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医为命》 第1章 《相医为命》/相幼晴文 part01 沈晴柔只是上课走了个神，毕竟是上午最后一节课，食堂的菜早该上了吧，今天是辣子鸡还是吃糖醋排骨。 酸辣滋味，想着口水都有留下来了。 “那请前面第三排那位蓝色衣服女同学起来回答一下。” 耳边飘来这一阵声音，低沉好听，却让沉思午餐的沈同学泛起了痒痒，不自觉收回神游思绪往讲台上去看。如果说讲台上刚才出声的人让台下一百二十号整整一大班的女同学犯了花痴，那她沈晴柔绝对可以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自己不！是！花！痴！ 讲台上的人，不，应该是讲台上的外聘解剖学教授，姓乔名哲羽。 金框眼镜，她知道，没度数的，纯属戴来装高冷，白色长袖衬衫，昨晚她从阳台上收下来的，袖子整整齐齐地挽到靠近手肘的地方，灰色长裤，前天她亲手扔进洗衣机里的，腰间一条hugo boss 黑色皮带，她前几天才嫌弃他随手乱把皮带丢在浴室。 熟悉的眼睛，熟悉的轮廓。 熟悉的同居人正站在那被值日生打扫得异常感觉的讲台上，手，那修长的手指，不偏不离，指着她的方向。 前面，第三排，蓝色t桖，......女生。 沈晴柔从坐热的板凳上站起来，一手习惯性推了下两百五度数的黑框眼镜，腹部靠在桌沿上，看着收回手，一本正经站在讲台上的乔哲羽。 要命...... “这位同学，说吧。”沈晴柔看他平光眼镜在教室明晃晃的灯光下反射出了一道光，直射进沈晴柔眼里，他声调平滑，双手随意搭在讲台桌面上，“描述一下，口服避孕药通过哪些通路，作用在哪个部位。” 乔教授说得淡定，“......”沈晴柔却一瞬间的傻眼，纳尼？ 下意识往黑板上去看，按她受过了十几年的教育来推，答案必定和黑板上的内容有关。 哪知...... 黑板竟比这教室地板还干净。 再下意识看了乔教授那修长干净的手，半点粉笔灰都没有。 ......她怎么忘了，这个人，洁癖可比她还厉害。 “这位同学？”乔教授又来了一声，许是看沈晴柔傻愣在那里起来了又不说话，强调韵味再多加一句，“要不你到黑板上来写？” 乔教授再开口，班级里一百二十对眼睛齐刷刷往沈晴柔身上投射。 ......他分明是在为难她！ 她不信他没看出来刚才她在走神！ 身边坐着的是宿舍下铺花瑶低着嗓子在给她报答案，窸窸窣窣的声音。 “......”沈晴柔却是一脸无语。 ......好你个花瑶，声音不能再大声一点么！听不清啊！ “同学？”那乔教授平光眼镜后边，双眸里一闪而过不知名的韵味，接着开口催她，甚至侧开身子让了位子，准备让她上去写出通路来。 教室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不知是期待，亦或者是等着看好戏的目光，不怀好意，看着沈晴柔的反应。 黑板旁边的时钟滴滴答答在走， 还有三分钟就下课了。 似乎大伙也听累听傻了这堂血循环课程，剩下的最后几分钟，看着沈晴柔如何对抗多金高冷乔教授。 所谓可远观不可亵玩，那隔岸观火，似乎也是台下一百二十个女同学的心声。 是料定了沈晴柔回答不上来。等着好笑吧。 只是这一百二十位女同学，哪里知道沈晴柔的回答一语惊人，“老师，我没口服过，不太清楚......” ......花瑶闭上嘴时差点闪了舌头。 全班先是顿了几秒沉默，而后，哄堂大笑。 多金高冷乔教授搭在领口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沈晴柔那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咳，这位同学，你叫什么？”乔教授清了清嗓子，一个抬眼，一问。 沈晴柔座位另一边对铺舍友姚姗姗显然比尴尬一脸的沈晴柔还积极，这乔教授话才一问，姚姗姗立马蹭的回话，“沈晴柔，临床一班14号，沈佳宜的沈，树阴照水爱晴柔的晴柔！” 那乔教授对于突然冒出的声音投来一记目光，随后讪讪转开，依旧看仍旧杵在那儿脸已经微微泛红的沈家少女，嘴角若有若无的微笑，对着她，似是漫不经心，道，“挺有诗意的名字嘛......” 一百二十对眼睛齐刷刷再往沈晴柔身上扫射。比沈晴柔说出那话时显得还要激动，这乔教授，夸人了！ “谢谢老师！”沈晴柔即使红了脸，听了上头欠扁同居人变相性的夸奖，她也还是很懂得得寸进尺有便宜不占傻瓜蛋！嘴都裂到后脑勺了对乔哲羽说谢谢。 又哪知一山更比一山高，乔教授只是盯着一脸灿烂笑容的沈晴柔，不紧不慢又是一句，“谢什么？医学最重要的是这些诗情画意吗？病案书写教过没？简洁明了怎么没掌握？难不成你以后上了手术台要先给病人诗情画意一下才动刀？”那乔教授一连串问句，漫不经心的冷笑话，台下清晰可听见几个没憋住的学生的笑声。 沈晴柔却比刚才还要尴尬。 对上乔哲羽深沉的目光，沈晴柔没来由心头一紧。 ……他们说好的，不在公共场合为难对方。 ……好像，还在生气啊。 ……沈晴柔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被乔哲羽这么一盯一问，昨晚紧张的感觉突然又窜了出来。 气氛变得有些怪异，教室窗外三三两两有其他系的学生走过去，下课铃声随机也响了起来，清脆刺耳。 台下已经有同学耐不住性子把厚厚一大本解剖书塞进包包里，就等着乔教授放话下课直奔食堂。 不是不迷恋美男教授的解剖课，是实在，美男要看，美食也要尝，x省医科大食堂可是出了名的饭少菜少位置少！ 宁可下节课再品味乔教授的美色，也不能错过这一顿的午餐！ 沈晴柔，何尝不是想着早点儿吃口热乎乎的米饭，再次眨巴了几下可怜巴巴的眼睛，对着乔教授、 乔哲羽只是凉凉撇了沈晴柔一眼，抬手嫌弃的一摆让沈晴柔坐下，金口才一开，“下课。”台下学生立马蜂拥而散。 当然也有学霸级同学陆陆续续围上多金高冷乔教授求解未知问题。 乔哲羽很快就被学霸们围困起来。 沈晴柔还站在原地，静静看了几眼人群里拿着不知是谁的作业本低头讲解的乔哲羽。 只是静静看了几眼。 沈晴柔转开视线，身边舍友已经收好东西等着她去吃饭。 显然大家以为她受了打击反应不过来，那姚姗姗非常义气过来拍了拍沈晴柔耸拉下去的肩膀，一脸的再接再厉，学着乔哲羽刚才的语气，“这位同学，既然没有口服过，那下次口服后再回答我的问题吧！” 换来的是沈晴柔一本两厘米厚多的解剖书砸在姚珊珊胳膊上。 黄昏十分，沈晴柔甩掉直要跟她出校门的大嘴巴姚姗姗，马不停蹄直奔园佳公寓。 只是太过大意，沈晴柔上楼时忘了先去地下车库里看看那多金高冷乔教授的r8回来没，不谨慎，开了公寓门看到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财经频道的乔教授，沈晴柔脸色顿时比吃了屎还难看。 那悠哉看电视的乔教授也注意到开门的人，只是没有沈晴柔反应那么大，同课上那样，淡淡撇了她一眼，再淡淡把视线放回电视屏幕上去。 似乎是无视她的存在。 沈晴柔也不是吃素长大的，换了室内拖鞋进来，先跑自己屋子里把这段时间需要用的证件□□塞进包包里，出卧室后非常十分谨慎锁好门，再拖着拖鞋跑到乔教授面前，鼻子上供，哼哼哼了三声。 一脸的不爽！ 好歹他们也同居了那么久！ 一点同居爱都没有么！ 她这才大一，以后怎么见同学啊！ 谁想一见到同班同学人家就凑上来一句，等下是乔教授的课，你避孕药吃了吗？ 啊啊啊！！ 只是沈同学在怎么气愤，那乔教授只是凤眼一抬，清淡一句，“让开，挡住屏幕了。” ……沈同学泪如雨下。 沈晴柔分外气愤，故意踩着重重的脚步往门外走，玄关处换鞋时，那看电视痴迷的乔教授终于说了一句，算是人话的话……“我妈下星期一会过来，记得下周回来住。” “……”沈晴柔握着鞋带的手啊，不知该怎么系鞋带了。 ……这样的日子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还有，今晚消停点，吃太多小心你扁桃体又发炎了。” 回答乔教授的，是一阵响亮的关门声。 沈晴柔夺门而出。 乔教授盯着关上的门，脸上风轻云淡的表情没有变，却似是若有所思，顿了几秒，拿出手机来熟练拨了通电话，“康医生，老规矩，消炎感冒药，青霉素过敏。” 第2章 part02 沈晴柔哪里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乔哲羽不让她吃，她还真就偏要吃！ 下周期末考完迎来的就是两个多月的暑假生活，考前happy一下那是必须的好么，她可是好不容易，磨破了嘴皮子才说动乔教授放她回学校宿舍住那么几晚上。 “柔柔呀，这回要待多少天呢？”下铺花瑶打扫宿舍，没和其他人出门买食材，见着沈晴柔匆匆回来的样子，扔了掉毛的扫把凑上来问，顺带左顾右盼看看沈晴柔有没有顺带带点儿吃的回来。 沈晴柔一巴掌拍掉她凑过来的手，语气很是糟糕，“一周，下周还得回家。” 是的，回家。 她在欺骗她最亲近的舍友。 但她又怎么可以说，她和你们心心念念的乔教授同居？ ......其实，也不算同居吧。 ......只是为了帮忙，她不得不，和乔哲羽同住一屋檐下。 ......错中复杂，她又怎么能解释得清楚。 “哎呀，真羡慕你这个本地人，想回家就回家，我可是大半年没见到我爸妈他们了，还有我家那只阿黄，不知道阿黄想我没。”花瑶哪里注意到沈晴柔一时间的沉默心情，刚被她拍掉一手，那就再伸另外一手，就是料定沈晴柔一定带了好吃的回来。 只是这次还真没带东西回来，沈晴柔两手并有扣住花瑶的手，花瑶条件反射反扣沈晴柔的手，地板也不扫了，两女孩打打闹闹，等着其他舍友回来聚餐。 沈晴柔有个癖好，那就是，心情郁闷就吃，一吃就停不下来，管他是甜的咸的还是辣的。 宿舍其他三位都是北方人，甜辣那是一吃一大口，越吃越好吃。 水煮活鱼，火锅汤，烧烤，川菜，甚至还有五毛一包的辣条也上了一桌子。 沈晴柔跟着她们，辣的酸的，吃了一脸泪水。 似乎是要把这半年来的委屈，合着这次的聚餐，掩盖起来，哭个够。 所以，当乔哲羽在公寓里抱着手提笔记本整理课件时，手机响了，看了眼上头的来电提示，小傻丫。 嘴角若有若无勾起一抹笑意，修长的手伸过去，拿起手机，划开屏保时的弧度恰到好处，把手机轻贴在耳边，他不说话，视线看着面前的ppt内容，耳边听着对头的人朝他喊救命，“医生，救俺，俺快不行了。” “纵欲过度？” “......”那头沙哑的声音停了几秒，再传来的是恶狠狠的声音，“乔哲羽！滚够来接我去看医生啊！啊！我快难受屎了！”还有浓浓的鼻音声。 乔教授一手把笔记本盖上，换了之手那手机，坐在沙发上的身子调了个位子，眼神看着前方，却似乎能想象得到电话那头沈晴柔此刻如何糟糕的情况，“我就是医生，你自己过来找我就好。”但是他不急，逗逗生病中的她，似乎已经成了这些年来生活里的乐趣。 “你一妇产科医生懂得什么啊，老娘这是咽喉痛感冒发烧流鼻涕啊！快点过来！”那头声音似乎更加急切，说道最后，略带服软，“乔教授，宿舍就我一人，我，钱包昨晚落在公寓床头柜上了......没钱看病......” 乔哲羽看前方的眼神略带微闪，那头的声音软酥酥的，乔哲羽顿了顿，垂下眼帘来，“穿好衣服，宿舍楼下等我。” 远在学生宿舍里嘴上说着要难受屎了的沈晴柔，挂掉电话后，依旧很不服输的对着暗掉的手机屏幕哼哼哼了几声，嘴里嘟囔着就知道你吃软不吃硬，边说边找衣服换上，下楼去等吃软不吃硬的乔教授带她上医院治疗去。 乔哲羽的r8一出现在学生公寓马路上沈晴柔就看到了，这也太显眼了吧！ 从书包里抽了一次性医用口罩来带在脸上，用手机屏幕照了照，直到确定这也看不出自己脸后，沈晴柔才匆匆忙忙跑到r8旁边，心虚的再左顾右盼一下，确定真没认识的人看到后，连忙开了副驾驶座门闪身躲进去。 偷偷摸摸的动作，乔教授看在眼里，郁闷在心里。 “有必要吗？”乔教授比沈同学做得光明磊落大大方方多了，至少人家没带口罩。发动油门转了个头，车子一路开出学校。 沈晴柔系好安全带，时不时还用手扯扯口罩，对于乔哲羽的话，沈晴柔带着浓浓鼻音很斩钉截铁回复，“我这不是怕其他人看到我俩的奸.情么。” “哪个奸？”乔教授专心开车中不忘回一句。 “女干。”沈晴柔撇嘴，用力吸了下鼻涕。 “那确实应该带口罩，你还有没有多的，借我带一个。”学校出门后就一红绿灯，乔教授停下车来朝沈晴柔伸出一手，讨要口罩。 “啊？”沈晴柔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次性口罩很好遮盖了她的半边脸，露在外头的双眼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对她伸手的乔教授。 乔教授只是对她挑了一眼，收回手，准备继续开车，“怕你拉低我档次啊。” “......”沈晴柔再次大大的吸了下鼻涕，很气愤的把口罩摘下来。 再狠狠瞪又开始专心开车的人。 哼，就不带口罩，病毒啊病毒，快快传染给这个毒舌男！ 毒舌男不理她。 便是沉默了一路。 上市医院似乎已成了沈晴柔每几个月比做的事情，医生她似乎也混熟悉了，康叶唐，急诊外科医生。 都是熟客，又是老毛病，扁桃体发炎，康医生派了药，测了体温，好样，三十八度三，难怪沈晴柔觉得浑身烦热，浑身发软。 不用说，青霉素又过敏的人，康医生眼皮都没眨一下，开了点滴药方塞给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乔哲羽，乔哲羽跑去交钱交药单，似乎也放心沈晴柔自己去一楼点滴室等他。 这样默契的举动，半年，一年，两年，反反复复，做了一遍又一遍。 他从护士站那里要了一次性纸杯，倒了些温开水，再一大袋药袋子里找了扑感敏出来，掰了一片，放在手心里，小拇指勾着药袋，一手端着温开水，用这个滑稽的姿势到点滴室去找沈晴柔。 护士已经给她上了点滴针，沈晴柔头歪在一边闭眼休息。她也是硬撑着过来，一个发烧三十八度多的人，要不是因为她不肯在他面前服软，她还真没那么大的耐力撑到医院。 乔哲羽进来后看到的就是她软趴趴在靠椅上，瘦小的手背上扎了针，一袋点滴液才刚开始点滴。 他放慢脚步，定定的看着她闭目养神的模样。 安静。 不吵不闹。 未粉装淡抹，净白的面孔。双颊因为发烧有些微红起来。紧闭着的嘴巴嘟着，眉头微皱，似乎不太舒服。 不过，这静静的时候。似乎还有点儿可爱。 乔哲羽过去，把要带放在一边空位子上，温开水放在椅子自带的桌板上，空出手来小推了下她软趴趴的肩膀。 沈晴柔缓慢睁眼，软绵绵看了把她推醒的人，看了几秒后又把眼睛闭上，似是无助的低声□□一声，她也没力气再和乔哲羽斗嘴，“我很难受，你不要吵我......” 那沈同学眼是闭上了，没看到乔教授脸臭成那样，眉宇间透出来的关心她是无法赏析到，只听那乔教授还在吵她，推了几下她肩膀又把她摇醒，“吃下去，烧退了就好多了。” 沈晴柔不睁眼。 乔教授又推。 不睁眼。嘴撇得老高。 ......再推。 ......沈晴柔还是睁开眼，一脸的不耐烦，看乔教授伸过来的手，手心里，静静躺着一片又大又肥的药片，沈晴柔暗暗翻了个白眼，又是它，这么大，吃.屎.人啊。 只是这么软趴趴着也不行，沈晴柔抬眼看面无表情的乔教授一两三眼，还是伸手拿过温开水来，捏起药片往嘴里送，合着水吞下去，再把杯子里的水喝干，啪的一下放到乔教授面前，“不要再吵我。” 她烦。 不仅仅是病，还有烦身边的人。 老天啊，什么时候她才能打败他啊！ 沈晴柔歪着脑袋找了个舒服的体位睡觉去，一点儿也不担心身边的乔教授趁着她熟睡时跑了。 自然，是放心。 乔教授也让人放心。 收拾了下她身边的东西，起身再去给她倒杯水，然后，人来人往的点滴室里，家属陪伴病人的说话声，小孩子的苦恼声，护士的安慰声，吵杂的环境，沈晴柔旁若无人的沉睡养神，乔教授则掏出手机来，坐在沈晴柔旁边，低头，已经不流行的水果忍者无聊中的乔教授玩得津津有味。 中途护士来看了下点滴情况。 等着护士来换另一袋点滴液时，沈晴柔终于因为体位不似睡不下去醒了过来。 只是这一醒，看着身边换药的护士提了点滴袋就要走，沈晴柔二话不说立马伸手去抓住那护士，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吓了那护士一条。 “怎么了？”那护士急忙问她。 沈晴柔收回抓护士的那只手，揉了揉睡眼，扭了下僵硬的身体，看也不看旁边等她多时的乔教授，对着护士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可不可以帮我提一下点滴袋，我想去厕所......” 那边刷手机屏幕边看沈晴柔的乔教授顿了下。 ......这丫头。 那护士帮着她去了厕所，回来时乔哲羽翘着二郎腿还在刷手机，护士帮她把点滴袋掉好，她说了声谢谢。 再把脑袋凑到乔教授手机屏幕前，想看看上面的情况，那乔教授嫌弃的把她脑袋按回去，“别挡住。”双手顺带抬高来刷屏幕。 看也不看精神以及回来的沈同学一眼。 沈同学再撇嘴。 脑袋转到其他地方，开始打量起.点滴室里的其他人。 乔教授刷了两三盘，那丫头也再来打扰他。 他按了暂停健，转头去看身边的人。 脸色好了很多，眼神也有神了不少。烧应该退了。 再抬头看上头的点滴袋，目测还有一小时就可以结束了。 观察完毕，乔教授继续低头打发时间，只是还没刷掉几个水果，那最先不打算搭理他的沈同学突然把一没扎针的手搭在他肩膀上。 乔教授扭头看她。 沈晴柔习惯性朝着人家眨巴眨巴眼睛。 ......没好事。 “老师啊......” “嗯？” “帮我再叫个护士过来好么......”沈晴柔坐姿有些别扭。 乔哲羽犀利目光上下打量她几个来回，再眉一挑，“又想上厕所？” “......”沈晴柔闭嘴。那双大眼睛还是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乔哲羽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才过了十五分钟。” “老师，静脉快速注入大量生理盐水后，血液被稀释，血浆蛋白浓度降低，血浆胶体 渗透压降低，肾小球有效滤过压升高，肾小球滤过率随之增加，尿量增多。”沈晴柔带着鼻音的声音阵阵响起，喉咙发炎，声音还带着些沙哑。 乔教授果然再动了动眉，微眯起眼，看着沈晴柔的大眼儿，嘴角一勾，薄唇轻启，轻笑，“懂得真多，上课那会怎么就不会回答了？” “......”沈晴柔这回真闭上嘴不想说话了。 这是两码事好么！ 生理学和解剖学啊！ 沈晴柔不说话，别扭着再转了个姿势。 乔哲羽笑了几下，也不为难她，收了手机起身帮她叫护士来。 回程的路上，沈晴柔显然有满腔的话要吐槽，只是又想着刚才乔哲羽的态度，终于是把心里的话都埋在心里不说了。 不和开车人说话，开车的乔教授话本来也不多。整车就是安静一片。 她哪里耐得住沉默。 快到学校时，她终于是忍不住让车后座看了一眼，老早她就注意到车后排位子上的那个东西，不知是什么。 甚至胡思乱想不会是哪个女人的内衣内裤什么的吧...... 只是不看还好，当她转头一瞧，一看。 本是打打趣乔哲羽的笑容僵硬在嘴角。 “本来准备给你送药就好了，没想到你那么主动上车，就顺带带你去医院了。” 乔教授淡定的开车，对于她异常的举动，他也可以解释得风轻云淡。 好似一切只是无意间的举动。 别无它意。 除了她手上拿着的药袋子外，车后面，同样放着一袋药袋，粗略一看，里头的药品，和她手上的，一模一样。 沈晴柔瞬间觉得，很不是滋味。 好像，不应该是这样吧？ 第3章 part03 沈晴柔回宿舍时宿舍里其他成员一个都没回来，浴室门还是她出来时的样子，阳台上晾衣杆她弄到了，还是躺在那里，没人回来过。 瞬间沈晴柔淡淡的忧伤，保不准自个儿要是没打电话给乔哲羽，明日头条便是醒目一大串：《x省医科大大一临床系妙龄少女病死宿舍尸体多日后发现》或者是悬疑版：《论医学院医学生病死宿舍一案》。 再想想，那三个舍友，名花有主的人，自然这种一周温书日子是要和伴侣你依我侬泡图书馆才对，哪还有精力来管她。这更加让沈晴柔忧伤。 温书一周后便是回园佳公寓的时候。 自从那次吃太high扁桃体发炎她和乔哲羽联系后，一周的时间，没有再通过一通电话，连一条短信也没有，何况，乔哲羽是不爱发短信的人。 周末乔母要来，她答应了。 必须回去。 为了，完成使命吧。 说她救死扶伤，也满贴切的。 她收了宿舍阳台上的衣服塞进包包里，背着包包就要走，宿舍里打包回来吃面的陆露一言不发看着她，嘴里还插着一次性筷子。 满屋子都是她打卤面的味道。 “你就不挽留我一下嘛......”本是想装回高冷的沈同学终于还是耐不住，背着包跑到陆露面前，双手撑在她桌面上，猫着腰，一脸苦巴巴的看着陆露。 陆露满嘴油，抬眼冷冷看沈晴柔一眼，把嘴里的筷子拿下来，一脸的嫌弃，“请不要在我们这些外地人面前秀回家的欢乐ok？”陆露不理她，低头继续吃面。 “......”她可还没计较上次她们没良心的举动啊！要说秀，她们秀恩爱才过分好么！ 沈晴柔内心受挫，任性打了车回公寓。 这次放聪明了，先到地下车库去看看乔教授那奥迪r8回来没，确定了没回来，小傻丫乐呵乐呵，心里盘算着等下要煮统一老坛酸菜牛肉面还是统一老坛酸菜鲜虾面。 想着口水填了满嘴，小傻丫不觉尴尬，只是想着这是条件发射好么，形如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只是傻丫沈同学上了楼，开了门，里头客厅里！沙发上！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看着财经频道！的人！是谁！ “你车没回来人怎么回来了？！”沈晴柔鞋子都来不及脱，双手颤抖指着里头淡定的乔教授，只觉眼前一片昏暗。 那车没回来人回来的乔教授，放下手中准备换台的遥控器，侧过脸来，在沈晴柔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的时候，乔教授果真是用那双，无比温柔，略带缠绵的神色，看着她，脸上，不是平日里对她时的呲之以鼻，也不是和她斗嘴时的云淡风轻置之身外，而是，一脸的神情。 仿佛看着多年恋人一般。 “小小，你回来啦。”就连语气，也不是平日里的语气。 就连名字...... ......沈晴柔，我叫沈晴柔。沈佳宜的沈，树阴照水爱晴柔的晴柔。 不是你的苏小小。 沈晴柔颤抖指着他的手，僵硬在半空。 下意识往厨房的方向看，刚才是她没注意，厨房里，流水声。 乔母宋惠玲站在厨房门边，手里拿着一支截到一半的空心菜，对着站在门口的她露出一脸慈祥的微笑，“小小回来啦，再等等啊，菜熟了就可以吃了。”说着又连忙闪身进厨房里去，而后听到的是稀稀疏疏的洗菜声。 沈晴柔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又是这样的日子。 “杵在那儿干吗，进来啊。”那乔母刚把厨房门关上，没了乔母的在场，里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某教授脸色立即变掉，对着站在门口的小傻丫一声吆喝，脸色变得可比什么都快。 明明刚才还是一脸的柔情。 ......叫沈晴柔怎么接受。 只是，还能怎么样？ 沈晴柔换了室内拖鞋进来，在乔哲羽的眼神暗示下快步去用钥匙开了自己卧室房门，进房间里摆放好一切生活用品。 摆放得，看上去是天天住在这里的样子。 收拾出来后乔母已经把饭菜端到餐桌上了，乔哲羽跟在左右帮忙，见着沈晴柔出来，忙笑着张脸招呼沈晴柔过去吃饭。 沈晴柔安安静静的点头，乖乖巧巧的过去帮乔母一起搬碗筷。 苏小小是个乖巧懂事的乖乖女。 她必须装得如她一样。 乔哲羽，就好这口味。 “你别忙活，坐着吃，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乔母宋惠玲按着沈晴柔坐位子上去，乔哲羽为她端来打好的米饭。 沈晴柔那是受从若惊。 在乔母看不见的地方对乔教授投以意味声长的眼神。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乔哲羽会对她百依百顺。甚至，为她做牛做马。 ......只是，她却不能真正高兴起来。 以前也就罢了，那是因为刚开始，她不习惯。 只是时间长了...... ......她甚至开始讨厌扮演苏小小这个角色。 苏小小。何许人也？ 多金高冷乔教授的前女友啊！ 她沈晴柔，好端端的一个清白无辜少女，不就是高三那年逃了晚自习上学校后门街道上家绝味鸭脖买了些来零嘴尝尝，哪知会遇上个迷路的贵妇人，哪知会摊上这种事情！还一摊就摊个一年半载的！ 想当年，年少无知，满满的一颗奉献祖国社会的爱心，助人为乐思想可是从幼儿园灌输到高中，啊，或许还是因为高三压力大，读书读傻了，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 迷路贵妇人找不着家人，小傻丫就抱着一袋鸭脖带她去贵妇人说的百货商店门口，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贵妇人，痴痴迷迷，保不准是个痴呆儿。 可是那时啊，小傻丫双眼被鸭脖香味熏陶住迷了双眼，哪里看得清，带着那贵妇人到商店门口。 只是当她从鸭脖的香味中□□时已经被一群黑衣男人扣手扣脚，十足绑架阵势。 小傻丫手里鸭脖死抓着不放，吐掉嘴里的鸭骨头，开口就要喊救命，那黑衣人眼疾手快用手堵住傻丫的呼叫。 反射弧过长的小傻丫才算真正意识到，完了，出门没看黄历，要被绑架了。 ......可怜她只是出来买袋鸭脖好么！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啊。 只是只是啊，还好还好啊，那小傻丫拼了命帮着带路的贵妇人看这阵势不对，连忙过来阻止，说出来的话，更较小傻丫傻眼，“你们干嘛啊！她是小哲女朋友，你们这是要干嘛啊，快放开我们家小小，怎么这样啊，弄痛她了啊快放手啊再不放手我让小哲打你们啊......” 事隔多年。 那月和风高夜沈晴柔为之带路的贵妇人此刻就坐在她对桌儿，手里拿着公筷，一个劲给她夹着糖醋排骨，声音一如当年，“来来来，咱们小小最爱吃的，多吃点。” “阿姨我自己来，您也多吃。”沈晴柔可是见好就收的人，碗里的菜堆了一堆，连忙把碗移开，用筷子往嘴里扒饭。 “妈，你也多吃点。”那一旁被亲妈晾在一边的乔教授也拿了公筷给亲妈夹菜。 亲妈乐呵呵，“吃吃吃，都吃。” 沈晴柔笑眯眯着张脸，埋头吃饭。 只是眼神躲躲闪闪。 不太敢，再撞上乔教授柔情的目光。 ......她始终不是苏小小。 她只不过是受了乔南山，那x省书记的委托。 拜托了丫头，我夫人啊，一年前突然这样疯疯癫癫的，就是苏小小和我家那臭小子分手那会变成这样的，我们也在找医生治疗，只是这医生说，情绪变化不要太大，既然她潜意识里认你是苏小小，丫头，拜托了，这段时间，替我们扮演下苏小小吧，助人为乐...... 那会儿啊，沈傻丫那是刚高中毕业，啥市面见过啊？父母只是经营小本生意的普通百姓，那会儿她哪儿知道那天她举手之劳带路的贵妇人是本省曝光率为零的书记夫人啊！ 沈傻丫可谓受从若惊，只是这扮演别人的工作......她还有心眼的，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直到后来，传闻中的“臭小子”乔哲羽拿着前女友照片上门找她，她还云里雾里，那“臭小子”便已一声令下，指着照片里头的发型，“去把头发弄成这样，为期一年半，办好这个角色，钱自然少不了你。” 这话才出，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沈傻丫就不服气了，脑袋也蹭的一下清醒过来，怒瞪着大眼，“凭啥啊，你说整就整啊，搞头发的钱你付不付啊？” “付。” 一个字，沈傻丫顿了几秒。后。屁颠儿屁颠儿拽着乔教授的手理发店奔去了。 傻瓜，有便宜不占傻瓜蛋。 ......傻瓜！占便宜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她哪里知道好端端一个书记儿子要去当什么妇科医生啊！你怎么不和你爸爸走政治道路啊啊啊？ 还为什么，要当我们学校的外聘教授啊？ 一顿饭在宋惠玲觉得十分愉快的气氛下结束，沈晴柔自然抢着起来洗碗，那书记夫人倒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高傲自大，上得了厅堂下不了厨房。 倒是有一番平常百姓家母亲的气息，这沈晴柔才动手收碗筷，那书记夫人白嫩的手就凑了过来，阻挡沈晴柔的手腕动作，还非常贴心的拍了怕沈晴柔的肩膀，“小哲说你下周要考试啊，那千万不要忙活这事，这些阿姨来，你快起复习，不懂的地方问问小哲。” 书记夫人边说还真边赶人，沈晴柔半推半就的顺着她的意思出餐厅，自然还是不好意思一句，“那就麻烦阿姨了。” 说得好听，其实沈晴柔......也不想动作吧...... 一直处于扮演温柔男友的乔教授跟着也出了餐厅，看沈晴柔那傻丫还站在那里往厨房看，大手一推把她推进房间里，自己也跟着她进去，顺带反手把门磕上。 “哎你？”门磕上的声音惊得沈晴柔往后看。 果然，见着的是乔哲羽一脸似笑非笑，说话，又是那股欠扁的语气，“哎什么哎，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说着还顺带上下从头到尾，打量了沈晴柔一副。 沈晴柔黑着脸撇开。 乔教授也不再打趣，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有事要说。” “看出来了。”要是没事说，进来干吗？ 他们同居了一年。从沈晴柔上了医科大后，便被迫安排着和他同居在一起，美名其曰，乔母要是想见小小了，那方便啊。 只是，乔教授可是安分守己，至少，没有事情，绝对不会随意出入她的卧房。 “我爸那边安排好了，后天带我妈去英国。”乔哲羽也不管她的态度，清完了嗓子，就把事情说出来。 果不其然，傻丫儿立马转了头来看他，眼里，那是疑惑。 乔哲羽用手指了下自己的脑袋，“治疗。”把最后一个词说出来。 “......啊，这样。”沈晴柔顿了下，讪讪开口。 移开盯着乔教授的目光，投到别处去。 ......只是心纠成一团。只有她自己知道。 “所以......”乔教授也学着她的语气，半说不说的。 气氛瞬间沉默下去。 乔哲羽不偏不离看着偏头不看他的傻丫儿。 只是见着她呆滞的往前面看，不知再看什么，看了一会儿，才转动脖子来，不偏不离，对上他的眼睛视线，他听她，还是平日里斩钉截铁的语气，还是那么骄傲，那么不服输，“所以我过几天回来收拾东西走人的，当然，你们要信守陈诺，该给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只是她才说完，视线赶忙移开，不去抬眼注视对方的目光。说这话时，是她最大的勇气了。 ......这是她，做得最好的回答吧。 ......只是她，怎么就又错过了乔教授的小心思，小变化。 她的态度明显。她的做法平静，淡然。 又，那么的，伤人？ 乔哲羽难得温柔的视线瞬间冷了下来。 ......这样子啊。 勾起唇。 乔哲羽又恢复从前漫不经心的语气，“当然，一分不少。” 第4章 part04 这一说走，那就真的要走。 乔南山秘密来到x省省会机场，身边只带了个贴身助手。 那天沈晴柔刚考完解剖学，出了考场就见到乔教授站在外面等她。 沈晴柔又是心虚左顾右盼了下，她和舍友不在同个考场，身边也没认识的人，连忙是快步跑到乔教授身边，她今天没穿高跟鞋，比平时矮了更多，仰起头对一米八多的乔教授问，“肿么了肿么了，不会是给我送答案的吧，这样你来得太晚了吧我都考完了，试卷早曝光了啊。”语气里依旧是无赖样。 似乎，丝毫没有被那天的情绪影响到。 只是谁知道呢？ 那乔教授同样个没事人的样子，轻笑，“如果你现在贿赂我，我还可以给你平时分多加一点，五十九分定给你多加一分。” 被变相诅咒不及格的小傻丫此刻哪里有心思琢磨这个，听到家平时分，连忙是屁颠儿屁颠儿的，“那小的要如何贿赂您呀。” 换来的是乔教授一把抓小傻丫的手，拽着就往学校停车位走，“去机场。” 私奔？ 第一反应沈晴柔就是这个次。 只是第二反应，沈晴柔暗骂自己白痴。 今天，机场，摆明了不就是要去送乔母他们上飞机么！ 谁和你私奔啊！ 果然还真是送乔母上飞机这事。 乔南山书记难得一身便装，也没平日里的大牌风范。见着沈晴柔被乔哲羽半拖半拽的带到机场来，乔南山连忙揽着夫人过去。 “爸，妈。”乔哲羽停下脚步，身后的沈晴柔差点没刹住车装上去。 人乔教授站着叫人呢，沈晴柔缓过来，站直了身板，虽然一路下来吐槽自己穿得太随意这样见书记好么？ 可是礼貌还是要有的啊，“乔伯伯，乔阿姨。”她还是懂得问好的是不是？ 直到是看到乔南山一身便装的样子，沈晴柔才放心下来，卧槽还好，不是什么大排场，只是后知后觉又想，本来就应该不是大排场啊，人家是秘密带夫人去检查......精神病的好么。 “小哲要好好照顾小小啊，看她最近考试，更要好好照顾照顾啊。”乔母看着沈晴柔，要出国的人，还不忘关心沈晴柔一句。 “是啊，多照顾照顾，小小最近是不是瘦了？”书记跟着也来一句。 最后一出了。如果治得好，那，这就是最后，和这些大人物的交流了。 沈晴柔傻呆的看着两夫妻对着她点头，关心。 虽是平淡的语气。 却让沈晴柔......有些不知所措。 ......是心暖，还是，不舍吧。 乔哲羽同着父亲的姿势，伸手一把把呆愣的小傻丫揽过来，两人身侧紧紧相贴。 沈晴柔似乎都能明显感觉到，乔哲羽身上，炽热的体温。 还有，那熟悉的香味。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乔教授这么说。 沈晴柔下意识把头低了下去。 看着脚下机场候车厅里洁白的地砖。 ......鼻尖怎么会突然那么酸。 ......眼眶为什么，会那么热。 真的，不舍吧。 这一切。 犹如灰姑娘的一场梦。 是梦，就有要醒的时候。 何况，她也希望这位善良的贵妇人，可以康复过来。 书记夫妇顺利登机上了飞往伦敦的道路。 送走了人。 竟已下午一两点的时间。 也对，她出考场时都十一点多了。 这一送走人，知了时间，肚子也咕噜咕噜很给面子叫了几声。 她饿了。 有点儿尴尬，抬眼看乔教授，“嘿嘿嘿......”朝着人家一个劲傻笑。 乔哲羽已经把她放开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低头居高临下看小傻丫傻笑的模样，真是好气又好笑，“饿了？”明知故问。 小傻丫点头。 “去吃点东西吧。”教授旋腿转方向就走。 “老师你请客？”小傻丫撒丫子跟上。 “难道你有带钱？”乔教授突然停住步伐，这回沈晴柔没来得及刹住车，一脑袋撞上乔哲羽坚硬的后背，反弹式往后退了一步。 摸着鼻子，对着乔教授看着她书包的模样。 沈晴柔顿了下。 ......好吧，她书包里就一叠解剖练习，上头的题目，还是眼前这个准备带她去吃饭的男人出的变态题。 ......要是这些卷子可以卖，卖来的钱她还真乐意请他们这位多金高冷教授吃一顿咧！ 这多金教授请客，出手还真不同凡响。 机场附近，除了酒店还是酒店，想找间沙县小吃都是困难，何况，教授应该不会抠门到请她吃沙县小吃吧？ 所以，小哲教授眼儿都没眨，看了间法国餐厅，就拽着她衣领往里带。 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酒店自然是不一样。 酒店设计以金黄色为主色调，弥漫着浓郁的欧洲风情。最耀眼的，还数那些明晃晃的水晶灯。 服务生领了他们上二楼雅间。 递过来的菜单。 好样的，全是英文。 ......取笑她这个高考英语刚及格线上的学生么？ 甚至夹杂着些许法文！ 为了面子，沈晴柔僵硬着笑脸，随意翻看了几眼后把菜单递给一直眯眼半笑不笑看着她的乔教授，“老师经验丰富，你来点，都听你的。” 乔教授接了过来，低头看了几眼，对着等在身边的服务生就是一顺溜的英语，那服务生也不假思索往单子里记了一堆下来。 直到服务生走了，沈晴柔还一眨不眨眼巴巴看着那服务生离去的背影，直到乔教授手往她面前摇了摇，笑到，“怎么，喜欢这款的？” 沈晴柔连忙摇头，只是不解的把疑问抛给乔教授，“他真的听得懂？”一个服务生而已啊！连她这个本科学生听得都有些吃力好么！ 哪知乔教授朝着她微微一笑，轻描淡写一句话泯灭了她对就业的美好期盼，“人家现在高档点的酒店招服务生，本科学历以上。” “......” 说是高档酒店，上菜的数度也快。 这屁股还没坐热呢，那头刚才那服务生就端了菜上来，接着便是陆陆续续的，一道一道上来。 两人隔着方桌子相望而坐。乔哲羽没点酒，倒是上了瓶饮料来。瓶杯子上又是一拽一大串洋文，沈晴柔暗暗翻了个白眼不再看上头的字，倒是乔教授拿了过来倒进玻璃杯里，橙黄色的液体，看上去倒像果粒橙。 菜上齐后，沈晴柔也不客气，拿了叉子就开动。 对坐的乔哲羽没有多大举动，顺着她的意思。 她爱吃，那就全推给她吃。 喜欢就好。 只是这啊，那么浪漫的气息，屋子里回旋着轻音乐的熏陶。 小傻丫却没那么善解人意，煞风景的指数倒是一日比一日高。 人家乔教授是带你来欣赏气氛的，顺便，说点儿什么也可以啊。 哪里是你小傻丫插了块煎法国鹅肝，自己尝了口，咀嚼了半天，皱着眉头朝着对坐安静用餐的美男教授抱怨，“老师，我觉得这里的厨子手艺不怎么样。” 小傻丫开口说话，美男多金乔教授徐徐放下手里的叉子，吞掉嘴里的食物后，凤眼一挑，看着挥舞着鹅肝的傻丫，“哦？怎么说？” “你看这鹅肝，硬邦邦的。”说着她还示范的咬了一口下咀嚼，眉头皱得跟紧，死命吞下去后连忙拉过果汁来一饮而尽，末了还不忘朝老师补充，“这鹅死前不会是肝硬化吧？” “......”乔哲羽准备开口和她介绍下食材的嘴，缓缓闭上。 睨了她一眼，不搭理她，低头继续用餐。 留给小傻丫呵呵呵呵一脸笑。 第5章 part05 肝硬化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沈晴柔继续奋斗她的期末考，只是班级群里时不时有人散播小道消息，乔教授下学期不再做外聘教师了，人家要出国深造去了。 乔哲羽，二八青年，年轻有为。 出国深造，确实是很好的前途。 只是...... 沈晴柔可还没听乔教授说啊。 她没听说，那便就是他们小道消息的误传。 安安心心考试，等一切都考完结束后，宿舍里都的小伙伴们动手收着儿收那儿，忙着回家。 沈晴柔也打算回z市看看父母。 只是衣服大多都在园佳公寓里，自己又不能说要去那儿拿衣物。 毕竟，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起来，不是嘛。 她说谎，她欺骗她的舍友，她又怎么能告诉她们，她和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住在一个屋檐下，没有关系她们还真不信。 就连她父母，沈晴柔是打死也不敢讲的。隐隐藏藏，刚开始却是不适应，可是看着父母的生意无缘无故开始兴旺起来，内部原因，大概她和乔家人心里都清楚。 父母也劳累了大半辈子。 反正这样，看那家人斯斯文文的，还是个官人，应该不会做什么狼狈为奸的坏事。所以她瞒着，忍着，继续做下去，一做，就是一年半载。 只是当时突然剪了个平刘海，扎了个马尾辫，父母好奇问自己怎么突然换发型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是啊，心情郁闷，理发师拉客时不都在宣传，换个发型，换个心情...... “柔柔，你几点的车票？”姚姗姗显然考糊涂了，嘴里叼着小卖铺买的棒棒糖，阳台上边洗枕套边伸长脖子问收袜子的沈晴柔。 那沈晴柔还没回答她，旁边串出来的陆露一巴掌拍在姚姗姗额头上，“傻逼人家定什么车票，学校外头公交车一搭不就到家了，哪像俺们这些背井离乡的苦命孩纸。” 陆露这么说，姚姗姗和里头赶来凑热闹的花瑶同时以羡慕嫉妒之心瞪着手里拿袜子的沈同学。 沈同学能怎么回答，不就一脸嘿嘿嘿。 想开怀大笑，却又隐隐心酸。 ......她，真的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既然在舍友眼里，她家就在这里，所以为了做得形象点儿，沈晴柔还是收了些行李，一些没用的衣服和鞋子，还有一叠带回去温习实践的作业。 按她的原话说，就是今天带一点回家，明天带一点回家，一次性一点，不会太重。 舍友们通情达理，她说晚上再回来住，那姚姗姗傻笑着脸说干嘛要这样，回家就回家呗，我们又不是没有你就睡不着。 所以。 她这算是被舍友赶出宿舍了么？ 所以，她拖着装衣服鞋子的行李箱，磨磨唧唧往园佳公寓走。 要是换做以前，她还会兴致勃勃的，人家书记家出手也是大手笔，买了那套公寓，装修，家具，都是一等一的好。 比宿舍那是强上几百倍。 住公寓又不委屈自己。 只要，乔哲羽不在，那更是锦上添花的好。 拉了行李进小区，再次习惯性往停车位上看几眼，r8不在。 乔哲羽最近也不常出现在学校，自从他的那门解剖学考完后就没出现在学校过吧。 她上楼去，把行李仍在卧室里，抽了身份证出来，书房里台式电脑没加锁，她打开，进入网页去定动车票。 ......好笑，这都放假了，她却为了隐瞒，在宿舍里哪里敢定车票。 乔哲羽今日过得也不太顺畅。 乔南山那头电话几分钟打来一次，国际漫游，他也不嫌贵。 英国国家医疗总局的邀请。 只是，如果就这样去了。 那......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乔哲羽拖着一身疲惫身躯往园佳公寓赶。 他还是答应了。 去。 去深造。 只有自己更好，才能摆脱父亲那边给的压力。 他不从政，那就要做得更好。 做给那帮老鬼们看。 ......也，更有能力，挣出门当户对的陈规旧俗。 和她...... 只是咱们雄心勃勃的乔教授啊，怎么会知道，心里想的小傻丫此刻正抱着一桶鲜虾面窝在真皮沙发上，津津有味拉紧了窗帘关紧了门窗——看悬疑电视剧。 所以，当乔教授推开公寓大门时，里头专心看着电视屏幕的沈同学着实吓了一跳，好在手里那桶面汤喝得差不多，否则非得撒得到处都是。 那乔教授显然也没有心理准备，就算再有能力，又怎么会想到公寓里这个时候会窝着个人在里头，满屋子的泡面味，客厅落地窗帘紧紧拉在一起。 ......沈晴柔站起来，傻愣愣看着不该这个时候回来的人。 乔哲羽眯着眼，同样看着此刻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液晶电视上剧情还在不断前进，沉默的屋子里可以很清楚听着里头男女主人公一口一句顺溜英语的声音。 乔教授显然对屏幕上的画面更感兴趣。 他移开视线去看屏幕。 沈晴柔捧着泡面的手端在那里，看玄关处边换鞋边仰头意味深长看屏幕的教授。 她也顺着教授的目光看去。 ......脸瞬间黑了一大片。 屏幕上henry和abigail两主人公缠绵拥吻的画面。 ......沈晴柔脸就差没埋进泡面桶里了。 ......月黑风高，房门紧关，窗帘紧拉，孤身一人，美国片子，激情吻戏。 “那个......”她想解释，她一定要解释，不是他想的那么龌龊好不好！ 那乔教授只是一脸的意味声长，换了室内拖鞋走进来，对着沈晴柔急切想解释的样子，他是微微一笑，涵蓄一笑。 “我懂。”乔教授温柔点头。 ......你懂个屁！沈同学更要解释了，不是他想的那样啊，手里拿着的泡面都在颤抖，“真的不是......”乔教授往他房门走，她马不停蹄跟在他身后求着让她解释。 “不死法医嘛。” “......”沈晴柔停下脚步。 乔哲羽的身影已经闪进他卧室了。 沈晴柔傻楞了一下。 ......他，还真懂啊。 瞬间觉得自己无缘无故又被耍了一通，沈晴柔心情更郁闷了。 她不就是没事做，一时间心血来潮点了部以前没看完的破案电视来看么，拉窗帘也是为了营造气氛，果然只是她太大惊小怪了。 她把吃完的泡面桶扔进厨房垃圾桶，继续跑客厅去看电视。 才不去管乔哲羽在干什么。 只是没几分钟，乔哲羽拖着一箱行李从卧室出来时，沈晴柔有些震惊的看着他。他什么也不说，行李放在路中间，到冰箱里拿了瓶饮料出来。 移开看电视的视线，她手一指，指着那行李箱，问他，“这是干啥？”心里，却隐约觉得，不对劲。 乔教授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几口，再对着一脸疑惑看他的小傻丫，悠悠道，“去英国。” 沈晴柔准备站起来的动作很明显僵硬在那里。 她看着他。 对上他和平日里一样漫不经心的视线。 “......深造？”动了动嘴角，沈晴柔想起班级群里最近讨论的事情。 乔教授要去英国深造了。 “算是吧。”乔哲羽把喝完的瓶子随手一扔，丢进垃圾桶里，完美弧度，正中沈晴柔刚才那桶泡面桶里。 他移开视线，说出来的三个字，风轻云淡。 “多久？” “三四年。” “还会回来吗？” “看情况。” 她不自觉追问，他利索的回答。 毫不拖泥带水。 三四年。 看情况。 沈晴柔终于还是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的遥控器丢在一边，她踩着拖鞋踱步到他面前，他看上去挺着急的。 或者，挺憔悴的。 他一手拿着手机。身上的白衬衫依旧一丝不苟。 另一只手搭在行李箱拉杆上。 他在等电话。 他在赶时间。 他在，准备要离开这里。 乔母去了英国，乔哲羽，也要离开了。 沈晴柔，你的梦，是应该醒了。 云过梦醒。 只是一场空梦。 你怎么可能真的动心了？ “那这套房子，怎么办？还有我的工钱，你什么时候给我？”既然要走。 那说话时的情面，沈晴柔是说变就变。 她倔强的仰头看他。 逼着自己表现得，淡然一点。 洒脱一点。 最好让人听上去，只是一开始的初心，为了钱，为了钱才帮你扮演这个角色的，才和你们这些官人家接触的。 那现在好了，乔夫人去治病了，你呢，也要走了。 走多久，不短不长，就三四年。 乔哲羽准备打电话的手顿在那里。 小傻丫一米六的身高，直冲冲往他这里过来，站在他面前，倔强着抬起下巴对着他，鼻子上供，眉头紧皱，看上去很不爽的样子。 她在那里一字一顿的和他谈话。 他却，没有像上次那样，平淡无奇的和她说，钱不会少。 钱。 谈钱多伤感情啊。 可是不谈，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基础继续合作下去。 他顿了几秒，再她眼巴巴看着的情况下，手机收回口袋里去，微低下头，朝她勾唇一笑。 惹得她颤抖了一下身体。 但那倔强瞪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减弱。 越是倔强的女孩，越是再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 小傻丫，是在想掩饰什么？ 但现在，他没时间去思考，她再掩饰什么，就等他回来后，再好好研究，好好找她算账。 现在。 他平静的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整整齐齐对折成三折的纸条，食指并着拇指拿着，递到她面前。“呐。” 沈傻丫傻眼在那里。 乔教授可赶飞机呢，哪里有时间陪她傻楞，她不伸手过来拿，那他就把支票随手放在一边的柜子上，拖着行李绕开挡在他面前的她。 只是走了半步，乔教授回头又一句，“公寓给你住，如果我妈......没治好的话，可能这套公寓还要排上用场。” “但我们都希望她这次能好起来，对吧？” “......”沈晴柔转个方向看他。 嘴抿成一条线。 却不开口再说什么。 眼里，是说不出的韵味。 乔哲羽朝她点了个头，被塞进口袋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古板的原装手机铃声，沈晴柔眼前动了下，看他拿出手机的样子。 他就要往门外走。 也许，这一走，就是，再也不见。 他已经踏出玄关，她突然迈开脚步，急急跟了上去。 她张了张嘴，刚想喊他，他却突然停下脚步，行李箱放在一旁，一个回头，正好撞上她的视线。 “那个......”沈晴柔想说什么。 乔哲羽却不打算给她说话的机会，手意外的再指了下还在播放的电视屏幕，“啊，对了，那个杀死准新娘未婚夫的是新娘父亲的律师。” 沈晴柔下意识往电视剧上看。 那乔哲羽趁此时往外头走，正要把行李拖出来时，被无意间告知凶手是谁的沈晴柔黑着脸，愤愤回头朝着他就是一句，“乔哲羽你怎么可以这样！” 元气十足的话。 才是她。 乔哲羽把行李箱拖出来后，一手搭在门板上，一手，指了下白色衬衫上口袋里插着的钢笔，朝她一挑眉，“还有，凶器就是，钢笔。” “啪——”很大的一声关门声。 沈晴柔从里头把门甩上，外加一句，“乔哲羽，有本事你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门外的被诅咒一辈子都不要回来的乔教授。 摸了摸鼻梁。 盯着关上的门出了会神。 口袋里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他才收回神。 ......一辈子不要回来吗？ 恐怕不如你的愿了。 第6章 part06 乔哲羽下飞机时，伦敦的雾依旧浓稠，灯红酒绿的雾都。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他已经从地球那头，飞到了这头。 只是他无心欣赏伦敦夜间的街头美景。 他拖着行李出机场，父亲那边安排的轿车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司机他见过，算是眼熟的人，看他出来，司机穿过人群，过来就要帮他提行李箱。 他也就放手让他拉。 口袋里刚开机的手机不经意间滴答了一下。 是短信铃声。 司机在前头带路，他放慢步伐跟在后头。 拿出手机一看。 是小傻丫的短信。 ——乔教授，再见！ 五个字，带了个感叹号。 还真是小傻丫的风格。 再见吗？ 那就期待下次再见吧。 “乔先生。”那边把行李箱塞进后车厢里的司机朝他这里喊了一声。 乔哲羽把手机收起来，点了个头，朝轿车走去。 这一走。 便是三年。 三年时间。斗转星移。乔哲羽没有懈怠，密切关注世界那头，他家小傻丫的一举一动，这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比从前七点准时收看新闻联播还家常便饭。 分科时她报了妇科方向，对于这点，乔哲羽对着传真过来的资料，只是笑，没有意外，像是很早之前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倒是希望接下来三年时间她能安安分分的学习学习再学习。 只是依着她的性子，三年，三年时间，怎么可能平平淡淡的度过。 没有闹出点麻烦来，算是很好的交代了。 除开大二那年她再一次扁桃体发炎，最后父母亲带着她上省会市医院康医生那主刀切除扁桃体，让她感慨了一番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件事外，她还真惹上的第二大事情。 那是大三那年。 宿舍四人间依旧没变，变得只是成员们不同的专业。 同吃饭吃菜一个道理，个人口味不同，花瑶和姚姗姗选了儿科方向，沈晴柔选了妇科，而宿舍里，沈晴柔认为最为正常最为冷静的陆露同学！居然！选了！泌尿专业！ “说真的，女生念泌尿专科，确实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班导那会拿到表格时是这样赞叹。 是啊，真是，有勇气，大胆...... 大胆到，一个月下来，身下常不规则出血症状，色黯红，量少，却傻乎乎以为那是大姨妈，垫了半月多的姨妈巾也不吭一声。 直到那天晕厥在宿舍里。周末下午的时间，宿舍其他成员该实习的都出去实习医院轮转了。 就那天那么刚好，沈晴柔那天带她的老师休班，她在市第三医院旁边的餐厅里吃了个午饭打车回学校。 开门进去时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这是医学生对血液的敏感。 沈晴柔精神立即提了起来。站在门口，眼尖的就看到里头铁制上下铺床最靠近门边的三号下铺床上，躺着个人，披头散发，倒在血泊中。 时不时还伴随着痛苦呻.吟声。 “陆露！！！”躺在那里的人还能是谁！ 三号床未来泌尿医生陆露啊！ 沈晴柔手上挂着的一整袋方便面来都来不及放好，随手扔到一边，跑过去，半蹲在地板上视线与床铺平齐。 手有些颤抖的伸去撩开贴在陆露脸上的头发。 心跳别提有多快了。 陆露双眼紧闭，嘴唇发白，眉头紧皱。脸色，更别提有多难看。 “陆露，陆露......”沈晴柔轻拍她脸颊，多拍几下后陆露才睁开眼来。 “柔柔......”疼痛几乎抽走陆露说话的力气。 只是她脆生生的喊沈晴柔，更是较沈晴柔着急。 “怎么会这样？”人醒了，沈晴柔立马蹲着移开步伐，前前后后打量陆露的情况。 陆露双手捂在腹部，白色的打底裤已经红得不像话，床单上更是幸免不了。 “姨妈太多了......”陆露轻动了下脑袋，转着视线看正蹲着看她出血情况的沈晴柔解释。 “你上个月姨妈什么时候来？”沈晴柔却突然转过脸，视线和陆露对上。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啊？”陆露跟不上她的思维。 “你上个月姨妈什么时候来？”沈晴柔重复，缓缓站起身，俯视躺在床上的人，居高临下，才能看到全面。 “两三个月前吧，我姨妈都不太准时......” “出血状况怎么样？”沈晴柔追问。 “量不多，少少的，就今天这么多，而且好痛。” “血液都是什么颜色？” “暗红暗红的.，而且.....” “陆露，你和你男朋友做了，是不是？”沈晴柔突然打断陆露轻声细语的话。弯下腰，双手撑在床沿，头凑到陆露面前，这么开口一问，眉头同陆露一样，皱得死死的。 但不是腹痛，而是，心痛。 她瞪着陆露，等着她回答。 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学生来说。 ......陆露顿了几秒。 微撇开视线。 沈晴柔看着她咬着自己异常泛白的嘴唇，而后，轻轻点了个头。 沈晴柔却是心上猛抽了一下。 有种答案呼之欲出。 “流血伴有蜕膜碎片排出吗？” “......好像有......” 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 要不是看对方虚弱着身子，沈晴柔真tm想一巴掌拍过去。 “呆子，亏你还学医！”可是眼前的状况哪里是计较这些的事情，沈晴柔知道接下来的利害关系，也不管陆露试图想阻止她打120的举动，捞出手机，按了120，手背上攀上陆露冰冷的手掌。 似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就是要阻止她拨打120出去。 打出去了，那救护车呼呼啦啦的声音就会过来，全校的人，不出半天就都会知道，13届临床一班泌尿科那个女同学啊，宫外孕啊，啧啧啧。这个世界，清纯女子有几个？ ......沈晴柔顿了顿，删掉了那串120，拨了带教老师电话。 人命关天，又拖了那么久，沈晴柔握住陆露的手掌，冰凉冰凉的。 但愿，不要有事才好。 带教的廖老师很快就开了车过来，两人合力把陆露抬下楼去，好在这栋楼的学生都出去实习了，下楼来没撞见什么熟人。 乔哲羽一离开那年沈晴柔就去考了驾照，这下倒好，排上用场了，廖老师医用箱都提来了，后座给陆露初步护理。 沈晴柔以自己所能掌握的最快速度开车到医院去。 