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进化》 序章 活的畅快 章节内容不存在，或已经被删除，我们将会尽快修复！ 第一章 熟悉的陌生之地 第一章熟悉的陌生之地 剧痛、黑暗、冰冷、眩晕... 百般感受纷纷来袭，像是持续了千年，又好似只过了一瞬。 甚至还没来得及品味，它已经过去，又或者是时间太久，沉沦其中，早已习惯？ 这是一个半密闭的空间，地上躺着一个成年男性。 堪堪恢复意识，凌歧猛的睁开眼睛，一阵模糊后，视野逐渐变得清晰。 脑海中些许混乱刺痛，在身下传递来冰冷触感的刺激下，慢慢平息。 人从熟睡中醒来，往往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如果是在舒适熟悉的环境里，这个过程会被延长，甚至下意识再次沉入梦乡，直到睡眠过量。 很幸运，凌歧此刻身处环境，既不熟悉也不舒服，恐怕应该用恶劣来形容。 土墙，铁链，旧木桌椅，铁门，小窗，人骨残骸。 这是一间牢房，破旧的、简陋的、古朴的、死刑犯都不愿待的牢房。 凌歧慢慢爬起，打量着入目堪称古老的环境，第一时间排除自己被政府缉拿的可能。 2036年，人权这一概念已经得到国际认可，罪犯也有基本权利保障，至少不会受到虐待，尤其像他这种“特殊公众人物”。 除非是一些富豪、高官的“私人乐园”，为了满足某些人的变态嗜好，才会弄出这样一个地方。 只是，回味着死亡前最后一瞬的意识，那种被焚烧撕裂的剧痛，他又不得不打消那些遐想。 低头打量着身上衣着，只是最简陋的灰布褂子、短裤、草鞋，所幸没被戴上镣铐，限制行动。 沉默看着墙壁上的火把，刑具。以及正对牢门另一边墙上高高的悬窗。 两米多接近三米的高度，黑色栅栏泛射着金属特有的光泽，这不是一条他能够利用的通道。 窗外黑沉沉的，窗口太小，看不清景物。连续换了几个位置，才艰难辨别出另一面的确是旷野，因为星辰稀疏的天空。而时间是在晚上，夜色深邃。 走到牢门前，握住儿臂粗的铁条，微微用力。 纹丝不动的铁门，证实了他并未忽然拥有特殊能力，或者这些栅栏只是虚有其表。 感受着身体里传出一阵阵虚弱，凌歧蹙眉，默默回到里间，落坐在一旁唯一一张凳子上，靠着那张快要散架的烂木桌，支手撑着额头。 桌上有水壶、破瓦罐，里面是空的，就算满着，凌歧也不会喝它，太脏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中上流人士，他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养尊处优，一旦落魄，第一章熟悉的陌生之地 不是吃得吃不得苦，而是环境剧烈变化的确会导致身体先一步沉受不住。 比如这种陌生环境下，疾病往往会比未知的危险更早来临。 饮用不净的水源、昼夜温差变化、衣食不周，都有可能导致疾病，这甚至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说来可笑，好像娇生惯养，实际就是这样，人体是相当脆弱的，身体对于环境的适应性，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强。 不是看过几部生存记录片，就能成为户外求生高手，真把现代人扔到原始森林去，就算有着必要知识，没尝试过的话，十天之内，去一百个死掉一半有多。 贝爷能吃的东西，你我吃不得。一来节目毕竟只是节目，只要撑过几分钟摄制时间，完了是拉是倒是抢救，谁管？何况拿自己的身体免疫力去和特种兵比，该有多傻。什么潜力、潜能，在通常现实面前，都是扯谈。 缺乏医疗条件、缺少基本生存保障，一次发烧或者感冒甚至腹泻都可能严重恶化，以致夺去生命。 凌歧不是自大者，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体质本就一般的他，更不会太过随意。 霉尘味刺鼻，还好天窗下墙角边那堆白骨架子已经烂透，异味淡淡。 凌歧下意识避开它，没人喜欢死人骨头，那总是和不幸联系在一起。 坐在凳子上，一次次推断处境，一次次摇头推翻。 凌歧有些无奈，线索毕竟太少，死而重生也过于离奇。 穿越？夺舍？ 一切缺乏根据的猜测，都是扯蛋。 福尔摩斯、l什么的毕竟只是虚构人物，在不知道结果的情况下，寥寥的线索根本不可能导出正确的结论，必要条件从来不等于充分条件。 握了握拳，感受着渐渐恢复的体能，肯定自己没有被注射衰弱药剂，凌歧松了口气。 这是好事，证明情况并没有和最糟糕的猜测吻合。 起身，踱了几步，正待进一步搜索牢房，寻找线索，他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场景开启：上古卷轴位面。切入剧情程度：0%。任务：生存（简单），你必须在该位面生活30天；任务完成后，将保留任务过程中提高的基本属性，保留任务过程中获得的基础技能以及一般装备。特殊技能和精良装备除外。任务完成后，你将直接被传送到轮回空间。” “个人属性面板开启，人物属性如下。” “种族：人类。” “性别：男。” “姓名：凌歧。” “年第一章熟悉的陌生之地 龄：28。” “基本属性：力量（8）、敏捷（11）、体质（9）、智力（14）、精神（12）、感知（15）、魅力（14）、意志（16）。”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基本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基本技能：中级化学，初级数学，基础管理学、基础心理学。” “特殊技能：无。” “天赋：无。” “称号：无。” “数据已同步个人理解能力，以清晰列表方式呈现。十秒后属性面板将自动关闭，正常状态下可随时呼出查看。” “语言、外貌已同步调整，由于被选者未掌握相关天赋技能，暂时只能同步掌握一种语言，并在离开本世界后遗忘。目前同步掌握语言：泰姆瑞尔语（大陆通用语）。” “重要提示：该次任务为被选者初次任务，难度极低，任务进程中正常收益略微提高，请珍惜此次机会。” 不男不女的电子合成音，回荡在脑海中，凌歧大愣。 “上古卷轴？那是什么？属性？游戏？”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侥幸未死，被仇家捉住，注射了精神类致幻药物，以致幻听、幻觉。 随即又被完整严密的逻辑思维推翻。要知道人在被催眠、致幻、或是入梦的时候，是不具备完整成熟的逻辑思维的。大脑的局部瘫痪（休眠），同样会导致跳跃性思维产生，也就是种种感知絮乱。 当然，本身处在那种状态下，很难察觉到这些絮乱。可作为“操梦师协会”的荣誉会员，凌歧本身就做过这方面自我训练。平日没什么用处，聊以娱乐，但是对于精神药物的抵抗，还是有一定提升的。 凌歧很少做梦，因为一旦梦境形成，有着天赋并且受过相关训练的他，会下意识察觉到逻辑意识上的漏洞。 这些能力，对现实生活助益寥寥，最多使睡眠质量更好。现在，倒是发挥出一些余热。 至于虚拟幻境—— 凌歧摇了摇头，那种技术，根本不可能在百年内实现。甚至有的学者宣称，假如虚拟现实之类的技术出现了，那根本就是对现世的颠覆！ 凌歧倒没那么疯魔，觉得虚拟真实就是颠覆现实。可也不认为那种技术会突然出现，更被他参与其中。 他没有自我催眠解开基因锁验证真幻的本事，也不知道那玩意儿究竟靠不靠谱，更不需要那么麻烦。 他不过是个恐怖分子，早该死掉的侩子手。他第一章熟悉的陌生之地 只是地方药监局里的一个小头目，被人逼的家破人亡的小干部。他只是一盘冷掉后被倒掉的菜，现在又莫名其妙被捡了回来。 真实还是虚幻，对他来说有差别吗？ 活着，能够感受这一切，还有属于自己的**思想、自由意志，就好。 人惧怕死亡，除了未知，便是思感的终结。 凌歧笑了，为自己的胡思乱想，也为平白赚来的余生。 可惜他的好心情很快被对面牢房里一阵嚣张的嘲笑打断。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嘲讽脸，什么叫嘴贱。 愕然抬头看向牢门，三分恼火之外是七分的惊诧。 对面原本空空如也的牢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鬼！ 长耳朵的黑鬼！ 也许，该叫做黑暗精灵？卓尔？ 二十一世纪三十年代，信息大爆炸的多媒体时代过去后，全息技术泛滥。 身处这样一个时代，魔幻奇幻，谁不知道？ 然而，当真正的魔法生物突兀的出现在眼前，他还是愣住了。 凌歧肯定，方才对面牢房中绝对是空的。而眼前喋喋不休的长耳朵黑鬼，也绝对不是什么全息投影。 因为——气息！ 还不等他走到牢门前，黑鬼满嘴大粪，已经让凌歧三分的恼火变成了七分。 “噢噢噢，看看那，这不是骄傲自大的帝国人嘛。” “哈哈哈，帝国人，看来你的人并没有对你网开一面，连他们都认为你是个无用的渣滓。” “像你这样的人渣，除了在监狱里烂掉，还能干什么呢。” “噢，噢！你放心，他们一定会在刑满前给你特殊照顾的。” “他们会...” 尖利的声音，刻薄的话语，凌歧冷冷注视着他。 黑精灵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凌歧正考虑怎样让他闭嘴。 “吱呀~” 远处传来铁门推开的响动。 本来满脸得瑟欠扁的黑暗精灵，忽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猫，惊呼一声，躲到了对面牢房深处，藏到了黑暗中。 他的身影已经模糊，声音却清晰的传出。 “哈哈~来了！来了！他们来了！他们一定是来杀你的！哈哈哈！帝国人，你准备好了吗？” 阴阳怪气的腔调，凌歧默默退到了里处，抄起瓦罐，对着墙壁砸烂，而后捡了一片锋利的碎块，偷偷捏在手心。 打消询问的计划，他不会把精神病的话当回事，也不会全第一章熟悉的陌生之地 然无视，至少看得出，这里的犯人可没什么基本权益保障。 一切未知时，静观其变是不错的办法。 只是，这个人型生物，竟然说着和他一样的话？ 国语？不！ 同步语言，大陆通用语! 凌歧脑海中闪过这两个词眼。 “嘚、嘚、嘚...” 脚步声渐近。 “陛下，走这边，包鲁斯，把我们身后的门关上！” “明白，队长。” “瑞娜尔特，我的儿子们，他们是不是都遇害了。” “陛下，我收到的消息显示，他们只是遭到了袭击。”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的，现在，该轮到我了。” “陛下，我的任务是将你带到安全的地方。” 有三个人的对话声传来，听脚步却不止三人。 凌歧心脏微微抽搐。 如果这些人不是在演戏，那么他们中间就有一个是——皇帝！ 皇帝是什么，现代人不是很能理解。 但只要想想国家元首出巡，不难想象那种排场。 那么，一个落难的皇帝，一群忠心的护卫，正防备着藏在黑暗中未知的刺客！ 他所要面对的，无疑，是一群非常危险的人！ 为了保护上位者，下位者的生命，一文不值！ 短短的几句对话，透露出的讯息绝对不少。 凌歧握紧了手中瓦片，悄然退到墙角。 “上古卷轴，似乎有些耳熟啊。” 一款二三十年前风靡的沙盒游戏，凌歧当然不会清楚。 他静静等待着，期望那个落难皇帝不要和自己有什么交集，又企盼能参与其中。 这是对平静的渴望和对平淡的不甘、交织在一起后形成的复杂思绪。 其实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特别那些早已过了少年热血，不再愣头青，又还没到暮气沉沉年纪的人。 也不知是命运之神听到了他心底哪一个声音，脚步声回荡在空旷幽静的牢房中，那么多间地牢，一群人偏偏就停在他所在这间外面。 攥着瓦片，手心沁出一些汗水，由于太过用力，掌心都有些微微刺痛。 凌歧很是紧张，看着几人中唯一不着铠甲、穿着锦衣的老人，眼神闪烁，也不知想些什么。 不料，那几人似乎比他更紧张，匆忙将老人护在身后，两名男护卫之一，竟然低呼出声。 “该死的！这个犯人怎么会在这里！这间牢房第一章熟悉的陌生之地 是禁区！” 唯一一名女性，应该是先前被称为队长的瑞娜尔特，几步上前，也是目光不善的盯着凌歧。 虽然隔着牢门，可几人显然对他这个陌生人过于戒备，不但用身体将老人遮挡起来，阻隔开凌歧的视线，更把手齐齐按在刀柄上！ 这时凌歧已经退到了墙角，也没人再喊什么让他退后之类的话。 正在考虑该说些什么，减轻这些人的敌意。 其中站在前面的一名男性护卫已经打开了牢门，抽刀出鞘，冷笑着向他走来！ 他的目光，似是讽刺的瞥了一眼凌歧因为握着瓦器碎片而稍稍鼓起的右手。 “该死！” 察觉到对方杀意，凌歧想也没想，丢掉了手中唯一的“武器”。 “等等，我没有恶意！” 凌歧举起手来，似乎果真放弃了抵抗。 由不得他不如此，对方除了疑似皇帝的老者，虽然卫队成员只有三个，比凌歧预期的少了不少，但只看那几人动作神态，就不是他能够对抗。 甚至，更加让他心凉的是，方才，他心中忽起挟持老人这一念头、甚至根本还没来得及形成计划之前，老人胸前那条华丽过分的项链，依稀闪过一丝微光！ 这，根本就不是凌歧所知的自然力量！ “操蛋！” 看到那个护卫丝毫没有理会他，依旧不紧不慢的持刀向他走来，凌歧暗恼。 难道只因为挡了路，或者说生出过一丝丝敌意，就要被清除？假如是为了保密，那在他对面囚室里的贱嘴男，为什么可以躲在阴影中享受般的看着这一切？！ 那名护卫很快走到他身前两米处，稍停，持刀的姿势改变了一下，显得更有攻击性，眼看就要扑来。 凌歧慌乱的眼神刹那变得冰冷，就似不久前，他亲手打开气阀，葬送掉整个豪华宴会千余宾客、数百上流人士，甚至不惜让过量的毒雾蔓延祸害了小半个城区时一样。 一脚挑起地上的小木板登，朝着来人上半身踢去，随即他便弓起身子，猛的一蹬，俯身撞向目标胯下！ 对于凌歧来说，这一套只在搏击百科上看过的动作，已经够迅速，够标准。 可落在那人眼里... 男人眼神中轻蔑更甚，稍一动作，狭长的直刀撩起一道耀眼的眀弧！ “咔嚓！” 飞来木凳直接被劈成两半，齐齐从他身旁飞过。 而他还好整以暇，打量着身前扑来这不自量力的家伙！ 似慢第一章熟悉的陌生之地 实快，男人调转刀柄，刃端朝下，反手扎下，却不正好将扑来的凌歧钉死在地上！ 眼看就要见血，像是一往无前扑去的凌歧，忽然扭了下脚，姿势难看的斜着避开了将要落下的刀锋，更是凌空扑向那人身后！ 隔着五六米距离，就是那名高大威严却已经开始佝偻的老人！ 当然，还有另外两名护卫！ 男护卫似乎对凌歧的变招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一些惊讶罢了。 落下的刀锋临时转向，他只把手腕向后一翻，下刺变成了后挑，目标依旧是凌歧！ 比起凌歧难看的姿势，半个身子都腾空以致完全失去变化可能的死招。 他的动作不但更优雅，刀锋也明显较凌歧飞身速度快出一线！ 这是一场根本没有悬念、实力不成比例的战斗！ 刀尖已经触到了凌歧背心，冰凉刺痛的感觉再次让他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格兰瑞！等等！” 老人的话，轻轻飘传来，圣旨一般，赦免了冒犯者的死罪！ 也许这个叫格兰瑞的男护卫始终没有用尽全力，闻言果然停止了动作，一动一静，毫无征兆。 他手上动作虽然停止了，脚下却是一挑一勾，恰好阻住了凌歧的冲势。 不及反应，只觉小腿一麻，凌歧整个人摔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站起。 落地的疼痛要比想象中更严重一些，首先着地的肩膀已经失去知觉。 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动作，一柄长刀已然无声无息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女队长瑞娜尔特！第二章刺杀 “孩子，不用紧张，我是尤里尔·赛普丁，你的国王。” 老人用慈祥的目光看向凌歧，而勉强抬起头来的男人，看向老皇帝的眼神，只有冷漠。 没人喜欢趴着和别人说话，在他跳下高楼的那一刻，他就告诉自己，活着，就要活的精彩、活得痛快。 毫无疑问，现在他的样子只是别人眼里的“精彩”。 见到凌歧竟然敢用那种目光看向老人，早已将皇帝和诸神并列的女护卫，冷哼一声，就要下暗手让这犯人吃点苦头。 老皇帝挥手制止了她，示意她退下，收起武器。 虽然皇帝的命令很难理解，但女护卫还是毫不犹豫执行了，而她看向凌歧的眼神也更加戒备、厌恶。 格兰瑞同样收起武器，站到凌歧身后。 他相信，有他在，这个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战斗训练的傻鸟，完全翻不起风浪。 平息着剧烈起伏的胸膛，方才几个动作对格兰瑞这些人来说只是小丑拙劣的表演，然而凌歧的确已经用尽了全力。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不再做无谓的抗争，稍稍让态度软化一些，朝着老皇帝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凌歧的问题里包含着很多意思，因为听到瑞娜尔特说过这间牢房是禁区，所以他很好奇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即便没有镜子，但是身体各处传来种种熟悉的感觉，视线所能观察到的部位，清楚的证明了他还是他，不是什么灵魂穿越。 那么，他出现在牢房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神秘声音？ 老皇帝明显误会了他的意思。 “孩子，你从前做过什么并不重要，那些都不会被人们记住。” “你会在这里，也许是神的旨意，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谁知道呢。” “至于我们想怎么样？不，这应该问你自己，你想怎么样。” 听出老皇帝是把他当成被错押的囚犯，毕竟这才是最正常的解释。 至于他后面的话，更让凌歧蹙眉。 那种友善，那种腔调，似有企图啊。第二章刺杀 “孩子，不用紧张，我是尤里尔·赛普丁，你的国王。” 老人用慈祥的目光看向凌歧，而勉强抬起头来的男人，看向老皇帝的眼神，只有冷漠。 没人喜欢趴着和别人说话，在他跳下高楼的那一刻，他就告诉自己，活着，就要活的精彩、活得痛快。 毫无疑问，现在他的样子只是别人眼里的“精彩”。 