难得的活泼之意道:“才不说了。” 赵维赫喉咙里发出闷笑声,盯着谢陨道:“学坏了。” 谢陨伸手捧住赵维赫的脸,微微抬头凑近,细声道:“那你喜欢吗?” 赵维赫轻轻吻着谢陨的眉眼,脸颊,也低语道:“我深爱每一面的你。” 谢陨面带笑意地进入了梦乡。 现在他也每天睡觉,每一个睡眠都很好。 *** “等我回来。”早上,赵维赫出门前,吻过谢陨的唇后,说道。 谢陨点头,目送他出门后,关上门去了房间。他没有弹琴,只是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楼和树木。他现在弹琴的次数大大减少了。因为他一不小心,弹出来的曲子就超出了人间应有的范畴。他不想被发现。只能减少弹琴的次数。弹的时候也尽量控制自己弹出非人间之曲。 不能常常弹琴后,他会去斫琴,不过他也发现,他现在斫出来的琴,也与往日大大的不同了。这样的琴倒也不方便出售了。他打算斫制几把不那么出格的古琴给师父和师兄姐们后,就不再斫琴了。 在窗边站了一阵子后,谢陨转身,拿起钥匙出了门,打开旁边房子的门,就要进去。这里是他专门斫琴的地方,他按照赵维赫说的,把斫琴室按在了这边的房子里。当他就要踏步进去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他抬头看了一眼楼上。走进了屋里,就要关上门,这时,一只手忽然撑开他的门:“先生,让我躲一下好吗?”说话间,人已经进了屋,还反手就关上了门。 来人靠在门背后喘气。谢陨看着他。就听见外面有人跑下来,然后还听到砸墙的声音。靠在他门上的人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直到外面彻底平静下来,来人才缓缓放松下来。 他看向了谢陨,眼睛倏地睁大,嘴巴张成了o型。谢陨在他坐灼灼的目光下移开了眼,转身朝屋里走去。后面那人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天啦,网上那个人真的不是ps出来的。” “喂,你好。我叫薛锦。……你是这里的房主吗?我本来住在楼上。不过……”本来兴高彩烈同谢陨说着话的人忽然沉默了。 谢陨看向他,眼神带着点关心。叫薛锦的青年就微微苦笑起来:“我和同住的朋友吵架了。” 谢陨看着他,指着沙发道:“你坐下。” 薛锦感激地看着谢陨道:“谢谢。我过一会儿就走,不会打扰你太久。” 谢陨:“不会。你现在不适合走。我去给你煮碗粥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薛锦诧异道。 谢陨没说原因,只是站了起来,对薛锦道:“你坐着,别走。”薛锦愣愣看着他,谢陨也不管他答没答,转身开门出去了。去到旁边的房间,用一只碗装了适量的水和米,再加了一些青菜碎末和少量盐后,就用法力几秒钟就煮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将温度降到合适的程度后就端去了隔壁。 薛锦看着才出去,迅速又进来了的男子,神情又是一愣。谢陨将粥递给他,声音淡淡冷冷地道:“吃吧。” 薛锦接过碗来,眼睛微红道:“谢谢。”他低头默默吃着粥。又软有黏的粥瞬间就将隐隐作疼的胃治愈了。他抬头看着对面的男子,神情恍惚了一下,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还对人这么好。 薛锦吃完粥后,和谢陨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些话,大概就是他的室友多么多么过分,从来不洗衣服,不做饭,全是他做,他的室友还清场吼他。他觉得和他住不下去了。想走,但是他的室友不让他走。谢陨渐渐地也明白了,这个青年的室友恐怕不是室友那么简单。青年说着这些就流下泪来,甚至最后控制不住情绪地痛苦起来。 谢陨稍微用了点法术,让他睡着了,然后让靠在沙发上的青年平躺下去。手一抬,一条薄被出现,在空中展开,然后飘下,盖在了青年的身上。做完这些后,谢陨也没去斫琴,而是就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青年一直睡到了傍晚都没醒来,谢陨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出了门,回到了旁边的房子里。没一会儿,赵维赫就回来了。谢陨看见他,对着别人总是十分淡漠的脸瞬间就柔和了下来。赵维赫那张一贯冷峻的脸也如冰雪消融般露出了笑意。赵维赫将谢陨的腰一览,低头狠狠地吻了一下后,才开口道:“可有想我。” 谢陨攀着他的肩:“想,特别想。” “哪里想?”赵维赫暧昧地对着谢陨的耳朵道。 “哪里都想。”谢陨低声道。 赵维赫揽着谢陨的腰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将人压在沙发上,就是一阵激烈的深吻。 一阵缠绵后,赵维赫去了厨房。谢陨又跟了进去,站在一旁看着赵维赫煮饭,然后一起吃了饭,就又一起去了浴室。在浴室一番荡漾后,又转战到了卧室。 早上,谢陨送赵维赫出门,赵维赫已经走了出去,他本来要关门,不过又拉开了门,跑了出去,赵维赫转头看着他:“怎么了?” 谢陨看着他道:“你中午回来。” 赵维赫微微一笑,说道:“好。以后,我中午都回来。” 谢陨淡淡的脸上微微带上了笑。 目送赵维赫去了电梯,谢陨转身,然后就对上昨天忽然跑进他屋子的那个青年,薛锦。他正满目惊诧地看着他,神色有些惊慌,但还是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道:“你们是……” 谢陨:“我们是一家人。” “家人?”青年迷惑地看着他。 谢陨没多解释,只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薛锦猛然回神,微笑道:“我现在感觉很好。你的粥真神奇,我胃不疼了,头也不晕了。” 谢陨微微点头道:“你有些贫血。需要多休息。” “你怎么知道我贫血?”薛锦诧异地瞪大眼睛,“你是医生吗?” 谢陨微微摇头:“我不是医生,只是略通医理。” 薛锦:“那你是做什么的?”这样好看的人,他的职业是什么呢?薛锦对此十分好奇。 谢陨思索了一下,道:“我不太做什么。” “不做什么?”薛锦一脸不解。 谢陨点头:“嗯。”见青年一副诧异的样子,谢陨也没多说,只道,“你该吃早饭。进来吧。” 青年回头去看还开着的房门,谢陨:“关上吧,来这边。” 青年按照谢陨的吩咐关上了那边的门,跟着谢陨进了旁边的屋子。 谢陨思索了一下,道:“我不太做什么。” “不做什么?”薛锦一脸不解。 谢陨点头:“嗯。”见青年一副诧异的样子,谢陨也没多说,只道。 第112章 84_84052薛锦洗完澡,换上衣服后,就向谢陨道别而去。谢陨送走他后,去旁边的屋子里斫琴去了。等到中午的时候,他转身回了隔壁。赵维赫说话算数,中午的时候真的回来了。一进门就将谢陨拥抱入怀:“想我吗?” 谢陨没有回话,只是回手抱着他的背。两人紧紧地地抱了一会儿,才去用午饭。 赵维赫边给谢陨夹菜边道:“怎么亲自做饭了。等我回来再做就好。” 谢陨抬眼看着他:“并不会伤手。” 赵维赫:“我看看。”说着,放下筷子,伸手拉过了谢陨的手。谢陨的手指修长如玉。不见毛孔,纹理细致,指甲盖粉润健康。赵维赫看了一会儿,抬起来放在唇边正要吻下去,但他忽然顿住了。谢陨疑惑地看他,赵维赫道:“刚用饭,等我刷个牙。” 谢陨缓缓地笑了,不过他自己拉过赵维赫的手,用才吃饭的嘴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赵维赫顿时好笑,随即再拉过谢陨的手吻了下去。 两人正甜甜蜜蜜地吃着饭,门铃忽然响了。谢陨欲起身,赵维赫按住他的肩:“我去。” 赵维赫走到门口通过监控往外看了下,见是一个不认识的男子,面上露出疑惑来。不过还是打开了门。 薛锦满脸笑容地道:“先生,我来还你……”他的话顿住,面前的人不是之前那位先生,而是与那位先生住在一起的另外一位先生。 “请问你是……”赵维赫面露疑惑。 “我叫薛锦。昨天受到住在这里的另外一位先生的收留。” 收留?赵维赫心中疑惑,昨日,家里并没有其他人。谢陨也没有提帮助过什么人。“请进。”虽然疑惑,但是赵维赫面上不显地让人进来了。 谢陨已经听到是谁,来到了大厅。薛锦看见他,立刻笑道:“先生,我来还你衣服。” 谢陨对此微微诧异,看了一眼薛锦手中的编织袋,倒没说什么,接了过来。 “谢谢先生的帮助。”薛锦诚恳地看着谢陨。 谢陨面色淡淡地道:“没什么。” 薛锦看了看谢陨,还有走到了谢陨身边站定的赵维赫,说道:“就不打扰两位先生了。” 薛锦走后,赵维赫看向谢陨,面露询问之意。谢陨开口道:“楼上的一位邻居。与室友有了矛盾,我去旁边房子里的时候忽然出现。有贫血之症,且情绪不稳。在隔壁房子里留宿了一晚。今早让他洗漱换了一套衣服。”谢陨看了下袋子,“何须还。” 赵维赫:“原来如此。”看向谢陨手中的袋子,“给我看看。” 谢陨将袋子递给了他。赵维赫打开袋子,见里面是一套崭新的衣服,拿出来道:“他这是买了新的还你。” 谢陨看了眼:“哦。” 赵维赫见他没什么反应,微微笑了,说道:“不许穿这套衣服,知道吗?” 谢陨双眼看着他,见他神情认真,点头道:“好。” 赵维赫将连封都还没拆的衬衣和西裤扔回了编织袋,随手扔在茶柜上后,走到谢陨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腰,低头吻了下去,一阵激吻后,沉声道:“以后不许将自己的衣服给他人穿。若是有需要,打电话给我,我让人买来。” 谢陨缓缓眨动了一下眼,头靠在赵维赫肩上道:“是新的,我不曾穿过。和你重新买来也没什么区别。” 赵维赫摸着谢陨的腰:“新的也不行。那都是专门买给你的。” 谢陨抬头看向赵维赫,说道:“好。” 赵维赫伸手摩擦着谢陨的肩颈处:“真听话。” 谢陨眼神微微流转,轻声道:“我说过,都听你的。” “都听我的吗?” “嗯。” “那……”赵维赫双眼暗沉地盯着谢陨道,“喊句老公来听听。” 谢陨看了赵维赫一眼,伸手推开了他。赵维赫再次揽上他,低沉道:“怎么不叫?” 谢陨看着他,眼睛清冷中带着丝丝柔意,说道:“你该去上班了。” 赵维赫低头吻了吻谢陨的耳垂,低语道:“晚上回来再收拾你。” 谢陨:“我等你。” 赵维赫眼中欲.色云集,一把将谢陨抵在墙上,将他的双手控制住压在墙后,低头狠狠地吻了许久。 赵维赫呼吸沉重地在谢陨耳边道:“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谢陨满脸绯色,急促地喘息,听到赵维赫如此说,眼中流露出迷离的微笑。赵维赫呼吸一窒,盯着谢陨看了几秒,声音沙哑道:“真想现在就办了你。” 谢陨:“……” “不过,我得走了。”赵维赫在谢陨唇上吻了下,放开了他。 赵维赫走后,谢陨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他看见赵维赫进了电梯,到了一楼后,走向了停车处,在那里,一个人——薛锦走向他。薛锦满脸笑容地与他说话,赵维赫神色淡淡地略微张了下嘴,然后进了车,开车离开了。 而赵维赫走后,一个男子忽然出现,走到薛锦面前,在薛锦惊恐的神色下,一个巴掌挥了过去。随后,将人拖到了附近一辆车里。那个男子粗暴地将薛锦的衣服扒掉了…… 谢陨立刻睁开了眼睛,眼神冷凝片刻后,起身出了门。 车里的暴力还在继续,但是听到里面的声音,他却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多管闲事。那男子显然就是薛锦口中那位室友。现在,车里的情形……并不适合贸然拔刀相助。 谢陨站在车门外犹豫着,而这时,车里的人终于发现了他,停下了动作。 过了一会儿,车门打开。那个男子衣冠楚楚地下了车,看到谢陨先是愣了下神,随后语气冷硬道:“你是谁?”说话的时候目光冷冷地看了车里的薛锦一眼。薛锦害怕地抖了一下。 谢陨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任何话,转身就要走。那男子却转身跨步到他面前,声音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离薛锦远点。否则……”男子眼露狠光。 谢陨神情微微波动,看着男子,启唇道:“你与他……倒也有姻缘。” 男子鹰眼一闪,盯着谢陨,利眼扫射一番后,冷语道:“装神弄鬼。” 谢陨眼睛微垂,目光在薛锦和这个男子之间看了看,又道:“他分桃之线甚多。” 男子神情顿时凌厉,盯着谢陨:“你究竟什么人?” 谢陨眼神清澈冷淡地眨动了一下,声音冷冷淡淡地道:“我略懂看命。” 男子冷笑一声:“看命?哼,我从不信命。” 谢陨:“你就活在既定的命运中。知道自己为什么和车里那男子纠缠不休吗?”不等对面的人回答,谢陨继续道,“你们被牵了红线,还打了死结。你们将纠缠一生,不死不休。还有其他几位男士也和他纠缠不休。” 男子神色越发冷了起来,声音带着威胁之意道:“调查得这么清楚,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谢陨默然,明白了和这个人根本无法沟通,他再不浪费唇舌,转身走了。男子在后面又说了一些威胁之语,谢陨毫无反应。 回到房间,谢陨歪靠在沙发里,皱眉沉思起来。他怎么忽然能看见红线呢?之前也没看见过啊。难道是要红线牵连的两人在一处才能看见?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是否准确,谢陨隐身去了大街上,专门看那些情侣,但是什么也没看见。思索片刻,不由施放出神识,这下就对了。然后就看见了那些情侣之间,有的是红线,有的是粉红线,还有其他不同色彩的线,蓝色,红色,甚至有黑色,还有不少颜色不怎么纯正的杂色线。情缘线原来不只是有红线,原来有那么多种,色彩不尽相同,颜色的深浅度也各不相同。 正红色的线应该才代表正缘,粉红色的线或许就是桃花线吧。其他的线色代表什么呢? 谢陨并不太清楚不同颜色的线条分别代表什么,但肯定是象征着不同形式的关系。尤其是那杂色线条大约关系比较复杂。 回想那薛锦和那男子的线是赤红色的,比吉利的正红色度要深,微微偏黑的样子。看来关系属于那种不太轻松的,难怪。且那薛锦情缘线都有点复杂,色彩都不不是正红色,看来都是些孽缘。不知是不是前世有渊源?或者只是月桂仙君绕错了线。谢陨思绪有些飘忽地想。 回到家,谢陨随意弹了会儿古琴,忽然突发奇想,给赵维赫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听到赵维赫语带喜悦地道:“宝贝今日打电话,为夫受宠若惊。” 谢陨神识一扫,看见电话那边的赵维赫面色笑意。不由也带上了笑容。但语气还是平静淡然地道:“你给我买全《周易》这套书。” “《周易》?”赵维赫面露惊讶,“你对这个感兴趣?” “嗯,我突然想研究研究,或许……”谢陨语气带着难得地轻快,“我有当算命先生的潜力。”。 第113章 84_84052赵维赫放下电话后,召了张秘书到办公室。张秘书推了推眼镜,疑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老板这样温柔中带着无奈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张秘书,去书库领一套《周易》来。” 领一套《周易》?张秘书再次推了推眼镜,看着赵维赫,疑惑道:“老板,你要看《周易》?”老板居然看这么深奥的书? “不是我看。” “不是您看?