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恶灵》 前言 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着多少异魔依附的躯体–––行尸走肉,在你的身旁经过;也许永远的这样下去,并未危机到你,或是因为你的坦荡与正直,及其更深的内涵因素。忽尔一日犯闹起来,便时时处处会使你置身于那万恶之中,不可攀附,直至你消亡,或被异化,或被同化。 故此,每个人都应善待自己的躯体,以便你的灵魂每日里能依附的更为合宜,更为舒适。 离了肉体的灵魂,便会不再有一个完整及系统的信息反馈到网域与天地之中,却只有形同云烟随风游走飘忽不定。 没有灵魂的肉体,若同草木般不省世事。 也许一切仅只是瞬间的感悟、认知。 ……………… ……但当我返回营地时,却发现同伴们都已经死去…… 他们个个死相残不忍睹,满身满脸全是被锋利的爪子所抓伤的深痕,我立即意识到我的危险处境来;果然,在那惨白的月色下,离我三五步之遥;那只被我们致死了九次的像人样的大猫静静地恶狠狠的盯着我。虽然,我专修异术也会武功,但比我厉害的师兄都已经毙命。看来,命休也,眼见那‘异魔’扑过来之际;我便自封命脉,躯体僵死于尘世。 …… ·上部·一 1902-09、 玄童早上挑完水,便去扫庭院了。时值暮秋,几棵古树上的叶子一夜间竟铺满了地,他一下…一下富有节奏地扫着那些被秋风烧成红彤彤,黄亮亮的树叶,心中却还对灵泉边上看到的景象疑惑不解。 泉里怎么会有一只黑猫的影子,像鱼儿样想要跳跃出水面似的左边右边抓挠着,并且用凶恶恐怖的目光死盯着他。 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是自己的“幻觉”,他摇了摇头,径自干着手中的活,不再多想。 灵山是座奇山。三面是悬崖峭壁,上山的唯一途径是从南面的山坡,但必须穿过山下的密树林;而要穿越树林非平常人所能为之,擅自进入其中者,宛如置身于枝叶盖天,雾霭叠嶂的原始森林;而不能辨别行走方向,难以寻觅到进退的路径;最后耗尽时日,惶惶而终。 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有着特殊造化之人,才可识得其面目,步入奇山,方能领略仙境:名贵花草枝繁叶茂,珍禽异兽舒畅游弋。 灵泉就在灵山半山腰的一块巨大的褐色砾石之上,似一轮皓月镶嵌着;天地四季间,清澈明亮,不溢不枯竭。每天从日升至日落阳光总能照进泉里。而灵泉或许就是灵山的眼睛。 次日清晨,玄童挑着两个木桶踩着带有露珠的青草,顺着那依次刻有八卦图的古柏树去灵泉边。他又一次看见了那只水中的黑猫。 “师父!师父…… ” 第三日傍晚,玄童跪在神坛前,向师父将这三日来在灵泉边所见的景象,一五一十地说了。说完后他依然跪着,似乎等待师父“千里传音”或“神案飘纸”。香烛燃尽,也未见丝毫动静;只好怏怏的带着满腹的疑虑与恐慌起身回去休息。三个月前,师父闭关时曾对他说如遇到什么奇异迹象,可跪在神坛前向师父禀明。而如今这事真让玄童惊魂,整夜里笼罩在被几十只如虎似狼的黑猫追逐撕咬的噩梦之中。 深秋的宅院里凄凄凉凉,满地的落叶被风儿卷来扫去。揪人心魄的猫叫声,时远时近。 玄童不敢再去灵泉了。山脚下有溪流的,却不可以去那里挑水,他觉得那些黑猫就躲在溪边的树林里;而且离开庭院进入树林后又没有路标,再回来恐怕就难了。整个早上,总有一种恐惧诡异而难以形容的感觉,时时冲击着他。当阳光已经照到瓦顶的时候,他才推开房门走出去,一下…一下扫着那些渗着血色的叶子。 “童儿!” 在大殿门口站了良久的一清法师,终于开口叫了徒儿。 听到师父的声音,玄童有些惊喜: “师父 !” 急忙放下扫帚,快步来到师父近前。 “你随我来… ” 玄童跟着师父,走进了殿门。 一清法师走到神台旁的大红柱前,从柱上那个银色的三角形小块上按了一下,那柱子上就弹出了个小方框,他又从怀中取出一物安装进框中…;这时就听见“嗬…嗬……”的一阵闷响,在神案左边洞开了个三尺见方的地下入口。 玄童跟在师父身后拾级而下,随即入口处的门便关上了。玄童自小就在此,十多年来从未进入过师父闭关修炼的禁地,眼前的洞天让他惊叹不已—-整个洞府是以一种似铁非铁、似铜非铜的特殊材质构建……造型也是别具一格(实属太空飞船的内舱);洞顶有一个通天的窟窿,其实那就是灵泉–––阳光从其中射了下来使得洞内清晰明亮;而就在这地下洞天的中央不太协调的摆放着个神案。 神案上香火缭绕,中间的木盘上供奉着一只“黑猫”:一只与灵泉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的黑猫。它神态狞恶、目露凶光,似乎一息尚存……瞬时间一种遍体生寒的诡异之感,充斥着玄童的脑际。而就在木盘左右各放着把奇异的剑柄,剑柄的外围左右各摆放的是颗小小的骷髅头…… 一清法师在案几一边的蒲团上坐了下来,又叫玄童跪在神案前: “昨日,我已听到你所说的情景,看来你与灵界玄关的‘天门’敞开了,说明你的部分信息记忆已开始恢复……” 听着师父的话,玄童有些纳闷,平时对于师父教的心法、禅道以及各种功理操持的得心应手、妙意精通;但并无特异功能及法术出现。而今只因为看到了这许多的古灵精怪,倒是参透法理,悟禅得道了!? “……我说的也许你听不明白,事情的原委以及灵山的来历……”这时一清法师的神情变得有些异常了,显然有些事实真相还不能告诉他的徒弟。 “其实,我也是三日前才悟得而略有所知的……,不过呢…不过我肉身的大限已到,时辰不容,还是乘我弥留之际,先安排好你目前首先要做的法事。” “我已为你备好了法坛,现在你入坛施法!” 凡修炼阴阳八卦术者,都以疏通此道而成正果……。那就是将一异物供于法案三年以上,应用任督二脉之气打开“天目”;而后与通灵的“异类”斗法。待制伏其后,便可吸纳其精元,随意差遣其替你做任何事…。而所供之物也多种多样,有供动物尸体的;平时常用的家什的;更甚至于供骷髅头的…等等。当然所供之物不同,所得到的法术也不尽相同;有什么“五行遁法、五行大挪移、五鬼搬运术、通灵术、降头术”……诸多的奇门异术。一清法师所设的法事与之可谓是异曲同工,然则并非旁门左道;区别就在于所修心法之不同,所求功果之不同。 玄童尊师父所言一一而就,接着一清法师将各个法器及供品的功用,详细的叮嘱一番。 “……盘中所供之猫,乃天外千年异物…,其将在三日后满周期,恢复元神;到时你只有拿着那两把玄天剑、玄地剑与之生死搏斗,不论遇到什么情形都要冷静;哪怕是与我相对峙也绝不能手软,你一定得打赢黑猫,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切记!” “这两把剑都是–––神剑,但只有……” 话正说至此,突然,盘里的那只黑猫的眼中发出黄绿色的两道强光直射向一清法师––– 一清法师的脑袋耷拉着身子歪倒在一旁,玄童忙上前去扶起师父的身体: “师父…师父!师父……” 玄童将师父的身子靠在柱子上,痛不欲生。师父就这样带着玄童的满腹疑虑走了,而玄童他却并不知道即将要面对的事情,该如何应付…,他无所适从。 看来只有听天由命了! 于是,玄童重新盘腿坐于法坛之上,双手紧抠那骷髅头,顿觉一股奇寒顺着双臂沁入心肺……。 这股奇寒慢慢地将体内的浊气逼出,瞬间便在眉毛及鼻翼间凝成霜气,头发也被冰晶所封。渐渐地又有一股热气自双手上窜,驱走奇寒,一时间头顶蒸汽腾腾,如云如烟。而就在这会儿,他的身体也开始有了变化…,骨骼吱吱咕咕作响,肌肉撕裂般的疼。只觉全身的能量都向百慧穴中涌去,忽儿,一束强光从其中射出,又经洞顶的灵泉直指天空……。 两个小骷髅头那深深的眼窝中不断发出金色的、绿色的光,而这股真气愈来愈强。玄童倒是忍受不住这无名的功力的冲撞,可欲罢不能,他已被那股神奇的东西控制了–––。 到第二日的傍晚,玄童从外形及内里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缕一缕黑白相间的束发,刚毅矫健的身形;而所有的内功都已调息运行自如。俨然是位功深莫测的百岁法师正在坐禅修炼功。 约莫第三日的中午,玄童的“天目”开了,也就是“阴阳”眼开了。其时,手下所抓的小骷髅头却变作一团紫光从劳宫穴中上窜至肩头而就此安顿–––。也许是骷髅头镇住了那黑猫的魂魄,当骷髅头缩回肩头上时,那黑猫便有了动作,只见它弓起腰身,乌亮漆黑的毛根根竖立着;两眼发出可怕的凶光,瞬间变作一猫人…。玄童被这眼前的黑猫人吓傻了,好在那猫人似乎也很怕的样子,左右游走着只是用非常狰狞恐怖的神态对着他;他绷紧的神经这才稍有松缓,随即就连忙抓起那两把剑来。猫人趁机扑将上来……,这时的玄童还以先前的姿态定坐,只有举起双剑来阻挡,而就在这一来二往的拼斗中,玄童才着实发现了这“神剑”得威力了,左手拿的那把呢!是“玄地剑”;而右手的那把好像还有玄机–––在剑根处(也就是剑身与剑柄的相接之处)镶嵌着一颗粉色的宝石,似乎还有一股极强的魔力从手柄里传向那颗粉色的宝石,每当挥剑搏斗时,便会射出一束罕见的光来,而那道光束所到之处,物什尽损。 一阵火光电石般的厮杀后,那猫人猛然间不见了,玄童的目光一寸寸仔细的搜寻着,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师父的身上,因为师父的身体在动!难道猫灵上了师父的身?!只见师父站了起来,却如若猫人般的向他呲牙裂嘴、神态狰狞;果真如此—猫灵上了师父的身。 玄童对自身有了如此大的功力而感到惊喜。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十多年的苦修竟然在这三日后得到了印证,可让他犯难的是:猫灵竟上了师父的身,真的得与师父对峙了。他有些慌神了,自幼便跟着师父的,也不知道是来自何方,父母又是谁?十多年来都是师父照顾的呀!我怎么能去与师父动手呢? 一清法师三日前已经死了,而此时的玄童却被突如其来的诸多事给搅昏了;再者,也许他并未接受师父已经死亡的现实。 当玄童还处于万难之际,他的师父却已经向他发出了攻击,拳头般大小的三四个拖着长长的尾巴的火球,向他急击过来。躲是来不及了,他只好挡一挡,举起双剑交叉在一起–––奇迹出现了,他的近前升起了个巨大的气团,将那火球尽数收在其内,且以特快的速度向他的师父飞了过去––– 气团透过了师父的身体,远远地击在了一边的洞壁上,将洞壁击下了个深深的洞。 “快…快来!快用右手的剑刺我…… ” 师父的身体经这一击,像被置于真空一样飘在那里,面色惨白,无力的喊叫着玄童。(显然是猫灵在击活躯体的同时也唤醒了师父部分脑细胞。) 于是,玄童毫不犹豫的举起了右手的“玄天剑”刺向了师父––– 而当剑刺进师父的身体时,师父的身体似乎通了电般的不断的发着耀眼的金光,随即听见“喵…喵呜… ”的一声怪叫,一团黑影脱离开来,随即便消失在洞庭间。 师父的身体渐渐地淡化了,最后变作点点金光从灵泉中旋升而去。 “师父…!” 玄童眼里噙着泪,嘴唇喃喃而动,凄切的望着师父从眼前亡逝。 而就在玄童正处于这莫大的悲痛之际,忽然他觉得有东西向他猛扑过来…… 这时的他感觉已是极其敏锐,立即转身––– 向他猛扑过来的是一团相当大的黑影––– 二 2003-8 就在这极度恐慌中,东方晓天醒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发出示警:“有客来访,……”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二分了。从下午六点多他就开始有一种感觉,一种非常的感觉;是一种难以扑捉而又似乎左右着他自个潜意识的惟妙惟肖的感觉。却也不同于以往的那种……就这样他被迫进入了那个“黑猫”恐怖的梦魇中。 来访者是“天意人心” 是上个月才在网上相识的,从一开始他俩就挺投缘的,彼此之间无话不谈。曾好一阵子与之的网上会晤,如同吃饭睡觉每天必不可少。按平常的这个时候也许聊得兴致正浓,可现在他却处于这种惶恐的事件之中,满脑子的黑影;他没有给予其过多的理睬,他想改天再去回复…… 室内的光线很黯淡,只有电脑的荧光映衬下的丁点儿光亮。他打开台灯将桌面收拾整齐后,便关灯离去……。他的肚子有些饿了,是该去吃些东西了。而就在这时,那台忘记了关的笔记本电脑里却出现了一只面目狰狞的黑猫;只见那黑猫从屏幕中走了出来––– 东方晓天虽自小在孤儿院里长大,却凭着自己良好的品德及聪颖取得了博士候学位;而今是国家生命科学研究院基因生物与灵魂宇宙研究所的主任。多年来,他潜心研究基因生物及灵魂宇宙的不明事物,颇历艰辛,锲而不舍,深受国内学术界的尊重和赞誉。但让同事及朋友为之惋叹的是他的婚姻,他从来都没有在这方面花过时间;好心者每每提及此事,却都被他婉言推委。故至今,仍孑然一身,逍遥自在…… 就在这个暮秋的傍晚,一边是孤寂可数的星辰,而另一边却升腾起厚重的阴云,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东方晓天满腹疑虑的向街边的吉安餐馆走去…… 自从半年前这个吉安餐馆开张以来,东方在一个星期里,除了忙于研究而无闲暇出去之外,几乎有四五天都是在这里吃的饭,一则离单位较近,又是回家的必经之路;再则饭菜味道不错,价钱合理公道,环境也干净舒适。而且,这店老板很是和善厚道,时不时的换一换口味,送上碟菜及啤酒饮料什么的,时间久了便成了“朋友”。 远远的他就看见在那餐馆的橱窗外,有一只猫蹲在那里……东方的心里一惊;……他开始对“猫”有了一种本能的恐惧心理。 吉安餐馆里客人不太多,店老板坐在吧台里,查看着账目;还不时的抬起头向店外望上一眼…… 忽然,从收回的眼睛的余光里,他感觉有人正在橱窗外死盯着自己,他一动不动的凝神悉心思量……好像是个女孩!难道是––– 店老板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他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来––– 果然!就在橱窗外面站着一个女孩!多年以来令他窒息的可怕的那个身影,只见那女孩用愤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那女孩披头散发,头上流着血,脸色惨白,眼睛发着可怕的绿光,她……她还撑着一把不停地滴着血的“伞”…… 他吓得直打哆嗦,就在这时,那玉门帘一阵响动,进来一人;店老板回过神仔细一看,是东方晓天,当他再向橱窗那边看时,那女孩已是不见踪影…… 东方晓天看到店老板神情如此紧张,面如死灰,忙问其究竟: “……你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情?” 店老板发现不见了“女孩”,心想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而产生了“幻觉”! “没……没什么,只是……老毛病又犯了;……来啦!快请……,今天来的迟了点,又在加班吧……” 这会儿在东方的心里却疑云突起,刚才就在餐馆的橱窗外不是蹲着只“黑猫”儿吗?莫非他异常的神情与“黑猫”有关?可……可他! 而自那天晚上之后,店老板时常就会产生“幻觉”––– 他便不分时日的会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头上流着血,打着把带有血污的“伞”站在橱窗外向他恶狠狠的招手…… 东方晓天点了好几道可口的特色菜,看来今日里他着实是有点饿了,他吃的很快,还要了两大杯啤酒……店老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前些日子在与东方的闲谈中,偶尔得知他在专门研究“灵异”的东西;于是便想找时机向他讨教一番。将自己那恼心的事儿,化解……化解,好几天里他都这样想着。 于是另外炒了两个菜端了上来: “来尝一尝下午刚运来的新鲜大龙虾……” 而后又转身从吧台里取来了昨天他俩喝剩的多半瓶剑南春酒: “来……继续,今天得将这些搞定了,平时我一人都喝个四五两不成问题,酒那是好东西……” 东方不胜酒力,不敢多饮;再三推辞,然盛情难却,不一会儿便面红耳赤,但从始至终在东方的脑海里都萦绕着那个可怕的噩梦。 而就这时,在离此不远的地方正发生着非常可怕的惨事—–– 呼啸而过的消防车队划破了这夜的宁静,向着街尾急驶而去。跟随其后的是几辆急救车及公安警车……街尾是好几个大单位的住宅小区,东方的公寓就在那个小区内。 “唉…我说东方,你快回家看看去,是你们新区那块儿…… ”店老板从门外进来对东方急道。于是,东方欲结账过去,店老板却说今天这顿算他请的,硬是不让付账,东方无奈只好作罢;言明改日定当由他做东。通红着脸出了餐馆向着家的方向赶了去。 火灾事故就发生在东方家公寓楼的隔壁–––油漆厂住宅小区的二号楼四单元七楼,刚好与东方的窗户正对着的那家。 小区的居民几乎都赶到这儿来了,东方从自家的窗户里静静地看着,那些好奇的人们唧唧喳喳谈论着不明的事实。火势并不多大,却将那户人家的物件家什烧得精光,在多辆消防车轮番的喷射下,火渐渐地被扑灭了;从湿漉漉的残灰中消防队员找到了一具尸体…… 临睡前他忘了关那扇正对着油漆厂住宅小区二号楼四单元七楼的窗户…… 这一夜东方晓天睡得挺沉,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吧。邪恶的妖灵便从窗户对面冲了过来,进到他的卧室–––却被他肩头发出的金光所镇慑。 睁开眼已是九点多钟,好在今日是礼拜天,倒也无妨。 他靠着枕头坐了起来,抓起台灯旁的烟盒,空空的……烟是一根不剩了;他右手抱着左臂膀,左手磨蹭着那一夜间长出的新胡茬,最后他还是下床了。从书房写字台的抽屉里找出半包烟来; 其实从一睁眼东方就感觉到又有一种莫名的东西,正在孳生…… 他就用这简单的吸烟动作来扑捉那冥冥无形的恐惧显现的方向。一股凉风使他清醒了许多,他这才发现阳台上的窗户开着,窗帘在窗外随风飘逸…… 天是浓重的铅灰色,一场暴雨即将来临。东方忙上前去将窗帘揽进来,伸手去关窗户—他下意识朝只有几十米之隔的七楼那个没有了玻璃的窗户望去––– 猛然间,他看见就在那满是灰烬的室内的地上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在他的脚边还蜷卧着一只“黑猫”。身形及神情有些像—对!就是他,那个昨天晚上被烧死的生前常在阳台上浇花的男主人;只见他低着头双手下垂,侧身站着–––似乎他发现了有人在远远地看着他,他慢慢地扭过头来,那是一张发着绿光而又十分狰狞恐怖的脸… 且用非常恶毒的神情对着东方––– “ 啊!––– ” 东方惊叫一声,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背上如同有寒针在刺。 “ 嘀…嘀……”他又被这骤起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 “ 喂… ” 他接听着电话向窗边走去,刚才的房间内已是空空,除了那些灰烬,一切都归于平静。 “ 东方吗!我是老高… 遇着一个很奇怪的事,劳驾你到局里来一趟……”电话是公安局高局长打来的,东方与老高乃是从小到大多年的老朋友了;也是东方在学术研究方面的知己。 “ 什么怪事!难住了大侦探…… ”东方调侃道。 “ 就昨天晚上,你们新区一户居民家里不是发生火灾了吗,大火扑灭后发现了一具尸体。法医连夜对尸体进行了解剖,发现死者的鼻腔,口腔,气管以及肺部都没有灼伤也没有烟尘进入。从而断定死者在火灾发生之前就已死亡,并非是被火烧死的。在作进一步解剖时才发现死者的头颅内的脑髓被什么东西全部吸干了…… 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我有一种直觉––– 这个案件与‘灵异’有关……” 老高的话语使东方对此慎重起来,再加之刚才所看到的景象,更让他感觉到这其中的诡异与恐慌了。 “ 好,我马上就来。” 东方用最快的速度洗刷毕,换了衣服匆匆地就驱车去了。 三 天上那厚厚的黑云,就在这会儿落了下来,将整个城市笼罩起来,笼罩在淅淅沥沥的雾霭孽障之中。 从解剖室出来,东方舒畅的呼出几口气来,那浓烈的福儿马林味儿让人几乎昏觉。 “局长,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肖队长满脸疑惑的边走边看着高局长。 “对!……脑髓是被什么‘魔异虫类’东西吸食的,不像是人为的;但正常化的调查是必须进行的。” “……是!”肖队长的手机响了起来。 东方满腹疑窦一语不发,他左手托着右肘、右手握作拳头状捂在嘴上,旁若无人的透过窗玻璃静静地望着飒飒下落的树叶…… “死者的家属来了没有?”高局长侧过身对着刚接完电话的肖队长问道。 “…刚来,在接待室……” “唉!东方,一起去吧,也许从死者家属那里可以发现这个案子其中暗藏的玄机” “好啊!要想将一系列的谜团揭开,我觉得必须注重与之相关的蛛丝马迹。”东方应允道。 死者的妻子坐在沙发上一手搂抱着惊恐女儿,一手捂住嘴呜呜地抽咽…杯里的纯净水一口都没有喝;在一旁抚慰着的小岳见局长进来便起身: “局长…” “这就是…家属!”高局长便说便拉着东方同坐到了那母女对面的沙发上。 死者的妻子约莫有个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她看见局领导来了,这才用纸巾将那红肿的眼睛里的泪水擦干;从死难者家属的口中知道了些事发前的情形: “……几乎每个周末我们全家都要去女儿的外婆家的,周五的早上,由于他……身体不舒服,只有带着女儿去了,我们走的时候,他正在给猫喂牛奶…” “猫!…是不是只黑猫–––”东方惊诧的坐起来,他有些不安 “…对!是只黑猫!”死者的妻子那漠然的眼神变的明亮起来,且惊讶的看着东方。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东方的身上了。 东方回望着这些疑问的目光,略作镇定。 “我…我就住在她家阳台的对面…见过的,见过的!”东方有些语无伦次,他只有去搪塞大伙了;他不能将梦中的“ 幻影 ”,果真跟现实联系起来…… 从东方的神情中,高局长领悟出一些感觉来;他甚至意识到东方已经抓住了线索,看来请东方涉足此案,是请对了。 与死者家属的谈话结束后,高局长就已经急不可耐,但他发现东方自从得知是“黑猫”那一刻起,始终沉浸在忘我的思忖境地之中,这档儿是不能去打搅东方的;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哎,小岳……”他对着小岳的耳朵嘀咕几句,小岳便快步走了。 他知道现在接下来首先要做的是:安排东方吃午饭,而后让东方回工作室……。于是,他让小岳提前给后堂的师傅说一声。 “高局长,能不能派人去收集一下死者生前的所有资料!”东方略有所思的头也不回的边走边问。 “可以…当然可以!下午我就排人去调查,赶六点前保证给你送过去。”高局长被东方突如其来的话语所惊动,忙连声应道:“还有什么需要,随时调遣,包括我在内…” 东方好像没有听见高局的话语,径自的向前走去––– 雨还在下着,而一丝阳光透过云的缝隙落在东方晓天书房的窗棂上,室内一下子亮堂了许多;东方起身来到窗前,目光怯怯地望向对面七搂的那个地方––– 让他欣慰的是有几个粉刷工正在收拾着那套房子;他落座回案前继续研究那些资料。 