医院那头已经联系好了，车子停下来后平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把奄奄一息的陆露抬上去，沈晴柔不好跟在旁边当道，正式的医务人员毕竟比她专业多了。 只是陆露冰冷的手反握住沈晴柔，“柔柔，陪我进去。” 这怎么可能？ 又不是产房。 “陆露别闹，你进去，我带教老师陪你进去，不要担心。”沈晴柔是这么说。 有理有据，陆露抿着嘴不在说话，放开沈晴柔的手，平车便被两护士推进去，沈晴柔停在原地不动，廖老师回头来给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也跟着进来。 这种临床观摩手术，病人又同意的情况很少遇到。 只是沈晴柔还是摇头拒绝，手里拿着廖老师的车钥匙，“我帮您把车开到车库去，再去交下医药费。”她就，不去了。 廖老师多看了她一眼。 那边小护士再叫人，廖老师也就没再说什么，跟着过去了。 留下沈晴柔站在那里。看着她们离开。 ......这么好的机会，她就这么放手。 ......是不敢吧。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战胜不了乔哲羽。 因为，她不够狠心，不够，冷漠。 高冷，她装不来。 何况，不能装。 躺在手术台上的，即将给人开膛破肚的，说不定，还要切掉什么器官的人，是陪伴她两年多的舍友。 即便从前不认识，到了同个大学，同个宿舍。 那是缘。 她，看不下去...... 既然没去临床观摩，沈晴柔把车子停好后，从裤袋里抽出了一张空白支票出来。 刚出来前，她就已经把这东西塞口袋里了。 宫外孕。 手术费。 她知道，陆露，只是个小城镇来的姑娘。 平日里三餐都那么节省。 何况这次。 何况，这次的手术。 对于一个未婚，在校生。是那么不光彩。 陆露是绝对不会找家人要钱的吧。 空白支票上是乔哲羽龙凤凤舞的钢笔字签名。两年前，他仍在柜子上的那张。 没有填写数字。 让她自己填。 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你说你自己值多少。 值多少。 沈晴柔倒是不知道。 但是她此刻知道。 必须！用掉这支票！不然，谁凭空有钱出医药费啊。小产也是产，事后的进补，谁给钱啊！ 要是说这事之前沈晴柔拿着这支票去买高档耐用品，她用的可是不安心。 只是眼前，人命关天。 此时不用，何时用。 也不能白白浪费了么...... 所以她找护士站借了支笔，估摸算了算，往上头填了个数。 再去，挂号，交钱。 她动了，最终还是动了那张支票。 整整两年多的时间。 这一动。 远在地球那段的，处于沉睡中的乔教授啊，立马被手机短信声吵醒，他本就浅眠，手机因为工作的原因没有关机休息的习惯。 以为又是什么七七八八的垃圾短信。 小乔教授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只是眼睛才闭上几秒，滴答滴答依旧呆板的原装手机自带铃声响了起来。寂静的夜晚里，格外刺耳。 小乔教授猛地睁开眼，起身去拿手机，恶狠狠瞥了眼来电显示人的名字，接了起来，“说。”浓浓的睡音。小乔教授最近可是睡眠不足啊。 “乔......乔先生......那个，那个沈小姐那边那张支票有动静了......” 第7章 part07 毫无时差观念的吴助手显然没有把情况调查好就擅自给乔哲羽打电话扰人家睡眠。 汇报情况时还结结巴巴，“消费……消费记录最新是在x省市医院。” 那乔教授立马睡意全无。 “什么？”乔教授追问，忙着掀开被子下床，鞋子都来不及穿了，那个笔记本过来，边开机边等对头人回答。 “……是，上头是显示……啊，不对啊是……” “嘟嘟嘟……” 人家吴助手话还没说完呢，性急的乔教授哪里还有心思听对方磨磨唧唧一句话说不清楚。 还不如自己动手查得快！ 只是啊，欲速则不达啊小乔教授。 笔记本开机网络都还没连上呢就乱按一通，全屏死机了吧。 只是人家急啊！ 着急！ 焦虑！ 手不断摸索着脑袋，脚不耐烦的跺来跺去。 他清楚小傻丫家里的情况，上医院，即便是当年切掉扁桃体时的医药费他们付起来也没什么压力。 那，这次怎么这样？ 不会是遇到更麻烦的事情…… 越想越心不安。 电脑恢复正常后乔教授立马登陆页面去看。熟练查找网页信息。 他没开灯，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他面前这台手提电脑在亮光，映照在他脸上。 脸上的表情清晰可见。 先是焦虑，再是疑惑，再是愤怒，而后，全归为平静。 再几秒，被乌龙吵醒的乔教授脸上，露出了一摸无奈的微笑。 ……还好。 不是她。 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远在东半球只是交了个医药费的沈晴柔，哪里知道只是几分钟的时间，西半球那里，有个人不睡觉，还为了你情绪千变万化？ 小傻丫怎么可能知道！ 只是还好，陆露的手术很顺利，推出来时麻醉还没过去，痛累的人正沉沉睡着，沈晴柔听那护士和她说了病房号，她点头让他们先过去。 好歹也留下来和廖老师说声谢谢吧。 廖老师处理好手术衣物后出来，沈晴柔狗腿般笑着迎上去，换来的是廖老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五六十岁的廖老师第一次觉得这回带的这个学生啊...... 其实，小傻丫不知道的事情，还多得去嘞。 怎么全院妇科大夫中声望最高的廖老师会点了她的名亲自带她？一个都快退休的大夫了。 沈晴柔和廖老师聊了一会，廖老师今日本就休假，家里人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沈晴柔也不好耽误人家时间，车钥匙塞还给人家。 再到病房去，推门就见陆露已经醒了，睁着眼儿，躺在床上，无神的四处张望。 沈晴柔进来，她也只是歪了下头看了一眼，而后继续发呆。 “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沈晴柔走到她身边，这么问。 他，陆露她男友。 陆露又看了沈晴柔一眼，说话时是那么的，低落，“早分了。” “......”沈晴柔楞了一下。 “帮我打给我堂妹，1386*******，她叫陆曼，她家在这里，谢啦。”陆露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声音明显比平时低沉。 也对，这种事情，怎么心情好了。 沈晴柔也不多嘴。 拿出手机来输入号码，朝陆露点了个头，外头打电话联系她的家人。 十几分钟后，那个刚在电话里保证很快就过来的陆堂妹就出现在住院楼楼道里。 沈晴柔站在路口等她。 那陆堂妹似乎是见过沈晴柔，或者，看过她照片也说不定，反正当那抹鹅黄色身影出现在走廊上，定了定步，眼儿也不多眨，就朝着沈晴柔奔过来。 沈晴柔手里还拿着手机，等着再给陆曼打电话，那鹅黄色身影就踱步到她面前，一上来就是一句，“晴柔吗？你好我是陆曼，陆露她表妹，我姐现在还好吧？” 沈晴柔有些没反应过来，静静看了眼面前的人。 鹅蛋脸，眉清目秀，头发稀疏，说话间还可以看到此人，带着牙套。矫正用的吧。 “嗯。”沈晴柔难得镇定的点了个头。 “啊，快快，带我去看看我姐，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怎么就闹了这么大的事出来，啊，还有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看那丫头准玩完儿不可！” 陆曼看上去，很热情，拉着沈晴柔就往病房走。 嘴里喋喋不休，沈晴柔有些傻眼。 ......怎么听着，她才是堂姐呢。 这是她和陆曼的第一次相遇。突如其来的。 而后，那是臭味相投。 要腐烂就一起腐烂。 沈晴柔在没有乔哲羽的日子里，过得还是不错。 转个镜头看看乔教授这边呢，埋头苦读。 三年修完的东西减压到一年半。 人家乔教授啊，归心似箭！ 除了第二件让乔教授少脑筋的事，大四那年，沈晴柔终于做了件足够让乔教授收拾行李准备回来的大事！ 沈晴柔交男朋友了。 口腔系一同届男子。 江皓。 这怎么能让乔教授省心！ 回国一事，立马提上行程。 只是手上的文件在怎么赶，最短也是要三四个月的时间啊！ 三四个月的时间，东半球那边，江皓沈晴柔不会已经打得火热了吧！ 江皓，男，帝都籍贯。 长得好，脾气好，收入好。三好男人。 谁不想要？ 那是在距离本科毕业一个月的时间，沈晴柔申请了本院校硕士研究生，全国上下，妇科专业做出名的莫过于他们x省医科大，这么好的资源，沈晴柔不想放过。全国上下有名望的妇科医生云集之处。 何况。 三年。 三年了。 他，还会不会回来。 回到这里来...... 申请单批下来后，沈晴柔还真有些不敢相信，名额不多，她却那么狗屎运的挤占了一个！ 好兆头！ 自然要庆祝啊！ 怎么庆祝！ 宿舍开锅啊！ 舍友另外三人申请的不同院校硕士研究生单也陆陆续续下来了。 全过！ 怎么能不开锅庆祝！ 这回是换沈晴柔和陆露上街买佐料去，沈晴柔高兴啊，怎么会拒绝。 俩姑娘手腕手上中华街买食物。 途中陆露自然免不了和沈晴柔唠叨，“打算什么时候和那两人说清楚，你和乔教授当年同居的事情？这都要毕业了，到时候各奔东西就没机会了。” 沈晴柔正翻着摊贩卖的空心菜，手明显顿了下，随即一个无奈的笑，“等时机到了，再说吧。” “那随你咯，如果不想说，这件事就腐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不要再提了。” 陆露伸手过来帮她挑哪把空心菜新鲜。 沈晴柔侧脸小看了下她，她不在追问，那话题就到这里。 宿舍四人，自然会有些小分队。 比如，沈晴柔和陆露走得亲近一些。 ......或者也许是那时候，她伸手救了她一命，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们又上了沃尔玛超市，准备买些薯片薯条等零嘴食物。只是沈晴柔永远也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一连串事件，她没有心理准备。 上了手扶电梯。 沃尔玛路口边上悬挂着台液晶电视，电视里正播着时政新闻。 沈晴柔是不看这种枯燥的电视节目，顶多只是看看电视右上角的北京时间，用来对一下自己手机时间罢了。 只是这次，她同陆露一人一手食品袋，站在扶手电梯上，她只是那么不经意的把视线往上头一看，便怎么也移不开眼来。 “......近日，本省书记乔南山被调回中央......” “柔柔，看脚下啊。”身后的陆露及时推了她一把，她才回神过来，电梯到头了，她才迈脚，安全下了电梯。 “发什么呆啊？”陆露没有注意到沈晴柔一瞬间的出神，下了电梯后连着责怪她怎么不看路。 沈晴柔回答她的，只是一脸的，苦笑。 调走了。 这样啊。 买了食材出来，就是公交车站等车，这里正好有直达校门口的车。两人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沈晴柔却有些心不在焉。 “嗨！”却有一阵男音□□来。 两人往身边一看。 这一看，倒是看直了两人的眼。 身边的人，同乔哲羽一样，一身白衬衫，黑长裤，手里提着公文包，朝着她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丹凤眼是那么迷人，一眨不眨的，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颜值蹭蹭蹭直线上升，盯着一脸吃惊样的陆露。 可惜了，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拉低美男的档次，“阿姨，要我帮你提吗？” “......”沈晴柔听到自己心碎一地的声音。 都说医学生辛苦，没好好保养，几年下来年老珠黄那是躲不过的事。 可是！ 阿！姨！ 她还没心里准备啊！ 相比沈晴柔的心碎样，那被帅哥直面喊阿姨的陆露显得是那么淡定，反回答的话，更是让沈晴柔吃惊，“大外甥啊，怎么在这么遇到你啊，快快快，帮阿姨和这位小阿姨提下东西。” 说着还真把东西塞给那帅哥，顺带手伸过来拿过沈晴柔手上的东西准备也塞给对方，沈晴柔可是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那陆露却是一巴掌拍在她肩上，“哎呀我说，那是我大外甥江皓，都给他都给他，可遇到帮工了。” “......”只是一时兴起上来和小姨搭讪的江皓沉默了一脸，手上的小姨二话不说塞过来的东西。 “......”沈晴柔比江皓还尴尬郁闷。 原来，是认识的啊。 沈晴柔抬眼看江皓，江皓也看她。 而后。 微微一笑。 算是，初见。 以及，这是，日后，江皓展开全面追求道路的，基础。 第8章 part08 拍毕业照那天陆曼也来了，扛了部看上去挺专业的摄像机来，宿舍下铺花瑶也是摄影爱好者，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对着摄像机就是什么有效像素最大像素的专业术语聊天。 六月份的天，绿荫草地上，除了拍集体合作，到处都是一身博士装扮的毕业生随处自拍。 沈晴柔自然也不例外，抓了几个要好同班同学拍了几张自拍后，撒丫子凑到陆曼身边，从陆曼和花瑶之间挤进去，在花瑶嫌弃的目光中沈晴柔神神秘秘的捅了捅陆曼。 “嗨，那东西......”沈晴柔朝陆曼眨眼。 陆曼一身简洁连衣裙，后背背了个包，鼓鼓的，她也朝沈晴柔神秘一笑，“带了带了！” 俩人神秘兮兮的。 花瑶自然好奇，凑过来，“什么好东西啊？”说着就要伸手去摸陆曼的包。 沈晴柔可比陆曼还着急，遮掩着不让她摸，没想那陆曼从沈晴柔背后露出个暧昧的微笑，口不遮拦告诉同为摄影爱好者的花瑶，“上回去日本出差买回来的，你说还有什么，嘿嘿......” “......”嘿嘿嘿还没笑完呢，沈晴柔一巴掌拍陆曼稀疏头发的脑袋上。 有这么出卖朋友的么！ 陆曼揉着小脑袋，嘟着嘴，“不就一堆基漫么！代购的钱你可要一分不少给我啊！” “好舍友到时候记得分我看啊。”花瑶显然更激动。 “......” 敲那小钢牙妹笑得多灿烂。 陆曼，舍友陆露亲堂妹，隔壁理工学院学生，摄影专业，现任跨国某婚纱摄影初级摄影师，前段时间刚去了日本出差。 许是当年沈晴柔助了陆露那笔钱，救了她堂姐一命，这两年来，陆曼和沈晴柔关系直呈匀加速运动往上涨。 这拍毕业照，陆曼是二话不说扛着摄影机过来凑热闹。 自然，这拍毕业照，一月前车站遇到的陆露大外甥，同学院的，欣赏沈晴柔那么久了，自然也必须来凑热闹。 人来了，嘴巴也甜，“阿姨好久不见！”他一人来，穿着统一的博士装看上去还算不赖，陆露和其他人跑其他地方拍照去了，江皓只见着陆曼，一上来毫不犹豫就和小钢牙妹问好。 沈晴柔很明显看到小钢牙妹端着摄像机的手一瞬间有多僵硬，笑容都僵硬在嘴边扯不下来了。 ......其实江皓是故意的吧。 陆露有个颜值五颗星的大外甥在本院校口腔系这事儿，宿舍伙伴那回经过沈晴柔肆意宣传早知道了。 舍友的大外甥，那就是全宿舍的大外甥啊！ 对于这个大外甥，沈晴柔和花瑶是竖起大拇指的，不错。乖。很懂事。 “阿姨，帮我和她们拍个照可以吗？”陆阿姨嫌弃死这个大外甥了，大外甥还不给看脸色，一来问好后就笑嘻嘻着张脸，那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在阳光的衬托下洁白耀眼。 ......伸手不打笑脸人。 ......陆曼尽量扯出个和蔼的微笑，手摊了下，“当然可以......” 得令，江皓大外甥立马屁颠儿跑到沈晴柔和花瑶身边，站在沈晴柔旁边，沈晴柔尴尬着脸朝对面的陆曼瞪眼，花瑶小心眼儿的，似是不经意的，学着沈晴柔刚才的样子，挤进沈晴柔和江皓之间，嘿嘿嘿一张脸准备开镜头。 ......那江皓也不是省油的灯，原地站着不动，陆曼调好光线后示意他们三看镜头，嘴里念着，“三，二，一......” “一”字才落，花瑶才比了个耶的手势，都没看到前面摄像头闪光来着，眼前一黑。 被！江！皓！挡！住！了！啊！ 再瞪眼一看！ 不！得！了！ 沈晴柔似乎被吓到了。 呆滞着表情僵硬的站在原地，手里傻乎乎同样比着耶的手势还僵硬在半空中。 而...... 右边脸颊上...... ......那温热湿润的两片东西？是什么...... ......还有，那哈在她脸上的气息，那么热，那么的...... 一山更比一山高！ 人家宿舍里除了当事人沈晴柔看不出来那个大外甥江皓喜欢她这事儿，其他人可看在眼里，心知肚明。 这刚才的拍照，花瑶只是插了一脚逗逗江皓美男。 哪里知道！ 江皓更狠！ 直接越过花瑶，不仅挡住了镜头不说，居然！还吻了她们家柔柔！ 前边给拍照的陆曼也呆了。 看着手里拍上去的照片...... 毕业照后的一星期，全口腔系临床系的人都知道了，13届空腔三班那男神啊，被临床系一老女人给染指了，两人交往了啊啊啊啊！这这么好的一颗大白菜就给猪拱了！ 江皓听这比喻时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两只苍蝇。那会，正和沈晴柔面对面食堂一楼用餐呢。 “这样形容你是不对的。”江皓把食堂阿姨多给他打的肉往对坐沈晴柔盘里夹。 沈晴柔口里填满了米饭，听他这么说，沈晴柔闪亮着眼儿抬头感激的看着江皓。 是啊！这个形容真的很不好是不是！什么她是老女人啊人家好歹也是刚二十四五的女青年小鲜肉好不好！ 哪知啊，江皓顿了下，抬眼也看了眼沈晴柔，继续道，“猪，也是有尊严的。” “......”沈晴柔流下不争气的眼泪。 她怎么忘了，一个多月的相处，这个江皓，说话形式，语气，方法，和那个杀千刀的乔哲羽一个样！ 一句话就不能好好说完，分那么多次说不累吗！ 只是心里暗吐槽乔哲羽和江皓。 沈晴柔夹菜的动作微微一怔，眼低划过一丝失落。 只是还好，江皓没注意到。 乔哲羽，三年了。 也该放下了。 何况，不成拥有，哪来放下？ 那小傻丫啊，闷着头继续扒饭，对坐的现任男票江同学以为这是被他的话戳伤心了，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连哄带骗的安慰她，“哎呀但是咱们家柔柔怎么可以和猪比呢。” “要么也是猪里最漂亮的么！” “......”这就是，江同学你的安慰方式？ 沈晴柔更郁闷了...... 那这头小傻丫郁闷，那头，省会国际机场出口。 一句话分多次说就是想气死小傻丫的乔教授，拖着行李箱，同样一脸郁闷的走出安检口。 一贯不变的白色衬衫，黑色长裤。 变的，是更加沉稳的气息。 英眉紧锁。 嘴唇抿成一条线。 看上去一脸的不爽。 ......不应该是这样吧。 不是迫不及待回来吗？ 是啊，人家乔教授是迫不及待想回来啊，本来是好端端的，开开心心定了今天的机票。 哪里，哪里知道！ 身后那个粘人的小麻烦！ 跟着也要和他回来？ 不要好不好！ 他这边还等着回去收拾另外一个大.麻烦啊！那个小傻丫！居然给他交男朋友！长得还不赖的男朋友！ “叔叔，不要走那么快好不好，我腿短啊。”跟着乔哲羽身后出安检，是一抹小小，胖嘟嘟的身影。 金色毛发，碧蓝色眼眸。亚洲女性都希望拥有的白嫩肌肤。 一看上去七八岁的小屁孩，一身墨色格子衬衫，一条咖啡色不知哪个牌子的布裤，迈着他自己说的小短腿紧紧跟在乔哲羽身后，自个儿身后还背了个不大不小的双肩包。 “知道腿短还要跟我回来？”前头脾气不好的人回头来，话多不留情。 “叔叔，我知道你最帅了，比我爸比还帅，等等我吧帅叔叔......”身后小屁孩嘴还真甜。 “......”乔教授却更为郁闷。 x省医科大里，正在收拾行李的小傻丫哪里料到此刻十几公里外不远处的机场，会上演这出戏？ 人家沈晴柔在专心致志收拾打包行李啊。 毕业了。 学校宿舍自然不可能再给她们住。 即便你下学期还在这里读硕，那也要等到九月份开学了，安排硕士生宿舍给你你在过来住啊！ 现在，收拾行李，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辅导员还真不留情。”姚姗姗收拾行李空挡不忘抱怨。 “但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啊，上头就规定了，毕业就要清宿舍楼。” “这也真是......” 这也真是。 东西多。 宿舍其他人报考的是其他省份的医学校，东西搬回去再搬到其他地方也不吃亏，只是这沈晴柔要不划算了多。 她又那么懒的一个人，平时卖水果只买香蕉，因为不用洗啊！ 懒成这样。 她也没心思把东西一件件搬回z市，两个月后再一件件搬回来。 自然，心里巨大念想着不搬，那解决方法就一个个的冒出来了。 搬！到！园！佳！公！寓！去！ 反正她是打定心思了，想着那乔教授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要回来，把东西放公寓，九月份再来取，划算得不行啊。再不着，当年乔哲羽可是口口声声说好的，公寓使用权给她。 只是这几天自尊心作怪啊，她又那么倔强，怎么好意思再去住? 只是这次，有理有据，她放个东西而已，好歹也有师生情分在吧！ 想做就做。 沈晴柔收拾行李的动作更是卖力了。 只是小傻丫哪里知道。 不远处的公寓里，那些她亲手用白布严严实实盖起来防灰尘的家具啊，正被一双修长完美的大手外加一双肥嘟嘟的小手，合力一块一块的，掀开白布，擦洗家具...... 第9章 part09 江皓被帝都协和医院录取了，收拾行李准备去试用期时，始终放心不下留在x省的小女友。 毕竟么，才追到手一个星期。 啊，或者说，应该是追到手了吧。 ......虽然，只是牵了个小手儿。 “我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又不会乱跑，你就放心去呗。”江皓今天下午五点的飞机，江皓请了沈晴柔一宿舍的人学校对面那家还算高档的韩国料理店吃饭。 这怎么好意思！但是！这又怎么好意思不去！ 也算是今年最后一次聚餐。 他们这桌少了副碗筷，江皓主动下去拿，上来时沈晴柔难得体贴的和他怎么说。 江皓位子上一坐，即弱宠又无奈的对大伙刻意安排坐在他身边的小女票一笑，有口无心的一句，“你人我还怕你跑了，就怕你看上其他男人啊。”毕竟啊，他那么容易就追到她。 那要是研究生里，其他更优秀的男人更加处心积虑锲而不舍的倒追，这傻乎乎的沈晴柔不就和别人跑了？ ......保不准，还真有可能。 “......”沈晴柔夹着凉菜的筷子没拿好，金属啪嗒掉在玻璃桌上的声音清晰悦耳。 那一桌的人为之停下手中的动作。 陆露最先反应过来，眼神睨了大外甥一眼，说什么话呢！当她们柔柔是那种人啊！江皓被小姨瞪得心虚了下，连忙站起来圆场，手伸过去拿过沈晴柔又捡起来的筷子，“柔柔，说笑的，你等等，我再去帮你换一双。” “对啊，江皓你也就放心了，我们柔柔可专情呢，再不济还有我们这些阿姨帮你看着呢不是嘛！” “怕什么！” 一桌子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沈晴柔却只有呵呵呵笑了下。 ......她不矫情，贱人才矫情呢。她又没真把江皓的话往心里去细想。 ......只是，她手滑而已好么，那凉拌的海带丝真的有够难夹的，大家这么紧张干吗？ 联想能力不要太好才是。 吃了饭，大伙磨蹭了下才各奔东西，该收拾东西的继续收拾，想买特产的去买，江皓本是要多陪陪沈晴柔的，只是一通不知是谁的电话一来，江皓的手机音量有些大，沈晴柔和准备回宿舍的陆露走在江皓两边，依稀听着里头大嗓门的男音在那儿吆喝，“还来不来啊......哥们......最后打球一次......啊......三缺一啊......” 江皓挂电话后沈晴柔扯了下他衬衫一角，江皓低头看她，“嗯？” “你有事就去吧。”沈晴柔指着江皓拿在手里的手机。 江皓大掌盖在沈晴柔脑袋上，小小摩擦了下，沈晴柔挣扎的推开，弄乱她发型好不好，再用眼神撇了下身边的陆露，还有人在啊好不好。 沈晴柔哪知道自己这幅模样娇羞得不行。 江皓是顿了顿，压下心头想一吻下去的冲动，只是电话那头那兄弟催得紧，这不，电话刚挂，又响了起来，他朝着小女友抱歉一笑，“那你先回宿舍吧，等医院那边有放假了，我在回来看你。” “傻逼，不放假你就不来看柔柔啊，你要说，每个月都来看！追女孩不是你这样啊好么！”军师级小姨背后捅了他一记。 “......” 江皓走后，陆露用捅江皓的力道同样捅了下沈晴柔的腰，很不客气的睨了沈晴柔一眼，语气那是无比的认真，脸上话的淡妆让陆露看起来十足的一教训不听话学生的老师，“你可是江皓初恋啊，那小子纯洁得很，烟酒不沾，什么都好，就是情商有点儿迟钝，你现在啊，抓住了他，可不要傻不隆冬的让他给跑了，还有，那个什么乔教授，不要再给我想他了你们不可能的好么现实点儿啊丫头，understand？” “......嗯。”沈同学弱弱点头。 “这才对。”陆老师孺子可教般拍了拍沈同学肩膀，“走吧，回去收拾东西。” “......” 明白个什么啊！ 小傻丫怎么会真的明白。 几个小时后，沈晴柔也大包小包的离开宿舍，回z市的动车票定在明天，她今天好歹也要把锅碗瓢盆全搬公寓去吧。 拦了辆的士，大包小包塞进去，报了公寓名，车子便呼啦的往目的地开。 身边熟悉的路段不断出现，后退。 竟较沈晴柔看得眼眶酸酸的。 好似，背井离乡多年回故乡的感觉。 ......她回z市时可没这么感动过！ 只是因为，乔哲羽吧。 这条路，当年，就是为了他走的。 到公寓后，沈晴柔拖着行李轻车熟路的往二期栋楼走去，公寓小区楼下绿化没多大变化，就是树苗长了又减，减了又长。 路过地下车库路口时沈晴柔顿了下脚步。 差点有冲动下去看看，r8回来没...... ......怎么会回来呢！傻瓜！ 英国到这里，可不是一辆r8就能到的啊！ 她上楼，还没踏上最后一台阶时，女人第一直觉，不对劲。 站在门口，行李堆在一边，傻傻看着眼前防盗门，墨绿色的铁制防盗门，一尘不染。 ......怪了，这还有保洁员固定清扫啊？ 小傻丫想着这福利，包里掏出钥匙来，找了拿把三年没用的钥匙，正对着钥匙孔要开门呢，小脑袋瓜又想，这么多年没来，保不准里面全是灰尘。 干净起见，小傻丫往书包里一摸，掏出实训课用的医用一次性口罩来，严严实实带在脸上，遮住口鼻，才去插钥匙旋开门。 ......只是这门咔哒一下开了。 沈傻丫就被眼前的景象，惊骇了一脸。 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手上还保持着开门的动作。 这门内，扑面而来的，哪里是一脸的灰尘啊！ 是一脸的饭菜香沐浴露香好不好！ 还有啊！ 站在客厅里，下半身只围着条白色浴巾的金发小屁孩，一双碧蓝碧蓝的眼睛直直看着门外的她，小屁孩身后给他擦头发的，男人...... 金框眼镜，白色衬衣，灰色长裤，hugoboss黑色皮带...... 里头两男子，显然也很惊讶此时突然开门进来的人。 小屁孩墨北最先反应过来，两大人眼观鼻鼻观心的对视，墨北可是光秃秃着身体啊，七八岁的小孩自然知羞，何况，门口站着的，是个！戴口罩！的！怪阿姨！好么！ “啊啊啊啊啊——”后知后觉的尖叫，小屁孩反手抢过乔哲羽手里的毛巾，一手用毛巾遮脸，一手提着裤间的浴巾，三步并两步的往房间里窜。 留下客厅大门处两大人一脸黑线。 被小屁孩这么一尖叫，两人倒是缓过神来。 沈晴柔拔出插在钥匙孔里的钥匙。转身去拖行李进来。 ......要死了要死了。 ......这么会这样！ ......回来了？ 沈晴柔不能骗自己的，心跳刚才特快对吧！ 那种想要冲上去拽着他衣领质问他怎么就回来了怎么才回来了！这冲动，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冲动是魔鬼...... 那一脸高深莫测看着沈晴柔搬行李进来的乔教授啊，何尝不是这样想。 ......人生如戏，保持镇定。 “学校不让住了，动车票是明天的，所以我才过来这里住......”沈晴柔行李进来后，大门顺手关上，乔哲羽还站在原地看她，那沈傻丫弱弱的开口，不是问他怎么回来了？而是，先解释啊！ 她的作风。 倔强。 不认识。 何况，钱，她用了，那人家嘴短。 这公寓，摆明了又不是给她的。 怎么好意思再来啊你这个小女人！ 沈傻丫没底气的抬眼看乔教授，棱角分明的脸。 竟看着比三年前还稳重成熟。 就连说话的语气，乔哲羽上下打量了沈晴柔一番，还有她身后大包小包的行李，然后，很是淡定的一声，“嗯。” 嗯。 就一字！ “啊......那个，是你？”儿子，两字，沈晴柔怎么也说不出来，沈晴柔手指了下穿好衣服后隔着房门往他们这里探头探脑的小黄头，不是她要去注意，是那头黄头发，蓝眼睛，多引人注意啊。 沈晴柔脸上带着个口罩，眼儿神秘兮兮的往这儿看那儿看的。 乔教授想笑，还好憋住，“墨北。”就是要给这丫头点儿脸色看看。 让你交男朋友！ 翅膀硬了啊！ 乔教授淡淡的态度，没有一点儿见到老熟人后的欣喜。 沈晴柔情绪那是一低落，指着那小黄头的手也放了下来，只是不忘多加一句，“乔墨北？”多委婉的追问啊。遮在口罩后面的嘴自己都不知道翘得多高了。 ......那么不甘心啊。 乔哲羽怎么能错过他家小傻丫眼里划过的失落感呢！ 只是傻丫啊，他个黑发黑眼的黄.种.人，哪来的强大基因生出个金发碧眼来？ 嘴角终是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他抬手，一下过去，把沈晴柔脸上碍眼的口罩拿掉，“不用带口罩，他就一熊孩子家家的你担心什么。” “啊？”沈晴柔口罩被拿走，乔教授思路走太快，沈晴柔跟不上啊，睁着大眼儿看着靠近她的乔教授，脸上是掩盖不掉的，傻气啊。 “熊孩子不会发现我们的......” “？” “奸.情啊......”乔教授把口罩揉成团，依旧是漂亮的弧度，扔进垃圾桶里。而后看也不看一脸呆滞的沈晴柔，旋了个腿进屋子去给那熊孩子吹头发。 只是进卧室前，乔教授又转过头来，对着原地不动的沈傻丫补充一句，“你房间墨北睡了，所以......”乔教授抬手一指。 沈晴柔跟着手指的方向看去。 “你今晚只能，睡沙发了。” “......” 你说，沈傻丫能不生气嘛！ 沈傻丫这是又郁闷又欣喜又生气呢！ 东西随便堆在沙发后面空位上，一屁股往乔教授刚换的纯白沙发套沙发上，电视没开，她捞了遥控器来，开电视看。 里头乔教授服侍好擦干头发的墨北小黄头显然对这个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门钥匙的怪阿姨十分感兴趣，卧室里乔哲羽不紧不慢收着电风吹，墨北就撒丫子往外跑，跟着沈晴柔一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碧蓝清澈好看的眼眸里倒映出沈晴柔的模样，墨北凑过去，“阿姨，你是叔叔的老婆吗？”小外国人说出来的中文竟如此地道。 ......就是，用词用错了吧。 “那个，小朋友......”沈晴柔放掉遥控器，换了个姿势，侧过身，对身边凑过来用词不对的小外国人，深吸一口气，想矫正他的话。 哪知小朋友突然惊讶的手指着沈晴柔身后的沙发，一惊一乍的，“阿姨你是受伤了流血了啊！” 沈晴柔正要说话的姿势顿在那里。 再次顺着别人的手，往身后，一看......不会是...... ......不出所料。 大！姨！妈！漏！在！沙！发！上！了！ 沈晴柔嘴角有些抽搐，身边一直胖嘟嘟的小手拽着她胳膊摇来摇去，“阿姨，你没事吧......” ......你说呢？ 沈晴柔悠悠的抬头，多金高冷乔教授果然已经站在那里了。 谁让小外国人说话那么大声！ “嗯？”沈晴柔听那头的高冷用鼻子发出这一声，眼睛在灯光作用下反射着光明。 乔教授是一脸的，孺子不可教也！ 沈晴柔这好好学生立马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一手还下意识捂着自己流血的屁屁。 顶着乔教授质问加冰冷的眼神，沈同学道，“老师，我可以解释！” “怎么解释？”乔教授抬起下巴。 “自青春期始，在卵巢分泌的雌激素和孕激素作用下，子宫底部和体部的内膜功能层发生周期性变化，即每28天左右发生一次内膜的剥脱、出血、增生和修复过程，这种周期性的变化称月经周期......成熟卵泡破裂，次级卵母细胞及其周围透明带和放射冠随卵泡液从卵巢表面排出的过程，称为......” “沈晴柔，你当年解剖学考几分？” “......”沈晴柔闭嘴。 那乔教授一脸嫌弃的指着刚换上去不久的沙发套，再指了指之前沈晴柔住的卧室，严肃命令，“收拾好自己再收拾沙发，晚上睡你房间去，真是。”还一脸的嫌弃样。 沈傻丫乖乖低下头去。 ......让你交男票啊！ ......让你不多等等小乔教授！ 哎。 第10章 part10 沈晴柔第二天一大早早早就起床，行李什么的都在卧室里堆好，穿戴整齐出房门，随身带的包包都背上了，证件钱包，打定主意就是要趁着那两人还在睡梦中时就溜走。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怎么就回来了！ 她还真以为他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啊！ 或者说，回来了，是去帝都发展，来这个不太繁华的x省干什么！ ......沈晴柔哪儿知道，因为你在这里啊。 处心积虑，费尽心思把江皓掉到帝都去，不就是为了钻空子把你一网打尽嘛。 只是沈晴柔又一次没料到，出了房门，一眼就看到餐厅里坐在餐桌前，拿着报纸，喝着牛奶，吃着三明治的，衣冠楚楚的，乔教授！ “起来啦，那边，给你做的。”乔哲羽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开，对于沈晴柔六七点就起来的举动毫不奇怪，下巴蠕了下示意他对面那摆得整齐的早晨。 给你做的。 一大早啊。 人家起得可比你早多了！ 这六七月的天，亮得早，还没□□点呢外头就艳阳高照了，室内都不用开灯，光线透过厨房百叶窗照进来，餐桌上尽是百叶窗一层一层的倒影。 沈晴柔呆呆在房门口站了一会。 乔哲羽不动声色的继续低头看报纸。 沈晴柔也有骨气的好不好，看着乔教授对她了如指掌的模样就来气，不客气和对他哼了一声。 就是不吃，踱步就要往外走，连和人家道别的意思都没有。 她也愁啊。 昨晚睡得哪能踏实，辗转反侧。心里想的居然不是昨天刚去帝都的男票，连给男票打个电话都忘记，或者是，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江皓电话过来时，她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这点后，江皓问她在哪，哪里啊？ 能说在乔教授这里吗？ 不能啊，所以就，掩盖啊，说谎啊...... 烦啊。 不应该是这样的。 怎么感觉脚踏两条船。 她是个懒人，嫌麻烦的懒人。只是，最近的事情，好像不得不让她操碎心。 这让她操碎心的罪魁祸首，放下手里的报纸，抬眼看已经走到大门口去的小傻丫，一身简简单单的装扮，白t桖牛仔裤，双肩包，都不是吸引男人眼球的装扮，却就是那么的吸引乔教授啊。 “你知道不吃早餐的危害是什么吗？” “......”沈晴柔停下弯腰穿鞋子的动作。 身后的声音低沉，好听，都三年没听到了。 清晨的环境，安静，墨北小屁孩还在睡觉，而那声音，自沈晴柔身后继续传来，“肥胖、代谢综合征、糖尿病、心血管疾病、胆结石......” “老师，我出去买早餐吃还不行嘛......”沈晴柔直起腰板，手里鞋子丢在一边，打断乔教授的话，扭头看乔教授，脸上那是纠结成一团。 如果，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真的！不会再逃课去买什么鸭脖带什么路了啊...... 她怕麻烦，真的，真的只是想要过一个平平淡淡的生活。 比如，和江皓好了，那就好吧。 不想，也不敢再和这个多金高冷乔教授有任何瓜葛了好么？ 就连这个吃个早餐，谁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会不会是处心积虑的一大早不好好睡觉，起来盘算什么...... “倒时差，睡不着，起来做的，多做了点，看你要吃不吃。”乔哲羽沉着眼睨了她一眼。 就是料到小傻丫会想多，其实也不傻吧，该警惕的时候，还真警惕得不行。 “......”这样啊。不是特地的啊。 心里划过一瞬间的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 沈晴柔最后，闷闷地，还是放下包包，很不争气的凑过去吃乔教授一早的，爱心早餐...... 好吧，她是饿了，没错，既然是顺便做的，那就吃吧，占人家便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昨晚给大姨妈还有那沙发套还有那用词不当的小屁孩折腾的。 她还真的是饿了。 以最快速度解决掉乔教授给做的爱心早餐，只是最后一口吞掉三分之二的蛋黄加鸡蛋时，沈晴柔，咽着了。 卡在喉咙里，沈晴柔快速抓了牛奶杯过来要喝，哪里只是这牛奶杯已经见底了啊！ 食物大块冲刷过食道，难受得沈晴柔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此刻才是真正亲身体会到哪里是鼻咽喉。 对坐的乔教授自然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报纸扔到一边去，拿了自己才喝几口的牛奶杯过去，沈晴柔哪里还管是谁的杯子啊，拽过来就喝。 “小口点，小口点，不要喝太急，会难受。”乔教授猫着腰给小傻丫拍背顺气，倒是挺有经验的指导沈晴柔。 沈晴柔可怜巴巴的大眼一扇一扇朝着乔教授看，小口小口喝，扬高了头，这样折腾了一会儿那蛋黄加蛋清才顺利通过食道到达胃底。 沈晴柔软了手，讪讪把杯子放回桌上去。 呆坐在位子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动，显然还在缓过神的时期。 背后拍她背的手渐渐放慢速度，而后，乔哲羽把手收回来，直起腰板，居高临下看着她。 她微低着头，看着面前乔哲羽的脚。 “都说不要吃那么着急了，又没人和你抢。”事情过了，乔教授自然要训人。 低下眼看坐在那里的沈晴柔。 嘴巴上还沾着一圈牛奶沫。 沈晴柔边听乔教授那里训斥她，边无意识伸了下舌头，舔掉嘴边的东西。 只是这一伸，一舔啊。 沈晴柔那是下意识的动作。 却直直看得乔教授啊，心痒痒得不得了！ 心痒，手痒，这都痒了三四年了啊。 此时此刻，此时此景。 乔教授，等了那么多年。这丫头...... 也是下意识的动作。 乔哲羽手伸过去，食指搭在沈晴柔下巴上，一个用力，抬起沈晴柔下巴，而后，在沈晴柔惊骇的目光中，低头，弯腰，柔中带狠的，吻下去。 这一吻啊，饱含了人家乔教授多少的心疼，心焦，心动。 让你交男朋友啊，让你不接我电话啊，让你不和我联系啊，让你就这样想一走了之啊...... 沈晴柔呢，除了惊讶。 还有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着实吓着了小傻丫。 初吻啊！ 那乔教授是见好就收的主，唇只在对方唇上辗转逗留了一会儿，舔掉她嘴上残留的牛奶。 在一个起身，直起腰板。 静静的，看着眼珠都快瞪出来的小傻丫，嘴角是掩盖不了的一抹弧度。 沈晴柔呢，来都来不及反抗对方就撤掉了吻，她只能抬起手来捂住自己刚才被侵.犯的嘴，瞪着眼，与乔教授大眼等小眼的。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除了惊骇，那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脸颊竟有些微热，不知是紧张，还是，其他什么因素...... 你了半天，沈晴柔一句话都说不全。 乔哲羽耐心看她你你你的你完，她不说话了，他才淡然的，眉毛一挑，一脸的风轻云淡，嘴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说出来的话还真有理有据，还真让沈晴柔哑口无言，“你不听老师的话，你还喝了老师的牛奶，你说，老师要怎么惩罚你？这样的惩罚，以后长记性了吗？” 怎么能不长记性？！ 最后，沈晴柔那是落荒而逃。 她也学乔哲羽的德行，一个落荒而逃，就是两个多月的暑假。 只是那天搭着动车回z市，谁在温暖的家里，自己的房间，自己的被窝里，比起在公寓那晚，这晚上可是睡得踏实安稳。 踏实到，做了个不同寻常的梦。 梦里，江皓化身成小猛兽，呀呼呀呼叫着，挥舞着爪子按倒沈傻丫，然后见着的是一件件不翼而飞的衣物，最后最后，沈傻丫刚意识到要挣扎喊雅蠛碟！扫得死捏！的时候，那欺压下来准备强吻的江皓！ 怎么就变成乔教授的脸庞！！ 沈晴柔噌的睁开紧闭的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的室内环境。 桌子上正在充电中的手机充电提示一闪一闪的，在漆黑的环境里格外醒目。 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每分钟时数定是百.八.九以上！ 怎么会这样！ 脑袋里那画面挥之不去。 ......沈晴柔只觉得心虚虚的，唇上似乎又感觉到早上那触动。乔哲羽的味道。 额上是冒出来的不知冷汗还是热汗。 她居然，做少女梦了...... 对象，还是两个人...... 不会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这一夜，注定无眠。 而远在省会的某幻身小禽兽潜入某傻丫梦里扑倒小傻丫的某教授，三更半夜了，时差还没倒回来呢，点着小夜灯，手里拿着x省医科大中午传来的资料。 这次回来，打定主意带硕士生的乔教授啊，心里可还打着另外一小算盘呢。 成绩排名在手上，一眼就看到名列最后，垫底的那个名字。 沈晴柔。 “先生你好，我叫沈晴柔，沈佳宜的沈，树阴照水爱晴柔的晴柔。” “老师你好，我叫沈晴柔，沈佳宜的沈，树阴照水爱晴柔的晴柔。” 那年，也是盛夏。 母亲走丢了，又被一穿着z市五中校服的女学生带回原地，一群失职的保镖们正五花大绑的扣住那好心人。 好在是他及时赶过去。 解决了她。 她也不怕他。 也不介意那些人这么对一好心带路的人。 她伸手，主动伸手，自我介绍么，晴朗好听，阳光朝气的声音。 他眯着眼，盯着她伸过来的手。右手。 不是很漂亮的手，手背上还有两三条钢笔圆珠笔画上去的痕迹，食指因为长时间握笔写字，都凹陷了下去。 就是那么平淡无奇的手。 他却鬼使神差的，伸手，握了上去。 扑面而来的，不是什么香奈儿五号香水味，而是，香浓的鸭脖味。 就是那么平淡无奇。 却又那么充满生命力。 她没有做什么。 他就给沦陷了。 第11章 part11 又是一个漫长的暑假。沈晴柔今年二十又四，医护工作者。本想着在z市找家医院上上兼职什么的，只是这小z市医院哪里有这样的待遇，何况她也没拿到从业证书，又不是z市生源，整个暑假窝在家里，除了被父母亲念叨着要不要去相亲什么的外，沈晴柔还有点儿清醒，出去哪怕是找份简单的工作，也绝对不能再家里厮混个一两月。 至于，江皓那男朋友，沈晴柔对家人只字未提。 ......什么原因，她就是说不上来。 毕竟才交往了一个多星期。 说现实点，那是可有可无。 最近江皓那边琐事又多，连最基本的一天一通晚安电话也是少得可怜。沈晴柔不是小女子，撒娇吵闹什么的，她不会，她也知道他忙，新上任的医生，新的地方，新的人脉，她不会去打扰他，如果他很忙，忙到不能主动联系她的话。 所以，沈晴柔暑假头几天就找了家小区对面那家百货公司一促销员工作，一天一百块现结，挂着小蜜蜂整商场里叫卖，全场只要九十九，只要九十九，走过路过莫要错过...... 形象自然就不顾了，她忙碌起来，也不是全为了那一天一百块的工钱，只是试图想暂时性忘掉x省省会那边发生的一切事情。 不去想，就不会失望。 只是她哪里会想到，八月底学校寄来了硕士生安排资料，让你核对身份证号码呢！ 沈晴柔从卖场回家时顺道去小区收发室签收快递，薄薄的一份ems，她是迫不及待啊，连等到回家再拆都等不到。 陆曼他们已经相聚收到不同学院的录取通知了，她也心急，想着会是哪个导师带她，会不会是那个迟老师，沈晴柔上过这老师几堂课，讲课思维方式不错，新颖，还是个挺有意思的秃头老师。 跟着他，沈晴柔想啊，这三年研究生读的话，不会太枯燥无味。 ......只是啊，都说想得越美，现实越是残酷。 希望要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沈晴柔从信封里拽出那薄薄的一张纸。 纸虽小，信息量却如此庞大。 什么也不先看，首先，先看导师一栏！ ——只看一眼，沈晴柔眼睛儿一抖一抖的。 乔哲羽。 不大不小的宋体四号字。 却足足让沈晴柔觉得，这是颗杀伤力极大的炸弹好不好！ 你好，沈......晴柔小姐，这位是我母亲，真的非常感谢你带我母亲过来。 那是第一次见面。 他酷爱的一身白衬衫，黑裤子。一双有力的大掌伸出来，同她满是鸭脖味的手一握，很有礼貌的一握，轻轻握住她的手指，适当停留几秒后便放开。 他对她微笑，点头，“乔哲羽。”他说。简洁明了。 哪像她拽文艺式的介绍名字。 简洁明了，字正腔圆，却深深烙进她心坎里去。 然而这时过境迁，兜兜转转，三四年的光阴。那烙进她心坎里去的名儿啊，此刻分毫不差的印在她硕士研究生导师那一空栏里头！ 她的导师，不是什么秃头搞笑上课幽默的迟老师，而是，这万恶的，一天不损她心不快乐的，乔教授！啊！ 沈晴柔家住五楼，老式小区，没有电梯。 手机拽着那份快递，两腿酸软，这连爬楼梯的动力都没有了好么！ 爬不上去，那就靠在楼梯栏杆上，掏出手机来，这种时候，就是要拍个照发给微博，吐槽吐槽才能发泄心情。 万恶的罪人，上辈子他一定是欠了我一屁股债给我欺凌得哭爹喊娘，这辈子才会化身我导师死活缠着我不放。【图片】我在：【位置信息】 这一发上去，评论马上就来了。 首先，最积极的是给备注成小阿姨的陆曼：“你你你！你给我矜持一点！我大外甥可还在帝都等你给他暖床啊！矜持！矜持！懂么！” ......矜持什么和什么啊。 然后，跟着小阿姨一起秒回的备注为钢牙妹的陆曼也回了：“是那个多金高冷男么！求介绍求介绍啊！我拿最新版日本.a.v.和你换！快！” ......更离谱。 最后最后，沈晴柔爬上五楼，手机叮咚又响，解屏一看，哟，多了一粉丝。一堆乱七八糟的英文名，点击去一看，粉丝才两，地点还定位在英国温莎城堡，沈晴柔没在意，以为又是一僵尸粉，关了手机掏出钥匙开门。准备好好理一下情绪，或者，打个电话去骂骂那家伙也行。 只是，哪里有那胆子啊！ 远在省会的金发碧眼小外国佬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人默认为僵尸粉了，此时拿着爱疯手机像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心情跑万恶罪人小乔教授面前，手机凑过去给罪人看屏幕内容。 嘴里那是邀功的语气，“叔叔，我帮你找到阿姨微博了，你快看，真傻那阿姨，微博名和q.q.名微信名淘宝名天涯名一个样，叔叔你快看，第一条，她是不是在骂你呀，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怎么久都不回来都不知道叔叔你会寂寞啊，叔叔，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上次那家鹅肝超级好吃的店再吃一次，叔叔......” 回应小外国佬的是一串“......”。 金发碧眼眨巴眨巴眼睛，“叔叔？” “等你阿姨回来，再带你去吃。”小乔教授摸摸墨北那头微卷的金发，眼里看着屏幕上那排字，心里，却默默划过一连串邪恶小计划。 死缠着她不放吗？ 那就，真的不放了啊。 学校安排的宿舍情况已经下来了，八月底，沈晴柔告别了家人，背着小袋行李上北站等动车，临出门前沈母有些不死心的送她门，唠叨几句，“下次回来就二五了，老大不小了，看到合适来电的就交往一个，别一拖再拖。”那是几天前家里收到以前老家对面同龄女玩伴的喜帖呢，惹得家两老这几天喋喋不休的，什么怎么就学医去了，好好当个公司职员，每周固定周末休息，年假什么的也不是问题，而这学医啊，大年三十可还要给人问诊呢！这终身大事啊，最后不要都给走相亲路线了。老女人可销售不出去。 真是。 沈晴柔是那个郁闷。 合适的，来电的，这哪儿是说马上找到就找到啊，要能那么容易，她至于单着个大学青春时光嘛。 沈晴柔拒绝了家人陪同去搭车的提议，自己背着包，匆匆打的去北站。一刻也不停留。 只是最后终于一人上了车，动车电门一关，沈晴柔还是有些伤感的。 现在，再去那座城市。 已经，不复当年模样了。最熟悉的人都各奔东西，最后留给她的，只有个还算熟悉的乔哲羽。又是个高攀不得的大人物。 她买的是二等座，三个位连坐的，身边坐着对小情侣，顶多二十出头吧，背着大包，拉了行李箱，看上去也是回学校报到的。 “美女，要不要也来一瓶。”坐在里座的年前小男子从包里拿出三瓶常温酸奶来，递给自家小女友，一瓶准备给沈晴柔。 沈晴柔摇头拒绝，“不了，谢谢。” “美女你也是去学校报到吗？”身边带着耳机听歌的小女生凑过来和沈晴柔聊天。 “是啊，你们也是吧。”沈晴柔有意无意看眼她们的行李。 那小女生不由分说拍了下自己大腿，“我也是啊，我x省医科大的，你咧？” 沈晴柔准备拿手机的手还真顿了下，扭头，看身边一脸小兴奋的女生，眉清目秀的，那同小女生往她这里看来的男生，算得上是清秀吧，至少，看上去对这女生不错，一路来又是管吃的喝的又是管累不累，晕不晕，“......真巧，我也是。” “啊，真的啊？我和我男朋友是这届新生，看你应该是学姐吧？”那女生还真不怕生。追着沈晴柔一句一句问。 “学姐是哪个系的？我药学系，她护理系的。” 沈晴柔把手机收回口袋里，挑眉看身边俩小鲜肉。 ......一看就应该是，学姐？么。 ......还有，谁说医学生难找男票了，你看这对。 “......我临床的。”沈晴柔动了动紧抿的嘴，终于还是开口。她不擅长搭讪，或者说，懒得搭讪，只是这学弟学妹这么热情。 动车上那么多人，来来往往。大包小包，不同阶层，不同城市的人。 世界那么大，有缘在一列车上，一排座位。 缘吧。 如同，她被派给乔哲羽这般。 缘啊。 是缘，那就躲不过，躲不过，那就欣然接受吧。《圣经》里有言，人活多年，就当快乐多年。 顺其自然。既然如此了，就不要在抱怨什么怎么派给乔教授了。 也不要抱怨，怎么自己心情不好的事情，遇上俩热情的学弟学妹。 开开心心不好。 她沈晴柔还真不适合这种矫情装忧郁的生活。 不就是个乔哲羽吗！ 她都扮演过他前女友，书记夫人的菜她可没少吃！ 还怕个乔教授什么！ 第12章 part12 动车到站后，那俩小鲜肉硬是要了沈晴柔q.q微博联系方式，青春朝气啊。沈晴柔也没拒绝，多个粉丝也不错，只是当问起名字来，沈晴柔习惯性文绉绉的介绍名字，“沈晴柔，沈佳宜的沈，树荫照水爱晴柔的晴柔。” “啊，你！”沈晴柔才介绍完，三人站在安检出口，小男鲜肉突然颤抖抬手指着沈晴柔鼻子。 “嗯？”沈晴柔看他的反应。 “你就是那个没有口服避孕药的那个沈晴柔呀？我姐姐也是医科大临床系的，叫姚姗姗我叫姚风旭！我姐她常给我提起有这么个搞笑的同学！啊……” 小女鲜肉一胳膊肘过去，捅了口无遮拦的男友。再呵呵呵一脸陪笑给沈晴柔。 那沈晴柔本是有善笑着的脸啊，笑容都僵硬在嘴边了。 ……这算不算是，他乡遇故知？ ……她怎么就没早点过问他们的名字啊！ 啊！ 那个死姚姗姗！ 这件事沈晴柔都掩耳盗铃了三四年，好不容易不再想起来，这下好了，新学期还没开始呢就又给让人撩起伤心之事。 而这伤心之事的肇事者之一，乔教授啊，开着惯用的奥迪r8，后排座载着小外国佬墨北，车子停在大厅入口一车段路上，挺抢眼的。 只那乔教授来接人这事可没和沈同学讲过，以至于沈同学出了大厅，左顾右盼了会，一辆出租车过来，她招手就要打车去公寓搬行李呢。 “阿姨！我们在这里！”墨北顺了乔教授眼巴巴望去的地方一看，是他们要等的人，虽然换了身衣服换了个发型，但墨北可没忘记阿姨的长相，至少这几天微博里的自拍照他看了不下四五遍。 他探出脑袋叫人，沈晴柔一开始没怎么注意，谁会想到有人在这里等她啊！出租车后门拉开，就要猫腰转进去，那辆r8发动油门，往她这里开。 沈晴柔准备转进去的动作停在那里，余光看到几个圈连起来的车标，再看到车门开了，车里的人走了下来，一身白衬衫。 沈晴柔还给僵着在那边。 后边一同样打车的人实在看不下去，冲到还在发傻的沈晴柔身边，挤开她，夺过车门一关，向司机报了个地名然后出租车便绝尘而去。 这个地段啊，难打车，人那么多，供不应求好么！ 哪有你小傻丫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你不急别人可急着坐车嘞！ “上车吧。”乔教授难得善良指了自己的车。车后座那金发小子朝她这边招手呢！ 沈晴柔脑袋瓜里还在思考，怎么，他在这里？刚还吐槽他来着啊！ “阿姨，上来吧！”墨北可没俩大人别别扭扭的，手在挥舞让沈晴柔过去。 沈晴柔回了神，看那空荡荡的马路，路边可都是等着打车的人呀，那边墨北在召唤，这边乔教授已上了车驾驶座里和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来。 那，这便车，沈晴柔就顺理成章的座了上去。 自然，副驾驶座她才不要嘞，同着墨北小朋友挤后排去。乔教授发动车，后视镜里看那小傻丫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好气又好笑。 只是她不坐他身边！ 自然还有那天早上那一吻的原因啊！ 虽然说过了那么久，刚心里还在吐槽避孕套的事情，可比这还尴尬的初吻一事，沈晴柔可没忘记！ 不死法医大家不都看过，那亚伯六十多了不还心心念念他的初吻对象！ ……要命，自己初吻对象居然是自己未来三年的导师！ 只是啊，小傻丫，你怎么不好奇，小乔教授怎么会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怎么会知道你这个时间点到站？ 人家算得准准的，不都还是…… “阿姨，这个是你什么人，长得好可爱！”窝在她身边同座的墨北车子一开就在玩手机，沈晴柔只给他个小孩子家家，就知道玩手机，也不懂出来调节下车厢里的气氛。 这才这么想呢，墨北小孩子家家就把手机凑她面前来，她顿了几秒，屏幕上亮着一张，她侄女！的！照片！ 沈晴柔一把把手机抢过来，墨北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就到沈晴柔手里了，沈晴柔手指着屏幕，“你怎么会有我侄女照片？”一脸复杂目光看着他。 前排开车的乔教授撇了眼后视镜，又是一阵好气又好笑。 “阿姨，那是你微博上自己发的啊……”墨北弱弱眨巴眨巴碧蓝眼睛儿。 ……纳尼？ 沈晴柔按了退出键。 ……果真。 爱疯不大不小的屏幕上立马显示出她微博主页面来，再熟悉不过的自拍照头像，被她置顶的头条，居然还是几天前自己吐槽万恶的罪人！那一条！ 连忙再多按一下退出键，把手机塞还给墨北。 再看着前排默不作声开车的某教授，一下子，不解的事情立马给解开了。 几个小时前她在z市发了一个人等动车的微博动态，而这个偷偷关注她的乔教授啊，正好看到，所以，就来这儿接她？ 是这样咩？ 