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你追到疯狂》 第一章 【第一章】 下午三点一刻，尼可童装行销企划部门包括经理曹映荭在内一共八人，正在小型会议室里进行会议。 大伙儿一边热烈讨论，一边享用着午茶点心，偶尔哈啦打屁几句，嘴巴忙、脑袋也没闲着，气氛轻快而不影响对工作的认真。 「凯洁，我要蜜糖波堤和肉桂口味。」 「我的是天使法兰奇。」 「凯洁，给我红豆的。」 负责采买点心的助理尚凯洁，手忙脚乱的把甜甜圈和手工饼干一份份分装，另外还有麦当劳买来的饮料。 「荭姊，这是买剩的钱。」一群馋鬼涌上来取走点心饮料，尚凯洁把钱和发票交还给出资的经理。 「回办公室再给我吧！」红唇扬起一抹微笑，曹映荭伸手拿过一杯义式冰咖啡，很豪迈的灌了一大口。 「荭姊，下次我们吃必胜客披萨好不好？」小郑挺着一圈肥肚腩，嘴里吃着甜甜圈，心里已经开始肖想下次的餐点。 「对对对，有龙虾舞沙拉新口味！」体型逐渐向小郑看齐的阿佩也嘴馋的立刻附和。 他们行销企划部有个大方又能干的主管，所以比其他部门幸福，在她的带领下，大伙儿都充满了冲劲，三不五时还会有额外的福利。 像这会议的午茶点心，就是由曹映荭自掏腰包买的，虽然一笔笔看来金额不大，但每一次的累积，算起来还是挺可观的支出。 「ok啊！」曹映荭答得爽快，但眼珠子骨碌一转，狡光乍现，补充条件。「交出漂亮的企划来，哪有什么问题！」 小郑摸摸鼻子，没了声音。他最近几次写的企划都被经理打了回票，差点忘了把皮绷紧。 曹映荭平时好相处归好相处，但行事作风明快果决、赏罚分明，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的。 「来吧，嘴巴动，脑筋也要动。」所有人都坐定位后，主位上的曹映荭扬声宣布会议继续，大伙儿马上把资料移回面前。「刚刚我们翻到了第二页，现在针对七月份高雄旗舰店开幕进行讨论，最下方是南部童装消费习性的市场调查，大家有没有什么构想？」 「南部家长的消费习惯比较保守，我认为可以强调限时折扣和加送赠品，来捉住消费者抢便宜的心理，刺激买气。」 吕雯是二度就业的已婚妇女，这两年才随着丈夫的调职从南部搬到北部，所以从前的生活经验让她很快提出建议。 「开幕期间还可以限量降低贵宾卡的门槛……」曹映荭点点头，一边在文件上注记，一边道出脑中浮现的想法。 「我觉得可以办个小小麻豆的走秀比赛活动，条件限制是要穿我们公司代理及自创的品牌，这样或许能够提高一点销量。」小郑举手发言，腮帮子因塞了甜甜圈而鼓鼓的，活像中元普渡的神猪。 「构想不错，但不适合用在这里，人潮可能不够。」曹映荭敏锐的判断，思忖了下，随即又说：「xx百货的周年庆，倒是可以考虑，不过这活动办起来可不小，要计划周详一点才行。」 得到认可，小郑振奋的赶紧搁下另一只手的饮料，翻找资料中百货周年庆的页面，振笔疾书，认真思索。 「我听说宝贝屋最近在准备下折扣了。」消息十分灵通的阿佩提出情报。 做行销企划的就是得注意市场动向，特别是对销售型态相近的竞争对手，更是不能大意。 「这么快？」曹映荭柳眉微蹙。「夏装才刚推出而已，就急着下折扣？」 「嘿咩，会不会是公司周转不灵想拼现金啊？」古奇冷笑嘲讽。 「虽然宝贝屋没有在百货公司铺通路，但是他们的直营门市据点多，要是那么早就下折扣……」曹映荭嘟起嘴唇，丰富的脸部表情和她精明亮丽的外型一点都不搭轧。「我们的直营门市也都会受到影响。」 「难道我们也要跟着他们下折扣？」尚凯洁讶问。 虽然她只是助理，但也已经有基本的了解和概念，明白相较之下，他们尼可所代理的品牌还更高档些，若要降折扣对打似乎不太值得。 曹映荭摇摇头，随即灵机一动。 「凯洁，你先向仓储那边查一下过季商品的库存资料。」她果断命令，考虑以过季商品促销活动来因应。 毕竟在多数人眼里，童装不比女装那么讲究流行风潮，把过季商品拿出来做花车促销可以消化库存，也不会因为宝贝屋的策略受到太大影响。 「好的。」尚凯洁立刻记录备忘。 「吕雯你负责写一份高雄旗舰店开幕的活动企划；小郑你针对小麻豆走秀活动写一份企划书；阿佩和古奇各别交一份百货周年庆的配合方案。」曹映荭指挥若定的分派工作。「另外，公司争取到生产金刚战警图像的童装权利，老板已经谈好要配合电影的上映，提前以预购童装可换取电影折价券的方式促销，dm和折价券部分小御负责跟美工组check……」 在下属眼中，她是个赏罚分明、领导力、执行力皆一流的好主管；在老板眼中，她是个认真尽职、精明干练的好帮手；在至交眼中，她是个豪爽直率、热情善良的好朋友。 然而，她事业一把罩，做人很成功，经济又独立，生活也充实，相貌优、身材佳，唯独感情方面……在她本应美好的人生中添上了败笔。 因此，她对爱情开始敬而远之，拒绝让它破坏完美的生活，认为不沾染才能保有快乐。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是异性绝缘体，毕竟美丽能干、大方慧黠的轻熟女，对男人而言可说是最具吸引力。 会议结束，曹映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不一会儿，助理便又来敲门。 「进来。」她扬声回应。 「荭姊，又有爱慕者送花给你哦！」尚凯洁捧着一束盛开的红玫瑰走了进来，娇小的她几乎整个人都被遮住了。 看到那么大一束花，曹映荭并不感到开心。不管是谁送的，花了一、两千元买这种只能放几天就会凋谢的鲜花，就是浪费！ 既然喜欢她，就应该看得出她不爱浪漫，务实得很，想讨好她也得投其所好，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教她要怎么不怀疑对方到底喜欢上她什么？ 她没接过花束，只拿起了卡片拆阅，并吩咐尚凯洁：「花交给你处理吧，要带回家或布置办公室都行。」 「这些男人真笨，都不知道你根本不喜欢花。」凯洁拨弄着红艳花瓣，莞尔笑道。因为有这些人的贡献，他们部门经常都能生气盎然，满室芳香呢！ 「送盆栽好过送花吧！」曹映荭耸耸肩，没有犹豫的把看过的卡片放进一旁的碎纸机里，动手重阅方才开会注记过的资料。 盆栽至少可以博取她些许要灌溉的心思，但已经摘采下来的花注定要枯萎，就不需她费心照料了。 「是谁啊？」尚凯洁好奇的探头看向碎纸机。 「大成衣料的陈经理。」曹映荭漫应。 「那个陈经理……」尚凯洁搜寻着脑中印象。「啊，我想起来了！虽然头发好像有点少，但长得还算是一表人才……他不错啊！」 「no。」想也没想就答。「当朋友可以，除此之外，免谈。」 第二章 再一表人才，再看对眼也没有用！ 过去，年少天真的她曾相信过爱情，单纯的以为对方就是真爱、就是永远，却狠狠的跌了一跤…… 不只一次的教训，都明白的告诉了她，没必要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别人身上，把持心湖的平静，才是自保的好方法。 单纯的尚凯洁显然不太会察言观色，没察觉曹映荭对这话题兴趣缺缺，还继续发表意见：「奇怪耶，荭姊，你现在身边又没人，为什么不从那些追求者中挑一个考虑看看呢？」 他们企划部门的头儿可是尼可之花呢，工作业务上有接触的单身男子几乎都想追求她，不过可惜的是个个都铩羽而归，没人能掳获她的芳心。 虽然她把曹映荭当偶像，羡慕她人美又能干，但不禁也好奇像她这样漂亮的女人，为何要让感情世界一片空白？ 「我……」曹映荭下意识的抬眸要回答她目前没有谈感情的打算，却见她眼巴巴等待下文，立刻又觉得不对的打住。 「我也觉得很奇怪耶，你现在应该有事情得做才对，为什么有空在这儿关心我的感情问题呢？」话锋一转，描绘精致的秀眉高高挑起，皮笑肉不笑的模仿她的口气反问。 「嗄？」尚凯洁怔怔的眨眼，忽然觉得毛毛的，一惊，才发现苗头不对。「对对对，我很忙、我好忙哦！」 捧着花赶紧开溜。 曹映荭抿唇睇看可爱助理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失笑的摇了摇头，将心思拉回文件里。 现在的她，需要工作、亲情、友情……唯独不需要的，就是爱情！ 蒙斯特皮鞋是国内知名的鞋公司，以销售女鞋为主，在大陆设厂生产，门市经销商遍布全省，牌子老、口碑好。 萧晋航是蒙斯特皮鞋创办人的第二代，目前在公司里担任董事长特助的职位，协助父亲管理繁杂事务，为接班做准备。 最近，他向父亲提议要增加开发生产童鞋，获得同意，并要求他交出一份计划书，所以为了这个计划，他开始收集资料，观察市面上的童鞋以及有关联的童装，名正言顺的在上班时间逛街、逛百货。 这天，他视察完蒙斯特位于百货公司二楼的女鞋专柜后，顺便绕上儿童用品楼层看看。 由于不是假日，百货公司里人潮稀少，售货员甚至多过顾客，每个楼层都冷清清、空荡荡的。 身高一百八的萧晋航穿着铁灰色进口手工西装，身材伟岸挺拔，气质出众，五官端正阳刚，眉宇间散发着一股优越环境中养成的尊贵自信，视线在商品间浏览，或走或停，所到之处无不吸引众人目光。 「先生你好，请问你是在找小朋友的鞋子吗？是男生还是女生呢？需不需要帮你介绍？」 专柜小姐一见他低头专注在某双童鞋上，立即走近招呼，因为怀疑是不是高层或股东之类的大人物来做察访，态度特别恭谨。 「我先看看，有需要再麻烦你。」牵起斯文笑容，萧晋航客气婉拒。 「好的，那你随意看。」 被那帅气的绅士风范给电到，专柜小姐心里小鹿乱撞，回以甜美笑容，益发亲切。 片刻，萧晋航绕出了那一个专柜，继续边走边瞧，泰然自若的接受那些仰慕、打量的目光，可他的视线，却不期然的被一抹身影给吸引—— 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名女子站在工作梯上，正举高手在天花板上吊挂饰品。 一袭墨绿色领系蝴蝶结的丝质无袖上衣，衬出她白皙的肤色，合身的驼色长裤包裹住她修长的腿，展现曼妙玲珑的身材，微鬈的长发有一半以精致的花朵发簪扎成一个髻……整个人看起来大方俐落而不失女性应有的优雅浪漫。 只瞧见女子的侧边面容，他就为其姣好的模样惊艳驻足，当女子转头与人交谈时，乍见略施薄粉却显得亮丽动人的淡笑红颜，他刹那间怔愣住，脑中思绪顿时一空。 很突然的，心底流窜过一阵麻麻的感觉，他的目光牢牢胶着，从不曾为谁强烈悸动的心，瞬间产生异样的感受。 就在他失神的当口，女子布置完毕，正掸掸手，欲爬下梯架，却一个不稳，脚下的高跟鞋一拐，惊呼声扬起。 「啊——」 「小心！」萧晋航猛然回神，眼见女子正歪歪斜斜的试图保持平衡，想也没想，就立刻反射的箭步往前冲。 随即，碰撞声、惊叫声、痛呼声同时响起，惊天动地的混乱之后，终于归于平静。 在站不稳的那一瞬间，曹映荭以为自己这回糗大了，肯定会跌个四脚朝天，再加个什么伤，可是没想到摔下来之后，不但不怎么痛，还发现不知何时冒出个垫背的来？ 扭头看身后那颇有弹性的垫背，竟赫然瞧见一张拧着眉心却依然俊帅的男性脸庞，而后又惊觉自己竟叠在人家身上，一阵热气轰地冲上脑门，她连忙翻身下来，撑地蹲跪，狼狈困窘的迭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怎么样？」虽然很奇怪对方怎么会这么巧的被她给压到，但曹映荭还是先赔不是。 「我没事，你没有受伤吧？」萧晋航坐起身，关问道，一时忽略了隐隐作痛的手腕。 近看下，那秀气的细眉、闪耀着聪慧光芒的乌亮双眼，小巧却丰润的嘴唇……更令他怦然心动。 这垫背，当得值得啊！ 曹映荭愣了愣。瞧他没有恼怒之意，还这么问……难道他不是意外被她压到，而是好心出手相救？ 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太感谢他了！ 「我没有受伤，谢谢你帮忙。」她检视自己，倒没有觉得哪处疼痛，扬起微笑朝他道谢。 「没什么，只是见你快摔倒了，所以反射地就冲上前来，没想到人救不着，反而跌成一团。」没当成英雄，萧晋航尴尬的笑笑。 「怎么会没救着？要不是有你垫着，我看我骨头就要散了！」她打趣的说着，伸手要扶他起身。 两人互相扶持对方，售货员也赶紧来关问，并帮忙扶起梯架，萧晋航发现她光着一只脚丫子，立刻搜寻掉落的高跟鞋，走过去弯身拾起，前后瞧了瞧，踅回她面前。 「鞋跟断了。」这鞋子放在他掌心，几乎刚刚好，让他不禁想像将她嫩白的小脚握在掌中的感觉。 「哎呀！」她接过手，可惜的叹了声，正烦恼鞋子一高一低该要怎么穿，忽然灵机一动。「啊，我有办法了。」 她脱下另一只高跟鞋，试图扳断鞋跟，好让两只鞋等高，无奈力气不够，试了几下还是扳不断。 萧晋航先是讶异，随即对她的方法感到莞尔。 「我来试试看。」从她手中拿过鞋子，他握住鞋跟使劲扳，手腕却一阵剧痛。「噢……」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异样，曹映荭忙问：「是不是手受伤了？」 「手腕好像扭伤了……」萧晋航尝试着转动左手腕，疼痛得根本无法施力，眉心也蹙得更紧了。 「那怎么办？快去给医生看吧！」她拿回鞋子，忧虑的察看他的手腕，急切提议。 唉！要不是两名售货员都在忙着招呼客人，跟她一道来的古奇和阿佩又在另一楼层设置特卖会场，而她性子急，等不及布置展示区域，索性亲自动手，这会儿也不会发生这意外，更不会害人家受伤了！ 第三章 「不用了……」英雄救美不成，还搞得自己受伤，他觉得糗毙了，不禁反射的摇头拒绝。 「不行，扭到手很不方便耶！不看医生怎么会好？你等我一下，我知道这附近有间中医诊所。」没听完他拒绝的话，曹映荭立即扬声坚持。 他是为了帮她才受伤的，像她这种有恩必报的性情中人，若没亲自带他去诊治、聊表心意，她可是会良心不安的。 「只是小伤……」才开口，他的声音又被她掩盖过去。 「等我哦、等我哦！」曹映荭拎着一双鞋转进尼可专柜里，向他迭声叮咛，生怕他就此落跑。 萧晋航本来是真的要拒绝，可随即想了想，既然他第一眼就对她有好感，何不把握这个接近她的好机会？ 他看着她找到辅助的东西把鞋跟扳断，然后拿出搁在柜子里的皮包，再转向售货员交代了几句话，最后朝他走来。 「你脑筋动得真快，居然想到这个方法。」他赞赏的看着她脚上那双已经变了高度的皮鞋。 「暂时将就喽！还能走就好。」从他的目光知道他指的是鞋子，曹映荭挑眉轻笑。「我们走吧，那间诊所就在这家百货后面的巷子里，很近的。」她率先往电梯方向走。 「其实你跟我说地址，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再麻烦你。」虽然想接近她是事实，但他还是得表现出客气。 「要不是有你突然出现，现在要去给医生看的人恐怕就是我了，怎么还会说是麻烦？」她诧然反驳，杏眸圆睁的斜睇向他。「而且就是因为近，所以我要是没亲自陪你去给医生瞧瞧，心里反而更过意不去的。」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见她如此坚持，萧晋航哂然一笑，乐得接受。 如果她是一个重视恩惠的人，那么他站在仰慕者的立场，曾有伸手拉她一把的好意，无疑是一开始就已经占了很大的优势。 看这情况，接下来，应该是相当值得期待了！ 【第二章】 「荭姊，有你的包裹！」助理尚凯洁一手拿着一叠文件，一手抱着盒子推门而入。「你买什么东西啊？」 「我没买什么东西呀！」坐在办公桌后的曹映荭纳闷抬头，接过那盒包裹，前后瞧了瞧。 收件人的确是她，寄件者是间皮鞋公司？怪了，她没买鞋啊！ 「那说不定又是哪个爱慕者哦！」尚凯洁窃笑，对这些三不五时就增加的爱慕者已经习以为常了。 曹映荭耸耸肩，拆开包装，打开盒子，一双漂亮的高跟鞋映入眼帘。 「哇——这双鞋很漂亮耶！」探头观看的尚凯洁立即扬声赞叹。 这是双包头高跟鞋，米驼偏金的色泽，滚着浅棕色的边，没有多余赘饰，只有细致典雅的花纹刻划在皮质上头，鞋型看来十分舒适，做工精细，质感一流。 别说凯洁赞叹了，曹映荭看了也相当喜爱，鞋子对女人来说，就是有着一种难以抵挡的魅力啊！ 是谁眼光这么好，完全料准了她的喜好，送来这么一双让她一眼就爱上的梦幻美鞋？ 「真的很漂亮。」曹映荭把鞋子拿起来欣赏，靠在鞋盒边的卡片这才倒下来。「看看是谁送的，我前天穿的那双鞋在跌倒的时候报销了，这礼物来得正好。」她神情娇俏的努了努鼻尖。 「呵……第一次有爱慕者送礼物讨好到你耶！」凯洁更好奇了。「看来，这人比起之前死在沙滩上的那些前浪聪明许多，也幸运许多。」 「八字都没一撇，幸运什么。」曹映荭横睇她一眼嘀咕，噙着笑容拆卡片，掀开后是几排刚劲工整的字体—— 曹小姐： 我想你应该需要一双新鞋，这是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你笑纳。 今天得再复诊，如果你愿意再陪我去一道的话，请打电话给我。 萧晋航 「原来是他！」脑中浮现一张俊朗脸庞，曹映荭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她讶异扬声。 这就能够解释这礼物为何来得刚刚好了！ 「荭姊，谁啊？」好奇宝宝总是不放弃探听消息的机会。 「就是跌倒那天当垫背的那个人。」她撇嘴回答。 有人的地方就藏不住秘密，那天的事在售货员转告古奇和阿佩后，就传回了公司，大伙儿都知道她当众出糗又有个俊男出手相救，还消遣了她一番呢！ 「喔——」尚凯洁顽皮的投以暧昧的眼神和别富深意的表情。「他帮过你，还这么窝心，惦记着你的鞋坏了，你可不能把他跟那些人一视同仁，拒人家于千里之外哦！」 「你这口气，不像我助理，倒像我的保母哩！」曹映荭调侃她，佯装好奇的笑问：「我怀疑你是不是收了什么好处，才要这样帮他说话？」 被取笑，尚凯洁羞赧的搔搔后颈，为自己辩解。「哪有啊，我只是希望荭姊你能遇到个好对象。」 除了把曹映荭当偶像之外，还因为她和自己的姊姊很像，同样亲切温暖，会照顾人，所以她特别喜欢亲近她。 「谢谢你啦！」听她这么说，曹映荭心口一暖，笑容变得温柔，不枉她了解凯洁迷糊，还再三给她机会学习了。「你那颗脑袋，别什么事都联想到感情去，这人若是不错，我会跟他交朋友。」 凯洁抿起一弯笑，适可而止的不再多说，转而报告手中文件。「这是吕雯和小郑的企划书，还有美工设计的dm。」 「好，你放着，我待会儿会看。」曹映荭点点头，待凯洁走出办公室，目光再度调回鞋盒里的高跟鞋。 说来这萧晋航还真细心，居然记挂着这种小事！ 欣然扬眉，她把鞋子放到地上试穿，同时走了几步，发现柔软的皮质合脚又舒适，不禁满意得笑逐颜开。 「欸，没想到尺寸还刚好呢！」 奇怪，他怎么知道她穿几号鞋呢？这么心思细腻、观察力敏锐的男人可不常见哪！ 节节攀升的好感让她不知不觉对萧晋航降低了不少防备，重新拿起卡片再看一遍，随即又从信封中找出一张只印有联络电话的名片。 拨出电话的同时，姣美粉唇漾开了一抹不自觉的柔美笑意…… 虽然接到曹映荭的来电是意料中的事，但邀约到她，仍使萧晋航十分高兴，连要到中医诊所复诊都觉得心情愉悦。 曹映荭很够意思，下班后和他约在诊所见面，饿着肚子陪他让推拿师推拿，然后两人在八点多才去居酒屋吃晚餐。 他们俩坐在吧台座位，点了瓶清酒，面前摆满了一碟碟分量不多却很精致的小菜，有角煮、海葡萄、味噌蒟蒻、柚醋冰笋、扇贝南蛮烧、鲑鱼玉葱卷……和各式串烧。 「还合口味吗？」身为介绍、点菜的人，萧晋航不禁关心询问她的意见。 「当然呀！很好吃呢！」曹映荭吃得津津有味，佩服他不仅眼光好，还很懂得吃，感觉上是个很有生活品味的人。「来这种地方，如果不是跟你一起，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点菜。」 她的坦白令萧晋航微哂。 「那以后你要是想再吃这种料理，记得一定要找我来帮你点菜。」机会是要靠自己制造的，他不讳言的要求。 「好啊。」曹映荭没多想的大方应允，随即替他斟酒，拿起彼此的酒杯。「我要敬你，谢谢你送的鞋。先说好，这一顿要由我来请客才行哦！」 第四章 「这怎么行，是我先约你的，理所当然由我作东。」萧晋航讶异瞠目，立即拒绝。 美眸不同意的横睇向他，红唇微噘了起来。 「照理说，你为了帮我而受伤，应该是我要送个礼慰问才对，我反而平白收了你一双鞋，所以为了表示谢意，我请你是应该的。」