当东方看完死者生前的资料,已经是傍晚时分,对于事情大致有了初步的断定;虽说真相并非如此简单,而在东方的脑际闪现出一道从未有过的光芒来: 死者名叫张仪清清,他们夫妻二人都是油漆厂的工人,过去的油漆厂也算本市的中型企业,只因一场大火烧了好几个仓库,厂房;造成了千万元的损失而破产。前两年经改组重建,开发成了建材批发市场;原厂多半的职工没有工作可干,厂办就实行内部调整–––提前离休,张仪清清办理了离休,寻思着再去干个别的什么,可他既没有时新的手艺也没有灵活的头脑,瞎忙活了一阵子啥事也没有弄成,就闲呆在家;好在他有近千元的离休工资而“衣食无忧”。 上个礼拜的一个闷热的下午,张仪清清一人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不知不觉中他睡着了… 而就在这时,从电视中走出只黑猫来––– 他梦见了仓库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 张仪清清猛然间被惊吓醒了,那只黑猫就蜷缩在他的脚边。从此以后,那只黑猫便成了他的伴儿,性情也变得非常的古怪,对妻子女儿漠然不理。 有一晚,约莫深夜三点许,他的妻子被一阵话语声吵醒,那是从客厅里传来得,她轻轻地下了床,将门拉开一道缝,她惊呆了:微弱的灯光下只见张仪清清跪在地上,对着蹲在沙发上的黑猫在苦口婆心的解释着:“…我也是没有办法才那样做的,当时实在是太可怕了……” 立在门边的她浑身颤栗着发出一声“……啊!”来,张仪清清与那只黑猫几乎同时回转过头,用绿幽幽的充满仇视的目光看着她;她怕极了,猛的关了门一下子跳到了床上–––。 第二天早上,她去厨房弄早点,当煎好鸡蛋、热好奶子,去收垃圾时,看见垃圾桶内竟然丢了不少冰箱里前天才买的冷冻食品;于是,她忙去将冰箱打开想瞧个究竟,当她打开冰箱的那一瞬间她简直要昏厥了,一股浓烈的腥臭扑鼻而来,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内脏堆满了隔档,那血水不断的从冰箱里流下来滴在地上…… 她得马上结束眼前的血腥,要再多看上一分钟,她就会精神崩溃,她闭上眼睛浑身颤抖着转过身,她想离去… 忽然她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若闪电般的抽了回来,她惊恐的睁开眼睛––– “…啊!” –––是她的丈夫张仪清清,他正用菜绿的面孔对着她,在他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妈妈…你怎么了!”女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卧室门口。 听见女儿的声音,她一把将眼前的怪物推倒在沙发上,跑过去拉起女儿躲进卧室,她喘着粗气,搂抱着女儿,紧紧地盯着门的那边;客厅里却没有丝毫的声息传来。 “妈妈,你跟爸爸吵架了吗?我不要你们吵架……”女儿殷殷地哭了起来。她放开女儿,急匆匆的收拾着衣物;而后拉着女儿出了家门,在转身关上防盗门的瞬间她看见张仪清清在给那只黑猫喂着牛奶––– 东方有些倦意袭来,他渐渐地进入了梦境…… 四 从小憩中清醒后的东方,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过十分了,就起身去泡了桶方便面,津津有味的边吃着边打开电脑。 他想今天是该与“天意人心”好好聊上一阵子了: 聊天室里在线的仍旧是那些什么“西门吹雪、大漠魔女、万紫千红、一枝红杏、西楚霸王……” 不一会儿,东方就与“天意人心”相遇了。 东方戴好耳机,打开话筒与之开聊: –––你好!昨天我遇到了个事,没能按约而至,抱歉……抱歉! –––实属天意! –––……天意?你以为是天意!……难道你早就有所预料? –––天意如此,非人心所能造次! –––……哦!能说说你的理由吗? –––天机不可泄露—-并非存心为难! –––那你可以说的是什么呢? –––我正在做梦呐!不要吵我,等一会儿…… –––你……?! –––噜…噜…噜…… –––…… –––噜…噜…噜…… 无奈,他也只有离开聊天室…… 而就在这时“天意人心”似乎醒了––– –––东方朔!……东方朔!是你吗? –––怎么,睡醒了…… –––噢!不好意思,没有意想到你今天提前赴约了;我刚才去客厅接了个电话,回来才看见你已经与我的自动智能应答聊着…… –––这个“无聊”的程序,你是什么时候设置的? –––昨天晚上啊!昨天晚上我千呼万唤却也不见你“施”出来,于是,就设置了这个程序,好不好玩! –––有一点意思,不过…… 唉!“天意如此,非人心所能造次!”最好还是省省;免得让别人当真。 –––看来你一定是当真了,好了,还是说说昨天晚上你遇到了什么事吧! –––“天机不可泄露—-并非存心为难!” –––你报复我!你少来了。 –––你真想知道? –––难道你不想告诉我! –––……那就说给你听听: 于是,东方便将昨天晚上乃至今天所发生的事件都正告于她了。而当她听完东方的综述后,好一会儿不见她的动静。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快将你的想法告诉我。 对于东方的发问,她有了些令人诧异的见解来: –––你不会是“撞邪”了吧!我觉得发生的这些事件都与你所做的噩梦有关,并且还会不停的有类似事件发生…… 像电脑病毒一样,只要有人受到这种不明身份的高级生命元素的感染,便会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或存在或消亡于时空…… –––你的见解向来是比较激进与刻薄的,但挺有参考价值。 –––哼!我说的可都是从你那儿得来的,你倒是说说我这算是“班门弄斧”还是“自相矛盾”! 东方知道她的这个“自相矛盾”是在“回敬”他…… –––哦!我的意思是……你完全误会了。 –––其实,对于这些事件我知道你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脉络与线索,因为你是专门研究“灵异”事件的。 –––说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似乎还有别的什么缘由搀杂在其中,并非只是那么单纯…… –––那就说说看。 –––可一时半会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你觉得是哪方面的、与什么相关? –––你还是不要再追问的好,待有了眉目我会告知于你的;我们聊些别的吧!噢……你昨天晚上在网上找我没有什么事吧? –––唉!你这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天晚上好不容易央求得你答应了做我的老师,收我为学生;并且从昨天晚上开始为我讲解“灵魂学”的,可昨天晚上你却不在网上…… –––我答应做你的老师、收你为学生?!不会吧? –––千真万确!我可留有“案底”……你不信?要不要我传过来你再学习学习! 显然她是将与东方聊天的内容下载了。 –––你先别介意,让我想想……噢!好像有那么回事。 –––那咱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要不……现在就开始! –––现在!? –––敬礼!老师好!上课––– 看来东方是推脱不掉了,谁让他们早早的互相就露了底子呢! –––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开始,先从概念性的东西说起吧! 灵魂学是一门综合性很强的边缘学科,她包罗哲学、数学、物理学、生物学、心理学等多学科方面的内容而又不能套用旧有学科的现成知识。她在研究方法上是特殊的,既不全依靠人类手中已经掌握的知识,有时甚至要抛弃近代数理学中的一些概念,也不能运用近代科学实验室里的先进仪器;她得从头建立新概念,提出新假说。也就是要建立起广义的物质概念、功能概念、生命概念、思维概念、速度概念;只有这样才能对宇宙中的诸多不明事物做出解释。 古今中外,都有对这些方面的探讨。例如中国古代的《易经》、外国的占星术、近代西方的心灵学…… 而灵魂学的研究对于人类的进化、生存以及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巨大影响;但她不如仿生学、营养学那样容易立论,可以立竿见影;故迟迟不被人们承认和支持。千百年来,被世界谓之于东方神秘主义哲学,其实是指东方的宗教思想(也就是中国和印度的道教与佛教)。而在东方神秘主义哲学的体系中,中国古代的阴阳八卦五行学说是其中的精华部分。 阴阳学说、五行八卦学说是中国古代学者认识和分辨事物的哲学观和宇宙观;据史料记载最早的阴阳学说大约产生于古代的殷周之际到战国末期,《易经》上指出:“一阴一阳谓之道”,道的含义是道路或道理,也可以理解为法则和规律。所谓“立天之道,曰阴曰阳。”指的是阴阳为自然界事物变化的根本,即自然界一切繁杂的物质运动变化都可以用阴阳来加以概括、分类并阐明各事物之间的变化规律。 而阴阳学说的形成,并非某一学者一时的偶然发现,却是古人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总结得出的。 《周易》里讲:“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视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这说明阴阳八卦的形成是思维中唯物主义思想积累的反映;因此,它基本上是能够反映和解释自然界错综复杂的变化规律的。 而由《周易》推导出来的阴阳学说具有形象、数据、机理和哲学等各方面的内涵,它是认识事物的提要和总纲,它不追究过细的枝节性探究、实验、和证明;而是从整体出发,分析全面的带普遍性的运动规律,做出一元化两点论的描述,做到准确、简练、朴素。 如果说名目繁多的现代科学是一部调查纪实、实验记录的万言书,那么阴阳学说只仅仅是一篇简练的哲理诗而已。前者把宇宙和生命的实质弄得杂乱无章而模模糊糊,后者却可以“一语道破天机”。 “灵魂学”的研究任务是通过《周易》阴阳学说这“一语”去破译宇宙和生命的“天机”。 …… 五 秋日的天空异常的湛蓝,云朵儿被那轻柔的风,梳理成丝丝银线微微地飘着;清新的空气中却似乎弥漫着淡淡的陈腐…… 玉茗挽着吴名岩的手,一家家的商铺挨着逛,整条南国步行街琳琅满目的商品,使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他们俩什么东西也没有买,只对比较可心的物品一一作着标号记录;到时候只要提前给配货公司打上个电话,所选的物品便会被免费送过来,不用提着大袋小袋的满街跑,既累人又费心。许多天以来,他俩每天都是这样的开心快乐,因为再过十几天也就是十月一日国庆节他们俩就要结婚了。对于吴名岩来说这是最美的梦想,玉茗是个难得的美人,漂亮的脸蛋,婀娜的姿态;吴名岩也是个不错的小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实乃天生地造。他俩是两个月前刚在网上认识的,但都不想错过这么美丽优秀的人儿,于是,在美好的日子里订婚,再在辉煌的日子里结婚… 一切都合乎情理,一切都顺理成章。 终于玉茗累了,吴名岩拥着她进了街角的冷饮店–––冷饮店的侧面是花鱼鸟市,美丽的鲜花,色彩缤纷的金鱼,绚丽灵巧唧唧喳喳的可爱小鸟;吸引着成百上千的快乐人群… 还有……还有那各种各样形态喜人的小宠物––– 有时候一种自然美好的东西的存在反而成了邪恶孳生的理由。 自从在冷饮店里坐定,玉茗的目光就被花鱼鸟市的“景象”所“吸引”;而这“景象”并非眼前所见的这一切,而是一种无形的开始控制玉茗潜意识的来自于宠物店的“魔力” “待会儿,咱们去选家影楼订做婚纱吧…”吴名岩有所思的用征询的眼光望着他的安琪儿。 “…好啊!”玉茗收回目光不假思索地应允道。 当他俩出了冷饮店,玉茗却拉住了吴名岩的胳臂: “咱俩去这边看看吧……”玉茗用手指,指了指花鱼鸟市。 “…走吧!从一坐到那儿喝饮料开始我就知道了,你被这美丽的花儿迷住了,咱今天就不去看影楼了;咱们挑选几盆好花……” 他俩转了大半花市,没有玉茗看上想要的花儿,在吴名岩看来多么美的花儿呀!玉茗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各种各样的美丽绝伦的花草,玉茗却摇头。她脚底生风,快步如云,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当来到一个宠物店前时,玉茗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欣喜若狂,拉着吴名岩快步跨了进去––– 这家店里收拾得还算整洁干净,顾客不是很多,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憨态惹人。可爱的小狗见有人来到近前,叽叽牛牛的摇动尾巴扑腾着;吴名岩用指头逗着小狗,斜眼过去,玉茗却站立在一只看起来又大又黑又凶,眼睛里还不停发着绿光的老猫的小屋前;她的嘴里喃喃的好像还在对那只老猫嚷着什么… 吴名岩径直走了过去: “你在给猫说话吗?!” “将它买下来吧…我要把它带回家去–––”玉茗面无表情冷冷地道。 “…什么……” 她所说的话吴名岩听得很清楚,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子的,一只又老又凶的黑猫有什么好,那么多可爱的小狗,小兔…… “老板!这只猫我要了–––”玉茗明显有些烦躁了。 吴名岩再没有说什么问了价钱,付了钱。 玉茗是抱着黑猫走回家的;吴名岩挡了车,她也不坐,也不理睬他,只好在后面无奈的跟着…… 到了她家楼底下,她才开口说:“好了…你回去吧!” 不等吴名岩言语,她已转身上楼去了;满腹疑虑的他心若秋蝉… 他站在原地没动,眼睛死死盯着三楼玉茗家的那扇窗户,大概十多分钟之后,窗户被推开了探出那只黑猫的脑袋来,只见那黑猫“喵……”的叫了一声,忽然,它的眼睛发出两束刺眼的绿光––– 猛然间,他感到浑身一阵莫名的颤栗;而后,他神情惶恐的离去了。 玉茗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好几天以来她妈妈心急如焚。天天吴名岩都打去电话,可不管妈妈怎么叫门,玉茗仍不理不睬;妈妈无奈于她,也只好作罢;对吴名岩说让他还是抽空到家来一趟。 次日,一大早吴名岩就赶了来,情形依旧,不管如何劝说玉茗还是没有开门;玉茗的妈妈忧伤地摸着眼泪: “…玉茗的爸爸去上海开会了,打了电话说是后天才能回来,你说这……让我如何是好?” “……伯母…您先别着急,不会有事的;我们再想想办法……” “…该想的都想了,能用的法子也都用过了,可她就是不开门……”说着她哭的更是伤心。 “我看……要不报警吧!伯母……” “报警!……行吗?” “是这样的,警察肯定有办法……” “那你看着办吧–––” 就在这时,那门竟然打开了,玉茗从房中走出来了,她的神情极为憔悴,面如落霜,怀中依然抱着那只黑猫––– 接下来的几天里,玉茗的气色渐渐地好了起来;吴名岩每日里都陪在身边,甚至于他有时也抱着那只黑猫逗乐一番,引得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们去拍婚纱照吧!”玉茗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说:“再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好啊!现在就去–––”欣喜若狂的吴名岩蹦了起来。 “……咱们就去‘金巴黎影楼’!” “……‘金巴黎’…‘金巴黎’……”多么熟悉的名字,可吴名岩左思右想就是理不出个头绪来…… 其实这吴名岩就是接下来他俩要去的“金巴黎影楼”的一名技师,与这只黑猫已经是再次碰面了,首次遇见黑猫是在“金巴黎影楼”。半年前的一天下午,影楼里来了一位身穿着件黑色连衣长裙的妇人,在她的怀里抱着只又大又凶的黑猫;那妇人要摆造型,不能抱着黑猫,却又嫌这地上不干净,于是就让吴名岩替她暂抱着;那黑猫眼中发出两道绿色的光直射向吴名岩–––而就因此他不在是他,他的魂魄已经被那猫灵所震慑–––他的所有的与“金巴黎影楼”有关的记忆都忘记了。 当晚的午夜时分,吴名岩鬼使神差的在郊外被车撞了,肇事车司机回头看见他还活着,看看前后都没有车过来,于是狠下心来,一不做二不休;倒回车从身上轧了,又将车轮对准脑袋,碾压了过去 ,认定必死无疑后便快速的逃之夭夭…… 让人想不到的是–––吴名岩又复活了;只见那被车碾碎的尸体,“咯吧…咯吧……”慢慢地接到了一起,而后竟然站了起来––– 地上的残血又回到了身体里;那已经碾得稀巴烂的脑袋渐渐复原了…… 一个新生的被异化的“吴名岩”诞生了,他伸出舌头舔尽嘴角的残液,用黑眼眶内的眼睛向那车驶去的方向望着,随即发出一声吼叫来……那车就在不远的地方 –––爆炸了。而没过几天,金巴黎影楼就化为灰烬了–––*(至于这影楼被付之于一炬的详情及死后的吴名岩的反常与正常的言行是本案的关键容后再叙) “金巴黎影楼”在郊区,是玉茗径直带领吴名岩去的,好像是她早就选好的一样,对这儿的熟悉程度不亚于她对她家楼下社区里的超市,甚至于连经理,服务小姐以及摄影师的姓氏名字都叫得出;这一切使吴名岩满头雾水莫名其妙。 “金巴黎影楼”的环境的确不错,傍假山依清水,西欧皇家贵族风格的园林建筑…… 大道小径,四通八达;绿树芳草,遍地成荫。高低不同,造型各异的庭台水榭,错落有致地撒落在这绿荫之中,使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一座宽畅幽静的园林境地。 他俩被门童领至大厅,大堂经理迎了上来, “摄影师已经来了,就等你啦!” 菜绿的脸毫无热情的对吴名岩冷冷地道 吴名岩倒吸了一口冷气;对其不甚明白,玉茗与他乃是两个人,怎么只说在等他一人,再者,提前并未预约,又怎么会专等着呢? 他看了看玉茗––– 她却异常怔定,无视于那些怪异;正逗着黑猫呢! 他向四周巡视一番:那些工作人员都铁青着脸在不同的地方用同样的方式–––恶狠狠地瞪着他;一种无形的恐惧瞬时笼罩在整个空间里。 就在这样的惶恐之中,化好妆,穿了婚纱,穿了礼服;留下人生最美好的瞬间…… 一切就绪,开始拍摄了,摄影师凑上眼进行对焦–––他转动镜头,成像清晰了–––呈现在他眼中的是–––吴名岩的面目全非、脑袋成了稀巴烂……脑浆与血从头上流下来…玉茗是脸色惨白、披头散发、七窍流血……他被吓得跌坐在地上面色如纸,身如筛糠…… 摄影棚中似乎还回荡着狺狺的冷笑声––– “啊…呵……呵……” 他极度恐惧的再次望了过去,那儿依旧站着穿着婚纱与礼服,郎才女貌的吴名岩与玉茗,他俩正用莫名奇妙的眼神看着自己,从玉茗怀中的那只黑猫的眼睛中放出两道绿光来,射向了摄影师–––他从地上起来,战战兢兢的再也不敢去看镜头––– 那天晚上,摄影师死在了他私人的工作室,他是被一个穿着打扮,容貌长相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摄影师”用胶卷活活勒死在椅子上的;而后,那个“复制者”拿起刚完成的像册,狞笑着看了摄影师一眼,转身锁上门出去了。 摄影师的尸体是在一个星期之后的上午,被楼面清洗工发现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整个房间内弥漫着令人无法忍受的恶臭…… 六 自从那油漆厂家属院发生火灾以来,高局长逢时机便找东方研究案情;好几天下来,终于使案件脉络清晰了,但他们还不能明确“凶灵”的特点从而与其进行彻底的较量。对此也只好从长计议––– 黎明时分,辗转难眠的高局长为东方打了个电话;也巧,东方呆在办公室也是整夜未眠…… 老高便驱车过去了 绚丽的朝霞,泄彩万里;新的希望从田野里升起。 国家生命科学研究院基因生物与灵魂宇宙研究所东方晓天的办公室里,东方正在与高局长继续研究着: …… “在中国的古代,阴、阳本身只不过是一种认识事物的哲理的工具;它把宇宙中的一切事物分成阴阳两个矛盾方面,解释着事物发生、发展、矛盾斗争等运动变化规律。” “既然自然界中的一切事物都可以用阴阳来加以分类,那么分类的原则会是什么呢?” “《内经》说:‘阴静阳燥’。(《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又说:‘静者为阴,动者为阳。’原则上是:相对静止的、减弱的、消极的、阴暗的、寒冷的、内在的、看不见的、隐藏的、空虚的属阴;相反者则属阳。” “阴、阳二者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 “阴阳之间具有相互对立、相互依存、不断处在矛盾斗争中的关系;即宇宙中任何事物都存在着两个对立统一的方面。 而这对立的双方,任何一方都不能单独存在,也不可能脱离对方而单独发展。阴阳学说就是这样,以为任何事物的出现必然同时出现它的对立面。形成阴阳成双,并在矛盾着,斗争着,在发展中形成一个统一体;这就叫‘孤阴不长,独阳不生。’ 再者,阴、阳两方面的矛盾斗争是绝对的、不断在此消彼长、此进彼退的斗争变化之中。一般的规律是阳趋于阴,阴趋于阳,循环不息。《黄帝内经》里说:曰阴曰阳,曰柔曰刚;曲显既位,寒暑弛张;生生化化,品物成章。 假如阴阳之间的变化运动停止,则自然界中的一切生命和非生命的物质变化也随之停止,而这是永远不可能的。 还有一点就是‘重阴必阳,重阳必阴。’ 在阴阳矛盾变化过程中,阴发展到极点必然转化成阳,反之阳发展到极点必然转化成阴。这个过程就是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从大自然到人体生命的万物变化无一不符合这一规律。 中国有个谚语:‘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沧海桑田’、‘物极必反’……就服从这一阴阳变化规律。” “嘀……嘀!嘀……嘀!” 正在此时高局长的手机响了起来。 肖队长打来电话说在白马道26号19楼,发现惨案––– 东方与高局长立刻就赶了过去。 使在场的办案人员为之震惊的是死者的左眼已被挖去,只留下了一个深入脑内的洞…… 与油漆厂的那个死者张仪清清有些类似;后来,经法医验证:果然只剩下了个空脑壳……。 在东方一看到那个死者的左眼的情形时,就知道跟那件油漆厂案子一定有着相关的因素,而这个因素是什么呢?于是,他开始一寸寸的搜寻尸体的周围,查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值得重视的,就让法医将尸体抬走了;东方从高局长的手里接过女干警小岳刚作完的死者身份记录看了看: “你就用那个传真机给我也复印一份好吗?” “好得 ”小岳便用那办公桌上的传真机复印了一份,给了他。 东方又把房间里的每个抽屉都翻了一遍,只是些与本案无关紧要的平常东西;他用手磨蹭着胡子茬,深深地思虑……,俨然是位老侦探的操守。 