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个逗逼回家养》 第1章 凌晨一点,赵一霸在网购。 赵一霸这网购和别人不同,别人网购是翻网页、动眼珠子;赵一霸网购是点击进入付款页面,过会又退出来,然后过个几分钟又点进去,如此反反复复。 别人刷淘宝要不面无表情,要不傻乐;赵一霸则是盯着页面,一脸的愁苦,似乎动下眼皮子泪就要掉下来了。 赵一霸深吸口气,点开扣扣,打开和浪了又浪的聊天窗口。 小刀疤豆(赵一霸): 你一定要买那些东西吗? 浪了又浪: 你墨迹个毛线,不就点破电脑装备。赶紧的,老子刷着怪呢。 小刀疤豆: 那,那我给你付款了,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 浪了又浪: 滚!( ̄e(# ̄)☆╰╮o( ̄皿 ̄///)(外加抽耳光的表情) 浪了又浪: 谁稀罕你。 赵一霸悄悄吁了口气,咬着牙,点了付款,一万多块的电脑装备,确实只是点电脑装备,显示屏以及鼠标键盘什么的,没算主机,却用完了赵一霸半年的房租和饭钱。赵一霸肉疼,心更疼,但想到蒋姜江往后不会再来找他麻烦了,压在心头上的石头挪开了些,舒坦了那么一丢丢。 赵一霸付完款后,正要关电脑,浪了又浪的头像又闪了。 浪了又浪: 我他妈的辣么爱你,你竟然让我别缠着你,这话你怎么说的出口啊?你良心被狗啃了吗?你忘了当年我为你挨过的打、挨过骂?你忘了我为你受过的伤了啊?你忘了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哭过笑过?你忘了我是辣么辣么的爱你?你全忘了!!你居然让我别再缠着你了!?你!你!你这个负心汉啊!!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配上各式各样抽耳光的表情)全是送给你的。最后,我告诉你!赵一霸,这辈子我他妈还就缠定你了!怨只怨老天让你长得辣么高大威武,让我如此欲罢不能!恨啊!! 王八蛋,丧尽天良啊…… 赵一霸“啪”的一下合上了电脑,因为太激动了,动作太大,把杯子给打翻了。杯子摔地上碎了,茶水溅湿了他的裤子。赵一霸还没来得及捡杯子,豆大的泪刷刷地往下掉,他最后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又怕惊动了邻居,咬着唇呜咽,他太委屈、实在是太委屈了! 赵一霸,作为曾经的一霸,也曾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而今竟然沦落到被人要挟,连最后的饭钱都没能保住。 然而,让赵一霸控制不住哭出来的,不是那一万多票,也不是被要挟,而是浪了又浪说他高大威武,也不是因为说不得他高大威猛,而是因为浪了又浪在明知道这是他的痛处的前提下戳/了他的痛处。赵一霸以为他会顾忌交情,戳他痛处不会戳的那么直接,可是,浪了又浪就是如此直接、干脆地戳了他的痛处。 赵一霸的名字起得霸气,那是他爸爸对他寄予的厚望,实则他长得又瘦又小,胆子、脑子容量也没多大。以往有钱的时候,赵一霸装扮起来还挺斯文秀气,像那么个公子哥,倒不至于自卑;自从他没了爹、没了车子票子房子后,他遭尽了白眼、受尽了委屈,好不容易工作定了,以为康庄大道离得不远了,谁想半道又杀出个蒋姜江狠狠地咬了他几口,还没有打算松口的架势! 说起蒋姜江,等等,赵一霸通常是不会说起蒋姜江的,虽然他们小时候住一块,他们有共同的爷爷,但是,赵一霸和蒋姜江实在相差太远了,说得文艺点就是:他们虽同处一片空间,却不在同一个世界。 小时候的赵一霸得宠极了,也爱哭,因为只要哭,大人就会满足他的任何需求,若是扯上蒋姜江,蒋姜江必定是要挨骂挨打的。 可现在,赵一霸面对的是生活,不再是大人的溺爱了,不是哭一哭、流流泪就能解决问题的。所以等赵一霸哭完后,钱还是没有自己跑回来,住房也还是只有十多平方的单间毛坯房,这边坐着,转个身就能爬上床睡觉。 赵一霸把桌上的合照摁趴在桌子上,过了会,又拿起它丢进小抽屉里,想了想,又把旧笔记本压在上面,给抽屉上了锁。 赵一霸抽抽搭搭的,泪还没流干净,他在复印纸上画了个小人,写上“大坏蛋浪/货蒋姜江”,剪出小人形状,用图钉钉着头脚钉在墙上,伸手拍了几板。 哭,作为人类表达情感的方式之一,虽然不能像魔法一样让生活变得更美好,但起码,赵一霸哭过后,心情还是舒畅很多,也很快入了睡,当然,哭还会带来一个后遗症,那就是赵一霸第二天得顶着双水肿的眼睛去上班。 赵一霸遮遮掩掩下了公交,也不敢走正门,怕被同事看到他的眼睛知道他被蒋姜江说哭了。实际上,他多虑了,大家都很忙没空看他,就算看了他也不一定注意到他的眼睛,就算注意到他的眼睛也不一定能猜到他昨晚哭过,可,这些弯弯道道赵一霸是不会去想。 他仰着头看了看公司笔直的大楼,整栋大楼都是他们公司的,娱乐公司,从上到下各种繁杂的部门、庞大的人群分工明细、工作的运作精准绝对没比他昨晚合上的电脑差。这么个地方,赵一霸在他爹去世前来过几次,那时,每一层、每一个角落他都能来去自如,但是现在不行了,他连进这栋楼的底层工作都变得很难很难。 从旁边的小门饶进公司,赵一霸在一间大办公室里的小办公桌前坐下,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赵一霸的工作不算简单,但也不复杂,就是做修图、改图、排版这类的事。赵一霸最喜欢的是给康汤权p图,毋庸置疑他喜欢康汤权,可惜人家是站的地方太高、面对的世界太广,曾经的他都没入过人家的眼,更何况如今变成了沙,更不指望人家能看见他了,好在赵一霸的志向同他身子骨一样小,给人家修修图,对着照片yy一下就满足了。 点开扣扣,赵一霸对着蒋姜江的头像思考了半分钟,他在权衡要不要给蒋姜江道个歉,就当他们之间清算干净了,免得蒋姜江再为他“说错”的话找他麻烦。 瞧,赵一霸过去是不会去想这些的,以前的他不懂虚与委蛇,但被生活逼的,也明白了点人情世故。 赵一霸点了点蒋姜江的头像,犹豫片刻,点了右键,摁了删除好友,想想不放心,干脆拉了黑名单,顺便把蒋姜江的电话号码找出来也拉黑了。他还是不想搭理蒋姜江,蒋姜江没理由再威胁他了,说好的最后一次。 好吧,生活告诉了赵一霸人情世故,却还是没能把赵一霸难移的本性移走。 删完人后的赵一霸感到分外轻松,踩云朵上似的轻飘飘了一天,就连中午啃着馒头也觉得味儿香。赵一霸屁颠屁颠跑到大厅去接热水,他们办公室的饮水机烧水功能坏了,大热天的只有他一个人喝茶,就没人想到要去修,赵一霸只能跑大厅里去蹭开水喝。 在等热水开的时间里,赵一霸面朝着饮水机坐着,背后听到一群人的脚步声。赵一霸微微侧头,看到被群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的高大男子。那男子头发梳得油麻水光,戴着墨镜,酷帅酷帅的,微微扬着头,一脸的装逼相,不正是蒋姜江嘛。 赵一霸目送那些人走进电梯,在蒋姜江似乎是瞥了一眼过来时,忙把头低下了,心里扑通扑通乱跳,他不想撞见蒋姜江,那人蔫坏蔫坏的! 第2章 蒋姜江忙完公司的事,站在玻璃窗前,看着楼下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头攒动。 这会子正是下班高峰,大道小道全被人和车挤得满满的。蒋姜江百无聊赖地瞧了会,摸出手机给赵一霸打电话。 蒋姜江并不是非得缠着赵一霸,他刚回来a市,老朋友还没约好,新朋友还没有交到,偶然间遇到了赵一霸,就拿他当消遣。 蒋姜江和赵一霸有同一个爷爷,但是不同的奶奶,他两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赵一霸是正午十二点,他是午夜十二点,这么算起来他还得管赵一霸叫哥。 尽管有这么层关系在,蒋姜江和赵一霸的交情却不深,两人在□□岁时跟他们爷爷生活过几年,他整过赵一霸,赵一霸也让他在大人那里吃够了苦头。 这次重回a市,蒋姜江刚到公司上任,一进公司大厅,几排人站两侧列队欢迎他呢。蒋姜江这人毛病多,近处的人不看,眼神飘得远,一眼就瞅到了人群后的赵一霸。赵一霸正抱着个杯子,被保安拦住了去处,一脸茫然又怯弱的表情,不能前进又不知后退,活像只被围堵的小老鼠。蒋姜江觉着好笑,这么多年没见,他竟然能一眼就认出他,赵一霸还是小时候那小模样、小神情,像只老鼠,不仅表情像,就连行为也像,戳小老鼠一下,它就躲一下,再戳它就继续躲。蒋姜江最喜欢把“小老鼠”揪出来戳,戳得他躲无可躲,蒙着脑袋顾头不顾尾的时候才最好玩。 当然,好玩并不是蒋姜江找上或者说他对赵一霸念念不忘的原因。前文提过,蒋姜江也吃过赵一霸的苦头,那是因为大人都喜欢赵一霸,就连蒋姜江最喜欢的小表姐也凡事都顺着赵一霸,这些通通让蒋姜江感到很不爽了。蒋姜江还为了这些十多年前那点小事,故意找赵一霸的茬,你说他这是小肚鸡肠嘛?不,他当然不是小肚鸡肠,小肚鸡肠怎足以形容他的境界。 赵一霸的电话没打通,蒋姜江纳闷了那么一下下,还没猜到是赵一霸把他拉黑了,他没认为赵一霸的胆子有那么大,当然,他会这么想赵一霸,主要是因为对他还不够熟悉,他没考虑过赵一霸的思维逻辑。 蒋姜江继续戳赵一霸的扣扣,这么一戳,他就懂了——赵一霸的胆子真是肥了。 蒋姜江换了座机给赵一霸打电话,这次畅通无阻。 “喂,你好。”赵一霸怯弱的声音柔柔脆脆的,听得蒋姜江恨不得在墙上挠一爪子。 “哟,哥呀,下班没?等会带我去吃晚餐啊。啊,我这边刚忙完,饿死我了。”蒋姜江一边说着话,一边盘算着怎么“报复”他哥。 “我不带你去吃东西,我还要忙。” “哥,你就这么对你弟弟的啊?这都下班的点了,你能忙啥呢?请弟弟吃个饭你还推三阻四,你那点子破事,我也封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你,你说了,我给你买东西,你就不讲给别人听的。”赵一霸急了,急了音调也拔不高。 蒋姜江心情大好,这晚餐赵一霸管定了。他手指头圈着电话线,说,“哥,你说你这声,怎么跟个女人一样,那味道,怎么说,就和被人干趴下了一样。大坏蛋,你,你不要碰人家啦……”蒋姜江装着女声还没□□完,对方给撂电话了。 “嘿!好你个赵一霸,给脸不要脸!”蒋姜江愣了两秒,再打他电话又打不通了。蒋姜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今天必须给赵一霸点颜色瞧瞧,要是不把他整治过来,以后在公司里,他还怎么骑到赵一霸头上去作威作福!? 蒋姜江抓起外套,边走边穿,拉开门正遇上公司的胖妹从他门口走过。 蒋姜江把人叫住了,瞥了眼人家还没来得及摘下来的工作牌,笑道,“小钱呀,下班啦。我借用下你的手机,我手机刚没电了,还有个重要电话没接完。” 那小胖妹一听刚上任不久蒋总叫唤,眉眼都笑成了一堆,忙双手把手机奉上。 抓过手机,蒋姜江笑了下,进屋关门,拨号,电话一通忙说道,“赵一霸,你再挂我电话试试,信不信我秒秒钟把你的秘密曝给全国人民看?” “你,你别乱说……” 蒋姜江笑了,慢悠悠地说:“好吧,刚才也是我的错,我不该说你说话像女人,你本来和女人没两样。”蒋姜江扶额。好吧,蒋姜江这人还有个毛病,就是嘴巴太欠抽,有时候说欢脱了,自己完全管不住嘴。 “那个,别墨迹了,楼下等我一起去吃饭。咱两那么多秘密,得边吃边聊才行。”蒋姜江自己岔开了话题。 “我还有工作没做……” 蒋姜江掐断了电话,嘿!也得让他撂次电话才行啊。 蒋姜江撂了人家电话,手机又被人拉黑了,结果费了点时间才摸到赵一霸的办公室,进去一看偌大的办公室,亮着一两盏灯,赵一霸就缩在那个墙角对着电脑忙活呢。 蒋姜江过去就把他的显示屏给关了。 “呀!我的东西!”赵一霸惊地往后一退,第一反应是他忙活了半天的东西没保存,然后才看到蒋姜江,吓了大跳。 “嘿嘿。”蒋姜江很满意他的反应,笑着把他显示器打开,“给你一分钟,收拾东西走人。” “等等下,要三分钟保存文件。”赵一霸不敢说不,也不敢再做事了,一根筋地多讨了两分钟将文件存完盘后,跟在蒋姜江屁股后面走了。 蒋姜江驾着车去了家私房菜馆,还没进门,两个人在大门口杠上了。 赵一霸死活不进去,有钱的时候出来吃吃喝喝不看价位,没钱了之后才知道以前去过的地方而今都不能去了,两个人在这家吃顿饭最起码得顶他一个月的房租,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房租用来吃饭了,于是,赵一霸站门口,打死不进去了。 蒋姜江踏进了店门,回头一看,赵一霸不见了,眼睛扫了一圈,好么,赵一霸躲行道树后面了。蒋姜江喊他,他不答应;蒋姜江过去拉他,他不动。赵一霸力气不够不是蒋姜江对手,索性死命抱住大树,随便蒋姜江拖拉就是不撒手。两人拉拉扯扯,可把蒋姜江给糗死了。 “你不想活了?丢死人了你!”蒋姜江在赵一霸耳边低声道。 “我没钱请你吃大餐。”赵一霸说完,转过脸面贴着树躲着,也不嫌树皮粗糙。 “谁他妈说,让你掏钱了?”蒋姜江之前说过的话,没有再回来从他脑子里过一次。 蒋姜江点了根烟,抽了口,朝天吐出个烟圈,摸了摸肚子,自己给自己铺了个台阶下,“那好吧,我这两天正好大鱼大肉吃伤了,诶,这火上的。去你家给我煲个粥吧,你以前巴结我表姐煲的那个什么什么大米粥,挺好吃的,给我弄个去。” “哦。”赵一霸等了会,见蒋姜江真不拖他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那颗大树,磨磨蹭蹭地再次坐上了蒋姜江的车。 第3章 在去赵一霸家前,两人去了趟超市。这趟超市逛下来,蒋姜江可算见识了赵一霸的矮矬穷,蒋姜江肯定自己出门的时候,一定是关门没关好,把脑袋给夹了才会跑出来跟赵一霸吃饭。 在私房菜馆门口赵一霸抱树死活不撒手,导致蒋姜江被围观不算;在超市买菜,赵一霸摸遍浑身上下所有口袋,角角块块掏出来还够不起菜钱,最终蒋姜江刷了卡不算;最让蒋姜江扶额的是:赵一霸掉了个硬币,当然掉硬币也不是什么糗事,所有人都有失手的时候,可赵一霸这个硬币有点不同,它掉在地上先转了个圈然后滚了出去,赵一霸追了几米路没追上,被路过的汉子踩在了脚下。好么,踩了就踩了,踩完了也该挪脚了,赵一霸还巴巴地等着捡钱呢。那汉子也在等,等人,踩着赵一霸的硬币没有让开,人压根没往地上看。 赵一霸盯着人家的鞋,也不知道喊人,直到汉子被他吓了一跳弹开了,赵一霸才弯腰捡起钱。 汉子颇为抱歉地说,“哟,踩着你一毛钱了,你得吱一声啊,你不吱一声我真不知道踩着你钱了,不好意思哈。” “吱一声……”蒋姜江满耳都是那句“吱一声”,他默默地转身,买了副墨镜、口罩戴上,他真的丢不起这个人。赵一霸捡起来硬币,还放嘴边吹了两下,他活得那叫一个旁若无人,无所谓别人的目光,活得这么自然、这么理所确实需要勇气,如果换作是蒋姜江他不定有这个勇气,当然啰,这个假设在蒋姜江这是不成立的,他不可能让自己落到这种窘迫的地步。 被生活磨了几年的赵一霸其实还是开了点窍,他把那些角角分分收好后,去提蒋姜江手里的购物袋。 蒋姜江瞧见他拇指上缠了纱布,顺口问了句:“怎么?爪子被剁了?” “没有剁。是我不小心割到了。”赵一霸回答的挺老实的,他半个月前裁剪样稿,美工刀从尺子上滑了出去,把手头上的小动脉割着了,跑去小诊所流了一路的血,在诊所缝了好几针。 “真蠢得一逼啊你。”就赵一霸刚才的各种行径,蒋姜江听他这么说,也不足为奇了,他嘴巴上刻薄道,“蠢成你这样也是前所未有,你说你爸怎么放心让你活着?哥,你干脆随你爸去了吧,我看你活着都受罪。” 赵一霸动了动唇,低声道,“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行吧,你能照顾好自己。”蒋姜江看着赵一霸翘着受伤的指头提袋子,他内心小小地挣扎了下,要不要绅士一回照顾下病患,帮他提?但很快,蒋姜江让这个念头从脑海里消失了,他说,“不对,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关我什么事。回去拿你那破爪子给我敲敲背,我看你讨好老家伙那手法还不错。”啧啧,蒋姜江对十多年前跟着他爷爷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真记忆颇深,小时候蒋姜江试图指使过赵一霸,比如替他熬粥、给他捶背、帮他跑腿等等,可因为大人的阻挠,蒋姜江没有将这些贯彻实施过,这次赵一霸失去了所有的保护罩,他可是卯足了劲要支配支配赵一霸,这种行为有点类似于要弥补童年未被满足的缺憾。 “蒋姜江,谢谢你。”赵一霸说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只有他自己听的到,他慌乱地笑了下,朝蒋姜江晃了晃购物袋,意思是谢谢他今天给他付菜钱。 “什么?”蒋姜江错愕,颇为意外地瞥了他一眼,嘿,这小子竟然忘了他随意一句话刮掉他万多票了。蒋姜江看着赵一霸悄悄红掉的脸,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笑容,他心脏猛地乱跳了两下,他想掰过赵一霸的脸,狠狠捏他两下:嘿,这小子,真白活了,越长越娘们! 赵一霸在回去的途中,路过他包扎伤口、换药的那家诊所,他说,想赶在人家诊所关门前,去拆线。 “你那点蚂蚁大的力气能把伤口割多深啊,还缝针?真了不起!”蒋姜江挺不满的,和赵一霸折腾不少时间了,早过了吃饭的点,他说了两句,还是放赵一霸下车了。 蒋姜江摸着被饿得扁扁的肚子,左右觉得自己是世界第一善人,耐心也极好啊!耐心极好的蒋姜江在大概十分钟后接到赵一霸的电话。 “哟,哥,你高抬贵手消停消停啊,别闹了,赶紧滚出来给老子做饭吃!”蒋姜江吼道,赵一霸不出来,肯定是在里面整幺蛾子了。果不其然,赵一霸电话里说,他手指出问题了,伤口烂了,正挂着吊针消炎。他还知道蒋姜江等在外面,唯唯诺诺地赔了不是,然后看对方准备怎么办。 蒋姜江此刻真怒了,赵一霸的生活可真是一团糟,满满的槽点。他走进诊所,一个护士模样的妇女招呼他,他也不甩人好脸色,径直拨开赵一霸遮掩着伤口的纱布瞧了眼,那指头果真变了色,青黑青黑的一根指头,拇指内侧缺了个小口,样子惨不忍睹。 那护士一个劲的在边上嘀咕,说怕是感染了,肉烂在纱布里,一拆线就一坨烂肉掉了出来,指头都黑了,搞不好是要截肢的。赵一霸脸色苍白,紧抿着唇低头坐着,大抵已经在考虑截肢的境况了。 那护士边说边责怪赵一霸,说:让你打破伤风你省那点钱不打,要是得了破伤风,还不止截肢那么简单! “你们老板呢?把他给我叫出来。”蒋姜江的脸色很难看,冷声道。 “他有事先回去了。” “打电话叫他过来。” 那护士想不打,可看蒋姜江的架势,不得不打,电话一接通,说了两句,护士摇头回复蒋姜江。 蒋姜江夺过电话,听对方解释两句,便骂道:“放你妈的屁,我哥这些天都是在你们这看的病,他这爪子要是给截,你他妈的给老子关门前,把蹄子剁了再走!欺负人弱智你牛逼啊!”好么,蒋姜江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骂了。 赵一霸悄悄地拉了拉蒋姜江的衣角,他做好了接受最坏结果的准备,没有考虑过诊所会坑人这事,倒有些怕蒋姜江把事闹大了,给人难堪。 蒋姜江脑瓜子比赵一霸灵活不是那么一点点,他虽没吃过赵一霸那么多亏,但黑心的人他见过不少。他这晚上被赵一霸整得团团转,被气得、饿得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忍到现在也很了不起了,最让他来气的是“截肢”两字,嘛玩意啊!他哥那爪子他还没剁,谁敢先剁? 蒋姜江把赵一霸的针拔了,一把拽起他,对那护士道:“让你们老板求祖宗,拜我爷爷,保佑我哥的玉指没事。” 那护士看蒋姜江也不是好惹的角色,让人指着鼻子骂也没敢回话。 蒋姜江发动了车子,问:“你跟他这换几次药了?” “五六次,我会被截肢嘛?会截掉一根指头还是一只手?”赵一霸轻声问着,还在做最坏的打算,脸色倒是很镇定。 蒋姜江冷笑一声,骂道:“傻得一逼,怎么可能截肢!?人家不说你这爪子难治,你会心甘情愿给他们掏钱吗?他这是让你花钱买.操,你还得求着他.操.你。傻逼!” 蒋姜江领着赵一霸去了医院,和老医生稍微说了些情况。那医生左右瞧了瞧赵一霸的指头,把赵一霸一顿好说,大抵是说那诊所是坑人的地方,能随便进么? 蒋姜江插嘴问道,赵一霸的指头怎么样了? 那医生拧着眉头又是把那诊所说了一通,让赵一霸来医院换几次药,赵一霸那刀子削了一块肉,本来切掉那点点肉以后自然会长出来的,可那诊所医生硬是把那死肉给缝上去了,根本和原来的肉长不上去,就烂在里头了。本来没多大的事,愣是整出这些麻烦来。 赵一霸心落了地,眼睛里蓄了一泡泪,倒没掉下来。 “我和诊所医生认识。”赵一霸从问诊室出来后,在换药室悄声说了句。 蒋姜江冷哼一声,可瞧见赵一霸皱巴着脸忍着疼换药的模样,到嘴边的刻薄话没说出来。他心里突然升起种近乎于怜惜的情绪,赵一霸脑子不够用,打小没了妈,这会子到社会上来,不定被多少人坑过,今晚要是没有他,那所谓的相熟的诊所医生还不知要坑他多少钱,把他的指头坑成什么模样。 蒋姜江拍了拍赵一霸的脑袋,他救了他一根指头,以后,他得更努力的报答他才行啊。 蒋姜江这天也是和赵一霸的那餐晚饭死磕到底了,等他们到了赵一霸的住处,已经十点多了,蒋姜江早饿过头了。两人走在狭小的楼道间乌黑,那里一盏灯也没有。蒋姜江用手机打着光,自我安慰,权当到贫民窟体验一回贫民生活,当是为自己积功积德啊。 赵一霸磨磨蹭蹭地走在蒋姜江前面,他屋子里有点点见不得外人,他还没有收拾,之前惦记着钱,后来忙着弄手指把这一茬忘了。 蒋姜江跟在赵一霸屁股后面,看他一步一挪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觉得自个面对赵一霸,真的快要步入圣人的殿堂了,“怎么?不想我进去。” 赵一霸犹犹豫豫地点头:“嗯。” 这一点头把蒋姜江给气得差点吐血,他今天一天!费心费力费钱!这厮来来去去好几个小时把他折腾的,而今进去个屋门竟然还不情愿?蒋姜江不动声色地问,“讨厌我?” 赵一霸使劲甩头,望着蒋姜江小声地说,“很谢谢你。” “哦。”蒋姜江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些,他说,“那你墨迹个毛线,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我不知道的啊?” 赵一霸觉得蒋姜江说的很有理,但让蒋姜江见到屋内的清醒还是有点羞愧,可一想到蒋姜江为了他跑了一天的腿,他要是因为这点羞愧而让人到了门口却进不得屋,实在有点太过分了。 “嗯”赵一霸重重地点头,两三步跑去开了门,请蒋姜江进去。 蒋姜江抱胸,不走了,挑眉道:“现在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再考虑要不要进去。” 第4章 赵一霸上前拉蒋姜江的袖子,被他给甩开了。 “小江。”赵一霸喊他。 “别叫我,我不乐意你叫我!” 赵一霸咬了咬唇,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他闪进屋内,把门“啪”得关上了。 “……” 蒋姜江在门外快被赵一霸给蠢哭了,他才是要欺负人的那个好不好!?为什么要整得像是他被欺负了一样啊?混蛋! 没多一会,赵一霸戴着个无脸男的面具从门缝里探出头来。 “蒋姜江蒋姜江……”赵一霸把蒋姜江的名字连着喊,跟一排排的江似的,“你进来嘛,我求你进来。” 蒋姜江嘴角抽了抽,顺了口气,偏过头,敢情这是把他当三岁小孩哄呢,他说,“我为什么要进去!?” “我求你进来。”赵一霸顶着面具,讨好的话说得还挺顺溜。 “你求我进去,我就进去啊?”蒋姜江说完,怕那不开窍的又把门甩上,忙又给他加了点提示,“说,为什么求我?” 赵一霸本来想说因为你要我求你,所以我才求你,但过往历史惨痛经验告诉赵一霸,他的脑子比不上别人,他说话做事最好慢些,从脑子里过几遍再说、再做。于是,赵一霸这么一过脑子,说出的话就顺耳多了,他说:“因为我错了,不该不让你进来,对不起。求求你进来吧,蒋姜江蒋姜江蒋姜江……” 蒋姜江“哼”了一声,扯下赵一霸的面具,推开他走了进去。 赵一霸的屋子很小,差不多是他以前的浴室大小,但屋内打理的非常整洁,就连那肮脏坑洼的墙面地面都被他贴了贴纸,只是有一样东西差点闪瞎了蒋姜江的眼,那就是这一屋子的壁纸,全是康汤权的写真,大的小的,各式各样的,把墙面贴的密密实实,好看归好看,却让蒋姜江瘆的慌。 “啧啧啧啧,这情呐,深似海啊!”蒋姜江酸溜溜地随口诌句。 “没、没。是公司多余的海报,我拿、拿回来用。”赵一霸涨红了脸解释道。 “拿回来用?你干嘛不把他贴地上?”蒋姜江踩着地上公司另一位女明星(的贴画)的脸道。 “这、这个是地贴。”赵一霸解释两句,实在臊得说不出话了,借着煮菜的借口,躲小厨卫间去了。 赵一霸端着锅,又去弄电饭煲,不知该做这样还是该干那样。 “喂,你屋里没点耍的东西?”蒋姜江在屋子里转了个身,相当于把他房间逛了个遍,他靠着小厨卫间的门框,看着赵一霸淘米煮饭,说了句:“你爪子别进水。” 赵一霸在里头听着,半天才哼唧哼唧应了声“哦”。赵一霸这一声应得不是不情愿,相反,他此刻对蒋姜江的态度和昨晚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昨日蒋姜江坑了他的钱,不,不是昨日,是昨日之前蒋姜江坑了他很多次,不止是钱,是坑骗赵一霸,一点情面也不留。 此前,赵一霸对蒋姜江是有幻想的,当然这种幻想指的是:他当蒋姜江是他堂弟,想和他亲近些,虽然他知道他目前处境窘迫,没有立场和蒋姜江来往,而且他和蒋姜江呆在一起,他会不安又无所适从。归其原因,是他在乎蒋姜江,因为在乎,所以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喜欢蒋姜江的直来直往,羡慕蒋姜江肆意的性格,欣赏蒋姜江的聪明,他在蒋姜江面前总是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自己,害怕被他嘲弄,但是嘲弄从来免不了。他越是想处理好他和蒋姜江的关系,越是想和他走得近,却越是感到无能为力。 “喂,你还煮粥呢?”蒋姜江瞧见赵一霸正一个劲地往锅里加水,问道。 “恩。”赵一霸回头看了眼蒋姜江,又赶忙低下了头。 “别煮粥了。”蒋姜江无力骂赵一霸傻了,他说,“看看现在几点了,等你把粥好,我也饿死了。” “那,”赵一霸放下锅,说,“我们煮白菜吧,煮白菜快。” “好吧。” “清水煮白菜?” “……” “煮面?” 蒋姜江点头。 “清水煮面?” “……” “能不是清水的嘛?” 赵一霸想了想,说,“能。” “给你十分钟,没给我整出吃的,我把你海报全撕了。”蒋姜江说完倒赵一霸床上去了。赵一霸屋里除了书桌前有张欧式的老旧沙发靠椅,一条小凳子也没有。 蒋姜江躺床上,勉强能把脚伸展开了。床是硬板床,睡着却不觉得硬,还有股说不出的清香味。 “赵一霸。”蒋姜江面朝着天花板,满眼都是康汤权的脸,他喊赵一霸,“你对着康汤权的脸手.yin.爽吗?” “恩?”赵一霸慢了半拍反应过来,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嚅动着唇哼哼了两个字,“我不……”是不手yin呢,还是不爽?赵一霸说不出口。 蒋姜江没有逼问,他躺着躺着,就睡过去了。 赵一霸得了令,手忙脚乱地干活,真以为蒋姜江会给他撕了海报。那些东西他贴了个把月才把屋里贴平整。 赵一霸虽然是在富贵家庭长大,他爸看他脑瓜子不够用,怕他长大了吃亏,从小教育他生活自理,加之他爸后来娶得那个老婆,背着他爸各种指使赵一霸端茶送水,赵一霸在生活这方面就这么被锻炼出来了。多亏了他爸爸和后妈,他才能在他爸爸死了之后,还能活得像个正常人。 “江江。”赵一霸端着面,在床边轻声喊蒋姜江。尽管他的声音很轻,蒋姜江还是醒了。 蒋姜江吃着了几口面,见赵一霸还呆站在他身边,光看着他,说,“你就做了一碗啊?” “啊!”赵一霸有些慌乱地摆了摆手,他这才想起忘了煮自己那份,“我,我不饿。” “哦。”蒋姜江不管他,埋头吃面,味道还不错。 赵一霸随便找了些水果填了肚子,又另外再给蒋姜江做了“正餐”。 蒋姜江茶足饭饱,还不回去,在赵一霸屋里两步跨到这一头,三步走到另一头,随手抽了本赵一霸墙角书架上的书。 赵一霸突然想起他昨天贴的小人,那小人正好贴在蒋姜江的斜对面。赵一霸贴着墙,往那处蹭啊蹭。 “你怎么了?背痒啊?”蒋姜江抬头,他什么眼神,一抬眼就瞥到了赵一霸贴的那小人。 “不痒,”赵一霸咬着牙,咧着嘴要笑不笑的,露出两排整整齐齐的洁白牙齿。 “你过来下。来,哥哥,让江江好好瞧瞧你。”蒋姜江朝赵一霸招手,赵一霸不动。 蒋姜江吼了一句,“你赶紧给我过来!” 赵一霸磨蹭过去了。 蒋姜江拉过赵一霸,弯着腰,一手摁着赵一霸的侧脸贴着他的脸,一手指着那小人,说:“来,哥哥,我们比比看谁视力好,你说那纸条条上写的是什么?” 上面八个字“大坏蛋浪/货蒋姜江” 被蒋姜江这么贴着脸逼问,赵一霸臊得不行,脸上的温度直线上飙,可惜蒋姜江脸皮太厚,烫不到他。 “你昨天晚上说,说……”赵一霸试图解释,可惜一紧张舌头又伸不直了。 “我我昨天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我那是诉衷情啊!你,你要曲解我,这样真的好吗?” 赵一霸低着头,扁着嘴不回话了。 那天夜里,赵一霸被蒋姜江逼着剪了无数个小人,上面写着:赵一霸小贱人欠揍,然后全部贴在康汤权的脸上,贴了一屋子。 第5章 蒋姜江半夜从赵一霸的床上坐起来,迷迷瞪瞪的,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房间里很暗,闭眼和睁眼没差别。蒋姜江摸着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五点,他摸索着拉开书桌上的台灯。 赵一霸曲着膝盖,身上罩着床小毛毯,歪着头,缩在书桌前那张半环抱的老式靠椅里睡着了,整个人看上去小小的。 书桌上昨夜剪的废纸,虽然被收拾过了,还是散落了些碎纸片,赵一霸的旧笔记本还打开着。蒋姜江昨晚给赵一霸布置了剪小人的任务后,霸占着他的床睡了,他估摸着赵一霸大抵是剪过小人后,做了会工作才睡的。 蒋姜江起夜还有些懵,盯着赵一霸没意识地看了会,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入手的肌肤那叫一个滑溜柔软啊,蒋姜江又摸了两把,嘀咕句:“这小娘们。”这声一出,蒋姜江彻底清醒了。 “诶诶,起来,起来,谁准你睡了?”蒋姜江喊赵一霸。 赵一霸睡得沉,累坏了,为了那手指的事也受了不少惊吓,身心俱疲,蒋姜江一两声喊不醒。 蒋姜江揭开赵一霸的毛毯,抱起他放在床上。赵一霸身子挨床,立马往里一侧身,蜷缩起身子。蒋姜江还听到他喃喃了声“妈妈”。 蒋姜江坐回赵一霸的小沙发,没了睡意,正要把脚搭他书桌上,隐约瞧见打开的书桌抽屉有什么反着光。蒋姜江把那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个相框,里面的照片上有三个人,中间的女孩子是他的表姐,旁边两人就是蒋姜江和赵一霸。 赵一霸收藏他表姐的照片很正常,蒋姜江倒没想过,赵一霸会连他一起收了。当然,蒋姜江不会去想,或许赵一霸只要他表姐的照片,而他凑巧是照片里多出来的人。 蒋姜江看着那照片,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昨天才算见识到,赵一霸的日子过得有多糟心,可人家还能惦记着他这个兄弟,他倒好反反复复咬了人家无数口。这些事,蒋姜江也就想想,并不会真觉得内疚或怎样。 蒋姜江喜欢他表姐,从小到大都喜欢。他表姐现在虽人在国外,蒋姜江和她一直有联系,知道她前些日子背地里给过赵一霸五万块“零花钱”。那是他表姐的钱,给赵一霸花不给他花,说得过去吗?说不过去!在这一点上,蒋姜江自我感觉非常棒,他为了让他表姐说得过去,真费心了。 蒋姜江把相框放回原处,接着从里面拿出个小笔记本——赵一霸的日记本,蒋姜江顿了两秒后,翻开了它。 哦,在这之前有件事忘了交代:蒋姜江常常要挟赵一霸说要公开他的秘密,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赵一霸有什么秘密。换句话说,蒋姜江一直在坑赵一霸,实际上他什么都不知道。在他坑骗赵一霸之前,赵一霸见着他说不上两句话就躲,这让蒋姜江怎么实现在赵一霸这作威作福的宏图大志?蒋姜江也没那美国时间,时时刻刻去找躲着他的赵一霸,可一想到这人不跩他就让他很不爽。正巧那日蒋姜江在赵一霸这碰了软钉子后,在公司走道里,看到康汤权新电影的海报,名字叫是《不能说》,蒋姜江灵机一动就想出了这么一招。谁没点不能对别人说的破事啊,就像他,从小就对他表姐抱有龌蹉的想法。于是,蒋姜江就假装什么都知道了,拿话去坑赵一霸,结果是出奇的好坑骗啊。 蒋姜江并不喜欢翻别人日记、窥探别人的*,他随意翻了两三篇,主要是为了查看赵一霸是否在他背后说他坏话——他欺负了人,还不许人找个角落舔伤口。 日记的第一篇:今天要好好的。 “嘿,和赵一霸人一样短小。”蒋姜江心说。 中间某一篇:修图很难很难,学不会,很累很累,但是要加油!爸爸,宝宝想你。我会好好的。 较长的一篇:今天很高兴很高兴!看到康汤权了,真好看。他还笑了,他有两个小酒窝,乖乖的。他会说话,很温柔!张姐找他要签名了,我也想要、想要、想要……想要。呜呜,~~~~(>_<)~~~~。喜欢。” 蒋姜江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匆匆翻了几页,康汤权的名字出现的概率很高。蒋姜江把日记本扔回抽屉里,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竟然没有提到他!混蛋,他可是头号坏人,怎么可以没有他的名字!? “喂喂,你给我起来,问你话呢。”蒋姜江拍赵一霸的脸,说,“说,你是不是同性恋?是不是喜欢康汤权?” 赵一霸打了个滚,正被困在梦里呢,嘟囔两声:“江江是坏人。” “……” “诶诶,说你呢,怎么说话的呢?眼睛被屎糊了啊你,我那点不比康汤权帅,你要喜欢男人必须喜欢我啊!额”蒋姜江被自己的话恶寒到了,“等等,算了,你还是别喜欢我。我只要女人喜欢。来回答问题,回答问题。” 蒋姜江拉赵一霸,赵一霸在梦里烦了,胡乱挥着手、蹬着腿,张嘴喊着:“江江坏人!”音调都变了,看上去快哭出来了。 蒋姜江看着他缠着纱布的手指乱动着,忙抓住他的手,说:“好好好,你赢了,你赢了。我是坏人,坏人。啊,你真是,给老子把爪子收回去。” 蒋姜江那晚离开了赵一霸的住处后,好几天没再联系赵一霸,也不是不想去整人了,而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时候,他在公司撞见康汤权,目光总会不自觉得放到别人的屁股上。然后,他打了个寒战,摸着下巴想:和赵一霸处久了,要是赵一霸喜欢上他了怎么办,他该怎么应付,他可只被女人喜欢过,男人……咳咳。蒋姜江对自己太过自信了些,又或许,他潜意识里正希望着被赵一霸喜欢。 蒋姜江没安分几天,就开始差遣赵一霸,先是让他每早煮好粥,带公司来。他上次不就是为了喝一口粥受了那么多累,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喝到,自然是要赵一霸连本带利还给他的。赵一霸给他带了一个星期的粥,吃了一个星期馒头。 蒋姜江喝够了粥,又琢磨着要整些幺蛾子出来。但,他幺蛾子还没整出来,赵一霸出事了。 那日,蒋姜江在玩面耍完回公司,还没到下班的点,他信步走到赵一霸办公室,看到门口围了一小撮人,赵一霸就站在那里,像是被讨伐的对象。 蒋姜江走近了,周边有人瞥了他一眼,但没认出他来。 蒋姜江新来公司不久,平时又是管理高层人员的,下面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他。这家娱乐公司曾经属于他爷爷,他爷爷过世后,留了遗嘱,让他在二十三后继承这家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老爷子给他留的财产,没人敢抢也没人抢的过去,至于他爷爷为何那么多子孙不给,偏偏给他,这就不得而知了。 蒋姜江抱着胸在旁边看好戏,时不时戳戳前面的人问发生了什么。那人说是赵一霸偷了公司的东西,又把公司的机密透露出去了,不知道赵姐要不要拉他去警局呢,但开除是免不了了。 蒋姜江笑了声,心说:就赵一霸那挫样,能知道什么机密啊。 赵一霸面对张姐的质问,竟不曾低头,梗着脖子就知道回一句“我没有”,眼里噎着泪,却没有流下来,还有点担当的样子。 蒋姜江突然觉得,或许赵一霸没他想的那么弱小。蒋姜江又听了会,大概是康汤权最新的电影,剧情全被赵一霸泄露了,影响票房,赵一霸得负责。 蒋姜江觉得这出戏还不错,赵一霸这么快就因爱生恨了? 赵一霸无助的目光忽然落到了蒋姜江身上,他嘴皮子动了下,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蒋姜江耳朵尖子那叫一个灵,听到赵一霸喊了个“江”字,正等着赵一霸来求他,他再考虑要不要帮他,谁想赵一霸非但没求他,竟然还装不认识的!反了天了! 第6章 赵一霸被辞退了,当天下午没带任何东西,离开了公司。张姐让他回家别关手机,等通知,说不定还得闹官司。 在回家的途中,赵一霸去了趟银行柜台,把银行卡里仅剩的几十块钱取出来。赵一霸买了十个馒头,装了满满一袋子。 赵一霸住的地方有些偏,老旧的楼房紧贴着建着,通常楼与楼之间的拐角形成一个个死角。赵一霸以往路过这些拐角,总会飞似得快步走过,而这会的赵一霸垂着头,步伐很慢,经过拐角,突然听到拐角有小男孩的求救。 赵一霸僵住了,微微侧过头,只见有个油光满面的男子靠着墙站着。他手中的手机里传来男孩断断续续的孟/浪声,男子裤/裆半敞开着,他那条东西露在了外面。他看着赵一霸yin笑,接着挺了挺露在外面的下/身,“嗨,帅哥,想不想尝尝?” 赵一霸面色刷的一下全白了,他哆哆嗦嗦地别开脸,赶紧往前走,走了没两步就跑。刚才那男的是住在附近的一个屠夫,活了大半辈子没结果婚,有事没事在这巷子的角落里转悠,瞅着懵懵懂懂的小男孩就吹口哨,偶尔也会去哄骗、逗弄男孩,猥琐至极。 他在赵一霸眼里就是个精神病,赵一霸怕他,又三不五时能遇到他,遇到他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他会对赵一霸胡言乱语、动手动脚。 油光满面的男子在后面追他,喊他,“上个星期去你们家的公子哥,是你嫖/客对吧?妈的长得真他妈俊,什么时候你再把他找来老子看看?” 赵一霸短胳膊短腿,尽管拼了命跑,哪里跑得过这五大三粗的男子?在楼梯间让他逮住了。 “妈的,傍着大款了,你要搬了是吧?”男子拽着赵一霸的手腕,骂骂咧咧地说,“麻屁,你他妈就是个卖的!你要多少钱,才肯让老子上/你一次。” 赵一霸怕极了,没命地挣扎着,那男子抓住他也有些吃力,闹出了些动静,楼上有人开了门。 “你滚开!”赵一霸推男子,只想离得远远的。男子抓不住赵一霸,瞥见上面有人探头出来看,忙往后退了几步,骂了几声跑开了。 “谁在下面?”赵一霸隔壁的老奶奶站在楼梯口问。 “奶奶,是我。”赵一霸尽量平复音调,应了声。 这奶奶是赵一霸的房东,人比较好,年纪大了耳朵时好时坏,也吃不准刚才听到了什么,远远瞧着赵一霸没什么异常,蹒跚着进了屋子。 赵一霸回到住房,呆呆地坐在床上坐了好一会。他很难过,又有些麻木。 一是因为他没了工作,没了工作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没了在这家公司工作的机会。赵一霸被辞退,除了另外两件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事,还因为他在简历上造了假。他不是学平面广告设计的,却在简历上填了这个专业,并且上交了毕业证的复印件。这些事若是在平时,不会有人为此事刻意揪出他来,可他被发现偏偏是在出事的时候。诚信问题,就算另外两件事证明不是他做的,他也很难再回公司。 二是因为他没了钱,房租已拖欠一月了,本来他再过几日就能领到工资,勉勉强强应付房租和吃住,再过一两个月,他的生活又能走上正轨;可现在,他似乎不只是没钱买吃住那么简单了。 三是因为他被误会了,他只是把公司的事带回家做,并没有见过赵姐说的那个剧本,也根本不知道为何别人会找到他头上。然而,最让他伤心的是,赵姐不相信他。可他没想过,人家凭什么要相信他,仅凭一两年共同工作的经历?还是他一两句“我不知道,我没有”? 四是最让赵一霸惶恐不安的原因,他怕这件事对康汤权带来不好的影响,他那么努力的演电影,可万一没人看了怎么办? 至于刚才那男的,赵一霸又怕又厌恶又恶心他,所以,他决定把油光满面的事忘了,以后过拐角时,他一定要用跑的。 赵一霸咬了口早上忘在桌子上的馒头,那馒头硬了,一口下去掉了不少渣。赵一霸往早上煮粥的锅里加了些开水,把馒头扔进去泡着。他不挑剔这种没有味道的味道,反正是能饱肚子的。 “咚咚咚”屋外有人敲门,隔壁的老奶奶过来喊他去吃饭,“来我家吃一口吧,奶奶今天一个人,饭又做多了。”老太太虽不是独居,但子女工作原因,常会晚归。 “奶奶……” 老奶奶不等他说什么,把他拉出了屋子,说,“把门带上。” 赵一霸被拉去吃饭不是一两回的事了。说起来,他和老太太还挺有缘分的。 两年前的某一个傍晚,赵一霸抱着个背包,坐在马路牙子上。老太太在他面前走了几个来回,他没看见。老太太戳他,然后问他:“要不要租房呢?我有住房租,单间带厨卫,便宜,可日租月租年租。” 赵一霸一口应了:“我和您租房子。等我有钱了再给您房租。” 老太太租房给赵一霸不是贪图钱,当时瞧着赵一霸缩在地上,像个半大的孩子,一时怜悯才问的话。赵一霸住过来后,也照应过老太太不少事。去年老太太突然阑尾痛得死去活来,赵一霸火急火燎地把人背医院去,鞍前马后照顾了好几天,听医生说动手术要家属签字,这才傻乎乎地打电话叫人子女回来。 赵一霸吃过晚饭,和老太太安安静静地坐了会,也没有胡思乱想,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过去的都过去了,发生的也就发生;难过也只是难过,没有其它裨益;该面对的,他一样也不躲,不会躲也躲不了。 赵一霸收拾了从公司带回来尺子、刀、废纸还有些零碎的工具,次日抱回了公司。他的座位已经有人坐了,赵一霸把东西倒在桌上,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坐他位置的人讪笑着说,以为他不会来了,一股脑全给他倒垃圾桶了。他身后那常常指使赵一霸做事的小姑娘和旁边的人指桑骂槐地说他。 赵一霸端着箱子,目不斜视地走过去,真翻起垃圾桶,能用的都带上。 赵姐过来拉他,大概是怕他丢人,“你回去吧,还来做什么?等公司找你再来,啊。现在上面还在查,怕不少人要倒霉。” 赵一霸固执地捡着“垃圾”,说:“我没做坏事。” “没干过坏事?那你简历做什么假?” 赵一霸沉默了,等东西清完了,对赵姐说了句,“我回家了,你不相信我,我就不认识你了。” 赵姐望着赵一霸离去的身影,半天才回过神,哭笑不得地说了声:“诶,这孩子!” 赵一霸没有坐公交,一路走来的公司,又准备一路走回去。路上,突然有人朝他扔烟盒子,赵一霸不看谁扔他,撅着屁股去捡烟盒。 “喂!你,过来!”蒋姜江在豪车里,对他勾手指。 赵一霸现在没心情理蒋姜江,他想走回去,可脚有些累了,手抱着箱子也抱酸了。 “诶,赵一霸,要我下来请你?”蒋姜江瞪赵一霸,有点气不顺。他从出公司后跟赵一霸好一会了,这人脾气见长,半天不理他,还敢给他甩脸色。 蒋姜江这日带了助理严桀出来,晚上还有个晚会要参加,看到了赵一霸就想逗弄逗弄他,看人倒霉什么的,最爽了。 蒋姜江坐在副驾驶上,转过身子和赵一霸说话实在累,就坐后座上了。 “怎么样?被开除的感觉爽吗?” 赵一霸抱着他的垃圾,扭过头,不理他。 蒋姜江硬是掐着别人的脸蛋,把他的头转过来,“嘿嘿,是不是想回公司上班?” 赵一霸一边躲蒋姜江的爪子,一边点头。 “那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帮你。”蒋姜江捏赵一霸的脸,手感好,看他这怂包样,他也很痛快。 赵一霸一脸诧异地望着蒋姜江,他压根没想过蒋姜江能帮他。 对于昨天赵一霸被围攻时投来的目光,蒋姜江会错意了。那一刻,赵一霸看到他只是讶异他的出现,脑瓜子还没转到要找人帮忙上去。若是赵一霸擅长于求人或者长于展示自己的无辜,他的日子也许远比现在过的快活。就连蒋姜江的表姐曾给他几万块,他当时手上有余款,分分钟又给人转了回去,说不定蒋姜江的表姐此刻也埋怨他不懂事。 “不求你。”赵一霸说,“我自己可以。” 蒋姜江松开了捏赵一霸的手,好么,这王八羔子,他倒贴上去也不要了。他一时收了声,车内蓦然安静地有些怪异。蒋姜江心里翻江倒海,想的是:怎么弄死这丫,怎么让他跪下来抱大腿□□趾,求他求他再求他。 赵一霸大概感觉出了气氛的别扭,戳了戳蒋姜江的手臂。 “喏,哥哥,那你给我说说,你打算咋办?”蒋姜江收了脸色,笑眯眯地吓唬他,“万一公司要告你呢?把你弄/牢/里关个一年半载,怎么办?” 赵一霸抠了抠抱着的纸盒,说,“那就关几年,我还会出来的。” “嘿,你倒是不怕。你就不怕牢/里……”蒋姜江凑赵一霸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赵一霸脸刷的一下白了。 蒋姜江扬着眉,望着赵一霸,脸上写满了:来,求我吧,赶紧来求我吧。他怕赵一霸不懂,提醒他,“哥哥,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哦。” 赵一霸想了会,说:“不找你,你会很麻烦的。” 蒋姜江一愣,喜笑颜开,脸贴着赵一霸的脸使劲蹭,说:“哟,哥哥,你可真会替我着想啊!” 严桀从内后视镜看到了蒋姜江的脸,听到他那句话,一哆嗦,差点来了个急刹车。 “卧槽!小心开车。”蒋姜江凶严桀,“这我堂哥,亲堂哥,脑袋被门挤了,瞎想什么呢。” 严桀面无表情继续开车,心说:我想什么,你怎么知道? “爪子去换药了嘛?” “嗯。”赵一霸点头,他再换两次药就可以拆包扎了,但这会子他那点钱用来吃饭都悬更何况是换药。赵一霸虽然知道蒋姜江说的会去牢里不一定是真的,但听着心里仍有些闷闷的、惶惶的。 蒋姜江拖赵一霸上车是一时兴起,到了晚会现场又不可能让他穷酸的堂哥跟着进去,便让他在车里等着。 第7章 蒋姜江把他的堂哥丢在了车里,自己耍高兴了,酒足饭饱,和美女眉来眼去调笑够了,终于想起他堂哥,那时候不早不晚九点半。赵一霸如果还在车里,那刚好待了四个小时。蒋姜让严桀找人打包了份糕点,给他堂哥带上。 蒋姜江打开车门,见赵一霸缩在后座上,睡着了。 淡淡的灯光漏进车内,柔柔地铺在赵一霸侧脸上,他双手枕在头下,呼吸浅浅的。蒋姜江瞧着他露在外面那段白白的、纤细的颈项,一时发愣,有那么一刻,他感到在他眼前这个生命相当脆弱,又仿佛这个生命的存在非常不真实。 严桀见蒋姜江久久不上车,便要叫醒赵一霸。蒋姜江伸手挡了下他,说。“由他睡会吧,他睡眠深,你叫不醒。” 蒋姜江往后退了点,严桀顺手把门关上了,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蒋姜江瞪严桀:“你轻点。” 严桀很无辜:……你自己说他睡眠深的。 “小桀,你看后座那块肉,”蒋姜江心情很愉快,在回去的路上和严桀侃,“是我的。除了我,谁动他,我就咬死谁。康汤权那事从上到下挨个问责,公司的人先给我换掉一批。陈老鬼那王八蛋,老子屁股都没坐热,他妈的就给我使绊子。慢慢来,老子以后有的是时间弄死他。” 蒋姜江说的陈老鬼是公司的另外一位股东,这公司除了他爷爷外,另外还有几个小股东。他爷爷占了几近一半的股份,虽然蒋姜江只继承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实则他爷爷另外的股权也暂由他掌控。公司里的其他几个老头子,一是不服蒋姜江,二是利益关系,自然欺负蒋姜江年轻又是新来的,若是把蒋姜江排挤出去了,他们几个分吞了公司,挣得不是一点半点。蒋姜江刚来就被他们给了几个下马威,比如,蒋姜江提出些公司内部整改意见,几个股东投票,一致反对,或者蒋姜江想下达的命令要不被直接无视,要不下面的人阴奉阳违地接了,做出来的事又是另外一码子事。 蒋姜江看在眼里,笑笑,不予理论也不计较,心里却把这些人扒了无数次皮。他来这公司之前,本没想过要干出多大的事业,只想啃他爷爷的老本,让公司好好活着,说不定他死去的爷爷看他干的好,会把其余的股份正式转他名下,他能轻轻松松、充充实实过日子就完事了;可而今受人排挤、被人下套,这口气让他咽,没门!既然对方想排挤他,他也不打算再和其他人分蛋糕吃,这个公司他得一口吞,吞不下,撑死也不会给别人。 康汤权那事要说小也小,说大也可以往大弄,投资上亿的电影剧情被公司的人提前曝光了,难道不是公司内部的问题?今儿能曝剧情,明天呢?明天公司不得被这些人卖了?蒋姜江各个部门挨个问责,就连只扯上了丁点关系的人事部主管也被蒋姜江给蹬了。 蒋姜江这次借题发挥,清理公司内部,虽不能全面整改,但好歹换了些新鲜血液进去,自己也算半只脚爪子站进了公司。有两个公司“老骨干”,也在被列在被蒋姜江蹬人的名单里。那两个是其他股东的亲戚,平时在公司里借着那点关系吃喝打诨、偶尔勾/搭没甚名气的漂亮小明星。 蒋姜江对着那些股东赔礼,面上痛心疾首:哎哟喂,打脸打到自己人脸上了。各位老哥哥比我有经验,该怎么处置,我相信哥哥们比我清楚。他们也是公司的人才,为公司劳苦了这么多年。可这事弄的,太不小心了,这么管公司、管人,哎。哎什么呢,蒋姜江不说了,这边道着歉,那边已经让人卷铺盖走了,若是不肯走,法院见,这么多年好吃懒做下来,对方怎么可能没点案底? 到了住处,蒋姜江把赵一霸抱下车。严桀拿着赵一霸那一小箱子“垃圾”,问蒋姜江放车里,还是给他放屋里。 “拿进来吧。诶,等下,里面什么东西?”蒋姜江说。 严桀翻了翻,里面除了些杂碎的生活用片,其他的都是康汤权的纪念本、画像之类的,还有几张珍藏版的影碟。 “这王八蛋。”蒋姜江听着不爽,在赵一霸屁.股上使劲掐了一把。赵一霸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瞪向蒋姜江,说了个“饿”字。 蒋姜江差点被他弄得一口气没上去,朝他龇牙,凶他,“饿什么饿?饿也忍着。” 赵一霸乖乖地闭上眼,又睡了,看来是睡迷糊了。 蒋姜江到底还是没把赵一霸的“垃圾”丢了,把赵一霸扔床上,骂他,“你就抱着“康汤权”睡吧!看你能给他抱出几个儿子来!?” 蒋姜江回了自己的房,次日清晨天还没亮就醒了,隐隐约约听到客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以为进了贼,后来觉得是耗子,走出去一看发现赵一霸坐在冰箱前,翻冰箱。原来这人饿了一夜,终于不能没心没肺地睡了,爬起来翻吃的。 蒋姜江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他戳酸奶瓶,他戳得聚精会神,戳半天愣是没戳开。 “喂,哥,瞧你这点出息。”蒋姜江感叹。 赵一霸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吸管一斜,插/进瓶子里又滑了出来,甩了他自个一脸斑斑点点的酸奶。 看得蒋姜江眼皮直跳,他伸爪子去捏了捏赵一霸的脸,“空着肚子喝奶不利于发育,来,哥,我给你找找看,昨天给你带的吃的有没有被老鼠吃了。” 赵一霸早上还有点没醒透,呆呆地看着蒋姜江,不知道把脸上的奶/擦了,也没听出来蒋姜江拐着弯说他。但一听到蒋姜江说有吃的,他点头速度倒很快。 蒋姜江的冰箱很空,除了酸奶、酒,一两个水果外就没别的了。蒋姜江翻了翻没看到昨天让严桀带的糕点,那会子才凌晨三四点,出去觅食难度系数偏高。蒋姜江给严桀打了电话后,跑去停车房给赵一霸拿吃的。 蒋姜江给赵一霸泡了点热茶,看着他大口吃着糕点。赵一霸抓着什么吃什么,不挑,不像他小时候吃点东西挑三拣四,但小时候的赵一霸却比现在胖胖多了。那时候,赵一霸的脸蛋圆圆的,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看人的时候懵懵懂懂的,戳他一下就会怕,很可爱。 那会子,他们家老头子只疼爱赵一霸,对他们其他的孙子要不很严肃、要不爱理不理,对赵一霸慈祥的不得了,简直判若两人。他家老头子甚至会把已经□□岁了的赵一霸抱在怀里,各种讲故事、体贴问候,不嫌腻味也不嫌酸的牙疼。 后来,他爷爷身体出了问题,他们这些小的各自散开了。老头子在后来活着的那些时间,手里其它行业、其它公司都不管、不要了,由着他的子女们去捣腾,他把所有精力用来管理这家娱乐公司。最后竟然留给了蒋姜江,蒋姜江也挺惊奇的。 蒋姜江等赵一霸吃得心满意足了,踢了踢他,开始逗人了:“准备怎么办?” “什么?”赵一霸仍旧懵懂无知地望着蒋姜江。 “公司的事。” “哦。”赵一霸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办,也不是他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他说,“我要回公司。” 蒋姜江噗笑一声,“脸皮真厚” 赵一霸捏了捏自己的脸蛋,痛得龇牙咧嘴,说,“不厚,我瘦了。” 蒋姜江笑道:“你怎么回公司?谁同意让你回去了?” “走路回去呀。”赵一霸说得是,他今天回公司一趟,不是继续再在公司工作。 “你耍我呢!”蒋姜江朝赵一霸身上伸腿,一条腿爪子放肆地挠赵一霸的痒痒。 赵一霸躲不过,四只爪子比不上人家一条腿,被弄得咯咯笑个不停,最后只得死死抱住蒋姜江的腿不放。 蒋姜江抽不回腿,瞥到了他包扎的爪子,问他,“什么时候拆包扎?” 赵一霸笑得有点喘不过气,“再过一个星期。” “你看伤口了嘛?”手指割伤那么久以来,前前后后换了几次药,赵一霸愣是一眼没瞧过自己的伤口。 赵一霸摇头,他才不敢看呢。 蒋姜江蹬了蹬腿,示意他不闹了,等赵一霸放了手,他斜斜地靠坐在沙发上,说:“瞧你瘦得跟只猴子一样,还挑食嘛?” 赵一霸甩头,大早上的蒋姜江挺关心人的。 “你爸死了后,有人欺负你嘛?独自生活累吗?” “不累,我长大了。”赵一霸看着蒋姜江,他在这方面挺敏感的,别人对他不好,他未必感受得出来,但别人对他好,他却很容易上心。他说,“江江,你是好人。” “不。”蒋姜江笑道,“我是告诉你,不管你之前活得累不累。现在你遇到了我,以后的日子只会更累。” 赵一霸没说话,低着头掰手指,心想:才不相信江江的话呢,他要是对自己不好,怎么可能把自己弄回家睡觉,给他找吃的、温茶,还关心他的手指? “去晨跑?” “不去。”赵一霸摇头,他要去睡回笼觉,大坏蛋,又耍他! “你要多锻炼。”蒋姜江揉了揉赵一霸的头发,没强求他,自己起身去换了衣服晨跑去了。 那天,蒋姜江带着赵一霸回了公司,因为怕被人看到他载赵一霸,半路上把人放路上了。 如果,蒋姜江能预知赵一霸这天去公司是做什么的,他恐怕会在出门前就把赵一霸反锁在屋里,免得他丢人现眼! 第8章 蒋姜江和康汤权是旧识,虽说不上关系有多深,但从小就互相知道彼此,他们在同一个高中上过学,毕业后才没了来往。 康汤权单亲家庭长大的,家里条件并不好,人却生得傲,无论以前学习,还是现在的工作都很刻苦。康汤权名气不大,却是公司非常有潜力的新人,也是公司着重培养的人之一。 康汤权脸蛋漂亮,非常漂亮,不像蒋姜江的英气,也不像女生的柔美,冷冷冽冽,有种独特的味道。傲慢过头的人会用鼻孔看人,康汤权也傲慢,但他不用鼻孔看人,因为他根本不看人,大部份人在他眼里都是蝼蚁,不值得一看。 蒋姜江曾一面认为赵一霸喜欢康汤权是瞎了眼,另一面又觉得赵一霸就该喜欢康汤权,他被摔得遍体鳞伤才有看头。可就怕康汤权根本没兴趣摔人,直接把赵一霸当空气,那有没意思了,蒋姜江在这赵一霸喜欢康汤权这事上的感受挺矛盾的。 关于康汤权电影那事,蒋姜江在事发后就让人处理好了,当天就连夜叫人改了两个剧本爆出去,炒作干脆炒作就炒得凶点,真假孙悟空,随便捣腾去吧。康汤权那片子还没杀青,剧组那边也让人另外再改改结局,换换思路。 康汤权进蒋姜江的办公室跟进自己屋里一样的,随意往沙发上一坐,马上有副助理给顿茶送水。 康汤权和蒋姜江说了些事,突然提起,楼下来个疯子。 “疯子?”不知怎的,蒋姜江第一反应,脑海里出现了赵一霸的脸。 “在停车场堵我,说什么不是他做的,要我相信他。”康汤权嗤之以鼻。 “哟,小贱人,又跟我这显摆你的影迷。”蒋姜江心知怎么一回事,绝对是赵一霸那傻逼背着他跪求康汤权原谅了,他故意岔着话题酸康汤权。 康汤权单手撑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不过,我看他挺面熟的,好像在哪见过他。” “你见过的影迷还少?”蒋姜江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见过赵一霸眼熟,可他没有兴趣点破。赵一霸那没脸的东西,喜欢康汤权就算了,竟然还敢背着他丢人显眼,真活腻了,看他等会怎么收拾他。蒋姜江此时的心情,就像知道他辛苦养的狗在外面撒疯,被人嘲弄了,他脸面上同样过不去一样。 康汤权没久留,和蒋姜江谈了会公司的变动后就离开了。 康汤权前脚刚离开,蒋姜江立马叫来助理,说,“快点下去把我堂哥绑上来!”那副助理没见过赵一霸,不知道他说什么。蒋姜江只得让他先把严桀找来。 蒋姜江对严桀说:“你赶紧用麻袋把我堂哥套上来,他要泼康汤权硫酸!都怪我今早上给他洗脸没把他脑子里的水倒出来!”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严桀已习惯蒋姜江的胡言乱语,他知道蒋姜江什么时候是真急,什么时候是故意,比如现在不说人话,证明蒋姜江并不是真的急;等他说人话了,说了他是真的着急急了。 严桀不慌不忙退出办公室,给楼下保安部去了电话,三两下就把赵一霸给送了上来。 蒋姜江让赵一霸坐。赵一霸往靠角落的地方挪了挪,正是蒋姜江的斜对面。蒋姜江目测,他伸手够不着赵一霸的脸,他站起来,问赵一霸,俯视着赵一霸,问道:“刚才干嘛去了?” 赵一霸扁着嘴不说话,心情可糟了。 蒋姜江用脚背踹他,问他:“是不是我早上门没关好把你脑袋挤了?” 赵一霸听他越说越离谱,偏过头去不理他,本还有些倾诉的*,被他一句话说没了。 蒋姜江把他的脸掰过来,轻声细语地告诉他:“你以为所有人和我一样,分分钟不干活就闲得蛋疼,跑来逗你玩啊。别人没空搭理你。我警告你,再有下次,我把你小鸡/鸡割掉做标本。” “可是……”赵一霸挺难过的,难过不在于他道歉康汤权不理他或者羞辱他,相反,康汤权挺认真地听他说话了。 赵一霸早做了他解释,却不被人理会的准备;他要解释,就只是解释他想解释的,康汤权听不听他不管。可真当他把康汤权拦下了,准备对他说:剧情曝光那件事,不是他做的,但他很抱歉也很难过,他相信康汤权不会受影响,电影会越卖越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赵一霸在康汤权的注视下,支支吾吾好一会没说出什么名堂来。康汤权特意停了好几分钟,等他说完,确认自己听不懂了,才离开。这才是最让赵一霸难过伤心的事——他没能把事情表达清楚,没能把心情转达给康汤权。 “行了,不要再想那个小贱人了。”蒋姜江揉了揉赵一霸的头发,说,“人家不知道你是那根葱,现在下楼去吧,别让别人看到你。” 蒋姜江点了根烟,抽了两口,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像是被赵一霸牵着鼻子走了,赵一霸那小王八羔子就知道给他丢人现眼,再加上他最近被衰神围得严严实实,蒋姜江感到完全没有他插手的余地,想欺负赵一霸都不行,还得帮着他料理各种后事。 蒋姜江这边刚打算着要不要把赵一霸丢一边放几天,一下班就看到蹲在停车场拐弯口的赵一霸,心说,这点蹲的好,刚才堵康汤权肯定也是这么蹲的,没脸没皮的家伙。 赵一霸没喊住他。他也不理赵一霸,装没看到的,从他面前走过。 赵一霸起身,跟在他后面。蒋姜江走一步,他跟一步;蒋姜江回头,他就站着不动。 “你个不要脸的。”蒋姜江心里嘀咕,莫不是这小王八羔子看上我了,在那儿扭捏个毛呢。 蒋姜江快步走了几步,突然一个转身,把赵一霸吓了一大跳。 “跟着我做什么?爱上我了?”蒋姜江话一出口,听着无心,说者留了意。 “我,你,我能不能……”赵一霸声若蚊吟,话没出口脸先红了。 蒋姜江突然心口乱跳,这是要被告白了,被男人告白了,第一次,他的第一次!要不要打断赵一霸?他被告白了,以后还怎么欺负赵一霸!?蒋姜江看着赵一霸绯红的脸,心里乱七八糟想些自己也不知道的事。 “能不能……借我两千块钱?等,等我有钱……” 未等赵一霸说完,蒋姜江扭头就走,这一盆冷水泼得蒋姜江透心凉,心里跟吃了只苍蝇一样:妈蛋,真会打如意算盘!王八羔子,他这才“勾/搭”上他几天呢,就找他要钱,穷疯了啊!蒋姜江不是舍不得这丁点钱,只是不想赵一霸开口跟他借,他一开口他们之间“好好玩耍”的味全变了。 蒋姜江猛然发现,长大后的世界和小时候离得太远了,就连这个傻逼赵一霸都变了,变得势利了。想想以前,赵一霸傻萌傻萌,为人大方又节俭,让蒋姜江误以为他会一辈子如此,殊不知谁都会长大,谁都会变,这样的认知让蒋姜江很不愉快。小时候,老头子偏心,不止心里偏,表面也偏,什么他们没见过的稀奇古怪的玩具、好吃的东西,基本上全是给赵一霸准备的。赵一霸从来不懂得吃独食,他爷爷还没转身呢,他就把东西分给他们这些兄弟姐妹,分的干干净净,有时候他们嫌腻会把东西扔了,赵一霸还会自己捡回去。 蒋姜江难得萌发出低落的情绪,大概是走到被人剥夺了童年真实感的岔路口。 走到车前,蒋姜江换了个角度想事:或许赵一霸是真有难处,没法子了才找他借钱,更何况他借的是两千不是二十万、也不是二百万。两千块对于他、对于以前的赵一霸来说,甚至够不上一件衣服的钱,就算是把他当冤大头犯不上那么寒酸才借两千。 蒋姜江越想越觉得有理,越想越觉得他污蔑了赵一霸,越想越替赵一霸委屈:赵一霸找他借钱是真走投无路了,赵一霸走投无路了能想到他、能忍住难堪找他借钱,那性质和之前不一样了,这说明他在赵一霸心里有地位啊!有地位证明在他们之前往来的不是钱、不是利益,是情、是人情啊。蒋姜江干嘛不把这“情”揪住,揪住了才有更多正当的理由支配赵一霸啊。 “傻啊!”蒋姜江骂自己,远远看着赵一霸小小的身影渐渐远去,真是怪可怜的小东西。 蒋姜江开着车,很快追上了赵一霸,喊他上车。 赵一霸低头搓着衣角,不知该上蒋姜江的车还是继续离开,刚才蒋姜江厌恶的眼神让他很难受。 “我去开个车,你跑这么远。干嘛不等我,耍脾气了?” “没有。”赵一霸摇了摇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蒋姜江,问,“江江讨厌我嘛?” 第8章 下半部分 “没有。”赵一霸摇了摇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蒋姜江,问,“江江讨厌我嘛?” 蒋姜江没脾气了,这小子的性子真软的一塌糊涂,他说:“你先上车吧,今天爪子要换药吗?我送你去医院。” 赵一霸乖乖的上了车。 “我不讨厌哥。”蒋姜江说,“哥,要借钱当然得叫我几声好听的啊。” 赵一霸眼里的阴霾立刻消失,弯着眉眼,眉笑颜开地盯着蒋姜江乐呵。 “傻乐什么呢?让你叫几声好听的,没听见啊?快点叫!”蒋姜江愣是铁打的脸皮,也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笨蛋高兴的时候看人怎么眼神直愣愣的。 赵一霸双手捂着脸,从指缝里露出两只眼睛,歪着头对着蒋姜江喊:“江江江江江江、江江江、江江江江江……”他又把蒋姜江的名字当歌唱了。 蒋姜江看着赵一霸哪逗比样,没控制住,大笑一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两人去了医院,换完药。医生说,赵一霸的指头好的很快,换完这次药,回家过几天可以自己把纱布拆了。 回去的路上,蒋姜江吹着口哨,车开到一半,觉得不对啊,他借了钱,又陪赵一霸去了医院,结果他什么都没捞到空手回去,这不是亏本生意么?不行,好歹得去吃他一顿。 蒋姜江倒车,往赵一霸的住处开去。 蒋姜江并不喜欢来赵一霸的住处,他对赵一霸的住房没多大意见,他住的地方除了太小倒很干净。蒋姜江不喜欢的是周边的环境,脏乱差,这种地方什么人都有;特别是去赵一霸家必经的巷子,偏僻、肮脏,路旁到处堆着建筑垃圾,还有人在建筑间的拐角搭着棚子当住房。 赵一霸住的楼房在这些建筑群的尽头,蒋姜江快到他那栋楼时,见墙边靠这个彪形大汉正在东张西望。他见到蒋姜江,猛吸了两口手中的烟,扔了烟头,斜着眼盯着蒋姜江,神情显得警惕起来。 蒋姜江隐隐约约听到些奇怪的声音,他不动声色地靠近那大汉,笑道:“诶,哥们,来借个火。” 蒋姜江叼上烟,又递了根烟给那汉子。那汉子看蒋姜江手里上好的烟眼都直了,典型的烟鬼,他接过烟,就没了再赶走蒋姜江的理由。 “这是在干啥呢?”蒋姜江学外地口音,悄声说,“兄弟在里面办事?” “我一哥们在里面办人。”那汉子指了指十米远外一个小建筑拐角,说。 “男的?” “哥们也好这口?”那男子边笑边点头,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蒋姜江心脏扑通乱跳了两下,哟,他家小耗子是男的……也喜欢男的。 “我去瞧瞧。” 那汉子拉了他一把,但又松开手,坏笑着放他过去了。 蒋姜江走近了,听到响动挺大的,他一把拉下挂在建筑间的破帘子。 一个满脸肥油的人单脚跪压在蒋姜江家的小耗子背上,把他压在地上,一手拽着从他脑后勒住他嘴的破布,一手急匆匆脱赵一霸的裤子。 赵一霸眼泪鼻涕流了一脸,那段白花花的的腰身露在外面,晃得蒋姜江眼花缭乱,这腰身好! 蒋姜江大大咧咧地站在中间看着里面的人,那两人均是一愣。赵一霸见到了救星,肥油却是一惊,手上脱了力。赵一霸猛地一翻身,竟掀开肥油,从他脚下逃了出去。 蒋姜江呆看着赵一霸叼着块破布,跑向他,虽然赵一霸形象糟糕了点,但这是要被投怀送抱了。赵一霸没有投怀, 他从蒋姜江身旁跑过去,揪着蒋姜江的衣服,躲在了他身后。 蒋姜江脱下外套,给赵一霸披上,单手搂着赵一霸的肩膀,肥油让他很糟心,但小耗子开始认主人这个认知让蒋姜江很愉快。 肥油凶神恶煞地盯着蒋姜江,站起身提了提裤子,扭了扭脖子,直扭得咯噔咯噔响。那吸烟的汉子见势不妙,也走了过来。 蒋姜江把赵一霸往前推了推,“诶,哥们,来,这人在这呢,咱们楼上3.p?” 赵一霸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盯着蒋姜江。肥油也是一愣,继而/淫/笑起来,朝那汉子挥手,“去那边把风,小心点,别再让人过来了,再来个人小宝贝要吃不消了。” 蒋姜江心里发笑,眼神一冷,抬脚往上踢,竖叉踢得牛逼哄哄的,一脚踢中肥油的下巴,将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踢飞了出去,地都要被他震动了。肥油捂着下巴,满嘴鲜血,他痛苦地蜷缩在了地上,痛得动都不敢动一下。 另一个汉子飞快朝蒋姜江身后扑来,蒋姜江给了他一个回旋踢。 蒋姜江走到肥油身边,猛地踹了两脚,揪住他的头发,把人拽了起来,阴笑道:“少他妈动老子的东西!” 被蒋姜江踢翻的汉子爬起来要救肥油。蒋姜江反手又是一巴掌,拍得他晕头转向的倒在地上。 “以大欺小你爽嘛?”蒋姜江笑着问肥油,“你他妈欺负人你了不起啊?” 蒋姜江瞥了眼早被吓傻了的赵一霸,又气不过他这么容易被人欺负,吼他:“把口里的抹布给我吐了!” 赵一霸回过神来,扯掉破布,扔远了,转身要走,被蒋姜江喊住了。 “把嘴里的脏东西给我吐干净,朝他们两吐。” 赵一霸背对着他们,哪里还想过去? 蒋姜江把肥油往还挣扎着爬起来的汉子身上一扔,拽着赵一霸拖了过去。 蒋姜江逼着赵一霸朝他们吐口水,赵一霸偏过头,根本不想再看他们。 看他们痛苦的不敢在反抗,蒋姜江觉得解气不少,戳了戳赵一霸,笑道,“弱肉强食的感觉就是这么爽,你说是吧,小虾米?” 赵一霸往后退两步,开始跑,跑了没两步,裤子突然掉了下来,差点没把他绊倒。蒋姜江的衣服大,遮住了他的屁.股。赵一霸提着裤子,没命地往自己的住处跑去。 蒋姜江扶额,长叹口气,诶,他家小老鼠这会得多糟心啊,就算是个同性.恋、就算是个弱小的男/性,被人这么压身下,差点被强/女干,换谁都会身心俱创。 蒋姜江收拾了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跟着赵一霸上了楼。他静下心来好好劝解赵一霸:“行了,你别怕,我过两天给你送个镇宅之宝过来,保证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再也不敢惹你了,好嘛?” 赵一霸坐在床上,低着头,苍白的面色,不说也不动。 “哥,不准学小娘们,遇到点事就掉金豆子啊。”蒋姜江劝完,又故意凶他。 赵一霸挪动着唇,低声说了句什么,手指翘起来指了指某个地方。 蒋姜江耳朵尖,听到他说“我的面具。”,往他指的地方看,是那小书桌,他打开书桌下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他的无脸男面具。 赵一霸把面具带上,抬起了头。 “刚才有没有伤到哪?” “疼……”赵一霸脱了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他胸口上被石子划出了不少红道道。 蒋姜江看得有点心疼,可惜刚才没给那两个王八蛋身上开两口子,他的小耗子他还没这么摔过呢! 蒋姜江给赵一霸抹了药,见赵一霸桌上摆着两个盘子,盘子里各种形状的白白的东西,近看才发现全是馒头,被赵一霸弄成各种花样的馒头块。 “你就吃这个啊?” 赵一霸点了点头,收拾了盘子。 蒋姜江心里不是滋味,又庆幸他今天做的机智,借了钱给他家耗子,还跟回来蹭饭吃,要不然真不知他的耗子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乖乖的,给我做饭去。”蒋姜江心里想归心里想,但不妨碍他指使赵一霸。 赵一霸去了厨房,没一会又跑出来了。 蒋姜江看不到他的脸上的表情,但很快反应过来,屋里没米没菜。 “我们出去吃吧。” “我买了菜……”赵一霸说,可惜刚才不知道被弄哪儿去了。 “下次你再做给我吃吧,我今天救了你一命,你要好好犒劳我,知道嘛?”蒋姜江搭着赵一霸的肩,往外走,“但今天,我先做个大好人,安慰安慰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蒋姜江就这样领着带面具的赵一霸出去了,在餐馆找了个包间,等饭菜上桌了,才诱骗赵一霸把面具脱下来。 两人一个心情过于低落,又不善于思考;另一个心又没在这事上,以为教训了人,这天的事就算翻篇了。谁承想这样的疏忽险些害出人命来。 第10章 赵一霸三四天没走出屋门,重新整理了一番屋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睡了个长长久久的懒觉,把不开心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赵一霸做了几份简历,翻了翻些公司的招聘信息。赵一霸这次找工作比毕业那会容易不少,很快就有公司做了回应。 离他原来上班的娱乐公司不远有一家小广告制作公司,在他投来简历的当天上午就打电话过来让他去面试。赵一霸知道那家公司,那家甚至不能称得上公司,不过是个稍微大点的广告店,设计人员至多三四个,赵一霸若去了或许能挑大梁,工资会上涨不少。但赵一霸很犹豫,他要是只图钱就不会想尽办法进入原来的公司了。 他的学长在电话那头给他建议,说:不如跟他去开个这样的小广告店,一年干的好也能做个几十甚至百来万。赵一霸的学长叫卢岱轩,他怂恿赵一霸和他去开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赵一霸依旧回绝了,卢岱轩没在这个城市,若是要开店,他得去往卢岱轩的城市,赵一霸不愿意离开。 在赵一霸家垮了之后,卢岱轩是少数帮过他的人之一,他穷得连饿了三天肚子时,是他的学长主动借了钱给他,后来还帮着他找工作、找住房,帮了不少七七八八的忙。 赵一霸找蒋姜江借钱,而不是继续向他学长借钱,怕的是他学长会担心。他学长也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他被辞退了,特意打电话过来问情况。赵一霸怪老实的,他学长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他学长没问的,他就没坦白,于是把蒋姜江坑他钱和蒋姜江借钱给他那些段段全跳了,他学长以为他就是丢了工作,其他一切安好。 挂了电话,赵一霸把交完房租剩下的几百块藏在柜子的角落里,他这是让贼偷怕了。上次他家进了个贼,偷了他刚取来的钱和电脑后,竟然良心大发地给他留了两百块的生活费。 收拾好房屋,赵一霸走到门口,想了想,又折回去带了把美工刀。那刀顺着手掌心滑进衣服口袋时,赵一霸想起了他爷爷。 赵一霸记忆中,爷爷是最宠最宠他的人,小时候,他们一群小孩子都必须学武。赵一霸身子骨不好,吃不得那苦,每当被逼着练功时,就叫爷爷绕着他爷爷一圈一圈的转,一个劲地撒娇。这时,他爷爷会在一双双羡慕激动恨的眼神中抱走他,所有的功夫都免做了。 他爷爷在这方面思想老旧,怕他被欺负,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不知该让他学点东西防身。赵一霸玩着石子呢,叫嚷着,爷爷爷爷陪他丢石子子。他爷爷琢磨出了点名堂,给赵一霸订做了副弓箭,哄着他学着玩。 从小到大,他爷爷一共送了他六副大小不等的弓箭,赵一霸好好地收藏在家里,直到前年他爹死了后,房子被封了还债,里面的东西他一样没拿到。那时候,赵一霸还在上大学,赶回家时,他爹死了好几天了,留给他一堆的债务。 赵一霸的叔叔大伯大姨大姑不少,在他爹去世后都多多少少帮了些忙,好歹替他凑合着把钱全补上了,替他还了债,拿了些钱给他,说是以后要做工作、做生意可以去投靠他们,至于事后,赵一霸去不去投靠他们,他们就没去管了。赵一霸拿着他们给的几十万,填补那些大人没替他抹干净的漏洞,料理完后事,除了光零零一条身子,就什么都没剩下了。 到了广告公司楼下,赵一霸到底没上去应聘,绕着原来的公司转了几圈,关于对康汤权道歉没道成的事,赵一霸还有些耿耿在怀,虽然他已经明白康汤权根本不需要他的道歉,也不在乎他的道歉。赵姐打电话给他,说公司已经证明他是被误会的了,却没有表明他还能回公司。赵姐打那个电话也不是为了告诉他,他清白了,而是她心里有话要说却没人可诉说,这才和赵一霸瞎聊。她说公司新来的“高官”发大火了,那把火把公司烧得蹭蹭的,搞得上面的人心惶惶。赵姐听说赵一霸在公司附近找工作,约了他一起吃个晚饭。 