见到凌歧竟然敢用那种目光看向老人，早已将皇帝和诸神并列的女护卫，冷哼一声，就要下暗手让这犯人吃点苦头。 老皇帝挥手制止了她，示意她退下，收起武器。 虽然皇帝的命令很难理解，但女护卫还是毫不犹豫执行了，而她看向凌歧的眼神也更加戒备、厌恶。 格兰瑞同样收起武器，站到凌歧身后。 他相信，有他在，这个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战斗训练的傻鸟，完全翻不起风浪。 平息着剧烈起伏的胸膛，方才几个动作对格兰瑞这些人来说只是小丑拙劣的表演，然而凌歧的确已经用尽了全力。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不再做无谓的抗争，稍稍让态度软化一些，朝着老皇帝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凌歧的问题里包含着很多意思，因为听到瑞娜尔特说过这间牢房是禁区，所以他很好奇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即便没有镜子，但是身体各处传来种种熟悉的感觉，视线所能观察到的部位，清楚的证明了他还是他，不是什么灵魂穿越。 那么，他出现在牢房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神秘声音？ 老皇帝明显误会了他的意思。 “孩子，你从前做过什么并不重要，那些都不会被人们记住。” “你会在这里，也许是神的旨意，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谁知道呢。” “至于我们想怎么样？不，这应该问你自己，你想怎么样。” 听出老皇帝是把他当成被错押的囚犯，毕竟这才是最正常的解释。 至于他后面的话，更让凌歧蹙眉。 那种友善，那种腔调，似有企图啊。 第二章 刺杀 第二章刺杀 “孩子，不用紧张，我是尤里尔·赛普丁，你的国王。” 老人用慈祥的目光看向凌歧，而勉强抬起头来的男人，看向老皇帝的眼神，只有冷漠。 没人喜欢趴着和别人说话，在他跳下高楼的那一刻，他就告诉自己，活着，就要活的精彩、活得痛快。 毫无疑问，现在他的样子只是别人眼里的“精彩”。 见到凌歧竟然敢用那种目光看向老人，早已将皇帝和诸神并列的女护卫，冷哼一声，就要下暗手让这犯人吃点苦头。 老皇帝挥手制止了她，示意她退下，收起武器。 虽然皇帝的命令很难理解，但女护卫还是毫不犹豫执行了，而她看向凌歧的眼神也更加戒备、厌恶。 格兰瑞同样收起武器，站到凌歧身后。 他相信，有他在，这个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战斗训练的傻鸟，完全翻不起风浪。 平息着剧烈起伏的胸膛，方才几个动作对格兰瑞这些人来说只是小丑拙劣的表演，然而凌歧的确已经用尽了全力。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不再做无谓的抗争，稍稍让态度软化一些，朝着老皇帝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凌歧的问题里包含着很多意思，因为听到瑞娜尔特说过这间牢房是禁区，所以他很好奇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即便没有镜子，但是身体各处传来种种熟悉的感觉，视线所能观察到的部位，清楚的证明了他还是他，不是什么灵魂穿越。 那么，他出现在牢房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神秘声音？ 老皇帝明显误会了他的意思。 “孩子，你从前做过什么并不重要，那些都不会被人们记住。” “你会在这里，也许是神的旨意，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谁知道呢。” “至于我们想怎么样？不，这应该问你自己，你想怎么样。” 听出老皇帝是把他当成被错押的囚犯，毕竟这才是最正常的解释。 至于他后面的话，更让凌歧蹙眉。 那种友善，那种腔调，似有企图啊。第二章刺杀 但他孓然一身，还有什么能让他人图谋的？ 凌歧不露声色，假意温和了语气，甚至还故意流露出一丝丝被上位者关怀的受宠若惊。 “那么，陛下，您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我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到您。” 从敌意到顺从，转变的有些太快，凌歧也没办法，毕竟看得出这些人都很匆忙，没时间同他墨迹。 而且这种变化并没有引起旁人怀疑，也许在那些护卫眼中，老皇帝的人格魅力本就是无穷无尽的，更别说这样和蔼的对待一个低贱的囚徒，怕是只有那种丧心病狂的家伙才会不领情了。 丧心病狂的凌歧等待着老皇帝的答复，他已经开始适应角色。 老人又是笑着摇头道: “不不不，出现在我梦中的孩子啊，关键不是你该做什么，而是你将做什么，你会做什么。” 见凌歧面露迟疑，老人又道： “作为众神的子民，泰姆瑞尔的一员，神会指引我们的道路。” 凌歧愕然，暗道这人不去传教真是可惜。 当然，表面上，他沉默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梦？是某种规则力量的引导，以契合他的出现，还是... 凌歧猜不透，就在几个护卫越显焦急的表情中，老皇帝不紧不慢的示意瑞娜尔特进入牢房打开机关。 那种淡定、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镇定，的确很能安抚人心。 只有凌歧看出来，老皇帝分明已经心存死志，不久前的他，不也带着这样无所谓的态度，站在中央大厦天台边缘。 他心中有些焦急，老皇帝的表现似乎正暗示着敌人的强大，他不能理解对方的“宿命感”，只当这是一位快要走向末路的老头。 平心而论，他并不愿意受到牵累，偏这又似他唯一的出路。 “咔、咔、嘎、嘎。” “轰隆隆！” 一阵机簧转动声中，左侧的墙壁裂开一个缺口。 凌歧的眼珠瞪得老大，他竟然不曾发现，侧面的墙壁有着一扇机关暗门。 暗自后悔，方才为何不更仔细的搜索牢房。随后又开第二章刺杀 始庆幸，因为墙壁后出现的不是什么代表自由的旷野小巷，而是一条幽深的隧道。 望着那黑咕隆咚的通道，凌歧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孤身涉险，天知道隧道里面有什么，这里可是魔幻世界！ 几人鱼贯而入，依旧是两人探路，一人殿后，老皇帝走在中间。 托老人的福，私自跟上的凌歧，只是受到一些白眼。 通道中有些阴冷，感觉比牢里还要让人难受。 衣着单薄，凌歧只得咬牙忍着，祈祷不要染病。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阴森的隧道终于到头，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处地下宫殿！ 峭壁上挂着火把，顶上吊着一盏盏悬灯，里面有一些不明发光物体，像是某种蓝白色的晶体。 凌歧紧紧跟在格兰瑞身旁，生怕触动了什么机关。 便在这时，前方带路的瑞娜尔特忽然止步，作势戒备。 “锵！锵！锵！” 几声刀剑出鞘，三名护卫已经散开，将老皇帝护在中间。 这是一处石质方形平台，前半部分呈凹形，凹进去的那块，几人身前大概二十米外，正好是往下的台阶。 身后离隧道出口，约莫二三十米。整个平台不算台阶部分，应该有七八十米见方。 平台两边零星立着一根根色泽泛青的石柱，延伸直至远方。 这些石柱有的已经断裂，近半也开始坍塌，看来装饰作用多过结构支撑。 老皇帝年龄不小，看着行将入土，竟然也翻手从袍子底下抽出一柄短剑，握在手中。 只看他握剑的姿势，剑刃上青幽幽的光芒，竟也是个行家里手，不是只拿着装饰用剑唬人。 几人都没管身边多出来的囚犯，护卫们是不在乎他的死活，老皇帝怎么想还不清楚。 求人不如求己，凌歧不会抱怨。 事实上他已经悄悄跑到一旁某根石柱坍塌后形成的夹缝间，藏了起来。 没实力，明哲保身才是硬道理。 几道呼吸声在这个空旷的殿堂中显得有些急促，半分钟后，格兰瑞和另一个护卫开始流露出丝丝疑惑，唯独女队长始第二章刺杀 终戒备如初。 在凌歧的视线中，老皇帝胸口的吊坠正大放光明，可偏偏周围几人似乎对这显而易见的异象无动于衷。 老皇帝低头看了一下吊坠，仿佛感受到了凌歧疑惑的目光，朝着藏在暗中的他微微一笑。 凌歧忽然有些紧张，因为吊坠上的光华猛的一亮，而后遽然熄灭！ 凌歧目光一缩，老皇帝握剑的右手紧了紧，女队长惊呼出声！ “小心！” 周围空气里出现一阵波纹，十几个身罩红袍的家伙突兀显形！ “这是什么魔法！！！” 凌歧大惊，身子往阴影里缩的更紧，没想到皇帝的敌人竟然可以利用超自然力量，那么区区三人的护卫队挡得住吗？！ 在他的概念中，凡人**力量如何也抵不过神秘莫测的法术。 格兰瑞看着忽然出现在十米开外的敌人，却是狰狞一笑。 “包鲁斯！保护陛下！” 语落，这个男人几步冲进了敌阵，一刀斜削砍向一名敌人！ 红色长袍被刀锋撕裂，露出里面贴身穿着的黑红铠甲，像是长在身上的恶魔皮肤。 刀光太快，一如格兰瑞冲锋的动作，几乎一眨眼就越过十几米距离，闯进了敌阵，旁观的凌歧甚至只能看到零星残影！ 背心彻底湿透，他现在才知道先前面对是怎样可怕的对手。 这种速度，这种气势，无怪乎区区卫队只需三人。 他当然不会知道，皇帝身边只留下三名“刀锋卫士”，并不是托大，实是始料未及。 所幸刀锋卫士的强悍的确不负其名，尤其这三人还是组织中的佼佼者，放到合适的战场上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狠角色。 刀锋卫士，本就是一群极其神秘的人，他们专属于帝室，只向皇帝效忠。 他们是帝国的耳目、也是皇家最后的盾墙！ 咔嚓！ 看似坚固的黑红内甲，一刀就被斩开，那名红衣人不及反抗，直接成了两段。 上半身抛飞出去，下半身直接倒下，这位仁兄血污洒了一地，一时竟没死透，凄第二章刺杀 厉的惨叫着。 蹙眉忍受着空气中遽然涌现的腥臭，无视了一阵阵凄惨的嚎啕，他的视线完全凝固在刺客上半截残躯上！ 这人长袍下的内甲、手上握着的奇形战锤，全都无声消失了！ “又是魔法！” 召唤武器？召唤铠甲？由于精神剧烈波动以致难以维持魔法效果？ 暗自做出种种推测，凌歧打定主意不参与到这种烈度战斗中，虽然这些人的战斗技艺和三护卫差距颇大，可也不是凌歧这样的菜鸟能比。 这些人里随便出来一个，甚至不需要施法，分分钟就能把他弄死！ 格兰瑞左冲右突，招式简单优美，步伐迅如奔雷，显然经过了千锤百炼，每刀出，对手非死即残，动作更是流畅。 比起格兰瑞的凶猛，虎入羊群般招招飘红，掀起阵阵腥风，瑞娜尔特的剑术更加精妙。 一手长刀，一手短剑，这个身材修长的女人精灵般舞蹈着，杀人少有断肢，收割速度却更快。 什么魔法铠甲，魔法盾牌，统统都是玩笑。 脖子、眼睛、嘴巴、心脏。 凡是裸露在外、或者是致命的身体部位，全都遭到她的重点关照！ 凌歧虽然不懂战斗，也能轻易分辨出两人杀法区别。 格兰瑞攻势勇猛，实际上还有些守招，或者说他对于招数的把握比较平衡，不论刺、撩、削、砍都异常精准。而瑞娜尔特更重刺击，一刺之际，又快又狠，闪电一般，重甲坚盾都能洞穿，挡不住、闪不过！她才是真正的有攻无守！以攻代守！ 两种套路，难分高下，但在凌歧看来，女队长似乎更强一些，因为刺客在她手下中招立毙，连重伤的机会都没有！ 不论怎样，这些忽然出现的刺客，仿佛当真成了杂草，一撮撮被收割，除了最开始那位仍在哀嚎，其他人到死连声音都发不出！ 杀人如草不闻声！ 守卫皇帝的包鲁斯，狭刀尚未见血，十几个刺客眼看就要被轻松剿灭。 然而，能提前布置在这种地方，将皇帝逃命的后路都扼住，敌人的布局会如此简单？ 况且，有能力将几人逼的匆忙逃亡！第二章刺杀 敌人的真正实力——第三章血腥礼赞 轰！ 火光爆闪，热浪四袭。 一枚火球忽然从远处飞来，在女队长身边炸开，哪怕这个强悍的女人已经提前跃起，滋滋声响中，凌歧还是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 踉跄落下，这个女人动作明显一滞，左臂上青灰色的臂铠已经发黑，铠甲缝隙中冒着些许轻烟，握剑的右手亦微微颤抖，左手长刀无力垂地！ 周围空气波动，又是十几人出现，一**刺客接连出现，让人有种杀之不尽的错觉。 这些红袍刺客刚刚现身，就仿佛受到了什么号召，更加悍不畏死的朝着皇帝冲去，甚至对来自身边的拦截不闻不问！ 他们前赴后继，冷漠的眼神就是最响亮的口号，可怕至极！ 别人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凌歧却看的清楚，几十米外，一根石柱旁，正站着一名同样身披红袍的刺客！ 不同的是，他没有召唤出铠甲武器，而是双手交织，结着某种印法，一簇簇暗红色的流光正在胸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变化！ 他的身上似乎蒙着一层透明的薄膜，如果不是散发出微蓝如水的光芒，凌歧也不会注意到。 那名刺客好似感知到了凌歧的目光，挑了挑眉头，扫了他一眼，目光中明显闪过一丝惊讶。待看清那人只是个囚犯，应该没什么威胁，便移开视线，重新锁定了战场。 这一次，他瞄准的，正是被包鲁斯守卫着的皇帝！ 由于女队长受伤，动作明显变慢，加上敌人更加疯狂，包鲁斯也加入了战斗，甚至老皇帝都手刃了一名受伤的刺客！ 这时，又有七八名刺客自战圈外的空气里突兀显现，顷刻补足了短短几息就被屠戮近半的同伙。 这些刺客实力比起刀锋卫士有着天壤之别，可是人多势众，暗处又有一个威胁极大的法师。 眼看躲在暗处的刺客法师就要成功施法，瑞娜尔特和格兰瑞还在努力寻找敌人的位置，一面竭力抵挡着刺客们疯狂的进攻。 好几次，两人的视线明明扫过了刺客法师所在的旮旯，偏偏对于那团在黑暗中异常显眼的火球视而不见，仿佛有什么力量正干扰着他们的感知。 凌歧见状，福至心灵般的站了起来，朝着场上几人喊道：第三章血腥礼赞 轰！ 火光爆闪，热浪四袭。 一枚火球忽然从远处飞来，在女队长身边炸开，哪怕这个强悍的女人已经提前跃起，滋滋声响中，凌歧还是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 踉跄落下，这个女人动作明显一滞，左臂上青灰色的臂铠已经发黑，铠甲缝隙中冒着些许轻烟，握剑的右手亦微微颤抖，左手长刀无力垂地！ 周围空气波动，又是十几人出现，一**刺客接连出现，让人有种杀之不尽的错觉。 这些红袍刺客刚刚现身，就仿佛受到了什么号召，更加悍不畏死的朝着皇帝冲去，甚至对来自身边的拦截不闻不问！ 他们前赴后继，冷漠的眼神就是最响亮的口号，可怕至极！ 别人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凌歧却看的清楚，几十米外，一根石柱旁，正站着一名同样身披红袍的刺客！ 不同的是，他没有召唤出铠甲武器，而是双手交织，结着某种印法，一簇簇暗红色的流光正在胸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变化！ 他的身上似乎蒙着一层透明的薄膜，如果不是散发出微蓝如水的光芒，凌歧也不会注意到。 那名刺客好似感知到了凌歧的目光，挑了挑眉头，扫了他一眼，目光中明显闪过一丝惊讶。待看清那人只是个囚犯，应该没什么威胁，便移开视线，重新锁定了战场。 这一次，他瞄准的，正是被包鲁斯守卫着的皇帝！ 由于女队长受伤，动作明显变慢，加上敌人更加疯狂，包鲁斯也加入了战斗，甚至老皇帝都手刃了一名受伤的刺客！ 这时，又有七八名刺客自战圈外的空气里突兀显现，顷刻补足了短短几息就被屠戮近半的同伙。 这些刺客实力比起刀锋卫士有着天壤之别，可是人多势众，暗处又有一个威胁极大的法师。 眼看躲在暗处的刺客法师就要成功施法，瑞娜尔特和格兰瑞还在努力寻找敌人的位置，一面竭力抵挡着刺客们疯狂的进攻。 好几次，两人的视线明明扫过了刺客法师所在的旮旯，偏偏对于那团在黑暗中异常显眼的火球视而不见，仿佛有什么力量正干扰着他们的感知。 凌歧见状，福至心灵般的站了起来，朝着场上几人喊道：第三章血腥礼赞 轰！ 火光爆闪，热浪四袭。 一枚火球忽然从远处飞来，在女队长身边炸开，哪怕这个强悍的女人已经提前跃起，滋滋声响中，凌歧还是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 踉跄落下，这个女人动作明显一滞，左臂上青灰色的臂铠已经发黑，铠甲缝隙中冒着些许轻烟，握剑的右手亦微微颤抖，左手长刀无力垂地！ 周围空气波动，又是十几人出现，一**刺客接连出现，让人有种杀之不尽的错觉。 这些红袍刺客刚刚现身，就仿佛受到了什么号召，更加悍不畏死的朝着皇帝冲去，甚至对来自身边的拦截不闻不问！ 他们前赴后继，冷漠的眼神就是最响亮的口号，可怕至极！ 别人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凌歧却看的清楚，几十米外，一根石柱旁，正站着一名同样身披红袍的刺客！ 不同的是，他没有召唤出铠甲武器，而是双手交织，结着某种印法，一簇簇暗红色的流光正在胸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变化！ 他的身上似乎蒙着一层透明的薄膜，如果不是散发出微蓝如水的光芒，凌歧也不会注意到。 那名刺客好似感知到了凌歧的目光，挑了挑眉头，扫了他一眼，目光中明显闪过一丝惊讶。待看清那人只是个囚犯，应该没什么威胁，便移开视线，重新锁定了战场。 这一次，他瞄准的，正是被包鲁斯守卫着的皇帝！ 由于女队长受伤，动作明显变慢，加上敌人更加疯狂，包鲁斯也加入了战斗，甚至老皇帝都手刃了一名受伤的刺客！ 这时，又有七八名刺客自战圈外的空气里突兀显现，顷刻补足了短短几息就被屠戮近半的同伙。 这些刺客实力比起刀锋卫士有着天壤之别，可是人多势众，暗处又有一个威胁极大的法师。 眼看躲在暗处的刺客法师就要成功施法，瑞娜尔特和格兰瑞还在努力寻找敌人的位置，一面竭力抵挡着刺客们疯狂的进攻。 好几次，两人的视线明明扫过了刺客法师所在的旮旯，偏偏对于那团在黑暗中异常显眼的火球视而不见，仿佛有什么力量正干扰着他们的感知。 