啊，那她微博里这俩月来无时无刻吐槽乔教授这样不好那样不好的动态他岂不是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无法想象这人是秉持着如何变态的心情偷偷刷微博看她吐槽的…… 啊，墨北同学看着身边的怪阿姨用一脸猥，琐表情看自家叔叔的模样…… 沈晴柔这样猜对么？ 当然！ 就是这样啦！ 只是版本没那么猥.琐好么，也就是恰巧今儿一早墨北小朋友蹲马桶时刷了微博，当看到怪阿姨准备回来的消息，脑袋里立刻联想起那法式煎鹅肝来，出了厕所手都没洗就跑阳台上对整给花花草草浇水的乔教授通知，“叔叔，阿姨说她今天回来，我们今天中午就去吃鹅肝吧！” 这个真实版本，沈晴柔是无缘知道了。 她知道的，只是接下来，小乔教授来着车，路线不是往公寓走！ “老师，这路不是这样的吧，你……”沈晴柔把脸凑前面去点，只是到了嘴边的“不认识路”四个字她没好意思吐出来。 毕竟么，她也是看过书的人，那些心理书上可说了，最好，不，是一定最好，不要再自尊心爆满的人面前说他这个不行那个不好，当你在没有能力反抗对方的情况下，小心，他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 而现在，此刻，对于这个刚回国不久，又那么自恋到有点自负的男人，她怎么好意思说卧槽你是不是不认识路啊这明显不是回公寓的路好不好！你是不是英国待久了自己国家马路都不会开了！她才没胆那么说好不好！ 保不住这一说，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那明日都市快报头条，沈晴柔一瞬间的时间，都帮他们想好了题目，《妙龄少女全身赤.裸死与其大学教授后车厢，死因，不详》…… 沈晴柔纠结成一团的表情，被幻想yy一通的乔教授稍回过头来，看那脸色变化无常的小傻丫，他哪里知道这丫头的心理活动，只是还好不知道，知道了还不给气死！ “墨北要吃法国套餐。”开车可不能分心呢，何况，后排还载着自己最重要的人。乔教授是简介明了的回答她的欲言又止。 “……这样啊。”换来的是沈晴柔顿了很久，弱弱的一句回复。 她，刚才想的是什么和什么啊！ “阿姨，我知道你不喜欢那家的鹅肝，可是我还是要声明下的，那鹅死前绝对不是肝硬化，那家店食材可是经过国家卫生局严格检查的！质量定是百分百！不会出现这种不健康的情况！”沈晴柔靠回后座位，身边放掉手机的小朋友一头金发的凑沈晴柔眼前来，说出来的话啊，那是句句认真再认真。 “……”你个英.籍人，给我这个中.国.人谈什么国家卫生局…… 还有！ 怎么这么多人那么闲到处宣传她丑事啊！ 那是年少无知好么！ 第13章 part13 一顿午饭在墨北小外国佬和服务生‘亲切’英式英语声中结束，沈晴柔吃是吃饱了，一半是给气的。 从来！ 从幼儿园上学遇到老师开始，她十几年的美好难忘读书时光，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损人利己的老师！ 明明说好是他请客，明明知道她英语烂到渣！却硬是让她当着那么多服务生的面儿抽不出□□来付账，沟通交流障碍，最后幕后黑手小乔教授金.卡一挥，解决了一切问题。 这是在玩她对吧？ 对！ 就是在玩你。 就是在逗你。 你交个男朋友，事后影响力可大呢，你看这小乔教授只要一悠闲下来就想起你这不厚道的事，那这一想，坏心眼跟着也想起来了，整你，让你心里也和他一样，不好受！ 然后，金卡再出来，在你最尴尬的时候出来给你解围，如同那关键压轴人物。 就是这样，先给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 ......咱们沈同学，哪里知道小乔教授腹黑心理，只得暗自感伤啊，怎么就遇到这样变态的教授？ “阿姨，你等下是不是要去上学啊？”吃饱喝足，打道回府，沈晴柔依旧郁闷坐在墨北身边，墨北吃饱喝足，午睡的意思都没有，又凑沈晴柔面前来问着儿问那儿。 沈晴柔回看他一眼，对于他的问题，她“嗯”了点了个头算是回答。 对于这孩子，沈晴柔是喜欢的，只是，有点无法接受这个早熟的小外国佬好么？ 什么她一上午没上厕所，他就可以联想到是‘阿姨你是不是失血过多才无尿的啊？’这个想法？ 她什么时候透露出她这几天来大姨妈的事情！ “墨北他父亲是法医。”回答沈晴柔疑问的，是乔哲羽这句让人茅塞顿开的话。 ......法医啊。 沈晴柔再忍不住多看眼身边长得干干净净的少年。 难怪了，就说么，这么看上去正常的小男生，怎么龌.龊思想那么多，居然还可以问出她微博里自家小侄女是不是处的问题...... ......原来是给法医熏陶的。 “我等下送你去学生公寓。”前排开车的乔哲羽插话，是陈述句，非征求沈晴柔意愿。 沈晴柔哪好意思，管他什么陈述句疑问句反问句的，摇着头回一句，“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好，怎么好意思再麻烦老师您呢......” 沈晴柔越小声，后视镜上，她可以清楚看到咱们小乔教授微微眯起了双眼。 那是不详的征兆。 小乔教授顿了几秒，墨北都好奇要看他叔叔什么反应了，毕竟啊，以前爸比教过他的，这夫妻俩分居久了，感情就淡了啊，依叔叔的脾气，不会一口回绝不同意，然后把这傻阿姨连捆带绑的拖回家里跪搓衣板吧！ 只是啊，是大伙想多了，人家小乔教授和颜悦色呢，“随你。”他这么风轻云淡的说。 ......“啊？”搞得沈晴柔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几十分钟后，当沈晴柔大包小包的行李，锅碗瓢盆，站在公寓小区门口等的士时，她才真正回过神！ 啊！ 怎么可以这样！ 他怎么可以将就顺着她一时的客气话真的就不送她回学校了！难道不知道！大约有道德的人都是不愿意将就吗！你看看人家那什么何以琛的，人家哪里像你这样啊！ 好歹，同居了那么久，送她回去不是么...... 揽到的士后，司机下来帮沈晴柔把行李塞进后车厢，沈晴柔那个小感动，乔老师你看看，你这连的士司机都不如啊你！ 的士很快绝尘而去。 那个连的士司机都不如的乔教授啊，终于从保安室里走出来，手指上套着车钥匙圈，转了几下，眼眯着看那的士渐行渐远的身影。 如果，小傻丫，如果你回头，哪怕只是一眼，回头看看，看看一直默默站在你身后，等你的人。 那该多好。 但是，小傻丫，你怎么只往前看，是哪个阶段的语文老师把你教得那么好，人，一定要一辈子往前看不往后看吗？ 往前看，是那个口腔医生江皓，在等你吗？ 乔教授收回目光，低眼看了下自己手中明晃晃的钥匙。 ......江皓吗，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怎么让小傻丫失望了？ 这回小乔教授可是双手高举发誓，他可没再动什么人力物力财力的把江皓调去帝都了。 这回，是江皓自己的原因啊。 沈晴柔到了学校公寓后，按着录取单上写的宿舍楼宿舍号去找，行李那么多，沈晴柔一些先和其他同学一样寄放在生管阿姨那里，拖着比较贵重的一箱去找宿舍。 研究生公寓在本科公寓旁边，以前她有来过，给直系学姐送材料来，算是熟悉，按着上头的信息，三号楼508宿舍。 她找，只是当站在三号楼楼道下时，手机响了。 沈晴柔拿起来看，哟，是两个月没联系的陆曼呀。 “怎么，日本生活潇洒吧，还有空给你打电话。”沈晴柔接起来很不客气给出一句。 陆曼最近在日本京都一合作摄影社出差，听说拍了不少地道美腻的照片，上个月还收到她寄来的明信片，只是国际漫游因素，两人两月来还真没电话联系过。 “潇洒个屁！”那头陆曼也不客气，一句话回过来，沈晴柔能想象她此刻张牙舞爪的样子。 沈晴柔张了张嘴，准备想说说她，女孩子啊，不要张口闭口都是脏话。 只是沈晴柔还没说呢，那头陆曼急着又发音，“和你说件事，啊，你要先和我保证，听完后不要生气，不要大动干戈，不要气坏身子，不要伤到脾胃，尤其是肾，一肾顶一爱疯6啊！” “......嗯。”沈晴柔准备说话的嘴最后抿成线，在陆曼开始语无伦次的话中默默应了一声。 只是啊，那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担心......啊？ 陆曼是个大忙人，她知道。 要是没有什么大事。 她，不会这个时候联系她吧。 今日，周一，下午三点半，上班时间。 “我回国了，在帝都协和医院，啊，看牙齿来着，不是半个月就要检查牙套情况吗我这都拖了俩月了！啊，不对扯远了！最重要的是，我和你讲哦，你不要想太多，我今儿来医院时啊，看我大外甥啊就是你男票，他从一女的迈巴赫上下来呢，啊呀我说这里不是英美国家吧但我看他们怎么下车了还吻别啊！这......” “......”沈晴柔拖拉行李的动作僵硬在那里。 “你们最近，没有联系吗？有没有什么异常啊？” “......”沈晴柔抬眼看前面上上下下搬行李的人，电话紧贴在耳边，电话那头的人还在喋喋不休问她这个问她那个。 她，却，方寸大乱。 “......曼曼，我这里信号不好，下次再说吧。” ...... 只是别人只言片语的话。 沈晴柔。 不相信吧。 或者，是陆曼看错了吧。 那天，最后一次见面那天，江皓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等他回来？还一言一怔的警告她不许沾花惹草嘛？ 这么一个人，怎么会呢，才俩月，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不会！ 是的，沈晴柔说不会，那就不会，既然不会，沈晴柔挂了那头喋喋不休的某人电话，手机随意收回口袋里，整理了下情绪，提着行李上楼去。 508宿舍，这届招的人少，两人间呢。 沈晴柔推门进去时自己舍友已经来了，还有......她的家人？么？ 一东北小胖妞，圆嘟嘟的脑袋，圆嘟嘟的身材，圆嘟嘟的双眼儿，见着她进来，这还没自我介绍呢，一个热情的拥抱就过来了，那一身刚吃完不知什么东西的味道啊，扑面而来，“这妞儿，长得真俊！”儿化音严重的园妞同志啊，上上下下打量咱们南方小佳人沈晴柔，嘴里那是个啧啧啧赞叹。 沈晴柔还没有回神呢，那看上去是圆妞儿妈妈的大人物就过来热情的要帮沈晴柔搬行李呢。 吓得沈晴柔摇拨浪鼓一样摇着头拒绝人家的好意。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第14章 part14 陆曼可没有被沈晴柔一句信号不好而打断了八卦调查刨根问底的热情，正当沈晴柔在508宿舍和那东北圆妞许媛媛联络友情时啊，陆曼不解风情的电话又来了。 “上q.q，立刻马上，重要事情！”电话这次接起来连给沈晴柔说话的份都没有，那头风风火火的陆曼同学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见，快速说完快速挂断电话。 似乎是忍着不让自己飙脏话一样！ 许媛媛去洗澡了，沈晴柔搬了电脑出来链接上wifi，上了q.q以后，系统还没反应过来呢，那边远在帝都的陆曼同学一连串三四个窗口抖动，然后，是一张靓妹的照片过来。 照片过来后系统一下就不卡了，这个看颜值的世界啊！ 沈晴柔保持着镇定，鼠标移到那张有些小的照片上去，双击开来，一看。 不得了了。 这照片，好生眼熟！ 看那大眼睛，看那樱桃嘴，看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再看那...... “她叫苏小小，协和医院泌尿科王主任的妻子，今年三十岁。”陆曼的扣扣信息随即发过来。 苏小小啊。 三十岁。 沈晴柔突然想到一句不何时的话，阎王要你三更死，哪能留你到五更？同理，上天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那么巧合。什么都那么巧合，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袋鸭脖引发的一系列悲惨案件。 沈晴柔怎么能忘得了苏小小这个名字，苏小小，这个人的长相。 她甚至还清楚的记得，乔哲羽那时拿着苏小小的照片上门找她时的模样，还有他说的每一句话。 “我前女友，大学同学，苏小小。这是你要扮演的角色。” “啊，对了，她也是妇科医生，只是不是什么大人物，北京一二甲医院主治医生而已。”陆曼那边的消息还在发。 只是这些，沈晴柔应该说比陆曼还知道得详细吧。 毕竟，是曾经扮演过的角色啊。 “就是她，长得和日本a.v女星一样，不要脸勾引我大外甥！”这是陆曼的终结词。 沈晴柔手搭在键盘上，看着上头陆曼自言自语一大串文字，还真不是是该气还是该笑。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沈晴柔问她。 陆曼很快就回复，“我一大学同学搞记者的，请他一顿什么都不是问题好么？”只是没多想自己话中让人浮想联翩的韵味。 “用你身体换了的啊,那真的得感谢你。”沈晴柔悄无声息的转移话题，抓着陆曼‘他’这字眼做文章。 沈晴柔，不太想议论苏小小这个人啊。 或者，现在有点儿恍惚啊。 “再见。”回复沈晴柔的是陆曼的一声再见。 还真说走就走，扣扣头像一下子就给黑掉了。不知是真的走了，还是在那里害羞个什么。 那边人家甜蜜呢，这边，沈晴柔关了电脑后可是不知所措了。 往浴室看了眼，圆妞还在洗澡，沈晴柔便抓了手机起来，出到阳台去顺手还关严实了落地窗门，神神秘秘似的，给远在帝都的男朋友打电话。 两个月，除了前几次他电话来说最近真的很忙，没时间联系你，没时间啊，那她能体谅，能理解，医护人员嘛，江皓又是个拼命三郎的主，既然忙，那她就不打扰他了。 让他安安心心工作，等她这里毕业了，修成正果了，再申请可以去帝都工作的机会。 那这样，不用多想，平平淡淡即是福不是吗。 她都说过了，她是个怕麻烦的人，既然现在交了男朋友，以为这样，就安心了。 哪里知道，她这个土包子，二十多年了，帝都都没去过，哪里知道那里的一入帝都深似海。 “柔柔？”电话接起来，远在帝都的江皓接起来时还有些惊讶，再看了眼手机屏幕，确定是沈晴柔，才敢开口叫人呢。 这一两月的啊，小女朋友可没主动给他过一电话呢！ 帝都的夜景自然没有x省好，至少雾霾天气无法让江皓看到同沈晴柔此刻看到的晴朗夜空，灯火阑珊的都市夜景，“你，在忙？”沈晴柔说这话时还真有些心虚了。 要是人家说忙，那你这是打扰人家工作啊，要是说不忙，那接下来，你要说什么。 你什么都没想好就给人家打电话？ 直接开口质问那个苏小小和你什么关系？ 你当沈晴柔傻啊，这么说人家还指不定以为你疑神疑鬼的那么小心眼儿的居然还派了人到帝都去监视人家日常生活呢！ 那沈晴柔问得心虚，怎么知道帝都的江皓也是心虚看了眼自己对面举着咖啡杯和他示意的苏小小？ “嗯，这里还有点事......”苏小小朝他挥了下手中的手机，江皓本是准备说没事的动作僵在喉咙里，硬生生给吞回肚里去，说出来的，是略带犹豫的话。 “哦，这样啊......”那头沈晴柔的声音似是低落了下，只是江皓还没抓住那抹情绪，沈晴柔声音又恢复原来的活泼开朗，“那你忙吧，我只是......”沈晴柔眼珠儿一转，“和你说晚安而已啦，我到学校了明天开学。” 苏小小已经走到他身边了，江皓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礼貌的说着晚安，是要的，毕竟，那是，他正品女友啊。 “晚安。”他说。 然后，直到听着对头的人先挂了电话，他才收线，放下手机。 苏小小就贴了过来，夺过他放桌上的手机，他想阻止，苏小小却是一脸笑颜如花，“怕什么，我又不会告诉你那小女朋友。”说着，染着妖艳唇膏的红唇贴上江皓的唇，吐气芳兰，“就像你，不会告诉你们王老师一样，是不是？” ...... 这一通电话，应该只是个插曲吧，至少，沈晴柔隔天醒来，同圆妞上乔教授那儿报到时，她才知道，只要人活着，就有更糟糕更让人抓狂的事情在前面等着你！ 圆妞也是乔教授的学生，沈晴柔还在那叫怎么巧啊？ 哪里知道这事背后，乔教授一回国那会，学校领导八抬大轿的把乔教授请学校来，一叠这届研究生录取名单呈到乔教授面前，乔教授拿起笔来，一个个挑，一个个选，最后停在沈晴柔那名儿上，顿了几秒，再是义无反顾毫不犹豫的在她名字后头打了个勾，自然，为了掩人耳目嘛，乔教授先前勾的可都是男同学，这下勾了一女生，自然引人注目，那为了不引人注目该怎么办？ 再勾一女生不就得了。 再翻翻看，心里盘算着那小傻丫成绩这么差，虽然是考上了也是个垫底的。那怎么行？那怎么办？乔教授再次二话不说勾了排名靠前的许媛媛，嗯，籍贯，东北，东北女子应该比较开朗好相处吧。 那就这样吧。 乔教授把勾好的单子递还给校领导，那校领导粗略看了看，看到垫底沈晴柔名字被勾了那会，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都给震歪了。小心翼翼看了眼一脸云淡风轻的乔教授啊。 这，应该是乔教授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对吧。 当然啊，小乔教授就是有自己的小想法啦。 沈晴柔和圆妞赶到固定教室时，里头人已经到到齐了。乔教授一身固定装扮，不冷不热的样子站在讲台上，那器宇轩昂的模样，较是沈晴柔身边的许媛媛给看直了眼。 沈晴柔喊了报告进来后许媛媛还傻愣愣在门口，沈晴柔那个一头黑线啊，折回去把她拉进来，连着抱歉抱歉的对里头的人说。 这一出自然全落进教室里其他未来同班同学的眼里了。 乔教授那是嫌弃的目光扫了眼笑得狗腿的沈晴柔一眼，在指了空位让后来的两人快入座去，别耽误了其他人时间。 听听听听这语气。 沈晴柔小切了声入座，那身边的圆妞可是不同反应，兴奋得不得了，乔教授低头摆弄多媒体开投影仪的空隙，圆妞捅了捅身边的沈晴柔，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带着浓烈儿化音的激动语调和沈晴柔耳语，“嗨，真帅，我不是在做梦吧？” 沈晴柔暗暗白了眼讲台上的人一眼，唉声叹气啊，“我到希望这是在做梦。”这会不会真是她日思夜想多了，才稀奇古怪的梦到自己硕士导师是这货，还有那小外国佬，其实这都是梦对吧！ “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听我一老乡说她导师是个秃头啤酒肚老头咧！” “......”她倒是希望自己导师是个秃头。 俩妞稀稀疏疏的对话，身边三四个同班的男生频频往她们身上看，距离沈晴柔最近的一男生还真想过去拍下她肩膀，同学，悄悄话就说小声点儿，你俩讲那么大声我们这不听见都是困难好么？ 只是再看小乔教授有意无意往两女生这里看过来，那男生也没胆过去提示。 这是开学第一天，乔教授也没什么好讲的，只是说一些需要用的教科书材料等下几个男生去一楼教辅区提过来就好，说得那是委婉，几个男生，他们妇科本就男生少，仅有的几个还都给乔教授挑过来了，既然挑过来了，那就好好出出苦力吧。 那最后，“咱们班负责人就许媛媛了，以后有什么作业报告的，我都会先联系许媛媛，你们统一交给许媛媛就好。”小乔教授说这话时不知是不是真心笑眯眯地看着一脸已经呈花痴样的圆妞儿。 给圆妞儿美的！ 课后班里几男找许媛媛留联系方式，乔教授真是大牌的递了张自己联系方式名片给许媛媛后就走了，沈晴柔要留下来等许媛媛，许媛媛心里却是想着吃什么。 “食堂二楼，a套餐，再加一份燕麦热饮。宿舍见！”许媛媛甩钱给沈晴柔，那还真不客气啊。 沈晴柔拽着钱独身一人往食堂走去。 只是哪里知道，路才走一半呢，半路就杀出个乔哲羽，小乔教授动作倒是快，几分钟没见到的功夫，人家已经打包好了往回走，迎面见沈晴柔的影，他也不小孩子家家的当没看到，人家还是礼貌的给你一句，“沈晴柔。”就那么叫她名字。 吓得沈傻丫停了脚步，再转眼，人来人往的校园小路呢，沈晴柔一脸嘿嘿笑，“乔教授啊......” 乔教授可不管你什么人来人往的大庭广众呢，人家是巴不得别人知道咱们两有什么的样子，手上端着饭盒，这人长得帅啊，端个便当都是那么潇洒，“墨北想你，周末有空就回去看看他，他也快回英国了。” “啊......” 第15章 part15 小乔教授嘴上说着有空让沈傻丫去看看墨北那小外国佬，沈晴柔哈哈两下点头说着好好好，有空一定过去。 转个身，这事就给抛脑后去了，哪里往心里去，没上心，只当乔教授在客气一声而已，毕竟嘛，好歹认识那么久了。 可是，这次谁和你客气啊？ 刚开学，还没什么重大事情要安排，琐碎的日常规矩定一下，讲讲些新知识后，沈晴柔就迎来开学三天后的两天无课休息时间，本着准备睡上一天一夜的人，手机铃声着实煞风景的早晨七点来电，沈晴柔没有要起来接的意思，叮叮咚咚的古怪铃声却让同宿舍正梦吃鸡腿还是吃压腿的圆妞不爽了，披头散发一脸臭样下床抓沈傻丫手机，看也不看屏幕，直接塞给半醒半睡的沈晴柔。 沈晴柔不乐意了，嘀咕咒骂着谁起得比鸡还早一大早没事打扰她清梦啊，只是接起电话后，那头起得比鸡早的乔教授低沉的声音透过移动光伏电线穿过沈傻丫骨膜，再穿听小骨，再是，沈晴柔尚未清醒的大脑噌的一下同被电到一样颤了一下，睡意全无！ “十五分钟后到校门口等我，带墨北去西村陶园。”小乔教授不紧不慢道。 “......啥？” 回答沈晴柔的是一声“嘟嘟嘟——”对方挂了电话。 圆妞倒头又睡了，迷迷糊糊中眯眼见沈晴柔忙里忙外的起床穿衣打扮。 直到沈晴柔关门出去后，圆妞才意识到，舍友居然出门了。 是的，必须出门不可啊。 要不是那个催她起来的人是未来给她签字批准毕业的导师，她大可以回拨电话过去，你tm是不是国外待久了连中国人寒暄随口一说的客气话都当真的使啊！ 可是！她哪有这种胆儿！ 那是她导师啊...... 导师给了十五分钟。 哪够。 沈晴柔再怎么赶，还是迟了十几分钟才到校门口，脚步还没站稳，一眼就瞥见空荡荡的学校路段边上停了一辆她不太想见到的黑色奥迪。 那个男人，依旧是白色衬衫一件，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他今天没带眼睛，双眼直直看着她的方向，脸上的表情是无比的嫌弃。 还有后驾驶座上的小黄头。 “阿姨——”老远就能听到小外国佬发音标准的普通话。 学校门口三三两两路过的学校往他们这里看，沈晴柔那个后悔，怎么这次忘记带口罩了。 为了不多出丑，沈晴柔快步走过去，开了后座门要进去，里头墨北伸手挡着不让她进去，“阿姨，你去前面坐。” 还很是善解人意的帮她把车门关上，手指前排座位。 沈晴柔顺手看去，人家乔教授连看她一眼都不要。 赶鸭子上架呢。 墨北朝她傻傻咧嘴笑，乔哲羽干脆拿出手机来不知是不是在发短信息。 沈晴柔还能怎么样，硬着头皮上车，系安全带时乔哲羽放了手机来，对她就是一句，“十二分钟。” “啊？”沈傻丫抬头看他。 他凉凉撇了她一眼，“你让我们等了十二分钟。” 沈晴柔，“......”看他紧抿着的嘴。 “以至于错过去帝都的航班。” “哈？” “本来想免费带你去帝都玩玩的。”小乔教授果然是在气她吧，说完这些后转脸就专心致志开车了，让身边的人自己慢慢消化这些东西。 不是，只是要去陶园吗？ 怎么扯上去帝都了，还错过航班。 唬小傻丫的吧。 对啊，就是唬她来着呢。 本来就是想带她和墨北去趟帝都，乔父乔母都在那，乔母手术完回国就一直在帝都静养，难得昨日乔母一通电话来说带“假小小”过去看看她。 机票都订好了啊。 借口着说要去陶园把人给骗出来，多等了他十二分钟，十二分钟，能发生的事情可多了，比如，乔母电话又到，小哲啊，你们过些日子再来吧，下个月你堂弟叶瑾婚礼你在带小柔过来，我和你爸最近要再去英国复查一下。 啊，所以，不用去了。 不是什么航班延误。 是改成下月带你去见小乔亲戚呢！ 小傻丫你这见面这么久了都不开口问问乔母如何了精神好多了吧要不要再去看看啊，小傻丫不敢问，那边啊，乔母可是心心念念你这个助人为乐的好姑娘呢！ 后排同样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墨北小朋友从后面伸手来拍了拍副驾驶座上某傻丫的头，“阿姨，小楠什么时候会来找你啊？” 小孩子没头没尾的一个问题，沈晴柔转头过去，正好对上后面那双碧蓝清澈透明的眼睛儿，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虽然有时候龌.龊了点，但是，此刻问问题的样子，还是那么可爱。 小楠是沈晴柔一表哥的女儿，暑假时来过她家，沈晴柔和这个小楠，其实也不算熟悉吧，至少，她连小楠全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当时表嫂子牵着小楠进门，沈晴柔那双眼啊，如同见了什么欣喜物品一样，闪闪发光！ 那么可爱的娃娃儿，沈晴柔趁着父母和表哥表嫂扯家常时抓了小侄女过来手机一掏就是几张照片下去。 拍了照，对于常于网络社交的沈晴柔来说，就是要晒晒微博，微信，扣扣空间。 只是这一晒啊，沈晴柔怎么会知道，一组照片，可是生生把一小英国娃娃的心思啊，牵扯得牢牢的。 天天刷你微博主页，就是想看看还有没有那小侄女的动态，顺便，帮帮叔叔汇报你的所有行踪。 所以，晒微博需谨慎丫？保不准还真有什么人天天关注你动态到处蹲点等着哪天拿下你呢！ “阿姨？”沈晴柔看直了墨北碧蓝的眼，墨北再叫她。 看小朋友眼里那股急切想知道答案的模样啊，沈晴柔把头转回来，撇了撇嘴，“她不在这里，你要是想见小楠，可以叫你叔叔哪天有空开车带我们去啊。” 沈晴柔边说边用眼神挑.逗开车的某教授。 某教授不动声色继续看车，墨北哪知自己被当枪使，接着沈晴柔的话对叔叔道，“叔叔，好吗？” 小乔教授睨了沈晴柔一眼，沈晴柔掩嘴偷笑。 小乔教授不搭理墨北，以至于接下来一路都是墨北追问小乔教授，“叔叔，叔叔，好么好么好么，叔叔，你不是也说小楠很可爱嘛，叔叔，叔叔......” 小乔教授不说话。 沈晴柔坏心眼多加一句，“你叔叔就是喜欢小萝莉，你多求求他他一定会带你去。” “是吗？叔叔？”小朋友前半身都倾斜到前排来了。 乔教授挪开了一手把小朋友按回后排去，斜眼，看沈晴柔偷笑的样儿，顿了顿，透过后视镜，对还在叫着叔叔叔叔的小朋友，嘴角微扬，道，“是。” 是。 带你去。 看那小傻丫嘚瑟的样儿。 车到了陶园，泊好车后三人下来，金主乔教授去买门票，沈晴柔带着墨北门口等。 入口是用一块块雕刻精美的陶瓷砌成的。 这里是省内最大的陶园。此陶非彼桃，不是孙悟空大闹天空时的蟠桃园，而是集聚各国各地名人非名人陶瓷雕塑作品的地方。 听着这么高大上的地，沈晴柔有些怀疑看了眼身边身高到她腰边的小朋友，这一小破孩懂什么，一小外国佬懂中国陶艺这也太不可置信了，何况他才七八岁！ 她都不懂！ 乔哲羽折回来时就看到沈晴柔那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墨北，他停了停脚步，静静多看了不远处的她。 很简单的装扮，脸上也只是淡妆。没有过多的修饰，甚至不如苏小小会打扮，不如苏小小会撒娇。 他知道，背后拿着前女人说事不是什么好男人，但他却是不是什么好男人。他居然是暗地里四五年时间策划如何扑倒叼走自己学生的这种人，不惜一切代价赶走小傻丫身边的好男人。 只是啊。 一切不都是因为，小傻丫值得嘛。 值得啊！ “丝绸之路听过吧？他母亲祖辈是研究贩卖陶瓷的。”乔哲羽走过去，沈晴柔牵着墨北一只手，他过去牵起他另一只手，两大人一小孩。 养眼。 沈晴柔更加不可思议看身边的破小孩了，这来头，似乎不小啊，又是法医父亲又是陶瓷母亲的，还能叫书记儿子叔叔。 “我觉得我应该讨好他。”他们给了门票进来，沈晴柔指着中间的破小孩对乔哲羽说。 乔哲羽侧脸望她，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圆鼓鼓的眼儿看着他，手指着金发小孩子，墨北碧蓝的眼看着指到他面前来的手指。 讨好墨北么。 三人继续往里走，乔哲羽低头看着墨北嫌弃的瞪沈晴柔伸到他面前的手指。 墨北吗？field伯爵唯一疼爱的小孙子，多少人想攀着墨北的关系和贵族家沾点边儿。 苏小小都没撑到见着墨北那一天呢。 可是就只有眼前这个没心眼的小傻丫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要讨好人。 “我觉得。”乔哲羽难得皱着眉头一脸欲言又止想说又不能说的样子对沈晴柔，只是小乔这小小难为的表情，可是勾起沈晴柔大大的兴趣啊。 “啥？”沈傻丫那个激动，乔教授要给自己意见了。 墨北是看不下去沈傻丫的傻样，要不是两手都被这两大人扣住，他是想捂住眼睛眼不见为净。 “你带他去见你小侄女呗，最好的讨好方式，不是吗？”某教授挑眉，一笑。 “......” 墨北扭头去看身边不断错过的陶瓷工艺。 他们，其实真的是带他来看陶瓷的对吧...... 第16章 part16 陶园一日游，乔教授难得心血来潮买了对手工陶瓷花瓶工艺，一只给小外国佬，一只给沈傻丫。沈傻丫那个受宠若惊，她不懂陶艺，只是单纯觉得那花瓶外观美，雕琢精致，她手上这对花瓶把手在右边，墨北手上的是左边。 喜滋滋捧着小礼物回宿舍，乔教授这边立马变了脸，回头对墨北就是恐吓，“这东西给我。”乔教授不客气指着墨北怀里的东西。 看，钱是他出的，这东西他买的，人家现在不给你了，你还能怎么样。 墨北撇了嘴，东西塞还给金主，“这东西做工那么粗糙倒贴给我我还不要嘞！” “不要就还给我呗。”乔教授很不客气收回那陶瓷花瓶，和小傻丫一对的啊。 “……”墨北无力回绝。 陶园一事过后不久，沈晴柔过了一两礼拜研究生生涯，乔教授也没多为难她，关系也没多大进展，可说是一日复一日如此的过，她又在期望些什么进展呢？ 俩三星期后迎来的就是十一国庆节，圆妞早定了回东北去的机票，沈晴柔一时还不解呢，怎么急着回去了，她还计划带这新舍友到处转转玩玩嘞。 “这次不回去，下次回去可冰天雪地冷得要死了。”圆妞挥了下手中的机票，“趁天气好，多出去转转。” “……啊。”沈晴柔还能说什么。 圆妞回家去，沈晴柔就接到乔教授简讯，那么刚好呢，人家计划那么久，就等这国庆带你去增进感情呢，顺便，合适的时间拆穿江皓二心之事啊。 “厦门妇幼保健医院。”沈晴柔手机短信收了乔教授这短信，沈晴柔连忙回拨电话过去。 “老师这是干啥？” “出差做项目报告。”乔教授在办公室里，一手握着鼠标点这儿点那儿，一手握着手机，信手捏来就是一个理由。 公职私用，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啊小乔教授！ 借着出差借口，带你的小傻丫到处走走，趁虚而入啊，激发小傻丫的情商水平！ “我和你？” “嗯。” “写报告总结？” “嗯。” “可是那几天是法定假日啊！” “嗯。” “老师你开复读功能了吧！”沈晴柔食指拇指按着眉心。 “不是。”乔教授放开鼠标，换了另一只手拿手机，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十月一号厦航c245航班班时。 “……老师，俺可以……”不去么，把这个好机会让给张城他们吧，他们也是您学生，他们，至少是男的，出门方便么不是…… “不可以。”乔教授冷冷打断沈晴柔还没出口的请求，三五除二讲了十一那天的安排在哪里汇合几点飞机等等事宜。 只是，被乔教授冷冷驳回话语权的某傻丫还有一疑惑，等着乔教授一怔一怔把话交待清楚，沈晴柔才弱弱问道，“老师，没有俺身份证号码可定不了机票，后天就十一了。”言外话就是，乔哲羽你给不了我机票你没有权利没有办法带我出去！ 谁傻到和你过七天快乐假期！ ……可是去厦门妇幼保健医院啊，真的很好的一个机会嘞…… 这才是熊掌和鱼不可兼得吧，她上次切除扁桃体根本不算什么好么。 “这是学校公差机票，到时现场直接取票就可以，这些你不用操心。”乔教授要是没有一手哪里会和你说这些事，风轻云淡一句长话解决掉你给出来的困难问题。 “……”沈晴柔准备嘚瑟的笑容僵硬在嘴边。 这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么…… 厦门一行，实是躲不过。 沈晴柔简单带了洗漱用具，乔教授这几天在外头不差，沈晴柔是在机场等他和他汇合的。硕大的省会机场一号候车厅，沈晴柔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下来啃早餐，一口豆浆一口鸡蛋一口面包的啃。 沈晴柔就是那么没形象啊。 乔哲羽和一同赴会的钟邱教授到机场时，一眼就看到坐在入口正中央候机位置上，狼吞虎咽的某傻丫。 “……老师。”沈晴柔还不至于一吃就忘了东西南北，乔教授一出现她就看见了，这次很有经验的把豆浆放到鸡蛋后面喝，大口喝点最后几口傻丫连忙起身来，呵呵笑和乔教授还有……他身后跟来的邱教授问好。 心里那个大起大落啊。 她还真以为这次旅行就她和他啊，原来还有一个。乔教授真是，骗她玩也不要酱紫么！ 大喜大悲的一场！ “嗯。”乔教授动了下眼皮。 “沈同学。”倒是邱教授热情，笑开了一张嘴，眯着眼看着这女学生，脑袋瓜里想些什么可就不为人知了。 能不热情吗，这可是乔教授亲自点名要一同带去的学生，就不是因为她成绩好，单看着人家是乔教授嫡亲学生，也是该让人刮目相看啊。 “……”沈晴柔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好在乔教授做事不拖拉，领路带着他们取机票，登机。 上了飞机，位子和机票一对，哟，乔教授还别有用心的取了同排座号给沈傻丫。 那跟着过来还不知道已经被当成电灯泡的邱教授默默退到后排位子去。 似懂非懂借着俩位置间的缝隙看着前排乔教授如何逗他学生。 以为是师生互动呢。 沈晴柔可是泪流满面。 有这样的教授吗？她不就想要靠窗的位置好路上欣赏下窗外美景，不就是想和老师换个位，老师也同意了，她站起来一脚侧过去，再抬另一脚，邪恶的乔教授修长长腿一伸，不偏不离拌住傻丫一脚，防不胜防，傻丫一个侧身，身体踉跄，整张脸差点就结结实实撞上窗玻璃。 差点儿就给撞毁容了啊！ 沈晴柔坐好位后，新仇旧恨加加减减，狠狠侧脸瞪对方，回答她的是乔教授一抬眼，俊朗的脸上微微一笑，甚是倾城。 一副金框眼镜，一身白衬衫更是衬着高雅气质。 旁边左右坐着的都是着装讲究的高雅人士。 较是沈晴柔想骂人都不好意思开口。 骂不了人，那就摆脸色给乔教授看啊。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安全着陆，从下飞机到出机场沈晴柔就是默默跟在俩教授身后一言不发，知情者知道这是在和乔教授怄气呢，让你差点拌到我差点撞个毁容出来。不知内情，比如邱教授，心里那个赞扬沈同学，这同学不错，知书达理，文静，不像现在的多数年轻人啊，浮夸！ 邱教授要先去医院一趟，乔教授则要把行李什么的搬酒店去，两路行动，沈晴柔自然跟着乔教授，两人跟着邱教授去打车，看着邱教授上车后知书达理文静的沈晴柔学着乔教授微微一笑，以示等会见。 车子走后脸上那微微一笑立马就消失不见，沈晴柔还真懂见什么人给什么脸色。现在没了旁人在，沈傻丫狠狠又瞪小乔教授一眼，鼻子哄起来冷哼哼几声。 乔教授哪里和她一般见识，直接无视她，领着行李也拦了出租车，故意放慢脚步等傻丫上车后再走。 两人上了网上预约好的七天连锁酒店，取了门卡，乔教授帮邱教授拿行李呢，一人两份的行李，沈晴柔只能自己拉自己的，不紧不慢跟在乔教授身后走。 服务生带路，准备上电梯路口一拐角处时另一头突然走来一端着托盘的服务生，双方都没料到对面有人，服务生脚下步伐也快，没刹住车，直直就这么撞过来，小乔教授满手东西呢，没及时拦住沈傻丫。 一个劲只知道生气的傻丫就这样生生让对方撞了一下，服务生托盘里酒杯盆子撒了一地，哗啦啦一阵刺耳的玻璃破碎声，沈晴柔没站稳，直直就往后退，这会一个踉跄，直直跌倒地上去。 双手下意识后撑着，掌心压在玻璃碎片上。 血肉之躯，尖锐玻璃，掌心那是说不出的痛处。 十指连心的痛，一瞬间的痛，沈晴柔倒吸一口冷气，乔教授手上东西甩一边，忙过去，心痛一脸啊，伸手就要去把人扶起来，沈晴柔却不知这么想，见了乔教授过来就自个儿嘣的站了起来。 一跤可没把沈晴柔摔傻，不要让乔哲觉得她有事。她不想麻烦人家。那边失足的服务生连连鞠躬道歉，面前乔教授紧皱着眉头看她，服务生道歉得那么诚恳，她也不为难人家，下意识摆摆手准备说没事呢。 只是这一抬手，较乔教授看直了眼，一把抓过那晃动的俩蹄子，掌心上都是血啊！ “……俺，没……”沈晴柔双手被教授握着，掌心通红。 “闭嘴。”乔教授斜看她一眼，再转眼对服务生冷着声调，“去拿医药箱过来！” 那惹事的服务生立马去办，带路的服务生帮提着行李继续带路，一口一个对不起那是从头说到尾。 沈晴柔却没在开口说什么。 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是了。 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这么碍事啊。 虽然一开始是不想和他出差，可是这都来了，她就是不想在这种自己的事情上，麻烦别人家。尤其是他。 医药箱上来后，沈晴柔乖乖坐在沙发上，乔哲羽支开了服务生，自己开了瓶过氧化氢来，垃圾桶拖过来接水，先给伤口流水清洗一下，冰冷的过氧化氢液体冲刷过被划破流血的伤口。 乔教授半蹲在沈晴柔脚边，低着眉眼，拉着她的手。 沈晴柔静静看着他，他轻手轻脚的处理伤口，一只在普通不过的棉签到了他结骨分明的手中也是那么优雅。 伤口破了皮留了血，刺激药物渗透进去，自然刺痛。 沈晴柔小小缩了下手。 乔教授立马挺住擦洗动作，抬头，“很痛？” 沈晴柔一个机灵，笑了下，“不痛。” 乔教授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柔软了下来，夹杂了很多无法言语的情绪。 对这个小傻丫，他再了解不过。 她有千万种面孔，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普通人很难判断到底哪句才是她的真心话，可是他懂，正因为他懂她，所以才分外舍不得。 她夸张喊痛的时候肯定是假的，因为他知道，她真正痛的时候，从来不会说出来，不止不会说出来，还会笑得若无其事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没事，不想麻烦别人。 他，也被分配“别人”这一队伍中啊。 乔教授沉默着，沈晴柔还想说什么的话全吞回肚子里去了。 他这样，还真让她错误的以为，这个男人，喜欢她。很久了。 “好了，接下来几天伤口尽量不要碰水。”乔教授收拾工具站起来，居高临下对傻丫吩咐。 沈傻丫仰头，眨巴几下眼。 乔教授顿顿看着她几眼。 眉清目秀。 却是养眼。 其实这看对象，长得清秀也是关键吧。 沈晴柔一个没留神，乔教授低下头来，快速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你！！”沈晴柔捂着嘴瞪他。 他轻哼，笑得无赖，“上次说了，不听话就要这样，你看，今天你不止一两次不听话吧？” 第17章 part17 邱教授在酒店自带餐厅和沈晴柔他们汇合，沈晴柔可怜巴巴夹着汤勺舀粥喝，手掌心碰都不敢碰其他物品。 “怎么了这是？”邱教授指着沈晴柔怪异的吃饭动作。 “受伤。”一边冷眼旁观自个吃自个儿的乔教授看了眼沈晴柔。 “要不要紧，有没有擦药，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邱教授热心肠的想凑过去看个究竟，沈晴柔连忙把汤勺一方手缩回来，避开邱教授的目光，这人啊，出了点儿小伤就要说着上医院。 他们三人中不就俩医生了。 “邱教授，先吃点吧，菜上久都凉了。”乔教授那边还是不动声色看了眼沈晴柔，开口转开邱教授的注意力。 邱教授，不用你担心。 傻丫我自己会照顾好。 “呵呵，要是难受等下再去医院。”邱教授朝沈晴柔点了个头，在沈晴柔注视下顺着乔教授的意思找了个空位坐下，乔教授招手叫了服务生加一副餐具来。 沈晴柔一顿饭吃得郁闷又小心翼翼。 不就是伤了个手，现在倒是为难起自己的胃来了。 吃完后，邱教授和乔教授搬了一些资料一人一台笔记本跑乔教授客房里，准备开始商量事宜呢，沈晴柔没事做，自己房间里坐了一会看了一下电视就开始发起无聊来。 外头天气正好。 沈晴柔给乔教授发了个短信，出去走走，乔教授很快回了句注意安全，她便拿了门卡包包出出发，酒店门口打的。 她没来过这座鹭岛城市。 只是既然今天有机会来，那就不能浪费了这时间，的士司机问去哪里，沈晴柔报了鼓浪屿三字。 既然要去玩，就选最出名的地方。 而那头，七八楼高的酒店套房落地窗上，依靠着个拿咖啡喝的男子，白衬衫黑长裤，金框眼镜镜片在阳光反射下异常光亮。 “乔教授？”那边整理文件的邱教授叫他。 乔哲羽看着的士离开的影子，收回视线，转过脸，“资料找到了？” “嗯，这个病例去年帝都协和医院和上海第一医院都用案例记载……” 乔教授那边忙活着，沈晴柔这边打了车到轮渡码头，付了钱下车。 她是第一次来，生面孔，看着售船票处和码头候车厅，来回转了一圈，旁边带团拉人的导游一个劲上来问她需不需要跟团。 外人都看你傻乎乎的样是新来的旅客呢。 “姑娘，现在这码头只给本地人过来，旅客过去的码头搬到三丘田那边去了，我们团现在还缺人，姑娘跟来不？”那拉客的导游看着还真是热情过头，沈晴柔走了一圈，她就跟着走来一圈，陆陆续续还有其他旅游团跟着过来想强人。 沈晴柔本没什么想过岛去的心情就全给打破了。 “不用了，谢谢。”沈晴柔就这样一口一个回绝，等着那些导游转移目标开后，沈晴柔才加快脚步离开售票处，沿着海岸边慢走散步。 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海边海风总是最大的。 一阵阵吹散她梳得整整齐齐的发型。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休闲衣物，没有遮阳伞，没有长裙飘飘，就是双肩包小板鞋，只是出来一趟和乔教授备课的，又不是真的出来旅游。 船舶一辆辆呜呜呜的开走又开来，沈晴柔站在轮渡码头往对岸望，是一座像极了飘在海洋中央的鼓浪屿小岛。 定定看了一会，拿了相机出来拍照，光线亮度饱和。拍了照，自然顺手一发微博，那一串英文名的“僵尸粉”墨北小朋友秒赞秒回，“阿姨你们太坏了，你和叔叔到处逍遥，放我一人在这里吃泡面啃馒头！” 沈晴柔一看，笑了。 她居然忘记问乔教授墨北呢，那还没十岁的小外国佬你给安置在哪里了。 沈晴柔没有去纠正自己现在不和你叔叔在一起，给那头啃馒头吃泡面的小孩子回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收回手机，旋腿转身就要打车回去。 没什么好逛的，对面中山街她也没带多少资金去逛，也不可以出来一趟买一大堆东西回去，至少邱教授也在，多丢脸啊。 她到路边准备拦的士，可此路段人.流大，拦了半天都没一辆空车过来，虽不是七八月热浪的天气，厦门这个东南沿海城市还是高温天气，沈傻丫一早上没喝水了，现在等不到车回去，一下子渴意就上来了。 左右看了看，不远处公交车站边上有临时贩卖饮料的小车，沈晴柔口袋里摸了些零钱出来走过去想买瓶矿泉水解渴就好。 只是哪里知道，注意力才放到那边去，就看到一似曾相识的身影闪了过去。 一闪而过的速度。 沈晴柔立马追着那身影看过去，只是那人走得快，只留个背影给沈晴柔打量。 是个男子，身高看上去一米七八的个头，和乔哲羽一样的装扮，白衬衫黑裤子黑皮鞋。 还有手上拿着的看上去是对面肯德基里出来的圣代，那男子一路快走，似乎跑急了手上的东西因为天热的缘故化掉一般，沈晴柔定定站在原地，手里拽着零钱，看着他。 看不清了，就往前走几步，就是要看他去了哪里。 什么渴意都没了。 男子马不停蹄跑到一直坐在路边长椅上，黑墨镜，蓝绿长裙，茶色沙滩帽的女子面前，把圣代递给对方。 沈晴柔没再看下去，不管那女的有没有接，有没有赏那男的一记香吻。 她只是转身到饮料摊上买了瓶常温矿泉水，付了钱打开盖子喝了几口，再掏出手机来，联系人里搜索江皓的联系电话。 不死心的打过去，手机放在耳边听彩铃，眼睛又是不自觉往刚才那男子的方向看过去，直到看到那男子同时也掏出手机的模样。 她还是不争气的收回视线。 “柔柔？”那头人的声音微低。 “你在哪里？”沈晴柔一开口就是这句。 心急？ 还是从来没有这种质问人的经验？ “我在医院呀，柔柔，怎么了？”那头的人显然云里雾里的。 沈晴柔拿着手机，再往刚才那男子的地方看，哪里还有那一男一女的影子。 “柔柔？怎么了？你在哪里？”那头的人似乎比沈晴柔还着急。 能不着急吗，这怎么久没见面没通电话，人家一开口就质问你在哪里，还以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真的在医院？”沈晴柔顿了下，理了情绪，说话的声音渐弱了下去。 因为，隐隐约约她是听到了对方的背景声音，是再熟悉不过的医院系统叫号声，还有些许吵杂的人群身。 完全不是现在这里车辆呼啦声亦或者是大船呜呜呜的声音。 刚才，是自己看错了。 啊，都怪上回陆曼神神秘秘捕风捉影给的什么信息扰乱的思绪。 “呵呵，是啊，黄金周估计也只有我们在加班了，我在等一矫正手术。”那头的人尽量放柔语调和沈晴柔说话，末了还加上一句，“你呢，在哪？出去玩了吗？”显然是自动把沈晴柔刚才的稀奇古怪放脑后去。他所认识的沈晴柔，本来就不是个正常人。 被定位为非正常人的沈晴柔闯了乌龙，这会人家反问，她是尴尬嘿嘿两声，“啊，你要是忙就先去，我这边......”她看了眼车水马龙的前方，“我在和新舍友逛街呢。”她哪里敢说是和两男的出来办事啊？ “那你们去逛吧，我这儿准备手术呢，玩得愉快。” “......嗯。” 挂了电话，沈晴柔仰头又喝了几口水缓解下刚才烧热的脑子。冷静下来默默等了的士，报了酒店名儿上车回去汇合。 什么和什么啊。 自己也太大惊小怪了。 别和陆曼一样神经兮兮的。 回到酒店后沈晴柔没马上刷卡回自己房里，乔教授的房间在对面，沈晴柔眼儿转了圈，转身过去敲乔哲羽的门。 乔哲羽很快就就来开门，因为刚才在和邱教授讨论事宜，现在是一身的正装，开了门，侧身让沈晴柔进来。 脸上也没什么看到沈傻丫来敲门后的惊讶，像是料到她会来似的。 “老师，乃叫餐了吧......”傻丫人还没进来头先凑进来看情况了。她可是精得很，刚下的士时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多了，该是吃午饭补充能量的时间。 这个高消费的城市啊，她可必须聪明点傍住带她来的这个大款，能打劫之处必须打劫。 乔教授一手把她推进门来，保持开门姿势也累，关了门，手指那桌还没开动的饭菜，“呐。” “老师您真好！”小傻丫眨巴眼睛献媚呢。 乔教授冷哼哼两声，头也不回走开。 沈晴柔换了拖鞋屁颠儿的跟着进去，直奔餐桌，路过客厅时瞥见40英寸大的液晶电视正播着电视剧。声音看得不大，走进里头来才能隐约听到。 “娘娘，保大还是保小？”电视里正播着甄嬛传，熹贵妇难产那一幕，众人手忙脚乱的画面，温太医问甄嬛这问题。 看来是个古往今来的热门问题啊。 只是没想到，沈晴柔瞥眼看了正在摆碗筷的乔教授，啊，没想到，原来闷骚的小乔教授，也喜欢看这种狗血连戏剧，她也只是有事没事多多少少看几集罢了。 “过来。”小乔教授对于沈傻丫投过来原来如此看穿一切的眼神毫不影响，碗筷摆好了，叫了站在电视前的傻丫一声，便自顾自坐下来吃饭。 沈晴柔顿了几下也跟着过去，只是她哪里是个安分守己的人，端了米饭过来，直接凑到乔教授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来，嘿嘿笑着问他：“老师，你说未来要是你老婆也这样了，你是保大还是保小？” 小乔教授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收入沈傻丫眼里。 看吧，被我问住了吧。 这新潮问题啊，就如同问你你妈和你老婆掉进水里你先救谁一个道理啊。 小乔教授冷看也眼身边傻呵呵一脸的人。 “老师？”沈傻丫追问啊，菜都不夹了。 既然你都顾不上夹菜，那小乔教授就把面前的花椰菜夹到你碗里，再是对这个好奇学生，一板一眼的认真回答：“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难道老师您要做丁克族？”口无遮拦的某人。 “我是说。”乔教授自己也给自己夹菜，顺带一挑眉，“我的医术，不会遇到这种问题。” “......” 第18章 part18 说到这个保大保小的问题，沈晴柔是事后才觉得，有些话是不能乱开玩笑的。下午上妇幼保健医院就给遇上这事。 蹭饭成功后，乔教授一脸正儿八经的命令沈傻丫去换件衣服。像样点儿的衣服。 沈晴柔被赶回自个房间时很不服气对着更衣镜看了自己一身装备，她这身也满像样的好么。就是嫩了点儿嘛！ 可是不就是大伙都喜欢欺负你们这些小鲜肉吗？ 沈晴柔还好带了件正式场合穿的衣物，和乔哲羽一个风格的白衬衫，高腰黑长裤毫不客气衬托着她镰刀般完美曲线的腰形，一双显少穿的细跟圆头黑色高跟鞋。 推门出来时站在门口等她的乔教授明显一瞬间看直了眼。 清爽的马尾辫，上了点儿淡妆，眉毛画得不错，细腻又不失妖媚感，本就粉嫩的双唇更加妖艳。 整体看起来却又那么清纯娇嫩，精炼。 “老师，好看吧。”沈晴柔也不知羞一下，见乔教授眼不眨直朝着她看，她倒好意思凑过去，眨巴几下把睫毛花浓黑的眼。 “......”乔教授抿嘴转开头，清了清嗓子，“邱教授已经在医院等我们了。” 转开话题，不去正面回答沈傻丫的话。沈晴柔是个给了点儿颜色就翘起大尾巴的人，这点他明白。 还是不要太给傻丫面子，免得某人得意忘形。 “不说就算了。”沈晴柔跟着也撇嘴转开视线，走在乔教授前头下楼去。哼哼，真是不解风情。 不解风情的乔教授沉默跟在她身后。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板上发出笃笃笃的清脆声，沈晴柔走在前，乔教授走在后，眯着眼，看着她的背影。 放长线钓大鱼可是乔教授的拿手好戏。今个儿帝都那里眼线来电了，江医生和苏医生真搞上了，图片视频，证据确凿，还能狡辩？ 他乔哲羽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既然她选着江皓，那一开始，在雾都那会他是想过放弃，她和他相差五岁，三年一代沟，他们这已经一条半宽的代沟了，人家不想游泳过来陪你，而是选择和她一条沟里的其他人。那他是认了。 可是，选择的不是好人，他怎么可以认？ 江皓，表面上看着干净风光，又是小傻丫舍友的大外甥，可是乔教授耐性往下调查。 不得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试问问，怎么可以把自己喜欢了那么久又不好提前叼走吃掉的小傻丫让个这样的人？ 钱不如他多就算了，连最基本的人品问题，也不及他的三分之一。 不能给，说什么也不能把傻丫让给他。 沈傻丫在前面快步走，乔教授眯着眼在后头小心思计划着，是该收网了，这条放任了那么久的大鱼。 他们到医院，准备和邱教授汇合时，二楼产科走廊没见到邱教授身影，见到的却是一走廊茫茫屡屡的人群。 乔教授抓了一人过来问，才知道，前头一产科产妇难产，脐带打结，正大出血啊。 乔教授二话不说拽过沈晴柔往事发地过去，产房外已经忙成一锅粥了，邱教授站在产房门口传递单子，瓶子，血袋，见着他们俩来，邱教授叫了沈晴柔过去帮忙，自己则过来和乔教授汇合，沈晴柔再傻也不是看不懂他们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二话不说过去代替邱教授帮忙。 血袋一袋接着一袋从她手中往里头送。 冰冰凉凉的。 沈晴柔余光撇着外头焦虑等待的家属。 那看上去年纪轻轻的男子大概就是里头产妇的丈夫，焦虑一脸是不用说，两三次想过来冲进去看看情况，只是那些看着应是女方婆家的人拉着冲动的男子，几个人站在不远处期盼祈求看过来的眼神那是遮挡不住。 沈晴柔递了最后一袋进去。 停下来等里头情况时走廊上乔教授和邱教授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剩下外头心急的一家三口。 沈晴柔默默退到一边，原地等着接下来的情况。 直到手术室开了门，脑袋肿大的产妇被推出来准备去放射科做动脉栓塞术，那一家子人才一拥的跟着平车转移阵地。 看着是那么温馨又那么心酸。 沈晴柔轻叹了口气，动了动站直的双腿准备去找乔教授他们，只是刚出来时就站在沈晴柔身边的一护士听沈晴柔这一声轻叹，左看右看走廊上人不多，那护士看着也八卦，莫名其妙凑过去对沈晴柔就是一句实话：“是该叹气，那男的啊刚产妇快不行时我们出来保大还是保小，丫的这没良心的连思考都没有就说定要保小，啧啧啧。” 护士在那啧啧啧摇头，沈晴柔有些怔怔的，侧脸看了下还带着医用口罩的护士。 护士只露着一双眼，对上沈晴柔有些不太敢相信的目光，“孩子是个男娃子，估计之前通过什么关系已经查了性别，这要是未来他媳妇知道这事啊，就但愿他媳妇一辈子不要知道才好。” “......”沈晴柔却突然之间无言以对，那种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的力气。 转着目光看向刚才他们消失的走廊方向。 有的时候，嘴上说着玩笑的话到了现实，其实很难让人接受吧。 沈晴柔突然想起微博里一段子手写的一段话有一个姑娘，他爸他妈养了她二十多年，她没吃你家一口饭，喝你家一口水，就因为她爱你，就得离开父母，把你爸妈当亲爹亲妈，把你兄弟姐妹当亲兄弟姐妹，照顾你大半辈子，从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变成一个只知油盐酱醋的妇人，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还得跟你姓，你怎么忍心负她？ 乔哲羽找到沈晴柔时沈晴柔就处于这一副看透红尘的模样，连带着乔教授背着邱教授问她怎么了？她还一副老大人样儿语重心长对他一番：“你们男人啊......”搞得乔教授一头雾水。 只是现在不是拷问傻丫的时候，人家台湾香港来的教授主任都在上头会议室等着开会呢，乔教授二话不说，再次拽着小傻丫往会场赶。 他们从侧门进去，里头人几乎都满了，x省医科大的位子被安排在前头几排，沈晴柔在这些陌生人群里一眼就看到邱教授熟悉的身影，乔教授放开拽她的手，走在前面带路，她静静跟在他后面，跟着在邱教授身边俩空位上坐下去。 面前是鲜花和金泉矿泉水，还有一支笔和一本笔记本，给你听课记录的。 沈晴柔还是知道这种场合自己要表现好点儿，给母校给乔教授给邱教授长脸啊。 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会议开始时跟着左右的人开了笔记本记这儿记那儿的，乔教授注意力全放身边傻丫身上了，只是一个劲的感慨，这丫头，还是安静的讨喜。 其实沈晴柔那是个痛苦，冗长的会议一点儿意思也没有，就是撑着睡意在给母校长脸呢。 直到主持人突然说：“接下来，有请来自x省医科大的乔哲羽教授就《女.性.生.殖道支原体感染与药敏试验分析》作特邀汇报。” 沈晴柔精神那是一瞬间就来了，歪脸一看身边的人，早站起来往台上走了。 有些男人天生身上就有种引人注目的光环。那是种在万千人群中都能绽放光芒的气质，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愈加沉淀。 他们分隔三年。他年长她五年。正中的年龄差，他却比她沉稳成熟成就的多。 