赵一霸等赵姐这一等等到晚上六点,人没等到,等到了对方的短信——临时有事,放赵一霸鸽子了。赵一霸走在人群中,三不五时的回头看公司大楼,心里空落落的,闹不明白是因为舍不得公司,还是遗憾没有撞见康汤权。等走远了,赵一霸才猛然想起,他没有见到蒋姜江。 赵一霸往回走,走了一半又退回去,退了几步又停下,心里想着再到门口等,也不一定能等到江江啊,可是如果不去等,就根本没机会见到江江了呀。 “哦!我知道啦!”赵一霸抓了半天头,终于想起来,蒋姜江不是康汤权,用不着他等。 赵一霸打电话给蒋姜江,通了,轻声喊了句,“江江……” 蒋姜江在那头“唔”了一声,大概是被赵一霸那声喊得想挠墙了。 “江江,晚上有空吗?”赵一霸低着头,脚尖在地上画圈圈。 “干嘛?想我了?”蒋姜江声音懒懒的,“看你最近表现不错,恩准你想我。喏,先说好,我是不会和你搞/基的啊,别诱拐我!” 赵一霸弯着嘴角,无声地傻笑,“江江在做什么呢?晚上来我家吃饭饭嘛?我给你做大餐哦。” 蒋姜江在电话那头和人说了几句话,对赵一霸道,“唔,我今晚还有几个会要开,会比较晚。诶,严桀,你过来下,把……” “我等你哦,你……” “先不说了,哥。”蒋姜江匆匆挂了赵一霸的电话。 赵一霸不确定他说等他,他有没有听到,也就不确定这大餐今晚准备还是不准备,再打电话回去问,肯定会打扰人家,赵一霸很怕被嫌弃。 蒋姜江对他的照顾、对他的好,赵一霸记在他的小日记本里,也记在了心里。这两年,人情冷暖他怎能没看够呢,在他鼓起勇气向蒋姜江开口借那个钱的时候也怕极了,当蒋姜江转身离开,他好像一下子又孤零零的回到了他父亲的墓碑前,冷冷清清、灰灰暗暗,那么的可怕、悲哀。 赵一霸捂了捂脸蛋,决定还是去趟超市,先做好大餐,江江要是来,就一起吃,要是不来,他就留着以后一个人吃。 回到住处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赵一霸两手提满了大袋子小袋子,走到楼道间听到身后有动静,站着不敢动,慢慢回过头,小心翼翼的瞅了半天,没看到什么东西。赵一霸心里发毛,老感觉有什么跟在身后,小声对安慰自己,说,小一一,不怕不怕,江江说坏蛋们最起码要过一个月,才能出来作孽,不怕不怕,坏蛋来了就踢掉他们的蛋蛋,大鬼来了就凶死他们! 赵一霸快步往楼上走,听到楼上有响动,心想,一定是奶奶知道他回来了,怕他看不见给他开门,让灯光照下来。 “奶奶。”赵一霸糯糯地叫了一声,决定要是旁边的哥哥他们还没回来,他就在奶奶家下厨做大餐! “奶奶,我买好吃的回来啦!一一来给你做大餐哦。” “小一,你别上来,再去给奶奶带点东西回来。”隔壁的老奶奶走出来,扶着楼梯栏杆站在那儿喊他。 赵一霸停住了,隐隐感到有些不得劲的地方,又看不出那儿不对,“带什么呀?” 老太太朝他挥了挥手,说:“去给奶奶买两瓶酱油,你哥哥姐姐他们一大家子要回来,做菜没酱油啦!” “我买了酱油!”赵一霸很开心的笑,又上前了两步,一样样的数,“米、油、盐、酱、醋我今天都有买!” “哦。是嘛?”老太太半转过身子,又立马回头,说,“家里停水了,快下去提水!” “哦!那我去提水,等我先把东西拿上来哦!” “你别上来!”喊完这声,老太太脸色大变。 闻言,赵一霸也是脸色苍白,他猛然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 第11章 蒋姜江撩了撩头发,没头没脑地打断汇报工作的严桀,说:“小桀,你说,我和康汤权两个,谁好看点?” 严桀一愣,随即回答道:“各有千秋。” 另一位副助理几乎同时接口道:“当然是您帅!康汤权那顶多算是漂亮,您这才是俊、帅气。我就喜欢看您这一款的!” 蒋姜江拍了拍副助理的肩膀,“你真是深得我心呐。去,给我挑几张好看点的照片,整大点,裱起来。” 严桀笑而不语。那副助理摸着后脑勺跟着傻笑,“蒋董,您准备放在哪儿,做什么用的啊?” 蒋姜江:“我搁屋里挂着,辟邪用。” 那日从赵一霸家离开后,他就琢磨着赵一霸这么招男人肯定是一屋子“康汤权”做的怪,康汤权长太阴柔招邪气。蒋姜江决定把自己的照片框裱几张,挂赵一霸屋里,让他没事多看看,保准能给他镇宅子。 那副助理选了两张蒋姜江的半身像,特意送去镶金边配银边,过去好几天才送到蒋姜江手里。 那时,蒋姜江刚连着开完好几个会,整个人刚从战场上下来似的,都要虚脱了。他盯着照片左右瞅了好一会,人是很帅,但是,“诶,我说,小付啊,你给我整这么奢华,我有点担心被贼惦记上了。” 那小副助理忙笑道:“不会的,蒋董,做贼的一看您这么高大威武,哪里还敢偷啊!?” 蒋姜江笑了,这小付别的本事一般,拍马屁的功夫不错,蒋姜江用得上他的地方不少。 蒋姜江:“给我搬车上去。” “诶?蒋董,您不放办公室?” “谁跟你说放公室啊?快点搬下去。” “是!蒋董您这么威武霸气搁哪儿都能驱邪消灾、保佑一方平安!” 蒋姜江被他逗乐了,他要的不就是这效果么。 蒋姜江跟着小付进了电梯。严桀在后面提醒他,要不要参加今晚公司员工聚会。 “不了,你替我请他们就够了。”蒋姜江要将小付手里的东西给赵一霸拿过去。之前,赵一霸打电话过来说给他准备了大餐,也不知那家伙准备的怎么了。 那相框有些重,小付搬进车厢里时,不小心在车门上边重重的叩了一下。 蒋姜江右眼皮猛跳不已,不知是累的,还是看小付那一下撞的。蒋姜江把车钥匙丢了小付,说:“小付,你开车送我过去吧。” “诶,好嘞!蒋董,您这是累了吧,要不我把相框搬后备箱去,您上车里躺会?” “小付啊,”蒋姜江故作担忧地对小付说,“你这么啰嗦,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啊?” 小付给蒋姜江打开车门,上了车后,他也装出一脸哀愁:“蒋董,我这辈子怕是嫁不了人!蒋董,您就让小的我跟您身旁,服侍您一辈子!” “小付啊,你有这个心,我很欣慰。但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孤身一辈子啊,这样吧,我把你许配给小桀可好?你们夫夫二人一同伺候我一辈子。哈哈。” 小付急了:“哎呦喂,我的大人诶!求您不要乱点鸳鸯谱。桀哥,他是真的那个,喜欢男的,我就开玩笑说说,这话您可千万别对桀哥说啊!” “怕什么呀。”蒋姜江乐了,没发现原来身边的人竟然和赵一霸性/取向一致,他继续打趣小付,“你嫌弃小桀那点,回头我让他改。” “不是诶,我的好大人,我跟他性别不配,快别这么笑话我了。”小付急得脸都要红了,真怕蒋姜江撮合他和严桀,他正儿八经的直男,万一让人误会他喜欢严桀,那岂不是太囧了。 蒋姜江逗弄了小付几句,眼皮子还在跳,跳得蒋姜江烦躁不安。蒋姜江给赵一霸去了电话,通了有人接了,但没声又被挂了,再打过去就再也打不通了。蒋姜江蓦然不安起来。车子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的,任凭小付车技再好也开不了多快。 蒋姜江被转得烦了,索性将小付丢在车上,自己下了车,走了。 在赵一霸住房楼下的小楼道间,蒋姜江看到了住赵一霸隔壁的小老太太。小楼道间很阴暗,小老太太扶着墙,一脸焦急,听到有人来了正要迎上去,被从阴影里窜出来的高大男子拧开了,男子恐吓她:“你他妈给我闭嘴,老实呆着!” 楼上传来一声惨叫,那人回过头往楼上张望,也显得焦躁不安。他挡了蒋姜江一下,骂道:“来这里做什么?赶紧滚!” 蒋姜江一句话不说,一巴掌扇了过去,扇得那人一个踉跄,眼冒金星。蒋姜江转身就往楼上去,那男子从地上摸了块石头,砸向蒋姜江的脑袋。蒋姜江听着身后有响动,迅速往旁边一躲,回身摁住了那人的后脑往墙上撞去。 蒋姜江在那人脑袋要撞开花的那瞬间,停住了手,他心里的无名火蹭啊蹭,燃得老高,但好歹控制住了,半个字也不想多说。 蒋姜江这会子很懊悔,他估摸着这人是上次想强/暴赵一霸的人找来的,他把一个老太太押在楼下看守着,楼上还有人不定在怎么折磨赵一霸。他手掐着那人脖子上的穴位,那人身子一软,倒了。 蒋姜江也没心思管那小老太太了,在他家小耗子出事那天,他就应该让小耗子搬家的,小耗子又不是他,除了躲难道他还期待他家耗子和别人咬架吗?他的小耗子要是被人糟蹋了,心里落下什么阴影,蒋姜江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逗老鼠玩的兴趣,这真是非常非常糟糕的一件事。蒋姜江三步并作两步跨上了楼梯。 小老太太战战兢兢地摸晕死在地上的男子的口袋,掏出了手机,报了警,想了想,又叫了救护车。这些人在这附近转悠了一个下午,小老太太早瞧出不对劲,好不容易熬到赵一霸回来,拐弯抹角暗示赵一霸去找她子女或者报警,可那孩子实心眼根本看不出端倪。 那些人抓了赵一霸,把小老太太弄下楼,找人守着,不许她跑也不许她报警。小老太太胆战心惊待在楼下,听着楼上的动静,小老太太耳朵不灵听不清,可期间突然而来的惨叫着实把小老太条吓得不清,只盼着赵一霸别出事就好。 蒋姜江上了楼。背朝着门口站了两人,蒋姜江一上去,不分青红皂白,两手抓着那两脑瓜子往一块撞,撞得两脑袋碰碰响。 蒋姜江拨开挡路的人,走进赵一霸那几平方的小屋,气氛很不对啊,事态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呀。 赵一霸的屋子算是彻底毁了,床被掀了,桌子翻了,唯独那条椅子好端端的待在屋子中央,地上四处散落着彩铅,美女们(海报)的脸上沾满了血印子。赵一霸浑身是血,脸肿了,衣服破了,裤子半挂在腰上,他两手握着把滴血的长刀对着屋里的人,模样显得很癫狂,他身后墙角里蜷缩着上次那肥油男子。肥油捂着肚子,身前流了一滩血,人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蒋姜江松了口气,突然想笑,上次一个男的就把赵一霸制服了,这次一群人倒搞不定赵一霸了,看那样子他们被赵一霸整得够呛。蒋姜江上前几步,踢着了地上的一把美工刀。赵一霸如同惊弓之鸟,立刻用刀对准了他,大喊一声:“不许过来!”嗓子都喊岔音了。 “哥哥,是我,你吓糊涂了,把刀放下,我在这呢,没人敢动你。”蒋姜江劝他,赵一霸面色稍有松动,却依然举着刀,情绪过于激动,本来不大的脑容量更无法正常思考。 “是啊是啊,我们不会动你,求你让我们过去把琛哥走吧!再不送医院就要出人命了!”上次那个被蒋姜江抽过耳光的烟鬼跟着附和道,天知道他们这样跟赵一霸僵持多久了。他们几个想过要硬上去制服赵一霸,可哪个身上没挂了几条道道退回来的?特别赵一霸甩彩铅,一甩一个准,他们哪个没被戳得出几个印子来的?都怨肥油要玩花样,要不然怎么能有赵一霸抽刀子的机会! “哥,把刀放下。”蒋姜江柔声道。 “对呀对呀,放下刀,放下刀。”烟鬼应声。 赵一霸跟不认识蒋姜江似的,被烟鬼那一声劝反倒更激动了。 蒋姜江一巴掌往烟鬼脸上抽,没下狠劲。烟鬼捂着脸,消音了。 “哥,乖乖把刀放下,要不然我要找爷爷告状了哦,以后爷爷就不喜欢你,只喜欢我!”蒋姜江像小时候一样哄骗赵一霸。 “爷爷……”赵一霸眨着眼睛,扁了扁嘴,表情松动了。 “乖,哥哥,把刀放下,不要做坏孩子,把刀放下。”蒋姜江靠近他,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刀,把情绪激烈不已的赵一霸抱在怀里。 赵一霸个头小,差了蒋姜江几乎一个头的高度,被蒋姜江抱了个满怀,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最后一张口咬住了蒋姜江的胸。 “卧槽!”蒋姜江仰头惨叫。 第12章 补第11章 “卧槽!”蒋姜江仰头惨叫。 “哥们,你辛苦了。”不知情的人拖着肥油往外走的同时,还不忘安慰蒋姜江。 烟鬼心有不甘,操/起凳子还想给蒋姜江来那么一下。蒋姜江手长腿长,一手摁着赵一霸的头,长腿往后一退,反手又是那么一巴掌抽上去,好么,把烟鬼抽老实了讪讪地放下凳子跑了,连带他怀里的赵一霸也老实了,乖乖的松了口。 “啊!一辈子没吸/过/奶啊,老子的奶/头快被你咬掉了。”蒋姜江捂胸呐喊。 赵一霸一哆嗦,回神了,不激动了,低头不语彻底成了“闷葫芦”。 蒋姜江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赵一霸身上,他除了挨了几下打没别的伤,其余的血都是别人的血,真是好出息。蒋姜江按着赵一霸坐在椅子上,脱了西装外套给他披上。蒋姜江撩开衬衫领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还好没流血,他被人咬了/胸,没吐槽的心了。 “蒋董!大人呐,您不要小的了哇,您不知道小的费尽心思、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您……”小付从楼下鬼哭狼嚎上来,扑到门口,见屋里惨兮兮的场景,噤了声。 蒋姜江回头朝他招手:“小付啊,来,把我的牌位放上,不是,我的牌匾?不,我的相片,恩,把我的相片拿过来。” 蒋姜江扶起桌子靠墙摆着,把他的两个半身照放上去,叫小付去隔壁小老太太家拿了几根香,给自己烧上。 蒋姜江左右瞧瞧,非常满意,满屋子康汤唯的画像被撕烂不少,这位置差不多是时候归他占有了。蒋姜江摸着下巴,打量自己的画像,往后退了退,踩到了小付。 小付“哎哟”一声躲开了,望着那三根香眼都直了,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人,他小心措词道:“蒋董,您给自己上香,合,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诶,我说你怎么还在这占地方,出去出去!没瞧见这站两人都嫌挤嘛?赶紧给我出去。”蒋姜江轰小付出去。 “诶,你瞧,我今天把你的镇宅之宝拿来了。”蒋姜江估摸着赵一霸差不多该冷静了,问他。 赵一霸抱着身子,像只小虾米一样弓着背,头低的很低,那半长的头发把他的小脸这得严严实实。 蒋姜江走到赵一霸面前半跪下来,仰着头看着他的脸,喊他:“哥哥,你哭了么?” 赵一霸闻声,本还赖在他眼里的泪水猛然往下掉,滴在了蒋姜江脸上,他哼着鼻音,小声说:“爷爷死了,你骗我。” 蒋姜江擦了擦脸上的泪,没由来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现在才知道爷爷死了,这娃儿活着得多遭罪。他双手捧着赵一霸的脸,看着他红红的眼睛,不说话。赵一霸温热的气息悄悄地喷到了他脸上,湿热,蒋姜江抬着下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赵一霸斜眼看着自己的膝盖,手指抠着大腿,动了动嘴唇,说了句话,却几乎没有声音发出来:“你为什么亲我?” “你嘴唇很软很软啊。”蒋姜江看懂了、听到了他的话,凑过去,嘴又贴上赵一霸的嘴唇,或贴着不动或轻轻的动了动唇瓣,松开他,说,“那你干嘛亲我?是不是我嘴也很软?” 赵一霸扁了扁嘴,头已经低的不能再低,身子也弓的不能再弓,那架势有点像想要面朝下趴地上去。 “软嘛?”蒋姜江又亲了亲他。 “不软。”赵一霸说,“糙糙的,你还吸烟。” “你喜欢男的,是不是因为我小时候亲你亲多了啊?”蒋姜江问他。 小时候,蒋姜江亲过赵一霸,不止一次,也不止十次,有很多很多次,多得他们两掰着指头都数不过来到底有多少次。蒋姜江小时候被他爷爷罚站,站马步,双手拎着两桶水在太阳底下站马步,把蒋姜江累得想恨他爷爷都恨不起来了,最讨嫌的是赵一霸还一脸无辜无知外加同情他的表情,在他身边转悠,嘴里含着糖,吐字不清晰地问他累不累。 小蒋姜江烦他,又怕他走了没人陪,看他吃糖吃得香,问他要。 小赵一霸翻了半天衣服口袋,最后拍拍自己肥溜溜的小肚子,说:没有糖糖了。 小蒋姜江气不过,想着,他吃不到糖那也不能让赵一霸吃,他说:你张开嘴,把嘴巴里的糖给我吃。 小赵一霸真张开嘴了,想用手拿嘴里的糖,但怕会弄得脏脏的,很是“烦恼”。小蒋姜江想了个好主意,让小赵一霸凑过来嘴对嘴把糖度过去。小赵一霸答应了,两人就亲上了,这一亲从此以后两人一发不可收拾。 闲着没事,小蒋姜江就找小赵一霸要糖吃,赵一霸说没糖。 “你把舌/头伸出来,给我/舔/舔。”小蒋姜江叉腰,如此要求小赵一霸。小赵一霸乖乖的凑过去,把舌/头伸/到小蒋姜江嘴里随他舔。小赵一霸的舌头软,莫名又有点甜味,小蒋姜江喜欢的很,它滑/嘴里还能动,跟条活物似的有趣极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两小娃没事就扎一堆,啃/嘴巴子玩。小蒋姜江花了很长的时间去研究赵一霸的舌/头,没能研究出个所以然。直到后来,两人躺草地上研究对方的舌头的时候,被他爷爷发现了,那之后没过多久,蒋姜江就被打发走了。 赵一霸抹了把泪,摇摇头,轻声嘟囔,“不是因为和江江亲亲。” “那你干嘛要喜欢康汤权!”蒋姜江捏赵一霸的脸,捏了两下,又去亲他,他喜欢这种感觉,干干净净、柔柔软软,和赵一霸亲亲,不带情/欲,很自然又很舒坦。 小付在门口探出半个脑袋看他们亲/嘴玩,觉得自己一定会长针眼,一定会!为什么他的大人要和小桀一样,以后还能不能好好亲近了啊!小付小声提醒他们:“蒋董,警/察来了,在下面。” “好啦,不怕了啊,乖乖的,我陪你呢。”蒋姜江站起了身,把赵一霸也拉了起来,自己没发现此刻他说话轻声细语的,“警/察叔叔来了,我们下去吧。明天我们就搬家,你今天干的棒棒的。” 小付抖了抖身子,一地的鸡皮疙瘩。他们两亲嘴,隔壁的小老太太也看了个仔细,张了张口,终究没说出什么。 赵一霸在蒋姜江怀里被半推着走,刚才被蒋姜江那么一打岔,心思没在地上那摊血上、没在晚上那群凶神恶煞的人身上了,整个人平静不少。他走到门口,停住了脚步,低着头往屋里看。 蒋姜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可他搂着赵一霸不放手,招呼小付:“小付,去,翻下书桌下面的柜子,把里面的面具给我拿出来。” “喳!”小付忙跑过去翻柜子。 “哦,小付,还有我上次买的墨镜和口罩也在他这边,帮我找出来。” “喳,大人!” 赵一霸拉了拉蒋姜江的衣角,“还有钱钱。” 小付翻出面具、墨镜、口罩还有柜子里的两百块钱。赵一霸低着头,摸着钱放入披在他身上的蒋姜江的西服口袋里了。蒋姜江接过面具,给他带上戴前,说:“来,最后再亲一个。”赵一霸低头不说话。 “快点,乖乖的,亲一个,不然不给你戴。” 赵一霸抬起头,够不着蒋姜江的嘴,又踮起脚尖,嘟着嘴亲上了。 蒋姜江狠狠地/吸/了吸/赵一霸的嘴巴,才放手,给他戴上面具。蒋姜江戴上口罩、墨镜领着赵一霸下了楼,这夜里晚餐没吃到,肚子饿得咕咕叫,还得跟着去警局录口供,悲惨的一天。 第13章 警局里,赵一霸回答别人的问题,虽话不多,但好歹没结巴,有一说一,只是那面具不肯脱,说话有点点嗲声嗲气的,个头小,怎么看怎么像未成年人。警察蜀黍让他脱了面具,蒋姜江扯了自己遮脸的东西,三两句把话题带过了,他说,他哥小时候受过伤害,精神受不得刺激,这样能让他有安全感,卸下防备,他们会尽力配合,不妨碍接下来的坦白。 一看蒋姜江的穿着打扮就是有头有脸的人,他说话轻声细语,说到愤慨处也只稍微提快了语速句句话说的方方面面在理,不推诿责任,不夸大、也不隐瞒事实。这边跟他们录口供的人不自觉态度分外温和,心里上多多少少偏向于他们。 蒋姜江说:他哥被人入室行凶了,屋里的情形大家有目共睹。前些天那些人曾试图打劫过他哥,被蒋姜江阻拦了,便保证说不再犯了,他们就没报警,这是他们的过失。 这边说:“对,你们应该早过来立个案。” 蒋姜江说:他哥打小受过刺激,精神状态不好,现在无父无母独自居住,平时还得仰仗隔壁邻居多照顾,他们七八条汉子带着刀去他哥家。 蒋姜江说道着,停顿了,这一停顿就意味深长了,他又继续道:他们逼迫我哥,毒打我哥,他这身子骨,这精神状态,哪里受不得这刺激? 蒋姜江如此这般前前后后用了十几分钟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对方沉吟片刻,却不放他们走,说:被赵一霸捅伤的人现在还在急症室,若是出了人命,那就是命案了,说来说去,赵一霸防卫过度了。 蒋姜江不说话了,赵一霸反倒不怕了。 赵一霸害怕是因为那场拼命以及对陌生的恐惧,这会,他从蒋姜江了解了事情的现状以及可能的发展趋势,他看到了最坏的结果,他能接受,那么在这个坏结果里面蕴含的无数好结果,他都能承受,便也没什么害怕的了。 而蒋姜江刚才说话是走了个流程,现在不说话,不是因为没话了,相反,他有一堆的话想喷他们一脸;但越是如此,他嘴闭得越紧,心情越糟越不开口,他明白这条“正道”他不好走了,他把话、把心思酝酿在里面了,他得有数种法子保他的小耗子周全,顺便弄死那些人。 赵一霸悄悄地摘下面具,半抬着眼瞥了瞥对面的人,又低下头沉默地抠裤子。 对面那人看着赵一霸的脸,微微吃惊的样子,半分钟没挪开视线。 赵一霸扭过头,侧着脸在蒋姜江手臂上蹭,被盯得耳朵发红。蒋姜江抓住了他抠裤子的手,他不由自主地抠蒋姜江的指头。 抠得蒋姜江有些痒,他轻声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赵一霸摇了摇头,片刻后,小声说:“尿尿。” 蒋姜江和赵一霸从洗手间出来时,他的律师正好赶到。蒋姜江已经不和局里的人说话了,把剩下的事交给小付和他的律师,他要带赵一霸回家睡觉去。 第14章 车里暖和、安静,赵一霸之前神经绷得紧全副心思在外面,这会子放松下来,挨过的拳打脚踢便叫嚣着疼痛起来,一面昏昏沉沉觉得困,一面身上又疼。 赵一霸靠在蒋姜江怀里,扭来扭去,左右觉着姿势不对。蒋姜江问他哪儿不对,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诶!”蒋姜江招呼司机,“调头调头!赶紧去医院。” “江江,我要回家家睡觉觉,好不好?”赵一霸在蒋姜江衣服上蹭,脑子困得犯晕,蒋姜江怀里暖和,温暖的体温让赵一霸有种疼痛被舒缓了的错觉。 “哥,你是不是受什么内伤了?我看看呢。”蒋姜江拽着赵一霸坐直了。 “没有……”赵一霸困得哼鼻音了,任由蒋姜江翻他的衣服,摸他的皮肉。他趴在蒋姜江的大腿上,蒋姜江唰的一下扒了他的裤子。 昂!他知道哪儿最疼了,在屋里子时,他被那些人摁手摁脚,压在桌上,屁/股不知被肥油用什么东西抽打过,疼,火辣辣的。 蒋姜江望着他圆润的屁/股微微肿起的道道红痕,倒抽口气。他颤颤巍巍的屁/股/瓣缩了下,艳红的痕迹交印在白嫩嫩的屁屁上,有种肆虐的美,蛊惑人心,蒋姜江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上去了。赵一霸被那下摸得发毛,眯着眼睛摸索着提裤子。 蒋姜江把他的手拍开了,既然要检查就得检查到底,他抓着赵一霸的屁/股瓣掰开了,喏,还好没被/爆/菊。 “呜呜,江江。”赵一霸扭动着,声调绵又长。蒋姜江的手指顺着他的股缝划过,干燥的,那褶皱贴着指心而过,赵一霸打了个哆嗦,蒋姜江也打了个哆嗦。 “趴,趴我身上睡会?”蒋姜江忍住了吞咽的动作,但结巴了一下。 赵一霸边提/裤子边摇头,他的睡意被蒋姜江摸跑了些。 蒋姜江啄了下赵一霸的嘴唇。赵一霸提着自己的烂裤子,茫茫然的表情。 蒋姜江又欺了上去,摁着赵一霸的后脑勺,再不是之前温温柔的唇贴唇了,他像小时候哄骗赵一霸一样,含糊不清地诱惑/他,“舌/头/伸出来,我/舔/舔呢。” 赵一霸被他亲得脑袋发懵,若说之前赵一霸被蒋姜江亲/吻是在他的非正常状态下,那现在赵一霸显然状态正常多了,但他没觉出这样的亲/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蒋姜江亲的太狠了,舔/他、咬/他,让他窒/息又燥/热,伸不出舌头,也不会伸,臊得慌。 蒋姜江张嘴咬/着、含/着赵一霸的唇,去逗/弄着他的舌,吻着吻着他的理智策马奔腾四处散了。若说之前,他的亲/吻是安慰、是好玩儿、是没有情/欲/的一种亲近,那现在就是无/情/欲的反面。蒋姜江的手进了赵一霸的裤子里,把他的屁/屁抓了个满手,滑溜溜/肉/肉/的触感让蒋姜江飘飘然了,这才算是领悟了肥油硬巴着他的耗子不肯放手的真谛了。 赵一霸支支吾吾没推开他又不像在投怀送抱,两人这吻眼看就要升级了,车上突然响起淡淡的轻音乐声。蒋姜江回神了,把隔开驾驶室的帘子一拉,心里骂小付,说:你他妈的倒是体贴。 赵一霸捂着脸,趴在自己腿上,被摘下的面具不知丢哪儿去了,他找不着。赵一霸不仅脸红了脖子也红了。蒋姜江亲出了欲/望,赵一霸没有,他不排斥,虽没多少欲/望,却知道害臊。 蒋姜江干咳了几声,自我平息一番,今日思绪太乱,回家再理头绪,所以现在只要随自己的意。蒋姜江踢赵一霸:“想什么呢?我不会爱上你,又不会吃了你。赶紧起来我看看,屁股不疼了啊?” 蒋姜江劝了几句,最好硬是扳起赵一霸,把他的脸从他的双/腿间\\\\\\\”拯救\\\\\\\”出来了。 赵一霸悄声喊他,“江江,江江是好人。”他不甚明白自己为何要说这句话,也不知为何要此时说这话,但这确是他真心想说的话。 蒋姜江顿住了,躁动渐渐消失了,清醒了,看着赵一霸的眼神深了。 蒋姜江笑了声,似真非假,他岔开了刚才那茬,问赵一霸是想欺负他的那些人死还是生还是生不如死。 赵一霸低头掰手指,他说:“我自己可以。” 赵一霸在无形中已将蒋姜江作为了他的依赖和后盾,那么自然而然,他一点也不排斥,但今儿这事怎么处理,他的意思是,他有了自己的方向,他自认为可以处理好这件事了。 赵一霸扭过头,看着蒋姜江又说了一遍“江江是好人。” 蒋姜江默默无言了。 两人去了医院,正是肥油所在的医院。他那边已经脱离危险了,流血过多,伤倒没伤到重要部位。 蒋姜江深更半夜愣是让人给赵一霸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做完了检查,在楼道间的时候,遇上了烟鬼和另一个伤得相较重些的朋友。 肥油其他的朋友这会都散了,跟来了解情况的警察也早走了,他们这群人对找赵一霸真正的原因竟然非常默契的闭口不提,都说是看他不顺眼才如此找赵一霸麻烦。 几人在楼道间遇上了,不尴不尬。烟鬼多少有些怵他们,垂了头往旁边走。 蒋姜江也懒得搭理他们,看不上他们,要折腾他们不必亲自动手,发号施令就行,他半搂着赵一霸要下楼。赵一霸停住了,他转过身叫住了他们。他声音不大,却够所有人听到,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望着他。 赵一霸这会已经不怕了他们,他对烟鬼说:“明天,你们要告我,我不怕,我们要商量赔偿损失。”赵一霸顿了一下,指着小付手里各式各样的单子,说:“还有医药费!” 蒋姜江噗嗤一声笑了,这娃儿,谁说他弱小好欺负了?你说他不傻么,哪句话不像个傻子说的?你说他不傻么,别人欺负他,没讨到好,反被他捅/了一刀,回过头来还要被他要赔偿。傻么?一点都不傻,好欺负么?一点都不好欺负。 烟鬼和另外那人对视一眼,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像是吃了哑巴亏。 蒋姜江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小一一,干得漂亮!”揽过他的肩才发现他抖得厉害。蒋姜江轻轻拍了拍他,突然莫名的有些悲伤。 赵一霸的家是没法回了。把赵一霸领回家,蒋姜江躺床上,琢磨着要不要让赵一霸搬过来住,赵一霸生活习惯好,在身边也方便他消遣,只是……只是什么呢?蒋姜江茫然,两个人住一起的话,很多东西是无法预测的,蒋姜江隐隐约约能感到赵一霸“这汪水”很深。 蒋姜江在床上碾转反侧,赵一霸同样睡不踏实。 赵一霸本来是累了困了也睡着了,可梦里被自个吓醒了,醒了后便睡不着了,不开灯就怕,开了灯更睡不着。他想去找蒋姜江,又怕打扰他,蹲在他门口,抠了半天钥匙眼。 蒋姜江拉开门,他没被蹲地上的赵一霸吓到。赵一霸被他吓了一大跳。 “大晚上的,没事你瞎抠啥呢?睡不着啊?睡不着把脸伸过来我抽两巴掌。”蒋姜江说。 赵一霸眨巴着眼睛,弯着眉眼笑了,先是无声的,后来喊着“江江江江江江江江……”笑,边笑边往蒋姜江床上爬,爬上去了各种扭,蒋姜江的床比的他舒服、柔软,更重要的是暖和!两个人睡的话,他就不怕了! 蒋姜江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板,赵一霸的小脸皱起来了,立刻又舒展开了。 “过来,亲我下。”蒋姜江指使赵一霸。 赵一霸乖乖地啄了一下的蒋姜江唇,忙弹开了,缩进蒋姜江的被子里,闭紧了双眼。 “出来出来,别捂着。”蒋姜江把赵一霸的脑袋捞出来了,又在他嘴上重重的亲了口。 赵一霸的脑袋在蒋姜江怀里蹭,他说:“江江,我很开心。” 蒋姜江愣住了,这是被虐/待/爽了么?他再回神,赵一霸已睡着了,细细的牙齿叼着他胸口上的衣服睡着了。 蒋姜江被咬过的胸/部抽痛了下,心说,这什么毛病。 赵一霸睡得舒服,一觉到了天亮。 蒋姜江却一夜无眠。 第15章 秋日正午,太阳高升温度正好。赵一霸蹲在去往他家的那条乱七八糟的小道旁,蹲得腿麻屁股疼。他想回去一趟,可到这了又没胆走下去了,等了半天没见一个活物,赵一霸更加不敢往前走了。 这时,一条半大的黄狗从他身边经过,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赵一霸鼓起勇气决定跟它走,好歹是个活物,能给他点心里安慰。可谁想那狗走了没几步,扭过头朝赵一霸小跑过去。赵一霸脑子里浮现出无数疯狗咬人的故事,一下子又怕起那狗来,忙飞快往旁边那建筑垃圾堆上爬。 狗在下面吠,赵一霸趴在上面都要急哭了,又磨了十多分钟,狗转身了,他才撒腿跑回了住房。 赵一霸敞开着门,对着乌七八糟的屋子不知从何下手整理;心里打着鼓,害怕进去整理。愁,很愁,他这会没工作没住房,身上疼,心里乱,还有昨天那件糟心事没了结,愁得赵一霸啥事也不会做。 大早上,蒋姜江爬起来和他商量肥油那事时,让他搬过去和他一起住,赵一霸愣愣的还没明白蒋姜江话里的意思。蒋姜江接了个电话,突然吃了兴奋剂似得兴冲冲地跑了,半道上才想起给赵一霸打电话说,他表姐从国外回来了! 蒋姜江现在把公司搅成了一团泥,他是乐的在稀泥里打滚,但他表姐一回来,蒋姜江彻底分不开身和心管赵一霸的事了。 赵一霸躺在蒋姜江的床上,脑子里翻来覆去全是蒋姜江说让他搬来住的话,搬还是不搬?一开始,赵一霸是没有丁点要搬的念头,可回了趟住处,再在蒋姜江屋里转了几圈,打开冰箱只看到酸奶时,他有了想搬的感觉。 肥油醒过来了,跟他们约了个时间,说得谈谈。 蒋姜江不想谈,公了私了,明的暗的,那样整不死他们。赵一霸却对这次“谈判”很上心,在本子上写写删删,打了几天稿子,还上网了解了这种情况,仿佛他那晚说的他能处理好这事是真的一样。 蒋姜江支不开身,赵一霸的态度似乎很坚决,便让严桀陪赵一霸过去了。蒋姜江信任严桀的能力,也很信任他这个人。 严桀和赵一霸在病房门口站了好一会。赵一霸老毛病犯了,爬在门口旁的柱子上,不敢进去。病房是普通病房,肥油的一些兄弟在里面,闹哄哄的。 赵一霸怕那些大汉,心里直打退堂鼓,费了极大的劲才忍住没逃。 “小一,”严桀叫他。赵一霸这名字太“讨好”,叫赵先生或赵一霸显得生疏,和赵一霸的外在也不相衬;喊一霸(一爸),显然被他占了便宜。严桀比赵一霸年长几岁,喊他“小一”倒也合适。 严桀帮赵一霸把无脸男面具戴上,终于知道蒋姜江为何非得让他拿上这玩意了。赵一霸镇定不少,犹犹豫豫到底还是进了病房。 赵一霸进了屋,没人理他。他也不看人,张口就说:“我是赵一霸,我和你谈谈。”声音不大,轻轻柔柔的,穿透力却很强,屋里蓦然安静了。 严桀想笑,赵一霸蒙头捂脸的模样,换个体型、换个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打劫的。 肥油躺在床上还不能坐起来,侧过了头,另外三五条汉子站了起来。 严桀上前一步,说了肥油的名字,说他们希望能和这位先生单独谈谈。严桀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看人时总还带点似有若无的笑意,让人觉得这人可靠又忍不住亲近他。 那些人这天扎堆在病房,没想让赵一霸讨到好,准备狠狠讹他一笔钱,见严桀这边就两人,便开始放狠话了。 “不需要整虚的,谈还是不谈?”严桀打断他们,声音瞬间冷了,瞳孔里那点子笑意荡然无存,一句话让他们噤了声。这边再要接起那恐吓的话头,便接不起来了,就算接起来也没甚意思了。 最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落到了病床上,肥油摆了摆手,他们便抓耳挠腮地出去了,留下烟鬼陪肥油。 赵一霸在病床边坐下,严桀在他旁边站着。 严桀先开了口:“公了私了?” “私了!我哥就剩下一口气了,等政/府那些王八羔子磨磨唧唧把事办下来,我哥都死透……”肥油一巴掌不重不轻地拍在烟鬼身上,烟鬼闭嘴了。烟鬼原话不是这样的,可对着他们两竟然吐起槽来。 烟鬼不说话了,严桀和赵一霸没先开口,目光又都落到了肥油身上。 肥油伸出三根指头,嘶哑着嗓子,说:“私了,三十万!” “对,三十万,”烟鬼立马接腔道:“我哥医药费都花了十多万了,还有我兄弟的医药费,我哥的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疼痛费,我们这帮兄弟的误工费……” “我不。”沉默着的赵一霸这突然的一嗓子,把烟鬼喊得一哆嗦。 赵一霸说:“你诓我,我看过你的医药费单子。我只给你出一半的医药费,因为是你们先入室行凶,所以我不赔你的其他损失费,不赔别人的医药费,他们都是小伤,你不许骗我。但是你要赔我全部的医药费,还有我家里乱了,我的东西坏了,你把奶奶吓到了,你还耽误我找工作了,还麻烦了江江,要我住在江江家里……”赵一霸说着说着,低头掰手指数肥油的罪证了,数到后面把他的稿子掏出来,添了句:“你们不是好人!” “照你这么说,是没得谈了?”烟鬼拍床板了,他看出来了,赵一霸或许脑子有问题。 “安静点。”肥油朝烟鬼轻轻摆手,说:“一半医药费,还要减去给你的赔偿费,是不是太少了点?” “不少了!”赵一霸早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会说话说得太认真、太快,冷汗又热了,捂在面具下,黏糊的难受。他伸手把面具扯了。 肥油盯着他的脸,肝颤,心扑通乱跳一下,伤口也跟着抽跳了一下,疼得慌。 赵一霸白白净净的脸蛋,被捂得红扑扑的。赵一霸生得唇红齿白,最特别的是他那双眉眼,眼是滴溜溜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眨眼时扑闪扑闪的;眉是弯弯脆脆的柳叶眉,眉色不浓不淡,恰到好处,若是放在女孩身上这眉极佳,放男孩身上凭添了份柔和,味道却不一样了。赵一霸这相貌喜欢的人,像肥油这样看过了巴巴不肯放的有;不喜欢的,厌烦他的人也不少。 赵一霸放下面具,突然从身后抽出把刀,往床边的小柜子上一放。那柜子不平,刀压上去,整得它噼里啪啦响。 对面两人都暗吸了口凉气,真没看出来这是个狠角啊。 赵一霸这会子抽刀没别的意思,只是突然想起来,这个东西该还给他们了。 赵一霸说:“刀,还你。不许欺负我了!我爷爷和我说过,杀人只要割那里。”赵一霸指着肥油的脖子,那下面跳动着颈动脉。肥油脸色白了,烟鬼跟着脸色白了。 “轻轻割一刀你就没有了,但是你死了我要偿命,你爸爸妈妈会难过,我也会难过的。你不欺负我了,我就不割你。你要想好要不要我赔钱。我只有那么多钱,你要是不想要,我就不赔了。” 肥油:“考虑考虑。” 烟鬼:“对,要考虑!” “我可以不赔的,小桀哥哥,是吗?你们不是好人,我只有一万多块钱了,还是江江借的。你们不想要,我其实也不想给你们。江江说你们是咎由自取。” “只有一万?”烟鬼和肥油惊呼,“太少了太少了。”两人交头接耳说了一通,烟鬼伸出五个指头,又收回去两个:说到这地步了,三万块,就三万了,不能再少了。 严桀没开口,他随赵一霸做主张,看不出来这人有一套。他以为赵一霸会否决,或最多能给五钱,谁想,赵一霸竟然一口应承下来了。 应承下来之后,赵一霸又掏出一个小信封,里面是打印好的协议书,上面写着肥油等人不能再出现在赵一霸面前,不许打骂、伤害赵一霸等条款,如有违反,每人罚款多少多少之类的。 “我其实想再加一点,要割你喉咙的,但是我还是不想杀你,你死了你爸爸妈妈会难过,我也会难过的。我给你钱,你签了这个。” 严桀嘴角抽动着,他快要憋不住笑出声了。 那两人又开始对视,肥油是五百万个不情愿签那玩意,他说:“你能不能把那条不能出现在你面前去掉?万一,我是说万一,不小心撞上了呢?” 赵一霸想了想,在“……不能再出现在赵一……”中间加上了“特意”两字。 赵一霸走出病房,哆哆嗦嗦把协议书收好,心里难过又后怕,走下楼时,一时没控制住金豆子掉了下来,他抹了抹眼睛,想起他欠蒋姜江伍万块了。 赵一霸这边哭的正伤心呢,严桀却捂着肚子笑得人仰马翻,他从没这么失态过、这么无礼过,但是他真的很想笑,从病房憋到现在,他憋很久了…… 第16章 蒋姜江对赵一霸很上火,不为别的,就为他要赵一霸跟他住,但被赵一霸“深思熟虑”后拒绝了。蒋姜江上火,不是为了赵一霸不跟他住,而是在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他住时,对方反倒不同意了,这蒋姜江就不乐意了。 本来赵一霸来住可行可不行,但蒋姜江不乐意了,这不行也得行了。赵一霸欠着他钱、欠着他“情”,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对赵一霸威逼利诱一番,赵一霸自然会同意和他住。偏偏,蒋姜江这人一不乐意,毛病就多了,他不要勉强、不要哄骗,他要赵一霸自动自觉求着跟他住,于是简单的事复杂化了。 赵一霸反赔了肥油三万块这事也让蒋姜江不痛快。蒋姜江不痛快不是因为三万块,是因为赔钱,赔钱意味着对方爽快了,对方爽快了,他就觉得这钱赔得不值,凭什么让差点弄坏他家小耗子的人痛快啊? 蒋姜江点了点桌子,和严桀商量说:“你觉得,我们去卖肉怎么样?” 严桀一愣,放轻了声音说:“可以啊,卖肉挣钱。但最近严打,这个时候办这事风险大,蒋董是准备做大做强?还是小打小闹自娱自乐?” “卖人肉算个屁,我还看好了一块地,我还没想好整成大型社区还是商业区什么的,但是,肉,还是得先卖。”蒋姜江说着,笑了,“不是卖人肉,是卖真正的肉,没想到小桀你竟是浸淫声色的人啊。” 蒋姜江要卖肉,主要是受了屠夫的肥油的启发,他要赶走肥油,却不会做得直接而明显,最好是他还能从中谋利。 “我可以帮人卖肉,但我不自卖也不买。”严桀一本正经地回答蒋姜江的玩笑话以及正经话,“整这块地,以公司名义还是个人名义?” “个人,谁想和那些老鬼干。我现在资金、关系没到位,搞不起那么大的工程,先卖肉吧。你去把大东叫来,这事我派他去。你还是得跟我身边。” 蒋姜江手下有五个助理,一正四副。严桀是他亲自提携上来的,另外两个是应聘或者升上来的,大东和小付是之前就跟在蒋姜江他爷爷身旁的人。 大东作为曾经跟过他爷爷的人,办事能力比严桀有过之而无不及。蒋姜江让他去卖肉,先把肥油在的那个大型屠宰场包了或者把原来的老板撬走,往后搞一条龙也好,垄断卖肉的某个环节也行。 两人正谈着,电话铃响了。严桀说,赵小姐来了,在楼下签约。 蒋姜江挂了电话,边往外走边交代了大东去了解情况,计划计划怎么实施。他走到门口,抹了抹头发,理了理衣服才走开门出去。 赵小姐,就是蒋姜江的表姐赵溪涯。赵溪涯之前是他们公司的歌手,出过两张专辑,后来去国外学习了几年,这次回国打算在国内长期发展,约还是得和原来公司签。 赵溪涯是个十分高挑的女人,大波浪卷垂在胸前,黑色的修身长裙,丝绸披肩斜斜的挂在肩膀上。她半靠着沙发,显得有点慵懒。经理在对面和她谈合同,她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像是在坐在自家一派悠然。 赵溪涯伸出两根的手指,说:“两年,我只签两年。” “赵小姐,”经理笑着,正要和赵溪涯据理力争,哪有只签两年约的理? 蒋姜江走进来,拿起合同扫了几眼,往桌上一丢,说:“重新打印,按赵小姐说的改。” 经理收了笑,二话没有,改合同去了。公司高层大部分人怕蒋姜江,蒋姜江这会子又是木着张脸,经理慌着往外走。 “笑面虎”这绝对是蒋姜江所有绰号里最好听的一个。前些日子,他在公司里“踢人”时,那才叫一绝。 有位高管在公司做了几近十年,没功劳也有苦劳,虽做过些对不起公司的事,但在这圈里并不算什么。因着他之前不服蒋姜江管,又是陈老鬼的人,蒋姜江非得揪着他的小尾巴赶他出公司。那高管被带走的那天,骂,掀蒋姜江的底,当着公司那么多人的面,把蒋姜江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骂了个透。蒋姜江笑着,那笑容不带半点生硬、没有丝毫造作,他还让助理给他倒茶,说:叔,别骂累。等保安一上来,该拖走的还是得拖走。 蒋姜江挥手笑:“叔,您路上走好哈。小付,愣着做什么呀,开车送送我叔呢。”人走了,蒋姜江还做了个好人,收回高管“贪”的钱后,便没再起诉了。可没几天,那高管的兄弟跑去和他闹“分家”,小三、小四也找上了门,闹得他家天翻地覆。蒋姜江这人啊,阴着呢,明白哪里才是蛇的七寸,怎样掐才能掐到人的要害。 “赵小姐。”蒋姜江喊赵溪涯,他心里激动,面上装的没什么表情。赵溪涯比蒋姜江年长四岁,蒋姜江从来不叫她姐。 “没大没小。”赵溪涯拍了蒋姜江一下,而后仰头笑道:“江江,扮一个、扮一个。” 赵溪涯这会的神态和刚才那女主人架势截然相反。 她和康汤权在某些地方十分相似,她是个比较傲的人,但她的傲和康汤权截然不同。打个不甚恰当的比方说明:赵溪涯外在看上去是太皇太后,心里却是邻家女孩;康汤权外在是邻家男孩,内在是太上皇。一个是表面难接近,一个是内心难以靠近。 蒋姜江靠近他表姐,微微低着头,还试图绷着他的脸,“不扮,老大不小了,还玩这个。” “哎呀!江江,扮一个啦!”赵溪涯站了起来,她蹬着七八厘米的尖跟鞋,没比蒋姜江矮多少。 蒋姜江耸着鼻子,两只眼斗鸡眼似得朝中间看,嘴嘟出很长,装成老鼠的模样,五官全往一块挤去,逗得他表姐大笑不已。 赵溪涯额头抵着蒋姜江的额头,左右磨蹭着,嘴里喊:“小老鼠小老鼠小老鼠飞呀飞!!剪刀石头布呀布!” 蒋姜江出了石头,赵溪涯出了布。 “快给钱快给钱!”赵溪涯兴奋地说。 蒋姜江掏出早准备好的一百块钱,拍在他姐手里。 这是他们两小时候自制的游戏,从小玩到大,见一次玩一次,赵溪涯从来不腻,蒋姜江故意端着心里却欢喜的很。 如果还有人在蒋姜江心里保持着童真的姿势,那么这人一个是他堂哥,一个是他表姐。他堂哥是他可以肆意亲近的人,对他表姐,他却不能。如果他像亲赵一霸那样亲了他表姐,她表姐绝对会狠狠的一巴掌抽过来,然后铺满台阶让他下。他其实,玩不过他表姐。 蒋姜江有点阴郁,看她表姐二十七、八岁的人了,他再不下手把他表姐弄回家,她表姐就该嫁别人了。 “今晚,去你家?”赵溪涯望着蒋姜江说。 “恩?” “去你家,找几个人搓一桌啊!昂!我在外面几年没搓过,快憋死了。”赵溪涯爱玩麻将。 蒋姜江:“好啊,小一在我家,还记得小时候喝他的粥嘛?回去让他做给你喝啊。” “记得啊,啊,馋死我了,小一宝贝就是个天才!”赵溪涯惊叹道,忽又沉下脸来:“小一现在和你一块?你欺负他了。” 蒋姜江举手:“赵大小姐,冤枉啊!我爱他还来不及,什么时候欺负过他呀?” “切,还说没欺负,你小时候还揪他小几几(鸡/鸡)呢。” 蒋姜江脸上挂不住了,嗤笑一声。他对赵溪涯说的这事印象极深刻。小时候,他爷爷对赵一霸的宠爱那是无边无际,他上个厕所,还得他爷爷领着。蒋姜江看不顺眼,他小时候皮,特别调皮,有一次外出,他爷爷不在,赵一霸憋不住了,在外面解小手,蒋姜江跟了过去。他看到了赵一霸的小几几(鸡/鸡)比一般小孩子短,缩得只有小婴儿的大小。蒋姜江还特好心的帮他拉长了,拉得赵一霸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这事在蒋姜江心底,他一直以为只有他和赵一霸知道,或许赵一霸也忘了。他表姐突然提起,蒋姜江首先想到的不是他表姐怎么知道的,而是,赵一霸是同性/恋,是不是因为他当初拉他小丁丁,把他拉成这样的。 晚餐是赵一霸准备的,菜色丰富,味道一流,不比大酒店的味道差。 蒋姜江叫上了小付还有他的另外一个狐朋狗友作陪。四个人在桌上吃着,他堂哥还在厨房熬汤。 他朋友边吃边感叹:“你这保姆请的好!哪儿请的,改明儿我也找一个去。” 蒋姜江听这话觉得刺耳,招呼赵一霸赶紧过来吃饭,挤兑他朋友:“那是我堂哥,他做的,他疼我。你能找到这么好的堂哥么?” 赵溪涯乐呵呵的给赵一霸夹了一碗菜,相比于蒋姜江,她更疼赵一霸,问了不少蒋姜江怎么欺负他的话。 赵一霸红着脸,哼哼唧唧答应了。蒋姜江瞅着赵一霸那“小媳妇”样,心想赵一霸要是帮他把他表姐拐到手,他一定给他表哥找个好“老公”,绝对不会让他和康汤泉在一起! “一霸哥,您真是蒋董的堂哥啊?”这个新的认知再次给了小付冲击,不仅仅是冲击了他的三观,他说,“您真是赵老爷的小孙子么?哎呦喂!我这记性诶,我看过您的照片,竟然没认出您来,得罪啊,得罪!我自罚三杯。”小付说着仰头三杯。 晚上的牌局,赵一霸又是个他们端水果、送茶水又是做夜宵。蒋姜江因着他朋友那句话,不想让赵一霸忙东忙西,跟受人指使似的,他可以摆弄赵一霸,但别人不行。 “哥,你过来替我打几把。”蒋姜江喊赵一霸。 赵一霸望着蒋姜江傻笑,笑得特别欢,他表姐回来了,他也高兴。 赵一霸倒没犹豫,真上了牌桌。哦,对了,有件事忘了提,蒋姜江他堂哥从前有个外号,叫炮王。以往他爷爷还活着的时候,他们这一大家子每年都要回去和他爷爷过年。 小辈们扎一堆,玩牌,最喜欢和赵一霸玩。赵一霸放炮,玩十把,有九把是他在放炮,他放炮放的响,一炮单响不算什么,一炮双响也常见,呵呵,一炮三响,赵一霸最喜欢了。 替别人打牌,放了炮,不说难过吧,起码会感到抱歉,赵一霸倒好,放完炮乐颠颠地看着他堂弟,一脸的邀功相,说:“砰!江江,江江,又响啦。” 蒋姜江捏了捏他的脸,行吧,响就响吧,你把他表姐逗高兴了就好。 赵一霸牌落桌,另外三人同时放下,糊了。赵一霸比他们三个赢了钱的人激动,跳起来欢呼:“江江!三个,三个耶!一次放了三个炮!我是不是很帅很酷很了不起啊!!” 蒋姜江默默地抹了把脸,还好他钱多。这炮放的他爽啊,蒋姜江看着他堂哥笑得眉眼都亮了,心里莫名的欢喜,在旁边看着,也不给他支招,随他放炮。 “江江,你找了个好帮手!”他朋友朝他竖拇指,揶揄他。 小付边收钱边笑着夸赵一霸打得好。 “哎呀哎呀,小一宝贝,不能放水!江江,你督促他好好玩。”他表姐是寂寞了,高处不甚寒。 放炮的喜悦让赵一霸忘了他是在替蒋姜江玩,忘了他没有父亲给他结牌账了,他在牌桌上从来没有输钱的概念。终于玩腻了放炮,时钟走到了午夜十二点,赵一霸打着盹,说:“江江,我要回去睡觉觉啦……”他一犯困声音变得绵长,有撒娇的意味,再困一点他就要哼鼻音了。 大家收钱,准备回家。赵溪涯问他住哪儿,说:我送小一宝贝回去。 赵一霸睁着朦胧的睡眼,要跟着他表姐走,把蒋姜江给气的,这养不熟的白眼狼! 蒋姜江本来打算送他表姐的,但被赵一霸这一气又不能送了,他要送还不得连着赵一霸一块儿送出去了。蒋姜江靠门边,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出去,轮到赵一霸经过他身旁了,笑嘻嘻地问赵一霸:“哥,你忘东西在屋里了,赶紧去拿了再走。” 赵一霸困迷糊了,懵懵懂懂地看着他堂弟,乖乖地转身进了屋里。 小付等着送赵一霸和赵溪涯走,跑过来探头探脑,看赵一霸什么时候出来。 “小付,你送溪涯走,对她说,我哥今晚住这,不回去了。” 小付得了令,屁颠屁颠跑去开车了。 赵一霸在屋里转了几圈,没发现要拿什么,又转到屋外去了,只见蒋姜江靠门边要笑不笑地盯着他,其他人不见了影。赵一霸依然半睁着眼,哼哼:“江江,芽芽姐姐在哪里?” “你说呢?”蒋姜江反问他,“你不是要回去么?” “嗯。”赵一霸点头,他倒不是非得这会回去不可,只是当时赵溪涯问了,他把脑细胞全困死了就答应了。 “那赶紧走把。”蒋姜江把本来半掩着的门敞开了。 赵一霸一脸茫然,但很听话的出去了。 蒋姜江那个气啊,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把门甩上了,甩上了又赶紧从猫眼里看他哥。 他知道他哥回不去,赵一霸进屋找东西时,他顺手把他哥的钱包摸了。 赵一霸被蒋姜江摔的那下子门摔清醒了点,在门口转了几圈,径直往外走了。 蒋姜江在心里骂他个木鱼脑袋,拉开门,连名带姓地喊:“赵一霸!” 赵一霸回过头看着他。 蒋姜江待赵一霸走近了,砰地一声把门甩上了,他说:“我不高兴了!” 赵一霸轻轻地敲门喊他,外面冷。 等逗弄他哥逗弄得差不多了,蒋姜江冷着张脸拉开门。 “你为什么不高兴呀?”赵一霸问。 “我就是不高兴了!”蒋姜江抱胸往沙发上一坐,今天得好好让他“赔礼道歉,俯首认罪”! “江江,你为什么不高兴呀”赵一霸蹭过来,蹲在他身边问。 “去,拿搓衣板过来,跪着自我检讨。”蒋姜江说。 赵一霸起身了,但不是去拿搓衣板,他家也没搓衣板,他跑去收拾屋子的残局,洗洗刷刷弄了好一会。 蒋姜江一口气梗在哪儿,上不得下不能,摆个脸色没人看,本来不是真生气的,这会子倒真有点情绪低落了。 赵一霸把东西清理完了,脱了鞋跪坐在沙发上,戳了戳蒋姜江。蒋姜江偏过头不理他,要被他气死了!竟然把他撂在那里,不管他了。 “江江,不要不高兴嘛。”赵一霸捏着自己的耳朵,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江江。他已经把屋里整理好了,现在有时间安慰江江了。 “诶,你真气死我了。”蒋姜江在他嘴巴上啃了一口,好么,被他晾一旁晾那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打算干什么了。 第17章 赵一霸回到原来的住处,前些天好不容易打理好的房子,又要收拾,他要搬家了,他不得不搬家了,房东不租给他了。 赵一霸的东西不多,一屋子的海报收拾起来很麻烦,麻烦又心酸,他舍不得搬走。小付帮他收拾,赵一霸打包两样东西,他拎出来丢一样。赵一霸捡起来又放进去。 小付满脸哀容,说:“诶,我的爷哟,蒋董说了,您的东西可以带,您的垃圾不让带。” 赵一霸不收拾了,跪趴在他的椅子上,伸手抱着椅子靠背,不动了。 小付哀哀怨怨,赵一霸的东西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但就是质量次了点,蒋董给了命令让他领着赵一霸去换新的,可这旧的都没扔怎么换新的? 小付见他趴凳子上了,以为他终于妥协了,忙把他觉得能带的东西打包了,再去叫赵一霸,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爷,我求您了,下来跟我走吧……”小付真要急哭了,赵一霸的执着他算是领教了,两人刚才扔来捡去,本来不多的东西愣是让他捡了几个小时。 赵一霸把脑袋埋入双手臂间,不理小付了,小付是坏蛋,明明是来帮忙的,但老是和他唱反调,他收拾,他就扔乱。 僵持了半个多小时,小付没办法了,只得到外面给蒋姜江电话说明情况,从早上到现在,午饭没吃,再拖下去晚饭也可以免了,他真要饿晕了,赵一霸这种软硬不吃的角色,他给他跪了。 小付一出门,赵一霸从里面关了门把门锁上了,好么,这次完全用不上他帮忙了,他坐在楼梯上唉声叹气,对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失去了自信。 “喂,江江。”赵一霸在屋里接到了蒋姜江的电话。 蒋姜江在那边憋着笑,问他为什么把小付赶出去了。 “小付是大坏人,他不会收拾房间,我不要他干坏事。江江,我很快就要整理好了哦。” 蒋姜江想象着赵一霸扁着嘴叉腰的模样,不禁弯起了嘴角,若是赵一霸在身边他肯定会拉着赵一霸啃嘴皮子了。这念头还没消失,蒋姜江突然意识到他想亲赵一霸这事有点不对劲,他们两兄弟虽然从小就互啃嘴皮子这没什么,可现在毕竟长大了,头次亲他主要是为了安慰他、分散下他的注意力,现在还亲来,就有点问题了。这问题蒋姜江是无所谓的,但他要追他表姐了,按正常思路,他还和别人啃嘴就不对了,再者,他发现他亲赵一霸似乎有点儿瘾了,所以,蒋姜江决定趁早把这毛病改了。 第18章 没了小付的阻拦,赵一霸很快把东西收拾好了,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的码放好。他开了门出去也不理会蹲在墙角怀疑人生的小付。 这天老奶奶的子女正巧都在家,赵一霸搬了那么久的东西,没见他们出来看过。赵一霸敲他家的门,说有些电饭煲、电磁炉之类的电器他不带走了,问他们需要不。 这附近乱归乱,人口杂归杂,但谁家稍有点风吹草动,风言风语能楼上楼下、男男女女间传个遍。赵一霸有了那些和其他男人间“牵扯不清”的事,谁还愿意留他。 隔壁家的不愿开门,分明是厌烦赵一霸,怕受了赵一霸牵连,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心里虚——收了别人的好处赶他走,这会子人家好言好语同他们说话,他们若要敞开门说狠话,倒真拉不下脸来。 开门的是隔壁家奶奶的儿子,瞪着眼睛问赵一霸还有什么事,那些破玩意,他们不要,他们怕得病。 赵一霸被唬得退了一步,从她儿子与门的缝隙间瞥见老奶奶在屋里扶着墙往外面看,赵一霸低声说:“哥哥,我和奶奶说句话。” 她家儿子摔门,赵一霸手快,拉住了门,巴巴地望着他,“哥哥,我……” 她家儿子讪讪地松了手,瞧赵一霸那熊样,整得好像他把他怎么样了似的。 老太太蹒跚着走到门口,她的眼睛有点红,看着赵一霸却没说话。 赵一霸从怀里掏出个红色的小绣花包,拿出条玉珠串翡翠玉吊坠,给老太太带上,说:“奶奶,这个是送给你的,可以辟邪的哦,以后我不在这里,它会保护你的哦。奶奶,你要乖乖听话,我会回来看你的。” 赵一霸说着话呢,老太太眼泪刷刷地往下掉。他们只做了两年的隔壁邻居,可她和赵一霸的感情同缘分一样丝毫不浅,舍不得,怎么可能舍得,老了更舍不得。 “奶奶,再见,不要担心我,我会回来看你的哦。” 赵一霸和小付拖着大包小包往楼下搬。 小付看着赵一霸把大桶、小盆、新洗的被子床单等等零碎东西给了在拐角搭棚住宿的人,他长长的吁了口气,真是杞人忧天啊,赵一霸没想把这些“破烂”带回去。他白和赵一霸拉拉扯扯耽误半天功夫。 赵一霸把他的大靠椅搬了下来,试图在小付的车上找个安身之所,他说:“凳凳是一霸最好的朋友。它和我去江江家!江江会喜欢它。” 小付的脸又垮了,他在心里吐血:蒋董那霸王会喜欢才有鬼!他要是让赵一霸把凳子带回去,绝对会被蒋姜江削了半个头。 “不不不不不,一霸哥,这玩笑你不能开。”小付去拉赵一霸。 赵一霸不理小付这一茬,他悄悄将小付与精神病中间画了个约等于号,这人神神叨叨,老是打扰他做事! 小付的舌功在赵一霸这失了效,软的不行来硬的,说的不行来做的,小付抢过赵一霸的凳子狂奔着送人去了。 赵一霸抢不过小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凳子到了别人屁股下面,别人对他笑得一脸开怀,再让人抬起臀部,那是不可能的了。赵一霸憋着气,红着脸,怎么也不能像小付那样没脸没皮,去讨回来。 赵一霸最喜欢的凳凳,陪他过了无数个难熬的夜晚的凳子,没了,从此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到了地方,赵一霸赖在小付的车上,死活不肯下来了,伤心的紧。 小付磨破了嘴皮子,赵一霸捂着耳朵,趴在后座上,不理人。 最后,小付转了个弯,说赔给赵一霸条一模一样的凳子,赵一霸才别别扭扭地松了口,从车上下来。一条椅子两千八,刷得小付自己的卡,小付可算明白了,赵一霸和蒋姜江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两人一路货色! 赵一霸接过小付手中的“家政服务合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签了字,小付递给赵一霸张银行卡,日后蒋姜江生活上的用度归赵一霸管了。赵一霸这算是彻底把自己“卖给”蒋姜江了。 赵一霸和小付在商城里买了整整一车的东西,全是站在蒋姜江的角度为他买的。蒋姜江睡眠浅,赵一霸把屋里换上了厚重的窗帘、香薰灯也点上了,把厨房的厨具配齐了…… 两人忙活了一天,到了晚上,赵一霸准备了饭菜,小付买了酒。两人面对面干坐着,等了一会没见蒋姜江回来。小付打了电话去问,蒋姜江正和他表姐在一块。赵一霸新搬来的第一顿晚餐,只能赵一霸和小付两人吃了。 小付给赵一霸倒了酒,赵一霸不喝酒,小付没勉强,他可真吃够赵一霸的苦头了。谁说赵一霸又傻又听话又好欺负来着?他这人分明有主张的很,并且固执,固执的不得了。小付多喝了两杯大着舌头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控诉赵一霸:“一霸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今天这么折磨我!” 赵一霸埋头吃饭不说话。 “一霸哥,你说说,要是没有我,你今天搬得过来吗?” 赵一霸想了想,老老实实的点头,他就只有些衣物书籍,拖个箱子,背个背包,提点零散的东西,随便转几趟公交车就过来了。 “赵老爷说您最听话、最乖、最好相处了!可是,不是这样的嘛,你一点也不好相处!赵老爷说得不是真的!你不是真的!”小付喝多了耍无赖。 “一霸乖乖的。爷爷的一霸最乖了,爷爷不会妨碍一霸搬家。”赵一霸拍着胸脯对自己说,他不和酒鬼较真。 “一霸哥,你、你……”小付伸着指头“你”了半天没下文,他绝不承认是他和赵一霸存在沟通问题才让两人互相被折腾,小付最后总结出一个道理——八字不合,他和赵一霸八字不合,赵老爷千算万算肯定没算上这点,这以后叫他的日子怎么过啊! 小付喝高了,赵一霸被逼着也喝了些。 蒋姜江回来的时候,赵一霸面色嫣红,还在蒜里面挑葱吃。 小付扑过去抱住蒋姜江的大腿:“蒋大人求您把一霸哥收了,他素妖怪他素大妖怪啊!他以后会大闹天宫,我的大人呐,收妖要趁早啊。” 蒋姜江抬腿,没把小付甩开,被他蹭了一裤子眼泪鼻涕。蒋姜江嘴角抽了抽,啊呀,他这暴脾气啊! 赵一霸喝酒,一口闷了,然后甩着头,吐着舌头喊:好苦好苦,好难喝好难喝。 蒋姜江嗤笑,难喝你还喝。他朝赵一霸招手:“酒拿过来。” 赵一霸听话的拿过去了。蒋姜江让他把酒都喝了,赵一霸咧着嘴傻笑,大眼睛迷迷蒙蒙的睁着,那眼神分明清澈浅显,如此清浅却让蒋姜江一下子沉了进去,把白天刚做的决定忘至脑后。 蒋姜江搂着赵一霸,含了口酒,嘴对嘴渡入赵一霸口中。 蒋姜江给他灌下了一瓶子酒,他拍了拍赵一霸的脸,问他,“醉了吗?” 赵一霸傻呵呵地伸手去够蒋姜江的脸,蒋姜江躲开了,他似乎更高兴了,张开手臂用力抱住蒋姜江又松开,踮着脚有点带蹦,嚷嚷着:“没醉,没醉,江江没醉!” 蒋姜江捏赵一霸的脸,对着他乐呵呵、傻兮兮的脸蛋,他在外面一天乱七八糟的事竟凭空被他隔绝在外。 “一霸大圣,我安排你去看管马厩可有甚么成就?”蒋姜江踢了踢小付,说,“你把这马牵出去骑给我看看。” 小付抱着蒋姜江的大腿打盹,一听这话又精神了,“我是马?大人呐!我是忠于您的马,岂能让此等妖猴骑!” “行,那我骑你。”蒋姜江作势要往小付背上坐。 小付立刻往赵一霸身旁挪了几步,俯首,弓起背,四肢着地等着被骑。 赵一霸喝醉了和他犯困了时一样,最听话了,蒋姜江说什么是什么。他半蹲半跨坐在小付的背上,一手从身后拉着小付的领带,一手拿着蒋姜江给他的皮带,“得儿得儿驾”“骑着”小付在屋里转圈圈。 蒋姜江点了根烟,靠在沙发里,有那么一刻钟的时间里,他雾雾蒙蒙地看着赵一霸纤细的身子起起伏伏,愣是把赵一霸好耍的姿势看出了几分浪/荡的意味——他把他堂哥看成了某种片里脱/光了的女主。蒋姜江喉结起伏,他不自在地别开了目光。换句话说,那一刻,他不自觉地意/淫了他堂哥。 想他堂哥是个人物,招人的很,以后不知便宜了什么人。蒋姜江蓦然想起了一个词“肥水不流外人田”,蒋姜江甩了甩头,这么禁/忌的游戏,他少玩为妙,要不然他离他表姐只能越来越远。 小付闹腾累了,不动了,趴在地上呼呼大睡。赵一霸叉开腿站着,茫茫然低头看睡在他胯/下的小付,再抬头看他堂弟,“江江……” 蒋姜江咽了咽口水,随口哄他:“你把衣服脱了。” 赵一霸双手抓着衣服,脱了一半,又放下,说:“羞羞。” “那亲亲我。” 赵一霸亲了,蒋姜江问他:“亲我,你羞不羞?” 赵一霸又是一阵傻笑,说,“亲江江不羞。” “傻样,为什么亲我不羞,让你脱衣服,你就知道羞了?”蒋姜江笑着捏他,心说,这小子怎么喝醉了这么爱笑。 赵一霸突然往蒋姜江身上一扑,把蒋姜江扑倒在沙发上,说:“一霸最喜欢江江了!” 蒋姜江一愣,回过神来,忍不住在他嘴上啃了一口,不自然地呵斥他:“谁准你喜欢我了?你要是敢把我掰弯,我割掉你的小鸡/鸡。听到没有,不准喜欢我。” 赵一霸压着他,摸小狗一样的,顺着蒋姜江的头发摸他,说:“江江不要哭哦,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哦。芽芽姐姐不要你,一霸哥哥要你哦。” 蒋姜江闻言,放松了身子,哭笑不得地拧开赵一霸。 赵溪涯来打麻将的那晚,蒋姜江把他喜欢他表姐的事对赵一霸说了,他要追他表姐,少不得请一个帮手。可谁想,蒋姜江表演过度,看在赵一霸眼里,便觉得江江各种可怜,爱上一个不爱他的人。 赵一霸八爪鱼似的又黏上了蒋姜江,扮演着他只有在半醉不醒或者在梦里才能幻想的哥哥角色,闭着眼睛,边拍打蒋姜江,边哄道:“江江乖乖,不哭哦。” “卧槽!谁他妈哭了!” 第19章 蒋姜江把赵一霸名正言顺地弄回原来的岗位,只费了两句话的时间。他对赵姐说:“把我堂哥赵一霸调回来,责任不在他,公司不能冤枉我堂哥。另外,我找你的事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蒋姜江离开好一会后,赵姐的脑子才从死机中重启:赵一霸是蒋董的堂哥!堂哥!?那不就是前董事长的孙子!?那不应该是公司的继承人?不,竟然不是公司的继承人?一直窝在底层做“粗活”,难道是“从基层做起”?蒋董说不愿意别人知道他找过她,自然是不愿意别人知道赵一霸是他堂哥。赵姐把蒋姜江的话反反复复咀嚼,最终不动声色的把赵一霸再次入职的事处理好,恭恭敬敬地请赵一霸回来工作。 蒋姜江背地里替赵一霸找回工作,当然不是为了赵一霸能多替他挣钱早还债,更不是为了赵一霸着想;而是他实在看不下去,赵一霸闲置在家了。蒋姜江住的高档公寓面积不算很大,平日有专人搞清洁,赵一霸能做的事就少了,时间多了,他初来时多少有些适应不了。当“贴身保姆”这活,为“雇主”考虑深了,方方面照顾到蒋姜江,赵一霸还没能想到那个深度;浅了,只能做些表面上的活,又显得时间太充裕了,干坐着没“工作”总让他惶惶然。接着,蒋姜江受不了的事情来了:赵一霸总和个无事可作又闲不住的小老头子一样,在屋里四处转悠,找寻着、思索着还能做什么。 于是,蒋姜江决定把赵一霸弄回公司,事实证明,这是个正确的决定,这对赵一霸的“病”立竿见影。 入了冬,白天虽有懒洋洋的暖日,但夜晚却掩盖不住微冷的气温。走道里温度比室内低,凉凉的。这会子公司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蒋姜江还在走道间徘徊,赵一霸端了两杯热茶过来。 他们在录音室外“等”赵溪涯,也不能说是等,蒋姜江想见到赵溪涯却又不想等,或者说不想做得太明显让人看出他是在等她,最好的是,和赵溪涯来个偶遇。赵溪涯进公司后,蒋姜江和她相处的机会并不多,两人都忙,并且蒋姜江不能三天两头找赵溪涯,别人撞见了会让人“误会”不说,他自己也拉不下脸来,反倒是赵溪涯和赵一霸见面的次数更多。 赵溪涯比蒋姜江直接,她就喜欢和赵一霸玩、喜欢吃赵一霸做的饭菜,她愿意这么做便明明白白去找赵一霸,和他待着,说上会话逗弄逗弄他,甚至把赵一霸拉去过她家,给她做过几次饭菜。 蒋姜江接过赵一霸递上来的热茶,放在手心里有点烫手,热气腾腾的茶水让他心情很舒适。 “很冷吗?”蒋姜江问赵一霸。赵一霸畏寒,蒋姜江穿了两件衣服不觉得冷,赵一霸却恨不得把家里的被子披着来上班。早上,蒋姜江手快剥了赵一霸臃肿的羽绒衣,换上不算太厚的棉衣才让他出门,这天穿那羽绒衣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赵一霸双手捧着杯子,把热气往自己脸上吹,闻言,抬眼看着蒋姜江笑着摇头。赵一霸笑得很开,很纯粹的笑,望着蒋姜江的眼睛亮亮的。蒋姜江一时失了语,这家伙最近老爱冲他笑,瞧瞧想勾引他了吧! “我不冷,江江冷吗?喝点开水很舒服的哦。” “我又不是你,两根骨头,三两肉,不怕冷才怪。” “喔。”赵一霸尝试着喝了一小口水,问:“江江,我们为什么不给芽芽姐姐打电话,告诉她我们在等她呀?” “告诉她,那还叫等她吗?笨蛋。”蒋姜江说:“等下她出来,你不准说我们在等她,听到没有?诶,站这不是个事,我们去监控室坐会吧。” 赵一霸想着蒋姜江说的第一句话,好像挺有道理的,但是他没十分明白。他还没还得及回答,只听到几步外录音室开门的声音。蒋姜江很快反应过来,这要是让人看到他和赵一霸在这喝茶、等赵溪涯,还不定被说成什么样。 蒋姜江快速拉开离他们最近的门,把赵一霸推了进去,他进去了半个身子被人叫住了。 “江江?”赵溪涯不确定地喊他。 “嗯?”蒋姜江笑着回头,“好巧啊,你们也忙到现在?”说着顺手关了门,说得好像他真从那里面刚忙完出来碰巧撞见了赵溪涯似的。他手里的水杯连同赵一霸全被他扔进那间办公室。 “嗯,不算太晚。”赵溪涯看看时间向蒋姜江走去。 “一起去吃点吧,我请客,你们都辛苦了。”蒋姜江对赵溪涯身后的同事打招呼。 大家都挺惊奇的,蒋姜江因为之前整顿公司那事,闹得大,使得公司的人快速认识了他,但众人对他看法不一,倒没想到,他能这么平易近人。 第20章 蒋姜江在众人的簇拥下潇潇洒洒地离开后,可苦了赵一霸,他被蒋姜江推进办公室,他和蒋姜江杯子里的水全洒到了他身上。热水在赵一霸身上很快冷却,赵一霸双手环抱着自己,冷得直打哆嗦。 赵一霸不敢开灯,怕会坏了蒋姜江的好事。他等了好一会,确定他们走了才到玻璃窗前,贴着玻璃仔仔细细看着楼下来往的车灯,试图找出属于蒋姜江的那一盏。这是徒劳无功的举动。 “江江。”赵一霸呼出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他唤出蒋姜江的名字,便再也看不清外面的情况。赵一霸在窗子上画了几个圈圈,傻傻的笑了。 赵一霸进电梯的时候,遇到了严桀,赵一霸把衣服裹得紧紧的,虽然很努力控制着,可整个人依然跟打摆子一般,冷得发抖。 严桀没说、没问他什么,径自脱了外套给他披上。 “桀哥哥?“ 严桀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太在意他的好意,他的笑很温和,挺能安抚人的。他说,“和蒋董住还习惯吗?” “嗯。”赵一霸重重的点头,果然和江江在一起的都是好人!他说,“江江对我很好。我很喜欢江江!桀哥哥也很好!” “嗯?”严桀一愣,随即失笑,赵一霸的喜欢应该是单纯的喜欢,从赵一霸的角度看,蒋姜江的确对他不错,有时候他这样单线条看事、想事会让很多人羡慕。 餐桌上,蒋姜江十分“亲民”,一桌子人喝酒划拳打得火热、赵溪涯这些天得护着嗓子,找了人代酒,她和蒋姜江摇色子。 摇色子这玩意很邪乎,蒋姜江和赵溪涯摇,赵溪涯喊大绝对比蒋姜江大,喊小绝对比蒋姜江小。蒋姜江玩一盘输一盘,代酒的人成了摆设。那人不信邪,和蒋姜江玩了两把,结果把把输,这要不是撞邪,就是蒋姜江技艺太高超。 赵溪涯玩的大,要的酒度数高,蒋姜江喝了几瓶,再大的酒量也犯晕了。 蒋姜江酒足饭饱后,去了趟厕所,他忽然记起被他忘在一旁的赵一霸。 手机屏幕在蒋姜江眼前晃,蒋姜江戳了赵一霸的号码,结果打到小付那儿去了。 蒋姜江便让小付找人去那间办公室看下,有什么情况马上给他汇报。 刚巧小付离开公司没多久,便转回去自己看了。小付在办公室转了两圈什么都没看到,心说蒋姜江能来这种地方干嘛,感觉有点像被他耍了。 小付老老实实给蒋姜江打电话汇报:“大人,您是让小的过来瞧啥呢?这啥都没有呀。” “哦。没东西呀。”蒋姜江瞬间觉得自己好笑,就算是赵一霸是个傻子,好歹有两只手两条腿什么事不能做?他事无巨细管那么多干啥,“你到楼下,赵一霸的办公室看下他下班没没?这时候还不回来,我要被他饿死了!” “一霸哥么?我上来的时候看到他和桀哥走了。大人,您还真别说,我觉着一霸哥和桀哥很登对呀!桀哥性格属阴,一霸哥性格……”小付声音戛然而止,电话那头安静的诡异,小付立刻反应过来抽了自己一嘴巴子,谁让他瞎八卦的!? “嘿嘿。小付,你真长脸,要想争风吃醋你得上去挠他几爪子,跟我这说没用。”蒋姜江心生感慨,他真是瞎操心,家里那小贱·人,勾·搭人是他的长处。 “大人……” “嗯?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大人,求您大人有大量。当我是在放屁。一霸哥,听这名字多么直。怎么可能和……” “等下,你想说的不是这个。” “大人,我嘴贱,我不该诋毁一霸哥,不该瞎……” “最后一次。” “大人,我爱桀哥!口是心非是我的错!乱吃一霸哥的飞醋是我的错!我这就去把桀哥抢回来!” “哼。最后那句重新说。” “不!!我要跪/舔桀哥的脚趾,求他不要抛弃我!”小付在那头哭了,有个小肚鸡肠的老板真太让人心酸…… 蒋姜江掐了电话,没事人一样出了厕所,其实地面已经在蒋姜江的世界里转圈圈了。 蒋姜江回到家里,见赵一霸的房里开了灯,便走了进去,坐在赵一霸的床头发呆。 赵一霸在浴室洗澡,似乎心情很好,把蒋姜江的名字当歌唱:“洗澡澡呀,洗澡!澡!澡!江江江呀!江江!江!江!” 蒋姜江酒劲没散透。还有些恍惚。他盯着床上严桀的衣服,脑子里各种奇怪的东西飘过。 蒋姜江吞了吞口水,抹了把脸,侧过脸看到墙上他的两张半身照,心里平衡了些。蒋姜江决定把这屋的墙面换了,全整成他的肖像,赵一霸睁眼只能看到他,保证以后他“百毒”不侵。 “唔。”蒋姜江往床上一躺,压到了赵一霸的手机。蒋姜江顺手拿起翻了翻,各种聊天工具都戳了戳。赵一霸最新一条信息是发给严桀的。 蒋姜江点进去看了,心里边骂赵一霸骚·货边把语音点开。赵一霸一开腔蒋姜江又是一哆嗦。“桀哥哥,衣服我送干洗店哦,过两天给你带过去。” “啊。小贱·人。”蒋姜江扔了赵一霸的手机。心里乱七八糟的: 他一会想起在他表姐家门口,他哄骗他表姐抱着他,明明是要说让他表姐准备一下过两年嫁给他,可到嘴边的话,却是“天冷了,早点休息。” 他一会又想着赵一霸和人(包括他自己)在床上的场景。蒋姜江愤然而起:他堂哥就算和人睡了!睡了和他妈的有什么关系! 他表哥和别人睡了没关系?蒋姜江心说:可这白嫩嫩的肉到了他嘴边,他为什么不吃?为什么要好了别人呢? “江江。”赵一霸穿着白色的睡袍出了浴室,诧异的叫了他一声。 蒋姜江似乎看到自己招手了,似乎又没动。 赵一霸走到他身边,吸了吸鼻子,说:“江江喝酒啦。” “嗯,你也喝点。”蒋姜江拽着他,作势要亲他,要把喝进去很久的酒再给赵一霸度点过去。 “我不要,江江没刷牙,我刷牙啦。”赵一霸使劲往后仰,跌倒床上去了,他忙往被子里爬。 蒋姜江伸手抓住了赵一霸的腰带,一下把人提了起来。 腰带勒得赵一霸直抽气,“江江,疼,疼。” “我不疼,我一点也不疼。”蒋姜江有点故意玩他的意思,不过这样子看他求饶,心里挺爽快的。 蒋姜江松开赵一霸,扒拉他的脑袋:“哥,给我说说,你现在还是不是童子鸡?你移情别恋喜欢上严桀了?” 赵一霸当蒋姜江和他闹着玩儿呢,他笑嘻嘻的,两只手合起来拍在蒋姜江脸上,说:“我喜欢江江!哈哈。” “江江大江江笨笨。”赵一霸说着,用洗完澡后依然冰冷的爪子往蒋姜江衣领里塞。 “好啊,活腻了你,信不信我不打烂你!?”蒋姜江把赵一霸拧过身去,居高临下的跨在他身上,忽然感觉这个姿势不对,应该让赵一霸坐他身上。 “江江……”赵一霸大概也觉得姿势不对,四肢并用,可着劲往外爬。他爬远一点,蒋姜江拉他回来,松手继续让他爬;赵一霸喘着气爬了两步,蒋姜江又拽他过来,这样一次次重复着,猫玩老鼠似的。 第21章 暖烘烘的被窝里,赵一霸幸福地叹息一声,蹭着火炉似的蒋姜江睡觉觉,再没有比这更暖和、更幸福的事了! “瞎拱什么?屁.股痒了?要我再赏你几巴掌?” 赵一霸老实了,忙使劲甩头,刚才屁股挨了蒋姜江很多巴掌,现在还疼疼的。 “乖乖的,老实睡觉。”蒋姜江长手长脚压住赵一霸。 赵一霸睁着双闪亮亮的眼睛安静了会,他刚闹腾完,现在一丝睡意没有。他问蒋姜江说:“江江,你有没有什么梦想呀?” “恩?梦想吗?”蒋姜江与赵一霸相反,醉酒过后开始犯困,他说,“有。以前有,后来没有了。” “是什么呀?”赵一霸问。 “恩?”蒋姜江睁了睁沉重的眼皮,轻笑一声道,“小时候,我想做个环保工作者,保卫地球,拯救地球。” “哈!江江真厉害!”赵一霸在蒋姜江手臂上画圈圈,“但为什么又不想做了呀?” 蒋姜江握住赵一霸作怪的手,说:“因为,后来我发现地球不需要我拯救啊。救不救反正它就那样在那里,几万年几千万年对于它来说眨眼就没了,没有人类,它分分钟就能恢复正常,或者不正常也是它的常态,它未必在乎。说拯救地球什么的是拯救人类自己,可我干嘛要拯救人类?过个几十年我……唔,这么深奥的问题,你听得懂吗?” 赵一霸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那,江江现在的梦想是什么?” “现在的梦想?现在,现在把表姐娶回家。” “喔!”赵一霸伸了伸脖子,“那,娶回家以后呢?” “娶回家以后幸福的过日子。” “那,过完日子以后呢?” “……” “过完日子以后,我就死了,笨蛋诶。我今天的话,你不许告诉别人,听到没有?” “嗯。江江知道我的秘密,我知道江江的秘密,我们不告诉别人。” 蒋姜江的手伸到了赵一霸的裤.裤里,他滑溜溜的屁屁凉凉的,手感很好。赵一霸别扭地挣扎了下,蒋姜江钳住他没让他动弹,说,“别动。我给你捂热,捂不热,我就把它拍热。” “但是,江江……” “没有但是,听话,乖。”蒋姜江就着摸屁屁的姿势和赵一霸聊天,“你呢?有梦想吗?” 屁屁被握在别人手里,赵一霸很不自在的哼哼,“我想读书。” “读书?你不是大学毕业了嘛?” “嗯。可是,我还想读很多很多大学。爸爸他也希望我在学校读书。”赵一霸的言外之意是,如果他爸爸还活着,他会从一个大学读到另一个大学,从一个专业学到另一个专业,或者从大学生到研究生到博士生,总之,是呆在学校里一直学习,最好是学习一辈子。 “哦。那你现在干嘛不回学校,舍不得康汤权,还是舍不得我?”蒋姜江的话脱口而出,昏昏沉沉的脑袋没想那么多了。 “我……没有钱钱。” “喔,你还差多少钱钱?”蒋姜江随口接腔。 赵一霸掰着手指算了算,伸出十根指头,说:“十五年。” “十五年?”蒋姜江合上了眼。 “恩,我要存很多年很多年的学费、生活费,还要买保险。我现在工作可以存钱,学长还可以帮我拉私活,等过几年我和学长开个店,然后就可以挣很多很多钱。”赵一霸巴拉巴拉说了一通他的“人生规划”。 “哦。”蒋姜江应了一声,彻底睡过去了。 赵一霸还在掰着指头算:“江江,芽芽姐姐说有个广告介绍我去拍,我去不去呀?”赵一霸等了会,没见蒋姜江再搭腔,他把蒋姜江的爪子从他裤裤里抽出来。 赵一霸撩起蒋姜江的眼皮,蒋姜江依然没醒,真的睡死了。