这时,他猛然间,想起勒死摄影师的那些胶卷来,于是,连忙问: “高局长能不能把那些胶卷给我看看…” “你是说勒死死者的胶卷?” “对!” “肖队长—”肖队长听见高局长的喊声,从里间里出来 “局长……” “那个…那些缠在死者脖子上的胶卷送到局里去了没有?” “跟尸体一块运走的” “这样吧,高局长,明天我直接到局里去好啦 ”东方说 “也好,那明天我就专等你来给我们作报告……”高局长说着紧紧握住东方的手。 离开现场的时候,东方经得局长同意将原摄影师–––死者的电脑主机带回研究室;他希望从中能找寻到蛛丝马迹来。 与高局长一同吃完饭,便分道扬镳了;在回研究所的路上他将小岳给他复印的死者死亡记录取了出来,这也就是他明天才去局里而不是今天的原因;他按照上面的地址驱车向死者生前所供职的“金巴黎影楼”去了。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郊外这个具有西欧风情的贵族花园–––“金巴黎影楼”的栅栏外;可不知何因其大门却用防雨布围着,东方只好将车停在了河边的水泵房院子里,从侧面的小门进去。 东方还真是不知道在本市会有这么优美而典雅的景致,他被“金巴黎”的风情所陶醉…… 同样是门童将他引入大厅,整个建筑内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恍惚与外部形成鲜明的反差;以及工作人员那苍白淡漠的表情,幽灵般的身影;使人有一种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恐惧自心头滋生。 不巧,影楼的经理正忙,服务小姐便让他在接待室稍等片刻,接待室其实也就是陈列室––– 三面墙上挂满了一幅幅精彩美丽,鲜活生动却令东方产生莫名恐慌的摄影图片,他似乎感到了那即将袭来的不祥之兆;压抑迫切的空间令人窒息,他站起身来,想到外面大厅里去…… 就在他转身走出的那个瞬间,那些图片上渗出了血来,随即上面的人像扭曲变形,露出狰狞恐怖的面目––– 不一会,那墙那地成了猩红的一片,又像是魔鬼张着的血盆大口……要将东方吞噬! “你找我!……有什么事?”迎面站着的经理面无表情,与东方差点撞怀。 “我…我是来向你了解摄影师杜…柯的有关情况的……”东方被那惨白而毫无血色的脸,吓得倒吸了口冷气,声音发颤的回道 “杜鸣雷呀!刚出去,给吴名岩送婚纱照的像册去了;有什么事你直接找他去问吧……”她说完回转身子径直的走了,不!更确切的应该说是“飘”走了。 “…什么…他不是已经……。” 东方吓出了一身冷汗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出了金巴黎的。 “高局长,我……我觉得这‘金巴黎影楼’有问题…你们得好好查一查!” 一回到车里,他急忙拨通了高局长的电话。 “什么……什么你说‘金巴黎’?”一下子高局长被东方的话语搅得满头雾水,不着边际。 “…是!是‘金巴黎’……”东方急急的确定道。 “你是不是从那摄影师的电脑里发现了什么?”高局长想到这里明白了许多。 “没有……我还没有回到所里哪!我刚从‘金巴黎影楼’里出来–––”东方的心情迫切而有些慌乱。 “……你跑那鬼地方干啥去了?” “……我去是想了解一下摄影师杜鸣雷,在事发前是否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可我发现那里的工作人员诡怪狰狞,大厅里阴森恐怖;而且当我问及摄影师杜鸣雷时,那位女经理竟然说杜鸣雷‘刚’出去给一个叫吴名岩的送像册去了……可那个摄影师不是已经都死了六七天了吗!”说到这,东方渐渐后怕起来。 “什么…哎!我说东方!那地方可是半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高局长的心仿佛被高高的揪了起来。 “……啊!……我……我难道是撞到了鬼–––”听高局长这么一说,东方几乎昏厥了。 “我看…你等着我马上赶来!详细的情形见面再谈……”他们俩片刻无语,对于东方的惶恐,高局长颇为慎重;因为他知道东方的所见所闻,绝非无中生有,信口开河,那可是铁板钉钉;更何况东方是专门研究灵魂学说的。 说起这些,他太了解东方啦!他俩一同在孤儿院,又一起上小学,读高中;也许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更渴望的是那可贵亲情的“爱”,待到他们长大之后,却将自己所渴望的那份博爱以及生命奉献给了整个社会。对于人生不同的感悟,他们做出了不同的职业选择。 与老高通完电话,许久,东方仍惊魂未定––– “噔…噔…… 噔…噔……”有人在敲车窗玻璃。 “啊!——”东方尖叫出声闪到了一边;惊恐的睁大眼睛注视着车外,一张皱巴的老脸正疑惑的望着浑身战栗的他。 “不用怕…不用怕,我是人……”车外站着的老头子连忙解释着 “———”东方推开车门满脸狐疑的望着那个干巴老头儿…… “哦!…我刚听见你说什么鬼啊怪啊的,想必你也把我当成鬼怪了……”那老头脸上淡淡地泛起诙谐的微笑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隔着车体向那老头子问讯道。 “我是…哎!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正在这时,高局长与肖队长驱车赶来;东方忙迎了过去…… “高局长,来了……” “……他是–––”高局长用疑问的目光看了看那干巴老头,向东方问道。 “我也不知道……正问着你们就来了”东方边说边朝那老头子看着。 “我是这泵房的值班人员,你们……”老头子也想把自个儿的疑问搞明白。 “哦!老师傅,我们是公安局的,将车先在你这儿停一会;我们去那边看看……可以吗?”高局长道。 “可以…可以!尽管去,放心吧,我给你们看着点”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说着,他们三人向“金巴黎影楼”那边走去。 七 东方又与他俩去了那个让他惊魂未定的“金巴黎影楼”; 但眼前的一切使他目瞪口呆––– 那庭台水榭;那精美绝伦的欧洲式主体建筑。在他离开的这段短短的时间里,却成了遍地的残垣断壁,孤柱燧石……哪里还有什么门童,接待小姐,经理…… 纯粹一个“聊斋志异”再显––– 面对那满目的荒凉,他们感受到的是那似乎还弥漫在这习习的秋风之中的焦糊味儿…… 而当他们回到车旁时,那老头子依然在…… 这一举动倒引起高局长的注意:这么说来老头子一直在这儿,火灾前后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了;就连最近的情形说不定也曾看到过。于是他与那老头子攀谈起来;老头子姓郭,今年刚好六十岁,在这儿工作近三十年了,单位上早让他离休,可他执意不肯,说闲着也是闲着,活儿又不重……拗不过老郭的那份认真劲,单位只好作罢,给他派过去个年轻的小伙子,可不几天,他竟把小伙子给打发回去了,说用不了那么多人,又嫌小伙子每天只巡查一遍;机器,设备擦的不干净…… 老郭头说今天下午那会儿,他正在下面巡查机器,听见有轿车的声音,便忙上了来,待他开门出来时看见东方已经从对面的侧门进去了。过了大约一个钟头左右,东方神色慌张跌跌撞撞的钻进车内,打着电话,于是便走了过…… 据老郭讲,这儿没有被火烧之前,生意火热,人流络绎不绝,人们除了赶来摄影之外,更重要的是在这游玩;可谁曾想好景不长––– 那是个狂风怒吼的夜晚,老郭正在巡查大泵房,一时间通天的火光映射进来,当他推开门时惊呆了,多么大的火焰啊!如果…如果说火柴头是那“金巴黎影楼”,擦着火的火柴头就是这面前的火焰,是那么的炙热,那么的激烈,那么的无情…… 没有人知道起火的原因,所有的东西全部化为了灰烬;从此以后,这里就变得冷清了。 说到最后,老郭头叹了口气:“说起来这影楼的老板呢,我还认识……他是我老战友的女婿…… 这影楼还在的时候,老战友常来这里散心,也总要跟我同坐在凉伞下,远远地望着那嬉戏的人们,那如梦如幻的景致;甭提他心里的高兴劲,与我同龄的他看起来比我年轻十岁;而今的他却老了许多…… 真是苦了他了,人老了是最怕劳心的,女儿没有了……,女婿又得了精神病––– “…老师傅……你是说影楼的老板还活着!”东方若发现新大陆般欣喜的问道。 “是的,不过在精神病医院……详细的情形你们最好还是去问我的老战友吧! ”老郭头说着将他老战友的地址写好给了东方。 “……哦!…那你知道他是因何而得病的吗?” “真正的原因,并不知道;但他是在看见他老婆惨死之后,精神失常的……” “他老婆……他老婆是怎么死的?也是被火烧死的?!” “……唉!死的太残忍,太可怕了…… 她是死在家里的–––”说到此处老郭头陷入了良久的回忆之中…… 那是半年前的一个傍晚: “你回来了……”他醉意朦胧的刚踏进家门,就听见从客厅里传来老婆的声音,他边解着皮鞋上的带子边答应着:“唉!这天看起来又要下雨了……” 他的老婆走了过来,准确的说应该是飘过来–––替他将风衣挂在衣架上。……她惨白的脸上血从口中流出,体内脏器已被扒空,大股的血从白色的睡衣下渗了出来,顺着睡衣流淌到了地上…… “饭菜都在桌上,你先吃吧……”说着她又飘进到卧室里去了。 换好鞋,关了门,这才转过身摇摇晃晃的向里走去—— 刚走了两步,脚下猛的滑了一下,同时他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低下头来—— 满地都是成片的血污…… 当警察赶来时,他已精神恍惚,目光呆滞,喃喃而语:“……为什么这会是真的!为什么……” 他精神错乱了。 与其同时,他的“金巴黎”影楼也在此刻化为了灰烬。 八 从水泵房老郭头那儿离开时,残阳如血,泼洒在这静谧的天地之间;东方开着车缓缓地跟在高局长的车后,他的思潮泛涌––– 给老高打了个招呼,东方就回研究所去了。 在经过吉安餐馆时,他习惯性的转过头,想看看那里面的生意如何,而就在这样的举止中,每每会升腾起强烈的食欲来,其实,那真正的原因是每次他几乎都是空着肚子经过或来此处。当然,今天也不例外。而就在他从马路对面远远地向吉安餐馆看去时,猛然发现就在那餐馆的橱窗外—-又有一只“黑猫”蹲在那里,东方心里猛的一惊,自从他做了那个心有余悸的“梦”之后,对于猫……特别是对“黑猫”他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他在前面的路口将车转过去,停在吉安餐馆门前,下了车却不见了那只猫…… 他困惑不解的进到店里,店内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店老板看见东方进来忙迎了上来:“来啦!楼上请! 楼上有地方……” “今天生意还不错…”东方跟着他来到楼上的小包厢里坐定。 “是位老顾客的生日宴… 哎!东方想吃啥,你就尽管点,甭客气今天我请客……” “这怎么行!你老这样让我以后再怎么好来?” “不…不…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原本就想请你吃饭的,我是有些事情得请问你的……可因为今天人比较多又是老顾客,我得去照应着点,不能陪你,今天算我提前请–––你先吃着喝着;那就这样,改天我们边喝边聊……” 东方经他这一说,脑子里随即闪出刚才的情景来,是不是与之相关?这只“黑猫”与诸多梦到的见到的“黑猫”同是一只吗?又与这件件惨案是何关联呢? 原由实属前世因果。 店老板姓季名安,原本是名个体货车司机,半年前在一次返回途中,当他开着车行驶至一个人烟稀少的大峡谷时,天色已晚且下起雨来;而这样的处境对他论说并没什么,行车中会经常遭遇到的。他哼着歌紧握方向盘,透过雨刷擦拭着的挡风玻璃,眼睛紧紧盯着车灯所照亮的那丁点儿路面。雨却是越下越大,他将雨刷调得很快,他的心跳也随之加快了…… 从朦胧的雨雾中,远远地,季国安隐约看见好像是有一个人…对!是一个人…站在路正中举着手—渐渐地车驶近了,他看得稍微清楚了些—那是个披着长发,好像穿着睡衣的女子…… 由于经常往返途径这里对周围几十里地季国安是比较熟悉的,在这深山恶水之地人迹罕至,该女子孤身一人怎么会在此!并且身穿睡衣…?莫非–––她不是人!是鬼––– “ 啊…”他被吓得恍惚无主了 平时,季国安听多了女鬼拦车的故事,不料今天真正遇上了。他有些犯怵…不知所措,在距离女子只有四五米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 他不敢再多看那个东西,却本能的加大了油门––– 在季国安的车前站着的实实在在是人,原来,那女子是被人贩子,拐卖到山中一户人家里的,两天前的深夜趁他人熟睡之际,跑了出来。不知翻过了几座山几道岭,终于看见了公路;挡了好几辆车都没有停。天却下起雨来,饥寒交迫的她终于看见远远的又有汽车灯的光亮驶来。她决定站到路的中央去……她知道如果再得不到救助,自己会倒下去,再也起不来了,她连招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就那样吃力的举着––– 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个女子被货车碰撞下了路边的悬崖。 车玻璃之上溅满了血……驾驶室内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 雨刷是擦不了玻璃上那扇形之外的点点血迹。好在这瓢泼的大雨不一会儿便将整块玻璃冲刷的干干净净。 季国安放慢了车速,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撞了的可能真是人并非厉鬼,他猛的闪出个念头来,想下车去看看…… 靠边将车停了,他拿了雨伞及手提电灯下了车;在极度的恐惧之中,一步一步终于挪至女子被撞落的崖边,他凭着灯光向崖下看去––– 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他不小心撞落了颗松动的石块,很久才从崖底传来石块落地的声音,显然这山谷有百米之深,而那女子从那百米悬崖掉下去定必死无疑。 坠落下的女孩的尸体砸破了崖底一个贴有灵符的瓦罐,那是一个绘有黑白相间的双鱼图及“巽”卦位图的、被张天师阴阳符所封印着的陶罐…… 尸体里的血汩汩地流了出来,浸了那道灵符……从那破了的瓦罐里跑出只黑猫来,咕咕地舔噬着地上的血…… 突然一阵劲风袭来,他死死的抱住了路桩才幸免于被卷落悬崖的危险,而雨伞却被那鬼哭狼嚎的暴风雨卷走了;就在这时他隐约的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快停车,我要坐车… 快停车!我要坐车… 快停车!我要坐车!”季国安神情惶恐的左右寻找着…寻找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他看见了就在路的当中,那个女子头上还流着血,血是已经将睡衣染红了一大片……他怕极了 ,用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跌跌撞撞连爬带滚的回到了车里,加大油门……。 天亮的时候,车就已经到了市郊区。季国安这才将车靠路边停了下来,打开车门下了车;他战战兢兢的来到车前,一切还好,车体被雨水洗得挺干净。而就在散热器里紧紧夹着一样东西,他用手使劲一扯,却扯出如同拇指般粗细且带着头皮的一缕长发––– 他被惊吓的坐在了地上,看着还挂在车上的头发,他慢慢地起身过去,背对着将那股头发扯了下来,顺手就丢在了路边的田地里,他将车飞快的开进了市区。 好几天里,这突如其来的祸事煎熬着疲惫的季国安。他推掉了好几单生意,躲在家里一个人喝着闷酒。有一天,他的同事司机小张的车坏在了近郊,打电话来让他帮忙将车上的货物转运回来。季国安觉得这倒也没什么,只要不再从峡谷那条路上走,就行。 而就在季国安打开车库门的那一瞬间他被惊吓的叫出了声:“呀啊!… ”那辆车的挡风玻璃以及保险杠上溅满了血––– 等他回过神再细看时,货车却干净如洗,一切以旧。忽儿一种莫名的恐惧在他心中滋生;他匆忙又锁住了车库门,逃回了家。打电话给小张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开不了车的;得他自个儿开车去。 直到小张在给季国安还车钥匙的时候,他才从惶恐中缓过神来。 “…车没出啥问题吧? ”季国安将桌上的香烟给小张递了过去。 “ 没啥,就是水箱破了……”小张没有接他递过去的烟,只是摆了摆手。 “啊!……水箱破了––– ”季国安一下子恐慌起来。夹着烟的左手及拿着打火机的右手僵持在了嘴边,他盯着小张的脸。 “是我的车,好像你的车似的,这样紧张,再说水箱破了又不是发动机爆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哦!……”他点燃了烟,慢慢地吐出口烟来 。 “你的车真带劲,不愧是新车,开起来挺舒适的;啥时候我才能有一辆你这样的车……” “你…你真的喜欢这车?”季国安若有所思的问道。 “怎的,难道你能忍痛割爱将它给了我……” “ …十八万……”季国安片刻的思忖后,猛吸了口烟,将这话语连同那浓浓地烟雾吐了出来。 “……什么!十八万?”他的同事小张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车是季国安三个月前花了二十二万元买的;又增添了不少配置,一下子这不白捡了四万多块钱吗。 “唉!…我老家出了些事,急用钱……再者最近我的心脏病老犯,医生说最好不要开车,看来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这车要是给了别人,那还真亏的慌,而给了你也算有个人情在……”季国安不能将实情说出,他不想那无形的东西蔓延…… “真的!……那什么时候成交……”小张有些急不可待,他担心季国安会反悔。 “随时可以,当然…越快越好!” “那你等我一会儿……一会儿我就来!”说完小张就匆匆的走了。 约莫个把钟头以后,小张又匆匆的赶来了,将十五万块钱交到了季国安的手里,他说只凑了这么多,剩余的三天之内付清。于是,季国安便将货车的手续给了小张,小张却想现在就把车开走,季国安说开走吧。你看什么时候咱俩一同去办理过户手续,小张说要不就等我付清余款后吧。而后小张又拿了车钥匙将车开走了。 第三天一大早,小张就将余下的三万块钱带来了并与季国安同去办理了过户手续。 事后季国安问小张如何筹得钱的,小张说他将自己的房产抵押了,那辆旧车给买了。季国安心想要不是有这恼人的事,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这么做的 。 就这样季国安放弃了那固有的一切,转行开了这家餐馆,当起了店掌柜。安安稳稳的过了半年太平日子,也本想着就这样下去,可不曾料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应该珍惜眼前的这一份平淡,因为只有这才是难能可贵的…… 九 夜风低低地吼着,浓浓的乌云将那刚刚升起来的半轮残月渐渐隐去,天地间瞬时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在嗡嗡的水泵声中,老郭头依然继续着这每天里的最后一次巡查;除了那水泵声,还有他的鞋子踩踏铁皮的“嗒…嗒……”声。多少个日日夜夜那“嗒…嗒……”声,如同老郭头人生的时钟,分秒不差,永不停息;可…可今夜这人生的时钟却停止了––– 老郭头再上一层就到门口了,每天上下这七层铁梯,有时也偶尔会累,可今日里–––累的要命;因为他感觉那深深的底层似一张血盆大口,欲将他吞噬。他爬上了最后的平台…… 他觉得似乎有一只手……正向他抓来!他猛的转过身去–––什么也没有,在这偌大的空间里那盏大功率的防爆灯显得昏黄而微弱,隐隐的好像有好多个身穿白色长衣披着头发七窍流着血的非人似鬼的东西,站在底层的水里––– 他用手电筒向那底层及四周照了照,摇了摇大汗淋漓的头,心想:老了,老了…不服老不行啊!都老眼昏花,忧虑重重了;当他将茫然四顾的目光收回,转过身要走时,就在他的眼前站了一个披着长发嘴角流着血,分辨不出男女的人;“啊!–––”老郭头被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掐着脖子推下二十多米的底层–––他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泵体之上…… 那把手电筒漂浮在水中,将光线正好照在他那极度扭曲变形的脸上…… 回到研究室,东方便将杜鸣雷的电脑主机接在自己的显示屏上看了起来,杜鸣雷的电脑配置挺高的:(cpu p4 3。2g/内存1024mb/硬盘 120g…… )装的都是些平面设计,图形图象处理以及影视制作方面的软件;东方打开了杜鸣雷的记事薄,果真有内容: 有些事情我必须记录下来,因为这已经是第二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也许,我…我会与其他同事一样…死于非命,于是,就将所看见的那一切事件做了记述,万一身遭不测,还可对办案人员以及相关的部门给予协助…… 大概是三月初的一天下午,来了位身穿黑色连衣裙约莫四十出头的妇人,她抱着只黑猫;她想拍几张特意送给朋友的照片,这样的照片对于光线的要求是比较细腻的,不同的光线角度,拍摄出来的相片的效果以及给人的感觉相差是比较大的,所以,就让影楼的灯光效果技师吴名岩重新打光。一切就绪准备拍摄,让她摆造型,那只黑猫却是得放开去的,那妇人嫌地上不干净,于是,便将怀中的黑猫给了技师吴名岩,那只黑猫的眼睛泛出幽幽的绿光对着吴名岩,还在他的怀中不安的发出声声怪叫来:“呜……呜喵…呜……”像个声音嘶哑的婴儿在凄怆的啼哭,让人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之感来…… 待那妇人摆好造型,我便开始为之对焦……当把那团黑影调清晰后,我竟然看见–––用黑布裹着的身体之上架着的却是颗骷髅头……我赫然一惊,怯生生的将目光移开镜头,从镜头上方看过去––– 那妇人正恶狠狠的瞪着我狞笑……笑声在那阴森森的空间里回荡着;而吴名岩其时却正与那黑猫玩的起兴呢!对于周遭发生的一切漠然无视。 我是在那种极其恐惧的氛围之中,了却其事的。 以后吴名岩就再没有来影楼–––上班了,听说当天晚上,吴名岩竟出了车祸,曾有一次大概是吴名岩出事后的第三天,我在街上碰到个服饰相貌与之完全类同的人,我带着一份好奇的心境走了过去: “吴名岩!–––” 使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转过身来将我上下打量一番: “你是–––” “我是杜鸣雷啊!……” “杜鸣雷!?……没有影响,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啊!”他非常肯定的说。 “金巴黎……金巴黎影楼!记得吧?……” “我是叫吴名岩,可不知道也从未听说过你所说的事,对不起” 他最终无奈的摇着头走了,我被他的话怔住了,站在那里久久的……难道天底下真有服饰、相貌以及姓名都相同的人!?为此,我收集了事发当时几日里各类媒体的信息,其结果令人骇然令人窒息–––图文并茂大篇幅的报道了该事件,且十分肯定被撞者已经死亡,因为丧心病狂的肇事者竟然将死者的脑袋碾得稀巴烂––– 那晚我做了一个噩梦! 