那是……”张秘书有些试探地道。 赵维赫神色恢复到冷峻:“别问那么多,去领来就是了。” 张秘书再不敢多言,匆匆去执行老板的命令。 办公室的人都开始猜测,他们老板是不是谈恋爱了。最近他们老板的表情和行为都不对。尤其是今天中午居然回家去了。还下了命令说,以后中午12点到下午14点的时段,若非十万火急的事,都不要打扰他。 沈遥从编辑部溜到张秘书处,悄声问道:“老板是不是有对象了?知道是谁吗?” 张秘书摇头:“不知道是谁,但是估计是真的有了。” “什么人不声不响征服了咱们老板?”沈遥面带惊叹地道,“那位才貌双全据说会弹高大上的古琴,出身古琴世家名门的女孩子不是都退散了吗。是谁力压如此女神级人物上位了?” 张秘书看着沈遥,眼珠转了转,对她招了招手,神神秘秘地道:“我有个猜测。” “什么猜测?”沈遥低头凑近。 张秘书眼神一眯,小声道:“还记得前几天来的那位绝世美男子吧?” “当然,虽然没看清楚正脸,后来也错失了目睹的机会,但是就是那么一个身影,就美帅翻了。”沈遥一脸激动地道。 “我猜老板可能和那位……”张秘书使了个眼色,完全表达清楚了未尽之意。 沈遥一惊:“不是吧。男神真的都搅基。” “嘘,小声点。”张秘书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进来,只是吹了一阵风,舒了口气。 沈遥恍惚一阵后,回神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张秘书高深莫测地一笑:“一种直觉。” *** 赵维赫抱着周易进了屋,谢陨接过书,和赵维赫热吻了一阵,然后就拿着书去到了书房研究。 赵维赫去厨房做饭。谢陨没跟在身边,他不由有些想念。 虽然知道他就在书房,但是和在眼前也是不一样的。真是恨不得每时每刻看见他,这种心情在谢陨之前,前所未有。 赵维赫边有条不紊地做饭,边想着谢陨,想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身体在这种想念中升腾起了火苗,脑海里开始描绘出该如何压倒他,狠狠地弄哭他才好。 伴随着某些少儿不宜的幻想,赵维赫淡定地做好了晚饭,然后去了书房。 只见那人正全神贯注地在看书,神情端凝,清冷又禁欲。他眼神再添热度,走了过去。 谢陨听到脚步声,从书中抬起头来。下一刻,后脑勺就被固定,嘴唇被吻。有一只手摸到了胸前,一路向下…… 谢陨淡冷的脸上绯红一片,打破了禁欲的色彩,整个人性感到了极致。赵维赫双手箍住他的腰,动作时快时慢。 谢陨手反撑在书桌上,仰头看着赵维赫。赵维赫眼神暗沉地盯着他,声音低哑道:“谢先生,听说你会算命。” 谢陨声音有点不稳地道:“略知一二。” 赵维赫:“那你看看我们是否有夫妻相?” 谢陨眼睛微微闭合道:“我们乾坤相合,乃大道之合。” “大道之合?何解?” “天作之合尚受仙控,而大道之合无人能控。”谢陨声音渺渺茫茫地开口说道。 赵维赫动作稍顿,看着面前之人,脑海里不知为何闪现出一些奇妙的画面来,但一闪即逝。画面碎后,似乎也无迹可寻。 他不由将面前的人抱紧了些。谢陨轻哼一声,双手伸过去,环住了赵维赫的脖子。赵维赫就将他抱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该吃饭了?”谢陨声音有点弱地道。 赵维赫抱着他往饭厅走,他每走一步,谢陨都难耐地轻吟一声。环在赵维赫脖子上的手也时而收紧,时而无力地散开。赵维赫低头吻了吻他的唇,沉声道:“马上就吃。” 谢陨眼神动荡,抿紧了唇。 到了饭厅,谢陨要坐到对面去,赵维赫拉住他:“看你似乎有些乏力,我喂你。” 谢陨推了推他,低声道:“你别了。” “别什么?” “没什么。” 赵维赫微微一笑,揽着谢陨的腰坐在同一个座位里,夹了菜放到他碟子里:“吃吧,吃饱了,我们再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第114章 84_84052轰隆一声,暴雨顿时倾盆。谢陨站在窗边看着大雨中的夜色城市,灯光依然明亮。有车子穿行在瓢泼的雨幕中,有些地方微微有状况。比如有的地方路灯坏了,有点地方广告牌砸了下去。可以预见,那之后会带来些麻烦。谢陨微微一动念,路灯修复,广告牌偏移了位置。 可能追尾的车万幸相隔毫米,没有造成损失。 “陨儿,看什么?可还记得我们吃饭后要做什么事情?”赵维赫从身后抱住了谢陨。谢陨身体后靠,放松地靠进了赵维赫的怀里。赵维赫手下移,在谢陨小腹处揉了揉,然后缓缓地摸到了腿上。 谢陨身体越发软了,整个身体靠在赵维赫怀里。轻轻哼了一声后,说道:“做太多对你身体不好吧。” 赵维赫手指划过谢陨腰上比较怕痒的地方,引来谢陨难抑的笑容,声音危险地道:“陨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你老公不行吗?嗯?” 谢陨呵呵笑着,断断续续道:“痒,你别弄了。” 赵维赫移开了手指,低头在谢陨脖子处啃噬了一下,声音沉沉道:“看来是为夫平日里太温柔了,没能让你满足呢,今日无论如何要叫你求饶。” 谢陨转头看着赵维赫,眼神柔柔地道:“别,我现在就求饶。” “那可不行。”赵维赫弯腰将谢陨抱了起来,几步跨到床边,将人按倒在了床上。 …… 谢陨枕在赵维赫肩上,闭着眼,一副软成泥的样子。赵维赫右手一下一下地顺着谢陨柔顺的头发,左手环搭在他的后腰。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道:“还好吗?” 谢陨闭着的眼皮微微掀开了一下,嘴唇微动,声音如羽毛拂过一般道:“不好。” 赵维赫伸手在谢陨腿间轻轻揉了揉:“抱歉,为夫下次一定温柔一些。” 谢陨伸手搭在赵维赫另一边肩上,微微仰起头,眼神星光流转,声音有点哑地道:“再来一次。” “你说什么?”赵维赫有些不确定地道。 谢陨蹭了蹭赵维赫,说道:“你来吧。” 赵维赫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温柔道:“你如此说,叫为夫如何克制。” 谢陨眨了下眼:“不用克制。” 赵维赫眼神变暗,声音变沉:“陨儿果然天赋过人。” 谢陨手指抓住赵维赫的肩,赵维赫手上用力抱紧怀里的人。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如此紧拥到永恒。 *** 送走赵维赫,谢陨就钻进了书房,开始研究起易经来。时间不知不觉流失,快到中午的时候,谢陨放下书,直接用法力变熟了饭菜,移到桌子上盖好。等赵维赫回来,温度应该刚好。 门铃适时响了起来,谢陨先是一喜,但是随即就知道不是赵维赫回来了,赵维赫带了钥匙。他走到门口,在视孔上看了看。 是他?薛锦的室友?他会有什么事?带着疑惑,谢陨打开了门。 “他是不是在你这里?”男子似乎满腔怒火,见谢陨没答话,他跨步就走近了房间,四处看了看后,转身看着谢陨,“他在哪里?” 谢陨:“你说薛锦?他不在我这里?” 男子目光如鹰地盯着他,许久后,他转身走出去,在门口又回头看向谢陨:“打扰了。” 谢陨用神识扫看了一下,见男子的红线竟然越发赤红发黑起来。他根据所学,仔细打量的一下这男子的长相。额头宽阔,鼻子挺立,嘴唇不薄不厚,眼睛似鹰。很有气场的面相,若不深陷孽缘,简直就是人中龙凤。 “你叫什么名字?”谢陨不由问道。 男子冷瞥他一眼,并未回答,转身就要走。谢陨开口道:“若想清除命运中的孽缘,我或能帮助你。” “这位先生可真是喜欢助人为乐。”那男子回头,目光带着探究和威胁。 谢陨面色平淡,语气冷淡地道:“你一条道走下去,也无不可。一切选择不过在己。” 这时,赵维赫从右手边的电梯里走了出来,走到门前,见到那男子,微微诧异,然后目光落在了些谢陨身上,用眼神询问情况。谢陨面无表情的脸上带出笑意来:“你回来了。”看一眼那男子,“这位大约是楼上的邻居,来找薛锦。不过薛锦不在这里。” 赵维赫:“原来是这样。”看了那男子一眼,擦肩走过,到谢陨面前后,挑起谢陨下巴就吻了下去。一吻之后,揽着人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还未离去的男子盯着门,眉头微蹙。他本以为那个人也对薛锦有意,不过既然人家有对象,那倒不好说了。 “陨儿,为夫听你之言,难道真会算命看相了?” 谢陨推开赵维赫不规矩的手,眼神一瞥,似有嗔意地道:“略懂一二。” “是了,我竟然忘了,你是闵道长的徒弟。算命看向不过区区小事。”赵维赫忽而恍然道。 谢陨微微笑了笑,赵维赫看着他的笑,晃了神。放下了筷子,扣住他的脖子就吻了过去。 “陨儿,你可知道,我在公司,时刻想着你,竟是一刻也不能忘。”赵维赫眼神流露出深深的迷恋来,手指轻抚着谢陨的脸颊,“你说这可怎么是好?不如陨儿还是随我去公司吧。这样,我就能时时看见你了。” 谢陨全身依在赵维赫怀里,手攀在他宽阔的肩上,声音低低地道:“好。” 赵维赫手一伸,将谢陨抱到了腿上。 ……。 第115章 84_84052下午,谢陨就跟着赵维赫去了公司。公司人员听说他来了,顿时哄涌来观看。只听得见抽气声一声接着一声。 上次没能清楚看见谢陨的沈遥,这次终于如愿以偿地看见了。看完之后,就傻了。对谢陨的容颜,她心中四个字:逆天神颜!她作为一个言情类小说的编辑,看过无数玛丽苏小言,对小说中各种男主了解到每一个毛孔。这个疑似和她们老板关系匪浅的男子简直超越了小说中的描写。 目送老板和老板带来的美男子去了办公室后,沈遥奔到张秘书处,和她嘀咕了起来。 隔着一道门,还有高质量的隔音墙,谢陨已经屏蔽了超强的听觉能力,但是不知为何还是听到了外面两女人的谈话。女人的语言模式他是无法理解的。最后总结起来就两点,一是惊叹他容貌,二是猜测他和赵维赫的关系。他想,他和赵维赫在外面并没有过于亲密,不知那些女人是如何有所察觉的,或者女人真的在这方面的直觉比较强吧。 谢陨再次降低了听觉范围,终于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他翻开《周易》开始研究起来。 赵维赫和谢陨,一个专注于工作,一个专注于书,各自都不发一言,安安静静地。两个小时过去了,赵维赫关掉了电脑,目光投向了谢陨。 谢陨合上书,微微转头看向了赵维赫。赵维赫顿时就感觉仿佛被电流击中。那眼神实在太惑人。他起身走了过去,在谢陨旁边坐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人。 谢陨迎视着他,等着他吻过来,但是赵维赫却只看着他,久久没动作。谢陨微微抿了下唇,凑过去,主动贴上了赵维赫的唇。 赵维赫伸出一只手微微揽着谢陨的腰,但除此之外,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谢陨吻了他一下后,见他依然镇定自若,不由眨了下眼。 赵维赫眼神闪了闪,搭在沙发背上的手伸到了谢陨脸上,在脸蛋上揉了下,移到眼部。谢陨闭了闭眼,伸手抓住了赵维赫拂在眼上的手。 “你在想什么?”谢陨看着神情格外专注地看着他却沉默的男人,轻声问。 赵维赫将人拉进自己怀里,又默了几秒,开口道:“遇见你是我人生最大的意外,也是最大的惊喜。” 谢陨缓缓露出微笑,回手攀着赵维赫道:“如果我们遇见了,却没有机会在一起,你觉得自己的人生会怎样?” 赵维赫缓缓思索了一下,说道:“遇见了你,我不可能控制得了自己不与你在一起。” 谢陨再次笑了,若是他没有后来的记忆,当时他不曾死去,他与他会怎样?大约不会那么顺利地在一起吧。不,他们不会在一起,他差点忘了命运不会让他们在一起。 谢陨抬起头,主动吻了过去。这次,赵维赫再也不能坐怀不乱了,他扣住谢陨的脖子,狠狠地回吻下去,揽在腰上的手也不规矩地摩擦起来。 两人一阵热吻后,都喘息着看着彼此。赵维赫将谢陨的腿抬起搭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俯身将人压倒在沙发里…… 就在两人做着某种运动的时候,赵维赫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赵维赫眉头微皱,没有管,而是继续动作。电话声音连续响了许久后,停了下来,外面传来敲门声,同时传来张秘书的声音:“老板,李侃艺小姐找你。” 赵维赫神色一愣。李侃艺,她是他前任女友。也是因为替她订制古琴,他才认识了现在这个让他爱如骨髓的人。 “既然有人找你,我们先停一停。”谢陨声音低低地道。 赵维赫将他抱了起来,走到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抱着人坐下了,然后拿起电话拨到了外面。响了几声后,电话被接起,里面传来张秘书的声音:“老板,请问是否见李小姐?” 赵维赫顿了下,道:“人在外面?” 张秘书:“是。” 赵维赫:“她有什么事吗?” 张秘书:“李小姐没说什么事,只说找您。” 赵维赫默了一阵,谢陨隐隐知道李侃艺是谁了。他靠在赵维赫肩上,说道:“见见没什么。” 赵维赫略思索了一下,打算见一面。当时他提出了分手,对方没哭没闹,什么也没说。如今来或许是有什么事情吧。于是就要答应,结果张秘书忽然道:“老板,张小姐已经走了,说是现在就不打扰您了。让您晚上下班后去一支咖啡厅找她。” 挂了电话后,赵维赫抱起谢陨去了里面的休息室,里面有一张床…… 李侃艺是谁,公司的人都知道,他们老板的前女友。一开始大家都挺看好的,因为那姑娘被老板正式承认是其女朋友,不过后来忽然就分了。双方都平平静静的,老板很正常,那姑娘也没来。大家都以为这事完结了,没想到女主角忽然就来了。 难道还有什么后续? 且老板和那个美男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今天人都在,大家都想扒出点什么来。所以,当他们的老板下午下班后,有人试探地询问他要去哪里,老板自然没说,面色冷峻,但是冷峻中似乎带着柔和,和那个美男子一起走了。 大家目送老板离开,那并立的背影真是赏心悦目,所有人眼中都是惊叹又惊叹。 谢陨和赵维赫一起去了一支咖啡厅。在附近停了车后,谢陨对赵维赫道:“我就不跟你一块出现了。我在对面那家餐厅等你。”谢陨看了看那餐厅,说道,“那里可以看见咖啡厅,你到时候坐在窗边,让我看见你。” 赵维赫点头道:“好。我先送你去餐厅。” 谢陨摇头:“我自己去,你快去咖啡厅。早点谈完了,我们好早些回去。” “早些回去。是不是又想了?”赵维赫低笑凑近谢陨。 谢陨轻轻推了推他:“在外面,收敛些。” 赵维赫看了看周围,说道:“没关系,就算告诉全世界我爱你都可以。” 谢陨:“那太麻烦了。我们自己好好在一起就好了,不需要全天下都知道。” 赵维赫:“听你的。” 最后,谢陨没拗过赵维赫,他先送他去了餐厅,在合适的位置坐下后,才又去了咖啡厅。谢陨全程看见赵维赫进了咖啡厅,在他视野最方便的地方坐下了。他在那里等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长发女孩走了进去,在他对面坐下了。 谢陨眼睛微微眯起,那个女子他是见过的。他曾经回来,看见她和赵维赫在一起,后来她一心致他于死地。 那么,这次又会如何呢? 赵维赫看向对面的女子,问道:“你有什么事?” 李侃艺用勺子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想知道你要和我分手的原因。如果是因为我摔坏了古琴,那我绝不接受。” “不是。”赵维赫接口道。 李侃艺抬头看着赵维赫,声音冷静中还是带上了质问的情绪:“那是因为什么?” 赵维赫歉然地看了她一眼:“我很抱歉。” “你抱歉什么?” “我找到了要共度一生的人。” 李侃艺调动咖啡的动作顿时停了,眼睛也凝固了几秒。