赵一霸捧着蒋姜江的脸,在他厚实的嘴唇上轻轻摩擦着,轻声说:“江江,晚安。” “芽芽姐姐,你等一下哦。”赵一霸接起枕边震个不停的电话。 “小一?说话怎么这么小声?” “江江睡了。”赵一霸起身下床,出房门。 “哦,你们睡一床啊?”赵溪涯随口问道。 赵一霸没接话,却飞红了脸。 “小一宝贝,广告的事我和人家说好了,到时候我来接你。”赵溪涯不无得意地说,“我要把你捧成一代巨星,你早点准备离开江江投入我的怀抱吧。” 赵溪涯积极地帮赵一霸挣外快,当然不是为了让赵一霸离开蒋姜江,而是她真心想帮赵一霸,可给他钱,他不会要,便只得如此。虽然,赵一霸现在在蒋姜江家,蒋姜江在物质上不会委屈赵一霸,这一点赵溪涯绝对相信,但赵一霸不能靠蒋姜江过一辈子,就赵一霸那几块钱的工资,赵溪涯实在替他揪心。 直到广告开拍,赵一霸都没再找到机会和蒋姜江说这事——蒋姜江去了国外。 那是支卖床上用品的广告,内容很简单,带点恶搞的意味:白日“做贼”的笨弟弟,以为哥哥舒适华丽的床上有宝贝,一扑上去,因为太舒服就睡过去了,结果哥哥回来以为是他老婆,摩拳擦掌准备亲热却发现是别人…… 到了拍广告的地方,赵溪涯比赵一霸还紧张,告诉赵一霸很多表演的诀窍,又不断的宽慰他不用太在意,不用太紧张。 “没关系,他们这广告投入少,要求不高,你不要有压力。”赵溪涯“疏导”赵一霸,“实在不行,你当个花瓶就ok!万一这次不行,我再另外给你找机会。” “芽芽姐姐,我会演。”赵一霸这话说的不假。如果说,人会在某个方面有长处、有天分的话,那么赵一霸的天分就是演戏。 赵一霸上学的时候,参加过社团表演,无论是调皮搞笑的店小二,或者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甚至反串老鸨他都演的像模像样。这类浮于表面的人物,赵一霸能驾驭,若是再深刻些,他的经历不够或许还无法胜任。 赵一霸表演有他的诀窍,很简单,当自己是戏里的角色,想他们所想、看他们所看、感他们所感,很真诚的让自己成为别人。 广告里的角色和赵一霸的形象很贴近,没多少难度,基本上是本色出演。 洁白的床上,赵一霸在“睡梦中”脸蛋蹭着温软的被子。摄影师的镜头缩短又拉长,镜头里的赵一霸微微翘起嘴角,与那纯白柔软的背景浑然天成,似乎他正做着一个长长美美的甜梦,让人恨不得躺在他身边窥探他的梦,又不忍惊醒他。 广告拍了两个版本:一个稍显露骨,让赵一霸脱了外套,露出圆润的肩膀睡,哥哥回来后,揭开被子,拍了几秒裸/露的上半身;另一个赵一霸猫一样的缩在被窝里,穿了背心。 蒋姜江回来的那天,无意间瞥到了某家居用品城外挂着的赵一霸的巨幅海报,他侧着脸睡在被窝里,看上去那么安详恬静。 蒋姜江让严桀把车倒回去,确实是赵一霸,他没看眼花。 小付有眼力的很,哈巴狗样摇着尾巴把赵一霸的事上报了,还翻出赵一霸拍的两则完整版的广告。小付有个外号叫八卦大神,基本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末了他反问老板一句:“大人,您竟然不知道?一霸哥没向您汇报?” 蒋姜江眯了眯眼,挥手示意严桀继续开车。 “小付啊。赵一霸的房间装饰好了吗?”蒋姜江问。 “大人,小的弄好了。”蒋姜江在离开前,让小付把赵一霸房间用他的照片装饰;他怕赵一霸一个人住冷或者害怕,还“特许”小付没事可以去他家陪赵一霸,真没料到没有他的日子,赵一霸过得这么“有滋有味”。 “再交代你两件事,一、去买一捆软绳两条皮鞭,二、你把赵一霸的房间从顶上吊两根双杠下来。我去趟公司,在我回去前你要办好。” “小的喳!”小付说完,又腆着脸问:“大人,小的不明白,您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蒋姜江斜了眼小付,冷笑道:“看不明白吗?把赵一霸吊起来抽啊。” 小付一哆嗦,心里默默替赵一霸点蜡烛。这些天小付和赵一霸住,吃了赵一霸几顿饭,对他的印象已经大大改观,他忍不住问了他老板一句心里话:“蒋董,您为什么对一霸哥的控制欲这么强?” “嘿,首先,因为他既蠢又纯。”蒋姜江微笑,不管小付明不明白,继续道,“其次,够胆你也阳奉阴违试试。” “小的对您的忠诚至死不渝!”小付立马表态。 严桀嗤笑,靠边停车。 太上皇蒋姜江对小付发话道:“小付子,下车干活去吧。” 第22章 蒋姜江买的“刑具”最终没能用到赵一霸身上。 晚上,蒋姜江回到家时时钟过了十点,屋里静悄悄的,屋内开着灯并不显得冷清。餐桌旁,赵一霸坐在靠椅上垂着头打盹。 蒋姜江蹲下来仰着头看他,呦,功夫还不错,还真睡着了,居然没流口水。 “唔,江江!”赵一霸醒了,睁开眼惊喜地叫道。 “嗯,困了就去睡嘛,干坐这等你不怕着凉啊?”蒋姜江揉了揉他的头发,不对,等等!不是要把他吊起来打嘛?干嘛让他去睡觉。算了,睡觉前不训人省得影响睡眠。 “我不困。江江,吃饭没有呀?我把饭菜热好啦。”赵一霸起身屁颠儿跑厨房去了。 “蒋董。”严桀把蒋姜江落在车里的公事包送了上来。蒋姜江招呼他吃点东西再走,两人下了飞机后去公司忙到这会,虽然吃过晚饭,但这会儿确实又累又饿。严桀没客气,拉开凳子坐下吃饭。 赵一霸很早就准备了晚餐,期间,小付和他说过蒋姜江会比较晚回来,回来后不一定需要夜宵。赵一霸有点死心眼,愣是等到现在,既没打电话问也没打电话催。 饥肠辘辘的几人吃过“夜宵”,严桀忽然问赵一霸介不介意,他参观他新装饰的房间。严桀是吃饱了没事干,找点乐子来消食,他对蒋姜江的奇葩杰作很有兴趣。 “桀哥哥,这边哦。”赵一霸笑道,脸上的笑是被人卖了还高高兴兴替人数钱的笑。 他先走进房里,打开墙上的射灯,说,“看,江江很帅!今天小付哥过来在天花板上安装了奇怪的东西。江江还给我带了礼物哦,小付哥说要等江江回来才能开箱。” 赵一霸房间的卫生间靠门,门的另一侧墙上安着蒋姜江的巨幅画像,上下用壁灯照射着非常有艺术感;门对面,蒋姜江的另外两幅照片挪到了窗台两侧;最有意思的是顶上的装饰与灯光,水纹流动般的淡色灯光流淌在“蒋姜江”身上,整个顶面是一张蒋姜江的壁画,淡淡的色彩十分雅致,画中的人注视了床铺笑得明媚。唯一的败笔是床的正上方垂下的两根双杠,尽管体积与色彩很用力的与顶面套近乎,但依然显突兀。双杠上挂着几个长短不一、可以收缩的软手环。 “桀哥哥,很漂亮吧!” “嗯,好看。”严桀点头微笑,含着笑意的目光扫过蒋姜江,意味很暧昧。 “喂喂,想什么龌龊东西呢?这是我哥,我哥!吃饱了赶紧走,放你几天假,元旦之后再来上班。”蒋姜江“轰”严桀走。 严桀心说:你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赵一霸洗完碗筷,站在床上研究垂下来的手环,见蒋姜江从浴室出来,问他道:“江江,这个是做泰式按摩用的呀?可是我还不会做耶。” 按摩?这个主意不错。蒋姜江笑道:“不会就去学啊。我不在的时候你拍广告了?” “嗯,拍了。”赵一霸老老实实的回答, “来,把手给我,我们换个姿势思考问题。”蒋姜江握着赵一霸的手腕,在他渐渐不安的眼神中套入了手环里,他问赵一霸,“赵一霸,我问你,你想进入演艺圈?你想活在公众的目光中,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应付圈子里的事?你这么缺钱花,非得走这条路,还是你爱干这一行?你做这事有没有考虑过和我商量?” 蒋姜江打开手环的开关,手环自动收紧并开始吊着赵一霸的手往上缩。 赵一霸脸色瞬间苍白,他惊恐地拉扯着手环,根本不顾自己的身体,用力拖着被束缚的手猛烈地挣扎起来,尖叫着:“啊!啊啊啊啊!江江,江江啊!啊啊啊!” “你……”蒋姜江怕他伤了自己,赶紧三两下给他松了绑,在赵一霸手滑出手环的那一刻,蒋姜江忽然想起了什么,变了脸色,忙抱住惶恐的赵一霸,说:“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我忘了。没事了,没事了。哥,哥哥,我只是吓唬吓唬你,没打算真吊你。对不起。” 蒋姜江像很多年前的那个冬,把赵一霸裹在怀里,又惊又怕地安抚他:“宝贝,不怕了好吗?” 赵一霸在蒋姜江怀里缓缓平静下来,蒋姜江又诚恳地道了谦。诚如蒋姜江所说,他并非真打算吊着折磨他,他对赵一霸也就装凶恶,唬唬他而已。令蒋姜江万万没想到的是,小时候赵一霸后妈对他的伤害藏在他心底不是结了痂痊愈了,而是变成了毒瘤,搁在那儿,触碰不得。 蒋姜江很内疚,若不是出于报复而真正伤害到了别人,他是很不愿意这样的。 “江江。”赵一霸从惊吓中恢复了理智,小声叫着蒋姜江,低着头从床头柜里拿出他的无脸男面具带上,指着地上的箱子问他,“是江江给我的礼物吗?” 当然不是,那是小付订购的鞭子,一整套,从小到大、从细到粗。 “嗯,是给你准备。但是现在哥哥情绪不稳定,暂时先不看这个。我另外还给你带了东西。”蒋姜江给赵一霸带了台笔记本还有一部手机。蒋姜江觉得,他找他哥算账的事快要无疾而终了,他的威严……哎。 “喔。“赵一霸把一大一小两个精巧的盒子放到蒋姜江面前,指头抠在盒子上,说:“我给江江买了礼物,大的是给江江的,小的是江江给芽芽姐姐的。我的钱钱不够,江江给芽芽姐姐的礼物江江也出了钱钱。(赵一霸有蒋姜江平时开销用的银行卡)” “后天是元旦节,芽芽姐姐明天有空,我请她过来吃晚餐,就江江和芽芽姐姐两个人。”赵一霸的意思很明确了,他在助蒋姜江一臂之力,实现他的“梦想”。这是赵一霸花了很多很多个日夜,翻了很多很多恋爱宝典,赔上所有的积蓄后,精心为蒋姜江策划的“恋爱方案”。虽然很烂,但好歹他用过心。 蒋姜江摸索着那盒子,心里不是滋味,连明日要同芽芽共进晚餐的事似乎也失去了吸引力。 那天晚上,蒋姜江等赵一霸睡后,依然毫无睡意,很疲惫,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尽管天花板上暗暗流淌的灯光,让他眼皮打架,但是,他闭上眼思绪又跳跃起来。脑子里来来回回很多事,很多平时很有意义很有意思的事,这会子变得索然无味,没一点意思了。 蒋姜江摸了摸赵一霸的小脸,心想,就这样吧,他想干什么都就由他去吧。那浑圈子,他想去趟就去趟吧,有他罩着还怕他的傻逼哥哥能有什么事,被什么人拐了么? 睡不着觉的蒋姜江注册了一个新的微博,昵称:江中一霸;简介:爱学习爱称霸爱大江浪滔滔;头像用他堂哥在广告中恬静的侧脸;第一条微博:又想起了摸不着的星星,回不了的过去,伐开心;配图:…… 蒋姜江摆正赵一霸的脸,两根指头捏着他堂哥的嘴唇向前拉。赵一霸睡眠深,蒋姜江一直很羡慕,不过有个弊端,就是随便别人怎么摆弄他,他未必知道。 蒋姜江揪着赵一霸的嘴唇,终于找了个好角度,把拉长的嘴拍了下来,作为第一条微博的配图发了出去。 . 不过一个半个小时期间,有人加了关注。蒋姜江发完图,没多久,对方留了言:小骚/货,,你这个欠艹的骚b,我要艹你!用我的xxx塞进你嘴里,干的你高/潮不断(略数句污言秽语) “我日你祖宗!”蒋姜江在心里咆哮,换上电脑,骗着那人加了他的小号,立刻从微博上把他拉黑。 蒋姜江在小号上和那人聊,看到这个人的留言他第一反应是肥油,聊了两句,双方开了视频。蒋姜江这边堵着摄像孔,那边镜头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蒋姜江知道,这人不是肥油。 瞧瞧,家里这块鲜肉,多么招苍蝇。 蒋姜江干脆放开了和对方乱喷,直喷的对方翻来覆去只会骂两个词。把人拖黑,关上电脑后,蒋姜江真想学着赵一霸画个纸条诅咒他——果然和逗比待久了他也变得逗比了么。 蒋姜江掰过赵一霸的身子,让他半趴着,想狠狠拍他几板屁股,又不想把他拍醒了。蒋姜江气得牙痒痒,扯开他的裤子,在他滑嫩嫩的屁.股瓣上咬了一口,不,不止一口,他的唇瓣贴着他的肉细细的啃了很多口,他甚至伸出了舌头轻轻地舔舐着。 蒋姜江哆哆嗦嗦放开赵一霸,他觉得自己不正常了,不……不是这个时候才开始不正常的,早在上次从警察局出了来他掰开赵一霸屁·股那时,或者在那之前,他就已经不正常了…… 第23章 元旦放假。 赵一霸忙这忙那,为赵溪涯和蒋姜江的约会做完准备后,他拱着屁股收拾起自己的小箱子。 蒋姜江抱着胸,靠着高柜站着,问道:“哥,你这是准备离家出走?” 赵一霸从衣服堆里探出头来,乐呵呵地笑道:“江江,我要去学长家啦!玩三天才回来哦。” “喔,是嘛,那你和学长好好玩。”蒋姜江面上笑着回道,心里喷了他一脸的口水:学长你妹妹啊!老子昨儿才赶回来你今天就要走,难道你要老子这几天和空气玩耍吗? “诶,这个点了,你坐什么车去?远吗?要不要我送你?”蒋姜江说道。和赵溪涯约好的是五点半,现在快五点了,赵一霸还要坐车,到他学长家应该很晚了。蒋姜江想到这,莫名的有些不爽。 “不用啦。江江,你看,我的末班车票哦。”赵一霸掏出兜里的票,特开心的在蒋姜江面前晃晃,晃得蒋姜江觉得它特碍眼。 “嘿嘿,你得意个啥劲啊。”蒋姜江捏了捏他的脸,仰面躺倒床上,“你衣服穿多点,别到别人家感冒了。有事给我打电话。”赵一霸体质不是很好,上次被他泼了两杯子水忘在办公室后,发了好几天烧。 赵一霸两只爪子在他白白鼓鼓的羽绒衣上拍了拍,说,“江江,不冷。” “帽子呢?你把帽子戴上。”蒋姜江提醒他。 “嗯!”于是,赵一霸拱着屁股找帽子。 “诶?哥,你屁股上好像破了个洞,过来,我帮你看看。” 赵一霸信以为真,赶忙听话地跑过去趴下。 蒋姜江调高室内温度,跨在赵一霸身上,抓住他裤子两头一用力,裤子“撕拉“一声。他笑道:“哟,哥,你裤子本来没坏的,刚被我不小心撕了。” 赵一霸仰着头,一脸呆愣的表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pp上凉飕飕的。 “哥,我有两个事得跟你谈谈。第一事,昨天我们谈的关于你拍广告的事。你愿意干什么,随你高兴就好。” “但有一个条件,赵一霸,从今天起,你的经纪人是我,下次,你要拍广告什么的,你得先告诉我,我说行,这活你才能接;我说不行,你必须推掉。我不想你有麻烦,更不想你给我带来麻烦,这个,你同意吗?同意,我们拟个协议签了;不同意,你点个头,我写好协议你签字画押就成。” 赵一霸大概懂蒋姜江字面上的意思,只是他到现在还不知江江昨晚为什么看上去很不高兴,那场惊吓跟场梦似的,好像真有过又好像是假的。撇开这些想不清、记不实的事,江江能做他的经纪人,赵一霸高兴地不得了。 “当然,别指望我给你联系事做。” “嗯嗯!”赵一霸又多了张卖.身契,还卖得特高兴。他想转过身来和蒋姜江谈,可惜被蒋姜江从他裤子破洞处伸进去“四处撒野”的手摁住了腰。 “还有一件事……”蒋姜江的另一件事,是不许赵一霸去他学长家。 “是什么呀?”赵一霸两只爪子企图保护他的pp,但徒劳无功。 “没别的事了,我逗你的。”蒋姜江没说出口,他发觉他没理由,不是他找不到理由阻拦赵一霸,而是没有理由让他这么做。赵一霸要是喜欢,就算他去找肥油,那又有什么不可?他想去去好了,他拦着做什么?他凭什么管他那么多啊?于是,蒋姜江住了嘴。 “江江,”赵一霸扭着身子哼哼道:“江江,你在做什么呀?” “摸你屁/股啊,你感觉不出来吗?”蒋姜江的爪子认真、用劲地活动在赵一霸的pp上。 “可是,你为什么要,摸我屁屁啊?” “因为我喜欢啊。”蒋姜江的爪子抓着两瓣肉掰开,两只大拇指突然朝中间陷。 “啊哈,”赵一霸仰着脖子,一嗓子没嚎出来,柔柔弱弱地变成了绵长的申吟,脸红到了脖子根。 蒋姜江保持着那个姿势僵住了,呵呵,血气上涌,他把自己玩进去了。 “江江,江江。”赵一霸急急地唤蒋姜江。 “艹!别叫了!”蒋姜江拍了板赵一霸,力气不大,声音很响亮。这次两人同时静止了,室内的空气有点热有点硬。 门铃在这时猛然响起。蒋姜江一脚□□床,险些滑到,他走到房门边,长长地吁了口气,把房门关上,理了理衣服,迎接他表姐去了。 赵一霸趴在床上,鸵鸟一样pp露在外面,脑袋捂在被子里,过了好一会才磨磨唧唧爬起来。 他换下烂掉的裤子,把它摊开在床上,裤裤烂了,烂了两条,外裤和秋裤。 “坏蛋江江。”赵一霸伸出指头戳了戳烂裤洞,他的小菊花蓦然紧缩。小菊花的异样感迅速从脊背窜到了大脑,赵一霸抬起头来,一脸的茫然。 赵一霸重新提起箱子,站到门口,耳朵贴着门听了一下,江江和芽芽姐姐好像聊得很开心。赵一霸蹲下身,在地上画圈圈,他已经赶不上末班车了。 那晚,很晚以后,赵一霸出房门找吃的,这时蒋姜江已经和赵溪涯在外面玩了一圈回来了。赵溪涯回到家后,给赵一霸打过电话。 赵一霸轻轻地敲了敲蒋姜江的房门,没人应门,门却自动开了条缝。赵一霸走了进去。 蒋姜江早听到赵一霸在外面活动,看他进来,开了床头灯。 “江江,我和你睡好吗?” 蒋姜江累了,没搭话,直接往旁边挪,给赵一霸让了个地, “江江。” “嗯?” 赵一霸面对着蒋姜江,忽然捧起蒋姜江的脸,明亮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蒋姜江说:“芽芽姐姐不喜欢江江,我喜欢江江。江江,乖乖,不难过哦。” 事情就是这样的,蒋姜江失恋了。赵溪涯刚才打电话跟赵一霸聊天,聊了好一会,最后说了两句重点,让赵一霸以后别调皮捣蛋,她不爱蒋姜江。 蒋姜江默默无语的表情,在赵一霸看来很是可怜。实际上,蒋姜江没赵一霸想的那么可怜。蒋姜江对于这场卯足劲准备追逐的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打退堂鼓了。他单方面有两点无法克服,其一,他没法向赵溪涯表露心迹,赤果果的对她说爱或是死缠烂打追求到底,他做不来。以至于赵一霸替他准备的礼物,他抓在手里,抓了一手的汗,结果差点甩垃圾桶里。他有点招架不住这种自己给自己的压迫感。但无论如何,他明白赵溪涯应该懂他对她的感情了。 另外一点,最让蒋姜江直接想放弃的是:赵溪涯有绯闻。和赵溪涯有绯闻的人,并非赵溪涯的真爱,赵溪涯至今为止还没有真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蒋姜江在感情上和身体上有轻微洁癖,以至于至今为止他和他曾笑话过的赵一霸那样,勉勉强强算个处。再往后说,若是他和赵溪涯好上了,他无法确信赵溪涯能对他绝对忠贞,哪怕有半点精神上或*上的出轨,他绝对无法承受。 “哥,你真喜欢我?” “嗯。”赵一霸很认真的点头。 “你也喜欢你学长?” 赵一霸愣了下,继续点头。 “你还喜欢康汤泉?喜欢芽芽、喜欢小付?” 赵一霸继续继续点头。 “有谁你不喜欢嘛?”蒋姜江默默吐血,无力吐槽。他这是干嘛呢,再次找打击?赵溪涯就不提了,赵一霸什么逻辑想法,他还不懂么,问那么清楚干嘛。 点头,赵一霸当然有不喜欢的人。 “江江,我最喜欢的是江江!江江不要难过,芽芽姐姐没有最喜欢江江,我最喜欢江江。”赵一霸摸着蒋姜江的脸,卖力安慰他。 这安慰还挺有用,蒋姜江爽了那么一点点,他翻身压着赵一霸,问他:“喜欢我?赵一霸,你知道喜欢我什么意思吗?” “嗯嗯。” 蒋姜江在他嘴上亲了下,“这样喜欢吗?” 赵一霸在蒋姜江胸上画圈圈,从鼻子里模模糊糊哼哼出个音:“喜,喜欢。” 蒋姜江舔了舔赵一霸的唇,轻咬着他的嘴唇,赵一霸的小舌头悄悄的探出点头,蒋姜江立刻缠上,他的舌头软软的小小的,就和他的小丁丁触感很像。蒋姜江喘息着,亲的米青虫上脑,两只爪子不安分的乱.摸。 赵一霸有些适应不了,蒋姜江过于强势的进攻让他有些抵触。他想退,无处可退;想逃,无处可逃。他是跑过来安慰蒋姜江的,不是过来吃肉的,菊花遭受刺激的感觉此刻记忆犹新。 待他被蒋姜江八光,赵一霸惊慌了,可砧板上的鱼肉怎么可能躲得掉刀切,他唯一能祷告的是屠夫下手轻点。可惜,赵一霸忘了祷告,“不是这样的江江。”他终于知道江江套他的话不是求安慰了,他终于明白这样的姿势意味着什么了。 “嘿,你还明白是什么样?”蒋姜江的汗水滴到了赵一霸的脸上。他并不是预谋这样,本来只是给赵一霸点教训,让他别老四处勾.引人,可是这会子发展成这样,他真控制不住了。 他想着,平日里老是擦·枪走火,不如干脆点直接上前吧。反正迟早的事,至于为何是迟早的事,蒋姜江已经不能思考那么多了。 “不,江江……”赵一霸哀哀的祈求着,这祈求听上去十分像邀请,唯有他的四肢乱动着,宣告着抵抗。可惜,那点反抗在蒋姜江这跟*似的。 蒋姜江捂住了赵一霸惊恐的眼睛,另一只手捞起了赵一霸的腰…… 第24章 蒋姜江□□着身子,睁着眼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身体里是昨夜宣泄过的餍足,精神是睡足后的清爽,心情是被放空后的懒洋洋。 蒋姜江旁边的枕头上空着,躺那儿的人在他睁开时就不在了。“哥。”蒋姜江喊几声,回答他的只有冷冷淡淡的空气。 赵一霸离开了,拖着他的箱子在蒋姜江醒来之前离开了。 蒋姜江抽完半包烟,给赵一霸打了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了。一时间,两人都没开口,片刻后电话又挂断了,蒋姜江再打过去,对方已经关机。 窗子旁,半身照上的“蒋姜江”在那儿笑的特别嚣张,蒋姜江忽然觉得没劲透了。 昨天夜里蒋姜江没轻饶过赵一霸,翻来覆去弄了他几次,半夜醒来压着他又弄了一回,直把赵一霸做得站都站不稳,他今天倒是好毅力,居然爬起来了,竟然还走了,他就那么惦念他的学长?那么一个破县城就这么值得他迫不及待地爬下他的床上赶过去? 蒋姜江给赵一霸打电话前,通过他的手机定位到了他具体的位置,赵一霸不是住在酒店,是在别人的小区里。嘿嘿,这个小贱人,蒋姜江冷笑一声。 蒋姜江耍了几盘游戏打发度日如年的时间,结果他玩着游戏发着呆,被人砍着玩儿,死了后挺那儿晒尸。若是换平时,蒋姜江早轮刀过去,杀不了一个人,也要想法子干了他们一个组。可是,现在,蒋姜江觉得游戏没意思,和赵一霸一样没意思。 蒋姜江盯着屏幕抽烟,抽得眼前满满的烟雾。他把耳麦扔到一边,看到手机了有几个电话未接来电,是赵一霸打的。 蒋姜江不自觉的放松了苦大仇深的表情,忙给他回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自动挂断了。 蒋姜江冷哼一声,反问自己:这会子打电话给他做什么?问他还活着吗? 昨天被他翻来覆去折腾的人,今早上还能硬挺挺的出去勾引男人,这不说明他好得很嘛!就算他有什么也是他自找的,他管这种贱人做什么!做什么?他脑袋被门夹了,不清醒嘛? “可他妈的为什么要这种时候走!?”蒋姜江仰靠着椅子,长长的吐了口气,却没能把心里乱糟糟的东西吐出去。 蒋姜江的扣扣响了,蒋姜江坐直了身子戳开看。 小刀疤豆:嗨~~刚刚是你打的电话吗? 浪了又浪:? 蒋姜江一看那话就知道对方不是赵一霸本人,什么叫是你的打电话吗,若是赵一霸本人,难道不应该说:江江,你给我打电话啦?或者赵一霸直接回电话过来吗? 果然,对方又说:我是一霸的学长,他睡着了,刚才我没来得及接你的电话。 蒋姜江没理他。 小刀疤豆有些话唠:我常听一霸提起你,你们是同年同月生的?一霸常说他是哥哥,还经常托你照顾,他挺不好意思的。 浪了又浪:小事。 蒋姜江烦他。 小刀疤豆:一霸不擅长人际关系,你一定为他操了不少心,他之前为了找工作的事巴拉巴拉巴拉(省略)。 浪了又浪:学长,挑重点说。 小刀疤豆: 额…… 你不问问我他现在的情况? 蒋姜江一愣:他怎么了? 小刀疤豆:一霸发烧了,他今天过来,情绪很抑郁,表情也很可怕,你应该见过他这种样子吧?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昨天和我说坐车来之前还好好的。 蒋姜江:麻烦你帮我照顾下他,我马上来接他。 蒋姜江抓起外套正要往外走。 他的扣扣又闪动起来,小刀疤豆只发来两个字,却让蒋姜江的心蓦然被人揪了一把:江江 对方发起了视频。蒋姜江重新坐下,接通视频。对方没开灯,赵一霸惨白的小脸在黑暗中格外刺目,他的目光不像平日叫蒋姜江时那样亮亮的,却还是柔柔的。 “回来吧。”蒋姜江一开口,嗓子沙哑的很。 赵一霸微垂着眼皮,沉默着。他转过身对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走出去了。那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子,面目和善。 “江江,”赵一霸轻声喊了句,喊得蒋姜江心尖一跳一跳的,赵一霸说,“我在学长家玩两天就回来。” “嗯,好,别玩得太疯了,注意点身体。”蒋姜江笑道,完美无缺的笑容非常温柔。 “好,江江也要注意身体,早点休息哦。” “嗯,晚安,哥。”瞧瞧,他们间的对白多自然、多和睦,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又似乎发生过什么都很正常。 蒋姜江把电脑一合上,便开始骂:晚安你妹吧!你他妈爱和谁好和谁好,爱上谁的床上谁的床去! 蒋姜江揉着太阳穴,这样不是正中他下怀?傻里吧唧的赵一霸没有怨没有责更没有爱。他白嫖了他,既玩了又不用他负责,往后,他仍旧可以过灵肉分离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呢?他为什么要思考那么多,为什么非得分个条条道道出来呢? 蒋姜江穿上外套出了门,反正窝家里是不可能睡得着了,与其如此,不如出去随便找点事消遣。 蒋姜江的朋友大部分都是夜生活丰富的人,蒋姜江随便打了几通电话出去,对方都在疯。一个在飙车,这种在蒋姜江眼里是找死的人,他肯定不会去;一个在开什么狗屁party,一群人神经病似的乱疯;唯一正常点那个在和人唱歌。 蒋姜江去了才知道自己算错了,包间里闹哄哄的,乱七八糟的人,乌烟瘴气,但无论如何,这绝逼比另外两人强。 吴疆隔着老远向他挥爪子。 “啥都别说,先喝。”吴疆给他满上酒。 蒋姜江看着那群亢奋的人,那几个摇头摆尾的,早放弃了要喝他酒的想法,谁知道他们喝得是什么,“另外给我拿几瓶过来。”蒋姜江对旁边的人道。 “诶?我这暴脾气!”吴疆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蒋姜江没理他,抱着胸窝在沙发里,面上表情淡淡的,似乎还有些笑意。 “好吧好吧,随你随你。”吴疆说着,贴着蒋姜江,说道,“终于想开了?”吴疆说着,手顺着蒋姜江的腿根往上摸,摸着了蒋姜江的下档,满满抓了一手。 蒋姜江浑身一僵,赵一霸纤细柔软的手指划过他身体的感觉是如此清晰的蓦然出现,以至于他差点当场就硬了。 蒋姜江拍来他的手,骂道:“你他妈欠艹别找我!” 吴疆“嘿嘿”一笑,说:“我们哥几个都怀疑你这有问题,依我看,你比他们所有人都强。放心吧,我会替你澄清的。” 蒋姜江回了他两字:呵呵。 吴疆兴奋的心情丝毫不受蒋姜江阴阳怪气的影响,他说:“江江,恭喜你终于摆脱束缚,出来享受人生。这人生啊,就是这么苦短,我们得及时行乐。” “你他妈真牛掰,还知道及时行乐。” “你说你,守着那么大一个美人窖,居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太他娘的浪费资源,你知道私下里哥几个怎么说你么?” “别跟我说,我不想知道他们这群王八羔子怎么嚼我舌根。” “嘿,你这混小子!”吴疆说,“行嘛,改明儿给哥们介绍几个?” 好么!这他妈都以为蒋姜江开得是妓院呢。 蒋姜江揉了揉太阳穴,没关系,他忍,总还是比他在家一个人待着慢慢长毛强。 蒋姜江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到一个“小男孩”身上,那是和赵一霸差不多体型的男生。蒋姜江恍恍惚惚想起了赵一霸纤细嫩白的腰杆,在他的冲撞下,泛起细细的汗珠。蒋姜江仿佛又听到赵一霸搂着他的脖子,不停叫换他的名字。他那么低柔的声音,那么柔弱柔软的腰肢,蒋姜江很多次都有他会被他折断的错觉。 吴疆多有眼色的人,立马招呼那“小男孩”过来。 “小男孩”跪在蒋姜江两腿间,仰着脸望着他,喊了句“老板”,声音略低沉,不像赵一霸,跟没发育过似的。 “原来哥们好这口。”吴疆揶揄他。 蒋姜江踩到沙发上,蹲着,笑道:“不,别碰我,我现在心情不好,你们一边玩去。” 吴疆怎么可能如此放过他。 蒋姜江跨下沙发,把面前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全扫到地上。所有人看向他们这边安静了几秒。 “你过来。”蒋姜江招呼一名高大的男子,“上他。”蒋姜江这是要这两人在桌上做呢,论浑的,蒋姜江半点不比他这些狐朋狗友差。 吴疆一愣随即朝反应不过来的两人吼快点。 索然,太索然了,蒋姜江想用鞭子抽谁,让什么东西更激烈些,又想躺在什么地方安安静静睡去。 吴疆扯着嗓子喊:“你他娘的谁能让我哥们干你!我给他十万!” 闹剧,这注定是一场闹剧。 蒋姜江一个晚上酒没喝,香没闻到,性没交上,后来在酒店房间里看了一晚上真人表演。次日,蒋姜江打了一天的网球,没劲,还是没劲。 蒋姜江用江中一霸的号发微博:我今天去看帅哥美女,他们都没有我帅,没有我漂亮,伐开心。再配上数张猫猫狗狗亲亲热热的图片。 伐开心…… 第25章 傍晚,清凉的小河倒影着落日的余辉,赵一霸在码头边斜靠着高高的堤岸,目光落在粼粼的河面。 赵一霸学长徐雪长很久以前就约了赵一霸,让他过来和他商量开店的事。徐雪长因为家里有关系,在他的家乡当个公务员,平日清闲,消息也灵通。他们县城虽然不大,经济发展很好,这两年正在搞建设,在这边开个小广告店,头几年铁定是有钱挣的。 徐雪长虽有心开店,但一个人搞不起来,就目前的局面他也没理由辞了公职;徐雪长早和赵一霸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他想让赵一霸单干,平时店面主要的事情还是赵一霸做,他帮忙找店、拉点业务占点股份。 赵一霸虽没把事情应承下来,但也没有否决。早些时候,蒋姜江还没出现之前,赵一霸还存得有钱,过个几年说不定再向他学长借点就能开店了;现在赵一霸非但没存上票子,还欠了蒋姜江一屁股债。赵一霸拍得那支广告,也得了点钱。可惜,赵一霸这人没钱的时候,只顾得上吃喝,那几块钱还能抓牢;钱稍微一多,他就失去了概念,分分钟用得精光。 再者,赵一霸如今跟着蒋姜江,两三年内不可能和他学长开店了。但无论如何,赵一霸打算要过来看他学长,就一定会过来。 那天早上,天还未亮,赵一霸从蒋姜江床上爬下来,双腿抖得几乎站不稳,后面一走一抽痛。 赵一霸从出租车坐上班车,一路都是半昏半睡躺过去的。到了学长家,赵一霸整个人天旋地转,和他学长说了句想睡觉了,就躺那儿不省人事,吓得徐雪长不知所措,好歹请了隔壁的老医生给他打了针。老医生唠唠叨叨:现在年轻人身体素质太差。 下午,赵一霸醒了,没多要紧的模样。徐雪长领着赵一霸在近处转了转,去他瞧中的几家店面看了几眼,路过河边,远远看着风景不错,两人便在河边站了会。 赵一霸身体上难受,心里上同样难受,下/体被蹂/躏后的感觉如此清晰刺激着他的感官。 “一霸,这风大,我们回去吧。”徐雪长轻轻拉了下赵一霸。赵一霸迅速躲开了,目光自然落到了徐雪长身上,但很快又将视线投向了冰冷的河水。 “你,”徐雪长,“你别这样看着我,太吓人了。” 赵一霸盯着河面,眼神冷冰冰的,那神态令徐雪长非常陌生,被那种厌恶的、冰冷的、恨不得所有人消失的眼神盯着真叫人毛骨悚然。 赵一霸闭了闭眼,没哼声,转身往回走。 “你今天怎么了?你看上去很不对劲。”徐雪长两步追上赵一霸问道,“一霸,你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吗?” 赵一霸摇了摇低着的头,地上的石子被他脚尖踢得飞了出去。 那天夜里,赵一霸和蒋姜江通完视频后,他学长拧开了房门,望着赵一霸忧伤的说:“一霸,我们需要谈谈,我们是不是不能像以前一样推心置腹了?”他学长的观点,两个好友间最基本的前提是绝对坦诚。 “学长……” 两人躺进了被窝,关了灯。赵一霸pp疼得慌,侧躺着,指尖不由自主地抓着被套一点点搓。 他说:“我和江江睡觉了。江江不喜欢我,江江喜欢芽芽姐姐,可是,江江和我睡觉了。我喜欢江江,我不想和江江睡觉,可是,我和江江睡觉了。和江江睡觉……”赵一霸捂住了脸,“很奇怪很奇怪。我身上黏糊糊的,很难受很难受。” “黏糊糊……睡、睡觉是指什、什么意思?”徐雪长猜到什么意思了,他知道赵一霸喜欢男人,晓得赵一霸和蒋姜江是堂兄弟,但他难以相信他想的是真的。 “就是,就是他用那个捅.我屁屁,他的那个和我的不一样……”赵一霸越说越小声。徐雪长耳朵安了雷达,丁点声音听到他耳朵里如同雷鸣。赵一霸说,“他的那个很大很长,还有很多很多毛毛,他说是男人才长成他那样的。可是被他的唧唧捅屁屁真的很疼很疼、很奇怪很奇怪!我现在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黏、黏糊糊……”徐雪长哆哆嗦嗦,他已经感到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虽然他百分百认定自己是个直男,但是在赵一霸面前,特别是如此直白细致讨论这种事的时候,他直是直起来了,不过直的不是该直的地方。他说:“他,你,你们是怎么,怎么睡到一起去了?他,他强迫你了吗?你,你爱他吗?” “学长。”赵一霸翻个身趴着,脸捂进了枕头里,终于找到一个最舒服的睡姿了,“学长,我很恶心,我们不说了,睡觉觉好吗?” “好……好好好……”徐雪长呼了口气,“好”了半天,“好”完后说,“一霸,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对学长说啊,虽然学长帮不了你什么忙,但吃饭睡觉的地方,有学长的绝对少不了你的。”回答他的是赵一霸平缓的呼吸声。 赵一霸在徐雪长家待了三天,第三天下午坐车回a市。徐雪长家那边有个寺庙,据说是他们这一带非常有名的地方,供奉的菩萨特别灵验,很多闻名而来人在此求神拜佛。赵一霸求了两个平安符,一个是给蒋姜江的,一个是给赵溪涯的。 赵一霸到家时,已是晚上*点了。蒋姜江时时刻刻在看着他移动的位置,听到开门声,忙随手拿起遥控器,随便调了几个台,盯着广告看得十分认真。 赵一霸推开门,“江江?” “嗯,回来了。”蒋姜江从鼻子里哼出声,又似随口问道,“吃了没啊?” 赵一霸从外面进来,小脸蛋被冻得红彤彤的。他这会的精神头与他前几天离开那会,不可同日而语。赵一霸笑呵呵的,挺开心的模样。 赵一霸拖了箱子去,拖了一箱子土特产,各种他学长家自制的腊肉腊鸡腊肠以及其他干货。 赵一霸拱着屁股把箱子里的东西倒腾出来,蒋姜江从后面看着他的屁屁,看穿了他厚厚的裤子,看到了他起伏的臀.部间的那一条道。他有扒掉他裤子冲进去的冲动,但他忍住了。 “去洗个澡吧,我叫严桀熬了粥,等会给你送过来。”蒋姜江对赵一霸道。因为工作需要,严桀住的地方离蒋姜江挺近的。 “桀哥哥要来嘛?江江你吃了饭吗?” “你叫严桀那么亲热干嘛?我当然吃了,总不可能傻里吧唧等你吧?”蒋姜江推赵一霸进浴室,“屁股还疼吗?给我看看。” “还有一点点疼。”赵一霸脸红了个透,磨磨唧唧,不肯给蒋姜江看的意思。可惜,赵一霸半点奈何不了蒋姜江,他拉住衣服,掉了裤子;拽住裤子,被扒了衣服。三两下被蒋姜江扒个精.光,赵一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蒋姜江手指尖顺着赵一霸的股缝,摸了上来。他轻咬着赵一霸的耳朵,问道:“你和你学长上.床了吗?” 赵一霸蓦然瞪大水汪汪的眼睛。 “我就知道哥最乖了。”蒋姜江舔.着他的耳垂,轻笑道,“嘿嘿,哥不乖的话,我就咬掉你的耳朵。”赵一霸一哆嗦,蒋姜江把他推进了浴缸,分分钟剥光了自己,下面那玩意直直的对准赵一霸。 赵一霸背对着蒋姜江爬到浴缸另一侧,恨不得穿墙而出的架势,洁白的脊背,在热水里变得粉粉的。 蒋姜江把赵一霸捞过来,双手捏着他的腰杆,问他:“擦药了吗?” “痒,江江,痒……”赵一霸扭动着,要挣扎开。 蒋姜江一巴掌拍在赵一霸屁股上,“老实点,别瞎动。”说着,又掰开赵一霸的腿,让他坐在自己身上,给他擦背。 其实那个姿势,两人都不好受。蒋姜江即便没什么大动作,到底忍得难受;赵一霸股/缝间被蒋姜江顶/着,他战战兢兢,躲不开,又怕蒋姜江有进一步的动作。 “江江。” “艹,你别叫了。”蒋姜江这几天在家里蒙蘑菇,虽然恨得赵一霸牙痒痒,但想得做多的还是把他翻来覆去艹弄。 蒋姜江闭着眼平息了气息,若是不打算艹赵一霸,他还真不能再和赵一霸这么呆下去了,蒋姜江走出浴室,有点走不稳。啊,真是糟糕的经历啊。 蒋姜江听着浴室里的水声,闭着眼准备撸管,却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严桀给他送东西过来了。 蒋姜江光溜溜的去开门,探出头,伸长手接过严桀手里的东西。 严桀奇怪地看着他。他扯着嘴角要笑不笑地说道:““我就不请你进来了。谢谢你,晚安,好梦。” 蒋姜江那晚上郁闷了,他看着赵一霸还有点点病容,没好再弄他,逼着赵一霸给他撸。但是撸了半天没出来,赵一霸急,蒋姜江更急。 蒋姜江挤进赵一霸的腿.间。 赵一霸躲闪不过,哼哼道:“江江,江江,我不想弄了,疼。” “闭嘴,我不艹你,你老老实实弄。” 蒋姜江握住自己的和赵一霸的小丁点,泄愤似得咬了咬他的唇,“说点什么,宝贝…” 夜,对于两人来说还很漫长。 在那个漫长的夜晚,蒋姜江做了个漫长的梦,梦中,赵一霸还是小时候那傻里傻气的模样,他揪完赵一霸的唧唧后,绕着大树跑啊跑,赵一霸在他后面追啊追。突然,赵一霸冷着脸出现在他前面,狠狠扭曲着自己的唧唧,冷眼盯着蒋姜江…… 蒋姜江从睡梦中惊醒,并不是什么可怕的梦,可偏偏出了一身的冷汗。 蒋姜江偏过头去戳赵一霸。赵一霸嘟囔一声“妈妈”,翻身睡向另一侧。 蒋姜江心说:你一个没妈的孩子,睡觉老叫妈做什么。 “以后睡着了要叫江江,知道吗?” 赵一霸没跩他。 “来,跟我学,江、江,江江。”蒋姜江捏着赵一霸的鼻子,在他耳边嘀咕:“来,宝贝,叫江江。” “嗯~”赵一霸挥手,没把蒋姜江赶开,最后在梦里不耐烦地乱动着手脚,哼哼:“嘤嘤,江*,流氓!” 蒋姜江默了。 第26章 蒋姜江用赵一霸的手机给赵姐打电话,说,他堂哥赵一霸生病了,要请半个月的病假。 “唔。”被蒋姜江捂着嘴,扭着头摁在床上的赵一霸,怎么够也够不着蒋姜江抓电话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放了他的“长假”。 蒋姜江松开赵一霸,笑嘻嘻地摇了摇手机。赵一霸伸直双手扑过去,蒋姜江单手揽着他的腰轻轻松松把他勾入怀里。 蒋姜江亲了亲赵一霸的嘴唇,“乖一点啊,不乖,我把你手机扔了。” . “江江,”赵一霸拧着眉头,哼哼道:“我没有生病,没生病,江江,你摸摸,我没生病,可不可以不请假?”赵一霸拉着蒋姜江的爪子摸他的额头,可拽不动蒋姜江,只得直起身子,和蒋姜江额头贴额头。 “傻样。”蒋姜江顺势在他嘴角啃了口,笑他,“哥。你是不是嫌半个月时间太短不够你休息?行,我再多帮你请半个月假。” “不,不是的,江江,江江,半个月太长了,太长了。” “我也没去工作。我都不嫌长,你嫌什么?” “可是,江江……”赵一霸扁了扁嘴,说不过蒋姜江,但是他不能请那么久的假,上次他因为拍广告的事请过几天假了,这在赵一霸的上班史中是绝无仅有的事,虽然赵姐现在对他特别好,事让他做得少了,做错事不怪他,不做事不管他,赵一霸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看不出来什么。 赵一霸和蒋姜江为了几天的休息时间磨着,他不止抢不回手机,连他自己都落在了蒋姜江手里,逃脱不开。 “喂!赵一霸。”蒋姜江终于摊牌了,为了赵一霸去看他学长的事“秋后算账”,他说:“你昨天没听见医生说的吗?让你别瞎折腾到处乱跑,要注意防寒多休息。你瞧瞧你,你学长一召唤,你立马爬过去,陪了你学长三天!我让你在家休息半个月你还不乐意?行,你要出去,我不拦着你,你今天出了这个门,我就生气了!!” 蒋姜江把手机摔给赵一霸,留了个后背给他,心里嘀咕:想想三天多长的时间,七十二个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钟,他分分钟恨不得把赵一霸当烙饼翻来覆去折腾。他多苦啊他。 身后响起赵一霸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蒋姜江甩门而出,关上自己的房门,抱着胸站门口听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赵一霸果真跑来敲他的房门,“江江,江江,不要生气,生气容易老。江江。” 蒋姜江噗嗤一声笑了,继而板着脸拉开门,“做什么还不走?” “江江,不要生气……”赵一霸拉蒋姜江的衣角,他的衣服又换回了睡衣,看样子是妥协了。 蒋姜江抿着唇,忍住了笑,“哥,所以你决定在家休息半个月了?” “江江,可不可以缩短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短呀?”蒋姜江学赵一霸说话的腔调。 赵一霸张来食指和拇指比划,想说三天,看了看蒋姜江的脸,又把食指和拇指间的宽度张开了些,说:“江江,我休息七天好不好?” “不好。”蒋姜江一口回绝了,看他一脸吃瘪的模样,笑着提了个建议:半个月,他想提前一个小时上班,就亲他一下,提前一天亲二十四下。以此类推;但有个大前提,得先把蒋姜江哄高兴了,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亲的这些才算数。比如,赵一霸亲够了二百四十下,十天的数目,但如果在五天内没有把蒋姜江哄高兴,就走不了。 “听明白吗?”蒋姜江问。赵一霸想了想,点头。 “行,拉钩吧。” 赵一霸不想让蒋姜江生气,又想早一点上班,于是傻愣愣地把指头勾上去了, “诺,那哥现在去弹个曲子给我听。” 蒋姜江书房有架小钢琴,那当然不是他用的,当初他看着钢琴样子不错就买了,买的时候他幻想的是赵溪涯弹给他听,而今赵溪涯换成了小笨蛋,效果应该也不错。 小时候,蒋姜江常见他爷爷抱着赵一霸玩钢琴,也不止玩那玩意,什么二胡、笛子、箫等等这些乐器都玩,他们祖孙两没事就爱摆弄,两人那模样可温情了。他爷爷还特爱听些什么老戏曲,有一年回家过年,他爷爷一高兴,还让赵一霸给他们唱了一个。他唱的是什么,蒋姜江忘了,只记得赵一霸那嗓音柔得能滴出水来,特好听。 赵一霸伸直一根指头在琴键上戳了一下,然后扭过头来望着蒋姜江,说,“江江,我不太会弹。” “嘿,”蒋姜江乐了,跟着在上面戳了一下。“你这还是不大会呢,赶紧的,弹一个,我不会笑话你的。” 赵一霸把双手放上去了,没弹,又问蒋姜江:“江江,想听什么呀?” “嗯。就弹你现在最想弹的。” 赵一霸弹了,弹得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蒋姜江默默扶额,但好歹等他把那曲子弹完了。蒋姜江抱起赵一霸让他坐他腿上弹。赵一霸扭了扭屁屁,找一个舒适点的姿势,爪子放上去继续弹《两只老虎》。 蒋姜江打断了他,“哥,换个正常点的。”说着,蒋姜江的手伸进了赵一霸的裤子里。赵一霸一哆嗦,这才发现“尾巴”已经被人揪住了,忙挣扎着要跑。 蒋姜江那可能给他机会逃,掰开他的两条腿,咬着他的耳朵说,“好好弹琴,小心我扯掉你唧唧。” 赵一霸细细地□□一声,到底还是放弃了抵抗,正儿八经弹了首个《七子之歌》。 蒋姜江若不是从小就知道他哥脑子里少根筋,还真会认为他这歌里有什么别的含义。 现实和理想差别太大,蒋姜江放弃了让赵一霸弹曲,“哥,有什么你是稍微会一点的吗?” 蒋姜江的手指在赵一霸大腿/内侧轻轻滑动着,赵一霸痒得咯咯直笑,他说:“我会弹一点点琵琶。” “琵琶?”那么复杂的东西他哥会摆弄?看来他爷爷当年陪赵一霸耍这些玩意真不是一时片刻。这会儿,蒋姜江再去给他弄个琵琶回来,估计兴致都没了,索性让赵一霸清唱,“唱个霸王别姬、春江花月夜什么的,就唱以前老头子教你的那些。” “哦。”赵一霸还在奋力掰蒋姜江的手。 蒋姜江手一松,赵一霸滑到地上去了。他忙爬起来,躲到钢琴后,说“江江,唱《垓下歌》可不可以?” “行,唱吧。”蒋姜江横躺在小沙发里。 赵一霸清了清嗓子,一开腔,蒋姜江不自觉得坐直了身子。赵一霸柔柔软软的嗓音带着点刚毅,愣是把那歌唱出种反差的悲壮感。 蒋姜江忍不住想拍手叫好,当然这种动作蒋姜江不会做出来,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赵一霸。 赵一霸顺了口气,小心翼翼问:“江江,喜欢听嘛?” “嗯,还可以。” 赵一霸眼睛睁得大大的,笑的明媚,说,“江江,我那再唱一个,可不可以早一点去上班呀?” “嘿!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大笨蛋啊,别人巴不得多休息,你倒好,巴不得天天上班。” “江江,不是天天上班,是正常上班。” “行行行,是正常上班正常上班,唱吧唱吧。 “嗯嗯。”赵一霸唱得兴起,连着又唱了好几首。唱完后,乖乖窝在蒋姜江怀里,他终于发现,蒋姜江其实挺好哄的,说真不让他怎么怎么样,并非没有迂回的余地。赵一霸在心里偷偷摸了摸蒋姜江的头。 “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老头子死前没给你留点什么?还是他给你的东西已经被你败光了?” 赵一霸在蒋姜江膝盖上画了个圈圈,抬头睁大双亮亮的眼睛,笑道:“爷爷给了一霸这个!我去拿给江江看!” 赵一霸屁颠儿跑去拿他的宝贝去了。 蒋姜江躺那儿越想越不对,就算赵一霸他爹败家败个底朝天,他爷爷当年这么疼爱赵一霸,不可能什么都不给赵一霸留,可看赵一霸那穷里吧唧的模样,蒋姜江刚知道的时候确实被惊到了,他敲诈赵一霸那会,估计把他折腾得不轻,那笨蛋非但不记仇,还能和他这么亲近,有够傻的。 赵一霸抱来他的电脑。 蒋姜江一愣:这不是我送的嘛?什么时候变成老头子送的,我什么变成老家伙了,我怎么不知道? 赵一霸说的当然不是电脑,他拿个小水晶球给蒋姜江。那个水晶球里面有栋房子,背山面水的小双层木屋,四周环境特别漂亮。 赵一霸翻出电脑里的图片,是一组房子的图片,一望无际的天空下,小木屋前有一个翠绿的湖泊,往后一片大草地,再远处便是延绵的山丘,很静谧、美丽的地方。赵一霸说,这是他爷爷留给他的。 “地呢?这是哪儿啊?你怎么没住过去?” “爷爷说,要等小一完成自己的梦想,才能给小一住。” “事多。”蒋姜江翻了翻图片,“这么说,他就给了你这么个破房子?你还不知得等到何年马月才能住进去?” “不破,很漂亮!一霸很快就能完成梦想了!” 蒋姜江轻哼一声,老头子什么心思他是不想猜了。他们这群孙子辈的,再次他爷爷也留了几辆豪车,他生前这么疼赵一霸怎么只给所破房子。 “哥,你跟我正经说说,你还有什么梦想,我帮你实现,看老头子的魔术会不会实现。”蒋姜江晃了晃那个水晶球。 赵一霸摇头,他的事得他自己慢慢做,他答应他爷爷的。 “芽芽姐姐要我这周五去试镜。” “试镜?试什么镜?”蒋姜江摆弄着赵一霸的水晶球,听明白赵一霸的话了,“卧槽!你又没和我说就答应她了!?哥,你到底听我的还听她的。” “江江,听江江的。” “什么片子?” 赵一霸说了个名字,蒋姜江听着有点耳熟,打电话问小付,说是他们公司的电影,名导时广筹划了好几年的宏伟古装片。 那片子角色本来是定好了的,但是里面有个小男配,因为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蹭蹭蹭”的长个,五官、体型、嗓音都长开了,变得不适合演那角色,导演便要换人,计划年前把人定了,年后准备开拍。 蒋姜江扫了几眼小付传过来的剧本,看了看缺人的那个角色。那角色还不错,虽然排不上男二,但好歹有点镜头,宣传海报上能露个侧脸或当个背景的角色。那角色是个王子,对看着他长大的侍卫有种近乎于恋父癖的依恋,最终却因此死于阴谋,被历史的轮胎碾过,灰渣渣都没剩下,悲哀又另类的角色。 “江江,我可不可以去呀?”赵一霸眨巴着眼睛,巴巴地望着蒋姜江。 “我说不可以,你就不去,对嘛?” “嗯嗯,”赵一霸认真地点头,“江江是我的人,我听江江的。” “噗,”蒋姜江差点笑喷,“等,等一下,你说少了两个字,你的经纪人,什么叫你的人,别想占我便宜,嘴上说说也不可以。” 蒋姜江问他,知道你应聘什么角色嘛? 赵一霸乐呵呵的,“芽芽姐姐还没告诉我。” “嘿,卖你可真简单。”蒋姜江好笑又好气地揪着他的小脸,笑道,“不知道你还这么高兴。” “嗯嗯!我今天突然很高兴。” “唱歌唱嗨了?” 赵一霸摇头,“因为昨天没有被江江插/屁屁,我想明白了,被江江插/屁屁木有关系” 蒋姜江盯着赵一霸沉默了,小兄弟准备抬头了。 “爷爷说,无论我们是什么样,我们都要坦诚接受自己的所有,肮脏的、龌蹉的或是美好的,快乐的、悲伤的或者不堪的……” 这哪跟哪,什么逻辑啊?蒋姜江把赵一霸拖过来,摁在凳子上,狠狠的拍了一顿屁股,不为别的,就为了他高兴。 拍着拍着,蒋姜江的爪子变成了摸,他说,“周五,我送你去。” 第27章 地下停车场,蒋姜江的车上,赵一霸勾了勾蒋姜江的手指,问他说:“江江在这里等我吗?” “嗯。”蒋姜江一面说着让赵一霸上去,一面拉过他亲嘴,亲着亲着玩弄起赵一霸的舌头,直把他弄得喘不过气才罢手。 蒋姜江本就跟初常禁果的小伙一样,很容易冲动,但怕赵一霸身体心里吃不消,也不想自己太过于沉溺那种事情,多半时候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忍了过去。 蒋姜江夹着两条腿,揪了揪赵一霸的脸蛋,“宝贝,我等你,上去吧。” 赵一霸上去的时候,走道上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了,那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不多时,赵一霸又跑了下来,上了蒋姜江的车。 蒋姜江诧异道:“这么快就被刷了?” “不是的,江江。”赵一霸喘着气,特高兴地说:“有个小哥哥让我下来陪江江,等轮到我了,他打电话叫我。所以我下来陪江江啦。” “嘿,我还用你陪?”蒋姜江把手里的杂志丢一边,面对着赵一霸问他:“什么小哥哥?才几分钟,你勾搭上谁了?” 赵一霸说的是同样等着应聘那角色的一个小演员,那人挺热情的。他两聊了几句,那人知道有人在等赵一霸,便说帮他,让他下来陪蒋姜江。 蒋姜江刮了下赵一霸的鼻子,说:“你这人,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要是他不叫你怎么办?” 赵一霸想了想,说:“那他就没有大餐吃啦!” \\\”行啊你,还知道收买人。\\\”蒋姜江笑了,说:“我说的是你,不是他。如果他不叫你,你怎么办?” 赵一霸瞅着蒋姜江眨巴眼睛。 “傻样,我陪你一起上去。”蒋姜江本来没打算搀和赵一霸演戏的事,但介于赵一霸被卖了还会替人数钱的本质,他还是守着他比较靠谱。 蒋姜江把围巾围得很高,只露出双眼睛在外面。走道里清一色的小男生(至少看上去是小男生),还有好些“男孩”涂脂擦粉的。 蒋姜江看着他堂哥,忽然觉得,他哥傻归傻,在这群人中,他该是最出尘的。 “你上来啦。还没有到你呢,才刚进去两个人。”和赵一霸打招呼的“男生”看上去年纪大些,他个比赵一霸高些,面上稍稍的擦了点粉。 “这位是你堂弟?”那人看了眼蒋姜江,问赵一霸。他不大敢和蒋姜江对视,蒋姜江露在外面的那双眼尤为犀利,看得他心里发毛视。 “嗯嗯,江……” “哥,我先进去。”蒋姜江打断了赵一霸,说,“哥,你要是饿了就少说点话保存体力。”蒋姜江体贴的话语说得很轻柔,可稍有心的人一听就明白蒋姜江什么意思。 “喔,江江拜拜。”赵一霸挥爪子。 那人待蒋姜江走后,小声道:“哇,你弟弟真凶,你两完全不像两兄弟。” 蒋姜江当然不像赵一霸,上来这种地方还得等,他早打了电话给小付,他们这边接了小付的电话还得候着蒋姜江。 蒋姜江拉下围巾,一走进去,边上主事的立马笑得满面春风,迎过去和蒋姜江握手。蒋姜江轻轻地搭了搭手,随即抽出,翻了翻桌上外面那些人的资料,顺手把和他哥说话的那位提到最前面,又似随便的抽出他堂哥和另外两人的资料放在那人后面。 “嗯,人都蛮不错的。选人很累吧,辛苦你们了。”蒋姜江微笑着拍了拍那叠资料。 蒋姜江被请进了里间,他喝着茶,透过玻璃隔墙看他们选角,听主事的有一句没一句探他的口气。 前面几个资质一般,过得挺快的,不多时赵一霸走了进来。 赵一霸此时倒不怯场,落落大方地站在中间面对着导演等若干人。 “即兴表演一段发脾气。”导演说。 蒋姜江挑了挑眉,这时广果然名不虚传,看人眼挺毒的,他蹂/躏他堂哥这么久以来,还真很少见他掉过脸色。 蒋姜江和赵一霸都看过剧本了,赵一霸表演的是其中一段:那小王子不许侍卫应楚王的调遣,领兵出征;小王子阻拦不住,在宫里大发雷霆,一怒之下杀了十数宫人,特别暴戾又幼稚。 赵一霸瞪着双眼,满脸怒容,却将所有话语含在双目中,仿佛内心情愫随时能从眼中喷涌而出。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对侍卫说出内心的话,只是吼道:“不准去!” 赵一霸额上青筋暴露,一句嘶吼让他涨红了脸,终究留不住侍卫,他在空中疯狂挥动着双手,掀了桌、撕毁了目所能及的东西,被躲闪不及的宫人绊倒,歇斯底里地叫起来:“滚!滚!斩了!拖出去全斩了!”宫殿空了,他跌坐在地上,望着空荡荡的宫外,两行泪留了出来,绝望又可怜可悲。 时广轻咳一声,说:“你把鞋脱了,走几圈我看看。” 赵一霸擦了擦眼泪,脱了鞋,脱了袜子。 “把裤脚卷上去。” 时广要看得是赵一霸的脚后跟,戏里有几个镜头是需要角色□□双足的。时导对画面的美感要求近乎变态的苛刻。 “好了,你出去吧。”时导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 蒋姜江长吁口气,此刻的心情七上八下的,赵一霸表演的过程中,他好几次差点站起来冲进去,好歹忍住了没失态。蒋姜江熬了几分钟,等又过了一两个人才离开。 蒋姜江坐在车里,打电话让赵一霸下来。 赵一霸挺惊奇的,嗓子喊了一两句有点哑,他说:“江江,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呀?我没有看到你。” 蒋姜江揉了揉眉心,他这看戏的,比演戏的人心累,“我又不是你,你当然看不到我。下来吧,我在车里。” 赵一霸一坐上车,蒋姜江就把他鞋脱了,握着他纤细的双足轻轻揉着,问他:“感觉怎么样?难过吗?” “一点点。唔,江江,痒,江江,痒痒,不要挠,哈……”赵一霸抽不回他的双腿。 蒋姜江给了他脚底板几巴掌,问他:“你那小哥哥呢?不请他吃饭了?” “江江,不理他了。呜呜,江江,放开。” “为什么?” “痒。” “我问你为什么不理他。” “他说江江凶,我不理他了,他才凶!” 蒋姜江笑了,松开赵一霸,替他穿上鞋。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赵一霸七八岁了还不会系鞋带,每次他散了鞋带就拖着踩,被绊到总会往他身上撞。蒋姜江没少给他系过鞋带,还手把手的教过他无数遍,可散了鞋带赵一霸依旧拖着踩,蒋姜江见一次得帮他系一次,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他还会帮他穿鞋。 蒋姜江笑道:“看不出来,哥,你蛮护短的嘛。” “江江可是我的人。”他又少说了两个字,但蒋姜江这会子不想纠正他。 过了个把星期,赵一霸和蒋姜江已经在上班了,赵一霸还没收到的结果。 蒋姜江没当面让小付去问情况,下了班,到了家,才装临时想起来、顺便帮他堂哥问一下。 “哎呀!蒋董,您说这事啊,钱哥今天下午打电话问我,看您是怎么个意思,我忘了问您呐!我听说一霸哥去了啊?时导的意思是想定一霸哥,不知道您同不同意?” “哦,他们想定谁随便定谁好了。我就问你,他们还不知道赵一霸是我堂哥吧?” “嗯,不知道不知道。”小付在电话那边甩头,“诶,蒋董,一霸哥他这是……?” “小付啊,如果,哪天别人知道我堂哥跟我的关系,我撕烂你的嘴。” 小付慌得一闭嘴,又忙接道:“大人,小的明白,小的懂分寸。” 蒋姜江掐了电话,摸着手机发微博:今天很开心很开心!很快又能和大家见面了,想念你们。配图,蒋姜江用手机镜头对准正穿着兔八哥围裙做菜的赵一霸,“哥,头扭过来。” 赵一霸回头,弯起眉眼,笑着说:“江江,等一下下,菜还没好哦。” 蒋姜江看着手机里赵一霸明媚的笑脸,把他围裙上的兔八哥截图发网上;赵一霸的笑脸他存在了手机里。 第28章 “赵一霸!”蒋姜江爬起床气急败坏地喊,没想到才过了个多月,他竟然又让赵一霸故技重施——跑了,跑去会他的学长哥哥了! 这事还得从几天前说起:赵一霸过年没“|家”回,蒋姜江让赵一霸跟他回去过年,他们本来就是亲戚,回他家过个年很正常。 蒋姜江给赵一霸定行程时,赵一霸嘟着嘴拖长音说:他答应学长去他家过年了。 蒋姜江不乐意,说:你一外人,在别人家过什么年?蒋姜江二话不说没收了赵一霸的行李。 昨日,开完年终大会,晚上公司的人聚餐,闹腾的蒋姜江醉得不省人事,早上蒋姜江带着宿醉的头痛感爬起床,赵一霸已经“跑路”了。 蒋姜江气归气,到底还是拿赵一霸没辙,总不能给找根绳子拖着他走,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他不管了! 次日就是年三十了,再怎么不高兴,蒋姜江也得收拾好心情回家过年。 蒋姜江家里有四兄妹,他是老三,上面两个哥哥,下面一个妹妹,家就在本市。他大哥跟着他爹经商,常年国内外跑;他二哥读完博后,每天守在实验室对着些瓶瓶罐罐;他小妹只有十八岁,他小妹的出现对于他家来说是个意外,蒋姜江的妈妈生完蒋姜江后没打算再生,谁知没过几年又怀上了。 蒋姜江回到家时,只见他爸爸和他二哥坐沙发上,一个在看报,一个在修剪指甲,看报的是他爸,剪指甲的是他二哥。他妈和他妹出去购物了,他大哥忙生意还没到家。 “江江,江江,”赵一霸来电话,蒋姜江挨着他哥坐下,听电话,“江江,醒了没有呀?醒酒茶我给你暖好放在保温壶了哦,我写了漂亮的便条,江江有没有看到呀?” 蒋姜江想起早上便条上的两只丑老鼠,低笑道,“嗯,喝了。” “江江,”赵一霸又拖着长音,带着点撒娇意味地喊了一声,好像还要说些什么,却连叫几遍江江都没说出来。 “哥,你和学长过个开心年,拜。”蒋姜江酸酸地说完,掐了电话。 他亲哥瞪着眼睛震惊地看着他,而后不可置信地问他爹,“爸,你听到江江叫我哥哥啦!?”蒋姜江这辈子没叫过他几次哥哥。 “好像是的。”他爹随口答应。 “又不是叫你,你兴奋个什么啊。”蒋姜江破冷水。 “爸爸,他刚才叫了一声哥,但不是叫我!我是他亲哥,他叫别人不叫我。”他二哥说着竟然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爹。 蒋姜江瞬间凌乱了,他二哥一定是读书读傻了,蒋姜江说:“我叫你这种傻子是哥才有鬼。” 话音刚落,蒋姜江被他爹从沙发上提了起来。 蒋姜江别开他爹的手,和他爹过了两招,而后被他爹扯着腿,拉直了一字,把他撂地上了。 “没大没小。”他爹拍了拍手,说:“小江江,今年功夫不见长啊。” 他爹坐下,重新拿起报纸,说,“你把你们公司的老员工都开了?” 蒋姜江站起来,他在家和他爹过招过惯了,但他爹趁人不备有点可耻,“什么呀,就踢了两条臭虫,我倒是想都开掉。” 他爹瞥了他一眼,“过完年,去你伊爷爷家拜个年。”伊念是当年和他爷爷共同创办娱乐公司的人,后来因为家里的原因把股份卖了一部分出去,虽然公司的事情不常管,可影响力还在。 “嗯。说到这个,爸,我的户口本呢?”蒋姜江在读大学前,户口被他爷爷从蒋家迁了出去,他爷爷的意思是方便以后继承财产把户口过过去。 “你爷爷没给你?可能在你四叔家那小孩手上,你四叔他们家(赵一霸他爹和赵一霸两人)的户口和你爷爷是一起的。”他爹问他:“你现在和那个小孩住一起?” “什么那小孩这小孩的,爸,你有点礼貌,好好称呼人家。”蒋姜江说,“他现在在给我暖被子,洗衣做饭端茶送水……” 蒋姜江他爸爸的拳脚呼啸而来,蒋姜江堪堪躲过,最后被他爸爸来了个过肩摔。 他二哥拍手叫好,不忘拍照留念。 蒋姜江惨叫:“卧槽!爸!我是你亲儿子!” 他爹简洁明了四个字:“出去,思过。” 蒋姜江耷拉着耳朵,数他家那颗大枣树的老树皮。 他小妹戳他的后背,“小哥哥,猜猜我是谁?” “呦,臭丫头回来了。” “哈哈,小哥哥!”他小妹说,“哥,粑粑说你欺负赵一霸了?” “切,谁爱欺负他呀。喂,你管那么宽干嘛?你很关心他?” “才没有呢,你没看他那样,爷爷在的时候,就知道缠着爷爷放嗲。真是超级娘!” 蒋姜江有点理解为什么赵一霸不跟他回来过年了。 蒋姜江刮他妹的鼻子,说:“小骗子,你不喜欢他,你关注他干嘛?还条条微博点赞。” 他小妹妹一撇嘴,蒋姜江朝里屋喊:“麻麻!粑粑!小妹背地里学人嚼舌根,骂人娘娘腔。” 他们家有个习俗,过年前,一家小的会挨个被训或挨顿揍,在他之前他二哥肯定已经数过树皮了,他们家最欠艹的那个还没出现。但他现在的位置有他小妹顶了。 蒋姜江一解放,立马开走了他妹的车,和他爸爸招呼道:“嗨,爹!我接我的户口本去了!” 事实证明,接赵一霸绝非明智之举,一路上,堵车堵得蒋姜江挠心挠肺,三四个小时的车程愣是开出了七八个小时,最后堵在进县城的口子上挪都挪不动。 蒋姜江在心里默默地把赵一霸放在锅里煎煮炸了无数次。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蒋姜江毫不客气地挨着前面的车,把车停在路边上,一抬眼,便看见在院子里玩耍的赵一霸。 地上铺了一层白雪,树枝光溜溜的,赵一霸和几个穿得花花绿绿的衣服小孩在玩拍画片(小孩子的游戏,一张画片放地上,用另外的画片把他拍过来算赢,相信大家都玩过。),赵一霸手里抓着一叠十块的,估计是临时换的;输了,小孩子给的是一块,他给的是十块。赵一霸输了钱傻乐,赢了钱也傻乐。 一群孩子玩疯了,抓起地上的雪打起雪仗来。赵一霸抓起一把雪,往天上抛,半张着手臂,望着落下的小雪团,乐呵呵的,雪撒在了他的头上衣服上。 蒋姜江远远的给他拍很多相片,在心里没边没际抓挠着的爪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哥傻呵呵的笑颜。 镜头里突然多出个不和谐的人物,蒋姜江在视频里见过,白白胖胖的男子比他哥高出半个头,眼睛、嘴角都是笑咪咪的模样。 他拍了拍赵一霸身上的雪,又握了握他冻红的手。蒋姜江看不下了,三两步走过去,不着痕迹地把他哥往自己怀里一带。 “江江!你来啦!”赵一霸看上去喜多于惊。 “学长,你好,我叫蒋姜江,我们在视频里见过。不好意思,我哥总是给您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徐雪长连连摆手,只有惊没有喜。 “我过来的太匆忙,没来得及备礼,见面礼下次一定补上。我得先接我哥回去,我爸妈饭菜都备好,就差我哥了。等过完年,我哥再来给您拜年。” “不敢当,不敢当。” 蒋姜江这话说得谦逊,有礼有节的。徐雪长想留人也没立场,知道他是有钱人,来县里却开着大众车跑了一天的路过来接堂哥,穿得一身名牌话却说的低人三分,看着高高大大心倒细得很。 赵一霸茫然地看着他学长,不知该坚定留还是和蒋姜江走。 蒋姜江哪里由得他犹豫,分分钟把他弄上了车。 来到半路上,天完全暗了下来。 “江江,累不累呀?” “知道我累你还不听话,瞎跑出来做什么?”蒋姜江训他。 赵一霸低头抠裤子,说:“我答应了学长。” “你学长说的话就是话,我说的话就不是话了?” 好么,好好的交谈又终止了。 “为什么不愿意去我家过年?” 赵一霸小声说:“二伯(蒋姜江他爹)不喜欢小一?” 其实不止他爸,他们家的长辈对赵一霸的态度都很奇怪,说不上讨厌,但绝对没有喜欢的,那些长辈的小孩子背地里没少叫过赵一霸傻子。估计是因为赵一霸不够聪明,不会讨喜的原因;而他爹太过败家,老头子太偏心,引得他们心里不平衡。 “他敢?我们家谁说了算?还不都听我的。下次再跑出去,我抽烂你的屁股,听到没有?” 赵一霸点头。 “诶,我的户口是不是在你哪儿?” “嗯,”赵一霸从小箱子里翻出户口本。 蒋姜江看了眼,不错,他还是户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赵一霸才是一家人。 蒋姜江伸长爪子摸了摸赵一霸的脸,“过来亲我一下。” “江江在开车。” 蒋姜江把车停一边,他一把搂过赵一霸,狠狠地吸了两口嘴巴子。 赵一霸被他弄个措手不及,瞪着双圆溜溜的眼睛。 蒋姜江拉着他的手,一边摸他的下.体,一边解裤带,说,”昨天晚上你肯定没给我弄,涨得慌,说好一个星期三次的,你偷什么懒。” 赵一霸往后躲,趴在车窗上喊,“江*。” “听话,过来帮我弄弄。”蒋姜江把座位放平了往后坐,硬拽着赵一霸蹲在他腿间。 赵一霸红着张小脸,双手捧着蒋姜江的东西,被他抓着上下动。 蒋姜江看着车窗外,昏黄的路灯下缓缓飞舞的小雪花,突然感觉美妙极了。 “宝贝,我想艹你了。” 赵一霸一哆嗦。 蒋姜江捞起赵一霸,说:“宝贝,把屁股撅.起来,我就用手指插.插。” 第29章 蒋姜江他两墨迹到晚上十一二点才到家。 屋内灯火通明,屋外昏昏暗暗,大枣树下站着个人在吸着明明灭灭的烟,是蒋姜江的大哥蒋扬江。 “大江,哟,他们留你一个人看门呢?”蒋姜江调侃他哥。 蒋扬江吐了个烟圈,朝躲在蒋姜江影子里的赵一霸抬了抬下巴,“我弟媳?” “什么呀?他,赵一霸。”蒋姜江把赵一霸从身后揪出来,“赵一霸,见人也不会叫,赶紧喊大哥。” “大,大哥。”赵一霸糯糯的小声喊道,悄悄地往蒋姜江身后缩,他怕蒋扬江。蒋扬江生的棱角分明、威武霸气,性子像他爹,平日里不苟言笑,看上去很严肃。 “哦。”蒋扬江淡淡地应了一声。 蒋姜江抓着赵一霸,把他拧出来,让他面朝树站着,对他哥说,“大江,我们先进屋去吧。” “你在这好好反思反思、总结总结今天、今年的事。”蒋姜江拍了拍赵一霸低垂的脑袋。他一手提着赵一霸的小箱子,一手勾搭着他大哥朝屋里走去。 “江江……”赵一霸想拉住蒋姜江,他胆子小,虽然有被磨练过,但大晚上的,一个人站在张牙舞爪的树下,他依然心里害怕。赵一霸瞄了眼蒋扬江,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眼睁睁看着他们两离开。 “他怎么在这?”蒋扬江甩开蒋姜江的爪子,推开半挂在他身上的蒋姜江,问道。 “你可真够关心你弟弟的,我都和他住大半年了,你还不知道。”蒋姜江故作伤心摇头道。 两人在屋门口停下了脚步。蒋扬江递了根烟给他弟,问他:“小江,老家伙的股份股权全到你手里了吗?” “还没有,老头子另一份遗嘱说是得等我二十五岁才宣布,还有一年。” 蒋扬江抬了抬眼皮,看向赵一霸的方向,说:“小江,你防着点,小心到头来为人作嫁,老家伙的心思密着呢。” “大江,我们亲爱的爷爷去了天国,还不得关照着我们,他心思再密有什么用?”蒋姜江顺着他哥的目光看去,只见昏黑的巨大树影下赵一霸的身影显得非常瘦小。他“嘿嘿”一笑,说道,“到手的东西,我还能让它跑了?” 蒋扬江和他弟弟对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他哥拍了拍他的肩。 蒋姜江弹掉了烟头,“进屋吧,外面冷死了。” 他们家里另外四个人在搓麻将。蒋姜江把桌上麻将一和,说,他的“户口本”被他晾在外面“反思”。 他爹蹭的站起来,道:“没大没小!他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 “你这孩子,调皮。”他妈妈轻轻地拍了拍蒋姜江的手,跟他爹出去请赵一霸去了。他妈四五十岁的人了,保养的很好,身材苗条、皮肤水润,和蒋姜江站一块像姐弟。 蒋姜江笑眯眯地揉了揉他妹妹的头发,等着他爹妈亲自把人接进来。 他们家里除了蒋姜江,对赵一霸最热情的就数蒋姜江的二哥蒋子江,搂着赵一霸来了个大大的kiss。 “子江哥哥……”赵一霸细若蚊蝇,哪里阻挡得了蒋子江的热情。 蒋姜江掰着他二哥的脸,一脸嫌弃地拽开他哥。 赵一霸红透了脸颊,手脚不知放那儿,恨不得找个地方赶紧躲起来,即便如此,心里却依然暖暖的,并非他想的那样所有人会因为他的到来而不快。 “小一,饿了吗?我让薛姨给你煮点夜宵,客房准备好了,等会让小江江带了上去。”他妈妈说着,拉起赵一霸的手,“呀,小一,你手好凉呀。” 蒋姜江忙握着赵一霸的手,把他妈妈隔开了,嬉皮笑脸道:“别麻烦,妈,我哥这几天就睡我房里。妈,你们继续玩,我们先上去了,夜宵等会让薛姨送上来。” “江江,”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赵一霸悄悄回握着蒋姜江温暖厚实的手,说:“一霸很高兴。” “哦?”蒋姜江让赵一霸坐在他的膝头,亲了亲他的嘴,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对他说,“我二哥是个蛇精病,乱亲人!下次他还亲你,你打他。” “江江。”赵一霸傻笑着望着蒋姜江,也不说别的,就是一边叫他的名字一边笑,他在这边总还是比呆在他学长家温暖很多很多。他搂着蒋姜江的脖子,头靠在蒋姜江的肩头,蹭啊蹭。 “哟,又放嗲了,我妹果然没说错。”蒋姜江拉开赵一霸搂着他的手,“去洗个澡,吃点东西睡了。” 赵一霸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朝蒋姜江说道:“江江,我喜欢你!” 蒋姜江一愣,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笨蛋。当着我妈他们的面可别瞎说,赶快去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 “喔。”赵一霸低垂着头,脚尖在地上画了个圈儿,低声说,“那江江喜不喜欢我呢?” 蒋姜江微微眯了眯眼睛,贴着赵一霸说:“我喜欢艹你,喜欢你在我耳边尖叫。卧槽,我都硬了,摸摸。”蒋姜江说着,作势拉着赵一霸的手往他下/档贴。 “大流氓!江江大流氓!”赵一霸慌得抽回手,屁颠儿跑进了浴室。 赵一霸这个澡洗得有点久,蒋姜江踢门进去,他还在浴缸里坐着打盹,眼睛有点肿,脸颊湿湿的,似乎是哭过了。 蒋姜江心下既好笑又莫名地有些忧伤,到底还是个没了至亲的笨蛋,一定是触景伤情偷偷在这里掉金豆子,若放他一个人在学长家过年还不定是个什么可怜模样。蒋姜江轻声喊了他两句,没能叫醒他。蒋姜江把他捞出来,用毛巾被裹着,“小一?哥,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蒋姜江抱着赵一霸出了浴室,细细地咬着他的耳朵,在他梦里蛊惑他:“你今天那句喜欢,再说一遍我听听。哥,再说一遍,我喜欢听。”蒋姜江含住了赵一霸的耳垂。 “轰隆”一声,窗外突然响起烟火声,震得赵一霸一抖,醒了。 蒋姜江抬眼,只见昙花般的烟火在天空中绽开,缓缓坠落、消失。被惊醒的赵一霸睁着懵懵懂懂的双眼望着窗外,偏过头,和蒋姜江四目相对。 蒋姜江微微低头,厚实的唇瓣轻碰着赵一霸柔软的唇瓣,外面的烟火还在持续着绽放、消失。怀里的人小小的,喷在脸上的鼻息浅浅的,蒋姜江恍恍惚惚,感到种从没有过的、如此不真实的美妙感。 窗外的烟火一如既往地绚丽的开着,唯一可惜的是这绚烂不过转眼之势。 “江江!新年快乐!\\( ̄︶ ̄*\\))抱抱~~” 新年的第一天,蒋姜江睁开眼,迎来的第一句话,以及赵一霸带着微凉气息扑过来的拥抱。 蒋姜江把赵一霸搂在怀里,啃了个嘴巴子,笑道:“宝贝,新年快乐!”相信今年会很快乐! 第30章 赵一霸在新的这一年里走了鸿运,因为一部电影、一首歌、一只广告红了。 赵一霸典型的台下不起眼,台上耀眼的人物。 初来剧组,赵一霸人傻傻的、不会说话又不会讨好人,却能在这个人龙混杂的剧组里得到导演的青睐,并且能得到男主角——殷天王的特别关照。那剧组的人在察言观色这方面都是人精中挑出来的人精,一两个眼神怎么能不明白,这赵一霸可没表面上这么简单,背景可深着呢。 在“赵一霸”身边演丫鬟和宫人的两演员常巴结着他,女的是李玫洱,男的是上次和赵一霸应聘同一角色的伍司。赵一霸不像蒋姜江会记仇,上次和伍司有过几句话语不和,说过不理他,但一转身就忘了,这会子,伍司有心去“勾搭”他,两人没多时就“好上”了。 “小一,你弟弟到底是什么人啊?你告诉我,我发誓我不会对别人说。”伍司问赵一霸。他两已经穿上戏服和另外几个演宫人的小演员坐在一旁等着开拍。 “江江说……唔。”赵一霸本来是要老老实实回答伍司的问题,但一想到蒋姜江在他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乱讲话,于是,赵一霸捂住了嘴。 “司司不要问啦,我弟弟说,一霸要是敢在背后说他,他就不教一霸玩魔兽了。所以,一霸是不会告诉你的!”赵一霸握紧拳头,裹紧了衣服,“志向”好伟大。伍司把那电炉朝他这边偏了偏。 “什么不能说的啊?”李玫洱化完妆走过来,插在他们两中间,说,“伍司!你还在套他话。我跟你说,赵一霸的话不能套,要用棍子把他嘴巴撬开,撬开,他就什么都肯说了。” “坏人……”赵一霸扁嘴。 “最毒妇人心啊!” “切。”李玫洱撇了撇嘴,碰了碰赵一霸,“诶,一霸哥,你什么时候发达了,带我们一起飞呗。”李玫洱年纪不大,肚子里弯弯道道很多。 “好呀,一起飞呀,嘿嘿。”赵一霸对着他们两人傻笑,真当别人想和他一块儿飞。 李玫洱翻了个白眼,心里骂了声傻子,她和伍司差不多的心思,想找个往上爬的踏脚石,“你们慢慢聊,我去个洗手间。” 李玫洱走了没两步,撞上演男二的康汤权的助理来找赵一霸去化妆间和康汤权对戏。 赵一霸演别的戏份还挺顺溜的,唯独和康汤权演对手戏时,红着脸,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好;重拍了n次,气得导演把他批个狗血淋头,险些大喊换人。 赵一霸好不容易勉勉强强挨过去,大伙都没说什么;康汤权还特温和的给赵一霸意见,搞得赵一霸诚惶诚恐。 李玫洱“替”赵一霸去了化妆间,老半天没出来。那助理转了个圈回来见赵一霸还坐在人堆里呢,便问他:康汤权叫他,他怎么还没过去? 赵一霸眨巴着眼睛,望着小助理一脸茫然:康汤权叫他么?是说叫他么?叫他做、做什么呀? “算了,还有点时间,你快去吧。”小助理看了看时间,催促他。 赵一霸到了化妆间外,门是虚掩着的,从里面穿出压抑着的争吵声,多半是女子咄咄逼人的声音。 “……忘恩负义的东西,康汤权,我告诉你!我们没有你一样……” “恩?义?”康汤权的冷笑声,声音不大,但很刺耳,“恩在哪儿?义在哪儿?” “康汤权!别以为我是在求你!谁稀罕你的破……” “呵呵,不稀罕?不稀罕,你来我这干嘛?有本事你装一辈子不认识我啊?” “不认识你就不认识!你没良心!你难道是从石头里蹦出来……” 赵一霸不知是该敲门进去,还是躲一边让他们吵完,抬着手对着门发懵。里面突然轰隆隆一阵东西倒地的声音。 赵一霸一哆嗦,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只见康汤权椅子翻了,人倒在地上,李玫洱被他揪着衣领扑在他身上,两人都涨红着脸怒视对方,姿势极暧昧。 康汤权干脆利落地推开李玫洱,站起来,经过赵一霸身边时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在偷听?” 赵一霸慌得直摆手,“没、没……没有,我,我刚刚……” 康汤权没听他解释,留了句“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听到的不一定是假的,好自为之。”