凌歧见状，福至心灵般的站了起来，朝着场上几人喊道： 第三章 血腥礼赞 第三章血腥礼赞 轰！ 火光爆闪，热浪四袭。 一枚火球忽然从远处飞来，在女队长身边炸开，哪怕这个强悍的女人已经提前跃起，滋滋声响中，凌歧还是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 踉跄落下，这个女人动作明显一滞，左臂上青灰色的臂铠已经发黑，铠甲缝隙中冒着些许轻烟，握剑的右手亦微微颤抖，左手长刀无力垂地！ 周围空气波动，又是十几人出现，一**刺客接连出现，让人有种杀之不尽的错觉。 这些红袍刺客刚刚现身，就仿佛受到了什么号召，更加悍不畏死的朝着皇帝冲去，甚至对来自身边的拦截不闻不问！ 他们前赴后继，冷漠的眼神就是最响亮的口号，可怕至极！ 别人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凌歧却看的清楚，几十米外，一根石柱旁，正站着一名同样身披红袍的刺客！ 不同的是，他没有召唤出铠甲武器，而是双手交织，结着某种印法，一簇簇暗红色的流光正在胸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变化！ 他的身上似乎蒙着一层透明的薄膜，如果不是散发出微蓝如水的光芒，凌歧也不会注意到。 那名刺客好似感知到了凌歧的目光，挑了挑眉头，扫了他一眼，目光中明显闪过一丝惊讶。待看清那人只是个囚犯，应该没什么威胁，便移开视线，重新锁定了战场。 这一次，他瞄准的，正是被包鲁斯守卫着的皇帝！ 由于女队长受伤，动作明显变慢，加上敌人更加疯狂，包鲁斯也加入了战斗，甚至老皇帝都手刃了一名受伤的刺客！ 这时，又有七八名刺客自战圈外的空气里突兀显现，顷刻补足了短短几息就被屠戮近半的同伙。 这些刺客实力比起刀锋卫士有着天壤之别，可是人多势众，暗处又有一个威胁极大的法师。 眼看躲在暗处的刺客法师就要成功施法，瑞娜尔特和格兰瑞还在努力寻找敌人的位置，一面竭力抵挡着刺客们疯狂的进攻。 好几次，两人的视线明明扫过了刺客法师所在的旮旯，偏偏对于那团在黑暗中异常显眼的火球视而不见，仿佛有什么力量正干扰着他们的感知。 凌歧见状，福至心灵般的站了起来，朝着场上几人喊道：第三章血腥礼赞 “那个法师，就在那边！” 说罢，他朝着刺客法师方向一指。 七八道目光瞬间汇聚到他身上，有惊讶，有怀疑，有恶意。 凌歧心中一寒，却是那名刺客法师怨毒的目光。 那人指法一乱，好悬没有怒火中烧，一火球朝着凌歧砸去。 暗暗叫苦，凌歧也没办法，场上唯一对他友善的只有皇帝。假如老皇帝死了，谁赢了都不会给他好脸色。 尤其若是刺客胜出，只看那些人冷酷的模样，九成九他要被清理掉。 喊完这句话，他又缩了回去，巨大的半截柱子正好能够挡住来自法师的远程攻击。 场上几名刺客似乎感受到了法师的愤怒，竟然抛开各自的对手，朝着凌歧围去。 格兰瑞二人也像是被他道破了某种“障”，顺着他指点方向，凝神望去，只觉视野一阵扭曲，手上托着硕大火球的红袍法师岂不正堂皇的站在那里！ 刺客们动作不慢，只因为他们的对手是刀锋卫士，才会显得如此无能。在没人阻止的情况下，几名刺客轻易对缩在柱子后的凌歧形成包围。 也不知是那一嗓子起了作用?表明了自己的阵营选择，还是皇帝暗中早就有过交代，本欲抽身杀向刺客法师的格兰瑞，见状竟然犹豫了一下。在感受到身边另一股力量暴起杀向敌方法师后，居然掉头截住了那几个围向凌歧的刺客！ 进步侧击！斩！ 上步直刺！斩！ 退步猛击！斩！斩！斩！ 最简单的招式，最恐怖的威力，这莫非就是传说中删繁就简的极致武功？！ 刀光剑影，血流漂橹，一通猛斩狠杀，连老国王都展现出年少时的铁血手腕。 犹如几条猛虎扑入羊群，以普通刺客为主力的正面战场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女护卫还没来到刺客法师身前，场上的红衣人已经变得稀疏起来。 十倍人手，反被杀的人头滚滚，若是策划这起刺杀的主谋看到这一幕，不知有何感想。 第四波刺客终没有出现，看来刺客的数量也是有限的，交战至今，除了气息有些絮乱的第三章血腥礼赞 红袍法师，已经没有能威胁到老皇帝的存在了。 刺客们对于老皇帝的轻视也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个老人身边倒了足足六具尸体，而他本人却毫发无伤！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位勇士。 年迈的老人，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峥嵘，但是他的老辣，方才展现出来精湛堪称艺术的剑技，连几个刀锋卫士怕都要逊色一筹。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 有幸全程见证老皇帝昔日雄风的凌歧，暗自吐槽，顺便提醒自己，不要小看任何人。 尘埃落定！ 这是凌歧的感觉。 法师的火球术虽然濒临完成，可在暴露位置之时，明显被打乱了节奏，法力波动出现絮乱。虽然对于一个成熟的法职者而言，这不算什么致命失误，最多只需要十秒就能调整好状态，可惜谁又会给他这个时间。 他那些无能的下属甚至连十秒钟都没能给他争取到！ 女队长几个纵越就接近了刺客法师，这次已经快到凌歧连影子都看不清。 当格兰瑞杀掉最后一个可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刺客，凌歧悄然从断裂的石柱后露出半个身子，漠然看着那个强大的法师。 他还记得那人方才的眼神，那种不死不休的目光，他无声的翘起唇角，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人在完成施法动作前，被女队长一剑削下脑袋的血腥场景。 “桀桀桀~” 明明濒临绝境，那名红袍法师居然抬起头来，露出那张苍白无须的面孔，对着躲在柱子后的凌歧一阵怪笑。 轰！ 他的衣袍无风鼓起，身上那层淡蓝色透明罩子猛的一涨，将合身扑来的瑞娜尔特弹飞到五米开外！ “伊鲁塔、瓦格隆！” 不知道念了一句什么，刺客法师手上大半凝聚成型的橘色火球，刹那变作金黄，膨胀了三倍有余！ “不好！” 神色刚毅的格兰瑞一声低喝，见状第一次流露出慌张的神色。 尚隔着几十米远，凌歧就察觉到一股热潮扑面而来，甚至法师周围较近的一些位置，连地面都蒸腾起滚滚热气，像是正被无形的火焰灼烧一样，开始龟裂焦黑！第三章血腥礼赞 这一切异象都显示出那枚引而未发的金色火球有多恐怖！ 凌歧瞳孔收缩，他观察到的似乎比旁人更多一些！ 金色火球中央，正流转着一枚玄奥难明的符文，那是一个纯粹由炽白火焰勾勒出的繁复图案！ 只是盯着那枚符文凝看，他就有种要燃烧**的错觉！ 老皇帝下意识握住了胸前的吊坠，而后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凌歧，他的眼神中有着某种期待。 “哈哈哈！” 红袍法师高高举起火球，张狂大笑，作势欲抛。 “瑞娜尔特，不要！” 一直沉默着的包鲁斯忽然惊呼，一个不慎，竟被几名困兽犹斗的刺客伤到，手臂挂彩！ 寥寥几名幸存的刺客可不会忘了自己的本职，他们反而因为己方法师的变化变得更加振奋、疯狂！ 凌歧艰难的将视线从火球上移开，沸腾的气血终于平息。他根本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浓浓的硫磺气息扑面而来，令他浑身忍不住颤栗。 这种表现再正常不过，不远处的老皇帝见状却露出一丝狐疑，似乎对凌歧的软弱有些出乎预料。 凌歧哪里会管老皇帝在想什么。 他从没见过这种法术，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火球中蕴含的毁灭性力量，那是一种就算波及到也会被灼烧成飞灰的可怕力量！ 他艰难的朝着女队长方向看去，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女队长没有让他失望，瑞娜尔特没有让皇帝失望，她只让一个深爱着他的男人绝望了。 只见那名被魔法力量轻易弹开的女战士，身上不知何时缠绕起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血气！ 这又是什么？ 见多了超自然力量，凌歧不得不坦然承认，魔法也好、武技也罢，这个世界，完全就不是普通人能混的。 被血气缠绕的女护卫，像是打了过量的兴奋剂，低吼一声，秀发张扬，双刃随身而走，身边立刻刮起一阵漩涡状的红色风刀！ 一名摸到她身边正准备偷袭的刺客，直接被密集的红色护体风刃撕成碎块！ 血雾弥漫，腥风第三章血腥礼赞 背后，女护卫原本白皙的皮肤开始泛黄。 不是枯黄，而是明黄，那是一道道橙黄相间的纹理，像猎豹、像猛虎。 只有博学者才知道，这是混血人某种血脉力量强行激活的结果！ 而只有包鲁斯等寥寥几人清楚，他们的队长，瑞娜尔特，此刻究竟爆发出了怎样的力量！ 红色守卫——急速突进。 龙虎人——猩红狂暴。 异变天赋——血腥礼赞！ 总有些人是特殊的，就像“刃”组织内部，刀锋大师以下，唯三负责人之一，为何会是如此年轻美丽的女性！ 谁都知道瑞娜尔特很强，谁都以为她拥有高傲精灵的血脉，谁又能想到，她的身体中流淌的，竟是远古虎人之血！ 传说中龙虎人的无畏之血！ 这是一个魔法能展现出种种奇迹的时代，但这并不是一个魔法专美于前的世界！ 凌歧颇为震惊，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股兀然爆发出来的力量，究竟为瑞娜尔特带来多大的变化！如果说前一刻的瑞娜尔特战斗力是八十，那现在就是一百八、两百八、三百八！ 这是一种能让弱者瞬间升华成强者的力量！ 他看向瑞娜尔特的眼神充满贪婪、觊觎。 冷艳的容颜，诱人的身材，非常的地位，这些会激起寻常男人征服**的东西，在凌歧眼中就是狗屁。 他当然是个男人，他也有爱，也有**。可惜他的爱已经死了，他的**，只剩下对力量的渴求！ 他要活着，要活的精彩，活的畅快。 他要主宰别人的命运，而不是被别人或者命运主宰。 所以，他需要力量！ 比起玄奥莫测的魔法，比起强大却难以控制的元素，这种最直接最暴力的能量，更能引起他的共鸣！ “如果能拥有这种力量，就算献上生命，也值得了吧！” 不知为何，看到那个如彗星般带着猩红血幕朝刺客法师袭去的女人，他心中忽然有了这样的明悟！ 这是一种炫目的力量，是纯粹的破坏与毁灭。 总有第三章血腥礼赞 些灿烂，是别的代价不足以支付的。 每个人都想活着，但总有那么些时候，命运会让你做出选择，要么憋屈的活下去，要么轰轰烈烈燃烧生命走向灭亡！ 瑞娜尔特做出了选择，也许是因为她有要守护的东西，也许是她把责任看得比生命更重要，所以她那么选择了。 凌歧曾经失去了他要守护的东西，所以哪怕他并不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哪怕他视承诺如儿戏，他同样那么选择过。 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为了截然不同的两个理由，做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决定！ 世界就是那么奇妙，对于力量的觉悟也从来不分善恶正邪。 猩红的力量，是死亡，是毁灭，是最后不屈的权利！ 血脉膨胀之际，他感觉自己似乎看懂了这种力量！他认可它，所以想要获得它，想要拥有它，甚至不惜一切！ 如果，他曾经拥有这种力量的话—— 也许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但过程会更加轰轰烈烈！ “叮！领悟血腥礼赞的真谛，血脉天赋激活中。” “叮！不具备相应血脉，未能激活相关能力。” 脑海中的声音，对他做出了解释，凌歧沸腾的热血逐渐冷却，诧异着方才异常的渴望，又懊恼着错失的良机。 别人看不到的魔法光辉，流转在火焰中的符文，旁人血脉力量的真谛… 凌歧瞬间联想到许多，此时却根本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机！ 战斗在继续，生命在燃烧，包鲁斯绝望的嘶吼，老皇帝紧蹙着眉头。 下一秒，就在法师狂笑着扔出火球前，一柄血色的长刀直接命中了金色火球中流转着的炽白符文！ 白色符文刹那爆发出令灵魂都为之窒息的力量，血气刃芒也瞬间绽放万丈红光，旁观者只觉这片地下空间猛地一亮，红白色的光芒交织炫目，而后齐齐湮灭！ “吼！！！” 包鲁斯第一个清醒，疯狂的朝周围刺客发起进攻，犹如饿极的猛虎。 凌歧呆住了，不是被那炫目的光华刺激的，而是被眼前那明显的变化惊到了！ 那个前一刻还第三章血腥礼赞 如天神下凡般的女人，身上正发生着显眼的巨变！ 那就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泼到他头上！ 宛若传说中御剑飞行的剑仙，女队长一招斩灭明显不凡的金色火球，余势不衰，又在力竭前刺死了表情愕然的法师，而后威风凛凛站在法师破烂的尸体旁。 可还不等她流露出骄傲的神色，她周身血雾猛的炸开，盔甲缝隙间同时飙射出大股的鲜血，好似全身血管都一起爆裂了一样！ 她的脸上满是褶皱，犹如瞬间被抽干了全部生命力，她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下，没有留下半个字的遗言！ 她死了！第四章意外的收获 战后，风轻云淡。 当然，能保持这种心情的，恐怕只有凌歧一人。 女队长的死，对他有些打击，所幸和人情无关，只是直面获得力量所需付出代价的齿冷。 虽然不是所有力量的获得都要用生命去献祭，那毕竟是他方才还在觊觎的东西啊。 认同它，理解它，不代表就能够接受它，尤其直面现实之时。 包鲁斯收敛了女队长的尸体，看着那狰狞陌生的苍老容颜，无声垂泪。 格兰特心情也很糟糕，不过比起包鲁斯要好很多，至少他没有同时失去战友和女神，甚至他还有些庆幸老皇帝的毫发无伤。 朝着凌歧点了点头，招呼他到自己身边，这个男人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记住了凌歧先前的提醒和善意。 老皇帝走到包鲁斯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为自己忠心耿耿的女护卫祷告了几句。 看着周围一地碎尸，空气中弥漫着的腥臭时刻提醒着几人，情况有多糟糕！ 沉默了片刻，包鲁斯毅然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暂时放弃心中女神的遗体。 皇帝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他站起身来的时候，瞥向凌歧的目光，满是憎恶。 正想和格兰瑞套话，顺便刷刷友好度，凌歧忽然觉得背心一冷，当他不动声色转过身去，看到是一个手扶刀柄的沉默卫士。 心里打了个突儿，凌歧低下头，眸子里闪过些许戾色。 收拾心情，几人继续前进。刚刚走下台阶，前行不过百多米，就是一处小厅，正对阶梯方向是一道铁门。 方才的战斗都在平台上层进行，下面倒是比较干净，可惜空气里的腥臭依旧浓郁。 回头望了望，凌歧心有余悸，又有些不可名状的蠢蠢欲动。 由于神秘声音，眼前所见一切总让他不自觉的联系到“游戏”这样的词眼上，所以他很有些“摸尸体”的觉悟！ 再不济，那些人身上的装备总比他赤手空拳一身囚服强得多。反正死人也用不上身外之物，物尽其用，总能让活人活得更久，不是吗？ 当然，他很清楚的感受到身边几人第四章意外的收获 战后，风轻云淡。 当然，能保持这种心情的，恐怕只有凌歧一人。 女队长的死，对他有些打击，所幸和人情无关，只是直面获得力量所需付出代价的齿冷。 虽然不是所有力量的获得都要用生命去献祭，那毕竟是他方才还在觊觎的东西啊。 认同它，理解它，不代表就能够接受它，尤其直面现实之时。 包鲁斯收敛了女队长的尸体，看着那狰狞陌生的苍老容颜，无声垂泪。 格兰特心情也很糟糕，不过比起包鲁斯要好很多，至少他没有同时失去战友和女神，甚至他还有些庆幸老皇帝的毫发无伤。 朝着凌歧点了点头，招呼他到自己身边，这个男人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记住了凌歧先前的提醒和善意。 老皇帝走到包鲁斯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为自己忠心耿耿的女护卫祷告了几句。 看着周围一地碎尸，空气中弥漫着的腥臭时刻提醒着几人，情况有多糟糕！ 沉默了片刻，包鲁斯毅然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暂时放弃心中女神的遗体。 皇帝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他站起身来的时候，瞥向凌歧的目光，满是憎恶。 正想和格兰瑞套话，顺便刷刷友好度，凌歧忽然觉得背心一冷，当他不动声色转过身去，看到是一个手扶刀柄的沉默卫士。 心里打了个突儿，凌歧低下头，眸子里闪过些许戾色。 收拾心情，几人继续前进。刚刚走下台阶，前行不过百多米，就是一处小厅，正对阶梯方向是一道铁门。 方才的战斗都在平台上层进行，下面倒是比较干净，可惜空气里的腥臭依旧浓郁。 回头望了望，凌歧心有余悸，又有些不可名状的蠢蠢欲动。 由于神秘声音，眼前所见一切总让他不自觉的联系到“游戏”这样的词眼上，所以他很有些“摸尸体”的觉悟！ 再不济，那些人身上的装备总比他赤手空拳一身囚服强得多。反正死人也用不上身外之物，物尽其用，总能让活人活得更久，不是吗？ 当然，他很清楚的感受到身边几人 第四章 意外的收获 第四章意外的收获 战后，风轻云淡。 当然，能保持这种心情的，恐怕只有凌歧一人。 女队长的死，对他有些打击，所幸和人情无关，只是直面获得力量所需付出代价的齿冷。 虽然不是所有力量的获得都要用生命去献祭，那毕竟是他方才还在觊觎的东西啊。 认同它，理解它，不代表就能够接受它，尤其直面现实之时。 包鲁斯收敛了女队长的尸体，看着那狰狞陌生的苍老容颜，无声垂泪。 格兰特心情也很糟糕，不过比起包鲁斯要好很多，至少他没有同时失去战友和女神，甚至他还有些庆幸老皇帝的毫发无伤。 