过了好一会儿,声音才有些颤抖地问:“是谁?” 赵维赫:“我以为你看得很开,当时你很平静。还以为你今天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李侃艺双眼忽然直直地盯着赵维赫,声音带着某种坚信地说道:“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赵维赫微微皱起了眉,看着李侃艺道:“你不必执着,你会找到更好的人。”顿了下,道,“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李侃艺猛然抬头,说道:“等等。你说的那个人是网上传的那个男人?” 赵维赫眼神微动,李侃艺脸上露出一个冷笑来:“你们不可能有结果。” …… 谢陨听着那边的谈话,神情也严肃起来。那女人和赵维赫之前是有红线相牵的,现在已经断了。但是,那个女人,真的很奇怪。如果没错,他之前中的枪就是她雇人所为。她早就知道他了,且要除掉他吗?如果是这样,那她是谁? 细细地观察了许久后,谢陨心中猛然一凛,那女人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气,那是不应该出现在普通人身上的。 眼看谈话变得冷凝起来,那女子也散发出狠厉来。谢陨闭上眼,将神识探了过去。直接用神识将那股奇怪的气催毁了。再睁眼,就见那女子神情似乎恍惚了一下,身上的戾气没有了,与赵维赫说话的态度也有了变化,但情况似乎也并不算特别好,那女人哭了。 赵维赫坐在对面,动了动唇,最后却只是沉默。对面的女子稍微哭了下,倒没有持续太久,她立刻振作了神情,对赵维赫说是他失态了,还说她没事,很快就好了。然后她就和赵维赫告别走了。 谢陨看着那女孩,仔细观察了一番她的面相,就发现她从那里出去,那一刻开始,命运似乎就不同了。她的命运再不会和赵维赫有什么交集。她的命运很好。之前与赵维赫的联系似乎都是那股带着意念的气所导致的。那气没了,意念也就散了,那女子也就不会和赵维赫有台深的联系了。 谢陨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回头去看赵维赫,就见他也正从咖啡厅看向他。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一两扇玻璃遥遥对视。 这一对视,赵维赫就没及时出咖啡厅。就有一个男子忽然从谢陨这个视角看不到的咖啡厅一角走出来,走到了赵维赫面前。 那人是薛锦。 看见薛锦本来也没什么,但是有一个发现却令谢陨瞬间冷了脸。薛锦那缠满了无形的红线的尾指上延伸出一条红线来,牵向赵维赫。谢陨眼神如冰地盯着那条线看。所幸那条线无论怎么往赵维赫这边牵,都没能成功缠上赵维赫的手指。 谢陨神识一动就用精神力向那条线攻击而去,企图毁掉那条线。不过那线却并不是可以用精神力改变或者消灭的。沉思片刻,谢陨冷静下来。他看向薛锦,就发现了他眼中对赵维赫的某种意思。谢陨蹙眉盯着他,他身边有另外一个男人,那人和他也是有线牵连的。那个人对赵维赫表现出了敌意。 谢陨沉着脸站了起来,一转身,却看见一个认识的男子,薛锦的男人之一,见过了两面。。 第116章 84_84052谢陨越过那男人就要往外走。 “等等。” 谢陨被男子叫住,他回头看向他:“有什么事?” 男子又看了咖啡厅一眼,回头对谢陨道:“你之前说你能清除命中孽缘?” 男子说完看着他,谢陨点头道:“是。” “那你可能清除他和其所有人之间的孽缘?” “能。把所有人的八字给我,也包括你的。”谢陨说完后,也不等男子再说什么,快步就往楼下走去。那男人也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咖啡厅。那薛锦还缠着赵维赫在说话,他身边的男人盯着赵维赫的眼神都快化成利剑了。谢陨进去,赵维赫第一时间看见了他,立刻对还在说话的薛锦点了下头,就起身向谢陨走来,对他微笑道:“让你久等了。”然后回头对薛锦说道,“我们有事先走一步。” 薛锦先是看见谢陨,眼露惊喜就要走过来,但是立刻就看见了谢陨后面的那个男人,神色顿时怯怯起来,然后躲到他身边的男子身后去。 那男子起初对赵维赫敌意满满,此刻看见谢陨,又见赵维赫神对他温声细语说话。心中有了猜测,顿时敛去了敌意。但他的敌意并没有就此消除,而是又转到了和谢陨一起进来的那个男人身上。 现场的气氛很是诡异,就连其他坐在咖啡厅里的客人都感觉到了。赵维赫拉着谢陨迅速离开了。 回到车上后,赵维赫要开车,谢陨按住了方向盘,赵维赫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谢陨伸手环住了他,赵维赫侧身回抱起他,轻轻亲吻他的额头。谢陨开口道:“以后若是看见薛锦,尽量不要和他对上,避开他。” “好。”赵维赫立刻就答应了谢陨这个看起来很奇怪的要求。 谢陨:“你开车,开慢点。” 赵维赫收回手去开车,谢陨坐过去了些,继续伸手抱在他身上。赵维赫低头一笑,稳稳地控制着方向盘。 “你这是怎么了?”赵维赫感觉谢陨有心事。 谢陨声音微冷道:“那薛锦或许对你有意。” “你确定?”赵维赫微微失笑,“他身边的男人似乎有些多。” 谢陨微微点了下头:“没错,除了那两个,应该还有更多。” “你如何知道?” “我不是会算命吗。”谢陨抬起头来,看着赵维赫,“薛锦的命格有点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犯桃花。” “原来如此。” …… *** 回家后,谢陨细细思考起来,要怎么破了那薛锦与男人们的红线。首先,他得等那个男子把所有人的八字拿来,然后应该也不会太麻烦。毕竟那些线本来就有点奇怪。按照正常的命运应该不至于牵出那么多红线来。且红线怎么可能由一方直接就发出,牵上另一方呢,如果这样可以的话,那世界就不会有我爱你,你却爱他,他又爱她等等的几角恋的情况了。 那薛锦的情况不太正常。 “想什么这么专注?”赵维赫从厨房走了出来。 谢陨抬头看着他:“没什么。要吃饭了吗?” “嗯,饿了吧。”赵维赫牵起谢陨的手往饭厅走去。 两人下午没去公司。赵维赫表示今天没有必须要处理的事情了,开着车就回来了。 谢陨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赵维赫碗里:“吃饭,别做其他的事情。”看一眼腿上的手。赵维赫一手夹起碗里的菜送进了嘴里,一只手依然在谢陨腿上,眼神充满深意地说道:“我忍不住。” 谢陨不说话了,只也不管他了,只加快了速度。吃完碗里的饭后就放下了碗,赵维赫道:“还吃吗?” “已经饱了。”谢陨转头看向赵维赫,“你快点。” 赵维赫这次终于移开了放在谢陨腿上的手,然后加快了吃饭速度。用饭完后,他手在谢陨腰上摸了摸:“等我洗完碗。”洗完碗后做什么不言而喻。 谢陨抬头看着他,声音平静地道:“好,我等你。” 赵维赫眼神微动,真恨不得现在就把面前这人办了。 谢陨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闭上眼,放出神识。看到住在楼上的那个薛锦的男人正乘坐电梯上来后,他收回了神识。 一分钟后,门铃响了。谢陨去看,果然是那人。他打开了门。 “这是你要的八字。”男人将一张纸递给他。谢陨接过来看了下,道:“最多一个月,你会看到效果。” “等等。”男子推住谢陨正要关的门,“如果事成,你要多少报酬?” 谢陨:“不用。” 关上门后,谢陨拿着那张纸去了书房。一共有四个人和薛锦有牵扯,这也正是谢陨看到的红线条数。 阎作枭!这个名字应该就是那个男人的,很霸气的名字。八字很好。 谢陨又看了其他几人的八字,掐指算了算,都是要么有钱,要么有权的命相。薛锦的八字,谢陨仔细推敲了一番,和那薛锦本人不怎么对得上,大约有误。 看完几人的八字后,谢陨仰头靠在转椅上,开始思考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是用温和一些的法子好呢还是直接粗暴一些的呢? 正闭目思索间,谢陨被抱了起来。睁开眼就看见赵维赫的脸。谢陨环住他的脖子,身体发软地靠在了他身上。 赵维赫将他抱在身上,自己转身坐在了转椅上。“刚才外面是谁?”赵维赫吻了吻谢陨的唇后,问道。 谢陨并了并腿,按住赵维赫的手,呼吸不稳地道:“是住在楼上的那个人。” “之前来我们这里找人,今天又在咖啡厅出现的那个男人吗?” “嗯。’ “他来做什么?”赵维赫吻了吻谢陨的脖子,手指在谢陨的推阻下缓缓地继续入侵。 谢陨头枕在赵维赫肩窝,眼睛微微闭合着,呼吸中带着某种勾人的气息。他声音低低地道:“来让我算命。” “是吗。”赵维赫挑起谢陨的脸,对着唇吻了上去。 谢陨:“嗯……是。” “是不是受不了了,宝贝。”赵维赫在谢陨耳边轻声低语,“想不想要?” 谢陨眼神流转,手指在赵维赫胸膛上轻轻地划动。赵维赫抓住他的手,送到嘴边亲了亲。谢陨身体动了动,眼睛看着赵维赫,平时冷冷淡淡的眼中带着惑人的色彩和光泽。 【本章未完。约10分钟后替换】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幼学琼林《千家诗》》《诗三百首》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第117章 84_84052赵维赫一回到家的时候,谢陨在卧室里发呆,赵维赫在书房没看见他,在卧室看见他后,就上前,从背后将人抱住了,在脖颈处深嗅了一口气后,开口道:“今天没研究《周易》?” 谢陨手搭在赵维赫的手上,说道:“我已经看完了,以后都不用看了。” “《周易》此书,不是要读上许多遍才好吗?” “我都记下了,以后都在脑子里读。” “你脑子真好用。” “还好。”谢陨侧身靠在赵维赫身上。 赵维赫吻了吻谢陨的额头,低声道:“想我吗?” 谢陨:“很想。” 赵维赫揽住谢陨走到窗边,在窗下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双手一横就将谢陨抱起坐在了腿上。“我今天去谈了一个大的合作,科技公司这边的发展算是上了轨道,也聘请到了合适的执行ceo,文化公司那边不算繁忙。以后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了。” 谢陨点着头,微笑起来。 *** 一个月过去了,斩薛锦桃花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引来仙界的关注。谢陨渐渐地也就放下了此事。赵维赫果然也不用天天去上班了。除了需要一些大的事情需要他把控和谈判,其他事情他都不怎么管理了,全部交给了招来的人才。两人这下真正是时刻焦孟不离了。 谢陨和赵维赫过着甜蜜的生活,他们的生活中就只有他们二人,他们的世界似乎也不容他人打扰。 不过,有一天,薛锦忽然出现,他见到谢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哭。那样子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谢陨心中有所猜测,大约是那些男人都抽身离去了。但是他其实很不理解他为何要如此伤心。如果没错的话,还有一个男人在他身边,那个叫阎作枭的男人。 没有了其他人,阎作枭应该不会再因为他和其他人关系混乱而对他不好。而薛锦他不是羡慕他和赵维赫吗,他也有美好的情感了,应该会珍惜吧。但,看着面前这个哭得伤心的人,谢陨想他再次不理解他的想法。 薛锦呜呜地哭了许久后,抬头看着谢陨道:“抱歉,打扰你了。但是我实在不知道该去找谁。” 谢陨看着他,声音放轻了问:“怎么了?” 薛锦眼泪顿时又冒了出来,神情哀伤地道:“原来所有人都只是玩玩而已。之前都说爱,但是没一个是真心的。或许他们是约定好来作弄人的。一来全都来了,一离开也全都离开了。如果最后都要离开,那来做什么。” 谢陨默然,他果然是因为这事情。 薛锦擦了擦眼泪,看着谢陨道:“他对你可真好。” 谢陨:“你那位室友应该也很爱你。或许只是不太会表达。” “不,那不爱我,一点也不。”薛锦忽然尖声叫道,“他一直都只是玩弄我而已。根本就不爱我。……果然……呵呵,全都说不爱了。” 谢陨心中诧异,阎作枭的那条线他可没破坏。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呜呜呜呜呜……”薛锦双手捂着脸,伤心地哭了起来。 谢陨看着他,半晌后开口道:“既然都离去了,那你可以重新开始。” 薛锦抬起头来,看着谢陨:“重新开始?” “是。”谢陨点头道,“放下过去的一切,走向新的人生。” 薛锦听了谢陨的话,开始沉思起来。 时间就在薛锦沉思,谢陨沉默中缓缓流动而过。 赵维赫出去办完公事后回来了,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薛锦,微微愣了一下。谢陨看见赵维赫,目光立刻温和起来,说道:“你回来了。” 赵维赫走到他面前,伸手抱了下,然后目光投向对面沙发上的薛锦。薛锦立刻站了起来,目光有些可怜地看着赵维赫,开口道:“赵先生,您好。” 赵维赫点了下头,没说什么话,只回头对谢陨道:“我去做饭。”谢陨微微点头。 赵维赫去了厨房后,薛锦看向谢陨,好奇道:“赵先生做饭?” 谢陨:“是。” “赵先生这样的身份不是该请个保姆吗?” 谢陨:“我们都不习惯请保姆。” 薛锦:“原来是这样。”顿了一会儿后,薛锦看着谢陨,“你可真幸福。” 谢陨淡淡地“嗯”了下。薛锦看着他,眼神忽然忧伤起来。谢陨看他一眼,然后便转移了视线,目光静静散投在虚空中。 【本章未完。。】 陛下篇。 大衍王朝隆帝九年,高门豪族何家,户部尚书何韦淳的正室妻子生下了第二个嫡子。取名何襄美。据说是因为此子一生出来模样就十分漂亮,于是何尚书脱口取了美字为名。何襄美有一位嫡出大哥名何襄初,有一位庶出的二哥名何璟岫,另有两个庶出的姐姐。一名何挽颜,一名何挽柔。 何襄美的祖父是前朝丞相,誉满朝野,已经致士,目前过着莳花弄草的老年生活。祖母已经去世。 何襄美的母亲,称王氏,闺名贤惠,人如其名,是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生了何襄美和何襄初两个儿子,不怎么得何襄美父亲的喜欢。何襄美的父亲何韦淳有两妾,其中一个是其曾经的通房丫头,另一个是商家女子,一次偶然的机会被何父看上了,纳了回来。美貌若兰花,妩媚动人,很受何韦淳大人的宠爱。 何襄美生而美貌,上得祖父、父母亲喜爱,下得仆从爱护,幼儿时代众星捧月。及至稍大后,因为说话走路都比一般孩子会得迟,家庭地位暗自有所下降。虽然大家喜欢漂亮的孩子,但是聪明的孩子更得家长器重,得家长器重的孩子自然得仆从拥戴。但是暗戳戳下降的地位还没显露出端倪来的时候,何襄美就悄无声息地成了能在何大人怀里睡午觉的宝贝儿。家庭地位立刻回升再上升。 四岁时,何襄美和何璟岫一道正式开始启蒙读书。何父请了一位姓姜的先生,五十来岁,学问不错,人品也好。曾经也是进士出身,有官身,后来因为官场一些膈应事,姜先生清风明月一样的人,就自请辞了官。何父和姜先生有些交情,便请来家里当了西席。 姜先生在何府任西席已有三载,三年前给何家大公子何襄初启蒙,现在又教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何家大公子自小聪明,三岁就在其母王氏的教导下识了千字文。姜先生启蒙的时候已经不用教认字了。直接就从《幼学琼林《千家诗》》《诗三百首》开学。