便转身走了。 李玫洱坐在地上掉眼泪,气得直踢凳子。赵一霸上前扶她,她狠狠推开赵一霸。赵一霸淬不及防,险些被她推翻在地。 “玫洱,你别哭呀,”赵一霸不敢碰李玫洱,看她哭得伤心他不知如何是好,又怕她坐地上着了凉,“玫洱,你起来呀,你那里疼吗?我给你吹吹,不哭啊。” “滚!滚你妈的!吹你妹啊!”李玫洱坐在地上歇斯底里,随手抓起东西乱丢乱砸,把她前两天刚收养的两只小仓鼠的笼子砸到了地上,一凳子甩过去压住了。 赵一霸没见过这么疯的小女孩,看得他心惊肉跳,慌得忙从凳子下面救出两个扭曲的笼子,仔细一瞧,两只受惊的小老鼠还没伤着,缩着一旁怪可怜的模样。 “赵一霸你滚出去!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靠卖/屁/股得来的角色!在这里显摆什么?总有一天我一定比你强!比你们都强!!”李玫洱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气疯了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什么话都敢乱说。 赵一霸动作一滞,把两只小老鼠搬得离李玫洱远远的,埋头瞅着那两只小老鼠,没理李玫洱了。 这两只小老鼠一灰一白,两天前不知场记从哪里弄来的,当时众人玩够了之后没人说要养,李玫洱跑去接来养了,当时还笑得一脸纯真,谁知一转身脾气一上来,逮着东西就恨不得踩死。 李玫洱一个人闹着无趣,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就没事人一样了。 赵一霸两只爪子伸进笼子里,摸了摸那灰仓鼠的后背,轻轻地说:“乖乖,不怕怕哦。”灰仓鼠一扭过身来,赵一霸忙缩回了手,怕被咬。 李玫洱“噗嗤”一声笑了,没正眼看赵一霸的眼睛,大概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玫洱,你妆花啦。”赵一霸递了纸巾给她,李玫洱说话伤人是因为她太伤心,不是故意的,这个赵一霸懂,所以他不计较,但是他也没有很认真的想要去安慰李玫洱了。 “我不想养它们了,你帮我把它们扔了。” “扔了……?” “养它们麻烦死了!我演完今天,我妈妈就来接我回去了,她肯定不准我养老鼠,臭死了。” “喔。”赵一霸看着两眨巴着黑溜溜眼睛的可怜小仓鼠,低声说,“那你可不可以给我养?” “给你养?给你养也可以,但是我有什么好处吗?没好处的话,我还是把它们弄死扔了。” “玫洱,不要扔它们,它们很可爱的!” “可爱又不能当饭吃……” 赵一霸和李玫洱“讨价还价”,最终花了两千块买了两只老鼠。 “停停停!赵一霸!你在怕什么啊!整个场上你才是主宰!你抖什么抖!”导演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站起来吼赵一霸了。 还是上次面试时演得那个场景,可惜赵一霸完全不在状态,脸色刷白,一个字都说不到位,浑身抖得厉害。 “导演,先休息两分钟吧,一霸他不舒服,给他几分钟平静下。”演主角侍卫的殷天王殷银扶着赵一霸,背对着导演,扭过头说道。 “五分钟!平静不了,立马给我换人!” “小一,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休个假?我去和导演说。没关系的,你的戏已经拍完大部分了,他不会换人的。”殷银温和地劝道。殷银出道一二十年了,是赵一霸他爷爷一手栽培出来的人,自然认识赵一霸,对他处处关照的很。 “谢谢你,殷、殷哥哥。我,我可不可以不要、不要看到其他人?”赵一霸见到李玫洱的母亲了,她挽着发髻,面貌端庄,看上去温柔贤惠,实际是可怕的女人,那种可怕渗入了赵一霸的骨髓。她就站在摄影机外,用探究的眼神盯着赵一霸,像蛇蝎的眼神让赵一霸每个毛孔都在颤抖。 “导演,麻烦清场。”殷银一愣,随即对导演说道。 “清场、清场,快点清场!”导演吼场记。 那场戏又重拍了两次,但赵一霸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第三次的时候终于进入了角色,完美收场。 导演笑着夸赵一霸不错,完全忘了他之前要赶人走了。 赵一霸的戏暂时告一段落,再有就是几个月后的最后两场了,江江说他会路过x市,顺道过来接他。赵一霸搂着他的两个小笼子,背着背包,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等蒋姜江。 天色黑了,x市郊区往来人少,店铺全关了门,只有几盏路灯相互呼应着照着见不到几辆车的小马路。 赵一霸把笼子放在地上,蹲下去逗弄两只小仓鼠。小老鼠正是夜间动物,趴在笼子边上等着赵一霸投食,赵一霸不敢给它们吃多了。一个小仓鼠两只小爪爪抓着小铁笼使劲咬啊咬,另一只跑到转轮上,不停地往前“奔”。赵一霸不时“咯咯”地笑着,偶尔嘟着个小嘴,朝它们喊,“小宝宝,亲亲。” 赵一霸玩得太过投入,完全没留意到黑暗中是否还有其他人正接近他。蒋姜江的车子停在他前面,黑暗中的人又退了回去。 “江江!”赵一霸朝蒋姜江怀里扑,直愣愣地盯着蒋姜江瞧。 蒋姜江想笑,但忍住了,捏了捏他的脸蛋,“别这么傻盯着人看,快去把你的垃圾捡上,回家了。”蒋姜江一看赵一霸放旁边的“垃圾”是两只老鼠,又不肯带他的“垃圾”了,“啊,这都什么啊?赶紧扔了扔了!” “江江,江江,这灰灰的是江江的小江,白白的小老鼠是江江的小霸,小江是弟弟,小霸是哥哥,小江很凶很凶的,还咬人呢!”赵一霸抱起两个笼子跟蒋姜江介绍。 蒋姜江不领情,“还咬人?赶紧的,扔了,赵一霸,扔了我饶你不死。”蒋姜江默默在心里吐槽:小霸你妹妹啊……你“小霸”还差不多! 赵一霸在蒋姜江身上蹭,他现在能分清蒋姜江什么时候是真生气、什么时候是真装逼,他已经敢在蒋姜江“发飙”的时候“撒野”和撒娇了,他不停地绕着蒋姜江喊:“江江,江江,江江江江江江江江江江江江……” 蒋姜江没松口,赵一霸一屁股坐到地上,大有你不让它们走,我就不跟你走的架势,“江江……” 蒋姜江扶额,四处瞥见没人(开车的大东被他忽视了),拉起赵一霸,说:“行行行行,你赢了你赢了,别把裤子坐脏了,回了回了,今天晚上让你和它们睡觉,满意了?” 赵一霸点头,蒋姜江再次扶额。 “喜欢江江!”赵一霸拧着笼子欢欢喜喜进了车。 赵一霸把两笼子放一边,不时戳一戳,叫叫“小江小霸”。 “喂!”蒋姜江把赵一霸搂怀里,拍了拍他的额头,“小的那个别叫小江了,太难听了。” “哦,那叫什么呀?” “嗯,叫,叫小工,小工比小江好听。” “哦,那大的呢?大的还是叫小霸好不好呀?” “不好,叫小一,或者叫一一。” “那是一霸!不是小老鼠。” “那叫,嗯,那叫小,小乖乖,叫小乖乖好了。就这么定了,小工和乖乖。” “嗯!”赵一霸拍手称好,“江江,你喜欢我吗?” 蒋姜江笑了,“这种时候,你难道不应该问,我喜欢小工还是小乖乖吗?” “喔,那江江喜欢小工还是乖乖?” “我两个都喜欢,喜欢它们都去死。” 赵一霸嘴巴一扁,蒋姜江大笑,就喜欢看他吃瘪的样子,蒋姜江刮了刮他嘟起的嘴唇。 “你吃过没有?我摸摸你的肚肚大没大。” “吃过了,殷哥哥请我吃的大餐!”赵一霸哼哼唧唧,由着蒋姜江朝他的衣服里伸爪子。 蒋姜江挠着他的痒,问他:“累不累?要睡会吗?” 赵一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江江放开,我不碎、不碎觉觉。啊哈哈,江江,好江江,亲亲江江,痒痒!哈哈” 赵一霸叫得蒋姜江心痒,他摸着摸着,捏着赵一霸腰的手不自觉手劲大了。 赵一霸忽然痛呼一声。 蒋姜江撩开他衣服一看,好么,腰侧、背部青紫了一大片。 第31章 蒋姜江撩开他衣服一看,好么,腰侧、背部青紫了一大片。 蒋姜江倒吸口气,瞧瞧这一身的伤,他都没舍得把赵一霸弄成这样,这群王八蛋。 “怎么弄的呢?抹药了没有?还疼不疼呢?” 赵一霸摇了摇头,“不疼啦,司司帮我抹药。” 赵一霸演得角色会武术,自然少不得会打斗,磕磕绊绊难免的事;加之他是新人,谁管他有没有受伤,能上场就行。赵一霸头一次吊威亚生硬僵硬,为了让他能在上边表现得轻松自如、轻盈飘逸,把他挂上面一挂就是半天,连着挂了几天,赵一霸习惯了、表情能自然了再拍。如此以往,没得一身伤倒是奇事了。 “大东,空调调高点。”蒋姜江抱着赵一霸坐在他大腿上,把他衣服拉高了,“我看看有没有内伤,要不要去医院?” “江江,痒,不疼疼,不疼了。”赵一霸想躲躲不开,蒋姜江微凉的手轻轻滑过的皮肤异常瘙/痒。 “等回家脱/光了再看看。”蒋姜江瞧着没什么大问题,帮他理好衣服,赵一霸在他身上扭得他吃不消。蒋姜江摁着赵一霸的后脑勺,狠狠地咬了口。 “唔,江江。”赵一霸搂着蒋姜江的脖子,哼哼,他嘟着嘴和蒋姜江亲吻着,他已经会把舌头伸出来和蒋姜江的勾在一起*地玩耍了,他想蒋姜江的气息想很久了,暖暖的、湿湿的。 “江江,你想我吗?”赵一霸趴在蒋姜江肩膀上。两人混乱的气息交织在了一起。 蒋姜江想,他屋里少了个人,夜里少了个“暖床”的笨蛋,他当然想,只是他不会说。赵一霸在剧组里,他想管他、想监视他、想叫别人少欺负他、想给他点特权让他能别老窝在里面瞎等着耗时间,他不想赵一霸挨骂挨打挨欺负。他把赵一霸看成私有物,见谁戳了下赵一霸,他都跟吃了苍蝇一样不爽。可他若是不想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想赵一霸带去麻烦又不给他带来便利,想让他们两之间的关系“清清白白”,他就得由着赵一霸走自己的路,他的爪子再长,他都不能往里头伸。 “我想艹你了。”蒋姜江在赵一霸耳边喃喃道,可想可想了,想得下面都硬爆了,随意动一下都会失控的。 蒋姜江闭了闭眼,保持着和赵一霸抱一起的动作,静静的等了几分钟才道:“你芽芽姐姐让你明天就去她那边报道。” “喔。”赵一霸在蒋姜江背上画圈圈,窝在江江怀里真是太暖和、太舒服、太安全了,他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连芽芽姐姐都不想提了。 他芽芽姐姐给他拍的这部电影唱主题曲,那曲子本来已经录好了,可他芽芽姐姐翻来覆去听,越听越不满意,总觉得缺了什么,越想越想不出越暴躁。 蒋姜江约他表姐出来散心,他芽芽姐姐硬是拉了赵一霸一块去,三人去打网球,玩完了,他表姐心情还没放松下来。 “哥,你给芽芽来一首,让她换换口味,她都快魔障了。”蒋姜江随意道。 赵一霸真唱了,唱了首“佳人曲”,温温软软的嗓音像是从历史的角落渗透而出。赵溪涯当场呆了,回去把曲子一改,请赵一霸给她唱前奏和高/潮部分。为此,赵溪涯麻利辞了赵一霸的工作,让他专心给她唱。赵溪涯想捧红赵一霸,她坚信他能红,她本还想让赵一霸在她的专辑里多唱一首或半首曲子,后来想想作罢了,赵一霸的嗓音只要这一小部分就够了,越少才能越抓人。 “江江,芽芽姐姐还是江江的梦想嘛?”赵一霸的爪子从下面往蒋姜江的衣服往里伸。 “当然。”蒋姜江轻声说,“和你芽芽姐姐过日子是我的梦想,梦想就是做梦都想的事,明白吗?” “喔,”赵一霸耷拉着脑袋,看上去还有点小忧伤,爪子在蒋姜江衣服里抓着他的乳/头,没轻没重地扯了一下。 “唔,小色鬼,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蒋姜江吃疼,不轻不重地拍了板赵一霸的屁股。赵一霸抓着他的乳/头没松手,后果可想而知。 两人正闹着呢,赵一霸的电话响了,是李玫洱。 赵一霸笑得气喘吁吁,接了电话:“喂!玫洱呀?” 蒋姜江听着他欢快的声音,觉得很刺耳,让他下去自己坐着,两只耳朵不受控的竖起来,企图听到电话那头说话。 “江江来接我了,在车上,我要回家家啦。”赵一霸说。李玫洱在电话那头约他去吃夜宵,说是她妈妈要谢谢他照顾了她。 “玫洱不要,我不去。”赵一霸声音拔高了一个调,“我要回家睡觉觉,我不看照片啦,我不喜欢看。” 李玫洱在那头纠缠不休,他们背地里都猜赵一霸有个金主,这次不正是见见这金主的好时期么?大腿什么的万一抱上了,前途还是有的。当然,如果抱不上大腿,李玫洱也不怕,她手里还抓有牌,不止一张,她等着赵一霸过来就能确定她手上的是不是王牌。可惜,赵一霸听不懂她的潜台词,他一心想着回家睡大觉,此刻软硬不吃。 “玫洱别闹,玫洱回家睡觉觉啦。”赵一霸无可奈何的声音听在蒋姜江耳里像极了是在宠溺,这都几点(实际时间九点多)了,还能这么打电话叫人出去玩?蒋姜江眯着眼睛看赵一霸,肚子里自动分泌酸水:真是小看他了,这还没几个月的时间呢,竟然又在外面勾搭一个! “赵一霸?你还记得阿姨吗?阿姨这边有些东西……”电话那头换成了成熟女人的声音。 赵一霸抖着手挂了电话。 蒋姜江挑了挑眉,“你家玫洱约你去过夜呢?干嘛把电话挂了?” “嗯,不喜欢,江江,她是坏人。”赵一霸嘟起嘴,电话又响了,他挂了又响。连续响了几次,对方发了短信过来。赵一霸瞥了眼她们发来的照片,删了,把手机关机,说,“坏人!” 赵一霸罕见的排斥态度使蒋姜江心里顺了点,他笑道:“不错啊,脾气见涨。赵一霸,有什么事情你别瞒着我。” “恩恩。”赵一霸乖乖地点头,点完头就没下文了。 过了会,赵一霸抓着手机,把手机卡、电源什么的全给拆了出来,然后抱着胸,嘟着嘴看上去很生气。 “哟,还耍小孩子脾气了。”蒋姜江大笑,搂着赵一霸重重的亲了口。在他还在乎的时候、两人还没散伙的时候,别劈腿、别背叛他,他会扒了他的皮的。 第32章 赵一霸的两只小老鼠,好不容易被他讨了来,到头来居然要蒋姜江养。赵一霸在家待了几个月,又被剧组召唤了回去。 因着这两只小仓鼠,赵一霸和蒋姜江通视频的次数直线上升。 “江江,小乖乖有没有想我呀?”赵一霸看着两只小老鼠在他的床上撒欢,问道。 “小乖乖,赵一霸问你想他没有。”蒋姜江两根指头捏起那只小仓鼠问它,小仓鼠伸直四肢爪子,当然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 蒋姜江起初挺喜欢把它们两放一块看它们撕咬,后来看那架势是准备咬死对方而不是秀恩爱,又把它们隔开了。 “江江~” “干嘛?”蒋姜江在戳小乖乖,戳一下它缩一下,不就是翻版赵一霸。 “江江,江江,替它们说想我啦,好不好呀?” 蒋姜江抬眼看屏幕里放大了脸的赵一霸,噗嗤一声笑了,捏起小仓鼠和他打招呼:“嗨,小一,小一霸霸,唔,我们想你啦,早点回来买糖糖给我们吃!亲一个,唔,︶e╰啵~~” 赵一霸在电话那头傻笑不已,说:“江江,扮个鬼脸好不好?江江给芽芽姐姐扮的鬼脸也给一霸扮一个,好不好?” 蒋姜江把小老鼠扔回笼子里,嘿,赵一霸最近越来越粘他了,估计是在那边苦了。 说起赵一霸拍得那个戏,蒋姜江就火大,不就几个破镜头,几分钟的事,他们那边硬是早早把人叫过去等着,这都个把月了,明儿才开拍赵一霸的最后一场,也就三两分钟的镜头,把蒋姜江给气的;还有,他们给赵一霸那点报酬,都不够赵一霸这几趟飞机来回的飞,不过是看片子、导演本身不错、名气大,他真不想放赵一霸出去拍那破玩意。 蒋姜江愣是不给赵一霸开后门,这不是苦了两人,别的不说,就说这床上的事,都是年轻小伙,熬都快把蒋姜江给熬死了。 蒋姜江次日又起了个清早,凌晨三点,真是越起越早;蒋姜江深更半夜在外面“晨跑”回来,最后买张机票朝北飞,见赵一霸去了。 蒋姜江到了地方,那里海拔高,人烟少,挺荒凉的,空中还飘了点雪。蒋姜江来得急,穿得少,早有人拿了军大衣给他披上,说领导能过来关心他们,他们很感动很激动。剧组里也就几个领头的人认识他,蒋姜江让他们别声张,他瞧瞧就走。 蒋姜江到拍摄地点时,片子已经准备开拍了。宽广贫瘠的土地上,满满的、整整齐齐的排列着着装统一的“士兵”。赵一霸披着一两块烂白布,光着脚面对那群战士,那么另类的存在,那么渺小却像是眼中的沙忽视不得。 赵一霸最后一个镜头拍的是小王子独自一人企图阻挡战争,他的侍卫最终率领着兵马从他细小的身子上碾了过去,过去仍在继续,电影仍在继续,唯有那个可悲可笑、残暴又天真的角色到此结束了。 蒋姜江远远看着赵一霸,在那一刻他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颤抖。蒋姜江眯了眯眼,心说:这要是把赵一霸冻瘸了怎么办?md,这群王八蛋,赵一霸出了事,一个个切了你们的脑袋。 “您喝茶。”给蒋姜江端热茶过来的是伍司,他的戏拍完了之后一直留在剧组,偶尔拍个群众演员什么的,在剧组帮着干活混个脸熟,他说,“我是赵一霸的朋友伍司,您别担心一霸,拍之前我们做了准备,不会很冷的,很快就拍完了。” 蒋姜江露出个温和的笑,“嗯,我常听我哥提起你。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他,谢谢你。他头一次来这种地方,这地方你们熟,什么人人鬼鬼都有,我挺怕他被人欺负被人坑了卖了,还好拍完今天就要结束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照顾他。” “嘿嘿,没有没有,大家都是朋友,都是朋友嘛”伍司早猜到蒋姜江有来头,只是还不知道他就是顶上头的老板。他见蒋姜江态度谦逊,人看着不好相处,说起话来挺亲切的,一时之间,他又摸不准该怎么表现。 “哦,对了,你们这是不是有个丫头片子叫李玫洱?” 伍司点头,“啊,她呀,她在,我去把她叫来。” “不用麻烦。她发了张照片给赵一霸,不知道你见过没有?”蒋姜江轻笑道。 伍司当然知道,照片还是他拍的;当时李玫洱打电话那会,他就在旁边,因为怕赵一霸身后真有什么了不得的角色,万一得罪了,他吃不了兜着走,于是就把照片给了李玫洱,让她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蒋姜江要是没什么想法,也不会问他,伍司索性把话摊开了说:“李玫洱手上就那张照片,回头我马上让她删了,小孩子嘛闹着玩的,没什么坏心眼心眼。不过,不过……” “不过,不知道您有没有好角色推荐给我?”瞧,他们这会子才把正话放到台面上来谈呢。 “有。有唯一的机会,你抓牢了。”蒋姜江的指尖从伍司手背上滑过,盯着他的眼睛笑着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在别的场合看到那些照片。司司,从此以后,一霸不会再在任何地方看到你的脸。” 伍司打了个哆嗦。他手上有几十张照片,是那次蒋姜江来接赵一霸,两人在路灯下的照片,其实也不算太暧昧的照片,但是如果来个图文搭配的话,那就绝妙了。 “回头我把我助理的邮箱给你,删之前,发给他留个证据。” “好好,好,谢谢您了!” “伍司,这是谁呀?”穿着厚实的李玫洱扑到伍司背上,问道。蒋姜江“摸”伍司的手,她都看到了。 蒋姜江心下明了,打量了她一眼,面前的女孩漂亮又活泼,不过他觉得挺碍眼的,他笑道:“司司你小女朋友长得可真乖。你们聊,我看他们拍戏。” “没有没有,她不是我女朋友。”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 蒋姜江笑笑,没再做理会。这边导演刚拍完,正在看回放。场上人刚开始散开,蒋姜江伸直了脖子没见到赵一霸。 蒋姜江朝赵一霸刚才在的地方狂奔过去。赵一霸侧躺在铺着白雪的地上没动,康汤权叫了几声,正要蹲下去看他情况。 蒋姜江猛地冲过去,两下扯开自己的大衣,把赵一霸抱在怀里,裹着他,一面叫着“一霸,一霸”一面用手搓着他冰冷的脸颊、颈项,还好有脉搏。这么多人拍个破戏,管得住这里那里没拍好,说几分钟的,赵一霸在这里不知冻了多久;最后一个镜头,“军马”朝他奔来,他还得到地上躺着,穿那么点往地上躺个几次,就躺出了问题,赵一霸一下子没撑住没能爬起来。 康汤权惊异地看着脸色苍白的蒋姜江。 “你他妈的叫救护车啊!跟这看毛啊!”蒋姜江吼康汤权,吼得他面红耳赤。 乱糟糟的人群看了过来,这能吼康汤权的,那还了得。 赵一霸被拉去了医院,没冻坏,中间醒过一次,见到蒋姜江还挺高兴的,晚上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制片人、监制、导演等几位领头的以及刚赶来的小付全在病房门口候着。蒋姜江没让医生把赵一霸醒过来的事情告诉他们。 他等赵一霸睡下了才开门搭理他们。 “没出人命吧!?”时广第一个问蒋姜江。 “嗯,没事了。” 众人舒了口气,赵一霸是蒋姜江堂哥的事,小付刚才都跟他们说了。这不是害人吗?放这么个活宝贝在他们中间,又没跟他们说,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怎么担待!? “今天真是抱歉,我一时急晕头了没顾得上各位,让你们在这久等了。”蒋姜江样子挺疲惫的,嗓子也有点哑,“我叔叔前些年才去世,他就这么个儿子,我哥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蒋姜江挺难受的,说不下去了。那几个人心都提到嗓子眼来了,这要命的要命啊。 “外头冷,我们进去坐着说吧。” “不不不不。蒋董,我们还是不进去了,等会进去把伤员吵醒了。您回酒店里先吃点东西,吃完再说吧?您中午到现在还没吃过呢。” “不了,我还是在这边吧,我怕他晚上醒来,没个熟人在身边照应,想想挺心酸的。你们也都还没吃吧,我有几句话跟各位说,说完各位就回吧。来,进来,没事,我哥睡得沉,轻点就吵不醒他。” 几个悄悄跟进去,一排的坐在椅子上,小付替他们把热茶端上。 “我跟大伙道个歉,当初没把我哥的事跟大家交代,今天又搞得这么兴师动众。本来我不大赞成我哥拍戏,但是他愿意,那么苦果、成果都是他的。我哥他想凭自己闯出条路来,不靠我的关系。这个时导是清楚的,当初他还是您看上的呢。” 时广导演点头,“嗯嗯嗯,小一很有天分、很有灵气,虽然……虽然那什么,小一很努力,很难得。” “嘿,时导有话但说无妨,我哥哥什么样我知道,人有点笨,也不是坏事,都说勤飞笨鸟早入林嘛。”蒋姜江扯了扯嘴角,露出个虚弱的笑。 “哎,但是啊,今天这事啊,这人就算不是我哥,是别的什么演员,这大冬天的,万一出了岔子,说不好听的,万一死了人,对他的家人、对你们、对公司都是件悲事,大意是难免的,但在这种事上,往后我们大家都留点儿心,啊。” “诶诶,是是是。”几个人连连应好,这挨个□□他们,他们都阿弥陀佛了,这还把歉先道上了,几个人心里发毛。 “哦,我哥还有件私事,我跟你们说声,之后的宣传工作,他就不跟你们满场跑了,应该也轮不到他什么事。你们后期还要改戏的话,顶多提前个把星期叫我哥,我哥人傻,我不傻。”后面这句话算是他今晚说得最重的一气话了。 “是是是,这是我们工作的纰漏,纰漏。” “我要说的就这几句,你们都还没吃吧,我让小付替我请你们,大伙都压压惊,但恕我今天不能陪了。” 蒋姜江送他们到门口,几个人都跟做梦似得,就这么结束了? “蒋董,我们……” “没事,散了吧,回去早点休息,睡个好觉。以后你们再找我哥拍戏,直接打电话给我,我是他的经纪人。”蒋姜江这句话说的是相声,谁敢打他电话就为了请赵一霸拍戏啊。 “傻子,别做什么都听别人的。”蒋姜江捏了捏赵一霸的脸颊,“你要吓死我了啊。” 赵一霸被他捏得哼哼。 蒋姜江拍了张赵一霸的照片发个微博做纪念:嘤嘤婴~~负伤,难受受~~嘤嘤~~加油加油!(o^-^)oo(^-^o),我要早点起来向时广大大讨糖吃~~~ “宝贝儿,你今天可吓死我了。”蒋姜江搂着赵一霸,亲了亲他的嘴。 第33章 赵一霸刚从病床上下来,又要飞回影视城,把蒋姜江给气的。 赵一霸跟着剧组闲待着的那个月里,他另外又接了部电影,是副导演推荐他去的,也是偶然的机会。他在剧组里不像伍司他们会来事,每天闲着,看副导演面善便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跑。那副导演看着他挺乖的,演技还不错,刚巧他朋友那边缺人,就介绍了他过去,谁想,赵一霸一去人家就用他了,还是个男二号。片子一般,是部非常纯情的爱情剧。 赵一霸有跟蒋姜江“报备”过,蒋姜江没太在意,还以为他说的是什么群众演员之类的,便由他去了。这会子说起来,蒋姜江不得不给他竖个拇指,真是好家伙,越来越吃得开了。 蒋姜江给赵一霸买的那套鞭子终于派上了用场,蒋姜江扒了他的衣裤结结实实抽了他一顿。 赵一霸白嫩嫩的背部、屁屁上被抽出条条粉粉的痕迹,爬在床上,大大的眼睛里蓄了一泡泪,委委屈屈,“江江,江江疼疼,不打了不打了,一霸听话。” 蒋姜江扔了鞭子,瞧他憋着那泪没掉下来,心里好笑又好气,问他:“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因为,一霸不听话,一霸顶嘴。江江,不生气。”赵一霸扭向蒋姜江,下巴放他膝盖上。他倒是会替蒋姜江想,人家揍了他一顿,他还怕别人生气。 “不是这个,你说说,那天拍戏的时候,你为什么会晕倒?” “江江,不知道。”赵一霸在蒋姜江膝盖上画圈圈,泪珠子被他咽回去了,他背上被江江抽过的地方很奇怪,痒痒的疼疼的。 蒋姜江捏他的脸,赵一霸疼得直哼哼。 “那天谁让你光着身子站那儿的?” “江江,没有光身子。” “重点不是这个!你们导演让你光着站那儿,你就傻愣愣的站着?他重拍的时候,做准备的时候,你冷的时候,你不会和他们说?你不会自己找点破布盖上?非得冷得摔死……呸呸呸呸。” “有,江江,有的。”原来是为了这个,赵一霸觉得他可以解释好,那会子进场前,大家还是蛮照顾他的,也帮他做过准备,刚开始重拍那几次,他还是想找暖和的地方躲,可是时间太紧,又怕耽误了大家,就忍了;再后来,别人问他时,他已经没力气开口说休息了,咬着牙想再忍一次就过了,谁知他没招架住,给晕过去了。 蒋姜江别过脸不哼声了,他突然发现他们沟通困难:他要怎么说,他才能明白,他没把自己照顾好就是罪过! 赵一霸爬下床,跪在蒋姜江两腿间,仰着脸望着他边掉金豆子边说,“江江,你生气了,江江不难过。” “赵一霸,你说,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一霸不知道,呜呜呜。”赵一霸摇头,他没说,他怎么可能知道。他现在满眼满心都是蒋姜江臭臭的脸,他最难过的是江江看上去很难过很生气,可是他不知道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让他很惶恐、很焦急。 “你,”蒋姜江舔了舔唇,“你知道有人会担心你吗?” 赵一霸眨巴着滚泪珠子的眼睛,忘了抽搭。 “你不好好照顾自己,受了伤,害担心你的人难受,是不是该打?” “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不照顾好自己,谁会去管你?你只会害得关心你的人伤心。” 赵一霸呆呆的望着蒋姜江,眼泪忘了流,不大的脑瓜子努力转啊转。 蒋姜江似有若无的叹息一声,捧着他的脸,柔声道,“如果你没有照顾好自己,害你关心你的人难过,就是罪过,明白吗? “好比,江江不爱护自己,受了伤回去,我爸妈、哥哥妹妹都会很难过、很伤心,那就是我错了,是我伤害了他们,是我伤害了关心我、爱我的人。你明白嘛?”蒋姜江擦掉赵一霸的眼泪。 赵一霸突然搂住蒋姜江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我不要江江受伤,我不让江江生气,不要江江难过,我错了,江江不生气,江江不伤心。呜呜。” 蒋姜江失笑,拍着他的后背由着他哭了会,才拉开他的手臂问他,“屁屁疼不疼?” “疼。江江,以后再也不敢了。江江,不受伤。” 蒋姜江抽他没用上多大的劲,不过这一身印子还是够他受的,“往后你很可能要独自面对很多事、去很多地方,自己不珍惜自己,没有人敢再疼你。行了,你在家休息几天,我让小付跟那边说,你晚点再过去。”蒋姜江终于舍得开后门了。 “江江,”赵一霸搂着蒋姜江的脖子,在他身上蹭啊蹭,“我不离开江江,我和江江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傻瓜,”蒋姜江一巴掌拍打在赵一霸的屁股上,赵一霸腰身往前挺。蒋姜江的爪子抓着他的肉瓣,把他趴着放在床铺上,慢慢揉着,他舔着他身上粉色的痕迹,哑声道,“哥,想不想我弄你?” 赵一霸把头埋在枕头里,鸵鸟似的藏头不藏尾,从脸红到了脖子,小声哼哼:“江江,我想弄弄你……”回答他的是又疼又痒的一巴掌,以及湿热的舌头。 赵一霸红了和他辛辛苦苦演的那个角色不无关系,虽然他在戏里是小角色,可那角色性格非常鲜明,给人印象极深,让人对他又爱又恨又怜。一夜间,赵一霸参与演唱的主题曲大街小巷都在循环播放,赵一霸清唱的部分宛如天籁,很特别的嗓音,使人听了上瘾。就连他之后拍的那部爱情剧,一上映票房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跟着赵一霸火了的还有李玫洱,那姑娘“无意间”了江中一霸(赵一霸),发了张她在医院看望赵一霸时和他合影的照片,说:一一,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你是最棒的。 李玫洱借着赵一霸炒作,抓住机会冒出头,各处说赵一霸和她为了拍戏受过多少苦,两人一直始终如一的坚持了下去,不禁让人对他们的关系浮想联翩。 蒋姜江冷哼一声,闲得无聊跟一个丫头片子置气了,把赵一霸和他表姐的照片发上去,然后赵溪涯:芽芽~~~射射你啦!!☆⌒(*^-゜)v晚上我煮了大餐,吃货快点看过来啦~~! 又一场不大不小的八卦戏上演了,当事人事发时正蹲在地上逗弄他的小老鼠,待以后有人问起,他只会茫然地眨巴眼睛。 蒋姜江给赵一霸的后门半开半掩着,圈子里的人从不去招惹赵一霸,圈子外的人只当赵一霸是个偶尔一脸呆萌相、偶然走了鸿运的小明星。 赵一霸拍他人生中第二支广告的时候,蒋姜江在场。那是全国顶尖级冰激凌的广告,意境唯美,看似简单内容却丰富。 赵一霸含着小口冰激凌,浅浅的微笑,那笑容纯美,眼里透露的是一种憧憬、一种幸福、一种满足。赵一霸望着镜头外的蒋姜江,所有这些他的目光里全有了。 一走出镜头,赵一霸立刻向蒋姜江扑去,大喊“江江!”惹得众人侧目。 蒋姜江不着痕迹地躲开赵一霸的熊抱,目光落在别处,轻咳两声,说:“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赵一霸看着蒋姜江的眼神里简直能从中揉出另一个蒋姜江来,这让蒋姜江很不舒服,赵一霸能表里如一,内里有什么,外面流露出的就是什么;但蒋姜江不行,他外表感情可以丰富,真正的情感很少且藏在很深的角落,说白了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赵一霸这样拉着他暴露情感,让他不自在,如同被扒光了一般。 赵一霸身价上涨,这次广告的报酬几乎是上次的二十倍,但他接到的戏很少,平日里闲得很,他拿到钱的那天,对蒋姜江说,“江江,我有钱钱了,我还有礼物送给你哦~~” “什么?”江江这边看着公司的文件,这边一只爪子扒拉着赵一霸的脑袋。 “江江,请江江出去玩呀?” “嗯?”蒋姜江的目光落到了赵一霸的脸上,“玩什么玩?你的钱你自己存着吧,你不要实现你的梦想,然后住进老头子给你施了魔法的房子了吗?” 赵一霸撇了撇嘴,跨坐在蒋姜江腿上,把蒋姜江的电脑挡开了,还挺霸道的,“我要送给江江人生的礼物!最大最大的礼物。” 蒋姜江捏他的脸,“小笨蛋,我还需要你送什么啊?哥,你要不要考虑下再拍一两部戏后,回学校读书?” 赵一霸掰了掰手指,再拍一两部戏是多少钱?能抵他存十五年? “别想什么礼物不礼物了,自己存着吧。”蒋姜江亲了亲赵一霸的嘴。 “可是,江江,江江,我们出去玩嘛,玩嘛……”赵一霸解释不清,说不过他,又开始念紧箍咒了,“江江江江江江江江……” “好,好,答应你,答应你。小王八羔子,赶紧下去玩你自己去,我还有事。”蒋姜江把赵一霸轰下去,面子上虽然毫不在乎,心里却多了个小赵一霸手舞足蹈地欢呼着。 可等到蒋姜江真踏上旅途了,心里又咆哮了:泥煤啊!说好的“二人世界,为什么会变成四人行啊!? 第34章 蒋姜江他们这这一路有四人:他和赵一霸,外加赵溪涯和徐雪长。 “哟,小一宝贝,我还以为是和你过二人世界呢。”赵溪涯说出了蒋姜江的心声。 赵一霸呵呵的笑,赵溪涯勾着赵一霸的肩膀走在前面。 几个人头一天在野外玩了一天,那地方山清水秀,十分宁静。 晚上,他们舒服地泡在温泉里。徐雪长提前出了温泉,在外面叫赵一霸,“一霸,快出来看下,你的衣服是不是掉了一件啊?” 蒋姜江用热毛巾遮着眼睛,靠着池壁,听着水声,想象着赵一霸只围了块毛巾屁颠儿跑出去的模样。 虽然这一路,赵一霸不大会管事,基本上蒋姜江在替着安排、打理,但是蒋姜江心里挺不痛快的:本来他做的准备是两个人,突然变成了四个;本来他还能和赵一霸亲亲热热,戏耍戏耍赵一霸,现在非但不能,还得看着赵一霸和他学长搞暧昧。果然他的心眼越来越大了,蒋姜江拿开毛巾,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他跨出了温泉,走到更衣间门口,突然听到赵一霸和徐雪长的对话,他顿住了脚步。 “学长?”赵一霸哑然。 “你真打算这么做啊?” “学长,还给我啦,是江江的梦想呀!” “那你呢?江江的梦想?那你怎么办?哦,对,对。一霸你一定是非常讨厌和江江在一起?你肯定是讨厌和他在一起!这样做很好,对谁都……” 蒋姜江在门外都要杂毛了:讨厌你妹啊!你妹才讨厌啊! 蒋姜江从不想过赵一霸会讨厌和他在一起,就像他从没怀疑过赵一霸会对他阳奉阴违、表里不一,每每赵一霸捧着他的脸、看着他时,他能看到自己印在他的眼帘里、印在他的心里,那样的眼神绝对不可能是讨厌、绝不可能作假。蒋姜江不想再听下去了,偏偏赵一霸打断了徐雪长说了一句话,让蒋姜江的心蓦然沉了下去。 蒋姜江若无其事地笑着走进更衣室,他们两皆是一愣。 “江江!”赵一霸叫道,两只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 蒋姜江微微弯下腰,低下头,唇覆盖上了赵一霸的唇。 徐雪长当场石化。蒋姜江捏了捏傻掉了的赵一霸的脸,他没开口,话终究只是说给自己听:和你学长保持点距离,我会吃醋的。 徐雪长玩了两天,家里临时有事,提前结束了假期先回去了。 学长这一走,蒋姜江贴着他表姐,故意把赵一霸晾在一边。 “江江。” “做什么?”蒋姜江故意挤兑他,“你学长走了,没人跟你亲亲热热了,你就想起我了?” 赵一霸跟听不明白蒋姜江话似得,笑道,“江江,我们去荭湖啦,芽芽姐姐已经在等我们了哦。” 荭湖是家在岛中央的大型餐馆,蒋姜江挺纳闷的,他记得行程上没这项,但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餐桌上,蒋姜江特么温柔的拨开他表姐的长发,替她表姐拨掉刚沾上的小枯叶。 “我,我去下洗手间,”赵一霸屁股都没坐热就去了厕所。蒋姜江替赵一霸感到寒碜,他这点小九九,也只能打给自己看了。 赵一霸半天没回来,赵溪涯并不感到奇怪——这餐是蒋姜江约她的。 晚霞在天边红了一片,连带着染红了蔚蓝的湖水,他们坐在半开敞的室外,外面全是用玻璃隔断开的,视野非常开阔。餐馆里除了他们这一桌,没有其他任何人,赵一霸包场了。宁静的餐馆里,忽而响起了小提琴声。 赵溪涯和蒋姜江突然默契的不说话了,舒舒服服地看着潮红慢慢从天边消失。 蒋姜江点了根烟,赵溪涯要了一根,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缓缓抽着。 蒋姜江忽然想起了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赵一霸曾帮他准备过追赵溪涯,可惜那时他没开始就放弃了。 “江江,你喜欢我的事,小一宝贝都和我说了?”赵溪涯看着蒋姜江的眼睛,“你真有这么爱我?” 蒋姜江嘿嘿笑了两声,没接话,这都谁和他说他们是同盟,背过身去却把他给买了? “他还说了什么?” “说了你很多的好,说了你很爱我。呵呵,江江,你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 “你问过他为什么非得帮我追求你么?” “问过呀,他说,这是江江的梦想,他要帮江江实现。” 啊,就是这样了,赵一霸的原话就是:江江不想和一霸过日子,江江想和芽芽姐姐过日子,江江要幸福,我要江江幸福。 外面轰轰隆隆地牵引住了他们的注意,暗下来的天幕上,映出璀璨的烟花,“江江芽芽”几个字满满的出现在眼前。 蒋姜江眼里的字,自动扭曲了,渐渐变幻出它们本该有的形状,不正是“一霸江江”么?蒋姜江弯起了嘴角,心里乱糟糟的,却暖得一塌糊涂。 “江江,你真的爱我吗?” 蒋姜江被赵溪涯认认真真的态度问得一愣,“芽芽,你该不会是……” “我当然不会喜欢你啊。你是我弟弟诶,你这个没节操的家伙。”赵溪涯打断蒋姜江,“但是如果和你在一起是一霸的愿望,我会尽力帮他实现啦!” 赵溪涯的话让蒋姜江掉下巴,他说:“嘿嘿,他脸真大。” “我喜欢小一宝贝啊,一直都很喜欢呢。他竟然想让我跟你在一块,真伤心。”赵溪涯抿了口红酒,笑眯眯的没丁点伤心的模样。 正此时,一位侍者端上甜点,附上一个红色的小礼盒,不用看,装戒指的。 赵溪涯微微吃惊:“哇,还有这个啊,江江,这是不是进度太快了点啊,是你准备的嘛?你真这么喜欢我?” 蒋姜江呼了口气,挺坦然地点了头:“所以,你要嫁给我吗?” 赵溪涯瞠目:“怎么可能,我也就随口一说你别当真。这要是小一宝贝为我准备的,我就和他好上了。” 蒋姜江在餐馆门口,找到了用手捂着脸、埋着头缩在小角落里的赵一霸,怪可怜的样子。 蒋姜江蹲下身子。赵一霸从指缝里露出两只眼睛。 蒋姜江掰开赵一霸的手,此刻赵一霸的眼神让他心颤,既然不愿意,何必把他往外推?蒋姜江仰着头,含住了赵一霸的唇瓣,滚烫的泪掉到了他的脸上。赵一霸的目光慢慢软化柔和了。 “芽芽姐姐呢?”两人走出了餐馆,赵一霸问。 “她说等会她自己回去。” “喔。”赵一霸低着头,不知为什么脸蛋一直红红的。 “唔,总算有了个结局。”蒋姜江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他总算从赵溪涯那儿得到了结局,这么多年的感情终于被画上了句号, “这个是你准备的?”蒋姜江拿着装戒指的小礼盒问赵一霸。 赵一霸点了点头。 “笨蛋,还给你。送给芽芽的这种东西,得我自己准备啊。你准备的算什么?”蒋姜江拿出两个银白色的戒指,没有镶钻,素白的,上面有些暗纹,挺漂亮的。 赵一霸瞪大眼睛看着蒋姜江,怪难受的,慌得忙转身就逃,。 蒋姜江哪里能让赵一霸跑了?他逮回赵一霸,把那个小戒指套在了赵一霸的中指上,他说:“哟,这个怎么刚好和你的尺寸一样?哥,我这个你该不会也拿错尺寸了吧,帮我戴上试试。” “江江,江江,没有错。”赵一霸拿着戒指,挺认真的给蒋姜江戴上了。 蒋姜江一把抓住赵一霸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笑道:“哥,亲亲我吧。”赵一霸听话的踮着脚,仰着头,亲了亲蒋姜江。 “但是,芽芽姐姐在那里呢?” “傻瓜,你在想什么呀?”蒋姜江捏赵一霸的脸,“梦想是做梦想的事,好啦,你现在弄得我做梦都不能想了。诶,我说,哥,这戒指怎么你戴刚好合适?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万一我给芽芽戴,没戴进去,我不出丑出大了。” 赵一霸耸肩,呵呵傻笑,“哎呀哎呀,江江,不知道耶!” 蒋姜江勾住赵一霸的指头,有那么一瞬他有种被套上、被人断了后路的感觉。 蒋姜江没能把戒指套在他表姐手上,不知道是赵一霸的手指和他表姐一个大小,还是赵一霸有意如此为之, 无论是那种,蒋姜江都不想去证实了。 “江江~~”赵一霸给蒋姜江发了条短信,配了个扭动身子的小人过来。他们在酒店住得房间不同,回去后,都没睡着。 “做什么?”蒋姜江回。 马上,赵一霸的信息又到了,还是刚才那条:江江~~江,配个扭动的小人。 蒋姜江失笑,这不是来讨干的么。 “过来。” 片刻后,蒋姜江的房门被敲响了。 蒋姜江把赵一霸拉进来,抵在墙上,舔舐轻啃着他的唇瓣,“小骚/货.” “江江,江江江江江江……” 耳畔满是赵一霸呻/吟的呼喊声,蒋姜江在高c那瞬间,恍恍惚惚觉得或许这辈子和赵一霸一块儿过挺好的。 第35章 赵一霸沉睡在蒋姜江怀里。蒋姜江没有一丝睡意,指尖绕着赵一霸柔软的发丝打圈圈玩,脑子里走马观花地浏览着这两年与赵一霸相处的点滴。 他和赵一霸之间算怎样?这种事他以往其实不愿多想,因为无论是怎么样,他们之间已经这样了,他并不是非得把自己闹明白了不可。若说他对赵一霸是真的爱吗?蒋姜江不能肯定,尽管赵一霸与他无论是在生活或是*上相处十分融洽,但他们两在离精神上高度契合却相去甚远;可要说蒋姜江不喜欢赵一霸,那肯定是假的,他对赵一霸的关注度以及占有/欲很多时候会超出他的想象,甚至超出他的控制;无论如何,现在这样子挺好的,他和赵一霸能走到什么时候就走到什么时候罢。 赵一霸手机蓦然响起,惊断了蒋姜江的思绪。 那时刚好十点五十八分钟,比他给赵一霸设定的自动关机时间早两分钟,电话那头的人时间掐得真好。 蒋姜江看着手机屏幕上面跳跃着“玫洱”两字,他面前浮现出那张虽然漂亮活泼,却肤浅的脸。这种时候打电话…… “喂?”蒋姜江懒洋洋地接听。 “一霸?” “有事吗?他睡了。” “啊?是蒋哥哥吗?我是玫洱,我们见过,你还记得吗?”李玫洱音调欢快,比接到赵一霸的电话兴奋。她刚开始以为赵一霸是卖肉才讨来的好处,后来,她知道是她弄错了,赵一霸有个好弟弟,据说这个弟弟对这无父无母孤苦伶仃的哥哥爱护的很,大晚上的还能接他堂哥的电话,看来关系非同一般的好了。 “哦,玫洱,我知道,有事吗?没事我挂了,该睡觉了。” “蒋哥哥,麻烦你帮我和一一说,让他别忘了他答应过我,后天陪我去看我的新电影的啊!”李玫洱也就这么一说,赵一霸几时答应过她什么事?她借着赵一霸炒作,尝了丁点甜头,以为蒋姜江真心爱戴他的哥哥,如果那天她不小心和赵一霸好上了,说不定也能借着他的光平步青云,可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蒋姜江挂掉电话后,挠赵一霸的痒。 赵一霸睡着了,脾气挺大的,手脚一并用上了,阻挡不住蒋姜江,梦里哼哼着准备大干一场。 蒋姜江问他,“赵一霸,醒醒,李玫洱来电话了,你什么时候答应陪她去看电影的?”李玫洱那丫头片子满嘴胡说八道,蒋姜江怎么不明白,不过闲得无聊,找事玩弄赵一霸。 赵一霸没理他,梦里挥手赶苍蝇。 “哥哥,你说说,你喜欢谁多点?江江还是李玫洱?除了我和她,你还有别人吗?” 赵一霸听到蒋姜江的名字笑了,张开手臂,翻身,趴到蒋姜江身上,搂住他,喊“江江!” 这话听得蒋姜江受用,蒋姜江又问他,“那,江江和康汤权,你更喜欢谁?”蒋姜江真当赵一霸是三岁小孩了。 赵一霸没做声,蒋姜江再问了一遍。 赵一霸哼哼唧唧地喊了声“妈妈”。 “……” 蒋姜江捏他的脸。 赵一霸一巴掌飞过去,打中了蒋姜江的脸,嘟囔句“苍蝇”,脑袋在蒋姜江怀里拱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刚才拍苍蝇的没梦。 蒋姜江摸着被抽的脸颊,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这破孩子。 次日,蒋姜江起了个大早,等赵一霸醒后,他当着赵一霸的面,把赵一霸的戒指脱了。 “江江?”赵一霸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哥,你还拍不拍戏?”蒋姜江把自己的戒指也取了下来。 赵一霸点了点头。 “嗯,你收好,先别戴了。”蒋姜江把戒指放他手心里。 他把自己的那个放回礼盒里,收了起来,回过头来,还见赵一霸垂着头,盯着手里那枚小小的戒指呆坐着。 蒋姜江揉了揉赵一霸的头发,“傻愣什么呢?才一个晚上你就戴上瘾了?你不怕被人知道和你弟弟有一腿,不怕被口水淹死拿?赶紧的,收好了,洗漱完嗨出门了。” “喔。”赵一霸还是有些闷闷不乐,没舍得把戒指藏起来,把它揣兜里了。 两人一出门,便撞见靠在他们口抽烟的赵溪涯。 “芽芽姐姐,早上抽烟不好啦。”赵一霸拿掉赵溪涯的烟。赵溪涯笑笑,没做声。 三人吃过早点,请了人泛舟水上。 三人挨坐着垂钓。赵一霸运气好,放下饵没几分钟就钓掉了条半斤的鱼。 赵溪涯忙帮收线,那湖里的鱼特别活泼,甩了两人一脸的水,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成就感让赵一霸斗志激昂,可惜,赵一霸老半天都没再碰上那么好的运气了,倒是蒋姜江,隔那么一会就能掉到一条。 “小一宝贝,江江。”赵溪涯忽然同时叫他们两人,说,“我问你们个事,你们两老实回答我。” “嗯?” “芽芽姐姐,什么事情呀?” “你们两是不是那种关系,就是那种不纯洁的男男关系?” “咳咳。”蒋姜江干咳,什么叫不纯洁的男男关系啊? 赵一霸茫然的眨巴眼睛,赵溪涯问得还是含蓄了。 蒋姜江:“干嘛这么问?” “女人的直觉。江江,你不是会助人为乐的好人,小一宝贝跟你最近,居然还能说出你那么多好来,太不对劲。虽然,在赵一霸帮你追求过我后,我会有这种想法,确实匪夷所思,但是,我对我的直觉很自信。” 蒋姜江摊手,“我有那么坏吗?” “江江,不要试图敷衍我。回答我,你们两是不是上过床,是不是情人关系?”赵溪涯直接问道。 “是。”赵一霸怪老实的。 “不是。”蒋姜江“噗嗤”一声笑了。 赵溪涯推了蒋姜江一下,“笑嘛?问你是不是呢?” “芽芽,做什么那么严肃?你会让我觉得我做了什么了不得的错事。芽芽,我说,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你老实回答我是不是就行了。” 赵一霸:“不是。” 蒋姜江:“是。”蒋姜江瞥了眼木然的赵一霸,脸色难看了。 赵溪涯奇怪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问了一遍:“是不是?” “不是。”蒋姜江坚定否决,床上关系有,情人关系?呵呵,赵一霸都不认,他认什么?昨天赵一霸帮着他追赵溪涯的事,他变相看做是赵一霸对他的追求。其实他非常不能理解赵一霸的做法,爱是自私的,人更自私;如果换做是他,若他和自己喜欢的人好上了,他只会背地里让他们离得越远,最好他能把情人吞入腹中,断绝危险的存在,他怎么可能情人和他以前喜欢的人走得更近? “不是。”赵一霸慢半拍,总还是坚定的跟上了蒋姜江的节奏,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蒋姜江都不希望被人知道他们间的事,会很麻烦。 “好吧,那就不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昨晚上你们□□的声音太大了。我开始还没听到,后来,我发现赵一霸没在他自己房里,就趴在墙上听墙角了。我今天如果给你们两制造了矛盾,那真是太好了。小一宝贝,我等着你和江江分手,早些投入我的怀抱!”赵溪涯笑道。 …… 回到酒店,蒋姜江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赵一霸在整理东西,等会该飞回去了。 忽然,赵一霸“哎呀”了一声。 蒋姜江眼皮跳了几下,简直跟有什么不祥之兆似的。 “怎么了?” “我的戒指不见啦。”赵一霸开始翻箱倒柜,他清早的时候,明明放在裤兜里的,现在怎么翻都翻不出来了。 蒋姜江陪他回船上找了,那么丁丁大的东西,丢了怎么可能找得到?更何况还不能确定是丢在那儿了。 赵一霸低垂着头,不说话,很难过。 蒋姜江揉了把他的头发,说:“没事,丢了就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下次,我换个更好的。” “嗯嗯。”赵一霸闷闷地点头同意,但没能高兴起来。 第36章 蒋姜江请他爷爷生前的律师落座后,看着他身后的女士道:“尹律师,这位是?” “江江,”那位女士莞尔一笑,道,“不记得我了吗?以前过年我们在你爷爷家见过面,那时候,你才这么点高呢。” 蒋姜江挑眉,还真没什么印象了,看女子着装得体,衣物却廉价,面容看上去温柔,眼神却透着阴沉。 “啊,我想起来了。”蒋姜江拍手,笑道,“您是那位毒妇啊,不好意思啊,你老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尹律师嘴角抽了抽,蒋姜江骂人的语气跟说敬语似的,乍一听还真以为他和李洛俪多熟呢,尹律师有些后悔和她一块过来了。 李洛俪笑容一僵,尴尬之色稍纵即逝,说:“你们长大了,我们当长辈的自然……” “这位奶奶,您已经被我死去的四叔休了很多年了,就算他没休你,你出现在我面前也非常不合适,请回吧。” 蒋姜江嘴毒又刻薄,丝毫不留情面。李洛俪再能忍,面上也挂不住了,她站起身,说:“江江,一霸好歹叫过我那么多年的妈妈,他的事情我很关心。不过,既然江江不欢迎我,尹律师,我在外面等你好了。” 蒋姜江对这女人虚伪的嘴脸,十几岁时就有了深刻的了解,此刻他心里喷了这个女人一脸的口水:卧槽!关心你妹妹啊!赵一霸没好处给你捞,你他妈的会知道他是谁?!赶紧给老子滚你妈的,看着你的脸就觉得糟心。 李洛俪走了后,尹律师也有些坐不住了,毕竟他是被李洛俪“怂恿”来的,还没到宣读赵老爷子遗嘱的时候。 “尹律师,让您见笑了,这毕竟是我们的家事,我不希望有外人(指李洛俪)掺和。” “不不,是我考虑不周,因为李女士说是赵一霸的母亲,赵老爷子的遗嘱和赵一霸有关,我以为……” 蒋姜江笑着摆摆手,“我四叔家的事……嘿嘿,都过去了,不提了。您今天来是?” “哦,是赵老爷子的遗嘱,本来明年才宣读的,但是我经过慎重的思考,决定提前告诉您内容,公司有些事,您或许需要时间准备。” “嗯?” 尹律师把蒋姜江他爷爷的另一份遗嘱念了一遍。 蒋姜江听完了,没做声。 尹律师:“赵老爷子生前有几句话托我私下问您:您愿意帮助赵一霸在这个公司站住脚吗?” 蒋姜江修长的手指在桌上弹了几下,道:“尹律师,是不是还有第三份遗嘱?我爷爷给我留了百分之十五,赵一霸百分之十五,还剩下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归谁?” 尹律师将另一份文件推倒蒋姜江面前,说:“只要您愿意帮赵一霸,剩下的都是您的。” “那我不愿意。”蒋姜江一口回绝了,这种威逼利诱的、连蒙带骗的,感觉让他卖自己一样的事情,他才不做。 蒋姜江回绝得太快,尹律师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他不尴不尬道:“呃,您看看。赵老爷让我私下问您的,您答不答应,剩下的股份还是给您的。” “行,麻烦你替我谢谢我爷爷。尹律师,告诉我爷爷,我愿意帮赵一霸就帮,不愿意,”蒋姜江耸了耸肩肩,他说:“我也没有办法。” “呃,好。”尹律师:等等……你爷爷不是死几年了吗? 蒋姜江送走尹律师。李洛俪跟尹律师走后没几分钟,又折了回来。 蒋姜江看着她就觉得糟心,虚假的面具都懒得换上,直接给她甩脸色了:这个女人肯定是知道遗嘱的事情了,这女人阴得狠,这会子准备扒拉上赵一霸准没好事。 “奶奶,你找康汤权去吧,他才是你的亲儿子。” 李洛俪笑笑,道:“帮我向一霸问好,很多年没见他了,怪想他的。上次见他,他在拍戏,没好相认,对不住他了。” “老奶奶,走吧,我真的很讨厌看到你。”蒋姜江揉了揉眉心,讨厌的人出现在面前,多一秒钟都觉得恶心。 “呵呵,江江,你还太年轻了,太血气方刚并非好事,相信我,你还会再见到我……” “喂!康汤权,你亲妈妈在我办公室闹,赶紧过来管管吧。”蒋姜江给康汤权去了电话,李洛俪脸都白了,可见她这个当妈的和儿子的关系有多可怕。 “蒋姜江!你!” “头痛,别再让我看到你妈了,烦人的很。” 蒋姜江回到家,没有见到赵一霸,在桌子上看到他留的字条,他被李玫洱拉去看电影了。 “这贱/人,”蒋姜江躺在沙发上,想了会老头子的遗嘱,这要是公布出去,公司里另外几个老家伙肯定又得跟他叫一阵子板了;又想到赵一霸竟然真跑去和女人看电影,莫不是和那个什么李玫洱勾搭上了?他赵一霸光.溜溜的下半.身,他敢当着别人的面脱.裤子吗?那个姓李的和李洛俪一样招人嫌啊。 蒋姜江猛地坐起来,打了电话让小付查李玫洱的“户口”,没多时,小付把李玫洱的资料传了过来,李玫洱她妈就是李洛俪。 那天晚上,一直到半夜十二点,赵一霸都没有回来。 蒋姜江办公、玩游戏都没心情,躺下又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忍不住给赵一霸去了电话。妈的要是被他知道赵一霸和李玫洱搞/.上了,他绝壁活剥了他的皮。 “江江!还没有睡觉觉呀!” 蒋姜江忍着那口气,“嗯,嘛呢?今晚不回了?” “嗯!江江,我在伊爷爷家,伊爷爷回来啦,唔,我在和伊爷爷下飞行棋!伊爷爷说太晚啦,不回去睡觉觉……” 蒋姜江听到电话那头有个苍老的声音在说:“江江吗?一宝,爷爷和他说。” “小江呐,我,你尹爷爷,一宝这两天在我这陪我,你过几天来接他吧,到时候,我有话和你说。” 蒋姜江把听筒拿远点,掏了掏耳朵,老头子说话就是喜欢用吼的。等老头子吼完了,蒋姜江本想和赵一霸说上几句的,老头子直接撂电话了。蒋姜江憋着一口气,继续在床上打滚,好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赵一霸皮痒了。 蒋姜江忍了,他自个越想去见赵一霸,他越得当无所谓,在公司“装作”很忙的样子,三天两头往外跑,过了一个星期才去见伊念。 “伊爷爷,我哥没给您添麻烦吧。”蒋姜江笑着和伊念打招呼。 “江江!”赵一霸一听到蒋姜江的声音,惊喜地跑过去,准备往他怀里扑,这都一个星期没见面,他太想太想江江了! 蒋姜江不着痕迹的躲开,顺势揽着他的肩膀。 伊念招呼蒋姜江坐下。佣人把桌上的围棋收了,端上茶水。 蒋姜江和伊念拉了几句家常,这老头子和他爷爷是好朋友,比他爷爷小了十来岁,今年也八十多了,身子骨还算硬朗,他家人全在国外,他也常年居住在国外。老头子这个时候说有话说,蒋姜江心里有底,不过他不摊牌,蒋姜江也不挑明。 赵一霸戳着蒋姜江的中指,嘟着嘴,大概意思是:江江没有戴戒指。 蒋姜江收回手,赵一霸有些小失落。 “一宝,你帮爷爷去看看院子里的腊梅都开了吗,我和江江聊会天。” “嗯!” 伊念把赵一霸打发开了,对蒋姜江道:“江江,你爷爷还留了些东西在我这,给你的。”伊念给了蒋姜江一套房产证。 蒋姜江道了谢,笑着收下了,就这玩意?先来点甜头? 果不其然,伊念继续道:“我听尹律师说,他已经把遗嘱告诉你了?” “是啊。伊爷爷也知道我爷爷遗嘱的内容?” “嗯,我知道。你爷爷生前为了这事和我商量了很久。哎,他过世后,这些年我没顾得上一霸,幸好有你。你看看你那些叔叔姨妈……”伊念压住了飙高的嗓音,说:“以前我还嫌你爷爷把遗嘱搞复杂了,现在看来你爷爷当年的担心不无道理。” 蒋姜江笑了笑,既然说白了,那么他也单刀直入了:“我哥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伊爷爷,我不明白,我爷爷担心什么呢?当初他为什么不直接把股份给我哥?现在突然让他加入公司,其他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哦。” 伊念皱了皱眉,为什么现在这时候才让赵一霸插一足,蒋姜江当然懂。 他爷爷在这个公司虽然只占了不到半数的股份,但却真是块好肥肉。他爷爷其他子女当然有人惦记,可给了蒋姜江敢站出来说话的人就没有了,主要是因为蒋姜江他父亲和他大哥两人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大伙惹不起;蒋姜江从小到大霸道又护食,打他的注意,能不掂量着点么? “你爷爷有他的顾虑,你哥哥的性子你明白,要是让他先进公司,他手里那点东西还不得被人骗光了去,还怕被骗的不止是东西,这么给他不是对他好,是害了他。我是块老骨头,对公司还有用,谁敢咬我?巴结我还来不及,可小一不同,他就是一块丢在狼群里的羊肉。你爷爷想等你上手了,再让你带带他,以后这家公司归你们两,相信你们有这个实力,你吃肉,他跟着你喝点汤。” 蒋姜江心里冷笑,他被死掉的爷爷设的套/套住了。他就说嘛,他爷爷怎么就看上了他,突然对他这么好,给了他个天大的便宜,原来是把他当枪使,而后塞个人过来吃现成的。这也就是赵一霸那傻子,换个人,蒋姜江分分钟玩儿死他。 “伊爷爷这么说,我就该打自己嘴巴子了。公司是爷爷的,能有我的份我很知足了,我帮我哥是应该的。不过,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当年为什么我爷爷什么也不给我哥,非得让他在外面吃这么多年的苦头?” 伊念摇了摇头,“江江这么聪明,你能不明白?如果你爷爷当初留钱给你哥,你哥现在是什么摸样?钱这种东西,是好东西,也是害人的东西。还是那句话,怕好东西害了他。你哥什么事都没经历过,就先养成了惰性,万一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在社会上讨吃食?” 蒋姜江笑,“这么说,我爷爷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伊念大笑一声,“你爷爷当年找你的时候,我不同意。我说:为什么要找这个十三子啊,他本事是有本事,但性子太狠,阴险、狡猾表里不一又睚眦必报。这人真的能忍受和一宝分食吃?你爷爷当时回我,他说啊:因为,江江这孩子心善。” “……”老子心善你看出来了? “我现在知道了,江江,你是真的心善,不心善的人怎么会帮一宝,和一宝住了这么久都不嫌弃他?” “伊爷爷……” 伊念摆摆手,继续道:“你那套房子,你爷爷给一宝也留了套一样的,等明年遗嘱公布后,一宝搬出来住吧。” 蒋姜江不淡定了,“这是我哥的意思?” 伊念没否定,“他有了自己的房子,参了股,再和你住不合适了。” “嘿嘿,伊爷爷,这事,我和他商量就行了。” 伊念没说话,拿出份合同放在蒋姜江面前,蒋姜江眼神深了,脸上跟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难堪又难受,他被背叛了,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糟糕,面前的合同是赵一霸给他当保姆签的劳务合同。里面除了工资待遇一条能看得过眼,其他的都是霸王条约,还有些非常不合理的条款,虽然蒋姜江极少用这种东西要求过赵一霸,但是这会子摆在台面上当事说,它就是一件不容忽视的事,是他曾“虐待、亏待”过他哥的证据。 “两年还差几个月,他搬出来后,违约金我来赔。”违约金差一天都是所有工资十五倍赔偿。 蒋姜江挑了挑眉眼,笑开了,“伊爷爷快别用这个打我的脸了,签着玩的东西能算数吗?一霸哥愿意住哪儿就住哪儿,他什么时候方便,我随时给他搬。” “江江,我对你爷爷一直心怀愧疚,当年若不是我家里出了事,急着用钱,把公司股份贱卖了,它现在就是你们两兄弟的了。”伊念叹息一声,转了话题,他说,“江江,你只要答应把股份让给你哥,别太亏待他了,我那点股份你别嫌少,它是你的了。” 蒋姜江收回了笑,“伊爷爷,这是我们的家事。您这样做,太看轻我了。” 第37章 “江江,很忙嘛很忙嘛?为什么江江不早点来伊爷爷家呀?”赵一霸在车窗上画圈圈。 蒋姜江斜了他一眼,“嘿,我不去接你,你就不回来了吗?” 赵一霸摇了摇头,表情看上去有点小忧伤,他说:“我跟伊爷爷打赌,我说江江过三天内会来接一霸。伊爷爷说,江江忙,才没空管我的事呢。” 蒋姜江暗骂伊念,这个老王八说这种话干什么呢?准备挑拨离间么? “你们赌什么了?所以,最后是你输了,还是他输了?” “我们赌了蛋糕!我输了四块,都进了爷爷的肚肚里。”赵一霸对戳手指,他做了好久的蛋糕,每天都给伊爷爷做,本来还想给江江留一些的,没留住。 “老狐狸。” “江江。” “嗯?” “江江江江江,我可想你了,你想不想我呀?”赵一霸偏着头,看着蒋姜江,认真问道。 蒋姜江开着车,直视前方,没看他的脸。这家伙以前只敢红着脸说想那两只耗子,然后拐弯抹角地问他;现在,他居然能面不红心不跳的笨拙地试探着他的内心,这小子真这么喜欢他了? 蒋姜江忽然觉得有些暴躁,“小笨蛋,才分开多久,想什么想啊。对了,哥,你明天不是还得去x市,没忘吧?” “嗯,没忘。”赵一霸嘟囔起了嘴,江江这个逃避话题的坏蛋,他说,“玫洱早上有打电话提醒我回家打包行李。” 蒋姜江踩了急刹车,早上打电话?还提醒他打包行李?蒋姜江脸都黑了,忍了他们很久了,要给他戴绿帽子吗?行,先让你戴,戴完了整不死你们!蒋姜江肚子里的黑水翻滚,他转向赵一霸,心里做完决定,什么都没说,驱车回家。 赵一霸也闷闷的、不开心,翻箱倒柜收拾东西,其实他这趟出门用不了多长时间,大概就半个多月,是去拍一部新戏,那戏口碑还不错的电视剧,被翻拍过几次,这次再被翻拍备受瞩目,赵一霸是男二号,在里面扮演的角色是个二少爷。赵一霸演过不少这样的角色,为此得了个二少、二少爷的称号。 蒋姜江横躺在床上,他不是赵一霸,不能那么没心没肺。往后的路有可能真把他和赵一霸缠一块了,蒋姜江得有个结论,怎么走才是他想要的,怎么样才能得到最好的。 之前,蒋姜江想的是赵一霸在他的翅膀下,归赵一霸的,他当然能顺势划在他这边;然而,现在,蒋姜江不这么想了,赵一霸傻归傻又不是白痴,能拥有的当然不会往外推,瞧瞧,他不是还知道这边拉着李玫洱,这边又问他是不是想他;并且,就算赵一霸愿意和他一块儿,那他自己愿意吗?是一时愿意,还是一辈子愿意?事情真就只是愿不愿意这么简单? 无论他选择帮赵一霸,或是害赵一霸,或是跟赵一霸一块儿,他们中间不可避免的夹杂了利益关系,蒋姜江对感情纯度要求很高,他厌恶发展出这样的关系,不伦不类,不干不脆算什么。 “江江!”赵一霸突然叫住了正发呆的蒋姜江,他趁着蒋姜江发呆的时候,爬上了床,居高临下地看着蒋姜江,大笑着喊道:“江江,看一霸飞过来啦!”赵一霸直接朝蒋姜江倒去。 蒋姜江条件反射要往旁边躲,但没躲开,被赵一霸砸了正着。 赵一霸搂着他,为了自己的恶作剧得逞哈哈大笑。 蒋姜江被他逗得一乐,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傻小子,刚才不是还不高兴嘛,这样就好了。 赵一霸趴在蒋姜江的身上没下去。蒋姜江的爪子在赵一霸的腰臀处来回动,然后往赵一霸的衣服里伸去。 蒋姜江的手有些凉,赵一霸被他弄得“咯咯咯咯”的笑,使劲扭着身子。 “哥,嘴巴嘟起来,我亲亲。” 赵一霸岔/开腿,跨/坐在蒋姜江身上,听话的嘟起嘴,俯下身快速的亲了蒋姜江一下。 “笨蛋。”蒋姜江笑道,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突然就找不到端头了,似乎就这样躺着,怎么样都好了。 赵一霸脸贴着蒋姜江的脸蛋,十指扣住了他的十指,说:“江江,为什么不戴戒指呀?” “我为什么要戴呀?”蒋姜江反问他。 赵一霸不做声。 “别人看到了问我:嗨!蒋姜江你老婆谁啊?怎么不拉出来遛一遛?我说:我老婆是我哥赵一霸,我天天拉着他出来遛,你们没看到吗?要我这样说吗?”蒋姜江轻咬赵一霸的耳垂,调侃他。 “喔。”赵一霸抽回手,摸了摸发红发痒的耳根。 “哥,你问了我这么多为什么,该我问你为什么了。”蒋姜江翻身压住赵一霸,说,“你和李玫洱怎么回事?你知道她妈是谁吗?” 赵一霸点了点头,戳着蒋姜江的心口,“江江,知道玫洱的麻麻是谁,不喜欢玫洱,喜欢江江。”说完赵一霸又咯咯的笑了起来,若非蒋姜江知道赵一霸是个没心机的,肯定以为他这会子在耍着他玩了。 蒋姜江心里憋着那个气啊,你都知道李玫洱她妈是谁了,还这么和人勾三搭四,不是欠虐么?那天听李洛俪的口气,好像是笃定赵一霸逃不出她手心似的。 “你不喜欢她还和她来往,哥,你在想什么呢?” 赵一霸还在笑,他说:“江江,吃醋了!” “吃你妹妹的醋啊!你那只眼睛看我像吃醋了!”蒋姜江炸毛,扯着被子遮住了赵一霸的脸,这都和他说正事呢,乱打岔。 蒋姜江拍赵一霸的屁股,赵一霸裹着被子,和条虫一样挪动着。 “哥,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 赵一霸没听清,捂在被子里喘息。蒋姜江又问了一遍,赵一霸听实在了,猛地掀开被子,差点撞到蒋姜江。 “江江?”赵一霸一脸疑惑,看来是不知道遗嘱的事情了,他说,“江江,我们要搬家么?” “不啊,是你,不是我。老狐狸精没和你商量?” “江江,不搬!”赵一霸翻身,留个后背给蒋姜江,耍无赖他也从蒋姜江哪儿学了点了。 “起来,去,把我们两签的合同拿来,我那份在书房书桌左侧第一个抽屉的文件下面。” 赵一霸磨磨蹭蹭的去了。两个合同四份文件,伊念手上的那份并非原件,蒋姜江把其中两份点火烧了。 “江江!”赵一霸惊叫道,伸手去抓火。蒋姜江扔开了,火苗快速吞噬了纸张。赵一霸惊呆了,为什么突然把合同烧了?江江嫌弃他的工作没做好,真的不要他了吗?是不是他不该天天往外跑?他太贪心了吗?想出去挣钱,又不能把江江照顾好。 蒋姜江摸了摸他的脑袋,看样子“背叛”他的人不是他,他说:“哥,你自由了!我们今晚庆祝下。要搬了跟我说一声,我找人帮你搬过去,对了,老头子留给你的房子你看了没有?是不是他给你施了魔法的那栋?”就算他这是中了伊老狐狸精的激将法,蒋姜江也必须“请”赵一霸出去,老头子话都说到那份上了,这口气他咽不下,这个腰他折不起。 “江江,真的不喜欢一霸吗?”赵一霸低着头抠床单,难过。 “想什么呢?怎么满脑子的情情爱爱?”蒋姜江捧起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嘴,“放你走,你还不开心吗?你正好可以和你的玫洱光明正大地发展奸/情了啊,我不拦你。你看看八卦上怎么写你们两的,金童玉女?多好啊!你侬我侬、相依偎着看电影、甜煞旁人……嘿嘿,你试试我吃不吃醋。” “江江!”赵一霸瞪大眼睛。 蒋姜江捂住了赵一霸的眼睛,这嘴太贱,控制不住,他说,“哥,我再给你物色个王牌经纪人,你的戏路还得有突破啊。往后的路难走,是你自己选的,是老头子给你选的,有什么事怨不得旁人,你自个儿挺着点吧。我没和你说再见,但不一定会和你同一条战线,你,给我点时间……” 办公室,蒋姜江说:“把小付叫进来。” “将董?”小付一如往常嬉皮笑脸,等着领导下命令,一低头瞟见桌上他和大东的资料,然后不笑了。小付心里有鬼,这会子好巧不巧蒋姜江看的是他和大东的资料,自然也知道蒋姜江猜到了什么。他和大东是过世的赵老爷子的人,赵老爷子死前给他们留了任务。 “小付啊,嘿嘿,你被辞了,别问为什么。”蒋姜江笑道。 小付都要哭了,他被辞了不止意味着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在蒋姜江这儿也算“犯了事”,这近两年来,虽说蒋姜江偶尔会小小的戏耍他,但对他还不错,他舍不得也不能就这么走了。话又说回来,他就算是老头子的人,但他自认为没做过对蒋姜江不利的事啊。小付这么想着,越发觉得自己冤枉,“大人啊!小的冤枉啊!您一定要给小的一个公道啊!小的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被推出去斩了啊!” “伊狐狸精的合同是你给的吧?你是我的人吗?是我的人,你和别人穿一条裤子来羞辱我?”蒋姜江一连串的反问让小付沉默了。 拿过那份合同的就他们三人,不是赵一霸,不是蒋姜江,就只剩小付了。小付无言以对,合同是他给的,当时他可没意识到事情会如此严重,“大人……小的错了啊!小的对天发誓,只有此事对您不住……这么多年,小的鞍前马后,没有功劳……大人……小的舍不得你啊!”小付扑上来抱大腿。 “这是你墙头草,两边摆的理由?边上去哭去,你把我裤子哭脏了,谁他妈给我洗去?你洗吗?”蒋姜江不提洗衣服还好,一提到这事就想到赵一霸,一想到赵一霸就想起以后不能随时回去蹂/躏他了就火大,他说,“滚边上哭去,看着你烦心。” “大人……”小付擦了把泪,“将董,我去跟一霸哥哥,你会不会给我穿小鞋?” “哦,原来这些事你们早知道了,瞒着我,看着我像个傻子似的累死累活为他铺路,你们很爽吗?” “大人,我……”小付的小心肝颤啊颤,这个时候多说多错啊,看来跟一霸也没戏了。 “行,你跟他去吧,我看你两面三刀的本事还不错。把他捅死了,我就不给你穿小鞋。” “大人,看在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别当众宣布辞退我,让我自己递交辞职书,好吗?” 蒋姜江笑了,说:“行。付小,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胆敢把赵一霸也卖给别人,那你丢的可不止是工作了。” “大人!”小付幡然醒悟,这家伙摆明了是耍他啊!哪里是要辞他,分明是对他委以重任啊!离开前还这么耍他,令小付又惊又喜又气,真是太坏了,差点没把他给吓死啊! “在这愣着干什么呢?该干嘛干嘛去啊。” “啊!”小付腆着脸,眼里的泪还没干呢,便嬉笑道:“蒋董,那我现在可不可以和我的新上司交流感情去啊!” “感情?” “不,不,是去向新大人报道,报道!” “嘿嘿,嘴脸还变得真快。去吧,他晚上去x市的飞机,你和他一块儿去吧。” “得嘞!大人,我爱你啊!”小付欢奔着出了门。 第38章 蒋姜江本不想一个人太早回去,可是在外面见谁都提不起兴趣,最终还是决定回家慢慢的自怜一把。 刚进家门,蒋姜江就傻眼了:哟,这是怎么了,这他妈的进贼了还是赵一霸准备把家搬x市去呢?屋子里乱得一团糟,卧室里听着还有人搬动东西的声音。 蒋姜江走过去一看,气得血涌,差点没喷出来:李洛俪那八婆正指使搬家公司的人在赵一霸房里翻箱倒柜。 蒋姜江往后退了两步,走过去推了推自己的房门,又去书房瞧了一眼,这个不要脸的要是敢动他的东西,他直接报警连赵一霸一块儿抓了,赵一霸竟然放这种人进屋里来搬东西,日子没打算过了,那嘴脸还留着做什么?直接撕破得了,神烦! 蒋姜江靠着赵一霸的卧室门框,给小区保安队去了电话。 李洛俪闻声走了过来,还没开口,蒋姜江抢先道:“老太婆,如果我丢了任何重要文件或者财物,咱们法庭见。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你!”李洛俪那个气啊,刚见面这人就没给过她任何好脸色,她简直恨不得直接上去撕他两巴掌。 李洛俪忍住了这口气,露出个还算温和的笑,朝蒋姜江伸出手:“赵一霸的户口本呢?我知道在你那儿,把他那一页给我,我带回去。” “嘿嘿。”李洛俪连户口本的事情都知道了,赵一霸不仅钥匙给人家,家底都托付出去了啊,蒋姜江怒极反笑,“我没空听狗吠。他想要回去?他自己来拿。三秒钟,马上给我滚出去。”蒋姜江数一秒拨一个号,报警电话拨到最后一位数,所有人都溜光了。 李洛俪跺了跺脚,走了两步,回头恶狠狠地盯着蒋姜江,“蒋姜江,我和你无冤无仇,既然你不讲情面……” 蒋姜江没等李洛俪说完,抓起茶几上的纸盒朝她扔去,骂道:“你他妈聋了,老子说了不想听狗叫,你叫毛啊!”他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没人让他这么抓狂过,和她呆在一起,呼吸的空气分分钟都像是要憋死他。 “唔,疼。”蒋姜江的纸盒没往李洛俪的脸上扔,偏了点方向,刚巧砸中了进门的赵一霸的脸。 赵一霸泪眼婆娑地揉着鼻子,也是一脸惊讶,道:“江江?这是做什么呀?”赵一霸被李玫洱催得本来已经快到机场了,结果发现忘带证件,便丢下小付,自己跑回来拿,谁知一回来就在门口看到有人搬他的东西,他以为是蒋姜江要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地送走他,慌得跑进来,挨了这么一下。 蒋姜江还在气头上,对赵一霸没好脸色,“你也给我滚出去,别再来了!他妈的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放进来!” “江江……”赵一霸呆了,真的是蒋姜江要赶他走了,可是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让他走,他还没得及好好和蒋姜江谈。他已经习惯了蒋姜江的生活,他不想再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依靠没有念想,江江在他寒冷的时候给过他温暖,在他困难的时候给过他帮助……江江给他戴上过戒指,为什么现在说不要了就不要了。 蒋姜江揉着眉心,摆了摆手,“滚吧滚吧,户口本的事,我会把你移出去的,赶紧滚吧。”这是要彻底将人“扫地出门”了。 “江江,不要我了?江江江江,不要让我搬走!我不想搬走,我不走!”蒋姜江的潜台词赵一霸听懂了,户口都要分开了,不就是要决裂了吗?他错了吗?他错在哪儿了?江江从没说过想他,没说过喜欢他,他讨厌他吗?他不想这样,他不要这样,他不要离开江江,离开了江江他还肯让他再回来吗? “你求我啊。” “江江,江江,求求你别让我搬走,我不想走。”赵一霸拉着蒋姜江的衣袖哀求道。 李洛俪跩赵一霸,试图拉开他,这没脸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这么软弱可欺,丢脸! 蒋姜江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道:“跪下来求我啊。” 赵一霸彻底愣住了,泪珠子在眼眶里也忘了滚动,跪……下? 蒋姜江拧着赵一霸,一次性把两人都推了出去,甩上门,就连赶来的保安也被他关在了门外。 李洛俪拖赵一霸,赵一霸哪里肯走,一甩手差点甩到了李洛俪脸上。此时的赵一霸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蒋姜江是认真的,他是真要把他赶出去了。 “不!”赵一霸扒拉着门,边拍门边喊道:“不!江江!我不走,我求你,我求求你别让我走。呜呜。” 赵一霸贴着门往下滑,跪在了地上,嘶喊道:“江江,别不要我,一霸听话,江江不要赶一霸走……” 门口一排的人看着赵一霸,不明所以,又不敢妄自上前。 李洛俪心里又是得意又是难堪,得意的是赵一霸软弱如旧,她和她女儿终于要熬出头了,赵一霸管不住自己的家业,她来管,再次,她至少给她女儿多拉些好点的角色啊。 “江江……江江江江……”傻傻的赵一霸这时候才想起来他还有钥匙,抖着手把钥匙插/进去,拧开门便看到了一直在门口的蒋姜江。 蒋姜江叹息一声,没能管住自己的手,伸手擦了擦赵一霸的泪,柔声道:“别闹了,丢脸。哥,乖乖的,像个男子汉一样,给自己留点尊严,走吧。” “江江不要我,”赵一霸一抽一搭,看蒋姜江态度软和了,没哭得那么撕心裂肺了,他说:“江江,江江不要我,我不要尊严。” 蒋姜江快要被他气乐了,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脸没皮,他说:“哥,你先去x市吧,让我冷静冷静,等你回来后再说,好吗?” “江江,不走,不要不要我!”赵一霸拉住蒋姜江擦他泪的手,生怕一放手蒋姜江又冷酷如故。 蒋姜江抽回手,外面一排人看着戏呢,给人现场当主角,蒋姜江待不住,合上了门。 赵一霸脾气上来了,挺固执的,他还不死心,站门口不肯走,仿佛今天走了就回不来了一样,非得今天有个所以然出来。 李洛俪一个人拖不动他,最后在保安及搬家师傅的帮助下,把他架进了出租车,去机场。 