朝着凌歧点了点头，招呼他到自己身边，这个男人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记住了凌歧先前的提醒和善意。 老皇帝走到包鲁斯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为自己忠心耿耿的女护卫祷告了几句。 看着周围一地碎尸，空气中弥漫着的腥臭时刻提醒着几人，情况有多糟糕！ 沉默了片刻，包鲁斯毅然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暂时放弃心中女神的遗体。 皇帝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他站起身来的时候，瞥向凌歧的目光，满是憎恶。 正想和格兰瑞套话，顺便刷刷友好度，凌歧忽然觉得背心一冷，当他不动声色转过身去，看到是一个手扶刀柄的沉默卫士。 心里打了个突儿，凌歧低下头，眸子里闪过些许戾色。 收拾心情，几人继续前进。刚刚走下台阶，前行不过百多米，就是一处小厅，正对阶梯方向是一道铁门。 方才的战斗都在平台上层进行，下面倒是比较干净，可惜空气里的腥臭依旧浓郁。 回头望了望，凌歧心有余悸，又有些不可名状的蠢蠢欲动。 由于神秘声音，眼前所见一切总让他不自觉的联系到“游戏”这样的词眼上，所以他很有些“摸尸体”的觉悟！ 再不济，那些人身上的装备总比他赤手空拳一身囚服强得多。反正死人也用不上身外之物，物尽其用，总能让活人活得更久，不是吗？ 当然，他很清楚的感受到身边几人第四章意外的收获 异样的沉默，自然不会作死的去做那种事情。 “陛下，就是这里了。” 带头的包鲁斯走到门前，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也不打开，转身瞪了凌歧一眼。 那副漠然的表情，很好的说明了一些问题。 格兰特动了动嘴皮，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老皇帝朝他摇了摇头。 这个忠心耿耿的护卫，终究在皇帝的沉默中保持了沉默。 歉意的望了凌歧一眼，格兰瑞扭过头去。 老皇帝和蔼的笑容，包鲁斯毫不掩饰的恶意，格兰瑞的无奈，见到这些，凌歧心中微冷，下意识后退几步。 这是——要被抛弃了吗？ 那他方才所做的一切，临危时的表现，岂不都成了无用功？ 也许，在他们眼中，自己始终只是一个累赘吧，就像那个嘴贱的黑精灵说的一样。 可是，老皇帝先前对他的态度，明显不是想要看着他送死啊！ 独自胡思乱想着，凌歧识趣的退开，眼睁睁看着一行三人打开铁门，鱼贯而入，而后砰地一声，一扇门隔出两个世界！ 方才还在心底抱怨有人看着不好“摸尸体”，转眼就成了孤家寡人，机会来的太快，甚至令他措手不及。 很快平复下心绪，也没去抱怨什么，就像凌歧不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不会为了他们的死亡而悲伤一样，别人又凭什么要为他的生命负责？ 快步冲上台阶，他已经知道在这个野蛮的世界生存，最重要的保障是什么——力量！ 目标直指女队长，那些刺客通过魔法召唤来的装备铠甲早在生命消散时一同消失了，而且他也实在不想去翻一堆堆“下水”。 唯一保存比较完好，不那么恶心的，只有女队长那两柄武器，以及一身威风凛凛的战甲。 凌歧没什么尊重死者的念头，现实却又一次打击了他。 兴冲冲拿起戴在女护卫尸体上的头盔，入手沉甸甸的感觉，让他原本平静的面色微沉！ 看着像是一层铁皮，远比预料中重得多，一顶头盔就有十几斤重，一套盔甲岂不是要上百斤？ 开玩笑，上百斤的第四章意外的收获 重甲，这是人能穿的吗？ 天知道这是什么金属，不算太厚的一层就那么沉。 别说上百斤，三四十斤的盔甲披在身上，就足够让未受过相关训练的普通人行动艰难，何况凌歧在普通人里也算不得强壮。 原本他预计，就算盔甲沉重些，可为了增强防御力，有选择的穿戴一部分总是利大于弊。 现在，他当然不会再有这样可笑的念头。 当他又试着将狭长的直刀拔出刀鞘，稍稍提起，面色顿时更加难看。 “砰”地一声，刀锋卫士的制式兵器直接被他扔到一旁。 太重，至少二三十斤，比预测的十几斤重上太多。 他几乎肯定，这些都不是钢铁制品！ 所幸，不抱什么希望的拿起最后一柄短剑，六七斤的重量令他一喜。 虽然在这些装备里，这把钢制的短剑看着最普通，价值最低，却也最适合现在的他。 略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女队长身上的甲胄，整套的铠甲兵器怎么算都价值不菲，可惜他更懂贪多不嚼的道理。 就在他摇着头准备起身时，女护卫衣领间闪过的红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将手伸进去，粘稠的血浆令人恶心，冰冷的触感却带来意外的惊喜！ 看着手上略显古朴的金质红宝石项链，凌歧脸上第一次露出满意的微笑。 “叮，恭喜你获得中级魔法物品，疾风锐士护符！该物品为特殊道具，任务结束后不可直接带回轮回空间。” 神秘的声音再次为他做出解说，也证明了这条项链的价值甚至比未知金属制成的盔甲更高。 “疾风锐士护符：一条蕴含着红色疾风之力的护符，佩戴后，可提高身体灵巧度，小幅提高轻型刃类武器熟练度。” “注意，这是一件特殊的魔法物品，具有唯一性，传说它藏着一个不小的秘密。” 毋庸多疑，凌歧直接将项链擦干净带上，虽然听神秘声音的意思，这东西应该很难被带到那什么轮回空间。但只要能提高他的生存能力，哪怕是暂时的，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刚刚带上这条项链，一股清气立刻自上而下，贯通第四章意外的收获 全身，感觉就像是传说中的内力，不过这力量明显不听他指挥。 稍稍摆了摆手臂，凌歧只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灵巧，重新拔出短剑，陌生的兵器也有着熟悉的感觉。 集中精神，呼出属性面板，一幅蓝色的透明列表出现在他眼前。 “个人属性面板开启，人物属性如下。” “种族：人类。” “性别：男。” “姓名：凌歧。” “年龄：28。” “基本属性：力量（8）、敏捷（11）、体质（9）、智力（14）、精神（12）、感知（15）、魅力（14）、意志（16）。”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基础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基本技能：中级化学，初级数学，基础管理学、基础心理学、初级剑术（疾风锐士护符）。” “特殊技能：风之优雅（二级）（疾风锐士护符）。” 各项属性丝毫未变，只有技能栏中多出了两个绿色的临时技能。 凌歧若有所悟，颔首不语。 他又试图重新拿起女队长身边的头盔、长刀，依旧沉重，完全不适合他用。 也没什么失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重新检查了女队长的尸体，从上到下翻了个遍，除了找到一个皮质小钱包，里面装着一些金、银货币，再无其他收获。 他没有浪费时间，谁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追踪者。 匆匆搜索了一下周围看起来比较完整的刺客尸体，除了在刺客法师手上找到一枚暂时用不上、同样被提示不能直接带回轮回空间的初级魔法戒指，一无所获。 “真是一群穷鬼。” 没有药水、没有药剂，只弄的满身血污，和他以前玩过的大多数游戏都不一样，事实再次提醒他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犹豫着是不是要换上一套红袍，改头换面。 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毕竟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这种行为并不理智。 红袍是一种标志，遮住头脸第四章意外的收获 ，谁也不知道谁是谁，乍一想似乎可以凭此混入刺客内部。 但他毕竟是外来者，混入刺客中的话，很容易被发现，分分钟就要露出马脚。 如果被其他阵营的人误会，更是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包鲁斯几人的实力，比刺客更让他心寒。 最重要的是，这些尸体上的衣服，没有一件是干净完整的，都是黏糊糊浸满了血迹。唯独那两件魔法物品，一擦就干净，似乎血液并没有黏在上面，也证明了它们的确非比凡物。 穿着单薄的囚衣，重新回到铁门前。 估摸着对面的人应该已经走远，他便尝试着打开这道求生之门。 然而连续换了好几种方式，推拉撬砸，铁门愣是纹丝不动。 凌歧沉默了片刻，忽然想到牢房中的机关。 还不等他有所行动—— “哗啦啦！” 身体右侧的一面石壁，忽然坍塌，露出一个可供人行的豁口！第五章初战？觉悟的心！ 望着石壁后空旷的溶洞，凌歧气息微微凌乱。 这，未免太巧了！ 他想到了老皇帝的话，想起来他临走时暧昧的眼神。 那不是伪善，不是嘲笑，而是意味深长！ “命运嘛...” 凌歧啧了啧嘴，已经死过一次的他，还有什么好怕呢？ 也许还有很多东西值得畏惧，总不会是那些虚无缥缈，比如命运！ “吱~吱~” 一阵阵尖锐杂乱的声音，撕毁了命运神秘的面纱。 看着忽然从壁洞后窜出来几只足有猫大的老鼠，凌歧直想破口骂娘。 这是什么东西？！ 这该死的疯狂的操蛋的世界！ 千钧一发，面对突然来临的袭击，比起手忙脚乱的主人，疾风锐士护符先一步发挥了作用！ 像是风在帮助他，以一个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姿势，凌歧侧身、微微后仰，差之毫厘避开了两只巨鼠联合扑击。 最后一只老鼠刚刚跃起，凌歧又福至心灵的单手拔剑抬起直刺！ 不够快！不够狠！但是够稳！够准！ 卟的一声，腥臭的血液扑在脸颊上，尚不及担心鼠疫，带着串在剑上那具鼠尸，凌歧退步转身再次刺！ 风告诉他，它在那里，它落地后又一次扑了过来！ 风指引他，他要这么做，不用多想，不用多看！ 短剑锋利，鼠尸由于惯性随着动作被甩到一旁，这一刺，依是既稳且准！ 卟！ 锐器撕裂血肉，那种感觉，奇妙异常！ 连杀两鼠，只余一敌，反应过来的凌歧有些踉跄，刚刚站直身子，第三只落地的老鼠以仅比前一只稍慢半拍的节奏，从同样的角度扑了过来！ “吱！！” 这一次，凌歧甚至没有挥剑，只是把短剑竖在身前！ 卟！ 墨绿色的污血四溅，扑来的巨鼠整个被穿在剑上，就好似它自己吞剑自尽一样。 闷响中，凌歧不由后退几步第五章初战？觉悟的心！ 望着石壁后空旷的溶洞，凌歧气息微微凌乱。 这，未免太巧了！ 他想到了老皇帝的话，想起来他临走时暧昧的眼神。 那不是伪善，不是嘲笑，而是意味深长！ “命运嘛...” 凌歧啧了啧嘴，已经死过一次的他，还有什么好怕呢？ 也许还有很多东西值得畏惧，总不会是那些虚无缥缈，比如命运！ “吱~吱~” 一阵阵尖锐杂乱的声音，撕毁了命运神秘的面纱。 看着忽然从壁洞后窜出来几只足有猫大的老鼠，凌歧直想破口骂娘。 这是什么东西？！ 这该死的疯狂的操蛋的世界！ 千钧一发，面对突然来临的袭击，比起手忙脚乱的主人，疾风锐士护符先一步发挥了作用！ 像是风在帮助他，以一个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姿势，凌歧侧身、微微后仰，差之毫厘避开了两只巨鼠联合扑击。 最后一只老鼠刚刚跃起，凌歧又福至心灵的单手拔剑抬起直刺！ 不够快！不够狠！但是够稳！够准！ 卟的一声，腥臭的血液扑在脸颊上，尚不及担心鼠疫，带着串在剑上那具鼠尸，凌歧退步转身再次刺！ 风告诉他，它在那里，它落地后又一次扑了过来！ 风指引他，他要这么做，不用多想，不用多看！ 短剑锋利，鼠尸由于惯性随着动作被甩到一旁，这一刺，依是既稳且准！ 卟！ 锐器撕裂血肉，那种感觉，奇妙异常！ 连杀两鼠，只余一敌，反应过来的凌歧有些踉跄，刚刚站直身子，第三只落地的老鼠以仅比前一只稍慢半拍的节奏，从同样的角度扑了过来！ “吱！！” 这一次，凌歧甚至没有挥剑，只是把短剑竖在身前！ 卟！ 墨绿色的污血四溅，扑来的巨鼠整个被穿在剑上，就好似它自己吞剑自尽一样。 闷响中，凌歧不由后退几步第五章初战？觉悟的心！ 望着石壁后空旷的溶洞，凌歧气息微微凌乱。 这，未免太巧了！ 他想到了老皇帝的话，想起来他临走时暧昧的眼神。 那不是伪善，不是嘲笑，而是意味深长！ “命运嘛...” 凌歧啧了啧嘴，已经死过一次的他，还有什么好怕呢？ 也许还有很多东西值得畏惧，总不会是那些虚无缥缈，比如命运！ “吱~吱~” 一阵阵尖锐杂乱的声音，撕毁了命运神秘的面纱。 看着忽然从壁洞后窜出来几只足有猫大的老鼠，凌歧直想破口骂娘。 这是什么东西？！ 这该死的疯狂的操蛋的世界！ 千钧一发，面对突然来临的袭击，比起手忙脚乱的主人，疾风锐士护符先一步发挥了作用！ 像是风在帮助他，以一个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姿势，凌歧侧身、微微后仰，差之毫厘避开了两只巨鼠联合扑击。 最后一只老鼠刚刚跃起，凌歧又福至心灵的单手拔剑抬起直刺！ 不够快！不够狠！但是够稳！够准！ 卟的一声，腥臭的血液扑在脸颊上，尚不及担心鼠疫，带着串在剑上那具鼠尸，凌歧退步转身再次刺！ 风告诉他，它在那里，它落地后又一次扑了过来！ 风指引他，他要这么做，不用多想，不用多看！ 短剑锋利，鼠尸由于惯性随着动作被甩到一旁，这一刺，依是既稳且准！ 卟！ 锐器撕裂血肉，那种感觉，奇妙异常！ 连杀两鼠，只余一敌，反应过来的凌歧有些踉跄，刚刚站直身子，第三只落地的老鼠以仅比前一只稍慢半拍的节奏，从同样的角度扑了过来！ “吱！！” 这一次，凌歧甚至没有挥剑，只是把短剑竖在身前！ 卟！ 墨绿色的污血四溅，扑来的巨鼠整个被穿在剑上，就好似它自己吞剑自尽一样。 闷响中，凌歧不由后退几步第五章初战？觉悟的心！ 望着石壁后空旷的溶洞，凌歧气息微微凌乱。 这，未免太巧了！ 他想到了老皇帝的话，想起来他临走时暧昧的眼神。 那不是伪善，不是嘲笑，而是意味深长！ “命运嘛...” 凌歧啧了啧嘴，已经死过一次的他，还有什么好怕呢？ 也许还有很多东西值得畏惧，总不会是那些虚无缥缈，比如命运！ “吱~吱~” 一阵阵尖锐杂乱的声音，撕毁了命运神秘的面纱。 看着忽然从壁洞后窜出来几只足有猫大的老鼠，凌歧直想破口骂娘。 这是什么东西？！ 这该死的疯狂的操蛋的世界！ 千钧一发，面对突然来临的袭击，比起手忙脚乱的主人，疾风锐士护符先一步发挥了作用！ 像是风在帮助他，以一个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姿势，凌歧侧身、微微后仰，差之毫厘避开了两只巨鼠联合扑击。 最后一只老鼠刚刚跃起，凌歧又福至心灵的单手拔剑抬起直刺！ 不够快！不够狠！但是够稳！够准！ 卟的一声，腥臭的血液扑在脸颊上，尚不及担心鼠疫，带着串在剑上那具鼠尸，凌歧退步转身再次刺！ 风告诉他，它在那里，它落地后又一次扑了过来！ 风指引他，他要这么做，不用多想，不用多看！ 短剑锋利，鼠尸由于惯性随着动作被甩到一旁，这一刺，依是既稳且准！ 卟！ 锐器撕裂血肉，那种感觉，奇妙异常！ 连杀两鼠，只余一敌，反应过来的凌歧有些踉跄，刚刚站直身子，第三只落地的老鼠以仅比前一只稍慢半拍的节奏，从同样的角度扑了过来！ “吱！！” 这一次，凌歧甚至没有挥剑，只是把短剑竖在身前！ 卟！ 墨绿色的污血四溅，扑来的巨鼠整个被穿在剑上，就好似它自己吞剑自尽一样。 闷响中，凌歧不由后退几步 第五章 初战？觉悟的心！ 第五章初战？觉悟的心！ 望着石壁后空旷的溶洞，凌歧气息微微凌乱。 这，未免太巧了！ 他想到了老皇帝的话，想起来他临走时暧昧的眼神。 那不是伪善，不是嘲笑，而是意味深长！ “命运嘛...” 凌歧啧了啧嘴，已经死过一次的他，还有什么好怕呢？ 也许还有很多东西值得畏惧，总不会是那些虚无缥缈，比如命运！ “吱~吱~” 一阵阵尖锐杂乱的声音，撕毁了命运神秘的面纱。 看着忽然从壁洞后窜出来几只足有猫大的老鼠，凌歧直想破口骂娘。 这是什么东西？！ 这该死的疯狂的操蛋的世界！ 千钧一发，面对突然来临的袭击，比起手忙脚乱的主人，疾风锐士护符先一步发挥了作用！ 像是风在帮助他，以一个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姿势，凌歧侧身、微微后仰，差之毫厘避开了两只巨鼠联合扑击。 最后一只老鼠刚刚跃起，凌歧又福至心灵的单手拔剑抬起直刺！ 不够快！不够狠！但是够稳！够准！ 卟的一声，腥臭的血液扑在脸颊上，尚不及担心鼠疫，带着串在剑上那具鼠尸，凌歧退步转身再次刺！ 风告诉他，它在那里，它落地后又一次扑了过来！ 风指引他，他要这么做，不用多想，不用多看！ 短剑锋利，鼠尸由于惯性随着动作被甩到一旁，这一刺，依是既稳且准！ 卟！ 锐器撕裂血肉，那种感觉，奇妙异常！ 连杀两鼠，只余一敌，反应过来的凌歧有些踉跄，刚刚站直身子，第三只落地的老鼠以仅比前一只稍慢半拍的节奏，从同样的角度扑了过来！ “吱！！” 这一次，凌歧甚至没有挥剑，只是把短剑竖在身前！ 卟！ 墨绿色的污血四溅，扑来的巨鼠整个被穿在剑上，就好似它自己吞剑自尽一样。 闷响中，凌歧不由后退几步第五章初战？觉悟的心！ ，下意识连剑带鼠扔到一旁！ 他这时才察觉丝丝缕缕的腥臭渗入嘴角，满脸污血散发着的恶臭差点没把他熏晕过去。 “呕！！！” 单手撑着墙面，躬在墙角，凌歧一面干呕，一面使劲用麻衣擦着面颊。 这巨鼠的血液比人血腥臭十倍，沾在脸上，简直比浸在粪坑里还要恶心，也不知道有没有剧毒！ 十几个呼吸后，勉强适应了这种味道，凌歧面色复杂的看着地上的鼠尸，理智的收回那柄救命的短剑！ 他胃里还在翻滚，可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浪费。 冷静下来，这时回想起方才的表现，凌歧愕然发现，那时的他简直不像是他！如有神助！ 动手三次，命中三的！ 要知道这些巨鼠虽然速度不快，也只是相对普通老鼠而言，本身流窜扑击并不慢。 那种突发状况下，别说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武警特警也未必能如此轻松剿灭几鼠！ 