何家二公子也不逊色,四岁也已经学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了。学生聪明,老师教着也开心。姜先生在何家的教学工作可谓干得十分开心。但人生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姜先生不可能一直遇到聪明又好学的学生,这不,就遇到何家三公子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学生了。 话说这何家三公子和别的小孩儿特不一样。何也?这学生懒得出奇,读书不出声,说是喉咙累。写字不用力,说是手酸。坐也不好好坐,非要坐在有靠背的椅子里,屁股下面还要垫一软垫。否则绝不上学。姜先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屁用没有。何三公子该咋样咋样。姜先生左右无法后,偶然间侧面向何大人提了提他家三儿子的情况。何大人抽空暗自观察了三儿学习情况,果然不像话。遂叫了三儿去,打算教育一番。 何襄美见着父亲,小小个儿的身子拱手作揖,奶萌萌地说:“父亲早安。” 何韦淳板着的脸顿时没夯住,不自觉就柔和了下来,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八度,微笑对三儿道:“襄美,过来。” 何襄美慢吞吞地走到何父身边,小胳膊圈住何大人的腿,脸贴在腿上,奶萌萌地说:“爹爹唤孩儿来有何要事呢?” 何韦淳瞧着小身子还不到自己的大腿根的小三儿,声音再温柔了八度,手摸着三儿的小脑袋:“爹爹无事便不能唤三儿来了?” 何襄美点着脑袋“唔”了声,萌萌道:“爹爹抱,孩儿最近起得太早,睡眠不足矣,眼睛总是撑不开,今日不去上学了,就在爹爹处睡一觉。” 何韦淳迟疑地道:“三儿,这学可不能不……” 何襄美仰头瞅着何父,不高兴道:“爹爹,孩儿这睡眠不足,都长不高了。孩儿比璟岫不过小月余,却矮上许多,爹爹说这是何缘故?” “要叫二哥,谁让你直呼名字?” 何襄美眯着睡眼,一点不怕何父,依然用奶声奶气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爹爹严肃太过。我要睡着了。”说完眼睛彻底闭上了,身子全靠在何父腿上。何韦淳哑然失笑,将三儿抱了起来,熟练地圈在臂弯里。然后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娃,自己坐在书桌上开始办公。 等到何襄初和何璟岫下学找来,就见三弟坐在父亲怀里,懒洋洋地瞅着何父阅读书物。 何璟岫羡慕地瞧着三弟,能在父亲办公的时候坐在父亲怀抱里的也就只有三弟了。其实父亲也会抱他,但是璟岫面对父亲天然有一种敬畏,所以不敢随意。而三弟却是一点也不怕父亲的,哪怕父亲板着脸。 “下学了?”何父放下书,看向下面的大儿和二儿,严肃道,“今日学习如何?”。 第118章 84_84052对于阎作枭的疑问,谢陨并没有回答,只说:“他睡着了。” 阎作枭微微愣了一下后,忽然眼神复杂地道:“你让我来领人,是不想留他在家里吧?我想他一定是做了什么令你感到不喜的事情吧?呵呵,他总是以为别人不知道,总是自以为无辜地做一些勾引男人的事情。以前确实,凡是他想要引起注意的人都会落入他的手中,但是……”阎作枭看着谢陨道,“遇到你,大概就是他的人生……的转折。” 谢陨默然,他并不想去评价一个人。他完全无法理解薛锦的脑回路,也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能仿佛无意地去勾引。阎作枭似乎很了解他,但以前一直不放手,大约是红线的缘故。而现在虽然不知道红线为何自动失去了效力,但这对这个男人来说应该是件好事。毕竟人生浪费在一个不能钟情的人身上那毫无意义。 走到沙发边,阎作枭看了一眼闭眼熟睡了人,模样是挺好,但是也不是最好,且缺乏气质,整个人都显得有点弱气,他觉得自己过去的眼光很奇怪。其实走到这个结局,他对这个人有着同情,但是又有一种莫名的厌,越到后来越冷静下来后,他越有一种被什么欺骗了的感觉,但其实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想起自己曾经对他做过的一些事情,他现在想来觉得那很不可思议,那简直不是一个成熟理智的人该做的事。 谢陨看见阎作枭尾指上的线渐渐地变得透明,然后彻底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一条硬僻出来的人生岔路终于消失了。 阎作枭抱着薛锦走了,谢陨关上门。赵维赫从楼上下来,看着谢陨道:“走了?” 谢陨点点头,说道:“是。” 赵维赫走到谢陨旁边,伸手揽住了他:“你说那人叫阎作枭?” “对。” “看起来也算个人物,怎么喜欢了……那样一个人?” 谢陨看向赵维赫,语气平平地道:“好像现在不喜欢了。” 赵维赫一愣:“你怎么知道?” 谢陨:“我会算命,你忘了?” 赵维赫顿了下,说道:“你当时什么也没问就跟着我了,是不是算出了我们是一对?” 谢陨:“这个嘛……” “怎么?” “我心喜你,所以才和你在一起。” 赵维赫双手一把扣住谢陨的肩,垂目看着谢陨,目光里闪着火焰:“什么时候心喜于我?” 谢陨面色高深道:“这是一个秘密。” 赵维赫看着他,说道:“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吧?” 谢陨:“不知道呢。” 赵维赫掐了掐谢陨的脸,说道:“我知道我们应该是上辈子就相爱了。” 谢陨微笑不语。赵维赫半抱着他到楼上去了。 *** “国内和国外,你想去什么地方?”赵维赫问谢陨。他们打算去旅游。 谢陨:“国内。” 赵维赫:“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谢陨摇头道:“没有。去什么地方都好。” 赵维赫思索了一下,正要开口,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听了之后,回了句:“好,我马上过去。”然后对谢陨道,“公司有点急事,我去看看。等我回来。” 谢陨点头:“去吧。” “或者你愿意和我一起去?” 谢陨摇头道:“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赵维赫吻了吻谢陨的唇,说道:“那我走了。” 谢陨点头。赵维赫走后,他去到琴前,抚了抚琴弦,一开始心情平静,十分淡然,但是忽然间只觉心口一跳,顿时心神不宁。他手上一用力,琴上弦丝险些断掉。还好他收手及时。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面前忽然一团黑雾散开。下一刻,一个全身黑,脸上有纹路的男子就出现了。 ——孔嘉行! “阿陨,我若不是忽然间融合了未来的所有记忆,就又要错过你。”孔嘉行看着谢陨,声音带着久远的思念。 谢陨看着他,神情微微复杂,顿了许久,方开口道:“你从什么时间来?” 孔嘉行:“你离开仙界,消失后,我找了你很久。仙界已经过去了数年。和这里的时间也是在错流中。若非我本就存在于这个时间过,我可能很难来到这个时间。” 谢陨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其他人呢?” “你问谁?” 谢陨:“……” “你是问极乐仙君吗?”孔嘉行开口道,“从你不见开始,他也不见了。” 谢陨一愣:“他不见了?” 孔嘉行:“是。” 谢陨微微沉吟起来。孔嘉行忽然靠近他,伸手就要抱他,谢陨抬眼,一道光罩在了身上。孔嘉行手指碰到,顿时冒起一股黑烟,他诧异地看着谢陨,半晌道:“你这不是肉体凡胎吗?怎么会有比仙体时还厉害的法力?” 谢陨:“是你比在仙界和魔界的时候弱了。” “不对,虽然我来这里削弱了实力,但是你确实比过去要厉害了。”孔嘉行看着谢陨,肯定地道,“这很不科学。” 谢陨:“没什么不科学的。” “你来这里,是你自己决定的?”孔嘉行道。 谢陨眼神微微眨动了一下,声音平静地道:“没错。” 孔嘉行疑惑半晌后笑道:“阿陨,原来你已经达到这样的程度了。” 谢陨沉默不语。孔嘉行看着他道:“难怪我不能去到更早的时间。能来到这一时间也许就是幸运了。” 谢陨:“……” “阿陨,我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了。”孔嘉行看着面色淡然的谢陨,神情伤感地道。 谢陨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如此。在仙界的时候,有些事情他没想明白,但是后来他渐渐地就想出来了。流云仙子会知道他就是谢陨,一定不是算出来的。因为毕竟连枢命星君和仙帝都不知道。那唯一知道他身份的就只有成为了魔界新主的孔嘉行。如果说他想借流云仙子出手斩断他和穹宇在一起的可能,这是完全有可能的。虽然之前在仙界,他表现得好像就是只想看看他,但是他是魔,一个魔又怎么指望他是大度到愿意成全他和穹宇的呢。 “阿陨。”孔嘉行看着谢陨的神色,忽然就有些忐忑起来。 谢陨看着他,说道:“孔嘉行,我和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的,也一定会在一起。你以后不要再做企图分开我们的事情了。况且……”谢陨顿了顿,道,“诚如你所说,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法力低微的谢陨了。今日的我,就算仙帝来,也不会束手。” 孔嘉行神情微微变了一下,但还是镇定道:“阿陨,你在说什么?” 谢陨:“我说什么,你应该清楚。” 孔嘉行陡然好像全身都颓废了,目光恍惚地看着谢陨,许久后,气弱道:“阿陨。我,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谢陨:“我知道,你只是想要分开我们,但是你知道那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伤害。” 孔嘉行忽然神色有些惶恐似的,在谢陨清冷的目光注视下,忽然逃也似的消失不见了。 谢陨深深地闭了下眼,再睁开,不由皱起了眉。他走到门口,门铃也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外面是谁,他一清二楚。薛锦。不知道他还来干什么? 谢陨打开门,薛锦欲再次按门的手放了下来。“抱歉,打扰你了。”薛锦神情怯怯地说道。 谢陨:“你有什么事?” 薛锦眼睛往里看了看,声音弱弱地问道:“赵先生没在吗?” 谢陨:“不在。你有什么事?” 薛锦顿了顿,说道:“昨天我怎么忽然睡着了,我有些忘了。记得之前我似乎认错了人,我很抱歉,想来和你道个歉。” 谢陨:“没什么需要道歉的。” “我能进去吗?” 谢陨一直站在门口,没打算让他进来,薛锦似乎也没意识到主人并不欢迎的态度。谢陨盯着他看了看,声音冷冷淡淡地道:“就在这里说吧。” 薛锦这才发现谢陨似乎不欢迎他,顿时就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看着谢陨,神情怯怯,说道:“你生我的气了?我……我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抱歉我不知道。你说,我一定改正。” 谢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你别再出现了。” 薛锦脸色都白了,身体似乎还微微晃了一下,眼神可怜地看着谢陨,结结巴巴地道:“为,为什么?” 谢陨正要答话,薛锦忽然道:“为什么你有了赵先生,还要来和我抢枭?” 谢陨神情顿时冰寒,这人在说什么? 薛锦还在继续说:“那天,你和枭一起出现在咖啡厅,我就觉得不对了,但是没多想。可是那之后枭就变了。他的心变了,是你做了什么对不对?” 谢陨看着面前的人,就要开口说话,这时,电梯在本楼停下的声音响起,一个人从里面走了过来——赵维赫。 薛锦在看见赵维赫的那一刻,整个人似乎更弱不禁风了。谢陨脸色丝毫不变,对着薛锦开口道:“不是我做了什么,是你做了什么,让本来与你根本没有交集了人纷纷爱上你。” 如果说薛锦之前的弱不禁风是装出来的,那么此刻就是真的了。不过,他却刹时无辜地道:“你说什么?” 谢陨:“你很清楚我说的是什么。” “你,你胡说。是不是你在背后说了什么,他们才那么冷酷地离开了。”薛锦忽然尖声说道。 谢陨看着他,终于是明白,这个人比表现出来的聪明多了。那些人的离开可不就是他出手的吗。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究竟和他们说了什么?”薛锦伸手就要来抓谢陨,谢陨还没出手,已经走到面前的赵维赫眼疾手快地挡住了薛锦。 薛锦看见赵维赫,神情泫然欲泣,声音哽咽道:“赵先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有你了吗?为什么要破坏别人。”又看向谢陨,“你长得这么好看,喜欢你的人一定很多。你为什么……” “够了。”赵维赫眼神冷冷地盯着薛锦,说道:“这是真实存在,在大道之中产生的世界,具有巨大的不可抗之力。不管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所有人的命运终归会回到既定的轨道上。好自为之。” 谢陨看着赵维赫,眨了下眼睛。而一直纠缠不休的薛锦在赵维赫这番言语下,顿时噤若寒蝉一般。 赵维赫拉着谢陨进了屋,头也不回地合上了门。。 第119章 84_84052谢陨看着赵维赫,问道:“你……” 赵维赫目光深深地看着谢陨,一手紧紧圈在他腰上,一只手轻轻地触碰他的脸:“陨儿,你重回这里的那一刻,我发现我的记忆忽然发生了改变。那不是遗忘,那是改变。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这是很难回来的地方,一旦弄不好,就会乱。不过,还好,一切都正常。” “穹宇。”谢陨看着他,轻声道,“我就知道你总是会找到我的。” 赵维赫微微笑,看着谢陨道:“我在此世,上一次因为你死得太早,我死前都没有醒悟对你的情感,和一个被仙界女人注入了意念的女子搅合在一起。说实话,我回想到此世的时候也是深感遗憾。这次你回来,纠正了这个事情,非常好。” 谢陨看着赵维赫,声音微微带点疑虑地道:“我回到这里是一种真正的回溯改变,还是平行空间的分裂?” “是改变。” “改变了,那我没死便不会去四元界,那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一切的因果又当怎样变化?” “曾经发生过的都存在,都不曾真的没有。现在的改变,也都是真实。一切都是真,透悟的人自然会知道,而不透悟的人,这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影响。他们的人生不会改变。” “不会改变吗?那薛锦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我不曾深入探查他,所以只知道他很不对劲。” 赵维赫牵起谢陨的手边往屋里走,边走边说道:“相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的未来科技位面研发了一种随身绑定的系统,散布到了各个世界位面。得到系统的人按照系统的要求去做就会走向系统设定的结果。” 谢陨对这个不太理解,只疑惑地看着赵维赫,等着他解释。