站在台上淡定自如的乔哲羽没有想到沈晴柔这一番的心理变化，他沉稳间蕴含着张力，淡定间魅力逼人，全场安安静静，只有他如同电台主播一般好听的声音环绕耳际。 大气，优雅，从容。 不是哗众取众，只是往那里一站，就声声把沈晴柔乃至会场里所有人的目光注意力全吸引去了。 沈晴柔突然觉得他高不可攀。 不是她所能玷污的。 十几分钟的演讲结束后，乔教授鞠躬道谢，全场一片掌声。 乔教授是在掌声中回到沈晴柔身边坐下的。只是这一坐，扭头一看傻丫，人家那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你乔教授心情那个大好，脸上却保持镇定的若有若无笑了笑。 看吧，追女孩子，首先就必须要自身优秀。你不优秀，那你喜欢的人，永远不会把目光注意力转到你身上去。 他走的是迂回政策，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 他不逼你，不逼着你和那口腔医生分手。 就是要让你自己精.神.出.轨。 他是坐等渔翁得利的人。 乔教授高兴，会议结束后，乔教授和邱教授耳语了几句，眼神示意那边等他两的小傻丫，邱教授也不是没脑子转不过来的人，这一路下来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哪里还会傻到去插脚一下。 只是莫名感慨，这种潜.规.则的事情，终究还是年轻有为的老师得力。 邱教授自个儿打车去其他地方溜达，沈晴柔指着邱教授孤独的背影问乔教授：“邱老师不和我们一起吗？” 乔教授拽了沈傻丫过来，拦了的士，推她进去，自个儿跟进去后关了车门，报了地名后才回答她的问题：“他自己玩自己的，我们玩我们的。” “......” 远在另一辆车上的邱教授听到后是不是会泪流满面？ 第19章 part19 乔教授带沈晴柔上了早晨沈晴柔没上的鼓浪屿，船票塞到沈晴柔手里时她还没反应过来:“老师你哪来的票？” 售票处可堆满了旅客，沈晴柔没见乔教授去买票呀。 “朋友送的。”乔教授不纠结于此，拉着沈同学就往码头去。 是的，朋友送，还不是因为知道他要带沈傻丫去上面玩，花了好大时间精力给你送来的船票，岛上各地门票也全给你问好了，就给乔教授你面子，来我的地盘让你玩个痛快，等朋友我北上了你的地盘可要多加关照关照啊。 沈傻丫这初来乍到还没真正走出校园的小菜鸟怎么知道外头的人情世故。沈晴柔学不来乔教授的洒脱高冷，连当初陪着进手术室看陆露宫外孕手术的勇气都没有，傻丫，你还嫩着呢。 人生道路还那么长。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江皓给不了你为人处世的道理，你算是幸运啊，遇到了全心全意照顾你的乔教授。 他们上到，两人没跟团倒也自由。岛上的建筑风情，杂货店的各式格调都是沈晴柔喜欢的。一路走一路拍，她在前，乔教授默默跟在后，手腕上挂着会议时准备的西装外套，脚踩皮鞋，沉稳的步伐一步步的不紧不慢跟在沈晴柔后面。 眼里是遮盖不了的笑意。 眼眸里全是前头蹦蹦跳跳东看看西摸摸的姑娘的身影。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现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 沈晴柔也不拘束，这里认识的人也只有知道她真面目的乔哲羽，她是玩得毫无顾忌，前面一家挺受欢迎的diy工艺t恤衫店，这会换成沈晴柔拉着乔教授往那里挤，乔教授今天却是好性子的让着她胡来。 里头是diy人设头像t恤，一件二十五，沈晴柔觉得不贵，反正来都来了，也不管乔教授会不会反对，凑过去拿了号码牌指了她和乔哲羽俩:“帮我们画两件吧。” “那里坐，五分钟就好。”老板挥了手上的画笔指着前面的空位。 乔教授不动声色，沈晴柔拉着他坐下，管他是面谈脸还是什么脸，自己笑眯眯看着前头绘画的老板一个劲傻笑，心里只是盘算着反正到时候自己衣服上又不是印他头像呢，自己美就好了。 只是她是盘算落空了，老板喜滋滋把画好的衣服摊给两人看。 怪就怪她没把话说明白，他们！不是！要！画合照！好么！ 雪白的t恤正中间画着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不论是真人版还是卡通版看上去都那么俊朗养眼，女的，不论哪个版本笑得都那么傻气。 这老板画工还真不是盖的。 只是再怎么精湛的画工，沈晴柔都是高兴不起来，“老板，你怎么把我们画在一起啦，我是想一人一件啊……”她是想一人一件啊！ “小姑娘你刚才没说明白啊，我看你们是情侣，以为你们要情侣衫啊。”那老板持着闽南腔和沈晴柔辩解，只是眼儿再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直接忽略沈晴柔开口又一句可是什么的话，接着道:“这可是你们没说明白啊，你们总不能赖账吧？反正买了图个开心啊，都是情侣计较什么？” “……”沈晴柔为难一脸看乔教授。 乔教授低头回看她。她呢，是立马皱着眉头眨眼儿，那一脸写着要不再多等会我们再画一件咩？ “老板，帮忙包起来。”乔教授无视掉沈同学的目光，转脸和老板吩咐，那老板是手疾眼快的包好衣服递给乔教授。 修长的手夹走沈晴柔手里捏着的号码牌夺过来，包里抽了张整整齐齐五十元钞票出来，递给人家。 拖泥带水的工作他不做。 乔教授最后是来了个压轴人物，圆了场，亲密样一手搭在沈同学肩膀上揉着她出店门，不管她如何不甘反抗。 直到走到离那家店远些地，沈晴柔才挣来乔教授的手，一脸气鼓鼓:“你干嘛不让我再画一张啊？”这下好了，那t恤是不能穿出去玩耍了，她还想等下找个洗手间就给换上，难得来一趟风景区旅游，拍张照传个微博那是必须的。只是一切都给泡了汤。 乔教授口袋里拿手机出来一看时间，对沈晴柔的气鼓鼓是不放心上，“飞机会赶不上。” “……”沈晴柔无话可说，他们机票在今晚八点零五分。上回无缘无故被乔教授责怪耽误十二分钟耽误航班，这回可真不敢这样了。 乔教授自然满意她的这反应，顺其自然牵着她垂在身边的手，大掌罩小掌，继续去其他地方转转，“那边有个鱼骨展览馆，去看看不？”手一指转开话题。 “要门票吗？” “呐。”掏出早准备好的票票。 沈傻丫立即没开眼睛：“那就走呗！” 反正教授出钱，既然拍不成t恤装，那去其他地方看看也不错。 是个容易生气又容易满足的人。 乔教授是感慨，养她其实也不那么复杂。 等着回酒店时，乔教授才把那两件衣服拿出来，选了她笑得最傻的那件给她，用一副警告学生的口气:“拿着，好好收藏起来。” “……”沈晴柔眼巴巴的看着他把最傻的一件给她，还让她收藏起来？她还打算带回去当抹布用嘞！ 只是嘴上怎么可以这么说，自然是要客气一点，再刷开自己房门请人家进来坐坐也是客套的必要：“老师进来坐坐我给你盛杯白开水喝吧？” 客气的话说到这份上了，乔哲羽只当听不懂言外之意，迈开长腿还真挤进来，一脸笑容：“一杯温开水。” “......”沈傻丫暗地里竖起中.指。 酒店房间的格局布置差不多，乔教授换了室内拖鞋直径往客厅走，见着沙发就坐，累啊，陪女孩子逛街走这儿走那儿还真累，尤其是陪一个心智没成熟的女孩子。 沈晴柔磨蹭着换了鞋，包包东西放一边，就是不先去给教授倒水，反倒是先去了趟洗手间，上个厕所方便一下先。 洗手间门一开一关，乔教授不动声色撇了好几眼，顿着几秒后自己起身去拿杯子倒水。 要是真抱着让她盛水给他喝，还不得渴死他先。 小乔教授自便起来，厕所里头方便完的沈傻丫就给遇上事情了。小乔教授不麻烦你你倒是很多事情需要麻烦小乔教授啊，比如说： “老师——救俺......”厕所里传来沈晴柔弱弱的祈求声。 乔哲羽端着玻璃杯的手顿了下，没有马上接话。 “医生，救命，救俺——”里头的人得不到回应，变本加厉叫唤。 乔教授不紧不慢过去，依在厕所外冰冰凉凉的瓷砖上，“嗯？”不大不小，一个扬起来的音调，问得是那么从容，销.魂。 里头的人那是泪流满面，这个时候谁还管你*还是销什么，坐在马桶上，苦巴巴的对着外头人恳求：“老师......可以帮我去买些......卫生巾吗？” 乔教授嘴角扬起的坏笑僵在嘴边。 卫生巾？ 没错。 顿在马桶上的某人屁.屁下刚一擦就是一纸巾的血迹。好样的，姨妈来了。又是这种尴尬的时候。小脑袋儿不由自主联想上次在乔教授公寓沾了一沙发最后含着泪咬着小手绢蹲浴室洗沙发套的模样...... 可是，这次是在外头啊。 这里，除了乔教授，难道她还敢电话叫邱教授来帮忙么...... 外头的人没动静，沈晴柔眉头皱得更紧了，马桶上的屁.屁移动了下换了个姿势，沈晴柔继续祈求，虽然说这是难言启齿的祈求：“医生，你为医者，救死扶伤，大医精神......” “......”乔教授两腿交换了个重心。抿着嘴就是不开口。 看你，还能说什么。 小乔教授，就是喜欢看你被虐的样儿，虐到心坎里去了，再伸手去帮你。 这种怪癖和耐心啊，全给你了沈傻丫。 “老师，马桶坐着真的不舒服......”换了一个又一个姿势啊，沈晴柔终于还是招架不住了。 那外头的乔教授默了几分钟，金口才一开，一声不咸不淡的话听得沈晴柔是犹如天籁之音：“等下。” 让你在里头等下啊，你家负责到底的乔教授下楼去给你买卫生巾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还想着会不会教授又想什么法子逼着她签下哪些不平等条约才肯帮忙，沈晴柔那是感动：“谢谢老师谢谢老师谢谢老师！”谢主隆恩般狗腿的对着外头的人感激不尽。 外头被一个劲感激的主呵呵一冷笑，这次让着你是看你也挺辛苦的，每个月都要流那么多血却不死的生物啊。 沈晴柔乖乖坐在马桶上，直到听着外头大门关掉的声音她才掏出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刚才手机就震动得不停，打开一看是陆曼一连串冷笑话吐槽，往下看还真有一段此刻十分应景的小段子。 “两只吸血鬼上酒吧，一只点了一杯鲜血，一只点了白开水，前头那只问：我们是吸血鬼啊你怎么不点血？那只悠悠掏出一卫生巾来：我泡茶。” “......”沈晴柔被囧在脸上的表情一时没撤下来，心里只想着什么时候把陆曼拉黑这事，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还是陆曼的消息。 只是这次发来的是一段视频。 沈晴柔不疑有他，既然此时等等卫生巾无聊，此地wifi免费用，点开看看又何妨。 只是只是啊。 沈晴柔是想，要是当初没有点开那视频直接把陆曼拉黑掉。那未来的一切，是不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2.2英寸大小的手机屏幕上播放着有些模糊的视频，看上去是偷拍的画面。镜头躲躲闪闪的，像是捉.奸现场。 还真是捉.奸现场。 即便不是高清视频，即便画面摇摆不定。 沈晴柔还是看直了眼。突然觉的，不只是身下在滴血，心尖上也在滴血。 画面里头男女纠缠在一起，背景是一家高档酒店，拿了门卡来都来不及刷卡进门，门前就已经吻得难舍难分。 即便是两三个月没有见面，沈晴柔还没有得健忘症忘记视频里头那男子的长相，干干净净，眉清目秀，毕业照时还不要脸凑过来亲她。不是江皓是谁？ 那那个女的呢？ 沈晴柔觉得时代进步，信息网络时代，地球村还真变小了。那女的，不就是她在书记夫人面前扮演了一年半载的苏小小女士吗？ 那么巧的事情，你上了我男朋友，你前男友正楼下帮我买卫生巾。 “柔柔，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做亲戚了，做朋友就好。”手机再震动时屏幕上是陆曼发过来的短信。 沈晴柔看着没回。 陆曼一通电话就打进来，被她快速按掉。 证据确凿。 你不相信也不能不信。 沈晴柔往屏幕上输了一串字给陆曼：“她果然适合当a.v女星。” 倔强。 不服软。 也不愿意让对方听到她堵在喉咙里发不出话的声音。 手机还在震动，陆曼发来的一句句安慰话沈晴柔却关了屏幕不再看。 说不难过是假的。 虽然他们整整切切也只交往了一个星期便两地分隔。她不是什么爱撒娇的女生，不粘人，也顾忌他的工作。 她不常和他联系。他也不常联系她。 仿佛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关系。 但往心里去想，他们还是男女朋友啊。 至少当初那么多人见证过的，口腔系临床系可是轰动一时的好白菜被猪拱的佳话啊。 她就那么没有魅力，异地恋连半年都没坚持住男方就出轨了啊，哪怕只是肉.体出轨。 坐在马桶上唉声叹气。 最后也不管卫生巾有没有垫，起身提起裤子，冲了水，一步一小心翼翼往外走，开了厕所门，正巧，那么正巧，前头的大门也开了，乔教授手里提着个黑袋子。 见着他。 沈晴柔突然有些矫情起来了。 涌上心头的那是一股委屈劲，眼眶瞬间热了起来。 乔教授，你看，你心心念念的前女友嫁了人现在还缠上我男友了，你看看，你不值得啊，不值得为一个苏小小等了那么多年。乔教授你再看看我们，看看我们其实很有缘分的，你前女友勾搭上我男友了，现在咱们是不是算一起失恋了？ 第20章 part20 乔哲羽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他家沈丫头小媳妇样儿站在洗手间门口，眼儿巴巴的看着他，那表情那模样，直看软了乔教授的心。 “怎么了？”乔教授反手关了门进来，走近几步后才发现沈晴柔那是红了眼眶。撇了下她提起来的裤子，手里的东西忙递过去给她，“我不知道你平时用什么牌子，所以多买了点耽误了时间。”教授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晚来了惹了沈傻丫真生气了。 沈晴柔打开那黑袋子，那么大包的东西她第一时间还以为会不会是乔教授买错买成尿不湿了，只是低头一看，又是苏菲又是安尔乐又是abc的。他不懂你用什么牌子，不知道你会不会因为牌子不对用得不舒服，所以他可以拉下脸来，抓了导购员问这问那，最后给你买了这些牌子回来，让你选，看你喜欢哪个。 就是这样，他不说，你怎么就傻得不懂呢？ 他是关心你成这样了啊。 “乔哲羽......”沈晴柔突然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殷切地看着他，眼睛里大滚许久的泪水终于不争气的哗哗流下来，眼眶湿漉漉的。 下巴上还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灯光下宛如一副梨花带雨般的凄凉，“俺觉得......觉得......心好痛......” 上气不接下气的。 心痛。 终于说出来了。 她心痛。 怎么会这样。明明当年她过得好好的，只是想出去买袋鸭脖子回来饱饱肚子，高考填报志愿时只是想跟舅舅一样救死扶伤学学医学，大学毕业即便不能出国那就是为了让自己多深造一下报了硕士学位，答应江皓追求也只是想单纯想脱单而已，她就那么简简单单的想法，为什么最后拖拉出来的会是那么多复杂的事情。 以前没心没肺的看小说看电视里女主被小三小四挖墙脚呢她还一个劲的幸灾乐祸让你女主太圣母，只是不是事中人不知她的心酸。 这回，莫名其妙的，好端端一个男朋友，前几天家里还来电话呢，隔壁家一亲戚儿子和她同届口腔系的，上她家聊天喝茶时嘴快说了什么她和他们系男神谈恋爱这事，搞得家里两老立马电话来逼问，说着过年要不要请人家来家里坐坐？ 还请人家来坐坐呢，现在突然就被别人撬走了。 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呢。 还不知道自己被当做傻子当了多久呢。 越想越心塞。 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又多了起来，可怜巴巴看着乔教授，乔教授，当你知道真相时会不会和我一样难过？ “哭什么。”乔教授抬手，指腹擦过她脸上的泪痕，语气也放缓了。 “老师，俺是不是很没用......” “你要是马上擦掉眼泪去洗手间换上你的卫生巾，期末总评我不会给你写你很没用。”乔教授收回手，站在她面前，一板一眼的说。 “......”这招是有用的，沈晴柔抽抽搭搭的止住眼泪，手背随意擦掉脸上的泪水，看了板着脸的乔教授，她也是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刚才失态了，手里提着人家帮你买的卫生巾，沈傻丫还不忘礼貌的点头：“谢谢老师。”而后，转身灰溜溜转回洗手间去。 洗手间磨砂玻璃门再次关上，乔教授才放下严肃的表情，换上的是无奈的神色。 他也是心痛啊。 但他不允许，她轻易看低自己。 谁说你没用了，虽然是傻了点，但，不可以说自己没用，知道吗？ 沈晴柔换好出来后，乔哲羽难得体贴，叫了晚餐上来，就在她房里吃，终于来上一顿沈傻丫默默无闻的晚餐了，乔哲羽也不说什么，安静陪她一块儿吃，一块儿沉默。 再安静等她收拾好东西，让她在屋子里等他，他回房间也整理，开门出来时还是见她一小媳妇样站在大门口提着行李，乖巧等他去机场。 这突然之间的反差感让乔教授一时还真不太适应。 等机场路口和邱教授汇合，让着邱教授再次感慨沈同学如此温文尔雅，一路出差旅程就在邱教授同乔教授对沈同学赞不绝口的声音中落下帷幕。 黄金周走后一天，省会这里下了场雨，雨刚停没多久，校园大道边的梧桐枝还残留水滴儿，一碰就往下掉。同学们陆陆续续带着天南地北的小吃回到学校。 回东北的圆妞扛着一大袋行李回来了，进门那瞬间沈晴柔突然冒出了一文艺范感慨，“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胖墩儿，力气甭大。” 圆妞换了头清爽的短发，衬在小圆脸上就是一樱桃小丸子。一进门见了沈晴柔，以为沈晴柔这几天过得也是潇洒，听说还免费去了趟其他城市游玩，东西没放下呢就滔滔不绝和沈晴柔讲自己回东北去了什么地方，认识了几个邻里回家探亲的帅哥吃过多少以前没机会去吃的美食，然后再一边摇头一边感叹沈晴柔：“柔柔，我看你也没什么变化，发型也没变，长相也没变，也没给我带厦门那些宣传得火热的特产。乔教授欺负你了？” “呃......你想多了。”沈晴柔别开脸去，嘴上是说没事，心里却在滴血，不是乔教授欺负我，是他前女友欺负我啊！ 可是怎么好说，圆妞整理了东西后又折回来问她，“真没事？不会是被潜规则了吧？孤男寡女的发生这事还真有可能。你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乔教授那多优秀一人啊，他床.上功夫怎样？” “......”沈晴柔干脆起身往别处走去，不理许媛媛的天马行空。 她还倒是希望被潜规则呢，可是人家怎么会看上我？ 怎么就不会看上你呢？那要是他真看上你了，你看得上他吗？你，心动过吗？ 没有的话，那接下来这件事，沈傻丫你是心痛，心酸，不甘，还是心动。 十一回来后课业也步入正轨了，沈晴柔作为班级代表和乔教授外出交流经验了，自然得上一篇论文报告，沈晴柔也不遮掩自己的才华，五千字字洋洋洒洒一篇《论保大还是保小》医学论文上交乔教授，沈晴柔至今还记得乔教授接过论文时挑眉意味深长看她一眼的模样，而后，沈晴柔可是坐等了他表扬她给她特权的时机，只是，这一等，就是一月半载的。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沈晴柔等来的哪里有什么特权？自己没等到什么，倒是自己忍不住被欺骗的滋味，一条短信过去给江皓我们分手吧。连电话都不想打，就是不想听到你江皓的声音啊！被莫名其妙出轨，她心塞还来不及呢！ 而要说有等来什么的话，就是十一月小雪纷飞的季节里，接到了乔教授的电话，确切的说，是乔教授的电话，小外国佬的声音：“阿姨这周末我们要去帝都看宋奶奶和乔爷爷阿姨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阿姨我过几天要回家了阿姨你不会连我最后一面都不来看我吧阿姨？” “......”沈晴柔话一句还没说呢对方小屁孩的声音就一句接一句的来，无赖语气是遮掩不住的。 什么叫她不去他就不和乔教授去帝都了谁教的？ 看乔父乔母么？她现在要以什么身份去？ 苏小小？她现在不想提到这个名字。 “来不来？”沈晴柔不说话，电话那头就换了个声音，简洁明了，简短有力。 沈晴柔神游的心思立马被调了回来。 那头的声音不就是乔教授嘛。隔着条电话线，依旧魄力非凡。 “老师......”弱弱一声。 “嗯。” “机票不会又订好了吧？” “没，等你身份证原件。” “......那......” “明天下课后给我。” “吖——” “你不去墨北也不去，你就这样对待你老师的教育之恩？”乔教授横眼瞪一旁想要抢手机的墨北，话那是信口捏来。 “╭(╯^╰)╮。” 华航cz3601航班从省会机场起飞，去往帝都机场。 沈晴柔同学在飞机上掏出笔纸写忏悔信。墨北坐她身边，凑了脸过来想看信上内容是什么，却立马被沈晴柔遮盖住。 墨北伸长了脖子对隔壁住看杂志的乔教授说；“叔叔，阿姨在给你写情书。”碧蓝眼儿眨巴眨巴的，嘴巴却立马给沈晴柔捂住，外加瞪他几眼，别瞎说！谁给他写情书啦我这是在写忏悔信的好么打算以后东窗事发了好拿这东西给圆妞，妞妞，我真不是不想和你说我和你们多金乔教授以前就认识啊，我只是，无辜的受害者不知从何诉苦她的一把辛酸泪啊。 “最好不是写给我的，她那文采。”乔教授头也不抬，一句话回给旁边的两人，继续看杂志。 “这么说阿姨你以前还真写过情书给叔叔啊？”墨北掰掉沈晴柔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脑袋瓜转得还比别人快啊。 沈晴柔已经不想和他们叔侄说什么了，低头，继续忏悔信。 直到飞机即将降落时，沈晴柔收好信，一甜美空姐路过她身边，沈晴柔才突然意识到，完了，见书记夫妇，自己早上出门画的妆会不会已经花了，坐了那么久的飞机。 连忙拿镜子梳子出来，弄弄这个弄弄那个，要不是飞机上不允许开机，她非拿起手机来自拍几张看看自己看起来到底如何，适不适合去见书记夫妇。 “阿姨，你这样做太晚了。”墨北把自己的小胖手挡在镜子前面。 “你别耽误时间就不会太晚。”沈晴柔拿掉那胖手。 “可是阿姨你在怎么打扮都没有雅淑好看啊。”小朋友是有话直说，手再伸过去挡镜子，换来沈晴柔一脸的嫌弃。 雅淑是公寓对面一五六岁的小姑娘，沈晴柔上次去看墨北时还见那小姑娘跟屁虫似的跟着墨北玩耍。 小孩子就是见异思迁，前段时间不还心心念念她家小侄女的？ “你要是把你头上那碍眼的发夹拿掉，我爸妈不会认为你几年没见变非主流而嫌弃你。” “哈？”沈晴柔转头看说话的人。 乔哲羽指了下头。 沈晴柔默默伸手去把头上夹刘海的卡哇伊发夹拿下来。昨晚看微博段子手们的吐槽，什么自信露出额头的女孩看上去精神又讨喜，她今天赶飞机来时都不敢惊动还在熟睡中的舍友，随手抓了一发夹来。 就是非主流吗？ 只是，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沈傻丫惊得咽了一口口水，“你父母？” “来接机。”乔教授不咸不淡，一句。 如雷轰顶的话。 什么？ 她还想下飞机后好好打扮调整一下心情啊。 怎么会这样！ “宋奶奶说等不及要见我了我就让他们来接我们咩~”墨同学一脸灿烂微笑，小白牙那个闪亮，可闪痛了沈晴柔的眼儿。 “老师......俺可不可以坐下一班飞机回去？” “机票你自己买。” “......t^t!” 三人走出安检门，沈晴柔是三步一回头回看登机口，却被乔教授无情的加凑热闹墨北两人一路拽着拖着走，直是出了机场，到了一辆黑色低调丰田车前。 这是沈晴柔时隔三年多亲眼见到乔南山和宋惠玲。乔南山一贯的严肃脸，一头短发打理得十分精神，抢眼的是两鬓微微的白斑，却又不碍眼，反倒平添了一股稳重成熟老练的韵味。宋惠玲气色看着就知道好了很多，年过半百，气质优雅却不清高，许是治好了病，什么都跟上了，身材微微发福却更显丰韵。 再次相见，几人都是静静看着对方几眼。 墨北是多动精，几分钟闲下来都不行，几人再对望，墨北是直接扑过去缠着宋女士：“宋奶奶~~”那甜甜的叫声，直让沈晴柔感叹还是小孩子好当。 “爸，妈。”沈晴柔身边的乔教授突然开口叫人，低沉好听的声调，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沈晴柔不由自主往两老脸上看。 宋惠玲是慈爱着一脸看着沈晴柔呢，乔南山看她的目光那是比乔教授还高深莫测。 只是沈晴柔头皮有些发痒啊。 这...... 她该怎么叫人？ 乔书记？书记夫人？啊，会不会太生疏了？ 叔叔？阿姨？啊，会不会太套近乎了？ 沈晴柔再纠结啊，那一脸慈祥模样的乔母只是轻笑一声，对着沈晴柔：“小......” 声音不大，沈晴柔听第一个字眼，心眼儿都提起来了，聚精会神盯着书记夫人上了淡色唇彩的，一张一合的嘴巴。 小......什么？ “小柔，欢迎来帝都玩呀，很多年没见了，可是越变越漂亮啊。” 第21章 part 21 乔哲羽这次来帝都真是目的自然不是什么玩这儿玩那儿，只是单纯想带墨北见见父母。 墨北么，不是他家什么亲戚。只是是母亲在英国治疗时碰上的邻居家孩子，小小年纪也不怕生，或者说，不知道什么是坏人什么是好人，他们不是知根知底的老邻居，父母回国时他就吵闹着要跟过来，初生牛犊不怕虎吗？这不是说去哪个省市旅游，而是漂洋过海另一个国度的生活。 人家是下定了决心要来这个有着陶器美称的东方国度看看，毕竟他持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从小又受全了陶器文化熏陶，不去实践应用一下真的有些可惜。乔教授呢，正好也是看中了小家伙一口流利地道的中文才勉为其难在小家伙千万次祈求中答应带他来转转。 就怕他父母不答应啊。 哪里知道那对奇葩父母听到消息后是毫不犹豫点头。ok，ok，ok，he，give，you ！ 搞得乔教授那是哭笑不得，给他？那么容易就捡到一这么大的儿子?还是个金发碧眼的小外国佬！ 而只是一转眼的几个月时间，大西洋那头的奇葩父母一电话来，一大串流利的英式英语滔滔不绝：小哲啊，抱歉这几个月麻烦你了我们最近也忙完了至于孩子么你可以还给我们了啊机票不是问题我们已经给订好了你带他去飞机场就好谢谢啊小哲下次有空带你媳妇一起来英国玩玩呀对了不是很想你母亲的手艺吗？你可以在带他回来之前去找你妈妈吃一顿吗？ 那对夫妻也不和乔哲羽客气。 所以啊，才有今日他们上帝都来的机会。只是这和沈晴柔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她怎么也来了？ 什么你不来墨北就不来，都是借口骗你的啊，不都是乔教授要挟墨北配合演戏的嘛！乔教授就是想带你出来散散心啊，看你最近，为了江皓的事情，愁眉苦脸的。 一行五个人往乔南山帝都住宅里去，乔母亲自下厨，一桌子美食。墨北津津有味的吃，乔家三口慢条斯理的吃，沈晴柔却吃得小心翼翼，还有一份难言启齿的尴尬。 如今，她是以什么身份来这里吃书记家的饭？书记夫人康复了，她不是也已经用了那笔钱，那不就侧面证明了她是为了拿钱当初才给你们帮忙的，不是都讲钱货两清这条例吗？那他们会怎么想她的为人？拿了钱，还想赖人家家里不走？ “阿姨，不要光吃肉，吃点菜啊，宋奶奶做的这道菜很好吃！”一双筷子一只小胖手伸沈晴柔面前来，墨北给沈晴柔夹了条四季豆，沈晴柔面前摆的都是肉类食物，她又一时间拘束得和淑女一样，远的菜她哪敢夹。 墨北这夹菜给她的动作引来大伙的注意力，沈晴柔是一个劲的悲哀，看吧看吧，她现在不是苏小小了，以前老给她夹菜的书记夫人和乔教授都不帮她夹了，只有这个有点欠扁却有时又那么贴心的小外国佬在意她了…… “对了小柔，你上次出钱帮堕.胎的那同学怎么样了？身体近几年有没有多补补？”乔母却突然不沾边没头没尾的问这个问题。 “哈？” “小产也是产，何况还年纪轻轻的，要是说她资金周转困难，你不要客气，多和小哲说，小哲帮她。”乔母这下把话题扯乔教授身上去了。 乔教授停下吃饭的动作，有意无意看着沈晴柔一脸呆样。 “您……怎么知道这事？”这是沈晴柔第一反应过来的问题。 装饰复古的琉璃灯在灯光的照耀下昭氤氲迷离恍惚，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怎么会问这件事？ 已经过了那么多年。 ……只是她才把话问出去，就觉得不该问的。毕竟，那是他们给的钱，想查钱流动方向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让沈晴柔心寒了。 他们，居然调查她？是抱着什么心态去调查的。 “小哲当时和我们提到的。”一直不说话的乔南山来了一句，矛头又指向乔教授。 沈晴柔转脸看一言不发的乔教授。 啊，还是，他去查的啊...... “吃菜。”乔教授却北没被沈晴柔古怪的目光影响到，淡然把自己面前的绿豆芽炒韭菜推到沈晴柔面前。 沈晴柔收回看他的目光，顿了顿，低头，夹菜，吃饭。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大家谁也不说，但都心知肚明，你不说，那就不要说了，不要捅破这层事实。 饭后墨北吵着想去爬雾香山，小家伙早有准备的，刚在飞机上就使劲翻阅关于帝都旅游攻略大全，哪里好玩哪里漂亮他是记在心里了，就等着缠着乔教授带他去。 乔哲羽也不拒绝，毕竟几天后这小朋友就要回家了，说不舍，那还真有点儿不舍，毕竟是这个小屁孩让沈晴柔无条件经常关顾他公寓，算是一功臣。 “你来不？”乔哲羽问沈晴柔。 乔父乔母是不去的，毕竟么，公众人物。 沈晴柔呢，自然是一个劲的点头说要，她当然要跟啊！乔教授，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不要把我丢在这里啊...... 乔教授也不说什么，点头，让你跟。 沈晴柔那是立马起身跟他走，自然不忘回头对两老礼貌一下：“叔叔阿姨，我们先走了。” “小柔，你过来一下。”乔南山却突然来这一句，脸上自然不是什么和蔼可亲，而是一脸的认真，与他身边一脸慈祥的乔母形成鲜明对比。 沈晴柔下意识扭头看乔教授。 乔教授点头，那意思很明显：去吧，我等你。 沈晴柔乖乖跟着乔父楼上书房去。 等着沈晴柔出来时，墨北居然很是礼貌的开了副驾驶位儿门，给她让座：“阿姨，你这里坐，我一个人坐后面就好。” 沈晴柔那是受宠若惊，比刚才在书房里还让她受宠若惊。 车子发动后，专心开车的乔教授才突然问沈晴柔：“我爸刚和你说什么了？” 沈晴柔转头看他。 菱角分明的侧脸，白衬衫衣领衬着他一言不说的气质，来了上头两纽扣，隐约瞥见里头精致的锁骨线，唇儿红润，眼儿黑眩。 “嗯？”乔哲羽一声疑问语气。 就连这一声疑问，也可以问得那么*。 沈晴柔收回打量他的神情。坐好来，看着前面笔直的柏油马路，撇撇嘴，“你爸让我当他干女儿。” “......”身边的人突然没了声音。 后排的墨北同学玩手机中，没理会前排两人的诡异举动。 沈晴柔偷偷转头小瞄了下没接话的乔教授。 乔教授啊，嘴巴抿成一条线，对于沈晴柔的话和沈晴柔投过来的窥探，他是专心开车，再一转弯上高速后，才淡淡道：“嗯。” 嗯，就一个反应。 “老师......”沈晴柔却不淡定了啊！ 刚才书记那表情，那话语！什么你之前帮了我太太让我太太走出心病，你是个好姑娘，助人为乐，而既然我们有缘认识，你又是小哲学生，我太太又那么喜欢你，我和我太太也商量过了，要不，当我们家干女儿吧。我太太其实很喜欢女儿的，就是当年没生个女的倒生了个不省心的臭小子，女儿啊，贴心小棉袄。 “不要管他，别把他的话当回事。”不省心的臭小子打断沈晴柔的话。 那么霸气，不要管他。 ......沈晴柔闭嘴了。 再偷偷看眼专心开车的人。 算了算了，既然不让她当回事，那她就不当了，她，还真不习惯自己突然之间有那么一个嘴巴又毒心又狠的哥哥出来。 人家书记大人，说不定也只是说着客气话，怎么可能啊，她也就一平民百姓，得了什么光让书记大人说：做我干女儿吧！ 还是乔教授冷静。 要是这只是人家一客套话，或者话中话，委婉请你离开我们世界，你的身份，不要在和我们家纠缠不清。 别人家给你一糖葫芦你还真当回事了！ 沈傻丫这么想，心情自然不好不坏，或者说是淡淡的忧伤，这次登山旅程，自然提不起什么精神来，却又是强颜欢笑，她不是一个喜欢把情绪放在脸上的人，只是一个劲的表现得嘻哈无关紧要。 乔教授呢，自然是看透了一切。 哪里是你想掩饰就可以掩饰得掉的。 同样心事重重啊。 雾香山一程，大概只有墨北玩得尽兴。 帝都乔教授也有住处，回程时第一个问沈晴柔要去他父母家住还是要去他公寓住？ 那还用说，当然是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啊，千百年不变定律，既然你不让我当你干妹妹，那你也是我老师，出门在外，全靠你了。 车子开到乔教授自个儿住宅楼下，墨北和沈晴柔被安排妥当，给了钱叫了外卖，“饿了就先吃，需要什么自己去楼下小店买，我先回我爸妈那里。”风风火火的交代好事情，沈晴柔还沉浸在爬山痛苦心又累的世界里，乔教授已经开着车往乔南山那儿去了。 不再多加耽搁！ 他要去问，去拷问。 进来家门，宋夫人站烤箱边不知等着烤什么，乔教授点头问了声妈，而后就指着楼上关着门的书房：“我爸在里头？” 宋夫人不动声色点头。只是看儿子风风火火的模样，于心不忍么，还是，些许愧疚。 倒是一副料到他会如此着急回来的样子。 乔教授推开书房门时看到的也是父亲一副早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样子。 乔南山放下手中的文件资料，指了边上一空位：“坐。”字正腔圆的一声。 乔哲羽却没坐。 一步步走近父亲的书桌，站在父亲面前，微垂下眼看着办公椅上的父亲，眉头皱得死死的：“爸，你这么做是在干吗？” 他是心知肚明，父亲的做法。只是他不明白，门当户对有那么重要吗，我不从政，我不需要其他什么有权有权人家的小姐来帮你上位。 他问他父亲，质问。 为什么要对他家傻丫说这种话？ 你让人家怎么想？ 垂在身侧的手不免握紧拳头。 只是他不好说太多，毕竟，对面坐着的是自己的父亲。 “做什么，你不心里有数。”乔南山却不受儿子扑面而来的质问影响，桌边是刚上来的乌龙茶，拿过来浅尝一口，继续道：“她不可能成我们乔家儿媳妇，既然你母亲对她不错，收来当个干女儿，于她于她家都是有利，不是很好？” 第22章 part22 乔哲羽没去x省时，就生活在帝都这儿，细说起来，乔教授还是个土生土长的帝都人。 沈晴柔现在所在的房子，楼中楼，装修主以黑白调，是个男人本性里喜欢的格调。 十一月的天，下午四五点的时间，外头天气开始降了下来。 墨北缠着想吃沈晴柔做的食物，奈何沈晴柔只有一手煮泡面的好手艺，翻了遍乔教授帝都的房子，冰箱都没插电呢更别提有没有什么泡面了，要是真翻出泡面来，估计也是过期已久的食品。 那怎么办？ 上超市买了呗！ 沈晴柔让墨北留屋子里她很快去买就回来，墨北摇着脑袋不答应，就是要跟，既然要跟着，沈晴柔拿他没法子，帮他披好外套穿戴严实，才敢把人带出去，特地还帮他围了一围巾。 这里不是南方，室内外温差大，舍友园妞最近也常和她吐槽南方人真是耐寒室内不开暖气室内外温差一个度！北方再冷室内也有热源供应，就室外冷得慌。沈晴柔可不想自己一个不注意把小朋友带感冒了。 她没来过帝都，更不知道这儿的超市在哪，这个时候就是要拿手机打电话求助乔哲羽。 已经一下午没见到他了，连个电话也不给她。 到是真有点好奇他在做什么。 只是电话却没打通，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或者真有什么事情也说不定。 只好自己问路。抓了一个又一个路人问，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一家大润发超市。 推着购物车往方便面区走，墨北到是乖乖跟在他旁边，自然，要是墨北没有那么多问题的话她会认为这样的小朋友才招人喜欢。 “阿姨，刚才那边居然有杜蕾斯促销活动嘞！”墨北扯着沈晴柔衣角兴奋的指着刚经过的一促销区。 “……”沈晴柔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 在怎么乖巧不跑不闹，也掩盖不了他是英国某法医的孩子。 不是一般的早熟好么！ 她想快点结束掉这场方便面之旅。 ……可是，哪里容易结束。 沈晴柔在货架上找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墨北又扯了下她衣角，这次不再是什么杜蕾斯卫生巾的话了:“阿姨，那是不是叔叔啊？” 沈晴柔停下选泡面的动作，往墨北说的地方去看。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这不看还好，一看，不是好事就是坏事。 同样站在食品区买东西的，同样推着一购物车的那人，身上是她喜欢的白衬衫，搭配百搭的黑长裤，一件黑色羽绒服，没拉拉链。大卖场里的温度挺高的。 那被沈晴柔呆呆看着的人，不是别人，不是还在乔家和乔南山辩论的乔教授，而是…… “阿姨，他不是叔叔……”墨北在身边小声道，显然也发现对方朝他们这儿看过来。 可不是么。 那人。 是江皓啊。 泡面都不想买了，沈晴柔转身就想走，怕要是在待下去，明日八卦新闻头条便是:《女研究生超市方便面砸屎前男友》，《论一包泡面引发的悲剧》。 “柔柔……”江皓的声音在沈晴柔后面响起。 久违了的声音。 停在心坎里，却是那么心酸。 沈晴柔没有停下步伐，墨北伸手抓住沈晴柔，一脸认真:“阿姨后面人在叫你呀你怎么不回答？多不礼貌！” “……”沈晴柔被墨北这一拽一停脚步，身后的人就追上来了。 在墨北小朋友的“阿姨你们认识咩？”的疑问中，江皓一手伸了过来，拽住沈晴柔胳膊，嘴巴张张合合想要说什么。 只是对上沈晴柔看着他的眼。 那样躲闪，那样失望，那样的，不想再看到他的目光。 江皓握着她胳膊的手不争气的收了回来。 沈晴柔理了理被他抓皱的衣服。一副镇定自若模样。只是只有她知道，心是狂跳不以，指尖上微微的颤动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那是惊骇，那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会那么好运气遇到他的惊讶。 “阿姨，我们还买泡面吗？我肚子饿了。”墨北昵了江皓一眼，再插话进来，似是在催促沈晴柔动作快点，离开这里。却是墨北本能的保护乔教授私有财产的占有欲，或者说，小鬼头看出了这位叔叔来者不善。 墨北一说话，江皓这才注意起沈晴柔身边的这个金发碧眼娃。手指着墨北，有些不太明白问沈晴柔:“他是？” “我是阿姨和乔叔叔的贴心小棉袄！”沈晴柔还没说呢人精墨北就暴了这一口。 “……”沈晴柔差点被自个儿口水呛到。 反观江皓，那俊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回看沈晴柔的表情有些古怪。 或者说是在质问沈晴柔:谁是乔叔叔？ 这倒让沈晴柔心跳漏了半拍。眉头紧皱。 ……质问她？ 她还没质问他好吗！ “阿姨，我们走吧。”墨北在两人互望不语时跑货架边上抱了几包泡面过来扔购物车里，再拽着沈晴柔就要走。 沈晴柔看了眼购物车里的东西，现在她哪里管是什么牌子的泡面，只是她也知道，人来人往的地方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地，何况墨北一金发碧眼样就招惹来多人驻足围观，再加个男神模样的江帅哥，此地不宜久留。 “那我们先走了。”这是沈晴柔同江皓见面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不太想和他交谈。 只要多看他一眼，就不由自主想起那偷拍视屏里他揉着其他女人热吻的模样。 虽然说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不是那么多，可是好歹那也是她当初拥有的东西啊！你自己的东西背叛了你，你会不会难受？何况，江皓不是东西…… 她倔强的头也不回走开，江皓原地不动，没有追上去，任凭那金发碧眼的小外国佬走远了还回头朝他扮鬼脸他也没动静。 仿佛是在沈晴柔回头走开那一瞬间，身上所有的精力，所有的一切全给耗干了一样。 动弹不得。 而排队等收银的沈晴柔呢？ 还是不争气小小回头看了一眼。却是失落。他没有跟过来。 她好像也没发挥好吧。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情况让人事后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一是考试，二是见到前任。 沈晴柔是觉得刚才自己没有发挥好来。 墨北小朋友呢，这下到出其乖巧跟在沈晴柔身边一言不发，乖得不像话。 回去的路上下了点儿小雪，沈晴柔带墨北去坐公交车，站车站边等时撇了站牌一眼，瞬间才恍然大悟，这站居然叫协和医院站。 她真没来过帝都。 四周一张望，好样的，刚才没注意到，原来大润发路口不远天桥对面，就是电视广告上打得火热的帝都协和医院！ 难怪会在超市里遇到他。就说，帝都那么大，怎么那么巧遇见…… 乔哲羽顶着雨伞回自个家时，推开门一进来，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香浓的泡面香。再定睛一看，他的傻丫儿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旧围裙围在身上，头发松松垮垮向后梳着，扎了个蓬松的圆髻，淡淡的眼线，淡淡的口红勾勒，刚煮完面被蒸汽熏的微红的脸颊，淡淡的颜，淡淡的娇。 “你回来啦。”还有那声淡淡的，偶尔轻柔的声调。 教是清心寡欲的乔教授见得也是瞬间的浑身燥热。 只是下一句话，却狠狠把乔教授拉回现实:“老师你回来得这么早我们都没煮你的份你只能闻闻香味了。” “……” “叔叔！阿姨做的面怎么这么好吃，比我自己泡的泡面还好吃！”那边墨北夹着块荷包蛋朝乔教授这边炫耀来了。 “……”乔教授弯腰，换鞋，进屋，路过餐桌时撇了两人一眼，一言不发，上楼回屋里去。 只是他这一略过的身影带来的微风扑在沈晴柔脸上，沈晴柔夹面的动作有些楞住。 连忙转头去看他，却只能看到他一进房间里去的背影。 那是一股她从未在他身上闻到过的味道。 一股烟味。 回来得时候？吸烟了？ 沈晴柔吃面时又出身了。 墨北连汤汁都不剩全吃光后碗筷收拾进厨房，屁颠儿屁颠儿也跑楼上去不知干嘛去了。 沈晴柔回过神来时墨北已不见踪影，倒是先前上楼的乔教授走她身边来，细心一看，脱掉了外套，同样也换了件白衬衫。 “老师，你要是饿了也想吃面的话我给你下一碗。”沈晴柔狗腿子位子上站起来，端着吃完的空碗对乔教授傻笑。却没有提起今天见到江皓的事。 乔教授只微扬嘴唇。 “加俩荷包蛋！”傻丫伸俩手指出来晃荡几下，殊不知，这里的甭管几颗蛋了，都是乔教授出钱买的呀。 乔教授依旧微扬嘴唇。 不说话。 沈晴柔当他是默认了，转个身也屁颠儿屁颠儿样往厨房去。 乔教授呢，只是眯着眼看那傻丫的背影。 喜欢得不得了啊。 哪管你是什么样的出生，哪管你是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沈晴柔在搅拌蛋黄蛋清时乔教授跟着紧进厨房。 沈晴柔那是停不住嘴的人，咔咔咔蛋搅拌了几下沈晴柔就对乔教授说，“你看，这最大的卵等下就给你做配菜吃了。” 回答她的呢，还是乔教授一脸若有若无的笑容。 “……”沈晴柔却觉得无趣了，放下碗挥了挥手赶人，“老师你出去，免得等下沾你一身油烟味。”那是小傻丫在嫌弃他啊。 乔教授也不多待，她让他出去他就出去，只是走了几步，小乔教授一个回身，朝着沈晴柔身后，就是一个拥抱上去。 从后头揉着她，被揉的人显然浑身一个机灵，乔教授不理会，嘴儿往前凑，在沈晴柔耳后一阵细细密密的吻，待到沈晴柔反应过来时乔教授已经退出厨房餐厅里等吃的了。 耳边似乎还残留他的气息。 脸儿微热。 却听外头的人风轻云淡道:“你今天又不听话，老师的份居然没煮。” “……” ……真是这样么。 沈晴柔把出锅的面亲手端乔教授面前，筷子也递过去，好声好气:“老师，趁热吃。” 乔教授不客气，接过筷子来，沈晴柔坐他旁边空位，手放餐桌上撑着脑袋看他吃。 只是感慨，帅的人，不管是拿便当还是吃泡面，一样让人挪不开眼。 看着乔教授把面吃完，沈晴柔是巴巴的凑过去问他:“老师，好吃么？”那是一脸等待表扬的期待目光。 乔教授呢，放下碗筷，朝着期待表扬的人一记神秘眼神，而后，猝不及防的一眨眼，乔教授大手一伸，拦过傻丫傻乎乎的脑袋，凑过来，吻上她准备惊呼的唇儿。 满嘴的面香直扑煮面人嘴里，吃面人嘴儿吮.吸，衔住对方，辗转几回，舌儿探入对方嘴儿内，一阵挑逗，追逐。 傻丫呢？ 突如其来这般猛烈的吻，那是惊讶，而且是躲闪，却被扣得更紧，最后，是沦陷。 几分钟的纠缠，却如同过了几世纪般的久远。 当吃面人唇瓣放开煮面人，唇心低唇心，吃面人道:“你自己说，好吃吗？” “……”煮面人还有心思回答你这个问题？ 沈晴柔内心是一片震惊，一片复杂。 直到楼上下来的墨北惊呼他们在做什么时才彼此分开。 乔哲羽舔舔唇瓣，依旧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但是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生根，发芽…… 第23章 part23 如果说那一突如其来的深.吻让沈晴柔手足无措的话，半夜墨北闹肚子这件事更让沈晴柔觉得愧疚。 虽然不知是不是因为吃了她的面遭的下场，但三更半夜里小家伙肚子痛不先敲他家叔叔的门反倒先敲她的门，着实让她欣喜又悲哀。 她是不敢给他乱服用药物，倒了热水给他喝，让他坐着忍忍，自己则跑去敲教授的房门。 乔哲羽开门时有些楞住，门前，不是大家想的沈晴柔一身透明睡衣，一脸勾.魂.媚.样，而是——披头散发女子，卸了妆又刚从温暖被窝里起来，差劲惨淡的面庞，毫无形象可言。 那说出来的紧急话语，更让小乔教授有些意想不到：“老师，墨北肚子疼......” 说着就侧开挡住门的身子给乔教授让路，指着自己客房门方向，“他在里头。” “怎么回事？”小乔教授急着前两步路走沈晴柔前面，自己房门也不关了，沈晴柔下意识往他房里看，他没开灯，黑漆漆的，只是借着外头微弱的灯火依稀可以看到他整整齐齐的床铺。 再定眼一看前头的人，不是睡衣睡裤，而是刚才回来换掉的那身衣裳。 这么晚了，他还没睡？ 在干吗？ 还有最初的那一身烟味？ “这里没有医药箱，我带他去小区急诊室看看。”是乔教授扶着墨北出来时对沈晴柔的话唤回沈晴柔游离的神情，她才意识到人家已经把病号扶出来了。 “老师，我也跟着去。”沈晴柔跟上去也要扶住墨北。 “你确定你要这么出去？” 沈晴柔下意识低头看自己一身装扮。 “外面天冷，不要再跟着出来受凉。”乔教授扶着嘤嘤嘤叫痛想吐的小家伙下楼梯大门口走去，沈晴柔不依不饶跟在两人后面，乔教授取下门口大衣给墨北穿上，不忘回头和沈晴柔解释。 不是因为你穿得不雅观不让你跟，而是外头冷，还下着雪，不让你出去受了凉。 都是为你好。 可是啊，一脸愧疚的小傻丫怎么懂他的心，“我可以多穿点的……” “我不想麻烦照顾两个病患。”回答她的却是乔教授这样的话，沈晴柔一时还真回答不上来，乔教授看了她突然沉默下去的脸，顿了顿，再是转身，扶着墨北头也不回出了门，顺带把门轻轻合上。 沈晴柔在玄关处站了许久，盯着那扇门发呆，直到没穿棉鞋的脚丫开始发冷，她才匆匆上楼回被窝里去。 黑压压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她睁着炫黑大眼，怎么也睡不着。 顾城曾就说过，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那沈晴柔，你这是在准备寻找什么样的光明？ 她是睡不着的，其一是有点认床的她好不容易刚才睡着了被墨北搅和醒，其二，今天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偶遇江皓，乔哲羽的吻，莫名其妙的态度。 脑袋里心思多，睡不着，外头两人回来时轻手轻脚的动静她都还听得见。 是不是她有点想太多了…… 心里憋着疑问是很难受的，何况，她是个怕难受怕麻烦的人。 沈晴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只知道自己再一睁眼，就发现，天亮了，外头的光线串了进来，而房门外头，似乎已经有窸窸窣窣说话的声音。 她洗漱好下楼时，墨北和乔哲羽已经在餐桌上吃早餐了，见了她下来，精神好多了的墨小朋友招手让她快过来:“阿姨，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晚，我们都快吃完了你才下来。” 乔哲羽也抬眼若有若无看她脸上两黑眼圈。 沈晴柔嘿嘿两声，边问着墨北肚子好多了吗边往餐厅里来，刚入座，两已吃完的人纷纷站了起来。 “哎，你们……” “我带他去我爸妈那。”乔哲羽居高临下看着坐下后的人，目光依旧时不时黑眼圈上晃两眼。 “怎么……”沈晴柔跟着也站起来。 “阿姨，我明天就要回家了，今晚我去宋奶奶那里住。”墨北碧眼瞧着她。 “啊……”对哦，前几天就听说他要回英国去了。 “x省没有直达英国的航班，所以带他帝都来乘飞机。”乔哲羽不咸不淡补充。 “……”沈晴柔却讪讪把视线调低，看着餐桌上大概是乔教授煮的白米粥。 虽然说对这个小外国佬她是觉得太口无遮拦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着实让她逢场尴尬不知几百回。只是这听着他真要走了，心里自然是不免有些舍不得起来。 按实话说，这个小外国佬，其实很大作用拉近了她和乔哲羽的距离吧。 如果不是他，她这次根本不可能跟着乔教授回帝都，这个充满乔教授童年回忆的地方。 甚至入住乔教授的家。 “我陪你们去吧。”沈晴柔听自己的声音这么说，视线上调看对方。 乔教授呢，只是一个不经意的挑眉，“你确定你还敢去？” “……”一下便没了声音。 她怎么还敢去那个想让她认人家做干爹的书记家里去！ 乔教授帮墨北收拾东西，出门前墨北也是不舍，三步一回头的望沈晴柔，“阿姨，以后你一定要带着你和叔叔的孩子来英国看我哦，最好是个小女孩呀！” “……”所谓，童言无忌么。 沈晴柔趴在阳台窗户上往楼下看，直到看着一大一小的熟悉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她才肯收回目光，拖沓着脚步去吃早餐。 她也开始变得矫情了。 从遇到乔教授后开始。 只是眼前所面对的一切的一切，她不矫情几下，真是说不过去。 她把碗给洗了，外头纷纷飞飞又飘了雪花下来，她哪里也不去，就躲在室内，等着乔教授回来。 他们是今晚的飞机，明天还有课。 只是左右等不到他回来，耐不住寂寞的人便开始玩自拍，传了微博，难得来帝都，自然要定个位留念一下。 “僵尸粉”墨北小朋友就留言了:“阿姨，叔叔还没回去，你可以自由自在多拍点照片！” “……” 此外，还有秒回秒赞抓住定位信息的陆曼:“柔柔，你也在帝都？我刚去医院看牙齿！约么！！” 沈晴柔还没看清这一大串字符，手机就叮叮咚咚响了起来，接起来一看，是刚给她秒赞秒回的陆曼:“柔柔！你怎么也来帝都了？你是不是在协和医院旁边？我刚出医院，要不要来聚聚？” 沈晴柔看了眼墙壁上的复古时钟，乔教授又没早回来的意思，又是那么早的时间：“在哪碰面？”说实在她真想见见这个时刻给她提供一手消息的陆曼一回。 已经很久没见了，久到她都和江皓分手了。 “你在卧城花园吧？你出小区门往右手边走，一直到一十字路口处有家一品奶茶店，我在那里等你。” 风风火火的作风才像俩臭味相投的陆曼和沈晴柔。 沈晴柔跟着陆曼描述的路线找到那家奶茶店，推开玻璃门就见陆曼一身红红火火的衣裳坐在路口边座位上。 见着她进来，陆曼招手：“嗨嗨，这里。”顺手一叫人服务生过来点单。 沈晴柔定座后，陆曼把菜单推给她：“你点，我刚弄完牙齿不能吃东西。” 沈晴柔往她呲出的牙上看，那一口闪亮的牙套，有些好气又好笑，“你请客？”叫她出来自个还不能吃东西了。 “我请我请。”陆曼摆手，只是笑得一脸灿烂：“正好最近喜事多，嘿嘿。” “神马喜事？”自然有人追问。 陆曼也不卖关子，等沈晴柔点了饮料服务生走开后她便从包里抽了张比她身上更红艳艳的帖子出来：“呐！” 一张印着大大“喜喜”字的喜帖递过来。 即便是沈晴柔两百五度多年来出门没带眼镜的人来说，那么大的一个双喜字，是能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看得见的。 “你要结婚！！”沈晴柔控制不了自己的语调，内心一片澎湃！ 纳尼！ “嗯呀，你小声点......”陆曼压低了嗓音，眼睛贼兮兮四周环顾一边，因为沈晴柔一声高音调音调，引来的是奶茶店里众人猎奇投过来的目光。 “什么时候交的男票？”沈晴柔拽过喜帖，皱眉，逼问。 要是说她没有错过什么信息的话，这货好像没有爆过有关于她有男朋友这件事啊！ “啊，刚认识一周......” “闪婚！”再一声控制不住音调的话。 这会儿引来的还有上饮料的服务生猎奇的目光...... “......你就不能小声点么......”陆曼捂脸。 沈晴柔谢过了上饮料的服务生，也不管对面人什么反应，当场打开喜帖来看，以为是逗她玩呢，没想这打开一看，新娘一栏还真写着陆曼两字，绝对没看错，不是陆露或者其他人，是陆曼，而再往新郎那看去，是个不认识的名字：叶弈昊。 看着名字，还真看不出是个什么样的人。 确定了事实，沈晴柔把喜帖收好来塞包里去，任命最近是要包一大红包了，只是还好奇那新郎官是什么样的人，凑过去和陆曼要照片看。 陆曼也不推托，手机拿出来进入个人照片里，翻了几页照片后手机递给沈晴柔，沈晴柔是立马接过来，八卦之心往屏幕上看。 画面上的人一头干净利落的小平头，眉清目秀，倒是好看。 ......只是，一张免冠照？ 还是一张从什么证件上面拍下来的照片。 “你就他这照片？生活照呢？” “不说只认识一星期么......” “可是你们是要结婚的人啊!” “不都说是闪婚么......”陆曼回得还有理了。 “......”沈晴柔把手机还给对方。看陆曼的眼神那是欲言又止。反正，她觉得，就是不太靠谱。 “你也不要这样看我，你都二十五了，下个月过了年就二十六，该找个对象稳定谈谈恋爱，闪婚什么的也可以考虑考虑......”陆曼是想引开沈晴柔的注意力，哪知说着说着，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不是前个日子还是她一手资料造成两人分手的罪魁祸首么...... 陆曼小心翼翼看了眼沈晴柔。 哪知沈晴柔是一脸平静样，咬着吸管喝了口奶茶，对陆曼的小心翼翼样道：“我还没你那么前卫。” “这不是前卫......” “对了，你那视频是怎么得到的？”沈晴柔却突然自己把话题撤回来。 “啊......”陆曼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几秒，才转过弯，说话的语调倒是快了几拍，“这个我也不知道，就是一个叫什么叶瑾的发给我的，然后啊，没多久后我就遇到那，就是要和我闪婚的这个新郎官。” 沈晴柔一言不发看着她。 “真的，别以为我在瞎掰，我就是看着那人不错，有车有房的，反正我也没什么大志向，人家要和我结婚，我那记者同事也帮我调查了他一番，家室什么的都清白，那不就嫁了呗，这也许就是缘分啊！你也不要错过，看到好的，抓紧时间了！再不赶快，大龄剩女高龄产妇可都向你招手了！” .......啊。 闲聊的时间不多，陆曼工作社电话一来有新任务出，沈晴柔也不拦着她，两人简单絮叨了下，陆曼去收银台付钱，出来后便是各奔东西。只是等着下次见面后再说。 沈晴柔呢，揣着意想不到的请帖回乔教授公寓去。上了电梯到了门口，正想开门时才意识到：没有钥匙啊！ 她居然！忘记了！这件事！ 这里不是她家！乔教授又没有给她钥匙！ 她！居！然！还！把！门！给！关！了！ 沈晴柔准备给乔哲羽打电话，找了一遍联系人通讯录，打了乔教授电话过去，好样，关机中。 最近小乔教授老喜欢关机啊。 外头儿冷，沈晴柔站了会脚底就升起一股凉意来。没有办法，沈晴柔上了微博，这个时候突然发现还是科技时代好用，找出墨北的号，私信一条就过去：让你叔叔开机啊我被关在门外了。 ......回答她的却是一阵沉默。 没有人回复。 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有事没事就微博上溜达呀，那是人家无聊听着大人们对话才玩手机的，这会儿迷上了宋奶奶阳台上养的荷兰兔儿们，玩得可是不亦乐乎，没时间理睬你呀小傻丫。 小傻丫呢，半天等不到回复啊。怎么办，走廊上走来走去增加运动量增加热量啊。 再往旁边一小栏杆处一站，往外头一看，呦，还可以看到乔教授客厅外那个大阳台。 她是没有仔细看过乔教授阳台上的摆设。大冬天的，躲屋里头取暖还来不及呢。 只是这一看，她才注意到，原来除了黑白调的室内装修，阳台上居然还有大小不一奇形怪状的花盆儿摆那儿呢，里头是谢了枝叶的花。 正直冬天，沈晴柔想，要是夏天，这里是不是一片花海，一片绿意盎然。 只是不小心再一瞥那阳台儿。沈晴柔眼尖抓住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小巧精致的物品。 ——是那和她一对儿的陶瓷花瓶。 ——陶园那会儿买的。 花瓶被摆在正中央，里头插了些不知名的已经凋谢的花草。 瓶身却被保护得整整齐齐的。 ......怎么会在他这里？ 不是给墨北了吗？ 沈晴柔脑袋儿突然又想起了陆曼走时的那句忠告。 要是看到身边好的人，可要抓紧了，再不能失去你造么？ ......是她所想的那样吗？ 还有那些道理不通的吻。 第24章 part24 乔哲羽回住宅时，出了电梯门就看见自家小傻丫躲在房门口，听见电梯门叮的一声开启时看过来的眼神那么急切，眼儿那是雪亮亮的，仿若一张死灰复燃的模样。 “怎么在门外？”乔教授连忙走过去，快步走时带来的冷风轻微扑打他的脸，这种天，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觉得冷，这丫头居然敢一个人窝在门外！ 乔教授眉头皱得死死的，沈晴柔是连忙站起来，脚步却有些踉跄，蹲了太久，脚都麻了，乔教授过来时，沈晴柔是眨巴着可怜兮兮的大眼，嘴都嘟起来了:“老师，乃终于回来了……” 乔教授想伸手过去搀扶她一把，她却大手一挥，指着关起来的大门:“老师，门打不开，你手机又打不通，你让我一个人在门外待了那么久，真是太狠心了！” 乔教授准备伸出去的手顿了下，再是默默收回手，侧脸看了眼紧闭的大门，他是没注意到，一出电梯，所有心思都放在傻傻窝在门口的人身上。 还以为是等他回来呀。 乔教授口袋里拿了钥匙出来，开门，屋子里暖气还开着，室内外温差明显。乔教授头也不回，大手拽住沈晴柔冰冷微白的小手，让她快点进屋子里去。 进屋后傻丫儿换了鞋就是急忙厕所去，也为难她了，喝了那么一大杯奶茶，能撑到乔教授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乔教授呢，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跑厕所后，才把视线收回来，敛下眼，把一直隐在身后的包拿出来，走回卧室，打开柜子，抽出包包里的文件，塞进柜子，反锁。 出卧室时沈晴柔已经坐沙发上捧着冒着热气的水取暖了。 见着他出来，沈晴柔朝着他笑得猥琐，手伸长指着阳台的方向，对他说:“老师，那花瓶是怎么回事咩？” 乔教授往那个方向看。 是那天陶园时买的那对。 “你不是说便宜又难看你不屑一顾么！”那边是小傻丫损人的话。 乔教授只笑不语。一步步走下旋转楼梯，不紧不慢，来到沈晴柔跟前，沈晴柔已经把水仰头一饮而尽了，哈着热气朝着自家教授嘿嘿笑着。 “墨北嫌太丑我才勉为其难收下的。”刻意加重勉为其难四个字。 他微眯着眼，居高临下看着脸色瞬间千变万化的丫头。 屋子里有暖气，自是比外头的温度高。她脱了外套，扔了围巾，上身只着一件圆领小毛衣，她微耸着肩，他可以清楚看到圆领里头，被蓝色胸罩包裹住的物体。 她却浑然不知。 乔教授眼里的傻丫呀，说话时胸脯一动一动的，可看直了小乔教授。 那是致命的诱惑。 皎洁的肌肤，今天的她没有上妆，素颜却是更平添几分韵味，没有扎洞的小巧耳朵，仿佛一口便能含下去，那圆领外的锁骨呢，她本就瘦，那里，是清晰可见的销.魂骨干。 沈晴柔把喝完的杯子放茶几上，再仰头看乔教授的眼，小嘴儿一张开，说出来的话似乎是没头没尾，不是再纠结于那个陶瓷品上，而却是小乔教授没想到的话，“老师，你是不是喜欢我?” 软酥酥的声音就这么响起来，寂静宽敞的室内，听着是那么寂寞，那么无助。 她还是控制不住问出来了，老师，你是不是喜欢我，哪怕只是那么一点。 陆曼说，身边有感觉的人，就要抓住。她是不是已经对乔哲羽动心了，所以面对江皓的出轨，她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而只是心里的一阵不甘和失落，是不是，很久以前她就精神出轨了，比江皓还可恶。 那回应这阵软酥酥问话的呢，停顿了几秒，回应她的，却是一阵沉默。 加在这宽敞的客厅，那是一阵死气般的沉默。 沈晴柔直勾勾看着被她问的人。 乔哲羽的唇角有个微微上扬的弧度，静静将目光投向提问人。 因为长久没得到回应，沈晴柔开始有些胆怯的微微把头低下去，直勾勾看着乔哲羽的目光是收回来了，披散的黑直发从耳际垂下。突然有点自惭形秽。 乔哲羽默默注视着，目光却有了几分暖意。 小傻丫，我不喜欢你，为什么在意你那么多，管你是宿舍有没有地方放行李，管你是不是我妈喜欢的类型，管你没有卫生巾有没有带一辈子待厕所也不去理你，只是啊，就是喜欢你啊。 不喜欢你，怎么会带你出差，不喜欢你，怎么会让你接触墨北，不喜欢你，怎么会带你来帝都。 又怎么会，使那些小手段调江皓来帝都？让他离你远远儿的。 ——千言万语，只在心里。 看着她那个小自卑的模样，乔教授心里无奈地摇头。 只是想起当她知道才交往没多久的男朋友背着她出轨时，眼里那股仿佛全世界都灰暗了的模样，她在他的课上会走神了，神游的无神的目光，是不是就是她的落寞，为什么她这么好的姑娘家，学历又高，小康家庭，那信誓旦旦和她保证每个月回来看她一次的口腔系男神，居然，抛弃了她。 是不是她不够好？他的小傻丫是不是已经这样断定自己了。 二十五六才谈次恋爱就这样，多多少少会萌生其实没有必要的自卑。从此不敢多大自信相信爱情的到来，她已经没有那个十七八岁花样年龄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更是不敢相信这个还留过洋的多金乔教授，会喜欢自己。 那是长久的沉默，没有回应。 沈晴柔却突然再把头抬起来，墨黑的长发斜分着，她把落在额前的一撮用手勾在耳后，看着乔教授深邃的眼，不自觉咬下唇，却还不死心再问：“不喜欢......吗？”没有自信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 只是，话都问出来了，如同泼出去的水。 这次不问。 或许以后，再也得不到答案了吧。 哪怕，只是拒绝。 “可能是年龄差吧。”乔教授开口，幽远的声调，像是在解释。 啊？ 沈晴柔心儿颤了一下。 也对，他们相差五岁。小乔教授能打酱油时她还混在一堆精.子里整装待发去和卵.子相遇咧...... 只是下一秒，却只见着小乔教授挑了一眉，狡猾般继续道：“可能是大龄女孩有点让我不太敢接受吧。” “......”沈晴柔只是想，刚才她在落寞自卑些什么！ ****** 回程的飞机没有了墨北的陪伴。沈晴柔是对乔教授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乔教授看上去眉头若有若无的紧皱，似乎是有什么打不开的心事。 以至于两人话不多，除了路过送饮料的空姐多看几眼乔教授让沈晴柔暧昧一把“原来这就是年龄差，你也是喜欢这种嫩儿吧！”外，是一路的沉默。 下飞机，打车回学校，便是分道扬镳。 奇迹般乔教授如同要事在身不想多耽搁没再使什么小手段让沈晴柔再多留下来一会儿。 那是棘手的事。 乔南山那边，父辈们抛过来的事。 而再此见面，是沈晴柔病得一趟糊涂的时候。 也不是多久的事情，那是在隔天，周一下午乔教授的专业课上，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时间，乔教授前脚才踏进教室，许媛媛就噌噌噌拿着请假单跑乔教授跟前，脸上那是忧郁样：“老师，晴柔身体不舒服，请了病假。” 乔教授呢，教科书放讲台上，接过请假单时不咸不淡，不紧不慢扫了眼许媛媛，看上去是不慌不乱，仿佛只是个学生生病了，“嗯，让她好好休息，去看看医生也好。” 许媛媛是点头说着好她会好好照顾沈晴柔的，看着乔教授在请假单上潇潇洒洒签下大名收好请假单后许媛媛才放心回位子上去。 课到一半时许媛媛走了神，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趁着乔教授低头把ppt切换成word的空挡，许媛媛掏出手机，划开来一看，是沈晴柔的短信。 帮她买点药，青霉素过敏。 许媛媛快速回了短信，抬起头时似乎是撞上了乔教授盯着她这边看的目光，只是乔教授没有什么其他反应，多看了她几眼，继续讲课。 等着下了课，许媛媛是马不停蹄收了东西就往外跑，路过讲台时乔教授突然来了一句，“帮沈晴柔买药？” 许媛媛大步流星的步伐顿了下，停了下来，看乔教授时脸上是一副你怎么知道！ 乔教授呢，也没说什么，挥了个手让她快去买。 莫名其妙的，许媛媛小小疑惑，只是没有多加耽搁，继续快步出教室去。 乔教授啊，余光儿看着那圆鼓鼓的身影不见在教室门口后，手上收拾东西的速度也快了，脚下的步伐也快了，和着许媛媛不相上下。 急啊。 那傻丫，什么病那么严重到要请假？ 怎么就那么不小心！ 回办公室，拿出手机来就给小傻丫拨电话过去，那头人接电话的速度也甭快，彩铃才刚响就接起来了，那通过电线穿过来的声音啊，比着昨天问他喜欢她么时还软酥酥的，夹着浓厚的鼻音。 “老师......乔医生，救俺，俺又生病了......” 第25章 part24 许媛媛提着一大袋跑了三四条街买回来的感冒药，推开宿舍门后，却没发现沈晴柔的身影，浴室洗手间来回找一遍，还是没有。 打电话寻找，这丫头，早上还病得迷迷糊糊不知东南西北，这一会的时间，跑哪去了？ 沈晴柔接起电话时脑袋已经迷糊成一团，却还不忘小心翼翼看了眼前面排队帮她挂号的乔教授高大的身影，接起电话时是虚心的语气：“妞儿......” “跑哪里去了？能不能安分点生病了还乱跑？”毫不客气吼过来的是许媛媛焦急又大声的音调。 “......医院昂。” “自己去的？不是下不了床吗？不是让我帮你买药吗？你逞能什么？” “......不是的，有人陪我来的......”眼儿心虚往乔哲羽那儿撇，声音支支吾吾。 “谁？”那头东北妞儿可不管你音色如何，那是逼问，那是对同为舍友的你的关心。 而被关心的沈同学呢，那是有口难辨。 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说实话，是乔教授打电话给我的，是乔教授开车来载我的，是乔教授马不停蹄送我来医院的，是乔教授，都是他。但是，又是他，不说是不是，喜欢自己啊...... 是喜欢，还是只是出于认识多年的关心。 “一大学同学，她正好回学校办事，就带我来看病了......”沈晴柔说这话那是更加没底气，余光瞥见乔教授挂号完了朝她这边来，说到最后的话更是如同蚊子嗡嗡叫，干脆后面的瞎话也不说了。 “大声点儿，听不见呀，你在哪个医院，要不我也去看你，反正下午没课了。”那头圆妞儿可是锲而不舍。 乔教授已经来到她身边了，眯着眼，示意样看了她手里的手机一眼。 沈晴柔那是个毛骨悚然，神经都绷子了，深怕乔哲羽突然来一句话。 所谓必须快速切掉电话，匆忙和圆妞说了声等下再说，急忙挂掉电话的举动一丝不落掉进乔教授眼里。 乔教授呢，深沉的目光多加看了几眼她匆忙收回口袋里的手机，而后，也不多说什么，票给她，也不管她的任何想拒绝的意思，牵起她，把她护在身侧，带她上楼去就诊。 他不怕麻烦，他可以话再多的时间为你排队挂号，可以放弃没课的时间带你来看病，就怕一个不小心没照顾好你，让你难受让你受伤了。 那你呢，傻丫你呢，看了他就挂电话，那种深怕对方知道你是和你乔教授在一起的模样，是多打击你家教授啊...... 依旧是康医生的号，沈晴柔这回病得来势汹汹，追根到底一问，原来是昨天帝都那会，门外蹲久了，又加着赶着飞机回来，宿舍热水器换了，又是爱干净的孩子，洗了冷水澡，如此众多因素加一加，得了，感冒发烧流鼻涕，一个也不落下。 那怎么办，又是对青霉素过敏，想给你打针青霉素降体温都困难，那只好继续委屈乔教授陪你点滴了。 乔教授怎么会去拒绝，陪你都来不及了。 而这回的沈晴柔啊，针管扎进手背里，不吭一声，安安静静坐位子上，不上厕所，也不打不闹，坐在乔教授身边，不是三年前的她，也不是三年前的一切，论在长大两字上，沈晴柔也是有长进的。 至少，半途中想上厕所了，也不会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让乔教授去叫护士来帮忙，而是大大方方捅了下身边形如三年前一样捧着手机玩游戏的乔教授，“老师，厕所。”她不再那么羞涩。 最大的原因。 不还是昨天，乔哲羽那一句，拐弯抹角的拒绝。 他不喜欢年龄大的女生。 他不喜欢你啊。 他，不喜欢你啊。 既然不喜欢，那在他眼里，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还有什么必要。 那乔教授呢，论他再多又能耐，多是神通广大，也不是沈傻丫心里的蛔虫儿，怎么知道傻丫是这样扭曲他的话，怎么知道，看上去傻不隆冬的丫头，也有那么天花乱坠想起想八的小心思。 扭曲了，扭曲了。他说的怎么是那个意思！ “我帮你叫护士。”乔教授手里搁沈晴柔怀里，起身去叫护士。 沈晴柔朝着他背影吐了个舌头，低头看怀里还亮着屏幕的手机。 只是惆怅啊。 果然是不复当年模样了，就连现在玩的游戏，不是水果忍者，而是消灭星星...... 沈晴柔打完两大瓶点滴后，药效发挥得也快，昏昏沉沉的脑袋儿也瞬间清醒了不少，外头天已黑了，冷风瑟瑟，乔哲羽很是顺手的脱了外套披在沈晴柔肩膀上，揉着她肩头走出医院。 属于他特有的味道瞬间弥漫沈晴柔的全身。 那是除了外头冷风外的温暖。 只是那么突如其来的动作，沈晴柔自然是惊骇，而后是小许的挣扎。心坎儿是如同150次每分钟的心跳。 那是慌乱，那是突如其来的紧张，那是，有着不知所谓的茫然惊讶。 ......乔教授，你...... “打点滴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治疗之一。”沈傻丫瞪大了双眼就想问什么时，乔哲羽抿着的唇瓣启了下，幽幽道出这一句，没头没尾。 而傻丫呢，张着的嘴轻啊了下，而后，是满脸的了然。 她懂啊。 乔教授的课，她不是没有认真听过啊。乔教授说过，这点滴玩意儿，虽然见效快，点滴的过程中，却是发生意外的最佳时期，高危险治疗。 那话中话呢？ 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想说，他把外套给你披着，让你不要再着凉了，要是再着凉，那他不就又要麻烦一次再陪你来医院吗？ 他，是不是心不甘情不愿，不想花太多时间在你身上？ 乔哲羽拦着她到停车场，先开了副驾驶座让她进去，转进半个身子进去给她系好安全带，再转个方向开驾驶座，进车，发动油门，调转出医院停车专用门时，沈晴柔回了神，扭头问老师：“这是去哪？” 即便是病得再神志不清，她也不至于忘记回学校的路吧。 学校往右拐，他开着车，却往左拐。 “去公寓。”他是不加掩饰道。 外头夜色已黑，十一月的天，温度低，雾蒙蒙的，冰冷冷的。霓虹灯却依旧那么耀眼。 乔教授的话，依旧是不说还好，一说，准是出人意料。 马路上没什么车，乔哲羽开车的速度却不飞奔，而是平稳的前行。 “啊，不是回学校吗？” “你确定这个时间段学校食堂还有开？”乔教授脸也不转。 沈晴柔下意识看了下手机屏幕...... “去公寓，煮点粥吃，感冒还是少吃点地沟油。” “......哦。”沈晴柔是讪讪把手机收回，脸儿撇了个方向，望着车窗外向后飞驰的景物。 那她，就不拒绝了。 这段路上车辆不多，开车回公寓是件顺畅的事情，乔教授车还没开进小区时就把身上家门钥匙递给沈晴柔，“你先上去，暖气开起来，累了就先休息一下。” 冰凉凉的钥匙握进她手心里，沈晴柔眨巴眼儿回问：“你要去哪？” “超市买点菜。”乔教授又是回答的利利索索的，车子开进小区后停在楼下，解了车锁让沈晴柔下去，外套同着也让她披着，不等她拒绝，便开车去车库泊好。 沈晴柔手肘窝里挂着外套，看着远去的车后影，那是一股说不出的感慨。 外头冷，她是不敢违背乔教授的话，车子消失在她视线里后，她便旋腿转身上楼去，按着他的吩咐一件件做好事等着他回来，煮粥给她吃...... 然而，当乔教授提着购物袋敲门，沈晴柔屁颠儿屁颠儿跑去开门时，口袋里不何时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沈晴柔掏出手机来一看，不得了，又是那东北女汉子呀。 也难怪了，这天都黑了，你没给了信没给个电话，还病着个身，是朋友的自然是为你着急问你担忧啊！ 只是啊，傻丫儿偷瞄了进门来的人，那是悄悄把手机音量调到无声，再是表现得若无其事握着手机，看着手机屏幕直至黑屏，她才算是松了口气。 反观乔教授进门，正猫着腰拖鞋呢。 却是有意无意微抬头，看着沈晴柔神秘兮兮的反应，眉头皱得同死结一般，难以打开啊。何以解忧啊何以解忧！ 偷偷摸摸做什么！ “老师，你买了什么咩......”那沈傻丫是装着若无其事样凑过来问，是在打岔思路啊，不想让你为刚才突然来的铃声问她：谁的电话？ 乔教授换了鞋，低眉看了眼塑料袋的东西，不咸不淡：“吃的。” 而后，管你凑上来要干嘛，就是不理你了，从你身边擦身而过，傻丫又凑上去指着茶几上的热水，“要不要先喝喝热水，外头儿可冷了。”她看到的是他脱了外套后不厚不薄的针织衫，要不是印象中他是个百毒不侵的形象，她是觉得，他会不会立马也感冒发烧流鼻涕饿了。 而何以解忧中的乔教授呢，看也不看客厅一眼，直径往厨房里走，傻丫紧跟在后头也要进去，却被他面无表情啪的一下关掉厨房门，拒绝于门外啊。 让你不敢承认你是和他在一起，他是有多差不能让你提上台面啊？ “......”不知所以然中的傻丫，那是呆成一脸，抬手摸摸鼻子，对着紧关上的门扮了个鬼脸，再是跺着脚回客厅去。 也好。 趁着这个时候，回拨电话给许媛媛。 那等着乔教授淘米完毕放进锅里煮，准备出来喝口傻丫为他准备的热水时，厨房开门的声音让外头打电话的人手儿身儿明显抖了一下，那是做贼心虚的明显表现。 电话那头的圆妞还在叽叽喳喳说着话，沈晴柔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眼儿心儿，都挂在出了厨房的人身上。 出门大门正对着客厅。 乔哲羽是清清楚楚看到沈晴柔的全部反应。 那小心脏啊，又是被虐了一把。 沈晴柔二话不说快速挂断电话。 乔教授眉头更是一皱。 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男的女的？ “老师......”沈晴柔干巴巴的叫人。 乔教授两鼻孔里哼出冷气，视线盯着她，再盯着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热水杯。 沈晴柔忙起身给乔教授送热水过去，自认为聪明啊，是不是乔教授渴了？让她送水啊？ 那热水送到乔教授手上，乔教授冷了她一眼，她却笑得更狗腿，他三五除二的仰头喝净温水，沈晴柔眼巴巴看着人家喉咙上那块性.感的喉结一上一下滚动着，她那是不自觉跟着小小吞咽了下。 却一览无遗落入乔教授眼里。 乔教授喝完了水，杯子递还给沈晴柔。 沈晴柔呢，再是狗腿接过杯子，边问着老师您还要喝么，边屁颠儿屁颠儿跑回茶几旁，放了杯子在上面，刚想弯身去拿热水瓶倒水时，背后突然贴上来一股热量。 而后，弯下去的身儿被后头的那股力量掰正了起来，她还没反应出了什么事，属于乔哲羽温热的体温，熟悉撩人的味道便是扑面而来。 背后贴上一股热烘烘的胸膛，一双有力的大手圈紧了她的腰儿，那然后呢！ 沈晴柔浑身止不住一下又一下的颤抖，那是后头的人埋进她后脖颈深深浅浅的吻，温温热热，还有一阵喝完水后的湿润。 谁....... 还有谁。 这屋子里，除了她，还有谁？ 她张口想叫，却被他触不及防的速度，掰过身体，正对着他，而后，是来势汹汹的吻，撞在她唇儿上，霸道的单枪直入。 瞬间吸取了她所有的氧气。 所有的意识。 双手抵在两人之间，她想推开他，却反被他一个轻推，双双跌进身后的白色沙发里。 那是他压上她的力道。 那样强硬。 那样不让她有半点儿回手之余。 她却敏感的感觉到。 那是。 ......他在，生气？么？ 第26章 part25 那是来势汹汹的吻，来势汹汹的一切，乔哲羽把她按在沙发上，利索的吻着她的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一切的一切。 沈晴柔紧闭着眼，微颤着身，两手抵在胸前企图拉开两人胸膛之间的距离，却是徒劳。 乔哲羽放开了手，还能收回来吗？ 不能！ 他就那么提不上她心坎吗？ 他不说，她就真傻到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吗？ 他是那种随随便便带女人回家的人吗！ 气，气傻丫的没心没肺，气傻丫的不明事理。 气，那就要做点儿平衡自己内心怒火的事情。 吻她，按在身下吻，不放手。 这是惦记了不知多久的事情！ 仿佛一个世纪的热.吻，直到沈晴柔喘气不来，开始挣扎反抗时，乔教授才放开她，双手撑在她的头两侧，居高临下看着她。 红扑扑的脸颊，迷离的眼眸，胸膛一起一落，急切的呼吸着新鲜空气，那常会瞪紧他的大眼儿微闭着，不知是难受，还是什么。 乔哲羽的目光移到她的唇上，被他肆无忌惮的蹂.躏过后，姣好的唇形微肿着，柔美而不失俏皮。 看得眼直，低头，继续品尝。 他的唇温热而柔软，贴着她的唇，辗转流连。 沈傻丫也不懂得抵死反抗，抓着他胸口的衣服，推了两下就不再推了。 手软了，心，也软了。 周身都是他的味道，他的热量，他的一切。 不想去拒绝，这么突如其来热情的他。 她不喜欢他的高高在上，她不喜欢他的风轻云淡，她不喜欢他对她的爱理不理…… 她，喜欢这样的他啊…… 心儿狂跳，抵在胸膛上的手不由自主太高来，环住他的脖颈。 像是得到了极大的鼓励一般，乔哲羽先是顿了下，而后，双眼一抬，深深看了身下人一眼，沉默了小下，唇抵在她唇心上，他最喜欢的动作，而那更为低沉，更为暗哑的声音响起，“你确定吗？” 他在寻求她的同意。 确定吗？ 给我？ 沈晴柔半眯着的眼缓缓睁开来，不偏不离，对上对方眼里，那抹情.欲。 是的，他们是成年人了。 她怎么会，不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如果，她不喊停的话。 ……“老师，我怕感冒会传染给你……”可是，回答乔教授如此严肃问题的答案，却是沈晴柔一声弱弱的无辜模样。 即便是她在流氓，也是个女儿家家。 怎么好意思，开口和你说，我确实…… 确定，今晚的事，是我的自愿。 乔哲羽只是唇角微扬，眼里尽是笑意:“没事，我抵抗力好。”而后，沈晴柔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黑，唇上的温热又回来了。 衣物散尽。 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旖旎。 ****** 醒过来时，那是次日清晨，十一月份的阳光透过紧拉着的两窗帘之间的缝隙，乔哲羽先睁开眼，定定看了几眼那投射在床沿上的光线，而且微扭动头颈，低眉，凝视着枕在他手背上，还在沉沉睡梦中的人儿。 凌乱的发丝，嘟着嘴儿，眼下是昨晚睡眠不足剧烈运动过后产生的阴影，这么近距离的看她，安静祥和的她，睫毛竟是又长又浓，那其他地方呢，其他暴露在被毯外的地方呢，脖颈上星星点点的吻痕证实了昨夜两人的激烈。 在撇了眼墙头上挂着的钟表，七点半。 他记得，今天九点，有课。 而今天是他听课学生之一的女娃儿，整安安静静躺在他的身侧，陪着他，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他轻翻了个身，面对着侧身睡觉的沈晴柔，一手情不自禁抬了起来，轻柔慢碾般撩开挡在她脸上的些许发丝。 沈晴柔却在这时突然睁开了眼。 四目相望，她是从云里雾里，转为惊讶，他呢，起初的一愣，而后依旧归于平静，脸上些许还没散去的睡意，更是让他看起来勾魂迷人无比，再加上他的裸.肩，他薄唇角勾起的笑意，声调在清晨的空气中，是那么悦耳，他收回手来，然后说，“早安。” ……! 一句早安。 两个字。 却是普通触电般袭击了沈晴柔全身，她的眼儿里睡意全无，瞪着大眼看着身边同样光溜溜的人，脑袋里昨夜的点点滴滴涌进脑海里，脸颊是瞬间的通红。 沈晴柔下意思往被窝里缩，头埋进被窝里，露了个皎白的脖后颈给乔教授。 全身散发的沐浴香味，那是乔教授在她沉睡时为她打理的一切。 耳朵都红了起来。 那是晨光里的诱惑。 认识了那么多年，他是何尝见到如此羞涩如此小女儿家气质的沈晴柔？ 腹间瞬间升起了一股热浪。 只是当小乔教授想伸手去捞起被子里的人再来大战一回合时，手机铃声不合时的响了起来。 乔哲羽停下手里的动作，沈晴柔也从被子里露了双眼儿出来，贼兮兮看着手机声源。 房间们没锁，是从楼下客厅里传来的，隐隐约约，只能辨别出是手机铃声，而究竟是谁的，听不出来。 “你等等。”小乔教授低声说了句，沈晴柔便眼巴巴看着本是躺得好好的小乔教授快速起了身，随手套了件不知何时在床头边上的短裤，拖着拖鞋往外头走，沈晴柔看着他背影，心里那是个感慨万千。 是不是，好看的男人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样，都那么迷人。 而面前这个无论哪样都好看的男人，真的，就这样属于她了吗…… 还是那么的缥缈。 不现实。 ****** 乔哲羽接完电话回来后，沈晴柔已经蹭蹭蹭爬起来衣柜里拉了件乔教授的衣服披着，见着乔哲羽进来，沈傻丫是震精危坐在床沿上，瞧着乔教授进来。 她倒是积极，“老师，谁电话咩……” 呦，倒是开始管理起乔教授的通话消息来了！ 乔教授呢，眉儿眼儿动了下，对于她的话，乔教授顿了下，似笑非笑的脸:“是你的电话，我帮你接了。”说出来的话却让沈傻丫五雷轰顶。 沈晴柔呆掉的目光，乔教授不紧不慢继续补充，“你前男友是叫江皓吧？刚才那个来电显示上是这样显示的。” “你说虾米！！！！！！” 乔教授是没当回事，摊手，耸肩，无赖，“我看他打了七八个电话，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我就给回拨过去了。” 沈晴柔已经不安得从床铺上站起来了！ 乔教授呢，走她跟前去，大手顺其自然拦过她，拥她入怀，是在撇开话题:“等下吃完早餐我让人送件女士衣服来，我带你再去医院看看，再拿点药。” 那是指她从一开始就有一下没一下吸鼻涕的样子。 “……啊。” ****** x省省会机场，候车厅里，坐着个男子。 棕色外套里是件白衬衫，修长的腿叠加着翘起来，身边，是一箱行李。 手里，是把亮着屏幕的手机。 屏幕上，是条删删减减的短信。 收信人，柔柔。 最后，却是没有发送成功。 不发。 不敢发。 没有底气。 第27章 part26 叶瑾提着一袋女.性衣物出现在公寓大门口时，是乔哲羽开的门，那货笑得一脸贼兮兮样，乔教授堵在门口不让他进去，叶瑾就伸长脖子往里头看，嘴里念叨个不停，“给我看看那美女呀！什么美女还让你特地让我送衣服来？你们昨晚不会是激烈到衣服都给撕了吧，啧啧……” 还没啧完呢，乔教授很不客气把人往外头又推了一把，手里拽着那袋衣服，脸上是不近人情模样，哪怕你特地大老远给送衣服来:“你不是急着回你温柔乡？那就快走。” “哎！也总得请我进去坐坐吧我一大早就为你奔波劳累的！” “砰——”回答叶瑾的是一阵毫无情调的关门声。 乔教授关门拒客啊！ 叶瑾吃力不讨好啊！呆站在门口，摸摸鼻梁，面前已经关上的门又开了起来，叶瑾还没反应过来呢，乔教授脸就露了出来，门只开了一小缝，看着外头俊郎又几分呆气模样的兄弟，说出来的话还真不客气:“回去让他们都准备好红包。” “哈？” “我开春结婚。” ……！ 叶瑾这下真没心理准备啊！ 等着领悟了对方这简单一句话后，人家早进屋子里去了，门自然给你关上，让你好好沉思应该包多大红包这事了！ 只是…… ……不对啊？ “哎！乔哲羽你给我出来！我下个月结婚你红包还没给我呢你给我出来！……” 屋子里，由于双腿酥软掉有些站不稳的沈傻丫依旧呆呆坐在床沿，嘴儿嘟肿，本打理好的男士衣裳如今是皱巴巴得不成样，眸儿水汪汪，氤氲迷离，脸颊儿粉嫩粉嫩，头发散在肩上，那是凌乱中的唯美，乔教授的致命诱惑。 要不是叶瑾急事送来了衣物，许是清悠寡欲的小乔教授还真会拖着傻丫儿再来几个回合。 还好还好。 乔哲羽提着衣物袋回房里去，进门就见他的傻丫呆呆坐那儿的模样，见了他进来，眼儿瞬间澄亮，那是看直了小乔教授的眼。 可爱啊可爱。 “老师，俺可以不去上课么……”沈晴柔愁眉苦脸的。 这会她应该有特权了吧！看她这幅一眼就能看出被蹂.躏过的样子，她怎么敢再去学校，更别提去医院这种事情了！ 好一个乔教授，穿了衣服仪表堂堂，脱了衣服，还真是一条禽兽！性.生活要不要那么厉害，她还是初学者啊…… 沈晴柔再装柔弱，装可怜，学着想去撒撒娇求这位好老师放过她今天么…… 你看，都给你潜规则去了。 那潜规则学生的叫兽呢？手里的东西放床边，沈傻丫可是眨巴眼儿等他开金口给足特权啊。 哪里知道，自己真是一个滚床单后就真忘乎所以了，小乔教授本性你真不要忘，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这样！ “不行，起来，吃完早餐先去上课，下课后我再带你去医院。”人家乔教授已经帮你把行程都安排好了，而他自己行程呢，就是陪你走完这些行程啊！ “……>3<”沈傻丫脸都耸拉下来了。 乔教授还真不给面子，看着她不动，前一步过去把衣服从袋子里翻出来，一件件女.性衣物就这么散落在凌乱的床铺上，沈傻丫跟着转头去看，脸颊那是又一下不自然的火热，耳根都滚烫起来。 零零散散的衣服撒落在上面，沈晴柔第一眼看的不是什么长衣服长裤子，而是——一整套的内.衣内.裤。 黑色！蕾丝边！的！ 傻丫有些不淡定了…… 乔教授自当没见她看到她不淡定的样子，手伸过去，做势想拿起那蕾丝内衣，“你在不穿，我就帮你穿了。” 手尖还没来得及碰到那蕾丝边，沈傻丫眼疾手快，夺过抢眼的那套贴身衣物护在怀里，那是急急忙忙遮遮掩掩的躲避样，“老师……我自己来就好……” 笑话，她脸皮还没厚到那个地步好么！ 乔教授呢，手收回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是对沈晴柔的了如指掌:“我外头等你。” “>3<”! 沈晴柔一磨蹭二磨蹭三磨蹭的，就是想拖延时间，今天上午九点有乔教授的课，她就不信他会因为她而迟到！那不是他的作风！哪怕她刚从他床上爬起来！等着换好衣服步履蹒跚出卧房门，她已经准备好一张可怜兮兮的模样再去哀求老师，俺不想上课么…… 她又不是铁打的身子，就是想再睡个回笼觉么。 小说情节什么的都是骗人啊误导多少年轻少女天真无邪的心！初.夜谁说痛一下就过去了？谁说的！ 一夜下来只觉得那是一根铁柱一个劲往你伤口上捅，除了痛，还是痛…… 她是想抱怨啊，打定主意了，要是待会那铁面无私的乔教授还是不放过她，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给他看！有本事让他也躺下面她用黄瓜捅一捅他看他好不好受！ 只是，往往想了那么美好的反驳理由，底气也足够了，沈傻丫下楼去，却是不见了那一晚上捅她伤口的罪魁祸首。 ……去哪里了咩？ 沈傻丫楼下各个房间转了一圈，没人，跑上楼再转一圈，还是没人，最后回了餐桌边，才发现刚才遗漏掉的那东西。 一张已经签好导师名的请假条！ 沈傻丫那是眼前一亮！ 心儿瞬间跳得飞快！ 呦西！ 往来只有学生等导师签字的份！她居然也能享受到如此待遇！ 这就是被潜规则的美好待遇咩>3<！ 这么容易就满足的傻丫啊，刚才那股气冲冲的架势哪里去了？ 只剩一个劲抱着请假单傻笑的份啊！ 那已经在r8上的乔教授啊，嘴上那是掩盖不了的甜腻微笑。 他怎么忍心让她今天还来学校？ 他可忘不了昨晚她哭天喊地的吼叫声。 白床单上的殷红证实了他是她的唯一。 已经提早吃掉了，那，就万万不能辜负。 这么大费周张的让她起床，就是想让她起来吃个早餐在睡，再怎么累，也不能三餐混乱呀。这如此注重养生的乔教授啊…… ****** 吃过早餐的沈傻丫收拾了碗筷，依旧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一声，她跑过去看，是短信，只是解开屏保看完信里的内容后，傻丫真有些傻楞住了。 “避孕药我给你放在茶几下层，吃一颗就好，中午等我回去。” 沈晴柔那手机的手有些僵硬。手机信号灯闪烁红灯已久，电量不足。她却没有丝毫反应，眼眸紧缩，瞪着屏幕，一个字，一个字，一遍，一遍看过去。 直到手机震动了下，黑了屏，她才动了动眼，多看了几下关机的手机，而后，随手往沙发上一扔，按着乔哲羽的话客厅里找，避孕药。 还真有。 她屈膝坐在沙发里，两手抓着那盒没来过包装的药盒子。 啊…… 她没马上打开来吃，只是坐着，开始神游起来，那是一瞬间的双眼无神。 思绪万千。 仿佛又回到四年前，那个懵懂的大一时代，她当时，是怎么天真的顶嘴。 “老师，我没有口服过避孕药，不知道通路是什么。” 没有口服过…… ……啊。 突然之间，手里的这盒东西，千金重。 反观这边的神游不定，机场那边，却是一男一女的沉默。 “她电话关机。”江皓把手机音量调大，里头关机提示音，并肩而坐的刚卫生间回来的苏小小一句不落听了进去。 而苏小小却不急，只是懒散的一个摆手，那是无所谓，“关机就算了，反正你们不是分手了，你还指望什么？” “……”江皓握着手机，不语。 “该不会还在心急什么？” “……” 急。 他急吗？ 当然急！ 为什么他会回来？ 当真他不是为了沈晴柔才回来的吗！ 他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忘了那个小丫头，那个，他的柔柔啊。 可是…… 早晨那个接电话的男人，是谁…… 第28章 part28 乔哲羽推门进屋时，蹲在门后等候已久的沈傻丫立即扑了上去，乔哲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被这团突如其来的黑影扑了个满怀，当他反应过来准备反手抱抱这突然如此热情的小家伙时，却被这热情的小家伙给推了开来。 站定后，看到的是小家伙黑眼瞪得老大起来，恶狠狠的眼神看着他，“我吃了！” 乔教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她没头没尾在说什么，顿了几秒，才恍然大悟，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因此变化几分，手上提着的鲜食材抬高在她眼前晃了下，撇开话题:“我给你做午餐，吃完回学校，今天有一报告单我让许媛媛给你拿了，回去做好来。” 难得乔教授一句话说得那么长，沈傻丫盯着他嘴一张一合说个不停，话里的内容着实让她黑下一半的脸。 报告还是要写，教授还给吃避孕药，这哪里是什么被潜规则后的优厚待遇？ “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啊？”想起早上吞那颗药片时自己内心的委屈，汹涌澎湃的思绪，那是有时沈傻丫的心细，她好说歹说，也是个小女子，虽然不爱矫情，今年却格外矫情起来。 嘟着嘴责问人家，语气酸溜溜，软酥酥，视线不偏不离，就是这样直直看着你呀，乔教授。 那乔教授呢，抬高的食材垂放了下来，眼神也柔软了下来。 他就知道，纵使她在怎么粗心大意，在怎么没大没小无法无天，终究还是个心细，多愁善感的小女子。 而昨日太过匆忙，公寓里哪里有什么避孕套装备，停不下来，那只好事后弥补了。 那是他让叶瑾顺道带来的药，今日出门时间又被耽误，是忘了和她解释啊。 乔哲羽是叹了口气，那是无奈的语气，“你想这么早要孩子？” 轻而易举，问题无意之间抛还给提问的人，这是话语中精密的技巧，乔教授无疑是掌握得不错。 “……”被反问的问题堵住嘴的傻丫一时消了音，瞪得大大的眼也收敛起来了，四处张望起来。 那语塞吃瘪的模样啊。 乔教授是摇了摇头，在沈傻丫出乎意料中弯腰，手里东西放地板上，换成室内拖鞋，再一起身时，学着沈傻丫刚才那一个扑身过去——拦腰抱住吃惊中的沈傻丫！ 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了，乔教授细细密密的吻就下来了，捧着她一脸傻样的脸直吻着，蜻蜓点水般的浅吻。 不长，不缠绵，只是意思意思。 来表明下，乔教授啊，比你还想要孩子呢！ 可是！ 没结婚，你又还没毕业，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未婚先孕亦或是因为孩子耽误学业的啊！ 宝贝你都来不及了！ 只是一吻方罢，乔教授放开怀里的人，准备捡起地上的食材去给傻丫做饭，哪里会想到啊，小傻丫是说话都不经大脑思考的啊！ 语出惊人，“可是老师，我记得学生手册里有写，结婚证可以加学分的咩……” 乔教授那提袋子的手可是真僵硬了，也不直起身板，就仰头看傻丫，清了下嗓子问傻丫:“你这是在向我求婚？” “……” 回答乔教授的是沈晴柔呆楞的表情，乔教授提好东直起身后，沈晴柔可是红了一张脸，双手捂脸一溜烟跑房间里去了。 哎呀，本来是想质问怎么狠心让她吃避孕药的呀，怎么会一下子儿，变成她变相求婚了呀！ 搞得还以为她多饥.渴。 女方逼婚吗…… 这样可不好…… 乔教授任由她去羞涩去，自己围棋起围裙来，白衬衫衣袖卷起来，淘米下油锅做饭去。 等着沈晴柔再出来时，透过厨房没关严实的缝隙往里看，是乔教授洗菜的高大背影，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声。 心里那是涌起一顾暖流来。 她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暖流带来的冲动劲，沈晴柔是二话不说，同着乔教授进门时自己所做的那样，义无反顾，开门进厨房，健步如飞般，往乔教授身后一站，伸手就是环抱住乔教授的，昨夜在她双腿间卖力耕耘的腰板啊，从身后去环抱住他，脸儿身体也贴上去。 那是有多大勇气才做得出来的举动啊。 那是对于任何人她都没做过的举动啊。 向乔教撒娇了都…… 傻丫这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乔教授还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上洗菜的动作也停了，水龙头都来不及关，就这样让她从后天环着自己，软乎乎的小手交叉放在他腹前。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静静让她抱着。 等着她开口。 等着。 等着。 外头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来，那是恰好温暖的味道。 沈晴柔却没马上说话。 直到乔哲羽感觉背后腰上，沈晴柔脸颊贴靠的地方，温温热热传来的湿润感，乔教授才稍稍动了下身体，伸手去关好水龙头，想转身去看看，他的傻丫怎么了，怎么就哭了呀？ 腰上环抱的力道却加重几分。 沈晴柔却不让他回身。 “别回头。”那是她略带鼻音的腔调。 “……”乔教授就不动了。他听她的话。 乔教授不挣扎，沈傻丫就把脸再噌乔教授雪白的衬衫上，眼眶里情不自禁冒出来的泪水全给摸在上面，然后才委屈的说:“老师，我有很多缺点额的。” “……”乔教授把自个儿的双手盖她小手上，紧紧握住。 “我怕你以后发现我很多不好，然后就不要我了……” 她是怕啊。 虽然你乔教授什么喜欢她的话都没有说，可是傻丫在傻，如今到了这地步，乔教授又是强调着他不说她就不明白吗的问题，她是看出来了，他是喜欢她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喜欢。 她高兴啊。 可是高兴过后呢…… 那是后怕。 那是，江皓信誓旦旦说着就喜欢她一个，还让她千万别给出轨了，可是呢，如今呢，是那个说喜欢她的江皓，自己*出轨，会不会，精神其实也早出轨了。 只是她傻。 被人带了绿帽子还不知道！ 那，被她环抱着，不说话的乔教授呢？ “或者要是，你以后真的发现我缺点太多了不要我了，可不可以，早点告诉我……” 这是傻丫的最后祈求。 那乔教授呢，听了后呢，软酥酥的语气，那是无助，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自卑担忧啊…… 可是，乔教授，却看不惯你的这种自我感觉不完善！ 沈傻丫还想再说什么呢，乔教授就掰开她环抱他的手，一个转身，低头，看她时的表情那是有多么的嫌弃:“我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发现你有什么优点啊？” “……”这下好了，换成沈傻丫一脸惊呆了。 乔教授却嫌她碍手碍脚，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花，然后再把她推出厨房:“出去别这里挡道，还想不想吃饭了啊？” “……” 厨房门关上时沈傻丫还没转过脑子。 只是听着里头接着响起的流水声。 沈傻丫那才干涩掉的眼眶里又是一片湿润。 ……傻瓜，人家看到的不是你的优点，那是你满身的缺点也让乔教授喜欢得不得了啊…… 你刚才那是矫情什么。 乔教授呢，是在傲娇什么。 只是喜欢你整个人，优点缺点都喜欢，那就足够了啊。 只是难得傲娇一次的乔教授啊。 厨房里头，沈傻丫看不见的地方，那是他紧皱着眉头看着菜板上那些食材。 不是不会做饭。 只是，脑海里浮现的，不是其他关于美食做法的东西，而是，乔南山那张严肃，不容迟疑的脸。 他如今，还是没有权利反抗那些老家伙们的手心啊…… ****** 吃了午饭，乔教授动身带沈晴柔去医院再拿些感冒药来吃，只是嫌麻烦的傻丫就是不依啊，囔囔着什么是药三分毒，她不吃不吃啊就是不吃么…… 哪能尤着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拖着也要把你拖上车，去医院，没商量，你这切除扁桃体的，抵抗力本就落后正常人，怎么就不吃药？ 那是乔教授教训她的话。 沈晴柔只好乖乖听话…… t^t! 只是车子还没来出一半路呢，坐副驾驶座上的傻丫就苦着脸同身边专心开车的乔教授道:“老师，俺想尿尿……” ……乔哲羽转头看她时那是比刚才还嫌弃的模样:“刚你出门时不才上过？”他可是记得她为了拖延时间做的挣扎。 沈晴柔呢，撇嘴看着车窗外，那是一路下来光秃秃的树木。 这是十一月份的冬天。却给了她最好的借口。 “老师，冬季寒冷，身体外周血管收缩，循环血量增加，体内水分相对增多，使尿量增加。” “……”乔教授给她的是一记白眼。 得，你还有理了。 沈晴柔那是嘿嘿傻笑呀。 只是乔教授脸上是嫌弃沈傻丫的多事，可到了医院，他还是贴心的带她从南门进去，入口处便是一卫生间。 就是嫌弃你这个那个，但又舍不得你受苦受累，就是想好好对待你呀，小祖宗。 这过后，是你想也想不到的温暖。 只要，没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 沈晴柔厕所出来后乔教授就带着她上康医生那里去。 这次不点滴，动作也快，拿了药出医院急诊大门，外头冷空气迎面扑来，沈傻丫是连忙条件反射把脑袋缩起来。 一双节骨分明的手就这样伸过来，把她脖子上稀稀拉拉搭着的围巾整理好，还加一顿责备:“你看你，带围巾和没带有什么差别？” 连个围巾都打理不好！ 两人停下步子来，乔教授耐心给她整理围巾，该拉高的地方拉高，该拉低的地方拉低，最后大体再帮你整理一下，然后大手去拍拍你脸颊:“真不会照顾自己！” 沈傻丫朝他吐了个舌头装可爱呢，嘻嘻哈哈的:“哎呀，不是有你帮我……么……”只是嘻嘻哈哈说话的表情却突然僵硬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停了下来。 眼儿直勾勾的，略过乔教授的肩膀，看着乔教授身后的东西。 这么突然变故的模样，乔教授跟着她的视线转脸回头，“怎么了？”只是话才问出口，乔教授也是有些僵硬，在原地。 啊，那个人。 那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现在他们身后的人？ 是谁？ 不就是从机场赶过来，准备找在这里上班的大学同学要宿舍钥匙的…… 江皓吗？ ……不是，他不是在帝都……吗？ 乔教授手还搭在她脸上呢，沈晴柔是立马把乔教授的手拿掉，反被乔教授紧紧握起来，她却没在意，眼睛紧缩着不远处那人的身影。 只是啊，沈晴柔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立马又把嘴闭上。 直到那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后。 沈晴柔才觉得，心口上有股莫名的痛。 刚才，江皓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冷漠？ 还是，冷漠…… 那种，仿佛一瞬间跌进寒冰谷的感觉。 那是和上回在超市里见到他时那股截然不同的感觉。 ……啊。 江皓。 寒意。 手被乔教授紧紧握着，她低头，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模样…… 江皓，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你一样，早就，出轨了…… 第29章 part29 沈晴柔记得以前看过一煽情版的表白诗句，在正确的时间里遇到正确的人，难，在错误的时间里遇到正确的人，往往如此。 那她和江皓呢...... “走吧，送你回学校。”乔哲羽没有多大的反应，对于某些人突然出现在这里。 静静反手紧握住小傻丫的手，揣在手心里，食指连心，左手牵着她的右手，那是他心脏最近的距离。 把你牵在心边儿上。 沈晴柔呢，只是淡淡的收回了目光，也不说什么，既然身边的人没问，她更就不想提起那个人，只是默默配合着身边的人，任由他牵着她上车上去。 两人都不捅破刚才的事，只是不想说得太过明白。 乔哲羽没问，什么也没说，就是安静的专心的开车，把她送到校门口，停在校门外边一马路边临时停靠点上，熄了发动机，车内便是一片寂静。 沈晴柔一反常态的话少起来，既然已经到校门口了，她拿好放在腿上的药袋子，解开了安全带，乔哲羽双手还搭在方向盘上，侧脸看她解开安全带的动作。 “我，先回去了。”把安全带放好来，沈晴柔有些却生生，抬手指了下学生进进出出的医科大校园大门。 看着乔教授有些面无表情的脸，沈晴柔倒是有些心虚起来。 也对，刚才自己是有些失态啊。 在他面前痴痴望着前男友转身离开的背影。 为着前男友那一记冷漠的目光搞得心神不宁的。 沈晴柔，其实那个和你真正交往不到一个星期的江皓，你是有把他稍微放在心上把。 只有放在心上过，才会，心痛啊...... “到宿舍后给我电话。”乔哲羽可不管你却生生个什么劲，只是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在郁闷生气些什么，只是，有些不爽。对于沈晴柔要下车了，他只是指了下她握在手上的手机，示意她，记得，电话一个给他。 看你是不是平安到了宿舍。 沈晴柔点头算是记住乔哲羽的话，和他挥手道别，顺带多谢谢了几声，然后才推门下车去，站在车头傻乎乎的再朝车里的人摇手说声拜拜，才转身进校门去。 乔哲羽只是微眯起眼来，双手已经搭在方向盘上，眼神不偏不离，就这样盯着前头一身淡蓝色装扮的小丫头急急忙忙进校门的背影。 那是一抹灵动的身影。 一个灵动的生命，不论到哪，都是引人注意的啊。 他只是去了英国，只是去寻找能过帮助自己摆脱掉乔家势力的能力，只是不再想介入那种明争暗斗的圈子里。 只是想给她，一种安定的幸福。 可是，只是三年的时间，这条灵动的生命，是曾经属于过别人。 那么惹人喜欢的丫头，江皓，你既然喜欢，既然拥有了，那为什么要放弃？ 帝都圈子，不好混，歪门邪路那么多，诱.惑那么大，你是终究摆脱不了心中那股求富的心理。 沈晴柔的背影消失在校园大门口。 换来的只是乔哲羽的一声轻叹。 那种，对小傻丫不值得的怜惜的叹气。 他是知道的，那个江皓，是沈晴柔大学舍友陆露的外甥。只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沈晴柔，丫头，你是真的没有半点防人之心吗？陆露宫外孕，你替着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最后，你说说，这研究生读了大半年了，分开了那么久，你接到过陆露的电话哪怕只是一通吗？ 陆露有确切的和你说，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陆露有真心实意，说着想还你那次手术费的钱吗？ 江皓出.轨，陆露有一通电话来关心吗？ 没有，对吧。 你那么好，只是他们家，配不上你。不关门第问题，只是一个简单的信任之心。 沈晴柔到宿舍公寓铁门口时就不老实的给乔教授打了通电话，“老师，俺到宿舍了咩......”只是心虚的四处张望，寻找着乔教授该不会神秘兮兮到尾随她回宿舍来吧。 宿舍里还有个今天下午没有课的圆妞，她可不想被圆妞知道了自己和乔教授的奸.情。 ......只是不敢大肆宣扬，她可记得当初和江皓交往时那可是轰动了临床口腔俩系，走到哪儿都是呦西真可惜男神给猪哄了...... 那这会儿她是进化版升级上了乔教授的床，那还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 更难听的话她都已经想到了。 只是还好，电话那头的人没有丝毫怀疑，“嗯，按时吃药。” “嗯嗯。”沈傻丫乖乖点头，哪怕那头的人看不到她一脸真挚的模样。 “报告记得写，周五之前交。”那头低沉好听的声音多加一句。 “......”沈晴柔胆儿也大，直接挂了乔教授的电话。 乔哲羽把贴在耳边的手机放下来，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嘴角只是无奈的上扬，轻笑，车外头，依旧是人来人往的校园大门。 他把手机放暗格里去，发动油门，车子掉了个方向。 r8才缓缓开离校园大门。 提着药袋子上宿舍楼，站自己宿舍门口是想敲门来着，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进去，她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圆妞劈头盖脸的追问。 理由她都已经编好了，就等着临场应付圆妞呢。 推门进去时圆妞正在吃零食，嘴里还咀嚼着薯片，吱吱呀呀的声音，看着进门来，换了身她从未见过的淡蓝色衣裳，顿了几秒。再把视线移到沈晴柔抱歉一脸看着她的模样后，圆妞吞下口中的食物，顿顿没马上开口，就只保持着掏东西吃的动作，看着进门来的舍友。 手里那袋有着市医院标志的塑料袋还挺抢眼的。 “妞儿......”沈晴柔进门后反手关了门，深呼吸后，上前一步来朝着直直看着她不说话的舍友。 开口就是想解释啊，那股情绪都酝酿好了。 也是，她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这个东北妞儿，昨晚天那么多通电话，前个周末又背着妞儿去了帝都，圆妞是关心她，才给她一通又一通电话，持之以恒，没有抱怨。 她呢，却选择同之前那样，隐瞒起来......欺骗身边的朋友们。 “别用这腔调叫我。”圆妞还不吃沈晴柔这套呢，撇了沈晴柔一眼，手上的薯片袋抬高往嘴巴里倒，吃掉最后几口，再把包装袋揉成一团，捏在手心里。 沈傻丫啊，眼儿直勾勾看着那被蹂.躏成一团的包装袋，心儿是一抖一抖的，似乎把那薯片包装袋想象成了自己...... 沈晴柔手里的药袋子都不敢放回桌子上，就提在手里，眨巴着大眼儿，“可是妞儿......” “你不要以为你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就可以从我这里多骗点儿红包钱去！”圆妞是字正腔圆，刚正不阿的说这句话，手里捏着包装袋的劲儿是用力加用力。 “啊？”如此义愤填膺，换来的是沈晴柔的傻眼。 什么情况！ 那圆妞似乎是不满意沈晴柔的回答，脸上的表情更是严肃，眉头紧皱啊：“啊什么，伴娘我也要了，不准嫌我太胖不让我穿伴娘装！” “......”这下沈晴柔算是听说来圆妞在说些什么了。 圆妞把手里的垃圾以完美的抛物线投进沈晴柔脚边的垃圾桶里，垃圾落定，沈晴柔微移开了脚步，把手上的药袋子放桌上去，才是一脸无奈的表情：“怎么听着你说我是要结婚了？” “难得不是吗？” “......”自己要结婚，自己怎么不知道。 沈晴柔是嘴角有些抽搐。 圆妞却不以为然，又拆了一包鲜虾片，手伸过去想给沈晴柔也来一口，只是看她桌上那袋药，动动嘴角，把手收回来，“你就不要隐瞒了。” “......” 圆妞吧唧一口零食，开始手舞足蹈起来，油腻腻的手在沈晴柔面前飞舞，“昨天你不是没回来吗，你电话又不接，我就自己去食堂吃饭啊。”但是却是三句话不离吃的问题。 “......”沈晴柔不说话，就看着她继续手舞足蹈。 “为了等你我可是晚去了食堂，那会儿食堂自然位置不够啊，我也不能端着盘子站着吃吧？” “嗯......” 再吃了几口鲜虾片，圆妞说话语速不减：“然后我就和一看上去是学弟学妹的座位上去挤，他们倒是挺热情的啊，啊，也挺能搭讪的。”圆妞摇摇头，“我不就是想找个地方吃个饭吗，他们就和我搭讪，对，就是搭讪。”圆妞坚定的点头。 沈晴柔已经别过头去，不太想听她的废话连篇，她真是听不出来，这和她要结婚又什么多大的联系。 