哪怕老鼠毕竟是老鼠，猫大的老鼠也不会变成老虎。但是光看那寸长的尖利板牙，不难想象这种生物多么富有攻击性。 要是换了那个整天坐在办公室喝咖啡的凌歧，一挑三的话还不知道谁弄死谁！ 方才的他，仿佛忽然拥有了某种直觉，就像是剑神附体，夙慧觉醒，虽慌不乱！ 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护符，惊喜的同时更带着几分骇意。 魔法！这究竟是怎样的力量啊！ 先知？全知？ 他能感觉到，初级剑术给他带来的只是沉稳的架势，拿起剑的那一刻，他会出现某种错觉，仿佛他是浸淫此道十几年的好手，对剑无比熟悉！ 但是，这些并不等于同时拥有了十几年的战斗经验。 真正催生出这种蜕变的，是二级的风之优雅！ 学会聆听风的声音，学会利用风的辅助！ 学会这些，一条项链，就能带来脱胎换骨的变化！ 虽然这只是几只最低等的野兽，虽然他比起那些身经百战的战士还差得很远。 他却已经窥见希望的曙光！第五章初战？觉悟的心！ 凌歧当然不会知道，二级风之优雅的加持效果本就是因人而异，由于他基础太差，这条魔法项链戴在他身上根本就是明珠暗投，他也完全没有发挥出风之优雅这个魔法真正的价值，更没体会到红色疾风之力的要义。 所幸来日方长，现在，他正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幻想中，沉浸在突获力量的快感里！ “可惜，只是几只老鼠！” 凌歧惋惜的看了地上鼠尸一眼，也不知在遗憾什么。前一刻还手忙脚乱的他，在第一次亲手杀戮过后，竟然开始跃跃欲试！ 他不曾看到，随着他的念头波动，胸前的红色宝石吊坠上兀然闪过一丝猩红的光芒，很快隐去！ 默然钻入洞内，进入那扇命运为他敞开的大门。 握紧手中短剑，凌歧有了厮杀的觉悟！这本不是一个以文明为主旋律的世界！ 刚刚踏入，视线猛的一暗，地上弥漫起一股灰尘。 洞口很窄，洞窟内部却很宽阔。 岩洞像是天然的，大概有两三米高，呈不规则圆形，直径在十米以上。 约莫不到两百平米的岩洞中央，有一口人工开凿的深井，井口不足五尺，已经算是不小，三五个人一起跳进去自杀不成问题。 走近井边，里面黑沉沉的，传出阵阵**的味道，看来已经废弃许久，凌歧忽然感觉一阵口干舌燥。 洞里阴森森的，他并不觉得有多冷。 似乎在带上护符那一刻，阴森的冷风就离他远去，穿着单薄的衣裳也能让他感觉到温暖。 在魔法力量的作用下，仿佛连寒风都成了他的朋友，可惜这依旧不能止渴。 离开枯井，洞穴一角有具尸体，已经只剩骨头。 走近一看，明显比成人骨骼要小上不少，粗大的手骨又显示不是儿童。 用短剑拨弄了一下，掉下一颗呈倒三角形的颅骨，这具遗骸明显属于某种魔法生物！ “地精？” 凌歧有些疑惑，几脚将骨架踢散，从里面掉出一把已经开始锈蚀的铁质钥匙。 捡起钥匙，复又在周围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在对角找到一个低矮的、不第五章初战？觉悟的心！ 起眼的小门！ 这扇门很粗陋，纯木制的，漏着风，几乎已经腐烂，虽然有锁，可完全不需要钥匙就能弄开。 凌歧面色不太好看。 有门，说明这里居住着一些智慧生物。而从这扇门的大小、制造工艺，不难看出，这些生物的身材和智力多半都不高。 “地精巢穴！” 凌歧心中泛起了嘀咕。 经过这一路，他现在已经想起来，上古卷轴似乎是本世纪初一款风靡全球的电子游戏，在他小的时候，还听父亲提起过。 “父亲...” 想到那个男人，凌歧脸上有自豪、有愤怒、又有些茫然。 深吸一口气，压下杂念，许是为了验证什么，他又在洞内转了一圈！ 没有！完全没有！ 没有尸体、没有宝箱，什么都没有！ 凌歧并不清楚上古卷轴系列的剧情，但是按照一般游戏流程，像这种地方，初次探索地下城之前，应该会对玩家补偿一些初级装备。 现实又一次告诉他，这不是游戏！ 没有地精会把武器和装备留在自家门口、或者说后院？它们远没有这么奢侈。 握紧手中短剑，这是他唯一的依仗。 后退是不可能的，不提红袍刺客，现在他的行为应该算是越狱吧，那么前进成了唯一的选择！ 何况，他为什么要后退？！ “这是一次全新的生命！” 低头看了看挂在胸前的红宝石吊坠，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随手抛开锈掉的钥匙，凌歧径自朝着木门走去。 他决定享受命运的安排，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种野蛮和血腥，强者生，弱者亡，自然天理不就是这样！ 也许，当他决定打开气阀，荼毒万千生命的时候。也许，在更早，当他独自对着那个坟墓、默默流泪、忍受他人讥讽的时候。也许，当年纪尚少的他，毅然将自己的名字改成凌歧，遗忘掉父亲殷切期盼的时候。 那个自小被告诫不要走上歧路，要做个好人的凌勿歧，就已经死了。第五章初战？觉悟的心！ 他有着良好的出生，他受过良好的教育，他有着光鲜的外表，他有着正派的气度。 他，还有一个正直、热心、热忱的父亲，一个面对社会责难都面不改色、顶天立地的父亲。 他，曾有一颗向往光明的心。 本来，他应该是正义的，善良的，勇敢的，不屈的，坚强的。 就像他的父亲那样，即便面对不公，也不会报复什么，而是选择沉默抗议。 但他，没有！ 人生来都是一张张白纸，无所谓善恶，赤子之心，就是那张白纸。 他的白纸上，起初充满了阳光，十几年前的一天，意外被人泼上了污水，十几年后的一天，终彻底失去色彩。 凌歧笑了，回想着先前的战斗，那种令人沉迷的力量！ 其实他已经开始享受命运，只是命运并没有同时赋予他去享受这些的资格，所以—— “你不给，我自取！” 猫大的老鼠，已经不只是老鼠，它可以吃猫。天大的野望也不再是野望，而是疯狂！ “风神凌歧？疯神凌歧！呵呵呵，哈哈哈...” 岩穴还是那个岩穴，只是多了一扇被踹开的破门，多了一地被翻乱的骨头，以及一阵疯狂的大笑。第六章地精巢穴？ 打地精，我们要准备好武器。 打地精，我们要操练好本领。 打地精，我们要瞄准它们的脑袋。 打地精，我们要... 先要找到它们！ 地精这玩意儿，就和土拨鼠一样，用力一敲，它就缩了。 当然，这些都是凌歧从书上看来的。 就目前而言，脚下蜿蜒隧道通向的未知生物巢穴，聚集着疑似地精的生物，也只在身高上和被人写烂了的哥布林相似。 它们会不会胆小如鼠，它们会不会一拥而上顷刻又溃不成军，天知道。 穿过一个七八米见方的小厅，接着又是一条曲曲折折的隧道。 你不能指望地精能把巢穴建的多好，即便这里本来就是一处天然的洞窟，仅仅需要稍加改良。 一路上可以见到不少劣质瓦罐，甚至还有一些烂木桶，里面储存着怪物们必要的“生活用品”——一些简陋的工具、碎布片、不明用途的白色块状固体、以及少量来历不明的腐肉... 确定这里有食腐生物存在，凌歧并没有太过惊讶，也许连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战斗的确能够让人快速成长，即便对象只是些可怜的老鼠。 他放轻脚步，弓着身子，像盗贼一样潜行...额，是像他所知，大多数游戏中盗贼们潜行时的猥琐样子。 至于有没有用，尚不清楚，至少神秘声音没有承认他“领悟”了某种潜行技能。 地精老巢，里面当然不会有太多适合人类使用的东西，一路上的毫无收获，未出其预料，幸好必要的食物和饮水危机尚未到来。 一条条通道里都插着零星的火把，或竖在地上，或斜插在墙壁内侧，虽然光线很昏暗，对于并没患过夜盲症的凌歧，倒也足够了。 七拐八弯的道路还是让他有些庆幸，比起尚未谋面的地精，他更担心身后的追兵，那是一股他完全无法抗衡的力量。 轻轻走着，来到又一处岔路尽头，凌歧正待转过拐角。 “呃~” “呃~~~~” “吼~~~” 不明意味的低吼声忽然传来，凌歧眸子暴睁，瞳孔微微收缩！ 空气在流动，淡淡的腐臭一直都未消失，有身上的，有地上的。 仔细分辨，他却能闻到另一股更浓郁的恶臭正缓慢而坚定的传来！ 风之优雅发挥着作用，虽然难以告诉他敌人是什么，也让他本来邯郸学步的潜行动作变得有韵味起来！ 他第六章地精巢穴？ 打地精，我们要准备好武器。 打地精，我们要操练好本领。 打地精，我们要瞄准它们的脑袋。 打地精，我们要... 先要找到它们！ 地精这玩意儿，就和土拨鼠一样，用力一敲，它就缩了。 当然，这些都是凌歧从书上看来的。 就目前而言，脚下蜿蜒隧道通向的未知生物巢穴，聚集着疑似地精的生物，也只在身高上和被人写烂了的哥布林相似。 它们会不会胆小如鼠，它们会不会一拥而上顷刻又溃不成军，天知道。 穿过一个七八米见方的小厅，接着又是一条曲曲折折的隧道。 你不能指望地精能把巢穴建的多好，即便这里本来就是一处天然的洞窟，仅仅需要稍加改良。 一路上可以见到不少劣质瓦罐，甚至还有一些烂木桶，里面储存着怪物们必要的“生活用品”——一些简陋的工具、碎布片、不明用途的白色块状固体、以及少量来历不明的腐肉... 确定这里有食腐生物存在，凌歧并没有太过惊讶，也许连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战斗的确能够让人快速成长，即便对象只是些可怜的老鼠。 他放轻脚步，弓着身子，像盗贼一样潜行...额，是像他所知，大多数游戏中盗贼们潜行时的猥琐样子。 至于有没有用，尚不清楚，至少神秘声音没有承认他“领悟”了某种潜行技能。 地精老巢，里面当然不会有太多适合人类使用的东西，一路上的毫无收获，未出其预料，幸好必要的食物和饮水危机尚未到来。 一条条通道里都插着零星的火把，或竖在地上，或斜插在墙壁内侧，虽然光线很昏暗，对于并没患过夜盲症的凌歧，倒也足够了。 七拐八弯的道路还是让他有些庆幸，比起尚未谋面的地精，他更担心身后的追兵，那是一股他完全无法抗衡的力量。 轻轻走着，来到又一处岔路尽头，凌歧正待转过拐角。 “呃~” “呃~~~~” “吼~~~” 不明意味的低吼声忽然传来，凌歧眸子暴睁，瞳孔微微收缩！ 空气在流动，淡淡的腐臭一直都未消失，有身上的，有地上的。 仔细分辨，他却能闻到另一股更浓郁的恶臭正缓慢而坚定的传来！ 风之优雅发挥着作用，虽然难以告诉他敌人是什么，也让他本来邯郸学步的潜行动作变得有韵味起来！ 他第六章地精巢穴？ 打地精，我们要准备好武器。 打地精，我们要操练好本领。 打地精，我们要瞄准它们的脑袋。 打地精，我们要... 先要找到它们！ 地精这玩意儿，就和土拨鼠一样，用力一敲，它就缩了。 当然，这些都是凌歧从书上看来的。 就目前而言，脚下蜿蜒隧道通向的未知生物巢穴，聚集着疑似地精的生物，也只在身高上和被人写烂了的哥布林相似。 它们会不会胆小如鼠，它们会不会一拥而上顷刻又溃不成军，天知道。 穿过一个七八米见方的小厅，接着又是一条曲曲折折的隧道。 你不能指望地精能把巢穴建的多好，即便这里本来就是一处天然的洞窟，仅仅需要稍加改良。 一路上可以见到不少劣质瓦罐，甚至还有一些烂木桶，里面储存着怪物们必要的“生活用品”——一些简陋的工具、碎布片、不明用途的白色块状固体、以及少量来历不明的腐肉... 确定这里有食腐生物存在，凌歧并没有太过惊讶，也许连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战斗的确能够让人快速成长，即便对象只是些可怜的老鼠。 他放轻脚步，弓着身子，像盗贼一样潜行...额，是像他所知，大多数游戏中盗贼们潜行时的猥琐样子。 至于有没有用，尚不清楚，至少神秘声音没有承认他“领悟”了某种潜行技能。 地精老巢，里面当然不会有太多适合人类使用的东西，一路上的毫无收获，未出其预料，幸好必要的食物和饮水危机尚未到来。 一条条通道里都插着零星的火把，或竖在地上，或斜插在墙壁内侧，虽然光线很昏暗，对于并没患过夜盲症的凌歧，倒也足够了。 七拐八弯的道路还是让他有些庆幸，比起尚未谋面的地精，他更担心身后的追兵，那是一股他完全无法抗衡的力量。 轻轻走着，来到又一处岔路尽头，凌歧正待转过拐角。 “呃~” “呃~~~~” “吼~~~” 不明意味的低吼声忽然传来，凌歧眸子暴睁，瞳孔微微收缩！ 空气在流动，淡淡的腐臭一直都未消失，有身上的，有地上的。 仔细分辨，他却能闻到另一股更浓郁的恶臭正缓慢而坚定的传来！ 风之优雅发挥着作用，虽然难以告诉他敌人是什么，也让他本来邯郸学步的潜行动作变得有韵味起来！ 他第六章地精巢穴？ 打地精，我们要准备好武器。 打地精，我们要操练好本领。 打地精，我们要瞄准它们的脑袋。 打地精，我们要... 先要找到它们！ 地精这玩意儿，就和土拨鼠一样，用力一敲，它就缩了。 当然，这些都是凌歧从书上看来的。 就目前而言，脚下蜿蜒隧道通向的未知生物巢穴，聚集着疑似地精的生物，也只在身高上和被人写烂了的哥布林相似。 它们会不会胆小如鼠，它们会不会一拥而上顷刻又溃不成军，天知道。 穿过一个七八米见方的小厅，接着又是一条曲曲折折的隧道。 你不能指望地精能把巢穴建的多好，即便这里本来就是一处天然的洞窟，仅仅需要稍加改良。 一路上可以见到不少劣质瓦罐，甚至还有一些烂木桶，里面储存着怪物们必要的“生活用品”——一些简陋的工具、碎布片、不明用途的白色块状固体、以及少量来历不明的腐肉... 确定这里有食腐生物存在，凌歧并没有太过惊讶，也许连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战斗的确能够让人快速成长，即便对象只是些可怜的老鼠。 他放轻脚步，弓着身子，像盗贼一样潜行...额，是像他所知，大多数游戏中盗贼们潜行时的猥琐样子。 至于有没有用，尚不清楚，至少神秘声音没有承认他“领悟”了某种潜行技能。 地精老巢，里面当然不会有太多适合人类使用的东西，一路上的毫无收获，未出其预料，幸好必要的食物和饮水危机尚未到来。 一条条通道里都插着零星的火把，或竖在地上，或斜插在墙壁内侧，虽然光线很昏暗，对于并没患过夜盲症的凌歧，倒也足够了。 七拐八弯的道路还是让他有些庆幸，比起尚未谋面的地精，他更担心身后的追兵，那是一股他完全无法抗衡的力量。 轻轻走着，来到又一处岔路尽头，凌歧正待转过拐角。 “呃~” “呃~~~~” “吼~~~” 不明意味的低吼声忽然传来，凌歧眸子暴睁，瞳孔微微收缩！ 空气在流动，淡淡的腐臭一直都未消失，有身上的，有地上的。 仔细分辨，他却能闻到另一股更浓郁的恶臭正缓慢而坚定的传来！ 风之优雅发挥着作用，虽然难以告诉他敌人是什么，也让他本来邯郸学步的潜行动作变得有韵味起来！ 他 第六章 地精巢穴？ 第六章地精巢穴？ 打地精，我们要准备好武器。 打地精，我们要操练好本领。 打地精，我们要瞄准它们的脑袋。 打地精，我们要... 先要找到它们！ 地精这玩意儿，就和土拨鼠一样，用力一敲，它就缩了。 当然，这些都是凌歧从书上看来的。 就目前而言，脚下蜿蜒隧道通向的未知生物巢穴，聚集着疑似地精的生物，也只在身高上和被人写烂了的哥布林相似。 它们会不会胆小如鼠，它们会不会一拥而上顷刻又溃不成军，天知道。 穿过一个七八米见方的小厅，接着又是一条曲曲折折的隧道。 你不能指望地精能把巢穴建的多好，即便这里本来就是一处天然的洞窟，仅仅需要稍加改良。 一路上可以见到不少劣质瓦罐，甚至还有一些烂木桶，里面储存着怪物们必要的“生活用品”——一些简陋的工具、碎布片、不明用途的白色块状固体、以及少量来历不明的腐肉... 确定这里有食腐生物存在，凌歧并没有太过惊讶，也许连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战斗的确能够让人快速成长，即便对象只是些可怜的老鼠。 他放轻脚步，弓着身子，像盗贼一样潜行...额，是像他所知，大多数游戏中盗贼们潜行时的猥琐样子。 至于有没有用，尚不清楚，至少神秘声音没有承认他“领悟”了某种潜行技能。 地精老巢，里面当然不会有太多适合人类使用的东西，一路上的毫无收获，未出其预料，幸好必要的食物和饮水危机尚未到来。 一条条通道里都插着零星的火把，或竖在地上，或斜插在墙壁内侧，虽然光线很昏暗，对于并没患过夜盲症的凌歧，倒也足够了。 七拐八弯的道路还是让他有些庆幸，比起尚未谋面的地精，他更担心身后的追兵，那是一股他完全无法抗衡的力量。 轻轻走着，来到又一处岔路尽头，凌歧正待转过拐角。 “呃~” “呃~~~~” “吼~~~” 不明意味的低吼声忽然传来，凌歧眸子暴睁，瞳孔微微收缩！ 空气在流动，淡淡的腐臭一直都未消失，有身上的，有地上的。 仔细分辨，他却能闻到另一股更浓郁的恶臭正缓慢而坚定的传来！ 风之优雅发挥着作用，虽然难以告诉他敌人是什么，也让他本来邯郸学步的潜行动作变得有韵味起来！ 他第六章地精巢穴？ 并未注意到，随着心跳加快，精神力高度集中，他胸口挂着的红宝石吊坠正在微微发亮，周身的和风轻柔的矫正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他未曾关注的属性面板上，基础技能栏里，基础潜行的字样若隐若现，模模糊糊。 心无旁骛，偶遇大只怪物的凌歧既紧张又激动。 巨鼠污血泼面的洗礼还是很有好处的，至少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在短时间内无视这种恶臭。 也许是加速的心跳引起了不明存在的注意，又或者其实对方早就锁定了他，而他的止步不前反是刺激了对手！ “吼！！” 又是一阵低吼，快速接近，恶臭扑鼻之际，凌歧猛的抽身后退，剑已在前！ 随着由极近到极动的变化，势如脱兔的凌歧终于看清，前方阴暗的角落里忽然扑出一具人形生物，一具腐烂的尸体！ “丧尸？？？！” 凌歧不敢让尸体接近，不少科幻猜想中都有这样一个共识，丧尸这种生物满身是毒，穿着防护服作战都难免被感染，别说他几乎是光着膀子。 就算这不是丧尸，只看那腐烂程度，怕是也多少带上了一些瘟疫病毒，这可不是活物身上概率性携带的疫病，凌歧也不认为自己尚低于正常男性平均水准的体质能够免疫疫病！ 围着僵尸打转儿，寻找着动手的机会。 力气虽然没有变大，敏捷虽然没有增加，风之优雅令他动作更加流畅，这是无关属性的灵巧。 就像穿上了最新型的外骨骼作战装甲，就在僵尸前扑之际，凌歧凌空一跃，斜着飘开两三米。 一闪之间，非但避开了死尸的扑击，更让到了它的侧面，进步就能出击！ 他从未接受过任何正规战斗训练，这些动作都是下意识完成的。他只以为是风之优雅的作用，他又岂想，风怎么会有意识呢？ 也不知是风扭曲了呈像，还是集中的意识临时提高了视力。 几米外由于扑空暂时僵直的死尸，仿若近在咫尺。 