赵维赫道:“系统的类型也很多,有事业型的,比如说成为首富,影帝,皇帝等等。有恋爱型的,比如说得到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的爱情。那薛锦应该是无意中得到了一个类似这种的系统。” “那这样岂不是扰乱了既定的命轨?” “是啊。所以这种系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作用,而且还要看所拥有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命格了。其实宇宙的生命体自诞生之日起,发展到现在,命运已经不是仙界或神界之命数上所定那么简单了。命数是具有可改性的,尤其是影响范围不算广的情况下。生命体本身的某种力量足够强大的话,那就是可改的。” 谢陨:“原来如此。所以我们都命运也自我改变了的对吗?” 赵维赫将谢陨拉近了些,低声道:“是啊,我们的命运也是改变了的。” 谢陨微微笑了下,但随即面色严肃道:“你知道吗,孔嘉行来过了。” “他也回来了?”赵维赫微微皱起了眉,沉思了片刻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谢陨:“今天,今天早上。” 赵维赫揽紧谢陨道:“他竟然能从乱流中来到这个时间点。要知道我可是没几天就发现了你在这里,来得其实比他早,但是我休眠了一段时间,没想到他就来了。难怪今日感觉不太对。” 谢陨看着他:“那是不是因为他来了,你才在今天觉醒过来?” 赵维赫:“可能有这个原因吧。” 谢陨:“我们以后要做什么?” “以后吗?”赵维赫看着谢陨道,“那是以后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现在?” “没错。”赵维赫说完这句话,之前还规规矩矩揽在谢陨腰间的手一滑就移到了谢陨的臀部。揉了几下后,又转移到了尾椎处,在某个神经上轻轻一点,谢陨就浑身发软了。赵维赫手一伸,将人抱住:“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你欲.仙.欲.死。” 谢陨稍微缓过神来后,看着赵维赫道:“我现在不想动。” “你可以不动,我动就好了。”赵维赫轻轻吻着谢陨的唇。 谢陨面色泛红,但声音依然淡淡地道:“晚上再说。” 赵维赫:“为何,现在我们都很空闲不是吗?” 谢陨:“……” “陨儿,你这是说反话吗?”赵维赫手指在谢陨腰上很有技术地点了几下,谢陨顿时哼出了声。赵维赫将人抱起来,就放到了床上。 …… 某件事情后,谢陨靠在赵维赫肩上,神情慵懒。赵维赫手指缓缓地摩擦着谢陨的肩颈,面上却神色自若,开口道:“陨儿,可有想我?” “你一直都在不是吗?” “说得也是。”赵维赫挑起谢陨的唇细细吻了吻。 谢陨闭了闭眼,等赵维赫吻完了之后,说道:“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我也不知道呢。” “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赵维赫又低头吻了吻谢陨的发。 谢陨一手环在赵维赫后背,一手缠在肩上。神色微微有些忧虑地道:“我觉得再留下去,会有不少麻烦。” “你能看见未来吗?” “不,我从不看。”谢陨道,“我只是预感。我也不想知道。那样就没意思了。” 赵维赫点头道:“这是个好习惯。我们若是见了,未来便很难改变的。” 谢陨:“你去处理好在此世的事情吧。我们离开的时候也好没有牵挂。我斫制了几把古琴,打算拿去送给师父和师兄们。” 赵维赫点头:“好。” *** 一夜之间,有个劲爆的消息轰炸了网络。近年来,最年轻英俊的富豪总裁赵维赫是个同性恋,而他的对象正是之前网友拍到过的,和他一起在某某饭店吃饭的那位,那位的长相简直秒杀全世界所有男女。以前大家都只是yy此二人,现在有知情人士爆料他们是真正的恋人关系。 …… 网络上对他们二人的关系评价有好有坏,也有小姑娘说这一对很有爱,但是这都是小众,大家真正的观感还是反对的。不算激烈,但是觉得不认可此二人的关系。 而且这个事情出了,其实引来的最大麻烦不是网络上的,而是来自家庭。赵维赫的父母知道了,当天就将赵维赫召唤了回去。 如果说赵维赫还真的只是赵维赫,那么谢陨还会因为他可能会因为家庭的原因背负压力而担心他。他知道就算是只是赵维赫,他也不会和他分开,但是会给他带来麻烦,家庭和事业可能都会出问题。不过,现在穹宇来了,一切都不用担心了。 谢陨完全没理会网上的言论,心情毫不受影响地带着四把古琴去了张老处。 张老看见谢陨,十分高兴,不过也面露担忧。谢陨一下就看出来了,他师父肯定是知道了网上的传言。一副想问又不好问的样子。谢陨神色平静地说道:“师父,你是想问我和赵维赫的事情?” 张老点头道:“那……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怎么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 谢陨:“师父,我和赵维赫是真,传播消息的人我们知道是谁。师父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你,你和赵维赫是真?”张老看着谢陨,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说道,“为师还以为网上是谣传。” 谢陨看着张老:“师父您会反对吗?” 张老看着谢陨,说道:“若是你大师兄和二师兄是这情况,我说不得还得想一想,但你的话,为师觉得挺好的。” 谢陨微微笑了,问道:“为什么?” 张老拍着谢陨的肩道:“你都走上非凡的道路了,世俗的束缚对你也没甚用。师父自然不会反对你出格一些。” 谢陨沉默了几秒,看着张老道:“师父,谢谢你。” 张老和蔼一笑:“你我师徒亲如父子,说什么谢。” 谢陨目光含笑,连声音也和柔,道:“师父,我带来了几把古琴,您和师兄姐们一人一把。就放在车里。我先去取来。” 张老笑道:“那行。” 张老见了谢陨带来的古琴,眼睛顿时亮了,声音微微激动道:“徒儿,你这琴师父我都不用试弹就知道定然是上上佳的好琴。” 谢陨笑道:“那师父你弹一弹。” 张老手指在琴上弹出一串散泛之音,然后眼中光芒更盛,直呼:“好琴,好琴,真是好琴。此琴弹出来的音简直可称天籁。” 谢陨:“师父,我都没起名字,您起一个吧。” 张老目光灼灼地盯着古琴,爱惜地抚摸在琴身上:“如此好琴,名字的话,嗯……就叫天韵吧。” “那其他三把若是师兄姐们愿意,倒是可以叫天音,天籁,天赋。” 老张顿时笑道:“你这套名不错,韵音籁赋。” “不过,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还是让师兄他们自己起个最好的名字吧。” 张老道:“我看他们也会满意你这名字的。” 谢陨笑笑,没说这个,而是道:“师父,我这次来后,以后恐怕不大会有机会来看你了。” 张老顿时敛了笑,看着谢陨道:“徒儿,你这话的意思是?” 谢陨看着张老,默了默才说道:“师父,我和赵维赫打算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生活。以后怕是不能常来看您。” “不能来看,还不能电话联系吗,现在有飞机,全世界来去都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师父。”谢陨神色郑重地看着张老,道“师父,我们可能不在此间了。师父,你也知道我是修道的。赵维赫和我一样,我们现在打算去到其他界,比如说……修真界。” “其他界?修真界?”张老愣了愣,随即豪放地笑道,“徒儿,原来是要去那样的地方吗,那你去吧。” “师父……” “别牵挂师父,你想去那里就去吧。” …… *** 网上的那些言论和赵维赫与谢陨一直在网上流传的曾经那张吃饭图,一个上午间,全都没了。全网都再也搜索不到。 这个事情引得网上又是一阵波动,大家纷纷说这事肯定是真的,且纷纷说赵维赫赵总裁肯定除了自己牛逼之外,家庭背景肯定也牛逼,说不定红字当头,不然不可能这么神速地肃清了网上的相关内容。 那真正是肃清,清得特别干净。所有媒体跟写的稿子,所有网友发表的言论都删了。那干净程度大约和格式化了硬盘差不多。 网友对这件事又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讨论,不过怕被删除,大家一律用字母代替赵维赫和谢陨的名字。 其实,在中午的时候,关于谢陨曾经大学时代犯了强.奸罪而入狱的事情被人提起了,不过在发表的第一时间就被瞬间清了。速度之神,暗中发表此言论的人都被吓着了,再也不敢发了。 其实曾经认识谢陨记得他的人还真是不少。毕竟以谢陨这个长相,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会记得他,更何况是曾经的同学老师们,那就更不会忘记。而他犯罪入狱的事情,那些同学和老师也都知道。现在冷不丁点地,他的相片传遍网络,那些曾经认识他的人都看见了。 在爆出他成了同性恋这个事情后,且不管是真是假,过去那那些认识他的人不出来抖出以前的事情才怪。 不过,好在那些事情早上的时候才有人发言,而同性恋的新闻是在昨晚爆出来的,昨晚他和赵维赫更本没空去管网上的事情,要是爆出来了,事情就更麻烦了些。早上的话,谢陨和赵维赫知道这事后,立刻就在全网下了禁制。凡是相关的言论都会自动第一时间被清除。那些怀疑新闻是被红字当头的干预清理掉猜测完全错误。真正的原因其实是网民八卦的当事人非凡人。。 第120章 84_84052谢陨和赵维赫各自完成了自己的事情后,晚上差不多同时回到了家里。 两人互相看着彼此,赵维赫道:“处理好事情了?” 谢陨点头:“我师父一点也不反对。” 赵维赫:“我去见了我此世的父母,他们好像是反对的,但是怕态度太坚决了,令我反感。所以,或许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迂回的劝阻方式。” 谢陨:“无妨。” 赵维赫摸摸谢陨的头发,将他拉到了怀里。两人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霓虹,赵维赫道:“之前我提到过未来星际位面,你想不想去?” “未来星际吗?” “对。” 谢陨:“好。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 第二天,赵维赫照常去公司,谢陨在家。他轻轻地抚着琴弦,琴音低低地传出来。大约三步开外就听不见声音了。 大约早上十点钟的时候,有人敲门。谢陨起身去开了门。门外是一对青年男女。女子面容和赵维赫有相似之处。谢陨就猜测她肯定是赵维赫的姐姐。果然,女子第一时间就自我介绍道:“我是赵维赫的姐姐。”又介绍旁边的男子,“他是赵维赫的姐夫。” 谢陨招呼两人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下后。女子开门见山地说道:“听说我弟弟和你在一起这个事情后,我和父母都感到很吃惊。因为我很清楚,我弟弟从小都没有这方面的倾向。” 谢陨没答话,只听着。女子又道:“不知谢陨是怎样和我弟弟认识的?” 谢陨没有具体说,只回道:“机缘巧合之下相识。” “那冒昧问一句,是我弟弟先主动,还是谢先生主动的?”女子问这话时,他旁边的男子拉了拉他的衣袖,但女子看了他一眼后,没理他。 谢陨:“他主动。” 女子顿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说道:“谢先生如此容颜,让一个不爱男人的男人爱上也算说得过去。我也知道我弟弟他是动真格的。而我对谢先生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你们这样的情况毕竟还是不容于世俗的。现在你们相爱,但是未来呢?爱情是有保质期的,你们能保证相爱一辈子吗?” 女子顿了一会儿后,说道:“我这也不是就要拆散你们,只是希望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到底是不是要不顾一切地在一起。而且你们这个事情现在传扬得也很广,虽然网上的新闻都被删了,但是该知道的人也知道了。虽然真真假假也可以否认,但是只要你们在一起,无论去到哪里,都会有人认识你们。你们在一起的压力可想而知。” “另外,父母一直希望我弟弟给他们多生几个孙子,若与你在一起,只怕父母要遗憾一辈子了。”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这就走了。”女子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男子转身跟了上去。 那两人离开后,谢陨回到房间里继续弹琴。赵维赫忽然出现屋子里。谢陨抬头看向他:“你回来了?” “嗯。家姐来过了?” “是。”谢陨点头。 赵维赫走到谢陨身边:“这里都找来了,看来是请了私家侦探。” 谢陨:“你姐还挺厉害的。若是一般的人,她的话可就太有冲击力了。” “但我们不是一般人。”赵维赫伸手搭在谢陨肩上。 谢陨停下弹琴的动作。站了起来,对赵维赫道:“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经历之事太多了。听了你父母,我方想起,我在此世还有一双父母。上次重回这里的时候,那已经是多年以后。这次时间在这里,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 “去看看就知道了。” “所以,下午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不,我还是一个人去。” *** 谢陨的记忆太多了,此世的父母,对他来说就仿佛只是芸芸众生了。甚至,生活在这里,他都没太想起这件事来,大约是上次回来就已见过,他们有一个孩子,他早已对他们无牵无挂,且似乎没有太多情感。但总归,这个世界里,他和他们是有关系的。 这次所见,谢陨隐身看着他的父母,他们在家里。他们正好也谈起了他。他听见他的母亲说是不是因为那起强.奸案的事情,所以他现在才这样。他父亲面容严肃,声音也带着愤怒地说犯了错,进监狱去了一趟,竟然也没改正,倒还走上邪道了。母亲接口:前些日子,孔嘉行不是来说了吗,咱们孩子是被冤枉的,根本没干那种事情。当时我们都比气昏了头。实在有些过分,难怪他现在在同一个城市也不来找我们。 …… 夜晚的时候,谢父站在院子里,面色带着深深的愁绪。手中的烟,燃到了手指上才醒然。 谢陨思索了许久,终于现身向谢父走去,谢父看见谢陨,脸上露出惊愕和仿佛在做梦似的神色。 谢陨又走近了几步,对谢父道:“父亲。我来和与您和母亲道个别,以后别记挂我。”顿了顿,又道,“今生父子,母子缘分浅薄,不能一生相聚。妄二位不要太过心念此事。一切不过是命运使然。”说完这些后,谢陨转身走了几步,身影消失。 谢父疑自己是在做梦。 谢陨直接出现在了父亲面前,不过他最终没在母亲面前现身,而是让她做了一个梦,他把要说的话,在梦里说了。 那时候的他,对父母确然心怀失望。而今时今日的谢陨,早已没了那些情绪。 了却了父母的事情后,谢陨最终感到没什么牵挂了。 【本章未完待续】 接过那道赐婚的圣旨的时候,柳寓衍想将那张黄绸布揉成一团屎,丢到皇帝的龙脸上,斜着眼睛睥睨他一眼,然后飘然而去。但是,这只能是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幻想。 