第39章 赵一霸背对着李洛俪坐在后座,身子一颤一颤的,没哭出声,泪水却跟瓢泼大雨一样哗啦啦的流,引得司机师傅频频侧目。 李洛俪脸上被赵一霸刚才甩的那一下火辣辣的疼,气赵一霸软弱,司机的目光让她无地自容。李洛俪拽了赵一霸一把,叫他别哭了。 赵一霸以前怕李洛俪,但现在他难过得紧,他因为李洛俪被赶出了蒋姜江家,对她是恨多于怕,他哪里还愿意理会她,憋着气哭,哭得青筋暴露、满脸通红。 “师、师傅,停、停车,我要回家……” “把嘴巴闭上!你不嫌丢人啊!?”李洛俪扯着赵一霸坐下,压着嗓子吼赵一霸。 赵一霸甩开她的手,只管叫司机停车。 李洛俪气急败坏,甩手一耳光抽到了赵一霸脸上“啪啪”地响,车里蓦然安静了。李洛俪打赵一霸的次数不算少,这次一巴掌抽出来,竟不觉得手生。 赵一霸瞪着李洛俪,泪水还在流,他举起了手,这个女人要是不存在,是不是江江就肯给他机会,不会赶他走了? “你敢打!?”李洛俪侧过脸,“你打啊,你本事大了敢打妈了,只要你下得去手,你打,你打我啊你!”李洛俪吃定赵一霸又傻又软的性格了,她懂赵一霸,很懂…… “停车!我要回去!回去!”赵一霸别过脸,对司机吼道,他要回去,他要见江江,他要和江江说话,见不到江江他会疯的。 赵一霸瞥到了车子经过警察局,大喊道:“我要去警察局!我要报警,你们拐卖!你们绑架!你们虐.待!我要报警。” 李洛俪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抓狂了,在蒋姜江那闹得还不够啊? 司机不停车,赵一霸从后面死死揪住司机的衣服,差点没把他勒死。赵一霸伸出手,结结实实给了司机一巴掌。好么,司机也火了,大伙警察局说理去吧。 三个人在警察局坐一排,人家问他们什么事呢。 赵一霸指着李洛俪说:她绑架他、打他、虐.待他。 司机指着赵一霸,把被抽出五指印的脸转向警.察姑娘,说:瞧瞧他被他打出来的印子,他还差点害他出车祸! 李洛俪啐了司机一口:都说了赔钱,还闹什么!? 司机一下子怂了,李洛俪转向警察姑娘笑道:“误会误会,我儿子太皮了,我正教育他呢。” 警察姑娘不乐意了:有你们这么教育人的吗?那小伙似乎也有十七八了,看着怪眼熟的;他哭得那可怜模样,真就教育那么简单? 警察姑娘还没开口,赵一霸反驳道:“我不是你儿子!” 赵一霸脑子里就一根筋,闹起来没个天翻地覆,没个他要的结论,不知道收手。此刻,他恨李洛俪,恨死她了,这几个月他被她们母女缠得可紧了,李玫洱就算了,那妹子还不算太讨嫌;李洛俪不一样,如果可以,赵一霸一辈子不想见到她。 “天啦!警察同志,你看看我这孩子。我常年不在他身边教育他,他现在变这样了。还打人,太恶毒了!你看看他用什么眼神看我,太可怕、太可怕了!我是你妈啊!” 赵一霸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李洛俪,对!就是她,就是她把他从江江家门口拖开的,就是她让他失去和江江交谈的机会,如果她死了如果她死了…… 赵一霸心里沸腾着恨,简直巴不得这里所有的人都消失。 李玫洱这时打电话来催赵一霸搞/快点,飞机都快要起飞了。 “你滚!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不要再打给我,你去死、去死!”赵一霸冲着电话那头吼,满脸鼻涕眼泪,真和疯了似的。 李洛俪暗地里掐了赵一霸一把,她当然容不得别人骂她女儿。 “你滚!”赵一霸猛地推开李洛俪,骂道:“你打我!你虐.待我!你让我叫你一声妈,抽我一巴掌,叫一声抽一巴掌,我不叫你你就拿针扎我!你用开水烫我,你把我吊起来打……我讨厌你!讨厌你!”赵一霸哭喊得嗓子都哑了。 赵一霸闹腾的动静太大,局里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 李洛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反驳道:“赵一霸,你翅膀硬了,反天了,妈妈都不要了!?有你这么污蔑你妈的吗?我白养你了啊!我虐.待你?我虐.待你,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啊!” 那些陈年旧事过去十多年了,赵一霸即便心里留了痕迹,身体上的也早消失了。赵一霸性子软,当年这么被折磨都没能反抗过,现在真是被逼急了、恨极了才把心底的伤疤给揭了,说出了这么多年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控诉。 赵一霸情绪暴走,整个人激动地面部扭曲,他近乎癫狂地抄起桌上的烟灰缸朝李洛俪砸去。 李洛俪闭着眼尖叫一声,微抬起了手,她感到脸庞疾风呼啸而过,有人捏了把她的手,她仿佛听到一个沙哑的男声在她耳边说:你完了,还以为我是当年那个赵一霸啊…… 而后,李洛俪耳边响起了尖锐的惨叫声。 赵一霸手里的烟灰缸错过李洛俪掉到了地上,李洛俪手里抓着水果刀,刀子割坏了赵一霸的手臂。 滚烫的血猛地喷到李洛俪脸上,她呆呆地看着那鲜红的颜色,整个人都傻愣了,她甚至从腥臭的血色里看到了赵一霸扭曲的笑,太可怕了…… 李洛俪被拘留了,赵一霸被送进了医院,司机分文没得灰溜溜地溜走了。 第40章 〔捉虫〕 蒋姜江把赵一霸推出门后,突然能懂他家老头弯弯道道的心肠里窝着的那股心酸劲了,对赵一霸想宠不敢宠,想放手放不开的苦楚、矛盾。 蒋姜江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猜到是李洛俪从中作梗,倒真没料到有人敢在他面前比他还不要脸。 蒋姜江琢磨着怎么收拾讨人嫌的女人,今日这仇不报非君子。找人强/暴了她们母女,让她们一辈子抬不起头,不不不……太下流了;找人宰了她们,不不不……背个命案在身上,不好不好;想法子把李玫洱封杀了,不不不……整人家小姑娘家家的,太没品了;找几个流氓没事去找她们的茬,不不不……这法子都土掉渣,还不保险。蒋姜江暗骂自己:想当流氓还没创意! 喊了人过来收拾房子,蒋姜江蹲在茶几上,对着两只小老鼠抽烟。乖乖歪着小脑袋得不到蒋姜江的投食,抓着铁笼杆子使劲啃。蒋姜江朝乖乖吐了口烟,乖乖不动了,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到处乱转,最后跑回了笼子了。 蒋姜江继续朝小工吐烟圈,小工趴着晒肉,被烟熏了也懒得动。 不知道赵一霸现在到机场没有,他闹腾够了应该没啥事了吧;小付那崽子头一天向赵一霸报道就出这些事,没抽打抽打他怕是起惰性了,蒋姜江给小付去了电话。 小付在电话那头急得团团转,说:赵一霸没去机场,刚才李玫洱打电话问赵一霸,结果被赵一霸骂哭了,赵一霸这么软萌的人竟凶人家小姑娘,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接完蒋姜江的电话,李玫洱的电话响了。小付抢着听完电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这都办的什么事啊!如果当时他替赵一霸回去拿证件哪能出那么多事啊!他之前到这边发现一家心甜品店,结果没能管不住自己的嘴,随赵一霸去了,还以为赵一霸好打发,这绝壁是比蒋姜江更难照料的主。 电话那头是警察局那边的人,说刚才两个人一个进医院了,一个被拘留了。 李玫洱跑去看她妈了。小付忙跟那边剧组请了假,赶去医院。 媒体不知从哪儿得了信息,三三两两的守在医院外面。 小付赶过去的时候,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医生正在和赵一霸说话:“……再深一点你这手就废了。” 小付向那医生稍微了解了下情况,确定没事后才勉强松了口气。女医生走后,病房里就剩他们两。 小付轻声问赵一霸:“疼不疼?” 赵一霸低着头,闷声道:“不疼。江江呢?” “我的祖宗啊,你快要吓死我了。还疼么?打麻药了吧?” “江江呢?”赵一霸没接他的话,抬起直愣愣地看着小付,问道。 小付摸着心口,小心肝颤,他看错了人了,看错人了!这才是最最最难伺候的主。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汇报,蒋董还不知道您的事。” “你汇报。”赵一霸一扁嘴,把头偏向了另一边。 小付忙上外头去打电话,接完电话回来说:“一霸哥,蒋董让我先送你回去。” “回哪儿去?他家吗?”赵一霸这会子语速极快,反应也极快,说话木着脸,看人的眼神又狠又毒。小付有点招架不住,他说:“蒋董说先让您回新家,那边有人在等您,您先过去,他马上也要过去的。” “我不!他不来,我不走。”赵一霸委屈,往病床一趴,止不住的泪水依旧哗啦啦的流,江江真不要他了。 “喂喂,你这小伙子干啥呢!?病人要静养,在这儿做啥呢你?出去出去。”护士长来轰小付。 小付忙表明他是助理,来接赵一霸出院的。 “他今天留院观察一天,你自个先回去吧。”护士长不足三十岁,体型微胖,变戏法一样的从身后提出一袋水果,对赵一霸笑道:“来,吃水果,我们小护士特意给你买。她们可喜欢你了,跟您要个签名。记者我们都给你挡外面了,别怕哈。哟,您这是疼吗?您忍着点,刀割那么深铁定疼……啧啧,他们咋个下的去手哟……”护士长话多,听赵一霸那歌喜欢的很,看他小模小样的,怎么看怎么喜欢,温温软软的,其实她蛮想八卦这事情的起因经过。 小付在后面戳护士长,小声道:“要静养……” “对呀,要静养,你怎么还在这呢?”护士长瞪小付,转向赵一霸又笑着轻言细语道:“那您好好休息哟,那,那个,舒服点了,给我们大伙唱一曲呗?我们可爱听您唱……” 赵一霸头还蒙在被子里,拱了两下头算点了头。 “出去,出去。”护士长轰小付。 “小付哥……” 小付赶紧躲开护士长蹭过去听赵一霸的指示。 赵一霸让他回趟江江的家。 小付之前还没敢把事跟蒋姜江说明,只避重就轻的提了几句,这会当着蒋姜江的面把他知道的都交代了,说:“一霸哥哥让您去接他……” 蒋姜江抓起外套往外走,小付拉住了蒋姜江,“别,蒋董,现在医院门口不少记者等着呢,您现在去接他保证上头条。医生说让他今晚在医院观察一天,明天再去吧。一霸哥说他的面具在您书房里啊?” “嗯,书架顶上,你自己搬个凳子拿。”蒋姜江烦躁不安地抽烟,他高估了赵一霸,这出了门还能闹出这么多事,还住院,吃苦了吧?现在他肯定是在挠心挠肺地找他,去吧,去吧,管他上不上头条,他妈上了再说。 “诶,蒋董,蒋董!”小付叫住了蒋姜江,把手机给他看,赵一霸已经上头条了。赵一霸哭闹着进警察局的照片被人拍了,发了篇文章标题为:新生一代小生赵一霸因为人傻被人捅。文里司机的言论被人写成了精彩大戏,那司机说赵一霸怎么打他怎么勒他,还说什么他怀疑那人是傻子,非吵着要去哪里哪里,被人抽耳光,抽得啪啪响,哭得那叫一个凶哦…… “这群王八蛋!这记者哪儿的?司机哪儿的?查,查……赶紧给我查,老子弄不死他们,不,不,不现在弄,不现在……哦,哥。”蒋姜江揉着太阳穴,坐到沙发上,他快被这群满嘴喷粪的人气死了。蒋姜江让小付找了个本子挨个把这些人记下,记仇什么的,心记不如笔记,仇若不报那只是时候未到。 蒋姜江打赵一霸的手机,打不通,那小子现在肯定疼傻了,“老子等他妈啊等!”蒋姜江把手机往地上砸。 小付眼皮直跳,蒋董以前被人指着鼻子骂得比这惨多了,他还能笑的泰然自若,这会子这点事……哎哟,那赵一霸可真是个祖宗呢。 “你愣着干嘛呢?赶紧去他那儿啊!” 小付回到医院,赵一霸捂在被子里昏睡着,没多时醒了,戴着面具站床上,给那些小护士们唱曲,第一个唱的就是伯牙哭子期,一连唱了个多小时,病房门口堵满了人,现场版的比电子版的强,还种类繁多。 小付深深怀疑这些人是假公济私,分明是要留下赵一霸给他们唱歌的! 次日,离开医院前,赵一霸问小付,是前门的记者多一些,还说侧门的多些。 小付说,“都不算多,都等了一夜了,现在估计都没精神了,小祖宗,我们走吧。” “江江真的来接我了?” “来了来了,我的小祖宗诶,刚不是才和您通电话嘛。走吧。” 小付低估了那些人的本事,赵一霸半只脚还没踏出大楼,一群人蜂拥而至。赵一霸脸上还带着面具,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人认出来的。 一个个蹭过来问:“请问昨天的事件是您先进行人身攻击的吗?” “您是不是脑子有点白痴?” “您负伤会影响您的下一部戏吗?” “听说你被包养了,这是真的吗?” …… 小付护着赵一霸受伤的手,完全不是他们这些人的对手。赵一霸远远的瞧见了蒋姜江的车,耳朵里那些人的声音嗡嗡作响,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蒋姜江在车里把赵一霸这边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啊呀!这群王八蛋!严桀你下去把他们全给我灭了。” 严桀小跑了过去,拨开人群的时候似乎是有了几句争执,愣是没把赵一霸捞出来。 “啊,你们这群王八蛋。”蒋姜江坐不住了,戴上墨镜,拉高衣领遮住半张脸,走了过去,拧着人往两边丢,扯开大衣把赵一霸罩住。 当他的手握住赵一霸纤细的腰杆,感受到他传来的微微颤抖时,心里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哎,我的宝贝呀。 小付和严桀在两旁挡住了记者及围观的人群,那些护士小姐们也跑来,手拉着手给他两做出两排人墙,一直排到车前。 蒋姜江拿到赵一霸的面具,仔细瞅着赵一霸,才一天没见,瞧那小脸儿白的哟。 “江江,我们回家好不好?”赵一霸一开腔,又掉金豆子了。 “行行行,听你的听你的,手还疼不疼?”蒋姜江给赵一霸擦眼泪,“好了好了,你哭什么呢?我又没把你卖了,又没说和你掰了,换个地方住而已,你瞧你急得那样。整成这样你舒坦了?上次和你说的你忘了?你再叫人担心,谁敢喜欢你?” “江江……”赵一霸喊了一声,跨坐在蒋姜江大腿上,单手搂着蒋姜江的脖子,糯糯地控诉道:“江江要把我从户口本里移出来,江江不喜欢我……呜呜……江江,一霸喜欢江江,想和江江好好的。” “哥,你还好意思说。”蒋姜江扯了把纸巾给他擦眼泪鼻涕,“还怕我把你移出去,那天帮我追芽芽的时候,怎么不怕我和她好了不要你了?” “那不一样,不一样!”赵一霸扭动着身子。 蒋姜江拍他的屁屁,“别瞎动。你说说,哪儿不一样了?” “蒋董,”严桀打断了他们,说:“后面有几辆车跟着。” 蒋姜江暗地骂娘,让严桀车掉头,换个方向去老头子给他们的别墅区,他说:“哥,带你去见个人。” 他们要见的人是很久以前老头子家的管家,那会子他们还跟着老头子,他们从老头子哪儿散了后,那管家也走了。那管家和赵一霸感情不错,现在住在老头子给赵一霸的房子里,等着继续照料赵一霸的生活。 管家之前受了李洛俪的哄骗,还以为李洛俪和赵一霸感情多深,这日把赵一霸的东西接过来后,都安排妥当,还整理好客房等着赵一霸开口就让李洛俪搬进来住的。 老头子给他们两的房子是独栋别墅,两栋房子挨着,只有两楼,前后都有园子,种着些花花草草,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赵一霸见到管家没有表现出多少热情,估计他已经把他忘了,并且他对蒋姜江又把他弄到这边来的事心有芥蒂。 赵一霸一直粘着蒋姜江,吃饭睡觉上厕所都跟着,生怕他一个转身,蒋姜江又把他推开了,两人腻味成那样,明眼人一看就知关系不简单。 晚上,蒋姜江和赵一霸都在这边夜宿,自然睡一个屋。 赵一霸当了一回大老爷,洗澡都让蒋姜江伺候的妥妥当当,睡觉的时候,手疼得慌,怎么也睡不着。 “疼吗?” “疼。” “我去给你拿止疼药。” “江江,不要,不要。江江,陪我睡。” “好好,陪你睡。”蒋姜江摸了摸赵一霸的头发,今天管家估计也看出了端倪,一张老脸怎么看怎么不自在,这会子他怀疑管家在听墙角。上一次被赵溪涯听了墙角的事,蒋姜江没表示,其实挺不爽的,这么私密的事情被人听到了,他当然不高兴。 蒋姜江起床,打开门左右瞧瞧,没见着人才上床继续搂着赵一霸。 赵一霸在蒋姜江怀里晃着小脑袋,说:“江江,明天回家好不好?” “唔,你还是住这边吧。” “江江,不……” “嘘,嘘,我把那个房子退了,搬过来住。”蒋姜江住的那套房子也是租的,现在出出入入那些保安物管老用怪异的眼神瞅着他,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找人半夜挖了他们的眼珠子。 蒋姜江说:“我住到隔壁,然后我把楼上挨着的那两堵墙打通了,架一座桥,天天幽会,行嘛?” “行!”赵一霸高兴了,一只脚勾着蒋姜江的,身子贴着蒋姜江说:“江江,搬过来住、搬过来住!”他最喜欢蒋姜江身上温暖的味道了! “小骚.货。”蒋姜江摸着赵一霸的屁屁,咬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轻声道:“是不是屁屁痒了,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想我弄你了?” 赵一霸把头埋在蒋姜江胸前,“江江……” …… 第41章 蒋姜江搂着赵一霸舒舒服服睡了个好觉,醒来时,太阳刚刚好晒在屁股上。 赵一霸早醒了,睁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蒋姜江,见他醒了,咧开嘴笑了,“江江,早。”明媚的笑和清晨的阳光一样,暖暖的。 蒋姜江在那一刻莫名的感觉美好极了,他捏了捏赵一霸的脸颊,问:“昨晚做梦想我了吗?” “嗯嗯。”赵一霸望着蒋姜江,没受伤的手一点点摸着蒋姜江的脸,似乎是怎么看蒋姜江都嫌不够,“江江江江……” 蒋姜江在赵一霸屁股上揪了一把,说:“屁屁又痒了?” “呜。”赵一霸屁屁一紧,忙往后撅屁屁,别开玩笑,现在还是涨涨的、酸疼酸疼的,可不痒了哦。 蒋姜江笑,凑过去亲他。 赵一霸的爪子捂住了蒋姜江的嘴,“江江,没有漱口!” 蒋姜江含糊不清地说:“哥,大清早的你嫌弃我啊!” “江江,”赵一霸摇头,搂着蒋姜江的脖子说,“江江江江,最好了。” 蒋姜江不知该笑还是该叹息,他哥太好打发了,绝对的给了鞭子赏颗糖就好了,等等,他什么时候给过赵一霸鞭子了?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哥,起床了,你太腻味了,嗲成这样注定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赵一霸嘟着嘴,不情不愿地放开手,在心底画圈圈,诅咒蒋姜江一辈子都嫁不出去,还有,一辈子讨不到老婆,哼哼! 蒋姜江穿好衣服,赵一霸趴在床上画圈圈。 蒋姜江照着赵一霸的屁股上抽了一巴掌,赵一霸条件发射地抬起头,一刹那呆愣的表情跟被戳了菊似的。 蒋姜江憋着笑,“哥,别睡太久了,我公司还有会,你屁屁痒了别自己挠,等我开完会回来帮你揉。” “呜呜……”赵一霸把脸埋进被子里,哼哼道,“江江,流氓,大流氓……” 蒋姜江忍不住又上了.床,隔着被子半跨坐在赵一霸的身上,把赵一霸从被窝里捞出来,笑道,“宝贝儿,还疼不疼?” 赵一霸不知他问的是手疼还是屁屁疼,他摇了摇头,想躲起来却被蒋姜江桎梏着躲不开,窘得满脸通红。 “哥,那戏今年就不去拍了吧。”蒋姜江舔了舔赵一霸的耳垂,“明年让小付给你联系几部好点的戏?” “江江,江江,”赵一霸捂着蒋姜江的嘴,好不容易把他的脸撇到另一边,“江江,要去。” “哥,你的手……”赵一霸这手才刚受伤,蒋姜江很想推了他的戏,可想着赵一霸为了这部戏下过很多功夫,反反复复看前辈的戏、熬夜背剧本等等。蒋姜江到底多少有些心疼他的感觉了,赵一霸智商没有多高却很用功,若是这会要蒋姜江□□的不许他演了,让赵一霸白作功,这事他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哥,拍戏的事晚几天再说吧。对了,哥,为什么李洛俪手上有我屋里的钥匙?” “不知道,不喜欢她。”赵一霸把脸扭向一边,显然不想谈这个话题,他还讨厌着李洛俪呢,没有李洛俪,江江会对他那么凶吗?哼,不喜欢! 蒋姜江摸了摸他的脸颊,不喜欢是的对,总之这次李洛俪得在里面久待点了,不给她点教训,她真以为赵一霸还是十二三岁可以任她揉搓?现在,蒋姜江唯一容许揉搓赵一霸的人就是他自己,别的人,靠边站! “好好好,不喜欢不喜欢,不理她。”蒋姜江正儿八经地诱.骗赵一霸,“哥,要不,你拍完这部戏就退出演艺圈吧。反正钱你挣到了,虽然不多,但就你抠成那德行,读个书应该还开销的起。哦,还有件事我差点忘了,老头子给你留了遗产,怎么样都饿不死你,你考虑下退出演艺圈吧。” 赵一霸认真的想了几分钟,说:“江江,我偷偷告诉你……” “嗯?”蒋姜江把耳朵凑过去。 赵一霸大声说:“江江,我有新梦想啦!” “啊呀,哥,看来你是真的屁/股痒了。”蒋姜江掏了掏耳朵,“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赶紧退出演艺圈,滚回来给我老老实实读书去。” 赵一霸笑着从蒋姜江身/下爬出去,乐呵呵的,他说:“江江,我有新梦想啦。”赵一霸光是弯着嘴角笑,半天不说他的梦想。 蒋姜江伸直了长腿,踢他的屁屁,“嘿!还学会了卖关子,什么破梦想,去捡垃圾吗?” “不是哦,江江,是秘密。”赵一霸不会告诉蒋姜江,他的野心不小,他的梦想是让蒋姜江喜欢他,说永远跟他在一起,是像他喜欢蒋姜江一样江江喜欢着他,是蒋姜江当着他的面、当着其他人的面说他愿意和一霸在一起,“江江的梦想呢?” “切,你愿意说,我还不愿意听呢。我的梦想也是秘密,不许套我话。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走了,哥,你乖点,晚上等我回来帮你挠屁屁。哈哈……” 蒋姜江在会议上接到了小付的电话,那头一惊一乍的,赵一霸又上头条了。 “什么狗屁照片!”蒋姜江站起来爆粗了,会议室所有人望向蒋姜江。 蒋姜江往后退了一步,严桀忙上前表示歉意,示意会议继续。 蒋姜江出了会议室,音调平缓了,说:“你说什么照片?什么我哥虐/待谁的照片?” “不,不,蒋董,不是一霸哥虐/待别人,是他的。我让人去沟通删照片了,但是……” 但是还是晚了,照片已经流传出去了,那是组赵一霸十几岁的照片,比较老旧的照片上每一张都有日期,赵一霸现在的脸蛋比那时没有太多变化。照片几乎全是赵一霸受伤的照片,稍微留心就能看出是这些伤痕是人故意为之,有几张拍的是赵一霸裸着身子被吊挂着的照片,还有是他昏睡着,手上、身上全是勒痕的照片…… “谁他妈有这些东西?”蒋姜江骂道,真恨不得立马咬死这些火上添油的家伙,闹闹闹啥呢闹?赵一霸才冒出一点点头还不算红了,掐他的人一片一片的,那发图片的人摆明了是准备看好戏。 现在网上关心赵一霸的人有,可怜他的人有,抨击他的人也有,黑他的人说他多恶心多恶心的人也有。 “蒋董,我找到发照片的人的住址了。” “哦?在哪?” 小付说了一个地址。蒋姜江无言了:妈的,为什么赵一霸他爹会留着那种照片? 赵一霸的照片是从赵一霸以前的家里传出来的。当年赵一霸他爹刚死,房子就被抵了出去,赵一霸甚至没来得及好好收拾东西。那些照片确实是赵一霸他爹留的,大部分却不是赵一霸他爹照的,他爹事后才发现他的儿子被人如此对待,他留了些照片提醒自己他曾那么伤害过他的儿子——给他取了个恶毒的后妈回家,却不曾留意小赵一霸的反常,让那女人越发猖狂,被发现时,事情差点走上不可挽回的地步…… 蒋姜江提前结束了会议,急匆匆地赶回去,他突然很害怕赵一霸看到那些东西,一波刚起,另一波又来,他怕赵一霸再次被这些腌臜的东西伤害,他要立刻见到赵一霸,如果他没能减少赵一霸的伤害,至少在他觉得受伤时,他必须站在赵一霸身旁。 蒋姜江急匆匆赶回去,屋里静悄悄的,蒋姜江心狂跳不已,试探性地喊了一句,只见赵一霸穿着围裙,两手沾满面粉,特欢快的跑出厨房。 “江江,回来啦!秦伯在教我炸黄金藕片,很漂亮很好吃哦。江江,再等一下下就好啦。” 蒋姜江赶忙转过身去,泪水竟然飙了出来,啊,好糗,竟然还以为他又怎么怎么了…… 蒋姜江没给赵一霸扑向他的机会,慌慌张张跑上了楼。 “江江?”赵一霸摸不着头脑。 蒋姜江关上门抹了把眼睛,真是好丢人好丢人,家里风怎么这么大!他妹的竟然还有沙子,特么的害他差点破功。 都说人傻福气大,赵一霸什么都不知道的不就是福气嘛,白害他担心一场。 “喂。”蒋姜江拨通了小付的电话,笑道,”小付,晚上陪我去会会这个贱/人。”多大的事,等吃饱了玩儿死他们,这群小贱/人们。 小付:“啊?哦,好……” 第42章 “江江,要去哪里呀?”吃过晚饭后,天色还早,赵一霸跟在蒋姜江屁股后面,在别墅区里压马路。 蒋姜江双手背在身后,朝赵一霸勾了勾手指。赵一霸忙走两步,追上蒋姜江,手指勾住蒋姜江的手指。 赵一霸的手柔软又纤细,蒋姜江反手握住,将他微凉的手完全包住,令蒋姜江蓦然升起种满足感,这是他能握在手心里的、能包裹的、赋予温暖的。 “哥,你还得多吃点,看你瘦的。”蒋姜江就那么牵着赵一霸慢慢走着,“以前是只嘟嘟猪,现在是只瘦皮猴。哥,你肉都长哪儿去了?” 赵一霸扁扁嘴,摸了摸自己的肚肚说:“江江,肚肚吃大了。” 蒋姜江回头瞧了他一眼,目光撞上他明亮的双眼,蒋姜江心口没由来的多跳了两下。 “来,我揉揉你肚肚,看看是不是昨晚上害你怀上了。”蒋姜江说着要去挠他的痒。 “江江,”赵一霸弯着腰,躲着蒋姜江作乱的手“咯咯”的笑着。 蒋姜江那会儿特别想抱住他亲一亲。 路上偶尔走过一两个人,挺宁静的傍晚,不远的路程,蒋姜江把它走得长长的。 “屁屁还疼不疼,手还疼不疼?” 赵一霸想了会,说:“江江在的时候不疼,江江不在的时候疼。” 蒋姜江的心被人丢进了蜜罐一样,用力抿嘴才没笑出来。他捏着赵一霸的脸,咬牙往两边又揪又揉,爱得很呢,他说:“小骚/货,你怎么这么能撒娇啊!?” 赵一霸脸都要被他揉变形了,好不容易救回了自己的脸,“江江,要去哪里呀?能不能和江江一起出去?” “小付在外面等我,晚上还有点公事,就不带你了。自个在家里乖乖等我,听到没?”蒋姜江刮了下他的鼻子。 “嗯嗯。”赵一霸安静走了几步,又开始一叠声地唤他,“江江江江,江江……” “哥,干嘛老叫我?”蒋姜江面上酷酷的,心里乐的没边。 “江江,现在很幸福、很幸福呀!” 蒋姜江揉了揉赵一霸的头发,他的幸福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感染了他。 “回吧,我晚点回来。”快走到大门口了,蒋姜江松开了手。 “我要看着江江走。” “肉麻兮兮的。”蒋姜江虽一脸的鄙夷,却抑制不住地弯了嘴角。 蒋姜江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蒋姜江对赵一霸以前的家熟门熟路,院子很大,前门旁的小岔道能直接绕道后院。这地方蒋姜江有好些年没来了,又换了主,多少和以前不同了,但整体结构却还没变。 蒋姜江记得后院有棵大歪脖子樱桃树,结出来的樱桃又大又红。他小时候喜欢来赵一霸家,爬上树顶去摘樱桃,他在树上吃,赵一霸在下面流着口水巴巴地望着。那会子,蒋姜江还爱争个哥哥当,拿了樱桃下来,哄骗赵一霸喊他哥哥,嘴里叼着颗樱桃待他乖乖地蹭过来吃时,他把樱桃咬开一人嘴里落了一半,甜甜的汁液沾了两人满嘴。 “蒋,蒋董,这边。”蒋姜江走着走着就走偏了,往小道上去了,小付忙上前把他往“正道”上请。 “蒋董,我突然肚子痛,哎哟,我怕进去失礼,能不能……” 前面领路的人没留意身后,先行进了主宅。蒋姜江奇怪的看了小付一眼,小付从一开始就不甘愿来,找过一两次借口推脱,到这份上了还装毛病,蒋姜江哪里看不出他那点小九九。 蒋姜江笑道:“无所谓,失礼就失礼,我本来就没打算给他礼。” 小付苦着一张脸站住了,道:“蒋董,大、大人,我不敢进去,我马上给您把桀大人召唤过来行嘛? 蒋姜江挑了挑眉。 “大人,这家主人是个变态!”小付豁出去把事跟蒋姜江说了,他来之前本以为陪着蒋姜江来没多大事,谁知道到门口竟然腿发软。 “哦?说说,怎么个变态法呢?” 小付和盘托出,他被这家主人带回来过过夜。那次他和人喝高了,当时在场的人都是圈里的名人,小付莫名其妙被人带到了这家,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菊花突然传来剧痛,小付立马清醒了,虽然小付最终逃掉了,但□□花到底没保全。 小付回去一打听,好么,这是冤家对头,正是他们公司的竞争对手——另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总,许执纯。本来他们两家公司一家在南、一家在北,蒋姜江他们公司年份久、规模更大,就算有竞争却不至于敌对,可自打换了个老总后就不一样了。 小付后来探得消息,许执纯那家伙已经相好了地,准备在这边开办一个大型艺术培训机构。小付立刻把这事上报了,蒋姜江一拍桌子叫了一声好,马上召开会议,这事就定了,没几天便将他们要开办培训机构的消息放出去了,之后就是各种炒作,抢先一步把培训机构办起来了。 蒋姜江开办培训机构并未和公司的人合股,他之前做的那个卖肉生意才刚刚稳步、收益并不多,他开办培训机构的钱大部分是找他爹和他大哥借的,欠条白纸黑字写着,巨额负债。 这家伙是冤家路窄撞上了,怪不得把那些照片往网上甩,整赵一霸就和闹着玩似的。 佣人请蒋姜江和小付到了楼下射箭室,只见一个头发齐肩的男子外头套着睡袍,里头穿着西装裤,装模做样的射箭,一松手,箭偏得没了边。 蒋姜江环顾了眼室内,瞧见墙上依次挂着几把做工精巧大小不等的弓,眼皮挑了挑,当年老头子为了造这张弓“讨好”赵一霸可没少花心思,如今倒随随便便便宜了个外人。 “哟~蒋董大驾光临,令小舍蓬荜生辉。”许执纯将弓交给佣人,朝蒋姜江笑着走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 蒋姜江被酸得在心里默默呕了一把,面前的男子三十出头,精瘦,面上的笑看似儒雅可配着那声奇奇怪怪的浴袍装扮,半开的领子,难掩狐狸精本质。 “哪里哪里,今日才知许老板蛰居于此,匆匆来访,还请包涵。”蒋姜江把自己酸了一把。 两人你来我往各自客套几句。蒋姜江朝小付一抬下巴,小付把准备的见面礼送上。许执纯接过,手似有若无地摸过小付的手背,意味深长地看着小付,笑道:“蒋董,何必如此见外,你我本是一家,这般厚重的礼叫鄙人不知如何是好。” 蒋姜江呵呵一笑,“今日前来,蒋某有一事相求,可否请许老板将今早传出的照片交予我?实不相瞒,照片中人正是在下亲堂哥。” 许执纯慢悠悠地含了一口酒,他这两天看到赵一霸的新闻,刚巧家里有那些照片随手发了,倒没想到把这深潭里的老鬼炸出来了。 “许老板,我自然不白拿你东西,你看我有什么是你看得上的,尽管开口。”蒋姜江这会子说的好听也就试试深浅,看看这许执纯到底什么个态度,他倒是盼着许执纯回绝后再撕脸,撕脸这活谁不会,他保准撕得比旁人更难看。 许执纯让下人拿来一个小盒子,他摁着盒子推倒两人中间,看着蒋姜江,一字一字暧昧的轻声道:“我、要、你!” 蒋姜江挑了挑眉,“哦?许老板的意思,蒋某不甚解。” 小付在悄悄拉了拉蒋姜江的衣服,他怕蒋姜江吃亏,这他丫的绝壁的是个变态、神经病,小付若是没有吃过许执纯的苦头,这会子定是在安安稳稳看热闹。 “蒋董若是肯跪地上让鄙人/干/一/炮,凡是好说。” “干/一/炮?” “嗯。”许执纯含笑点头。 “行啊,就这来吧。”蒋姜江笑着站起身,说着解开西服扣子。 小付下巴掉地上了,许执纯也是一愣。 许执纯这人有个毛病,不止没操守,嘴巴上还喜欢羞/辱、调/戏人,就随口一说,未必是真想干。蒋姜江如此痛快答应了,他反倒一下子没接上话来。 “蒋老板真是爽快人啊!”许执纯说着,走过去伸手摸蒋姜江的腰,轻佻的目光扫过小付。 “蒋……”蒋姜江扔过来的外套遮住了小付的头。 蒋姜江抓住许执纯的手用力往后掰,许执纯似是做了准备顺势往后一退,抬腿便便蒋姜江踢去。 蒋姜江一侧腰,躲开了,许执纯踢腿又来,蒋姜江架住他的腿,把他掀翻在地,许执纯倒地的瞬间便蒋姜江扫去。 两人二话不说打了起来,没用死劲,却执意拼个你输我赢。 蒋姜江劈腿踹去,却被许执纯从后勾着他的脖子,压弯了他的腰,把他压在地上。 许执纯也没讨到好,被蒋姜江反手抽了几巴掌,但到底勉强制住了蒋姜江,贴着他的脸,道:“蒋董身子骨可真软,艹起来一定很舒服。” 蒋姜江被他勒着脖子发不得声,弯了弯嘴角,硬是把腰往后一低,一手撑地,一手勾住许执纯的脖子,双腿一抬,朝后翻去,就在那分秒之间,蒋姜江双腿夹住他的脖子愣是把他摔了出去。 两人同时倒地,蒋姜江立刻爬起,拽住许执纯半脱落的睡袍,往他手上一转,捆了个结实,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一撕他的裤子,把屁股后撕开一条缝。 许执纯挣了一下,竟然没能挣开,留个光溜溜的屁股给别人。 蒋姜江一巴掌抽到许执纯的屁股上,用劲不轻,许执纯简直要嚎出来了。 “你被人干松了吧,屁股肉太垮了,还毛搓搓的,又黑。我硬.不起来。”蒋姜江评价许执纯的屁股,“不过,没关系,你这么想和我干,我搓搓还能起来艹你的。” “蒋董,休要放屁,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蒋姜江皱眉,厌嫌道,“黑屁.股我不喜欢,换个红色试试。皮带给我。” 蒋姜江朝小付伸手,小付虽有犹豫,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脱给蒋姜江。 蒋姜江两皮鞭抽下去,许执纯没顶住,嚎了出来,真有些急了,“你他妈够了,够了!给老子下去!” 蒋姜江几鞭子下去,彻底把许执纯屁股给打肿了,才松了劲。许执纯立马翻身爬起,退得远远的,下头裤子还好好穿着,只是屁股那一块还又凉又热又疼,进不是退也不是。 小付看他那糗样,只觉出了一口恶气,噗嗤一声笑了。 许执纯恼羞成怒,扑向蒋姜江厮打起来。 回去的路上,蒋姜江摸着脸上被许执纯抓伤的口子,龇牙咧嘴道:“妈的,这王八蛋打架怎么跟个婆娘似得,还撕我脸,”蒋姜江脸虽然被撕破了,但是趁着机会把他一阵好打,走的时候顺手拿走了赵一霸的相片,反正和许执纯本就关系敌对,撕脸太正常了。 “对!他就一婆娘,活该抽,大人,你就是我的偶像,”小付笑吟吟地看可看他家老大。 “别对我淫.笑,我对你的屁股也没兴趣,”蒋姜江撇了撇嘴,“又小又没肉、不软、没手感” 小付笑容扭曲了,心里骂道:魂淡!你今天是对人的屁股评价上瘾了是吧!!老子屁股有没有手感你摸过,你知道啊!老子的屁股可是有人惦记的!等等……他为什么非得说这茬。 第43章 “江江回来了啦!”赵一霸在屋里听人聊天,忽然站起来朝门口跑去,一拉开门,只见蒋姜江抬手正要敲门。 蒋姜江一楞“哥?”随即笑了,“哥,你这是蹲门边等我回来呢?小老鼠。”蒋姜江伸手,要捏他的脸,瞥见屋里还有其他人——他妈和赵溪涯坐在沙发上回过头看着他。 蒋姜江就着伸出的手挥了挥,打了个招呼:“妈,芽芽。怎么这时候来了,吃过了嘛?” “早吃过了,我们等你好一会了,外面冷吧,快过来妈这坐会。” “江江,脸上怎么啦?”赵一霸把拖鞋给蒋姜江放好,替蒋姜江拿他手里的铁盒,问他脸上的爪印。蒋姜江下意识的手往后缩了下,但仍很自然地将铁盒交到赵一霸手中,笑道,“被别人家的蠢狗挠了爪,没事。” 蒋姜江进屋挨着他妈坐,和他妈聊了两句,便单刀直入,直奔主题了,“妈,怎么今天忽然来这了?” 蒋姜江和他妈妈感情还可以,但他妈并不时常来看他,更别提是这么大晚上了,并且还是和芽芽来赵一霸的新房子,看样子是为了赵一霸的事来的了。 “妈妈来当然不是为了看你。”蒋母说,“一一宝贝出这么大的事,伯母现在才知道,伯母做得太不称职了。” “一一宝贝,你遇到什么事,你跟我们说,你二伯那性子看着冷,心里还是惦记着你们的,他就是太别扭了。” 赵一霸微垂着眼皮,脸蛋有些红红的,江江的母亲和他说话,他总会有一分窘迫、二分羞涩、三分亲热、四分温暖。二伯母身上有股非常非常好闻的味道,甜甜的、暖和的、温柔的,赵一霸喜欢,喜欢又不敢亲热、不敢放肆、不敢靠近。 “一一宝贝,特别是你这个弟弟,他要是欺负你了,一定和伯母说,伯母替你教训他。”蒋母嗔怪地瞪了眼蒋姜江。 蒋姜江无辜地道,“妈。” “江江,好,江江很照顾一霸。” “小一宝贝,你就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赵溪涯道。 蒋姜江举起双手,夸张道:“天啦,天啦,我好冤枉啊,你们联合起来冤枉我啊!” 蒋母笑了,喝了口热茶,说:“江江,隔壁那房子是爷爷给你留的?准备搬过来住吗?” “是啊,等过两天,事忙完了就搬。” “啊,不好不好,这样的话,你和小一宝贝的乔迁酒席可以一块儿请了,那我岂不是吃能吃一顿?”赵溪涯道。 “吃货,就知道吃,小心横着长十斤肉。”蒋姜江诅咒“赵溪涯”。 “十斤怕什么?天天吃小一宝贝的菜,再长一百斤我也不怕。” “嘿嘿,那你长一百斤肉没可能了,我倒是还有希望。哈哈。”蒋姜江笑道,心情很爽畅。 “啊!江江,你气死我啦!小一宝贝,和我回家好不好?我保证……” “诶诶,芽芽,你这就不对了……” …… 几人你来我往说了会,笑声不断。 “江江,你房子装修好了吗?带妈妈过去看看。”蒋母提议道。 蒋姜江答应了,他自然知道他妈当然不是为了深更半夜去看房子,肯定是有话想单独和他说。 赵溪涯和赵一霸在屋里继续吃点心,随意聊天。蒋姜江和蒋母去了隔壁。 房子里装修早几年前就弄好了,家具也是现成的,两层,蒋姜江提包进来就可入住。 屋里因为常年没人住,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气。 两人楼上楼下逛了一圈,蒋母依然没说些什么要紧的话。难道真是来看房子的?这不科学! “妈,今晚就不回去了吗?”蒋姜江道,如果他妈妈不是为了他们的是来的,那很有可能是和他爸闹别扭了。 “不,今晚你爸会回来,我得回去。” “江江。” “嗯?” “一一宝贝那事,以前的那事怎么被抖出来了?对他影响大吗?” “他没事,现在他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把相片原件拿回来了,事情也压下去,应该没多大关系。”蒋姜江说得轻松,被捅出来的事就算被收拾了,也不可能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哎,这些人啊……”蒋母叹了口气,“妈妈,这两天老想着一一的事,晚上睡不着。医生说刀子捅得深,要不是偏了一点点,一一手就废了。” “你爷爷过世时,我就想把一一接家里来住,你爸爸硬是不同意。你爸爸和你爷爷的事、你爷爷和一一的事,这些都是不相干的,你爸爸就是绕不出弯子,不肯我管一一的事。” “妈。”蒋姜江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是好了。蒋母向来心善,蒋姜江倒没想过他妈妈曾经还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他爸爸向来愿意听他妈妈的,这事为什么会阻止妈妈?为什么又和爷爷扯上关系,难道不应该是四叔?不过爷爷当年那么疼赵一霸,扯上赵一霸也没什么稀奇。但这些又为什么会让他爸爸别扭? “当年,你四叔娶了洛俪是想给一一个完整的家。洛俪生的两个孩子都没准她带,小的那个孩子才三四岁……”蒋母摇了摇头,“洛俪离开你四叔后,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你爷爷盯她盯得紧,背地里没少给使过绊子,她那小女儿学都没上过几天,跟着她到处飘。” “妈妈?” “算了,她是自作孽,就算自个儿心里再怨再怎么恨,也不能把气撒到一个孩子身上啊。还好一一没好恨她了,真怕一一被她影响。” “妈妈,为什么……”蒋姜江想问当年为什么没有把李洛俪往警局里送,他看过铁盒里的东西里,里面除了照片还有很多其他李洛俪虐/待的证据材料。但蒋姜江没把话问出口就明白了,他们家那么大,在社会上也有些影响力,有些事不能摊到台面上来说,只能背地里自己处理了。并且小赵一霸在那件事后,情绪非常不稳定,反反复复让他提起那些事,对他而言绝对是多重伤害。 “妈妈,你不用担心哥啦,他现在跟着我,没人敢欺负他,你别瞎想了,今天晚上回去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乖儿子,妈妈就知道你最乖了。”蒋母拍了拍蒋姜江搭着她肩膀的手,“他们(其他亲戚)都说我们家江江和一一在一起,就是为了欺负、指使一一,说我们江江坏。他们才不知道我们江江是最善良的。” “江江,说好了要照顾好你哥哦。一一看着挺柔顺的,性子也挺拧的,我和芽芽拿钱给他,他一分都不收,芽芽特意飞回来给他找房子,他也不肯住。还好,你爷爷没让一一吃太久的苦。” 蒋姜江倒没想到,当年给钱给赵一霸的还有他妈一份,现在听他妈妈的意思,他妈妈应该知道不少他不知道的、关于赵一霸的事了。 蒋姜江默默地顺了顺气,试探性地问了些话。 蒋母没随意答应了几句,都是些没重点的内容。 蒋母又在赵一霸房子里坐了会,就回去了。 蒋姜江四处找了好一会没看到铁盒,便问赵一霸。 “江江,在找盒子呀,我收起来啦,”赵一霸跟在蒋姜江屁股后面,蒋姜江一转身就撞到了他的鼻子。 蒋姜江好笑地看着赵一霸揉鼻子,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哥,你知道铁盒里是什么吗?你就随便收了?” 蒋姜江捏住赵一霸的鼻子,赵一霸疼得眉头都皱了“呜呜,坏蛋江江,”他忙掰开蒋姜江的手,“江江,我知道是什么,但是我不告诉你!” “什么?”蒋姜江惊了一跳,他知道了!? “江江?”赵一霸眨巴眼睛。 蒋姜江拦腰抱起赵一霸,“你真知道盒子里是什么?” “嗯嗯,我知道。”赵一霸摸着蒋姜江的脸,说,“江江,一霸都知道,不难过。我把它们都藏起来了。” 赵一霸勾着蒋姜江的脖子,蹭过去,又哼哼起来,“江江在,一霸什么都不怕。” “哥,”蒋姜江有些讶然,有点难过,有几分感动,藏了就藏了,不怕、不难过就好,以后都不要提起那个女人了。 那天夜里,赵一霸熟睡后,蒋姜江在微博(赵一霸的微博)上发表声明: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无论处没处理好过去已经留给过去、只属于过去;那位不小心发了我照片的大伯已将照片还我,并向我道了歉,从此这事翻篇了。谢谢大家的关心。另,前几日在警局的“意外”,我已诉诸法律,事情的结果对当事人都将会是公平公正的。” 蒋姜江以前偶尔翻个微博,这些天微博快被人挤爆了他都不想看了,事多,看了神烦的很,特别讨厌的是,赵一霸分明是受害者,却还有一堆的人黑他,骂他白莲花、变态、神经病、受虐狂等等。真的,太|!讨!厌!了!! 蒋姜江发出微博后,看了几条以前的回复,又看了看在睡梦中砸吧嘴的赵一霸,拿着手机拍了张他恬静的睡眼,发了微博又配了文字:请爱我的人不要可怜我,我不可怜。现在的我过的很好、很幸福,大家爱我,我爱大家。再可怜我,我就不爱你们啦~!!哼哼(@ ̄ー ̄@)。 “嗯~~江江……”蒋姜江被赵一霸睡梦中那一声喊得心颤,俯下身去,嘟起嘴和他嘴贴嘴拍了一张,“宝贝儿……” 第44章 赵一霸修养了几天,便要去剧组,蒋姜江没多加阻拦,赵一霸刚开始戏份不重,每天工作量不算大;且不用说剧组里的人都知道他受了伤,表面上还是给足了他照顾;加之小付那人精时时刻刻盯着也出不了什么事,只是这些天必定是要来回飞得勤快些了。 “一霸哥,我们拉钩说好了啊,明天那场雨戏叫替身演。”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小付给赵一霸撑着伞劝解道。小付给赵一霸当助理不可谓不细致入微,他若再生出三头六臂来,定能把赵一霸伺候的和当太皇太后一样。 赵一霸眨巴着大眼睛,手指在唇上点了点,想了好一会也没给个答复。 小付急了,他多少有点了解赵一霸犯起拧来八头牛拉不动的脾气,忙说道:“哎哟,我的小祖宗,这事您可千万不能考虑去了,您这样还能淋雨啊?快别想了。蒋董把您托付给我,您掉了一根毫毛都会要了我的命,求您为了我的命,不要再“拔毛”了。” 赵一霸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小付哥哥,我不去淋雨,我们去吃鱼好不好?” “哈!?” “我们晚餐去吃鱼呀,好不好?唐唐说酒店旁边有家餐馆做的鱼可好吃啦,我们去吃?然后给江江拍很多很多图片,告诉江江很好吃很好吃呀!”唐唐是康汤权的小助理,很活泼的“男孩子”,因为赵一霸和康汤权的对手戏多,唐唐很快就和他们混得很熟了。 两人吃饱喝足,回去的时候小付要抄近路,结果被人堵在巷子里了。 拦住他们的人是李玫洱,她头发被雨水黏在一起,似乎是在雨地里站了很久,见到赵一霸两眼亮了,伸直了手挡在赵一霸面前:“赵一霸,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不肯见我?” 赵一霸往后退了一小步。李洛俪被关起来后,李玫洱给赵一霸打电话打的特别勤快,赵一霸没接过李玫洱的电话,后来,直接把她拖黑了。 李玫洱为了能“遇见”赵一霸没少花心思,她一直以为这不算什么事,只要赵一霸不再追究,他妈妈就不会有任何事,而赵一霸又是多么好打发的人。她本来是很有自信,但在三番五次联系不上他,随之赵一霸的照片被传上网,她和李洛俪的关系曝光,李玫洱接到剧组的电话后,李玫洱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不仅她妈妈可能会坐牢,就连她自己十有□□不能再在圈子里混下去了,她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一个浪就把她打没了。李玫洱承受不起这种打击。 赵一霸嚅了嚅唇,抓过小付手里的伞,塞到李玫洱手里,“玫洱,伞,下雨了,不要淋雨。” “不用你假惺惺,赵一霸!”李玫洱甩开赵一霸递过来的伞,她似乎是一拳打到棉花上,更怒、更委屈了,她快被逼疯了,她的事、母亲的事,没处可诉说,什么也做不了,还要被媒体、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围堵、谩骂。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是你捣的鬼!你就是为了报复我妈妈才装疯卖傻,你故意让我们觉得有机可乘,其实是你挖的坑,你在等着我和我妈妈往里跳,你在看我们的好戏,对不对?你太坏了,心太黑……” 小付听她越说越不像话,打断她道:“李小姐,不好意思,你的控诉应该对法官说,而不是在这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我们还有事……” “小付哥哥,没关系。”赵一霸轻轻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小付,说,“玫洱说,玫洱说完说回家睡觉觉,在下雨呢,会生病的。” “赵一霸!”李玫洱吼了一声,气得浑身巨颤。 赵一霸安安静静地等着她说完,对于李玫洱无稽的指控,赵一霸不知如何反驳,便只能听她说完了。 “赵一霸。”李玫洱两眼泪哗哗地滴,咬着牙,恨声道,“撤诉!” “玫洱,不要,撤诉江江会不高兴的。” “你……” 小付偷偷给赵一霸点了个赞。 “赵一霸,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你如果不同意,我明早就从你们酒店的顶楼上跳下来。” 走出几步远的赵一霸回过头来,看了李玫洱片刻又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回头道,“玫洱,不行哦,如果玫洱从楼上跳下来摔死了,她从牢里出来后,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让爱你的人受伤是不对的呀……” “呸!赵一霸你少猫哭耗子,我活着动不了你,我死了不会放过你!” “玫洱,不要想不开,江江说,不会关她一辈子,她很快就会出来的。” 小付看着李玫洱离去的身影吐槽,“蛇精病。”他看了眼赵一霸,只见赵一霸大眼睛里情绪空荡荡的,没有高兴也没有难过。小付忙移开了视线,赵一霸这样的眼神让人毛毛的,很不舒服。 赵一霸心里不舒服,李玫洱真会跳楼,他感觉得到,可是撤诉什么的那是不大可能的了,那些事情都由蒋姜江在处理,根本没有他插手的余地,更别提撤诉了,并且,他自己也不愿再见、再管李洛俪了。 李玫洱的事情太复杂,赵一霸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决定明天李玫洱一准备跳楼他就去喊警察蜀黍。 做好决定,赵一霸心里一轻松,立马把事放下了,回到酒店扑到床上,掏出手机给蒋姜江打电话,他们说好了每天都要通视频的,最近江江越来越乖,真是太好了! “江江~”赵一霸一接通电话,就和蒋姜江放嗲,他从小到大和他爷爷、爸爸撒娇惯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熬了几年,又有个人“顺着”他了,那点“本性”完全暴露出来。 “嗯。”蒋姜江在电话那头装得一本正经的憋笑,“今天没累着吧,听说你们明天有场雨戏?” “小付哥哥说用替身,后期再处理。”赵一霸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闪得蒋姜江在那头心痒,才几日没见,就想得慌,他果然是被赵一霸“下毒”了。 “唔,哥,真听话,回来奖你两小耳光。” “江江。”赵一霸伸着指头戳屏幕,“江江,家有没有搬好呀?” “嗯,差不多了。” “江江,要看看江江的房间。”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过两天你回来自己看。” “不,江江,”赵一霸扁了扁嘴,“江江,想看。” “啊,好好。等我一下,我先上楼,屋里还没整理好,没什么好看的。”蒋姜江给赵一霸看了一圈,赵一霸又问他自己的房间呢。 “你的房间不是在你屋里嘛。”蒋姜江道。 “可是,江江家要有一霸的房间,一霸家也有江江的房间,江江和一霸是一起的!”赵一霸反驳。 “嘿,哥,蹬鼻子上脸了是吧?你事怎么那么多?”蒋姜江嘴里说着不满,却还是当场挑了一间给赵一霸。 “还有,还有,江江说要把架桥的。” “就你什么都记得,已经安排人去弄了,满意了吗?” “嗯嗯嗯!”赵一霸猛点头,点完头,又想起了一件事,“江江,有没有把我的照片带过来?” “你的照片?” “嗯!江江给我的照片呀,有,”赵一霸掰指头,一二三四五,“有四张江江的照片,江江要放在我房间里。” 蒋姜江噗嗤一声乐了,道:“哥,你心眼可真不小。” “嗯嗯。”赵一霸当蒋姜江夸他呢,忙点头称是。 “江江,有没有按时吃饭,好好睡觉呀?” “咦,管好你自己吧,哥,我又不是你,连自己都保不住。在外面有什么事都记得跟我说,知道吗?拿不定的主意的事,我不在,你可以问小付,明白吗?” “嗯嗯,江江最疼我啦!”赵一霸笑道,和蒋姜江说话就是最幸福的时候了! “嘿,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疼你了。” “江江,江江江江……” “好好好,我最疼你了,最疼你了啊,快别念我了。小骚/货,说说,你是不是屁屁痒了?撅起来,我给你看看呢。”蒋姜江没脸没皮继续调戏赵一霸。 赵一霸两颊一红,嘀咕一声,“江江,大流氓……” 蒋姜江大笑不已。 赵一霸挂了电话,掐着指头数一数还有什么事要做:要背台词、写日记、然后洗澡睡觉想江江! 刚和蒋姜江通了电话,赵一霸心飘得老高,剧本看不进去,决定先写日记。 赵一霸翻来日记本,落笔,在日记本的另一面写着他之前的最后一篇日记,是他被李洛俪刺伤后,搬到新家时写的: 她进监狱了,爸爸,是不是不想她进监狱?是不是想她去陪你呀?爸爸,一霸有江江陪,很幸福哦。 可是,她去陪爸爸了,康汤权会不会很难过呀,我很喜欢康汤权,不想让他难过耶。 爸爸,想你了,我还想爷爷。爷爷,见到秦伯了,一霸是不是很乖?一霸有听爷爷的,靠自己努力过日子的哦!想爷爷。 第45章 “唔,江江。”赵一霸半夜摸到他房里响个不停的电话,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声,那人说:“我不是江江,是我,康汤权。” 赵一霸猛地坐起来,清醒了,左右看看,又确认了自己手里抓的是电话,有人在说话,不是做梦,“康汤权?” “嗯,是我,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打扰你。”康汤权的嗓音清清凉凉的,他说,“小一,方便来一下顶楼吗?我有事找你。” “顶、顶楼嘛?喔,好,马上来。”赵一霸挂了电话,也不问人找他什么事,屁颠儿跑去了顶楼。 通往顶楼外面的门锁着,楼梯间有个小个小平台,小平台搁放了沙发、茶几等小家具。康汤权盖着床小毛毯,坐在沙发上,他面前有个小烤炉,散发出昏黄的光,茶几上还几个小本的剧本。 “过来坐这边,我们对会戏。”康汤权招呼赵一霸。 “喔,好、好。”赵一霸上来的急,还穿着蒋姜江给他买的睡衣,那是套连体的动物睡衣,蒋姜江给他订做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十二个生肖系列、上下连体的睡衣,睡衣只在屁屁和小唧/唧前面各上了拉锁,拉下来就是两个/洞/洞,前面的方便赵一霸用,后面的方便蒋姜江用。 赵一霸两只爪子在侧边揪着自己的睡衣,看到康汤权心里忍不住激动,刷得一下红了脸,想坐过去,又有些不好意思坐过去。 康汤权抬眼看他,赵一霸脸蛋红扑扑的,看向他的大眼睛映着暖黄的光,显得异常柔和又似乎是带了些羞怯,若赵一霸是个女孩子,康汤权定会以为这姑娘是喜欢着他的呢。 在康汤权看来,赵一霸的演技不算太好,但还算认真,只是与他演对手戏时老是跑神,当然这次康汤权把赵一霸约上来不是为了对戏,而是为了在外面的李玫洱。 “啊,就是这样,不错。我们休息会吧。”康汤权和赵一霸对了几遍,赵一霸总算能说顺了,康汤权给赵一霸续了茶,说,“小一,玫洱来找过你了吧?” “玫洱吗?玫洱来过,晚餐后看到玫洱了。”赵一霸被康汤权“夸奖”了,又说了一阵子话,没之前那么拘谨,思维和话语都顺溜了,他老老实实回答了康汤权的话。 “小一,你可能已经知道,我是李玫洱的哥哥,李洛俪的儿子,呵呵,虽然不愿意承认,她还是生过我。”康汤权侧着脸盯着赵一霸,隐蔽在眼底的东西赵一霸看不懂,他说,“我们小时候还见过面,小一,你记得吗?”康汤权这么问,不是因为他还记得赵一霸才会问,而是为了拉近距离,拉近距离是为了之后要办的事打基础。 “嗯,记得康汤权。”赵一霸点头点头。 当年,李洛俪嫁给赵一霸他爹那会,他们确实见过面,康汤权从小恨他妈,自然不可能多留意后后爹的孩子。但,赵一霸记得他,他从来没有忘过。 “说起来,我还算是你哥哥。呵,不过,没当成。”康汤权自嘲的轻笑一声,“缘分这东西挺奇怪的,我们兜兜转转绕一圈,又遇上了。” 赵一霸跟着笑了下,安安静静听着。他从小对这个“哥哥”很有很有好感,现在还能坐一起,怎么不是缘分? “不过,小时候,我讨厌死你了,你抢了我妈妈。”康汤权顿了下,继续道,“或许对于你没有她更好,可是对于我和李玫洱来说,你是真抢了我妈妈。那个女人撇下我们时,李玫洱还没学会走路,她把我们丢给那个酒鬼自己去享清福,还好李玫洱是那酒鬼的亲生女儿,要不然也该被他打死……啊,不好意思,我为什么对你说这些?”康汤权摇了摇头,过往太不堪,不愿回忆,偏生对赵一霸说起了这些事,康汤权忙止住了话题。 赵一霸伸手轻轻握了握康汤权的手臂,康汤权有那么一刻心口窜过一丝暖流,面前这个人虽然生来家境比他好,却未必过得比他好,说到底他们也能算同类。 “今天麻烦你过来,我不是想求你放了那个女人,那种女人,我在她踏出家门的那一刻就当她死了。小一,我是想求你救李玫洱。”康汤权说着,回握住了赵一霸的手腕,道,“小一,我妹妹她是无辜的,她虽然有些小性子也耍过些小心眼,但现在这么被媒体、被大众逼得没有退路,她年纪小性子又倔……” “康汤权,玫洱说要跳楼。” “嗯,现在在外面呢。我上来的时候,她已经用绳子绑着自己,明早就把自己挂顶楼上,谁去救她,她就割断绳子摔死。” “啊?那警察蜀黍还能不能在下面接住她?”赵一霸还天真的以为警察蜀黍能解决问题呢。 康汤权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还是选择相信赵一霸是无心的吧,要不然这话题真没法继续,他说:“接的了一次,能接住第二次、第三次吗?她的性子我了解,不摔死自己,她不会罢手的。小一,我知道要你同意撤诉不可能,我也不会这么过分的要求。我只想拜托你,伪装同意她的要求。等把她劝下来了,我再送她到国外进修几年,过几年她再回来,这些事都翻篇了,那女人差不多也该出来了,什么事都好了,可以吗?” 赵一霸想了好一会,觉得应该和蒋姜江商量,摸了摸口袋发现没带手机。 “只需要你说,不需要你真的这么做,剩下的交给我好吗?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康汤权盯着赵一霸的眼睛道。 赵一霸不敢与他对视,红着脸,点了头。 “谢谢你。”康汤权万分感动道,“我欠你一个人情。” 康汤权三两下解决了他妹妹要死要活的事情,心下欢喜,又拉着赵一霸研究了一会剧本,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几个小时,两人疲惫地窝在沙发里睡了。 次日一早,两人走下顶层,在分别前,康汤权再次道谢,忍不住拥抱了赵一霸一下。 小付抓着手机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冲赵一霸道:“哎哟,我的哥哥,我的祖宗,您昨晚去哪儿了啊?!” 赵一霸被康汤权感染了,心情也很好,想起康汤权说李玫洱跳楼的傻事不能对旁人说,便特意瞒了,他说,“我和康汤权在看剧本。” “我的祖宗,您需要看一个晚上?” “呀,我忘时间啦。”赵一霸手背在身后,轻快地踱回了他的房间洗漱。 小付在门外跳脚:“祖宗啊!你快些给蒋大爷打个电话吧,我把你彻夜未归的事跟蒋小心眼说漏嘴了。” 蒋姜江偶尔心血来潮会骚扰赵一霸,找不到人,自然找小付,找了小付自然就知道赵一霸去哪儿撒野了。 一个晚上没回也不算什么,蒋姜江还不至于真这么小心眼,一点空间不给赵一霸留,可惜的是,这一夜不归留给人太多瞎想,给太多窥探八卦的人机会。于是,赵一霸又一次荣登八卦头条:好基友深夜彻诉“衷情”、赵一霸地下情人浮出水面……唯一靠谱点的标题:赵一霸与影帝康汤权通宵切磋演技…… 赵一霸和康汤权在小平台上对戏的、睡觉的照片、小视屏被别有用心的人切割成了很多块,他们拍的这部戏又借着机会狠狠炒作了一把。 几天没接到蒋姜江的电话,赵一霸再迟钝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剧组里的人也常拿很奇怪的眼神看他,倒是康汤权没什么异样,李玫洱当面听赵一霸同意撤诉后,就被康汤权找人送走了,不过却还没出国,据说得等她妈出来后才走。 “小付哥哥,江江为什么不理我了?”赵一霸不开心,他给蒋姜江打电话了,但是显然蒋姜江不爱听他电话,冷冷淡淡几句就掐了电话,真是很不开心,很不开心…… 小付搓了把脸,他心累,外面炒得如此沸沸扬扬,只有像赵一霸这样的当事人才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霸哥,您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一霸茫然地眨巴眼。 “你那天晚上真的只是和康汤权在楼上谈戏?” 赵一霸顿了一下,然后使劲点头。 “聊啥戏能聊那么久,不过你是我一霸哥,我信你。来,给你看看这个。”小付把平板放赵一霸面前。 赵一霸戳了几张照片,上下翻看了会,然后咯咯地笑了,说“他们真会编故事。我家江江是不是吃醋了呀?” 小付心里咆哮:喂!喂!!你的关注点错了啊,一霸哥!! “我要给江江打电话,我要告诉江江,我最喜欢,最喜欢的是江江!”赵一霸开开心心地给蒋姜江打电话。 好一会后蒋姜江才接电话,这次他是真忙,年底会议多,没能给赵一霸足够的时间发表长篇大论的欢喜感言,掐了电话。 赵一霸有些索然地摸了摸手机,然后又高高兴兴地抢过小付的平板,给那些八卦发评论。 用户:赵一霸 评论内容:喜欢康汤权,喜欢江江,喜欢江江是不一样的喜欢,是更喜欢的喜欢。一霸和江江生活在一起,不和康汤权在一起,一霸会永永远远和江江在一起! 小付好不容易抢回平板一看:我的祖宗,您这是要闹哪样啊!你非得当着全国人民的面表白啊! “诶哟,祖宗啊,你要害死江江了,害死江江了。”小付手忙脚乱地删评论,但删之前还不忘截图发给蒋姜江做留恋。 小付看着赵一霸欢喜的笑颜,内心忧伤:“您这样,赵老爷地下有知会很伤心的。” 第46章 被蒋姜江叫小工的小老鼠死了,那晚,蒋姜江和受理赵一霸与李洛俪案件的律师喝完酒,回来的晚,不自觉得走到给赵一霸留的那屋子。 那两只小老鼠平时晚上能闹腾的狠,这晚特别安静,蒋姜江抓了把食过去喂,开了笼子盖,瞧见那只小老鼠直挺挺的了,也不知是怎么就死了。 蒋姜江把手里的食全扔进乖乖的食盆子里,逗了半天才见它从窝里探出小小的头来,圆溜溜的眼睛对着蒋姜江眨巴,没一会又缩了回了。 蒋姜江本想把小工拧出来扔了,后来懒得拧,连着笼子一起扔了。 蒋姜江突然有点想赵一霸了,不单是思恋,还有些伤感,不一定是为了老鼠哀悼,工作上的事也让他烦。公司里勾心斗角,不要脸的极品太多,完全没有蒋姜江当初想得一半的美好,什么不贪心就能挣点钱轻轻松松过日子,呵呵,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就算他不为公司谋福利、少替公司操心,那些个盯着他的人也不得让他好过,还有赵一霸。 提起赵一霸,蒋姜江除了思恋,多少还有些头痛外加烦他。 今天开庭,赵一霸缺席了。虽然律师早把事情打理好,文件、证明等资料都准备齐了,并不是非得让他出庭,但是蒋姜江和小付确认过赵一霸是这日的机票,结果赵一霸还是没来,不是赵一霸本人和蒋姜江说他不想来、不愿来,而是他只字未言便缺席了。蒋姜江后来问小付,小付说,赵一霸被康汤权送行,送到别的地方玩去了,压根没去坐飞机。 蒋姜江揉了揉眉心,是真的头痛。赵一霸和康汤权闹那种上不了台面的绯闻,蒋姜江没有多生气,闹就闹吧,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说的也只能是别人说的,他赵一霸什么傻样,蒋姜江能想象、勉勉强强忍一忍也能将就。 若是再和赵一霸这样纠缠着,绯闻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肯定少不了,每次这种时候,赵一霸似乎是听不到、看不到,跳出了圈外,或许赵一霸本身就没在圈内过,反倒是蒋姜江操的心永远比赵一霸多。 蒋姜江想,若是这次主角换成他蒋姜江和别的男男女女勾搭在一起,闹这种“新闻”,说不定就该赵一霸烦恼了。 还有有件事,蒋姜江特别想不明白:人常说,什么锅配什么盖,他蒋姜江是个什么样的人才配上了赵一霸那傻子? 蒋姜江躺床上翻了个身,过了十二点,睡意跑光,彻底睡不着了。 翻了翻手机,蒋姜江看着赵一霸几个小时前发来的照片,向他“报告”他今天的“战果”的,他和康汤权射箭去了。看得出来,有一两张是赵一霸特意摆了姿势让人拍好发给蒋姜江的,另有一两张里康汤权做了背景。 蒋姜江把有康汤权的照片给赵一霸发微博上了,蒋姜江没有什么深意,无聊整的,想干就干了,大家都爱看戏,那就热闹点看,真真假假,没什么不好。 蒋姜江发完,又给赵一霸去了信息,让他明早无论如何得赶回来,公司十点钟有个会议,他不能再缺席。 次日的会议,赵一霸没缺席,只是迟到了。 公司的其他股东对蒋姜江咄咄逼人,好像“利益受损的”是他们而不是蒋姜江——他们不认可赵一霸,不认可赵老爷遗嘱的有效性。 蒋姜江神态悠闲,随他们争论,老头子的东西就算不归赵一霸,难道还能好了他们这群人? 伊念道:“当初开股东会议,股份分配时,你们在场点了头,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伊老爷子,今日不同往时,”明迩道:“我们那时可不知道这个赵一霸是……他的风评会这么差,让他做股东实在是有损公司信誉,影响公司形象!” 蒋姜江心里嗤之以鼻,淡淡道:“明叔说的是赵一霸是同/性/恋的事?这是他们剧组那边闹的,信不得。赵一霸这两年和我住一起,要是照他们的意思,我不止是同/性/恋,还有xx的嫌疑啊?” “xx”这帽子蒋姜江给自己扣得太高,一时之间几个股东特别默契的沉默了,再乱说下去、怀疑下去就得进升为人身攻击了? 正此时,赵一霸推门进来,明迩又抓住了把柄,“看看就这样的时间观!会议再过半小时就结束了,还来做什么?” 赵一霸愣了,偌大的办公室里气氛很压抑,蒋姜江坐在最里面,冷冷淡淡的面孔,没有对他投来目光,赵一霸那会子极度敏感的心沉了,这个会议对于他来说绝非好事。 “航班晚点,这种事不是个人能逆转的。明叔把心放宽些,往后说不定有无数的会议要开,不差这一个。” 明叔被蒋姜江连呛了两会,气着呢,便直言道:“总之,我不同意赵一霸成为股东,赵老爷子的遗嘱不作数,我们重新表决。” “明迩,这事你说了算?遗嘱算不算数该走法律程序,你不认可也轮不到你说表决就表决。”伊念反驳道,他两一个上午争论很久了。 “伊爷爷,明……明叔,为什么不算数?”赵一霸突然插嘴道。 那几个人把赵一霸的事争来争去,又拿他当做了局外人。 明迩一下子被他直愣愣地问住了,为什么不算数?因为他是同/性/恋?因为他得传闻不好?因为他们排挤赵一霸?因为这是他们削弱蒋姜江的好时机?不不不,“因为你没有能力,我们不认为你有当股东、为公司谋利的能力。” “明叔叔,为什么认为我没有能力呀?” “你!没有能力!?”这还有为什么……?明迩顿了顿,没能立即进行有力的反驳。 “明叔叔没有看过我做事情,我做事很……” “明叔,”蒋姜江打断了赵一霸,怕他再说下去傻气外露,他说,“我爷爷的遗嘱算不算数,这事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再者,若是赵一霸的股份不归他持有,该归谁?” 明迩瞥了眼陈老鬼,陈老鬼抿着唇一个上午一句话没说过,他们两平日里串通一气,这时候,陈老鬼不做声了,明迩有话也不好往下讲了。 陈老鬼忽然笑了,他说:“我这儿倒是有个好方案,应该能让各位满意。简单点,赵一霸,给你三年时间证明你的能力。三年后,你要是能让公司上上下下,包括艺人、员工在内的所有人的百分之八十认可你,你留下,到时我们没有任何异议;你要是办不到,你的股份无条件让我们其他股东按比例收购,你同意?” 陈老鬼的条件乍一听挺公平的,中间条条道道多着呢,单说购买这一条,他们能给的起什么价? “老陈,我不认可,你这个方案太草率了,遗嘱白纸黑字在这里,你们……” “确实草率,但细节问题后期可以完善,咱们还是老规矩举手表决吧。”陈老鬼道。 陈老鬼和明迩举了手,蒋姜江举了手,另外两个说不上话的小股东也举了手,唯独剩下伊念把头偏向了一边。 蒋姜江笑道:“赵一霸,你决定如何?”蒋姜江是无所谓,往糟里想,就算最后瓜分赵一霸的股份,他也不亏;再者三十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们这些人三年后什么德行还未可知。 赵一霸咬了咬唇,蒋姜江冷淡又陌生的笑容非常刺眼,他本身不至于太在乎这些“虚的”东西,他要不要无所谓,可是不管他要不要,他都已经被莫名其妙推上了最前方。 赵一霸再次看向蒋姜江,没有从蒋姜江眼里看到任何别的东西,“那,你把细节方案拟定好,我再决定。” 蒋姜江:呦,也不很傻。 第47章 赵一霸有些日子没见蒋姜江了,会议一结束,便想跟上去和蒋姜江“亲热亲热”,他还有好多话好多话要对江江说。蒋姜江不亲不热、不冷不淡地打了声招呼,就和他擦身而过了。 赵一霸错愕,想追上蒋姜江,严桀不动声色地拦住赵一霸,道:“小一,今天这么早的航班,你一定累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赵一霸还盯着蒋姜江离去的方向,眼神赤果果,丝毫不曾掩饰他的渴望与感情,稍一用心的人便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严桀悄然换了个位置,站在赵一霸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赵一霸和蒋姜江的事若是被人扒了出来,那才是真正的棘手了。 其他的人陆陆续续都离开。伊念看了眼赵一霸,怒其不争地想说什么,终还是摇了摇头;他瞥了眼严桀,拉着赵一霸到一旁,叹息道:“小一,往后,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对伊爷爷说,知道吗?蒋姜江这人靠不住,你要多留点心……哎。”伊念想着又觉得让赵一霸留心是不可能的是事了,想再交代几句也说不出口了,还能说什么?今天这事换个稍微强势的点,能让他们这些人这么逼着?伊念轻轻拍了拍赵一霸的肩膀,把这样的人硬塞进狼群里,又请蒋姜江这种豺狼作陪,真的好吗?伊念无力地摇了摇头,他老了太多时候力不从心。 “伊爷爷,江江很好,对一霸很好。”赵一霸搀扶着伊念和他一起下了楼。 伊念坐自己的车走了。赵一霸坐在副驾驶对严桀道:“我能不能在这里等江江?” 严桀发动了车子作为回应,“蒋董中午还有个约,不等了吧。” “喔。”赵一霸扁了扁嘴,难过,从回来见到蒋姜江后,心惶惶的一直没着没落,江江是生气了吗?他有很认真地解释过他和康汤权的事,他给江江画了很多小人图说明,有道歉也有示爱。 “江江生气了吗?” “生气?应该没有吧,公司的事忙,他可能有些烦躁,小一别太放在心上。”严桀把车开出了停车场,说:“不过,小一,你和江江在外面时最好保持些距离,你们的关系被人知道了会招很多麻烦。江江一口气管着三个公司,都在起步阶段,这种时候出岔子太棘手了,小一明白吗?” “喔。”赵一霸闷闷地应了一声,“明白,要和江江保持距离。” 赵一霸静静地看着窗外飞逝的背景,说:“给江江的戒指,江江不能带;江江要和一霸保持距离,江江让一霸搬出去住。虽然,江江会心疼一霸……” “可是,如果一霸不缠着江江,江江会把一霸忘了。” 严桀瞥了眼赵一霸,多少有些心惊,他看得竟挺透彻,一旦他们散伙,江江去追回他的可能性极小。 赵一霸瞳孔的温度渐渐冷却,他音调下沉,他说:“江江喜欢一霸,可是不够,不够。江江会放手,轻易放手。” “如果,一霸不缠着他……如果不缠着。” 严桀本来想安慰他,叫他信任江江,可感情上的事当事人都不能作保,他说了也是空口白话。 赵一霸直愣愣地盯着前方,说:“我不缠着江江,江江会离开我。” 严桀看了眼赵一霸的眼睛,突然很想叫他闭上眼,他眸子里与他本人极不相称的冷、狠、癫狂,让人看着极不舒服。 “小一,你太累了,睡会吧,江江现在不会离开你的。” 蒋姜江回到办公室,抬眼便见早等着他的明宁。 蒋姜江扯了扯领带,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干饭吃的,一个人都看不住,又放你进来了。” 明宁把手上的书放回书架上,佯装气愤道:“喂喂,蒋姜江,干嘛?不欢迎我啊?” “是啊,我不欢迎你,你又不是才知道。”蒋姜江随意坐在椅子上,干笑两声,“我刚和你家老鬼干了一架,你就上我这来,不怕你爹怪你胳膊往外拐?” “你非得这么直接?”明宁跺脚,倒没生气,她和蒋姜江来往了有一阵子了,知道这人嘴欠,她说,“我今儿来是讨回你欠我的东西,他管不着。喂喂,说好今天请客的啊。” 蒋姜江没理她,兀自合上眼休息了几分钟。 明宁是明迩的女儿,几个月前突然到访,说是她想拍戏,但她爹背地里给她使完绊子后搬出蒋姜江,说公司里的那个笑面虎不准以公谋私,要避嫌——你把他说动了,那你就去拍吧。 她爹明迩有自己的小算盘,他和陈老鬼一个鼻孔出气,这边又放了女儿出来“|勾.搭”蒋姜江,两面都想伸手拉住,那面利益大到时再选择性抛弃、掠夺。 蒋姜江面对明宁的要求,三言两语把人打发了,“你拍不拍戏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我忙,你赶紧消失。女孩家家的吵吵嚷嚷,不嫌丢人。”明宁就这么被拧了出去。 明宁再来的时候,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角色,鬼使神差地跑来跟蒋姜江炫耀。 明宁性格偏外向,某些时候又是个自来熟,舍得下脸面来,“撒泼犯横”也是一把手,她年纪轻还算明事理,“撒泼犯横”也只是女孩子惯用的些撒娇嗔怪,并不讨嫌却是死缠烂打,蒋姜江一时之间还真拿她没奈何,一来二去勉勉强强算是半熟了。 “喂,你不是真睡着了吧?”明宁等蒋姜江眯着眼休息了十来分钟,轻推他道,这都到吃饭的点了,要睡也得吃完后睡。 “没有有你在,我睡不着。” “噢耶!就知道你在装!” 蒋姜江理了理衣服,真是没完没了的“应酬”啊,答应请明宁是偶然,这姑娘不知从哪儿得知他搬家了,说什么乔迁之喜非得让他请客。蒋姜江搬个家一切从简,没想过请酒什么的,他又没做长久打算,谁知在那里能住多久。 “你走前面。”明宁忽然转身,让蒋姜江先出门,她上蒋姜江的当上怕了。好几次,蒋姜江打发他出去,都说请她出去吃饭,或者带她出去玩,结果,她走前头一出门,蒋姜江在后面把门给反锁上了。 “好好,我走前头,这顿算是散伙饭,吃完麻利点从我面前消失。姑娘家家的就知道在外面蹭吃蹭喝,你爸爸是有多穷才能把你养成这德行。” 明宁随便他损,她高兴怎么就怎么样,她看得出来蒋姜江没坏心,别人说他笑面虎,根本是开玩笑的好么?她压根没见蒋姜江次次在她面前笑,笑面虎?黑皮虎还差不多。 “蒋姜江,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去滑雪呗?”明宁歪着头看着蒋姜江笑,明宁有两个酒窝,笑起来非常明媚,乍一看,和春风似得吹过似的让人觉着舒服。不过,蒋姜江没空享受这春风,正经道:“明宁,你说你是不是有点儿毛病,欠虐呢?三天两头跑我找虐?” “你虐我了吗?我怎么觉着你这是爱我啊。” 蒋姜江扶额,脸皮比他还厚的姑娘他还是头次见。这姑娘对蒋姜江有那个意思,蒋姜江能感觉到。 蒋姜江自身条件不错,但是很奇怪,在工作之前他仿佛是个绝缘体,压根没有异性缘,“同.性缘”就更别提了,不过,他那时候心心念念的是他表姐,这种事情没有最好,省得他给人泼冷水。接管公司后,多少人盼着往他身上贴,美的漂亮的、丰满的苗条的,真心的假意的,各色各样的都有,蒋姜江一概不予理之,不是为赵一霸“守身如玉”,而是因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有过十七八个男朋友、女朋友,再说,这种事,一旦有了关系就会很麻烦,如今一个赵一霸就够他操心的了。 可惜,赵一霸进了演艺圈又进了他的公司,三五年内,他和赵一霸的关系绝对不能曝光,如果他们能走那么长久的话。 