那种狰狞、那种恶心、就连它脸上挂着的蛆虫、腐烂隐现白骨的喉咙，都好似触手可及！ 这种感觉，在这样的时候，正常人怕是都要吐出来。 凌歧也想吐，偏偏又觉有些兴奋，热血沸腾！那是经过最初的洗礼后，残余下对战斗的渴望！对杀戮的兴奋！ “死！！！” 什么理智，什么害怕染上瘟疫，什么恶心，统统丢到一边！ 想都没想，凌歧眸子里闪过一丝暴虐，压抑已久的杀意勃第六章地精巢穴？ 然涌现，恰如他脱兔般的动作！ 以比最初逼近格兰特时、快了起码一倍的速度，以比那狼狈的姿势、优雅起码十倍的动作。 惯性硬直状态的僵尸，连偏头都做不到，直接被他欺近，一剑刺穿了脖子！ 这还不止，也不知是风的引导，还是大脑中残留的些许片段，凌歧竟似女队长轻灵剑舞，靠着身体疾冲带来的力量带动了剑刃，旋动剑身，轻易将僵尸整个脑袋割了下来！而后自侧面暴退！ 窜、刺、旋、退！ 一气呵成！ 噗通！ 僵尸的脑袋落在地上，身体倒了下去，几步外的凌歧也是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没能站稳！ “呼哧！呼哧！” 大口喘着粗气，凌歧本来微白的面庞，更加苍白，额头上突起一丝丝青筋。 疲惫、恶心，就像是失血过多，空气里浓郁的腐臭亦加深了这些负面状态。 呕！ 凌歧终是忍不住又一次干呕起来，好半响，这才觉得舒坦些，可是随即便注意到空气里弥漫着比粪坑还要浓郁百倍的恶臭！ 凌歧蹙眉，他能够清晰的分辨出，方才的负面状态，根本不只是由于受不了周围恶劣的气味，更是身体本能的虚弱！ 勉强支起身子，用力撕了块衣襟，擦掉短剑上的污秽。 他有些担心，是不是先前误饮的毒血，让他沾染上了某种疾病，打开属性面板，却没有得到提示。 他不曾发现，就在方才，他杀意大炽时，胸前挂着的吊坠，猛然变得猩红，像是侵染鲜血！ 可惜当他收拾心情低头打量魔法护符的时候，大块红色宝石上流转着的微光，早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它红的深沉，红的璀璨，像是得到了某种满足。 看了看倒在身前地上那具恶心的无头尸体，凌歧凌乱着脚步绕开，快速离去！ 所幸在这种亡灵盘踞的地方，附近应该不会有地精出没吧。 只是，这里真的是地精巢穴吗？ 凌歧有些怀疑，平复了心绪，渐渐加快脚步。 洞窟里的隧道交叉极多，时不时会有一些稍大的空间出现，里面总能看到生物出没的痕迹，只是走了半个小时，他甚至连一只老鼠都没遇到。 在某间“储藏室”，凌歧找到了一套破旧毛皮甲，甚至还有一双快磨烂的皮靴，总算把身上肮脏的囚服换了下来。 虽然风之优雅已经起到了身体恒温的作用，但毛皮甲怎么看都比囚服靠谱，多少也算添了些第六章地精巢穴？ 防御力，多些安全感。 更可喜的是，他竟然还在一处应该是“餐厅”的地方，发现了某个矮木桌上摆放着的几个已经开始脱水的苹果！ 这些从前都该丢进垃圾桶的东西，立刻被他笑纳了。 饥渴的感觉催促着他快点把这些苹果吃掉，嘴角带着腐臭的腥味却让他实在没什么胃口。 而且从理智上来讲，下一次找到食物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现在身体远没达到极限，没必要浪费。 最终，他还是找了块尚算干净的破布，零时做了个简易的包袱，将食物绑在身后。 做完这一切，凌歧不禁摇了摇头。 要说神秘声音的确神奇，但委实吝啬，既然要他做任务，好歹给一些基础装备，空间戒指什么的。 他这游戏世界的玩家，实在混的凄惨。 抛开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凌歧继续前进。 苹果是意外之喜，如果没有堆在一旁的累累白骨、人类的骸骨，也许，他的心情会更好。 只是，走了那么远，为什么还是没有遇到地精呢？ 难道—— 凌歧的猜想没有持续太久，当来到一处尤其宽敞的洞穴，另一扇木质小门，出现在他的眼前！ 思及他进入巢穴的位置，意外坍塌的石壁，以及那口干涸的水井，凌歧若有所思。 门没上锁，推门钻入，后面的空间要比先前狭小很多，好在高也足有两米，不至于碰头。 刚刚走出去不远，大概还不到一百米，两三个转弯。 叽叽喳喳的喧闹声，远远传来！ 学着方才的姿势，猫着腰，放轻脚步，仍旧不好看，但比开始流畅很多。 凌歧悄然朝着声源靠近！ “嘶~！” 偷偷露出半张脸，贴着墙角朝前窥望，凌歧冷汗直冒。 一、二、三、四、五、六！ 整整六只地精，或者说六只疑为地精的生物，正在一处足有两百平米的洞窟广场里，围着中央巨大的篝火堆跳舞！ 不！不是六只！ 目光注视着火焰，在那跃动着的红色精灵背后，还有个若隐若现的佝偻身影！ 那是个盘坐在远处的老地精！腿上横放着木杖的老地精！ 凌歧缩回了脑袋，额头上滴出几滴汗水！ 六只地精，小心一些，靠着偷袭，还有魔法项链作为依仗，远不足以让凌歧止步。 但是，那个该死的老地精，摆在它腿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拐杖！第六章地精巢穴？ 杖头闪烁着蓝色的电弧，仿佛都能听到空气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那是一支法杖！！！ 地精法师？萨满？ 谁在乎！ 也许以前的凌歧会觉得法师只是战斗职业的一种，和弓箭手没什么区别。 但现在正在享受魔法带来增益效果的他，却根本不会有那么幼稚的想法，他很清楚法术的威力！ 这可不是游戏，没有游戏公司来平衡各职业间技能收益的问题，在战斗中法职者天生就有巨大的优势！ 尤其他还记得那个刺客法师，释放火球术的威力，就算不计最后的特别爆发，普通火球瞬间释放的能量也不会比手雷来的差！ 看到那根明显蕴含着闪电力量的法杖，凌歧打起了退堂鼓，那不是他能力敌的力量！ 回头看了看身后，只有一条通道，打鼓的心却渐渐平静下来。 退，又能退到哪里？ 前有狼后有虎，怎么选都是险中求胜！ “又有什么事情，是没有风险的！何况...” 凌歧咬牙，做出决定，再度悄悄观察了大厅一眼，撇过老地精的目光闪过一道锐利、以及贪婪。 他悄悄退到通道深处，在某个拐角潜伏起来。 就像之前他遇到的僵尸，如果不是他提前嗅到味道，兜头撞上的话，事情又会怎样？ 不过这一次有准备的是他，而他不会发出半点声音...第七章怀疑，别无选择！ 等待是漫长的，等待也是无聊的。等男人的女人和等女人的男人，假如不是有着最初的期待、邂逅，多半也容易抓狂。 所以千万不要让异性等你，当然也不要去约那些总是迟到的异性，守时很重要。 只有一类人永远不会为了等待而焦虑、或者厌倦。 他们是，黑夜中的王者！ 凌歧没有接受过杀手训练，他对时间并不麻木。 然而初次狩猎的兴奋，回忆杀戮时奇异的感觉，都足矣冲淡无聊。 这不是遭遇战，而是有预谋的刺杀。 这甚至不是当初他蓄谋旬月，杀人不见血的恐怖行动。 这是血淋淋的残酷，肉眼可见的死亡！ “可惜，对手只是地精。” 脑海中闪过这样莫名的念头，胸口的护符传递来一阵阵力量。 凌歧忽然皱了下眉头，想到一件事情。 “假如魔法物品总能保持恒定的输出效果，那么它的能量源头又是什么，是不是也有‘保质期’？” 在他所处的时代，对于拥被动效果的魔法物品，都有一个相对统一的称呼、叫做固化魔法物品。 固化，这两个字已经很好的说明了问题，也就是说，在那种概念里，默认的魔法物品效果都是在后来被加固上去，也许是通过法阵，也许是通过铭文，总之不是天生的。 天然的能量从来不会用之不竭，除非构成一个循环，至少也要有来源。 捏了捏胸前护符，联想着神秘声音对它的描述——红色疾风之力、不小的秘密。 红色的风... 细细打量吊坠上的纹理，仿佛当真是一颗从未刻意打磨过的血色宝石，更别提铭刻符文或者法阵了。 凌歧对魔法一无所知，这不表示他就无知。 若有所思之际，他感觉自己已经抓到了脉络，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却打断了这个思路。 “来了！” 他平缓着呼吸，让心跳都变得若有若无。 他学的很快，真的很适合去做盗贼、或是刺客。 但第七章怀疑，别无选择！ 等待是漫长的，等待也是无聊的。等男人的女人和等女人的男人，假如不是有着最初的期待、邂逅，多半也容易抓狂。 所以千万不要让异性等你，当然也不要去约那些总是迟到的异性，守时很重要。 只有一类人永远不会为了等待而焦虑、或者厌倦。 他们是，黑夜中的王者！ 凌歧没有接受过杀手训练，他对时间并不麻木。 然而初次狩猎的兴奋，回忆杀戮时奇异的感觉，都足矣冲淡无聊。 这不是遭遇战，而是有预谋的刺杀。 这甚至不是当初他蓄谋旬月，杀人不见血的恐怖行动。 这是血淋淋的残酷，肉眼可见的死亡！ “可惜，对手只是地精。” 脑海中闪过这样莫名的念头，胸口的护符传递来一阵阵力量。 凌歧忽然皱了下眉头，想到一件事情。 “假如魔法物品总能保持恒定的输出效果，那么它的能量源头又是什么，是不是也有‘保质期’？” 在他所处的时代，对于拥被动效果的魔法物品，都有一个相对统一的称呼、叫做固化魔法物品。 固化，这两个字已经很好的说明了问题，也就是说，在那种概念里，默认的魔法物品效果都是在后来被加固上去，也许是通过法阵，也许是通过铭文，总之不是天生的。 天然的能量从来不会用之不竭，除非构成一个循环，至少也要有来源。 捏了捏胸前护符，联想着神秘声音对它的描述——红色疾风之力、不小的秘密。 红色的风... 细细打量吊坠上的纹理，仿佛当真是一颗从未刻意打磨过的血色宝石，更别提铭刻符文或者法阵了。 凌歧对魔法一无所知，这不表示他就无知。 若有所思之际，他感觉自己已经抓到了脉络，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却打断了这个思路。 “来了！” 他平缓着呼吸，让心跳都变得若有若无。 他学的很快，真的很适合去做盗贼、或是刺客。 但第七章怀疑，别无选择！ 等待是漫长的，等待也是无聊的。等男人的女人和等女人的男人，假如不是有着最初的期待、邂逅，多半也容易抓狂。 所以千万不要让异性等你，当然也不要去约那些总是迟到的异性，守时很重要。 只有一类人永远不会为了等待而焦虑、或者厌倦。 他们是，黑夜中的王者！ 凌歧没有接受过杀手训练，他对时间并不麻木。 然而初次狩猎的兴奋，回忆杀戮时奇异的感觉，都足矣冲淡无聊。 这不是遭遇战，而是有预谋的刺杀。 这甚至不是当初他蓄谋旬月，杀人不见血的恐怖行动。 这是血淋淋的残酷，肉眼可见的死亡！ “可惜，对手只是地精。” 脑海中闪过这样莫名的念头，胸口的护符传递来一阵阵力量。 凌歧忽然皱了下眉头，想到一件事情。 “假如魔法物品总能保持恒定的输出效果，那么它的能量源头又是什么，是不是也有‘保质期’？” 在他所处的时代，对于拥被动效果的魔法物品，都有一个相对统一的称呼、叫做固化魔法物品。 固化，这两个字已经很好的说明了问题，也就是说，在那种概念里，默认的魔法物品效果都是在后来被加固上去，也许是通过法阵，也许是通过铭文，总之不是天生的。 天然的能量从来不会用之不竭，除非构成一个循环，至少也要有来源。 捏了捏胸前护符，联想着神秘声音对它的描述——红色疾风之力、不小的秘密。 红色的风... 细细打量吊坠上的纹理，仿佛当真是一颗从未刻意打磨过的血色宝石，更别提铭刻符文或者法阵了。 凌歧对魔法一无所知，这不表示他就无知。 若有所思之际，他感觉自己已经抓到了脉络，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却打断了这个思路。 “来了！” 他平缓着呼吸，让心跳都变得若有若无。 他学的很快，真的很适合去做盗贼、或是刺客。 但第七章怀疑，别无选择！ 等待是漫长的，等待也是无聊的。等男人的女人和等女人的男人，假如不是有着最初的期待、邂逅，多半也容易抓狂。 所以千万不要让异性等你，当然也不要去约那些总是迟到的异性，守时很重要。 只有一类人永远不会为了等待而焦虑、或者厌倦。 他们是，黑夜中的王者！ 凌歧没有接受过杀手训练，他对时间并不麻木。 然而初次狩猎的兴奋，回忆杀戮时奇异的感觉，都足矣冲淡无聊。 这不是遭遇战，而是有预谋的刺杀。 这甚至不是当初他蓄谋旬月，杀人不见血的恐怖行动。 这是血淋淋的残酷，肉眼可见的死亡！ “可惜，对手只是地精。” 脑海中闪过这样莫名的念头，胸口的护符传递来一阵阵力量。 凌歧忽然皱了下眉头，想到一件事情。 “假如魔法物品总能保持恒定的输出效果，那么它的能量源头又是什么，是不是也有‘保质期’？” 在他所处的时代，对于拥被动效果的魔法物品，都有一个相对统一的称呼、叫做固化魔法物品。 固化，这两个字已经很好的说明了问题，也就是说，在那种概念里，默认的魔法物品效果都是在后来被加固上去，也许是通过法阵，也许是通过铭文，总之不是天生的。 天然的能量从来不会用之不竭，除非构成一个循环，至少也要有来源。 捏了捏胸前护符，联想着神秘声音对它的描述——红色疾风之力、不小的秘密。 红色的风... 细细打量吊坠上的纹理，仿佛当真是一颗从未刻意打磨过的血色宝石，更别提铭刻符文或者法阵了。 凌歧对魔法一无所知，这不表示他就无知。 若有所思之际，他感觉自己已经抓到了脉络，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却打断了这个思路。 “来了！” 他平缓着呼吸，让心跳都变得若有若无。 他学的很快，真的很适合去做盗贼、或是刺客。 但 第七章 怀疑，别无选择！ 第七章怀疑，别无选择！ 等待是漫长的，等待也是无聊的。等男人的女人和等女人的男人，假如不是有着最初的期待、邂逅，多半也容易抓狂。 所以千万不要让异性等你，当然也不要去约那些总是迟到的异性，守时很重要。 只有一类人永远不会为了等待而焦虑、或者厌倦。 他们是，黑夜中的王者！ 凌歧没有接受过杀手训练，他对时间并不麻木。 然而初次狩猎的兴奋，回忆杀戮时奇异的感觉，都足矣冲淡无聊。 这不是遭遇战，而是有预谋的刺杀。 这甚至不是当初他蓄谋旬月，杀人不见血的恐怖行动。 这是血淋淋的残酷，肉眼可见的死亡！ “可惜，对手只是地精。” 脑海中闪过这样莫名的念头，胸口的护符传递来一阵阵力量。 凌歧忽然皱了下眉头，想到一件事情。 “假如魔法物品总能保持恒定的输出效果，那么它的能量源头又是什么，是不是也有‘保质期’？” 在他所处的时代，对于拥被动效果的魔法物品，都有一个相对统一的称呼、叫做固化魔法物品。 固化，这两个字已经很好的说明了问题，也就是说，在那种概念里，默认的魔法物品效果都是在后来被加固上去，也许是通过法阵，也许是通过铭文，总之不是天生的。 天然的能量从来不会用之不竭，除非构成一个循环，至少也要有来源。 捏了捏胸前护符，联想着神秘声音对它的描述——红色疾风之力、不小的秘密。 红色的风... 细细打量吊坠上的纹理，仿佛当真是一颗从未刻意打磨过的血色宝石，更别提铭刻符文或者法阵了。 凌歧对魔法一无所知，这不表示他就无知。 若有所思之际，他感觉自己已经抓到了脉络，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却打断了这个思路。 “来了！” 他平缓着呼吸，让心跳都变得若有若无。 他学的很快，真的很适合去做盗贼、或是刺客。 但第七章怀疑，别无选择！ 他眼眸中四溢的光彩轻易出卖了平静的伪装！ 那是一种对战斗的期待，对鲜血的热忱！ 叱！ 空气被撕裂，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灿烂像是一条银色的毒蛇！ 一共有两只地精走来，第一只刚刚露出半个身子，凌歧就动了！ 银光撕开了喉咙，伤口蔓延至半个脖子，血雾喷溅。 哼也没哼一声，一条生命就此凋零！ 第二个地精还弄不清情况，只见拐角窜出一团人形，而后走在前面的同伴僵了一下。 它还没来得及询问或者呼救，撞向一侧墙壁的人形活似一堆胶体，又是猛地一弹，一线银光快速在瞳孔中扩散！ 一点寒光先行，而后刃出如龙！ 噗通！噗通！噗通！ 三声闷响，俱是物体倒地。 没能完成预计好的扶住地精尸体缓置动作，凌歧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两只地精，一只被割喉，血洒的到处都是，喷泉一般。 另一只眼睛上插着一柄短剑，整个脑袋都被刺穿，底下暗红流了一滩。 凌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萎顿在墙边，微微抽搐。 他低着头，终于看到了项链吊坠上渐渐消失的猩红微光！ 红色疾风！红色疾风！红色的风！不就是腥风！ 瑞娜尔特的爆发，莫非根本就不只是天赋！ 难道，这条项链，这条护符，还会吸血不成！！！ 有别于剧烈运动后产生的疲惫，对于失血过多的痉挛凌歧并不陌生，一而再再而三的副作用，只要不是傻子都会注意到不妥之处。 他思绪纷乱，咬牙忍受着痛苦，比前次恶心剧烈多的痛楚，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又一个疑问。 那为什么女护卫带着没事？为什么他最开始带着没事？为什么神秘声音没有提示！莫非他也会像那个女人一样惨死？！ 种种滋味、负面状态甚至干扰了他的思维。 他企图呼出属性面板，可精神根本无法集中，连这最简单的行为都做不到。 整第七章怀疑，别无选择！ 整半刻，凌歧方才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可还是觉得一阵阵虚弱，饥饿！ 饥饿，像是潮水滚滚涌来，一阵一阵，愈来愈烈，最终压倒了所有理性。 顾不得前一刻还在纠结的人物状态问题，顾不得满身血污和尘土。 像是饿到濒死的灾民，他这时什么都做不了，脑子一片空白，好悬忍住了朝地精尸体扑去的**，爬到墙角，连拉带扯解开预先藏在暗处的包袱，拿起半脱水的苹果就咬，几口吃掉。 好几个苹果下肚，他这才觉得好受些。随即惊醒，一面呼出属性面板，一面扯住脖子上的项链，作势欲扔。 可当他目光一瞥，看到躺在地上的两具伏尸，他犹豫了！ 没有这条项链，在这个疯狂的世界，在这个肮脏的地精巢穴，他又能撑多久？！ 回想着几次爆发出的力量，最近的效果明显比第一次强得多，随之也产生了更强的副作用。 他当然可以用魔法力量的影响逐渐加深这种理由来安慰自己，可惜他能明显感觉到方才爆发出的异力和风之优雅那种徐徐加持的buff状态不同。 他不知道这种爆发是否也是风之优雅这个魔法的附加效果，听名字却是不像。 他只知道，进入战斗状态后，他能爆发出的力量越强，副作用也越大！ 这不是固化魔法的表现形式，更像是某些邪器中蕴含的邪能爆发！ 