工作这么多年了，人情世故她懂的。 总不能老占人便宜，不回鲈吧？礼尚往来，交情才能维持得长久。 「那这样吧，如果你真的介意请客的事，那下次你约我，我就让你请客。」他的眼睛湛亮清澈，眸底盛着爽朗笑意，让人没有距离感。 她瞅着他，侧头想了想，再坚持下去似乎也就太婆婆妈妈了。 「ok，就这么说定。」酒杯敲出清脆声响，漾开娇美笑容。 萧晋航看着她不像一般女生总是秀气浅酌，甚至豪爽的一干而尽，他讶然一笑，同样干杯。 吧台里就是料理台，厨师在此时送上了两尾盐烤香鱼，萧晋航立即接过手，挟了一尾放进她的碟子里。 「试试看，这家店的香鱼很肥美。」 「嗯嗯，我爱吃香鱼。」她毫不掩饰嘴馋的模样，左手捏着鱼尾巴，右手用筷子进攻。 见她大快朵颐，一点也不矫揉造作，萧晋航的胃口也跟着大开。 不提初见印象的惊艳以及好感的增进，光是这一点，他就喜欢跟她一块儿吃饭了！ 「对了，那鞋子的款式喜欢吗？」本来有一丝期待她这趟出来会穿上的，但他注意到她并没有换上那双鞋。「如果不喜欢，我可以拿回公司换。」 「公司？」曹映荭微讶地问。「哦，原来你在鞋公司工作啊！」 因为初见面就探问别人工作有点失礼，所以她没问，他也没说，而那张名片也只有一支私人电话，没有职称抬头。 「是啊，那双鞋是设计师依照我的意见设计的，是我们公司下一季要推出的新款，现在市面上还看不到。」他笑道。认为那双优雅鞋款适合像她这样聪慧又不失魅力的职场女性。 「那么漂亮的鞋子，我当然喜欢啊。」她不吝于称赞，不过对他的工作开始有点好奇，也不禁感到担心。「可是，还没上市就送给我……没关系吗？你会不会被上司骂？」 「会哦，说不定还会被炒鱿鱼哩！」听出她口吻里的担忧，他故意说得严重。 「真的？！」曹映荭一惊，筷子都搁下了。 「嗯，怎么办？」他还佯装闯了祸，很困扰的表情。 这还得了！救她一把，扭伤了手：送她鞋子，可能丢了工作，她可不想被冠上扫把星的罪名。 「这样不好，鞋子我放车上，你拿回去……」她说着就要起身去拿鞋，手臂却被他攫住。 「开玩笑的啦！」俊唇绽开笑容，向她解释。「蒙斯特皮鞋是我父亲经营的，现在我在担任他的特助。」 原来如此！曹映荭松了口气，白他一眼。 「讨厌，害我差点当真了。」她没好气地啐，忍不住打了他手臂一下。 就连她嗔啐的举动都让他有电击的感觉啊！萧晋航朗笑出声。 两人在谈笑间拉近了不少距离，甚至该说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奇异的感觉，所以连初识之人该有的生疏都很快的被熟稔所取代。 「其实那天我会去逛童装楼层，是因为想要开发童鞋，所以想参考一下现在市面上的童装童鞋。」他边品尝美食，边闲谈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计划哦！你们如果有现成的制鞋工厂，是可以考虑增加制作童鞋的，不过童鞋的主要市场走的是平价价位，倘若要像你们的成人鞋子走高档路线，我觉得在设计上要偏重实穿舒适，最好不要一下子就推出太多款式……」聊到自己所熟悉的领域，曹映荭即刻呈现工作时的敏锐专业，提出客观意见。 萧晋航频频点头，对她的看法感到认同，和她讨论起心中想法，激荡出不少火花。 瞧她侃侃而谈的模样，眼神炯亮，漂亮的脸蛋散发着自信光采，像是某种神奇的魔咒，不但令他移不开视线，一颗心也被她的举手投足和笑谈间的神韵给深深牵动。 他真欣赏她，性格直率开朗，行事作风干脆明快，毫不忸怩作态，和她相处，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愉悦感，直觉希望时间就此延长，不要太早结束…… 「嘿，瞧这是谁啊！」 一道轻佻的嗓音在身侧响起，曹映荭突然感到有些熟悉，直觉头皮发麻，泛起一阵强烈厌恶，回过头望向声音来源处，果然，是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 抿唇、敛容，她再转回头，当作不认识，期望他踢到铁板，会识趣的自动离开。 「映荭，是我啊！」不甘心被忽略，何进豪弯身探头到她面前，刻意要她正视自己。 就是知道是你，才会想视若无睹！曹映荭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重重的哼气，很不情愿的开口。 「有什么事吗？」冷冷瞥去一眼，她疏离地问。 她冷漠高傲的态度反而令何进豪兴起了挑衅逗弄的念头，迳自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没什么事，不过老情人见面，总是要叙叙旧嘛！」他一手搁在她的椅背，另一手的手肘靠着桌面，态度轻浮。 曹映荭圆瞠着眼，瞪看他不请自来的举动。 萧晋航刚去洗手间，位置才空了下来，没想到这浑蛋居然如此不要脸，问也不问就这样坐下！ 「我对你除了一肚子的怨恨，没什么旧好叙的。」她抑制着怒意，维持表面平静。 四年前，他们曾是一对恋人，可后来恋情因为他的负心而宣告终结。她以为经过这么久，早就把何进豪抛到脑后，却发现再见到他，心里还是对他当年的寡情薄幸忿忿难平。 「欸，别这样嘛！当不成情人，也可以当朋友啊！再说，我们曾经是最亲密的……」随着轻薄的言语，毛手也爬上她肩膀。 曹映荭恼怒的胀红了脸，一把挥开他的碰触。 以前她觉得他风趣幽默，现在只觉得轻浮无耻，而且讨人厌！ 「何进豪！你放尊重点，我对你只希望老死不相往来，还当什么朋友！」她心火烧旺，忍不住扬高了嗓音，恨恨地讲。 那时分手分得很不愉快，因为同居，所以家具、存款都是和在一起的，闹翻了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没品的男人，样样都斤斤计较，甚至卑鄙的把存款提领一空，而她懒得再跟他拖泥带水的牵扯下去，索性什么都不要了。 当初他做不到好聚好散，现在事过境迁了，才希望别人不计前嫌？ 试问，经历过这段过程，谁还会把对方当朋友？有过这种烂经验，谁还会对男人有信心？ 她自认没那肚量和勇气，所以她做不到。 别处投来的目光，让何进豪恼羞成怒，也拉下了脸。什么嘛，竟把他当病菌似的！ 「跩什么？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碰过。」他故意再把手放上她的肩膀，言语轻蔑的继续挑衅。 「浑蛋，把你的手拿开！」曹映荭拧紧了眉，咬牙怒斥。 她努力忍耐，就是不想在这公众场合丢脸，毕竟再怎么说，她现在也已经是个小有身分地位的社会人士，必须顾及颜面，但白目的何进豪却还是想试探她的底线，逼人发火。 第五章 他皮皮的挑眉，置若罔闻，佯装熟稔的攀谈。「你一个人来这种居酒屋吗？很寂寞吧？我陪你好了……说不定来电的话，我们可以再旧情复燃，哈哈——」 「你如果不想让我在这儿甩巴掌的话，就立刻把手拿开。」她实在忍无可忍了，这已是最后警告。 「啊……」随即，肩上的重量消失，回答她的是一声惊慌痛呼。 接着，萧晋航冷肃的嗓音扬起，重复了她说的话。「她说‘把、手、拿、开’，听不懂吗？」 曹映荭转过头，看见何进豪那只讨厌的毛手被萧晋航轻易以单手擒拿住，整个人呈现扭曲的姿势，正吃痛的哀哀叫。 「痛痛痛……该死的，你放开我！」何进豪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孔顿时皱得像颗肉包子，面子挂不住，又不得不求饶。 「是你的朋友？」萧晋航问向曹映荭的口吻变得缓和许多。 他才去了趟洗手间，顺便接了通电话，一走出来就见到自个儿的位置被人占去，原以为是她遇上了熟人，可他愈朝位置走近，所看见的她的神情，以及愈渐清晰的对话，才发现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曹映荭也站了起来，没好气的撇嘴。 「不是朋友，是赶不走的无聊人士。」 萧晋航再转向何进豪，语调又变得严厉。「先生，显然我的朋友并不欢迎你靠近，希望我放手后，你能自动离开。」 「好好好，你快放开吧！」何进豪好声好气地说，心里却讦谯个没完。这死家伙，他的手快断了！ 萧晋航松开，何进豪抚抚疼痛的手，目光观看他们，心里立刻打起歪主意，冷不防的挥出一拳—— 「小心！」曹映荭惊呼。 所幸萧晋航早有防备，反应迅速的闪避，还趁他重心不稳时，抬腿绊了他一脚。何进豪踉跄的往前跌，扑向一旁客人的桌子，把桌上的菜撞得一团乱。 「他妈的……」何进豪偷袭不成，反而出糗，气急败坏的转过身，口出恶言，又想要逞凶。 「先生，很抱歉，我们必须请你离开，不要在店里闹事……」店家出面处理，两、三名男性工作人员趋上前包围住他，将麻烦「请」出店面，结束这场混乱。 「你没有怎样吧？」回位置上坐好，萧晋航立即关问。 「我没有怎样，真不好意思，让你遇到这种不愉快的事。」曹映荭困窘赧然地说。 她实在是不希望让萧晋航看见这种场面，这令她觉得很丢脸，可是没办法，遇到何进豪这种不识趣的人，想避也避不掉。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不好的人是他，又不是你。」他温柔的回应，扬起一抹安抚的笑容。 她抿唇，黯然垂眸，喝了口清酒，食欲全无。 萧晋航关切的看向她。 他喜欢看她自信耀眼，而不是皱眉烦恼，见她困扰的模样，他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想为她抵挡所有烦扰的念头。 「那个人经常来找你麻烦吗？」他不禁问道。 曹映荭摇摇头，迎视他关心的视线。 「其实我跟刚刚那个人已经有四年没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突然遇到他。」他出手帮她驱赶了何进豪，她好歹也该稍作解释，让他了解一下状况才对。 看出她不避讳谈及这事，萧晋航也道出直觉的猜测。「前男友？」 「嗯。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的确是。」她很不甘心地应。「那可恶的家伙让我对男人的评价大打折扣。」 除了亲近的朋友，她不谈这件事的，或许是因为他再三帮忙她，也或许是他有种让人想亲近的特质，总之，在不知不觉中，她对他已没有防备。 「怎么说？」他下意识蹙眉，没料到她对男人的评价不高，这对有意追求的他可是相当不利。 「我和他交往了两年，甚至同居在一起，我以为彼此会是生活一辈子的对象。」她坦承不讳。「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好友的男友过世，同时又发现对方劈腿的事实，所以我经常前往她家陪伴安慰她，可他竟然趁我不在，带别的女人回家，被我当场捉奸在床，还怪我只顾好友，忽略了他，他才会找其他女人来满足需要，真是厚颜无耻！」 说到气愤处，她又斟满清酒，一饮而尽。 「犯错就是犯错，男人要敢作敢当，不该把罪过归咎到别人身上。」萧晋航嗤笑摇头，不认同那种论调。 他的评论正是她的想法，曹映荭点头如捣蒜，更是打开话匣子。 「对啊，没担当的男人，偷吃就偷吃，居然还敢怪到我身上来？！所以当时我是气愤多于伤心，气自己怎么会有眼无珠，看上这种差劲的男人！我对爱情有洁癖，哪能容许这种肮脏的瑕疵出现，所以毫不犹豫就决定分手，从此断绝联系，一直到今天，才倒霉再遇上。」 看来，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好恶感十分强烈！ 「到现在，他还是影响你很深吗？」他小心翼翼的探问。想要展开追求攻势，就要知己知彼。 「唉，我以为早就把那段记忆丢到垃圾桶，但今天再看到他，还是没办法心平气和。」曹映荭显得很懊恼。「可见很多事情一旦记住了就很难忘怀，就好比心中已经被烙印，即使不去思量，却依然忘不了。」 「说得好，是该丢到垃圾桶。所以快乐要自己找、烦恼也要自己抛，既然是个差劲的记忆，就不要再被影响，免得蒙蔽了眼睛，看不到幸福的机会。」他诚心劝慰，也为自己铺路。 「幸福的机会？」她扬高声调重复，随即自嘲一笑。 在何进豪之后，她也曾乐观的想尝试，但失败的经验已让她打消了希望，毕竟，她还有个甜蜜的负担，不是任何一个男人能够轻易接受的。 「想要幸福，还是靠自己比较实在。」 「你对感情好像很悲观。」他以为美丽的她，在感情生活上应该很精采，没想到似乎不是如此。 她仿佛很看得开，佯装轻快的耸肩扬眉。 「没办法呀，在这个时代，速食爱情来得快也去得快，经不起考验，与其如此，干脆就别浪费时间和精神。」 她不想冒险，所以索性保守点，看牢自己的心。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这样不公平耶！」他做了个沮丧失望的表情。 听出意有所指，曹映荭心跳一快，敏感的横睇向他。「对谁不公平啊？」 「例如……我呀。」他以试探的口吻为自己留退路。 瞧他那浅浅的微笑里仿佛蕴含了千百匹吸引诱惑的马力，令一直能够把持自己的她，有那么一瞬间心湖波动，差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 斯文有礼又不失男子气概的他，实在找不到一丝让她讨厌的地方，他的目光温柔，嗓音独具魅力，笑起来爽直开朗，他们很谈得来，他看起来就很有肩膀，让人不由自主的兴起想依靠的念头…… 曹映荭悚然一惊。 她向来武装得很好，怎么会突然被萧晋航给吸引了呢？ 甩甩头，她连忙甩开软弱想法，她不能再作爱情梦，不愿走到后来，看见他发现她秘密时，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你别寻我开心了，我们根本还不算熟。」她笑了笑，故作漫不经心的一摆手，只能四两拨千斤淡化暧昧气氛。 第六章 「如果努力加热，很快就熟了。」他故意打趣的比喻，随即又感性地说：「喜欢与否跟时间的长短是没有绝对的关系。有的人，认识多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的人却是在初见面时就爱上了对方，而且从此就死心塌地。」 她无法反驳他的说法，甚至也觉得认同，但是，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尝试把爱情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又落空的沮丧。 反正爱情不是最必要的，又何苦自寻烦恼呢？ 「不过我觉得朋友可以是一辈子长长久久的，情人的存在却只有一段时期，所以我会重视朋友更胜过情人。」她刻意表明。 瞧她内心的抗拒似乎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再争辩下去，说不定会令她卯起性子排斥到底…… 「说的也是，如果没打算要当长长久久的情人，不如就当长长久久的朋友。」萧晋航赶紧退而求其次，不敢操之过急。 「对啊，就是这样。」认为达到共识，一抹淡笑在曹映荭唇边绽放。至于心中那莫名浮现的怅惘，她下意识的选择忽略。 虽然结束感情观的话题，但萧晋航望着她的微笑，心里其实另有打算。 爱情是不能铁齿的，就像他在遇上她以前，压根儿不相信自己会对谁一见钟情，可他却不能否认自己迷上了她。 他想知道更多的她，想经常能够和她在一起！ 所以尽管她现在抱持着排拒的想法，但那并不代表爱情它永远不会发生。而他，从来就不是那种没努力过就放弃的人。 或许现在局势不明，但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既然确定了对她情有独钟，那么他将会慢慢伺机展开攻势。 【第三章】 在萧晋航有心的经营下，他与曹映荭两人的见面次数变得频繁。 由于主动邀约的都是他，所以曹映荭想回请的那顿饭一直都欠着，根本没机会主动提出邀请。 站在曹映荭的立场，即使不谈感情，也用不着放弃结交好友的机会。因此除了周休二日固定的家庭时间，她得回桃园老家外，平时下班后她并不排斥朋友的邀约，毕竟工作了整天，放松放松心情也是应该。 她知道萧晋航对她是有好感的，不过，能成为好友，本来就有一定程度的好感，就像她会愿意和他往来，当然也是因为对他这个人有正面评价。 但自从第一次在居酒屋的深谈之后，萧晋航没再给她压力，所以和他在一起很愉快，没有一丝负担，她也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他的邀约。 来往了近两个月，她发现他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尽管他家境富裕，却不会端起高傲架子，也没有沾染纨裤子弟的浮华气息，仗着家里有钱便好吃懒做，反而相当务实，且有上进心。 其实，要说完全没有被他吸引，那是骗人的！可是，他愈是优秀，她就愈是觉得自己跟他不可能…… 爱情这种病菌，是预防胜于治疗，为了避免往后心痛难过，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因此，她得不断压抑衍生的情愫，奋力将自己的心禁锢在牢固的堡垒里，即使为他悸动，也不容许任何人窥见，包括他。 不过即使她刻意忽略抑制，对于总隐隐期待两人见面的心情，却怎么也骗不了自己。 就像刚刚结束和萧晋航的电话，敲定下班后要一块去吃饭，再去看电影，她心里工作整日的疲惫重量竟奇异的立即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敲门声霍地响起，曹映荭敛回思绪，扬声回应。「进来。」 助理尚凯洁推门而入，神色难得的有些严肃。「老板娘紧急召开临时会议，要各部门主管十分钟内到会议室集合。」 曹映荭意识到情况严重，轻快心情随即消散，敛容提问：「知道大概是什么事吗？」 「好像是金刚战警预购的那批童装船运临时出了问题，不能如期送达。」已有耳闻，尚凯洁答道。 曹映荭震惊得脸色愀然一变，连忙起身前往会议室。 那批衣服因为要配合电影上映，预购的广告打得很大，领取的日期也写得很清楚，就订在后天，大陆工厂货却出得有点晚，所以今天才会运抵台湾，预计明天拆货分配，再交由货运送到各个分店门市。 可居然在这重要关头，还说不能如期送达？ 衣服迟到，公司信誉受损，还会被预购的顾客骂到臭头的。 事情真的大条了！ 因为整批货远在对岸，平时时间充裕，在台湾遥控还行，可这一次情况特殊，时间相当紧迫，还得耐着性子等待一来一往的连络，令大家都急得跳脚。 这场临时会议十分冗长，大伙儿一方面想着解决方案，一方面也要想成定局后的因应措施。 由于船运费时较长，现在就算换找别家船运公司，也赶不及在明天抵达，可偏偏尼可童装目前在对岸配合的都是船运公司，对于空运的公司既不熟悉，而且又得要求对方马上送出，实在不容易。 就在所有人都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曹映荭带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来电者是萧晋航。 本来开会时不便接听电话，她想按拒听键的，却又想到会议不知到何时才会结束，而且今天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加班到很晚，那么，他们的约会就得取消，于是决定接听。 「崔姊，对不起，我到外头接一通重要电话。」她歉然的向老板低声报告。 崔敏神情严肃，没多说什么，只是微点了个头。 曹映荭连忙走到会议室外接听电话。 「喂。」 「映荭，我想问你，晚上吃——」想要事先预订餐厅座位，以节省等候时间的萧晋航，电话一接通就兴致勃勃地问，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曹映荭给打断。 「晋航，我们下班后的约会要取消了，公司有点事可能要处理得比较晚。」她的口吻严肃。 冷水兜头淋下，浇熄他原本愉悦的心情。 「发生什么事了吗？」