吴名岩满身血污、筋骨断裂,稀巴烂的脑袋不断有脑浆与鲜血流下来…… 他就站在我的床前,对我狂吼道:“……现在只有你知道我是谁,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谁,所以,我要让你死,你必须得死……”说着他向我扑了过来––– 我被惊吓了一身冷汗,看了看时间:三点四十五分 我起了床,我不敢再睡,怕一闭上眼就看见那东西,夜静得出奇,静得使洗手间的水滴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我刷了牙,洗了脸;我老感觉就在洗手间的门外有人站在那里,在刮胡子时,我刮破了脸,殷红的鲜血流了下来……我感觉那个东西就在我的身后––– 我回到卧室去穿衣服,而就在那张我刚离开的床上……躺着一个被胶卷勒死的双眼鼓胀、吐着长长的舌头的–––“我” “呀……啊!”我失声叫了出来,再定睛细看–––什么也没有,依旧是我刚离开时的样子,我穿好衣服……我这才发现昨晚入睡前所看过的报纸—-都变成了张张白纸;我走过去打开电脑,那些我从网上下载的关于车祸的信息都被删除的一干二净。 那令我窒息恐惧再次袭来,正当此时电脑的屏幕之上显现出些大大的字来:……现在只有你知道我是谁,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谁,所以,我要你死,你必须得死…… 之后,电脑便自行关闭了。 我害怕极了,终于忍受不住那恐怖的威胁,于是,早上六点多我简单的收拾了些东西,匆匆的离开了。 在东北的老家呆了半年多。 大前天,影楼的经理给远在东北老家的我打来电话,让我立马回来,有比较重要的事情,需我亲自办理;心想这么久了相继无事,一切也许都就此了结,于是昨日午夜赶回来了。 今天下午起床后,我急急地就去了影楼。当我跨进影楼的大厅时,感觉像是身处阴曹地府般的阴森恐怖,以前的同事个个都对我冷眼相向,使人不寒而栗。 要我做的事不过就是给一对新人拍婚纱照,有什么大不了,竟然将我从千里之外叫来。见于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就没有再做理论;但当那对新人出现时,我惊怵不已–––新郎竟然是吴名岩!更让我要命的是新娘的怀中同样抱着只黑猫! 我怕极了,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待一切就绪,便开始拍摄了,我怯生生的凑上眼去进行对焦–––转动镜头,成像清晰了–––呈现在我眼中的是–––吴名岩的面目全非脑袋成了稀巴烂……脑浆与血从头上流下来…新娘脸色惨白、披头散发、七窍流血……我被吓得浑身无力跌坐在地上面色如纸,身如筛糠…… 摄影棚中回荡着狺狺的冷笑声––– “啊…呵……呵……” 我极度恐惧的从支架下再次望了过去,那儿依旧站着穿着婚纱礼服的吴名岩与其女友,他俩正用莫名奇妙的眼神看着我,就在这时从新娘怀中的那只黑猫的眼睛中放出两道绿光来,直向我射来–––我忙从地上起来,战战兢兢的再也不敢低身去看镜头,我机械的拍着,直到全部完成;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的…… “叮当……叮当……”有人在按门铃! 噢!已经是凌晨两点三十四分了,我的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会是谁呢?难道…… 就到此为止吧! 我得首先关掉电脑再做算计…… 杜鸣雷的记述就此中断了,东方揉了揉那酸涩的眼睛,他想着接下来杜鸣雷遇到的事––– 十 早上,东方被阵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所吵醒,抓过小闹钟一看,已是九点三十分,这才下了床接起电话: “喂……”他睡意朦胧。 “东方!泵房的老郭出事了”是高局长。 “什么……好!我马上就赶过来……”东方的脑袋里嗡的一声,他一下子清醒许多。 水泵房内,肖队长与几名干警查看着现场,老高同东方一起询问那个报案人,据其讲早上七点多还不见泵房上水,打了电话没有人接,于是,他就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在值班室及其他地方都没有找见郭师傅,他又爬上泵房的窗户向里看–––在大泵上发现郭师傅的尸体。 肖队长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有他人在场作案的线索,高局长沉默了一会儿对东方道:“我想跟昨天下午咱们与他的攀谈有关…” “……这好像是一种报复行动!对!我明白了,这一切似乎都是有关联的,从油漆厂的火灾到金巴黎影楼的火灾;从死者张仪清清到死者杜鸣雷……”东方侃侃而谈。 这会儿,对于水泵房的工作,大家已经做完。高局长拉着东方的手:“走,到局里你得详细的讲给我听–––”他又走过去对肖队长轻声嘀咕了几句,肖队长带领着干警们前面走了。 回到局里,高局长为东方泡了壶上次去云南开会带回来的极品茶,让东方慢慢地细品,却并不急于听他的对于案情的解析;这时肖队长敲门进来,对老高轻声道: “局长,大家都到齐了”老高点了点头;转身对东方说道:“东方,走吧!大家都到齐了,就等你这个专家了……”东方被高局长一下子搞糊涂了,随即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高局长领东方到了小会议室里,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国家生命科学研究院基因生物与灵魂宇宙研究所的主任–––东方晓天同志。多年来,他潜心研究基因生物及灵魂宇宙的不明事物,屡历艰辛,锲而不舍,深受国内学术界的尊重和赞誉;今天请他来的目的,是给大家讲解一下最近所发生的这几个棘手的案件;好!大家鼓掌欢迎……” 在激烈的掌声中东方拿着油墨笔便讲了起来 他在书写板上写下‘油漆厂火灾’,‘金巴黎影楼火灾’;各给其画了个圈,在‘油漆厂火灾’的所画圈下引出个竖线写上‘张仪清清’;同样从‘金巴黎影楼火灾’引出‘杜鸣雷’,而后,又标出这二者的共同之处:被吸干脑浆,都出现了只黑猫…… “我上面这个简单的图中,我需要说明的一点是:那个摄影师杜鸣雷也是遇到了只黑猫;这一点现在我给大家看详细的资料。”说着,东方用局里的电脑通过网络将自己的电脑与之对接起来,将杜鸣雷的记述投射到银幕上……用了不多一会儿大家便看完了,小声的议论着,东方开始继续分析: “对于此图想必大家都已经看明了啦!让我们值得去分析的是:吸食脑浆的功用以及谁是吸食者?是不是那只猫!黑猫与老郭的死有无关系?老郭的话语中是否隐含着什么秘密,为什么在我们与老郭攀谈后,他会被报复而神秘的死去……凶手何以不留丝毫痕迹就会得逞;对于这个问题,我费了不少的脑筋,没有得到任何符合常例与常理的答案,就只有属于‘非常’的状况。” “目前的科学状态是比较局限的,更多的时候对于许多问题我们束手无措,一筹莫展;因为没有更深刻的新型哲学思想作指导,对于这类怪异事件,单凭借真实的资料确凿的证据去分析,应用现有的科学去研究评判,明显是不够的,那样只会使我们无计可施而陷入困境。” “我现在可以确切的告诉大家,最近发生的这些案件是属于有关‘灵异’的事件,凶手可能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星球;这一点,高局长是从油漆厂的案件开始就已经意识到了,便让我对此事进行跟踪研究;因为它涉及到了让人们不能够理解的领域–––玄学,比人类更高级的灵异的东西,是无法用平常的方式去看待的;而这些正是我所研究的课题–––基因生命与灵魂宇宙;也可以称之为‘灵魂学’,是科学渗析‘阴阳学说’内在哲理的一门新兴学科。” “好了,今天将这些问题提出来,与大家共同探讨,也希望我们大家携手共进成为挑战未知领域的先锋。” 东方的话语未落,雷鸣般的掌声便响了起来,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很久了,很久没有融入到这种氛围中了,人本来就是社会网络中的一个网结,只有在社会中才能发挥其真正的作用。 直到高局长满面幸喜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大伙的掌声才渐渐停了下来。 “大家说,请东方晓天同志作我们的基因研究顾问好不好!” “好……”大家异口同声的响应,随即掌声又起。 众望难辞,就这样东方成了刑警队的高级顾问,并且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东方将不定时的给他们讲课。 吃过午饭,东方就又向高局长提及那些勒死杜鸣雷的胶卷来,高局长给肖队长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肖队长便拿着叠相片进来了,原来肖队长看东方对那些胶卷挺重视,于是昨天晚上就让人将底片冲洗出来。肖队长的神色有些紧张……似乎有什么极度的不适,东方与高局长从那一张张照片上寻得了答案––– 那是些婚纱照–––新郎面目全非,花白的脑浆与鲜血流到了礼服之上…… 新娘脸色惨白、披头散发、七窍流血……与杜鸣雷所记述的相符。、 虽说,从杜鸣雷的记述中已经知晓那些相片所摄的内容,但当真正呈现于面前时,那种骇然的神情出现在各自的脸上,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而东方早在杜鸣雷被害现场,就已对此产生疑虑。 “接下来,你看咱们先去找相片上的新郎与新娘呢?还是去找那老郭的战友……”老高向着东方问道。 “……这‘新郎’与‘新娘’……肯定是没有办法找寻,但倒可以去搜集些关于其‘生前’的资料……”此时东方心里却还正忧虑着另外的即将发生的或许已经发生的恶毒事件––– “这件事肖队长去安排调查,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报告……”老高慎重其是的吸了口烟道。 “是!我马上就去安排”肖队长转身出去了,东方与高局长也起身了,他俩按照那老郭留下的地址去找老郭的战友–––金巴黎影楼老板的岳父去了。 不几日接二连三的突发出这些诡异的案件,令老高焦虑万分,以常例去侦破无法对此入手,好在有东方的协助,并且案情已经有了眉目;对于老刑警出身的他来说,无疑于拨开乌云见太阳。 十一 熙熙攘攘的过街天桥上,吴名岩与仍旧怀抱黑猫的玉茗凭着栏杆向下望那疾驶如梭的车流……忽然,吴名岩跨上栏杆从天桥上跳了下去––– 他的身体砸在了一辆疾驶中的小轿车的车顶之上,随即又滚落在地,被而后疾驶来的货车从身上碾过––– 小轿车的司机惊吓坏了一个急刹车,那后面的货车便撞了上去……一辆辆疾驶中的车辆追尾–––一时间“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玉茗丢开怀中的黑猫,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啊!……啊!啊!” 天桥上一下子便聚集了无数的人儿,天桥下转眼间堵塞了数百的车辆。 玉茗就在此时不见了–––连同那只黑色的猫。 经过几十名交警与公安刑警一个多小时的忙碌,终于将追尾的车辆一一拖开–––吴名岩的尸体呈现了出来,令在场人员惊诧的是:尸体发出的不是浓浓的血腥味,而是深度腐烂的恶臭……很显然该死者死亡时间有数月之久了,事后经法医鉴定,死者果真在半年之前就已经死亡––– 以后好几日里,各大媒体对接二连三发生的诡异惨案,进行了大肆的轮番报道;引起了市里省里领导以及社会各层的高度关注,同时也引起了人们的紧张不安,一时间整个城市便笼罩在一种极度恐慌之中。 高局长与东方二人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找见了那个老人……;但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那老人却只是弓着背、用那炯炯有神的目光老是看着一个地方发呆,一语不发。 无奈他们只有起身离开,而就在他们走到门口时,老人走了出来叫住了他们:“你们……等等,等等……”只见他转身进去,拿着个单子走过来,将那单子递给他们就又转身进去了。 那是张精神病院的病情通知单,患者名叫唐一帆,男性,出生于一九六一年八月十七日,于二零零三年三月入院至今病情仍不见好转,所以不易出院,应继续进行留院…… 就在这时东方的手机响了: “喂!” “……请问你是东方先生吗?” “我就是–––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刑警队的肖队长,我们有重要的事要找高局长,可高局长的手机打不通,想着你跟高局长在一起,于是就……” “噢!我把电话给局长,你直接汇报吧” 东方将电话递给了满眼疑惑的看着自己的高局长:“是肖队长……” “喂!肖队长……” “……局长!今天中午中山天桥发生惨案……死者好像是吴名岩!” “……什么,是吴名岩–––”高局长的神情及话语使得东方惊讶不已:“吴名岩–––吴名岩找到了!” “对!……很有可能就是他,整个事件挺怪异……那尸体已经深度腐烂……” “好……肖队长,我们马上赶回去……” 在回警局的路上,高局长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机没有电了,难怪电话打不进来,他扫了一眼东方:“唉,我说东方……你觉得这个老头是什么问题?” “这个老头……看样子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但似乎还另有隐情……” “莫非他知道他女儿的死因?” “对!不但知道他女儿的死因,并且还知道那唐一帆的病因……” “可怎样才能让他开口呢……” “对于你来说,那还不容易!只要等去精神病院后看结果了,如果仍然没有线索;再去找他多磨磨……准保没问题” “哦!你这心理逻辑还挺强得……” “冰雪融化是需要适合的温度的!” 秋日的无奈源于那绵绵的阴雨。先前还响晴的天空却忽然间飘下千丝万缕的惆怅来,朦胧之中的世界亦幻亦真;东方被风儿卷进车窗的雨滴湿了衣服,他关闭了车窗玻璃,双手握在一起,眯着眼睛假寐了起来…… 车到警局的时候,雨下大了,遍地的水花像沉默的大地在沸腾、在呼啸…… 肖队长正在给刑侦队开会,见高局长与东方回来了,便停了下来––– “继续……大家继续!”高局长示意大家坐下 “高局长,现在已经确定”死者“就是吴名岩,但是……尸体极度腐烂好像在半年前就已经死亡–––”肖队长道。 “哦!……法医鉴定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肖队长边说边将化验单及鉴定书递了过去。 “据目击者说,当时有一个怀抱黑猫的女子与死者在一起,事后却神秘失踪了,我想那个女子肯定就是相片中的”新娘“……”小岳道。 “失踪了!”高局长面露诧异,随即紧锁起眉头“ 就将照片给电视台、报社传过去,利用媒体尽快的把那个女孩找出来……” “看来……这接下来如果要再发生什么恶性事件,可以肯定的说是关于”她“的了……”东方经良久思忖后道。 “刚才我们大家正讨论关于尸体在数月内仍存活的原因,但还是没有头绪…… 想请东方同志给大家讲解一下原由–––”肖队长说完向大家示意,随即哗啦啦的掌声响了起来…… “……东方,那就分析分析–––”高局长不差时宜的推崇道。 “那好呗!我就分析分析–––” “首先,大家应该知道脑电波基本的物理特性,脑电波是大脑信息波,属于阴性物质……目前人类还不能破译脑电波,只因为它的速度等于甚至于超过光速;人类的研究,目前无法运用具体的科学仪器对它测试。 “灵异东西进入人体用类似于人类脑电波的微波,控制驾御人脑的活动,它可以维持身体的完美化;在受到外来攻击时它可自动复原身体甚至于复原生命。当那天晚上吴名岩第一次遇车祸后,它就是这样自动复原的,这种微波与人的脑电波并存着,且干扰脑电波的正常运作,所以,被异化者通常会失却部分记忆,而当其发作时,便会造成这离奇怪案……” “很显然那灵异东西,为了补充能量以增强微波抵御脑电波的干扰而吸食人脑;采用异化人体的方式进行假性生命复制,以适应人类基因环境的对其的排异。今天所发生的惨祸,可能是由于吴名岩的皮囊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如此呈现出来,就好比那放了气的气球,解了冻的土地……” “为此,惨案将会继续发生……我们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那恐怖的尸体,还有更高层次的与灵异的较量–––” “好下面我再给大家说说人类对生命的初探。” “地球上的任何生命体是由两部分组合起来的:一是躯体,它由阳性物质组成,起着生命的载体作用;二是灵魂,它由阴性物质(各类性质不同的信息波结合)组成,起着生命活动全过程的”指令“中心作用(相当于电脑的程序)。” “也就是说任何物体,有无生命的关键(或是标志)在于有无灵魂,而不在于外部结构。” “生,就是某一组特定的阴性物质和某一组阳性物质组装体的组合。这里的结合是不同于阳性物质之间的合并组装,而是阴性物质渗透于阳性物质之间;是其拨动了”生物钟“开始运转,并控制生命的全过程按原先具有的密码进行生命活动。” “死,就是生命体中的灵魂离开了躯体。” “这种离开也可以叫阴阳离决,一般是被动的、被迫的。因躯体患病、外伤等令生命的载体坏死,以至于”灵魂无舍“,不得不往外逃逸。” “如果生命发展到超高级阶段,可以做到用意念自控自身的灵魂离开健全的躯体,–––灵魂出壳。那不应当”死亡“论。它一来可以令躯体不会变质、不会坏死、不会腐烂,二来可以随时令灵魂重新渗入原躯体,恢复原来的生命状态。” “灵魂+躯体=生命”“最后,还有一点就是:存在着另一个不可见的阴性宇宙,其渗透在可见的宇宙之中;存在着另一种不可见的阴性生命–––灵魂生命或太空人,其生活在阴性宇宙里,当然也可以显现于可见宇宙,只要它愿意并调整自身的运动速度低于光速就可以了……” “好了,今天咱们先探讨到这儿,改天有时间再继续。” 雨一直下着,到了午夜,也没有丝毫减弱或停歇的迹象,而就在这黑黑的迷蒙的午夜,在南山脚下的隧道土石工地上,那个失踪的“新娘”–––玉茗被发现,她是被埋在也许是千万年都未曾动作过的山体之中;挑灯夜战的施工工人个个惊恐不已。尸体看上去还未僵硬,样子挺吓人的,怒睁着双眼……嘴大张着,双手举在胸前,七窍之中似乎还在流血;初步推断死亡时间超不过两小时…… 肖队长打电话给高局长汇报了案情,接完电话高局长睡意全消,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五十分,他轻声的下了床…… “这半夜三更的,你又要上那儿去呀?”他老婆转过身来埋怨道。 “……睡不着,我去书房坐坐……” 坐在书桌前,燃了一只烟,他思虑万千…… 十二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天空却还乌云笼罩……压抑着大地的心情。 开过早会,高局长与东方就去了精神病院。 值班的胖护士接过他俩的证件以及那张唐一帆的病情通知单看了许久,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道:“你们是来请教他的……还是替他沉冤昭雪的……” 胖护士的这话,惊得他二人面面相嘘,竟异口同声: “他没有得病?” “不…不!……我的意思……他……”该护士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她稍作镇定后继续说道: “……这是我们的行话把”看望“叫”请教“把”接出院“叫”沉冤昭雪“……” “……”他俩深深地对视了一眼,知道其中必有隐情,却没再做声。 穿过那一道又一道的铁栅门,在远离其他病房的角落的一个小房子里,他们见到了唐一帆–––不大的病房布置的倒像是个书房,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还有一个摆放着许多书籍样子很旧的大立柜,而床头柜上是纹丝未动的两碟小菜、一碗稀饭、外加一个馒头;一个约莫有过了百岁的老人站在那个柜子前翻阅着手中的书,旁若无人进来,专注于他的行事。 “他就是你们要找的唐一帆……”那护士道。 “……他怎么……”东方刚要问明白眼前的状况,就被那人恶狠狠的话语打断了,一个似乎来自于地狱的声音: “你走吧!再不要问了……”他仍旧站在那里,只是眼睛不再盯着书本……而是满眼的惊恐,他的身体似乎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你还是找到我了…… 所有的都来了,那只黑猫已经让我家破人亡……你又想要干什么?……要我的命吗?好……好……我给你……我把拿了你的东西,全还给你……这样你可以放过我了吧!让我下辈子安安生生的做人啊!”听了这席话语东方与高局长甚是诧异,东方用疑惑的目光望了望那正在桌旁翻看着书的胖护士,她却恍若无闻、泰然处之,她是时空见惯!习以为常? 就在这时,那唐一帆转过身来,呈现于眼前的尊容着实使得他俩倒吸了一口冷气:“瘦骨嶙峋”一词用于此恐怕分量不够,简直就是副骨架套上了些衣服立在那儿…… “你先带他们出去一下……”他对胖护士说道。 “二位先跟我出来……” 无奈,他俩只好跟了出来。在过道里,东方欲言又止……因为他看见那护士示意让他禁止出声,与此同时从那小病房内传出一声惨叫: “啊!……” 他们三人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唐一帆歪躺在椅子上,书桌上多了个小盒子和一叠手稿;胖护士跑过去: “唐先生!唐先生……” 忽然,胖护士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啊!……你们看他的耳朵!” 东方与高局长顺着她手指看去––– 两根筷子深深地插进了唐一帆左右两只耳朵内,血流如注…… 高局长给肖队长打了个电话,让他带上几个人来对此备个案;东方在立柜前翻看着那些发黄的书,使东方感到吃惊的是那些书都是关于“灵异”方面的;不过好多书里所涉及到的内容是他早就熟知并且已经论证过的,对于东方有用的也只有三四本而已。于是,他便将那几本收拾起来装进手提包中。 不多一会儿,肖队长、小岳、法医以及院方的相关人员都来了;各行其是。 高局长将那护士叫至小岳的跟前: “你把死者生前事情与刚才的言行举止详细的给她谈一谈,因为这死者还牵扯到其他重大案件” “……是,我一定将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她……”胖护士似乎仍处在惊恐之中。 “我们俩先走一步……”高局长将书桌上的小盒子以及那叠手稿都装进东方的手提包中,拉着东方回警局了。 那胖护士将女警官小岳领到个安静之所–––小会议室。 “唐先生是今年三月份被送来的,刚来的时候他整天呆呆地坐着,嘴里不停的说些什么,也不进食物。过了几天,他全身的皮肤长成了厚厚的角质层,并且一片片的开始脱落……院里只好将他隔离在那间小护理室。他整天的嚎叫着,样子既丑陋又可怕;那几日里,我们都不敢去料理,没有人能忍受得了他的惨叫与形象。 