他这时试着挥动短剑，很流畅，动作很标准，也很优雅，但完全没有那种惊鸿一击的畅快！ 那么，究竟是什么带来了那种变化？ 为何前后会有如此明显的差异！ 难道，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 或者是... 心态？专注程度？ 第一次战斗，他很茫然，莫名其妙就杀死了三只巨鼠，当时根本就来不及产生杀意，就和他方才挥剑一样。 第二次、第三次——尤其是第三次！ 他是在为杀戮而杀戮，他专注于战斗，他在动手时存着的就是对血腥的渴望！ 莫非，正是这种嗜血的念头，引起了魔法吊坠的变化？第七章怀疑，别无选择！ 开什么玩笑，这是魔法饰品，又不是魔器！ 没有验证，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对于魔法一无所知的他，只能靠着猜测来权衡。 然而，看着地上那两具尸体，凌歧握着吊坠的手却渐渐放下。 这已经不需要权衡！ 如此干脆利落的杀伐，他甚至怀疑，在那种状态下，就算面对刀锋卫士，他也未必不能抗衡一二。 想着最开始被格兰瑞轻易打倒，瑞娜尔特不屑的眼神，还有后来包鲁斯毫不掩饰的憎恨。 他没有去权衡的余地！ 注意到毫无变化的个人属性面板，凌歧默然，也许是时间太久，副作用已经消失，也许神秘声音也不是万能的。 他又被上了一课。 尸体落地的声音未曾引来更多敌人，被故事描述过许多次的情节，未能和现实重叠。 凌歧庆幸着，放弃了藏尸的打算。 他已经能够确定，这些生物就是地精，至少和魔幻猜想中处于食物链底层的哥布林没多大差别，都很弱。 基本上，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士兵，仅仅受过一些简单的军事训练，只要有一把合适的武器，一件足够坚韧的皮甲，再克服胆怯，单挑干掉这种身高不超过一米四的生物都不会有太大问题，最多挂点彩。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地精都那么弱，还是说地精社会和人类世界一样，也有强弱之别。第八章尝试与疯魔 踏着血泊，凌歧慢慢朝着前方走去。 只要解决掉那头地精祭祀或是地精法师，有着风之优雅加持的他，必然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前提是别再有那些该死的副作用！ 如果说世界上真有命运，或者命运之神。那么当他死而重生，多半正是受到了命运之神的眷顾。简而言之，他的隐藏幸运值，肯定比别人高些。 心中正想着如何把地精萨满弄死，就在最后一个拐角处，眼看要进入大厅。 叽叽喳喳。 一阵略显沙哑苍老的声响，缓缓接近！ “这么巧？！” 凌歧笑了，他方才还在考虑，要不要设些陷阱，目标这就送上门了！ 贴着墙根站好，就和他方才做过的一样。 准备少了些，时机却更巧妙。 斜插在墙壁上的昏黄火把释放着暖色的光，下方是一小片黑暗，正好遮住了凌歧的身影。 他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在阴影中显得如此诡谲。 还不到半天，那个遇到战斗手忙脚乱的男人似乎已经远去！ 确定了这些地精战力不高，拥有风之优雅的他，确也有镇定的资格。 就算不慎被发现了，他也完全可以借助地利，狭窄的通道将它们一一击杀。 唯一可虑只是魔法，还好闪电一般不会像火球一样爆裂溅射，就是不知道魔法闪电是不是会像真的闪电一样迅雷不及掩耳。 崎岖狭长的隧道是天然的战场，他暗暗提醒自己，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对手，更只是一群可怜的地精。 声音已经很接近了，最后的等待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背后泥石传来冷硬的感觉，鼻子里闻到是一股淡淡的土腥。 这里的空气要比方才经过的地方清新一些，看来大厅里多半有通风处。 近了！更近了！地精身上的臭味开始变的浓郁！ 握紧手中短剑，他的思绪开始恍惚。 “假如，有柄弓弩，那该多好！” 比起完全不懂的剑法，要靠着第八章尝试与疯魔 踏着血泊，凌歧慢慢朝着前方走去。 只要解决掉那头地精祭祀或是地精法师，有着风之优雅加持的他，必然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前提是别再有那些该死的副作用！ 如果说世界上真有命运，或者命运之神。那么当他死而重生，多半正是受到了命运之神的眷顾。简而言之，他的隐藏幸运值，肯定比别人高些。 心中正想着如何把地精萨满弄死，就在最后一个拐角处，眼看要进入大厅。 叽叽喳喳。 一阵略显沙哑苍老的声响，缓缓接近！ “这么巧？！” 凌歧笑了，他方才还在考虑，要不要设些陷阱，目标这就送上门了！ 贴着墙根站好，就和他方才做过的一样。 准备少了些，时机却更巧妙。 斜插在墙壁上的昏黄火把释放着暖色的光，下方是一小片黑暗，正好遮住了凌歧的身影。 他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在阴影中显得如此诡谲。 还不到半天，那个遇到战斗手忙脚乱的男人似乎已经远去！ 确定了这些地精战力不高，拥有风之优雅的他，确也有镇定的资格。 就算不慎被发现了，他也完全可以借助地利，狭窄的通道将它们一一击杀。 唯一可虑只是魔法，还好闪电一般不会像火球一样爆裂溅射，就是不知道魔法闪电是不是会像真的闪电一样迅雷不及掩耳。 崎岖狭长的隧道是天然的战场，他暗暗提醒自己，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对手，更只是一群可怜的地精。 声音已经很接近了，最后的等待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背后泥石传来冷硬的感觉，鼻子里闻到是一股淡淡的土腥。 这里的空气要比方才经过的地方清新一些，看来大厅里多半有通风处。 近了！更近了！地精身上的臭味开始变的浓郁！ 握紧手中短剑，他的思绪开始恍惚。 “假如，有柄弓弩，那该多好！” 比起完全不懂的剑法，要靠着第八章尝试与疯魔 踏着血泊，凌歧慢慢朝着前方走去。 只要解决掉那头地精祭祀或是地精法师，有着风之优雅加持的他，必然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前提是别再有那些该死的副作用！ 如果说世界上真有命运，或者命运之神。那么当他死而重生，多半正是受到了命运之神的眷顾。简而言之，他的隐藏幸运值，肯定比别人高些。 心中正想着如何把地精萨满弄死，就在最后一个拐角处，眼看要进入大厅。 叽叽喳喳。 一阵略显沙哑苍老的声响，缓缓接近！ “这么巧？！” 凌歧笑了，他方才还在考虑，要不要设些陷阱，目标这就送上门了！ 贴着墙根站好，就和他方才做过的一样。 准备少了些，时机却更巧妙。 斜插在墙壁上的昏黄火把释放着暖色的光，下方是一小片黑暗，正好遮住了凌歧的身影。 他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在阴影中显得如此诡谲。 还不到半天，那个遇到战斗手忙脚乱的男人似乎已经远去！ 确定了这些地精战力不高，拥有风之优雅的他，确也有镇定的资格。 就算不慎被发现了，他也完全可以借助地利，狭窄的通道将它们一一击杀。 唯一可虑只是魔法，还好闪电一般不会像火球一样爆裂溅射，就是不知道魔法闪电是不是会像真的闪电一样迅雷不及掩耳。 崎岖狭长的隧道是天然的战场，他暗暗提醒自己，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对手，更只是一群可怜的地精。 声音已经很接近了，最后的等待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背后泥石传来冷硬的感觉，鼻子里闻到是一股淡淡的土腥。 这里的空气要比方才经过的地方清新一些，看来大厅里多半有通风处。 近了！更近了！地精身上的臭味开始变的浓郁！ 握紧手中短剑，他的思绪开始恍惚。 “假如，有柄弓弩，那该多好！” 比起完全不懂的剑法，要靠着第八章尝试与疯魔 踏着血泊，凌歧慢慢朝着前方走去。 只要解决掉那头地精祭祀或是地精法师，有着风之优雅加持的他，必然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前提是别再有那些该死的副作用！ 如果说世界上真有命运，或者命运之神。那么当他死而重生，多半正是受到了命运之神的眷顾。简而言之，他的隐藏幸运值，肯定比别人高些。 心中正想着如何把地精萨满弄死，就在最后一个拐角处，眼看要进入大厅。 叽叽喳喳。 一阵略显沙哑苍老的声响，缓缓接近！ “这么巧？！” 凌歧笑了，他方才还在考虑，要不要设些陷阱，目标这就送上门了！ 贴着墙根站好，就和他方才做过的一样。 准备少了些，时机却更巧妙。 斜插在墙壁上的昏黄火把释放着暖色的光，下方是一小片黑暗，正好遮住了凌歧的身影。 他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在阴影中显得如此诡谲。 还不到半天，那个遇到战斗手忙脚乱的男人似乎已经远去！ 确定了这些地精战力不高，拥有风之优雅的他，确也有镇定的资格。 就算不慎被发现了，他也完全可以借助地利，狭窄的通道将它们一一击杀。 唯一可虑只是魔法，还好闪电一般不会像火球一样爆裂溅射，就是不知道魔法闪电是不是会像真的闪电一样迅雷不及掩耳。 崎岖狭长的隧道是天然的战场，他暗暗提醒自己，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对手，更只是一群可怜的地精。 声音已经很接近了，最后的等待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背后泥石传来冷硬的感觉，鼻子里闻到是一股淡淡的土腥。 这里的空气要比方才经过的地方清新一些，看来大厅里多半有通风处。 近了！更近了！地精身上的臭味开始变的浓郁！ 握紧手中短剑，他的思绪开始恍惚。 “假如，有柄弓弩，那该多好！” 比起完全不懂的剑法，要靠着第八章尝试与疯魔 踏着血泊，凌歧慢慢朝着前方走去。 只要解决掉那头地精祭祀或是地精法师，有着风之优雅加持的他，必然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前提是别再有那些该死的副作用！ 如果说世界上真有命运，或者命运之神。那么当他死而重生，多半正是受到了命运之神的眷顾。简而言之，他的隐藏幸运值，肯定比别人高些。 心中正想着如何把地精萨满弄死，就在最后一个拐角处，眼看要进入大厅。 叽叽喳喳。 一阵略显沙哑苍老的声响，缓缓接近！ “这么巧？！” 凌歧笑了，他方才还在考虑，要不要设些陷阱，目标这就送上门了！ 贴着墙根站好，就和他方才做过的一样。 准备少了些，时机却更巧妙。 斜插在墙壁上的昏黄火把释放着暖色的光，下方是一小片黑暗，正好遮住了凌歧的身影。 他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在阴影中显得如此诡谲。 还不到半天，那个遇到战斗手忙脚乱的男人似乎已经远去！ 确定了这些地精战力不高，拥有风之优雅的他，确也有镇定的资格。 就算不慎被发现了，他也完全可以借助地利，狭窄的通道将它们一一击杀。 唯一可虑只是魔法，还好闪电一般不会像火球一样爆裂溅射，就是不知道魔法闪电是不是会像真的闪电一样迅雷不及掩耳。 崎岖狭长的隧道是天然的战场，他暗暗提醒自己，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对手，更只是一群可怜的地精。 声音已经很接近了，最后的等待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背后泥石传来冷硬的感觉，鼻子里闻到是一股淡淡的土腥。 这里的空气要比方才经过的地方清新一些，看来大厅里多半有通风处。 近了！更近了！地精身上的臭味开始变的浓郁！ 握紧手中短剑，他的思绪开始恍惚。 “假如，有柄弓弩，那该多好！” 比起完全不懂的剑法，要靠着 第八章 尝试与疯魔 第八章尝试与疯魔 踏着血泊，凌歧慢慢朝着前方走去。 只要解决掉那头地精祭祀或是地精法师，有着风之优雅加持的他，必然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前提是别再有那些该死的副作用！ 如果说世界上真有命运，或者命运之神。那么当他死而重生，多半正是受到了命运之神的眷顾。简而言之，他的隐藏幸运值，肯定比别人高些。 心中正想着如何把地精萨满弄死，就在最后一个拐角处，眼看要进入大厅。 叽叽喳喳。 一阵略显沙哑苍老的声响，缓缓接近！ “这么巧？！” 凌歧笑了，他方才还在考虑，要不要设些陷阱，目标这就送上门了！ 贴着墙根站好，就和他方才做过的一样。 准备少了些，时机却更巧妙。 斜插在墙壁上的昏黄火把释放着暖色的光，下方是一小片黑暗，正好遮住了凌歧的身影。 他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在阴影中显得如此诡谲。 还不到半天，那个遇到战斗手忙脚乱的男人似乎已经远去！ 确定了这些地精战力不高，拥有风之优雅的他，确也有镇定的资格。 就算不慎被发现了，他也完全可以借助地利，狭窄的通道将它们一一击杀。 唯一可虑只是魔法，还好闪电一般不会像火球一样爆裂溅射，就是不知道魔法闪电是不是会像真的闪电一样迅雷不及掩耳。 崎岖狭长的隧道是天然的战场，他暗暗提醒自己，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对手，更只是一群可怜的地精。 声音已经很接近了，最后的等待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背后泥石传来冷硬的感觉，鼻子里闻到是一股淡淡的土腥。 这里的空气要比方才经过的地方清新一些，看来大厅里多半有通风处。 近了！更近了！地精身上的臭味开始变的浓郁！ 握紧手中短剑，他的思绪开始恍惚。 “假如，有柄弓弩，那该多好！” 比起完全不懂的剑法，要靠着第八章尝试与疯魔 魔法效果加持，才能找到一些陌生的熟悉感。 从小就爱好射击运动的他，虽然比不得古代职业弓箭手，连神秘声音都没认可他的弓术技巧。但对于弓箭类武器的熟悉，依旧不是刀剑能比！ 胡思乱想时，叽叽喳喳的声音已经连成一片，听起来只有一墙之隔。 战斗前还敢分心，却是凌歧有意为之！ 他要压下心底对血腥的渴望、对厮杀的迫切！ 没人能告诉他，他就自己尝试！ 低头，魔法吊坠没有发亮，依然源源不绝的提供着如常的力量。 凌歧笑了，他本就不需要预料之外的爆发，还是那种会带来无穷后患的。 淡淡的酸臭扑面，一只苍老的地精佝偻着身体转过墙角，他低着头，叽叽喳喳，甚至没有发现贴墙站着的人类！ 棕色的破旧毛皮衣，和本就昏暗灰黄的墙壁融为一色。 地有利、风助势、人心静。 “看来，地精终究只是地精！” 联想到刺客法师敏锐的感知，远远看上一眼就被发现。 眼前的地精实在是昏聩！ 一剑下刺，速度一般，威力一般，然而又稳又准！ 无声无息，冷剑轻松刺穿了老地精的脖子，凌歧笑了，只是笑容很快僵住！ 腹部传来一阵剧痛，老地精孱弱的五感确实让他意外，可对方强悍的生命力更是令他惊骇！ 手臂狠狠用力，老地精的脑袋立时切开了一半，脑浆溅了凌歧一身，这次它终是死透。 但这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凌歧的肚子上插着一截法杖，法杖的犄角犹如锐器，轻易撕开了皮甲，捅破了他的肚皮。 没有闪电，没有火花，没有魔法力量被释放。 这伤势，已经够沉重！肠穿肚烂！ “原来，法杖还可以这么用！” 老地精哼也不哼的临死反击，造成了出乎预料的可观伤害，谁料法职者也能有战士的手段，脖子被捅穿了还能发起反扑。 伤口其实不大，犄角毕竟只刺入一根，但贯穿性的伤势，本就最为麻烦，尤其对于第八章尝试与疯魔 体质一般的凌歧来说，在这种环境下，等于宣判了死刑。 血潺潺流着，凌歧的手脚渐渐冰凉酸麻！ 要死了？又要死了吗？怎么会？怎么会死在这里！ 老地精不是独自走来，它的死亡立刻被追随着发现，意外的伤势导致凌歧未能在第一时间进攻或是撤退，一着不慎全盘皆输。 看着那大叫扑来的地精，以及远处传来几声呼应，凌歧茫然，眼睛兀然通红！ 不！我绝不会死在这里！更不能死在这些肮脏的东西手上！ 死亡的恐惧，对于意外的愤怒，心底回应着命运发出咆哮，这一刻，他的念头无比集中，杀意灌满胸膛！ 暴怒！暴虐！嗜血！残忍！ 胸前红色宝石吊坠光芒绽放，像是一朵盛开的血腥玫瑰！ 伤口处正在流淌的血液遽然回涌，朝着吊坠汇去！ 一把扯掉插在肚皮上的黑木法杖，凌歧低吼一声，掀起一阵腥风，整个人撞向扑来的地精！ 一米八的身高，对上地精，就像成人欺负小孩，抡成一道半圆的短剑，更像是下劈的斧子！ 这一刻，没有优雅，没有灵巧。 这一招，只有野蛮，唯有残暴！ 好似红卫激活了急速突进，虎人发出破胆怒吼，这气势，竟然连由于祭祀死亡陷入疯狂的地精，都被压的一滞！ 本来实力上就有差距，一瞬间的停滞，更是直接判出生死！ 砂锅大的脑袋飞上天空，尚连着小半片身子，腥臭的血雨淋透衣衫，凌歧狰狞的面孔简直看不出半点原本的模样！ “死！！！” 又是一声低吼，抬脚踢飞余下大半具还站着的地精尸体，凌歧暴龙似地迈步转过拐角，迎面就向大厅中正朝他围来的几只地精撞去！ 抡起手臂，法杖如锤擂出，掀翻一只拿着钉锤恰好凌空扑至的地精，几步上前，一脚踩爆他的下体。 嗷嗷怪叫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内，凌歧又侧身避过十几米外另一个地精射来慢悠悠的箭矢。 最后一只地精空着手，和他先前遇到那些一样，竭力跃来，似乎爪牙就是它的武器！第八章尝试与疯魔 “嘿~！！” 狞笑一声，也不知怎么想的，短剑往地上一掷，堪堪钉死了还在挣扎的“爆蛋者”，法杖随手丢到一旁，他竟然同样朝着那只地精扑了过去！ 两眼通红，满脸血污，前额上脖颈间青筋毕露，此刻的凌歧比怪物还像怪物，胸口的吊坠被一团暗红色血液包裹着，散发着猩红的光芒。 