从她的口气听出似乎事态严重，于是他关切问道。 她重重叹了口气。近来，与他分享生活琐事已成了习惯，因此没有迟疑的说了出来。 「公司有一批已经公布后天上市的预购童装，船运出了问题，卡在大陆那里，工厂那边的干部办事效率和应变能力又差，现在老板急得跳脚，大伙儿也焦头烂额，苦无对策。」 「大陆的船运啊……」萧晋航沉吟思付。 「我现在是会议中出来接你电话，不能说太久，就这样……」她急着收线。 「等等！」他连忙出声叫住她。「我应该有办法……」 曹映荭眼睛一亮，惊喜扬声。「真的吗？」 「等我十分钟，如果能够解决，我传简讯给你，你再打给我。」他得去确认想出的办法可否付诸实行，还得征求父亲同意。 「好。」凭空冒出一个可能解决困境的机会，她心中燃起希望之光。 回到会议室里，崔姊正气急败坏的斥责电话中的工厂干部，其余人则在讨论着延迟交货时，是否要搭配赠品，以安抚顾客的不满…… 曹映荭没多加置喙，手里握着手机，一心期待着萧晋航会传来好消息。 第七章 不到十分钟，她的手机果然开始震动，赶紧按下按键，阅览讯息内容—— 我们公司长期配合的空运可以在明早帮你们运送，详情请回电。 「yes，有办法了！」曹映荭情不自禁的兴奋低嚷，引来众人侧目。她开心不已的抬头环视大家，目光最后定在崔敏身上。「崔姊，我有个朋友有办法可以帮我们的忙。」 「有什么办法？」崔姊向她确认，可不敢高兴得太早。 「先让我回覆电话，跟他问清楚。」她急着起身要到外头去回电。 「不用出去了，在这儿打就行。」事关重大，崔敏特别通融。 点点头，曹映荭在众人的注视下按下回拨键，并很快的与萧晋航搭上线。 「……我们明天正好有批货要出，不过在时间上没你们那么紧迫，就把空位让给你们先运送，所以你们现在要赶快联络工厂的工作人员，把要运的货送到我们长期配合的那家空运公司，我已经先知会过了，明早就可以运送，这样应该还来得及吧？」 「应该来得及！你等一下，我现在告诉我们老板……」听完他的说明，曹映荭再向崔姊和大家转述。 「如果真的可以，那就太好了！」崔敏大大的松了口气，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随即评估道：「明早运送的话，海关那边稍微打点打点，应该傍晚就能到货，到时再请货运公司配合一下，后天下午就可以让顾客如期领取了！」 「那我这就跟他说。」曹映荭漾开笑容，继续与萧晋航谈一些后续事宜。 解决了燃眉之急，那笼罩在公司里的乌云终于散去，可曹映荭心里对萧晋航的感觉却愈来愈不单纯了…… 虽然为了确定货运事宜完全处理妥当，尼可童装的下班时间稍微延后了些，但萧晋航和曹映荭的约会最后还是没有取消，只是将两个原订的安排缩短成义大利面晚餐。 点完餐，曹映荭立刻迫不及待的向萧晋航道谢。「这件事多亏了有你帮忙，否则我们只有等着挨客人骂了。」 「我是帮我自己的忙。」他喝了口水，笑答。 「嗄？」她愣了愣，一头雾水。 「为了不让我们今天的见面取消，我当然要想尽办法排除万难啊！」他这说法可不是夸张。 他巴不得天天都能见到她，可是他们一个星期平均只见两次面，对他而言实在太少了，所以好不容易敲定的约会，他是不会轻易让其他事情来破坏的。 她因他的说法而莞尔，明眸含嗔的横睐向他。 知道可能得加班取消约定的那一刻，她的心情的确低落到不行，能赴约时又忽然变得轻快……还以为只有她期待见面，难道他也是吗？ 不，她不该期待太多的，既然决定不沾惹，就要坚定自己的立场，多余的感觉都要通通甩掉。 而他，只是耍要嘴皮子罢了！虽然他已经了解她的心态，也没有给她压力，但偶尔暧昧的玩笑话还是免不了的。所以她听过那么多次类似的玩笑话了，不能还被影响。 「今天不能见，改天还不是能见。」她抿起一弯笑。「欸，别开玩笑了，这次的事，我是真的真的很感谢你。」说着还向他鞠了个躬。 「干么跟我这么客气？」那个鞠躬倒让他不自在了起来。「举手之劳而已，再说，能够帮你的忙，哪怕只是间接的，我都觉得很高兴。」 「啧，这么会说话！」她加深了笑容，即使知道是恭维，也觉得很中听。「要不是我早就免疫，难保不被你的迷汤灌晕！」 萧晋航扯唇一笑，掩饰涌升的挫败感。 这近两个月来，他总是暗示得很明白，他相信聪明的她一定听得懂，可她却总当他是在开玩笑，不是四两拨千斤，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好吧，既然那么感谢我，那要怎么报答呀？」俊眉挑了挑，语调是经过刻意的轻快，挖个窟窿来试试她会不会跳进来。 「我们老板请你有空到公司坐坐，她要请你吃饭。」曹映荭转告崔姊在下班前交代的话。 「她是她，那你呢？」他在意的只有她，愿意帮忙也是因为她。 「我？」她一愣，服务员正好在此时送上沙拉，让她反应过来。「我也请你吃饭啊！」还能怎样？ 他却立刻摇头，故意跩跩地说：「你之前欠的那一顿还没清呢！」 「对厚！」她苦恼的垮下眉毛，拿叉子的动作顿了顿。「怎么办？欠你的人情愈积愈多，要怎么还才好？」明知他根本不是真的计较，所以她也故意的随着他的夸张表情继续演。 「当我的女朋友吧，可以享受一切权利哦！」他用诱哄的表情和口吻说道，慢条斯理的把自己沙拉中的番茄，送进她的碗里，串记着她的喜好。 她胸口一紧，心脏怦怦怦的乱跳起来。随即不禁懊恼起来，自己似乎愈来愈容易被他的话影响！ 要冷静，要平静！不能心动，不能松口，只要守着这防线，他们可以当永远的朋友，不会在后来得知她并不如他所预期的，而退避三舍，断了情谊。 她佯装满不在乎的努努鼻子。 「哼！反正人情欠着，你也拿我没办法！」因为知道他对她一直都很好，所以神情有着依仗特权的得意，还悠哉的吃起他送过来的小番茄。 他那璀亮如星的黑眸，直勾勾的凝睇着她，一贯的斯文笑容里，蕴含了几分无奈。 若不是知道她曾在感情上遇过不愉快，他几乎就要以为她喜欢玩这种暧昧游戏！ 由于一开始就摆明态度，所以可以恣意游走在暧昧地带，享受约会的愉快氛围，却不愿专属于谁…… 或者，是因为他的魅力不够，所以吸引不了她？ 还是他们往来得不够密集，所以起不了作用？ 他都这么殷勤了，她还不为所动，未免坚持得太奇怪了！一段失败的恋情就让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也许，他该再想想其他更积极一点的办法，免得情况胶着，一直停滞不前！ 思及此，他灵机一动，有了个不错的想法—— 「那不然找个时间你帮我引见你老板吧！我想向她请教有关童鞋的事。」 「没问题。」除了感情无法回应，这种小事，她当然相当乐意。 一星期后，萧晋航针对开发童鞋的计划，在公司交出了一份企划案，获得执行的许可后，他便透过曹映荭的安排，约定时间前往尼可童装与老板崔敏见面。 两人相谈甚欢，因为蒙斯特是国内相当有名的鞋商，而尼可在童装界占了一席之地，再加上货运事件有一份帮忙的情谊在，况且崔敏也曾动过附售童鞋的念头，所以童鞋合作的事宜谈得相当顺利愉快。 一家有制鞋的专业，一家则了解小朋友的需求及家长的消费习惯和喜好，可以想见，两家优秀的品牌合作，一定能够擦撞出漂亮的火花。 不过两家公司要合作，虽然已敲定了大方向，仍有细节需要接洽、沟通，传达……因此双方都得派员负责这个专案。 在蒙斯特方面，自然是推动这计划的萧晋航负责，至于尼可，在萧晋航刻意的要求下，就非曹映荭莫属了。 「映荭，你过来我办公室一趟。」 崔敏在所有事情有了决议后，按下内线call曹映荭，听见回答后便挂上话筒，转向萧晋航，扬起微笑。 第八章 「她待会儿就来了。」来到沙发区落坐，崔敏看向他的目光，增加了几分兴味盎然的打量。 「好，不急。」萧晋航回以笑容，但因期待见到心上人而增添了些许温柔。 「你……跟我们映荭认识多久啦？」方才谈话的内容全是公事，这会儿趁等候的空档终于可以稍微闲聊。 「两个多月。」他想了想，说道。 「才两个多月而已？看不出来呢！」崔敏的语调因为讶异而扬高。「我以为你们认识很久了。」毕竟愿意帮那样的忙，肯定有相当的交情，再不然就是……她玩味一笑。 「是啊，我自己也这么以为。」他略带叹息的笑道。「明明算起来认识的时间不算长，却觉得好像已经认识多年似的。」 这段辛苦而快乐的过程啊！因得不到她的回应而辛苦，却也因为暗暗爱着她而快乐。 崔敏听出他的叹息，心下了然。三年前，曹映荭来到尼可，因为她们际遇相同，她年纪上又长她一轮，所以将她视为小妹妹，对她特别提携，不但了解她的性格，也了解她的过去。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在追求映荭？」她莞尔推测。 他微哂的点头，并不避讳。 是在追求啊！跌倒时当垫背、遭到骚扰时挺身、遇到麻烦时解围，现在还利用公事亲近，却好像一直不得其门而入。 她喝了口咖啡，漾出意料之中的笑容。 「呵呵……映荭很难追吧？」她很明白曹映荭对感情的顾忌，虽然一直劝告她没必要，但她却还是坚持不谈感情。 也正啜饮咖啡的萧晋航还来不及咽下，就忙不迭点头如捣蒜。不过，知道曹映荭的排拒不是只针对他，应该是值得安慰了。 「崔姊愿意帮我吗？」需要军师的他，见崔敏为人相当和善，不禁试探的开口恳求。 「敲敲边鼓还可以，不过想打动她，还是得看你有没有恒心、耐心、用心。」崔敏没拒绝，但深知能帮的有限，只能好意提醒。「但重点是取得她的好感之后，你能不能通过那个关键的‘考验’……」 「关键的考验？」他纳闷地问，办公室的敲门声却在此时响起，让他们的谈话暂停。 曹映荭推门而入，简单的银葱绕颈合身小可爱，配上刷白的低腰牛仔裤，外搭一件深灰色不规则垂坠领薄罩衫，足蹬银色高跟鞋，头发高束成马尾，两个圆图造型的银制耳环，整个人时尚俏丽，像星星一样闪亮。 萧晋航又一次对她惊艳。 他对她的心动，总是随着每回见面而逐次增加，像她这样内外在兼具的女人，教他怎么能够错过！ 「崔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以为洽谈已经结束的曹映荭有些意外萧晋航还在，朝他点了点头，扬声问崔敏。 「我们要跟萧先生的蒙斯特公司合作，我决定派你做代表，负责这个计划的进行。」崔敏抬头看着她下达指令。 曹映荭愕然瞠目。 虽然很高兴两家公司谈成了合作，但……怎么会派她呢？行销企划在合作初期应该还派不上用场吧？ 「崔姊，现阶段应该不适合由我——」她直觉的想推辞。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交代各部门配合，你就负责跟蒙斯特接洽、讨论，担任传达的工作。」崔敏微笑说明，消除她的顾虑。 困惑的微微蹙眉，曹映荭转望向萧晋航，只见他加深了笑容，还悄悄的对她扬了下眉。 明白了！一定是他向崔姊要求的！ 眸光一转，忍不住横瞪他一眼。 这下可好了，她除了得负责自己的行销企划事务，还得分神负责童鞋的合作事宜，工作量突然大增！ 她眼神微妙的转变令萧晋航发噱，分外开朗的向她招呼：「映荭，以后请多多指教喽！」 管他什么关键考验，反正目前就加把劲融入她的生活、融入她的工作，占据她所有的时间精神就不会错了！ 先在她身边守着，掳获她的心，让她愿意接受他，其余的，他相信不会是什么大问题的。 【第四章】 「恭喜你啦！映荭。」送走了萧晋航，崔敏领着曹映荭回到办公室，劈头就说。 「恭喜我什么？」没头没尾的，曹映荭一脸茫然。 「这萧晋航可是个有心人哪！」她望着她的眼神里漾着一汪笑意。 意会了她话里的意思，曹映荭连忙解释：「崔姊，你不要误会了，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 「是吗？怎么我却觉得不像？」崔敏故意质疑，了解曹映荭一碰到感情就特别ㄍ一ㄥ。「我看人家倒是很喜欢你唷。」 曹映荭眸色一黯。她不是没有感受到萧晋航的讨好和殷勤，但是她不想改变现状。 「喜欢我的男人多得是，只是他们的喜欢薄弱得没办法包容我的一切。」她脸上浮现了倔强的神情。 「又不是每个男人都一样，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崔敏不认同她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观感。 她是过来人，而现在的映荭就像过去的她，可后来她也遇到了愿意接受她一切的真爱，所以她希望映荭也能够找到幸福，不要因为怕受伤而错过了好机会。 「崔姊，我的运气没你那么好，至少之前我尝试接受的两个男人都没有那种肚量。」曹映荭难掩挫折感和愤慨。 她也曾想过再谈恋爱，可是才刚开始没多久，她决定坦承一切后，对方就打退堂鼓了，那些经历可是严重伤害了她在某方面的自信！ 「那你呢？你一点都不喜欢人家吗？」崔敏追问，毕竟彼此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情况又不是彼此互相喜欢就完全ok的。」曹映荭落寞一叹，没有正面回应。 「那简单啊，你何不就把这个关键点当成是寻觅真爱的关卡？通过考验了，才继续发展。」崔敏了解她指的状况是什么，却没听出她话里透露的心意，迳自意有所指的提出建议。 一开始就亮出底牌，是game 但是，她现在似乎没有那种魄力和勇气了。因为……好吧，她承认，她在意萧晋航！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深深被他吸引，所以她没有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将心遗失在他身上，也因此，她已经无法很干脆的让他知道最隐密的那部分。 看向崔姊明亮睿智的双眼，她惶然的摇了摇头。 「大不了直接告诉萧晋航，让他自己做决定。」崔敏不明白她的心思，说得洒脱干脆。 曹映荭还是闷闷的摇头。 她一直不愿深究太多，可崔姊的关问让她不得不认真思考，也厘出了许多确切的心情。 「我明白了——」这回却让敏锐的崔敏察觉出端倪了，她推断道：「你爱上人家了，所以才害怕让他知道。」 一语中的，曹映荭没有否认。 「崔姊……」她低唤，红唇迟疑的抿了抿、又抿了抿，显然要开口承认，心里得经过挣扎。「我……怕再失望、再受伤！」 一开始是真的排斥，索性一律拒绝，所以没必要多提，可到后来，有了其他因素，反而想说也没有勇气了。 「可是，这件事早晚得让他知道的，再说，你一直压抑对他的爱意，表面老装作不在乎，难道不辛苦吗？而且，也总不好让人家剃头担子一头热啊！」崔敏语重心长地说。 第九章 其实她认为还是趁早坦承的好，免得时间拖得愈长，爱苗种得愈深，若是结果不好，那所受的伤就会愈痛！ 「让我多当一阵子鸵鸟吧，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再说。」浅浅的勾出淡笑，纵使曹映荭喜欢萧晋航，但因为对男人没信心，所以她的心态还是很逃避。 反正萧晋航没有认真严肃的明说，她就继续在暧昧地带游走，以保安全。 若非必要，何苦破坏谐和的现状呢？ 等到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再说吧！ 在开发童鞋的初步阶段，需要研讨沟通的机会很多，因此萧晋航想要以公事增加与曹映荭见面相处次数的方法自然是奏效。 一个星期的工作天数有五天，他们每周的见面次数——私底下和公事上，至少就有五次。 萧晋航追求的行动愈来愈积极，曹映荭心里的抵抗也愈来愈艰难。 公事上的接触，让她发现萧晋航工作时与私底下截然不同的模样，而她向来欣赏做事有魄力、有效串的人，那动心的程度硬是又往上攀升。这一点，对萧晋航来说，倒是意外的收获。 基本上，萧晋航除了最终目的没达到，但对目前的状况应该要感到满意才对，不过有一点，在经过多次印证之后，他心里一直觉得很奇怪…… 两家公司确定合作至今已一个多月，这天曹映荭带着几件由尼可设计师最后修稿的设计，前往蒙斯特公司开会。 这场会议之后，童鞋的版型和款式都已定案，接下来就要开始制作生产，等候秋冬装上市，就可同步推出。 「你还需要回去公司吗？」结束会议后，萧晋航出声问向正在收拾文件的曹映荭。 现在已是周五的下午五点十分，再开车回尼可童装差不多是下班时间，所以回不回公司应该有弹性才对。 她瞧了瞧腕上的手表。「不用，都已经快下班了。」 「之前你说过想要看的那部电影今天上映，要不要一起去看？」他来到她身边邀请。 「不行，我今天有事哦！」曹映荭对萧晋航歉然一笑，加快收拾速度，急着要离开。 「你怎么每个星期五都有事？」他蹙起眉。 这就是他一直感到奇怪的地方！ 从认识她以来，每个五、六、日都约不了她。这段时间的她是神秘的，也是他一直无法介入的。 「我爸妈家在桃园啊，我要回去。」听出他语气里的埋怨，她睨了他一眼，手里动作未停。 这陪伴父母的理由让人无从挑剔，但萧晋航就是直觉奇怪，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不然一块儿吃过晚餐你再出发？」他再度游说，下意识想延长相处时间，不愿就此道别。 「不了，说好了他们会等我吃饭的。」收拾好东西，曹映荭轻拍了下萧晋航的臂膀，刻不容缓的离开。「改天见。」 周五至周日是她的家庭时间，她急着见她最亲爱的家人们！ 萧晋航定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眸深如一汪潭水，胸臆间莫名被一股不安情绪充斥着。 他心急着想和她发展出更深的情感，可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她一点也没有被打动，真的把他的存在纯粹当成朋友的陪伴？ 他自认够诚恳，够殷勤，为什么偏偏无法占领男朋友的位置呢？ 他也希望哪天有资格跟她一起回桃园，以男友身分去见她的父母亲，而不是每到周五就被抛下，接触不到她最真实的那一面！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心？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能终结这段暧昧期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尤其，当心里充满担忧猜疑的时候，那简直分秒都是煎熬了。 周六，萧晋航打了整晚的手机给曹映荭，可是一直无法接通，这令他心情浮躁，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 她这会儿在忙些什么，为何连电话都不能接？是因为有谁在而不方便接听电话吗？ 她每个周休都有事……会不会是和谁定下了约会，只能在周休时见面，所以平常时候，她可以接受他的邀约，到周末就得把时间挪出来？ 愈想，他愈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说不定她就是有了真正交往的对象，所以才会只肯跟他当朋友，任凭他用尽心机追求，明示暗示不断，她无论如何就是不接受他！ 但是，如果她真的已经有男朋友了，那他该怎么做？ 放弃？不甘心！ 继续？太痴傻！ 说不定就算不是男朋友，也有个像他一样不屈不挠的追求者，所以映荭还在比较，没有做出选择，尚未给任何人答案？ 那么，他是否得再加把劲，取得她的认可，才能胜出？ 这问题混乱了他的脑袋，教他不得不安慰自己，一切只是他想太多！ 不过这倒是提醒他，不能再暧昧不清下去，他们都已是适婚年龄，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蹉跎，有了明确的答案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否则再烦恼下去也只是空想。 所以，他决定要好好的跟她深谈，认真表明自己的心意，让她正视他的感情，不容许她再逃避闪躲了。 周一早上，曹映荭神清气爽的进公司，人还没落坐，尚凯洁就捧着一束鲜花随后进入办公室。 漂亮的海芋映入眼帘，拉抬了曹映荭的好心情，她伸手拿了摆在显眼处的卡片拆阅。 「荭姊，这束花谁送的？很有品味哩！」尚凯洁欣赏着手里的海芋花束，仍不放弃探听。