又过了几天,才安静下来,当我们大伙再去查看时;他已经成了一个老头子–––静静地躺在床上,他休克了。 后来经医学专家诊断分析,说他也许是因为大脑受到刺激而导致其身体快速老化;这是在国内医学界遇到的首例“变异”现象。 经护理治疗,他慢慢地苏醒过来,也开始少量的进食。 在与他的勾通过程中,我们却遇到了令人诧异的现象;他每天如若僧侣般的坐禅打坐,他身体上的皮肤渐渐地康复……黝黑的包裹在那瘦瘦的骨架之上;看上去他老多了,有一百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了;并且从那以后,他似乎有了某种特异功能……那些发黄的古书竟然是他运用法术搬运来的。 也许是我每天护理他的缘故吧,他在孤寂沉默了两个多月后,开始与我说话了,而且愈来愈多无所不谈……他像个得道高僧,化解生活中的郁结,解除身体上的病痛;他也帮我们医院治愈了好几个患者: 有个女患者,因为与丈夫离婚了而发疯,她的丈夫因此而后悔不已,唐一帆让我们只是找来她丈夫对这个女患者说,“我出差回来了,我们赶快回家吧!”那女患者就此康复了。 一个中年男患者,五年前因感情受挫而发疯,连砍三条人命……为医院重度控制的危险患者,唐一帆却说把此人移交到监狱更为妥当,于是,医院与警察局取得了联系;当逮捕证、手铐亮到该患者面前时,男患者竟然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往日那凶神恶煞的嘴脸、挥拳抡棍的举止荡然无存…… 该名患者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装疯卖傻好几年,最终还是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 还有名患者,在经历了一场大火灾之后而精神失常,唐一帆却让我们在空地上燃着了两大堆火,逼其就范;那名患者在极度惊吓中竟然恢复正常…… 医院领导在嘉奖主治医生的同时问其究竟,一切便袒露出来;无奈我只好如实相告,医院领导想见一见这个唐一帆;在征求唐一帆的意见时,他说只要医院不将他的事宣扬出去怎么都行;就这样半年以来,相继无事。 昨天他突然对我说:“明日会有人来找我,也许就此我该做个了断……”。当时,我没有明白他的所指,现在是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十三 东方与高局长回到局里,立刻就从手提包中取出那叠唐一帆的手稿看了起来,其实,也就是些唐一帆整理的类似于日记的东西: 1922-09 “一切都是因那只大黑猫引起的,我们几个都对付不了它;只有那个气团中的小法师才可以,为了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安全,大法师让我们赶快离开,去世间找寻这个转世”灵童“;以对付那只”异魔“。可我没有听从,竟悄悄安顿下来;我是想拿了宝物再走。 当夜,我趁大家熟睡之际,潜入密室偷得了宝物–––鸡蛋般大小的粉红色的宝石以及所谓的智慧芯片;并将其埋藏于山脚下小村庄边的那口枯井里。 但当我返回营地时,却发现同伴们都已经死去…… 他们个个死相残不忍睹,满身满脸全是被锋利的爪子所抓伤的深痕,我立即意识到我的危险处境来;果然,在那惨白的月色下,离我三五步之遥;那只被我们致死了九次的像人样的大猫静静地恶狠狠的盯着我。虽然,我专修异术也会武功,但比我厉害的师兄都已经毙命。看来,命休也,眼见那“异魔”扑过来之际;我便自封命脉,躯体僵死于尘世。 这种做法叫做“魂魄出壳”但由于我的功力有限,事后魂魄不能复原;只有听天由命了。于是,便将自己的尸体运用“五鬼搬运术”搬运至枯井内;魂魄也归息于井底的蟾蜍体内,只要转世之后,单靠那通天的法术;我的转世之身,定会魂牵梦绕而至此,到那时我便会获得重生。“ 2003-03-11 ……从小到大,我都在这样……做着同一个梦,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个梦逐渐清晰起来;直至我不能忍受它只是一个梦…… 于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背井离乡,去寻找梦境中“我”埋下了宝物在里面的那口枯井。 按照梦中的那张地图所指,我马不停蹄仅仅用了三天两夜的时间,就来到了那个恐怖地带。 当站在那里的时候,我深深的感觉到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宛如昨日里才来过…… 在这万千气象的融融春日里,此时此地留给我的眼帘的—-却满目是那秋的荒凉……。三日不知劳苦的跋涉,我的确有些累了,那千万斤重的困顿如同这悄然而至的浓浓暮色,从四面八方碾压过来;在一处比较安全的、向阳的残垣断壁旁收拾出了块干净的栖身之地,搭好帐篷,打了地铺,我便睡去了…… 其间,我做了无数的噩梦…… 我的“金巴黎”影楼在熊熊的大火中化为了灰烬…… 我的妻子竟然切开自己的腹部扒出内脏而血流满地…… 我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 …… 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已是在那暖暖的骄阳下了。 在一股莫名的魔力的牵引之下,我终于找到了那口掩藏在杂草丛中的枯井。我明白了这一切,先前的那梦境中的事件正在一步步变为现实; 我将绳子拴绑在枯井旁的大树上,拽着绳子小心翼翼的向那口大概只有五米多深的枯井井底降了下去…… 树根盘结的井壁上不时的有吐着芯子的小蛇,而在那湿漉漉的井底还聚集着数十只鼓着毒腺的蟾蜍;我不得不停下来,得想个办法驱赶掉这些蠹虫。 我又爬上了地面,收集了一大堆干树枝,将其点燃了,待火着旺了之后,便用枝条掀入那枯井中。 枯井中明亮了起来,却不单是柴火映照亮的;那是来自井底另外的黄绿色的光亮––– 就着那光亮,我看见如若金碧辉煌的圣殿般的一个井底,还未待那柴火完全熄灭便急不可耐的又拽着绳子滑了下去……而当落到井底后我才发现–––那些光亮分明是来自于几十只蟾蜍身体上的毒腺分泌出来的黄绿色的汁液;而当它们发现我后,都微微的睁开了那浑浊的眼睛静静地盯着我这个不速之客;突然间它们竟相鸣叫着向我扑了上来–––死死的咬住我的全身各处……还有一只毒蟾蜍竟然从我因惨叫而张着的嘴巴里钻了进去––– 极度的惊吓与那慢慢沁入骨髓的疼痛使我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又在极度的干渴之中,我依稀有了知觉,我慢慢睁开眼睛,那些丑陋恶心的蟾蜍都已经不见了,而那些光亮依然在–––发自于我的身体的黄绿色的光亮;浑身上下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麻木胀痛,喉咙里也是烟熏火燎般的干裂疼痛。 我忍受着这难奈的疼痛,从腰间的挎包中取出小铲挖了起来。 只有两寸厚的泥土下有块石板,我略作休息用尽全力终于掀开了那块石板,而在那石板的下面果真放置着一个小盒子,我幸喜的将那小盒子捧在手中…… 而就在这时,放过盒子的那个坑中竟然汩汩的泛出散发着恶臭的黑水来…… 不一会儿,那黑水便浸到了我的鞋底,我忙将小盒子装进挎包,拽住绳子拼命的爬出了枯井。 到了地面,我的身体就不再发出那黄绿色的光。可浑身的胀痛依然难耐,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回到了帐篷,一口气将塑料壶里的水喝了个精光……我渴坏了;收拾好旅行袋,拖着那似乎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便急急的往回返了。然而回家的路途却异常的长,或是因为我那胀痛的躯体,或是因为归心似箭,或是因为那冥冥之中死死相逼命的“黑猫”—- 令我庆幸的是回到家后妻子的安然无恙……她抱着我怨啧我十天半个月无影无踪跟她玩消失,闹的她满世界的“捕风捉影”;与夜,喜形于色的我拥着她乐此至彼。 次日刚好是个周末,影楼的生意异常的火爆,微风徐徐而至,笑语绵绵而起;看来我花大力气建造的“世界名景”迎合了新时代的气息,按原型二分之一比例打造的“铁达尼号”、“廊桥”、“诺亚方舟”以及其他各个仿建的令人神往的世界经典景点模型前人流如潮,持票待拍者排起了长队…… 但又有谁会想到当天晚上这美丽的景致,却付之一炬呢! 那天晚上,我离开的很迟,我被自己的成就所震撼;悠闲的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品味着这玫瑰色的如酒人生。 回到家我的醉意仍未清醒,我的反应有些迟钝,手来脚不来的……费了好大的劲才换了拖鞋,我摇摇晃晃的想坐到沙发上去,却被地上黏黏糊糊的什么东西给滑倒在地–––大片的鲜血染红了我……浓浓的血腥味沁入肺腑––– 我的妻子––– 在我寻宝归来的那个夜晚,与她欢愉时,我在不知不觉就已经将“魔灵”输入她的体内;第二天,那些让人恶心的、恐惧的、发着绿光的毒蟾蜍便在她的腹部开始闹腾。她在极度恐惧中拿起厨刀切开肚子–––那些恶心、恐惧的毒蟾蜍个个跳出肚子……那花花绿绿的肠子也流了下来––– 她忘记了疼痛,疯狂地、拼命地将自己腹内的脏器扒得一干二净––– 她的眼睛发出可怕的光芒,举着厨刀追砍着那些恶心、恐惧的毒蟾蜍…… 后来,我就被送到了这里。 几天后,我的身体开始脱变—-我的记忆也开始衰退,而另一种记忆却在悄然的增强–––直到替代了一切。 我回到了我的前世,也许,我本来就一直活在前世。 2003-06 当他俩看完唐一帆的那些手稿,已经是吃午饭时间;可他二人此时却完完全全的沉浸于手稿所述的境界之中。 此时,天空的乌云已经散去,太阳却依然被轻薄似水的流云所蒙蔽,而惨白如月…… 那天晚上东方晓天又一次彻夜无眠。 十四 也就在东方那个彻夜无眠的晚上,“天意人心”在网上告知了他一个发生在她们旧城几天以前的事件…… 于是东方就让高局长跨区去将案子的卷宗调过来。 而据“天意人心”的综述,那事件一切的场景便映影在东方似梦非梦的潜意识里: 小芸本名叫韩小芸。 原本她就在给另一家作保姆。 那家有位中风半瘫在床十多年的老婆婆,老婆婆只有一个女儿,在国外。虽然女儿几年前从国外花大价钱买了架高瘫病人全功能床,但还是需要有人全天候照看;以前老伴健在时,一直是他伺候照看着,可就在上个月老头子死了。赶来奔丧的女儿在临走得几天里,托人从火车站找了个农村的女孩──小芸。经过简单的指导,小芸便将家务做的得心应手,也把老人照顾的舒服干净;老婆婆的女儿这才放心地飞海越洋了。 可谁知小芸这丫头本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性情十分古怪,从小就老做一个非常离奇古怪的梦……。初中毕业后就呆在家里什么事都不愿做,她父母无奈,求人在镇上的一家饭馆为她找了个帮厨的活,实在拗不过父母,她这才去了,就这样她倒是在那里安稳了一阵子,也学了一点东西,心却也渐渐的更野了;她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小山村,那个魂牵梦绕的地方在心里是越来越明朗了,梦中的她是那么的富有:如若公主般的生活在那宫廷帷幕之中,拥有着那么多的珍奇美玉、华丽服饰……。与饭馆老板吵了架就坐火车奔这市里来了,可刚一下火车钱就让小偷给提溜走了,车站的工作人员看见她躲在候车室的角落里哭,过去问明了原委,由于女孩处于此情景会更加的危险,很容易吃亏上当…… 便带到值班室。作完登记以后,看她今年刚好是十八岁,就问她是回家去呢?还是想找份工作干?家,小芸是不想回去,于是她恳请叔叔阿姨帮她找份工作!可工作不好找呀,又得这些好心的叔叔阿姨们工作之余挨家挨户的去问了,得!这无巧不成书刚好碰上有人要找保姆;就这样她来到了老婆婆的家。 刚开始的那一个月里,小芸每天里除了给老人喂喂饭喝喝水擦洗身子,其他的什么全不用她去做,那智能床接连了水电,通着厕所的下水道;又有传感器检测,从解手、大便以及温水冲洗、暖风吹干无微不至;一切都相继安适。 可让小芸头疼的是自从她来了以后,这家里的电器老是坏,先是电视机坏了,刚修好;这空调却又坏了,修好没几天;这不,关键之中的关键──老太婆的智能床竟然也坏了。 小芸打电话叫来了前些天修理了空调的工程师,检测后才得知因为长期的电压不稳把一个关键的芯片烧毁了,工程师说这种芯片国内是没有的……,“智能床”只能当作一张普通的床了。 那床坏了后,开始几天里,小芸耐着性子,为老人收拾屎尿,这才注意到老太婆挺能吃的,吃了又喝。固然那屎尿就会挺多的;搞的床单,被子,身上到处都是,收拾起来非常之麻烦,又脏又臭。擦了洗了那老太婆还不高兴,一个劲的冲她歪着嘴直叫: “…呦(修)!──呦(修)!”老婆婆是让小芸去找人将其修好呢! 恶毒的小芸动了个歪脑筋,让老婆婆每天只吃一顿饭,只喝一次水了。 这天,她关了老太婆的卧室的门,径自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吃着冰箱里的零食,看着精彩的电视节目。老婆婆从未受过如此的虐待,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本就歪斜扭曲的面孔更加得怪异吓人,忍无可忍之际,老婆婆就用唯一能动的右手拿起小闹钟向卧室门摔去…… “咣……铛!” 小芸听到响动,忙跑了过去推开门,小闹钟摔散了……老婆婆:“噢!噢……”愤怒的吼着,当她看见老婆婆那发着绿光的眼睛以及扭曲变形铁青的老脸时,她想起了以前看的恐怖电影〈山村老尸〉来,她尖叫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小芸睁开眼就听见老太婆卧室的门不停的响着:“嘟…嘟…嘟!嘟…嘟…嘟!……”她怕极了,慢慢地走了过去,她这才看见从那扇门的门缝里渗出大片的鲜血来…… 小芸被吓得用手捂住了嘴,飞快地跳窜到沙发上,她急促的喘着气,惊恐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扇门的门缝。 时间过去了好久,那声音变慢了……减弱了,渐渐地停了…… 当那声音停下来时,小芸倒是越发的害怕起来,她坐不住了,想知道那声音为什么停了,也更想知道卧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心使她壮起胆子来,走了过去,慢慢地扭动把手微微地推开门── 忽然从刚推开的门缝里伸出一只露着根根白骨……流着殷殷鲜血的手来── 老婆婆是用唯一能使上劲的右手艰难的匍匐到门边的,她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有用手不停的抠着门,指甲扳掉了,手指头磨破了,直到露出根根白骨来…… “ ……啊!”感到极端惊恐的小芸使出全身的力气“ 咔嚓!”一声关上了门…… 门是关上了,小芸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同时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湿湿的落在自己的脚上……她用眼神慢慢地向下看去── “啊!…… ” ──是老婆婆被夹断了的露着白骨流着鲜血的右手! 在小芸离开的当天,老婆婆就因失血死去了……。 小芸在将从老婆婆家所带出来的三百元钱,花得还剩不多几个时;便就找到这家,同样是作保姆的活儿。 她每天只是洗洗衣服,做做饭菜,收拾一下房间以及照顾两岁半的宁宁;剩下的大多时间除了睡觉就都泡在电视里,这种生活倒是她所乐之悠哉而安心的。小宁宁的爸爸常年出差在外,妈妈是市二院的一名药剂员;一家人惟有逢年过节才能得以团聚。小芸没有真正见过男主人,只是在相片上看到过;女主人只有下班才在家的,故家里平时也就只有小芸与小宁宁两个人。 一天,小芸给宁宁洗完澡,便将该换洗的衣物归掷于一处,可卫生间里的电源插座里不知什么原因没有电,她只好从卫生间里把洗衣机推出来,推到了厨房里边,准备洗衣服时,才发现电源线却不够长,她找遍了每个房间也没有个插线板;无奈只有下楼去买一个来用了,好在社区的超市里就有。她得去宝宝房看看,小宁宁安然地睡着,便轻轻地关了门,快步的下了楼…… 而就在小芸刚下了楼的这会,从楼梯上跑下只黑猫来,只见那只猫的双眼对着防盗门的暗锁发出两道绿光来,门“嗒…”的一声开了,黑猫用前爪拨开那道门的缝隙,扭身进入了室内……来到了宁宁的床前…… 小芸很快的就回来了,她怕宁宁醒来闹腾,当她掏出钥匙要开门时这才发现门却开着…… 是宁宁的妈妈回来了?她看了看手表才四点过一点,也许是有事回来了!她拉开门走了进去: “姐… 姐……” 没有人应声,她有些胆寒起来,透过宝宝房那厚厚的落地玻璃她看见宁宁依然静静的睡着,没有女主人的身影;在卧室里,卫生间,书房以及厨房也没有…… 哪门是怎么开的呢?或许,自己本就没有将门锁好吧! 小芸心有余悸的打开了电视,自从老婆婆的事发生后,她总时不时的会处于一种惶恐之中。老是在深夜里被那个还流着血,露着白骨的断手的噩梦所惊醒。她把电视的声音开的很大… 这才忙了起来,从客厅的电源插孔里接通了电,给洗衣机里注入了水,配好洗衣粉,放入衣物,设置为全自动…… 一切就绪后,小芸走过去又看了看宁宁,本该是睡醒的时候了,可小家伙依旧安然酣睡;她没有去打搅宁宁,从冰箱里取了两罐杏仁露,心想先去将其温热了等会儿宁宁睡醒了一人一罐。在她放好炖锅刚要开火时---她看见了那个热饭菜只需几分钟的微波炉;微波炉她还是在电视广告中看见的,但从来都没有用过,只是看女主人变戏法般的把冰凉的饭菜放进去,轻轻地按动旁边的那几个按扭,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变成冒着热气的饭菜了…… 今天何不试一下,于是,她打开微波炉便将露露放了进去。 其时,她身后的洗衣机鬼使神差的开始往外大量的溢水…… 她不知道用微波炉时该注意及禁止的事项条,就将这密封着的东西放进去了…… 随便的按下了那几个按扭,不到几分钟她便想取出来,可不管怎么按,就是打不开微波炉的门子;她…凑过去,想仔细研究一下,但那上面全是外文看不懂…… “嘭──”晴天一声闷雷。 整个微波炉爆了,滚烫的残液飞溅了小芸满脸…… “呀!…啊!”小芸疼痛的嚎叫着,她的眼前猛然间全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了,她无助的左碰右撞─ 小芸被地上的插线板绊倒了,插线板进水了─地上的水全带了电了,她倒在地上不停的痉挛着…… 这时,小宁宁坐起身来,狰狞着面孔,双眼发出幽幽的绿光,还伴随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当宁宁的妈妈回到家时,她发现惨境,便报了警。 触电身亡的小芸面目极度恐怖,她的右眼变成了个深深的洞… 小宁宁就那样一直睡着;再也没有醒来…… 东方在看到这个案子卷宗的时候已经是事发后一个多礼拜了。他觉得有许多事需要尽快的弄明白,不能再这样永无止境的任其肆虐了;得想法子阻止事态的再度衍射。他开始搜集有关于自己最初的那个梦中所涉及到的“灵山”的资料…… 然而,翻遍了手头的所有地图及相关的地理概志;没有资料能与之相符。一番功夫过去,除了对梦中“灵山”内部的境地历历在目外,东方却仍没有搜寻到更多的外部延伸的线索。唐一帆的手稿里提到的地图,并没有作任何记载,只存在于他的梦里、他的脑海里;从那个小盒子里的两样东西来看,唐一帆的梦是真的;而自己的梦呢!是真的吗?那颗粉色的宝石是镶嵌在那小法师的右手所持的剑上的那颗吗?那只黑猫是“灵山”的猫人吗?如果那“黑猫”真是阴性“灵异”类东西,将其如何才能将其制伏?凭借现有的一切科学方法是根本不行的,应该怎样去对付呢? 按照阴阳学说的原理:阴性物质和阳性物质必然存在着某种关系,即阴阳对立统一、矛盾斗争、互相依存、循环转化等一系列的变化关系。例如,阴阳二者在转化结合中,可以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组合成各式生命形式。从植物到高级智慧生物,或组合出现某种不明现象,包括人体特异功能和气功。这些都与阴性物质的介入有关。难怪解剖学对遗传基因的实质、经络系统的机理都迟迟找不到其间的奥秘之所在。 再者,阴阳物质可以互相转化,“阳极化阴”阳性物质在一定条件下是可以转化成阴性物质的,反之也然。而这个“一定条件”就在于高级思维生命获得高级思维能力之后,能主动操纵思维这架“机器”。已经拥有了这“一定条件”的人就具有“特异功能”。 为什么他对所发生的案件都会有“临场”感?所发生的案件都会像放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过一遍?难道这会是他的“特异功能”! 而他又如何才能“阳极化阴”?他的“一定条件”又是什么呢? 带着诸多的疑问,东方的内心黯然而难以平静……如同窗外那连绵了好几日的阴雨,不见片刻晴朗。 下部内容简介 十五·季国安残死 二十二·神秘的使命 十六·灵山觅宝 二十三·返回通灵(疯狂报复) 十七·九命恶灵—黑猫 二十四·医院的红色警报 十八·变异者手术 二十五·东方再上灵山 十九·医院米主任异变 二十六 ·启动记忆芯片恢复真身 二十·噩梦缘由 二十七·召回恶灵 二十一·东方上灵山 二十八·回归子母系gy-y3星球 ·全文尾音 ·下部· 一 到了次日的傍晚,西边的天空泛起波澜壮阔的彩霞,那淫雨才不见了踪影;人们郁闷了几日的心情,也渐渐地舒展开来…… 东方晓天离开办公室,徜徉于多日久违了的霞光里;他望着千万道透过云层的绚丽光芒,心中感到了些许的欣慰。 他顺着那熟悉的街道往吉安餐馆去了,凭借着这爽朗的心情该美美吃上一顿了。 不一会就来到了吉安餐馆门前,可令东方失望的是那店门却紧闭着;他叹了口气,欲转身离去……他心想还是上小区美食城随便吃一点罢!可就在这刹那间──他的脑际闪现过那只“黑猫”曾多次蹲在这餐馆橱窗外的影像来,心中为之一怔──莫非…… 他走上去敲着店门……敲了好一会也不见里面有动静。无奈只好去隔壁的店里问问看,也许会从那儿打听到缘由。据隔壁店主讲,昨日里都还开张的,今天是从早到晚都一直没有见开门营业,连店里的伙计也没有看见过…… 东方忽感此中必有蹊跷,于是,他拨通公安局高局长的电话报了警,少时他们便赶了来。高局向那店主又做了详细的询问后,便下令立即撬门查看…… 当将店门撬开时,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 店内灯火通明,遍地狼藉──就在门口爬着个双手向前屈伸、圆睁着眼、怒张着口、面孔因受到极度惊吓而扭曲的女服务员的尸体;神色惊恐的东方用眼睛开始在店内搜寻──搜寻季国安! 在大厅的拐角大家发现了几个被方桌挤死在角落里的服务员的尸体,肖队长也在洗手间发现了个被吓破了胆、神情极度恐怖的小厨师的尸体……;而在厨房操作间的冰柜前,立着插满刀、叉……血肉模糊、浑身令人恶心的大厨师的尸体……。 终于在楼上包厢的桌子上,东方与高局长看见了季国安那惨不忍睹的──尸体;就在与东方喝过无数次酒的那个方桌上……季国安仰面躺着,在他的右眼里插着一把满是血污的雨伞…… 而就在这个瞬间眼前的一切竟在东方的脑海里鲜活起来── 时间逆遂至二十多个小时前,也就是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店里正准备收拾打烊。