那圆妞可不放过沈晴柔，油腻腻的手就要去掰回沈晴柔别开的视线，只是看着她身上那一身新衣服，犹豫着还是没下手，只是嘴上的话重点倒是提快说了出来：“那男的叫姚什么旭的，听说我是乔教授带的学生他就很激动问起我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沈晴柔的女生。” 重点来了，沈晴柔这下有些楞住。 立马转头，目瞪口呆等着圆妞的下一句话。 只是似乎，心里略过的某种可能...... 该不会是...... “他说他姐姐和你是大学舍友，他还说你有个交往了半年多的男朋友，你们现在是异地恋，你男朋友在帝都，那学弟还真神通广大啊，你男朋友微博他都有，还亮出来给我看你男朋友最新动态，定位是在咱们市机场啊，那我也就想啊，你电话里说有大学朋友带你去医院，后来给你打电话断断续续也有听到男人的声音，我这不就知道了，昨天你个夜不归宿的，不就是和你男友嘿咻嘿咻去了？嗯？” “......”圆妞这是难得一口气讲了这么一大串话。 沈晴柔却是更加的目瞪口呆。 果然。 是姚风旭他们。 似乎很久没有联系了。 思绪似乎又回到研究生报到的那一天，那列动车上。 会随意和别人搭讪，确实是他们的作风。 只是......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圆妞的联想能力如此强大，“我觉得你不去文学城写小说真的是亏了你丰富的想象力。”沈晴柔只能这样感慨。 圆妞却不为这阵感慨如何如何，对于沈晴柔这种反应她是非常不满意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舍友居然还想隐瞒，心头儿那是一阵阵的心酸抽搐，圆妞也苦着一张脸了，学着沈晴柔眨巴眼睛，油腻腻的手终于还是抬高起来，指着沈晴柔一进门她就看到的露在围巾外，那块不大不小，暗红色的吻痕：“还想抵赖？你看看你脖子那些吻痕。”而后继续把油腻腻的手指指向沈晴柔双腿.叉.间，说话更是没下线：“再看看你走路的姿势，明显是昨晚纵.欲.过.度导致的两腿酸软！你还想抵赖！我不管！伴娘我是要定了！” “......”沈晴柔觉得眼前是一片黑暗。 那是对于圆妞如此反应给出的晕眩感。 “......可是我没有说过我要结婚昂......”这是沈晴柔理智里挣扎的反驳的最后一句话。 圆妞还真不甘示弱：“学生手册看了吗？靠着结婚证可以加学分啊！” “......” “啊，还有记得让对方伴郎多找几个，只要你能让我在当你伴娘期间摆脱掉单身，我可以不计较你对我隐瞒有男票这件事，我可以从轻发落哒~” 沈晴柔这回真是彻底别开脸，不再搭话，收拾桌上凌乱的东西，提着水壶楼下饮水机装水去。 没有了圆妞叽叽喳喳吵着当伴娘的声音。 只是静下心来。 还是会想起最后见到江皓时，他那副冷漠的模样。 为什么，明明可以简单明了的事情，非要搞得那么复杂。 她只是想要一个安静简单的生活。 就那么难求吗。 简简单单，不是最普通的事情？ 只是想着，一个正确的时间，遇上一个正确的人，如此而已。 只是难求。 如果，她未来这座城市...... 第30章 part30 江皓只是觉得那个在医院门口见到的男人，眼熟。但是到底眼熟在哪里？费劲脑汁了，江皓还是没想起来。 想不起来，就是有印象。 就是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那就算了。 反正...... 已经不关他的事情了不是吗？他想管，也轮不到他了吧。那个倔强的丫头，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原谅他。 拿了大学同学的宿舍钥匙，拖着寄存在苏小小公寓的行李出来，准备去投奔那位大学同学。 苏小小帮着他把较轻的行李提出来，送到自家公寓门口，只是还是不死心一问：“真的不住在我这里？” 江皓摇头，接过她手里的行李，“不了。”避嫌。 避嫌。 他这是在寻求后路吗？ “那随你了。”苏小小也不是个拖沓的人，既然被江皓拒绝了三五次，那就，不要再让他拒绝第六次了。她把手上的东西给他，被殷红指甲油染得妖艳的手指甲呈现在江皓眼底，那是不同于沈晴柔永远一双白嫩无装饰的手，苏小小的声调冷漠。 “嗯。”江皓别开视线，一个轻点头。 就是这样。 自从那日收到沈晴柔突如其来的分手消息，他就开始这样了，和面前这个女人接吻做.爱时，想的都是沈晴柔的一切，她的好，她的不好。 为什么，为了一个功成名就，他不就是和王老师喝了几杯酒，不就是和帝都里那些所谓的“好兄弟”上了几回酒吧，加了几回他们时有时无的趣味游戏。不就是因为家庭背景不够硬朗，不就是接受了“好兄弟”们一个小小的建议，贿赂王老师的妻子，所谓什么枕边风，什么女.性诱惑，只要王太太愿意帮你，王老师器重你都还来不及呢。 只是，谁和他说过，这种贿赂，也包括肉.体上的贿赂...... “江皓，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还想继续在协和发展，最好不好忘记我们之前的诺言。”只是，只是啊，万万没想到，那个看上去敦厚老实的王老师，会有如此彪悍的媳妇，无论是床上，还是生活其他方面上，江皓是万万没想到，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一女子，竟是如此悍妇。 也是个傲慢的女人。 苏小小手搭在门板上，作势是要把门关上，说这话时视线没有离开过低下视线的江皓。 她说得狠。 就是因为你江皓，犹豫不决的样子。 她又不是那个江皓傻不隆冬的前女友，她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江皓，是准备开始想和她摆脱关系了吧？ 怎么可以容许他这样！ 这是多么不容易才找到愿意帮自己怀孕的男子！ 她不能在耽搁了，下个月一过，她便是三十一岁的高龄妇女，她是妇科大夫，高龄产妇有多危险，孕后恢复能力多不利，她是比谁都清楚啊。 王家那边，那个狠心的婆婆，再不给她生个一娃半崽出来，恐怕又是一番折腾人的家庭纠纷，财产纠纷。 她已经牺牲太多太多了。 没有了青春，她拿什么来骄傲？ 拿什么来光彩照人模样站在乔哲羽面前...... “嗯。”而苏小小如今唯一靠得住的床伴呢，只是站在门口，一手一行李，一米八多的身高，在苏小小面前却是形如垂头丧气的丧气模样。 对于苏小小的恐吓，江皓依旧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不再说什么，江皓也不再多看她一眼，旋腿往电梯口去，不出几秒，便听到身后猛烈的关门声。 那是苏小小使出浑身力气的摔门声。 是的，江皓惹她生气了。那是个阴晴不定的女人，那是个可以信手捏来，什么都敢威胁人的女人，那是个傲慢，总是用鼻孔看人的女人。 江皓，却好死不死，自己撞进这女人的陷阱里。 还能有回头路吗？ 电梯门开了，江皓剩下的，只有一身的感叹，拖行李进电梯，转身回头，透过还没关严实的电梯门，他是看到了，那扇紧闭着的大门。 永远都不要为自己选择的路而后悔，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因为唯一能做的，现在只剩下，义无反顾往下走去。 周五下了点小雨，起床时沈晴柔就对着窗外稀稀拉拉的雨幕发起了呆，圆妞过来拍她肩膀时沈晴柔才回神。 “咋啦？”圆妞凑近问她。 沈晴柔呢，芊芊玉手指着不远处桌上那加班加点赶出来的报告，只是心里那个小酸涩，“难得没有课的日子，还要冒雨送报告......”这哪里是被潜规则后得到的待遇啊！ “谁让你那天请假不来上课的？”圆妞从后面推了沈晴柔脑袋一把。 得，赔了身.子，还要怪她耍赖请假了...... =3=！ 最后自然是撑着小雨伞跑去教研办公室给乔教授送报告去了，这回报告题目取得较之上回保大保小还来得响亮，《论女.性.生.殖.管道套.环和男.性输.精.管结扎术》，可是她连夜翻了大学四年来的教学课程，融会贯通，人文关怀，男女平等，样样俱全，就不信这回还回乔教授不给她个大大的优秀评价！ 她很少上乔教授办公室，行政楼里绕了一大圈才找到圆妞说的527号房间，敲了门，里头便有人喊请进，却不是乔教授的声音。 沈晴柔推门进去，快速环顾一圈办公室里，果真没有乔教授的影子，只一乔教授临坐的地中海老师在，沈晴柔礼貌性朝那地中海老师点了个头，进去后指着那整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桌子问地中海老师：“老师，这是乔老师的办公桌么？” 那地中海老师是眯着眼笑着脸朝沈晴柔点头。 神秘兮兮的样子，搞得沈晴柔放了东西立马奔出办公室。走出行政楼时还一路感慨下来，原来乔教授也不容易，工作边坐着个秃顶的怪老头儿，真是。 外头的雨还在下，稀稀疏疏的，已经谢了枝叶的树木光秃秃的，本是茂密丛生的林荫小道看起来也比夏日来的敞亮许多。 沈晴柔撑着把伞在这条路上漫步，八.九点的时间段，其他院系的学生们可都还在上课，校园里是难得的清净。回宿舍再睡觉那是不可能的了，匆忙起床来，本还打算可以见见三天没见过面的乔教授，哪里知道乔教授今天居然不在学校。 没了心情，漫步一下也好。 只是沈晴柔怎么会想到，漫步着，只是单纯的漫步着，就给她遇上了一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就在前方三岔路边的油桶旁，站着一男子，棕色棉外套敞开着，里头是件暗灰色针织衫，围着条围巾，下身是黑色的布裤，一双运动鞋，一个双肩包，一把宝蓝色格子伞。 从远处看去，那是一大学生的模样。 沈晴柔走进了，看到的却是江皓的模样。 不是好像，却是就是他。 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江皓。那个不是在帝都协和医院里努力工作废寝忘食连给女朋友打个电话都没时间却有时间出轨的江皓吗？ 沈晴柔停下脚步，眼睛直勾勾看着前面的人，脚下没留意，直接踩进一汪小积水里，雨水溅了她一鞋子。 她却没来得及在意。 那站在油桶边的人似乎也发现了她的存在，回头来，也是一脸的惊讶，只是惊讶过后，江皓张嘴就要喊沈晴柔，沈晴柔却急忙转身，作势想着拔腿就跑。 江皓哪里给她逃跑的机会，长腿迈出，三步并两步追上去，“柔柔，站住！” 那是让她停下脚步的呼喊。 却更是加快了沈晴柔脚下的步伐。 “柔柔，我们谈谈好吗？你不要再跑了，谈谈，好吗？”后头的人换了话，追逐她的脚步声也听了下来。 江皓紧握着雨伞柄，脚下的步伐也不跟上来，眼睛紧锁着眼前那抹身影。 仿佛，如果她不停下来，那，他也就不追了。 不追了，追上去，又有什么用。她又不给他机会再说...... 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然而看到沈晴柔停顿下来的脚步时，江皓还有些震惊，有些不敢相信。 沈晴柔停下脚步，面前一冷风吹来，夹杂着细雨，冰冷冷的，却一头冷醒了她一时间混沌的脑袋。 她在干么啊！ 跑什么！ 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 深呼吸一口气，沈晴柔回身，脸上是尽量表现出来的平静，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沈晴柔又没带眼镜的习惯，稍微眯起眼来才能看清江皓脸上的表情。 那种，无助中，又是欣喜的表情。 “柔柔......”还有他那声异常温柔的呼唤。不同于乔哲羽全名恶狠狠喊着她沈晴柔的语气。 江皓无疑是每个学生年代少女们的梦中白马王子。 只可惜，也只是梦罢了。 “说吧，谈什么？”沈晴柔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再平静，好在路上没有其他学生，她是直逼主题，“你要谈什么，你说，说完了，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好吗？”语气是生硬的疏远。 只是那种莫名其妙被抛弃后的刻意疏远。 江皓呢，傻丫话都说到这份上来了，心坎那是瞬间仿佛被人狠狠踩了一脚的痛，只是这种痛，江皓，你要找谁去诉说？ 有因必有果，这就是你躲不掉的果，是那个看上去天真傻傻的少女给你的致命一击。 只是他没马上接着沈晴柔的话说下去，沈晴柔站在原地，他又迈开脚步，直直往她那里走过去，直到两人之间剩下三步之遥，江皓才停下来。 沈晴柔这才看清，看见，他眼里的神色，那是绝望。 “早晨吃了吗？”问出来的话，却是这样。 沈晴柔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没有的话，一起去食堂吧，边吃边说。”他还开始提意见了。 或者，这是最后的意见吧。眼里那是除了绝望后，变之为的是一股祈求。 那种，不应该出现在口腔系男神脸上的，祈求啊。 沈晴柔微把视线移开。 她是在犹豫。 她是何德何能，让当年这样的一男神，如今对她如此这般。 “柔柔，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的，人永远不知道，谁哪次不经意的跟你说了再见之后，就真的不会再见了。那我今天在这里见到你，那我也就只好在今天和你说......”江皓低哑的声调平稳的滑入沈晴柔耳里，停顿下来，沈晴柔下意识往他眼里望去，他是直直承受着她的注视，那从未到达过沈晴柔双唇的唇瓣轻启，“再见。” “......”沈晴柔再次把视线移开。 她不记得，江皓是个懂得诗情画意的人啊...... 江皓却没再继续说下去，两人平静保持着这个姿势站着。 只是内心里，那是千千万的感慨。这是怎么了？ 明明几个月前还能握着电话熬电话粥的两个人，如今见了面，只差三步远的距离。 却再也找不到话题聊下去了。 “这些事都是我的错，所以，你不用有什么愧疚，都是我的错，你和我分手，那是应该的。”沈晴柔不说话，也不和他去食堂，只是站在这里，静静听着他的解释。 要是，这算是在解释的话。 “医院门口那个，是那个解剖老师吧？”江皓还问了这问题，语气里，那是不明不白的调儿。 提到乔教授，沈晴柔是再次下意识往他脸上看去，脑海里那是瞬间回放那日他眼里的冷冽。 他说的，前前后后加起来，是什么意思？ “江皓，他当年也只是我的老师而已，请你不要曲解我和他的师生关系。”沈晴柔皱起眉，握着伞的手加重力道，要不是她血管细，那便是青筋布满双手的模样。 她不是想得多，只是江皓所说的话加起来，那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有什么惭愧？ 她要惭愧什么？ 那江皓，见着沈晴柔如此焦急模样，心里自是千千万万的比之前还痛。他是不知道内情没错，只是，他就是以为，就是认为，就是想，是不是这样...... 难怪觉得那男子眼熟，今日只是想回母校走一趟，却无意看到公告栏里那是乔哲羽教授新开功课的时间表，他是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也人。帮沈晴柔整理围巾的，是他。 “江皓，你这样说，会让我怎么想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沈晴柔那边，前进了几步，那是在对他的逼问。 那小巧脸蛋上，着急的模样...... 不对了，气氛完全不对了。 这回是换到江皓别开了脸，只是深深的叹气，那是偷学着苏小小的语气：“随你怎么想。” 随你...... 那是伤人的语气，说者无心，听着有心。 沈晴柔还想说什么的话全卡在喉咙里，看着江皓的侧脸，生生把要说出来的所有话全吞回肚子里去。 江皓抿着嘴，沈晴柔却是瞬间煞白了脸。 随......她吗？ 那刚才，是谁急急忙忙，跑着过来要解释的？要谈谈的？ “这就是你‘要谈谈’的内容？”她在责问，语调高了不少。 他却纹丝不动。 几秒沉默，沈晴柔最后，只是冷哼了一声，而后，转身，脚下的步伐沉重，却又飞快，她不再说什么，只是一个转身，快速离开他，离开他。 仿佛最初，她如此轻易站在他身边一样。 就这样匆匆来，匆匆离开。 这不是她想要的谈判方法，只是，似乎也没什么可以谈了。 那就散了吧，散了吧。再见，再也不见。 她不想再看到他了。 她是个大懒人，不想在自己已经有点儿喜欢上乔哲羽的时候，又和其他人纠缠不清！ 真是糟糕的一个早上！ 她走，走得潇洒，江皓却在她毫不犹豫抽.身离开时回了头，眼里那是闪过一抹的痛苦。 怎么会变成这样。 刚才不还是好好的...... 雨幕里，那是她渐行渐远的身影。 为什么，他说错了什么...... 她那么着急的掩护，那么着急的辩解，是他理解错她的意思了吗？ 难到，不是这样吗？ 这不是他想要的告别仪式。 第31章 part31 沈晴柔没有把见到江皓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乔哲羽，沈晴柔是看得出来，乔哲羽似乎，不太喜欢自己和江皓有什么太大的瓜葛。 也对，自己现在，名义上应是乔教授的女朋友了吧，哪有男朋友喜欢自己女朋友和前男友纠缠不清的。 只是她不说，却掩盖不了江皓真的出现过这一事实。 沈晴柔不知道江皓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那日她气冲冲回了宿舍，圆妞许媛媛已经出去买早餐了，宿舍里没有人，只是觉得一时间的寂静，落寞，手机便来了短信提示，掏出来一看，居然是江皓的短信。 “对不起。” 却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沈晴柔看了几秒，而后删除，鼻子里哼出的是一股冷气。 对不起？ 要是对不起有用，那还需要警察来干什么？ 她还真是没想到，江皓居然成了这样的人。 那周五过后便是周末，而他们这一研究生班负责联络乔教授的许媛媛就在此时该给大伙带来了好消息，乔教授请了两礼拜的假，而这两礼拜，放手让乔教授手下的研究生们该找实训机会去实训，该去写报告写总结的去写，该干嘛干嘛去。 无疑是对整日忙里忙外的医学生们一天大的好消息。 许媛媛通知这事时那是笑不拢嘴。 反倒是沈晴柔，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什么？ 请假？ 她怎么没听他说过？ 许媛媛兴冲冲的四处电话通知其他学员们，沈晴柔则是摸着手机蹲在厕所里，悄悄给乔教授打电话，哪知电话彩铃听了一遍又一遍，她的乔教授，居然没有接电话，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那是失望啊。 失望的把手机收起来，佯装上厕所的样子作势还冲了个厕所才出来，出来后便看到许媛媛对着她手舞足蹈，嘴里不知哪里拿来的食物又在那咀嚼，“柔柔，是不是很开心呀！终于有个不用早起的好时光了！” 沈晴柔不太想搭理她，自己哪点看出来是高兴的模样了？只会泼冷水：“老师有说什么时候补回来这几节课吗？” 那手舞足蹈中的圆妞是立即全身僵硬了一下，而后是嘿嘿嘿的尴尬笑声，“老师说今年寒假可能要提早来给我们补......” “......”就说。 “哎对了！再和你说件事啊！”圆妞倒是没被补课这件事打垮精神，意思性沮丧了一下，便又开始激动人心的手舞足蹈要说些什么。 沈晴柔坐床沿上，抬眼看她。 圆妞兴致挺高，一屁.股坐沈晴柔身边，手搭在沈晴柔肩膀上，那是一阵足以让沈晴柔浮想联翩的感慨：“听说乔老师前女友回来了，正在咱们市休假呢，你说，乔教授这次请假，会不会是因为要去追回前女友才怎么做的啊，你看，乔教授应该不是那种回在自己工作时间里请假的人对吧？” “......”回答圆妞的是沈晴柔一瞬间的沉默。 “嗨，对吧？”圆妞戳了下她肩膀。 沈晴柔才会神，侧脸看圆妞那八卦一脸的模样，只是小叹气，眉头若有若无的皱在一起，“对。”对，她认识他那么多年，哪次见过他会在自己工作期间里请假，何况，还是一请两星期的时间...... 江皓莫名其妙回到这座城市，是不是，苏小小真的也回来了。 那乔教授...... “哎我说，你是不是和你男朋友怎么了？这几天见你挺没精神的。”圆妞还是发现了沈晴柔的不自在，搭在沈晴柔肩膀上的手收回来，拽着她的胳膊儿摇晃了几下。 沈晴柔呢，扯起嘴角，尽量想露出笑容来，却被圆妞止住，圆妞手上来捏了她僵硬的脸颊，“不想笑就不要笑，你强颜欢笑真心难看知道吗？” 沈晴柔立即垮下了脸。 圆妞把手收回来，她是看出了不对劲，也放缓了语调，那是悄声的关心，脑袋凑过去，追问沈晴柔：“怎么了？你男朋友欺负你了？还是你们闹矛盾了？” “......”沈晴柔却抿着嘴不说话，眼神看着前方，那是神游中的空洞。 没有人知道此刻她在想些什么东西。 是江皓，还是乔哲羽，亦或者，是苏小小。 “对了，你都没有和我说你是怎么和你男朋友好上的，是你先追他还是他先追你，你喜欢他哪一点？他喜欢你哪一点咩？” 圆妞是想扯其他话题让沈晴柔缓缓情绪的，只是笨拙的话语说出来，以为说说他们交往时的快乐时光能扯开刚才自己乌鸦嘴说两人是不是闹矛盾的话，却不知道此话更让沈晴柔哑口无言。 沈晴柔看着前方的眼动了一圈，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啊。 许媛媛你问的这些问题。 她似乎，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啊...... 她为什么喜欢江皓？江皓为什么喜欢她？ 为什么呢...... “柔柔......”沈晴柔不说话，沉默的模样倒是让圆妞着急了起来，这不是平日里和她打打闹闹的沈晴柔该有的忧伤，只是圆妞还想说些什么时，电话便响了起来，优美的铃声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去接电话。”沈晴柔这下又反应了，许媛媛对于手机响了不动弹身体的模样，沈晴柔反过来推了她一下，眼神示意那响得欢乐的手机。 “那等会继续刚才的话题！”圆妞起身接电话时还不忘加了这句话。 沈晴柔只是苦笑的干点头。 许媛媛才乖乖去接电话。 只是电话接回来后，换成是许媛媛哭丧着一张脸，“柔柔，刚乔老师来电话，让我现在去机场，那他手上这两周的预习材料......” 沈晴柔噌的一下从床沿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浑圆：“机场？”她抓住了关键字。 许媛媛那是更为沮丧的一张脸啊，“对啊，他说他有事要去帝都，让我在半小时之内过去拿资料，你说说他是不是在逗我？这里距离机场那么远，让我半小时内怎么赶过去？” “......”沈晴柔垂在身侧的两手，悄悄握成了拳头。 圆妞也不在继续刚才的话题了，那是没时间，立马翻箱倒柜的找衣服换上，什么都没打扮，怎么出门！她是还想窝在宿舍一整天的好不好！ 许媛媛去忙碌，沈晴柔却有些恍惚。 等着许媛媛进浴室换衣服时沈晴柔立马掏出手机来，划开屏幕一看，好样的，三个未接电话，一条短信息。 她什么时候把手机调成静音了自己怎么没印象！ 立马看记录，不出所料，是乔哲羽的电话，是乔哲羽的信息。 “我有事，这两周可能要回帝都一趟，大后天我朋友婚礼，你的礼服和机票我已经给你放公寓茶几上了。” 短短的一封信息，信息量却如此庞大，沈晴柔拿着手机，一时间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到反应过来时，已经不自觉给对方回了条短信，内容如下： “tat”！ 那头的人倒是挺有时间的，回复得也快：“tat，这是破伤风抗毒素的缩写，你想表达什么？” “......” 沈晴柔那是无言以对。 只是心头莫名其妙油然升起的那股暖意是抵挡不住的。刚才那对于乔教授的所有猜疑，似乎只是一瞬间便能烟消云散，她是不是最近她多愁善感了。 或者，自己应该不要想那么多吧，全都是圆妞刚才的道听途说，三人成虎的故事不都教育过人们了，人云亦云，或许，不是她想的这样吧，如果是大家传的那样，乔教授为了追回前女友请假两礼拜，那他其实不必要再给她打电话，再和她说，和我去参加朋友的婚礼。这种似乎准备把她介绍给他圈子里朋友的举动。 也许，真的想多了。 圆妞换好衣服出来时沈晴柔已经把手机收好了，脸上沮丧的表情也散了不少，圆妞要出门，她还是笑着脸和她挥手。 只是，除了江皓为什么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小女人让她费解意外，其实人生，并不必要想太多对吧。 顺其自然便是。 是顺其自然，那顺下去的事情，便是沈晴柔如何也料想不到的事。 乔教授回了帝都，第一晚，夜幕降临之际，沈晴柔收到他嫌少发来的短息：晚安。 这可乐得傻丫儿抱着手机喜滋滋了好久，好在许媛媛在阳台上晒衣服没瞧见沈晴柔此刻傻兮兮的模样，沈晴柔乐了，自然也给乔教授回复一句：么么哒晚安啦~的甜腻短信。 只是还没按发送键呢，手机滴滴答答短信声又来了，滚动在页面最上方那一信息栏里。 盯着那跳动的信息栏，沈晴柔停下所有要做的动作。 那是陆曼来的短信，比较与乔教授的信息内容，字符来得要多得多。 “柔柔啊，大后天是我婚礼你不会忘记了吧？记得过来啊，机票要不要我帮你买了？你们那里可以请假吗？虽然说你不能当我伴娘，但如果你不来，真就不够义气啦，喜酒可是要请你喝的，红包记得带啊！” 沈晴柔裂在嘴角的傻笑瞬间僵硬在嘴角。 有些不太确定的拉下信息栏，点击进去全文 还是一模一样的内容，点击屏幕的手指头有些颤抖。 沈晴柔似乎想起了那是一星期前的事情，在帝都，那家奶茶店里头，就是为了出去见陆曼自己才被反锁在门外的。而那个时候，似乎，陆曼有给她个什么东西来着...... 一张印着双喜字样的！喜！帖！ 沈晴柔这下算是全想起来了，人也精神百倍的从床铺上坐起来，正襟危坐的模样。 她记得啊！那个准备和陆曼闪婚的人，只有一张免冠照的那个男人，叶弈昊对吧！ 是陆曼给她发来的江皓和苏小小地下.情的视频！是一个叫叶瑾的男人传个陆曼的，叶弈昊是通过叶瑾认识的，那...... 沈晴柔有些颤抖的手紧握着手机，打开对乔哲羽的短信栏，三两下删掉刚打进去的那些字，接着输入的是她的猜疑，屏住呼吸，那是她的疑问，她此刻所有的思绪。 以及，对于乔哲羽这个人，所有的猜测。 “你朋友是不是叫叶弈昊？” 点击，发送，成功。 圆妞晾好衣服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沈晴柔正襟危坐的模样，端着手机，脸上像是在等待什么重要宣判似的。 神秘兮兮样，圆妞摇着头，拿了吹风机，找个插头吹头发去。 这两天沈晴柔真是稀奇古怪的。 电风吹呜呜呜的声音响起来，沈晴柔手里的手机也跟着滴滴答答响了起来，她是连忙打开信息栏查看的。 少女.体的字体上显示出来的内容有些让人不知所谓。 沈晴柔那小心脏，如同被千斤锤狠狠敲了一大下。 那是一连串三条简简单单的短息。 一个问题，分开来发送。 那是乔哲羽的作风。 “叫叶瑾。叶弈昊是他弟，你朋友闪婚的对象。” “他们婚礼在同一天。” “到时候见面再说。” 第32章 part32 沈晴柔是带着一股幽怨的死气打车去圆佳公寓拿机票和衣服的。这是三天后的事情。 后主李煜还真是说得对，剪不断理还乱。不管是思绪，还是近几年来她和乔哲羽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她甚至还惆怅的想到之前和大学舍友去看的一部电影，电影名字她是忘记了，只是里头有句经典的台词，触动人心，她是怎么也忘记不了。而对于略微开始知道真相的她来说，那句台词，似乎异常的衬景。 “你我之间本无缘分，全靠我死撑，我明白的。”以前觉得这话直抵泪点，现在却觉得，说白了，爱一个人真的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儿，得拿出过日子一样的态度。只是还想继续，就大不了哭一场，硬着头皮爱下去。世界什么缘分不缘分，都是撑过来的。 换句话说，要不是乔哲羽死皮赖脸各种手段久久维持着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不是乔哲羽撑着过来，等着你最终放弃了江皓，朝着他打开心房，他们俩，大概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不会再有联络了吧。 而沈晴柔呢，不也是顺从的，顺从着他对她有意无意的牵扯。 那对于他雇佣了叶瑾查了江皓的行踪，信息发给了陆曼，陆曼朝她捅破了这段事实，这些前因后果，也是乔哲羽为了撑起他们之间关系的所作所为吗。 可是她却一时难以接受...... 只是再怎么难以接受，陆曼的婚礼她是一定要去的，陆曼还请了花瑶她们，只可惜都赶上她们可也繁忙期间，哪有像她如此好运气的遇上乔哲羽请假这个时间段。 可往深远点去想，沈晴柔怎么可能会想到，一切做事一丝不苟的乔教授请了两星期的假期，除了办理某些紧急正事外，其实还是为了给你非常好的理由参加陆曼的婚礼么？ 她不曾想到这个层面，也不敢去想，会有人为了她，做那么多的事情。 公寓钥匙她还有一把，开了门进去，里头陈设依旧，整齐干净，乔哲羽其实也是个干净利落的男人。 放在茶几上的那一大包东西和一张压在下面的飞机票。 她身手过去，不是先打开那一大包衣服，而是小心翼翼抽出那张机票来，神色顿了顿，随后立即手机拿出来，一通电话就拨给乔哲羽。 这是昨晚过后沈晴柔打给乔哲羽的第一通电话。 远在帝都宅院里看报纸的乔教授不紧不慢拿起手机来，屏幕上傻丫的头像和备注一闪一闪的，他是不由自主的轻笑出声，眼都笑弯了。 他就知道，她气不了多久。 不就是知道了他暗地里做了手脚让人监督江皓得到哪些视频资料吗？他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把事实呈现给傻丫看，让她早点看清某些人的真面目，傻丫按道理，是该感谢她才对吧！ 只是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傻丫的道谢声，而是一声质疑的吼叫：“乔哲羽！说！你是怎么订到机票的！” 沈晴柔一手紧握着手机防止自己摔手机的动作，一手拽着那张印着她名字的机票！ 这是怎么回事！ “乔哲羽你还有什么特异功能我不知道的！没有我的身份证，又不是学校报销的机票，你怎么可以订到我的机票！说！”沈晴柔是歇斯底里的吼叫，只是瞬间觉得毛骨悚然，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和她通话的男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而那头被歇斯底里吼叫的男人呢，顿了几秒，手里的报纸放一边去，眼神撇了几眼，有意无意看了下一旁桌子上放着准备要收拾的一堆证件。 “你上周不是把身份证给我了？”他是悠悠点破傻丫的疑问。 “......”沈晴柔歇斯底里的气势瞬间被截断。张着的嘴巴都来不及合拢。 额...... 好像，好像...... “你没来拿。”那头男人低沉的声音继续。只是男人眼神再往那一堆七七八八证件望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只是说话时的语气重了几分：“二十五岁了，下个月就二十六了，你还真是没点儿意识啊，身份证放我这里那么久了没发现？” “我......” “要是有人拿去做坏事怎么办？” “......” “换好衣服，你是十一点的飞机吧，我一点多在帝都机场等你。” “......” “你身份证在茶几下面那铁盒子里。” 沈晴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那头的人就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啊....... 沈晴柔弯腰伸手到茶几下层，拿了那铁盒子，打开一看，自己身份证还真在里头。 只是瞬间又有些惊愣。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出门来就是准备直接去机场坐飞机了，怎么......自己都忘记要找身份证！ 这几天自己真是，在干什么啊！ 转而镜头拉向乔哲羽这里来，把自动关机没电掉的手机搁在一旁，他也不着急，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那堆零零散散的证件堆里走去，拿过一边的收纳袋，一本一本把倒出来的证件放进去，证件多，驾照证，医师证，营养师证，育婴师证，房产证，户口本，身份证，还有...... 乔哲羽修长的手静静放在最角落那本红色皮的证件上，指腹摩挲着上面镶金起来的三个大字。 这么多证件里，独独是这一本，让他心花怒放。 小傻丫。 做人还是要有点心机的。 北京时间十三点三十分，沈晴柔搭乘的zc658航班准时着地。 安检口外，乔哲羽穿得随性，长款大衣敞开的领口露出里面的深灰色高领毛衣，棕色休闲长裤下，一双黑色系带皮鞋，浑身的暗色，左手手腕上若隐若现的一只银色腕表倒是显得耀眼，优雅集 品味一身的男人。 气场那是非凡。 不是什么中规中矩的黑西装银领，只是一身随性的装扮。 幼稚的男人靠脸蛋，成熟的男人靠气场。 乔哲羽无疑是后者。 而安检口出来的那个跌跌撞撞的少女呢？ 一身的呆气。 那少女，一身收腰黑长裙，肩披白毛披风，正中恰好曲线弧度的双腿被黑色加绒丝袜包裹着，精致小巧的脚丫子上套着一双黑色红边细高跟，别有一番风味。 “老师......”那双黑色红边细高跟往乔哲羽的方向过来了，还有一声轻柔的呼唤。 乔哲羽这才把视线从那双高跟鞋上移开来，抬眼看急急忙忙往他这里跑过来的丫头，只是一笑，没有过多的语言。 而跑过来的丫头却是有着千千万万想说的话要对这气场非凡的男人说呢！ 只是急急忙忙跑乔教授身边，还没开口呢，嘴巴一张一张的，那乔教授大手就一揽过去，勾住傻丫的小蛮腰，往自己身侧一带，落入自己怀里头来。 算是给了她一个支撑点。 他可是看出来了，这丫头，太久没穿高跟鞋了吧，走路一颠一颠的。 沈晴柔也不挣扎，脚下的鞋子，身上的衣服，全都是这位环抱她的教授买的，新鞋子本就蹩脚，她又挺久没穿高跟鞋了，能自己独自走到这里来已经是最大的极限！ 整个人一半的重量毫不客气全压在乔教授身上，让你给我买这种衣服穿这种鞋子! 那乔教授也不做声，揉着她，两人漫步走出机场，来来往往的人群见怪也不怪，许是把两人当做久别重逢的情侣也说不定。 管他们呢，自己过得好就是。 半揉半搀扶的把傻丫带出机场，他没开车来，只好拦了辆出租车来，两人并肩后排座，沈晴柔落座后也不管前头是司机身边是乔教授，连忙把脚下的高跟鞋蹬掉，边揉着酸痛的小脚边听着乔教授对那司机报了个地名。 沈晴柔对帝都不熟悉，顶多也只知道个帝都协和医院，也不知道这个教授先要带她去哪里。 陆曼的婚礼在晚上六点，她这是作死了这么早过来。 只是还好，还好，身边有个人可以照应自己。 而这个可以照应自己的乔教授啊，还真的是照应的分外贴心，给了你衣服，给了你机票，然后呢，接下来呢。 “是鞋子太小了吗？”乔教授报好了地名，开始询问身边的揉脚的人了，自己也伸手过去，大掌盖住她另一只小脚腹，轻柔慢捻起来。 力道是适中的好，酸酸痛痛，沈晴柔是立马觉得，这酸爽，舒服...... 那就直接把小脚凑近乔教授了，拉着乔教授另外一只手，嘴上那是个甜蜜的微笑：“老师，帮我这边也揉揉吧。”那是得寸进尺啊。 乔教授呢，低头看着她迎合过来的灿烂笑容，嘴都裂到脑后去了。 他也只是轻笑，双手倒是听话的伸过去，微弯着腰，身体前倾，帮着揉揉另一只脚来。 惹来的是沈晴柔一阵悦耳的满足的笑声，手还不老实的小拍着弯下腰去的乔教授的背，“谢谢乃昂~” “你们俩小夫妻还真恩爱，像我老婆，可没怎么好伺候。”前头开车的司机竟也来凑一脚，从后视镜里看着后排两人的小互动，那是有话就说。 有话就说，却让沈晴柔闭上了嘴，脸色那是尴尬几分。 “小伙子啊，你媳妇鞋子太小就去买双大点儿的，媳妇穿着舒服才会对你更好啊。” 沈晴柔明显感觉捏她小脚的手力气大了几下。 “小姑娘，回去多给你老公撒撒娇，让他给你买双新鞋去。” ......沈晴柔是一脸的干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搭话了。 ......关键啊，乔教授又不是他老公...... 第33章 part33 出租车停在世贸中心的路口处，乔教授付了钱，两人下车后沈晴柔有些哑然指着那远去的出租车感慨:“老师，我们才坐多久的车啊车费就那么贵！”要不是那出租车门牌子上挂着营业标志，她还真认为他们上的是辆黑车！ 乔教授自然而然再次把小傻丫揽怀里来，大掌盖她肩关节上，那是无奈的笑容和解释:“这里是帝都，物价自然贵。” “那老师你小时候岂不是很可怜？”沈傻丫侧脸问他。 “怎么说？” “我小的时候五毛钱就可以买两包泡泡糖了，你在这里生活，不就很难吃到泡泡糖？”傻丫澄亮着眼，依偎在他侧怀里，仰起头和他对话。 眉头皱皱的，说出来的话还真让乔教授有些回答不上来。 只是乔教授是谁！怎么可能轻易没了话可说，只是人家停顿了几秒，大手在她肩膀上轻拍了一下，然后作势无奈的感叹:“我们那时候只能吃辣条。” “……”→_→！ 换来的是沈晴柔如此一表情！ 乔教授抬手摸摸傻丫脑袋，转开话题:“走吧，带你去换一双合脚的鞋。” “可是这双还是新的啊。”沈晴柔跺了两下脚，高跟鞋撞击着地板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乔教授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是那双他寻了整个百货商城才钟意上的，适合傻丫风格的黑色红边高跟鞋。 只是不合脚，那，就不能要了。 “穿鞋和爱情一样，不合脚，不合适，早点扔掉才不会遍体鳞伤。”乔教授说出来的话倒是有理有据。 只是话外意思沈晴柔倒是听懂了，跺脚的动作停了下来，脚上的鞋子干净整洁，她是嘟着嘴，有些落寞，“可是这还是新的啊……” “再新有什么用？不合适终究是不合适。”乔教授把傻丫揽紧了，大手在拍拍她肩膀，话却说得不留情面，“和爱情一样。” 他是在说她和江皓。 “……”沈晴柔低低的收下视线。 可是，不合适的，不只有她和江皓吧…… “走吧，买双新鞋，我买单。” “……” 陆曼的婚礼现场是沈晴柔无法想象过的华丽。 这是十一月底的日子，帝都雪后放晴的天气，天空仿佛一尘不染的大蓝镜子。夕阳不暖不热，却是雪后第一场夕阳风光，陆曼新的生活。 沈晴柔在新娘房里见到了陆曼，一身白净的婚纱裙，淡妆浓抹，穿金戴银，外头还披着件大衣，见沈晴柔推门进来，陆曼那是裂这嘴笑容满面的，朝着沈晴柔打招呼:“我还以为你也和花瑶她们都不来了咧！” 屋子里来了暖气，沈晴柔把房门反关上后进来，满屋子装饰华丽高端的模样沈晴柔也只是一瞬间的小感慨，而后是对陆曼的不解，“你还真结婚，闪婚也就算了，外头那么冷的天你还打算穿这么少出去？” “结婚就今天一次，不奢侈牺牲一点到时后悔的可就没机会了。”陆曼说得到是洒脱轻松，招呼沈晴柔身边坐，还想给她倒杯水喝呢，沈晴柔自然过去阻止。 “你可别这样，我自己来。”沈晴柔夺过塑料杯，指着陆曼手上带着的那些金银首饰手上明显打理过的花指甲，“我可没胆弄花你今天这美甲。” 陆曼笑拍几下沈晴柔手背，“取笑我啊！” 沈晴柔自己装了水拿手上喝几口，她是和乔教授一道来的，这刚进叶家宅院乔教授就接到通电话，知会了她让她自个来找陆曼，便不知去向了。 她也不是粘人的小女人，自己行动就自己行动，跑来找新娘子，说话还不必考虑有没有他人在场。 “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叶瑾……” “怎么了？”给新娘上装的美工不在，陆曼坐回梳妆台位上，透过梳妆镜看着很上来的沈晴柔，沈晴柔问的问题到是勾引起她的兴趣。 “就是那个……”沈晴柔说到此，有些结巴的说不下去，怎么说，就是那个…… 陆曼手抬起来指了下右手边的方向:“叶瑾他媳妇就在隔壁，我化妆师刚过去找东西，我们同一天结婚。” 说得是镇定，今天是他们叶家俩公子哥的婚礼，沈晴柔一早就从乔哲羽那听到，陆曼说出这话她没有惊讶，只是她要问的问题，不是这个…… 沈晴柔把手上的一次性杯子放一边去，走陆曼身后，双手搭在陆曼厚重的外套上，那是小声的叹气:“我是想说，那个叶瑾和乔……” “曼姐，粉底借到了。”话却被一声清脆的女声打断，伴随着一阵开门声。 沈晴柔并陆曼扭头往门口看去，是个清清瘦瘦的女子，手里端着一盒子，大概就是她所说的粉底。 “抱歉，我不知道里面还有其他人……”那女子见着屋子里多了个沈晴柔，有些抱歉朝她们点了个头，作势就要退出房门的模样。 “没事，进来吧，给她上好装，可别耽搁了时辰。”沈晴柔倒挺体贴，放开搭在陆曼肩上的手，退后了几步。 陆曼回头。 沈晴柔随手指了下门的方向，意思明显，“我出去找乔教授。” 除开陆露，沈晴柔在上回离开帝都时就简讯了陆曼，她和乔教授的关系。 只是陆曼未成回复。 不知是什么想法。 而今天她这样说，反倒是想和陆曼表明些什么，不是陆曼自己说的吗，抓住身边对你好的人，错过了，便是遗憾终生。 “……嗯，去吧。”陆曼却没说什么，她是随意，沈晴柔喜欢谁，和谁在一起，不是她能左右得起的，更何况，她对自己闪婚来的婚姻都那么随意，还管得着其他人的事情。 陆曼不挽留，沈晴柔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补充说了声吉祥话，让门口化妆师进来，自己闪身出去。 要说她和陆曼的友情吗？ 不是那种轰轰烈烈的坚贞友谊，也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细水流长，那是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不会拘束你一生，又不是非得整天腻歪一起。 说到底，沈晴柔对陆曼的了解，还不知浅到什么程度，只是她又觉得，陆曼是她舍弃不掉的朋友，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朋友。 仿佛是那种，陆曼放了一千块在桌子上她会负责任的把钱看管好，而要是说是放了一大袋瓜子在那里，那陆曼回来见到的只是一堆的瓜子壳。 如此友情。 不去过多干涉对方的生活，却是离不开的朋友。 叶家别墅今日格外热闹，来来往往的走廊通道，衣着光鲜亮丽，陆曼房间在二楼，沈晴柔穿过走廊准备下楼，脚上是乔教授一小时带她上百货商场里挑选的新鞋子，同那双不合脚的黑色红边高跟鞋一个款式，只是大了一码，穿着舒服，后脚跟不蹩脚。 两双一款的高跟鞋，沈晴柔是觉得有些浪费，乔教授却只觉得换了合适。 再怎么样，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脚。 而此刻，沈晴柔穿着这不能委屈自己脚的高跟鞋，前头是不宽不大的旋转木楼梯，上上下下的人多，各型各色，不知是两对新人中谁家的亲戚谁家的朋友。 人多，沈晴柔下意识后退几步，准备等人走空点再下去。 她后退，身后又没长眼睛，没退几步后背就撞上一堵肉墙。 猛然回头，下意识的，沈晴柔是慌乱的准备道歉，只是这一回头，身后人的模样便不偏不离跌进晴柔眼里。 瞳孔紧缩。 全身突然之间的僵硬。 对不起三个字冲到嘴边，却迟迟发不出声音。 背后这个人…… 那是…… 第34章 part34 沈晴柔设想过非常多和苏小小的见面仪式。是撞见她和江皓在一起，还是撞见她和乔教授在一起。 都不是。 万万没想到，两人的见面仪式会是如此。 苏小小一身的艳红，酒红色的圆头高跟鞋更是抢眼。沈晴柔身后，撞到的人，不是他人，而正是这个百闻不如一见的苏小小。 海棠色的大波浪卷发披在肩头，芊芊玉手上那是和陆曼同色调的指甲油，一脸精致装饰过的颜容，那是沈晴柔怎么也比不上的沉着稳重。 好比此时沈晴柔笨手笨脚的撞到了她，回头连声抱歉都说不出来。 “你……没事吧……”最终迸出来的话却成了这句。沈晴柔抱歉地模样看着身后被她胳膊肘捅到的那个部位，软绵绵的，肉呼呼的，傻子才不知道自己刚才撞到人家哪个部位了。 只是偷看几眼苏小小的胸，更是让沈晴柔哑口无言。脑袋里那是乔教授在耳边的嬉笑声:“看你平时穿衣服胸挺大的，怎么，也只有a呀，居然还带b罩.杯……” 她就是想装.b么也不行么……t^t！ 那眼前这个前女友呢，沈晴柔是瞬间觉得那个心不甘啊，为什么所有的前女友胸都如此的大？ “没事。”前女友倒是没有介意沈晴柔的冒失，只是礼貌的点头一个扯了嘴角的浅笑，到体的一个客气笑容，没有在等沈晴柔有什么回复，脸上笑容几下后就不见踪影，快速上下扫了一下沈晴柔，侧身就是插肩而过。 不是拖泥带水。 也没有失礼的地方。 沈晴柔竟又是几秒钟的呆楞。 回过神来后，沈晴柔缓步上前几步，靠着走廊楼梯口的栏杆，探头往下看，很显眼就能找到那抹艳丽的身影。 沈晴柔不动，就现在高处，下头的一切一览无遗。 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人，看着她对着来客一个个点头问好，笑容到位，看着她穿梭在人群里，老练成熟的模样，对，就是那股成熟的气质，让她怎么也反应不过来。 她就这样现在高处，偷偷的注视着成熟稳重的前女友，直到真真切切看着她等来了江皓，红指甲油的右手搭进江皓手腕上。沈晴柔才甘心的把视线收回来。 她就知道，按着她的推理想，要是乔教授真的和叶家是世交关系，苏小小既然已经不是乔教授女朋友了，那她为什么还能出现在这种场合？ 不是沾着江皓的关系，陆曼的性格怎么可能会邀请她？不是和江皓，还能有谁？ 而那个几天前还在校园小道上和她要谈谈的男人，她的前男友。如今是真真实实挽着其他的女人，参加这场他小阿姨的婚礼。 江皓，你就不曾想过，陆曼会邀请她也来参加婚礼吗？ 沈晴柔不再多看楼下的风景，本是想下楼去找乔教授的*也没了，转身往回走，随便走走，反正距离婚礼还没到时间。 随便走，往往如此，无心插柳柳成荫，她不太喜欢这种来来往往都不是认识的人的滋味，二楼走廊尽头是露天阳台。 她是看着没人，三步并两步往阳台走，走得急，踏进阳台时才发现落地窗帘后面遮挡住的地方站着个人，定睛一看，呦！是她刚才准备寻找的乔教授哇！ 沈晴柔是健步如飞，有了合脚的高跟鞋走路也快，乔教授显然也发现了她的出现，回头看她，她来到乔教授身边，心血来潮，身体上前一倾，穿了高跟鞋的脚还稍微垫高了起来，嘴巴凑过去，吧唧一下就往乔教授刮了胡子的侧脸上一亲，瞬间惊得乔教授往后退了一小步，惊讶着一脸低头看偷香成功的沈傻丫，显然对于她这举动吃惊了些。 沈傻丫朝着人家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来。 心血来潮。 看着苏小小朝着江皓脸上一记香吻，她是心血来潮，试着想学学，学学人家苏小小的功夫。 是不是，从前的从前，苏小小也这样对乔教授使用过这一招。 “稳重点。”哪知沈傻丫咧着嘴不知是喜是忧的傻笑模样换来的是乔教授这么三个字。 沈傻丫一时还傻了下眼，眨巴几下眼睛，看乔教授对她若有若无的笑容，她是楞了下，然后突然再次身体前倾，垫起脚跟，重重往乔教授脸上就是又一个吧唧一下。 他说，吻重点？ “……” “噗——”阳台角落里重头到尾被无视到底的某些人终是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声音不大，然而相对于宅子里头的喧闹，这里是清净了许多，也是清净，那人轻微的笑声不多不少传进两“吻重点”的人耳里。 沈晴柔如同被什么刺激到了模样猛地往声源处望，乔教授则是不紧不慢看过去，阳台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一人。 一身得体西装，颜值自是不用说，乔哲羽身边的人，何尝不是光鲜亮丽，就连着前女友，也是光芒万丈。 十分眼熟的人。 那人含笑，朝着惊呆红了脸的沈晴柔一笑一点头，也不等乔教授开口介绍，他是自来熟的开口:“嫂子，哲羽哥说的是“稳重点”而不是“吻重点”。”那是毫不遮掩笑意满满的语调。 “……”沈晴柔抿着嘴，不说话，耳根子都红了。 只是心里划过的那抹失落感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稳重啊…… 和苏小小比起来，她却是，幼稚得多了。 没出过社会，没见过世面的幼稚鬼。 乔教授上前去，手搭在沈晴柔肩上，往他身边扯近了些，两人挨得紧紧的。沈晴柔能明显感觉到乔教授说话时胸膛一阵一阵的，身上特有的味道萦绕鼻翼两侧，她听着他说，“小柔，这是叶弈昊。” 乔教授抬手指了下对面的男人。沈晴柔跟着他的手指看向那男人。 叶弈昊。 原来是他，那个免冠照闪婚男。 “嗨。”叶弈昊朝沈晴柔挥了个手。 沈晴柔低低地点了个头，揉着她肩膀的手紧了几分，沈晴柔抬头看乔教授时乔教授也低头看她，四目相对，尽是含笑不语。 “嫂子啊，你们这是什么时候才办婚礼？”叶弈昊倒是没被两人这含情脉脉样影响到，反倒是凑上来问一句，凑个热闹。 也是一群兄弟们对乔哲羽私生活的八卦，前个日子听民政局里一兄弟说看到乔哲羽拿了本本不知进去干什么，这回一看，一切不都明了了，是领证去吧，还遮遮掩掩，太不够兄弟情义。 话题是吸引了沈晴柔的注意力，别来同乔教授的对望，沈晴柔往叶弈昊那里看，是疑惑摇头，“婚礼？我们……” “这种事情，自然是要等到你婚礼结束后再说啊，不然你是想现在就包红包给我们？”沈晴柔话还没说完，乔哲羽便抢了话题过去。 揉着沈晴柔的动作没变，说话的语气却是变了。 也不管沈晴柔对他投来如何的目光，乔哲羽把话说话，不算是推辞的语气，也不是承认的态度。 沈晴柔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啊…… 他们明明，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好吗…… 而且，一切不都是，未知数嘛…… 虽然改发生的都发生了，可是…… 叶弈昊也没在说什么，多是看了他两口子几眼，再是摆摆手，随意语气道:“记得到时先通知我一声，红包可是要提前准备的。” “嗯，一定。”乔哲羽点头。 叶弈昊只是轻笑两声，再摆摆手，转身自顾自离开阳台，把时间空间留给这对古怪的两口子。旁观者自是看得出乔哲羽对沈晴柔别有心意，兄弟间的婚礼，乔哲羽带了沈晴柔做家属，也不管沈晴柔是不是新娘子请来的客人，乔哲羽是想占为己有。 这样的情绪，叶弈昊是重来没看过他对苏小小如此过，哪怕当初爱得死去活来。 最后不还是分手了。 也对，乔哲羽的温柔，是应该留给那个傻乎乎的丫头。 苏小小，太过强势，太过傲慢，和乔哲羽，太过相像。 同.性相斥。 太过相像的两人，终究不合适。 叶弈昊离开阳台后，乔哲羽才把搭在沈晴柔肩膀上的手拿掉，沈晴柔这肩膀子一获得自由，先不急着问乔哲羽结婚这类问题，到是先揉着肩膀子哀叫，“以后不要搭着我好么，本来就矮了在让你这么按，不就更矮了！” 乔哲羽还是一脸笑容，“没事，这个身高正好。”说着低头学着沈晴柔刚才的举动，往沈晴柔脸颊上轻落了个吻。 “⊙▽⊙！” “怎么了？”乔哲羽低头，额头抵着沈晴柔的额，全然不顾是否周围还有其他人，他那是吐气芳兰，“这个高度不好吗？黄金比例。” “……”沈晴柔扭着脑袋移开他抵过来的额，胳膊肘轻捅了他一下，笑着退开几步，往阳台边缘上站，靠着栏杆往下看。 乔哲羽跟她后头，并肩依着栏杆站着，往下看。 下头的空地上，那是叶家别墅自带的小花园，欧式装扮，摆了一桌桌酒席，婚宴还没开始，忙忙碌碌还有人在摆置用品。 不说陆曼是闪婚族，单说这排场，陆曼确实是嫁了个不错的家庭，至少以后不用拼死拼活赚钱买房养家了。 “喜欢这样的婚礼吗？”乔哲羽双手撑在栏杆上，抬头仰望一览无遗的天空。 已近入夜，天灰沉沉的，黑了下来，楼下张灯五彩的，凉凉的风吹得脸颊凉凉的冰。 沈晴柔顿了几下，楼上楼下的一切，这是巨大的排场，叶家两公子哥的婚礼。 喜欢这样的婚礼吗？ 沈晴柔当然是点着头，“喜欢啊，多热闹。” “嗯。”乔哲羽跟着点头。 只是几秒后，当天空飘下的冰冷雪花沾上她的脸时，沈晴柔摇头了，“可是这天气太冷了，新娘子都不能穿得美美的。”脑袋里是陆曼一身婚纱却又披着厚外套的模样。 乔教授不语了，身体往沈晴柔身边靠了靠，手顺势又搭在沈晴柔肩膀上，搂过她的肩，他是悠悠地道，眯起眼，嘴角含笑，看着前方，“也对，要是在开春结婚倒是个不错的时节，新春新气象，对吧？” 第35章 part36 叶家婚礼采取中西结合。热闹非凡自不必说。 沈晴柔同乔哲羽坐在男方亲戚朋友这一桌，几个看似同乔哲羽关系不错的哥们携带着女伴也围着坐过来，光鲜耀眼的俊男美女，沈晴柔是一时看傻了眼。 乔教授给沈晴柔倒了果汁，递过去给她，她接过来时对坐一叫夏凝初的黑西装男子莞尔一笑，话是打趣：“哟，弟妹，小乔也太宝贝你了吧，连酒都不给喝？”说着朝沈晴柔晃了下手中盛着红酒的高脚杯，他身边的女伴同样摇了两下手里的菲斯奈特金牌香槟。 沈晴柔接过拿着果汁的手僵了下，抬眼看身边的乔教授，乔教授却只是笑笑，对提问的夏凝初道：“酒精过敏。”而后再沈晴柔张口就要来辩解的话语中他是一压低嗓音，用仅两人能听到的话对沈晴柔说：“你要是愿意喝得烂醉让我抬回去为所欲.为，你尽管去喝。” “......”沈晴柔立马闭上要说话反驳的嘴。 乔教授满意点头，象征性拍了下她肩膀。侧脸对她笑时那是一温柔体贴。 他确实是为她着想，这一桌子的兄弟们，还不知道要怎么为难他家小傻丫，喝得烂醉，对身体实则也不好，伤胃。 一桌子兄弟也不好再说什么，人家酒精过敏，你奈何得了她？ 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时天空又飘了些雪花片下来，冰冰冷冷的，露天婚礼场面却热烘烘的，丝毫没有因为下了雪降低了场面的热闹。 小雪三三两两往下掉，衬着白衣黑装的两对新人，落在新娘的婚纱上，落在新郎菱角分明的俊脸上。摄影师举着摄影机变化角度抓拍着。 那是童话般唯美的结局。 沈晴柔是看傻了眼，直直瞧着上头陆曼此刻的一切。似乎，这个季节结婚也不错啊。 同桌乔教授那些哥们儿的女伴们无一不感慨此刻的美好，小声抱怨为什么自己婚礼在夏天的声音一字不漏传沈晴柔耳里，沈晴柔往那声源看了眼，正巧对上那美丽女子的视线，两人对视一笑，沈晴柔继续扭头观看今天的两对主角。 只是那小小的心思忍不住往脑袋里冒出来，脑补的速度也快。 要是那对新人，是她，和乔教授啊...... “柔柔？”还没怎么幻想呢，沈晴柔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是阵女声再叫她。 转头一看，沈晴柔有些傻眼。 眼前这个人...... “啊，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你和花瑶她们都上课没时间来了呢！”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半年多没联系的陆露，陆曼她表姐。 沈晴柔身边一直一言不发的乔哲羽回头看了沈晴柔这边的情况，抿着嘴没说什么，只是这陆露也算曾经是他学生，朝着人家点了个人，陆露也不说什么，似笑非笑在沈晴柔和乔哲羽之间打量了一番。 