「之前那些人都只会送玫瑰花，老实说，看得有些腻了，这海芋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曹映荭不予置评，倒是一打开卡片就认出了萧晋航刚劲工整的笔迹，感到有些意外。 他从没送过花给她，她也因此而放心，因为她曾收过的所有花束，都清楚代表了追求之意，可他今天怎么会突然送花来？ 她狐疑困惑的赶紧阅览内容，没想到这一看却更疑惑了—— 映荭： 我有重要的话要跟你说，这两天会找时间去找你。 晋航 「是什么重要的话呀？」搁下卡片，曹映荭纳闷的颦起眉，心里莫名感到忐忑不安。 尚凯洁大胆的探头一看。「原来是萧先生送的啊！」 难怪了，这萧先生看起来就是不一样啊，不但连送的花跟别人不一样，依她看，说不定连在荭姊心里的定位也不一样哦！ 「你先去忙吧，我要打通电话。」曹映荭吩咐道。 「好的，那这花……」尚凯洁迟疑地问。 「搁下吧。」她想也没想地讲。 「嗄？」听到与以往不同的答案，凯洁愣了一愣。这类的献品不是都交给她处理，让她妆点他们部门的办公室吗？ 「放着就好了呀，还愣着做什么？」曹映荭纳闷的看着她的反应。 「哦。」反应过来，放下花束，转过身后，尚凯洁的嘴角窃窃的偷渡了一个笑容。 从来没有一位追求者的花留在经理办公室过……虽然荭姊表现得很平常，但这意味着萧先生在她心中的地位与众不同啊！ 看来，有人出线喽！ 尚凯洁一离开，耐不住好奇的曹映荭便立刻拿出手机，拨电话给萧晋航。 「喂。」 「喂，晋航吗？」对方接起后刻意压低的嗓音，令她疑惑地问。 第十章 「是，有什么事吗？」因为所在之处不方便交谈，所以萧晋航没唤出曹映荭的名字。 听见生疏的回应，她愣了一愣。奇怪了！送花给她之后，怎么用这种冷淡的口气跟她说话？ 「我收到你的花了。」这么说，他应该就明白她为何打这通电话了吧？ 「嗯。」他却还是没多说话。 「也看了你的卡片……」没听到他立即回应，曹映荭索性接着明问：「你说有重要的话要跟我说，是什么？」 「对，过两天我再找你。现在我正在车上，要陪同我父亲到大陆工厂视察。」他的话没带多余感情，以免引来父亲的关切，相信曹映荭应该听得出他现在不方便讲电话。 送她的花束是昨天就先预订的，可今早父亲却临时通知他要一同前往大陆工厂，所以摊牌告白的事只能暂且搁下，等他回来再说了。 「哦，我知道了，那你忙，bye。」 不能多谈，曹映荭只得结束电话，但是已被挑起的好奇疑惑却没能就此打住。 她向来急性子，他这样起了个头，又不讲清楚，教人心神不宁，忍不住胡思乱想，简直是折磨！ 平时见面机会那么多，有什么事碰面再说就好，到底是什么话需要这样慎重其事的先向她预告？ 目光接触到躺在办公桌上的美丽海芋，她并没有因为收到花感到开心，不安的感觉反而不断的袭上她胸口。 以往，伴随着花束而来的，都是追求者表示倾心爱慕之意，而这一束海芋……她不禁猜想是否也跟求爱相关？ 思及这一点，她心情突然变得好矛盾，竟有丝期待他确切的爱意，又希望他不要破坏目前的状况。 一旦他认真告白，她便失去逃避的余地，两人的关系将很难再恢复到目前的状况里，或许，她的拒绝还会让她就此失去一个好朋友…… 就算她不再压抑心中对他的情意，接受他的告白，可是后续的发展她几乎可以想像得到，届时，恐怕他同样会因为发现她并不如他所预期的那样，而避之唯恐不及吧？ 总之，不管她的答覆是什么，只要他开了口，属于他们俩的路就得走进死胡同了！ 一阵莫名的鼻酸涌现，胸口泛开微微的疼，柔荑触上那日光映照下白皙耀眼的海芋花瓣，惆怅轻抚。 现在只能希望萧晋航要说的话与情爱无关，以上全都是她胡乱的猜想，若不然，他们两人的缘分大概就只能到这里了…… 已下定决心告白的萧晋航，对于因不得不处理的公事而拖延了时间，也感到相当焦急。 但人生本来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既然有事情阻碍，就想办法应变：既然拖延了时间，就想办法弥补回来。 因此，当他与父亲搭晚班飞机返回台湾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再开着自己的车出门，前往曹映荭家。 晚上十点，这个时间他猜想她应该在家，准备梳洗就寝，没有其他杂务，所以他可以好好跟她深谈，让她明白他的心意。 车子在街口转入，果然，远远就望见她家的灯还亮着。 他放慢速度前进，打算把车子停在她家的车库前，但在快抵达时，却瞧见一辆bmw休旅车占据了他想要停的位置，而且正好熄了车灯，一名高大挺拔的男子步下车。 萧晋航缓缓的把车开过去，锐利目光投注在对街的男子身上，路灯的映照让他瞧见了男人的样貌，那是连他也不得不承认的英俊优秀，年纪看来也与他相差无几…… 他不自觉的踩下煞车，透过后视镜发现那男人竟然按了曹映荭家的电铃，他错愕的瞠大了眼，立即回过头，按下车窗望去。 男子对着对讲机说了句，完全无须等候就相当顺利的登堂入室了！ 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满腔热血瞬间冷却，萧晋航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那男人是谁？为什么这么晚到她家？ 难道，真如他所猜测，她身边的位置已经有人了？因此才老是四两拨千斤的婉拒他的暗示！ 望着那始终明亮的屋内，萧晋航打消了造访的念头，但心里仍有个声音说服他不要这么早就下定论，他做了个深呼吸，缓和翻腾的心情。 那声音，就是对曹映荭的爱吧！ 于是他熄了车灯，继续等，希望那男人在不久之后就会离开，那么，便表示还有一丝机会，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萧晋航在忐忑焦虑的心情中等待，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凌晨将近，屋内的灯还没熄，大门依然毫无动静，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抱着一丝希望拨给曹映荭。 「映荭，我是晋航。」他绷紧神经，力持语调平稳。 「你还在大陆吗？」曹映荭因为一直忐忑猜测他到底要说什么，所以对他那么晚还来电感到有些意外，口气有一丝丝的慌乱。 「已经回来了。」先回答她的问话，他再试探地问：「你如果还没睡，我现在过去找你好吗？有话跟你说。」 「现在？！」她拔高了嗓音。想到即将要面对的情况，她下意识的推拒。「呃，已经快十二点了耶，你奔波一整天应该很累了，改天吧！」 「我不累，我人现在在外面，要过去的话很快。」他刻意隐瞒就在她家门口的事实，表现出想要见面的积极。 「还是不要好了，我已经准备要上床睡觉了。」曹映荭还是婉拒，她的确已经准备就寝。 他脸上闪过抑郁的神情，胸臆间窒闷难受。 「那好吧，晚安。」他没再勉强，涩然告别。 「晚安。」她没有察觉异样的挂了电话。 萧晋航颓然的垂下手臂，重重一叹，单手支额，拧眉闭目。 因为那男人在她家，所以她不断的拒绝他，无法跟他见面！ 虽然，有些气她没有如实说出，但仔细想想，他不是她的谁，充其量，只是个交情还不错的朋友，有什么立场非要她告知私事呢？ 况且她从一开始就表明不想谈感情，是他自己要喜欢她、爱上她，所以就算她另有所爱，他也没资格置喙啊！ 她说已经准备要睡了，那么，那男人应该也快走了吧？ 他继续眼巴巴的等待，却也搞不懂自己是为了什么而等待。 到底是期盼男人待会儿就会离开，而他便可以再自欺欺人，说服自己，曹映荭与那男人的关系单纯，因此才没有过夜；还是自虐的想借由那男人的留宿来让自己彻底死心？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屋内的灯暗下，萧晋航屏息等待她家大门会有动静，结果——并、没、有！ 这证明……他们关系匪浅了吧？ 心中仿佛被狠狠灌了一大瓶酸醋，每一根神经都被强烈的酸楚腐蚀着，令他难受得如刀割、如火炙！ 那男人绝对不只是她还在观望比较的对象，而是已经在一起了，否则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她家留宿…… 未能宣泄就被迫冻结的情意梗在他胸口，麻痹他的心房和思绪，萧晋航心情忧郁，埋首在方向盘上，只有细微的旋律抚慰着情伤的苦涩。 表面上的分针与时针不知不觉的交会过好几遍，漆黑的夜幕也逐渐转淡，他的心也像被绑了铅块似的，朝冰冷的海底深处直直沉落。 第十一章 天都快亮了，那男人终究还是没有离开…… 心灰意冷，萧晋航结束这无谓的等候，发动引擎，黯然的驱车离去。 【第五章】 「有没有找我的电话？」 外出洽公之后返回公司，曹映荭一见到助理劈头就问。 「有啊！」尚凯洁立刻翻找便条纸。 曹映荭心一喜，停下脚步，没进办公室，直接站在她桌前等候。 「xx印刷公司的老板娘、玩具城的王经理都请你回电。」尚凯洁照着记录说道。 「就只有这两位吗？」长长眼睫眨了眨，曹映荭微愕地问。 「对啊。」凯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旋即机灵的反应过来，咧嘴笑问：「荭姊，你是不是在等谁的电话？」 「没有，哪有等谁电话！」心中想法被说中，曹映荭连忙否认，拿走她手中的便条纸，赶紧闪进办公室，以免好奇宝宝又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回到位置上，她立刻回电，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做好后，才想喘口气，体贴的凯洁便端着一杯冰咖啡进来了。 「噢，凯洁，你真好！」天气热得让人受不了，连带的心情也跟着浮躁，瞧见那浮着冰块的咖啡，曹映荭赞叹的绽开笑颜。 受到赞美，尚凯洁笑咪咪的递上咖啡，看着她大口啜饮。 「荭姊，刚刚蒙斯特那边有来电话。」补充报告。 曹映荭眼睛一亮，忙咽下咖啡，直觉地问：「萧先生打来的吗？」 「不是，是他们的设计师，说进口的皮质样本已经到了，要送来给我们这边确认，我看老板娘人在公司，你待会儿也没有外出的行程，所以就叫他直接来了。」瞧荭姊那反应，好像是在等萧先生电话唷！ 「那萧先生会一道过来吗？」曹映荭继续追问。不知道为什么，听见电话不是他打来的，她心里掠过一阵失望。 「不知道耶！可是平时不是都由萧先生亲自跟你说要过来的吗？既然是由设计师打来的，应该就只有设计师过来吧！」凯洁凭直觉推断。 「嗯。」曹映荭点点头，旋即又交代。「你记得通知老板娘一声，免得她临时离开公司。」 「我已经通知了。」凯洁甜甜一笑后离开。工作这么久，她也进步许多，不再迷迷糊糊，让人担心了。 几不可察的叹息逸出曹映荭唇瓣，想到萧晋航，灌下一杯冰咖啡也驱除不了她心里的烦闷，仿佛有什么事梗着，郁郁难欢。 萧晋航最近很反常，说了有重要的话要跟她讲，可打从那通午夜电话，被她以时间太晚为由婉拒后，到现在已经一个礼拜过去，他都没有再找过她，害她心里一直惦挂着，又鸵鸟的不敢提。 更奇怪的是他的态度，也跟着变得生疏又冷淡，他不再主动打电话给她，甚至连她打电话过去，也总是遇到他在忙而草草结束通话。 就拿今天的状况来说好了，自从合作童鞋开始，什么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他都会亲力亲为，或要她亲自过去，可这次却是由设计师送来…… 一定有什么事不对劲，他才会这样阴阳怪气的！ 到底是什么事呢？ 曹映荭困扰的蹙眉咬唇，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他忽然的疏离令她感到很不适应和浓浓的失落，但至少还不到伤心的地步，所以……她是否该为了避免未来陷入感情的困扰，索性就这么任由他疏远呢？ 唉！感情事果然令人伤神烦心，可偏偏又不受掌控，否则依她的个性也不会畏畏缩缩，早就图个干脆爽快了！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静观其变吧！ 萧晋航因为得知曹映荭已有男友的事，内心相当挣扎、心情也非常紊乱，所以在还没想清楚该怎么面对她之前，他只能以冷漠的态度对待她。 然而，对她疏远，他自己也不好过，一心一意的倾情，却要硬生生的打住，无法宣泄的情感，强烈的沮丧、失落、不甘……许许多多的情绪都阻塞在胸臆里，交错着、冲击着。 他更失望的发现，即使已经知道她名花有主，他还是收不回对她的恋慕！ 十天没跟曹映荭见面了，这是他们自结识以来，第一次相隔那么久没见，坦白说，被思念啃蚀的滋味相当难受，这也才知道，爱情的力量不是靠自制力和理智就能够掌控的。 天晓得，他得多么费劲，才能压抑自己拨电话给她的冲动，就连接到她主动来电时，他也会因为自己刹那间的欣喜而懊恼，以至于口气益加冷淡。 那样的态度连他自己都觉得厌恶，更遑论她了，所以她除了之前几天还有主动来电外，之后便没再跟他联络。 应该就这么淡化才对，可是追求不到就换了个态度，未免也太现实了？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对？ 心情苦闷，连食欲也不佳，因此趁着午休时间，他决定外出兜风散心。 他开着车在路上闲晃，车速随着心绪纷乱的程度而迟缓，红灯亮，他远远就轻踩煞车，标准的在线内停下。 公事上的合作关系还在，总是要再见面的，他得尽快调适心态，把爱意转化成单纯的友情…… 蓦然间，穿越斑马线的行人当中，某个身影令萧晋航觉得眼熟，他连忙定睛一看—— 「是他！」不期然的在大马路上瞧见那天夜里在曹映荭家门口所见的男子，萧晋航讶然低呼。 紧接着，男子臂弯里所搂着的女子，更教他震惊得以为是眼花，忍不住瞠大了眼睛。 瞧他们亲密的姿态、登对的模样和望着彼此的眼神表情，任谁来看都会认为他们俩是一对恋人或伴侣……可他不是映荭的男友吗？怎么搂着别的女人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着他们走上人行道，不但有说有笑，那男人还低头吻了下女子…… 原先只是觉得困惑惊讶的萧晋航，这会儿认知到男子对曹映荭的不忠，他心里突然燃起一把火。 映荭被劈腿了！ 他替她感到愤怒，他为她感到忧心，他真想下车，冲上前质问那花心的男人置映荭于何地，再给他一顿教训，警告他不要玩弄映荭的感情！ 可是，他不行！ 他凭什么去教训人家？有什么资格和立场？ 「该死的！」只能隐忍的萧晋航眉头深锁，忿忿不平的握紧了拳头。 她说过她曾受过感情的伤害，他知道她表面坚强，其实只是掩饰敏感细腻的心思，如果这男人再辜负她，就等于是再重创她的旧伤口啊！ 傻映荭，为什么没有挑男人的眼光呢？把心放在一个不专情的男人身上，偏偏看不到对她苦苦暗恋的他！ 不行！他不能眼睁睁的看她再被这个男人骗，他要把这件事告诉她，让她清醒，知道她现在所爱的人是错的。 交通号志一变，萧晋航立即转动方向盘，往尼可童装公司方向行驶。 豁出去了！他不要再维持什么见鬼的绅士风范，就算她心有所属，他也要直接的、强势的让她知道，他真切的心意和压抑的感情！ 由于曹映荭要准备下午会议需要用的资料和报告，占用了午餐的时间，因此为求方便，决定就近在大楼转角的便利商店买个凉面吃。 手里拿着凉面和无糖茶饮，她折返公司，一边走着，思绪也持续运转。 第十二章 这些天，她若落单闲暇时，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萧晋航。 相处的这几个月，她竟不知不觉的养成了有他在身边的习惯，这会儿他毫无预警的疏远，令她觉得生活中好像突然缺少了什么，一颗心仿佛也变得空空的，只剩难以言喻的失落。 唉！她必须承认，她其实是一个胆小鬼，明明已经非常在意他，还倔强的不肯泄漏分毫，就怕有了松动，那一触即发的情感将会难以收拾，索性就维持着自己的步调，佯装不受影响。 来到大楼电梯前等候，她放空脑袋，望着往下降的楼层显示，不再让所有心神都纠结在萧晋航身上。 片刻，电梯门往左右滑开，正当她刚走进去，却在同时听见一声叫唤—— 「映荭！」 她停下脚步，抬手挡住了电梯门，往声音来源处看去，出乎意料的瞧见挂念多日的萧晋航！ 她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讶异的看着一脸忿然的他，正来势汹汹的朝自己快步走来。 天啊，他是来讨债的吗？ 那么久没见面，怎么一出现却是这副截然不同的模样？ 当他逼近，她反射的往后退，电梯门没了阻挡随即关了起来。 「晋……」她才反应过来的开口，萧晋航就抢下了发言权。 「你什么都不要说，先听我说！」他握住她的双肩，目光灼灼的俯视着她，霸道要求。 曹映荭完全被他的气势震慑住，怔怔的凝视着他。 「你爱错人了！你那个男朋友并不好，他背着你在外头还有其他女人，我刚才亲眼看见他们在大马路上举止亲匿。你快离开那个男人，不要那么傻，一直被蒙在鼓里，被耍得团团转！」他直言不讳，开门见山，不想因为顾忌而无法让她看清现实。 他讲完了一段，她还是愣着，脸上多了几分茫然。 他到底在讲什么？她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萧晋航忧心的看着她，等不到她的反应，不禁渐渐感到疑惑。 他讲得不够清楚吗？她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因为太过震惊伤心，所以呆住了？ 曹映荭反应过来，却是先意识到密闭又停止的电梯有些窒闷，于是暂停一切混乱，先道：「到我办公室再说。」 她冒出来的第一句话令萧晋航更是纳闷极了！ 得知男友劈腿，她怎么会这么镇定？ 午餐时间，整间公司只剩小猫两三只，萧晋航随着曹映荭进入办公室，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反手关上门，她转过身面对他。「你刚刚讲的是我吗？」 「我专程跑来找你，当然讲的是你啊！」他反而因为她问题而觉得一头雾水。 她困惑的蹙起了眉。「我没有男朋友啊，你听谁说的？」目前令她心动的人只有他，哪来的男朋友？ 听到她的否认，萧晋航抿起唇，绷起了脸色，眸光定定的凝睇着她。 她还想瞒他吗？ 「你不用再瞒我，我都已经知道了。」他不悦的沉下嗓音。 「知道什么？」她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耐着性子，长长的叹一口气，坦言道：「送花给你的那个晚上，我忙完公事赶回来后，有开车过去你家，本来是有话要跟你说，可是却意外看见一个男人进到你家里，整夜都没有离开……他就是你的男朋友了吧？」 这意味着他那天彻夜守候？曹映荭一时间愕然的张唇无语。 「我刚刚在路上偶然看见那个男人搂着一名女子，举止亲密，所以立刻赶来告诉你，免得你又被骗了。」萧晋航再度说明。 「那名女子是直长发对吧？」她向他确认，心中已经知道他所说的男人、女人是谁了！ 「好像是。」他回想了下，答道。 霍地，她莞尔的噗哧一笑，萧晋航错愕的瞠眼看她，她这才稍敛笑意，向他解释。 「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叫孟震笙，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而是我好朋友叶朋萱的男朋友，我现在住的地方就是朋萱的房子，她有时住男友家，有时会回来住，如果震笙不甘寂寞就会跟着过来，所以你那天看到的就是他，今天看到他搂着的女人，就是我的好朋友朋萱。」 其实那天，她也因为萧晋航送来的花和卡片而心神不宁，所以才叫朋萱回家跟她聊心事的。 认知的事情被推翻，萧晋航有些愣住。 瞅着她含笑眼眸，他迟疑地问：「是我误会了吗？」 「嗯哼。」她点了点头。 「那不是你男友？」他再次向她确定，感觉这些天压在心头的重量，正迅速消失中。 「当然不是。」曹映荭忍不住嗔瞪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想谈感情的声明是假的吗？」 