坐在吧台里的店老板季国安,又一次不经意地看见就在橱窗外面站着一个女孩!多年以来令他窒息的、可怕的那个身影,只见那女孩用愤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女孩披头散发,头上流着血,脸色惨白,眼睛发着可怕的绿光,她……她还撑着一把不停地滴着血的“伞”…… 季国安害怕极了他浑身颤抖着停下手中的事……他慢慢地转身向楼上去了,他在小包厢里刚坐定,就听见有人在敲小包厢的门: “笃…笃……” “……进来!”季国安惊魂未定的应道,许久,门外却没有动静…… 他惊恐的用眼睛死盯着那扇门;而他所坐的方位却恰恰不能透过门上的玻璃瞧见站在门外的是谁。 “……笃!……笃!”再次响起了的敲门声,令他犹如冰芒刺背,他浑身颤抖着慢慢地走到可以透过门玻璃看见外面的一边──没有人在那里呀!他心有余悸的过去打开了门,探出身子向左右望了望,通道里空无一人……连楼下大厅里似乎也没有了声音;就在这时传来卷闸门上锁的声音,季国安那绷紧到了极限的神经才稍微有了些许的放松,他重新关上门……想在小包厢里坐下来再平缓一下自己惶恐的情绪。 而就在他刚转过身──那个打着把滴血的“伞”,披头散发,头上还流着血,脸色惨白,眼睛发着可怕的绿光的恐怖女孩却堵在了面前── “啊!……” 他被惊吓得猛吸一口冷气跌坐在地上……身如糠筛,大口的喘着粗气;那个女孩怒睁着那发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季国安,只见她将头向另一边的墙上一摆,季国安的身体就腾空而起重重地撞在那堵墙上──落在沙发上的他头昏耳鸣,鲜血汩汩的从头上流了出来,未等他清醒过来;又撞向了一边……几番折腾,季国安已经是奄奄一息,满头满脸全是鲜血……。最后她将季国安放置在那方桌之上,用非常特殊怪异的眼神把他的身体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而后只见在她的脖子靠近胸腔的部位裂开个口子──从其中伸出一条犹如鳝鱼的东西径直刺入季国安的右眼吸食起来……季国安浑身抽搐着,大大的张着口却发不出大声的惨叫来,整个头就只是不停的颤栗着…… 事毕,那东西缩回胸腔一切却又恢复原样,“鬼女孩”便将那把雨伞插入到季国安尸体右眼的黑窟窿里了──物归原主。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那“鬼女孩”侧过脸去,愤怒的望向那里。 上来的女服务员看见二楼楼梯口堵着个披头散发,头上流着血,脸色惨白,眼睛发着可怕的绿光的女孩,她惊恐得转身就向餐厅门口跑去,而她的腿却已经发软了,在离门口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倒了下去。她便爬着向前行进──但那个“鬼女孩”用眼睛发出的绿光将她死死拖住,任凭她如何样挣扎;只见“鬼女孩”来到她的身边俯下身子,将那张恐怖可怕的面孔贴了上去……顿时女服务员就被吓死过去。 拐角有三四个女服务员埋着头紧紧的抱在一起,低声的哭泣着;“鬼女孩”用目光移动一边的方桌向拐角飞了过去──夹杂着三四声惨叫的“咔嚓……咔嚓!”声音过后,那几位女服务员便被挤得口吐鲜血而亡。 突然,厨房操作间里传来响动──大厨师听到惨叫声而不慎打落了刚摆放好的盘子;那“鬼女孩”慢慢地向厨房走去…… 在经过洗手间的时候,也许是嗅到了有人的气味在里面,它的身子渗透那门进去了;有人躲在便池的隔档里,它两眼发出绿光……透过那道木门看见一个瑟瑟颤抖的小厨师蜷缩在隔档的角落里;它猛的拉开了隔档的门── 用最恐怖的、最凶恶的面孔去凑向了那惊魂落魄的小厨师……。 厨房操作间里大厨师用尽可能作为武器的东西砸向“鬼女孩”……;而那被刀、铲、勺、锅等砍伤破坏的躯体,却在瞬间随即就被修复。也许是由于极度的恐惧,使得他很快就筋疲力尽了;他再也没有退路了──他的后背已经紧紧地贴在那冰凉的大冰柜上了,他那充满惊恐的眼睛圆圆的死盯着“鬼女孩”;身如筛糠……。 “鬼女孩”慢慢地仰起头,举起愤恨的双手大声的嚎叫着……。 那些刚才被大厨师所向它扔过来的家什平平的悬浮起来──又向大厨师齐齐地飞了过去……。 大厨师还没有来得及叫上一声,就被那些家什像刺猬样的钉在了那里……。 “鬼女孩”在它尖利的狂笑声中渐渐地消失了……。 而当东方从那血腥的场景中缓过神来时,眼前的一切都已经被干警们清理的差不多了。 “你又看到了什么……?”高局长道。 东方表情复杂的沉默着,没有直接去回答高局长的问题;他不想马上就去提及那些让人昏厥的惨痛情景。 “回头我再告诉你吧!”他在高局长的肩膀上拍了拍。 待他二人下了楼,来到街上,干警便用封条封上了店门。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我们边吃边聊……。”高局长知道东方是来此吃饭才发现了惨案;于是,便叫他去吃饭。 “不了,我现在没有什么胃口……我就先回去了”东方有些心神不宁。 “……那好吧!回去好好休息……回头我们再聊。”高局长无奈的道。 “……好!”东方淡淡笑着向高局长点了点头轻声道。 此时的天空已是昏暗一片,在橘黄的街灯下,东方茫然无顾;脑海里满是那“鬼女孩”的凶恶,他的心里波澜迭起,他似乎觉得吉安餐馆里所发生的这一切也都是向着他而来的! 二 二 回到家,他眯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努力使自己什么都不去想,让自己的心身能够最大限度的放松下来。但他却没有做到,东方不能停止对季国安以前向自己所说过的话语的揣摩: 季国安老是说有话要问我,可直到今天── 他到底要问我什么事呢?是关于“黑猫”的吗?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他是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我吗?难道他也曾经去过灵山? 时间在东方的思虑之中并没有停滞,而他仍被那一连串的疑问所困惑,疑问自东方的内心底频频升起;带着这许多的疑虑,他去书房打开了电脑。他心里清楚,在那里是找寻不到他所想要的任何答案的,也并不能解决眼下所面临的问题;只是一种纯粹的潜意识里的渴求罢了……。 东方进入了语音聊天室。 “天意人心”是早早的就候在那里了,她希望东方老师能像这几天晚上一样准时的来到聊天室,继续给她讲解《灵魂学》。 ──东方老师,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又有要事缠身脱不开身了……。 ──你再不要‘老师!老师’的叫了,行吗?就像以前那样叫好了,给你说了好多次了,还不改! ──怎么生气啦!其实……我倒是很想叫你一声‘哥哥……’呢!只是怕你……。 ──……好啊!有你这样优秀的女孩……作…妹妹!我喜欢!以后就这样叫……感觉也惬意些吗! ──真的!我太高兴了!……那我以后可以无所顾忌的与你聊天了吧?! ──……当然可以,不过不得太过分了! ──好!我的老师哥哥……。 ──捣蛋!昨天晚上我们进行到那里了? ──……到‘思维概念’了。 ──那我们今天晚上就从这里开始吧! 一、思维是生命发展中的必然产物 低级生命是无知无觉的,经过漫长的发展演变逐渐出现触觉、感知器官。生命在超越了若干阶梯之后,高级动物出现了,它们开始具备五官视、听、嗅、闻等诸器官。直到人类的出现才发明并采用更新的谋生工具和社会性活动的交换信息工具──语言文字,思维在这个交换信息中滋生发展。 二、思维的实质和定义 思维的本质是发生于生命体中的阴性物质运动。思维可以这样定义:它是一连串信息波的有序运动(发射、反射、录像、分辨、优选等操作计算)过程。 思维因此需要能量供应──电源能源或类似于其的能量。 思维的浓缩(多次重复进行)就成为意念。意念是一束很强的思维‘信息流’,它对准某一特定的目标时可以出现惊人的特异的功和能,这一点早已经被人体特异功能现象所证实,反过来它可以证明思维的阴性物质属性。 思维是阴性物质的运动过程,由人的灵魂密码(它藏于脑、心、肝中,即心藏灵、肝藏魂)规律支配;所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思维水平和特点。临床常见到的癔病患者思维之所以错乱,就在于思维的指挥者灵魂密码错乱失常所致。 三、超级灵魂生命思维 宇宙中必然存在着超高级的灵魂生命,即高级的宇宙智慧生物。 把超级宇宙生命形式当成是阴阳物质的结合、从而必然地演变发展的客观事物来加以研究;它们是完全可知并可以阐明其物质真义和发展规律的。 高级的宇宙智慧生物具有超级思维能力,能全面理解宇宙的阴阳总体情况以及由它们组成的生命规律。因此,它们的思维是自知自觉的,有洞察本身生命规律从而主动驾驭的能力。它们不使用五官作为思维的工具,语言文字也没有必要,遥知遥感那些超光速的阴性物质运动足够让它们获得“全知”的能力。而人类的最新交通工具、通讯设备、激光信息等在它们看来已经是非常落后。只要它们想知道,就连同人类大脑里正在想什么它们完全可以立刻探测到──使用超光速的阴性思维信息可以截获任何激光以下的通讯密码,这就是所谓的灵魂感知或称作心灵感应。当然我们人类也曾经出现过这些思维的火花,可只是属于一种莫名的本能,处于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阶段。 高级的宇宙智慧生物的生命形式属于阴性。由于它们已经高度完善,它们的生命躯壳可见可不见;可以进入隐性飞行,可以在生命体中自我掌控进出、交变;即在阳性宇宙中任意显现、出没、跳动。 而不难猜想:它们既然能够掌握阴性物质运动规律,自控自身的灵魂随意进出自己的生命体,那他们使用的就必然是特异的功和能。 它们因此就可以减免天灾人祸、疾病死亡的痛苦而逐渐过渡到长生不老的永恒阶段。可以自我合成或重新组造躯壳,或者逆时间方向运动—返老还童。 四、人类思维的发展 人类的思维方式仍然依靠五官感知,离不开可见的阳性世界的狭小范围和只适用于这个范围的那套数理规律。因此,往往只能依自身的环境条件为据去猜想外星智慧生物。相反又可能走向另一极端,对不明事物‘以天神视之’,使其思维落入神秘不可知的深渊。 思维的发展从无到有,从低级到高级,以及到更高级。远古人类认为是神话的东西,今天一件件的变成了事实。那么今天的神话,在明天也一定会变成事实,这是不容置疑的逻辑推理和发展规律。 今天人类的思维已经闪出点点火花:如遥知遥视、心灵感应、意念致动、梦见未来、隐身飞行……这些现象都可以说明:“思维是阴性超光速有序物质运动”。 五、意识与存在的阴阳属性 按阴阳学说的分类原则,客观存在的属阳;思维意识的属阴。 恩格思说:“物质运动不仅是粗糙的机械运动,单纯的位移变动,而且还有光、电、磁的应力、化学的化合和分解、生命、并且最后是意识”(《自然辩证法》)。 这里明确的指出意识是“最后的”物质运动。列宁也认为意识是大脑皮层这种“特殊”“物质的运动内部状态。”(《唯物主义与批判经验主义》) …… 东方说着说着,心底掠过一丝不可名状的感觉…… 而这种奇特的感觉渐渐地充斥了他的思维,直至无法继续下去。 接下来便是许久的沉默与等待。 ──东方!……老师! ──…… ──老师……你怎么啦? ──好了,咱们今天就到这儿,你得抽时间多看些与之相关的资料和书籍;你的见解会更为成熟的。 ──是!我这些天正打算去借几本这方面的书……。 ──……明天晚上见! ──……好,到时候我等你…… 三 三、 给高局长打完电话,东方开着车就过去了…… 清晨,东方是早早的就起床了;在书房里他心神不宁…… 是感到一种莫名的东西……似乎充满邪气似的,游弋在周围……;这种恍惚的状态持续约莫两、三个小时后才渐渐地淡去。 稍作镇定,他的思绪便又回到了那无有头绪的“案情”上去了;他将近来所发生的事件一一的理了一遍,一个比较清晰的脉络渐渐浮出水面──他意识到必须去趟灵山。 于是,他马上就给老高打去电话,相约再去一趟“唐一帆”的岳父家;他是想从任何可能中获得关于灵山的资料,哪怕是只字片语……。 等东方到了约定地点,高局长提着两套脑白金滋补品已经候在了那里;他们来到了“唐一帆”岳丈的家。 老人家看上去显然老了许多;目光也黯淡了,行动也迟缓了,先前的精神劲没有了。老人静静地盯着手里他俩递过来的名片,又是不发言语;看到老人家那无望而又沉重的神情,想要询问的话语埋在了他俩的心底,他们不想再去揭疼老人的伤疤;他们改变了初衷,只当作是来看一看老人家,抚慰一下老人悲痛的心情…… 老人家一直沉默无语,直到他们俩静静离开── 在街角的一家烧菜店的小包厢里,东方将他对于近来发生的诸多事件的“临场感”以及对其的分析、看法和自己接下来想要去做的事宜,向高局长详细的一一进行了阐述;老高既惊奇又高兴,连连认同东方上灵山的想法……。 是夜,躺在床上的老人家,隐隐听得有女人在外间里轻声啼哭……像是女儿的声音…… 他慢慢地来到客厅,打开灯光……没有人在客厅,也没有一丝声音,除了落地钟的走动…… 人是老了,却未必耳聋眼花。 当他再次在床上躺下来时,那呜咽声又起且近在咫尺── 立在近前的他的女儿……浑身血污……眼睛里浸着泪珠痛苦的望着他── 痛心疾首的老人家不能忍受女儿的哀痛昏厥过去了……,从半年前悲惨事件发生后,那起先还算结实健康的身体就每况愈下,经不住这莫大的打击。 自此之后,老人家的女儿便会时不时的“来”到床前…… 四 红花医院中心花园的草坪上、庭廊间、树阴下,稀稀落落散布着三三两两的病人、护士及病患陪员;青草绿地、蓝天白云……。在那明媚的阳光下一切尽显得生机、安逸、协调。 而此时院办主任室里的米辉强主任却正在做着一个很久以来都雷同而又蹊跷的“梦”── 1922-09 ……经过一个多月艰难困苦的跋涉,我们终于找寻到了藏宝地界,从地图上看,只要出了这古树林子,进入到山上的古刹里便可得到宝物。 林子里永远是被浓雾笼罩着不见天日,在这里罗盘竟然也失灵了,我们只有凭借着感觉行进。在宝藏的刺激下,我们没昼没夜的在那树林子里又转悠了十多天,可怎么也走不出去;干粮吃完了,就杀马匹,马杀光了,人员开始减少了,三、五天之后,二十多个人就只剩下唐一帆、张仪清、季国安、吴名岩、杜鸣雷、周云涛、韩小芸和我八个人了;我们吃树皮、树叶、野果、草根乃至于毒蛇、耗子、死去的人肉…… 我们八个人虽说性命攸关,而那宝藏对于我们依然诱惑无穷,可无奈于没有出路,只好先保存生命力,再作打算。 有一天清晨,我做了一个梦:正在火堆旁煮鸟蛋的我遇见了一位银发银眉银胡须的法师,对我说只要跟着他走就可以出了树林找到宝藏……于是,我就跟在他后面走着,那位法师穿着一件背部绘有个大大的八卦图的绛紫色卦袍;那个阴阳双鱼图黑白分明格外显眼……快要走出树林的时候,法师不见了,而那个黑白分明格外显眼的阴阳双鱼图仍然在前方为我指引着,直到我出了树林。树林外碧空万里,阳光灿烂;山崖边的古松树下几只丹顶鹤引颈振翅,那青草绿地之上三三两两的小鹿雀跃嬉戏…… 见到此情此境,我欣喜若狂──我高兴的笑醒了。 而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当我从帐篷里出来,却看见几步之遥的那棵大树上竟然有幅黑白分明格外显眼的阴阳双鱼图! 于是,我连忙召集了大家,收拾了东西跟着我走── 并且,让他们帮我在所经过的树身上刻上方向记号…… 在转了几个圈之后,间或又是左绕,右绕;最后转了三个大圈──那个阴阳双鱼图便不见了……我们透过树的空隙看见了广阔的青草绿地之上那明媚的阳光── 我们终于走出来了! 大家欢腾一片,足足地沐浴着那久违了得阳光。 我们来到古刹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大家忘记了疲惫立即就详细的搜寻古刹每一寸土地,可直至傍晚时分,也没有任何收获;有的伙伴失望的坐在地上叹息着: “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我们很有可能是上当受骗了……”杜鸣雷雷雷雷不合适宜的怨责道。 “是啊!否则我们早就找见了,能挖的地方都挖了,能拆的地方都拆了……唉!累死我了。”周云涛撩下工具,拍了拍手上的土。 “可不是吗!我刚才找过了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要不……我们还是离开吧?”季国安有些担心再次遭受饥荒…… “我看大家少安毋躁……少安毋躁!这么多的困苦都挺过来了,为的是什么?不都是为了找到宝藏、享尽荣华富贵吗!再忍耐几天,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会找到的,更何况宝藏要是那么容易就找到了,哪还能轮得到我们来找,早就被别人抢先一步了。”我总觉得那个梦中的紫衣法师在暗中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也许在关键的时候他会再次帮我们的,于是,我得先稳住大伙──等待时日。 “这话中听,我们还是听米辉强的,他说的在理,如果没有他,我们可能永远都走不出那片树林;我看我们群龙无首,不如就选米辉强当我们的领头大哥,大家意下如何?”唐一帆的话语之后便是阵阵赞同。 “只要能找到宝藏,怎么都行;这个大哥我认了──”张仪清急声应道。 “我想米大哥一定能行,定会带我们找到宝藏的,他能带我们走出先前树林里的困境,就说明了这一点。” 韩小芸的年龄最小也是唯一的女性,她静静地说道。 “好!既然大家这么看得起我米辉强,我一定会让诸位如愿以偿;现在大家分头行事,先添饱肚子好好睡上一觉再作打算;我与张仪清、唐一帆去树林边的小溪中捉几条鱼,再在林子边采撷些蘑菇;周云涛与季国安、韩小芸你们三人负责搭灶烧水;还有杜鸣雷、吴名岩你二人到屋檐下掏些鸟蛋来,要特别注意不能让毒蛇给咬着了……” 大家添饱肚子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光景;各自找了地方睡去了。 惊恐过后的安逸,来之不已,我们都睡得挺沉挺香;直到再一个灿烂日子到来…… 第二天中午,我们在山坡上选块较为平整的地方,搭建好营地;便开始了周密的搜寻宝藏的计划…… 连着几天下来,却毫无收获;大伙的情绪再一次低落了下来。 日头在这一日里沉落的极其缓慢、庄严,最后那一抹猩红的霞光悄然隐去…… 四野在短暂的青灰之后便一片麻黑。而这里的黑夜却是那种紫莹莹的麻黑,不像别处漆黑如锅底。我毫无睡意,坐在这麻黑中等待着奇迹的出现;直到个个帐篷里传出长短不齐的鼾声,奇迹也没有出现;当东方的天际泛出鱼白肚的时候,我才渐渐入睡…… 我是被韩小芸急急的摇醒的: “米大哥……米大哥!快醒一醒,快起来!外面出现了个紫衣法师……” “什么……紫衣法师!?”我惊喜的翻起身来。 “是的,我们起床出了帐篷就看见他坐在那里……”挤在旁边的唐一帆边说边用手指着: 紫衣法师禅坐在一块平插在山坡上的天外飞石之上,那银发银眉银胡须随着微微的晨风飘逸;他依旧穿着那件背部绘有个大大的八卦图的绛紫色卦袍;紫衣法师的身体还不断的发出一个偌大的光环来─ 我跟着韩小芸来到紫衣法师近前,这时他微微的睁开了双眼: “你们八个都过到这边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我忙示意他们都过来这边。 “你们八个人来这里找寻宝藏之事,是我安排的……” “什么……是他‘安排’的?!”大伙都惊讶的面面相嘘。 “对!你们八个是我专门用念力召回来的,你们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我的云游弟子了,并且从那时起你们的潜能就开始受到尽可能的激发及训练而不断的递增;从而使得你们每个人都拥有非凡的灵魂意念力及不同的特异功能;不过,在这之前只是没有得到诱导使之显现出来而已。再者,不管任何人如若没有这必要的意念力及特异功能,根本是无法找到并进入密室的;所以,接下来你们务必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以诱发各自的潜在功力。” 尊嘱法师的吩咐,我们八人分别盘坐于他两侧的平地之上。 只见法师将双手掌心向上摊开平放在自己盘起的腿上凝神运功;瞬时,犹如草绳般的闪电自那掌心涌了出来…… 左右各分成四股─分别注人这八人头顶的百慧穴中…… “米主任……米主任!米主任!……主任!”护士长急不可耐的疾语厉声道。 米辉强终于被护士长从那遥远的“梦境”中扯拽回来…… “……噢!……呓!”迷迷糊糊中米辉强转动着脑袋似乎在扑捉着那还未曾散去的牵绊。 “米主任……院里刚接到一名重病患者,需要你亲自前去诊断处理……” “……什么症状?” “…脉搏异常!血压异常!……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听着护士长简短的话语,米辉强跟着去了急诊科。 在观察室米辉强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瘦削的面孔;而他却始终没有记想起他所看到的这的人,就是刚刚还在梦中一同觅宝的—周云涛。 世间的诸多恶果皆为私欲而结。 通过ct检查,在周云涛的胸腔发现了个奇特的恶性肿瘤…… 经过仔细的化验检测与以米辉强为首的专家会诊,决定对其立刻进行割除手术。 于是在经过半个小时的准备后,由米辉强主刀的手术开始了。 当在周云涛的上腹部横着拉开个一尺多长的口子时,就发现了那类似于心脏的两颗一大一小的瘤子吸附在胸腔壁上……且类似于心脏样强劲有力的搏动着── 那些从大瘤子中曲伸着的像根系样的组织,攀附在病患者的各个脏腑器官的组织之中,错综复杂;而那个小瘤子粘连在胸腔上只与大瘤子之间连着根拇指粗的导管…… 米辉强让助手清理干净那导管上的粘连物,将靠近小瘤子一端封扎住,而后把导管内的东西挤压回大瘤子,又封扎了大瘤子那一端;他这才亲自执刀谨慎地将小瘤子切割下来── 使在场者为之震惊的是──那小瘤子竟然依然若心脏般的跳动着……并不因为割离了所附着的大瘤子而停歇;但大瘤子却就此停止了跳动──病患的脉搏与血压渐趋于正常。 在经过数小时的细心忙碌后,才将大瘤子斩草除根清理干净……米辉强端着那个若心脏样跳动的小瘤子来到了检测室,他是想将其搞个究竟──为什么这个“异物”会如此奇妙玄怪。用一系列的检测方式到最后却没有得出任何的让他可以接受的结果;于是,他决定解剖了它── 米辉强拿起手术刀向那瘤子小心翼翼的切割了下去……而就在他拉破那瘤子的瞬间──从其中喷射出大股黄绿色的黏液来──飞溅了米辉强一脸,慢慢地那些黄绿色的黏液便开始进入到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之中…… 他面前的那个小瘤子瞬时间就化成了堆──黑黑的脓血……;他丝毫没有觉察到那“异类”的入侵。他来到洗手台前将残留在脸上的污迹洗干净…… 而在台子上的镜子里──他的头却变为了颗大大的黑猫头──而他却“熟视无睹、波澜不惊”。 自那以后米辉强变得有些“异常”,神情淡漠、面无血色、行迹诡秘;但每日里的工作却依旧认真仔细。 