只是沈晴柔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直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舍友，一身比新娘子还要红艳的连衣裙，低胸款式，和沈晴柔一样肩上披了件白色小披风，黑□□格子丝袜紧包裹着两条修长的腿，脚下是双酒红色尖头高跟鞋。 脸上上了精致不失体面的妆，陆露裂着涂了红唇膏的嘴，黑色指甲油的手往沈晴柔面前一挥，笑道：“丫头，怎么还是这么傻乎乎的啊！” 说笑的语气，沈晴柔回了神，从椅子上站起来，同陆露平视线，呵呵干笑两声，有些不太自在，“这两周没课，就来了。”她回答刚才陆露的问题。 “我就说，咱们医学生就是苦逼，上班上学一样忙得没假期。”陆露把手搭在沈晴柔肩膀上，身上喷了不知名的香水味立马扑进沈晴柔鼻翼里去。 沈晴柔忍不住多看了陆露几眼。 陆露却没在意，只是笑，声音同乔教授刚才一般压低了下来，仅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对沈晴柔神神秘秘念叨，语气里那是对沈晴柔的佩服：“你还真把乔教授拿下啦？不赖哦。”说着还把目光扫视了不参与两人谈话的乔教授身上几圈。 “......想多了。”沈晴柔有些不自在推了陆露一下。 陆露把搭在她沈上的手撤回来，耸了下肩膀，对于沈晴柔‘想多了’三个字不以为然，笑得那是暧昧，只是没多打趣沈晴柔，手指了下对面的位置：“作为陆曼的亲戚朋友，我们可都坐在那边那桌啊。”说着还朝沈晴柔挤眉弄眼呢，言外之意可是说这里是叶家亲戚朋友的桌子，你坐这里，代表了什么？ 沈晴柔顺着陆露的指示往那边看去，还真看到江皓和苏小小一位置坐那边呢，两人并肩坐一块，低头不知再说些什么。 亲昵着呢。 沈晴柔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始终没有参与她们对话中来的乔教授。 陆露没有多停留，也没有想要解释下江皓与他身边女伴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她再拍了下沈晴柔肩膀，“我爸妈他们也来了，我先过去，等下结束后记得联系我，叙叙旧啊。”朝沈晴柔挥了个手，旋腿转身就走了，留给沈晴柔一个妖艳的背影。 沈晴柔讪讪坐回位置上去，上头两对新人婚礼仪式继续进行着，乔教授端了些点心放沈晴柔面前，“吃着先垫垫胃。”叉子也服务周到塞沈晴柔手上。 对坐夏凝初那对情侣话还挺多，刚陆露过来时他们就想说什么了，只是碍着乔哲羽朝他们使眼色的份上他们不八卦，而此刻外人走了，又是见着这场面，夏凝初再打趣道：“弟妹，小乔可是宝贝你得紧啊。” 这是当年没打趣到苏小小那傲娇女人，如今来了个软绵绵稚嫩得很的小女生，大伙不都是抱着猎奇的心态想逗逗人家？ 比起身边这些一个个成熟得要死的女伴来说，小清新那是难得一见。 “嫂子，哲羽哥对你可不赖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顾离也来插一脚。 左一声右一声弟妹嫂子的叫，沈晴柔脸皮子虽不薄，却也有些不太自在，毕竟，他们还没到那个关系吧......给她拿点心的乔教授这下回了话，那是冷哼一声，“总比某些人等着自家老婆胃穿孔了才打电话医生医生求救命。”冷眼撇了下夏凝初身边准备继续倒酒喝的余荒。 “......”夏凝初语塞，沈晴柔看他黑着一眼，伸手过去夺过那美丽女子手中的酒杯子，而又见着顾离和夏凝初一个姿势，夺去身边女伴的酒杯，接下来稀稀疏疏的教训声和反驳声沈晴柔不再多听，别开脸，继续看着两对新人的结婚仪式。 只是有点不敢面对现实。 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变得那么成熟懂事。 而她呢？ 她呢？ 什么也没长进吧，就连和乔哲羽斗嘴的次数也下降了。 只会嗯嗯两声，点头顺着人家的意思。 一切都让人安排妥当，这么多出的出行，哪一次是她自己亲力亲为去做的？ 连今天身上这套算得来体面的衣服，也是人家一手包办？她会什么，二十六了，还是个十足的幼稚鬼！ 医学的角度来看，所谓幼稚，就是既憋不住尿又憋不住话；所谓不够成熟，就是只憋得住尿，却憋不住话；所谓成熟，就是既憋得住尿，又憋得住话；所谓衰老，就是只憋得住话，却憋不住尿。 那她算什么，一个憋不住尿憋不住情绪的人。 “我爸妈刚电话来和我说，明天带你去他们那，见见面。”乔哲羽手揽上沈晴柔肩膀，最近这个姿势做得习惯，那是他对她的霸占。他低着嗓音在她耳边道。 上头新人开始敬酒了，炫黑的夜幕里烟花升空，噼里啪啦的声响夹着众人的欢呼声，夜景也给耀眼的火化划开了亮丽的风景线。 “嗯。”沈晴柔低声点头，也不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见她？有什么目的。 乔哲羽把倒了些许葡萄酒的酒杯塞沈晴柔手里，自己也拿了酒杯，在场嘉宾陆陆续续站了起来，端着酒杯朝新人们祝贺，乔哲羽把沈晴柔从位置上拉起来，沈晴柔还惊讶呢，手上冰凉的玻璃酒杯，还有一股葡萄酒的甘醇味，“老师，你不是说......”不让我喝酒吗？ “喝点没事，酒宴嘛，不喝点酒怎么行？”乔教授搂紧她几分，低低的一下，眼神撇夏凝初那边。他不让沈傻丫喝，不就是防着那群人，那群没下线的，要是真让傻丫喝几杯，准是给灌得不省人事，这个不会拒绝别人敬酒的傻丫啊。 小傻丫的人生安全，还是让他一手包办比较好。 有他在身边，让你喝，没事，就喝点。 沈晴柔抬头看乔教授啊，乔教授那眼神，那模样，沈晴柔心坎里那是暖乎乎的，傻傻朝着人家嘿嘿一笑，上头欢呼声一阵接着一阵的，乔教授举杯对着新人方向敬酒，沈晴柔学着他，举杯，敬酒，仰头一饮而尽。 那是浓郁的甘甜。 天空中绽放的烟花闪烁耀眼，乔哲羽低头，微眯着眼，烟花的光芒照应在沈晴柔脸上，沾着酒汁的红唇，皎美。 反锁的婚礼还在继续，院子里的人热闹的热闹，起哄的起哄，乔哲羽中途起身上了厕所，夏凝初和顾离一群男人也不知去向，留着沈晴柔干巴巴笑着对桌位上剩下的女伴呵呵笑。 只是坚持不了多久，乔教授仿佛是上了个厕所就不见踪影了，即便其那些女伴热情让沈晴柔别拘束，桌上东西自己吃，可终究觉得自己融入不进那些女伴们的话题，沈晴柔还是站了起来，说了声去个厕所，便匆匆离开位子。 只是一瞬间突然那么落寞，想起微博段子手里吐槽的医学生：土得掉渣，古板人士。 所以说她现在是又土又幼稚又古板么？ 不行不行，必须清醒一下头脑！ 沈晴柔摇着脑袋，三步并两步往厕所方向走。她记得一楼走廊右手边拐角处有一间厕所。 大宅子里空荡荡的，人群都集中在外头，她走得快，厕所里也没人，进去洗了个冷水脸，脸上的妆花了，掏出出门时随手塞进去的简易化妆盒出来补一补，冷静点，整理了下衣着，约摸着估计着时间，这一楼厕所没见到乔教授，那人家说不定上二楼去了。 沈晴柔收拾好自己，开了厕所门出来，打算先出去看看乔教授回来了吗，没回来那她去找陆露去。 只是还没走几步路呢，上了二楼想去看看乔教授在不在上面，只是才上了楼梯，楼梯后面一圆柱子挡住的地方，沈晴柔看到了她准备寻找的乔教授的背影。 只是她没有立马上前过去。 而是定住了脚步子，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乔教授高大的背影，那是她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大衣。 这里是没有什么人走动的地方，有的也只是端菜送纸的叶家佣人们。 那被乔教授以壁咚姿势侵压在洁白刻花墙壁上的女人，是谁...... 比她胸大比她美丽比她成熟比她哪里都好的苏小小啊！ 那个被称为世界上最难.搞人物之一的，前女友。 第36章 part36 圆妞这几天迷上了言情小说，时常对沈晴柔就是这个那个念叨教育，最经典的一句沈晴柔记忆犹新：地球之所以是圆的，是因为上帝想让那些走失或迷路的人重新相遇，注定在一起的人，不管绕多大一圈依然会回到彼此的身边。如果最后能在一起，晚点也真的无所谓。 无所谓吗？ 沈晴柔呆呆看着乔哲羽的背影，乔哲羽低着头，不知和苏小小再说些什么，苏小小脸上的表情沈晴柔看不到，只是沈晴柔看得有些落寞。 心里是知道乔教授应该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对人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那个动作，那个姿势，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无所谓吗？ 沈晴柔想，自己大概不会大度到觉得无所谓的。 她讨厌乔哲羽有个前女友的过去，并且还是个被乔母心心念念忘怀不来的前女友。她是介意的。 脚下的步伐往前迈了两三步，高跟鞋擦过地面的声音，笃笃笃的声响，清脆悦耳。 每个人脚步声都有其特点个性，熟悉一个人的脚步声，听着声音，便能猜到那是谁来了。 乔哲羽是猛地一个回头，果不其然，看到的是沈晴柔移不开视线看着他的模样，他把撑在苏小小脑袋侧边的手收回来，放过躲躲闪闪的苏小小，他直起身.子，朝沈晴柔道：“小柔。” 沈晴柔走他俩面前几步之远站立，没有多看乔教授几眼，视线更好奇那个前女友。 略微苍白的小脸，要不是因为脸上涂着厚厚的妆，沈晴柔大概就能看到苏小小苍白如纸的脸蛋儿，还有苏小小比沈晴柔更加落寞无助的神色。 “原来你在这里啊，害我等了那么久。”沈晴柔把视线从苏小小脸上移开，对乔哲羽则是一记暖笑。 苏小小呢，空洞的目光在沈晴柔身上停顿了几秒，神色复杂，又是皱眉，又是苦笑，而后，什么也没说，摇了两下脑袋，从墙壁上离开，站好来，声音还略微的有些发抖，只是语气倔强，她说：“后会有期。”也没有明确是对谁说的，干是这么四个字，乔哲羽再寒着眼看苏小小，苏小小只是扭头，从沈晴柔身边擦身而过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撞了一下沈晴柔，沈晴柔往旁边踉跄了一小步，等着回头再看苏小小时，已经不见踪影。 走得快，走时还那么小心眼的报复。 沈晴柔有些哭笑不得，乔教授过来身手要扶她，她却下意识一躲闪。 惹来的是乔教授一声轻笑，无奈：“怎么，就这样吃醋生气了？” 沈晴柔瞪着眼，嘴巴嘟起来，一瞬间的小矫情，看刚才苏小小那死气沉沉的模样，大概乔教授没有给她好脸色看，沈晴柔是不太在意的，可是，为什么刚走时要撞她？这点沈晴柔是有些不爽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指责乔教授的话那是义愤填膺：“让我撞见刚才那模样，我就没有生气吃醋的权利了？”她还没享受过被乔教授壁咚的姿势呢，就被这个前女友享受去了。 乔哲羽呢，还是轻笑，那是对苏小小这人的无所谓，他伸手，还想牵沈傻丫的手呢，沈傻丫还是一个躲闪，话那是酸溜溜的：“不要碰我，你身上都是人家香奈儿的味道。” “是吗。”乔教授还真把袖子往鼻子下送，作势闻了一下，再放下手来，笑得无赖，“要不我们现在回家去，洗个澡，去掉这味道？” 沈晴柔把脑袋撇一边去，嘴里低声咒骂一声，“流.氓。”谁看不出他的用意。 乔教授还是笑，这下顺利牵过沈晴柔的手，握在手心里，两人站得近，只是站在楼梯口，些许当道，乔教授把傻丫儿往旁边拉了点，说话时语气那是柔顺无比，他在解释，同沈晴柔解释刚才的一切：“按照我想的意思去理解，刚才她是想找我复合，但是我很明确告诉她。”乔教授低头对沈晴柔的眼，沈晴柔也不说话，看乔教授一张一合的嘴，只是惊讶于乔教授竟然在和她解释，她听着他顿了几秒，而后抬手，把她掉落在额前的发丝挽到耳后，温热的指腹擦过她的脸颊，他道，“我现在已经有要照顾的人了，没有经历再去和她纠缠不清。” 沈晴柔又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小抿了下嘴，她看着他的眼，清澈明亮，她低下了头，乔哲越则用手指勾起她就要低下去的脑袋，他扬起她的脑袋，逼着她与他直视。 他是认真的，肯定的，正色语气：“我不是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既然让你看到苏小小来找我，我就想现在就和你澄清，我已经对她没感觉了，你个小脑袋瓜里不要想东想西的，我和她没什么，什么也没有，接下来的一辈子也不会再有什么。” 是的，没感觉了。 年少时对她的那股怦然心动，已经没有了。 当在这栋别墅里再看到苏小小时，他除了一时的惊愣，为什么她也在这里，叶家人是不会邀请她的。只是惊讶过后，那是无奈和悲哀的情绪，无奈什么，无奈为什么苏小小我们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悲哀什么，悲哀为什么苏小小你会变成这样？当年明明是你先提出分手，那些振振有词的分手台词，乔哲羽可是记着呢，乔哲羽你只是个靠着家庭背景进了协和医院上了主任医师岗位的人，你只是个只会靠着关系靠着家庭一无是处的公子哥，富二代，乔哲羽我苏小小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吃软饭的人，你都多大了，事事总听家里的安排？上次是不是你妈又安排哪家千金小姐和你相亲？你什么不和你妈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没钱没家势根本入不了你爸妈的眼，你其实只是和我玩玩而已对吧？你看看口腔科那王俊祁，人家多独立，多有为，人家家里也有钱有势，哪点儿像你了？乔哲羽我告诉你，我已经和王俊祁好上了，我今天是来和你说分手的，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不想再和他纠缠不清吗？ 那今天刻意等在厕所门口缠他，是不是算失约了？老死不相往来，他已经开始学会了，她就开始放不下了吗？ 可是已经晚了啊。 乔哲羽看着身边乖顺的傻丫。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苏小小成熟稳重，又是一股傲慢的劲儿，沈晴柔，那是一股不服输的傻劲，好吃懒惰，却有自己的骨气和尊严。他就偏偏喜欢了后者。 “哦......”乔教授难得一次说了那么多话，字字直到心坎上的不甜腻却又温馨的情.话，沈晴柔脑袋里慢慢在过滤，回答乔教授的是轻轻的一声：哦。 乔教授可不管她反应的冷淡，牵她手的姿势改为揽她的腰，意思明显，带她回酒宴上去，这儿好歹也是人家的婚礼现场，他们可不能光躲在这儿，“走吧。” 男人揉着女人，沈晴柔乖乖和乔教授走，高跟鞋笃笃笃的声音再次在空挡的别墅里头回荡起来，直到那高跟鞋声音渐渐减弱，消失不见，隐在柱子后头的苏小小才走了出来，目光呆滞，看着他们消失不见的方向。 脸色那是比白纸还苍白难看，手握成小拳头，那是在颤抖。 没什么了吗，以后再也没什么了吗...... 哪怕他们乔家已经知道，当年是她失手把乔母推下楼梯，间接造成乔母神经问题，这么严重的事情，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瓜葛，乔哲羽，在不想和她纠缠不清了吗...... 口袋里手机在震动，苏小小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来，屏幕上显示的是被备注为‘王俊祁’三个字的来电，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叫他老公，不再和他有更多的亲密。 是她嫁给他后，渐渐发现，那么多的男人，依旧只有乔哲羽，是那么完美，那么好，那么不应该放手的时候啊....... 为什么她当年要傻到去放手...... 她真的后悔了。 新人闹洞房这个环节沈晴柔硬拉着乔教授要去参加，乔教授那是随她去玩，两对新人，自是热闹，乔哲羽那圈子的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一玩起来那是没有下线，沈晴柔看得那是目瞪口呆，乔哲羽始终靠在新房门边，静静看着他家小傻丫的一举一动。 陆露和江皓他们却不在，沈晴柔却没多问什么，只是有些不太想见到他们吧。多给自己添堵。 她是第一次看人家闹洞房，以前只是听人家说那是又.黄.又.暴.力的场面，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这些起哄中唯数夏凝初的女伴余荒玩得最上瘾，这下又是拿着从厨娘那里要来的金锣火腿肠来，拨开外壳，塞到陆曼手里，神色暧.昧指着新郎官的裤.裆：“去，按在那里，蹲下.身吃掉它。” “......”沈晴柔终是不忍直视，稍微撇开头去，却被笑得一脸猥.琐模样的余荒抓到，那是不放过沈晴柔，一边同着大伙起哄让新娘来一个来一个，一边凑到沈晴柔旁边，低着嗓音调侃沈晴柔：“小柔啊，不要害羞，以后你和乔哲羽洞房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余荒学着她家夏凝初的样子挑了一眉，“为了以后表现得出色一点，今晚回去要不要和你家教授多多练习？”说着那是意味深长的往门口那站着不参与活动的乔教授看一眼。 沈晴柔这下毫不客气的胳膊肘捅了一下不正经的余荒，管你是谁家宝贝女伴，捅几下，让你那么猖.狂。 只是余光撇到陆曼真准备同余荒说的话那么照做着，沈晴柔有些心虚，偷偷看了眼门口的乔教授，却正好被乔教授给抓到了偷看的那一眼。 乔教授呢，什么也不表现，只对着偷看过来的小傻丫露出一排洁白牙齿。 心里那是打着小算盘啊。 算计着什么啊？ 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婚礼闹到深夜，叶家安排了来客住宿客房，乔教授对于递给他客房钥匙的管家那是摇头，身边跟着个精神百倍还想玩游戏的沈傻丫，乔教授说话那也是不打草稿，也不过滤一下内容，对着老管家那是一笑，一拒绝：“不了，我对在别人家上.床有心理障碍。” “......”沈晴柔吞口水时差点闪到舌头。 “......”老管家默默把钥匙收了回来，乔教授那是一脸春风得意，悠然自然，老管家是挂着一头黑线，转身给乔教授们准备司机和车了。 沈晴柔狠狠踢了乔教授一脚，眉头那是皱得紧紧的：“怎么说话的啊！”那是欲哭无泪啊，要不要这么毁掉她的形象？ “我真有这方面的障碍。”说得还有理有据了。 “......那是病，得治。” “那今晚就有劳沈医生帮我治治了。” 沈晴柔哭丧着一张脸，“俺是妇科大夫......” “没事。”某教授那是下定了决心，趁着管家还没来，低头快速往傻丫脸上一个吧唧。 会场上人还挺多的，沈晴柔那是慌乱的躲闪，语气那是无奈：“老师，稳重点儿......” 乔教授又是吻重的吧唧一下。学沈傻丫呢。 “=_=!” 乔教授无赖，嘴靠近沈傻丫耳边，吐气芳兰，热气全哈在傻丫耳里，惹得人家直缩脖子，“今晚你是逃不掉的。” “......”乔教授，你是不是看了什么霸道总裁电视剧...... “今晚来试试刚才人家闹洞房时那些姿势？体位？嗯？” “......”昂......沈晴柔刷红了一张脸。 第37章 part37 一夜纵.欲.过.度后的后遗症就是，沈晴柔一觉睡到隔天大中午，起床时浑身如同被碾压过的痛楚，沈晴柔是挣扎的起身，昨夜迷迷糊糊中被乔教授拖起来沐浴更衣，温柔体贴，还以为是幻觉呢。如今低头一看，是干净整洁的睡衣。 床铺却不能幸免的皱巴巴凌乱不堪。 身边已经空无一人，沈晴柔瞄了下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半，居然那么晚了！ 难怪人家乔教授已经不再了。 沈晴柔忍者双脚酸麻感，浴室里洗漱完毕出来后才看到手机里头的短信和未接电话，全是昨晚和她翻.云.覆.雨的乔教授打来的。 短信拉开一看：我去下我爸那边，钱给你放餐桌上了，衣服衣柜里有，换好后去外头超市买些东西吃。 这吩咐得还挺周到的。 沈晴柔这才想起昨日烟花幕下乔教授低声耳语对她说一起去乔家看看乔家二老。 再看这时间，沈晴柔也是无奈，不能怪她好么，谁让他昨晚行凶得那么剧.烈，早晨起不来也不能全怪她啊...... 沈晴柔回了乔教授一哭笑不得的表情，关了手机，拉开衣柜时有些傻眼，里头林琳琅满的女.性衣物，随手抽出一件来，还都是合身的衣服。 沈晴柔顿了几秒，却不敢多想，随意拉了件衣服出来穿，换好后出房门时却意外的觉得楼下似乎有人在，难道是乔教授回来了？ 不会吧。 沈晴柔加快下楼梯的脚步，越到楼下越能清楚听到厨房那一处传来的声响，她下楼，直直往厨房方向走，再准备用力来开厨房门时，那扇紧闭着的磨砂玻璃门自己从里头打开了，走出来的人着实让沈晴柔有些傻眼。 “小柔，起来啦？阿姨给你炖了鸡汤，等下趁热喝啊。”围着围裙带着袖套出来的书记夫人没有因沈晴柔突然出现在这里而惊讶，反倒是一脸的镇定，说话的语气从容，指着里头加热煮炖的锅，浓郁的鸡汤味让沈晴柔更是诧异。 乔母一身居家装扮，长发挽在脑后，对沈晴柔那是一脸慈爱的笑容。 “阿姨......”沈晴柔顿了几秒后才扯着嘴叫人，只是心里对乔教授那是从头骂到尾，怎么书记夫人来了他也不说一声，她就这样唐突的下楼来，一觉还睡到中午艳阳高照，这书记夫人要怎么想她这种人啊！ 乔母倒没怎么想沈晴柔是怎么样的人，余光似是不经意看了几眼沈晴柔脖颈外那星星点点的暗色吻痕，移开视线时乔母还是一脸的慈眉善目，“还没吃早饭吧，这也快中午了，电饭锅里还有些粥，盛来先垫垫胃，等下再吃正餐。” 乔母似乎把一起都安排好了，沈晴柔有些局促，对于乔母的突然出现，她也不好说什么，乔母让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点头，顺着乔母的意思去打粥，自然还要顺带乖巧一问：“阿姨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吃？” “早吃过了，锅里都是专门给你留的，快去吃。”专门两字乔母说得到是用力。 “嗯......”沈晴柔低头。 确实是有些局促啊。 从前她是‘苏小小’，如今她是‘沈晴柔’，乔教授又不在身边，她是尴尬啊。 沈晴柔打了粥，坐餐桌前小心翼翼的吃着，乔母关了火后自顾自客厅里看电视去了，两人都没什么话说，亦或者是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还没到准备说的时机。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电视声和沈晴柔小小咀嚼食物的声音。 直到沈晴柔吃完了米粥，还准备收拾碗筷去呢，至少这样可以暂时回避一下令她局促尴尬的乔母一会，哪知她才动手把碗筷收进厨房，乔母呼唤她的声音就来了：“小柔，吃好了就过来一下，碗放那里先不用洗啊。” “......”沈晴柔低头看着已经被浸泡在水里的碗筷，手上已湿哒哒的了，她是轻叹了口气，转身，找了抹布来擦手，再出厨房。 边往乔母那儿走沈晴柔是边祈祷乔教授快点儿推门进来啊，此刻她是多么希望乔教授出来永雄救命一次！ 不是怕了乔母，只是觉得浑身的尴尬劲，从前她还没和乔教授如何如何，她是不太去在意乔母对她的看法，顶多也以为乔母只是把她当苏小小罢了，可是如今，她已经从了乔哲羽，今天乔母突然到访，那种被捉.奸.在.床的不自在从一开始就挥之不去。 乔母会怎么看她的为人，还没结婚就搞同居，或者，根本就没有结婚的结局...... “来，坐这儿。”乔母拍着身边的空位子，意思很明显，让沈晴柔坐过去，和她挨近些，好说话。 沈晴柔僵着笑脸，嘴都给笑抽了，只是不敢坐过去，指了最靠边的位子，“阿姨我还是坐这里吧。” “坐那么远怎么好说话？” “......” 沈晴柔是硬着头皮往乔母那里坐，才一落坐呢乔母求握住她的手，往自己手心里包裹，前后拍了几下她的手心手背，沈晴柔不做声的看着乔母，等着乔母发话呢。 看乔母那瞬间忧愁下来的脸。 乔母拍了几下她的手，在把她的手放回她腿上，沈晴柔离乔母近，很清晰的看到乔母修饰得精致的秀眉微皱，脸上那是一股莫名而来的忧郁。 沈晴柔抿着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和，某种猜测。 她似乎记得，不久之前，乔父还准备收她为干.女儿啊，只等着她一个点头，什么仪式就可以马上开始的样子。 可是要是她成了乔家的干.女儿，那她和乔教授...... 沈晴柔在猜着猜那，沈母眼神再次划过她的脖颈，她们离得更近了，乔母是看得更清楚，那些细细密密的吻痕，再加着看沈晴柔走路时些许的不自在，乔母是心知肚明，一切疑惑都解开了，为什么昨晚她打了那么多通电话给乔哲羽，无人接听，为什么明明说好下了叶家酒宴就带沈晴柔回去让她看看，商量一下，接下来，如何应对乔家那些长老们的压力。 “小柔啊。”乔母叫她。 小柔，不同于其他朋友唤她‘柔柔’，乔家人，都喜欢在人名前头加个‘小’字吗？还是说，习惯了‘小小’这个称呼。 “嗯？”沈晴柔看乔母。 乔母顿了下，手又伸过去，拍了几下沈晴柔的手背，那是无声的叹气：“小柔，我是当你是自家人才和你说这事的。” 沈晴柔不语，看着乔母，等着她的后话。 “你也知道，乔家是什么家庭，哲羽他爷爷那辈人也都算是随着共.产.党打拼过的抗战英雄，乔家人注重家庭背景，即使是没有家庭背景，也是要一个成熟稳重，会担当未来重任的人，哲羽当年不听劝去学了医，如今是被他父亲责备得要死，我们也只有哲羽这一个孩子，小柔，你懂的，哲羽未来的妻子，应该是一个......” “阿姨，我懂。”沈晴柔最终还是听不下去，抽回了被乔母握住的手，她还是僵笑着脸，只是看着乔母时的目光是一瞬间的落寞。她开口，打断乔母的话。 乔母眉头还皱在一起，既然沈晴柔不让她说，这个话题，她也就不说了，手上被自己握住的那只手被对方抽了回去。 乔母则双手握成了拳头，上下摩挲着，乔母也低了下头，学着沈晴柔的样子抿了下嘴，再抬头看沈晴柔时那是一脸的无奈，却不失镇定，乔母还有话没说完，沈晴柔静静地等着她的后话，双手也学着乔母，紧握在一起，顺带稍微移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只是突然之间，沈晴柔觉得，自己高攀不得。 “哲羽之前不是你如今看到的那么稳重那么识大体，哲羽从前可是沉默寡言什么都不自主的小屁孩一个。”而说到自己的儿子，沈晴柔看乔母眼里的神色，那是自然而然柔顺下来的目光，那是一个母亲对一个孩子的真情。 “小时候真是不成器。”乔母说这话时看沈晴柔的眼神那是夹着些许的笑意，像是想起了乔哲羽从前什么的糗事。 却让沈晴柔看得不是滋味。 乔教授的过去吗......没有她，她没有看到，没有经历过，没有参与过啊...... 哪个人没有一个非主流的年少，只是要不是如今听乔母这么一说，沈晴柔倒是一直觉得乔教授生来就是这么完美的一个大男.人，只是，乔母，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当时可把他爸给气坏了，怎么就生出个这么不成器的孩子来，他爸还准备把他带军营里去，同其他政要人士的孩子一起磨练一下，兴许能改变些什么，只是还好啊，那时出现了个苏小小。”乔母说到这，停了下来，意味深长，看了沈晴柔一眼。 沈晴柔是当场又给楞住了，摩挲手掌的动作停了下来，苏小小？沈晴柔抬眼直看乔母的眼，同是皱着眉头，嘴抿成一条线，然后，然后呢？ 乔母别开视线，先前说到自家孩子时的那股愉悦劲没了。剩下的还是一阵的哀叹：“苏小小是大学生哲羽的女朋友，是个挺机灵的丫头，只是后来两人实习的时候分手了，这一分手，倒是让哲羽成熟了不少，说到底，如今有这么一个出色的乔教授，还是多靠苏小小当年的分手举动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每个前任，都是你成熟改变的动力。 都是前任带出来的好男人。 “......”沈晴柔却怎么也说不上一句话来了。 “好了，我今天来也只是和你说说这事，丫头，你也是个明白人吧，什么话都不要说得太过明白。”乔母不再多说什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拍了拍沈晴柔的肩膀，“哲羽今天一早就被他爸叫过去了，谈话内容，差不多你也猜得到对吧？” “......”沈晴柔跟着也站起来。 乔母脸上依旧是慈眉善目，只是沈晴柔觉得不自在起来，“我是挺喜欢你这个小丫头的，心地善良，那还是没话说，当年也谢谢你愿意扮演‘苏小小’陪我那么久，当我干.女儿我是真喜欢你，鸡汤趁热喝，我先回去了，哲羽他们都不知道我过来找你。” ...... “嗯......”还能说什么。 除了点头说嗯。 还有什么要说的。 不要再说什么让自己丢脸的事情了。 人家话都那么明显了，就是不愿意让你当人家儿媳妇，人家家庭背景看不上你，你配不上，你那么不成熟不稳重，连站在他身边和他并肩而战的资格都没有。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38章 part38 别墅格局乔哲羽没有多加改动过，进门客厅右手边就是砖板隔开的小餐厅，乔哲羽推门进屋，侧过身往里头看，他家傻丫呆呆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碗白色印花陶瓷碗，桌上摆着的是同乔家宅院里厨房一整套的陶土锅，再往里多走几步，鼻翼里冲刺着浓浓的汤汁香，鸡汤的味道。 “我妈来过？”乔教授往餐厅里去，沈晴柔看他回来，手里的碗筷也没有放下来，她抬头看逐渐逼近她的乔教授，她把碗筷放下来，缓缓起身。 神色些许不自然。 而对于乔教授的问话，沈晴柔自知回避不了，低头看了眼桌上的物证，她没有睁眼说瞎话的功底，是乖乖说实话:“嗯，阿姨她刚走没多久。” 乔教授往她身边站，看了她一眼，伸手过去，拉过那陶土锅来往里头看，已经冰冷掉的锅面，里头还是满满一锅子汤汁，这丫头没喝？ 还是不敢喝？ “午饭吃了吗？”乔教授把锅放回原位，倒是没再追问关于他.妈来过的事情，对于空荡荡的只摆了一锅没用过的鸡汤的餐桌，他更关心这个问题。 他从乔家宅院里过来时已经过了晌午。 沈晴柔意料之中的摇头，习惯性抿了下嘴。 没有。 她还有什么心情吃？ 乔母的那一番话，一瞬间灭了她所有对未来的幻想。 一切的一切，其实早应该在四年前乔教授带她上机场与乔夫乔母告别那会，就应该结束了。 就应该梦醒了不是吗？ 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 沈晴柔越想，头低得越低，下巴都要磕到胸上了。 却是错过了近在咫尺，乔教授眼里闪过的那抹心痛。 他就知道，被父亲叫回乔宅，却不见母亲的踪影。不是奇怪的事，原来是俩老两头行动，铁了心就是要拆散他们吗？ 这种不被祝福的爱情…… 他却不愿意放弃。人生几何，一遇佳人。 他低头，浑身上下打量了沈晴柔一番，最后盯着她没穿袜子的脚丫子，白花花的，那是他爱不释手的小巧金莲，只是连棉鞋也不穿？“去穿袜子，我给你热热汤再来喝。”眉头皱了起来，似乎这件事比乔母来拜访还让乔教授头痛。 沈晴柔却不满他扯开了话题，她也是憋不住，虽然觉得这样的事情太过残忍，可他如今对她越好，她越是舍不得，越是心不安。 “你怎么不问你妈妈找我有什么事？”沈晴柔抬起一直低着的头，与乔哲羽对望，眼里那是急切看着他，等着他开口询问她的模样，或者，哪怕是听到他的解释，他准备如何解决的办法。 而不是他的撇开话题。既然大家如今心知肚明了，不要这样遮遮掩掩下去好吗…… 乔哲羽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顿了顿，对于傻丫头看他时仿若楚楚可怜的目光，乔哲羽那是无声一叹息，依旧道:“你饿不饿？先填饱肚子，吃饱喝足了才有精力谈这事。” 乔哲羽推了下沈晴柔，示意她上楼去，“袜子也都在衣柜里，找双喜欢的出来穿。” “……”沈晴柔却没动，静静看着他，不管她如何问，他依旧是那样一脸的为她体贴着想，他不说，她是能感觉得到，那是一个男人全心全意为她好的表现。 她和江皓交往，没到一个星期的真正接触，剩下的几个月里，江皓不再她身边，明是在谈恋爱中的人，却无法真正体会到什么样才是真的在恋爱。小说里写得再美好在梦幻，终究不是自己亲身体验，那都不是自己的真情实感。 而如今，眼前这个男人，却真真切切，为她考虑得周到。她背井离乡上其他城市读书，这么多年，除了与她朝夕相处的舍友们贴心关怀过她，剩下的，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 眼眶有些微热。 可是为什么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最终和她也只剩下陌路了走…… 他们没有未来。 他想得周到，就连最不起眼的袜子也为她准备好了。那是一种让她有她是这屋子女主人的错觉。 “你对我要不要这么好……”她微扬头起来，阻止想要掉出来的泪水，也为了能更清楚的看着比她高出一截的乔哲羽。 声音有些酥哑，她在问他呢，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她饿不饿，渴不渴，冷不冷，甚至为了她特地派人调查江皓的底细。他做得那么周到，周到到最后她可能都舍不得放手了。 只是她这么一问，乔哲羽沉了下眼神，敛下眼帘看她。 四目对望，竟是一瞬间的沉默。 距离得那么近，沈晴柔可以清楚看到乔哲羽眼眸上倒映出她的模样，那种眼里只有她的模样。 她就这么盯着她的乔教授看，看着他，直到看他那紧抿着的薄唇轻启，沈晴柔听大人们说过，嘴唇薄的人，薄情，可是，眼前这个人，却是深情，他说:“如果你不是沈晴柔，我便不会对你那么好。” 他说得认真，字正腔圆，一字一顿，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字字句句，说进沈晴柔心坎里。 惹得沈晴柔眼眶又是一热，心跳加速。 她张嘴，要说话，乔哲羽却抬手，掌心覆盖在她微开的嘴上，湿漉漉的触感传遍乔哲羽的掌心，那是她的双唇，还有她哈在他手心里的热气。 同她说话的语气一样，软酥酥的，只挠着他的心肝。 她那要红着眼看他的模样，他是好气又好笑，这丫头，非要他把话都说明白了，才懂得他的心吗？她就那么会胡思乱想，这样爱幻想的人，怎么来学了实事求是的医学？应该是和诗情画意般的文人家啊。 “可是真不巧，你是沈晴柔。”他把没说完的话说完。放在她嘴上的手也收了回来，放开她，看她瞪着圆鼓鼓的大眼看他时的傻乎模样。 他是怎么了，喜欢这样的女孩，放弃苏小小那种精明能干的女人。 要是此刻眼前的人是苏小小…… 罢了罢了，他还是喜欢这种女生。 至于苏小小，他不喜欢自作多情，傲慢倔强的女人。 一个沈晴柔就够了。 因为你是沈晴柔这个人，因为，乔哲羽喜欢沈晴柔，所以，才对沈晴柔那么好。 “……”沈晴柔竟无法接上乔哲羽给出的答案。 “去穿好袜子，下来喝汤。”乔哲羽说了那么多，自然没忘一开始的对话内容，沈晴柔不动，他便伸手过去揽她的肩，连推带拽的让她上楼去，别那么倔，听话。 “不要想太多，一切我都会安排好。”让她上楼前，乔哲羽还是不忘多补充这句话。他就怕她多想。 只是他自信的态度决绝，沈晴柔无法反驳，轻点头，顺着他的意思上楼穿袜子去。 等着她再下楼来时，乔哲羽同早晨她见乔母一样，围着同一条围裙，厨房里忙碌的模样。 沈晴柔靠近去看，乔教授挽起袖子在淘米。 见她凑过来，乔哲羽先低头看了她脚，一眼，确定了她乖乖听话穿好袜子后才开口，“出去外面等着，给你做饭。” “老师你吃过了吗？”这回沈同学倒是回关心起乔教授了。 乔教授只是一笑，“吃过了。” “那老师不用淘米了，我随便吃吃面就好了咩……”沈晴柔看那摆放在料理台上还没拆封的蔬菜肉类，皱眉啊，煮饭煮菜，等下还要洗碗，今早喝的那白粥的碗筷她还没洗呢，懒人啊…… 沈傻丫这么说，乔教授狠狠瞪了她一眼，那是对于她不按时吃饭懒惰毛病的不悦，“没让你动手煮饭已经很好了，出去外头待着，等下沾得一身油烟味又嫌麻烦。” “可是等下还要洗菜洗碗……” “我洗。” “可是煮饭时间很长嘞，煮泡面多快……” “有的是时间。” “可是……”机票不是定在下午三点半么……来得及么…… “再说我就在这里做了你。”乔教授干脆放掉淘米的锅，湿漉漉的还在滴水的长手指了下料理台，虽然是堆满了料理，但空间还是足够大的。 …… 乔教授眯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沈傻丫是立马转身离开厨房，一刻也不停留！ 乔教授手艺不错，三菜一汤，虽然汤不是他做的。一样样摆上桌，沈傻丫乖乖坐在餐桌前，等着乔教授落座。 可乔教授却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摆好菜肴，傻丫笨手笨脚的，拿手上的筷子不小心掉地板上了，弯腰下去捡时乔教授转身又去拿了副新的筷子出来。 沈晴柔接过来时心里还是有些小抱怨，对于这一桌的菜肴，“很浪费嘞，我们不是下午就要回去了吗还做那么多菜？” 乔哲羽收回递筷子的手，对于沈晴柔的问题，只是笑笑，没说什么，指着那些菜那些汤，道，“先趁热吃。” “你不再吃点？”真的挺浪费的，菜色还不错，味道自然没话说，就是，沈晴柔觉得啊，浪费。 乔教授摇头，“吃过了。”而后退离餐桌几步，指着楼上，对沈晴柔道，“你吃，我楼上拿个东西。” 东西。 什么东西？ 他为他们未来准备的东西啊。 沈晴柔也没追问什么，乔教授回房拿东西，她便默默吃着乔教授特地为她做的大概可以称之为爱心午餐的午餐。 只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怪在哪里了？ 不得解。 直到乔教授拿着那红本本出现在她面前，递过来给她时，她才解惑。 该来的终究会来。 乔教授说过什么？ 身份证不要乱丢，万一让有心人拿去做什么事了都不知道！ “你的签证，我们去台湾，那里的慈济医学院我已经联系好了，你去，继续读你的硕士生，我也去，完成我的事业。” 第39章 part38 私奔？ ！ 沈晴柔脑袋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个字，再看到那本签证时。 她是猛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都不敢伸过去接乔教授递过来的那东西。 就是一脸的惊讶，一脸的不可思议，一脸的意想不到:“台湾？” 她也只能尖叫出这两个字！ 那是乔教授意料之中的景象，他没有多大反应，她不接，他便把证件整整齐齐放桌沿，伸手过去想揽她的双肩，她却小转了下身轻易避开了他的触碰。 伸出的手几秒钟的僵硬，却没多停留，他是霸道，既然她躲闪，她看他眼神里的质问，他却要保持他的镇定，伸手过去掰正她的身，逼着她与自己对望。 那是一股不容置疑的，仿若在讲台上那股老师无形中压迫学生的气息。 对于这件事，他似乎不愿意听到沈晴柔说不。 “乔家的势力再宽，也管不到那么远，纵使他们连英国也有人脉，但据我懂事以来，从来没听过乔家和台湾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赌一次，和他们赌，我不想要这种一辈子被乔家掌控的日子。” 赌。 对，他想的所有办法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离开乔家的势力范围，凭着夏凝初和墨北父母亲给出的帮助，他是想开辟自己的一番事业，完全不靠乔家的事业。 乔家那么大，子孙那么多，为什么偏偏牺牲的要是他？ 他也只想和普通青年人一样，只要一份稳定的收入，一个稳定的爱情，未来，是一个稳定幸福的家庭，没有利益争分，只有和他的爱人。 他已经三十岁了。 还有什么时间拖延？ 他说的话多，比平日里话还多，只是沈晴柔也清楚知道，他的每一句话她都在认真听着，他的反常，便是遇到了反常的事。 严重的事。 可是再如何严重，沈晴柔听完他的这番话，哪怕是乔教授眼里的那股坚决，那股情真意切，沈晴柔任由他扣住自己的肩膀，敛了下眉，只是尽管乔教授说得再如何肺腑之言，沈晴柔还是不忘了现实，她说:“那要是赌输了呢？” 放沈晴柔肩上的双手明显顿了一下，扣住她肩膀的力道重了几分，乔哲羽此刻的目光沈晴柔无法言喻。 却像是被她这句话问住了的模样。 输？ 乔哲羽字典里，大概没有这个字吧。 却硬生生从沈晴柔嘴里听到了这个字。 如果输了，那该怎么办？ 乔哲羽薄唇紧抿，头低屈着，菱角分明的下巴就要贴上衣领口，这是正午十分，别墅地理位置佳好，不用开灯餐厅里的视线都能明晃晃的。沈晴柔是清楚看到乔哲羽此刻脸上的神情。 他没有在开玩笑，桌上那本签证也是名副其实存在的东西。 “我怎么可能和你走？”乔哲羽不做声，沈晴柔继续发话，那是最为关键的话，她反问他，眉头皱得紧，问话的语气提高了不少。 她也有她的疑惑。 怎么可以这样？ 乔哲羽你可以无声无息给她买好机票，可以给她安排假期，什么都可以给她安排好，可是这种事情，离开这里？ 怎么可能？ “你这种行为也太大胆了吧？”沈晴柔挣来乔哲羽搭在她肩上的手，她退来几步，拉开与乔哲羽的距离。 乔哲羽站原地不动，手还高举着，保持揽住沈晴柔的姿势。 却任由她后退，任由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呆看着她，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薄唇抿得更紧了。 只是还淡定。 似乎这样的结局反应，乔哲羽也预料之中。 离开他的沈晴柔只一个劲的摇头，那是拒绝，那是不知所措，手指着桌上那张签证，“乔哲羽，你母亲来和我拐弯抹角说我们不合适，我现在也想明白了，你父亲为什么要收我做干女儿，不就是我们不合适吗？那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你要带我走？走去哪？天涯海角你能顿哪里去？逃脱就能解决问题吗？乔哲羽，你走有想过我的感受想法吗？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走？我的家人呢？你把我的家人摆在什么地方？” ****** 沈晴柔回学校时许媛媛立马就给了沈晴柔一重大消息:“咱们导师下周要换人了，听说乔教授要去台湾，大概不会回来教我们了，哎，这么帅的老师，果然只能存活在小说里是不是？” “……”沈晴柔边整理行李时边沉默不语。 不得不承认许媛媛的消息灵通度，这话题也就今天上午帝都那会她刚得到的消息，怎么这下午刚回学校，许媛媛就能八卦出这些事情来。 只是…… 沈晴柔停下整理衣物的手，手上正叠的是那日乔哲羽变戏法般变出来的新衣物，不大不小，刚好合身。 “对了你那高跟鞋哪里买的？款式不错啊！”许媛媛指着沈晴柔脱在鞋架上的黑色红边高跟鞋，是那双合脚的。 沈晴柔顺着许媛媛指的方向看。 那是百感交集。 明明觉得是刚发生在身边的事情，身边的那个人，明明前一秒还在她身边，后一秒，却是天南地北的间隔。 她没有接受那张签证，乔哲羽没有跟她回来，她拽着机票赶上那个班点的飞机，离开时特地三四遍检查了所有证件有没有带齐，确定无误后才肯离开帝都。 仿佛怕下一个不注意，乔哲羽会再拿着她其他证件做什么坏事。 哪怕那是出于对她的喜爱。 可是她怕了，开始退缩了。 没有底气在周旋下去了。 她是落荒而逃的逃兵。 ****** 乔哲羽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沈晴柔已经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没见到他了。临时换了一导师，吴秀娜，吴教授，女.性，四十五岁，同样的金框眼镜带出来的却是一股古板的气息，和乔教授截然不同的一个人。 沈晴柔开始经常上课走神了。吴教授也真是，是不是从乔教授那里得来了什么消息，对于沈晴柔上课手撑着下巴神游这举动，吴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同是严肃的语气，只是不同于乔教授当年不叫名字那样，如今班里只有两女生，沈晴柔这名字如此文艺，吴教授怎能不记得？ “沈晴柔，请你回答下，女性月.经过后三天b.超检测子.宫，子.宫大小，宫.壁回声均匀，内膜厚约，双侧卵.巢未见增大，此类现象正常吗？”吴教授说话语气抑扬顿挫，沈晴柔还没从位子上站起来，吴教授已经把她准备问的问题说了一通，沈晴柔站定后，只有干眨眼的份。 “......tt！”吴教授乃在说虾米...... “该女.性子.宫正常吗？”吴教授沾满粉笔灰的手点了点多媒体屏幕上的那副子.宫彩超图。 “.......”沈晴柔哆哆嗦嗦，那是为自己走神而懊悔啊，桌子底下的脚踢了下身边的许媛媛，哪知回给沈晴柔的是一阵比她还哆哆嗦嗦小声的回应：“俺也没听课啊......” 是啊，这乔教授一换走，所有教学模式一瞬间都给改变了，不止是沈晴柔，就连一向好学的许媛媛，也还没从乔教授被调走的阴影中走出来啊...... “正常吗？”讲台上严肃一脸的吴教授还在追问。 沈晴柔那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和这个吴教授对视一眼啊，看吴教授的目光，凌冽，毫不留情，全然不是乔教授那种贱贱的坏笑啊啊啊！ 哆哆嗦嗦，有什么用，全班上十双眼睛朝着她看，站着也不是办法，最后能怎么样？不是教授问她正常不正常？二选一的题目，沈晴柔是硬着头皮回答啊：“正常......” “为什么正常？”这还没完没了了！ “0.0......” 吴教授那是一脸嫌弃的样子，对沈晴柔摆了手让她坐下：“坐下，不要再走神了。” “......” 吴教授转换了张ppt，继续了她的课堂上课进度：“这位女.性子.宫情况正常吗？明显不正常啊，彩超时间什么时候做的？上一个月.经后三天做的啊，内膜才，算正常吗？”那是意犹未尽瞪了已经坐回位置上去的沈晴柔一眼啊...... “......”t^t!她想乔教授了...... 什么叫相见不如怀念，她不想在怀念了，她想见他啊！ 怎么就这样就不和她联系了！ 说做就做，沈晴柔今天就要见到乔教授！那要去哪里找？沈晴柔也没想那么复杂，都那么多天了，如果他没那么狠心连再通知她一声也没有就一个人甩手去了台湾，那就算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可是，如果他没去台湾的话！那会在哪里？ 绝对不会还在帝都对吧？ 那，只有圆佳公寓了。 如果没推理错的话。 下了课，许媛媛被吴教授留下来办接下来调课的事情，沈晴柔只和圆妞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出去买些东西，便一个人奔回宿舍，翻箱倒柜找了公寓钥匙出来，那是马不停蹄往公寓里赶啊。 她也是喜欢任性喜欢矫情啊。 明明是自己最先任性矫情回头就自个跑了回来，一切其实最好的解决方式不应该是这样的对吧，应该，沉着，冷静下来，和乔教授好好商量对策。 不应该这样的。 沈晴柔开门进公寓时，入眼的是半个多月没主动和她联系过的，一身居家装扮的乔教授，盘腿坐在沙发上，脚上隔着一笔记本，带着耳机，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视频聊天。 见到她进来，乔教授只是小小的楞了一下，却没多大惊讶的表现，只是朝着站门口的她微微一笑，而后，竟然是淡然无事的模样，低头，继续和笔记本里的人视频！ 沈晴柔清楚听到那半个多月没听到的熟悉声音低沉好听的，对着视频那头的人风轻云淡，却又是笑意满满的，轻松愉快的，不是惊讶对着突然回来找他的沈晴柔，不是追过来质问她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会跑么怎么又回来了？什么都不是，沈晴柔想得最坏的认为他会把她轰出去的这个假设也没有发生，只是简简单单，沈晴柔看着他对视频里的人说道：“没事，有人回来了，你继续说。” 第40章 part39 沈晴柔怀着复杂难测的心情往乔教授电脑屏幕面前凑，直到看到屏幕上对她微笑朝她招手打招呼的金发碧眼小屁孩时，沈晴柔一颗心才沉稳下来。 就说，乔哲羽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短短半个月就找小.三的人。 她是放松了下来，紧绷着的脸些许缓和，喜怒哀愁全表现在脸上，乔教授是看得真真的，她的头挡住了他与屏幕的视线，他没推开她，反倒是笑笑，开口解释：“墨北正在给我展示他们圣诞节要准备的火烧布丁。” 沈晴柔往屏幕上仔细看，里头那小家伙似乎听到他们的对话，手里握着的白兰地酒朝沈晴柔晃了晃，桌子上是一杯杯布丁。 沈晴柔大一人文修养课时有在书上看过，西方圣诞节圣诞布丁是大餐中的传统甜点，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亲眼看到这个传统。 乔教授手搭她肩膀上，把她往后一拉，不偏不离跌进乔教授怀抱里，坐上乔教授的腿，沈晴柔第一反应自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回头，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后是挣扎着想站起来，乔教授抓得更紧了，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视频那头，处在大西洋沿岸的小外国佬墨北小朋友装模作样傻叫的声音分外不应景，吵着插.入乔教授与沈晴柔之间的小互动：“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叔叔我还能看见你们啊！少儿不宜......” 乔教授是直接伸手过去，掐断视频聊天，沈晴柔看着直囔囔着少儿不宜的金发碧眼小家伙消失在屏幕上，取而代之的是黑屏一片，甚至可以倒影出她与乔教授的身影。 “这样有点不礼貌吧。”对于乔教授的这种行为，沈晴柔指着黑漆漆的屏幕，算是指责。 只是坐在人家腿上指责人家毕竟是底气不足，才没说几句话呢，沈晴柔挣脱不开乔教授的束缚，乔教授只笑不语，低头往怀里人脸上一阵亲吻，放开人家后才悠悠道来：“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那是自信满满的语气。 沈晴柔这下是毫不客气往外用力推了他一把，挣脱他的怀抱，从他脚上下来，站好后往后头大退了一步，站定后那是虎视眈眈瞪着对方：“你怎么这样，我都还没原谅你啊！”抬手用手背擦着被偷.亲的地方。 “那你现在原谅我了吗？”乔哲羽倒是没什么，对于她的反应，乔哲羽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却越加往后退了一大步。 “怎么可能原谅你！”睁眼说瞎话啊。 就是不想原谅你，让你偷偷安排好一切，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了，凡是被别人安排好的生活，她不喜欢，也不乐意去接受，她有手有脚，怎么就不能自己安排自己的人生了！ 沈晴柔怎么和他斗嘴，他便不再说话了，抿着嘴，眉头小小皱着，看着沈晴柔依旧柔情，只是些许无奈，他把手垂在身侧，今天的他一身白衬衫，室内的暖气使得十二月份的温度暖和了不少。 他是沈晴柔见过的穿白衬衫最好看的男人之一，虽说江皓同样适合白衬衫，只是她是个重情之人，也是个有私心之人，既然之前江皓那么伤她的心，那在她眼里，是谁都比不过乔哲羽来得好看。 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她竟然已经深陷这段恋情如此。 他看上去是那么无奈，似乎还有无助。 那是她认识他以来，从未在这个坚强自信又有资本的男人身上见到的，那是无助。 是她，是因为她么...... 她也把双手垂在身侧，手指揉捏着衣角，吞吞吐吐，她在想缓解话题，“但是，如果你不怎么强求我和你去台湾，我还是可以原谅你的......” 说得那么委婉，夹着她那眨巴眼睛的小动作，乔哲羽尽收眼底，换来的却是一声轻笑，摇头，对于她的话，他上前一步，她不再后退，“怎么说你原谅我了？” “嗯？”她看他。 “你不想和我走，我知道，你是舍不得这里的一切。”乔哲羽把手搭在沈晴柔肩上，大掌轻而易举笼罩着沈晴柔小小的肩头，握在手心里摩挲，沈晴柔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他却依旧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头顶，“你舍不得你的父母，你的亲朋好友，还有你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故土。” 乔哲羽说得知心模样，沈晴柔低着头，半晌才稍微点了点头，示意他，是的，她舍不得，舍不得啊。不光是不满你擅自安排她的未来，也是不舍得这里的一切啊。 乔教授把摩挲她肩头的手改为大掌轻拍，继续他没说完的话，“下周四是元旦，我和你回一趟z市。” “哈？”沈晴柔抬头看他。 没反应过来。 乔哲羽还是轻笑，手伸过去，抚摸着她的脸颊，不轻不重的力道，仿佛是羽毛轻划过的触感，麻嗖嗖的，沈晴柔浑身一抖，听着他不仅不慢道：“去见见你父母。” “......”沈晴柔彻底没反应了。 是的，见父母。 乔教授准备进一步出动了吗？ 那是一星期后的周四。 元旦，法定节假日，全院放假三天。 三天，不断不长，只是对于乔教授来说，一切都足够了。 校园内外张灯结彩的，似乎也有着迎接新一年的气氛，许媛媛最近桃花运来了，沈晴柔说自己要回家一趟时许媛媛什么也不干涉，回答沈晴柔的就是她准备去约会了没时间和沈晴柔磨叽。 z市一行，异常顺利。 乔教授跟着沈晴柔出动车安检门后，出了门拦了辆的士，乔教授才把准备问的话题抛出来给沈晴柔，如似在质问她：“你和你家人联系过了吗？” “哈？”沈晴柔低头在手机上点点画画的，乔教授的话她还真没听清。 乔哲羽侧脸，是看她一脸抓狂模样应付着手机里的事情，看着不是什么好事，她抬头一脸茫然模样看他时他是不悦，隐约那是一抹担忧啊，“和你家人说过今天你会带我回去这件事情吗？”即便是在怎么样，他还是不太喜欢那种突然冒昧往女方家跑的举动。 他不是那种喜欢给人惊喜亦或者惊吓的人。 何况，对方还是未来丈母娘家。 他不觉得女方家喜欢在毫无准备下接见未来女婿。 “......”回答乔教授的却是沈晴柔的一阵沉默。 司机那边的车窗户没摇紧，车速飞快，又是一月份的天气，冷飕飕的风灌进来，直扑打着沈晴柔紧闭嘴的脸。 沈晴柔的表现有些局促。 握在手上的手机也是紧绷着，似乎是怕对方会突然伸手过来抢手机一般，那种如同手机里藏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可是无关手机的事情，对于她会带乔教授回家去，这件事，她，还真没想现在就通知父母...... 怎么了，就是那种，突然之间不敢曝光乔教授和她关系的感觉。 那种仿佛自己要是说了，那，乔教授最后还是要离开大陆，离开他所谓乔家的势力范围，是不是说，他们其实是没有未来的...... 