明宁巴巴地贴上来,蒋姜江没刻意拒绝也不可能拉近关系,明宁愿意巴着,替他打掩护也不错,当然如果她知难而退那更好,他省得耳根子清净。 第48章 夜深人静,蒋姜江没有回去自己的房子,而是直接用钥匙开隔壁赵一霸的门,白天那笨蛋该是受委屈了。 蒋姜江把钥匙□□钥匙孔里,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小声地叫他“江江”。 蒋姜江回过头便见赵一霸在他的院子里,趴在木栅栏上唤他。 “你怎么……”下面的话不用问了,蒋姜江知道他为什么会在他的院子里——赵一霸在等他。 蒋姜江走过去,隔着栅栏静静地看着他,分开也有两三个星期了,赵一霸看上去似乎瘦了一点,那双望着他的大眼睛里满是委屈,真是藏不住事的家伙。 “想我了吗?”蒋姜江轻轻握住他扶着栅栏的手,冰冷的手,这笨蛋就不知道在自己屋里等他吗?蒋姜江不知道的是赵一霸从下午就在他门口等他,一直等了好几个小时。 “嗯,很想江江。”赵一霸望着蒋姜江道,看到江江好好的贴着他说话,心才能安定些。 “哥,”蒋姜江叫了赵一霸一声,停顿片刻,缓缓问道:“你爱我吗?” 赵一霸微微一愣,他说:“喜欢江江。” “不,不是喜欢,是爱,你爱吗?” 赵一霸静静地看着蒋姜江的脸,坚定地点头,说:“爱。” “你怕吗?”蒋姜江说,“怕我离开吗?” 赵一霸双手紧握住了蒋姜江,仿佛是怕蒋姜江说完这句就会离开,他说:“怕,江江,我怕。” “你别怕。”蒋姜江抽出手,摸了摸赵一霸的脸颊,低下头,贴近他,让两人的鼻息混杂在了一起,他轻声说:“哥,我也想你了。别怕,我不承诺将来。但至少,我能承诺现在,我不会离开你。不要怕,哥,不用你缠着我,我愿意你在我身边,也愿意在你身边。” 赵一霸的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挨着蒋姜江的脸颊滑落了。 “傻瓜,和严桀说那些话有什么用?你怕什么呢?怕你还康汤权一块儿来气我?”蒋姜江又有些气恼道。 蒋姜江直起身子,赵一霸慌得忙搂住他的脖子,“没有,江江,我不是故意气江江的。” “哥,我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公开我们的关系,你能理解吗?” 赵一霸点头,他能理解,这样是对两人最好的。 “哥,你要清楚的意识到,你已经选择了我,选择了你往后的路。这条路只会越来越难走,越走越窄。你必须用尽全力往上爬,那样才能避免被人伤害;在这一条路上,一旦你爬不动了,就只会被人踩着,你能明白吗?” “江江,我能的。”赵一霸点了点头,江江说的是为了他好的,他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往上走,如果有可能他也愿意做蒋姜江依靠的大树,只是他的能力只限于打理家务,连替自己谋生路都困难重重。 “哥,我说,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就不要再担心我会离开。”蒋姜江给赵一霸擦了把脸,这个爱哭鬼啊,他这么肉麻的话都说了,还要哭,以后他再敢随便跟人诉苦,扒了裤子吊起来打。 “哥,我会学会信任你,你也要相信我。不要怀疑,不要猜忌,如果那天我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了,我会提前告诉你。” “江江,我今天是不是做的不够好?”他今天开会迟到,江江的脸色不好看,那些人又特别凶。 “以哥的资质而言,还算做的不错。我过来吧,我们回家说。”蒋姜江双手摁着栅栏顶部,翻了过去。 “哦,你拿着,我房子的钥匙。”蒋姜江把早替赵一霸准备的钥匙给他,道,“下次不要再在外面瞎等了,感冒了算谁的?你现在也算小半个明星了,有点自觉,被人拍到了又要出一堆污染人眼睛的东西?” “嗯!江江。”赵一霸点头,只是他太想太想江江了,在屋里坐立不安,屋里屋外来来回回很多趟才会决定在外面等江江,他有穿很厚很厚的衣服出来,本来他还准备了抱枕的,但是怕秦伯说他,便没有带了。 两人进了屋。两边房子差不多的格局,赵一霸进了蒋姜江的房子和进了自己的屋子一样。 “江江,江江。”赵一霸没说什么实质性的话,只是三不五时地叫两声江江。 蒋姜江笑着勾着赵一霸的手指,说:“哥,差你的戒指,我会补给你。” 赵一霸眼睛一亮。 “傻样,”蒋姜江刮了下他的鼻子,说:“但不是现在。” 赵一霸扁扁嘴,心里倒是难以言喻地快乐,满满地被柔情包裹又有几分莫名的难受。他在蒋姜江手心里画着圈圈,说:“嗯,江江,一霸知道的。对不起,一霸是不是特别不乖,让江江很操心。” “我心太小,只会为自己操心。来,哥,有样东西给你看。”蒋姜江领着赵一霸到他为他准备好的房间里。卧房已经装修好了,还是按照之前公寓那边的样子几乎没怎么变过。 蒋姜江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旧相册。 “江江!”赵一霸轻声惊呼,那本相册是他家的,以前是他爸爸收着的,但是他爸爸过世后,他爸的东西包括这本画册在内,他没有拿到过。 “我去找那个姓许的小贱/人要的,他那边还有些你的东西,小贱/人不肯交出来。”蒋姜江和赵一霸趴在床上翻开了相册。 许执纯搬入赵一霸家以前的宅子里,大部分东西该扔的扔了,该卖的卖了,就剩那么几样是蒋姜江特别想替赵一霸拿回来的。赵老头子送的那几张弓箭是蒋姜江最想拿回来的东西,他向许执纯提出过愿意购买,可那贱人说什么都不卖。 蒋姜江搂着赵一霸一页页翻看着相册。里面的人物过往一幕幕在赵一霸眼前来回走动。 那本相册从赵一霸出生一直到他十八岁,每一年都有,每一次过生的照片后都有他爷爷的祝福语。赵一霸摸着照片背后刚劲的钢笔字。 “江江……” “嗯?”蒋姜江半个身子压着赵一霸身上,这里摸一摸,那里嗅一嗅,早就心猿意马了。 “江江,对一霸很好。” “嗯,所以你今晚要好好报答我。”蒋姜江把相册往床头柜上一扔,暧昧地舔了舔他的耳垂,满意地听到赵一霸像鸵鸟一样埋头在枕头里,发出细细的哼哼声。 想他了吧?能不想么?无论是有没有联系的分别日子,总会有不经意地瞬间想起对方,偶尔在午夜梦回时,更恨不得立马插双翅膀飞过去见他。 “哥,我和明迩的女儿‘勾搭’上了。”蒋姜江恶意的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说到底蒋姜江还是个小心眼的人,虽然知道赵一霸不会背着他和康汤权怎么怎么样,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各种不平衡,各种怨念,便也要让赵一霸体会他情绪,让他觉得害怕。 “江江,”赵一霸被蒋姜江压得翻不过身,只得反手勾住蒋姜江的脖子,喘息着扭过头来与蒋姜江亲吻,“喜欢江江,很喜欢很喜欢江江。” “小骚/货。”蒋姜江一巴掌抽到赵一霸屁股上,“怒其不争”道,“我说,我是真的和明迩的女儿勾搭上了,你光顾着勾/引我,不着急吗?我会丢了你跑了的啊。” 赵一霸笑了,“江江说要一霸。相信江江,江江不会不要一霸,江江现在在骗我。江江对我好,我也要很努力很努力的对江江好,江江不愿意告诉别人和一霸的事,江江要加油和一霸努力往上爬。” “你这笨蛋。”蒋姜江捏了把赵一霸的屁屁,真是卖了都还会替人数钱的大笨蛋,“后天还要回剧组吧?” “嗯,江江,舍不得江江。”赵一霸脸蹭着蒋姜江的脸,痛痛快快地撒娇。 “小骚/货。”蒋姜江说,“我让人策划了几档节目,到时你来挑两个做。” “啊哈。”赵一霸在蒋姜江的骚扰下做不出回应了。 第49章 蒋姜江特么任性的第二天没去上班,和赵一霸窝在被窝里你侬我侬,他甚至难得做了回居家好男人,亲自“做了”早餐。 赵一霸特别配合的大口啃蒋姜江递过来的面包,嘴角占了些许面包屑。 “江江,”赵一霸喊声江江,朝着蒋姜江把嘴巴嘟得长长的。蒋姜江憋着笑,蹭过去,张开嘴直接叼住了赵一霸的嘴唇,惹得赵一霸只能“呜呜”做声。 “哥,过来。”蒋姜江在书桌上摊开一张白纸,把他哥叫上。 他在白纸的四端上分别写下:演戏、演唱、广告、节目策划/参与四个词组,蒋姜江说:“哥,我当你经纪人也有蛮久了吧,我们现在来好好规划下你的发展路线。”蒋姜江心说:我捧你,我打造你,我让你挣够钱想怎么花怎么花。 如果几年后,赵一霸的股份就算被划分了,蒋姜江少不得赵一霸的好处,路也不止一条,蒋姜江要留的当然也不止一手。 “宝贝,挑出你放在前面的选项。” 赵一霸在演戏和广告上面勾了个勾。蒋姜江给赵一霸在这两点下列了几条。赵一霸目前而言多半还是演配角,虽然拿到的剧本很好,赵一霸演得也不错,可戏份不够,这些远远不够。赵一霸需要他能主场的电影,不仅仅是他的演技需要突破,他更需要一部能代表他的作品。 赵一霸喜欢拍广告,广告拍摄时间短,报酬却不少;蒋姜江的想法却不同,乱七八糟的广告拍多了没好处,若不是美、精、纯、真并且钱多广告,蒋姜江不打算再让赵一霸接广告。 “哥,还想不想唱歌,出唱片开演唱会,像你芽芽姐姐那样?”蒋姜江问赵一霸。 赵一霸眨巴着眼睛想了会,而后摇头,“可是,江江,不能唱那么多,一霸唱得不是很好。” “嗯。”蒋姜江在这一点上画了个小圆,他说:“那就不出唱片,不做到能开演唱会那个地步。这方面的事,我交给你芽芽姐姐带你好了。”赵一霸的歌有他自己的特色,却并不适合大批量的“产歌”,他的声音有时太过婉转、绵柔也并非好事。蒋姜江不愿意见到老是有人在他(赵一霸)的微博下刷,说他男不男女不女。他哥的小*他都摸过无数次了,光溜溜的一根,谁敢说不是男的!?真想抽他们! “嗯!江江,我唱给你听。” 蒋姜江捏了捏赵一霸的脸,真是甜心,“乖乖的,我们把事说完,等会上/床,我会给你机会让你唱个够的。” “嗯,好!”赵一霸没听出蒋姜江的玄外音,还真以为蒋姜江说得是唱歌呢。 “最后这项,最后这项没你什么事了,我会安排团队替你搞定。”蒋姜江已经决定做火一个综艺节目,让赵一霸当总策划人,这是表现赵一霸有管理能力,给他在公司拉票的关键。 当然蒋姜江不可能真让赵一霸去策划什么,只是让他挂个名,真正做事的人会很多,少他一个不算少,真到了让他拿主意的时候,他拿不定或是拿错了,自然也有人帮他拿主意的。 这个节目策划已经有了雏形,他想用为十部电影挑选角色,而这个挑选的过程,无论从主角到配角都在舞台上展示出来,无论是已经成名的还是刚出道的人,都得站在舞台上竞争。其实大部分主角已内定了,在这部电影被刷下来,在另一部里自然是要顶上去的,不过炒个噱头,拼一拼演技罢了。 蒋姜江把赵一霸未来规划图解说明画完,又详细地给赵一霸说了他给赵一霸定的初步发展方向。他要让赵一霸红,现在公司的事都拿到台面上说了,那么他打造赵一霸 “哥,我这个经纪人对你好吧?哦,我突然想起件事,哥,我给你做了这么久的经纪人,你还没给我发过工资啊?” “呀,那要给江江发多少工资呀。” 蒋姜江装模做样地算了会说,“看你是我哥的份上,给你算优惠点,嗯,给你每个月按,”蒋姜江故意拖长了音说道,“按每个月三百……”一个“万”字还没出口,赵一霸已经放了三张红红的毛老爷爷在他手上。 “江江真好!喜欢江江。”赵一霸还特么高兴地亲了亲石化掉的蒋姜江,亲过后笑得特别腼腆地耸耸肩。 蒋姜江捏着三张薄薄的票子:哟,哟,他哥这是打发叫花子拿这个数出去也嫌弃丢人啊!这小混蛋,昨儿才给他一点阳光他今天就灿烂了,三天不打又继续上房揭瓦了。 “宝贝,你过来,坐我腿上。”蒋姜江笑得春光灿烂,把他哥三两下哄骗过来了。 蒋姜江将赵一霸摁着趴在自己腿上,扒了裤子啪啪几巴掌抽过。 “江江,”赵一霸仰着脖子细细地□□,蒋姜江忍不住被他叫的心痒。 蒋姜江把三张红彤彤的票票卷了个圈圈,一边拍打着赵一霸的屁屁,一边插(哎,和谐)…… 蒋姜江看着赵一霸被他揉搓的差不多了的屁屁,很是满意,牵了牵红票票露在外面的小尾巴,说:“行了,起吧,这是爷赏你的,夹好了。” 赵一霸脸蛋红红的,屁屁也红红的,趴在蒋姜江腿上,起不是,不起也不是,想要伸手去摸屁屁,又被蒋姜江拍掉了爪子:呜呜呜,这叫他以后如何面对毛爷爷…… “江江,坏蛋,江*!大流氓……” 第50章 赵一霸的生日在二月初,在此前他和公司正式把协议签订了,来剧组开工已经有好些天了。 生日那晚,赵一霸请全剧组的人吃了饭。赵一霸没喝醉,可苦了替他挡酒的小付。小付那天心里挺愉快的,便也来基本来者不拒,没被喝趴下,那是因为他酒量高。 走在路上,小付一个劲地垫着脚尖,晃着走路。赵一霸喝酒容易上脸,脸蛋通红通红的,他酒量不行,即便没喝多少,情况不比他强太多。 “小付!”赵一霸拽着小付,指着天上说,“看那里,天上!” “看什么?看什么?”小付顺着赵一霸的手指看上去,满眼的星星月亮在眼前晃动。 “看!江江!”赵一霸大声回答道。 “在那里,在那里?”小付上看看,下看看,左右瞧瞧,使劲找人。 “哈哈!”赵一霸笑道,“在这里啦!你找不到!笨。” 赵一霸摸着自己的心口,左右揉一揉,傻兮兮的笑了。 “哦?是吗?是吗?我看看,蒋董什么时候变那么小了?一霸!你怎么敢把他藏在这里?呆!妖怪,看我把你揪出来。”小付胡言乱语,掰开赵一霸的捂着胸口的手,看那架势是准备把赵一霸的心挖出来找蒋姜江了。 小付的爪子还没碰到赵一霸衣服,就被人拧开了。 蒋姜江斜着眼睛看他,那架势分明是皇帝来,还不给朕下跪的申请。他老远在车里就瞧见他们两在路边上瞎晃了,都过了酒店门口了,还在往前走,特么讨嫌的是小付在大马路上准备“扒”赵一霸的衣服。 “大人,您来啦?请受小的一拜。”小付给蒋姜江作揖。 “行了,赶紧滚蛋,少在这丢人现眼,前面有个湖,自己跳进去清醒清醒,我明天再找你算账。” “喳!”小付摇摇晃晃往前走了。这边有两家大酒店是挨着没多远的,小付过了他们住的那家,往前走了。 “小付哥,等等我……”赵一霸追在小付屁股后面要跟着走。 蒋姜江又好笑又好气,他家人晚上都准备好了给他庆生,他突然想起赵一霸,最后把他家人抛下了,坐几个小时飞机匆匆赶过来。 他们两人生日是同一天,在一起后也是一起过的,送出去礼物,又收回别的礼物,两人对拆的感觉很微妙。 “赵一霸,到你隔壁房间来一趟。”蒋姜江对赵一霸一句,也不管他听没听见,会不会来,转身就走了。 蒋姜江一般在外面,无论有没有人在,多半是很警惕的。他和赵一霸该保持距离的时候,绝对不会多近半步,即便是在这深更半夜。 “喔喔!不要小付,要江江!江江,等我……”两个一权衡,不用动脑子,赵一霸也知道选那个。 赵一霸进了房,屁股刚落座,就被蒋姜江泼了一脸的冷水,赵一霸打了个寒颤。 蒋姜江扔了条毛巾给赵一霸,问他:“擦干了,清醒点了吗?” 赵一霸迷迷茫茫地看着蒋姜江,被那杯冷水惊到了,看着眼前的蒋姜江特别不真实,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江江?” “清醒点再和我说话。”蒋姜江等赵一霸擦了把脸,看样子差不多了,又是一杯冷水给赵一霸泼过去。 赵一霸吐了口水,又冷又惊,倒吸了口凉气。赵一霸擦干了,蒋姜江继续泼,如此泼了两次,蒋姜江瞧着差不多了,丢下赵一霸傻坐着醒酒,他先去洗完澡,才把赵一霸往浴室弄。 赵一霸被蒋姜江一顿折腾,没多时彻底酒醒了,看到蒋姜江又高兴又觉得不可思议——江江来看他了! “你今天是不是忘了和我说什么?”蒋姜江问赵一霸讨“生日快乐”几个字,其实一大早两人就在电话里腻歪过了,这会蒋姜江是故意摆架势。 “江江。”赵一霸自动自觉地坐到蒋姜江大腿上,“江江,江江江江……”一连串的喊他,江江来看他了!幸福!赵一霸脸使劲贴着蒋姜江的胸蹭。 蒋姜江握着赵一霸的手,把一样东西套在了他手上。赵一霸低头一看,是个双色戒指戒指,戴在他的中指上。 蒋姜江把自己的手摊开在赵一霸面前,他手上也带着赵一霸送他的戒指,他说:“生日快乐。” “江江,”赵一霸尾音都颤了。 蒋姜江亲了亲他的嘴,说:“傻了?要是把你乐傻了,我还是收回来吧。” “不!”赵一霸搂着蒋姜江的脖子,“江江。” “小傻瓜,喂,哥,我的生日礼物呢?” 赵一霸啃了蒋姜江一脸口水。 蒋姜江一愣,随即笑了,立马又板着脸,故作生气道:“我说,你就这啊?是不是太抬举自个了?你看我像那么好打发的人?不赶紧把礼物拿出来,我割你小丁丁。” 赵一霸没躲开,小丁丁落到了蒋姜江手里。赵一霸瞅着蒋姜江摸他,说:“江江喜欢,就送给江江。” “嘿,你这妖精,脸呢?不要了?”蒋姜江把赵一霸往床上抱。 蒋姜江俯身覆在赵一霸身上,凝视着他。 赵一霸这会子特别激动,捧着蒋姜江又亲又啃的。他脸蛋上的潮红还未消尽,粉粉的,因为拍戏的需要,耳朵上带着个银光闪闪的小耳钉,更衬得他可口。 蒋姜江捏了捏他的耳垂,解下耳钉,拍戏的工作真是自残的工作。 “江江,江江,让我睡江江上面好不好?” “好啊。”蒋姜江爽快答应,翻个身,让他坐在他身上。 蒋姜江对于赵一霸来说太大块了,赵一霸坐在蒋姜江身上,就只有坐在他身上的份了,根本搬不动蒋姜江半点。他戳蒋姜江,“江江,转过去。” “转什么过去?我为什么要转过去?”蒋姜江时轻时重地捏着赵一霸的屁屁,手感依然这么好。 “江江,江江,我想要江江!”赵一霸在蒋姜江身上急了,上下使劲扭动着,他的意思和蒋姜江不是同一个意思,他也想弄蒋姜江。 可蒋姜江一听他那话,看他扭得那么欢快,哪里还能忍,翻个身又把赵一霸压下面了,本来还想两人慢慢温存会的,看来得等事后了。 有记者在片场采访了赵一霸、康汤权等几个主演,这里那里问了一堆,最想八卦他们两的“□□”。 有记者拐着弯问他们两个关系多好,好到那种程度。 康汤权对这种场面自然应付自如,望着赵一霸眉眼含笑,说赵一霸是很好、很单纯、很善良、很刻苦,说他很欣赏赵一霸,赵一霸就和他亲弟弟一样。 赵一霸被康汤权从头夸到尾,被夸得还真以为有那么一回事。 这边套不出什么话,便将势头转向了赵一霸。 赵一霸挺开心的:康汤权一直都是他的偶像!他有很多珍藏版的康汤权的作品与写真集,如果她他们喜欢看他可以带来他们一起看。他以前可喜欢可喜欢康汤权了,现在能和康汤权合作,那是再美好不过的一件事了。 说了等于没说,谁爱和他一起看作品集看写真集啊,看样子他这比康汤权那儿更难挖到料。 “请问您现在有女朋友吗?” 赵一霸摇头,江江不是女朋友,江江是家人,是他爱的人。赵一霸手背在身后,摸着蒋姜江给他的镯子。蒋姜江在他生日后一天就把戒指换下来了,另外送了个双色镯子给他,说是戴着它和戴戒指的意义相同,赵一霸欣然应允了。 “您是在等李玫洱回来吗?您和她分开,是因为她母亲伤害过你吗?” 提起李洛俪,赵一霸脸色不太好看。康汤权笑眯眯的,只是这笑,不是真笑。李洛俪的事已经尘埃落定,判了两年;李玫洱出国去了。 “没等玫洱,不是因为她妈妈。”蒋姜江教过他,能不说话的时候最好不说话,必须说话的时候就尽量言简意赅。 赵一霸答完了,又想起什么补充一句:“玫洱是妹妹,不和女朋友一样。” “哦!那您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 “我都喜欢。” “……” “听说,你和某富豪有非常密切的关系,是被包养的关系吗?据说他在演艺圈挺有势力的,是吗?你被他养多久了,是因为他的关系您才进的演艺圈吗?” 康汤权他们这些和高层来往得近的人,知道些赵一霸和公司的事,听他们问得这么无稽,又说得那么言之凿凿,听着特别想笑,便把脸别到一边去,忍笑去了。 赵一霸瞪着双眼,脸一下子就红了,这话他可算听明白了。 他知道他和江江差很远,他没江江聪明,没江江能干,又不能帮江江,也不能把江江和他的事情说出去,但是,他才不是被江江包养了! 赵一霸把嘴巴一扁,道:“你好讨厌呀,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我很努力的工作了,我能养活我自己,没有让爷爷操心,答应爷爷的……” 赵一霸话说一半不说了,“我不想和你说话啦,你刚才说的话是要伤害我,你伤了我的心。我不喜欢你了,还给你。”赵一霸瞪着双大明亮的眼睛,瞧不出多少发怒的迹象,倒像是个小孩子闹别扭了,他真把话筒还给人家,自己走了,留下这边的人追不是不追也不是。 “记得观看我们的电视,你们能看出来一霸有多用功。”康汤权把话筒还给他们,追赵一霸去了。 赵一霸心里闷闷的,坐在角落逗蛐蛐(道具),以后再也不要和那些比江江还嘴贱的人说话了。 “把他们的话当真了?”康汤权问道。 赵一霸摇了摇头,“他们这么说,江江知道了会生气的。” 刚才问话的记者大概是觉出不是了,私下又跑去跟赵一霸道歉。 赵一霸本来已经扭过脸,面对着墙,留了个后脑勺给人家,后来觉得不对,然后特么认真的跟人解释:“我不是被包养,我有很好的家人陪着我,我们很开心,我有能力养活我自己,不需要别人养我,你这样说,被我家人听到了,会很生气、很伤心。所以,你不许再说,不然我就讨厌你了。”赵一霸的威胁说得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半点威慑性没有,直听得康汤权想捧腹大笑。 那记者本来还不信赵一霸这样的人没被包养的,要拐着弯子套话,可他还没说什么,人家就把话挑明了。他看着赵一霸认真的、有些孩子气的脸,突然就问不出口了,回去后,他还特地写了篇文章,算是帮赵一霸说话的了。 第51章 赵一霸这边的绯闻没传了,蒋姜江那边倒热闹起来,明宁和他在外就餐、购物的照片被拍了。 赵一霸没能看到那些八卦,他不爱看,他一边飞这头拍电视,一边飞那头去节目现场转悠,还得抽空去看江江,忙不过来无从知晓那些八卦。 开拍了的新节目有很多巨星、名导名编坐镇,反响不错。蒋姜江借着机会无声地给他的培训学校做了次大广告。此前,因为开展的仓促,他的培训机构基本上是边建造边招生的,这会子算是全部完工,只等全面招生收钱了,这么个节目的上映对于他而言无疑正是时候。 赵一霸隔三差五来节目组逛一逛,基本只同几个管理的人见过面。人家需要他抉择的问题,也会问他,问他的事多半是他们已经有了抉择的。赵一霸闹不明白的就问蒋姜江或者严桀,整得倒也像是那么一回事。 那档节目就只做三期,前一期做三部电影,最后一期做四部。节目播出没多久就火了,三部电影质量很高,主角基本是已经定了,多半是顶红的演员,依样来台上走一遭。即便如此挑选角色,引发的争议性依然很大,也就是如此,争议性也成为看点之一。 赵一霸也参加了,冲着一部战国时的“爱情剧”的主角去的。 蒋姜江在电脑前,他已经知道了结局,隔天来看转播,心里竟还有几分紧张。他想要赵一霸拿到这个角色,不是靠他内定的,也不是靠别人找上来的,而是要所有人认可的、希望他去演的。 那个角色竞争的人有四个,算上赵一霸是五个,其中有两个是在演艺圈滚了好几年有点名气的人了。 赵一霸出场的次序排在第四,他前面那位已经获得了评委频频点头,赵一霸挨着他上,压力非常大。 赵一霸演得一小段是:那角色在臣子的瞩目中,离开令他爱恨交织的那人时,他的踟蹰、耻辱、怨恨以及爱意。 赵一霸演完后,那几个评委都没多少热烈的反应,估计是觉得比不上之前那位了。 导演这时开口道:“如果是选你的话,我会让你从这个角色十三岁开始演,不换角,前后都是你。这部戏拍下来,你得就现在这个体重重或轻十斤到二十斤,这些是我对你的要求,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赵一霸没表示异议。蒋姜江听着这话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赵一霸跟了他这么久,他才把把赵一霸养胖那么一点点,他还指望着把赵一霸喂成小时候那肉嘟嘟的摸样!这会子倒好,二十斤?一夜回到解放前的解放前。 “嗯,行。那你再给我来一段,那个孩子十三岁时国破家亡,被人当俘虏、当奴隶带到仇人的宫中,我只要眼神就好了。” “小贱/人,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别的人演这个不说要加戏,没说要从十三岁开始,轮到他哥了,又得加戏又得再补演? “导演……”赵一霸有点茫然,没有台词、没有对人物的理解,怎么弄? “嗯?你凭你的理解去演。” 在古时,十三岁不小了,但这角色是某国宫中的幺儿,长得漂亮,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娇得很,国破家亡,以男子之身成为了别人的禁/脔。 赵一霸从舞台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是被人束缚着双手带入敌人的宫殿,赵一霸缓缓前行,频频回头,疲惫的脸上满是凄楚,正视前方的眼睛里有仇恨,可是这种仇恨当中又带着迷惘;再回头,泪水便哽在眼眶里了;便低头前行,又把泪噎了回去。 “嗯,还可以。”导演点了点头,样子很平淡,他说:“你先下去吧。” “还可以你大爷!明明是很好,好不好?”蒋姜江朝电脑上丢烟头,又掏出一根烟继续抽、继续看。 赵一霸下去后,又到评委们的讨论时间。 有人说,赵一霸好是好,不够没前面那位的魅,这毕竟是部同性间的戏,后期这个角色和战胜国的国君有很长一段的欲与爱的纠缠期,这角色有一段时期需要很魅惑。 “不,我就要他。媚这点他没之前那位够,但是很柔,柔里头带点刚,这一点很重要。并且他纯,媚是需要,但是和纯的比例得得当。我要他。”导演是这么说的,他选了赵一霸。 最后,他和他前面那位打了个平手,剩下的就交给台下的观众了。 主持人给他们两分钟拉票,前面那位“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他对这个角色的见解,以及他个人的感言。 “赵一霸,给你一分钟,请把握这两分钟给自己拉票。” 赵一霸这会子怯场了,脸红了,他说:“呀?我紧张。”然后懵懵懂懂站在上面,不说话了。 “呃?赵一霸没有别的要说了吗?”主持人提醒他。 赵一霸傻萌傻萌地鞠躬,道谢:“谢谢大家,我会努力演好他的!” 全场都要笑喷了,说角色还不是你的呢,你这就自信满满的应下了。 主持人也笑了,故意撩拨他几句,“我们很有兴趣知道你为何有这信心?给我们介绍下自己吧?” 赵一霸一脸茫然,他在想他是从他爷爷说起,还是从他爸爸说起,“大家好,我叫赵一霸;今年……”赵一霸开始掰手指算他多少岁,“呜,我很紧张……谢谢大家……我有个和我同一天出生的弟弟……谢谢大家,我会演好戏给他看,给爷爷看,谢谢。”赵一霸连连鞠了好几个躬,脸从上到下红了个透。 全场的被他逗得不行,他那紧张地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的模样太逗了,干干净净、呆呆萌萌的,还和个未张开的孩子一样,让人忍不住就想去戳戳他;低低的嗓音又细又柔,一两句不高不低的话挠在心口,不行不行的。 蒋姜江隔着个屏幕吃味的很。 “呀!江江~上班不老实!”明宁俯在他身边,说道。 蒋姜江立马把电脑关了,干咳几声做掩饰。 “江江,你看,我穿你的衣服出去,别人不会说什么吗?”她上面穿着蒋姜江的衬衣,下面套着牛仔裤,刚从蒋姜江里间的卧房睡了觉出来,头发还有些蓬松,望着蒋姜江有几分娇憨。 “说不说关我屁事,赶紧从我这滚蛋,顺便帮我叫他们进来换下床单。” 第52章 明宁缠蒋姜江缠得紧,她性格外向直来直去很活泼,她喜欢蒋姜江、她在倒追蒋姜江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蒋姜江私下里没少损过明宁,立场表明的很明确;但,面对外界时,蒋姜江只是笑笑,任由明宁“胡闹”,回绝得并不坚决:一是他顾全明宁姑娘家的面子,二是决绝的话他不能当着旁人的面说。可惜他私下里说的那些话,明宁早就自动当他是放屁给无视掉了,他再说也没多少意义。 蒋姜江并不反感明宁,相反的,他对明宁很有好感,他喜欢这种没多少心机、直来直去的姑娘。她缠着他却不让他觉得生厌,她对外人时还算识大体,单独相处时经得起蒋姜江损。但,这种性格适合做他哥们,蒋姜江绝不想和这样的人做情人。蒋姜江有预感,他若和明宁做了情人,绝对会天天闹。明宁那种性格能像赵一霸那样随便他蹂/躏、她能有赵一霸招他喜欢、她皮肤能和赵一霸一样滑腻……? 但是,最近发生了几件事,让蒋姜江对明宁很不快。 赵一霸在节目上争取到主角的片子《国色》,明宁也在里面有扮演角色。这个角色若是明宁很喜欢,或者是她自己付出了巨大努力才得来的,或许蒋姜江不会觉得有什么。明宁走的是后门,她要出演的理由让蒋姜江觉得匪夷所思。 节目里的那几个片子,蒋姜江其实都想自己出资拍,但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想,不大现实。别的片子不说,就《国色》蒋姜江从一开始便要个总出资人的,他不大愿意赵一霸有可能受到别人的委屈,并且他本身对那个片子很看重,他相信赵一霸拍会火。 事情进展到后来,出资人由他一个变成了两个,另一个是明宁拉来的——她舅舅。明宁本来想要出演女主,蒋姜江面上没说,却找了当红的一线女星把明宁给挤下去了。这也无可厚非,他多得是理由让明宁放弃演女主,她的演技不够会拖后腿还需要再磨练,这是最好不过的理由之一。 蒋姜江觉得明宁和他哥演同一个片子的事到此就该结束了,事实上并没有。明宁女一号当不上,自己跑去上节目,争了个女二号演,把蒋姜江给气的。 蒋姜江问她:女二的镜头统共就点,她是有多爱那个影片才挤破脑袋往里钻? “一般般啦,”明宁随口应道,继而笑着故意嗔怪道,“但是能和江江的哥哥演戏,我很期待啊!江江,你真是的,都不把人家介绍给你家人认识。” 蒋姜江恶寒,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明宁不提他堂哥还好,一提起那事,蒋姜江忍不住火气又上来了。 前些日子,蒋姜江好不容易空闲了几天,兴冲冲地准备二次去探赵一霸的班。明宁拿了两张机票在他办公室门口堵他,约他一起出去旅游两天。 蒋姜江当时心情很好,笑得特别得意,说:他另外有约,不陪了。 明宁垮着张脸,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当时也没说什么。 上午的航班,中午到的剧组,蒋姜江等到傍晚赵一霸收了工,他让小付请剧组的人去大吃一顿,他和他堂哥找别的地方谈谈“兄弟情”去了。 两人有些日子不见了,都挺兴奋的。虽然常有通电话,赵一霸还有很多话对蒋姜江说。 单独吃过晚餐回去酒店的两人在房间门口遇见个不速之客——明宁。蒋姜江梗着一口老血,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你怎么在这?”蒋姜江问得风轻云淡,面色却有些不善。 明宁晃了晃手机,笑的和昨日蒋姜江一样得意、看在对方眼里一样欠抽,她说:“我关注了你堂哥的微博,知道你来这了。我仰慕堂哥很久了,顺道跟你过来和堂哥认识认识。” “仰慕很久你大爷!”蒋姜江不自觉的站在赵一霸前面,在心里暗骂一句。 蒋姜江今儿见到他哥赵一霸,心里头有些喜悦抑制不住,特么手贱的发了条微博。当时,赵一霸正在化妆间看他送过来的画集,镜子里刚巧照着他低眉顺目的模样,蒋姜江把那个画面拍了下来,没想到他自己在镜子里的身体部位成了的背景。 陷入感情中的女人简直细腻的可怕,愣是从那些细枝末节中把蒋姜江给揪了出来。 说什么仰慕赵一霸那当然是假话,但,明宁有心和赵一霸结交是真的。明宁没有她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大大咧咧,她想俘虏一个男人,不仅仅要从这个人下手,还有他身边的人。 接近蒋姜江的家人现在而言过早会令人生厌,明宁便来接触赵一霸,蒋姜江和赵一霸感情很好,这一点明宁清楚,若是有赵一霸帮忙,她“拿下”蒋姜江的把握会更大。 “他是我哥,不是你哥,不用你认识。”蒋姜江连介绍都不想给他们互相介绍,只想赶紧打发明宁走。 “堂哥,你好。我叫明宁,是江江的,”明宁迟疑了一下,看了眼真准备变脸的蒋姜江,说:“我是江江的朋友。” “你好,我叫赵一霸,是江江的堂哥。”赵一霸眼力没有明宁一半的尖,就这样他瞧不出明宁对蒋姜江抱的什么心思,只是自然而然的喜欢对他有好感的人。 “哥,你和江江一样叫我小宁就好了。我也像江江那样叫你哥哥,可以吗?”明宁上前一步,亲热地说,“哦,对了,我给你准备了见面礼。” 蒋姜江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两句,抢在赵一霸之前接了明宁递过来的礼物,说,“好意心领了,我哥要休息了,小宁子跪安吧。” 明宁被他逗乐了,赵一霸后知后觉地拽蒋姜江的袖子,虽说这可爱的姑娘对他示好是让人高兴的一件事,但是,他还是摸不着头脑。 蒋姜江管他们两真的假的,高兴不高兴,拉着赵一霸进了房间,“碰”的一声甩上门,把明宁隔绝在外了。 “江江,”赵一霸看了看紧闭的门,又看了看蒋姜江,“小宁还在外面耶。” 把人直接甩外面多少是件不礼貌的事吧。 蒋姜江不装逼的时候可没那么好说话,明宁被关门外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蒋姜江不会理她那么多。 蒋姜江把明宁的礼物随手丢在沙发上,招手让他哥过来坐他腿上,“别管她那么多,下次遇见她绕道行,听到没有?” 赵一霸在蒋姜江胸口画圈圈,“为什么呀?” 蒋姜江想说她简直是神经病竟然喜欢上了他。关于明宁喜欢上他这事,蒋姜江一面感到很诧异,一面又有些佩服她坚韧、怪异的神经。蒋姜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私下里半点不招女孩子真心喜欢,而明宁被他越损越勇,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到嘴边的话,蒋姜江不知为什么没有说出来,只是让赵一霸离她远点,别听她胡说八道。很快,两人便把明宁的话题放下了。 “哥,”蒋姜江作怪的手早已伸入了赵一霸的裤子里,在他耳边微微喘息着,轻咬着赵一霸的耳垂。 赵一霸面色潮红,捧着蒋姜江的脸,身子早就兴奋了,他想蒋姜江想得不得了。 这几个月来他和蒋姜江见面的次数一只爪子数的过来,还是蒋姜江赶过来和他见面的。他空闲一点的时候又要去节目组,另外还拍了几个公益广告。赵一霸本来不是很聪明、思维反应灵敏的人,有些事情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快就能解决,赵一霸却不行,总是要反反复复准备,多比别人用功、用心,还得尽量用空余的时间练习,不至于耽误了其他人,如此一来花费的时间便多得多,空余下来、能和蒋姜江凑一起的机会便少得可怜。 对于成名立业,赵一霸并不看重,可是他想爬上去,想从蒋姜江身后走到蒋姜江身边,告诉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他喜欢江江,他想和江江在一起,他不会拖江江的后腿。 两人一连几个月没弄过了,都是年轻的身体,哪里遭得住,不多时两人的动作都变得急促起来。 忽然,“吧嗒、吧嗒”响起了敲门声,蒋姜江当时都要提枪上阵了,那猛然响起的敲门声让他头皮发毛。 “别他妈……”蒋姜江想吼别敲了,他开口发出的声音已经变味了。 望着他哥睁着双目正迷迷蒙蒙地看着他,蒋姜江魂都要被他吸走了,没去理会外面,但是敲门声不停,他也继续不了。 “江江,”赵一霸渐渐从欲海里回过神来,轻唤了一句。 “宝贝儿,等半分钟。”蒋姜江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愣是光着身子挺着下身,去开门了。 蒋姜江把门拉开一条缝,明宁在外面笑,说:“你们吃过没?我请哥……” “不。”蒋姜江因为极力忍着*,加上心情有些暴躁,还得装着不让人看出来,结果导致整张脸木的有些吓人,他说:“我们吃过了,你没吃的话赶紧去吃点吧!” 再次甩上门,蒋姜江以为把明宁打发了。可等他和赵一霸调节好情绪继续的时候,敲门声又响了,犹如一盆冷水泼下来,蒋姜江一下子就软了, “可不可以请哥出去走走?我没来过h市……” “不。”蒋姜江简直要掀桌了,他和赵一昂的亲热三番两次被打断,再硬得起来,他也是个牛人了。 明宁最后一次敲门时,蒋姜江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着,恨不得破口大骂:“给我滚!” 他忍住了,只说他哥拍了一天的戏很累了,洗完澡就要休息了。如果她再敲门,他一定会把她拖进来给碎尸了。 什么叫报应,蒋姜江算是领教了。 蒋姜江在h市待了三天,第二天蒋姜江等赵一霸拍戏等得有些烦躁了,明宁在他耳边嚷着说他反正没事,干脆陪她在h市玩一玩。蒋姜江本来只打算和明宁到这附近转转,赵一霸到中午就空了。结果,蒋姜江太累了,在车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不知被明宁拉到了什么鬼地方,已经横跨到城市的另一端了,那有个大型攀岩基地,明宁爱那玩意,说什么来了不玩是遗憾。 他哥在他睡觉期间有给他来电话,明宁接的,照实说了,蒋姜江在车上睡着了,他们可能会玩得比较晚才回。 蒋姜江挺烦别人动他东西的,平日里损明宁他大部分时候是没有真掉脸色的,这会子警告明宁不要再动他手机时有点翻脸的意味了。 明宁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蒋姜江说完了又自觉出口太重,之前明宁好求歹求他陪她玩了再走,本来他没同意的。蒋姜江也不想为了个电话闹得太难堪,便放软了语气给两人台阶下,同意陪她玩两小时再走。 明宁立马乐开了,蒋姜江给赵一霸回电话说大概过三四个小时就回来。结果,三四个小时直接被拖到了五六个小时,到酒店时天都要黑了。 蒋姜江计划周密的三天假期彻底泡汤了,过得他十分不舒爽。人前,他不能和赵一霸亲热;人后,蒋姜江和赵一霸还没开始滚床单,蒋姜江便想起了敲门声或者老是疑心会被听墙角——他和赵一霸就被他表姐听过墙角,总之这次约会对于蒋姜江来说是次非常糟糕的经历。 最后那一天,剧组还特意给赵一霸腾出时间给他和他弟弟,可惜,这点二人世界的时间也被明宁插足了。 蒋姜江不可能关上房门,和他哥窝着,一天不见明宁,然后对人解释说:他和他哥哥两人在房里玩扑克。 离开的那天,明宁特么纳闷地问蒋姜江:他怎么老和他哥哥挤一个房间? 蒋姜江已经不想看到她的脸了,虚弱地说:“省钱啊。” 第53章 后知后觉的赵一霸在蒋姜江离开很多天后,才发现他和明宁的“关系”。那时,剧组里已经传开了,说赵一霸这个弟弟是带着弟媳妇来见堂哥的,可见他们两兄弟感情有多深。 还有人向赵一霸绘声绘色地描述那天蒋姜江和明宁单独出去玩的情形,说得好像他也去了似的。 赵一霸跟听天书一样的听完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在小付来赶人之前,人都聊完了,全散了。赵一霸还在傻愣愣地对着剧本,嘴一张一合地快速念、背台词。小付见识过赵一霸闹起来那让人抓狂的癫狂模样,现在回想起来小付都还有点发怵。他早先有听剧组里这么传蒋姜江,第一时间就告诉蒋姜江了。 蒋姜江的态度模棱两可,只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爱咋说他们咋说去,但别让他们对赵一霸乱嚼舌根就行,若是赵一霸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让他直接打电话给他,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一霸哥,他们刚才是不是跟你说蒋董的事了?”小付问得小心翼翼的,赵一霸还“沉浸”在剧本里,完全没有发现小付的存在。 小付问了几遍,赵一霸可算从他的世界里走出来了,猛地抬起头,大声说了句:“你要走就走,要留就留,我决不强求你。”把小付吓得肝颤。过后,小付才知道他说的那是句台词。 小付边给赵一霸捏腿,边“开导”他,说:蒋姜江和明宁没那回事,他们都是瞎说八道,这种八卦其实无伤大雅的。一霸哥和蒋董感情那么好,蒋董其实很坦诚的人,如果一霸哥听了那些东西觉得不舒服,可以和蒋董说清楚,千万不要自己想多了。 实际上,小付这是在瞎操心,赵一霸不是蒋姜江,占有欲还没强到需要刻意抑制的地步。他记得蒋姜江说过的:要相信江江,如果江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准备散了,江江会提前和他说的。现在都是别人在说,不是江江亲口说的,不能当事。 赵一霸人虽迟钝,但也有敏感的时候,同样也会有宽容的时候。上次和蒋姜江闹分家前,蒋姜江没说过认定他们关系的话,赵一霸能感觉出他那时候动过摆脱他的念头,但这会儿不同了,江江戒指都给他套上了,不是开玩笑的,不能随便听别人说什么是什么,蒋姜江没开口前,所有人说的都不算。 赵一霸信任蒋姜江,他甚至没和蒋姜江提过他与明宁的事,没说过半句质疑的他们的话——他给江江打电话的时间聊自己、聊江江都不够用,更何况是聊别人。 听小付从他的角度汇报赵一霸的态度、立场,赵一霸没为他和明宁的事怎样,蒋姜江反倒有些不是味儿了:这家伙是不在乎他嘛?竟然不吃醋,太不正常了。 “江江,我们快要杀青了。”赵一霸刚拍完他的镜头,接到了蒋姜江的电话。 “嗯,我知道,你那边的戏份都拍完了吧?不等他们了,你先回来。《国色》那边别急着去,回来住两天再说吧。”蒋姜江在看自己的行程表,这些天不算太忙,至少赵一霸回来了还能跟他温存几晚,这次绝对不会有人打扰他了! 《国色》已经开拍了,赵一霸因为这边的戏还没完,两边跑过几次,后来《国色》那边干脆让他把这边的戏结束了再进组。 “哦,哥,还有件事我要和你说。”蒋姜江要说的是他和明宁的事:明宁基本上算是半正式地对外宣称了她是他女友了,蒋姜江没跳出来反驳,差不多就等同于在圈子里承认了。 那是明宁参加一次商演活动上,主持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她,是不是恋爱的了,恋爱对象是不是被拍到的和她一起的那位老板(蒋姜江没现全脸)?明宁大大方方地回应了,应得特别有技巧,她说:“他是我爱的人。”爱人和爱的人之间只差了一个字,模糊点听“爱的人”可以听成”爱人”。 任由明宁胡闹,蒋姜江除去面子上、利益上、人情上撇不开的东西,他还有私心,如果有人抢着上来给他当挡箭牌,他和他堂哥苟且的事不会被戳破的太早,至少不要是在他和赵一霸事业的上升期。蒋姜江没有硬要推开的道理,该表明的他都和明宁表明了,要找虐也怨不得他。 “江江,和小宁好了?”赵一霸手抓着电话,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戏服,脸上呆呆的,要信不信的表情显得有些可笑。 “对啊,我和她,好上了。你回来我们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谈清楚。”蒋姜江本是要直说那是明宁一厢情愿的事,让他哥看到、听好了别搁心上。在开口那瞬间,蒋姜江想起小付说赵一霸不在乎的表情,没忍住就故意逗他玩。 “哦。”赵一霸应了声没下文了。 然后,赵一霸把手机挪开了一些,对来拉他回化妆间的小付说:“江江要和小宁好了,江江真的要和小宁好了吗?我能求江江不要和小宁好吗?我求江江还有用吗?”赵一霸这话是对着小付说的,目光却没有落在他身上,又不像是对他说的。 赵一霸表情除了看上去很呆,没有其他不得劲的地方,他还有点儿分不清自己听到了什么,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哥,还在听吗?我逗你玩的,机票我叫小付给你订今天晚上的了。你赶紧回来,我快要想死你了!”蒋姜江最后那句把自己说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也不管赵一霸有没有听明白,挂了电话。 赵一霸茫然望着前方,手抖得厉害。真真假假的话,赵一霸慢慢回过味来,心沉沉地往下掉了下,又缓缓地往上抬,这种玩笑开得赵一霸有点招架不住,半天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好在赵一霸当年晚上就能见到蒋姜江了,两人抱在一起把话说开,刚亲了几个嘴。蒋姜江电话来了,电话那头催得特别急,说是屠宰场那边出事了。 蒋姜江不乐意了,这大半夜的,干嘛让他这个老板跑去管什么鸟事? 蒋姜江很少直接插手卖肉的生意,他基本上全权委托给大东在弄。大东是个人才,要不然也不会被蒋姜江他爷爷看上,大东一直做得不错,蒋姜江”卖肉一条龙服务“的设想大东也在慢慢帮他实现。 这次的事事发突然,下午收工的时候一个小学徒不留神把自己的手给割断了,人当时立马给送医院了,这事若是工伤该赔的、该治的少不了,可那小学徒割伤自己是因为他自己偷玩手机分了心。 有个小领导当着他家属的面说了,这事算不算工伤?难说。小学徒这边的人急了,拿不到赔偿?开什么玩笑!一群人晚上上场子里闹了,又要砸又要摔,还准备打人,动静闹得挺大的。 大东刚巧这两天在外地出差没回来,场子里就几个保安,叫来一两个管事的人根本办不了什么事。人家就闹着让他们写保证书、写欠条。当时不知是谁顶不住,就给大老板打电话了。 蒋姜江赶到后,稍一了解情况,对着他场子里的人劈头盖脸一顿骂。 骂得那些闹事的人一愣一愣的,他们已经很冷静地等着能说得上话的领导来谈事了,结果听到的是一叠儿的骂声,骂的完全没个重字,一口气至少十句话串起来,听得人恨不得钻地底下,再也不要出来了。 “……这么芝麻大的事、六七八个人摆平不了,不会做事在家吃吃喝喝喝、坐吃等死是为社会谋福利,占着茅坑不拉屎!不会拉屎直说,别耽误别人,害自己。”蒋姜江骂完最后一句,回过头来对闹事的人说,“来,你们不是要砸吗?敞开了砸,想怎么砸怎么砸,谁拦你们,你们跟谁姓。拿刀想捅人?”蒋姜江冷冷地扫了眼那十几个人,指着他场子里的人,说,“人都在这一排站着,想怎么砍怎么砍、想怎么捅怎么捅!” 没人哼声。 都是为了钱,谁真想犯事? 闹事的多半是年轻人,有人比较容易冲动。有看蒋姜江不顺眼的,真提着刀站出来了。蒋姜江迎过去,二话不说,一抬脚把人给蹬出去几米远。 就在那真要闹起来了的当口,警车到了。 一群人不淡定了,最后也还是老老实实去了警察局交代事情去了。 在此过程中,蒋姜江抱着胸没事人一样,退得远远的,就和个来看戏的没什么两样,也没人敢把他拖进去说事了。没等他们都坐上警车,蒋姜江像个事不关己的人一样大摇大摆的走了。 蒋姜江给他们瞎混搅一通不说,还去给大东撂狠话了,说他要是卖不好肉,蒋姜江就把赵一霸吊起来打。 大东向着、护着赵一霸,做得比小付明显多了。大东好几次和蒋姜江表示,他想跟在赵一霸身边帮忙。当时,蒋姜江气他爷爷阴他,他“报复”不了他爷爷,那说什么也不会让大东顺心。在这点上,蒋姜江觉得大东有义务替他爷爷“受罪”。 蒋姜江火气那么大,那是因为欲求不满,每次在那种最关键时刻打断他,蒋姜江觉得再来两次,他铁定会阳/痿。 蒋姜江把房门反锁上,窗帘全拉上,电话线拔了,他的手机、赵一霸的手机统统关机,蒋姜江做得简直有些神经质了。 “江江。”赵一霸趴在蒋姜江身上,给他捏了捏肩,他跟小付学这讨好人的手艺学得还不错,“江江,累么?” “不累。”蒋姜江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还真有点硬不起来的意思了。 赵一霸没蒋姜江那么夸张,虽然他也是每次被打断,可*没蒋姜江那么强烈,又能自己慢慢缓回去,不像蒋姜江整得那么突然。 赵一霸光溜溜的下身在蒋姜江大腿上蹭了蹭,喊着蒋姜江的名字,哼哼着。 蒋姜江笑了,这家伙估计有点发淫/性了。 “宝贝儿。”蒋姜江搂着赵一霸的腰,喊了那声后,觉得心里立马舒畅不少。 蒋姜江捏了捏赵一霸的屁屁,肉比以前少了很多。为了拍《国色》赵一霸已经瘦下去十多斤了,还得往下减。蒋姜江忽然觉得特别心疼,赵一霸的小脸瘦得跟之前比,有点变样了,虽然现在这样更招人怜,可是也招人疼。他好不容易才养胖的耗子,那导演王八羔子还准备让他到后期慢慢在原本的体重上再胖十几斤。 蒋姜江有点儿怕这样忽胖忽瘦会对他身体不好,虽然那些所谓的营养师什么的打包票说不会伤害赵一霸健康。 赵一霸坐在蒋姜江身上,让他进入自己,依照他的频率缓缓上下摆动,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呻/吟。 不是很激烈的性.事,让蒋姜江有种细水流长的错觉。 第54章 赵一霸手指勾着手腕上蒋姜江送他的镯子,手指抠下去,又勾上来,如此无知觉般反复着。走道上风很大,赵一霸有些长了的头发被吹得粘在脸颊。 “他们很登对啊。”忽然有个男声在他耳边响起。 赵一霸回过头。他身后的殷银低下头,与他对上视线,轻轻一笑。 “回屋里去吧,这里风大。”殷银勾了下赵一霸的肩膀。 赵一霸又看了眼走道尽头的蒋姜江和明宁,蒋姜江似乎说了什么好笑的话,逗得明宁一边捶他一边笑个不停。赵一霸开始觉得有些小忧伤了,虽然他没有怀疑过江江。 蒋姜江很少来探班,但是来剧组了也不知道是探他还是探明宁了。 所有的人都在传蒋姜江和明宁是好上了的,蒋姜江一来剧组,明宁当然是要缠上去的。赵一霸不怎么听八卦,可是当所有人都说是这么回事、蒋姜江确实又和明宁走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会茫然,似乎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上面刻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这种感觉很微妙,并不让人好受。 赵一霸抱着殷银送给他的琵琶坐在他对面,应殷银的邀请,弹了戏里面的曲目。殷银在《国色》里扮演另一位男主角,与赵一霸第一场对手戏便是赵一霸坐在地上弹曲子。 殷银还记得当时天很热,他们都穿得厚厚的,屋里还烧着火盆,要装成很冷的样子,唯一轻松些的演员可以说就是赵一霸了。其实也不一定轻松,赵一霸穿得破破烂烂地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被迫弹着琵琶献媚于他。赵一霸是他战胜别的国家虏获来的战利品,是那个国家最小的、最漂亮的王子。 殷银抬起他下巴的那一刻,有点愣神,赵一霸那会子很瘦,瘦得有种病态的美,那哀伤的、有一丝屈辱又带点茫然的眼神很抓人。导演喊了停,殷银表情不对。 那天是殷银得了影帝以来,重拍次数最多的一次,那孩子实在是太招人疼了啊,做到不带一丝怜悯有点困难,只能尽量隐去他的怜惜。 在戏里,两人还有过几场“床戏”,并不暴露,每一场的镜头没超过一分钟,却要求很□□。 殷银压在赵一霸的身上,被子下面,两人都穿了短裤,贴在一起的上身去是裸/露的。赵一霸的皮肤很白、白里透着红、非常细滑,不大像男孩子的皮肤。殷银望着赵一霸潮红的脸,雾雾朦朦的双眼,喘息着,低头亲住了他的嘴,是真的亲,那不是剧本上要求的吻,殷银却着了魔似的用舌头撬开了赵一霸的嘴唇。 殷银不记得他有没有听到导演喊停,只是他松开赵一霸时,赵一霸大概是分不清戏里戏外,表情很迷茫,低低地喊了声“殷哥哥”然后轻轻推了他一下。 殷银当时的状态非常糟糕,因为他确实硬了,导致他不大敢和赵一霸演剩下的两场。庆幸的是,后来那两场临时被删了一场,另一场也改了。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失落,殷银猜得到应该是蒋姜江要求的,赵一霸即便是不愿意应该也不会想得到要求改剧本。 赵一霸把戏里的曲子反复弹了几遍,把琴翻扣在腿上,盯着地面开始愣神。 初次见到赵一霸,殷银记得当时的赵一霸也常愣神。那时,殷银去赵老爷子家拜访赵老爷子,那年他二十出头,不过在圈子里却混了很多年了。赵一霸那会也才十多岁,一个人坐在草坪地里,不说话,光是盯着某处发呆,人也消瘦得厉害,状态非常糟糕;对于别人的接近,生人也好熟人也罢,他似乎都会觉得恐惧,蒋姜江却是个例外。 殷银后来得知,那是因为赵一霸常被后母打的缘故,据说还是蒋姜江救了他,要不然他们一大家子还不知道那个女人这么对待过他。 赵老爷子对他后母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连在他们面前都不掩饰他对赵一霸的愧疚。赵老爷子对赵一霸的感情很深,深得让殷银有那么点想不明白——他们只是祖孙而已。 殷银从过往中回过神来时,他的手已经覆在了赵一霸的手上。 赵一霸迷惑地看着他。殷银笑道,“认识你的时候,你才那么小。”殷银不着痕迹地挪开了手,比划了一下,“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殷哥哥,”赵一霸有些不在状态,不知道怎么接话。 殷银站起身,说:“放松些,拍不好没多大关系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晚安,睡个好觉。”殷银劝慰他的不是他和蒋姜江的事,他说的是拍戏上的事。 赵一霸现在拍的那个场景拍了很多天了、不知道重来了多少次,还没有拍到导演满意。赵一霸演的那个名角色回到自己的故土,当上王,卷土重来,向另一名主人公展开战争、实行报复。 导演要赵一霸恨,苦痛屈辱、国仇家恨等等这些附加在赵一霸身上,他得恨,恨得根本看不到有过一丝爱意,导演要求赵一霸再刚强些、再坚硬些,是恨意撑起了他的全部,让他能够报复下去,走下去、挺起胸膛活下去,可赵一霸总是哀胜过恨。 导演又一次气急败坏地喊停。赵一霸慌了,他心里也急,越急越慌越没办法。 “你心里在想什么?嗯?你在想什么啊!?你要想着杀了他杀了他!你必须杀了他、灭了他的国家,你才对得起你死去的亲人!对得起你的国家、对得起你自己!”导演越说越激动,把已经被揉成了条状剧本甩到赵一霸身上。 赵一霸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谁都没敢看。小付飞速奔过来,挡在导演面前,这种时候也不好和导演多说什么。 那导演一瞧见小付,气更不打一处来,他们这些个人曾逼着他删戏呢。 当初,他看上赵一霸,是觉得他适合、能演,谁想到他到来是个头不小的,反倒因为他,他的工作□□涉了。 “什么玩意啊!不拍了不拍了!”导演吼完了,气鼓鼓地转身要走。边上的人一瞅苗头不对,立马迎上来劝解,哪个演员没个拍不好的时候? 接下来的戏,导演还是没有再重拍赵一霸的,给他指了条没人走的道,让他自己去那边多走几步,好好想想。 赵一霸独自一个人出去了,没什么好想的,一路上认真地踢着石头滚啊滚。滚到后面,两只脚各踢的两颗石子撞到了一起后弹开了,他笑了下,然后开心了,把导演给忘了。 “哥。”赵一霸仿佛听到有人叫他,看着滚远了的两颗石子,觉得不真切,江江早上才离开。 “哥,傻乐什么呢你?”真的是蒋姜江,他走过来捏了捏赵一霸的脸。 “江江!?”赵一霸握住蒋姜江的手,真的是江江,手是暖的。 蒋姜江本来昨天才来看赵一霸,今儿早上就急急忙忙的走了,他发现来这儿看赵一霸就是个错误,还把明宁留在剧组、没找人“阴”她更是个错误。于是,蒋姜江早早就离开了,离开又回来了,谁会知道他杀了个回马枪? 刚在那边停了车,才挂了小付的电话,蒋姜江就看到了赵一霸,见他低头踢石子,自娱自乐玩得还很嗨,没来打扰他,他也不想想自己几岁了。 “江江,怎么又回来了呀?” “我高兴。说说,你刚才在笑什么?” 赵一霸望着蒋姜江笑,光笑不说话,然后把手往身后一背,说,“不知道。” “逗我呢你。”蒋姜江把赵一霸的头抱怀里,乱揉一把他的头发。 赵一霸被蒋姜江闹得气喘吁吁的,本来还想反击,给蒋姜江挠几下痒,结果被蒋姜江挠得上气不接下气。 “车上去。”蒋姜江四处张望一眼,这附近比较偏僻没什么人,但也怕有什么人窜出来打扰他和他哥。拉着他哥,上了停在路边的车。 “江江,”赵一霸喊一声江江,然后笑一下,隔段时间又喊一声继续笑。他坐在后座,舒舒服服地靠着,旁边就是江江,也没说什么甜言蜜语,就是觉得高兴。 “你被导演骂了?” 赵一霸嘴巴扁了扁嘴,这是个坎,他还没跳过去,很迷惘,不知道怎么跳。熬不过的时候,真希望时间不要带上他跳过,跳完之后再来接她。 “江江,我是不是演得很差呀?” “不啊,很好啊。你和殷银上床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他拖下来自己上。”蒋姜江说,其实不止是想拖下来那么简单,最好能踩掉殷银的蛋蛋。蒋姜江也觉得自己黑暗了,幸好是看的视频,没在现场,在现场怕自己真控制不住,太小心眼了,天生的没办法。 “可是,江江,我不知道怎么演了。为什么是恨呢?”剧本上明明是有过爱的,就算是离开了对方、就算想杀了对方也还应该有爱。可是到底是爱多还是恨多呢?又该怎么表达呢? 赵一霸的思绪和蒋姜江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蒋姜江摁住赵一霸的唇瓣,揉了揉,有些用力,他贴着赵一霸的耳畔问,“他亲你了?” 赵一霸想了想,点点头。 “他亲你的时候,你爽不爽?” 赵一霸很茫然,没有爽不爽的,和平时肢体接触没有太大差别,只是稍微有点儿怪怪的。 蒋姜江不满意他的态度,这是爽了吗?一副很欠的样子。 蒋姜江起身换了个姿势,半跪在车里,亲赵一霸。大家都是年轻人,即便是大白天的,这种事情也还是能理解的。 蒋姜江不想弄出动静,如果是对方的话,就算是用手也会比自己弄强多了。 赵一霸被蒋姜江弄得意乱情迷,很快就在蒋姜江手里解决了,他衣领敞开着,裤子差不多也退到了大腿上,蒋姜江作怪的手还在乱/摸。 “哥。”蒋姜江亲吻着赵一霸,拉着他的手覆在…… 蒋姜江快出来的时候,有人在敲车门,然后贴着车窗看,贴得太近了。蒋姜江一回头看到了明宁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看到了赵一霸的脸。 蒋姜江又惊又难受,真的很不容易,都到了那个份上了,出不来还得缩回去。 “江江。”蒋姜江尝试把裤拉链拉好时,赵一霸勾住了他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刚泄过的原因,这样仰望着蒋姜江的赵一霸,让他觉得很脆弱。 蒋姜江来不及替他把衣服穿好,只随便帮他把裤子提上去,然后用他的大衣盖住了赵一霸的脸以及上半身。 明宁还在外面不停的拍车门,动静闹得太大,会把别的人引过来。 白日宣/淫的蒋姜江确实有点儿心虚了,他以为明宁已经看到了什么。 下了车后,蒋姜江挡在明宁前面关车门。明宁闻到从车里飘出来的那股味了,她先是愣了下,脸色全然变了,拽着蒋姜江硬是要看请车内的另一个人,那心态那表情和来抓奸的没差别。 蒋姜江站那不动,说:“要闹换个地方闹,你是个公众人物。” 明宁没有闹,她一没喊二没打闹,就是要看看里面那个和蒋姜江在一起的人。即便她没闹,就因为他们怪异的姿势,边上也慢慢有了些“看戏”的人。 蒋姜江不敢离开车子,他怕他一走,赵一霸会傻里吧唧的走下来,或者会有大胆的凑热闹的人跑来开车门。万一碰上个想象力丰富的观众,有可能会猜中事实。也是蒋姜江心虚,有些过于谨慎、紧张了。 “蒋董,这儿交给我吧,您先带明小姐离开。”严桀比小付先赶到,他不用知道什么事,光看这架势就知道怎么处理。 “嗯,别让他们拍照。”蒋姜江交代一句。 “不许走。” “他走他的,跟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蒋姜江硬拽着明宁走了。 严桀对周边的人说散了,这时候,小付也到了,他把围观的人手机里拍的莫名其妙的照片都给删了。 就在没人守在车门边时,有一个人走到了车边,拉开了车门,然后看到了赵一霸。 遮在赵一霸身上的大衣滑到了他的腿上,他的衣服还是半敞开的,身上有些浅浅的吻痕。赵一霸什么表情也没有,光是睁着双眼,一动不动的,对外面没反应,对开车门的殷银也没反应。 赵一霸还是想了事的,他想让明宁知道他和蒋姜江的关系,但那只是一瞬的想法,赵一霸很快就感到了羞耻,在蒋姜江跨下车的那一刻。 他为什么不能和江江好好的在一起呢?他和蒋姜江的事谁都不能讲,能讲的只是江江和小宁的事。江江和小宁走了。他们说,小宁能给江江生个漂亮娃娃,肯定既漂亮又聪明,然后又是一个前途无量的星二代! 殷银想上车。 严桀温和地笑着,掰开了殷银的手,说:“殷先生不用操心,蒋董会处理好他们之间的事的,也恳请您替赵先生保密。” 殷银不便多说什么了。 严桀把车开走了。 从车内后视镜里,严桀看到了赵一霸木然的脸,再回过头看时,赵一霸其实不是木着脸的。 他在哭,咬着牙一点儿声也没有,就是泪珠子在滚,哗啦啦地往下落,身体僵硬着也没有动弹,憋得太厉害了,整张脸慢慢变了色。 严桀慌忙靠边停了车,“小一,哪儿不舒服?” “应该是恨,恨得想杀了他。”他说道,却不像是有恨意的样子,他那句话大抵是在说戏,只是怪异的眼神让人心里发毛。 第55章 “你骗我!?”明宁甩开蒋姜江的手,极力保持平和道,“你居然和人在车里……!你还说你是个阳/痿,不举!江江,你……”有些话明宁还是难以启齿。 蒋姜江反锁上门,又慢条斯理去关好窗子,默默地回想自己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说过就说过吧,难怪遭报应了,蒋姜江说:“行了,你不要太难过了啊,反正事情都这样了。” “我又不是今天才告诉你,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和谁在一起、和谁在干什么,这些都跟你没有多大关系。” 明宁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蒋姜江,蒋姜江没有对外界反对过他们的“关系”,她以为就算蒋姜江没有同意,至少他是对自己有一定好感的,她还是有机会的,无论他说什么胡话,她应该是有机会的啊!蒋姜江不是还来剧组看过她,难道……他看的不是她,而是刚才在车里的那个人? 明宁打了个寒颤:“那个人是谁?你告诉我,我输也要输的心服口服。” “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又不是你的筹码,不存在输不输的话。别钻牛角尖了,那样只会为难你自己。”蒋姜江靠在沙发上,抬起腿搭在茶几上,也不知道他哥现在怎么样了,应该已经离开了。唔,赵一霸应该不会生气或者难受或者瞎胡想吧?蒋姜江想着他哥,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其实,你和那个人只是玩玩的吧?”明宁平静下来的语调把失了神的蒋姜江拉了回来。 “嗯?”蒋姜江看着明宁。 “你不是认真的。”明宁露出个释然的笑。 话听得蒋姜江很刺耳,他干脆打横了躺在沙发上,合上了眼,应该过不了多久严桀就能把事情解决了过来接他,他哥的事等会再说吧,只要不让这个女人知道他哥,然后瞎胡闹就行,“你不是我,别费神替我想事。” “江江,你拒绝我,但是你所有理由里没有一条是说:你有心上人,有爱人。”明宁平静地看着蒋姜江,似乎是她已经说服了自己,她还有机会。 蒋姜江缓缓睁开眼,没说过吗?或许真没有,他总是下意识的向外界隐藏能剥出他和赵一霸关系的线索,迄今为止兴许还只有严桀、小付、他表姐几个手边的人知道他和赵一霸的关系。 “那我现在告诉你好了,我有个爱人。”蒋姜江看向明宁说,“有多爱我不知道,但至少现在,我打算和他一直过下去。” “你这样对他公平吗?”明宁又添了一句,“对我公平吗?” “有什么公不公平的?你情我愿的事。” 明宁没法和蒋姜江沟通,再沟通也只会在自己的心口上撒盐,越说越难受,越说越憋屈。 走到门口的明宁,忽然回过头来,问了句:“你一直拉我做挡箭牌?” “我从来没有拉过你。”蒋姜江平静地回复她。 明宁脸色煞白,强忍着继续问:“她,见不得人?” “嘿嘿,不,我怕你们嫉妒他。” “……” 蒋姜江最终没能再和赵一霸见上一面就离开了,或许这样更好,蒋姜江突然有些怯情,下次见面再说吧。 没过两天,蒋姜江就接到小付的电话,说赵一霸生病了,被进了医院。 “你说什么?”蒋姜江猛地站起身,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蒋董,没,没多大事。”小付瞧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赵一霸,赵一霸正死死地盯着他,他是不愿意小付打这个电话的。 小付被盯得心里发毛,可是这种事又不能不和蒋姜江说,他不说蒋姜江也会从别的途径知道的,知道了小付就该惨了,所以,两头难做啊,他说,“没多大事,就是发烧,等明天退烧了就能出院。” “你把电话给他。” 从那天离开后,蒋姜江一面惦记着赵一霸,一面想和赵一霸说说话,又下不去拨通赵一霸电话的手。 上午,他才刚给赵一霸打过电话,但没有接通。 “哥,”蒋姜江这一声喊出,这两天惶惶的心似乎得到了安定。 赵一霸把头偏向了一边,小付还等着那边挂机呢,便没把手机移开。 赵一霸想不听电话也听到对话说话了,于是,他转过来对着电话说:“江江,我现在不想和江江说话。” 小付拿着手机的手一抖,在电话那头的蒋姜江手一颤,哦,原来上午那个电话是赵一霸刻意不接的。 “哥,你生气了?” 赵一霸掐断了电话。 蒋姜江抹了把脸,糟糕了,是的,赵一霸应该生气的。 蒋姜江不愿意他们关系被曝光,让别人当挡箭牌,结果,赵一霸莫名其妙成了被捉/奸的“小三”。 蒋姜江忘了赵一霸也是有脾气的,这只耗子怕是真的很生气,还气了挺长时间了,三天了…… 算起来,赵一霸和他这么久了,还真没在他面前有过几次脾气,不,应该可以说根本没有过。他那样把赵一霸丢下、那样只能偷偷摸摸的感觉或许真的伤到他了。 可见即便如此,蒋姜江仍盼着赵一霸能明白,就算是只能偷偷摸摸,他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公布他们的关系,否则,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人作嫁啊。 “来来来,江江别他妈苦着张脸,喝酒!一醉解千愁。”蒋姜江的狐朋狗友拉着他灌酒。 一屋子人闹哄哄的,又唱又跳。 蒋姜江兴致不高,好歹是朋友生日,没甩脸走人,对吴疆说,“你就这点出息!不是过生日的时候喝酒,过生日的时候还喝酒!你他妈除了喝酒还会干嘛?以后干脆活在酒坛子里,死也在酒坛子里好了!”蒋姜江口无遮拦,也不想想,人家这是过生日呢,他给人家乱七八糟一顿好说。 吴疆不介意,嬉皮笑脸地拉着一男一女推给蒋姜江,“来,今晚我们群y大会!江江!是兄弟你就给老子硬起来!” “嘿嘿,我不干你,硬不起来。”蒋姜江躲开那一男一女的爪子,笑道。 “你要硬得起来,我趴着让你干。”他们两人什么胡话没说过,都是过嘴皮子瘾的。 “要点脸。”蒋姜江一脚踢到吴疆撅起的屁股上。 吴疆的生日晚会不会干净到那儿去,蒋姜江站窗子边上吸烟,晚会上有人知道蒋姜江是搞娱乐的,据说还是当老总的,就有人过来勾搭他。蒋姜江不理。 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男孩子和蒋姜江说了几句话。那男孩子声音听上去柔柔的,说上两句话,总习惯看下地上,似乎还有点害羞。 男孩子说他喜欢唱歌,蒋姜江便道:“来,给唱一首吧。” 那会子晚会上的很多人已经蠢蠢欲动或已经搞一起去了,有在客厅的,也有在卧房的,当然也有无处不在的。蒋姜江视若无睹,在沙发上霸占了一席之地。 蒋姜江点歌的时候看到了他表姐和赵一霸合唱的曲目,犹豫一下,没有点,怕人糟蹋了他哥的歌。 蒋姜江干脆不点歌了,靠沙发上说:“你给我唱个《春江花月夜》,或者《一江春水向东流》也行。” “那是什么?”那男生一愣。 蒋姜江也未必知道那是不是歌,他就那么一说,但定要人唱:“随便唱,你就唱这两个歌名中的第二个字就行。” 小男生唱了,唱了很久后唱哭了,摔了话筒骂蒋姜江变态。 蒋姜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摁着他的脖子,这歌不唱也得唱,唱到他不想听为止。 神经病,太他妈变态了!五个小时!一直在唱那一个“江”字,小男生估计以后看到大江大海都要吐了。 赵一霸躺在病床上,不想说话,也不想听蒋姜江说话,但凡是电话,无论谁的一概不接。 或许是因为生病会比较脆弱的原因,赵一霸还是觉得难过,难过又觉得孤单。 赵一霸伸出手,在空中弯曲几下,然后做了个拉钩的手势,喊了声“爷爷”。 想爷爷、想他爸爸了,最疼爱赵一霸的两个人离开很久了,赵一霸不是头次有那种这个世上只剩他一个人的感觉。 当觉得江江是愿意和他好的时候,那种感觉会消失,可是现在却越来越强烈、越来越不安。 赵一霸打小,爷爷就很宠他,宠得不得了。他最爱抱着赵一霸坐在他腿上,似乎那样能给赵一霸挡住来自外界的一切伤害。爷爷抱不动他、不再抱他时,他多大呢?他有十四五岁了,爷爷那时候有九十多点了。 小时候,赵一霸想要的一切,爷爷都会给赵一霸弄来;等赵一霸长大了一些,爷爷大抵发现他这样会害了赵一霸,便极力忍着,开始让赵一霸思考怎么去得到他想要的。 在别人眼里,爷爷是个坚硬、严肃的怪老头,可是在赵一霸眼里,他总是满满的慈爱、温柔。爷爷甚至会为他哭,他看到不止一次。 赵爸爸过世后,赵一霸坐在爷爷的病床前掉眼泪。那时候,赵老爷子快上百的人了,脑子还算清明,但坐起来都是件困难的事了。 “爷爷。”赵一霸总会不自觉的对爷爷撒娇,说话嗲声嗲气都是被他惯出来的,后来独自一个人面对社会了这毛病才改掉些;明明是二十来岁的人了,却还和个孩子一样。 他爷爷自知时日无多,赵爸爸先他而去,往后怕是没什么人能护着赵一霸了,就当时赵一霸那离不开“娘”的德行、那脑子里少根筋的状况怎么在外生存?他爷爷不放心把赵一霸托付给他别的孩子,再说,赵一霸已经二十多了,能托付给谁?谁还能事无巨细照顾他,是要受委屈、是要受欺负的。 “答应爷爷件事。” 赵一霸哭够了,正低头勾着他爷爷皱巴巴的手指,闻言仰着脸听爷爷说话。 “爷爷早晚有一天会像爸爸那样走的。” 赵一霸抓着爷爷的手,紧张起来。 “爷爷想在离开前,看到小一能自食其力。” “答应爷爷好吗?”老爷子说那句话的时候,眼角有了湿意,要把他看着长大的娃推出去,在有生之年还得眼睁睁地看他受罪,其本身就是件受罪的事。 “嗯,我答应爷爷。”赵一霸慎重地点头,摸了摸爷爷的额头,他说,“爷爷不难过,我们拉钩。” “拉钩。”爷爷真希望能给你找个疼你、照顾你的人…… “小一。”殷银抱着一束鲜红的花,探望赵一霸。 赵一霸静静地望着他,还在想爷爷。傍晚没有温度的阳光斜斜地照进了室内,洒在赵一霸的床上,被晒久了,被子还是有了些许温度。 殷银将花放进花瓶里。 赵一霸扯了一片花瓣,在指尖翻动着,而后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问他:“是玫瑰花吗?” 殷银伸出手,想触碰赵一霸的脸,终还是忍住了,轻轻替他掖好被子,说:“不,是月季。” 第56章 因为拍电影以及那次发生在车内的事,赵一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心情抑郁,不大愿意与人交流,其中包括蒋姜江。 在电影里,赵一霸扮演的角色本身是个极度压抑的人物,他在后期眼睁睁看着他的仇人(也是他爱的人)惨死,他冷眼旁观、他见死不救,他得到了他要的荣耀、尊严、国家,却也因为他高傲的出生、低贱的经历、扭曲的心理,直接导致他在报仇雪恨后,只过了两年就年纪轻轻抑郁而终。 赵一霸在某些时候心理上比较敏感,在拍片的后期入戏了,没大能“全身而退”,那种阴霾的、消极的心理一直缠绕着他,甚至于他会突然莫名的有种空虚、茫然感,仿佛生命间存在的一切是没有多大的意义的,生也好死也罢,爱也好恨也罢。 赵一霸并非是个很容易钻牛角尖的人,很多时候,他挂在心里的不开心的事情,会因为他碰到另外的事情而被忽然忘记、心情变得好起来,而这次,似乎远没有简单。就算他没有记着、挂着蒋姜江,或挂着他们间不开心的事,可那种阴霾的感觉却怎么也难以散开。 他和蒋姜江两人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价值观、人生观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共同语言从来就少得可怜,赵一霸忽然沉默了,蒋姜江再怎么能侃也不知从何说起。 那天的事就像个坎,横在那里了,可那个坎又已经走过了,再回过头去旧事重提,似乎它又不值得一提,蒋姜江转着手机,愣愣的有些发呆。 在他心目中,赵一霸是个比较好打发的人,他觉得只要他解释清他和明宁的关系、从此以后撇清和明宁的关系,那日的事情他再提出来道歉,再或者,一定需要的话他也可以为以后做保证,而后再好好哄哄赵一霸,他相信如果他这么做了,他和赵一霸间不会再存在任何问题。 可是,蒋姜江开不了口,为了过去开不了口、不会哄人、不会随意做保证,与明宁撇清关系蒋姜江还没做好准备亦不知需要撇清到哪个地步,或者是否需要为了这点事与旁人撇清关系。他们之间的信任是不是真到了如此岌岌可危的地步? 那日的事给蒋姜江的感觉也是糟糕的,他不愿意回想,不是说他对赵一霸忽然生出了因为要隐瞒关系而产生的避而远之的感觉,而是那日尴尬的事情也让他难堪了,即便对着明宁无所谓的笑,他心底却总有种抹不去的诡异感。 《国色》后期的宣传工作,赵一霸只去过一次。并不是很严肃的宣传工作或者非得他说些什么不可,可是赵一霸红着脸不愿意说、说得磕磕绊绊便不太好了。有些记者提了些奇奇怪怪或拐着弯带点侮辱性的问题。赵一霸虽没听出什么来,但是之后就没人再让他去参加宣传活动了。 赵一霸在《国色》中表现很惊艳、他为了拍《国色》付出得不少。他被邀请去参加国内电影奖的颁奖,很多人说:就算赵一霸得不到最佳男主角,至少也能拿个最佳新人奖。 蒋姜江和明宁也去了,他们坐在比较前排的位置,两人挨着。 赵一霸对着两人的后脑勺发了很久的呆,台上主持人说了什么他没听到;人家鼓掌的时候,他这倒记得跟着一起鼓掌。 蒋姜江拨开明宁试着挽着他的手,回过头,与赵一霸四目相对。赵一霸快速移开了目光,主持人正提到了最佳新人奖:得主是——明宁! 明宁捂着嘴,激动地走上台,她确实是很激动,握着奖杯的手还颤抖着,他说了好几个“我”字才把话说顺溜,她说:她最感谢的人就在她身边,而他也是她一直追逐的目标,正因为有了他,她才有勇气、更坚定的让自己变得更美好。 明宁说那些话期间,蒋姜江微微侧着脸,抬手半遮着脸,佯装倾听却并未用心听,即便如此扫不到正脸,镜头依然在明宁与他间来回扫了很多次。 赵一霸有被提名为最佳男主角,却不是最佳男主角,殷银领奖后,主持人在台上玩笑道:赵一霸是本/性/出演,算不上拼演技。 殷银是老牌的实力派,三十出头,很年轻、演技很好,他拍戏得奖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赵一霸未必拼得过他,输了也实属正常。那主持人以此开玩笑,了解之前关于赵一霸流言蜚语的、了解这部男/色影片的,知道他指得是赵一霸与那主人公是同一个性/向,在一定程度上两人是相近的,赵一霸容易演所以才会被提名,而并非因为他的演技。主持人似乎是用了一个玩笑,试图抹掉赵一霸所有努力、所有成就的意思了。 镜头切向赵一霸,赵一霸依然是那副模样,没有强装的喜也没有不必要的怒,坐在那儿偶尔还有些出神。 如果当时的镜头再转回蒋姜江,那些带着恶意躲在镜头后看好戏的人或许能看到他们想要的画面,蒋姜江恨得咬牙切齿,喷赵一霸和喷他没什么两样的,赵一霸未必会记这个仇、生这个气,因为他未必懂这些侮辱、未必明白那些恶意,但是蒋姜江明白,他觉得难受他觉得受辱。 