留院观察的病患──周云涛,这一日,旧“病”复发,肚腹鼓胀如牛;院方再一次组织对其进行切割手术,仍是米辉强主刀── 而当再次切开那周云涛的肚皮时,大家全都惊呆住了── 就在那本来狭小的腔腹内竟然大大小小寄生着数多个“异类”瘤胎……而且有些瘤胎似乎已经初长成雏形,半透明的胞衣内骨骼明晰可辨;那“周云涛”俨然成为了“异类”的再造母体! 莫名的恐惧开始自米辉强的心底攀升,在他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来。那拿着手术刀的手也开始微微地颤动……就当他将手术刀向其中一个“异类”瘤胎慢慢伸探过去的时候……突然,那周云涛挣开双眼猛然坐了起来,那如同钢叉般的手瞬间依次插进了惊呆在手术台边上的两名护士及助手的腹腔── 而后那些瘤胎中的“怪异精灵”血淋淋的从周云涛的肚内蹦出来,从三名惨死的护士、助手的腹腔伤口处窜进到他们各自的尸体中去── 也许是因为米辉强起先就对于那瘤子有莫名的恐惧,才使得他的神经反应变得极其敏锐──他以最快的速度跳开了去……但还是被迎面扑上来的周云涛摁在另外一张手术台上── “周云涛!……周云涛!”就在这一瞬间,恐惧无助的米辉强认出了那张熟悉的面孔来──“梦”中的“周云涛”,并竭希底里的叫出了名字;可那周云涛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叫声,……依然从胸腔中伸出条犹如鳝鱼样的长吸管直冲着他的右眼而来──就当要插入之际,那吸管如同长了眼睛似的停在那里左右端详了片刻,而后缩了回去──只因为极度惊恐的米辉强就在那个瞬间──“目露凶光” “周云涛”放开了米辉强──如鬼怪般痛苦地嚎叫着倒了下去……一点点…一点点地熔为了摊暗红色的脓血水──。 当米辉强从瞬间的昏厥中苏醒过来,看到那“周云涛”的身体化作摊脓血时惊恐不已:“啊!……我的天哪!怎么…会是这样?!” 而就在这时,那三个被“精灵”上了身的尸体开始有了“动作”……只见它们如同电影里的埃及“木乃伊”样的依次从地上立了起来,迈着机械的步子向手术室外走去── 由于惊吓及痛苦而扭曲变形的神情依旧凝固在它们惨白的脸上……。 米辉强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佯装在那里;他被眼前的这一幕再次吓傻啦……。 待到那些“异类”走了之后,米辉强这才悄悄地起身,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他是想要溜回到他的私人实验室──(米辉强是毕业于英国伦敦大学—皇家研究生医学院的博士,曾被留校五、六年专门从事临床药理学、免疫学、临床肿瘤学、解剖学、化学病理学以及医学物理等多学科的研究)他想用自己在国外就已经化了好多年时间、精力……基于多肽抗生素──放线菌素(更生霉素)、蒽环类抗生素──阿霉素及光辉霉素等多种干扰转录过程、阻止rna合成的药物的基础之上,新近才研发合成的、但仍处于实验阶段的“基因干扰霉素”,去对付即将要到来的──威胁;他想这也许能够抑制那些“异类”生物体的在人躯体及尸体内的衍栖与复制……。因为他知道那些“异类”生物体的基因与人类的基因肯定存在着某种雷同与差异。而他所研究出来的“基因干扰霉素”,不仅在药理作用上疗效惊人,而且副作用及不良反应较小。在小白鼠身上已经有了上千次的各种癌瘤实验,均达到了理想的疗效;只是还未在临床上得到更普遍的验证──验证人类即将攻克癌瘤的事实。 好在他的私人实验室距离该手术室并不是太远,可受到极度惊吓的他腿软脚沉……费了好大的劲才来到实验室;他向市疾病紧急防控中心汇报了此时此地的令他窒息的情景…… 而后他将他所研究出来那些药品,像装备武器弹药一样吸入许多大号的针管里,用试管带缠裹在身上──。 而可悲的是作为人类的米辉强,竟然还无法知晓自己已被那“异类”早早的就给异化了。 就在接下来的短短一两天里,整个红花医院便因此被变成了“人间魔狱”;所有的病人以及医护人员都或被无情异化、或被无知同化、或被残忍的吞噬……。 五 那是在东方与高局长去过了“唐一帆”岳丈家的第二天的午后,一个乌云密布暴风雨即将来临的燥热郁闷的午后;东方困倦极了,他在不知不觉睡着了……。 数天以来,他都在忙于翻阅高局长差人从各地搜集来的有关“灵山”的资料;为了尽快能去灵山,他废寝忘食、挑灯夜战。 “叮……叮铃!叮……叮铃!”迷糊中的东方晓天被这阵阵电话铃声吵醒。 “喂……”他眯着眼睛睡意朦胧的抓起话筒懒懒地道。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这阴沉的近似黄昏的天宇……随着那惊天动地的隆隆雷声倾盆的大雨如若珠落玉盘般洒落下来…… “……你是东方晓天吗?”话筒另一端传来一个十分苍老而又微弱的声音。 “我是东方晓天……请问你是……?!”东方被那雷声及骤来的暴雨惊觉了,他揣摩着对方的声音随即问道。 “我……我是…前天你们来找过我……”那声音越发的无力了。 “……前天?!……噢!对……对!老伯是您啊!您有什么事吗?”东方有些幸喜若狂,那天留下名片给他老人家,不就是在等这个电话吗! “……你们能不能到我这儿来一下……” “可以!我马上就过来……” 望着窗外的大雨,东方急忙给高局长拨了电话,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很多辆警车刺耳的警报鸣叫声“……老高啊?!……你在办案呢?怎么这么吵!又发生了什么事?” “东方,我正在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打不通,办公电话正在通话……;是这样的:市郊的红花医院出现了‘异常病变’已经将整个红花医院封闭隔离了,就目前的情形看很可能又与那‘黑猫’有关……” “……是吗?!可我现在还不能赶过去,那个‘唐一帆’的岳父刚刚打来电话,让我们俩到他那儿去一下…… ;我估计会有谜底在他那儿……” “是这样啊!……那好吧!我把这儿安排一下,我们在那个超市的地下停车场门口见……” 约莫半小时后,他们俩就来到了老人的家门口。 出现在面前的老人着实使他二人吃惊,也就在上次来过之后至今这短短的数日里,老人看上去又足足老了十多岁……眼窝深陷、面皮干皱、步履蹒跚……。 待他俩坐定之后,老人便开始说话了: “……今天把你们俩叫来,是想着将‘他们’留下来的些遗物……给你们,我想对于你们……会有用的,也许可以帮……你们搞清‘他们’的死因……;好几天了,我都梦见我的女儿……她就站在我的床前……哭着……”老人说话很吃力,眼里充满着哀伤…… “……这些东西我从未打开过,不过我知道是‘他’从一个……叫……什么‘灵山’的地方带回来的……” 说到这儿,老人将一个用软羊皮包裹了,又用麻绳捆绑着的物件交到了东方的手上…… 将那物件接在手里,从东方的心底就逗然而生起那种好似物归原主的亲切感来,并不只因为第一眼就从那物价被包裹捆绑成的形状,突想到这东西分明是──原先所做的那个梦中玄童手里那把非常特殊的“光剑”;而真真切切的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因为是猛然间有了种奇异的感觉──他就是玄童! 良久东方才从那种奇异、莫名的感觉之中回过神来,老人及高局长对于他这少时异常的神情甚为诧异──。 他俩跟老人家作别之后,一回到局里东方便小心翼翼的将那被细心捆绑着的东西打开了…… 显露出来的物件正如东方之所梦:紫兰之中略泛酒红的绚丽色泽,细腻精美的绝伦工艺,旷古未知的奇异质地……;果然,在那剑柄与剑锋镶嵌之处原有的那一块粉红色的宝石不见了,只留下个菱形的凹痕……。 于是,高局长叫人从证物保险柜里取来了那块粉红色的宝石,东方用十二分的小心把那宝石按进了菱形的凹痕──刹时那物件闪烁过一团神秘奇异的粉色光芒……随即却又归于了平静。 其实,在东方的梦境之中,那把“光剑”留给他的影响是模糊的、不清晰的,而那两把剑真正的功用以及秘密是骇人听闻的(两把神剑可以合二为一,东方目前所拿到的这把剑柄就实属其合二为一,而这剑柄真正的功用是太空飞行器的中央信息枢纽处理器……只是东方自身的信息记忆尚未恢复而已)要使其发挥“光剑”的作用,得有特殊功能之人以自身意念操控,在常人的手里是不会焕发出其神奇的光芒的。 “嘀!……嘀!”高局长的手机响个不断,他在电话里不停的逐一的做着安排…… 东方翻转“光剑”细心的又端详了好一阵,这才满面疑云的放回那片软羊皮上……他是下意识的想重新将其用软羊皮包裹起来── 而就在那不经意的动作之中,他的目光落在软羊皮一个方角的烙痕上……他移开“光剑”──他惊奇的发现这软羊皮原来是一张神秘的地图…… “哎!……老高…快看──这羊皮原来是张地图!” “……地图!?灵山的……”刚接完肖队长电话的高局长惊喜万分。 如同十六开纸张大小的软羊皮幅面之上,细微的烙印有一幅山区的地图;可是,很奇怪的是在图中左上方有一块是圆形的空白,直径大约有半公分左右;而在那圆形的中央标着个非常特殊的小三角形…… 他俩用十二分的心情,仔细的把那张羊皮地图琢磨了好一会儿。 “根据地图中所描绘的地形来看,那个小三角形肯定就是灵山了!” “这……可以这么说,但其中似乎还有另外的指引……只有亲自去看一看了……”东方如负重担沉重的说道。 “那你是准备什么时候去灵山?” “……从这红花医院里突发的事件上考虑,目前恐怕还不行,看来在没有搞清楚‘黑猫’的特性之前,一切也许都会是徒劳……;唉!……可是…在这里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还得上灵山探究此根源……”东方愁上眉梢。 “……那你的意思是……” “……我本想着一切不会太糟……,可红花医院里的形式已经很严重了;容不得我们再从长计议,必须尽快采取措施……” “……哦!莫非红花医院内发生的事件你早已知晓?!”高局长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也没有…只是我想象到了红花医院里所发生的事件的严重性……” 东方不想让他信以为真,对于这些已经困扰着自己许久的“东西”,没有理由让此过早的去影响别人。 “……是的!刚才肖队长还来电话说红花医院里情况很严重…到处都是被那‘恶灵’异化的人群及被同化了的‘僵尸’……” “……我看这样:我俩先赶到红花医院看看再说……” 六 傍晚19点43分 从市区到郊区的红花医院大概有二十多里路,他俩驾着车小心的行驶在这茫茫的大雨之中,比较低的地方的路面上的积水已经有二十多公分,稍有不慎车便会有熄火的危险。可在他俩的心里真正的危机来自于红花医院── 在距医院的大门口百米的隔离网外聚集着不少病患与医务人员的家属,千百名武警部队的特工个个身穿着雨衣,荷枪实弹的林立在医院隔离带内外,专门从军区调来的几架军用武装直升飞机不间断的巡逻在医院的上空。 坐在医院门口通讯指挥车里吃着便当的肖队长透过那浓浓的雨雾,远远地就看见了从临时设立的哨卡检查通过的高局长与东方的车;等车驶近了,他穿好雨衣拿了雨伞跳下通讯指挥车迎了上去…… 那瓢泼的大雨仍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天却是更阴沉、昏暗了;远远地望去……整个红花医院犹如坐落在人烟罕迹的荒郊野外一座灰色的百年古堡;充满着阴森与恐怖、诡秘与危机…… 而这时的米辉强如同电影里的虎胆英雄般“重装上阵”,他关掉了大厦的总电源,他不想让那些“异类”适应并获得任何能量;他也将楼里通往外面的门都一一的给上了锁,他发现那些被异化了的“幽灵”竟然笨的厉害──不知道也不能打开被锁住了的门;他一手持五十毫升的大号针管,一手拿着手电筒,迂回在医院的各个角落里;他已经消减了许多被同化了的病床上的病患。他同样也不时的会遭受到那些“异类”的袭击与伤害。而对他仍存在着攻击、威胁的是那些流窜在医院里,被异化了的医务工作人员及相关的可以移动的人员。米辉强凭借着对医院环境的熟悉,小心翼翼的运用自己的“武器”逐一的对其进行消减。 那些“异类”对于米辉强的攻击与威胁都没有什么…… 而最致命的是,他的身体却正在从里到外,发生着他自己竟无法觉察到的赫然的变化…… 市里疾病紧急防控中心是在两天前,就接到了米辉强的预报电话,便在同一时刻,向国家防控中心提交申请预报红色警戒的报告。 就在人类众志成城战胜那肆虐了多半个地球的“非典”之后,对于眼下红花医院所发生的“异魔入侵”事件,引起国家高层的极度关注;也在社会各界荡起了不小的波澜…… 于是,国家统战部部署相关的单位,全力协助执行消减行动的特种兵团,而东方与高局长在红花医院所看见的只不过是派遣至此执行隔离、戒严的武警及部队特工人员;国家科学院专门从事此类尖端研究的科学家们,将于明天早上从全国各地同时到达;而其中也包括东方晓天在内。 可其时的东方却已经在现场了,但他全然不知那个紧急调令,研究所的助手打电话给他时,却发现东方晓天把手机拉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夜里21点29分 大家从安装在直升飞机上的红外线探测摄像机,密切注视着医院内部时刻变化着的情形。 东方通过监视器发现在医院主楼顶层十三楼的走廊尽头的房间角落里,有个热能比较特别的个体在缓缓地向外移动;他的热能显示挺高亮的,并且东方发现其与其他被异化者有搏斗的行为,锁定目标将其信息输入电脑;高局长让女警官小岳通过电脑互联网络,进入到红花医院的内部局域网,电脑对其进行骨骼模拟还原处理,最后电脑确定了其身份:红花医院主任──米辉强。 高局长在电脑旁指导着女警官小岳,又根据红花医院建筑工程三维立体图及电气工程安装图,找寻到离米辉强所在的位置最近的电话机,高局长便打去了电话与之联系,果然,少时对方接通了电话: “哼!……哼…哼!” “我是市公安局的老高,你是──米主任吗?” “我是米辉强…我…哼……” “你还好吧!你的身体没有发生异变吧?” “没有…哼!…我没有被异化……” 而此时的米辉强的身形却完全非其所言的情形,他的形态是让人为之骇然的;那变得丑陋无比的颜容他自己竟浑然不知:粗糙肿胀的脸颊上生长出许多蚕豆大小令人恶心的黄绿色的脓胞来,那粘粘的汁液顺着脖子流淌着,嘴里还不时的发出如只野猪般的叫声来“……哼……哼!” “那你的处境肯定很危险了?……你不要着急,我们正在准备营救你。” “哼!……也没有什么…它来一个我放倒一个…哼…” “……什么…你有办法对付‘异灵’?!”听见高局长诧异的话语,指挥车内的同仁们都惊奇的把目光投向了他。 “……哼!…我只是用我研究出来的药液来对付它们的……” “你研究出来对付‘异灵’的药液!” 高局长惊喜万分,东方的眉心一展与大家一样喜形于色。 “不过……就是!那些怪物只要被我打上一针,便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倒下去……变作一副皮囊、骨骼萎缩成一具‘猫骨’……” “什么!……骨骼变为了‘猫骨’……”在一旁的东方有些震惊,让东方震惊的不是这个结果令人意外,而这个结果这一切他早就预想到了,为什么会这么快,为什么会真变作是这样,他最为担心的就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会成为这个结果,这说明他假定的那个“外星系”的生物可以适应在地球的环境,以单独的个体生存的结果的的确确是属实的;并且,可以肆意的用任何的形态、任何的方式在各种生物体内得以繁衍栖息。 东方也明白它的复制规律,是地球生物无法比拟的,其可以在任意一个时间段里,完成自身的繁殖。 原来,东方认为那“黑猫”要在地球上,以地球生物生存并非容易的事,基因转变需要“一定”的外界能量变量来“催化”。而那“黑猫”又是从那儿得到这巨大的能量呢? “哼!……是的!人骨会变作猫骨……” 继续听到米的这样的话语,东方带着这莫大的疑问;他用肖队长边上的移动电脑连接起自己办公室的电脑,对红外线探测到的米辉强的基因能量数据进行分析…… 时间在分分秒秒的过去,阴云中的闪电一道紧过一道…… 而就在正要派特工进去营救米辉强时,东方惊奇的发现米辉强体内的存在着另外一种基因!并且其原本的基因也在发生着转变……也就是说米辉强的身体在发生着“异变”。东方马上意识到这米辉强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于是,东方也要求与高局长、肖队长及特工组一起进入医院,寻一个明白,探个究竟…… 穿了防护服,戴上夜视镜,东方跟在队员的后面走向那如同“魔狱”的空间里去…… 通往医院大厦内部的门都已经被米辉强从里面反锁着,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几名特工带领着高局长与东方仍是从消防通道里进入的。而当里面的一切呈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推起夜视镜,扭亮了手电筒,他们愕然了: 在楼道内、病房里都零零散散的尽是些散发着臭气的腐尸烂骨…… 而正如米辉强所说的,那一具具臭秽蚀腐的皮囊边都有脱了胎的污兮兮的“猫骨”。 整个大厦黑漆漆的,有些转弯及角落处的应急灯还挣扎着闪着最后那丁点儿亮;东方不经意的模仿着特工们的身形,悉心息声地搜索着,逐层的向上查看着…… 在指挥车里的女警官小岳通过监视器,不时的向高局长指引着所处的位置及该行动方向。 东方由于平时少做了锻炼,体力有些不支,气喘吁吁地紧跟在队伍后面一层一层的爬着楼梯;那阴森恐怖的空间里容不得他们丝毫的倦怠与歇息,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时时冲击着他们;而这所有的威胁与惊魂对于东方来说是前所未有的。随着离米辉强渐渐地临近,东方却有着另外一种熟悉的、强烈的、莫名的感觉也在逐渐地从周遭向他袭来…… “局长!请注意……你们已经接近目标所在的位置……就在综合办公室里!”耳麦里小岳急急地呼叫着。 “大家注意!仔细搜索……目标已经被感染,要提高警惕,保持距离……”高局长命令道。 在顶层十三层综合办公室的角落里,他们找寻到了目标── 眼前的米辉强,让在场的所有人员大为震惊! 近前的那个东西已经分不出人形来,犹如诸多电脑游戏之中的悍然魔兽,体形超出了原来的若干倍,通体发着淡淡的绿光如同发面团一样继续在膨胀着,还不断流淌着那粘兮兮的分泌物…… 显然因为躯体的变化,“他”行动至此就再无法移动了,并且形同在昏睡的样子,对他们来到近前“他”却丝毫没有反应。 而就在这个瞬间…东方潜意识里的那种熟悉的、强烈的、莫名的感觉逐渐地清晰了起来…… 东方用手拍了拍站在右侧的高局长,高局长回过头眼里满是疑问的看着东方,只见东方眯着眼,用手势告诉他:‘关照我但不要打搅我’ 高局长知道他这是又有了感应啦! 不错,其时的东方的神思进入到了另外的时空里去了…… 七 1922年09月 ……探宝队进入了峡谷,来到了原始丛林…… 遇见紫衣法师带领仅存的探宝队队员走出密林,上了灵山…… 紫衣法师传功于八名云游弟子…… 他们八个人经过紫衣法师的传导后,各自都拥有了不凡的特异功能…… 原来,那紫衣法师就是一清法师的魂魄幻影,让他们要去对付的就是在地下密室里与玄童拼斗的那只“黑猫”。玄童在与“黑猫”搏斗时,却被“黑猫”先发制人──将他的肉身僵定在了那个瞬间的时空里了。好在玄童乃外星球的高级智慧宇宙人,本能的紧急启动了安全自保──他将自己被定住的身体封闭在直径两米的强力球中了。而当开启记忆芯片后,便会恢复其宇宙人的真实面貌…… 紫衣法师是不能与他们共同去对付“黑猫”,现在的“黑猫”急需的是像紫衣法师的“意念”能量,它会吸纳紫衣法师的功力的,反尔助长了它的威力;所以紫衣法师就借助他们几人的阳性属性来制伏那异灵“黑猫”。不过他却忽略了那个最为关键的因素──玄童!因为最终只有玄童才能将“恶灵”制伏收回。 紫衣法师运用五行八卦收魔法,准备将“黑猫”幻化的初级阳性显现形式分别以八种方式进行封杀…… 于是,那天晚上他给弟子们分别做了详细的安排之后;便把他们带到了灵泉边上。紫衣法师运用拿功将那泉水面开出了一个圆形的洞来……遵照他的安排米辉强首先把那绘有着黑白双鱼及“乾”卦形的黄绸袋罩在了上面;只见紫衣法师的天目穴中发出一道金光直逼向灵泉──刹时整个灵泉都泛起了金光来…… 突然,那袋子开始闪烁光芒…… 并且,在它的里面有个东西在不停地跳动着…… 米辉强赶紧系住了袋子的口,紫衣法师收敛了金光,那泉水面便恢复了原来的平静;接下来应是唐一帆了,他也将那绘有黑白双鱼及“兑”卦形的黄绸袋罩在上面,紫衣法师的天目又一次射出束金光来,又一个跳动着的东西被封在了袋子里了。紧接着是季国安…杜可……依次类推直到韩小芸拿着绘有八卦黑白双鱼及“坤”卦形的黄绸袋罩在上面…… 果真!当那第八个黄绸袋子捉拿了第八个“黑猫”后,那灵泉在紫衣法师天目里发出的金光照射下就在没有了反映──波澜不惊。 凌晨六点半,他们拎着黄绸袋子,又跟着紫衣法师回到了那白天里梅花鹿嬉闹、丹顶鹤引颈的山坡草地上。 紫衣法师让八位弟子按他所示的八卦位图而立,而后他慎重其事的告诫道: “你们必须分别按照自己所属的八卦元素的属性,将袋中的‘黑猫’销尸灭迹,方可罢休;否则不但你们几人死于非命,而且人世间将会因此而遭受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不过你们不要担心,袋中的‘黑猫’现在以阳性显现……目前不会有多大的本领,与平常家猫相差无几;你们完全可以轻松的去致之。好啦!现在我就传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切记!一定要按照我的嘱咐去做……” 紫衣法师话音一落,便用功给他们……只见那八人化作一团亮光瞬间消失了。 八.印封九命 先说这米辉强,刹那间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之中,正在纳闷,耳边忽然传来紫衣法师的声音: “……米辉强,我送你来的地方是西北方的天山,天山的冰峰顶上有一块被薄冰包裹着的烧焦了的石头,在它的正面刻有跟你所拎的黄绸袋上的黑白双鱼及‘乾’卦图形相同的图案,你必须在太阳出来之前找到这块石头,并且将‘黑猫’缚在这块石头之上……” “你一定要记住!在那块石头上的薄冰被太阳光融化之前,你必须远离那里。” 听着师父的话语,米辉强欣然四顾,可满眼是白茫茫一片,不见人影;依照师父的嘱咐,他向最高的冰山攀登着,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身处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寒意,而是一种若在炎炎夏日十分惬意的凉爽…… 其实这都是因为他拥有了那神奇的特异功能,他已是五行金身,寒热难侵,水火不怕。 约莫半个多钟头,米辉强便蹬上了冰山绝顶;他开始在那高底不平的冰岭上搜寻…没有费多少周折,他就看见不远处陡峭的冰坡顶有比较平坦的一小片冰地上,有着一个椭圆形的物件;他走近后才发现原来是块石头……被一层薄薄的冰包裹着像冰糖葫芦样的,经过仔细的观察他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石头,因为在它的上面有着跟那黄绸袋上相同的图案。 他三两下就将那袋中的“黑猫”,死死地绑在了石头上,那只“黑猫”凄惨地哀叫着……用怨恨、仇视的凶光对着米辉强,这反倒让他自内心升起一丝淡淡地凉意来…… 为什么师父要他在那石头上的薄冰被太阳光融化前远离这儿呢?