尴尬的摇摇头后，萧晋航释然的松了口气，心情豁然开朗。 原来，只是他自己吓自己啊！ 因为太在乎，所以发现什么动静就过度放大，白白浪费了十天时间陷在忧郁情绪里，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真是愚蠢极了！ 这会儿又因为得知是误会，开心得想要唱歌庆祝……看来，她对他的影响力之深，已经超乎他想像了。他不禁摇头失笑。 曹映荭看着他的反应，忽然想到似乎还有问题得追究，不禁双臂环胸，挑眉睨他。「齁——难不成你就是因为这个乌龙误会，所以这阵子才怪里怪气，连理都不太理我？」 一语中的，萧晋航的笑意僵凝在嘴边。 承认了，不但尴尬，而且也昭示着自己风度不够好：不承认，又分明是睁眼说瞎话！ 算了，男子汉，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反正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决定要让她明白他的心意，正好趁这机会说了。 「你在意我这些天的变化？」他试探地问，倘若她在意他，那么他的胜算就更大了。 「怎么会不在意？」她埋怨的瞪了他一眼。「不然我也莫名其妙疏远你，看看你在不在意？」 「当然在意，因为你在我心里是很重要的一个人。」他凝瞅着她，态度转为认真。 曹映荭心跳一快，立即感觉到气氛不同，只要涉及感情话题，她就忍不住神经紧张。 「那天送花给你，目的是想认真的向你坦白我想要跟你交往的心意。从邂逅的那一天起，我就很喜欢你了，我们交往好吗？」他牵起她柔荑，牢握在掌心，清亮黑瞳直勾勾的望入她眼底。 她想抽出他的掌握，却抵不过他的力道，只得别过脸，避开他的注视，那深情眸光会令她心慌意乱。 「我说过不想再谈感……」 「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他一口回绝了她的理由。「可是我不相信你要永远孤单一个人，完全不需要伴侣。」 「谁说我孤单的，我还有……」曹映荭陡地顿住，立即转了话锋。「还有亲人和朋友。」 「我真那么糟吗？」他黯然一叹。 「嗄？」牛头不对马嘴的，她愣了愣。 「我真那么差劲到让你连考虑都不肯考虑，就坚持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他忧郁的眼瞳紧锁着她，传达着他对她的真心。 「不，不是这样的！」她迭声否认，对他的说法感到错愕，不忍心听见他低贬自己。 他是那么的优秀，简直是所有单身女性向往的对象，怎么会差劲？ 「不是？那究竟是为什么？」他追问，既然开了头，就要把所有情况弄明白，把所有的话讲清楚。 第十三章 「不是针对你，而是感情是不可靠的东西，经不起考验。」这观念已经植入她心里，成为她用来劝阻自己的警戒语。 「我爱你，我可以保证绝对不劈腿、不花心，我会对你很好，改变你的感情观。」不容许她退却，他急切的握住她双肩，两簇爱情的火苗在他眼底燃烧。 压抑在她心里的爱意被他动听的告白挑起，情感与理智开始交战，令她几欲动摇。 她何尝不喜欢他呢？可是她不敢放纵自己啊！倘若让情感倾巢而出，又见他因知道了她的一切而退缩，那么到时候她又得受伤了…… 「你根本不了解我，谈什么爱不爱？」她不想表现软弱，因此口吻变得冷硬，可水气却莫名的漫上了眼眶。 「我目前所了解的你，已经够让我动心，提出交往的要求，就是要你给我机会，去了解我所不了解的部分。」他振振有辞，真挚的目光不肯放松须臾，贪恋的一直凝视着她。 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拒绝了，曹映荭下意识的摇头。她甚至沮丧的发现，自己的推拒只是让这份感情纠缠得更深，连内心深处都有道声音催促她弃守，劝诱她投降。 该怎么办？现在一旦接受了，她很快就又要伤心失望了！ 「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他加重箍制她的力道，嗓音喑哑地问。 心乱如麻，她还是摇头。 人非草木，怎么可能没感觉呢？尤其他对她那么好，处处关照、呵护！ 见那晶莹泪珠随着晃动飞坠而下，萧晋航的心揪了一揪，察觉到她眸底掠过的挣扎，他无法自抑的吻上她的唇。 她一震，惊愕的挣扎，可一手在他掌握里，腰部被他紧紧环住，想要推拒的另一只手，竟虚软的使不上几分力，他干净阳刚的气息像有股魔力，瞬间融化她的心，瓦解她的抗拒。 萧晋航热情且温柔的深吻着她，舌尖密密缠绕，强势的让彼此气息交融，主导她的感官，不再给她任何思考的空间。 她被驯服在他的怀抱里，除了感受他，脑中一片空白，血液也因某种渴望而鼓噪着。 她甜美的气息仿佛鸦片般诱惑他愈陷愈深，他欲罢不能的汲取，身体因她而绷紧，最后一丝理智的提醒，让他用尽意志力分开彼此胶着的唇瓣，否则难保不擦枪走火。 他抵着她的额头，暗自平抚紊乱的呼息，大掌覆在她颈项上，拇指眷恋的轻轻摩挲着她那被吻得红肿娇艳的唇瓣。 「我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但是你否认不了我们之间的吸引力有多么强烈。」他沙哑的嗓音透露着压抑的欲望。 曹映荭沉默不语，的确无法否认。 若不是因为如此，她也不会明明知道自己对他动了心，还难以自拔，没有当机立断的断绝往来。 喜欢的情愫，让人愈是挣扎，就愈是容易泥足深陷啊！ 「映荭，不要因为害怕结果，就不敢尝试；不要因为可能会分手，就不敢放心去爱……」他真心诚意的继续说服她。「过程比结果重要，不尝试就错过，难道不遗憾吗？」 「我不适合你。」她幽幽地说，眉眼半敛，漾着浓浓的惆怅。 「你适不适合我，应该由我来说，而不是你主观认定。」他捧起她的脸蛋，直视她的眼眸。 他心意的坚定已令她无力再抗拒了，就像她抗拒不了失速的自己，一颗心只能沉沦。 她拉下他温柔的大掌，转过身，轻轻的叹气。 爱情一旦找上门，人也就变得身不由己了呀！ 「好吧，我不再拒绝你，反正，你很快就会改变心意了。」虽然松口了，但她脸上并没有终于两情相悦的表情，反而快快不乐，始终不敢抱持乐观态度。 双手和怀抱都落了空，但却听到她接受的答覆，萧晋航不由得眼睛一亮，喜上眉梢。 太好了！ 她终于愿意正视他的感情，接受他的真心了！ 「不会的。我很确定自己心意。」欣喜笑容将俊脸上的忧郁一扫而空，如获至宝般，从她身后环住了她。 会有什么事让他改变心意呢？他莞尔，丝毫不受她的话影响。 不会的！既然他决定要爱她，那么，他理所当然会努力学习怎么让两人相处，不会轻易改变心意。 曹映荭的唇角牵起一抹涩然微笑，她不否认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是感动欣喜的，然而，她却没办法真的很高兴。 曹映荭没推开他，反而轻轻依靠。就……让她作作这短暂的美梦吧！ 「如果经过明天晚上，你还是那么确定的话，我就能够相信你了。」 最难的那个关卡，是他自己啊！倘若过得了，她就敢多抱一些希望了。 【第六章】 经过明天晚上，你还是那么确定的话，我就能够相信你了。 萧晋航一直咀嚼着曹映荭说这句话的涵义，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口气这么严肃。 今天是周五，以往周五到周日都是他屡约不到她的日子，但这次她却约了他，只不过她说得先回桃园一趟，所以约定的时间有点晚。 再一次来到她家门前，相较于上回的刺激打击，这回他已瞧见曙光，并且也做好了心理建设。 他告诉自己，爱她的念头胜过一切，绝对不会轻易退缩。 但是，因为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还是有点忐忑，为免脸色太紧绷，他刻意拉起嘴角漾出微笑，这才按下门铃。 「进来吧！」对讲机中随即传来曹映荭的声音，铁门的锁同时也开了。 萧晋航推门而入，先是经过车库，再步上几层阶梯，来到第二道门，曹映荭正好也拉开门扉。 第一次看见居家装扮的她，萧晋航心里荡漾着奇异的感觉。 她素颜的模样依然很美，头发随兴的夹在后脑，软薄材质的桃粉色运动长裤，搭配白色的坦克背心，简单俐落，却还是能够攫住他的目光、牵动他的心。 「嗨！」萧晋航加深笑容打招呼，嗓音轻快。「吃过晚餐了吗？」 「吃过了。」曹映荭牵起嘴角，可沉重的心情使她漾不出笑容。 她侧过身子，让他踏进屋里。两人认识那么久以来，他顶多只送她到门口，这还是第一次进到她家里。 「叔叔好！」一道童稚嗓音蓦地传来。 不知道还有第三者在，那响亮的叫唤吓了萧晋航一跳，连忙搜寻是何处传出声音。「有小孩子在吗？」 「皓皓，别顽皮，快出来。」关好门，回过身来，没瞧见那可爱的小人儿，曹映荭柔声轻唤，明白这是儿子常玩的小游戏。 「哈！」曹嘉皓咚的跳出来，自以为吓得到大人，得意的格格笑。 「你坐。」曹映荭先招呼萧晋航，才向儿子招招手。「来。」 萧晋航虽然坐了下来，但纳闷的目光却定在互动亲密自然的他们身上。 这孩子白白净净的模样看起来还挺讨人喜欢，只是……他是谁？怎么出现在她家里？ 一待曹映荭抱着那孩子落坐，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宛如水蜜桃般柔嫩的脸蛋。「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曹嘉皓。」皓皓不怕生，虚岁才四岁的他算起来口齿已经很清晰，反应也很快。「那叔叔叫什么名字？」 第十四章 「叔叔叫萧晋航，你要叫我萧叔叔。」他和颜悦色，语调因为对象是孩子而特别轻柔。 只不过，他也姓曹？难道是映荭哪位亲戚的小孩？ 「萧叔叔好。」皓皓搂着妈妈颈项，嘴甜的叫唤。 「好乖。」很有教养又机伶的孩子，萧晋航摸摸他的头，回以一记和蔼笑容，随即问向曹映荭。「皓皓是谁家的孩子？好可爱！」 「他是我的孩子。」曹映荭掷地有声的宣布，藏在平静表情下的是等待未知结果的忐忑和紧绷。 「嗄？」萧晋航动作一顿，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笑容还来不及卸下，轻声再问：「你的孩子？」 「对，我的孩子，皓皓是我生的孩子。」她再一次铿锵有力的陈述，目光灼灼的直视他，过分认真的注意着他的表情。 闻言，萧晋航仿佛遭受一枚威力强大的炸弹轰炸，将他整个人炸得呆若木鸡，脑子一片空白。 她生了孩子？ 他怔怔的缩回手，笑容以一种相当僵硬的方式消失，不敢置信的目光在曹映荭与皓皓之间来回。 乍看之下不觉得，多看几眼，才惊觉两人非常神似。难怪，他方才一眼就对这孩子产生好感…… 可有了孩子，是否意味着她有丈夫了？ 噢，老天，这比他之前猜测她有男友，情况更严重啊！ 曹映荭没有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抱紧了皓皓，温热的心顿时凉了大半截。 他要退缩了吧？觉得冲动示爱，后悔了吧？ 她看过那样的表情，过去四年间，她曾尝试接受的男人，在得知皓皓的存在时，也都是这种表情和反应！ 「你……结婚了？」未几，萧晋航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个臆测，令他整颗心仿佛都被掏空了。 「没有，我是未婚生子。」她平和稳定的语气丝毫没透露内心的波涛汹涌。 「那皓皓的……」他不自觉的蹙了蹙眉，想要问及孩子的父亲，却顾虑到皓皓正用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瞧着。 虽然他话没说完，但她明白他想问什么。「你见过，在居酒屋。」 萧晋航搜寻印象，想起了当时动手冒犯她的男人，也记起她情伤的过程，但此刻气氛很尴尬，他思绪很混乱，不晓得该再说什么才对，也没有平常和她相处时的热络健谈。 虽然他在来前有做心理准备，但这件事太令人意外了，他完全完全没有想到，到现在还处在震惊之中。 「妈咪，我要喝多多。」大人讲话，小孩无聊，皓皓摇了摇妈妈的手臂，抬头问道。 那声「妈咪」听在萧晋航耳里，让他努力恢复平静的思绪莫名又被震乱。 「好，自己去冰箱拿。」即使心情很低落，曹映荭还是强撑起嘴角，给宝贝儿子一记微笑，让小小身子滑下怀抱，但笑容在孩子前往厨房后便敛了起来。 她看向他，轻声问：「很惊讶吧？」 「是有点。」他说得保守，震惊在心里，表面反应还不至于太大。 然而，他的反应虽在曹映荭的意料之中，却仍令她感到失望，心里那坍塌的防备之墙不禁又重新架起。 「皓皓就是我不轻易再谈感情的原因，多数男人如果知道我未婚生子，就会主动打退堂鼓了，所以与其让感情萌芽，再来夭折，我索性一律拒绝，省得麻烦。」她冷静说明个中原由。 因为心情复杂，无法即刻斟酌适当的话来回应，萧晋航的反应显得有些迟钝。「我没有想到……」 「萧叔叔，我请你喝多多。」从厨房踅回的皓皓递了一罐养乐多给萧晋航，让他们的谈话不得不中断。 「谢谢哦，皓皓真有礼貌。」萧晋航神情口气都很和善，但是现在看着皓皓，和一开始的感觉变得不一样了。 这孩子是曹映荭的小孩，他如果想和她在一起，就势必得接受他……他能够做得到？能够做得好吗？ 难怪她会犹豫顾虑，毕竟她的爱情，不单只是两情相悦就够了，而是三个人的问题！ 「不客气。」得到赞美，皓皓很开心的满脸笑意，大口大口的喝下养乐多。 「皓皓平时都给外公外婆带？」沉默蔓延得太快，萧晋航只得赶紧找话题。 「对，他才三岁半，还没上学，我要上班不能带他。」曹映荭淡淡的解释，注意到他仅是将养乐多接过手，没有饮用，显然无法完全敞开心胸接纳，这令她心里的揣测更加负面。 「所以你每回周休回桃园，就是为了皓皓？」他恍然大悟。 亏他之前还以为她刻意空下周休时段，可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原来是因为要陪伴孩子。 虽然得知她生过小孩的事很惊讶，但相较之下，知道她陪的是小孩，总比陪的是男友好吧？ 「嗯，我只有周休才有时间，当然特别珍惜。」皓皓喝完饮料又赖进专属座位——妈妈的怀抱，曹映荭分神答道。 「以后呢？他上学后，应该会接回来自己带吧？」萧晋航单纯关问，只是想多多了解，没有其他意思。 可是听在曹映荭耳里，却做了敏感的解读——她认为他在试探两人在一起以后，是不是可以把孩子交给她父母照顾，不用带在身边？ 如果他打这个主意，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绝不是那种自私的母亲！如果因为皓皓的存在，她就注定与爱情无缘，那她愿意舍弃爱情！ 瞧他言不及义的问东问西，就是没提及会否改变心意的决定，怕是已经在挣扎迟疑，觉得爱错了对象吧？ 看来，她和萧晋航的可能性已经不高了……心头浮上一股酸涩，她绷紧了神经，佯装坚强倔傲，不要让人觉得她渴求爱情，勉强他接受。 「对，开始上学我就接回身边带，白天他上学我上班，晚上我下班可以照顾他。」她用宣告般的语气说着。 萧晋航点点头，没多作评论，浑然不知自己的反应和表现，已经让她感到失望心伤。 皓皓偎在妈妈怀里，无聊至极，又到了平常的睡眠时间，开始不断的揉眼睛。 「宝贝，不要一直揉眼睛啊！」曹映荭拉下皓皓的小手，轻声诱哄，了解孩子的习惯。「是不是想要困困了？」 「嗯。」皓皓侧头枕进妈妈的颈窝里，一双泛红的眼睛正好望向萧晋航，骨碌碌的瞅着 「他眼睛好红。」萧晋航看着他，讶然道。 「因为他想睡觉了，你先回去好了！」曹映荭抱起像无尾熊似的皓皓，起身送客。 「那好吧，让你们休息。」他也跟着起身，走至门口。「再联络。」 他的确需要时间好好细思，毕竟兹事体大，以后要面对的问题还有很多，不能冲动草率。 「嗯，开车小心，再见。」敛起眸中的黯然失落，她轻声叮咛。 目送萧晋航驾着车扬长而去，曹映荭的心也被拉扯出疼痛，感到一阵寒风灌入胸臆，冷得教人打哆嗦。 怕是从今晚以后，他的态度会很快的改变，开始用尽一切借口疏远她！ 她不是不上道的女人，他到现在还没表态，就已经够明白了。借由皓皓的睡意，她正好先开口要他离开，因为她下意识不想看见他找借口的模样，那会令她更难受。 还以为他会不一样的……枉费她坚守那么久，却还是对他动了心，结果仍然是一场空！ 第十五章 会有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呀，为什么她还要觉得心痛、难过呢？难道，她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更喜欢他？ 「唉……」红唇忍不住逸出叹息，纡解郁结在胸口的惆怅与情意。 「妈咪，你哭哭啊？」额头沾染湿意，皓皓好奇的抬头察看，发现妈妈在流眼泪，小手抚上她脸庞。 「没有啊！」她愕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才察觉眼泪不知何时自有意识的流了出来，立即下意识否认，揉揉眼睛。「是沙子飞进眼睛里喽！」 「那我要帮妈咪吹吹。」皓皓有样学样的仰高小脸，轻轻朝妈妈眼睛吹气。 此刻正脆弱的曹映荭心一融，反而更想哭了。 「乖皓皓，妈咪有你就够了。」拥紧宝贝儿子，轻颤嗓音吐露心中感动。 「乖妈咪，皓皓也有你就够了。」可爱的皓皓也以同样的话语及拥抱回应。 她绽开慈爱笑容，重重的吻上皓皓脸颊，旋身回到屋里。 「我们上楼刷牙，准备睡觉喽！」 她重振精神，把所有的遗憾、惆怅和失落全部压进内心深处，说服自己，想要独力养育孩子，就要够坚强。 被威力强大的炸弹轰炸的那一刻起，萧晋航的脑袋就呈现又涨又乱的状态，持续恍神，思绪全旋绕在曹映荭和曹嘉皓母子身上。 从曹映荭家离开后，萧晋航在返家的途中，瞧见路旁一间格调不错的酒吧，便临时起意，单独前往，打算一边小酌，一边思量。 可或许是心情太复杂，忘了节制，还没厘出一个确切决定，他就已经喝挂了。 深夜，凭着最后一丝的理智，他在店家的协助下搭计程车回家，昏睡了一整天——当然，这后半段是由他母亲告诉他的。 隔天醒来已是傍晚时分，家人叫吃饭，他又因宿醉而没有食欲，硬是被父亲训斥了一顿。 在萧家，是标准的父严母慈，父亲负责教训，母亲便负责安慰照顾，即使他已是三十而立之年，也还是没有改变。 敲过门后，金家燕领着帮佣进入，指示道：「放这儿好了。」 帮佣搁下放满清粥小菜和蜂蜜水的托盘，便退出房间。 「妈，我吃不下。」沐浴过后，正在吹干头发的萧晋航回过身拒绝。 「睡了一整天，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消化完了，怎么会吃不下？」金家燕横了儿子一眼，不接受拒绝，来到小茶几前坐下，准备盯着他吃。「来，多少吃一点，我刚刚叫人帮你熬了点粥。」 悄悄一叹，萧晋航只好入座，根据从小到大的经验，他很清楚如果不乖乖就范，妈妈是不会放过他的。 「妈，对不起，昨天晚上一定惊动到你们了吧？」端起碗，开动前，他先开口道歉。 「我还好，只是你爸比较生气。」金家燕微扬着笑，关切的目光端详着英俊挺拔的儿子，随即关问：「晋航，告诉妈妈，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恼，或是不如意的事？」 萧晋航停下筷子，炯亮眼瞳疑惑的看向母亲。 他把心事写在脸上了吗？否则妈妈怎么知道他有烦恼？ 「我发现你这半个月来都不太对劲，之前呢，除了上班就天天窝在家里，昨天居然三更半夜喝了个烂醉回来，一定有什么事，对吧？」这儿子做事向来有分寸，很少让她操心，但她对他的关心可没因此而减少。 萧晋航沉默的扒了几口粥，思忖着该不该把和曹映荭的事情告诉母亲？她会不会反对？ 「如果有什么困扰，可以跟妈妈说说看，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闷着好啊！」金家燕继续循循善诱。 「妈，你们对于我交往的对象，有什么条件吗？」他从旁试探，不敢一下子就和盘托出。 身为独子，他向来孝顺，不曾一意孤行，因此父母能否接受的问题，是他最大的顾忌。