这个社会,就算直视一下龙颜都是大不敬,眼神若再不逊,那牢狱之灾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往皇帝脸上丢纸团那是杀头大罪。他也就心里想想,什么也不敢做。就连当面抗旨,在皇帝犀利的眼神下没敢说出口。 事后,柳大公子很后悔,他应该直接抗旨的,但就算时光倒流回那一刻,他大约依然还是不敢。皇帝威仪甚重,柳寓衍面对他的那一刻,智商和情商都离线了。 本来在柳家,柳大公子就是最不聪明的人。柳父那是出了名的经天纬地式的人物,两个弟弟也俱都人才出众,气度翩翩,腹有乾坤。亲朋好友见了,都说不愧是柳相的儿子。什么相貌堂堂,气度不凡,人中龙凤,所有美好的词汇都堆在他们身上。而柳大公子,大家见了也就夸一声长得真好。除了长相之外,似乎他们就再也找不到夸赞之词了。 柳大公子和两个弟弟并非一母所生,柳寓衍的母亲是柳父原配,在生柳寓衍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柳相其后娶了林侍郎之女林月乔为继室,林氏先后生下了柳二公子和柳三公子。她除了有柳寓封、柳寓澜两个儿子外,还生了一个女儿,名柳玉卿。 现任柳夫人看起来是一个高贵典雅,贤良大方的女子。听说很多人惋惜柳夫人不是原配。这个惋惜也有好一番缘由的。据说柳相早在少年时代就和还是少女的柳夫人情投意合。 柳大公子的母亲会嫁给柳相,是因为大公子的母亲是郡主,仗着权势让皇家赐了婚。这才成了柳相原配。不过,有情人终成眷是,柳相和现任柳夫人还是在一起了。人们对这两人的结合好一番歌颂,至于死去的郡主原配,不好意思,大家没心思同情你。 柳大公子没妈罩,又不聪明,爹爹不疼。在家里名义上是大公子,但是绝对没有二公子和三公子有威信。可以说柳大公子除了长得好看,便一无是处了。 如今被赐婚,该感恩戴德才是。这是众人的想法。 柳大公子却心中抑郁。他根本不喜欢韶华公主。金枝玉叶娶来干啥,当活菩萨供着吗? *** 是夜,月明星稀,柳大公子在院中独自漫步,忧愁聚在眉梢。公主是绝逼不能娶的。他的身边已经全是比他精明能干的人了,父亲自不必说,四个字概括:经天纬地。两个兄弟人中龙凤。一个继母,人说巾帼不让须眉,一个妹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被这些人比得屁都不是。如果再来一个据说文武双全的公主,他的人生就真的生无可恋了。 唉,一声叹息自柳大公子嘴里传出,明明是盛夏的季节,却倍感寂寞如雪。 走着走着,却忽然听到断断续续的暧昧呻.吟传来,柳寓衍循着声音走过去,然后,他看到了一副令他震惊震惊再震惊的画面,简直想自戳双目。 他威严威武冷面瘫的父亲大人,柳重域先生,正和一个女人在打野战。陡然有一种神一般的形象倾塌了的感觉。柳寓衍伸手挡住眼睛,打算静静地来,悄悄地走,不让柳重域知道。 但是柳重域是什么人,文武双全,武功老高强了,一下子就发现了柳寓衍。当柳大公子正悄悄地猫着步往院外走的时候,柳重域biu地一声出现在了他的前面。。 第121章 84_84052薛锦又来了,谢陨只看着他,也不说话,也没没让进去。 薛锦看着面前这个美得根本不真实的人,一向柔弱怯怯的眼里流露出了冷厉之色,他看着谢陨道:“我知道,一定是你做了什么。你是什么人?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有那件东西?” 谢陨抿唇看向他,说道:“我知道你说的东西是什么,我没有。” 薛锦:“你没有?你怎么会知道?” 谢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而我却知道。你该醒醒了,再执迷不悟,怕不会有好的结局。” 薛锦:“好的结局?哼,我的好结局不是被你破坏了吗。” 谢陨面上无甚表情道:“那是个更快走向歧路的结局。” 薛锦冷冷道:“你别说这种仿佛高深的话,你以为你是谁,是上帝吗。什么都知道。” 谢陨目光清泠地看了薛锦一阵,就移开了别处,说道:“你走吧。” 薛锦:“你凭什么让我走。你才该——走。”字落,一把尖刀刺向了谢陨。然而,那把刀没能插进谢陨的心脏,它被一圈光裹在外面,进去不了丝毫。薛锦松手,惊异地看着谢陨,又看向还裹住刀的光,尖声道:“你……你不是人。” 谢陨收了光,抬手接住掉落的尖刀,目光微冷,语气毫无起伏地道:“这刀。来自别的位面。” 薛锦后退两步,神情微微惶恐道:“你真的知道?” 谢陨:“我当然知道。”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薛锦再次后退半步道。 谢陨:“我是你想象不到的人。” “不,你不是人,你根本不是人。”薛锦后退着似乎想要离开,然后就在他脚下仿佛要转身都时候,他手上对着谢陨射出一连串的激光来。 谢陨眼神彻底冷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激光武器。他抬起手在虚空划了一圈,将所有激光吸黏在里面,然后上前几步,伸手定住了薛锦。薛锦见这样都对这个人毫无影响,脸上这次真的露出了惶恐之色。谢陨眼神看向薛锦戴在腕上,看上去十分普通的手表上,抬起手指聚合起一阵光就要将那手表毁灭。薛锦见了,立刻尖叫出声:“不——” 薛锦的叫声没能阻止掉谢陨对那手表的毁灭。只见一阵光子闪过,薛锦手腕上的手表变得无影无踪。 一个拟人的虚影出现在空中,薛锦死灰的心在看见那虚影后,顿时仿佛活了过来一样,对着那虚影就喊道:“小未,你还在?”然而他说完这句,就看见那虚影瞪着恐慌的眼神越来越虚,最后消失不见了。 薛锦疯狂地大叫起来,谢陨看向他,抬起手,手上聚出了一圈光,对着薛锦的头部发去。 以后,薛锦会忘记他曾得到过系统。 用法力将薛锦送到最合适他的地方后,谢陨转身就准备回屋了。而这时,走廊里走出来一个人——阎作枭。他目光惊愣地盯着谢陨,声音如在梦中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谢陨看着他,说道:“薛锦回到了他家里,以后会忘记你,和你没有交集。而你……将一切都保密到人生尽头吧。” 当谢陨说完这番话后,忽然心有所感,转瞬消失在了门内。 谢陨飞向赵维赫,赵维赫也正好向他奔来。两人在大厅相拥抱住彼此后,就被一股排斥力从这个位面拉走了。谢陨只来得及最后用神识给闵道长传了个信,说他走了。 谢陨和赵维赫两人躲在赵维赫的审判之镜后,躲开了天道的引力场。两人拥抱着靠在一起,透过镜面,看着外面的浩瀚的星空。 “我们这就是到了星际位面吗?” “还没有。不过外面的星空确实是星际位面的,但那离我们还有些远。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到达。”赵维赫道。 或者现在不该叫赵维赫,而是释广了,他恢复到了最初释广时期的样子。谢陨看着他的脸,记忆瞬间回到了久远的时候。释广的脸极其俊美,但是和其他人的俊美感不一样,他是带着一种涤荡红尘的慈悲,还有透悟一切的深广。面前这张脸就是这样。谢陨不由伸手去摸了摸。赵维赫,不,应该称释广了。他抓住谢陨的手,直接按在脸上,声音静静然道:“陨儿。” “我要变回九绝的样子吗?”谢陨问道。 释广看着他:“这随便你。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是爱的。” 谢陨看着他,微微笑道:“我也是。” 两人就相视微微一笑。 “不过,你为什么变成释广的样子了?”谢陨道。 释广揉了揉谢陨头发,说道:“赵维赫时期曾与他人有染。” “有染?”谢陨呵呵一声笑了,说道,“接吻不算,我判你无染。” “多谢陨儿。”释广微笑道。 *** 看着那满天空穿行来去的机甲和飞行器,还有漂浮在空中的房子,谢陨眼中带着惊奇。虽然他其实曾见过,但毕竟没有这么直观地看到过。 “释广,以后我就是要生活在这里吗?” “暂时在这里,如果你不喜欢这里了,我们就换一个地方。” “对了,以后我们都不要随便用仙法了。这个世界有异能。我们转换成异能用比较保险。” “好,那我就选木属性好了。你用什么属性?” “我用全属性。” “全属性?这会不会太高调了?” “你错了,这个世界的全属性异能并不最厉害,因为属性太多,不能专精,再加上没有最好的功法。全属性的成就都不高。” “那你还这样选择?” “每种都很有用,自然是全都有才方便。” “原来如此啊。” …… 谢陨和释广两人落在了大街上,引起了许多人的注目。甚至有自称是星探的人来问他们愿不愿意去当明星。谢陨自然是摇头。人家满目希望地看着释广,但他也摇头。星探失望地离去了,但连声说要是他们改变主意可以联系他,还留下了一张名片。 谢陨笑了笑,对释广道:“看来我们很有星相。” 释广:“陨儿以前当明星很成功。比我要成功。” 谢陨:“那是你不混了。” 释广:“我当时哪里还混得下去。自然是好好学法,以待你。” 谢陨转头看向释广,目光幽幽道:“谢谢你。” “怎么忽然说起谢来?” “若是没有你坚持,我再也无法回到原来。再也无法与你在一起。” “我若不坚持,就要失去你。那是绝对不行的。”释广握紧谢陨的手,牵着他走在人不少的大街上。 街上无论多少注目礼投来,两人都仿佛没看见,自顾自地相谈甚欢,相顾甚甜蜜,真是羡煞了旁人。 …… *** 月景区搬来了一对容颜极美,气质十分特别,气场万分强大的情侣。凡是见到他们的人,都会表达一个意思。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人。或许有容貌也精致好看到极致,也很有气质,也很美的人,但是一定没有谁像他们那样带着无尽的神秘气息和非凡的魅力。 见过他们的人不吝啬以任何在人们听起来就是夸张的言语来描述他们。没见过的人听了都觉得那只是夸张,而见了之后才知道,那些夸张之词也不足以描述。 日月星辰不及他们的光华。 谢陨和释广在月景区的花园里散步。几乎全区在家的人都纷纷出动了。他们走在各个方向,假装自然地与他们相遇,大方有胆的会上去和他们打个招呼。谢陨都一一点头回应。胆子小或者容易紧张的人就只远远看着。 你看,他们走路的步伐多么优雅好看! 快看,快看,他们又眉目传情了,这才是最美的眉目传情啊啊啊啊!!! 欧,天,这秒杀了多少号称是星际第一美的男男女女啊! 就是啊,居然和这样的人住在同一个小区,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当然是幸! 你不懂啦,见了他们,以后还能看得上谁啊! 这个确实…… …… 或许是美名传得太响亮了,再加上谢陨和释广毫不掩饰地到处逛。二人引来了媒体的关注。一档专门做爱情类节目的综艺找到了他们。力邀他们参与他们的节目。 谢陨和释广自然没有意向。结果节目组失望而归,但是回去后,就在节目中提到了说他们见到了怎样完美的一对情侣。 然后一时间,许多人谈论起这对根本没在媒体上露过脸的情侣来。还有人在网上发了这样一个帖子:寻找那对最完美的情侣,真有? 和谢陨他们住在一个小区,且见过他们的人纷纷现身说法,言之凿凿地称有这样一对情侣。然后还有人暗传密语地告知了地方,于是渐渐地有更多的人来小区看谢陨和释广二人了。 最后看情况有些不太自由了。谢陨和释广只好搬离了那小区。 他们搬到了新的住处,是在比较远离市区的一座山上。他们自己在哪里买了块地,然后自己按照这个世界的方法和进度盖了一栋房子。那块地并不贵,没什么人看得上哪里,谢陨和释广轻易地买了下来。两人在哪里建了房子后,按照曾经在柏溪时候的样子围了一个院子,在里面种植了各种各样的果树,还栽了一些蔬菜。 这段时间,谢陨渐渐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果蔬等食物很贵。很多平民似乎很难天天吃蔬菜水果,他们食物一般都只是营养剂。而且这星际时代,虽然宇航舰都可以进行空间跃迁了。科技水平达到了一种极其的高度,但是一般民众的生活却不见得就比他曾经所在的世界幸福。 谢陨以木系异能者的身份种植蔬菜,并在星网上开了一家店。价格也很实惠。完全就是平民价。最开始没什么人,因为大家不相信看上去那么高品质的菜会那么便宜,不过时间久了,看到的次数多了,总会有人尝试,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然后渐渐就会多起来。 慢慢地大家也会知道那不是骗人的,那是真的。 谢陨的蔬菜水果店就红红火火地开了起来。他们专门在家里配置了送货的机器人。又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和政府沟通,自己出钱做了一条直接传送的管道通往城区。 谢陨的蔬菜果实渐渐地有中上层阶级的人士来购买了。不过他都规定了,一人一次不能购买超出多少的分量。而若是有人作弊,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在谢陨这里,平民永远可以抢到蔬菜和水果。谢陨也听说有人抢去高价转卖的。他不怎么管这个事,反正他的蔬菜果实永远不会涨价。 谢陨种出来的果蔬是含有能量的,能量的纯粹度简直叫人惊讶,并且可以对任何异能属性的人进行补充。所以,早就有人注意他们了。 谢陨知道这个事情,不过他不在意。释广也不在意。两人就就在他们的小院里过着种菜弹琴的日子。 本来当时突然被排斥,谢陨很遗憾他的古琴没能拿走。他也是忘了,平时应该随身携带古琴才对,大约是人的习性太浓厚了,总是忘记他其实不是凡人了。不过,还好,赵维赫记得,第一时间就把他的古琴收了起来。 悠扬的古琴声飘荡在碧绿色的院子里,这里是世外桃源!谢陨和释广的世外桃源。。 第122章 84_84052一日早上,赵维赫有事出去了(释广这个名字没有被用于制作身份信息,还是用了赵维赫),谢陨正在院子里弹琴,一辆机甲忽然出现在了他家农舍上空。谢陨眼都没抬一下,继续弹琴。琴声极其低,在原来的世界,普通人处于五步以外就听不见了,不过在这个世界,那就不一定了。异能强,精神力强的人在很远的地方都有可能听见。 盘旋在谢陨家上空的机甲里的人肯定是能听见的,谢陨知道,但也不以为意。他现在只想弹完这曲,其他的都不是很在乎意。 当谢陨琴音完全收音后,那架机甲缓缓降落到了他家的院子里。里面有人出来后,机甲一个闪眼就消失了,被其主人收到空间戒指里去了。 来人穿着最高档的防空服,头发是四六分的微卷蓝发。他走到谢陨琴架前,好一会儿后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卓伐·顾离恩。打扰了。” 谢陨看向他,用藤条拉了把椅子出来,放到了男子的屁股后面:“请坐。” 男子道谢后,坐下了。然后顿了几秒,目光微微落在谢陨身上道:“先生这里似乎有些难找。” 谢陨看向对面之人,微微点头道:“是啊。”这样要是不摆点阵法,怕是会有许许多多的人跑到他这里来。面前这人能找到一是运气,二是实力。 【本章未完。。】 风流篇: 一大早,天还不亮,柳寓衍就被小厮叫醒了。柳寓衍黑着脸起了床,每天都睡不醒。家里两尊大能,柳重域和柳夫人,每天都要去请安。请安请安,也不怕被请上西天了。 柳寓衍带着惺忪困眼去给名义上的父母请安,还破天荒地被留下一起用饭。柳夫人对他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说即将迎娶公主要好好努力上进之类的。 柳寓衍跟哑巴吃黄连似的直吞苦水。好想大吼一声,他不娶不娶不娶。但是也只是想想。他要是吼了,肯定不孝的名声就要满天飞了。 在这个重孝道到了变态程度的古代,不孝简直就是大杀器。是要被万人唾骂的。