他转过头向东方的天际望了望,那片昏黄的鱼白肚已经变的高亮且愈发的橘黄了──太阳即将要升起来了! 虽然,米辉强满腹的疑虑,但还是怀着好奇一步三回头的从那儿向东离开去── 太阳竟然在刹那间跳了出来,走在冰天雪地之中的米辉强被那从地上的冰雪反射的光芒所包裹,那光直刺他的眼睛,他从口袋里取出了用五十块大洋跟外国佬换的黑眼镜戴上,才略感舒适;他爬上了一个能看见那个绑着“黑猫”的石头的制高点,他想看个究竟…他想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状况;而当他再回过头去看那相隔只有百米远的石头时,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适才那被他绑了“黑猫”的石头竟然变作了太阳──地上的金太阳! 他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久久的…… 原来山坡上的冰雪将阳光反射到了周围耸立的冰峰阴面,又经过那周边半弧形千万座冰峰的反射,竟然奇迹般的汇聚于那块石头之上……形成了地上的“太阳”。 当然,那石头以及冰峰巧妙的布局,也许指引着某种更为神秘的天地之间的造化! 再说那唐一帆,在这睁眼闭眼间,便落于人烟罕至的泥水魔沼,正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发愣呢! 紫衣法师的声音却在他的耳边响起: “唐一帆,你现在所处的地方是西部沼泽地,在不远处的那棵小树下,有一块五个平方米大小并且会移动的草皮,你可以跳到上面……它会漂流到一处不停泛着黑水的区域,在这个区域你得找见…刚好浮出水面的直径约莫两尺左右的一个树桩,在那个树桩上钉着根如拇指般粗的钉子,同样在它的上面刻着的图形与你所拎的袋子上的图形雷同。把‘黑猫’绑在树桩的钉子上后,你也必须在树桩没入水面前离开那里!” “……师父!师父……” 唐一帆茫然四顾叫喊着,他多么希望此时能有师父在旁边呀!可回应他的只有那悲切的一阵紧似一阵的秋风…… 无奈之中,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棵小树上了,他拎着那袋子踩着衰草烂泥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按照师父千里传音中所告诫自己的那样,唐一帆跳上了树下的那块会移动的草皮上。 而让他心惊胆颤的是那块草皮上竟然寄居着几十只蟾蜍与几只不知名的水鸟;惊飞起的水鸟鸣叫着盘旋在周围不时的向他冲刺过来……没有跳下水的几只蟾蜍爬在边上,用它那突兀的眼睛死盯着唐一帆,看来它们是非常的不欢迎这个陌生的“庞然大物”。 那块草皮好像有人导航似的,径直就来到了泛着黑水的区域,那几只蟾蜍纷纷落水向岸边回游去了,几只水鸟也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踪影;唐一帆这才松了口气,可心中升起了莫名的疑问:为什么它们会离去呢?难道这个地方……!? 那草皮停下来了…… 他越想越怕越恐慌,也就在这惶恐之中他看见了……看见了一个高出水面一尺多的树桩;那是个钉着根拇指粗的钉子的树桩,就挡在草皮船的前面,是它挡住了这草皮的行进…… 树桩的直径约莫两尺左右,上面刻着双鱼图,在指向西的一边还刻有“兑”卦位图。唐一帆确定这个树桩就是师父让他找的那个,于是毫不迟疑的就将那该死的“黑猫”拴在了上面。 当他搞定一切之后,突然,那树桩上的图形透出夺目的金色来── 与此同时树桩开始下沉…周围那粘稠的黑水也涌了过来…… 那草皮却仍紧挨着树桩,唐一帆望着那愈来愈急的水流,他不知所措,惊恐不已……“……快将黄绸袋踩在脚下!”危急之时,传来师父的声音。 唐一帆听得师父的言语,急忙从腰间扯下黄绸袋铺在地上踩了上去…他竟然被托了起来…… 顷刻间树桩就带着那“黑猫”的嚎叫沉没在黑水中,草皮也被那旋涡卷了进去,旋涡愈来愈大,中间的黑洞有两三尺粗,深不见底;唐一帆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着身体向下坠,却被那黄绸袋硬硬地支撑着,并且缓慢的移动开去…… 第三个应该表述的是季国安,师父的言语犹在耳边,他却已在千里之外的海南椰岛了。 “……你不要只顾了欣赏美景了,现在你按照我的指引去找‘火眼’;要找到这个‘火眼’并非易事,你必须去猴猕山找到‘嗜火烈猴’;你跟着它就可以找见‘火眼’。没有找见‘火眼’之前,你千万不能惊动它,否则,你将前功尽弃。当‘火眼’开启后,你可以赶走‘嗜火烈猴’,用最快的速度将‘黑猫’掷于其中,而后迅速的离开即可。” 听着师父的话语,季国安这才慎重其事。 “现在,你向西南方走上五里路就是猴猕山了!” 季国安远远地就看见那最高的山峰了,于是,他快步流星的向那里奔了去。 晨曦之中的海岛更有一种别样的美丽风情;就凭着这渐渐浓郁的云雾,给谁心中都会油然而生仿佛置身于世外仙境的美妙感觉来…… 季国安在那少时升腾起的云雾之中择路而上,他也忘却了去观赏这猴猕山美丽的景色,不大一会工夫他便已在半山腰了,但同时感到茫茫然了…… 他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大海捞针;这山太高了、太大了。那“嗜火烈猴”在什么地方呢?怎样才能找到它?他坐在地上的树干上,有些心灰意冷了…… 正当季国安困惑时又传来了师父的声音:“哈……哈!我就知道你的潜意识里会所感应的,不然你会走上许多的冤枉路的;好了,现在你顺右边的小道去那个山涧,山涧里边有个非常隐秘的山洞。‘火眼’就在此洞中,而其所在的具体位置及开启时间就只有那‘嗜火烈猴’才知道,故你在找见那猴子后先不要惊动它,跟着它…… ” 季国安通过那杂草丛生的小道,来到裸露在葱葱郁郁之中的山涧;寸草不生的山涧之中弥漫着浓浓地硫磺的味道,溪水中还不断地泛冒着气泡…… 小溪的源头在一块十多米高的石灰岩下面。由于没有绿色的枝叶及杂草的遮掩,他没有发现在哪里有个山洞?但他认定山洞一定会在小溪的源头;果然在那个石灰岩的上面有个七八米深的斜坑,自那坑底升腾起一团一团刺鼻的硫磺味道的淡黄色云烟来…瞬间就飘散在这秋风之中,而山洞就在坑底,他急急地下到了山洞里去了。 进入山洞中,季国安找了个可以隐藏身体的地方,强忍着那刺鼻的硫磺气味,静静地守候着;因为他听师父说那“嗜火烈猴”定会来找这“火眼”的;再者,那样漫天无地的去找,不一定会有结果,万一错过了机会那可真是悔之晚也,所以,他就在这里以逸待劳…… 渐渐地眼睛适应了洞中的那份黑暗,季国安这才看清了周围的景致;在距离他三、五米的地方就是洞的尽头,那里约莫有五六间房间大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不规则的泛着岩浆气泡的地洞,也许是由于季国安那个时候火山知识的淡薄,他不知道所处的位置实乃一个只是间歇性、威力及小的小火山口中。 “喵!……喵!”这时黄绸袋中的“黑猫”不合适易的凄惨的叫了两声,季国安担心坏了,要是在这个时候,那“嗜火烈猴”进的洞来,还不给吓跑了吗!难道这个黄绸袋失去了法力?震慑不住“黑猫”了!他有些慌乱…… 好在“黑猫”叫了那两声后,就安静下来了;但他仍然担忧,于是心中默默的祈求起黑猫来:“……求求你了!不要再叫了……惊吓了那小猴子可不得了!求求你!就这样悄悄地呆着吧!” 忽然,洞口的光线暗了……“唧!……唧!”伴随着这叫声,一只浑身猩红的小家伙跑了进来。在洞的尽头那小家伙围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地洞转着,它好像在辨别、寻找着什么;借着从洞口照进来的光线,季国安看得很清楚──就在那“嗜火烈猴”的后背上,有着与他所拎的黄绸袋上类似的图案…黑白双鱼图及“离”卦位图!怀着这份惊奇他更加的谨慎了,同时也觉得这小家伙与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那“嗜火烈猴”终于蹲在了一个地洞前,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地洞,直到其中的岩浆开始变红……整个洞中的温度渐渐地升高了,那噼里啪啦沸腾着的、红彤彤的岩浆也映红了洞壁…… “……喵!喵!喵……” 正在这时,那“黑猫”不停的叫了起来。小家伙听见这异常的猫叫声,惊恐的四下里搜寻着并且向洞口跑去了。季国安心想这个“嗜火烈猴”蹲守的红地洞肯定是“火眼”无疑了,于是,他庆幸“黑猫”叫的还真及时;来到“火眼”前,他按照师父的嘱咐欲将那黑猫扔进去,他打开黄绸袋抓起“黑猫”……而面对“火眼”惊恐不已的“黑猫”极力挣扎,它的后爪深深地抓伤了季国安的右手,他疼痛难耐放开了手,黑猫就机逃脱了,跳到一个较高的台子上恶狠狠地用圆圆的眼睛盯着他。季国安看看滴着血的手,又看看那可恶的“黑猫”心中是即气又急,不知如何是好。 而正当他一筹莫展时,忽然,那“嗜火烈猴”闪电般的自洞口窜了进来,跳到高台之上逮住黑猫纵身跳进了熊熊的火眼…… 只见橘红色的岩浆中,一团蓝光好多次欲冲将出来,都被发着金光的双鱼图及“离”卦位图所包裹,最后终于没有了动静;而火热的岩浆却开始喷发起来,瞬间涌满洞底,季国安惊慌失措……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出来。身后的山洞顷刻间坍塌了,大地震动了几秒钟之后,一切就都归于了平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雾气已经散去,阳光明媚;周围的树林中,小鸟依然快乐的鸣唱…… 接下来是向东去的杜鸣雷。站在这乌云压顶的灵山湾的灵山岛上,同样,他对于师父千里传音而感到惊奇: “……鸣雷啊!你要去做的是用你所具有的特异功能,传导闪电电击你所拎的袋子中的‘黑猫’。到时候你的身体外围会本能的产生一层导电膜,你不会有事的可以放心了。现在你顺着那条小路攀到岛上的制高点,那儿有一个通体镂空的紫金钵,在它的底子上有着与你所拎的黄绸袋上相同的图案;你把那‘黑猫’用紫金钵倒扣在岩石上,而后你踩在钵上面,凝神悉心……” 海浪猛烈的拍打着礁石,厚厚的乌云中电闪雷鸣…… 顺着那条蜿蜒盘旋的小路,杜鸣雷处心积虑的蹬上了那个制高点,他却没有看见师父所说的那个什么……“通体镂空的紫金钵”;他在那个只有十多个平方米大小的地方,转悠翻腾了好几遍也没有找见与自己所带的黄绸袋上图案相同的那个“通体镂空的紫金钵”。除了岩石还是岩石,他又在崖边的草丛中搜寻了一遍,仍旧不见那“钵”的影子。坐在岩石台上,他寻思着师父的话语…… 厚重的乌云低低地压了过来,倘若伸手似乎就可扯下一片来……而那肆虐的闪电不停的在云中奔腾着…… “──咔嚓!”震耳欲聋的雷声惊得杜鸣雷浑身颤栗。 就在离杜鸣雷两步之遥,一块岩石被那威力无比、肆虐的闪电劈成了两半,飞起的碎石打得他的肩头生疼;这时他惊奇的发现那两半岩石之间有个东西在发着亮亮的金色的光…… 他凑到近前──那不就是他正在的“钵”吗!那个底子上有着黑白双鱼图的“通体镂空的紫金钵”…… 他将“钵”捧在怀里,忘情的观赏着,他被它的精美珍奇强劲的吸引…… 许久,他才慢慢地放了下来……放在一块比较平整的岩石上,按照师父的嘱咐将那“黑猫”扣在“紫金钵”的下面;然后,他踩了上去,任凭那“黑猫”在里面转着圈的哀叫…… 杜鸣雷站在紫金钵上,向着天空伸展开了双臂── 顷刻间,凝集在乌云之中的火石电光顺着杜鸣雷的身体传导了下来…… 只见那“通体镂空的紫金钵”射发出耀眼的金光── 持续了十多分钟之后,那电闪雷鸣就没有了踪影,天空的乌云也开始渐渐散去…… 而让杜鸣雷更没有想到的是:脚下踩着的那个底子上有着黑白双鱼图的“通体镂空的紫金钵”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只是在他移开的脚下的岩石上,有着黑白双鱼图以及“震”卦位图的图案;这时东方的海天泛起橘黄的晨曦来…… 这个五弟子周云涛被紫衣法师传送至一个深山里极其荒凉的坟茔之地,满目竟是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坟丘…… “……你仔细的听着,在那些古墓之中,有一个坟墓的墓碑上没有碑文,你可以利用自己的特异功能,感应到墓碑里所蕴藏的开启信息,而后,你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云涛反复思量着紫衣法师的话语…… 在那坟地里转悠着……最后他停了下来…… 他停在了一座看起来墓主人生前比较阔绰的庞大的古墓前;当然,并不是因为这座古墓的庞大而使得他驻足,真正的原由是──古墓的墓碑上没有雕刻文字没有雕刻碑文!看着那荒芜了的用砖石垒砌的坟头,周云涛百思不得其解;想必那墓主人定是地位显赫之人,立了碑却没有雕刻碑文,是何因呢?难道……难道是怕人们知道墓主人是何许人也?他愈想愈觉得不可思议,愈想知道这其中所遮掩的真正的缘故,他对这座神秘的墓冢充满了好奇…… 于是,他按照师父所说凝神运功── 随着他的意念的加强,那个没有雕刻文字的墓碑竟然屹立在了他冥思的境界之中: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疆域,地光泛着它特有的蓝雾……那尊雕刻攀附着二龙戏珠的墓碑就屹立在他的眼前…… 渐渐地那二龙所戏之珠竟然发出光来了,蓝紫色的光芒衍射开来…… 而就在这时,那被蓝紫色的光芒所包裹的墓碑上影显出些发着光的小字来…… “……能有幸看到该墓碑碑文之人,定会是几百年以来我所苦苦等候的灵魂使者;只可惜我却不能得到你的引渡而得以轮回转世,我被一如猫样大小的‘异物’吸尽了功力及能量,在魂飞魄散之际,便将那微弱的信息附于这无字墓碑之上……” “至于这个墓冢的情况,是没有人知晓的,因为这个墓室只是我用来隐身的地方,也只有能看到碑文的使者才有可能进入其内部的;但一切都太迟了,在你来到之前我已经永远的消失了;不过你能来,就足够了,最起码说明我是有着某种影响及意义的……” “为了答谢你的到来,我就将进入墓室的方法与机关图呈示给你,并且我授意你,你可以支配墓内所有的物件。如果你愿意,我恳请你为我复仇,帮我把那个‘异物’消减,也是为了世间的太平。在墓室的供案上有个比较特别的陶罐,你如果逮到那‘异物’可将其置于其中,再用旁边放着的那道张天师阴阳符封住即可;料定它有多大能耐的类物也难再度复息──” “……最后,最后……已没有什么最后……” 又是几缕细细的闪电后,一切便归于了平静,只是在那墓碑之上多了块黄丝绸巾……周云涛近前抓起,那黄丝绸巾上面有些用朱砂写的字,在那些字的旁边描绘了一幅机关图…… 周云涛按照那黄丝绸巾上所写,将右手放于那墓碑顶上刚才发光的石珠之上,再次凝神运功…… 随着轰隆的几声闷响,在墓碑与墓丘之间洞开个一米见方的地下入口来…… 他在洞口探视了一番,又仔细的看了几遍那在重要地方加了记号的机关图,他…他慢慢地拾级足步下去…… 墓室里是用同样大小的石料砌的,比较的完美;当周云涛的脚踏在机关图上所标明的第一块“ ”形地砖上时,墓壁上所有的火把竟然“嘭”的一声同时燃着了。他被那墓室中的布置陈设所吸引── 使他惊奇的是那小小的坟茔下,居然有这么宽敞的空间,而在那宽敞的空间里竟然有着如宫殿般的辉煌华丽…… 按照机关图上的指引周云涛顺利的进入到了墓室,立在案几前,他发现了供案上的那个特别的陶罐……奇妙的是那个陶罐上竟然同样绘有黑白相间的双鱼图及“巽”卦位图,这就更让他确信那墓碑上闪现的文字的蕴意了。 他明白此事不容迟疑,于是就毫不犹豫的将那可恶的“黑猫”置于其中并且用天师阴阳符封印了……而就在这一刻,那装有黑猫的特别陶罐动作起来──并且瞬间化作了一股强劲的龙卷风……卷着墓室里的一切、连同周云涛一起从那小小的洞口窜了出去── 整个墓冢也在顷刻间塌陷了。周云涛被抛在了几里之外,待他从昏迷之中苏醒时,已经在灵山了。 而那个封印着黑猫的陶罐,那个绘有黑白相间的双鱼图及“巽”卦位图的特别的陶罐,却被这神秘的龙卷风卷着……搁置在了那个人烟罕至的峡谷里了;就是那个在九九八十一年以后,季国安开车经过的峡谷…… 在那个下着暴雨的夜里,季国安用车将向他求助的女孩,撞落了峡谷……跌落的女孩的尸体击在了谷底的那个绘有黑白相间的双鱼图及“巽”卦位图的特别的陶罐之上……陶罐破了……一只“黑猫”跑了出来,呱呱的吞噬着从女孩头部流出的鲜血…… 接着是那在八十一年之后家里被付之一炬的张仪清,还没有听清楚师父的话语,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传输至此──在他的记忆里,哪怕是各种书籍里、电视里、电影里……都没有可以跟自己现在所处的恶劣境地相宜的…… 是怎样的鬼斧魔功造化出了这样让人揪心哀怨的境地── 这是一个怪异之地,没有任何生机,没有任何声音,周遭是死一般的沉寂…… 哪怕是一阵清风拂过,一只疲惫的鸟儿缓缓飞过…… 没有…什么也没有…… 就连张仪清想找一个地方── 一个能够让目光可以落栖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个让鬼哭狼嚎的地方── 满眼尽是用尸骨堆积而成的山、地以及大小不一的浅坑…… 那还未曾腐烂的因为痛苦而极度扭曲的各式容颜…… 还有那令人作呕的弥漫在空气中的陈腐气味…… 一切的一切……能使置身于其中者极度悲凄而黯然落泪--- 张仪清的心里难受的想哭……禁不住呜咽起来── “…唔!唔……” “……哈!…哈……!仪清!你是比较娇弱一点,但必须完成你的任务,好了!现在按照我说的快去做,你把‘黑猫’埋进特殊的那个骷髅坑里,只露出个脑袋;然后,将你的眼泪滴在‘黑猫’的脑袋上……” “……那个特殊的骷髅坑里,有颗骷髅头上会呈现出黑白双鱼图以及‘坎’卦位图,这一点你要切记!并且,当你的泪水淹没浅坑后你得马上离开那里……” 师父的话语消失在了昏暗的穹苍…… 张仪清胆怯的迈着步子,周围的一切、特别是被他踩在脚下的尸骨让他不寒而栗,他生怕那些僵死的东西抬起手臂抓住自己……张开嘴巴咬自己一口…… 他不小心踩在了一个尸体的肚腹之上── “噗哧──” 一股墨绿色的、恶臭的汁液从那尸体的下体喷溅了出来……张仪清惊遽而起── 他颤栗着迂回在那些尸骨之间,最后,终于在一个约莫有五颗脑袋大小的骷髅浅坑里,他发现了个发着黄绿色光芒的脑壳,在它的上面闪耀着黑白双鱼图以及‘坎’卦位图的淡淡的亮来…… 张仪清蹲了下来,将那个发着黄绿色的脑袋搬开……一股极其腥臭的恶气窜了上来,那足以令他窒息的气味逼得他转过脸去大口的喘息着,眼泪再次噗噜噜的似断线的珠子滑落下来…… 稍后,他重新回转过来,把黑猫放了进去,而当他再次将那发光的脑袋放下时,竟然出现了奇迹──那个发着黄绿色的脑袋竟然似一团光芒样的把黑猫包容进里面…… 黑猫在那团光里哀叫着不安的向上望着…… 张仪清按照师父的吩咐,将自己的头移到黑猫的上方…… 他的泪儿一颗一颗跌落在那团黄绿色的光亮上── 慢慢地那团黄绿色的光亮溶化了……连同那只哀叫着的黑猫一起溶化了……溶化成了蓝黑色的浆液。 那个有着五颗脑袋大小的浅坑,不一会便被那蓝黑色的浆液所注满;立刻张仪清就意识到了危机袭来,因为这是师父所忠告的极限;他得马上离开── 可当他在选择撤离方向时,他困惑了……他不知道该向何处离去,满眼的尸骨,到处是死地…… 而正当他欲绝望的时刻,他的目光停在了,他起初到来时的地方那是唯一的不同的地方,那是一块只可以立足的泥土地── 他忘形的奔了过去,没有顾及脚下的尸骨会不会伸出手来、会不会张开嘴来;也不为脚下的尸骨喷出的臭液而惊悚。 当他站在唯一的泥土地上喘着粗气回望那个浅坑时,一下子惊呆了── 那些遍野的尸骨被不断自那浅坑泛涌出的蓝黑色的浆液所溶溶…… 那高高的尸骨堆积而成的山,慢慢地被夷为了平地;那深深地尸骨层叠的沟壑,渐渐地汇聚成湖。并且,向着他所站立的地方漫卷而来…… 在那蓝黑色的浆液溶化了所有的尸骨之后,张仪清形同被置身于茫茫大海中……小的只可以站立却淹没不了的孤岛之上;他茫然失措,又滑落下几颗泪珠儿── 而当他的泪珠落在那泥土里时,他脚下的泥土竟然生长起来……以此为圆点迅猛的向四周扩展开来── 蓝黑色的浆液被泥土所凝结、掩埋…… 几分钟之后,那高高的山…生长着绿色植物的山、深深的沟壑…流淌着涓涓溪水的沟壑呈现在了他的眼前……美丽的、充满生机的山川,还有张仪清爽朗的心情……以及那宇宙中永恒的日月星辰。 吴名岩是紫衣法师的第七个弟子,他被送进了时空轨道──去了几百年前的艮岳,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瞬息递变的景象却使得他心旷神怡── 让吴名岩心旷神怡的是置身于一个奇花异石、珍禽怪兽、佳果文竹于一处的奇异境地;一切景致令他目不暇 九、悟出玄机 九 在灵山撒满阳光的草坡上,紫衣法师的八个徒弟一一完成任务回归回来了,依旧以相应的八卦位图而立--- “……好!你们做的都挺好,现在我带你们去密室……” 紫衣法师带领着大家来到了大殿的神案边的红柱前,同样,他从柱上那个银色的三角形块上按了一下,那柱子上就弹出了个小方框,他又从怀中取出一物安装进框中……就听见“嗬…嗬……”的一阵闷响后,在那神案左边洞开了个三尺见方的地下入口---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这紫衣法师所开启的不仅仅是一道单一的门它是宇宙中的尖端科技,其可以抵御防范任何属性物质的破坏(各种各样的阳性微粒的瞬间巨变),可以隔离任何属性物质的进入及出去(各种各样的阴性信息波的屏蔽);因为它是一种复杂的程序、一种真正的多维空间,要是非原始注册者进入乃至于破译,反尔会使其自动开启时间延缓程序,让时间拉伸百万倍以上,在时间的长河中冻结非注册者。 而就在那密室之门开启的瞬间,从里面窜出一团黑影来……众人猛然一惊,闪躲在一边。只见那黑影如云似雾的在大殿内迅速飘渺游走一周后,便夺门而逃…… “……啊!……前功尽弃了……唉!” 紫衣法师心灰意冷的叹息着急步的带领徒弟们进入到了密室。 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个三十多平米的空间厅室,在厅室的中间不大协调的摆放着一张黄色的实木供桌,而在那供桌左前方有着一个直径约有两米的气球…… 除了这,厅室的四周就完全是前所未见、前所未闻的设置---那是些当时只有在几大帝国主义国家的潜艇、航空母舰及地球上人类比较尖端的科技领域里才可见到的光电操作控制指挥台…… 紫衣法师叫徒弟们来到那个气球的近前,大伙这才为之惊叹不已就在气球里依稀可辨有着一个叠腿端坐的人儿。 “……你们只有去尘世间尽快的找到玄童的转世灵体,方可解救地球……;现在也只有他才可克制那‘异魔’;切记!一定得找到他……” 说完,紫衣法师捡起跌落在一旁的那两把“剑”来,取下镶在剑上的那颗粉红色的宝石与一片精密芯片放进了供桌上的那个小盒子里。而紫衣法师的这一举动被他的徒弟---唐一帆看在眼里…… …… 使神思之中的东方晓天大为震惊的是---在气球里叠腿而坐的那个“玄童”竟然与自己的相貌长的一模一样;难道自己就是---“玄童”的转世之身,自己就是---玄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