如果父母不反对，他才能放宽心去思考他自己的问题。 「条件啊？」金家燕想了想，倒是不曾刻意设定这些。「只要不是犯罪吸毒的女孩，年龄不要可以当我姊妹，应该都没问题吧！」两人都因后面的限制条件相视而笑。 「那要是离过婚，或是有孩子呢？」他模糊焦点地问。 金家燕稍微凝了凝脸色，随即重新扬起笑容。他会这么问，一定是两项中的其中一项吧！ 「如果是这两个问题，你不应该问别人，毕竟要和对方相处生活的是你。你要问你自己的心，你会不会介意？能不能抛开对方的过去？有没有把握对对方的孩子好？站在女人的立场，我能够理解有时一段婚姻或感情的结束是由不得人的，所以不能因为离过婚、有孩子，就降低人家的评价，那不公平。」 这段话当头棒喝，让萧晋航堵塞的脑袋畅通许多。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咧出一口白牙，有了思考的方向，他的心情顿时轻松许多。 「放心吧，妈妈会支持你的。」金家燕鼓励的拍拍他的肩膀。「要是有稳定交往的对象，记得要带回家来让妈妈认识、认识。」 「好，谢谢妈。」母亲的支持让他信心大增。 「你慢慢吃吧，我先出去了。」明白他需要安静细思，金家燕把空间留给他，离开了房间。 食欲变好，萧晋航一边吃着，也一边重新思索感情。 如果不是认真看待曹映荭，其实他大可不必把皓皓当一回事，反正交往归交往，可是他不单单只想和她谈恋爱，他甚至设想到以后的事，所以才会因皓皓的出现而搅乱了心情。 一开始，他不知道该如何看待皓皓的存在，可是经过消化和沉淀后，他发现映荭生过孩子，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即使她有了小孩，她也还是曹映荭。 妈妈的提醒是对的，他要考虑的是自己介不介意她的过去，能不能对皓皓好，因为将来要互相陪伴、一起生活的人只有彼此。 第一点，不会是问题，毕竟活到这个岁数了，谁没有过去？ 至于皓皓……忆起他精灵可爱又嘴甜的模样，实在很难让人不喜欢，他想，疼爱皓皓应该不会是困难的事，而他，愿意学习。 人家说爱屋及乌就是这回事吧？因为爱曹映荭，所以她的孩子在他眼里也特别可爱。 更何况，从知道皓皓到现在，他一点也没有不再爱她的打算，那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而映荭，虽然不断抗拒他的爱意，但他仍然有感受到她对他的感情，只是因为皓皓的关系，她才作茧自缚，压抑自己。 她怕释出情感后，他却因为皓皓的存在而退缩，无法接受她未婚生子的状况，到时她会为此受伤，所以才故意忽略他的爱意…… 原来，一开始就摆出高傲的拒绝姿态，全是因为自卑感作祟。曾经不愉快的经验，让她学会掩饰，在柔软的心房加上武装，才能确保自己不轻易受伤。 想到各方面都相当出色的她，在感情方面却这么没有自信，他就忍不住为她心疼。 这会儿，他已经知道了皓皓的存在，她却到现在都还没得到他确切的答覆，肯定很忐忑、很焦虑吧？ 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改变了心意，而兀自失望难过呢！ 他失笑，加快用餐速度。 第十六章 映荭太小看他了，爱上一个人的情意哪有那么简单就因为外在的事情而改变！ 要遇上一个让他一眼就喜爱的女人可不容易，而且他已努力至今，这点小意外，休想击败他坚定的心意。 【第七章】 虽然，爱孩子的方式不能光用物质来满足，不过在敏感的初步阶段，拉近距离是目前首要的目标。 而与小孩拉近距离最迅速的方法，不外乎是零食和玩具，所以萧晋航在前往曹映荭家前，先跑了趟玩具反斗城，买了盒适合四岁孩子玩的乐高积木。 他想，以曹映荭那种以儿子为重的性格，现在讨好皓皓会比讨好她个人来得有效。 为了给曹映荭惊喜，他没有先拨电话，所以第一趟前往，他扑了个空，不过倒是遇上她口中所说的好朋友——叶朋萱，和他当时曾误会过的男子，也就是叶朋萱的男友，孟震笙。 看他们的态度，似乎已经从映荭口中得知他的存在，因此留他小坐，对他说了一些话。 「……映荭个性比较好强，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我们知道，她一个人要工作又要养皓皓，真的很辛苦，就算平时有曹爸爸、曹妈妈帮她带皓皓，但心理上的负担其实是很重的。现在知道你不排斥和映荭一起照顾皓皓，我真的很高兴。」听到他的决定后，叶朋萱一脸的感动不已。 「映荭对爱情很没有安全感，你和她在一起不单只是面对她，还得对皓皓那孩子单纯的情感负责，所以如果你没有把握，那我们宁可希望你现在就打退堂鼓，降低伤害程度。」孟震笙语重心长的叮咛。 经过这番谈话，他跟他们变得较为熟稔，建立了一种奇异的情谊。同时也透过他们，增加了不少对曹映荭的了解，还探听到许多可以讨好皓皓的小撇步。 这一趟扑空，是因为曹映荭下午就带皓皓回桃园去了，所以他晚点还会再来第二趟。因为，他一点都没有打退堂鼓的念头，有的反而是对曹映荭加倍的心疼和怜惜，让他更加确认想要守护他们母子的决定。 周日晚上九点，萧晋航再次登门造访，乍见到他，曹映荭的心情一整个翻腾起来。 自从他周五晚上离开后，到现在已是整整两天没消息，任谁都会以为他已经退却，这段感情将以落空做结局，而她心里仅剩的一丝丝希望也宛如风中残烛，随时都要熄灭。 可是没想到，就在她预感寂寞与悲凉的氛围会在今晚将她淹没之际，他却冷不防的出现，还带着那一贯斯文俊朗的温柔笑意。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看见他，竟然感到一阵鼻酸！ 「这么晚，怎么会突然跑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和内心的激动，曹映荭佯装出冷淡的口气。 「我下午来过，但你不在。」他的笑容没有因为她的口气而受影响，邃亮的眼神凝望着她。 「喔，我带皓皓回桃园了。」不知道他来要说什么，又害怕他亲口说出让她伤心的答案，她只好以冷硬的态度武装，不让心底脆弱轻易示人。 「本来想送玩具讨好他，看来得等下星期了。」他递出提袋，没有避讳提及自己想讨好孩子的意图。 等下星期？这意思是…… 正接过提袋的曹映荭蓦地一顿，抬眸看向他。 「看你的表情，该不会是以为我改变心意了吧？」仿佛洞悉她的疑惑，萧晋航斜睨她，黑眸蕴含笑意。 一阵热气冲上眼眶，曹映荭懊恼的发现，自己今天状况不佳，好像变得相当脆弱，光是见到他、听他说一句话，泪腺就被触动。 「两天没消息，难道不是吗？」害怕一说话就哽咽，她声如蚊蚋。 她简简单单几个字，让他明白她这段时间有多难熬。这也意味着她是真的很在意他！萧晋航的笑容更加温柔了。 「当然不是。」他挪动身子移到她身旁，大掌牵起她莫名冰凉的柔荑，以温暖包覆住她。「这两天，因为认真看待皓皓的存在，所以我有很仔细的考虑过，结果我发现……」他故意一顿。 她一颗心提上了喉头，急问：「发现什么？」 「发现即使你有皓皓，也不影响我想要爱你的决定。」富含浓浓情感的眸光，定定的锁住她美丽的脸庞，轻柔语气吐露真切爱意。 「真的吗？」她扬睫，不敢置信地问。 「真的。」他抚了抚她的脸颊，口气像哄孩子般宠溺。 「你确定仔细考虑过，不会突然又改变？」她继续向他确认。 「不会。」他耐心回答，完全能体谅她缺乏安全感。 「我不要皓皓受到不平等待遇和异样眼光，你能做到吗？」她在意皓皓，所以答应交往前必须先说清楚。 就算他真的很爱她，但是他如果没办法对皓皓好，那么她宁可拒绝。 「我想，我会努力做到，但如果有做不好的地方，你可以随时跟我沟通，这样好吗？」大掌坚定的搭在她肩上，他注视着她，万分诚恳地说着。 她迎视他，望进了两潭深邃的眸海，读见了他的情感和诚意，她的心墙在瞬间溃散崩塌，动容的说不出话来，只得不断的点着头。 晶莹泪水不受控制的纷纷落下，像飞坠的流星，撞上他心坎。 「皓皓是你的骨肉，是你生命的一部分，我爱你，所以也会爱你的一切，相信我。」他勾起她的下巴，那双明亮眼瞳在泪水蒙眬下显得惹人心怜，温柔的伸指揩去她滚烫的泪珠。 他深情款款的告白，衍出一股暖流煨烫着她的胸口，又仿佛带着电流，渗入她的肌肤，传透她的四肢百骸，激出她心底强烈的情感。 「我相信你。」她又哭又笑，主动的投进他怀抱。 「很高兴你终于肯相信我了。」他也回拥住她，欣喜的绽开笑容，接着又故意贪心的索爱。「不过如果你说的是‘我爱你’，我应该会更高兴。」 「我……」曹映荭很想如他所愿，但却羞赧的说不出口，改以行动证明——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柔荑捧住那张令她心动的俊颜，红唇轻轻烙下一吻，泪水洗涤过的清亮明眸随即瞅向他。 轻轻一吻，却是燎原之火，烧出萧晋航心底蛰伏的欲念，回视的眸光里布满了渴望。 他没再让她退开，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勺，倾身继续方才那一记亲吻。 他耐心的吮吻她的唇瓣，轻舔她的唇缘，舌尖探入柔嫩的唇间和贝齿，挑逗粉舌回应，细细的品尝她的滋味。 这性感煽情的吻，让曹映荭浑身瘫软，不由自主的逸出嘤咛，甚至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往后仰倒在沙发上。 萧晋航轻覆在她身上，蝶栖般的吻翩然落在她的额头、眉眼，双颊、鼻尖，最后再回到甜蜜檀口，深深的纠缠探索，交融彼此气息，双手也顺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徘徊游移。 他炽热的阳刚气息主宰了她的呼吸，席卷她所有感官，温柔的抚触带着酥麻电流，激起她难以言喻的情潮，让她慵懒无力的融化在他身下。 他亲吻她、爱抚她的方式，仿佛在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让她觉得备受珍惜，信赖的将自己交给他。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酝酿多时才步上正轨的恋情，一旦展开便直接跳过培养期，跃入热恋阶段。 第十七章 天天腻在一起，偶尔温馨接送，各自为工作忙碌时，嘘寒问暖的电话也绝对少不了，而下班时间是两人最共同期待的事情。 一般而言，相处的时间一多，免不了就要真正走入生活，恋情也会随之变得平淡如水，但是对萧晋航和曹映荭来讲，只要两人在一起，任何事都变得有意思，心情上也是幸福而愉快的。 看电影、逛书店、喝咖啡、讨论时事、分享工作甘苦……就连只是窝在家里看电视，什么也没做，也因为有对方陪伴而觉得心满意足。 有了认定的对象的确不一样，任何时候，只要一吆喝，想饭后散步、想半夜去吃清粥小菜、想临时上山洗温泉、起太早想去晨跑再去吃油条豆浆……随时都可结伴同行。 曹映荭一开始因为胆怯而逃避谈爱，可一旦真的碰触了，不知该说是她不争气，还是萧晋航太迷人，她在爱情中的陷落速度简直快得不受控制。 爱情的滋润让她容光焕发，精明的女强人形象为她增添了几许娇媚，即使她没刻意公开恋情，周遭的人全都看得出她的转变，知道萧晋航的人更是乐观其成、寄予祝福。 至于好不容易将佳人追到手的萧晋航，对曹映荭更是体贴呵护得没话说，只希望弥补她过去所受的委屈和不愉快，哪怕只是小事小细节，都希望能让她感到幸福快乐。 这天餐后，他们找了间以杂志多闻名的咖啡店，共度悠闲时光，半隐密的角落座位，舒适的沙发椅，让他们自在的窝在一起。 「两匙糖、三匙奶精，喏，加好了。」看着萧晋航从书柜抱回几本杂志，曹映荭把搅拌好的热咖啡挪到他面前。 「欸？你记得？」萧晋航讶然的扬声问。 「我们一起喝那么多次咖啡了，怎么会不记得？只是做或不做而已。」她笑笑的斜睨他。 他把她惯看的杂志交给她，品尝了口经过她调味的咖啡，满意的拉起嘴角。「哦，怎么说？」 「身分啊，这种贴心小举动会徒增暧昧，所以之前我没打算跟你谈感情，就不会动手帮你，免得让你误会。毕竟，男人体贴细心的举动可说是绅士风度，但假如换作是由女人来做，所代表的意思可就大大的不同了。」她一边浏览杂志标题，一边解释。 即使她接受邀请、接受约会，在某些小事情上仍有自己的坚持。 萧晋航微哂，想不到之前他们相处时，她是那么小心翼翼的拿捏分寸，由此可知，她是真的很压抑，不是故意要玩暧昧游戏。 「再怎么避嫌，你还是让我对你着迷了呀！」他毫不掩饰对她的迷恋。 指节溜上她素净的脸蛋，亲匿的滑了滑。确认彼此关系后，只要和她在一起，喜爱的心情就会令他忍不住想摸摸她、碰碰她。 日常生活中的她其实很朴素，穿着大方简单，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没有职场上的干练，却保有聪慧与伶俐，这一面的她，也一样让他喜欢。 「是你像牛皮糖，我一开始就亮明了心态，还是吓不走你。」掌心贴住他的脸颊，把他推到一臂远。 「真把我吓走，你就要后悔了。」萧晋航说得自信。 她愈是要推开他，他就愈是故意靠紧她，健臂一揽就拉近两人距离，胸膛挤压上她丰满的浑圆。 「才半个月，还说不准哩。」心里仍隐约存有不安全感，所以她嘴巴故意这么说，但心里却无法否认他的话。 他真的对她很好，比交往之前还要好，并没有因为得到了她就改变态度，而且对皓皓也很有耐心，即使没有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但是她看得出他很努力在适应。 「等着瞧吧，我这个人做事向来贯彻始终的，尤其对我喜欢的人事物。」他自信满满，低头在她唇瓣重重的印下一吻。 笑容染上甜蜜，纵使心里还隐隐有着不确定，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以来，她有多快乐、多幸福。 她甚至曾想过，幸好她没继续钻牛角尖拒绝他，幸好他愿意无私的包容她……否则，她这辈子恐怕就要与爱情绝缘了。 她主动牵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感受他掌心的温暖。 「你知道吗？我独立惯了，现在有了依赖的渴望，让我觉得很害怕也很不安。」她心有所感的坦白。 「那就是我做得还不够好，你才会对依赖感到不安，放心，我会继续努力，让你对我更信任。」他抬起她的手，俊唇摩挲着她细嫩的手背。 他怜惜坚强却又脆弱的她，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消弭她的不安，他绝对愿意去做。 只可惜，唯一的方法就是一点一滴的累积信任，她只能慢慢去感受。 再一次，曹映荭为他的心意而感动，这一回，换她倾身仰首献上红唇，轻轻啄吻他的唇瓣，一记又一记，蕴含满满的柔情密意。 「每次跟你接吻，我都不想停下来。」她适可而止的拉开距离，他的眸光却已变得深浓，嗓音也跟着低哑。 知道他的语意，她面红耳赤，心跳失序。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满脑子黄色思想。」她努努鼻尖，甩开他的手。 「欸，是你先诱惑我的耶！」他瞠大眼抗议。 她愕然的眨眨眼睫，一时语塞。 「好啊，那我以后就不主动吻你，省得被人说是诱惑。」反应过来，她故意跩跩的扬着下巴。 「好好好，我承认是我满脑子黄色思想可以了吧？」他一听，连忙急着维护福利，反正对她，他的确是充满欲望的。 她抿着笑意横睇了他一眼。「只对我一个人就可以。」 「当然啦！」他拉高嘴角，展臂搂了搂她。 两人就这么打情骂俏也觉得很开心，随即他们各自翻阅书报杂志，偶尔闲聊几句，气氛闲适悠哉，完全抛除了白天工作时的疲惫烦扰。 「对了，这星期五，我陪你一起去接皓皓。」从商业杂志中抬头，萧晋航忽然提议道。 他要把握和皓皓相处的时间，让皓皓对他更亲近…… 老实说，被孩子喜欢的感觉还挺不赖的，稚嫩嗓音左一句萧叔叔、右一句萧叔叔，听起来悦耳极了！ 「去桃园？！」她诧异地问。 他纳闷反问：「对啊，他不是在你桃园父母那里吗？」 「你要去我家？」她更惊讶了。「会见到我爸妈耶！」见家长会让彼此的交往更正式，他不排斥吗？ 「见到就打招呼啊！」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顾虑的？「我是以健康正当的心态跟你交往的，就算要专程去拜访他们也是应该的啊！再说，如果走这一趟，能让你再稍微安心，也让你父母安心，何乐而不为？」 听到他的回答和用意，充满了对她的尊重和珍视，也表现出他的诚恳，曹映荭心口一暖，欣然同意。 在如此的真心诚意之下，实在很难再对他质疑了！ 【第八章】 自从有了皓皓后就不曾再带过异性回家的曹映荭，突然带了个男人回到桃园，而且还表明了正在交往，使得曹家两老惊喜万分。 再加上萧晋航外型优，气质好、礼貌佳，举手投足透露了对曹映荭的呵护，连皓皓见到他来，都开心得又笑又跳，这更是令他们欣慰不已。 第十八章 想当然耳，萧晋航受到了盛情招待，两位长辈还怪曹映荭没有事先告知，害他们没有多准备一些菜，后来临时起意，要曹映荭去某间全家人都公认好吃的馆子包些小菜回来。 「就在街口而已，你骑机车去。」曹妈妈下了指令。 「好。」曹映荭从包包里拿出皮夹。 萧晋航立即扬声。「我陪你一起去。」他怎么舍得让她为他奔波张罗！ 「你是客人，怎么好意思让你去，让映荭去就好了。」曹妈妈客气地说。 「曹妈，不要跟我见外。」萧晋航只想当自己人，而不是客人。 「好啦，你顺便去看看要吃什么。」曹映荭走到骑楼牵机车。 「那曹爸，曹妈想吃什么？」离开前，萧晋航还不忘询问长辈喜好。 「映荭知道，我们什么都吃。」曹爸爸随和地说。 点点头，萧晋航瞥见眼巴巴望着他的皓皓，似乎想跟路又不敢说，不由得哂然一笑，柔声问道：「皓皓想不想也一起去呀？」 「想！」元气十足的嗓音扬起，两条白嫩嫩的臂膀伸高，皓皓开心咧嘴。 萧晋航不自觉的露出慈爱笑容，将皓皓从藤椅上抱起，走出屋外。 留在家中的曹氏夫妇噙着笑容望着他们，脸上不约而同的充满欣慰。 当年，映荭未婚生子，还先斩后奏，让他们是又气又心疼，可再怎么说还是自己的骨肉，皓皓又是那么的可爱，不原谅还能如何？ 只不过，这些年来，映荭的感情似乎呈现空白状态，教他们不禁担心他们孤儿寡母的，没有归宿，以后要怎么办？ 幸而今日她带回了萧晋航，照这情形看来，或许以后会有好结果，这让他们总算可以放心。 「这男孩子不错啊，细心体贴，看起来跟我们映荭很登对，对皓皓有耐心，还懂得顾虑我们。」曹妈妈对丈夫说着。 她终于体会到「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她现在看萧晋航就是这种感觉！ 「是不错，但我担心人家家里会怎么看映荭。」曹爸爸轻叹，一语道尽所有顾虑。 虽然时代进步，许多观念也愈来愈开放，但仍有许多较年长的人，想法还是很傅统保守。 「对厚，不然待会儿你探问看看。」明白丈夫所说的，曹妈妈也担心起来，不禁低声提议。 「对，要先问一问才行，免得以后论及婚嫁才受到阻碍。」曹爸爸点点头，立刻做出决定。 不一会儿后，三人完成任务返回，曹映荭手里提着几袋小菜，萧晋航则抱着手里拿了乌龙茶的皓皓，有说有笑的走进屋里。 「妈，我去帮你。」曹映荭陪着母亲到厨房张罗晚餐。 「外公，这是你爱喝的茶茶……」皓皓一回到自己的专属小藤椅，就忙着对外公献殷勤。 「乖皓皓，帮外公和叔叔倒一杯好吗？」曹爸爸交派任务给皓皓做，好方便他跟萧晋航谈话。 「好！」小孩子马上应好，乐得帮忙。 曹爸爸见萧晋航应该是见过世面的人，所以也不拐弯抹角的立刻展开话题。「晋航啊，你不要怪曹爸冒昧，站在一个家长的立场，我想多了解一些问题。」 落坐在主位旁的萧晋航愣了下，但很快便意会过来，嘴角扬起一抹斯文浅笑。「我了解，你尽管问。」 「你家里知道你和映荭交往吗？」曹爸爸开门见山地问。 「我有跟我母亲提过。」萧晋航坦言。 「不反对吗？」曹爸爸追问。 「母亲说只要不是犯罪吸毒，不是年纪大到可以跟她当姊妹，基本上就没问题。」他转述那时的话。 曹爸爸对他母亲的说法哂然一笑，但还是要问清楚。 「你有提到映荭的状况吗？」