蒋姜江把这口气咽了下去,不动声色地该笑就笑、该说的说,却默默地咬牙,赵一霸在那儿受辱他就要让赵一霸在那儿讨回来,总有一天,他们会认可赵一霸所有的努力,不是因为他那不十分讨好的外表、拖后腿的智商、招事的身世。 后知后觉的赵一霸在颁奖结束后,回去家里睡了一夜,次日起来才回味过味来,主持人在那天说的那些话,或许和前些日子的记者是一样的,他们带着猎奇的目光、用那么一点鄙夷的心态、带些许影藏在话语中的恶意对待他。 赵一霸在床上来来回回打了几个滚,他又把那些不是很重要的人和事忘了。 秦伯做好了早餐在等他,赵一霸没什么胃口,但也多少吃了点儿便坐在那里发呆。 他回来在家里呆的日子很少,过去,他是巴不得就住在蒋姜江家的。他头次回来那天也是直接去了蒋姜江家。 那日很晚了,屋里很静,没有开灯。赵一霸上了二楼,并没有看到蒋姜江。扑了个空的赵一霸才想起,似乎江江有对他说过这两天去了外地。 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冷冷清清的,给人的感觉不好,赵一霸便又回了自己的屋子,他之前有和秦伯打过招呼他会回来。 秦伯在等他,屋内亮着暖暖的灯光,桌上放着热好了的夜宵。秦伯静静地在一边看着书,等他吃完了上前收拾了餐桌,替他放好了洗澡的热水,秦伯不是个多话的人,却总是默不吭声地照顾好赵一霸的方方面面,即便很多时候赵一霸看不到他的存在,他依然会如此做。 那个时刻的感触给赵一霸是很深的,因为很温暖、因为有人在等他,赵一霸慢慢接受这边屋子是他家多过于蒋姜江那边是他家了。 窗外飘起了绵绵的雨,赵一霸在二楼被蒋姜江架桥连通两栋房子的那间房里,看着窗外的雨。 这些天,忙完了电影与后期、录完了歌曲、参加完了赵溪崖的演唱会、做完了那期节目,赵一霸能休息一小段时间,可是才待了一天又有些坐立不安了,那细雨没完没了地在空中轻轻翻腾着,让人心也有些浮躁。 赵一霸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想去找江江,可江江忙,就算是晚上过去也不一定能见上面。 空荡荡的小房间里什么也没有,赵一霸转了两圈,想起之前江江说过在这个房里随意添张茶几、沙发,或加几个盆景,反正是做个过道用的,不需要装修的太精致。 赵一霸比了比墙的长度,忽然门缓缓的开了,一股清冷的风吹了进来,他打了个寒颤。 回过头,赵一霸看到开了的门后出现了一张面孔,一张很漂亮的脸,不是蒋姜江的,是明宁的脸。 明宁静静地看着她,脸上闪过一丝哑然。 有那么一瞬,赵一霸以为自己还在睡觉;也有那么一刻,赵一霸分不清自己站在了哪儿。他愣愣地看着明宁,明宁张了张口说了什么,好像又什么都没说,赵一霸听不到。他在想他这是在那儿呢?江江在那里呢?明宁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他面前呢?哦,明宁是从江江那边来的。 他还没从那条桥进去过江江家几次啊,可是明宁为什么要从哪儿来呢?她是想到哪儿去的呢?江江呢?江江又在哪里呢? 屋外的凉风一直在往屋内灌,带着潮湿的细雨在屋内乱窜,赵一霸感受不到它们了,就连明宁什么时候离开的,赵一霸也不记得了。 明宁往后退了一步,因为那股说不清的东西让她心颤、使得她忘了关门便匆匆离开了。 她只是好奇,好奇桥的那边有什么,她被好奇心牵引着过了桥,她看到了桥的那边有一个,那人在抬眼看她的瞬间,眼睛里明亮的神采迅速暗淡下去。 跑回蒋姜江的屋里,明宁抹了抹头发,乱七八糟的心已经平静不少,她将这边的门小心合上后,随意走到其他房间,假装没有过过桥。 “你在我房里做什么?东西给你准备好了,赶紧拿了走人。”蒋姜江皱了皱眉,对佯装在打量他房间的明宁说。 蒋姜江有了和明宁彻底“掰了”的念头了,上次那件事后,明宁没有知难而退,反倒迎难而上,一如既往地缠着蒋姜江,不同了的是他们的心境。 明宁想要的是更进一步,却没有当初胜券在握的感觉;她想要更多的了解蒋姜江,她希望得到更多的认可。 蒋姜江本是个占有欲强、对自身领域很看重的人,对于明宁的“侵入”他十分不满的,甚至于开始感到厌恶了。 蒋姜江将明宁“请”走后,上了二楼,稍一犹豫,他开了门。 走过桥,对面的门是锁着的,蒋姜江身上有钥匙,打开门的时候,他看到地上飘洒着一些雨水,不知门何时被打开过,似乎开了有段时间了。 赵一霸的房门是关着的,蒋姜江看了看时间,上午十一点多了,他哥就算贪睡这个点差不多也该起了。 “哥……”蒋姜江还没落手敲门,被秦伯拦住了。 “蒋少爷,您先回吧,小一刚睡下。” 赵一霸没睡,和明宁无声的会面结束后,他就在屋里发呆。 “没事,我不吵醒他。”蒋姜江对秦伯还算客气,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蒋少爷,请借一步说话,可以吗?”秦伯眼看他要推门而入了,便道。 第57章 蒋姜江对待秦伯还算尊敬,但是他和赵一霸的事没有刻意瞒过他。 秦伯和他说的正是赵一霸的事,出人意料的,他没有说任何反对或不满二人的话语。秦伯和蒋姜江简单谈了谈赵一霸的近况,也说了他对两人的想法,简而言之,他希望他们幸福,他不想蒋姜江就是戏耍赵一霸玩。 “恩。”蒋姜江应了声,轻笑道,“这种事拿出来玩,我爷爷会死不瞑目的。” 秦伯走开后,蒋姜江点了根烟,慢慢地抽着,脑子里尽是些零散的事。 赵一霸什么情况,蒋姜江心里大概有个数,只是没想到到现在他还有点儿过不去坎的样子,是还在生他的气吗?还是因为那主持人当着所有观众开得那没档次的玩笑话? “哥,”蒋姜江敲了敲门,喊了好几声,等了会儿。 赵一霸犹犹豫豫,终还是小跑过去开了门;门一打开,他又跑回床上,把头埋在被窝里,屁股拱在外面。 蒋姜江瞅着他那翘屁屁笑了,本来还有些抑郁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从身后抱住赵一霸的腿,蒋姜江把脸贴着赵一霸的屁屁上蹭了蹭,什么都不说,就那么抱着他,压着他趴平了,眯着眼舒舒服服地躺着。 “江江,”那个被人贴着屁屁睡的姿势很奇怪,赵一霸等了好久没见蒋姜江起来,便小声抗议道。 “宝贝儿,想死我了。”蒋姜江将赵一霸的睡裤扯下一些,露出白花花的肉肉,他低头细细地咬了几口,舌尖轻轻地扫过他光滑的肌肤。 被他弄得有些痒痒的,赵一霸忍不住哼哼两声,想躲躲不过,被压着爬也爬不动,最终被蒋姜江弄得咯咯笑。 “江江,江江……”赵一霸哼哼几声,奋力转了个身,与蒋姜江面对面。 蒋姜江两手撑在他两侧,高大的身影覆在他上面,低头深深地看着他。 赵一霸心口微微一颤,他伸出手摩挲着蒋姜江的脸,手指一点点描摹着他的轮廓线。他也想江江,很想、很想江江,见不到蒋姜江的时候,他不自觉地想过无数次和江江在一块的场景,想过无数次和江江的耳鬓厮磨的接触,却又曾甩开过那些念头,不愿意再想到江江可能会丢下他,他也会埋怨江江的。 可此刻,真实的贴近与想象中的接触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他似乎根本没有挣扎的可能,一下子就沉入了蒋姜江的世界里,除了江江,其它的都不重要。 “江江,” “诶,宝贝儿,又瘦了吗?”蒋姜江解开赵一霸的衣服扣子,他这么躺平了胸腔上有点显出肋骨的轮廓,是瘦了,至少比跑去拍那部破戏前瘦多了。 “没有,江江瘦了。”赵一霸说着,勾着蒋姜江的脖子,把他搂在怀里。 “宝贝,你……”蒋姜江亲了亲他的锁骨,忍不住又轻咬几口。蒋姜江想提明宁,让他和自己说说,他是怎么看待他和明宁那些事儿的,可是这么好的气氛,他又不想提起其他的人。 蒋姜江亲吻着赵一霸,一点点往下,碰到赵一霸光溜溜的小玩意儿,张口含…… “哥,味有点淡啊。”蒋姜江笑赵一霸。 赵一霸连脖子都红了,微微喘息着,单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江江,伸手去够蒋姜江的嘴,想把他嘴边那羞人的液体擦掉。 蒋姜江轻笑一声,抓住赵一霸的手,扣住他的指头,哪里肯让他擦掉,愣是低下头亲了赵一霸一嘴。 …… 蒋姜江提棍上阵时,出了点小意外,也就是这个小意外直接影响到两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性/福生活。 蒋姜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弄了,多少有些兴奋,只是之前最后几次经历非常的糟糕,特别是最后那次在车上硬生生被人打断,导致蒋姜江对这种事有些心有余悸。 蒋姜江正要进行时,猛然听到有人在拍门板。他慌得回过头,门好好的合着,室内安安静静的只有他和赵一霸的喘息声,他等了好一会没听到有别的什么声音,是幻听吗? 蒋姜江在赵一霸略有些不明就里的目光中,当场萎了。 萎了那会,蒋姜江心里咯噔一下,还不算太焦急,等再继续下去时,蒋姜江才真的发现他有问题了。 “江江?”赵一霸看了眼小江江,它即便是垂头丧气时,依然和小一霸差别很大。赵一霸忙移开了目光,有点儿吓人的玩意,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没能看出问题来。 蒋姜江把赵一霸翻过去,让他趴着看不到自己,他叉开赵一霸的腿,一边轻揉着赵一霸的屁屁,一边揉着自己。 可是,不行啊,真的不行,越不行越急,越急越不行。 蒋姜江频频回头,这里不会有其他人打扰他和赵一霸了,他告诉他的小迪迪,可是它听不懂他的话。 赵一霸面朝下,快被捂死在被窝里了,渐渐的从他的那场x事里回过神来,蒋姜江为什么这半天了还没动静,他不想了吗? “江江,”赵一霸撑起上半身,扭过头去要看江江在整什么奇奇怪怪的。 “不,哥……”蒋姜江一巴掌把赵一霸拍下了,这种事情他头次面对,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他哥知道他对他硬不起了?这事关他的自尊、赵一霸的自尊,这玩笑开大发了。 匆匆丢下赵一霸,蒋姜江跑去洗手间,摆弄他的小迪迪。 “卧槽。”蒋姜江一拳砸在门上。 在此前,蒋姜江因为忙、赵一霸没在身边,没有弄过、在意过这种事,现在才发现问题。蒋姜江也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问题,但总之现在是不行了,不说身体上的,心理上也有点过不去了。 赵一霸躺在床上,激情过后的温度退却了,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江江来了又消失了,他大概是有些明白,江江是不大愿意再继续了,或者他对自己失去了兴趣、不愿意亲热了……可是之前明明还好好的,难道,这只是个梦吗? 蒋姜江整理了心情,想着出去哄哄他哥,岔开这档子事不提,以后说不定他自然就好了,一次失败,不代表每次都会失败。 用冷水冲了把脸,蒋姜江苦笑一声,他真被明宁害惨了,也怪自己嘴贱,到处乱喷,好么,他的话灵验了,这会可好真痿了。 “哥?”蒋姜江在卧房里没看到他哥,连叫了几声没人答应,他忙穿上衣服,走了出去。他在门口撞见了秦伯。 “我哥呢?” “蒋少爷,你……”秦伯欲言又止,指了指楼下,赵一霸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蒋姜江跨开一步,身下还隐隐作痛,刚才自己弄得太过用力,现在这糟糕的感觉,身体、心理上都不舒服。 蒋姜江摸了摸额头,说:“算了,秦伯替我和我哥说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我晚点再过来看他。” 秦伯答应了,下楼和赵一霸说了,赵一霸没听到,摁着遥控器一个台接着一个台的调,他不觉得江江来过,他刚才做了个只有一半的美梦。 蒋姜江回去后,泡了个热水澡,让自己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屋里放着他哥的电视,开着他哥的音乐,他想着他哥,慢慢的有了反应。蒋姜江迷迷糊糊地想,以后他应该多拍点他和他哥的艳照或者激情视频什么的,往后他一个人的时候用得上。 刚开始事情进行的还挺顺利的,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打电话来了,蒋姜江还能心情愉悦地边接电话便撸管。 小付说传了三个剧本过来给他选。 蒋姜江挂了电话,他迪迪差不多又阵亡了。 “嘿嘿。”蒋姜江把手机扔了,转个身趴在床上。 而后,抓着自己的头,蒋姜江低吼道:“卧槽啊!!” 真的要疯了。 蒋姜江从小付传来的三个剧本里挑了本名为《罪·念》的。蒋姜江气不过那些人明目张胆的说赵一霸,老是拿他的外表与过去说事,他非得叫他们刮目相看。 蒋姜江给挑的角色与赵一霸本身反差很大,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杀手,外表清纯、平日有些沉默,却彬彬有礼,偶尔会表现的有些忧郁的青年;实际上,他的心底就像是地狱,黑不见底,满满的罪恶与毁灭欲,是个天生的天才杀手。 他善于挖掘别人的内心,利用别人的心理的阴暗面,一步步设下圈套致使他们走向自我毁灭。他沉浸于杀戮,然而在一次次的追逐中、在梦与真实的交替中、在罪与恶的沉沦中,他也曾因为爱而有过迷惘。最后的时刻,他被说爱他的女人拖着一同坠楼身亡,他没有反抗。生与死不是对立的、不是绝对的,就像恶与善从来就是贯通的。 这样的人物很有张力,对于赵一霸而言绝对是种挑战,蒋姜江相信他能胜任,能为自己“雪辱”。 《罪·念》的主题曲蒋姜江的意思仍是让赵一霸唱,不过这一次,他不要他再是以前那样温婉,他要换一种方式、换一种风格,表现得阴郁、空灵,需要有种不容忽视的力量能直击人心底的。 蒋姜江对这部影片很看重,虽未直接出面,事情交由小付去处理,但仍时刻关注着它的进展,所以在该片打算聘请明宁饰演女主角时,蒋姜江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阴魂不散的家伙!”蒋姜江暗骂道。 可惜,再怎么阴魂不散,也是他招惹来的,还得他出面解决。 第58章 明宁并不是冲着《罪·念》这部电影去的,她是冲着拍摄该片的导演去的,明宁非常崇拜那个李导演。 很久以前,她联系过李导演,她希望能有机会和他合作,这次明宁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谁知道会莫名其妙的被人推了。 明宁怒气冲冲地跑去蒋姜江的办公室,质问他。 “那个剧本是为我哥准备的,我不想让你出现在里面。”蒋姜江停顿一下,继续道:“你要是只想跟李导合作,等下次再找他不就完了。” “下次?他拍一部电影后要休息好几年,我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那不正好,你趁着几年再练练演技,不是我说你,你现在真像个花瓶。” “江江,你!”明宁被他气得咬牙,却无可奈何,她说:“不,江江,我不明白为什么。为堂哥准备的电影?他一个人能演一部影片?江江,我和哥搭档的很好啊!我为什么不能和他演对手戏?” “因为我说不行啊,所以不行。”蒋姜江回绝地很直接,“行了,赶紧出去,别妨碍我。” 明宁是个倔脾气,蒋姜江三言两语打发不了她。 “总之,今天不是你答应让我去演,就是你给我个理由说服我。” “不让你去还需要理由?女主角的演员已经定好了,你跟我这闹没用。” 明宁不说话了,盯着蒋姜江,片刻后她冷静了些,说,“是因为你哥?” “是。”蒋姜江抬眼看她。 “你不希望我和你哥演戏?” “对。” “你,你以前去剧组是去看你哥,不是看我?”明宁问一个字,心就沉一分。其实,很久以前,她就接近真相了,只是她被自己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事实。 “嗯。”蒋姜江迎着明宁质问的目光,淡淡地应道。 “你和你哥,你们……你说你爱的人是……不对,上次车里……”明宁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那些细枝末节拼凑在了一起,那个让人震惊的猜测使她语无伦次。 “嗯,我去看的人是我哥,上次在车里的是我哥,我想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我哥,我爱的人……也是我哥。”蒋姜江坦白道,他不需要这个女人的纠缠、不需要这个女人做挡箭牌、不需要她有可能对他哥产生的伤害了。 明宁连退了两步,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小宁子,回去吧。我不可能再让你和我哥接触了。” “我不!这不公平!蒋姜江,你在撒谎,你在骗我!我不信,我不信!”明宁捂起了耳朵,事实太不堪了。 蒋姜江也不理会她,只等她自己冷静了一点,正儿八经道:“还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托你的福,我现在真的阳痿了。” 明宁“噗嗤”一声笑了,一边笑一边抹眼泪。 她说:“我不会祝福你的。” “我不需要。” “我会把你们的事情说出去的。” “说去吧。”蒋姜江拿着没点着的烟在桌上点了点,说“我别的本事没有,唯一擅长的就是斤斤计较、有仇必报。” 明宁笑过哭过后,冷静了不少,自嘲道:“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看上你?你这个变态,又小心眼又讨人厌。” 蒋姜江点头表示认可。 “蒋姜江,你哥是被你逼的吧?” 蒋姜江回忆了一下,最开始好像是的,后来似乎又不是了,后来好像是他哥在追逐,他却心生过放弃。 “对啊,我哥是被我强迫的。”蒋姜江点了点头,说,“小宁子,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你已经影响到我和我哥的生活了。” 明宁呸了他一脸,说:“我才不愿意见到你了!胆小鬼,欺骗我的感情!” 对于明宁而言,蒋姜江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欺骗”了她感情,虽然他两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嫌疑。 蒋姜江把剧本交给赵一霸,怕赵一霸无法理解人物的心理,他甚至还请了心理医生来替他分析这种人物,以便于赵一霸能更贴切的演出。 到手上的工作,赵一霸就算不是十分喜欢,也从来不会拒绝。 第一遍看剧本的时候,赵一霸很快便被剧情所吸引;再深入对人物进行剖析时,赵一霸有过抗拒,那人物的阴暗面让他有些受不住,那种毁灭感以及无意义感,使他变得很消极。 电影开拍后,一切都很正常,赵一霸表现的很不错。随着剧情的深入,凶手渐渐浮出水面,赵一霸饰演的角色越来越癫狂。他在写字楼的高层里,一点点逼着他的“猎物”自杀身亡,可当他看到死去的人时又尖叫着要他醒来。这个角色在一定程度上,是个有心理疾病的人。 赵一霸捂着脸嘶吼着、尖叫着,举起办公椅砸向窗户,似乎是试图用这种方式,逃脱这件房屋的束缚,企图奔向更远的夜空。当然,他没能砸碎玻璃,导演喊了停,效果很不错,只拍了两次就通过了。 赵一霸停止了砸窗户的动作,双目赤红地看着外面,保持着最后的动作,没有立即离开。小付赶紧倒了些热水过去。 蒋姜江皱了皱眉,真的很激烈的,有那么一瞬,他紧张地以为赵一霸真的癫狂了,他是为自己的内心的矛盾而痛苦着,但是这样的人又不像赵一霸,不,他当然不是他哥,这只是他哥在饰演的角色而已。 蒋姜江正要走向赵一霸,导演叫住了他。 李导演有五十来岁,微微有些发福,但看上去仍旧很年轻,他为人比较开朗,是个资历很深的导演。他对蒋姜江说:“蒋董,你最好给二少(圈内人对赵一霸的昵称)请个心理医生,我看他可能有点入戏了。” 蒋姜江一愣。 他忙继续道:“我不是说二少演得不专业,他很专业,但是入戏这种事谁都有可能发生,小心为上。二少干这一行年份不久,他把自己的内心向这个角色暴露的太彻底,他不会保护自己。”李导演说完拍了拍蒋姜江的肩,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那一席话让蒋姜江心里一沉,着实有些慌了,他从来没想过还有入戏这么一说,若是赵一霸入戏了,那疯狂、阴暗的角色不知会带给赵一霸怎样的伤害。 接过小付手中的毛巾,蒋姜江给赵一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脸色苍白,还在喘息,喝了些热水,情况好转了些,却似乎有些不大认人了。 蒋姜江搂着赵一霸的胳膊,感觉到他的身子在他手下微微颤抖着,他们没有坐电梯。赵一霸这种时候有些排斥呆在那么密闭的空间里,蒋姜江便陪着他走楼梯。 “很难受吗?”蒋姜江问赵一霸。 赵一霸摇了摇头,他很努力、真的真的很努力了,这样的场景他自己演练过很多次。 最开始时,他很不能理解这个人物为何会用各种计谋害人自杀,而后躲在角落露出那样狰狞的、有快感的笑。赵一霸演习过很多次,对着镜子笑,想象着看着别人痛苦,自己得到快感,该露出怎么狰狞的、阴暗又带着些最为纯粹满足的笑,笑过后又会有矛盾的、茫然的表情。 就像李导说得,赵一霸在镜头下表现的很不错。他不是一开始就做得出那样的表情,他也无法理解这个人物,他对着镜子笑久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没有什么是必须的,没有什么是绝对对、或绝对错的,在人的内心深处有一个点,只要牵引出来每一个人都有无数个理由走向自我灭亡,而这个点亦是真实的,只是不被人发现而已,存在不是必须也不是绝对的。 “哥?你还好吗?”蒋姜江见赵一霸在神游,摇了摇他的胳膊,迟疑道:“哥,要实在不行,我们不拍了?” 导演的话让蒋姜江有些后怕,如果真的入戏太深的话,那岂不是他家小耗子得像那位主角一样,接触到人心底那么阴暗的一面,最终只能以自毁的形式选择解脱。 “不!”赵一霸忽然激动地喊了一声,挣开了蒋姜江的怀抱,“不!我要做,我要工作!我可以做到!我可以!” 蒋姜江被他突然起来的转变吓了一大跳,忙举着手,往后退了一步,静静地看着赵一霸,他已经认同导演说的话了。他之前还只当他哥有天赋,演得好,不,他哥不只是天赋好,他付出的努力绝对比他们看到的多得多。 蒋姜江忽然发现这是个错误,给他哥选择这个另类的角色是个错误。他哥不聪明,导演说的对,他把自己的内心暴露的过于彻底了。他在了解、接触这个角色的同时,作为交换的是自己内的内心,那个角色的心接触、感染了他的心理。赵一霸不懂得如何取舍、如何保护自己内心不被侵害。 其实,早在拍摄《国与色》时,赵一霸就有这样的情况了,只是,当时蒋姜江误将赵一霸的情绪全归结于他们之间的矛盾。 “哥,是不是很不舒服?”蒋姜江担忧地问道。 赵一霸抱着胸,紧了紧身前的衣服,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他说:“江江,不要和我说话。” “喔。”蒋姜江心沉入谷底,这样的话赵一霸不是第一次说,却是他第一次看到赵一霸说这话的表情,将自己包裹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沉默的表情。 赵一霸不再往楼下走了,昏暗的楼梯间让人气闷,他推开门,走到了走道的尽头,站在窗子前。 第59章 窗外,天色已暗,深远的天空漆黑看不到星辰,只飞机偶尔飞过亮起的丁点闪光。 赵一霸一瞬不眨地盯着窗外。蒋姜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抬头看了看隔壁的门牌号,他们在八楼,就快到楼下了。 蒋姜江极为耐心的等了赵一霸好一会,只见他依然呆看着窗外,没有动静。 百无聊赖的蒋姜江点了根烟,递给他哥,赵一霸接住了。蒋姜江为他点上火,赵一霸夹着烟深深地吸了口,白蒙蒙的烟在他面前徐徐升起。 赵一霸没有吸烟的习惯,后来拍戏了,因为需要,学会了抽烟,虽然没有烟瘾,但给他烟,他也能抽上一两根。 走道中的声控灯早已熄灭了,窗外有些许亮光洒进来。 蒋姜江看着淡淡的烟雾后赵一霸微垂着眼眸,很美好却显得有些虚无。蒋姜江拿掉赵一霸手上的烟,抽烟不是好习惯,往后还是别让他哥抽了,蒋姜江心里想着,将烟弹了出去,那丁点光亮很快就消失在了那几乎是贴着大楼生长的、一排排的樟树中。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和江江说?”蒋姜江拉了把赵一霸,把他抱在怀里,用大衣裹住了他。 赵一霸脸捂在蒋姜江胸前,很安全的港湾却很不真实,随时都会消失的。他张开了嘴,咬住蒋姜江的胸口,摸索到了位置,而后轻轻含蒋姜江的小豆豆,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 在x事中,赵一霸爱这样的动作,蒋姜江曾一度笑他是个没喝够奶的娃,还调笑他就是用足了劲也不可能从他这吸到奶。 这会子,被赵一霸含着,蒋姜江没一点那方面的心思,除去他自身的原因,更多的是此刻他只有对赵一霸的怜惜。 他哥哥活了这么多年,连他母亲一次面都没见过,还记得和赵一霸重逢那日,他睡着了都听到他在梦里叫妈,之后的很多个夜晚这两个字蒋姜江没少听到过。蒋姜江为此乱吃飞醋,花了很多个晚上的时间,教会了赵一霸在梦里叫江江,现在他不常在赵一霸身边了,不知他是否睡着了喊的人还是他。 听秦伯说,赵一霸为了他没见过面的母亲还和秦伯“争吵”过。那是秦伯拿了他母亲的照片给赵一霸看,赵一霸愣说不是他妈妈,说他妈妈更好看更年轻,为此赵一霸气得不肯吃秦伯做的饭。秦伯没法了,另外拿了几张他妈妈年轻时的照片,赵一霸满意了这才肯乖乖的听话。 “江江,”赵一霸抬起头,对蒋姜江说道,“我想坐上去,看的远。”他想坐到窗台上去。 蒋姜江不同意,“回去了吧,下次带你去爬山?看得更远。” 赵一霸没勉强却将头偏向一侧。 “行吧,你上去,我扶着你坐稳了。”蒋姜江让赵一霸撑着坐上窗台,那窗台并不大,只开得了一扇窗,几十公分,刚好够横着坐一个人,蒋姜江便站着搂着赵一霸的腰,以防万一。 “江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赵一霸忽然捧着蒋姜江的脸道。 “什么秘密?” “那天在警察局,割了我手的人不是坏女人,是我、是一霸自己哦。” “你说什么?”蒋姜江以为自己幻听了,他自己割伤自己?开什么玩笑,当着那么多警察的面,他怎么可能割自己?他伤害自己能有什么好处?这简直就是瞎说八道。 “一霸想杀了坏女人,她一直在说话一直在说话,好讨厌!我想杀了她,我想让她死,让她消失!她死了就再也不要出现了,再也不会有人要我离开江江!可是杀了坏女人,江江一定会认为一霸是坏人,会讨厌一霸的。” “江江,我不想要江江讨厌我。所以,让她割伤了一霸,江江就会讨厌她了。” “哥,你……”这样的事实着实让蒋姜江感到震惊,然而,更多的是让他觉得不安,赵一霸这种时候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个? “我用的刀是爷爷送给一霸的刀,江江见过的。”赵一霸似乎是怕他不信,解释道。 蒋姜江淡然一笑,道:“恩,我见过。这个不重要了,哥,都过去了,无论你杀不杀她,我都不会讨厌你。哥,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不要再想了好吗?” “江江,你知道吗?我们都是假的。”赵一霸盯着蒋姜江的眼睛。 “胡说什么,谁告诉你这种话的?” “爷爷,江江,爷爷昨晚来看我了。他说什么都是假的,做人就是做梦,什么都是空的。” 蒋姜江心里一沉,眼皮乱跳了两下,有种很不祥的预感,这都说啥呢?没事就想杀人、想死人。他没和他哥睡了,他哥都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东西。 “够了,哥,不要再说了。我们回家好好睡一觉,都过去了。晚上再见到爷爷,你让他等我,我正好还有些话要问他。” 赵一霸摇了摇头,说,“爷爷还说,他想我了,他很想一霸。爷爷说,想抱着一霸,给我讲故事。他不想江江。他问一霸活着累吗?我告诉爷爷,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活着,一霸很努力的去工作了啊,很努力的听江江的话。可是为什么一霸还会觉得什么都没有?没有爷爷,没有爸爸,没有……没有江江,就好像做梦,什么都不是真的……” “一霸不喜欢这样。”赵一霸的泪滴到了蒋姜江手上。 “哥,哥,够了,够了,你不要说了。我们回家吧,回家好吗?你还有江江。”蒋姜江心疼得一塌糊涂。 “不!我没有江江。”赵一霸说着,忽然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蒋姜江,好像是在看另外一个陌生人,“江江,你认识我吗?” “哥!别再胡说八道了!”蒋姜江吼他。 “江江。”赵一霸摸着蒋姜江的脸,蒋姜江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只听到他继续说着,“江江,我不止想让坏女人死,我还想过让芽芽姐姐死,还想让江江死。” “芽芽姐姐消失了,江江就不会想要和芽芽姐姐好了。” 蒋姜江闭了闭眼,说:“哥,别再胡思乱想了。” “江江死了,就再也不会和别的人走了;可是,江江死了,我又会很难过,这样子会很难受。” “江江,一霸还有很多秘密,很多讨人厌的秘密。” “哥。”蒋姜江极力保持着平静,谁没点阴暗的心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越在乎越不愿意接受才会越难以心安,他淡淡道:“哥,你要想这些问题,还不如多想想你为什么会喜欢江江?” “喜欢江江?”赵一霸一愣,似乎是被问住了,沉默了还一会后,歪着头反问蒋姜江,“我喜欢江江吗?” 蒋姜江失笑,“行了,笨蛋,别想那些高深的问题了,你看你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赵一霸会像如今这样在乎他,完全出乎当初的蒋姜江所料,他以为和赵一霸相处下去,会令他讨厌他、恐惧他的。 “和江江在一起很安全,可是……” 蒋姜江一愣,随即笑道,“所以啊,没有可是了,不要再乱想。快下来吧,上面风大,你还不冷吗?我手都要冻僵了。” “江江,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呢?” “为什么?”蒋姜江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赵一霸问他的问题,他最初和赵一霸在一起是为了戏耍他,觉得好玩,后来玩着玩着就变味了,或许从一开始,他并不是真的想玩赵一霸的,只是曾经的事,谁说得清呢。 蒋姜江把赵一霸抱下了窗台,说:“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所以和你在一起。你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别想了,回家睡大觉。”他说着转身便要走了。 “江江,” “恩?”蒋姜江回过头,见赵一霸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说:“我不想缠着江江了。” “那你愿意缠着谁?”蒋姜江有些生气了,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说得他心理也乱糟糟的,没边没际的烦躁不安,他说,“行了,哥,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不,江江。如果活着只有痛苦……有什么意思呢?我们不是非活着不可的。”赵一霸终于说出了这晚他心底最终的话语,“江江,我还想杀了我自己。那样我说过的所有的话都没有意义了……不,我不杀自己,我的话也没有意义。” “哦,天啦。”蒋姜江眼睁睁看着赵一霸又爬上了窗台,站在那里,“赵一霸!你他妈别犯傻!跳下去你只会更难过!!” “江江,我不想烦你了,我想像爷爷一样,永远活在你灵魂里。”赵一霸说着就往后倒去…… “不!赵一霸!你他妈给我滚回来!”蒋姜江企图拉住赵一霸,追着他跳出了窗外。 第60章 蒋姜江跳出去拉住了赵一霸,他整个人腾空了,跟着赵一霸一起掉了下去。 幸亏楼下那些横生乱长的樟树八层楼,两人掉下去的时候,噼里啪啦压坏了很多树干,最终蒋姜江整个人挂在一根树枝上停止了坠落。 蒋姜江有种内脏都要被压出来了的感觉,赵一霸被他紧拉着悬在了空中。 缓了口气,蒋姜江张了张口,满嘴的血腥味,他说:“哥,你能摸出手机吗?打电话报警,还有叫救护车。” 他一只手拉着赵一霸,一只手扶着树枝,那枝条并不粗,刚才被他摔下来那么一压,已经有些松动了。 他们离地面至少还有十多米的距离,下面虽然是草坪,可若掉下去谁知会不会断手断脚,万一命不好,摔死也不无可能。蒋姜江这种时候不想抱侥幸去尝试,他和他哥最近都有点衰神附体,指不定掉下去就挂了。 “哥,听话,你那只手摸摸衣服口袋找找手机。” 赵一霸看了看脚底,又仰头看着蒋姜江,咬牙道:“江江,放手好吗?我不想上去。” “哥!这种时候,你别开玩笑了!”蒋姜江吼道,从嘴里喷出的血星子溅到了赵一霸脸上。 蒋姜江极力忍耐着轻声咳嗽,额上青筋暴露,顺着嘴角流下的血他是没有空再去理会了。 “很痛苦吗?哥,拍那部影片让你觉得很痛苦吗?对不起,我没有料到会这样,是我忽略了哥,没有注意到你的变化。” “江江,不要再说了,江江。”赵一霸看着血滑过蒋姜江的脸,那惨兮兮的模样很吓人。他慌了神,他害怕看到蒋姜江这样受伤的样子,这时候他才知道恐惧——他害怕看到蒋姜江真的消失了。 “哥,你听我说,你不是我,不要替我做决定!什么没有意义的屁话不要再想了好吗?”蒋姜江从来不会想那种东西,活着即便是痛苦也是美好的事,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想不开,但现在蒋姜江能体会一点了,那样抑郁、消极的情绪,很痛苦,能磨死人的,即便活得很好可在眼里的东西依然是灰暗的。 不知何时起,他哥竟然也陷入了这种苦痛中,蒋姜江说:“赵一霸,不要只想把你留在我的灵魂里,万一我没有灵魂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哥,我很现实的,我想抱抱你,如果你死了,我怎么抱你?我怎么抱你啊?哥!” “江江……” “听话,你把手机拿出来,乖,就当是为我想想,哥,你真的想我死在这儿吗?” “江江,放手,好吗?” “赵一霸,”蒋姜江一字一句道:“你死在这,我就跟你死在这,如果你真的想让我消失,你挣开我的手试试。” 赵一霸不敢试了,他也不敢做大动作,好不容易从兜里掏出手机,拿倒了,他小心翼翼的转动着手机。 蒋姜江的眼珠子随着他的手指转动着,看得眼都直了。 赵一霸拿正了手机,好不容易解开屏幕锁,正要拨电话时,上面传来“咔嚓”一声,赵一霸整个人往下晃了一下,手机从手里滑落了。 蒋姜江只觉得眼前一黑,那枝条没断,但是什么时候断都有可能了,这种时候手机竟然掉了,真是够衰的。他们掉下去就算能活着,怕也免不了断手断脚了。 “江江……”赵一霸仰起脸,摇着头说,“对不起,江江,对不起。你放开我。我不想江江死,我不想、我不想了……” “傻瓜,说不想,你还说刚才那些蠢话。别指望我放手,哥别怕,再等等,会有办法的。”蒋姜江用力微微扬起头,看了看四周,没希望了,这大半夜的,别指望有人回来这种阴测测地大楼后面瞎转悠;他和他哥就算能等到明天早上,有是一场年度大戏需要他们去解释,这种时候,不如自己想办法来得直接。 蒋姜江小心翼翼地松开握着树枝干的手,缓缓地动作着。他的手机一般不会放在裤口袋里,有时会放在上衣口袋,少数时候会放在衣服内侧的口袋。 蒋姜江摸到了自己的上衣口袋,心里拔凉拔凉的,他在坠落的过程中,衣服往上缩了些,装手机的地方正好被他压在枝干上了,手机碎没碎不知道,但拿出来却很麻烦。 “哥,我们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哦,有件事我忘了对你说,不过,现在告诉你也还来得及。” “哥,”蒋姜江轻唤一声,说:“我爱你,哥。” 蒋姜江说完也不等他回应,做出一个决定,他要拼一次。 他整个人准备往后缩,到时候,树枝若是还没断,他就能从衣服里拿出手机了。 “哥,你拉紧我,知道吗?”蒋姜江感受到赵一霸手上传来回握他的力量后才行动。 蒋姜江整个人往后一滑,胸口传来刺痛,树枝猛地晃动两下,但没断,只是越发往下垂了。 蒋姜江撑住他们两的支点落到了他的胳肢窝以下的那部分,他移开手,摸索着掏出手机。 拨通了电话后,蒋姜江求救完,忙用这只胳膊压在树枝上,以缓解另一只手的压力。 此时的两人差不多是挂在了树枝的两侧,赵一霸还是悬在空中的,蒋姜江却是用胳膊撑起的上半身。 他看不到赵一霸的脸。 “江江,让我拉着树枝可以吗?江江,你疼吗?”赵一霸出口问道,他又成为江江的累赘了,不过这次,他不敢再言放弃,那样只会害惨他们两。 “江江,我爱你,对不起。”赵一霸伸着空出的手,勾住了江江的衣服,轻轻地拉着他,他的江江。 “傻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蒋姜江看不到赵一霸的脸,能想象他现在肯定是哭得稀里哗啦的了,等下去了再好好教训他一顿,还需要为他哥请个心理医生,他对他哥太忽略了,盼着他成名雪辱,却忽略了他自身的承受能力。 “诶,哥哥,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我以前对你做那种事,你不生气吗?”蒋姜江记得他们的初次,赵一霸并不是自愿的;以前有个外号叫肥油的人也打过他哥的主意,结果被他哥捅了一刀,差点没把命丢了。他哥也不是什么好打发的角色,他瞎眼了才会觉得他哥是只胆小怕事的耗子。 “生气,可是是江江,我又不生气了。” “嗯?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尽管对于蒋姜江没来一次口都是挑战,但他必须说下去,以此分散两人的注意力,不让时间变得恐慌又难熬。 “我一直喜欢的都江江啊。” “什么?你喜欢的不是那个康汤泉?”蒋姜江想起了赵一霸以前满屋子的康汤权的写真,而他只是和赵溪涯占了个小角落。 “恩,喜欢康汤泉,也喜欢江江。”赵一霸喜欢上康汤泉是在小时候,他爸爸娶了那个女人前,他见过他们母子。那时候,康汤权还很小,与他母亲的感情很好,既听话又乖。赵一霸迷恋的更多的是那女人给予她孩子的爱,他渴望、喜欢康汤权,想和康汤权成为好朋友,随着时间的流逝,康汤权在心目中的地位便变的不同了。 蒋姜江静静地听完了,若是情况允许,他真希望好好的大笑三声。 “哥,哥,快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下面有了动静,救援人员来了。 两人被救下来后,被送往了医院。 蒋姜江断了两个肋骨,其它地方都是轻伤。赵一霸手脱臼了,还有些皮外伤,他比蒋姜江轻松多了。 “哥,”蒋姜江躺在病床上,特别虚弱的模样。 赵一霸很羞愧、自责,又不敢太表露出来,削了一小块苹果伸到蒋姜江嘴边。 “哥,电影停了好吗?” “可是,江江……”赵一霸抬眼看他,不是很愿意停拍,即使这部片子在某种程度上对他心理腐蚀很大,但他不想半途而废。 蒋姜江沉默了,没再替他哥做决定,毕竟他哥已经付出那么多了,到这份上了说不干就不干,他也于心不忍。 “江江,还疼不疼?”赵一霸摸着蒋姜江的脸颊,问答。 蒋姜江略一偏头,含住了他的指头,舌尖扫过他的指腹。 赵一霸打了个哆嗦。 “哥,亲亲我。”蒋姜江喊他,嗓子有些低哑,很具诱惑力。 赵一霸乖乖地站起身,俯下身子亲吻他。 蒋姜江勾着赵一霸的脖子,正待进一步动作时,门口传来惊叫声。 蒋姜江觉得他的阳.痿再也不能好了。 蒋姜江的小妹妹几蒋小江不可置信地望着两人,手里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小妹,堵门口做什么?”蒋小江身后有人催他。 蒋姜江迅速放开赵一霸,对他妹妹做了个嘘的动作。 蒋小江反应过来,拾起地上的东西,摇了摇头。 第61章 蒋小江进了病房后冷着张脸,半句慰问她哥的话都没有,不像是来看望他哥的而是来给她哥脸色看的;走到病床边,蒋小江撞开已经起身给他们挪地了的赵一霸,差点没把人撞翻。 “小江。”蒋姜江躺着没起身,伸直手轻轻拉了下赵一霸,有些不高兴他妹的态度,温怒道。 她哥和赵一霸接吻的时候,蒋小江看得清楚,现在她哥这么护着护着赵一霸,她想当自己看花眼了都不行。蒋小江心里又乱又怒又恨,不好对着病人发作,只能朝赵一霸道:“你给我出去,死娘娘腔!”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蒋母有些莫名其妙地拽了蒋小江一下,对赵一霸道,“小一,妹妹不懂事,别和她……” “妈!”蒋小江抢声道,“你不知道,他们、他们,赵一霸他、他……”到嘴边的话,蒋小江说不出口了,她哥躺在病床上,这种事情如果被她家人知道不定闹成什么样。 “咳咳!咳咳咳……”蒋姜江狂咳起来,咳得胸口痛,脸色都变了。蒋母一脸担忧地慌慌张张给他顺气。 他大哥蒋扬江在背后碰了碰蒋小江,瞥了眼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赵一霸,轻声问她:“有事?” 蒋扬江商场上横来直去的人,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脸色不会看,他妹妹的性子他也了解,肯定是赵一霸和他家有什么事了,他妹才会耍脾气的,不过倒还没猜到是因为蒋姜江和赵一霸有一腿了。 蒋小江红着眼,把头偏向一边,没回答她大哥。 “小江,给我倒点水来,我都要咳死了。”蒋姜江缓了口气,对他妹道。 蒋小江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安安静静地给他倒水了。 “那么高的楼掉下来都摔不死你,还能咳死你?”他大哥见蒋姜江气色不算太糟,调侃道,“江江,告诉大哥,为什么要想不开?” “别胡说八道。”蒋母拍开他大哥的手,小心翼翼地喂蒋姜江喝了水,“江江,你怎么那么不小心,真是坐空掉下来的啊?” “唔,妈,下次我保证不随便乱坐到窗台上了。这次多亏了小一哥救了我,要不然我真挂那儿了。”蒋姜江朝他大哥翻了个白眼。他是因为赵一霸受伤这事,他哪里敢对家人说实话,他们对赵一霸本来就不怎么看好,万一让他们知道他这一身伤是被他闹的还不得更记恨死他。 “妈,我没什么事,哥在这照顾我挺好的。” “不,不能让他照顾你!”蒋小江忽然激动道。 “行行行,他不照顾我,你来你来。”蒋姜江这种时候不想太刺激他妹,万一他妹一冲动把她看到的都说了出去,哪怕他再能编,混得过去,但赵一霸呢?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自个想起来都觉得头疼,更何况是这些家长、亲人,这个关系一旦被捅破了,无论他俩还能不能在一起,他都得让这些亲人心头上都得掉层肉,“正好,我哥最近拍电影忙,你来照顾我正好。” “谁稀罕照顾你!?”蒋小江顶嘴道,怎么让她哥不顺心,她怎么说。 “诶,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蒋母对蒋小江的态度也感到奇怪。 “妈,你不知道,我哥他……” “你哥我发誓,发誓不会再有下次,不会再让你们操心了。”蒋姜江盯着蒋小江道。 他们两眼里的东西只有他们两懂,片刻后,蒋小江扭头朝外走,“病房里闷死了,我出去透会气。赵一霸,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等等,蒋小江,你自个出去透气吧,我哥等会还得扶我去厕所。”蒋姜江伸长手拉住了赵一霸,他妹妹在气头上,他不想他妹妹对赵一霸说什么伤人的话;蒋姜江看得出来,他妹妹还没想把事情说出去让家里人知道,可他不能刺激了他妹妹,说话的语气挺温和的。 “好,我陪你去洗手间。”他大哥笑着应道。 “呵呵,大哥,你扶我去,我压力大尿不出来。还是留一霸哥陪我去洗手间,我自在些。老哥,谢谢你的好意。”蒋姜江表面上回得云淡风轻,背地里却对他大哥咬牙切齿,他大哥这种时候钻他空子说话,绝对是故意的。 “你们,到底怎么了?”蒋母望着他们四人疑惑道。 “没事。”蒋小江硬邦邦地回道,“妈,我到车上等你们。”说完,她甩门出去了。 蒋姜江悄悄松了口气。 “江江,小妹,我去看看小妹。”赵一霸轻声道。 “我去吧。”他大哥道。 “你们都不许去!我生着病呢,她就给我甩脸色,有这样的妹妹吗?”蒋姜江见他妹走远了,佯装怒道。他大哥那种鬼精的人,这会子要下去肯定是看出了什么,要去套小妹的话了,蒋姜江哪里肯放他下去,死乞白赖的不准他哥先走。 蒋母在病房里待了会,说了会话。 蒋姜江中途让赵一霸陪着他去了趟洗手间,他叫赵一霸别想太多,他会处理好的;出来后,蒋姜江便对他母亲说他累了。 蒋母和他大哥前脚刚离开,蒋姜江立马精神起来,忙叫赵一霸拨通了他妹妹的电话。他不能让蒋小江和他那人精大哥见面,并且他得同他妹妹谈好,叫他妹妹替他保守秘密。 “小江,我知道你想说啥。别让老哥看见你,快点上来,我和你解释清楚。”电话一接通,蒋姜江便道。 蒋小江挂了电话,没多一会就出现在蒋姜江面前。 “和老妈他们说你上来了吗?” “我给妈妈打电话说了,我先去朋友家玩了。”蒋小江不情不愿地告诉蒋姜江。 “乖。”蒋姜江挺高兴的,无论如何她今天没把他的事情捅出去,就是个很了不起的好妹妹了。 “小江,帮三哥保守……”蒋姜江顿了顿,本打算让赵一霸出去,他和蒋小江单独谈的,回眸便见赵一霸正眼巴巴地望着他。 “哥,你说实话,这次的坠楼事件,你不是不小心,是因为他对吗?”蒋小江指着赵一霸冷冷地问道。她才不信她哥是那种会三更半夜随便在坐高楼窗户的人,更不会傻到坐空了摔到楼下,她不信,他们家人都不信,这借口太扯淡了。 蒋姜江:“不是因为他。” 赵一霸:“是因为我。” “哥。” “江江,是因为我掉下楼,是因为我不想……”赵一霸说道,是他的错,是他害得蒋姜江受伤的,他无法对自己隐瞒,更无法对别人隐瞒。 “哥,哥,没事,我来说吧。”蒋姜江手指拂过赵一霸的手背,轻轻地安抚他。 蒋小江冷着眼一把扯开他们两握在一起的手,这种时候还这么糟她的心。 “幼稚不?”蒋姜江好笑道,“小江,我不求你,今天的事就是你看到这样的,我和哥,我和赵一霸早在一起了。还有坠楼的事,你别想太复杂了,真是不小心掉下去的,不过掉下去的是我哥,我是作陪的。” “蒋小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蒋姜江盯着蒋小江一字字问道。 这样的事实让蒋小江很崩溃:他哥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殉情,这个男人还是他们的堂兄! 她哥完了。 蒋小江泄愤地拍打着她哥的腿部,最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小江,对不起。”赵一霸抱着盒纸巾递给蒋小江。 蒋小江猛退了赵一霸一把,两人同时坐在了地上,这次,蒋姜江看着倒没有护着赵一霸。 “滚开,死娘娘腔!要不是因为你,我哥会变这样?”蒋小江骂道,打小时候起,蒋小江虽然对赵一霸没什么意见,但一直不大喜欢赵一霸,后来因为常常在电视上看到他,他演戏不错、唱的歌也很好听,慢慢的,她对赵一霸有所改观;和同学在看电影的时候,萌赵一霸萌得不得了,她还特别得意的说这个是她堂哥。她同学让她找他要亲笔签名的生活照,她也答应了的,谁知道会是现在这样。 “小江,事情就这样了,你要告诉爸妈就去说吧,趁着我现在爬不起来,老爸正好能打死我,一了百了啊。” 他爸和他大哥两要是知道蒋姜江搞同性恋,还是和自己的堂哥不会打死他才怪。 蒋小江抓起地上的纸巾,胡乱地擦了把脸,站起身将纸团丢蒋姜江脸上,甩门跑了。 “江江。”赵一霸迟疑了一下,跟着追了出去。 蒋姜江没拉住赵一霸,自己下了病床,扶着墙走到门口一看,两个人早没踪影了。 赵一霸亦步亦趋地跟在蒋小江屁股后面,有话想说又不敢说。 蒋小江气归气,难过归难过倒不至于失去理智,知道她哥在激她、恐吓她,可她还真吃他那套——她不可能告诉家里人了。赵一霸是公众人物,追在她后面跑,她也只在医院后僻静的小公园里乱转。 “回去对那个王八蛋讲,我不会告诉老爸!你们现在满意了吧。”蒋小江蓦然转过身来,倒被赵一霸吓了一大跳。阳光下,赵一霸的肌肤白得病态,他脸上还有伤,宽松的病服衬托得他更为瘦弱,望着蒋小江的大眼睛里有哀伤也有惶恐,蒋小江突然有种赵一霸跟着他哥其实蛮遭罪的念头。 蒋小江坐在一汪死湖水旁的木凳上,赵一霸坐在木凳的另一旁,两人中间隔着个人宽的距离。 “对不起。”赵一霸轻声道。 蒋小江没吭声,她也不知这句对不起该不该承受,不过转念一想,哥哥都被他拐跑了,受着就受着吧。 “我哥之前不是都和那个叫什么明宁的女星在一起了吗?怎么现在又和你要死要活的?他们分手是不是因为你。”蒋小江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赵一霸回答,回过头,只见赵一霸微垂着满是泪水的脸,目无表情地看着死寂的水面。 蒋小江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竟为赵一霸感到疼痛。 赵一霸那模样很不对劲,蒋小江早在病房就应该发现,赵一霸以前也有些安静、腼腆,但绝不是刚才那样沉默寡言,脸上的情绪甚至可以用“阴郁”二字形容。 或许,他们过得很不容易。 “我、不知道。”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我哥欺负你了对吧? “如果,不开心的话,为什么还好跟我哥在一起?他那样的肯定很坏,要是我就忍受不了他的脾气。”蒋小江自己都没发现,她已经放柔了语气。 赵一霸摇了摇头。 “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会在一起?你们这样很奇怪,你不觉得吗?” 擦了擦眼睛,赵一霸轻轻呼出口气,说:“我不想离开江江,和江江在一起很幸福。” 蒋小江沉默了,她哥的事她是绝对管不了了,她唯一能改变的只有自己的观念和态度,接受或针锋相对。 “我,赵一霸,你回去陪我哥吧,省得他说我带你出来,没人扶他上厕所。” 赵一霸看着蒋小江没有动。 蒋小江不自在地偏过头,“大不了我以后不叫你娘娘腔了,擦把脸吧,你好歹也是个小明星,被人拍到这种照片,你不嫌丢脸,我还嫌呢。” 赵一霸用给蒋小江准备纸巾,仔仔细细地擦自己的脸,什么时候又掉金豆豆了呢,他都不知道,他现在和江江很幸福了啊,幸福不就行了嘛?其他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可是,为什么还要哭? “我不想离开江江。” 蒋小江离开前,拍了拍赵一霸的肩膀,说:“实在难过的话,你就和我哥分了吧,我、我帮你找更好的、男朋友。” 第62章 蒋小江走后,赵一霸在湖边呆坐着,直到小付把他领回去。 蒋姜江让小付在门口守着,谁来都不许进来,谁都不许敲门、不许来电话。 “哥,小江和你说什么了?她骂你了吗?你干嘛傻里吧唧地追她出去?她那么大的人,还怕她丢了?”蒋姜江拍了拍床铺,示意赵一霸躺在他旁边。 对付他妹,蒋姜江还是很有把握的,等他妹气消了,他去道个歉,再费点心思收买他妹挺,看看多简单的事,万一以后他的事被他家人知道了,他妹说不定还能给他当个说客。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蒋姜江就算本事再好,他若和赵一霸好着,瞒得了五年、十年,他能瞒一辈子?他们家里六口人,就数他老哥和老爸难对付,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二哥不会管他的事,至于他妈,蒋姜江决定先把他妹妹收买好了,再慢慢把他妈“拉拢”过来,“家庭战役”中,他妈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小妹,没有对我凶,江江。”赵一霸小心翼翼地搂着蒋姜江的脖子,蹭了蹭,真舒服,蒋小江和他说什么了?哦,说愿意再替他找个男朋友。 “卧槽!”蒋姜江一听,毛了,“这吃里扒外的臭丫头,她说什么你都别理她。你敢另外找什么男朋友,我把你小*割了,听到没?” “嗯。”赵一霸侧躺在蒋姜江身边,特么乖巧地点头,手指轻轻地贴着蒋姜江的胸口画圈圈,“疼吗?江江。” 蒋姜江被赵一霸蹭得心里舒坦啊,爪子伸进了赵一霸裤兜里,给他揉屁屁,嘴里说着:“不疼。”能不疼么?他是被他老爸打大的,抗疼能力强罢了。 “诶,哥,那天晚上的话再说遍给我听。” “什么话?”赵一霸扭着屁屁怕弄到蒋姜江又不敢扭重了,也就没能从蒋姜江的爪子下救出自己的屁屁。 “喜欢我嘛?” “恩恩。”赵一霸点头。 “爱我吗?” 赵一霸顿了下,重复了个“爱”字,然后点头。 蒋姜江的爪子在赵一霸的屁屁缝里轻轻滑动、勾动着,滑得他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的笑,“谁叫你迟疑的?再好好说一次。” “爱江江。” “过来亲我下。” “恩。”赵一霸仰头给蒋姜江来了一下。 “再一下。”蒋姜江不嫌腻味,愣是叫赵一霸反反复复亲来亲去。 “哥,想我口你么?”蒋姜江轻咬着赵一霸的耳垂,问道。 赵一霸身子微微一颤,被他弄得有点儿喘气,红着脸说,“江江,江江不弄了,江江还伤着。” “我伤着怕什么,你没伤着不就完了。”蒋姜江彻底当起了流氓,抽出手,拍了拍他的屁屁,说,“来,你帮我把裤子脱了。” “江,江江……”赵一霸被蒋姜江弄得有点儿姓起,可是想着蒋姜江受着伤又放不开。 “脱吧,乖。”蒋姜江蛊惑赵一霸,“坐我腿上,把裤头解开,脱下来一点就行了。宝贝儿,你懂我意思的。” “嗯~”蒋姜江的话让小一霸起立,“江江。” “小骚/货,爱我嘛?宝贝。” “爱,江江。”赵一霸轻轻跨坐在蒋姜江腿上,也不敢看小江江撑起裤/裆的样子,被蒋姜江“哄骗”的有些激动,抖着手往下拉他的裤子,结果没抓好裤子那松紧带,裤头弹到了小江江身上。 “唔,卧槽,宝贝轻点。小骚/货,看你急得那样。”蒋姜江心里虚啊,被赵一霸来了那么一下心里更虚了,不过再虚也得上,这大半年来,两人的正常生活算下来还不够十个指头数的。再者,小江江那毛病就算没好,他也得撑着,撑到好为止,赵一霸后半生的“幸”福可都维系在它身上了。 “江江……”两人滚床单的次数不少了,换赵一霸主动,他还是很茫然,可是身子确实空虚了,无论是拥抱蒋姜江还是被蒋姜江拥抱,他都需要,很急切。 “宝贝,摸一摸,他想你了。”蒋姜江挺了挺腰。 赵一霸盯着小江江,嚣张狰狞的玩意儿看着依然叫人心惊肉跳,烫手的玩意。 跪坐在蒋姜江两腿间,赵一霸双手很用心的伺候着小江江。 “唔,宝贝儿。”蒋姜江闭着眼,手摸着赵一霸的手,喉结上下滑动着,很刺激,他喜欢赵一霸这样专注的伺候他。 不会再有意外了,不会了…… 赵一霸两只爪子勾了勾小袋袋,顺着ta往下摸。 “江江,江江江江……”赵一霸焦急地叫着蒋姜江,微微低着头,他该怎么办,他们该怎么办?他想拥抱蒋姜江,那一刻,这种念头异常强烈。 “唔,赵一霸,爪子往哪里钻呢。”蒋姜江大腿根部收紧,屁屁夹住,赵一霸的爪子没地去了。蒋姜江喊了他哥一声,伸长爪子捏他哥的脸。 脑子充血,赵一霸管不了那么多了,手撑在蒋姜江两边,半趴在他上方,和他亲吻起来。 至于下面的小一霸和小江江,他们情况后来演变成了这样: 小一霸一直在蒋姜江的腿中蹭来蹭去,蹭着蹭着就高兴地吐了好几口唾沫,费了小点时间才把自己吐泄气;小江江本来也很兴奋地随着赵一霸的的动作,一下下撑着赵一霸的肚肚,撑着撑着小江江没力气了,软下去了。 完事后,赵一霸有些疲软,半坐在蒋姜江腿上,缓过劲来才发现,蒋姜江腿上被他弄得一团糟,他顿时红了耳根子,结结巴巴:“江、江江,我……” 蒋姜江双腿往上一抬,赵一霸一颠。 蒋姜江用了点劲,胸口抽疼下,鼓起的嚣张劲弱了一半,要凶不凶的样子,对赵一霸道:“赶紧,给我舔/干净!” 赵一霸悄悄地把目光往旁边移开了一点点,咬着手指小声嘟囔了一声,大抵是没脸拒绝蒋姜江,又没可能真低下头去/舔。这种玩笑,还是别开了吧…… “手指甜么?” “嗯?”赵一霸微抬起眼皮,瞅着蒋姜江,老实道,“不甜。” 想起搁嘴边这爪子之前摸过什么了,赵一霸吐了吐舌头,指头偷偷在衣服上蹭了蹭。 “傻样,伸过来我舔舔。” “不,江江。”赵一霸身子往后倾。 “快点儿,要我揍你么?”蒋姜江佯装怒道。 “脏死了,江江。” 说要揍人的话太假了,用这个威胁赵一霸实在是太没有威慑力了,蒋姜江现在是伤员随便一个动作都是重负。赵一霸麻溜地爬下床铺,很快倒了盆温水过来给蒋姜江擦拭干净,妥妥当当地盖上被子。 “江江,”发泄过后,整个人都轻松不少,赵一霸嘴边挂了点笑,“江江,我喜欢你。” 赵一霸整理好一切,窝在蒋姜江身旁,把指头伸给他,“干净的,我洗过啦。” 蒋姜江“噗嗤”一声,乐了,这活宝贝啊,对他真是好气又好笑。 捏着赵一霸的脸,扯了两下,蒋姜江轻咬着他的指头,含糊不清道:“别再苦着张脸了,知道吗?哥哥,你好好爱我,我会对你好的,懂不懂?” “嗯。”赵一霸点头,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抓着蒋姜江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啊,江江。”后知后觉的赵一霸忽然记起来了,刚才小江江似乎是没有满足过,从蒋姜江嘴里扯出自己的爪子,赵一霸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脸,迟疑道:“江江,那个,你还要不要摸摸?” 蒋姜江一愣,随即明白他什么意思,说:“不摸了,它太累,睡觉觉去了,下次吧。” 小江江还没好,要出出不来,该硬偏软了,这种事一来二去弄得他整个人确实很疲惫。 “江江,饿吗?”赵一霸摸着蒋姜江的肚肚,轻轻转了个小圈。 “我不饿,你饿了吧?叫小付弄点吃的去。”小付这种时候倒十分听话,让他守门外别让人打扰,真没一个人来,过了用餐的点,他自己也不来给他们送餐。 “我也不饿,我想和江江待着。”赵一霸搂着蒋姜江的脖子。 “行,那晚点再叫他准备。” “好,江江。” “哥,和你说个正事,”蒋姜江揉着赵一霸的头发,说,“电影不拍了,好吗?” 这件事蒋姜江有说过,当时那种情况下,提的人未深思熟虑过,听的人根本没听进去。 赵一霸想了想,问:“不拍电影了,做什么?唱歌吗?” “不,不干这行了,退出演艺圈。”从最初赵一霸进入演艺圈开始,蒋姜江就是不愿意的,这个时候让赵一霸退出,蒋姜江得亏一大笔,赵一霸这些年来的努力也相当于功亏一篑,但在蒋姜江看来,这些都值得。 “你认真考虑下,拍电影这么辛苦,你也受不了了,不是吗?我们现在多不自由,出出进进总有眼睛盯着。” “江江,我的工作……” “宝贝,你先好好想想,别急着回答我。” “江江。”赵一霸挺认真的思考了,但是想来想去脑子里也就那么多的事,没有别的思路、没有别的路子,他说:“江江,我想把电影拍完,我想拍。” “只因为想吗?这一点理由说服不了我,哥,就这个理由,我还是会提前解雇你。” “江江,”赵一霸瞪着大眼睛看着蒋姜江,他有种预感,蒋姜江要耍无赖了“江江,我现在不演那个电影,会赔很多钱。” “那是你要赔给我,我无所谓的。公司里那么多人,重新找人重拍就好了,再来一次,我相信导演会拍得更好。” “江江……”赵一霸掰蒋姜江的手指,“可是,江江,我想拍。” “不行。”蒋姜江抽回手。 “江江,江江,那,爷爷的股份呢?他们不会给我的,对不对?江江,爷爷会难过的,我不要这样。” “所以,你只为死了的老头子想,不替我想想了吗?”蒋姜江捏了捏赵一霸的鼻子,和公司那些人说好的三年之约快到期了,赵一霸对公司的管理不在行,他“策划节目”、当演员、歌手这些方面做的不错,他本人虽然争议性很大,但没有人会说他没实力,在圈内的口碑很好,这样的人入股公司对于公司而言不能说是坏事。 再者,当初谈好的条件,是让公司百分之八十的人认可赵一霸,这种事情最好弄虚作假了,那群老头子会捣鬼,不代表蒋姜江不会捣鬼。 “我替江江想,挣的钱都给江江花。” “你还真大方。” “江江。”赵一霸突然直起身子,捧着蒋姜江的脸说,“江江,我养你好不好?江江,我可以养你了诶。”赵一霸想起了他□□里的数字,想到可以养江江这事让他挺兴奋的。 “傻样。”蒋姜江好笑道,“行行,你养,你养。先把工资卡交给我,我看看票子够不够。” “好。”赵一霸答应着就要跳下床。蒋姜江忙拉住了他,“急什么,我都不怕你跑了,你急什么?诶,不对,说正事呢,我都让你给带跑了。以后,工资卡交给我,你在家好好伺候我,别出去抛头露面了听到没?公司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虽然有点儿麻烦,但是我会处理好。” 赵一霸扁扁嘴,小声抗议道:“那是爷爷给一霸的东西,一霸想自己拿回来。” 蒋姜江伸手轻轻地刮了他一小耳光,说:“这时候知道想拿回来了?” “唔。” “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你就不想还有东西没拿回来?命都不要了,你还在乎那点股份?” “江江……” “就为了这点东西,你还想闹着自己再跳一次楼吗?”蒋姜江瞪着眼睛胡搅蛮缠。 “我不是。”赵一霸有点怕蒋姜江,却又无从辩驳,低了头。 “不是什么?”蒋姜江反问一句,没有等他回答,便勾着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低了声调,“宝贝儿,知道吗?你要吓死我了。” “江江?” “哥,哥,不许再吓我了。”蒋姜江呼了口气,轻声说:“不要再做傻事,不要再钻牛角尖。你掉下去了,我就算没跟着你跳下去,我也会活得很痛苦的,你懂不懂?哥,不要折磨我。哥,你要听话,乖啊。” 赵一霸纵身一跃是蒋姜江的噩梦,闭上眼,只要那天晚上的画面闪过,他就怕,怕得非得亲眼看到赵一霸在他面前好生生的活着才能安生。 “不要再想不开了,好吗?你答应我,答应我,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蒋姜江把头埋在赵一霸的颈项间。 “江,江。对,对不起。我听话,我都听江江的话。”蒋姜江颤抖的音调让赵一霸心莫名的难受,他没想过让江江难过、让江江害怕,这些事从一开始就不是他的本意,他是想让江江幸福、很幸福。 有水珠滴到赵一霸手背上,赵一霸猛然甩开手,片刻后他轻轻摸着蒋姜江的脸颊,擦掉了他脸上多余的水分。 蒋姜江把小付这一年的奖金扣光了,赵一霸状态不对,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守着赵一霸的居然都没有发现问题,不能说不是失责。 小付虽然难过,受了那处罚倒也不算太冤,如果赵一霸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很难原谅自己,他本身不是个心细的人,因为贴得太近,反倒对这种事疏忽的厉害。 赵一霸还想继续拍完那部戏,蒋姜江不是非得专断独行,便由着他去了。 替赵一霸找了心理医生,蒋姜江还想另外换个人去照顾他,眼下就个严桀是最适合的人选,可是严桀帮他做事又走不开,派给赵一霸确实也显得太屈才了,便只能由赵一霸和之前一样。 向导演千叮咛万嘱咐交代好赵一霸的事后,又逼得人家导演跟他做了赵一霸不会再出事的保证,蒋姜江才放了他们回去继续拍戏。 虽然在拍这部电影的问题上做了让步,但就赵一霸退出演艺圈的事,蒋姜江不想和他再讨论太多,他最多还给赵一霸两年时间完成还没结束的合同,届时,就算背地里使绊子,他也得让他息影并退出演艺圈。 蒋姜江除了正常的起居生活、与赵一霸通电话外,每天他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催导演进度。那导演开始还挺给他面子,嘻嘻哈哈应着,后来确实被催得烦了,忍无可忍,三番五次摔赵一霸手机,亏得他手机好使,被摔了很多次居然还没坏。 有了能沟通的人,赵一霸心情渐渐开阔了些,只是那片子确实磨人的很,越到后期,人物越是癫狂,就算是个心理防御能力极强的人去扮演这种角色,多少也难以忍受,更何况是赵一霸。 可,路是蒋姜江选的,赵一霸坚持要走的,就算再难过,也只能挺下去。 蒋姜江百无聊赖地扔着飞镖,又一次正中红心。 许执纯晃着红酒杯,笑道:“蒋董,我听人说,你和你哥有一腿,是真的吗?” 蒋姜江挑了挑眉,不可置否,“说吧,想要啥才能让你闭嘴,需要我把公司拱手让给你吗?” “哈哈哈哈”许执纯夸张地笑道,“蒋老板说笑了啊,我就随口一说。” “呵。不想要别要,许老板,您自个儿生意做那么大了,往后别来打我们公司的主意,这点蟹肉不够塞您牙缝。”蒋姜江冷哼一声。他们公司的小股东想把股份转卖了,不是什么大事,公司股东都举手表决同意了。可是想要购买股份的是许执纯在背后以他人的名义购买,蒋姜江知道后,还没来得及通知其他股东便立刻出面制止了。 许执纯可惜了这一着棋,愣是还差一点点就成事了,偏偏卡住他的人是蒋姜江,看来到嘴边的肉怕是难以吃下了。 蒋姜江有点儿烦公司的事,对着许执纯连平日里“和蔼可亲”的样子都懒得装,坐那儿半天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他想蹬掉公司的其他“老板”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次要卖掉股份虽然不多,但不多不代表没有,让个死对头插足进来,这和卖掉他们公司有什么两样? 难怪那个小股东那点股份能有这种顶了天的价。 离开前,蒋姜江想起了件事,对许执纯说,“对了,许老板,你家里那几套弓箭可以还给我?” “额?”许执纯一愣,立刻明白过来,蒋姜江是想替他堂哥拿回“他家”那几套弓箭,那东西做工精致、价格不菲,对于他堂哥肯定有特殊的意义,也许传闻不假。 他笑道:“蒋董,我是生意人。” 蒋姜江不说话了,几套弓箭而已,不值得他跟着卖公司。但如果他能把弓箭拿回去,他哥一定会很高兴的,他可以把家里楼下一层的卧房打通了做个射箭室,多运动也有利于他哥身心健康啊。 “蒋董,那一丢丢股份对于你而言不算什么啊。”许执纯见他不说话,便提醒道。 “我是真心想与蒋董共事。我花大价钱买小股份,蒋董相信我绝对比任何人都爱护公司。” 蒋姜江挑了挑眉,“行,那今儿就当我没来过,你和老倪的合同尽早签了吧。”他们公司被卖,他阻挡的了一次,能拦住第二次、第三次吗?他阻挡了这个人,能阻挡其他人吗?这群人背后捅他刀子还嫌捅的少吗? 要卖公司,他们卖高兴就好,他从中得点利逗弄得他哥开心也算占了便宜。他哥跳了那次楼后,蒋姜江明白一个道理:钱财名利都是身外物,没有什么比让他哥高兴更重要。 蒋姜江有点能体会,当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博褒姒一笑的心理了。 “好。”许执纯大喜,这肉竟然让他叼着了! “东西明天给我送过来。” “蒋董,明天送过去恐怕不行。” “你要我掏钱?”蒋姜江斜着眼看许执纯。 “不,不,我想还是蒋董叫人上门来取会比较好。” 蒋姜江懒得猜他葫芦里买什么药,取就取吧,反正送或取都是白拿。 “行,我改天叫人来拿,东西没弄坏吧?” “没,好着呢。有好几把弓太小了,我碰都没碰过。哦,叫你们公司那个什么小付、付小的来拿。” “呵呵,”蒋姜江笑了,这王八羔子,上次他和小付来讨他哥的照片时就看着他们两有猫腻,果不其然。 前些日子他伤了躺病床上,叫小付看门,结果那小子早溜了,晚饭没给他和他堂哥准备;后来说起来,他是为了拦住来探病的许执纯,没法子晾着个人在门口,被他拖去喝酒去了,现在想来,两人哪只喝酒这么简单。 让小付来取弓箭就取弓箭吧,能有多大的事,不过说到这个上面,蒋姜江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许老板,我现在仔细想了想,你给的价格有问题啊。” “啊?蒋董,不低了,再加我就亏了。” “谁让你加了?”蒋姜江在许执纯耳边低语两句。 “好,好。哈哈哈!”许执纯大笑起来。 蒋姜江让许执纯调低购买股份的价格,他保证不会对公司其他人透露购买股份的人是谁,并会暗中协助他“砍价”。 蒋姜江属于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他不舒坦绝对不会让别人好过,更何况现在还只是卖些无关紧要的股份问题。 第63章 拍完《罪·念》那部电影,蒋姜江没再给赵一霸接新戏,彻底断了他拍戏的机会。 赵一霸偶尔出席个公司会议,倒清闲了很长一段时间,只苦了小付鞍前马后的伺候。 赵一霸这几年为公司牟利不少,投票决定是否能让赵一霸成为股东时,全公司上下实名投票,极少人愿意得罪蒋姜江。 六个股东中,尹念拉了另外一个小股东,蒋姜江拉了许执纯,明宁她爸受了她的蛊惑还当蒋姜江是他的准女婿,站在了蒋姜江这边,独留下个陈老鬼再怎么执意不让赵一霸继承股份也是枉然。 在那次股东会议的前一天,蒋姜江遣了小付去许执纯家拿弓箭,到了第二晚,蒋姜江给赵一霸摆完酒回来,小付才将弓箭送到家。 蒋姜江顺手就当是送给赵一霸的礼物了,并没有留意到小付一脸的疲惫以及他不对劲的情绪,也没曾询问过他为何拿个弓箭能拿一天,留他在家,秦伯做了晚饭让他吃过后,便没再管他了。 赵一霸看着被挂在墙上的那几套弓箭热泪盈眶,有两三套弓箭因为太小,他已经用不到了,但这些都是他爷爷送给他的,他终于能够重新拥有它们了。 “江江!谢谢!”赵一霸兴奋地整晚上都没睡好。 “谢我能顶几分钱?过来亲一口。” 最近不用再赶戏,也没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广告、节目要上,赵一霸深夜不睡倒也没多妨碍,他狠狠地放松了一把,前段时间,《罪·念》的拍摄一结束,蒋姜江还和他去了海岛度假。 没有了压力、没有压抑,赵一霸情绪渐渐平和,乱七八糟想不通的事也不怎么想了。 蒋姜江对于现在的状况比较满意,心大概也是安定了,好好和赵一霸过。 赵一霸对他百分百的信任、依赖,股份到他名下后,他转手就交由蒋姜江管理。 公司上的事,蒋姜江从没让赵一霸操过心,他现在操心的是他学习的地方。 依蒋姜江的意思,赵一霸想读什么专业,他给他找个不算太次的学校,把他捐进去混个三四年。 关于这个问题,赵一霸不大领他的情;想要回学校是他很早前的愿望,在社会上待的越久那种念头越发淡了,再者,他要真回去,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去。 赵一霸对蒋姜江说:“江江,我再去学表演好不好?段导说他有个好剧本还想找我拍。” 蒋姜江一听,毛都竖起来了,横眉冷对道:“不行,你还打算回去拍戏啊?想都别想想。” 他话说得有点儿狠,压根没有回旋的余地,赵一霸扁了扁嘴,虽然不用拍戏是能轻松不少,并且可以每天和江江见面,但是,如果继续拍戏的话,他再认真一点、再努力一点,他或许会有更大突破的,如果他一直站在台上的话,说不定有一天就得能和蒋姜江共同进出,而不需遮遮掩掩了。 “我的意见你不听,你的打算我不许,这样吧,哥,我们折中,你去教表演行嘛?”蒋姜江这算盘打得好,他的学校里是不缺人,赵一霸混到今日也算是徘徊于一二线明星之间,他退出演艺圈能去教学,对于他两都是双全的办法。 赵一霸勉强点头同意试试。 两人商讨完的第二天,蒋姜江把赵一霸送学校去了,让他旁听了几节课,回来后赵一霸还有模有样的琢磨着当好老师。 学习了一段时间,赵一霸正式“上岗”。上课那天,蒋姜江让人把上课的全过程拍摄下来,晚上两人缩在被窝里边看边笑,笑到后来,蒋姜江关了视屏又不满意了:这一群乱哄哄的学生算怎么一回事嘛?还有老盯着赵一霸瞧,瞧啥子呢?还没在电视上见过赵一霸不成。 蒋姜江这是故意挑刺,人家学生真是头一次见赵一霸,难免有小小的惊奇,倒没他想的那么乱哄哄、盯着赵一霸不放。 “班上有人对你毛手毛脚吗?”蒋姜江摸他。 赵一霸推他,没推开,奇怪地望着蒋姜江,“没有呀。” “算了,明天别去了。我觉得你不适合当老师,你看看你,说话的声音还没他们说悄悄话的声音大,一点气势没有;还有,还有,你从头到尾红什么脸啊?看上谁了吗?红成这德行。” “江江……”赵一霸用力戳了戳蒋姜江,“江江,不讲理。我可以学的,明天我会做得比今天好一点点。”赵一霸这课上得其实挺简单的,教学内容大部分都有人替他备好了,哪个时段该讲些什么、做些什么,都有人为他设计好的,他出个人,再出点力就行。 等他慢慢上了路,才会由他自己备课。 “不行。” “江江。”赵一霸委委屈屈地扯蒋姜江的衣袖。 “不商量,睡觉。” “江江!”赵一霸掀被爬起,抱着胸居高临下地看着蒋姜江,这人实在是太不讲理!*、专政!耍着他玩儿的。 赵一霸气鼓鼓地跨下床,他回他屋里睡去,明天早上他自己坐车去学校,才不管蒋姜江同不同意。 “宝贝,跑什么呢?”蒋姜江拦腰抱住赵一霸,将他压在了床上,捏了捏他的脸,“没把你身上的肉养肥,倒把你的胆子养肥了。” “哥,你今晚把我伺候高兴了,我就放你走。” “……” 蒋姜江典型的无赖、流氓,他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弄他哥。 两人滚完床单,嬉闹累了,赵一霸沉沉睡去。 蒋姜江还无睡意,赵一霸不去拍戏的日子里,确实把他过滋润了,只是那恼人的毛病还没好,为了不让赵一霸多想,蒋姜江豁出去了他的“尊严”,把射不出的毛病向他说了。 赵一霸挺能理解他的,每次伺候起他来特别卖力,蒋姜江特别满意,满意到觉着这毛病好不好都不算大问题。 闲着无事,蒋姜江又开始刷赵一霸的微博。 前两日,蒋姜江以赵一霸的口吻发了条微博,大抵意思是宣布他退出演艺圈了,往后的戏他不会再接,之后便是感谢各路人的关心、照顾、喜欢……说了一票的客套话。 微博发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微博下刷满了评论,说什么的都有,热闹的很,于是,看评论成了蒋姜江这两天闲暇时的消遣。 翻开评论,蒋姜江一愣,然后多看了两条评论,紧接着刷刷地往后快速翻评论。 这是怎么了? 评论区里漫天的谩骂话语中偶尔穿插着几句祝福的话,大抵是骂他恶心、不要脸,为了出名什么人的床都上。类似于这样谩骂的话语,此前蒋姜江也见过,但在赵一霸成名后基本看不到几个人这般骂他了,这样被群攻的事是头次,很突然。 蒋姜江有片刻失神,脊背发寒:他和赵一霸的事暴露了…… 蒋姜江很快顺着评论在网上搜到了无数关于赵一霸的报道,最近的一条是在两个小时前发的“赵一霸神秘恋人浮出水面,竟是他的弟弟”这样一篇文章,原网址的文件已经不在了。 现在能看到的多是网友转发的,不止有文字,还有近段时间他和赵一霸的“亲密照”。其实照片上他们不算很亲密,蒋姜江因为心里“有鬼”和赵一霸出门时,通常都格外小心。