在这年代,虽然当官不是举孝廉,但是不孝绝对是当不成官的。管你是怎么个不孝法,前因后果基本不重要,只看定论。 对柳寓衍这个在现代社会不愁吃不愁穿,还没事和爹妈对着干的,没事就向爹妈撒娇的娇娇儿来说,这古代社会真的太坑爹了,不对是坑儿了。他爹是那个坑人的人,他才是被坑的。 忍着各种不爽和柳爹,柳夫人吃了饭。柳寓衍跟被猫追的耗子似地迅速告退溜走。 “大少爷,老爷叫你去书房。”柳寓衍回到卧室,正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就听到小厮多宝来告诉他这个事情,哀嚎一声爬了起来。 柳重域的书房,书架,书案,都是沉香木打造的。书很多,种类齐全。墙上的字画很值钱。房间的格局大气沉稳中带着一股子凌冽气息,和他这个人一样。看着摆设也没什么有戾气的东西。这凌冽的气息大概是从柳重域身上吸收的。柳大公子作如此想。 柳重域负手站在窗边,身形高大挺拔,全身散发着勿进的气息。柳寓衍看着,心道:他表姐万年不变地喜欢的某种类型的男主角不就是这样的吗。以前他还想,这样人是不存在的。现在好了,给他撞上了,还当了他儿子。当这样的人的儿子,一点也不幸福。 柳寓衍走到柳重域身后左侧三步之距的地方站定,恭敬地问:“父亲找我有何事?” 柳重域身体都转过来,看也不看柳寓衍,开口:“你对娶公主有什么想法?” 他能有什么想法,柳寓衍道:“没什么想法。” 柳重域蓦地转身,眼睛看着柳寓衍,似乎打量的许久,说道:“娶了公主便与仕途无缘。” 柳寓衍对这些不怎么清楚,也不感兴趣,他茫然地看一眼柳重域,说了一个:“哦。” 柳重域:“你一直不喜欢读书,也不爱练武。文不成武不就,于仕途上恐怕也很难有发展。娶公主应当没什么阻碍。” 难道就是这个原因,他才被赐了婚?难怪,他就说他爹怎么说也是丞相。皇帝总不会不征求他的同意就赐了婚。而他却问都不问他一句,就自己同意了吗? 呵呵,就因为他仕途没什么展望,于是成功屏雀中选?就说怎么没看上比他优秀百倍的二弟三弟,却看上他了,感情正是因为他无能才看上的。 知道事实是这样后,柳寓衍瞬间就不好了。他目光直直地看着柳重域:“怎么不问我一声?” 柳重域皱了皱眉,看着他,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真是呵呵哒,柳寓衍牵起嘴角,微笑:“父亲,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告辞了。” 柳重域皱眉更深了,他这是不愿意? 柳寓衍也不等柳重域同意,他自己转身走了。 柳重域看着他的背影,动了动唇,最终没有叫住他。 第003章父亲送人 晚上,柳寓衍准备就寝的时候,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进来说要侍候他。他说不用了,她赖着不走,他对她说:“出去。” 她满脸通红地看着他,细声说:“是老爷叫我来伺候大少爷的。” 柳寓衍瞬间脸都青了,怒声吼道:“那又怎样?” 女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柳寓衍坐在床上盯着她看了几秒,容貌十分美丽,而且前.凸后.翘水蛇腰。一般来说,是个男人见了都会产生性.趣,但是,他是一般男人吗?他是心不动,身绝逼不会动的绝世好男人。除了他老婆,谁也别想占他便宜。出精多了可是伤身的。 “你退下吧。” “可是老爷说……” “我去跟他说。” “是,大少爷。”女人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柳寓衍捂着脑袋躺在床上,木着脸道:“连儿子房里事都安排,这是爹干的事?” 柳寓衍在床上翻滚了一阵,最后一跃而起,怒气冲冲地就出去了。 柳寓衍在墨竹小径上遇到了柳重域,他的身边跟着多福,看见柳大公子后便停住了脚步。柳寓衍吸了口气,尽量平静地对柳重域说道:“爹,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柳重域一愣,看着柳寓衍,他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成何体统。他正要这样说,柳寓衍开口道:“这种事以后就别搞了。有点奇怪。”说完,他转身就走。他怕他控制不住怒火。 柳重域:“……” 跟在柳重域身边的多福,心中剧震,大少爷竟然敢这么跟老爷说话。就是二公子,在老爷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不过,老爷竟然也没发作。多福低头,心想,都说老也不喜大公子。也许未必吧。 柳寓衍对柳重域安排女人给他这事真的很抓狂,记得十五岁的时候,就有人来说要教他房事。妈蛋,他才十五岁呀,还是未成年呀。还是幼苗呀。他当然坚决反抗这种摧残。在他的自卫下,总算20年来都还保持着清白。 柳寓衍以为这件事算是完结了。就像我十五岁那年一样。然而,让他更抓狂的事情发生了,第二天他身边多了好几个风格不同的美貌男子。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柳重域怀疑啊是同性恋吗? 他什么时候表达出对男人不一样的情感来了? 柳寓澜来的时候,柳寓衍正端坐在院子里,身边左右站着多宝和多贝两个贴身小厮,。 第123章 84_84052赵维赫越级取得了冰金双系超级异能执教资格证。这在内部是一件极其轰动的事情。首先赵维赫只有三十几岁,这个年纪简直太年轻了,但是却一举评测出异能已达s级。还是冰金双系。要说冰系或者金系,单独一个都有在这个年纪达到s级的,但是双系都s级,那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了。这位异能者考取了大学的教资格证,那说明他会去大学当教师。内部传开后,星际前十的著名学院全抛出了橄榄枝,还有其他许多不错的学院都纷纷发出邀请。 赵维赫看了那些邀请函一眼,看向怀里的谢陨:“你说去哪一所,我就去哪一所。” 谢陨将头从赵维赫肩上抬了起来,说道:“最好的学院就别去了。去一所有潜力,氛围比较自由的学院吧。” “陨儿,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赵维赫手指在谢陨的腰上轻轻地动着。 谢陨扭了下腰,伸手抓住了赵维赫的手指。赵维赫也就任由他抓着,没动。谢陨抓着赵维赫的手却没有推开,而是缓缓地从腰上往前面挪动,又往下按放。赵维赫喉头动了动,猛然一下含住了谢陨的唇,一阵吮吸后,吻向了脖子。 谢陨双手勾住赵维赫的脖子,眼睛微微闭合着,呼吸微微急促。 “陨儿,想要了吗?”赵维赫亲着谢陨的耳垂道。 谢陨不答,只蹭了蹭赵维赫。赵维赫眼神一暗,双眼深沉地注视着谢陨道:“这次我们闭关七日如何?” 谢陨:“七日?” “没错。” 谢陨眼波动荡,声音低低地道:“随你。” 赵维赫眼里露出邪邪的笑来。谢陨见了,微微担心道:“我们这样,不会走火入魔?” “我们修的本就不是正途,何来走火入魔一说。”赵维赫手指谢陨臀上打转。谢陨有些受不住地收紧了手。赵维赫微微一笑,起身抱着人去了卧室。 …… 七日后。 赵维赫怀抱着谢陨坐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微风习习,空气里木系能量浮动,充满了生机。赵维赫摸着谢陨的背,声音低沉道:“陨儿,这几日感觉如何?” 谢陨微微睁开了眼睛,侧转了一下身体,向上仰躺在赵维赫怀里,看着他,说道:“太疯狂了,以后还是节制些。” 赵维赫摸着谢陨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撩动着,说道:“陨儿,面对你,我节制不住可怎么办?” 谢陨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赵维赫说可以不剪,谢陨也就留着了。 对赵维赫这样无奈的话语,谢陨也是习惯了,只眼睛微微瞪了他一眼,也没说必须节制的话。赵维赫笑着,将谢陨如丝缎般的长发缠绕在手指上。“陨儿,我忽然有一个想法。” 谢陨眨了下眼睛,声音带着懒意地道:“什么想法?” 赵维赫:“不如……陨儿变成女儿身我们试试如何?” 谢陨顿时全睁开了眼,盯着赵维赫。赵维赫眼神深沉地看着谢陨,低语道:“陨儿当女人的时候真正是美得紧。可惜我那时胆小,竟没能吃了陨儿你。如今想来竟是遗憾不已。陨儿可愿满足我这愿望?” 谢陨立马就要说不好。结果赵维赫没等他说话,就用哀伤的眼神看着他,说道:“陨儿,你忽然就不见了,你可知道我在那世又孤独的生活了多久?” 谢陨神色微动,道:“高岑时期吗?” 赵维赫点头道:“带着关绍和高岑的所有思念,在那个世界存在了许久呢。陨儿,大约是那时候的思念太重太重了,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谢陨伸手摸着赵维赫的脸,声音柔和地道:“你想怎样都好。” 赵维赫眼神闪动,将谢陨的身体抱了起来,让他坐在他的腿上,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 潘德宝学院是一所在星际综合排名前100的学院,恰好是100,并且还是在上一年度才升到100名的。也算是一所名校,不过比起前10的学府来,还是有道沟沟的。本来像赵维赫这种这么年轻有为的异能执教师,又有星际排名前十的学府递出橄榄枝,其他分量不足的学校也就不打算自讨没趣地邀请了。别说排名100,就是排名50的都没去竞争。但是,但是,潘德宝学院的校长就是敢投递邀请函,说试一试,不成就算了,万一成了呢。 于是,这个万一的几率居然中了。那位一看就年轻有为的异能执教师选择了潘德宝。 赵维赫进入了潘德宝学院,第一天去,受到了隆重的接待。其后没多久,他就成了潘德宝学员全校男女生心目中的头号男神。然后就有许许多多的女孩子向他表白,还有女教师,没有像年轻女孩那么直白地表达爱意,但是也频频眉目传情。 不过,赵维赫就像那千年的雪山一样,冷酷到死。然而,就是这样,大家的热情不但没受到打压,反而越来越疯了。人们在各个赵老师可能会出现的地方等着。等着看一眼,或者说句话。直到有一天,冷酷到死的赵老是带来了他的恋人。 躲在道路两边的学生们,看着那走过去的两人,眼睛瞪大,嘴巴张大。 难怪对所有都冷漠,难怪学校所有女神级的女老师和女学生都没能得他一顾。原来,有一位如此惊爆全星际的恋人!!! 看到那样一位人物,大家已经比都不敢比了。谁比得上。 谢陨余光看到那些躲在四面八方的学生,不由低声对赵维赫道:“招了不少桃花。” 赵维赫:“我不爱桃花,只爱杉树花。” 谢陨:“杉树不开花。” “那是一般的杉树,你这杉树想什么时候开花就什么时候开花。” 谢陨:“……” 两人手挽着手走过了校园的街道,去到了赵维赫的办公室。赵维赫去上课后,谢陨就坐在他的办公室,打开星网看了一下他的古琴曲点击率。上涨得不错,关掉后。随便瞄了下新闻,是那家公子和某某明星的绯闻。谢陨不感兴趣关掉了。然后就靠在仿佛坐在云里似的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赵维赫上完课回来,见谢陨躺在沙发里,几步走过去,俯身就亲吻了下去。 谢陨睁开眼,赵维赫抬头看着他,谢陨眨眨眼睛道:“上完课了?” 赵维赫:“中场休息。怕你无聊,来陪陪你。” 谢陨:“你上课,我方便去看吗?” “当然没问题。” 赵维赫这堂课是在训练场教导学生学习金系异能。最开始,对所有学生来说,赵维赫的教导是不按照常规的。都有点忧虑,但是没过多久,大家就发现他们进步得很快。还能越级施展异能术。大家从此对这个看上去年轻得过分的老师服服帖帖。 谢陨站在一边,看着赵维赫教导大家。心里想,或许他也应该去考个资格证,来学校当个木系异能的教师。这样就和赵维赫在一所学校工作了。 “想什么呢?”赵维赫指点完学生,让大家练习后,走到了谢陨身边,“是不是也想来当老师?” 谢陨看着赵维赫,点头。 赵维赫:“我去找校长沟通一下,给你设立一门古琴课。” 谢陨顿得一顿,道:“这个想法不错。”本来打算教木系异能。不过,教古琴课似乎更有意义一些。这个世界的古琴都断了传承。他就接续下传承吧。 “老师,这是你的伴侣?”休息期间,一个胆子比较大的男孩子跑到谢陨和赵维赫面前,直接就好奇的询问。 赵维赫看他一眼,说道:“对。” 男孩子摸了下脸上的汗,笑容灿烂地对谢陨道:“您好。老师有先生您这样的伴侣真是叫人羡慕。” 谢陨:“你好。” 男孩子被谢陨眼睛注视,顿时移开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老师,我先去练习了。” 男孩子心中:老师的伴侣杀伤力也太大了,回去告诉小姨别肖想老师了。 深夜,谢陨和赵维赫在安静的潘德宝植物园里散步。两人相携慢慢地走着。赵维赫侧头看向谢陨,说道:“我们要不去登记结个婚?” 谢陨随意地道:“好啊。” 赵维赫:“陨儿。” “嗯。”谢陨应了一声,就被赵维赫抱着腰转了一圈后抵在了一棵树干上。 赵维赫微微低头看着谢陨,手缓缓地在谢陨腰上滑动。谢陨眼神闪了闪,声音低不可闻地道:“还是别在这里吧。” 赵维赫:“没人。” 谢陨:“……” 赵维赫一只手移到了谢陨的大腿上,隔着衣服手劲微重地捏了捏。谢陨紧闭着唇,双手环在赵维赫肩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赵维赫又靠近了一些,低头去吻谢陨,从额头,到眼睛,鼻子,唇,下巴,脖子…… 谢陨身体软了,手无力地抓在赵维赫肩头。赵维赫圈住他的腰,将他往上抱了一些。 夜色妩媚,抱在一些的两人似乎更加惑人。 …… 赵维赫横抱着谢陨向他所在的教师宿舍走去。进了屋后,他将人放在客厅的沙发里,倾身吻了下去。 谢陨手指抓着赵维赫的衣襟,眼睛微微闭合着,身体拉伸出一个性感的弧度……。 第124章 在这个星际时代,虚拟世界是比现实还要热闹和精彩的地方。不同地方,或许相隔了非常遥远的星球的人汇聚在虚拟世界。机甲制造大赛,机甲战斗大赛,机甲检修大赛,各种有关机甲的赛事,是人气最旺的。还有明星的演唱会,大多都是在虚拟世界开唱。全星际的人都能来听。 赵维赫带着谢陨先是去看了一场机甲战斗赛。然后又在晚上的时候,带着谢陨去听一位明星的演唱会。虚拟世界为了逼真,也是和现实一样,分成了白天和黑夜。 谢陨和赵维赫两人仔细研究过虚拟世界了,其实那就是一个位面的世界。只不过只有精神波能进去,而进去的道路就是光脑中电子的传送。 在虚拟世界,其实并不那么安全,若是在里面受到了精神上的伤害,现实生活中要么脑死亡,要么就会出现些问题,轻的话,可能养一养,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要是严重的话,那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当然,一般来说,大家都是比较安全的,虚拟世界也是有安全防护的。除非是有人处心积虑的要杀你,或者运气不好遇到了报社的人。 晚上七点的时候,谢陨和赵维赫检票去了演唱会的大厅。两人选择的座位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是一张双人座。这里的座位让谢陨觉得像仙界的云团,坐在上面的感觉都差不多。赵维赫将谢陨按在座椅里,眼带笑意道:“陨儿,可还记得我们在仙界的时候?” 谢陨垂了下眼,说道:“想什么呢,演唱会就要开始了。” 赵维赫:“陨儿,我们不是来听曲的,我们是来约会的。所有的歌,所有曲,都不及你信手一弹。” 谢陨微微蹙眉道:“你别乱来。” 