他指的是未婚生子这部分。 「她说映荭的状况要问我自己的心介不介意、能不能抛开对方的过去，而她会支持我的决定。」他照实说。 闻言，曹爸爸不禁打从心底敬佩他的母亲，竟能如此通情达理！ 他接着问：「那你能吗？」 「能。」萧晋航重重点头，简单一个字，铿锵有力。 「好，那我就放心了。」曹爸爸扬起笑，欣慰颔首。「对了，你现在从事的是什么工作？家里又是做什么的？」 「我家里经营的是皮鞋公司，我现在跟在父亲身边做董事长特别助理的职务，向他学习经营管理的方式。」萧晋航不卑不亢地答。 「爸，你干么问这种问题啊？」正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的曹映荭听见了他的回答，便推敲出父亲问了什么，不禁觉得窘赧。 想知道这些事，可以私下再问她，这样直接探听，对萧晋航实在很不好意思。不能理解的人，说不定还会以为他们势利呢！ 「没有关系，我本来就应该详细的自我介绍。」萧晋航朝她扬起一记安抚的微笑。 决定要来，他就已经做好接受盘问的心理准备了，毕竟想要人家把女儿交给他，甚至还加上外孙，不了解清楚怎么能放心？ 「等一下要是被问得无法招架，我可不帮你了。」曹映荭横睇他一眼，接着说：「都好了，来吃饭吧！」 沙发上的两个男人相偕走向饭桌，未几，萧晋航见曹妈妈也端了菜，领着皓皓走来，忽然想起刚刚被映荭打断的话题。 「曹爸曹妈的鞋是穿几号的，改天我拿给映荭，让她带回来给你们。」不忘拢络人心。 「鞋子啊？好啊，我穿三十七号，曹爸是四十一号。」曹妈妈不掩欧巴桑本性，毫不客气。 「老婆……」曹爸爸不好意思地唤。 「你又在用这招博取好感了！」曹映荭莞尔失笑的拍打他一下。 想起刚认识时，他就是送了一双漂亮的鞋子给她，细心的观察和体贴的心意让她提升好惑。 「只要有用，就是好招啊！」被取笑，萧晋航颧骨浮现可疑红晕，忙为自己说话。「再过一阵子，皓皓也有新鞋鞋哦！」看见皓皓吃力的在推自己的儿童餐椅，他上前帮忙，将他抱进餐椅里。 蒙斯特和尼可合作的童鞋已经进入最后阶段，随着秋冬装的推出，童鞋也会跟着上市。 「嗯嗯，谢谢萧叔叔。」安稳坐进专属座位里，皓皓咧出可爱笑容道谢。 「欸，你们说的是什么招啊？」曹妈妈好奇地问，对他们的认识与交往很有兴趣。 「他呀……」大伙儿全都入座，曹映荭立刻向爸妈分享那段过程，若有遗漏的，萧晋航还跟着补充说明。 亿起当时，两人脸上不约而同的漾着愉悦的笑容，曹映荭心里更是浮现许多感触。 现在回过头看，实在不得不承认他追求的过程还挺辛苦的，什么人不好喜欢，偏偏遇上她这个别扭难搞的女人，明明知道他喜欢她，却装傻忽略，明明对他动了心，还硬是抗拒到底。 不过现在算是拨云见日了，他们契合得像是彼此寻觅多时的另一个半圆，感到幸福而踏实。 倘若依照这样的情况持续交往下去，绝对还能渐入佳境，而她似乎也已经可以看得见两人未来的蓝图……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甜蜜顺利的日子如果以一周、一周为单位在过，流逝的速度实在非常快，转眼，萧晋航与曹映荭的交往已经堂堂迈入第四个月。 第十九章 今年的第一个冷气团来袭，温度骤降，冷飕飕的天气让人只想待在温暖被窝，或是大啖热呼呼的火蜗。 打从两人热恋之后，每次要分别时，都要上演一段难分难舍的戏码，尤其在这种萧瑟的寒冷冬夜，要萧晋航独自离开心爱的人儿、离开温暖的小屋，简直是痛苦到极点！ 「十点了，你还不回去？」刚洗完澡的曹映荭，一走出浴室见萧晋航还维持着她沐浴前的状态，不禁催促道。 「我今天不想回去。」萧晋航很坚决的表明心意。 「不行啦！你昨天已经在这过夜了，这样连续住在我这儿不好。」听见他想赖皮，她连忙走到床边来拉他。 他留宿她家的次数愈来愈频繁，虽然成年男女同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因为他是跟父母同住，每天彻夜不归实在不好，所以即使她舍不得和他分开，也得理智的要他回家。 「没有关系啦……」他耍赖的瘫在床上，软趴趴的任由她拉扯。 「厚。你又不是小孩子，怎么比皓皓还讲不听啦！」拉不动他，曹映荭又好气又好笑的抱怨。 最近这几周，皓皓似乎也被他传染了，每到星期日要送他回桃园时就摆臭脸，还会偷偷掉眼泪，让人心疼极了，而且他难分难舍的主要对象竟是萧晋航，她这个做妈的却变成是附属，真教她忍不住有点吃味。 不过，小孩子的感受是最敏感的，所以这也代表了萧晋航有多疼皓皓，才会这么快就掳获了他的心。 「今天天气那么冷，现在被窝暖暖的，要爬起来好痛苦，而且回到家我一个人睡好孤单，让我留下来，我可以当你的暖炉啊！」本来是她在拉他，现在变成他拉着她的手臂摇晃，动之以情的口吻里还带有几分撒娇成分。 「今天不用了，我刚泡过澡，现在全身热呼呼的，不需要暖炉了。」她笑嘻嘻的拒绝他。 说到这一点，她不得不再赞一赞他。手脚冰冷是她每到冬天最大的困扰，但这个冬天有了他之后，这状况好了很多，因为他会睡在她身旁，拥着她，用自己的体温驱逐她的冰冷。 「哦！好现实！」他斜眼睇她，撇嘴抱怨。「不管，你不需要暖炉，但我需要抱枕。」 冷不防的，曹映荭被猛然扯上床，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萧晋航给箍制在身下。 「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么赖皮！」杏眼瞅瞪着他，柔荑抵着他的胸膛嗔道。 她发现萧晋航看起来稳重成熟，但其实也有着孩子气的一面，他会和皓皓一起玩遥控车，会帮皓皓组合模型，甚至还会跟皓皓抢着玩变形金刚……仍然保有赤子之心。 而对于外人无法窥见的这一面，她很高兴能拥有专属权，这意味着她在他心中是绝无仅有的独特。 「那是因为你是我唯一会赖皮的对象。」他故意埋进她颈窝磨蹭。 「哈哈……好痒……别闹了！」怕痒的她不断闪躲扭动，忘了这样的举动会挑起男人邪念。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第九章】 翻云覆雨后，卧房内一片宁静，只有调匀气息的轻浅呼吸声。 曹映荭趴伏在萧晋航宽阔结实的胸膛，带着浪漫鬈度的乌黑长发，像丝绸般撩人的披散在嫩白如雪的背上，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听着规律有力的心跳声，闭眼享受这慵懒宁馨的时光。 萧晋航一只臂膀枕于头下，一只则揽着她，手掌一下下的扒梳着她柔细芳香的长发，再抚向她细腻的雪背。 「映荭。」他低唤，嗓音透过胸口的震动传进她耳膜。 「嗯？」她轻应。 「我真希望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你。」他吐露心中想法。 她哂然一笑，只当这是欢爱之后的绵绵情话。 「你没在床头放一张我的照片吗？」她撑臂起身，横过他取来放在床头柜上的精致相框。「你看，放在这儿，我一醒来就能看到你。」 「有是有，但我指的是本人，不是照片。」他拿开照片，瞧了瞧，臂膀一伸便放回原位。 「行啊，那你上班前绕来家里看我一眼喽！」她撑臂悬在他上方，长发垂在两侧，仿佛将两人包围在黑色的网里，只有一双璀亮明眸俯视着他。 「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他伸手环住她的腰，一个使劲便将她拉下，箍制在胸前。 她一阵娇笑，挣脱后躺回自己的枕头，睁眼望着天花板，还是没有正面回答。 「找一天时间，你跟我回家去见见我爸妈好不好？」萧晋航侧过头，望着她问道。 曹映荭猛然转过头看向他。 见他爸妈？！光是这四个字，无需想像，下意识的恐惧感就油然而生。 「我们在一起已经一阵子了，我想让他们见见你，知道我现在跟谁交往。」他继续游说。 她微微蹙起眉心，忐忑畏惧。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他迳自解读她的表情，故意开玩笑的逗她，捏了捏她的脸。 「谁丑啊！」她抗议，捉住他的手咬他一口。 他却不痛不痒，笑容未减，继续哄她。「对啊，既然我心爱的女人这么漂亮，何必担心这么多？」 「如果外在可以代表一切，我根本没什么好担心。」她闷闷的嘟起了嘴。 要论样貌，她对自己是很有自信的，但她担心的是……他的父母要是不能接受有了孩子的她？假如他爸妈硬是反对的话，那他们该怎么办？她没有勇气承担失去这段恋情的痛苦的！ 听她这么说，萧晋航便明白她在顾虑皓皓的存在会让他的父母反对，于是他伸手握住她臂膀，再度努力消弭她的忧虑。「你不用想太多，我妈人很好，个性温柔随和，而且很开明。」 「那你爸呢？」她听得出他避开了什么人，不禁追问。 关于蒙斯特公司的老董，曹映荭曾听说过，作风强势，个性固执，观念也较为传统，老一辈的企业家有很多都是这样的，萧董事长也不例外。 「我爸……」萧晋航倒真的顿了一顿，没之前说得那么流利。「他虽然比较严肃，相处久了就知道他其实是嘴硬心软型的人啦。」他尽量形容贴切而不会造成她的畏惧。 曹映荭咬唇不语。 相处久？她怕没机会相处就被人投下反对票了！ 「晋航，过阵子再说好吗？等我做好心理准备，我再跟你回去。」盈亮水眸对上他的黑瞳，她恳切要求。 唉！不争气的鸵鸟又重出江湖了！ 她不想改变现状，不希望目前的美好被破坏，纵使事情早晚得解决，但……能拖就拖吧！ 看出她真的很顾忌，他也舍不得给她压力，况且父亲那方面他的确也没什么把握，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好吧。」他微勾唇角，给她安慰。 红唇嫣然牵起浅淡微笑，暂时松了口气。 然而，尽管如此，问题并没有因为不去面对而消失，它还是存在着，像颗地雷，不知何时踩着就会炸乱他们的生活！ 每个周休二日，萧晋航必定前往曹映荭家报到。 他现在完全能体会她以前严拒周五以后所有约会的心情，因为思子心切，所以绝对不错过和皓皓相处的任何一周，那绝对珍贵的亲子时间，而他居然也有这样的感受，这令他自己也觉得讶异。 第二十章 这天周日，萧晋航前一晚就先向曹映荭拿了备份钥匙，还不到八点半，就来到她家。 可令他意外的是，他才步上二楼，就见曹映荭抱着皓皓从卧室奔出，一脸苍白，慌张失措。 「发生什么事了？」他扬声问，她的视线焦距才投注在他身上。 「你来了！」乍见到他的瞬间，曹映荭心里的恐惧感竟奇异的骤降许多，眼眶莫名的泛红。「皓皓他的眼睛不知怎么了！我要带他去挂急诊！」 萧晋航心口一紧，连忙凑近察看。「来，皓皓，给叔叔看看眼睛。」 他愕然的瞧见皓皓的右眼里充满了厚厚一层类似胶状黏稠的膜，只差一点就要连黑眼球都包覆住。 看起来的确挺吓人的，没见过这种异样，连他都担心得紧张起来，更别说是身为母亲的曹映荭了。 「皓皓眼睛有没有不舒服？会不会痛或痒？」他轻声问，孩子已经被妈妈的慌张态度给吓得不断哭泣了，他不能再增加他的恐惧。 「不痛，只有一点点痒。」皓皓趴在妈妈肩头，哽咽说着。 「那你看得清楚吗？」他继续关问。 皓皓指了指有异样的右眼。「这边有点看不太清楚。」 「我们才起床没多久，他就这样了。」曹映荭的状况没比皓皓好，整张脸白得像纸，看起来似乎也快要跟着一起哭了。「怎么办？我没看过这个样子，他的视力会不会受影响……」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孩子也会吓到的。」他轻拍她肩膀，将皓皓接过手抱着，减轻她的重量，冷静的态度缓和了她慌乱的心。「健保卡带了吗？」 他这一提醒，她才发现忙乱中，她甚至连自己的钱包都忘了带，要是他没及时来到，恐怕他们母子就算赶到了医院，也没钱、没证件看病，得再跑一趟。 「我去拿。」她忙要返回房间。 「记得帮皓皓拿一件外套，我先到车上等你。」 萧晋航细心的注意到皓皓只穿了件毛衣，随即以自己的短大衣包住皓皓的身子先走。 「皓皓乖，没事的，待会儿医生看过就好了。」坐在车里，萧晋航继续哄着皓皓，抽了张面纸帮他擦眼泪、擤鼻涕，动作自然得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点也不怕脏污。 「真的吗？」皓皓坐在他腿上，其实是被妈咪吓怕了，眼睛并没有很难过的感觉，只是妈妈那个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很严重，才会怕得哭了。 「真的，可是你眼睛已经怪怪了，又一直哭的话，会更严重哦！所以不可以再掉眼泪了。」他安抚的说着。 「好，我不哭了。」皓皓乖巧的收住眼泪。 大人的态度影响孩子的心情，萧晋航的冷静稳重，连带的让皓皓觉得信任安心，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片刻，曹映荭上了车，他们立即驱车前往最近的大型医院就诊。 「不用太担心，这个是角膜缘胶状肥厚，由过敏所引起的，小朋友一痒就揉，才会这样。」半个小时后，医生才诊察了下便立即判断。 「只是过敏？」这讶异声来自一直陪伴在侧的萧晋航。 「对，很多家长都跟你们一样，看到这样都吓得来挂急诊。」医生失笑，仿佛他们大惊小怪，而这只是很平常的病症。「弟弟的状况还算轻，严重的甚至会像金鱼一样凸出来。」 萧晋航与曹映荭目目相觑。 这样就很吓人了，像金鱼的话，他们恐怕会被吓出心脏病吧？要平安养大一个孩子，不知要担多少心、受多少怕啊！ 「那这个要多久才会好？」曹映荭问道。 「我开眼药水给你们，一天点四次，今天点完就差不多会好了，若是不放心，明天改点两次，之后这药就不要再点了，因为药性比较强。」医生特别交代。「以后爸爸妈妈要注意，小朋友如果眼睛痒，可以冰敷舒缓，不要让他过度去揉。」 「好，谢谢医生。」萧晋航和曹映荭异口同声，那松了口气的放心模样如出一辙，在别人眼里俨然是一对关爱孩子的父母。 萧晋航抱着皓皓，三人一同离开诊疗间，得知只是一场虚惊，心情也都跟着放松了。 随即，他们去批价等拿药，坐在一旁等候的萧晋航和皓皓，玩起了剪刀、石头、布打发时间。 曹映荭看着他们俩旁若无人的玩耍，一阵强烈的感动莫名的涌上心头。 发现皓皓眼睛有异样时，她方寸大乱，手足无措，这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想像中的坚强独立，幸好他及时抵达，他们母子俩也立即像吃了定心丸，镇定下来，冷静面对…… 但是，从前来医院的车速、他抱着皓皓奔走的脚步、询问医生的口吻，她知道他的担心紧张其实不下于她，只是他以冷静的表象掩饰着，以免增添他们的恐慌。 他完全就像一个父亲，对皓皓真心无私，而能够让他做到这样，也源自于他对她的爱啊！ 思及此，她的心不禁被满溢在胸口的情感淹没，感动得一场糊涂。 这改变了她原本只想谈恋爱的打算，她不得不承认，有伴好过孤单，相互扶持好过独力承担。 能够和心爱的男人长相厮守，共组一个温暖家庭才是人生的完满。 「你怎么了？又哭又笑的。」萧晋航瞥见她望着他们发呆，还掉眼泪又傻笑，不禁纳闷地问。 曹映荭猛然回神，摸摸脸颊，才惊觉自己又不知不觉的掉眼泪。 「没有啦，大概放心之后，紧绷的心情松懈下来。」她窘赧的笑着耸肩。 「妈咪好奇怪哦！」皓皓又恢复活力，觑着妈妈笑。 曹映荭宠溺的轻捏扯他两边脸颊。「还说，都是被你吓的。」 「对啊，萧叔叔也被你吓得肚子好饿哦！我们待会儿一起去吃自助早餐好不好啊？」掰了一个名目，他轻快的扬声提议。 「好！」皓皓朗声应。 一旁的曹映荭忍不住失笑的横瞪了萧晋航一眼，而他也正好看向她，两人相视而笑。 什么烂理由嘛！有人被吓到肚子饿的吗？ 为了哄小孩，还能掰出这么不合逻辑的话，她真是服了他了！ 萧晋航带着曹映荭母子到五星级饭店吃欧式buffet。因为皓皓的眼睛在点过一次眼药水后就好了许多，所以之前的惊吓过程全被他们抛到了脑后，三个人愉快的吃了一顿丰盛早餐。 由于较晚进场，因此他们用完餐，已经是餐厅清场的时间。 「你看着皓皓，我去一下洗手间。」结完帐，曹映荭说道。 「好，我们先去电梯前等你。」萧晋航牵着皓皓先走，来到入口处的候位区坐下来等，一边和童言童语的皓皓东扯西扯。 「皓皓，等会儿有没有想去哪儿玩啊？」他侧头看着皓皓问。 「想去儿童乐园。」皓皓满脸期待的回答。 「好，就去儿童乐园。」萧晋航一个弹指，爽快应允。 「耶！萧叔叔最好了，萧叔叔万岁！」皓皓兴奋的蹦蹦跳跳，手舞足蹈，还不忘谄媚的赞美几句。 就在此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一对中年夫妻从里头走了出来。 原本宠溺看着他的萧晋航，连忙伸手捞回皓皓，低声制止。「皓皓过来，人家有客人了，我们就要小声点。」 第二十一章 「噢，嘘……」皓皓古灵精怪的伸出短短食指抵着嘟起的唇。 「晋航？！」来者唤了他的名。 熟悉的低沉嗓音让他猛地抬起头，赫然见到父亲，立刻站了起来。 「爸爸？」 「欸？你怎么也来了？」跟在丈夫身后的金家燕惊喜的扬声。 「妈，我跟朋友来的。」萧晋航简言答道，发现父亲的目光正挪向了皓皓，尤其在皓皓牵住他的手后，父视眼里更是注入了疑惑。 「我们是跟你王伯伯约好要来这儿吃午餐。」金家燕也噙着笑，说明了来这儿的原因，瞥见了皓皓，眼睛瞬间一亮，直言称赞。「唷，这小男孩是什么人？长得这么可爱！」 「这是朋友的小孩，我跟你提过的。」萧晋航话里带有暗示。 和曹映荭的恋情，他先前已经在关系稳定之后向母亲报备过了，但是父亲还不知情，本来是打算找机会好好向他报告，可没想到竟会在此意外相遇。 「哦——」金家燕明白的拉长了尾音，更是弯身仔细端详了。 瞧这孩子可爱的模样，妈妈一定也长得很漂亮了！ 「皓皓，要叫萧爷爷、萧奶奶。」萧晋航轻拍了拍皓皓的头。 「萧爷爷好，萧奶奶好，我是皓皓。」皓皓立刻嘴甜地唤。 那稚嫩嗓音唤得金家燕心花怒放，连萧文郎都不由得牵起嘴角以笑容回应，不过，他可没有糊涂到忘了心里的疑惑。 「是什么朋友的小孩？」萧文郎推断，会把孩子交给他看顾，肯定有一定程度的熟稔和信任，所以绝对不是一般朋友。 这时，从洗手间返回的曹映荭正好回答了他的疑问。 「晋航，我好了，我们走吧！」她没察觉这一隅的诡异气氛，一回来就语调轻快的一手挽着亲密爱人，一手牵起宝贝儿子。 「爸、妈，她叫曹映荭。」萧晋航微拉住她，向父母介绍。「她是我的女朋友。」既然已经碰了面，也不能隐瞒了。 这是他父母？！ 曹映荭心跳顿时漏拍，目瞪口呆的差点忘了呼吸，未几，她赶紧反应过来，抽回挽在他臂弯的手。 「伯父、伯母好。」她恭敬的打招呼。 金家燕知道曹映荭就是儿子的心上人，给予相当亲和的笑容回应，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打量过后的欣赏。 而习惯当大老板的萧文郎总会不自觉的端起架子，加上本性严肃强势，所以仅是微微颔首，很吝啬笑容，尤其，他对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朋友心存质疑。 「妈咪，不对，你要叫萧爷爷、萧奶奶。」搞不清楚状况的皓皓还表情认真的纠正，记着方才萧晋航对他的介绍。 尴尬了！萧晋航和曹映荭被打败的互视一眼。 金家燕听见那天真的童言童语，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皓皓，你跟妈咪的叫法不一样哦……」萧晋航弯下身子跟皓皓简单解释。 萧文郎瞪看着他们，一点也笑不出来。 刚才晋航说这女子是他的女朋友，可眼下这孩子却叫女子为妈咪？这岂不是代表他正在跟一名已经当母亲的女子交往？ 「不晓得我有没有听错，这孩子喊你妈妈？」萧文郎不确定的问向曹映荭，虽然放轻了嗓音，却有一股风雨欲来的压力袭来。 深吸气，曹映荭挺起胸膛，毫不迟疑地讲：「是的，皓皓是我的儿子。」 萧文郎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他不需要开口说什么，转眼间气氛就变得僵凝。严厉的目光随即移向了萧晋航，再看了曹映荭一眼，眼底掠过了一抹微乎其微的鄙夷。 