与其知道结局是这样，那还不如，一切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 她却不知道，乔教授没有在和她开玩笑，他陪她来z市，真真的，是想见她的家人，而不是什么其他的公事。 她这反应。 乔哲羽不傻。 怎么看不懂啊。 乔教授看着她，她也看着他，谁也不说话，只是沉默了起来。 那种各自心知肚明的沉默。 “姑娘，是要停在小区南门还是西门啊？”是前头司机回头来问沈晴柔，打断沈晴柔和乔哲羽的沉默。 两人往前看去，车子已经到沈晴柔家住的小区门口。 “就是这样，师傅你往那边靠点停下来就好。”沈晴柔右手伸前去指挥司机停车，左手却还紧紧握着黑屏了的手机。 乔教授不说话，视线几秒时间里紧锁着她左手上紧握着的手机，直到她对他招手说下车了到了。 他才收回视线，对于她此刻的模样，他只是淡淡的一笑，那是拒绝了：“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就先不你上去了。” 沈晴柔开车门的手停止半空。转头去看还坐在位子上的人，今日的他，看上去似乎是特地的大点过一般，穿着比平时更加严谨更加得体，仿佛是准备去见什么重要人物一般。 ......或者，真是来z市开会办公事的啊。 ......她就说嘛，怎么可能，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两人未来那是渺茫得很，乔哲羽，是不会真想见她父母的。 ......既然是不会想去，刚才才会问她通知她父母了没有，对吗？ 那如果真通知了，沈晴柔往乔哲羽身上打量一番，心口却是没来由的一落，没有如果吧，他其实一开始就没有想去见她父母的打算吧。 你看，连见面礼都没带。 “上去后给我电话。”乔哲羽从上衣袋里拿出手机来对她摇了下，示意她记得给他保平安。 “嗯。”她能说什么，除了点头说嗯，应该没有什么好再说的吧。 车门关上后车子倒退开走的速度也快，几分钟的功夫就消失在这条川流不息的马路上，这条承载着她十几年青春岁月的马路上。 沈晴柔立在原地，直是看着那的士远离了她的视线她才肯转身离开。 乔哲羽收到她到家了的短信时，正在距离她家小区不远的一家便利店里，掏钱包付款，拿过矿泉水，走出便利店时才给沈晴柔回了个“好。” 好，你不说，那我就等。 等你说，等你和你家人说，你男朋友准备来家里见见两老。 等。 大衣口袋里的东西有些沉淀，他寻了处公共石椅，坐下来，喝剩的矿泉水瓶放一边，掏出大衣口袋里的东西。 是个精致的锦盒。 修长的手指齐用力，打开那锦盒，是款无名的成对腕表，一大一小，银色光环在暖阳的照射下异常耀眼。 何为无名，那是他托人从瑞士老友那求来的私人订制腕表。 准备送给两老的见面礼啊。 第41章 part41 沈晴柔这小没良心的，也不电话一通问问她家乔教授今晚住哪里呢？还在z市么，找得到住的地方么？ 不敢问啊。 没心思问啊。 对于沈晴柔，目前最大的困扰还有更多，比如—— “柔柔，昨天有收到莫先生的电话吗？”沈母端着切好的水果拼盘出来，年近五十却依是风韵犹存，长发盘曲在脑后，路过女儿房门时像是突然想起这件事一般，透过虚掩着的房门缝隙往里头问话。 沈晴柔正拿着手机给那‘莫先生’回复短信呢，门口传来母亲的声音时手抖了下，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般，浑身一抖，触屏手机功效齐全，触感好，还没编辑好的短信就怎么给发出去了。 “今天下午三点半米林咖啡厅” 怎么看怎么就能理解成是打算赴约的意思。 沈晴柔那是捧着手机如同捧着烫手的山芋，烫手山芋很给面子，短短几分钟手机震动开来，是‘莫先生’的短信回复。 “好的，下午见。” 好的？好什么？ 她都还没把话说完啊！今天下午三点半米林咖啡厅吗？不好意思莫先生，这几天我有事，可能都不能赴约了。 原句是这样的啊，委婉拒绝的方式。 “柔柔。”沈母没听到沈晴柔回应的声音，闪身进来，手里的水果盘放一边去，凑过去看女儿捧在手里的手机屏幕，直接忽略掉女儿手足无措呆楞的模样。 沈晴柔也没躲闪，摊开着屏幕让母亲观看，显然母亲很满意短信聊天内容，看完后对沈晴柔那是赞许有加的满意微笑。 “是该去相亲一下了，都二十五六了。”沈母拍拍女儿肩膀，保养得不错的脸上露着任重道远的神色，收回拍女儿肩膀的手，那是高兴地合不拢嘴，端盘子出去时还特地回头交代女儿：“等下好好选选你要穿的衣服，下午可别去出丑啊，莫先生可是难得一遇的好男人。” “......”沈晴柔抓着手机，默默看着母亲离开房间的身影。 那是一股无奈劲从脚底升到心底。 相亲，没错。母亲安排了相亲，和那个不知道是两条腿还是三条腿的‘莫先生’的相亲。 许是隔壁那家和她同中学的小丽同学前几日领了证，听说孩子都有了，还有楼下那家小学同学小淑，上个月听说傍大款，证也领了，上周请宴时还特地给十几年老邻居的他们家发了喜帖，这种双重打击，母亲也是接受不了这种左右邻里闺女们这个年龄了终于嫁人了而自家闺女居然还没交个男朋友！接受不了这种事实，才给安排着相亲吧。 这个说风就是雨的母亲啊。都没和她事先通知一声，害得她昨天才刚到自家小区门口收到母亲一通‘已经给你安排好相亲，明天下午。’这条信息量庞大的短信息，差点就在乔教授面前突发状况了，真是。 沈晴柔可是把这件事放心上了，那个惆怅无比，怎么办？ 既然是知道自己和乔教授没有未来，那也不能现在立马答应去参加另一个男人的相亲啊！ 那不去？ 怎么行？ 母亲是绝对不允许的。 今日大半天了没收到乔教授的半通短信电话，沈晴柔还真有些耐不住想给对方播通电话过去问问他人在哪里，是不是回去了。 只是电话还没打出去，那‘莫先生’的短信先发进来：“沈小姐，下午三点，莫忘。” 沈晴柔嘴角几分抽搐，有些力不从心。 只是初步印象，沈晴柔断定这位某先生不是娘就是娘.炮，距她多年的分析来看，一个不愿意同你一通电话说清楚事情的男人，反而喜欢拖拖拉拉和女人短信发来发去的男人，体内雌.激.素不是过多就是过多，哪有男人喜欢这样磨叽的事情，像乔教授，除了群发的贺年短信，除了不变时给她几条短信外，何时见着人家磨磨唧唧一条一条短信和你交代一件一件事情了？ 第一印象就不好。 沈晴柔对这次的相亲事件，那是抵触到底。 以至于母亲让她多心打扮这件事她也没放心上，就是想着得体点便是，好歹这个莫先生听说是母亲单位一同事家的侄子，好说歹说也得给自家撑个面子不是，不要丢了家里人的脸。 相亲一事，躲不过，那就顺其自然。 沈晴柔出门前沈母特地多家交代，看上了，那就抓紧点，别耽误了时辰，别错过了好人家啊。 沈晴柔僵硬着脸，强颜欢笑点头，口口声声说着：好好好，我都懂的，妈你别躲担心啊...... 米林咖啡厅在自家小区过条街上头，沈晴柔穿着昨日特地穿回来的那双黑色红边高跟鞋，本是想着穿得漂漂亮亮，带着乔教授游玩下她的故乡，哪里知道哦，事不如愿...... 居然跑来相亲了。 米林咖啡厅格局小清新，治愈系风格毫不掩盖，沈晴柔推门进去时还有些小犹豫啊。 只是手里握着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低头一看，依旧是那莫先生的短信，“沈小姐，到了吗？”在对时间，三点半，不多不少，这个莫先生倒是心急，连多等她几分钟的时间都不愿意。 印象更是拉低一层。至少，以前同乔教授赴约时，乔教授可没这般催促她。 沈晴柔停下进咖啡厅的步伐，走旁边去，定定在门口站了一会，咖啡厅卫生保洁倒是不错，落地玻璃门反射出沈晴柔的身影，是一身为了搭配脚下这双高跟鞋而选的黑色收腰连衣裙，天气冷，披了件风衣，头发散放了下来，倒是一副邻家少女的模样。 只是这啊，真的要进去吗...... 沈晴柔站门口朝里头张望，想看看那传说中十五号座位在哪里，先是想探测下军情的模样，只是奈何这里的保洁做得真心不错，怎么看也看不清里头的场景，玻璃窗反射出来的全是外头的风景。 “这位小姐，怎么不进去？”身后突然冒出一阵声音。 分外熟悉的声音。 沈晴柔浑身那是一个哆嗦，不用回头，透过玻璃的反射，她能清楚看到自个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个男子，高大，俊朗，衣服，鞋子，面庞，不是乔教授，是谁？ 沈晴柔回头，那是一脸做贼心虚模样，还没想该怎么说话呢，看着乔教授那是一脸温柔笑容，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连反问人家：你怎么在这里？这句话，也想不起来问一问。 乔教授是笑，伸手过去推开玻璃门，绅士的一个侧身：“女士优先。” “......”沈晴柔僵着脸，对于乔教授着举动，小心脏那是乱蹦乱跳的。只是这里是公共场合，怎可多说什么，点了个头，小侧身从乔教授给让出的通道进去。 她能听到身后乔教授顺手把门关上的声音。 这是下午茶还没开始的时间段，人不多不少，素雅轻柔的轻音乐悦耳动听吗，缓缓莫着急的调子，应景。 只是沈晴柔进了这，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今天自己出门，是不是没求个平安？ 这种奉母上的命令来相亲的事，半路居然遇上自家男友，这......还让她怎么平静下来？ “沈小姐，这边。”陌生的嗓音在寂静的咖啡厅响起，引来不少人的注意力，沈晴柔跟着往那里看去。 不得了了，是那个十五号莫先生。 和母亲给她看的照片中没什么差别，小平头，一脸敦厚老实的模样，倒是些许清爽，是个看着上进阳光的男子。只是不为俊朗。 莫先生还朝着她这边招手呢。 沈晴柔背部僵直了不少，很明显感觉自己身手一股凉飕飕的视线直盯着自己看。不回头，也知道是谁在瞪着她。 哪里敢回头看乔教授黑沉下来的脸。 那莫先生站了起来，似是要朝沈晴柔这边走过来，沈晴柔那是一个着急，哪里肯让人家过来，怕是的人啊，连忙自己跟过去，只是身后黑脸的乔教授不紧不慢的步伐直跟着沈傻丫，来到十五号桌，莫先生倒是绅士，为沈晴柔拉开位子，一声声让沈晴柔坐，坐下来，好好谈谈。沈晴柔那是僵直着身子，僵直着一脸笑容硬着头皮落座。谈谈？谈人生啊......她可觉得自己和这个人，没什么好谈的。 余光那是不争气的往旁边撇，自然而然看到她们家乔教授拉开对坐十四号座位，以着优雅从容的姿势做位子上去，顺带翘起了二郎腿，那眼神呢，没往沈晴柔这边撇半下。 装得好像是个路人甲，和沈晴柔没半点关系一样。 乔教授，乃想干嘛...... “柔柔，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对坐的那莫先生发话了，一声柔柔可是叫得沈晴柔很不给面子的起了一层疙瘩。 只是啊，为了不给家里人丢脸，沈晴柔哪里敢当着人家的面戳自个手臂，那也只能是微笑着脸，像是害羞模样小小点了个头，心里那是个郁闷啊。 柔柔？我们又不熟，叫得那么亲切干嘛？ 沈小姐你不是叫得很上口吗？ 你怎么叫，让乔教授听去......眼神那是又不争气往身边那座乔教授的地方望去，人家乔教授还保持着看菜单的动作啊，看着就像你这边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沈晴柔那是泪流满面，她怎么感觉不出来，乔教授你其实心里已经打了无数个小算盘了对不对？ 你这个变.态.心理...... “柔弱，想喝点什么？”那莫先生可没沈晴柔这一副郁闷模样，那是笑弯了两眼，是对沈晴柔初见就很满意的模样。 既然满意，那就要展开行动不是吗，把菜单递给人家，让她电餐，沈晴柔伸手过去接时食指不小心碰到了莫先生的手背，急忙收回手时看到的是莫先生高深莫测含笑看她的目光。 “......”沈晴柔小心脏那是一抖一抖的。 似乎这个假期自己就不应该回来的，哪怕是去当许媛媛的电灯泡...... 当初干么要相信乔教授是真的想回来见她父母的...... 第42章 part42 “柔柔，现在还在上学吧？”莫先生看上去不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话，自然也多。 比如现在，沈晴柔都还没坐热凳子，点的咖啡刚上来，对坐的莫先生话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 “嗯。”沈晴柔又不好意思不回答，既然不能不回答，那便是要敷衍性质的回答。 奈何人家是看中了你沈晴柔这个人啊，就算你是敷衍的回答人家的话，人家也非常高兴，非常想和你继续聊天下去啊。 莫先生笑着一张脸，继续问话，“柔柔是什么专业的？大几了？” 沈晴柔低头搅拌热气腾腾的咖啡，莫先生问这话时她略微抬了眼，看他笑容满面宛如春风拂面般的模样，沈晴柔是尽力扯出笑容回应他:“临床，研一。”说话间那是装着不经意的又偷看了身边另一桌的乔教授啊。 乔教授气定如山。 没有要插手的意思，沈晴柔那个越家害怕啊，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乔教授绝对不是那种大肚会放过她的人！说不定还会新仇旧狠一起算，不虐死她才怪！秋后算账是他的拿手好戏吧！ “学医的啊，这个专业不错。” “柔柔啊，是哪个学校的？” “既然你还在读书，要不我们先把证领了，婚礼什么的等你毕业后一起办吧？” “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中式还是西式？” “……” 沈晴柔是完全跟不上莫先生的思想节奏，怎么没两下子就扯到领证结婚了？ 沈晴柔再小看下身边的乔教授，果然，这下说到点子上了，乔教授终于是有反应的一侧脸，正巧对上沈晴柔偷看的眼。 乔教授那是眯起眼睛来，那若有所思的样子沈晴柔看得头皮麻麻的，连忙收回偷看的目光，继续扯着笑容面对对坐的莫先生。 只是身侧投射过来的冰冷目光，沈晴柔忽略不了。 前后夹击的相亲会议啊！ 喝完了咖啡，沈晴柔以为就要结束了这场相亲，哪知两人起身去付了账，走到咖啡厅大门口时，沈晴柔才想说再见呢，那莫先生可是还想继续约会下去啊:“柔柔，等下你想去哪家餐厅吃饭？” “啊？”沈晴柔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莫先生那是含笑指着自己手腕上的表，道，“晚餐。” “……”沈晴柔有些凌乱。 一只有力的大手从沈晴柔身后伸出来，搭在沈晴柔肩膀上。一个用力，把沈晴柔往后带，沈晴柔是直直倒进后头来人的怀抱里。 沈晴柔才要惊慌失措回头喊流氓呢，背后揉着她的人先发话了，对着那目瞪口呆的莫先生道:“有劳这位先生请我女朋友喝下午茶了，今晚晚餐还是我带她去吃吧。” 女朋友。 重音落在这三字上。 沈晴柔是撇开脸不敢看已经黑沉下一脸的莫先生了。 似乎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莫先生拿着手机电话里同自家母亲告状的情景！ 沈晴柔是被乔教授连拖带拽的扔进出租车里，沈晴柔迷迷糊糊里听着乔教授报了一酒店名，车子便飞速前进。 如家酒店，沈晴柔傻站在原地，等着乔教授付了钱下车过来，沈晴柔想得没错，乔教授带她上！酒店！来！了！ “老师，乃昨晚就住这里吗？”一路上乔教授都是紧绷着一张脸，这下下了车还是一脸臭表情，沈晴柔不得不陪脸陪笑的讨好乔教授啊。 那就必须找话题聊聊。 乔教授不理她。 她就一路缠着他到底。 他是默不作声的牢牢牵着她，进大厅，上电梯，任凭对方叽叽咋咋在他旁边没完没了的说这说那。 直到回到他订的房间门口，他掏卡准备开门，叽叽咋咋一路的小傻丫终于忍不住了，横着身子挡在他面前，堵着嘴，那是一脸的不高兴，不高兴他不理睬她的态度。 “你是不是在生气！”小傻丫还问了这句话。 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乔教授静静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她。 今天的装扮不错。 是去相亲啊？ 如果要是今天他没去那家咖啡厅边的银行取钱，是不是下次见到这丫头时，人家已经领了证成了莫太太？ “不说就不让你进去！”小傻丫还耍起无赖了。 乔教授呢，上上下下打量了傻丫一番，最后视线停在那双高跟鞋上。 他送她的鞋。 他记得自己准备买鞋送她时，夏凝初那家伙还取笑过他:送女人鞋子，你是想让她穿着你的鞋子跑掉吗？ 还真差点被夏凝初那乌鸦嘴说中了！ “让开。”乔教授心情不好，不和傻丫废话。 傻丫不让来，那乔教授就自己动手，伸过去把傻丫往怀里带，掏卡开门，再把傻丫塞进房里，反手关门。 傻丫还没站稳呢，乔教授如猛地一个扑身过来，把沈晴柔牢牢就这样锁在怀里头，压在玄关墙壁上。 沈傻丫还没来得及尖叫呢，嘴巴就被对方吻住，阻止了她的一切语言上的挣扎，反手把她的双手举得高高的压在墙壁上，阻止她手头的上的挣扎。 强.吻。 就是不放过你。 外头被撤掉了，乔哲羽一把把傻丫举高，放在玄关柜子上，没有放松嘴上的亲吻，稍微把手下伸，脱掉傻丫脚上那双合脚的高跟鞋。 沈傻丫那是气.喘.吁.吁，趁着乔教授专心拖她鞋子的空隙，稍微偏开嘴，急切的喊着不要了：“老师俺错了，俺们停下来好么......” 回答她的是乔教授一记狠狠的眼光，什么话也不和她说，扔掉手上的高跟鞋，俯身继续他的为所.欲.为。 扯掉她的外套，扒掉丝袜，就是要现在就吃了你啊。 吮.吸着她的小嘴儿，粗.喘着气儿。 那是饱含着乔教授多少的心痛心酸啊。 傻丫，你是宁愿和别人去相亲，也不愿意和你家人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是不是？ 沈晴柔只觉得今晚的乔教授特别不温柔。 玄关，客厅，阳台，卧室，最后是浴室。 即将昏眩过去时，沈晴柔隐约听着乔教授抵.在她耳际，道出的话那是无奈加无辜啊：“以后不要穿着我送你的鞋和其他男人约会，不，是没有以后。” “......”她已是无力回答他的话。 直到再次清醒过来时，包着白色浴巾，躺在宽大凌乱的大.床.上，沈晴柔睁着眼，艰难的转着脑袋环顾着四周，亮着壁灯的卧室，黑漆漆的，窗帘拉得紧紧的。 沈晴柔对着天花板出了几秒钟的神。 眨巴几下眼睛后，立马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 她是立马起身，哪怕是浑身酸痛的情况下，身边拦着她浅眠的乔教授也惊醒了。手撑着脑袋，侧身躺着，看着她慌乱起身的模样。 她是捂住裹住自己的白毛巾，上半.身前倾伸手过去想拿床柜上的手机。只是奈何人家手短啊，够不着，转身眼巴巴看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看着她的乔教授，喉咙有些沙哑，大半天没喝水了，那是扯着嗓子问话：“几点了......” 窗外的天气看着似乎已经是黑夜了。 乔教授不紧不慢，看了她几眼，没撑脑袋的手横着放眼前，看着手腕上的表，“九点半了。” “晚上？” “你说呢？”沈晴柔那是瞪大了双眼，回身到乔教授身边，惊讶的语气不可掩盖，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睡到天亮才起来！ 一下午一晚上，家里那边...... 沈晴柔那眉毛皱得和什么似的，乔哲羽怎看不出她的愁眉苦脸，手伸过去，一把拦过她，压进.床铺里，自己倾身而上，压她身上，双手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看着她。 沈晴柔只觉有一阵天旋地转后，自己被乔哲羽再次死死按在身.下，仰望他的姿势又出来了，只是这次沈晴柔清醒了不少，又有时间观念，那是万万不能让乔教授再来一局的，双手抵在乔教授胸前，挣扎着推开他起身，“不要了，你起来啊......” 乔哲羽轻笑：“不要什么？” “......”沈晴柔抵他胸脯的手那是一颤。 乔哲羽从她身.上下来，一手反握住她抵在自己胸上的手，握在手心里，慢慢摩.挲间，看沈晴柔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模样，他也不为难人家，轻叹了口气，道：“起来吧，收拾收拾，我送你回去。” 乔哲羽把她从床铺上拉起来，自己套了件短裤，下床去，玄关处散落的衣服一手捞一件，全给沈晴柔捞回床边，放床上，乔哲羽光着膀.子坐床沿，指着那些衣物：“换好。” “......”沈晴柔伸手过去摸自己的衣服，放手上。 但是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眼直瞧着一床铺的衣物。 乔哲羽以为她是害羞呢，起身，准备给她留个私人空间：“你换，我也去换一身衣服。”说着就要往卫生间走，沈晴柔却出声止住他的步伐：“你不用和我回去的，我现在不想让我爸妈见到你......” 乔哲羽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她是一脸沉默，呆坐在床铺上，衣衫不整的，披头散发，面前一堆衣服，看着他的眼神是茫然一片。 乔哲羽顿了下。 沉默片刻，沈晴柔看乔哲羽只是略微的点了个头，眼里的神色她看不懂，他说的话倒是听懂了，他的声调平稳，低沉，他说：“我送你到你家楼下就好，什么时候你想让他们见我了，再提前和我说。” 第43章 part43 乔教授是说到做到，送到家楼下，沈晴柔自是一路过来思索了许多，下车前挣扎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乔教授：“不上去？” “你真想让我现在上去？”乔哲羽这样反问她。 一句话把沈晴柔所有的犹豫都堵了回来，什么也不多说了，乖乖下车，乔哲羽老规矩，晃了下手里的手机示意她记得给他汇报平安短信。 棕色风衣不减乔教授一身的非凡，哪怕是漆黑的夜晚，沈晴柔是多看了人家一眼，小心思多拉扯了回今日见的那莫先生一比，果然是乔教授非同凡响。 “上去吧。”他催促她。 “嗯。”沈晴柔点头，转身进小区后车子才调转方向离开。 而所谓该来的事情，躲不过，终究是要面对的。比如，沈晴柔必须让家人知道乔哲羽这个人的存在。 相亲男莫先生不出所料，打了小报告，沈晴柔昨晚回家前特地楼下那扇玻璃镜门前再次整理一番自己的穿着打扮，进门后沈母那犀利般的目光一扫，沈晴柔是乖乖把话全交代了，“是，我有男朋友了。”明显底气不足的音调。 “z市人？”沈母手抱胸前，冷着张脸。 “不，帝都人。”沈晴柔身体都缩门后去了。 “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导师……” “几岁？” “三十……” “明天叫过来。” “哈？” 沈母再一冷眼过去，扫射得沈晴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闭上嘴，站沈母身后对她挤眉弄眼的沈父直指着卧室方向，无声提示啊，闺女，快回房去，给你男友个电话，明天带回家里来一起□□！ “……” 以至于乔哲羽回到酒店后还没脱鞋，就接到沈晴柔头一次简洁明了的短信:“我妈让你明天过来一趟。” 乔哲羽拿着手机看，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裂，眼睛里是遮盖不了的光芒，仿佛那是迷失方向的水手发现前方指路灯塔一般，她终究没有退缩放弃。 乔教授无声傻笑中。 时间过得飞快。第二天清晨，沈晴柔就被沈母从温暖的被窝里挖出来，母上那霸道气势，指指点点屋里屋外，沈晴柔还睡眼朦胧，沈母就劈头盖脸一阵训斥:“看看你房间！乱得和什么一样？啊？昨晚让你整理你整理到哪里去了？今天不是你男朋友要过来。你这样不吓跑人家才怪！” 闺房里是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裤子袜子书籍等等，都是她上次离家时的模样，打小沈母就不过问沈晴柔屋里情况，如今这要请男朋友来家里了，沈母不为女儿着急那怎么行！ “没事，他不会介意的……”反之沈晴柔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倒头又想躺回被窝里继续睡下去。 被子立马被沈母一个甩手，掀开。 沈晴柔如同石头下的蚯蚓，见了光，扭曲着身子就想往旁边被窝里转，沈母一巴掌就下来，不轻不重打在沈晴柔屁.股上，“哪个男人喜欢自己女朋友邋里邋遢的？起来！” “……” 乔教授提着台湾莲雾上门时，是沈晴柔去开的门，门一看乔教授就觉得自己有些出师不利，你看，一开门看到的不是小女友对自己温柔微笑热情拥抱，而是，一脸的嫌弃模样。 能不嫌弃你么！要不是你要来登门拜访，她是用得着一大早丧失美容觉时间，整理完屋子还顺带把自己也整理一番，为的就是给你一个崭新的模样。 “柔柔，怎么还不让人进来？”屋子里沈母格外温柔的声音在催促。 “进来吧。”沈晴柔难得做了回东道主，让门位让门外的乔教授进来。 乔教授呢，也不表态什么，就上上下下打量了沈晴柔今天的着装，挺不错的。他不说话，意味深长一脸，对沈晴柔点头，侧身进去。 迎接他的挑战可在后头。 沈晴柔也是个会看颜色的姑娘家，两老摆了茶水，上了水果蜜饯，两老一人一位儿，齐刷刷看乔哲羽这边。 不同于现在讲台上接受台下学生们求贤若渴的观望，沈父沈母投过来的，那是审视，居高临下，底气上高于乔教授的目光。 乔教授心脏还真跳漏了半拍，这种场合，只他单对着未来岳父岳母，小女朋友这会儿聪明起来，夺走他手里的莲雾，厨房里忙活去了，他还重来没见过她这般勤奋过。 “坐。”沈父动手泡茶，只抬眼，示意乔教授空位上坐。 沈父母对坐就两空位，不是给他两留的是什么？ 不得不说，这种场合，乔教授还是第一次碰上。沈晴柔切好了莲雾还躲厨房呢，隔岸观火，看着乔教授如何应对。 让他破坏她的相亲！ 只是，风度翩翩有他，方寸大乱那是没有的事。 入座，招牌笑容出来，人家乔教授好歹三十一把岁数，比沈晴柔多吃了五年饭菜，道理懂得多那是自然，首先是要礼貌，“叔叔，阿姨。” “嗯。”这回换沈母，不问不热的面容。 沈父把切好的茶递过去，乔教授那是连忙起身接过来，还没坐定呢，沈母话就摊开了:“月收入多少？” 乔教授端着精致小巧的茶杯，茶水那是随着瞬间小僵硬掉的动作溢入手心，滚烫，只为了保持形象，为了此次成功拿下沈傻丫，那是必须得忍。 忍者无敌。 “万二。”乔教授老实交代。对于这个收入，他倒是有底气。 只是还没看到沈父母满意模样，茶水都没敢往嘴里送，沈母接着审问:“父母什么工作？” …… 沈晴柔躲着藏着偷听，时时刻刻压抑着想出去捂住母亲的嘴不要再追问这个举动，直到是沈母追着问人家:“有前女友吗？还和前女友联系吗？”时，终是抑制不住，沈晴柔端着莲雾出去，急急忙忙的模样，把水果放三人面前，竹签都摆好了，沈晴柔壮起胆子打断母亲的话:“都先来吃吃，解解渴。” 沈母眼风瞥过去，沈晴柔浑身一抖，放下盘子的手垂在身侧，乔哲羽宽大厚实的大手搭她手上，一把把她拽下空位上，让她也坐。坐下来，共同面对。 牵着她的那大手却迟迟不肯放开。交叉握在桌底，十指连心。 多年以后，沈晴柔依旧不知道自己当年是怎么骨气那么大的勇气，同着乔哲羽一起面对两老给出的压力。她的印象里，母亲只希望她能找个本市的男人，何况乔哲羽还是个帝都人，她的印象里，父亲不喜欢从政家庭的成员，她的印象里，更重要的原因，乔哲羽，她和乔哲羽，没有未来。 “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不舍得把掌上明珠远嫁他乡，我也知道你们忌讳我父母的事业背景，可是叔叔阿姨，她跟的人是我，我不是我的父母，我只是个人名教师，未来也可能走医院方向，可我不从政，政要事物一辈子也不会去接触，家，我的家乡是在帝都，可是房子是可以换的，我可以和小柔住得离z市近点儿，可是要是没有小柔，家又要如何组建起来。叔叔阿姨，我和小柔真心相爱，请两老成全我们吧。” 这是沈晴柔听过的，乔哲羽说的最长，最用心的话。 没有小柔的地方，就不是家。 沈晴柔最后的防线，崩溃。 沈母沈父呢？ 沈晴柔直视两老，身边说完这些话的乔教授啊，那是掐准了时机，口袋里装着的锦盒掏出来，递过去，声调平柔，诚恳，“这是我的一点见面礼，叔叔阿姨请收下。” 最后的杀手锏啊。 乔教授，这会真是铁了心，准备拐着傻丫上民政局把所有事都给办了啊！民政局那边他都联系好了！ 沈母留了乔教授下来吃晚饭。 饭后，沈晴柔送乔教授下楼，乔教授霸道不放牵着沈傻丫的小手不放，直到小区门口处沈晴柔才挣扎了几下把手抽回来，后退几步拉开她和乔教授之间的距离。 “怎么了？”乔哲羽挑眉，看她的举动。 沈晴柔低头，再抬头，眉纠结成一团，看是无奈，却真是无奈，乔哲羽看着她，她叹气，深呼吸后道:“我不可能陪你去台湾，你今天，真的是没必要这样……” “你不去，和我今天的表现有什么关系？”乔哲羽打断她的话。 “哈？”沈晴柔睁大眼看他。眨了几下眼，怎么？ 怎么，什么？ 乔教授手搭上她的肩，不轻不重，却极具力道。 “为了摆脱乔家的势力，我不得不去台湾，最快，两年，只看你愿不愿意等我回来。” …… 五天后，乔哲羽上飞机前那天，她特地请了假，偷偷摸摸一个人跑了省会机场去，没有和乔教授说一声，躲在角落里，静静看着那抹高大俊郎的身影，孤身一人，拖着厚重的行李箱，走向安检口，渐行渐远。 眼眶红润了起来，面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她是开始矫情起来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颤抖着手拿起手机来，解开屏幕，是条短信。下意识往安检口处看，没有那抹身影。 低头看短信内容，以为是她的乔教授的信息。 却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沈晴柔一眼便能看懂得的信息，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干涩。 “周末，柳巷路七号花阶，三号桌，望前来赴约。苏小小。” 第44章 part44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一天。 沈晴柔如期赴约。 她没有把这件事同乔哲羽说，哪怕是乔哲羽到了台湾后打了通电话和她报平安，她也忍着没说漏嘴。 只是她特地提早到了目的地，没有直接往约定的位置上走，而是隐在角落里，静静等着苏小小的到来。 她也不去追问为什么苏小小知道她的联系地址。 苏小小是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到位的，染了海棠色的大.波浪长发，一身紧身收腰连衣裙，单肩挂着个小红提包，脚下踩着的酒红色高跟鞋更显一番风味，和手上红色指甲油照相回应。 沈晴柔下意识低头看自己脚下那双乔教授送她的黑色小高跟，一时是无声的叹气，并不是所有人的气质都能驾驭红色高跟鞋的，比如说她自己，还是安安心心穿她的百搭黑色系列吧。 沈晴柔没有出声让对方发现，反倒是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出了打扮精致成熟点，苏小小的举止也让沈晴柔些许沉默。 一冒失的年轻人失手撞了苏小小一下，手里端着的咖啡杯往前倾斜，沈晴柔清楚看着那些黑褐色的咖啡液体顺着惯性往前跑，直直洒在苏小小的酒红色高跟鞋上。 年轻人那是一阵惊慌，沈晴柔听着他一个劲对着苏小小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擦下就好了。”这是苏小小的声音，沈晴柔看她的脸，距离得远，沈晴柔不能真真切切看清她脸上的表情究竟是什么，只是听她轻松无怨念的语气，沈晴柔顿时觉得自己一时提不上气来。 咖啡厅里的格局又不是拥挤得过不了两个人，四五个人并排走都过得去啊，路那么宽，你却不长眼的撞我身上来，这种就要见情敌的关键时候，怎么可以让自己精心打扮的装扮花了呢！ 可是苏小小没有这样说。 甚至只是微笑的点头，轻柔的话道着没关系，擦一下就好了。苏小小在大肚的接受对方的道歉。 这不由让沈晴柔想起了大学刚毕业那天，宿舍一群人出去聚餐，服务生毛手毛脚的，开了果汁溅了沈晴柔一身，一件白色连衣裙就这么花了，那服务生同样是刚才年轻人的举动，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而她呢，口不饶人，要不是因为这是法-治社会动不得粗，她不会单单就口头上骂服务生一顿，还会挥起巴掌来盖过去:“你特么不会小心一点啊你知道这件衣服有多难洗吗干洗费你出哦？” 如今这会一对比。 沈晴柔放下凑到嘴边的咖啡，连喝的心情都没有了，更何况是去会一会苏小小这个人。 苏小小昨晚又来了短信，她说什么？要和她谈谈？谈什么？她没觉得自己的人生需要和她谈。 沈晴柔起身，多看了眼坐到约定地点位子上的苏小小一眼，没在犹豫，转身朝后门离开。 如果说苏小小今天是带着前女友的身份准备来教训她的，那真是恭喜了，苏小小已经做到了。 一个举动就毁灭了她美好的幻想。 沈晴柔拦了的士，没有先回宿舍，而是去了园佳公寓，只是上楼后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带钥匙，没带钥匙，这么莽撞的就跑过来，做什么…… 何况，那个你现在急着想见到的人，已经不在同一片土地上了。 她在门口呆站了几秒，终究还是没打开门进去。转了个方向，站走廊尽头去，掏出手机来就给乔哲羽一通漫游电话。 彩铃一响起对方就接起来了，“喂？”乔哲羽似乎有些惊讶她打来的电话。 “乔哲羽，台湾美女都很多。”沈晴柔一开口就是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 “高的矮的成熟的幼稚的，就连国民初恋沈佳宜都在那里。”沈晴柔看着前方高楼大厦，憋不住，还是把这一路过来心里的委屈抱怨说出来。 千言万语，总归一句，她开始担心乔教授会被其他女人抢走了，比如说前女友苏小小，那个成熟稳重的女人，更适合站在乔教授身边，并肩作战。 “所以？”那头的乔教授把手上的文件搁在一边，手机抓牢了，在等沈晴柔的重点句。 沈晴柔深呼吸一次，“所以你要是觉得你可能不喜欢我了，那早点告诉我好吗？”早点告诉她，不要让她再当一次傻子，明明最开始就已经被出.轨了，还傻呵呵的以为人家一心一意里只有你一个人，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那头乔哲羽沉默了片刻，沈晴柔听到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似是从一位子上站起来衣服发出的磨蹭声。 乔哲羽却是是从位置上起来，走到窗边，外头是台湾沿海的明媚阳光。 他轻笑，似是在为沈晴柔终于有这种危机感而感到高兴，再轻呼：“沈晴柔。”连名带姓的叫她，不是课堂上凶神恶煞点她起来回答问题的语气，而是对于恋人的呼唤。 “嗯？”沈晴柔一扬鼻音，侧耳倾听。 “我想我这一辈子大概没那好运气遇到的沈佳宜，只能将且和沈晴柔凑合着过了。” “......” ****** 硕士毕业那年，夏。 沈晴柔收到了陆曼儿子满月酒的请帖，沈晴柔刚收拾行李回z市，收到这份请帖后是屁颠屁颠让母亲帮着整理些土特产，订了机票上帝都去。 到了会场才发现自己来得实在早，做完月子的陆曼抱着胖小子过来，沈晴柔土特产一旁边丢，凑过去就要抱抱孩子。 “陆曼你真行，什么事都赶在我前面做完了。”沈晴柔抱着圆滚滚软绵绵的小家伙，笑看着孩子他.妈。 刚生完孩子更显丰韵的陆曼那是笑得合不拢嘴，两人凑着头逗孩子，陆曼那是个自豪：“好男人就是要勇敢去抓，机会可不等人啊。” 亲朋好友到齐后便是传统的开宴大餐，这会儿沈晴柔可不是跟乔教授一起来的了，乖乖坐在女方亲朋桌这边，侧过脸，远远还能看到十点钟方向那些男方亲朋们。 两年的时光，匆匆。 可坐在那边的一群男方亲朋，宛如昨日一样，依旧没变，沈晴柔记忆力好，那个是夏凝初，那个是余荒，还有那个，是叶瑾和梅琳夫妇吧。 似曾相识的场边，只是唯独少了她和他。 两年，沈晴柔想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她以为两年的时间很难熬，可是她还没怎么缓过神来，已经两年过去了。 大陆对岸的那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嗨，美女，你旁边有人坐吗？”身边突然插.进了一男音。 沈晴柔往旁边一看，是个衣着得体的男子，二十七八上下年纪。 男子对她微笑，手指着她身边的空位。 沈晴柔摇头，也微笑：“没有。” 男子便不客气坐下来，沈晴柔瞬间觉得身边的空间小了起来。 男子与她并肩而坐，沈晴柔顿时有些不自在了，对于男子的目光。他在看她，盯着她看，像看心意猎物商品一样的目光。 “你是陆曼的朋友吧？我是她表哥，我叫陆睿杰。”男子开始找话题。 沈晴柔眼珠四周转了一圈，没有看到陆曼的身影，周围都是忙碌贺喜的人群，对于这个陆曼表哥的搭讪话，她僵着笑容，不得不道：“沈晴柔。” 沈晴柔，简洁明了。 “哟，柔柔你换介绍方式啦，你不是沈佳宜的沈，树阴照水爱晴柔的晴柔吗？”沈晴柔才说完话，又一阵声音传了过来。只是不同在于，这是阵熟悉的声音。 沈晴柔猛地往声源望去，顿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触：“花瑶！”沈晴柔从位置上站起来。 三年未见的花瑶踩着高跟鞋往她这里来，送上个大大的拥抱，“可想死你了，这么久没见！” 第45章 part45 那是三年后的盛夏，z市，当地一所医学大专学院。 周三的上午，沈晴柔按着平常上课的节奏，夹了本厚厚的人体解剖学书往教学楼走，今天照例给临床班的大一新生上人体解剖课。 只是今天同往常比，出了些小插曲。 “第三排那个粉色衣服的女生，起来回答下，口服避孕药所经过的途径，作用于什么部位？”沈晴柔清爽的嗓音在寂静的教室上空响起。 一身干练的包臀服饰，沈晴柔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凛冽的目光直瞅着那第三排粉衣服的女同学。 站在讲台上，她能清楚看到下面所有同学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走神。 那个被叫起来的女同学支支吾吾，答非所问，这状态是沈晴柔最不满意的模样，下周就要期末考，考前一周讲重点，还有人回答不出这些简单基础题？ 沈晴柔是一个头两个大。而却突然想起，当年，乔哲羽…… 是不是也是抱着这恨铁不成钢的心态无奈面对着她…… 如今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清秀幼稚的女学生，至少她觉得是这样的，她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成熟，变得，和苏小小一样配得上乔哲羽。 她拒绝了帝都协和医院的实习邀请，她不傻，学校给出的名额就那两三个，许媛媛能得到这机会她不惊讶，倒是自己得到这个名额，除了是乔哲羽那边亦或是乔家那边给出的帮助，她都不能要。 她宁愿回户籍老家工作，靠着自己得本事，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哪怕那个人是乔哲羽。 那位没回答上问题的女学生，沈晴柔罚她回去抄写答案二十遍。 连堂三节课下课后，沈晴柔照着往常的路线，食堂打包午饭回办公室，没想却在路上收到一陌生号码的短信。 “您好，您的快递已送到女生宿舍楼下，请在11点30至12点30之间来取。” 没有注明是什么快递，但沈晴柔是不假思索，打包了午饭就往女生宿舍楼下去。 她记得几天前网上订的马克杯还没到，今天才来也真太迟了点吧！ 她快步走着，路过的几个她班级的学生还礼貌和她问了声好，她是点头微笑，回以礼貌。 然而到了女生宿舍楼下那块摆快递的地盘时，脸上是怎么也扯不出微笑来了。 哪里有什么快递啊！ 而那空地上站着的男人—— 耀眼夺目。 盛夏的天，太阳毒辣，连她这个大懒人都撑了把遮阳伞出来，而现在阳光下的那个男子。 白色短体恤，黑色长裤，黑色布鞋，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手指上转动着一把钥匙，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银光。 男子背着光，沈晴柔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眯起眼。 还是不能真切看清到底是不是他，可是那种强烈的感觉，沈晴柔呼吸都有些急促，喘息不过来。 “小柔，来取你的快递吧。”他这样道，张开双臂，朝她微笑，没有多余的话。 声音不大不小，正到好处。 沈晴柔眼眶瞬间红润。 第二天，不止是临床系的学生，全校各个院系的学生都在谣传一消息:临床系新开的那个女老师你们知道吧？就新来的那个凶八婆，昨天中午女生宿舍门口啊！和一大帅哥相拥流涕啊！哪里有什么母夜叉模样！ 这次的流言倒好，不再是什么上好的白菜给猪哄了！而是母夜叉诱.拐纯.情美男子！ 沈晴柔听到这个消息时，那是欲哭无泪…… 她真有那么差吗！ 真是！ 第46章 番外一 见家长记 沈晴柔最近几天过得很不安稳。 不是上课学生们对她怎么样了她对教育事业怎么样了，同样也不是因为自己偷偷搬出家与某位乔教授同居的事情让她觉得不安稳。 与这些事情相比，即将到来的那件事才让沈晴柔欲哭无泪焦躁不安心力憔悴啊。 ——见家长！ 是的，除了几天前乔教授不慌不忙见了她家两老后，接下来，就是轮到乔教授带着她，丑媳妇见公婆了。 “老师，再帮我看看，这个装有没有花掉，这件衣服真的合适吗？”转眼已是到帝都飞机场，乔哲羽带着她在候车厅等乔管家来接人，只是才定座沈傻丫就一个劲揪着乔教授问这问那，乔教授无奈着侧过脸低头看她，她是眉头皱得死死的，“老师，我看上去会不会很憔悴......” 她那个揪心啊。 乔教授好气又好笑的摇头，拦过她肩膀，拍了拍，“我觉得......” “啥？” “你要是开口闭口不叫我老师，我父母是不会嫌弃你的。”他对她笑，连说话的语气都在笑。 “......”沈晴柔觉得他有说和没说一个样。 “好了。”乔哲羽把她揉怀里来，轻叹了口气，让她靠着自己，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他看向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道：“又不是没见过我爸妈，紧张什么？” “可是这次身份不一样嘛......” 乔哲羽微把她放开来，把她身子扭正，让她与他对视，她不提这个身份，他倒是忘记问她件事了：“我当时去台湾后，苏小小有没有去找过你？” 沈晴柔楞了几秒，眼珠儿滴流转了一圈，有些心虚啊，小小的轻点头：“嗯......”她从没把这件事和他说，他也从未过问，那便就让这件事随风而去了，何况这么久了，苏小小没再联系她，她也回了z市工作，所谓井水不犯河水吧。 虽然那日未曾赴约，她收到了苏小小指责她不守信用的短信。 “有什么事情吗？”她好奇他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乔哲羽没正面回答，就放开摆正她身体的手，摆了个无所谓的手势：“没事，就随便问问。” 他是不想多提起苏小小这个人。除了当初年少时对她的恋情，如今时过境迁，她做了那么多伤害他亦是伤害沈晴柔的事，他不想再多提起这个人，尤其是在和沈晴柔单独相处的情况下。 沈晴柔哪里满意乔哲羽敷衍的态度，拽着他的手臂就想接着问，她感觉得到，他有事瞒着她！ 只是话还没问出口呢，远处一中年男子就小跑着往他们这边过来，人未到声音先传到了：“乔老板，这边。” 原是接他们的人来了。 乔哲羽拉她起身，今日她特地穿了件小清新范文艺形连衣裙，连高跟鞋都换成实心坡跟样，为的就是营造一淑女家家形象。她是不满的瞪他一眼，算了，等回去后再关起门来好好审问他。 也是，这么多年来，沈晴柔唯一长进的，就是成熟，稳重了起来。而对于如何推倒乔*oss，沈晴柔近期也发现了新手段——房.事解决一切问题！ 乔教授的小傻丫，是长大了不少。 帝都，乔家大院。 沈晴柔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什么结果她都想过了。比如最坏的那种，她也想好怎么自己安慰自己了。 不需求天长地久，只愿曾经拥有。 踏进房门时乔哲羽牵着她走，她是深呼吸了一大口，紧张兮兮的往里走，这还没走几步呢，就被突然串出来的一人影给吓得忘了紧张气氛。 ——是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子。 确切的说，是长得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墨北！ “你你你你你——”沈晴柔猛地后退了一大步，就差躲到乔哲羽背后去，干巴巴指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你你你个不停，眼儿瞪得老大。 乔哲羽显然也被这小外国佬吓了一大跳，沈晴柔明显感觉某人牵着她手的掌心有些颤抖。 怎么会想到这个小屁孩会出现在这里！ “叔叔，阿姨，我和爸爸妈妈来中国度假哦！”小外国佬好看的碧眼朝呆掉的两人眨巴眨巴眼。 沈晴柔是嘴角眼角跟着抽搐了起来，乔哲羽尴尬咳嗽了一声。 屋子里头的大人们显然听到外头的声响，一个接着一个出来，沈晴柔看着最先出来的两位金发夫妇，再是乔父乔母。 沈晴柔下意识想往乔哲羽背后躲。 乔母却没给沈晴柔这个躲闪的机会，三步并两步往她这里来，拉起她的手，像乔哲羽平日里轻拍她手背的动作一样，拍了几下，是柔声叫她：“小柔，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 不是沈晴柔想的挥手让她滚的画面，而是...... 沈晴柔侧脸去看身边的乔哲羽，乔哲羽只是轻笑着，脸上的笑容沈晴柔看不出真假，只是她看得出，乔哲羽也是松了一大口气的模样，她听乔哲羽道：“进去吧。” “都进来吧，一桌子的菜就等你们回来开动了。”不远处那金发妇人也插了一嘴，夹着腔调的声音很吸引沈晴柔的注意。 “叔叔阿姨，我们可都在等你们吃饭呢！”墨北显然比较黏沈晴柔，乔母刚把她手放下，小外国佬就凑过来牵她的手，还硬是要把她拽离乔哲羽的手。 沈晴柔不用看都能想象得到乔哲羽此刻看墨北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这个小屁孩。 一群人陆陆续续进屋子里去，同乔父擦身而过时，沈晴柔更看不懂乔父脸上的透露出来的意思。 是...... 一顿饭下来，沈晴柔是注意到了，乔父至始至终，一言不发。 直到—— 用完了餐，沈晴柔开始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不像是肚子痛，也不像是腹痛。 就是，有些揪心的腹痛。 乔家院子大，用了午餐，陆陆续续大伙都上楼午休去了，乔哲羽带着她上客房休息，本是想让她住他屋里去，她是拒绝的。男未婚女未嫁，不妥。 肚子间歇性的痛，乔哲羽让她趟床上休息一下，他帮她整理行李，她喊痛，乔哲羽坐在床沿帮她揉肚子，些许好转后又咿咿呀呀的痛吟起来，额头汗都出来了。 乔哲羽没辙，让她等等，他下楼去找找有没有药箱，依着她的表现来看，许是中午吃坏了东西。 乔哲羽匆忙下楼去，客房门都来不及关。 也是他忘了把门掩上，乔父下楼时隐约听着客房里传来微弱的哭泣声，他往客房门口看，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 因着是客房，房间格局摆设也没多大讲究，房门正对着就是床铺，往里一看，雪白的床单上浑开一片鲜血，沈晴柔苍白着一张脸躺在上头。 乔父呼吸一窒，连忙跑过去，沈晴柔紧闭着眼，乔父伸手拍了几下沈晴柔的脸颊把她唤醒，“小柔，小柔？” 她艰难的睁开眼，看到的听到的是乔父急急忙忙往外头走，洪亮的声音不似乔哲羽的风格：“来人，快打120！乔哲羽你还没快过来！小柔出事了！” 第47章 番外二 怀孕记 沈晴柔再次清醒过来时，是在医院。 白花花的墙，白花花的被.褥，就连身边守候她的男子，也是一身白衣。 “老师......”她扯着干涩的嗓子，对着趴在床沿上的人叫了一声。 声音不大不小，趴着假寐的人身体一颤，猛地抬起头，急切的目光撞进沈晴柔的眼里，“醒了，要不要喝水？” 这是间独立的病房，沈晴柔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住进这里。四下无人，只有他和她。 乔哲羽握着她虚弱无力的手，揣进手掌心里摩挲，他看她的眼神柔情，寻着问她要不要喝水，都昏迷一整天了。 “要。”沈晴柔舔着干涩的嘴唇。 乔哲羽把她的手塞被窝里去，这是盛夏的天气，可是卧室里开了空调，他不愿她在这种虚弱的情况下着了凉瘦了风寒。 乔哲羽起身给她倒水，自己先试了试温度，正好，不温不烫，才把水杯凑她面前去，也不让她自己动手拿，他弯腰前倾身体，他亲自喂她，仿佛要把所有以前对她的折腾都补回来一般。 再也舍不得她受半点儿委屈了，再也不逗她戏弄她了。 宝贝着都还来不及。 沈晴柔喝了几口就把脸撇一边去，不喝了，抿了抿嘴，她如今也是敏感之人，乔哲羽这个阵势，该不会是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吧？ “医生怎么说，我得了什么病？” 乔哲羽收拾水杯的手顿了下，转身看躺在床上的人，眼里闪过的是一抹对方琢磨不透的韵味。 “哎，不要吓我。”沈晴柔开始急了，她再清楚不过乔教授脸上这种表情，若有若无的，像是想说什么又难言启齿，这种状态当年在他课堂上可没少遇见过，而这种状态的后果，一般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对方不说话，沈晴柔开始胡思乱想了，苦着张脸啊，“该不会是......”癌这个字还没说出来，乔哲羽厉声打断：“医院里忌讳这个字，你还想说？” 乔哲羽是打算吓唬吓唬这个不听话的傻丫儿！ 沈晴柔瞬间是欲哭无泪，咿咿呀呀的开始叫囔：“不会吧！我又没做什么伤害身体的大事！啊！天啊！我还年纪轻轻啊！老师，医生怎么说？是胃car？子.宫car？乳.腺car？还是什么car？是恶性的还是良性的？第几期了？还有救吗？老师......” “现在知道害怕了？”小乔教授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看着沈晴柔那皱着一团的小脸蛋。 “......”沈晴柔咬着下唇，眼儿巴巴看着人家。 “以后还敢不敢趁我出差时暴饮暴食？你也是学医的，还是为人老师，怎么一点儿常识都不懂？连基本的照顾好自己身体都不会？上周我去上海那段时间，你是不是又和陆曼到处乱吃东西了？上上周我去帝都，你是不是还和陆曼到处野？上上上周......” “打扰一下，乔老师，我来查房......”难得听着乔教授如此一番长篇唠叨，乔教授话还没说完，虚掩着的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是个披着白衣大褂夹着病历夹的女医生。 乔哲羽停止唠叨，沈晴柔小支起身子往门口望去。 看见的是那女医生一脸甜甜的微笑往他们这里走来，听着说话的语气，大概是乔教授某一届的学生，“乔老师，师母。”还很有礼貌的叫人，最后一个称呼对着沈晴柔喊，直让沈晴柔头皮发麻。 师母哦...... 她更喜欢听“学姐”这个称呼...... 乔教授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位子来让医生检查。 沈晴柔乖乖躺好让女医生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后，女医生帮她盖好被子，直起身板时，侧身对乔教授点头，再侧脸来对她道：“师母，您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注意多休息，饮食方面作息方面要有规律，这样对您和宝宝会更好。” 最后一句话让沈晴柔一瞬间傻眼。 猛地往乔教授的方向看去，乔教授承受她投过来的瞪眼目光。 孩子？ 她怀孕了！ 女医生检查完出去后，沈晴柔不淡定了：“你骗我？”她是恨不得马上起来揪着他的衣领拷完一番！ 她怀孕了！ 他还没第一时间通知她这个喜讯！还骗她说得了癌症！怎么可以这样！ “哪里骗你了？”乔教授拉了个床旁椅来坐，顺带翘起二郎腿，对着床上的人挑眉。 “哪里没骗我了？” “刚才不都是你自己的猜想？” “......” 一阵沉默下来。 沈晴柔默默窝进被窝里，消化消化这个消息。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们又还没结婚...... 只是默默了半晌，沈傻丫注意力又换到其他地方去了，她记得当时是肚子疼得要死，还流了一滩血，这怎么会是怀孕啊？ “该不会是误诊吧？”傻丫从被窝里钻出来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乔教授还保持跷二郎腿双手抱胸前的姿势静静看着她。 “......” “沈晴柔。”他突然叫她。 “啊？” “你当年胚胎学老师是谁？知识都还给他了？” “......” “胚泡植入子.宫.内.膜后，应个人体质不同，有无出血，出血量多少各不相同，沈晴柔，我是不是应该再未来的十个月里阻止你和陆曼见面？竟带你去有的没的地方乱玩！” “......” “这也是初步判断你怀孕的症状，两个月后我们再来全身仔仔细细检查一下。” “老师......”沈晴柔插话进来，张着嘴想说什么，乔教授一瞥眼过来，她是乖乖闭上嘴。 这什么和什么啊，怀孕明明是件喜事，他怎么就臭着张脸，还字字句句不离她不懂事，竟和陆曼到处疯癫，啊！现在是青春活力的年纪好吗！再不嗨起来以后就老了啊！ 沈晴柔嘟着嘴，内心吐槽抱怨，乔哲羽是当做没看到，接下来再说一句，足以让沈晴柔哇哇大叫一番的消息：“我爸妈已经回去准备了，过几天你身体好多了我们就回z市。” “干啥？” “提亲。” “！”！ 第48章 番外三 婚礼记 沈晴柔要结婚了！ 这件事在小学初中高中乃至大学同学群里无一不是新鲜热门话题。 笑话，除了上次沈晴柔被人无故劈腿后谁又听说过沈傻丫谈恋爱过了！这突如其来的结婚喜讯，整整是颗爆炸开来的炸弹！ 胡思乱想的人自然多了起来，左思右想，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有两字:闪婚！ 沈傻丫那会整在喝牛奶，瞪着眼看屏幕聊天窗口上的那两字，要不是定力好早喷电脑一屏幕牛奶了！ 沈傻丫在那呛咳，不远处的乔教授幽幽往她这里看过来，秀眉那是一皱，三步并两步上前过来，夺走傻丫的平板，站她面前居高临下:“不是说只让你玩一小会吗？辐射很大知道吗？” 沈傻丫手里的牛奶搁一边，跟着站起来，但没他高，索性脱了鞋子准备站床铺上去，乔教授一把抓住她，训斥她的话没停:“孕妇能做那么危险的动作？”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