但是只有他们两人时那就未必会注意那么多了。 那上万字的文章详细的“记录”了赵一霸与他堂弟的感情史,从那一年重逢开始说起,一直到两人什么时候同居。在赵一霸拍戏、演唱时,蒋姜江的踪影总是有迹可循的。甚至连和明宁的交往都是蒋姜江为他们口口打的掩护,他又是如何欺瞒了那个无辜的姑娘、利用了她,等等事情事无巨细,说得好像作者就是当事人一般。 蒋姜江看完后都不禁相信这就是事实真相。 那样的一篇有力的文字配上的照片,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够说明问题了。更何况不止一张照片、一个动作。 蒋姜江和赵一霸的恋情就是板上钉钉、早就木已成舟的事。 蒋姜江刚扫完那篇文章,还没细看照片,电话便进来了,是严桀。 严桀向他汇报,原文已经被删了,但是现在在网上转载的速度太快,根本没法制止这则报道的传播,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抑制不要再有别的站点、报刊报道这事。 “知道是谁爆的料吗?”蒋姜江问道。 “不能确定。”严桀顿了顿,继续道:“蒋董,这事是小付通知我,他让我先别告诉你。” “恩,我知道了。”不用点破了,蒋姜江明白这话里有几层含义,不一定是小付爆的料,但也不一定不是小付。 挂了电话,蒋姜江又翻了翻网上的东西,看了看大部分的评论,多半是谩骂,确实,和自家兄弟滚在一起,并非什么光荣的事。 蒋姜江心说:大半夜的这些人都不睡,真心闲得蛋疼。 他和赵一霸两人的关系被曝光,在网上为他们辩解的最多的人竟是明宁。 蒋姜江看着她在网上这里戳一下那一戳一下,还在企图说明那事是诬蔑。 “听说你出柜了。”明宁接到蒋姜江电话,张口便问。 “恩,出了。” “勇气可嘉,恭喜你啊。” “谢谢。”蒋姜江笑道,没想到这时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蒋姜江突然发现,他当初那么怕事情被暴露,这会子该不该知道的人全知道可,似乎也没有他设想的那么糟糕,或许也不会像他当初想的那么不可收拾,至少他感觉,他能坦然接受可。 “江江,需要我帮忙吗?警告你别嘴硬啊。” 第64章 清晨,赵一霸睁开眼便看到坐在床边对他微笑的蒋姜江。 “醒了?来,把衣服穿上,今天跟我回趟公司。”蒋姜江拿来套黑色的西装让赵一霸换上。 赵一霸揉着惺忪的睡眼,由蒋姜江替他打好领带,“江江,我还没刷牙,没洗脸。” “哦,没事,你先洗漱,我在楼下等你。”蒋姜江上下打量着赵一霸,不错,挺好看的,只是人本身长得太嫩了,没点儿气势,等会回公司还有场硬仗要打。 从早上六七点开始,蒋姜江的电话简直快被那些人打爆了。 蒋家的人还没反应,蒋姜江摸不透他哥和他爹是给他时间处理外面的事,还是没先知道消息,不过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蒋姜江可以预感,接下来的麻烦事会是一茬接一茬。 实在不行,公司脱手好了,那几个老家伙屁事太多。 他趁着还能捞钱,捞一笔算一笔。 去公司的车上,蒋姜江用最简洁的语言向赵一霸说明了情况,末了,握着他哥的手,笑道,“别害怕,你去个人就行了,凡事有我。” 赵一霸不害怕,他除了有些惊讶外,更多的像是在看别人的事,没有太多代入感。 他向来不爱管这些花边新闻,从来都是低头做自己的事,这次看到了外界眼中的他,没料到会有那么多人不喜欢他,而和江江在一起似乎也是件多么令人厌恶的事,毕竟江江是他的堂弟,又是公司的高管,说赵一霸为了名利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比比皆是。 或许,这次的事是件好事,大家都知道到他和江江好上了,那以后是不是江江和他在一起就不用遮遮掩掩了?他可以大摇大摆地拉着江江四处蹦跶,告诉所有人江江是他的爱人,以后谁都不能觊觎江江! 蒋姜江讲完事后,又问赵一霸:关于他两的关系,他们是狡辩,还是坦诚?如果要狡辩,他有足够多的“证据”及“理由”证明对方是诽谤,说不定还能狠狠敲对方一笔。 如果选择狡辩,那就意味这选择了逃避,但无论如何,至少目前他们会少面对很多来自外界的困扰。 如果选择坦诚,那么横在他们面前的将是几个圈子的阻力,也许挣脱到最后他们将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蒋姜江将选择权交给赵一霸。 赵一霸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坦诚,对于他而言,这是个机会啊。 他脑袋里的条条道道没蒋姜江多,思考的、顾虑的、设想的比他少了不止一点半点,担忧的东西自然也比蒋姜江少得多。 笑着捏了捏赵一霸的脸,蒋姜江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就这样吧,他过他的日子,轮不到别人给他指手画脚,有什么屁事他还担不起?能让他们玩儿到他,他的名字全念第一声。 蒋姜江到公司时,时候并不早了,本来有记者躲在公司外的,只会子刚好被全部清场请走了。 会议室里,除了股东还有几个公司高层早候在那儿了。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凝重,蒋姜江和赵一霸的事对于公司而言无异于丑闻。 公司里除了部分想看蒋姜江与赵一霸笑话的、想拉蒋姜江下马的人外,大部分的人是担忧,情愿这种事是没有的,或者是不会与公司牵连上关系的。 会议开始前几分钟,会议室里很安静,没人开腔,从哪儿开腔,这事儿怎么处理?说小了这能冷处理,公司与蒋姜江共进退,该阻挡的东西都阻挡了,该澄清的澄清了,而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过段时间随它淡了,它也就不是事了。 然而对于某些人而言,蒋姜江这次“丑闻”正是他们的机会,把蒋姜江排挤走了,得利的自然是他们,就算没能排挤走蒋姜江也得让他元气大伤。 陈老鬼最先开腔,开口便道:蒋姜江和赵一霸给公司抹黑,这事太有损公司声誉与利益,他们只能按照退股处理,两人同时退;赵一霸作为公众人物对社会造成不良影响,必须道歉,向公众道歉。 蒋姜江被他气乐了,说退就退,你当他是三岁小孩呢,在过家家啊? 蒋姜江还未开口,尹念沉声道:“陈老,你不是初入这行,八卦新闻有几篇是真的,你还能不清楚?为了这点事拿到台面上来说,太小题大做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今天就散会吧。” 尹念这句散会吧说得在场人都是一愣,这也太儿戏了吧。 “尹老,不,您没有搞清状况。”陈老鬼急了,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他能放过吗? “尹老,我也觉得您这结论下得太草率了,我们公司虽然根基深,可也经不住有的人糟践。”说话的是明宁的父亲明迩,他从入会时便沉默着,不是因为没话,而是因为没脸说。难怪明宁最近不在他面前提蒋姜江了,原来他女儿的一片真心喂了白眼狼,他对蒋姜江恨呢,恨得连话都不知如何说才能更伤人了。 “捕风捉影的事,犯不着你们内斗,外面多少人等着你们斗垮了,来抢饭碗!他们还没找岔子,你们倒先自己给自己过不去!”伊念根本不问事情真假,一味为蒋姜江他们两辩护,反过来倒教训起他们。 “伊老,就事论事,今儿这事我们必须搞清楚原委,蒋姜江他是公司领导人,他代表的不是他个人,他代表的是公司;那么,在这种前提下,他的丑闻就是公司的丑闻。如果他没有能力管理好公司、为公司获得利益,我们有权换人。伊老,您不要偷换概念。”陈老鬼道。 “行,就是论事。”蒋姜江接腔道:“说实话,将我的私事端出来,请这么多人讨论,是小题大做。” “蒋姜江!你说,你和他,你们两是不是那种关系,报道有没有错!?”明迩逼问道。 “我和赵一霸是情侣关系。” “啊!” “你们真的是txl。” “网上说的没错啊,ll啊……” “怎么会是这样?” 蒋姜江斩钉截铁的回答激起千层浪,会议室里唏嘘声一片。 一直帮他们说话的伊念沉默了。 赵一霸看了眼蒋姜江,又望着伊念,让他伊爷爷操心多少会让他觉得难过,在那些唏嘘声中,他脸上又燥得慌,心里慢慢地爬满了蠕虫似的极不舒服,又慌又难受。 蒋姜江的手从旁边伸过来,包裹住了赵一霸的手,轻轻的捏了捏,该说的话尽在无言中了。 “好了,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讨……” “退股!滚出公司!”明迩站起来,指着蒋姜江的脸怒道,“妈的!死xxx……” “诶,诶,老明,消消气,消消气。”陈老鬼当和事老,笑着拽着明迩坐下。 而后他们便轮番开始了对蒋姜江的轰炸。 “都冷静点吧,撇开你们的个人情绪以及偏见好好说事。”蒋姜江淡淡道,“我和我哥的事情已经被控制,不会再扩大报道,过不了一两个月这事就会销声匿迹。现在说退股还太早了点。到时候我和我哥给公司损失了多少,是不是需要退股,再做定量才对。至于道歉这种事,不用想,我们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没对不起任何人,道歉?呵呵,免了吧。” “可他是你哥!” “对啊,是我哥啊,近亲结婚和同性恋不是犯罪。我和我哥自由恋爱,现在也不是一百年前,能拖我们去浸猪笼?” “你这是在诡辩!蒋姜江,你……” 几个人得了理没完没了。 听烦了、听腻了,蒋姜江面上笑着,下面不自觉得握紧了赵一霸的手,真恨不得站起来,一人甩他们几十个耳光。 “这里只有我是公众人物,有什么不良影响我会道歉。”一直沉默的赵一霸忽然开腔,尽管声音不大,却有效的让所有人都安静了,哦,他们差点儿忘了这儿还有另一位上不说话的主角。 如果蒋姜江皮厚肉糙不好下刀子,那么这位软绵可欺的主角说不定就是突破口。 “哥,”蒋姜江瞪了眼赵一霸,道歉个毛啊!?这不是要拆他的台嘛,但无论蒋姜江心里怎么想的,他都没有打断赵一霸。 “我道过歉后就退出演艺圈,不会再是公众人物,所以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样一场混战,只有赵一霸是被人抛在脑后的,不管是他容易被人遗忘,还是蒋姜江特意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总之,赵一霸自觉地站出来了,他也有话要说,他也想替蒋姜江承担,让他站在他的身后。 “你们说我和江江ll,我们没有。” 蒋姜江疑惑地看向赵一霸。 “我和江江不是堂兄弟,我不是我爸爸的儿子。” 会议室里静了,连人们的呼吸声都轻了,他们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事是假的吧。 “你在说什么!?哥。”蒋姜江皱眉道。这种时候听到这种事,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如果赵一霸是为了躲避责任撒谎那大可不必用这种拙劣的谎言,他说这样的话他自己会难过的;可是,如果赵一霸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哥从来从来没和他讲过,现在却亲口承认,对于他哥而言绝对不是件让人舒服的事。 “爸爸是o型,我是ab血型,我不可能是爸爸的孩子。”赵一霸说得很慢,说了一句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爸爸的病例在医院还有存档,能翻到他是o型血,我可以去验血。我不是我爸爸的孩子,我和江江不是堂兄弟,我们不算ll。” 不是他爸爸的亲生子这件事是赵一霸的秘密,是他放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秘密,就连最亲密的爷爷他也没有告诉过。 当初,刚开始知道他爸爸的血型和他不匹配时,他有想过他真正的爸爸妈妈在哪儿呢?他也曾有过矛盾过。但是,很快他就忘了这些矛盾,因为他父亲对他太好,好到根本不需要证明是不是亲生的,也不需要有别的父亲来充数了,他就是赵父所生,他根本不存在有别的亲人,赵一霸曾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如果没有这次的事,赵一霸不会把秘密说出来,对谁都不会,在他心目中他就是他爸爸的孩子啊。 “我和江江在一起,你们为什么要有意见呢?,你们歧视口口口,因为我们是这种关系就要赶我们出公司,你们这是侵犯了我和江江的权利,我们也可以去告你们。” 赵一霸的话说完了,会议室里依然沉默着,沉默的不是因为他们被赵一霸说服了,而是因为他说他不是赵老爷子的孙子。 赵一霸的身子在抖动,手也在小幅度的颤抖着,蒋姜江感受得到。 “哥……”蒋姜江信了赵一霸说的话,更多的是心疼他哥。 细想起来,赵一霸说的事是有迹可循的,比如他的父母、他的亲戚们对待赵一霸的态度都不是太友善,或许正因为赵一霸不是他们家的孩子才会如此。 可是,他哥不是他五叔的儿子还能是谁的儿子? 他哥从来没对他说过这些事,他又知道他的爸妈是谁,在哪儿吗? 第65章 说什么蒋姜江他大哥和老爸没来找他,是要给他时间处理外面的事情,完全是蒋姜江想多了。 这边会议刚结束,陈老鬼他们背地里又去讨论赵一霸继承权是否有效,蒋姜江和他哥一前一后才踏出会议室的门,就见门口等着三个人。 这三个人蒋姜江认识,站最前面对着蒋姜江皮笑肉不笑的中年人是他爹的秘书,秘书后面两个彪形大汉是他哥和他老爹的武术教练;和这两人一对一打,蒋姜江勉强有信心赢,若是两个同时上,蒋姜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当然这仅仅只是在对能力进行比较,蒋姜江不可能在公司和他们怎么样,让这三人来请蒋姜江,说明他爹为了弄他回去做足的准备——文的不行来武的。 秘书李米朝蒋姜江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眯眯地说,赵先生请他现在回家一趟。 “早回家,晚回家,人嘛,最终都是要回家。”李米说着,意味深长地便蒋姜江笑。 蒋姜江心里咯噔一下,麻烦了,看这架势他爹估计是公司也不去了,专为了管他这事。 朝严桀使了个眼色,蒋姜江对赵一霸说,“哥,我还有点事,等会让严桀送你回去吧。” “江江,”赵一霸平时不大管蒋姜江的事,可在这种敏感的时候,瞧着这几人的模样感觉特别不对劲,便有点儿不愿意一个人离开,“江江,我能和你一起吗?” “小桀,你另外再找两个人送我哥,诶?小付今天没来吗?”蒋姜江这时忽然想起了小付,这会议开了大半天,会前会后都没见到他踪影。 “小付他请病假了。”严桀面不改色地替小付撒谎道。小付大清早的露过一次面,垂头丧气病怏怏的样子,后来就不知去哪儿了,严桀索性帮他“请假”了。 “哦,算了,等我回来再说。哥,你……”蒋姜江本还想对他哥说些什么,在这种场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等我回来。” “嗯,早点回来。”赵一霸拗不过蒋姜江。 坐上了李米的车,此间,蒋姜江不是没想过耍点儿花招甩了李米,让他“空手而归”,毕竟他这边两三个公司的事也多,加上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他走了无疑是让赵一霸独自担着,谁知道他爹把他弄回去要跟他闹多久。 可家人那边他逃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会子躲掉了,下次他爹绝对会想方设法把他搞回去,而他的“逃跑”更是火上浇油,万一那时还装上他大哥出差回来,两个人互相添油加醋管制他一个人,那不更麻烦。 蒋姜江上车后给他妈打了电话,他爸的脾气在他家是最火爆的,回去一顿打是少不了了,他妈妈相较比较宠他,他去讨饶两句,说不定还能让他妈帮着劝劝他爹,至少不用变着法整他。 电话打通了,可接电话的人是他老爹,“有话到家说。”说完,他爹就掐断了电话。 蒋老爸的声音在电话有多阴郁,蒋姜江描绘不清。 蒋姜江在他们家里,打小就是撒混撒惯了的,歪理一堆一堆的,无论他爹有多不乐意,最终,总得找着说法让所有人都圆过去。 蒋姜江稍稍琢磨了一下,如果赵一霸真的不是他亲堂哥,说不定他爹知道赵一霸的父母是谁,这样话,他和赵一霸的事倒好说了——不就和个男人在一起了吗?他家又不指望他一个人传宗接待,他们家的人好歹算是见过世面的,相较而言还比较开明,难道非得逼着他和个男人分手不成? 蒋姜江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他皮厚肉糙,挺过这次就圆满了。 途中,蒋小江给蒋姜江来过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说:“哥,你别回来,爸准备了几根铁棍,你死定了!”蒋小江说话的声音很轻,估计是背着她爸打的电话。 “妈呢?” “妈妈不信你和赵一霸是那关系,她说等你回来要和你慢慢谈。” 嘿,这两口子竟然一个口气。 “哥,我想到了!哥,你别认。” 蒋姜江一愣。 “你别承认和赵一霸有关系,就说是炒作,我会帮你和妈妈说。哥,听我的,你一口咬定你和赵一霸没关系,他们没证据,我敢保证你什么事都没有!” “小丫头片子。”蒋姜江笑了,“我现在不承认,以后呢?以后我和赵一霸在一块还怎么说?” “哥”蒋小江惨声道,“你真要和赵一霸过一辈子啊?” “不说一辈子,至少现在想。” 至少现在想一起面对,像答应他的那样,坦然面对所有。 回到家里,预料中的铁棒没有先出来迎接,他爸铁青着脸把他叫进了书房。蒋母要和蒋小江打算跟进去,却被他爸推出去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张书桌跟审犯人似的,气氛很压抑。 “你们两,多久了?” “应该有四五年了。”蒋姜江默数了下,差不多这个数,他说“从接管爷爷的公司开始我和他就在一起了。” “跪下!”他爹厉声道。 蒋姜江小小地犹豫了下,还是老老实实地给他爹跪下了,跪自己老爹没什么跪不得的。 蒋姜江这膝盖才落地,他爹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根棍子,狠狠地朝蒋姜江背上抽去。 背后撕裂般的疼痛中夹杂着针刺般的疼感,一棍子下来,蒋姜江往前挺着胸,疼得真想喊爹喊娘。 他爸手里抓的东西是木棍不是铁棒,他不会被打残疾,但木棍上有不少倒刺,刺不长,刚好够扎人,疼得很呢。 “好,好,好。有本事,蒋姜江,你有本事!”蒋父被他气得不行,说话都磕磕巴巴的,边说边下狠劲打,“瞒着我们,这么多年,啊!行!王八蛋,我打死你个王八蛋。” “爸……”蒋姜江觉得他不能这么让他爹打下去,万一被打死了,他爹是撒了气,但这对他们两父子都不是好事,所以蒋姜江在他爹的殴打下,极力保持镇定,为自己辩解道,“爸,不、不能全怨我。我小时候揪赵一霸的小、小*,和他打波的时候,你们干、干嘛不把我拉远点?害我们变、变成这样。” 蒋姜江说得“有理”,真把他爸说停了。 “这么说,你还委屈了?”他爸瞪着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扭曲的面孔简直要哭了一样。 “我不委屈,赵一霸委屈。” “这么说!还是我们的错了!?”他爹咆哮道。 “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问题。爸,我这么说是要告诉你,我和赵一霸如果说是错误,那这个错误早就发生了,我也没办法控制。我们现在才想去纠正这个问题,晚了。真的,爸,你大人有大量,你打完了的话我就先走了,还得赶着回去上班。” 蒋姜江现在在他爹眼里就是个不要脸的泼猴,根本就是在推卸责任、胡搅蛮缠、不要脸!为了贪图一时快乐和个男人勾搭上了!最要紧的还是和赵一霸勾搭上了! 那个半傻不傻的小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就算万般不喜欢他,也不能放任他儿子这么闹着他,蒋父也不愿意见他过得不好。 可他们在一起都四五年了,瞒得真瓷实,越瓷实越说明用了心思,越是用了心思越不好办,这些年赵一霸还回来过过几次年吧?赵父他们一家竟然压根没往上面想过。 怎么就是和赵一霸好上了呢!? 但凡换过一个男人这事都好翻篇,蒋父在被他们“说服”、强迫自己接受的时候,心理会好过一点点。 不,就算是换别的男人都不行!他为什么要接受家里再多一个男人?让他家里变得这么不正常? 蒋姜江以后怎么办?赵一霸以后怎么办? 还有,现在这闹得满城皆知,不就是在打他们全家的脸嘛!?为什么一定要和男人在一起?这么龌龊的事…… 他们两个走到大街上还能拿正脸给人瞧么?赵一霸还是个当演员的!不,就算不是当演员的也不能啊,那孩子!就他们家这关系……这不是作孽么? 赵父恨,越想越恨越伤心,轮着棒子对着蒋姜江一顿猛砸,砸在皮肉上的声音“啪啪啪”的响,隔着门板都能听到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声音。 蒋小江直起身子,哪里还敢再听墙角,室内只有打人的声音,还有他哥偶尔的两句闷哼声,他哥会被打死的! “妈!快点!钥匙!”蒋小江忙跑过去夺过她妈手里的钥匙。 她们母女两被他爹推出门外后,一直在听墙角,后来蒋小江提醒她妈赶紧去找钥匙。两人闯进室内好说歹说,算是把他爹手里的棍子抢下来了。 此时,蒋姜江趴在地上,见了他妈妈和妹妹,眼一闭,给疼晕过去了。 第66章 蒋姜江被他爹锁在了黑屋子里,真正的黑屋子,里面一点光也没有,半点声音也听不到,在里面惶惶然待一分钟比待一个小时钟还漫长,蒋姜江小时候最讨厌、最恐惧的就是被关这种地方。 说起来,这黑屋子还是他妈特地设计的,蒋妈妈是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她是越长越温柔;年轻时,见她老公教育小孩怕他打过头了,又怕小孩不打不听话,结果就设计出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禁闭室,别提多管用了。 他老爸把蒋姜江丢进去,说是让他反思清楚! 蒋姜江身上疼得慌,期间昏睡过一段时间,再醒来背上都没那么疼了,不知是不是有人进来替他换过药了。 在黑暗的寂静中,蒋姜江失去了时间概念,满脑子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越想越慌越心焦,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时候了?赵一霸现在个什么情况?他爸爸会去找他麻烦吗?他爸爸把他关禁闭又算怎么回事?难道真要棒打鸳鸯这么狗血?公司的事怎么样了呢…… 蒋姜江趴在地上,想得整个人都要抓狂了,可是不想没有转移注意力会更难受,在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情况下,说没有恐惧、说不令人崩溃是不可能的事。 “哥,”蒋姜江喃喃着赵一霸的名字,脑中回闪过与他哥在一起的点滴,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让他稍稍镇定。 “江江,”是赵一霸甜又绵的声音。 “想我嘛,哥?”蒋姜江悄声问道。 赵一霸真如在眼前般,红着脸也红着眼,微垂着眼皮,轻轻点头,说:想,很想。 “哥,我也想你。”蒋姜江微弓起身子,双手伸向自己裤内,“想我艹你吗?宝贝,我想……” 赵一霸该是什么反应呢?换以前或许会骂流氓或许会羞怯地躲闪,自打知道蒋姜江有那毛病后,在床上几乎是对他千依百顺,听这话估计只会微微一顿,而后点点头,抬起明亮的双睛望着他,原原本本地重复他那句话,“我想江江艹我。” “哥,”蒋姜江尾音发颤,手里的东西便硬如铁了。 “小骚.货,趴下替我舔舔。” 若是蒋姜江这么要求,赵一霸的动作会有些扭捏也并不会每次都答应,不是不愿意,只是用嘴会更让他放不开,这很容易让人感到羞耻,偏偏他越是觉得羞耻,蒋姜江越喜欢那样玩儿他。 赵一霸的舌头很软,和他的声音一样又软又绵并很灵动,那是种怎样的*滋味便也只蒋姜江清楚了。 蒋姜江双膝跪在地上,双肩与头部撑着地上,随着手上动作的加大,慢慢绷劲了身子,背部伤处剧烈的疼痛着,蒋姜江无暇顾及,只当是赵一霸被弄到招架不住,无助地抓着他的后背,这刺痛令他更兴奋。 “哥,宝贝,哥……”蒋姜江皱起了眉头,游走在边缘却怎么也走不出去,茫然地喊着他哥哥的名字,他有痛苦还有焦急。 “江、江江,s出来,好吗?” “你要吗?”蒋姜江咬住了下唇。 “要,要江江,s进来啊!”赵一霸缠着他的双腿不断摩擦着他,声音拔高了调,y秽又充满渴望的声音,隐约听着又像是要被折腾哭了。 蒋姜江在他的“尖叫声中”脑中一片空白,焦躁感突然破壳而出,该吐出的液体被喷吐而出,他软软地趴在了地上。 “哥,你真不要脸。”蒋姜江喘息着,笑道。 蒋姜江这边忽的一下子舒畅了,困扰数月的问题忽然消失了。 赵一霸那边的情况却有些凄惨。 赵一霸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被人四肢大张着绑在了床头。其实,赵一霸那晚没睡实,被人绑手的时候就醒了,等他作出反应要挣扎,手已经被绑好了。 “你是谁!?放开我!放开!”在他身上的黑影,赵一霸看不清,只觉得并不比蒋姜江矮小。那人被发现后,索性跨坐在赵一霸身上,抓着一角床单塞入赵一霸的嘴里,压着赵一霸乱蹬的双腿,分开它们绑在床脚。 干完这些后,那人摸开了台灯,他带着面罩看不清脸,只是那双眼里透着些癫狂,反反复复地抓着赵一霸问着:“你最喜欢的人是我,为什么要卖给别人?我也有钱!你最爱的是我,是我!为什么还要让别人搞你!你背叛我,你说过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你说你最爱的人是我!!” 黑高个的情绪非常不稳定,他估计是赵一霸的“粉丝”,被他和蒋姜江的事刺激到了。 床单被塞得很深,卡在赵一霸的嘴里要呕呕不出,憋得眼泪横流。 赵一霸压根没见过这号人,拍戏、唱歌对于他而言纯粹是很平常的工作。因为蒋姜江的关系,他没应酬过几次,常有粉丝去探他的班大部分都被小付拦下了,他也见过几个粉丝,甚至都不知道有很多人喜欢着他或者厌恶着他。 被这样绑在自己家的床上,赵一霸第一反应就是家里遭强盗了,又怕又慌,后听那黑高个说话语无伦次、颠三倒四,表情也极为夸张,莫不是个神经病?无论是强盗还是神经病这种危险度极高的人物对于他而言都个灾难。 黑高个的粗糙的手摸索着赵一霸的脸,看着挚爱般深深地凝望着他。 那样黏糊的眼神真让人发毛,赵一霸别开头,他完全不是这汉子的对手,被压得死死的,半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江江不在,秦伯也早就睡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黑高个掰着赵一霸的脸强迫他面对自己,说:“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黑高个打开旁边精巧的小箱子,那赫然是曾经蒋姜江送给赵一霸的“礼物”——一套款式齐全的鞭子。 他抓着鞭子在赵一霸脸上磨蹭,狂笑道:“喜欢吗?喜欢吗?我送你啊!我就知道你喜欢!哈哈哈哈!” 他一鞭子甩到了赵一霸脸上,猛地扯开赵一霸的衣襟,横着抽了两鞭子,瞬间在赵一霸白嫩的肌肤上泛开了红印。 疼得赵一霸直哆嗦,他惊恐地蠕动着身子,却被那人一屁股坐在了腹部。 “唔!”赵一霸弓起了前胸,疼得要死。 那人覆在赵一霸身上,隔着塞在赵一霸嘴里的床单,疯狂的轻吻他,赵一霸差点被他抵入喉咙的床单噎死。 黑高个撕烂了自己的上衣,双手在赵一霸身上乱摸着,顺着他光滑的肌肤一直探到了赵一霸的裤子里。 赵一霸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不!! 变态!不…… 密码会被江江以外的人发现的…… 黑高个握着小一霸揉了两下,又四处摸了摸,光溜溜的,真的光溜溜的丁点毛毛没有。 他顿住了,沉默地看着赵一霸,手却没有抽出来,而后,眼神渐渐变得凶狠。 “你让别人把你的毛剃了?你竟然让别人剃了!?”他拽着小赵一霸,使劲一揪。 唧唧要掉了,赵一霸梗着喉咙,泪水哗啦啦地流,要痛死了。 他放开小一霸,“啪啪”地抽赵一霸的耳光,嘴里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我才是最爱你的人!我才是!你最爱的人是我!是我!” 疯了…… 赵一霸忽然也和疯了一样的癫狂起来,他只爱蒋姜江!除了蒋姜江谁都不爱! 他疯了般地挣扎着,像是不要手脚了,也不要命了,狠命地蹬着、扯着,手脚上的皮肉很快被勒开了,留下一道道惨不忍睹的痕迹,他仍不罢手。 作为“神经病”的黑高个先冷静地停了下来,面对失控的赵一霸微微一愣,而后阻止赵一霸,却没法让他放弃这种近乎自残的挣扎。 “不,不,小心肝,我的小心肝,我的心头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别动了……”他“哄”着赵一霸,压着他的手压不住他的腿,湿乎乎的舌头舔着赵一霸的眼角,被他的额头撞开了去。 “告诉我!你爱的人是我!你说过最爱我!!”黑高个朝他咆哮道。 “唔唔唔唔……”赵一霸甩着头,只能难受的“唔唔”回应着。 明明,他最爱的人是蒋姜江,除了江江他谁都不要、谁都不爱。 “你要说什么?小心肝,你要说什么?你说我听着,我听着,我疼你,我爱你。”黑高个扯掉塞在赵一霸嘴里的床单。 赵一霸停止了挣扎,顺了口气便也用力向他喊道:“我不爱你!我不认识你!我只爱江江!” “不!你骗我,你说过要永生永世和我在一起的。”黑高个哽咽起来,面上掩饰不住的近乎于崩溃的表情。 “你爱我!你爱我!”黑高个眼一横,握着赵一霸的脖子反驳道。 “我不爱你!我讨厌你!讨厌你!疯子!神经病!强盗!讨厌你!”赵一霸简直是疯了,丝毫不怕刺激了他,跟着对吼起来。 两人互相咆哮着,癫狂的程度不相上下。 第67章 赵一霸和那疯子闹得凶,两人情绪都极其激动,他们根本没留意到屋里又进来了人。 秦伯半夜里在楼下听着动静,以为赵一霸屋里遭了贼,跑上来的时候抓了根棒子,听着屋里那声不对,人都跟疯了似的在里面乱七八糟的嚎。 秦伯冲进房里,只见那汉子骑在赵一霸身上撒疯,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一棒子下去把人打晕了。 那疯子头一歪,直接到床下去了。赵一霸的尖叫声戛然而止,猛地翻身坐起来,光着脚往地上一滑,看上去非常镇定,麻利走远几步面墙站着。 秦伯见他这样吊嗓子眼的心往下落了几分,他扯着那鞭子把地上的人绑了。绑了后,秦伯面对这个大活人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办,真不可能杀人埋尸吧。这事想起来,秦伯还很后怕,若不是这楼上惊天动地的闹,赵一霸真不定就被弄死了。 秦伯走过去拉赵一霸,才反应过来他这样子很不对劲。赵一霸往旁边一缩,极其不愿跟人触碰,不住颤抖的身子上挂着稀烂的睡衣,脸上肿着,面色灰败,眼睛里没丁点神采。 秦伯心理咯噔一下,“小一啊。”他从喉咙里喊出了声,正待要再说些什么,楼下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敲门声, 赵一霸和这疯子这一通闹弄醒了附近好几家邻居,有人直接给报了警。 秦伯想下楼开门,不放心赵一霸跟那疯子待一个屋,拿了床毛毯从上到下把赵一霸裹了,连拖带抱的想把他弄到别的房间去。 “啊……”赵一霸抵抗与人接触,挣扎两下,跪在地上,仰着头,张了张嘴说出来的就两字,“江江……江”那模样太过凄惨、神情太过绝望,秦伯瞧着,泪猛地飙了上来,蹲下身子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叫江江来接你,我们去隔壁房间等江江,听话啊。” 骗人的,秦伯把人骗到隔壁房间后,没叫蒋姜江,打了电话叫了严桀过来。 严桀赶到时,赵一霸正在墙角里,面朝里坐着,缩成小小的一团,毛毯将人整个裹得严严实实的。 撩开毛毯,严桀心理咯噔一下,怕这人是被吓坏了。 赵一霸瞥了他一眼,眼睛里本有的一点光亮又暗了。 “小一,这些天去我家里住几天?这边不安全。” 赵一霸到底还是跟着严桀走了,小付也连夜赶了过来,守着他。 赵一霸对他们说的话充耳不闻,整个身心深深地陷入自己的世界,黑乎乎的在往下沉啊沉啊,怎么都看不到光亮,那种感觉特别绝望,连着呼吸似乎都是困难的。小付给他喂了点药,赵一霸才合上眼直接睡了。 睡了一觉,赵一霸情绪到平和了不少,只是咬着牙关死活不肯开口,依然灰蒙蒙的看人。 “吃点儿吧,他被关起来,不会出来害人了。”小付舀了勺子粥喂赵一霸,他小脸也惨白惨白的,这两天蒋姜江和赵一霸的事闹得他也不得安生。 赵一霸抬起眼皮看小付,“江江被关起来了吗?” 小付一愣,他说的是那个精神有问题的“影迷”。 “我想见江江,我想去找江江。” 小付他们这几个哪里知道蒋姜江现在什么个情况,公司里也乱得一团糟,都是趁着蒋姜江不在各种挑事;媒体可着劲儿往赵一霸身上泼墨,昨晚上的事不知道怎么被曝光了,什么“新生一代巨星在家被强、暴……”的标题都出来了。 赵一霸固执起来也挺难对付的,小付横竖劝不住,心里越来越气,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 小付把碗往地上一摔,这些天的压抑让他也几近崩溃,终于控制不住把矛头指向赵一霸,说出了心里话,朝赵一霸骂道:“你凭什么?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丁点儿都得伺候好你,不能喝了不能累,想要那点破玩意就拿别人去换,你的命是金贵,别人就是草,就得随着你倒?现在公司里一堆事,你什么都不做、不管,就知道要江江,你还要管他吃奶吗?”这些话在小付心理憋很久了,他是受过赵老爷子的恩惠没有错,也曾答应过要帮助赵一霸,伺候着赵一霸伺候得太过入微,有些东西后来就变味了,他心理不平衡了,人和人的差别,在天上和在泥里的差别难道仅仅是因为出身的问题?仅仅是因为赵一霸有个好爷爷? 小付骂完后,赵一霸没哼声,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小付打了个哆嗦。 片刻后,小付低了头,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不要讨厌我。”赵一霸仍旧盯着小付,只是目光没之间那么直接、不再是*裸的厌恶和排斥,他说,“你讨厌我,我也会讨厌你。” 小付点了点垂着的头,泪水随着他的动作滴了出来,又去给赵一霸重新盛了半碗粥。 赵一霸这次倒自己端过碗把粥喝了,吃过后,换了衣服就去了公司。 去公司的路上三三两两的还守着些人,都是来撞运气拍好戏的,还真让他们抓拍了不少赵一霸的镜头。 赵一霸没遮没挡,就跟换了个人似得,那神态又沉又冷,只是那袖子下不停抖动的手,时不时喘出的气息出卖了他。 公司里的大小会议,赵一霸一律出席,不管能不能说上话、做上事,总还是让一切看上去、让自己看上去还是正常的样子,像是蒋姜江在之前的样子,至少他想把这个状态撑到蒋姜江回来,至少他不想蒋姜江回来后操心的太多。 ****** 蒋姜江这一顿禁闭关下去,竟然给他关开窍了,上下都开了窍,也不寻死觅活,他爸说什么是什么,放他出去就好。 口头上答应的事能是真事么?蒋父怎么可能相信他,愣是关着没让人出来,他心理也矛盾,他的儿子他知道,满嘴喷粪,可心里透亮着呢,认准的事根本左右不了他。 蒋父不算太古板的人,这些天听蒋母吹了几天枕边风,心倒没之前那么硬了,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儿子和男人勾搭上,可问题是,得看看勾搭的对象啊! 蒋父没整明白怎么“折腾”两人,就苦了蒋姜江,被关在黑屋子里度日如年、挠心挠肺的过,门被人打开的时候,蒋姜江捂住了眼睛。 “哥,”是蒋小江,她给蒋姜江戴上了眼罩,“老爸被秦伯还有妈拖住了,我把钥匙偷来了,能下地吗?” 蒋姜江抓住他老妹的手,真有种飙泪的冲动,这才是亲妹啊。 来“偷/人”的不止蒋小江一个人,蒋小江怕他哥伤得厉害走不动,她又背不动,特意叫上她二哥帮忙。两人一左一右架着蒋姜江,配合十分默契,三两下溜了出去。小时候四个人都难免犯事,被他爹关过、打过,这种时候都需要同盟互相包庇、互相协助。 蒋姜江被关虚脱了,再多关两天,他也得有心理问题。 “江江,你真能耐,藏得可真够深的啊。”蒋子江给他竖大拇指,这人凑热闹一把手,看好戏的时候基本没什么道德伦理观。 “一般一般。”蒋姜江逃出来了情绪还不错,还能和他哥开两声玩笑。 蒋小江一巴掌拍开蒋子江的手,“两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点儿正事。” “先开车,把手机给我。”蒋姜江道。 “喔,三哥,我们送你回你那儿去还是送你去国外逃难?” “先送我去找赵一霸,有他的情况吗?老爹有没有整他?” “老爹现在不会整赵一霸的,你放心吧,啊。”蒋小江还是不大情愿和她哥谈赵一霸的事,她边说着边特别体贴地拨了赵一霸的号才把手机递给他哥。 蒋姜江接着电话,把头一偏一颗心就系上面了,电话那头的嘟嘟声仿佛被拉长了似得,隔半天才响。 蒋姜江拨了两次,赵一霸没接电话,后来打给小付这才接通。 “我哥呢?”蒋姜江这两天嗓子也哑了,说话声音很低,说了两遍对方才听明白。 小付向蒋姜江交代了下赵一霸的情况,根本没敢说前两天赵一霸家里进人的事,只说现在他们正在去记者发布会的路上。 蒋姜江那眼皮猛然跳了几下,什么破jb发布会?谁他妈整的幺蛾子? 第68章 蒋姜江迫使他妹驱车去会场,蒋小江自然不肯,可惜拿他哥没办法,只得听她哥指示,被气得不行。 会场正门前堵满了人和车,蒋小江开着车慢挤过去,停车场别想去了,把车往后门处一停,她拗不过他哥,人送到了不想跟进去丢人也不想看她哥丢人,把车靠边一停,自己气鼓鼓的下车走了。 蒋子江扶着他三弟下车,还蛮想跟进去看好戏的。 蒋姜江要赶蒋子江走,又怕自己万一一个不小心倒了没人给他收尸,只得由着他跟去看好戏。 两人进到了会场后台,那时,会场里的人刚落座,赵一霸已经上了台。 蒋姜江嚷嚷着,叫他们把这什么破会结束了,边喊边要往前台去。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这会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奈何是领导发了话,可这和全国人民面对面的事能喊停就停?一时之间工作人员也拿不准该不该听这位领导的。 正撞见小付下来拿东西,蒋姜江喊住他,“开这会谁的主意?小付,你上去赶紧把我哥带回来。”来得一路上,蒋姜江心都是揪起来的,就怕他哥受委屈,以前搞个什么活动,他哥没少吃过记者的亏,更何况是这种上负面头条的“大好机会”,他们不想着法子给他哥挖坑跳才有鬼。 蒋姜江不好自己上台去给人家制造这种机会,便叫小付去把他哥捞回来。 “蒋董,”小付一脸疲惫,眼圈还是红的,他看了眼前台的方向,面上到没有多少犹豫,他说,“这是一霸哥的意思,您让他自己面对吧。” “什么意思?他自己要开这个破会?”蒋姜江瞪大了眼,敢情这是他哥要自己给自己难堪呢? “恩。” “他有什么要面对的,还需要他独自面对?他不懂事,那你就由着他一个人上去?” “没有,严桀在前面。我……” “我是说,他要开着会,你不拦着?不知道他话都说不好,这不是给别人机会找自己委屈?” 小付低着头,沉默了几秒,低声道:“蒋董,一霸哥他有他想表达的东西,您叫他说完吧,也不一定是坏事。” “你……” “江江,你和他才是亲兄弟吧?”蒋姜江他二哥就怕不热闹,在旁边添油加醋,“没见你为我和老哥这么急过,走,上去,你不认我是亲哥,我当你是亲弟,我们上去把赵一霸拖下来,看他们谁敢说什么。” 蒋子江拖着蒋姜江上去拉人,蒋姜江反倒犹豫了,他就这么上去拉人真成了一场大戏了,赵一霸有话想说自然是想能将事放平了、解决了,无论事情会发展成怎样,他的意愿是好的,成或不成、该或不该是他们两的事,也不能他一个人独断专权了。 小付伸手顺势带了蒋姜江一把,没让他哥把他拉走,说,“蒋董,您放心吧,桀哥在前面比我在前面靠谱,蒋董你过来这边看着,万一有什么我们马上结束好嘛?” 蒋姜江带上耳机,看着屏幕里的赵一霸,心里五谷杂成,嘴里嘀咕着“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回家慢慢说给我听不行吗?” 屏幕上出现了赵一霸小小的脸,蒋姜江说不出话了,才多久没见呢?又瘦了,下巴尖了,没睡好吗?脸色白成那样?是紧张吗?蒋姜江伸长脖子盯着屏幕的模样简直是恨不得把头钻进屏幕里,看能不能在那里头和他哥相会。 因着怕会影响到赵一霸,蒋姜江来了的消息,小付不曾告诉赵一霸。 赵一霸张了张嘴,整个会场只听到从他嘴里发出的音节,把他自己惊了一跳。 所有的镜头齐刷刷的对着他,所有人的目光和照明灯一样射在他身上,他一丝一点都像是放在放大镜下一样被看得清清楚楚。 赵一霸觉得口干气短,梗在喉咙里的话找不到说出来的源头,一秒钟跳动的速度太慢,慢到赵一霸以为他们下面的人早已不耐烦准备走人了。 赵一霸呼了口气,他试着让自己放轻松、再放松,他有话想说、要说、必须得说,说给别人听、可以说给别人听,说给自己听,说给江江听了。 “江江。”赵一霸轻声念出的音通过话筒,把静悄悄的会场给“炸开”了,下面不停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嘈杂声反倒使赵一霸内心平静了些,仿佛大家放大镜下的焦点不再是他,那灼烧感减轻,赵一霸说,“我和江江在一起的事是事实。” 下面一片哗然,照相机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霸,对一霸最好的人是爸爸,爸爸照顾一霸、教一霸很多道理,让一霸变得像男子汉,爸爸叫一霸幸福,他去了很快乐的地方,一霸很想他。” “爷爷是最疼一霸的人,爷爷什么会给一霸,一霸疼了爷爷也会疼,可是爸爸没了,爷爷也去了很幸福的地方,爷爷让一霸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要好好爱自己爱别人。一霸都做到了,一霸过的很幸福……” 赵一霸开篇说得很凌乱,没有主次,什么爸爸、爷爷,根本不是坐在下面的人想要的新闻,便有人开腔问道:“听说您小时候被后母虐待,这是影响您性取向的关系吗?” 接着又有人问道:“您刚才说这话的意思是,您不止和蒋董有过关系,您和您的父亲以及……” 又有人插嘴道:“这样的负面信息会断送了您的演艺生涯,请问您对此怎么打算的?” “您得到的角色是因为和蒋董的关系……” 赵一霸茫然无措地看着涌向他的话筒,他忘了他要说的话了,而他们的问题他根本听不清听不懂,要怎么回答能怎么说? 哦,他只是想告诉他们,在这个世上最爱他的三个人,是爸爸、爷爷还有江江,他们也是他最爱的人。 “安静,安静,请大家注意秩序!”严桀抓起话筒,厉声道。 下面忽然就静了下来,一个鸡蛋飞来,“啪”得一声砸中了赵一霸的额头。 赵一霸眼前一花,只听到有人在喊:“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你怎么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变态,呸,不要脸!” 会场乱做了一锅粥。 赵一霸闭上了眼,有人将他从座位上拉起,更多的人围到了他的身边,他的手撞到了别人,他想起那个晚上,那个疯子坐在他身上的恶心劲,额头上留下来的液体那股腥味,真叫人作呕。好讨厌!好恶心!滚!滚开!不!不!! “躲开。”随着一声暴吼,赵一霸跌到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熟悉的气息,是江江…… 蒋姜江一手搂着赵一霸,一手将那出言放肆的记者推了出去,指着他的鼻子,恶声道:“保安,把他拖出去!” “今天到此结束!” “我要搞得你身败名裂,变态!变态!”那个记者被往外“请”,他不甘的大声叫嚣。 “你,等着,我们法庭上见。”蒋姜江盯着那名记者,简直恨不得用眼神扒了他三层皮。 “江江……”赵一霸握住了蒋姜江的手臂,蒋姜江没有偏头,他怕看到赵一霸的脸会控制不住想咬死所有伤害他的人,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哭,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抱着他狠狠地亲他…… “江江,我还有话要说。”赵一霸细小的声音蒋姜江听得清清楚楚,结束这狗屁会议吧,他们的事不需要向任何人坦白,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不需要得到任何羞辱,够了不要再说了。 “江江……”赵一霸轻微的抵抗是企图停住被蒋姜江拖着走的身子。 “一分钟!”蒋姜江从紧咬的牙缝蹦出三个字。 重新落座,之前陪同赵一霸上台的人,全一排站在赵一霸和蒋姜江后面。 赵一霸脸上的污物已经被擦拭干净,被蒋姜江握住的手扔在颤抖,但是他不怕。 蒋姜江冷冷地扫了眼依旧被安排坐下的记者,他说:“今天,我们已经见识到你们的素质。但不管你们怎么样,我们会善始善终。” 轮到赵一霸说话时,他张了几次口,才找回失去的声音,只有一分钟,他说心最想说的话,“我爱江江,一霸爱江江。”赵一霸说,“我爱江江,我不在乎、不害怕任何人。” 赵一霸话音刚落,蒋姜江侧身微微前倾,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赵一霸侧脸的泪痕上。 是苦涩的又是甜蜜的味道。 第69章 赵一霸正式宣布退出演艺圈。 不是赵一霸想退出,而是他不得不退出。赵一霸多少有些难过,有部分在手边的工作也必须停了,并且以后也不会再继续。 蒋姜江表面安慰赵一霸,但他能跳出演艺圈一直是他盼望的事,虽然,赵一霸出来的姿势并不优雅,但好歹是跳出来了。 蒋姜江把赵一霸微博的头像换成了新闻头条上,他亲吻赵一霸的相片,把签名换成了:哥,江江爱你。 蒋姜江发了最后一条微博:有件事忘了说,我哥赵一霸的微博号是我在打理,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与反对,不知这条消息会不会让大伙酸爽?总之,我很开心,呵呵,祝你们愉快。 我哥决定退出演艺圈,我尊重他的选择。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不如我哥有勇气,但现在说为时不晚,赵一霸,我爱你。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谢谢你给我勇气去面对所有,谢谢你给我的幸福。 蒋姜江低头看着在他怀里熟睡的赵一霸,心里异常的平静、满足,没有比和他的傻哥哥在一起更幸运、幸福的事情了。 他不在的这些天,赵一霸没少吃苦头,疯狂影迷闯入他家的事,蒋姜江有耳闻,忽然之间却不敢主动去问,怕,是真怕,他怕知道他哥受过更大的委屈、更大的伤害,他宁愿希望赵一霸就像现在他看到的这样,什么事都没有过。 到底,严桀还是把那件事跟蒋姜江汇报了,人被关进了精神病医院,据说那人家里有点背景,家里人一直在帮他打点,那人倒是真的精神有毛病。 蒋姜江把事交给严桀处理,并不愿意多问,和个神经病狗咬狗,他啃着也嫌牙酸,所幸赵一霸没事。 蒋姜江一回来,要处理的麻烦事太多,公司那边死催死逼的,董事长的职位简直就成了块烫手的山芋。蒋姜江同意他们召开会议重新选举董事会人员,不过要求会议在三天后举行。 三天,三天够了,三天内他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三天后,董事会上,蒋姜江这董事长的位置保不住了。但在选举前,蒋姜江忽然拉着赵一霸站起来,说,他们放弃选举权,原因是,他们即将失去这个权利了,他们决定将股权股份全数变卖。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蒋姜江说完,便把接下来的事情全部交由律师来说。 他们的股份还有另外几个小股东的加起来有超过半数以上股份全部卖给了同一个人——许执纯。 按照他们公司的规定,有超过半数的股份持有者的同意,变卖、转让公司股份等其他公司重大抉择允许通过。 变卖公司股份的合同,蒋姜江、赵一霸以及其他两个小股东和许执纯在董事会选举会议现场签的。陈老鬼脸都要气歪了,却无可奈何。 许执纯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只是在落笔签订赵一霸那份时,微微皱了皱眉,蒋姜江不会白白便宜把肥肉丢给他吃,赵一霸这一笔合同签下去,许执纯肉疼。 签完后,他和蒋姜江握着手,两人甚至还特别亲昵地靠近,拍了拍对方的背部。 “哥,这儿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走吧。”蒋姜江拉着赵一霸笑道,舒爽啊,把公司这么大一块肥肉丢掉的感觉居然是这么的舒爽。 从头到尾一直沉默的尹念只是摇头叹息一声,却未曾制止过,他和赵一霸他两一样,没有了过问公司事务的权力。 两天前,蒋姜江给尹念挂了电话,说起来,这通电话蒋姜江去得挺无耻的,大概意思就是替赵一霸要尹念的股份。尹念早前有答应过将股份全数交给赵一霸,他接到电话后,同意了蒋姜江还有一个原因是想着他两现在正是难关,早给晚给都是给,不如用来帮他们度难关了。 谁承想,蒋姜江是拿去卖。 出了会议室,蒋姜江跟尹念道歉,倒真是诚心道歉,他欺骗、隐瞒了尹念,但卖尹念股份的钱会还给他。 尹念摆了摆手,轻轻拍了下蒋姜江的胳膊,说,“我相信你的选择,钱就当是尹爷爷的一点心意,给你们的礼金。” 尹念的话着实叫蒋姜江面红耳赤,羞的、愧的、惊的,这个红包可真够大的,蒋姜江从不信自己有这么大的脸面,尹念能这么大度多半是冲着赵一霸去的。 但事实上,赵一霸不是他五叔的孩子,也就不是他爷爷的孙子,可是为什么尹念还这么照顾赵一霸? “一一,尹爷爷还会在国内住一段时间,有空过来看看爷爷,好吗?”尹念看着蒋姜江身边安安静静的赵一霸,笑道。 “嗯。”赵一霸点了点头,“尹爷爷,一霸以后没工作了,天天来看爷爷。” 尹念大笑不已,“你这孩子……” 和尹念道别后,蒋姜江捏着他哥的脸,问他哥,“喏,我们收拾东西回家了,舍不得吗?” 赵一霸回过头望了眼公司的走道,路过的员工,忙别开看他们的眼睛。 “有一点点,不过,江江,一霸也相信你。” “哈哈,”蒋姜江笑着捏他的鼻子,“傻蛋。” 在蒋姜江办公室门口,小付惨白着脸守着,一见蒋姜江出现,便欲言又止地迎上去,“蒋董……” “进来吧。”蒋姜江侧让小付进办公室。 “桀哥跟您一起走?”公司消息传得快,签了约还不过十几分钟,会议室还在选举董事会成员,他们这边已经知道公司“易主”了。 “嗯,他去帮我开学校。”蒋姜江点头,“哥,你去休息室完会游戏,等下我整理好了叫你。” “喔”赵一霸的目光在蒋姜江和小付间打了个来回,乖乖地去了休息室。 小付感到脚软,他特别想拉着赵一霸的裤子叫他等一下,让他一定要救救他。 小付放弃了这么做,蒋姜江此刻的表情风轻云淡,可一旦他把赵一霸拉住了,他只会死的更惨,蒋姜江在外人面前表现的似乎不把赵一霸当回事呢,其实护短的狠,自己随便怎么都可以,别人动了赵一霸分毫,他简直恨不得扒了人家的皮,小付懂,他都懂。 “我和我哥在一起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 小付的脸刷得一下彻底白了,是的,这些事的所有源头,或者说这些事的引爆点是他点着的,那天,他喝醉酒了,把小付和蒋姜江所有的事情都向陌生人和盘托出了,他甚至还给别人看了他存在手机里的蒋姜江和赵一霸的私人照。 这些事,并非全是小付的无心之失,他是有了想法,有了不平衡、有了怨恨才会在醉酒后嘴不牢,将不该说的话全说了,哪怕预感在他醒来,这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可是,他不说,谁又知道是他做的? “虽然我脾气很坏,但我一直以为我和我哥待你不薄。” 小付“扑通”一下给蒋姜江跪下了,他后悔,酒醒后看到那些八卦新闻他就开始后悔了,当他看到赵一霸掉入“漩涡”后就开始悔恨了,“蒋董,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我也报复了。”蒋姜江什么人啊,典型的睚眦必报。 昨日,蒋姜江叫小付签了份续约,小付当时心有愧疚,能继续在公司做事,他当然愿意去偿还亏欠赵一霸的,所以合同他看都没仔细看就签了,蒋姜江说起这话的时候,小付立刻就想起了那份合同。 “不,蒋董,不要把我留下公司,我不要当许执纯的助理,他是个疯子!疯子!” 就是因为许执纯是个疯子,小付才会走到这一步。说起来,事情挺机缘巧合的,那日,蒋姜江要小付去许执纯家拿他哥的弓箭时,许执纯将小付“强留”了,他的说法是,蒋姜江答应送个人给他,他才愿意把弓箭还给他的,小付还蛮和他许执纯的胃口。 小付羊入虎口,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赢,反反复复被折腾的差点把尊严都丢给许执纯了,他才把他给放了。 小付心里能不有怨么?能不有恨吗?同样是人,为什么他一个人竟然不如几幅破弓箭,他就只值博得赵一霸一笑的价格?小付难过,便去借酒消愁,在怨头上该不该说的话就都说了。 “蒋董……”小付低着头,放肆地掉眼泪。 “唉。”蒋姜江叹了口气,蹲下身子,看着小付,说,“真不想干了,你把违约金交了就走吧。也不多,你干五六年就能还清了。” “不……” “小付啊,我哥可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就连我,我摸着良心说,我也不曾亏对你。” “但是,蒋董,你要我去……”小付把那日他去取弓箭时,许执纯对他说的话、做的事通通告诉了蒋姜江。 蒋姜江叹息一声,“我要去卖猪肉了,你跟着我没用,我哥以后也不会再当演员了,要你真的没用。” “不过,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可以借钱给你。考虑下吧,是给许执纯拿着工资做一年,还是免费替我干五年。” 小付沉默了。 第70章 “你把你爷爷一生的心血卖了?” “嗯,卖了。”蒋姜江捧着热茶,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淡淡的回他秦伯道。 如果他爷爷还活着,看他那败家德行,少不得又得给他几棍子。 赵一霸在公司里折腾了一天,这些日子他没少操心,累了,好不容易蒋姜江回来了,窝在蒋姜江怀里,早早就睡了。 蒋姜江精神好,等赵一霸睡了,就下楼找秦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诶,秦叔,你说,为什么我爸妈他们没有来找我的麻烦了?” 秦伯削苹果的动作一顿,那一圈长长的苹果皮断了,他又继续削苹果,随口道,“工作忙吧。” “工作能有儿子重要?”蒋姜江看着那串苹果皮,挑了挑眉,“秦叔,我最近总是在想我哥的事还有我家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太多了,结果,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小时候了。” 年纪不算太小的时候,李洛俪那时还是他的五叔母。那年年前的冬天,他们一家还有五叔一家都要去爷爷家过年,那日,从外地赶回来的五叔径直去了他爷爷家,他们一家便去接李洛俪一同回去。 李洛俪当时在大门口迎接的他们,蒋姜江小时候就是只个猴子,他们几个大人在寒暄,他连李洛俪的面都没见上,早就蹦跶的没了影子。 他五叔家,蒋姜江还算熟悉,飞快跑去找他的“傻”哥哥,他是太久没耍着他哥玩儿。 小赵一霸的房门是反锁的,蒋姜江边拍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他隐约听到了哼哼声,却没人来给他开门;蒋姜江有点儿生气,心说,大白天的,一个男孩子锁家里能有有什么事啊?弟弟过来了,做哥的不会出来开个门吗? 蒋姜江从小就学武,年纪不大,个头窜得快,脚劲也不小,两脚就把他五叔家的门锁给踹松了,这一顿踹,就把他五叔母天大的秘密给踹开了。 寒冬腊月的天,赵一霸浑身*,冻得身上发紫,歪着头,双手束缚着悬空挂着。 亏得蒋姜江胆儿肥,心不坏,如果他胆子太小,见着赵一霸那样还以为是挂腊人肉呢,不吓破了胆才有鬼。 蒋姜江二话没说,就给他哥解开了束缚,忙把自己羽绒服扣子解开,把赵一霸冰冷的身子包住。 蒋姜江在同龄人中算是块头大的,一把就把赵一霸包了个严严实实。赵一霸像是清醒又像是无神地睁着双眼望着蒋姜江,蒋姜江的身子似乎能把他暖化了。 蒋姜江脱了沾了雪,湿了边角的裤子,搂着赵一霸往被子里缩。赵一霸跟抱着救命草一样的抱住蒋姜江,死活不撒手。 “爸,爸,你快到赵一霸房间来,别叫五叔和五叔母知道,快通知爷爷。”蒋姜江打电话给他爸爸,他人小,心眼不小,当时以为他五叔也是个畜生,和他叔母合着伙折磨这傻子。 蒋姜江想了想,不放心,自己给他爷爷打了电话,把他看到的全说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蒋姜江从没想过自己会怀疑五叔,而替赵一霸向爷爷求救的做法有任何不妥;似乎,在他们外人看来,对于赵一霸而言,做爷爷的比做爸爸的更加值得信赖、依赖。 而今,蒋姜江在知道赵一霸不是他五叔的孩子后,再去回想当年的事,这其中关系的端倪太多。 当年的事情后来具体怎么解决的,蒋姜江知道的并不详细,只记得赵一霸有些精神失常或者说偏执地把他当成了溺水者的救命木板,死死抱着不放手,让蒋姜江跟着躺了近一个星期。等赵一霸高烧退了,病好了,人彻底清醒了,才在他爷爷、爸爸、叔叔、叔母、医生一大家人的劝说下撒了手。 打那以后,蒋姜江瞅着赵一霸就会想起他被后母折磨的惨样,他虽然也折腾赵一霸,但不是真坏着心眼要折磨他、伤害他,想着他可怜,蒋姜江便没了兴致,也就不去闹腾赵一霸了。赵一霸对他的态度也挺奇怪的,像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慢慢的,他和赵一霸间反倒是疏远了。 蒋姜江早上从那梦里醒来,赵一霸已经醒了好了一会了,手指悬在空中,隔着空气抚摸蒋姜江的脸,见蒋姜江睁开了眼,立马就把手收回去了。 “哥。”蒋姜江抓住了赵一霸的手。 “嗯,江江?”赵一霸偏过头看着蒋姜江,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对方的眼睛,片刻后,赵一霸搂着蒋姜江的脖子,舒服地吐了口气,“江江,真幸福。” “哥,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蒋姜江拉开赵一霸的胳膊。 赵一霸一愣,蒋姜江肃然的表情叫他有些紧张,“什么事呀?” “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额?”赵一霸被问得脸红,他把被子往上一拉遮住了自己。 蒋姜江再问,赵一霸就和条虫子一样在被窝里拱来拱去,但什么都不说,叫蒋姜江简直恨不得把他压在身下再来几百个回合。 蒋姜江摁住赵一霸,挠他的痒。 赵一霸“哈哈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把头一扭,面朝着被单,又来了个藏头不藏尾,说,“不告诉,江江。” “快点,快点儿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蒋姜江扒拉赵一霸的裤子。 赵一霸两只手护不住裤子,才想起来没保住的屁屁时,屁屁已经露给了蒋姜江。 蒋姜江缓缓地挺动着,说,“哥,你从小就喜欢上我了吧?” 赵一霸咬着唇小声呻/吟着,却是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反驳。 蒋姜江心理咯噔一下,有个非常非常怪异的猜测浮上心头。他忽然记起,几年前在赵一霸的小屋里,看到的除了满屋子那个谁的海报外,还有一张放在抽屉里的照片,那上面有他也有他表姐,此刻想起来,或许的他表姐才是背景,他和赵一霸才是主角。 事后,赵一霸在蒋姜江手心里画圈圈,问。“江江,我们去哪儿休长长假啊?” “我们去沙漠,那里温暖。” “恩恩!”赵一霸高兴地点头同意,只要是江江选的,没有哪个地方是不好的。 第71章 蒋姜江把他家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凑在一起,思来想去,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可是却不敢确定。 和秦伯面对面坐着,他问,秦伯却不答,反倒是更加深了蒋姜江的怀疑。 “我是要和赵一霸过一辈子的人,如果他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不应该瞒着我,秦伯。” 秦伯切好苹果,一瓣一瓣的搁放在碟子里,插上牙签。 “为什么我爷爷临死费尽心思打理的公司给谁不好给我?难道真是因为我面善本事大?”蒋姜江嗤笑一声,他虽然资质不错,但绝对不会是他爷爷会在众多子孙中选中的那一个,这自知之明从一开始他就有,“秦伯,你别骗我。一霸的父亲到底是谁?” 秦伯抬眼看着蒋姜江,又低下头收拾完茶几上的果皮,说:“你已经猜到了。” “我没有猜到,秦伯亲口告诉我。” “说起来,你应该管小一叫小叔,而不是哥哥。” 蒋姜江手一抖,杯中的茶泼了出来。 秦伯搓了搓手,似乎是觉得有点羞于启齿,犹豫了好一会才说一句,“就是这样的,没别的了。” “啊呀,卧槽!”蒋姜江好半天才震惊中回过神来,摸着自己的额头,他需要消化这个消息,特么的,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惊了,他爷爷那个死老头子那把年纪了还能生出那么粉嫩的男娃来? “秦伯,我需要上楼休息会。”蒋姜江说,“你,你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明天就搬,这两栋房子都卖了。” 走上楼梯,蒋姜江又回过头来,问了句,“我爸他们也知道?” “嗯,他们知道。上一辈的都知道,只瞒了你们这辈年纪小的。” “所以,我大哥应该也知道……?” “也许。” “你那天去我家和我爸爸说了什么?” “老爷临死时交代过他答应我一件事。” “无论什么事?” “嗯,关于小一的,无论什么事。” “哦,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蒋姜江有些失神的上了楼,进了房,一脚踢在门边上,咒骂一声,“死老头!” 老头子已经死了,蒋姜江的猜测不能得到证实,却不得不叫他怀疑,他和赵一霸的事,其实从一开始就是老头子给他下的套,老头子在很久以前就把他和赵一霸圈在了一起,就连户口本上写的都是他和赵一霸是一家人。难道不就是为了把他和赵一霸捆在一起? 呵呵,连扫清他爸爸这个“障碍”的事,老头子都考虑好了。 可是这种想法太叫人不敢相信,老头子得有多大的神经才能让自己的…和…混在一起,他怎么想的啊? 不过,以老头子那么大年纪都能生出娃儿来的风流本性,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样揣测他死去的爷爷的想法叫蒋姜江心惊也叫他心寒,他爷爷这是为了赵一霸,把他圈进去了,变着法把赵一霸托付给他了。 当然,他和赵一霸是自然相恋,如果彼此没有想法没有感觉,硬捆着他们也没用,可他和赵一霸走到现在不能说没有他爷爷的功劳。 蒋姜江爬上床,跨开双腿,跪坐在赵一霸身上,重力没全放在他身上,没把人弄醒,俯下身子细细地盯着赵一霸看。 “哥,醒醒,问你个事。”蒋姜江轻轻拍打赵一霸的脸颊。赵一霸迷迷瞪瞪地睁着开半只眼,焦距都没对上,又睡了过去。 “哥,老头子知道你喜欢我嘛?”蒋姜江摇赵一霸,“爷爷知道你喜欢我嘛?” 赵一霸被摇醒了,瞅着蒋姜江,然后双手一合,在蒋姜江脸上拍了个响,嘟囔一声,“江江坏蛋”倒头又睡。 “诶,我……”赵一霸那巴掌拍得不疼,但特响亮,差点没把蒋姜江给拍懵了。 蒋姜江从赵一霸身上下来,揉着赵一霸,问,“爷爷知道你喜欢男人的事吗?” “呜。”赵一霸快被蒋姜江给揉出泪来了,好歹睁着眼说了句话,“知道,爷爷知道江江喜欢男孩……” “卧槽!怎么是江江喜欢男人,江江什么时候喜欢过男人?江江喜欢的是表姐好吗?是表姐!” “一霸喜欢男孩,一霸喜欢。”赵一霸拍着自己的胸口说,说了两句眼睛又要合上了,翻了个身,屁股对着蒋姜江,“爷爷知道一霸喜欢男孩,爷爷知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赵一霸喜欢男生的,或许是在那次绝望中被救赎,被强有力的温暖怀抱拥抱过后,赵一霸对男孩子的接近会脸红、会退缩,这些事他爷爷能看见,自然也能猜到。 若是赵一霸愿意找个女孩子也就罢了,两口子性子软一点,过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好。 可赵一霸喜欢的偏偏是男的,能不把当爹的心都操碎了吗?还不能绑着他,抽一顿,叫他硬扭转过来。 蒋姜江放弃了折腾他哥,门外,秦伯轻轻敲了几下门。 “秦伯,还有事?” “没,没,你们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秦伯道了晚安,忽又目光灼灼的盯着蒋姜江说,“老爷说,他不放心把小一交给任何人,除了你。” 蒋姜江笑了,说,“我把他的公司都卖了,能不好好对他儿子嘛。” 秦伯点了点头,又多了两句嘴,说了两件蒋姜江不知道的事。 赵一霸的母亲生他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她本是赵家的管家之一,打小就仰慕赵老爷,最终却连个名分都没挣到,孩子都还没从她肚子里爬出来就死在了手术台上。 赵老爷对这位没有名分的夫人感情多深,没人知道,只是他把剩下时光里所有的爱都倾注给了赵一霸,是因为要弥补他缺失的另一份,也是因为他能给的太有限了。 第72章 因为知道是爷爷对他耍了心机,蒋姜江卖掉他爷爷公司的负罪感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既然他爷爷不仁,他何必讲义,卖了他的活该。 许执纯现在成了他和他哥活的提款机,也没什么不好。 钱少挣了,但气出了,蒋姜江觉得还是值。陈老鬼那几个就和许执纯那个狐狸精斗吧斗吧,看谁最后吃了谁。 因为自认为猜透了老头子的心思,蒋姜江和赵一霸在一块待着那叫一个有底气啊,光天化日之下,和他哥拉拉扯扯半点不觉得害羞害臊,就算被什么乱七八糟的镜头明着或者偷着拍到了,蒋姜江毫不在意。 那几近两个月的时间,两人三不五时登登头条,大有种,哥远离了江湖,但江湖无时无刻不有哥身影的气魄。 蒋姜江甚至还想着和赵一霸办个大型喜宴什么的,气死那群看他们不顺眼的家伙,活着就他妈该这么任性。 蒋姜江不准备跟家里联系,他被他爸爸打个半死,伤还没好透呢,气还没消呢,光想想他爸爸因为他爸爸的爸爸的遗愿而不得不放弃追究儿子的婚姻大事,就觉得解气——儿子天生就是要被老子收拾的! 蒋姜江和他哥在沙漠脱了几层皮,还没舍得走,在旅馆和他哥打啵的时候忘了拉窗帘,结果又上了头条。 他爹一大早的打来电话,咆哮出四个字,“知点廉耻!!” 赵一霸拿着手机,特别茫然,半天没有哼出个音来。 “江江?”那边试探性的喊了句,而后“嘟”的一声,电话挂了。 蒋姜江顶着*的脑袋从浴室出来,“哥,谁的电话?” 赵一霸把手机给蒋姜江自己跑浴室去了。 蒋姜江一看,是他爸打过来的,通话时间还不断,敲他哥的浴室门,问,“我爸说什么了。” 赵一霸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说,“二伯打电话要江江知廉耻。” “老家伙!”蒋姜江哼了声,本想打过去和他爹开骂,又顿住了动作,算了,看在他爹最近不顺气的份上,嘴巴上就放他爹一马,还是不要去找不痛快了。 让他爹打电话来警告他们知廉耻的那则八卦头条蒋姜江也看到了,等他哥洗漱完,他两立刻换了旅馆,他现在没了工作,虽然活得肆意洒脱,但还是得拿命当命,万一再遇见个上次那样的疯子,蒋姜江失手杀了人也是件麻烦事,再者被赶来的看好戏的人圈个圈当猴看,也不是蒋姜江想的。 蒋姜江人虽远离了江湖,对江湖上的动静还是保持着高度的关注,自打那次发了最后那条微博后,评论区已经快被刷爆了,各色各样的声音都有,一上头条评论也涨。蒋姜江看了段时间,觉着无趣,索性把那恶趣味丢了。 在外游玩了一两个月,秦伯打电话过来说,房子搞定了,装修清洁全部搞好,就差两人拎包入住了。 那别墅在的地方特幽静,背山面水,纯天然的大型园林。 赵一霸在亲水平台上扶着栏杆眺望着远方,微风撩动着他的短发,再没有比这更舒服的了。 “小一,”秦伯递了个淡黄色的小信封给赵一霸,“爷爷给小一的,拆开看看。” “爷爷给的?” “嗯,爷爷叫我给你的。” 赵一霸拆开了信封,短短的几行字,赵一霸看了很久。 蒋姜江伸手要拿,赵一霸躲开了。 蒋姜江一愣,嘿,这小子,胆子挺肥的。 把信重新折好放回信封,片刻后,赵一霸又把信拿出来,递给蒋姜江。 蒋姜江“哼”的一声偏过头,“不看,你念。” “喔。”赵一霸盯着信,好半天才念出几个字来,蒋姜江怕他把泪珠子念出来了,忙又抢过去自己看。 是老头子生前写的信,不止写了赵一霸,也写了蒋姜江。 大抵意思是要他们幸福,他在天上过得很好,叫赵一霸勿挂念。 蒋姜江合上了信,老头子千算万算,这几步精打细算的棋倒没走错,按理,他还得谢谢老头子把赵一霸送至他身旁。 晚上,两人窝在天台的沙发里,喝着红酒,对着满天星光讨论未来,蒋姜江给赵一霸建议说,往后不用愁生计,赵一霸可以去逛逛街、买买包、偶尔做个按摩保养什么的消磨时间。 “江江才去逛街买包呢。”赵一霸皱了皱鼻子,那都女人干得事,他才不干。 “江江,我要考中医。” “行吧,那你就考吧。” “嗯。”赵一霸重重点头,蒋姜江刚才就随口答应,他还当蒋姜江对他寄予厚望。 蒋姜江并不求赵一霸能力多强,只要他高兴就好,别说考中医了,就算去学人体解刨学,他也支持。 “江江,”赵一霸戳蒋姜江的胸,“江江,让我弄呗。” “什么?” “喔,”赵一霸咬着蒋姜江的耳朵轻声嘀咕几声。 赵一霸被蒋姜江盯得紧张,抱着酒杯“咕噜咕噜”仰头把酒给喝了,然后眨巴着眼等蒋姜江答复。 “好啊你,赵一霸,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想艹我。”蒋姜江捏赵一霸的耳朵。 “唔,疼。”赵一霸护自己的耳朵。 其实,这也不是赵一霸第一次跟蒋姜江提他想top他,只是蒋姜江第一次发现赵一霸是认真的。 “别想没用的,伤身知道吗?”蒋姜江揉赵一霸的头。 赵一霸扁了扁嘴,低着头不说话,不多时酒劲上来了,话就有点儿多了。 “谁教你想这个的?”蒋姜江推粘上来的赵一霸,“别闹,等会回房我让你上。” “真的?”赵一霸摇摇晃晃地盯着蒋姜江瞧。 蒋姜江移开目光,含含糊糊地答应,“嗯,真的。” “江江骗我。”赵一霸往后一仰,差点没摔个四脚朝天,“江江骗子。” “嘿,我说你皮痒了是吧?”蒋姜江拉着赵一霸,忙把他弄回沙发上坐好,位置不高,摔下去还是会疼的,“我干得你不爽吗?非得弄我?” 赵一霸戳了戳指头,点了点头,说舒服。 又说,“可是,唧唧没有用!没有用!” “好好好,有用有用,我给你舔舔行嘛?”蒋姜江不跟酒鬼一般见识,依然实施哄骗计划。 “不!没有用没有用!要剪掉!”说着,赵一霸真扑过去抓水果刀,把蒋姜江吓得不轻,“哎呀,卧槽,你犯得着吗你?” “剪掉!”赵一霸不依不饶,真跟自己“没用”的唧唧杠上了。 “剪掉你妹啊!”蒋姜江扛起赵一霸回房,屋里慢慢详谈要不要剪掉唧唧的事。 蒋姜江父亲生日的前一晚,蒋姜江接到了他妹妹的电话,他妹妹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的,大概意思就是,他爹要过大寿了,这做儿子的不回来也不挂个电话,这家他到底是想不想回了,这爸妈他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了! 蒋姜江哪里敢说不要、不回,欢欢喜喜的打包带着赵一霸回去了,白天的寿宴,蒋姜江特意错过了,他和赵一霸的事着实让他们家狠狠出了次“风头”,老头子一死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可这些活着的人还得担着这些名声。 晚上一家人的家宴,蒋姜江和赵一霸坐在车里,有点踟蹰,双手合十,但愿他爹不会叫他太难堪。 “宝贝,走了。”蒋姜江叫他哥。 蒋姜江空手大步走前头,赵一霸捧着礼物跟在他屁股后面颠儿小跑着追。 一家人上了桌,正要开餐,见了蒋姜江回来,他妹妹和他妈两人同时起身,给他们拉开凳子。 “二伯,生日快乐。”赵一霸把生日礼物放在蒋父身边。 蒋父板着张脸,一双筷子“啪”得一下摔桌上了。唬得赵一霸一跳,慌得往蒋姜江身后一躲, 好么,蒋姜江长得高大,赵一霸这一躲就跟个小乌龟一样的,把自己的头手脚遮了个严严实实。 一桌子人都笑出了声。 蒋父被他们笑得绷不住脸。 “你勾搭我弟弟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臊?”他大哥拽赵一霸的手腕,把他拖了出来。 蒋姜江扣住了他哥的手腕,“是我没脸没皮勾引的他。” 赵一霸握住了蒋姜江的手腕,“江江。” “行了行了,都坐下吧,坐下吧。”他妹妹打圆场,“吃个饭你们三还这么卿卿我我,快放手。” 他大哥掉脸色了,当时就不高兴了。 他们几个当子女的轮流给他爹敬了酒,他爹都喝了,心情勉勉强强还算不错。 赵一霸端着杯子,抖着手喊了声二伯,仰头喝了酒,蒋父从鼻子里哼哼出个音,好歹喝了他敬的酒。 这事至此,算是彻底翻篇了。 蒋小妹在下面一个劲的给蒋姜江使眼色,“大哥,三哥给你敬酒赔不是。” “我……” 蒋小妹蹬了蒋姜江一脚。 蒋大哥从鼻孔里哼出个不屑的音调,那表情和他爹神似。 蒋姜江站起身,端着酒杯朝他大哥说,“哥,谢谢你。”一口喝完酒,又满上一杯,敬了所有人,说了句话,却让自己红了眼圈,“谢谢你们还认我。” 一桌子人都不说话了,默默喝了那杯酒,就当赵一霸真进了他家的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