「难怪这孩子长得这么可爱，原来是妈妈标致。」金家燕噙着友善的笑容打圆场。 「哪里，你夸奖了。」因为萧文郎的神情，纵使金家燕亲切赞美，曹映荭已无法谈笑自若，微笑显得有些僵硬。 「晋航啊，改天找时间，要带映荭来家里坐坐。」金家燕热络提议，希望扭转丈夫给人的距离感。 「好。」萧晋航点点头。 「进去吧，时间到了。」萧文郎一股不悦的怒火想发作，又碍于大庭广众，只能压抑，但已经没有再待下去的耐性，绷着脸催促妻子。 「那说好了，改天见哦！」金家燕看着曹映荭说，那平易近人的态度与另一半的冷傲形成强烈对比。 曹映荭没有失礼的向他们道别，在他们进入餐厅后，她连脸上的僵硬笑容都彻底消失。 「别想太多，我爸本来就不好亲近，个性比较严肃一点，以后熟了就不会了。」萧晋航看出她似乎耿耿于怀，拍拍她肩膀安抚。 「希望如此。」曹映荭勉力撑起一抹笑容，不让他担心。 或许晋航没察觉，但那道目光中掠过的鄙夷即使微乎其微，她仍然看到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弥漫扩散，教她感到不安极了。 她就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才迟迟不敢答应晋航要带她回家见父母的提议，现在果然证明她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这就叫好景不常吗？当一切都那么的顺利愉快时，非得出现意外来搅局破坏？ 如果他父亲反对他们，那该怎么办呢？ 软弱的被拆散？还是勇敢的对抗争取？ 想到这里，她惊觉自己竟与以前不一样了。 换作是以前，她只会以鸵鸟心态面对一切，再不然就是为了怕输，就先认输：因为怕失去，就不敢去拥有，可现在…… 她竟有了争取的念头！ 对，就是这样，应该这样，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她也不例外。 不管会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她与萧晋航是相爱的，她就会坚持到底。 【第十章】 两天后，突然来访的「贵客」，让曹映荭证实了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荭姊，有位萧文郎先生来找你。」助理尚凯洁进来办公室通报有访客。 晋航的父亲！曹映荭心跳突然乱了好几拍。 「只有他一个人吗？」她抑下莫名的心慌，问道。 「对。」凯洁点点头。 「你请他进来吧，顺便沏一壶梨山茶来。」曹映荭合上卷宗，朝她交代。 「好的。」 趁这时间，她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稳定心情，要自己不卑不亢、不慌不忙，沉着应对。 她知道来者不善，毕竟像他那样的大人物会毫无预警的特地私下亲自造访，绝对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说，而她可不认为那会是好事！ 可她行得端、坐得正，只不过是以未婚妈妈的身分跟萧晋航交往罢了，并不是犯了什么错，她无愧于心，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门被推了开来，她立即起身迎接。「伯父你好，欢迎你来。」 「看样子你早料到我会来找你，所以对我的来访并不意外？」萧文郎冷冷的扬起笑，主动来到待客的沙发坐下。 他在说话的同时，也一边打量着这间办公室。 这两天，他稍微调查过她，报告中显示，她企划能力很强，工作表现也很优秀，不是一般的平庸女子，这一点，是他颇为欣赏的地方。 「当然意外。」做过了心理准备，她从容落坐，不再对自己没有信心。「只是表现得慌乱无措对情况并没有帮助。」 萧文郎听得出她应该已经猜出他的来意，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兜圈子了。 第二十二章 「没错，我现在要跟你说的事，的确需要保持脑袋的清楚，才能冷静思考。」 「伯父你请说吧。」她不动声色的浅浅一笑。 「我反对晋航和一个未婚妈妈交往，以他的条件，多的是好女孩可以挑。」他的话里摆明了嫌弃。 「可他挑的是我。」一开口就这么尖锐，曹映荭立刻以坚强姿态为自己的心穿上铁甲衣，好保护自己不受伤。 「那是他一时鬼迷心窍，很快就会清醒的。」萧文郎不悦的瞥了她一眼。「你带了个拖油瓶，别妄想能够嫁进我们萧家。」 曹映荭神情一凛，陡地怒了起来。他嫌弃她，她可以接受，但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孩子被这样形容。 「伯父，请你不要批评我的孩子，否则以一个母亲保护孩子的心情，我怕我会失礼的恶言相向。」她咬牙警告。 萧文郎怔了下，没想到她会这么强势的维护孩子，突然间不知该气恼她的回应，还是该敬佩她的母爱……罢了，反正孩子本来就是无辜的。 他撇了撇嘴，换个方式继续这话题。「我不能接受一个替别人生过孩子的女人当我萧家的媳妇。」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就是因为生过了孩子，对婚姻并没有多大憧憬，所以晋航跟我也不打算结婚，反正他对皓皓也视如己出，这样交往跟结婚也差不了多少。」 她曾设想过，如果他们离不开彼此，家人又极力反对的话，就这么做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永远只交往？」萧文郎瞠目，讶异这种想法。 那怎么行？他们萧家三代单传，要是晋航就跟这曹映荭干耗一辈子，他们家的香火岂不是在这一代就要断了？ 「是啊，现在有很多人抱持不婚主义。」微笑重新跃上嘴角，曹映荭看穿他被这话影响，继续吓他。 萧文郎愠怒的瞪看她。好，警告不成，改换利诱。 「你这样硬巴着晋航，无非也是贪图富裕生活，那就开个价吧，我给你钱，你离开晋航。」 「伯父，你连续剧看太多了吧？」曹映荭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实在又好气又好笑。 「什么意思？」他不解地问。 「你刚说的话，是电视剧里常见的台词。」她抿着笑，也只能苦中作乐。 被耻笑，萧文郎脸胀红，恼羞成怒。「少啰嗦，要多少你说吧！」 「我一毛都不要。」他发怒，她也敛起笑，坚持拒绝。「你不要看不起人，我有手有脚，要钱我会自己赚。」 他眯起眼看她，暗暗评判她的态度是真或假。老实说，如果不是对立的状况，他还颇欣赏她的骨气和个性。 「伯父，我和晋航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如果我们坚持，你反对也没有用。」见他绷着脸生闷气，她也换了个方式动之以情。「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彼此都经过考虑挣扎，才决定要在一起，并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什么鬼迷心窍，请你答应让我们交往吧！」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帮忙她、呵护她，他们会有这段甜蜜的爱情，也是因为他的坚持，她不能只一迳的接受而不付出，所以，现在她努力维护他们的恋情，绝不轻言放弃。 她的诚恳让萧文郎有点动摇了，毕竟，除了未婚生子这一点，她各方面条件都不差。 「我可以同意你们。」他顿了一顿，曹映荭嘴角才微扬，又提出但书。「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问。 「把孩子交给男方，我就不会反对晋航跟你在一起。」萧家是有头有脸的人，他得顾虑世俗眼光。 「不可能。」曹映荭毫不犹豫的否决。 被一口回绝的萧文郎，稍霁的脸色又变得铁青。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是怎样？没遇过这么倔的女孩，难道她一点都不能妥协吗？ 「你如果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有舍才有得。」一时拿她没办法，他冷声说道。 「你如果够睿智的话，就应该知道我如果为了嫁进你们家而舍弃我自己的孩子，那才要担心我的意图。」曹映荭这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 萧文郎被她反驳得哑口无言了。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自己被说服，可也无法否认她的话没错。 这女孩伶牙俐齿，却让人无法真正讨厌啊！ 助理在这时敲门，送进了沏好的茶，办公室内顿时充满了宜人的茶香，缓和了火药昧。 「伯父，这是上等的梨山茶，说了这么多话，先喝喝茶解渴吧。」她恭谨的端了杯茶到他面前。 萧文郎横瞪她一眼，撇嘴接过茶杯。「这话是在耻笑我说得口干舌燥还是徒劳无功吗？」 「没这回事，我只是希望让伯父明白，不要再浪费口舌来逼我做什么选择，我的心意是很坚定的。」她再一次表明立场，不愿再听任何威胁利诱。 萧文郎当作没听到她的声明，一口口品尝上等的好茶。 和她谈过后，他发现先入为主的观感已被推翻，排斥的念头好像也变得没有那么强烈了！ 不过，他不会这么快就改变决定接受她的，要他答应他们可没那么简单，他要多多观察观察才行。 见他杯子快见底了，曹映荭立刻为他再斟满一杯。 从许多小地方及反应观察可知，其实萧文郎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冷硬，偶尔逦是能够明理沟通的，就像晋航曾说过，他是嘴硬心软型的人。 这种人，第一次往往很难沟通成功，需要不断的游说和融化。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和晋航同心协力，让他改变反对决定是指日可待的。 萧文郎很明白自己儿子的个性也属于固执一派的，所以先跑去吓阻曹映荭，没想到计划失败，他也只好转由自己的儿子下手试试。 「你过来坐。」坐在自家客厅里的萧文郎，逮着了才回家又马上要出门的萧晋航。 「爸，我跟人有约了。」他急着去曹映荭那儿，听她叙述下午和父亲的对话。 「跟谁？曹映荭吗？」萧文郎撇嘴问。 被猜中，萧晋航静默不语，来到沙发落坐。 「我说，你的眼光是怎么搞的？什么人不好挑，去挑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萧文郎一开启话题就直接斥责。 「爸，我的眼光没问题，映荭是个好女人，你如果跟她多多相处，了解她的性格，就会慢慢喜欢她了。」萧晋航为心上人说话。 他挑眉质疑。「好女人会未婚生子？」 「是不是好女人，跟未婚生子是两码事。」他耐着性子解释。「她在感情上受了骗，又善良的不想伤害肚子里的生命，才会当上未婚妈妈，真要归咎，也是那男人的错！」 对曹映荭，他只有满腔的怜惜，不管有没有孩子，他都一样爱她！ 「对，说的好！都是男人惹的祸，没道理都让女人来承受，还要背负见鬼的世俗眼光。」正领着佣人端水果来客厅的金家燕听见了他们的谈话，立刻帮腔附和。「沙文主义最要不得了。」 爱妻一出声，萧文郎说起话来语气就和缓了些。 「不是啊，以后人家要是知道我们萧家娶的媳妇，是个带着小孩的未婚妈妈，岂不是很丢脸？」 「有什么好丢脸的？」金家燕白了丈夫一眼，走到儿子身旁，伸手揽着腰，疼宠之情溢于言表。「管人家怎么看，我们儿子过得幸福就好了。」 第二十三章 「可是那孩子……」萧文郎才开口，就被金家燕给抢去了话。 「那孩子实在可爱得不得了，有这么一个现成孙子也不错呀！」她望着萧晋航又说：「你记得，多带他们来家里走走哦！」 「好是好，但爸爸反对……」萧晋航知道妈妈在帮他解围，随即附和。 「你反对？！」金家燕蓦地睁大眼，仿佛错愕不已，声扬八度高。 瞧那大反应，萧文郎突然不知该承认还是否认才好。 「你放心，你爸爸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并不是完全反对。」金家燕迳自向儿子解读丈夫的心意，随后又柔声问当事者。「老公，我说的没错吧？」 看着爱妻巧笑倩兮的询问，萧文郎只得含糊应声。「欸，没错。」 得到同意的答案，金家燕朝儿子使了个眼色，两人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爱情没有条件论，只有爱或不爱，没有配或不配这回事的。 至于幸福，转眼即逝，可得要努力的追求它、掌握它，不要轻易的错过了。 一年后—— 「皓皓，你很不公平哦！」萧晋航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靠在桌上，看着兀自玩着公仔的皓皓，他忽然想起的抱怨。 「我哪有？」皓皓觉得莫名其妙的坐在一旁看他。 「还没有！」萧晋航认真计较。「你叫孟震笙是震笙爸爸，叫我却是萧叔叔！」 这两个字差距可大了，他早就觉得不顺耳，到现在实在忍无可忍，决定提出抗议。 「震笙爸爸本来就是震笙爸爸，萧叔叔本来就是萧叔叔啊！」皓皓的小脑袋瓜转不过来，根本不明白他计较的到底是什么。 「我也想跟孟震笙一样。」萧晋航故意吃味地说，很明白震笙爸爸这称呼的由来，是因为孟震笙是皓皓的干爹。 「你要我改叫你萧爸爸吗？」皓皓困惑的改了称谓。「可是你要当我干爹才行哦！」 「不过我不想当你干爹耶！」萧晋航又佯装出苦恼的模样，挖了个小陷阱要套皓皓的话。 「那你想要当什么？」皓皓纳闷不解的跳进陷阱。 他咧嘴笑出了一口白牙，嘿嘿嘿，小可爱问出了他想要听的话。 「……」他附在皓皓耳边说悄悄话。 「真的吗？！」皓皓惊喜得连眼睛都亮了。 「嗯。」萧晋航重重点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继续问：「皓皓喜不喜欢我？」 「喜欢。」 「那有没有比震笙爸爸喜欢？」 「有。」 「你希不希望每个礼拜都跟我出去玩？」 「希望。」 「要不要我教你游泳？」 「要。」 他继续诱之以利，搬出脑子里所有想得到的理由，问完后，补上一句最重要的—— 「皓皓，你刚刚说的如果都是实话，那你等一下就要跟你妈咪说，你想要萧叔叔当你的爸爸，知道吗？」 他最近都在筹划如何开口求婚的事，后来想想，如果先由皓皓起了头，好像会比较顺利，毕竟映荭大多以皓皓为重。 「嗯，我知道了。」皓皓点头如捣蒜。他早就希望他的爸爸像萧叔叔一样了，现在萧叔叔要当他的爸爸，刚刚好。 萧晋航满意的露出笑容，牵起皓皓，离开速食店。 「时间到了，我们去接妈咪吧！」 今天是他父亲的生日，本来是要一道去挑礼物的，但因为皓皓吵着要吃麦当劳，所以他们才兵分二路，礼物由映荭去挑，他则陪伴皓皓，约定好时间在百货公司门口碰头。 说起他父亲，这一年时间里，变化很大，对映荭从最初的排斥，到现在反而特别疼她、欣赏她，甚至不断游说她辞去尼可童装，到蒙斯特来工作，好在他接班以后能够帮他的忙。 至于对皓皓，这孩子本就机灵可爱、讨人喜欢，到最后，他是谁家的小孩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大家的开心果。 所有的事情都非常顺利，现在独缺的，就是把彼此变成真正一家人的仪式，那就是——结婚。 而这个问题，在经过刚才与皓皓的串通后，应该可以很快解决了。 经过十分钟，萧晋航在百货公司前接到了曹映荭，她买了一组铐饰品，听说对身体健康有益。 在车上，三个人的交谈声好不热闹，当话题渐歇，皓皓有时间思考，他才想起萧晋航之前对他说的话。 「妈咪，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皓皓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袖。 正在开车的萧晋航闻言，知道皓皓就要开口了，不禁竖直了耳朵，屏息以待。 「什么事，你说。」曹映荭柔声应道。 「萧叔叔叫我跟你说我想要萧叔叔当我的爸爸。」皓皓不觉有误的说了。 那位僵化的驾驶大翻白眼，真想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算了。 曹映荭本来想瞪萧晋航一眼，却忍不住哈哈大笑。 想要利用皓皓，却被皓皓捅了一刀！ 「皓皓——」萧晋航受不了的嚷。「你怎么这样说啦！」 「我没说错啊！是你叫我跟妈妈说我想要萧叔叔当我的爸爸呀！」皓皓再一次重复，搞得很清楚。 萧晋航嘴角抽搐，简直想仰天长啸。 「好笨哦！你不知道小孩子会不小心泄底吗？」曹映荭笑着拍上他的肩膀。 「妈咪，萧叔叔真的很想当我的爸爸，你就答应他嘛！」皓皓不知自己哪里错了，还好意的想帮萧晋航的忙。 「哦？你怎么知道呢？」曹映荭再问。 「因为他为了想当我爸爸，说要每个礼拜带我出去玩、买玩具给我、教我游泳、讲故事给我听……」皓皓开始细数，曹映荭因而也知道了他是怎样收买小孩的。 萧晋航的脸色此刻已经像七彩霓虹变了又变，丢脸的想撞豆腐自杀。 「这小家伙出卖我……」他咬牙切齿又无奈。 曹映荭笑个不停，皓皓实在太天兵了！ 未几，她笑容暂歇，双臂撑靠着前座之间的椅背，侧头凝着被皓皓完全打败的萧晋航。 「你现在还想当皓皓的爸爸吗？」她笑问。 他故意恨恨地问：「当他爸爸之后，可以打他屁股报仇吗？」 「当然可以。」她答得爽快。 「那拜托你，求求你，让我当皓皓的爸爸吧！」刚好停红灯，他霍地转头揪住她的手恳求。 虽说是以皓皓当借口，但求婚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曹映荭眼神灿亮得像星光，闪耀着他的眼。她凝住他，抿不住上扬的嘴角。 若不是因为他，她不会有机会重拾爱情的幸福与甜蜜，所以，她老早就做好和他共度一生的准备，就只等他开口罢了！ 「那你得把车子开回刚刚的百货公司才行。」她别富深意地说。 「为什么？」他愣了愣。 「求婚没有戒指可不算数哦！」她晃了晃空空如也的无名指，他随即意会了。 「马上回转！」喜出望外的他元气十足的扬声，方向盘一打，立刻行动。 皓皓惊问：「妈咪，你答应萧叔叔了？」他刚刚好像听见有人要打他屁股！ 「嗯，答应了。」曹映荭甜滋滋的漾开笑容。 闻言，反应机伶的皓皓马上改口。 「爸爸——饶命啊——」 车上的两个大人忍不住为他的反应哈哈大笑，欢乐一路伴随，幸福洋溢心中…… 后记 【后记 陶乐思】 大家好，我是陶乐思。感谢在豆豆小说阅读网阅读我的作品。 这本《追你追到疯狂》，乐思也赶稿赶到抓狂，因为最近写作速度变慢了些，所以延迟了一点进度。 稿子一写完，之前早预定好的旅行又得马上出发——真的是马上，我想一抵达应该会累挂在小木屋中，不用玩了！ 不过，我会尽快努力清醒过来，毕竟难得出门玩嘛！要好好记在脑子里，下本书的后记就跟大家分享。 这本书里写到皓皓的眼睛问题，其实也是陶小子最近的亲身经历——呃……最近我们母子俩眼睛好像都不太平安哩！ 想当然耳，陶小子眼睛被一层胶状物蒙住，胆子很小的乐思肯定又被他吓到，所以在稿子写了一夜之后，发现起床后的他眼睛有异样，我不顾精神恍惚，就连忙带着他去看眼科医生，然后等了两个小时又五分，才轮到他看诊，结果医生看不到三分钟就ok…… 症状和发生原因以及大概经过，我都运用在故事里了，姊妹们看过后，增加这个知识，以后就不会像我一样这么容易受惊吓了。 原谅我现在又出现恍惚状态，再写下去会变成欧巴桑似的碎碎念，所以这次的后记就写到这里，下次再补个长长的游记喽！ 【全书完】 注：相关书籍推荐： 01、致命吸引力之一《爱你爱到心痛》； 02、致命吸引力之二《追你追到疯狂》； 03、致命吸引力之三《恋你恋到失控》。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