赵维赫:“我怎么乱来。”说着,轻轻吻了吻谢陨的发丝。然后一伸手,将人抱在了腿上。 谢陨左右看看,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没事,没人注意我们。”赵维赫看着舞台的方向,说道,“演唱会开始了,我们勉强听听也行。” 谢陨想想,一笑,亲密些就亲密些吧,别人看见又何妨。再说,一眼扫去,比他们亲密得多的情侣比比皆是。 舞台上的歌手唱着高亢嘹亮的歌,配乐也是花团锦簇,听起来很是精彩,周围的人都很high! 谢陨和赵维赫安安静静地坐在一片hing声中,时不时对视一眼,眼中也都情意流转。两人只要在一起,其实做什么都是有意思的。 谢陨和赵维赫头碰头靠在一起,赵维赫手指缠绕着谢陨的发丝。他的注意力其实全在谢陨身上。就是这样看着,也可以看很久很久。谢陨有听上面的歌。若是不用苛刻的要求,其实这个歌手真的挺不错的吧。 谢陨想起他们在仙界曾经也去类似这样的地方约会过。那时候聆听的是仙乐,动听而飘渺。 两人听完演唱会后出去,走在虚拟世界的大道上,听到其他人在谈论机甲和演唱会这两件事情。 谢陨看了一眼那些叽叽喳喳的人群,看来大家对这两件相关的事情具有高度的热情。 在那密集的人群尽头,谢陨目光忽然定住了。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赵维赫顺着谢陨的视线看去,不由凝了凝神。楚夜昙天!他竟然来到了这里。 三人在聚在一个隐形的结界中,围着一方圆石桌而坐。 楚夜昙天看着两人,道:“你们就此打算遨游宇宙了吗?” 赵维赫:“是啊。如此拥有最大的自由。” 楚夜昙天:“极乐,你赢了。” 赵维赫微微笑道:“那是因为我爱得最早也最深。” “不,你只是比较早,且胆大妄为而已。”楚夜昙天说后也不等赵维赫回,转而看向了谢陨,说道,“你是琴神,何不再次入神界?” 谢陨看向了赵维赫,赵维赫回以一笑,谢陨看向楚夜昙天:“神界不过一场永寂!” 楚夜昙天:“你也可以再回来仙界。” 谢陨:“还是不了。” 楚夜昙天久久沉默,最后道:“神仙界才是你们最好的归宿。” “陛下,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是归宿。”赵维赫揽着谢陨的腰说道。 楚夜昙天看了看二人,最后似乎放弃了,说道:“不要违反人间秩序,你们好自为之吧。” 楚夜昙天说完这句话,身影就化成光子消失了。结界也消失了。 谢陨和赵维赫对视一眼,然后下了线。 在现实中张开眼,两人互相看着彼此。赵维赫看着谢陨道:“看来陛下对你之事耿耿于怀。” 谢陨:“他怎么会出现在虚拟网里?” 赵维赫:“弄一个仙级的光脑或是头盔就可以了。” 谢陨看向赵维赫:“他竟然知道我最初的身份。” 赵维赫抱着谢陨的腰,说道:“其实这并不难猜测。你知道的。你的古琴音早已经入神。能听到你弹琴的人真是幸运。” 谢陨:“那你岂不是也很幸运。” “当然,我一直是最幸运的。”赵维赫笑眯眯地道。手指揉了揉谢陨的发。 谢陨看着他,神色微柔。 “我已经说服校长开设一门古琴选修课了。你想什么时候开课都可以。” 谢陨微微沉吟道:“那我得先斫一批古琴出来。” 赵维赫点头道:“那我们晚上去森林伐些树木来。” 谢陨点头道:“好。” *** 这里的森林,里面有很多猛兽出没,而且还有异能兽。许多猎人就会以捕获猎物赚钱。有些动物的价格相当高昂。而有些动物是在晚上才出没的,白日里可能就躲在地底深处。有人为了捕获这种动物,会在晚上出没在森林了。 所以,谢陨和赵维赫大晚上在森林砍树,就遇到了狩猎的人。一群五个人,看见谢陨和赵维赫以为也是晚上捕猎的,就有人问:“两位也是来捕捉黑豹兽的吗?” 赵维赫看一眼谢陨,说道:“我们来散步而已。” 散步,对面的人眼露不信:“这位朋友说笑了。” 赵维赫也就没再答话,手揽着谢陨的腰,就走了,步履悠闲。 一行五人看着二人的背景,其中一人道:“别说,看起来还真像在闲庭散步。” “哇!他们长得可真好看啊!”队伍中一个看起来有些妖娆的男子说道。顿了下又用感叹的语气说道,“而且他们肯定是一对恋人。” “说不定人家是兄弟呢。” “呵呵,你见过一方揽着另一方的腰,互相看的眼神都柔情蜜意的兄弟?” …… 谢陨和赵维赫走在月光下的森林里,野兽的声音偶尔响起,还有虫鸣啾啾。谢陨手环着赵维赫的腰,两人并排贴在一起慢慢地往前走。谢陨看了看赵维赫,说道:“我们这也倒真算散步呢。” 两人本可以瞬间就飞出森林,但是却像现在这样慢慢地走在草丛深深的树林里。赵维赫侧头在谢陨额头上吻了吻,说道:“是啊,你喜欢吗?” 谢陨微微笑着语声柔和地道:“挺好。”顿了顿,低语道,“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好的。” 赵维赫紧了紧手,停步看着谢陨,双眼情意深深:“陨儿,越发会说甜言蜜语了。” 谢陨抿唇不语,眼睛看着赵维赫的眼,他伸手去摸赵维赫的脸,赵维赫伸手覆盖在谢陨的手上,声音温柔缠绵地喊出:“九绝。” 谢陨立刻回声道:“释广。” 赵维赫面上露出悠远的笑容:“陨儿,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连下一个量劫后都会在一起。” 谢陨微微眨动了一下眼睛,夜色中,眼若星星般闪着光,赵维赫凑近吻了下他的眼,谢陨闭了闭眼,再抬头看着他:“下一个量劫太遥远,我们且不去想。现在,我们拥有现在,还有很长的未来。” 赵维赫:“是啊。” 两人紧紧环抱住彼此,走出了森林,回到了他们的家里。 柔软的大床上,谢陨和赫赵维赫盖着一层被子,抱在一起。谢陨慵懒地靠在赵维赫胸前,头枕在赵维赫的肩上。赵维赫一手摸着谢陨的头,一手环在他的腰上,目光温柔地注视着。 一室静谧美好。 两人相拥着彼此,静静地,从夜晚到天亮。 “天亮了!”谢陨微微张大眼睛,“我们该去学校了。” 赵维赫:“不急,等会儿我们直接瞬移去学校的宿舍。” 谢陨微微抬头看向赵维赫,说道:“好。” 赵维赫伸手抬起谢陨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细细地亲了亲后,顶开了牙齿。谢陨微微张了下眼,伸手攀住赵维赫的肩。 一个长长的吻后,两人碰着额头,呼吸相闻。 赵维赫:“陨儿,我看过段时间我还是辞职算了。” 谢陨诧异道:“为什么?” 赵维赫:“不能时时刻刻看见你,想得很。” 谢陨默了默,说道:“我不是也在学校吗?” “不在我眼前都不算。” 第125章 赵维赫在潘德宝学院执教两个学期后,第三学期,迎来了一场星际三年一度的高校异能大赛。 潘德宝报名参赛了。作为星际排名前100的学校,可以不用和排名在后的学校比赛。 这个比赛是从本年度的四月份就开始,一直到要持续到9月份,足足有五个多月的时间。而九月份才是大赛的最终决战时刻。 九月份的决战赛是前十一名的大赛。比赛将不再是只在虚拟网上进行,而是要实战。每一次的实战地点都不同。 这个高校异能大赛可以说相当于谢陨曾生活的世界的足球联赛那样火爆,甚至是有过之而不及。 所有的高校都会参与这个赛事。首先是综合排名在100之外的学院会有两个月的时间来进行比赛,如果获得前十名就能进入排名51到100名次的学校这一波赛事中。51到100名次的赛事结束后,前十名就会进入前21到50名次的赛事中,这一波的前十名就将和排名前十的高校进行最后的终结赛。 在这样一场全星际关注的大赛中,潘德宝学院,这所在上一年度才堪堪进入综合排名100的学院,并且不是以异能作为优势进入排名前100的,而是依靠文学上的成就排上前的。可以说排在101位的哪所学校的异能实力要比这所学校强。那所被挤下去的学校也在100名后的学校异能赛中以超越以往的实力,一路横扫,进入了前十。本来准备着在本期会的赛事中挑了将其挤下100名次的潘德宝。但是,两所学校一直没被抽到对战。一直到双双都一路横扫了其他6所学院对手,进入了前十都没有遇到。 这两所学院都成了在51到100名次院校异能比赛中的黑马,受到了极大的关注,尤其是两所学院的纠葛也让人津津乐道。 可以说本年度的异能大赛,在这两所黑马学院的带动下,提前进入了热潮。大家都期待着他们再创奇迹,并且也希望看到两所学校来一场。 不过在进入21名到50名学院赛的时候,排名在101的那所院校立刻就连输了三场出了局,最终都没能和挤他下马的潘德宝打上一场。 而潘德宝,在大家的注目下连赢了三场。并且这三场比赛中直接打败了排名21位的哪所学校。可以说是直接挑了本期会大赛中最强的那所学校。这下子,潘德宝进总决赛还有疑问吗? 当然没有。潘德宝一路横扫,以0败绩的势头进入了星际高校异能大赛21之50名排名的学院赛前十。且是唯一一所连升6局进了的,其他九所学院都是有胜有负。毕竟排名差不多的学校实力也相差不远,要一路恒赢,几乎是不可能的,就连大家本以为最可能连赢的综合排名21的那所学院都被潘德宝挑了。 可以说,在这一期会的比赛中,凡是和潘德宝对上的都深深感觉到了对手的强大。 已经有人在这时就说了,潘德宝可以挑战星际异能排名第一的皇家军校。皇家军校一直以来都是异能排名第一,综合排名是第三。 而潘德宝不负人们的脑洞,在大家已经期待着奇迹发生的时候,他就那样在人们既期待又觉得不太可能的情况下打败了所有对手,包括皇家军校。进入了最后的前三甲总决赛。军校也进入前三,它唯一惜败的,就是潘德宝这所诡异的,完全不曾被其看在眼里过的学校。 而在决赛中,潘德宝和皇家军校,两校再次争锋。 皇家军校带着复仇之火,来是汹汹。然而,他最终又败了。 潘德宝就这样创造了奇迹! 那么潘德宝是如何在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取得了如此惊呆众人的成绩的呢? 这一切都是因为潘德宝在一年前有了一位异能执教师。 潘德宝的异能执教师是谁? ——赵维赫。 赵维赫,史上最年轻的能在星际排名前100的学校执教异能的老师,曾经受到排名前十的高校邀请。 赵维赫,史上最俊美无匹的异能执教师,秒杀娱乐圈的无数男神。 听说这位执教导师有一位伴侣。就是那位在星网传播古琴曲,后来在潘德宝开了古琴班的人, 是个男人。 一段时间后…… 原来,执教老师的伴侣长成那样…… 这个世界已经被这两位先生刷新了颜值最高点。 潘德宝已经从100名上升到10名,知道吗? 那岂不是把之前的10名挤下去了? 是啊! 牛气! 听说了吗,谢先生动动手指就将一个a级异能者打倒了。 那谢先生也是异能者吗? 这还用说吗? 也就是说谢先生不只是个不会异能,只会音乐的人? 对。大家都误会了,谢先生厉害着呢,只是没去考级,也不在人前显露罢了。 那谢先生岂不是和赵老师一样是s级? 听说赵老师已经ss级了。 ss级? …… 谢陨和赵维赫最终成为了名人。两人在全星际都大名鼎鼎。 两人在全星际也都有许多恋慕者,不乏一些自认很有地位的,混迹上流社会的人士,或对赵维赫,或对谢陨有想法,便想将二人拆散了。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拆,这两人就跟连城一片的天一样一体而不可分。 人们前仆后继都没有机会。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了对此二人的武力值的认知。 当大家以为谢先生毫无异能或者异能低下而打算用强手段的时候,蓦然发现这人武力值和赵执教不相上下。再后来,人们又发现赵执教已经是ss级了,再再后来,人们又发现谢先生好像也不只是s级,再再后来,人们已经知道这是两个探不出底的人! 赵先生后来成了十大高校的联合执教老师。 而谢先生的古琴课也在许多高校开展了起来,但因为谢先生分身乏术,所以大多课程都在虚拟网上进行。赵先生的课也一样。 后来,十大高校的学生还有一些直接在虚拟网上参与赵先生课的人都成了同门。这个同门的名声甚至比其学校还响亮。 赵先生在短短的数年间培养了多位s级的高校生。他们都还不到三十岁,但是却进入了s级。 这刷新了异能史上达到s级的最小年纪。曾经是35岁,而现在一下子就是n位二十多的小青年突破了s级。这些这么年轻就突破了s级的异能者,不出意外,绝对能够达到ss级。至于sss级,那就看各自的机遇和领悟了。 后来,据一些赵先生的学生说,他们老师其实是sss级。 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得到验证。但后来,有一个机会验证了。 那就是一次宇航舰上遭遇了星际海盗的打劫。形势本来完全被海盗控制,然而赵先生和谢先生两人一同击退了所有海盗,拯救了整个宇航舰。 要知道当时宇航舰里可是有许多名门政要和富豪的,所以就有不少a级异能以上的保镖,但是这些人都拿海盗没办法。据说海盗团伙不但有装备精良的武器,还有不下于三个ss级的人物。这样的实力团,简直是骇人。也因为其实力强大,所以国家总是抓不住他们。 而赵先生和谢先生就直接凭借自身实力一力击败了这伙海盗。据说什么高科技武器都没用到,直接就用异能抵挡住了海盗团的最新款激光炮。 总之,这两人的实力在这一次海盗事件反击中体现出来,是绝逼达到了sss级的啊! 如果下一次,大家发现赵先生和谢先生其实是ssss这种传说中全星际可能就只有个位数的这种实力的话,大家或许也不会太诧异,只觉得理所当然! 当然,许久以后,大家也真的听说他们是这样的实力,只是都没听说是什么事情证明了这点。 而那伙横行星际的强大海盗团在被赵先生和谢先生打击后,逃走了。但过了几年,又卷土重来了。不过,又被赵先生和谢先生联手给斗败了。 或者只怪他们运气差。好死不死,那次谢先生和赵先生坐着私人宇航舰在星际玩儿,就这样逮着他们打劫,于是就反把他们打劫了。 然后,两人把人放了。大家本以为应该把人送去警察局,接受国家的审判。国家也因此找了二人谈话。不过,两人表示,他们不会直接把人往死地送。按照那伙海盗所做的事情,去警局后,那多半是要么死刑,要么终身监禁在蛮荒星。 那些海盗,后来据说真的金盆洗手了,甚至还专门对付其他海盗,成了正义的大侠了。 于是大家渐渐地也不恨那伙人了。对赵先生和谢先生在这件事上的不理解也渐渐放下了。 国家也不再提抓捕那伙海盗了,只要他们不明目张胆出现在一些地方,国家算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赵先生和谢先生两人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不见了踪迹,大家对其各种猜测。而在多年后,两人又出现过,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美丽。 其实,大家扒了很久他们的身世,后来发现一切都不清楚。两人没有在星际任何一个地方上过学,并且长期生活过。 两人出现的第一站似乎就是帝国首都。 赵先生据说没有任何学习履历,他是直接越级考核的异能级别和执教资格证。 赵先生和谢先生在大众眼里,还有国家高层眼里都是神秘的。 *** 谢陨和赵维赫站在星空中,看着周围的行星,她们都在轨道上运转着。 “我们下一站去哪里?”谢陨问。 赵维赫摸着他及腰的长发,说道:“去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吧。” 谢陨:“什么样的世界?” “修真界,去吗?” “好啊。”谢陨转头看向赵维赫。赵维赫微微一低头就吻住他的唇。 谢陨伸手环住赵维赫的腰,赵维赫一手圈在谢陨腰上,一手捧着他的脸。亲吻许久后,两人抬头看着彼此,眼中情意深深,一如最初。 全剧终。 2015.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