仗着更长的手臂，超出不止一筹的敏锐，被魔法加持的灵巧，以及这一刻倍增的基础素质，凌歧一把掐出地精脖子，反手握着就把它当成玩具一样朝着地精弓手投去！ 这些动作野蛮而狂暴，偏又恰到好处，明明是一般力大的人都能做到，九成九偏做不出那种流畅！酣畅淋漓！ 地精太弱了？不，是这一刻的凌歧太强了！ 他的力量，他的体力，根本不再是那可怜的个位数！ 就连地精唯一占优的野性疯狂——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凌歧故意为之。 砸中弓箭地精后，倒霉蛋一头撞在石头上，脑袋稀烂。 两只地精顷刻惨死，倒在地上的地精弓手终于开始恐惧！ 胡乱挥舞着已经锈蚀的铁弓，试图阻挡满身血腥的恶魔靠近。 凌歧红着眼，也不去捡那柄短剑，直接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就那么朝着无助的地精弓手走去...第九章再遇，莫名的敌意！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某些精神病患者天生就不要命，所以他们天生就是优秀的战士... 额，也许吧~ 腹部的伤势不知道何时已经愈合，多半又是魔法的力量。 凌歧平静的注视着狼藉的战场，尤其脚下几乎被他砸成肉糜的地精弓手。 他感到些许恶心。 太野蛮了，太残忍了。 没有失控，没有被催眠，他清醒的知道方才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只是现在回想，又有些无语。 天见可怜，他只是想要宣泄罢了，谁让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魔法的奥秘无穷无尽，也许引起这些变化的已经不止是魔法。 深究为何这次爆发不曾引起反噬，前一刻的自己为何如此暴虐，这些都毫无必要。 现在他还活着，而敌人已经死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打量四周环境，收拾战利品，他做起这些事情来还不够熟练，但已经努力在适应。 大厅很大，除了中央的篝火，周围摆着很多装饰品——地精风格的饰品，一些生物头骨之类。 四处翻找收集，有用的东西依旧寥寥，所幸不是毫无收获。 一根法杖、一柄锈铁钉锤、一把锈铁弓、一壶箭、几瓶不明用途的酒精饮料、两套还算完整的衣服、一小罐碎银块、一撮发针似的玩意儿、一件锁甲背心。 除了法杖的价值不好估量，其他也就银块和锁甲有些价值，战果实在谈不上丰盛。 扯掉身上已经报废的毛皮甲，选了一套相对破旧的衣服，倒了点酒精把体表污血擦了擦。 将另一套不知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灰朴朴的衣服换上，从冒险者摇身一变成为小市民的凌歧，终于知道影视中的西幻世界冒险者为什么个顶个的邋遢，实在是野外条件有限。 钉锤和弓是用不得了，锈蚀的太严重，而且力量不够的话，用铁弓还不如用木弓，难怪地精射手坑爹的可以。 银块被他倒在皮质小袋里，叮叮咚咚的声音清脆悦耳，从货币材质来看，金银在这个世界同样是贵金属。 发针似的东西，像是小偷惯用的开锁器第九章再遇，莫名的敌意！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某些精神病患者天生就不要命，所以他们天生就是优秀的战士... 额，也许吧~ 腹部的伤势不知道何时已经愈合，多半又是魔法的力量。 凌歧平静的注视着狼藉的战场，尤其脚下几乎被他砸成肉糜的地精弓手。 他感到些许恶心。 太野蛮了，太残忍了。 没有失控，没有被催眠，他清醒的知道方才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只是现在回想，又有些无语。 天见可怜，他只是想要宣泄罢了，谁让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魔法的奥秘无穷无尽，也许引起这些变化的已经不止是魔法。 深究为何这次爆发不曾引起反噬，前一刻的自己为何如此暴虐，这些都毫无必要。 现在他还活着，而敌人已经死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打量四周环境，收拾战利品，他做起这些事情来还不够熟练，但已经努力在适应。 大厅很大，除了中央的篝火，周围摆着很多装饰品——地精风格的饰品，一些生物头骨之类。 四处翻找收集，有用的东西依旧寥寥，所幸不是毫无收获。 一根法杖、一柄锈铁钉锤、一把锈铁弓、一壶箭、几瓶不明用途的酒精饮料、两套还算完整的衣服、一小罐碎银块、一撮发针似的玩意儿、一件锁甲背心。 除了法杖的价值不好估量，其他也就银块和锁甲有些价值，战果实在谈不上丰盛。 扯掉身上已经报废的毛皮甲，选了一套相对破旧的衣服，倒了点酒精把体表污血擦了擦。 将另一套不知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灰朴朴的衣服换上，从冒险者摇身一变成为小市民的凌歧，终于知道影视中的西幻世界冒险者为什么个顶个的邋遢，实在是野外条件有限。 钉锤和弓是用不得了，锈蚀的太严重，而且力量不够的话，用铁弓还不如用木弓，难怪地精射手坑爹的可以。 银块被他倒在皮质小袋里，叮叮咚咚的声音清脆悦耳，从货币材质来看，金银在这个世界同样是贵金属。 发针似的东西，像是小偷惯用的开锁器第九章再遇，莫名的敌意！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某些精神病患者天生就不要命，所以他们天生就是优秀的战士... 额，也许吧~ 腹部的伤势不知道何时已经愈合，多半又是魔法的力量。 凌歧平静的注视着狼藉的战场，尤其脚下几乎被他砸成肉糜的地精弓手。 他感到些许恶心。 太野蛮了，太残忍了。 没有失控，没有被催眠，他清醒的知道方才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只是现在回想，又有些无语。 天见可怜，他只是想要宣泄罢了，谁让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魔法的奥秘无穷无尽，也许引起这些变化的已经不止是魔法。 深究为何这次爆发不曾引起反噬，前一刻的自己为何如此暴虐，这些都毫无必要。 现在他还活着，而敌人已经死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打量四周环境，收拾战利品，他做起这些事情来还不够熟练，但已经努力在适应。 大厅很大，除了中央的篝火，周围摆着很多装饰品——地精风格的饰品，一些生物头骨之类。 四处翻找收集，有用的东西依旧寥寥，所幸不是毫无收获。 一根法杖、一柄锈铁钉锤、一把锈铁弓、一壶箭、几瓶不明用途的酒精饮料、两套还算完整的衣服、一小罐碎银块、一撮发针似的玩意儿、一件锁甲背心。 除了法杖的价值不好估量，其他也就银块和锁甲有些价值，战果实在谈不上丰盛。 扯掉身上已经报废的毛皮甲，选了一套相对破旧的衣服，倒了点酒精把体表污血擦了擦。 将另一套不知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灰朴朴的衣服换上，从冒险者摇身一变成为小市民的凌歧，终于知道影视中的西幻世界冒险者为什么个顶个的邋遢，实在是野外条件有限。 钉锤和弓是用不得了，锈蚀的太严重，而且力量不够的话，用铁弓还不如用木弓，难怪地精射手坑爹的可以。 银块被他倒在皮质小袋里，叮叮咚咚的声音清脆悦耳，从货币材质来看，金银在这个世界同样是贵金属。 发针似的东西，像是小偷惯用的开锁器第九章再遇，莫名的敌意！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某些精神病患者天生就不要命，所以他们天生就是优秀的战士... 额，也许吧~ 腹部的伤势不知道何时已经愈合，多半又是魔法的力量。 凌歧平静的注视着狼藉的战场，尤其脚下几乎被他砸成肉糜的地精弓手。 他感到些许恶心。 太野蛮了，太残忍了。 没有失控，没有被催眠，他清醒的知道方才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只是现在回想，又有些无语。 天见可怜，他只是想要宣泄罢了，谁让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魔法的奥秘无穷无尽，也许引起这些变化的已经不止是魔法。 深究为何这次爆发不曾引起反噬，前一刻的自己为何如此暴虐，这些都毫无必要。 现在他还活着，而敌人已经死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打量四周环境，收拾战利品，他做起这些事情来还不够熟练，但已经努力在适应。 大厅很大，除了中央的篝火，周围摆着很多装饰品——地精风格的饰品，一些生物头骨之类。 四处翻找收集，有用的东西依旧寥寥，所幸不是毫无收获。 一根法杖、一柄锈铁钉锤、一把锈铁弓、一壶箭、几瓶不明用途的酒精饮料、两套还算完整的衣服、一小罐碎银块、一撮发针似的玩意儿、一件锁甲背心。 除了法杖的价值不好估量，其他也就银块和锁甲有些价值，战果实在谈不上丰盛。 扯掉身上已经报废的毛皮甲，选了一套相对破旧的衣服，倒了点酒精把体表污血擦了擦。 将另一套不知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灰朴朴的衣服换上，从冒险者摇身一变成为小市民的凌歧，终于知道影视中的西幻世界冒险者为什么个顶个的邋遢，实在是野外条件有限。 钉锤和弓是用不得了，锈蚀的太严重，而且力量不够的话，用铁弓还不如用木弓，难怪地精射手坑爹的可以。 银块被他倒在皮质小袋里，叮叮咚咚的声音清脆悦耳，从货币材质来看，金银在这个世界同样是贵金属。 发针似的东西，像是小偷惯用的开锁器第九章再遇，莫名的敌意！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某些精神病患者天生就不要命，所以他们天生就是优秀的战士... 额，也许吧~ 腹部的伤势不知道何时已经愈合，多半又是魔法的力量。 凌歧平静的注视着狼藉的战场，尤其脚下几乎被他砸成肉糜的地精弓手。 他感到些许恶心。 太野蛮了，太残忍了。 没有失控，没有被催眠，他清醒的知道方才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只是现在回想，又有些无语。 天见可怜，他只是想要宣泄罢了，谁让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魔法的奥秘无穷无尽，也许引起这些变化的已经不止是魔法。 深究为何这次爆发不曾引起反噬，前一刻的自己为何如此暴虐，这些都毫无必要。 现在他还活着，而敌人已经死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打量四周环境，收拾战利品，他做起这些事情来还不够熟练，但已经努力在适应。 大厅很大，除了中央的篝火，周围摆着很多装饰品——地精风格的饰品，一些生物头骨之类。 四处翻找收集，有用的东西依旧寥寥，所幸不是毫无收获。 一根法杖、一柄锈铁钉锤、一把锈铁弓、一壶箭、几瓶不明用途的酒精饮料、两套还算完整的衣服、一小罐碎银块、一撮发针似的玩意儿、一件锁甲背心。 除了法杖的价值不好估量，其他也就银块和锁甲有些价值，战果实在谈不上丰盛。 扯掉身上已经报废的毛皮甲，选了一套相对破旧的衣服，倒了点酒精把体表污血擦了擦。 将另一套不知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灰朴朴的衣服换上，从冒险者摇身一变成为小市民的凌歧，终于知道影视中的西幻世界冒险者为什么个顶个的邋遢，实在是野外条件有限。 钉锤和弓是用不得了，锈蚀的太严重，而且力量不够的话，用铁弓还不如用木弓，难怪地精射手坑爹的可以。 银块被他倒在皮质小袋里，叮叮咚咚的声音清脆悦耳，从货币材质来看，金银在这个世界同样是贵金属。 发针似的东西，像是小偷惯用的开锁器 第九章 再遇，莫名的敌意！ 第九章再遇，莫名的敌意！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某些精神病患者天生就不要命，所以他们天生就是优秀的战士... 额，也许吧~ 腹部的伤势不知道何时已经愈合，多半又是魔法的力量。 凌歧平静的注视着狼藉的战场，尤其脚下几乎被他砸成肉糜的地精弓手。 他感到些许恶心。 太野蛮了，太残忍了。 没有失控，没有被催眠，他清醒的知道方才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只是现在回想，又有些无语。 天见可怜，他只是想要宣泄罢了，谁让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魔法的奥秘无穷无尽，也许引起这些变化的已经不止是魔法。 深究为何这次爆发不曾引起反噬，前一刻的自己为何如此暴虐，这些都毫无必要。 现在他还活着，而敌人已经死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打量四周环境，收拾战利品，他做起这些事情来还不够熟练，但已经努力在适应。 大厅很大，除了中央的篝火，周围摆着很多装饰品——地精风格的饰品，一些生物头骨之类。 四处翻找收集，有用的东西依旧寥寥，所幸不是毫无收获。 一根法杖、一柄锈铁钉锤、一把锈铁弓、一壶箭、几瓶不明用途的酒精饮料、两套还算完整的衣服、一小罐碎银块、一撮发针似的玩意儿、一件锁甲背心。 除了法杖的价值不好估量，其他也就银块和锁甲有些价值，战果实在谈不上丰盛。 扯掉身上已经报废的毛皮甲，选了一套相对破旧的衣服，倒了点酒精把体表污血擦了擦。 将另一套不知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灰朴朴的衣服换上，从冒险者摇身一变成为小市民的凌歧，终于知道影视中的西幻世界冒险者为什么个顶个的邋遢，实在是野外条件有限。 钉锤和弓是用不得了，锈蚀的太严重，而且力量不够的话，用铁弓还不如用木弓，难怪地精射手坑爹的可以。 银块被他倒在皮质小袋里，叮叮咚咚的声音清脆悦耳，从货币材质来看，金银在这个世界同样是贵金属。 发针似的东西，像是小偷惯用的开锁器第九章再遇，莫名的敌意！ ，凌歧也不敢肯定，他毕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锁甲背心是个好东西，更难得除了有些陈旧，还没开始生锈，也不算太重，七八斤的样子。 哪怕看起来不是什么高级货，总比烂皮甲破布衣强不少，直接穿上，罩在外袍下。 唯有法杖比较难处理，这也是神秘声音唯一给出提示的物品，显示出特别的价值。 “叮，恭喜你获得初级魔法物品，初级闪电法杖。该物品为特殊道具，任务结束后不可直接带回轮回空间。” “初级闪电法杖：蕴含较少的电系能量，可以通过魔力激活释放，能量耗尽可进行充能。” “魔力...” 做为入手第三件魔法物品，闪电法杖又是一件鸡肋。就和增幅火焰能量聚集速度的戒指一样，显然这也是一件法职者专用的装备。 不过想来也是，假如没有这样或那样的限制，岂不是人人拿上法杖都是法师？ 摇了摇头，随意找了根结实的布条，将法杖绑在背后。 幸好这对地精来说堪堪齐肩的法杖，对凌歧而言也就是长一点的手杖。 在指尖沾了点酒，尝试寻找通风位置。凭借对风的敏锐感知，不多时，凌歧就在一大堆装满骨头的坛子背后，找到了那个几乎被掩埋的出口。 一米多高的矮门，身形佝偻的地精果然适合钻洞，可怜凌歧，不得不再次弯腰。 ......... “陛下，走这边，小心。” “该死的，那些家伙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援兵呢！我们的援兵在哪里！” “哼！援兵？不等你说的援兵从天而降，我们怕是就已经抵挡不住了！” 离开地精巢穴，出口处是一个巨大的洞窟，走到边上，站在高处往下看，却不又回到了地下宫殿。 洞窟敞口往下大概两米左右，是一处平台，目测犹自高出地面不少。 凌歧愕然听到远处传来抱怨的声音。 包鲁斯？格兰瑞？ 哼！ 凌歧面色微冷，虽说没有受到什么实际损失，几第九章再遇，莫名的敌意！ 番战斗结果还因祸得福，让他懂得了生存之道，但毕竟刚刚才和死神擦肩而过，况且也没人会喜欢抛弃自己的家伙。 更重要的是，国王的两名护卫之一，包鲁斯明显对他很有敌意。 傲慢和偏见都是极危险的东西，凌歧对待危险，向来只信奉唯一的解决途径—— 抹杀它！ 当然不是现在！ 跃出洞窟，落到平台上，有着风之优雅，两米的高度难不倒他。 身子往边上挪了挪，犹豫着是否该藏起来，或是主动现身，双方实力差距依然巨大，势不在我。 警惕的护卫却已经出现在视野中，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高处平台上的鬼祟者！ “是你！”“是那个囚犯！” 两道声音，包含着不同的情绪。 看得出格兰瑞对他还是有些好感的，为他的幸存而庆幸。至于包鲁斯，则满满都是警惕和恶意。 皇帝的眼神让他有些奇怪。 那是一种了然、恍然、释然，还有亲切和期待。 凌歧好奇，莫非自己此刻所扮演的“角色”，当真和皇帝有所交集？梦中人？扯谈！莫非是——私生子？更不可能！ 皇帝对凌歧的特殊态度非但没让包鲁斯安心，反而更加堤防，徒增厌恶！ “该死的！这个犯人怎么会在这里！他一定和那些刺客是一伙的，快杀了他！” 如果说格兰瑞对凌歧最初的敌意，是建立在对皇帝的愚忠这个基础上。那么在他先前表明立场以后，这个男人对他的看法明显有所改观。包鲁斯的敌意，就显得莫名其妙。 凌歧心中闪过一丝杀意，但理智的按耐住了。 也许那个男人是厌恶他的身份，也许他是把女队长的死完全归咎迁怒到自己身上，这些都无所谓。 凌歧不需要知道包鲁斯憎恨他的理由，他已经得到了结果。 包鲁斯的嚷嚷没有收获认同和回应，甚至格兰瑞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不满。 凌歧一闪即逝的杀意也没能瞒过某个一直盯着他的老将。 哪怕同伴明显不认可他的说法，纵然皇帝态度莫第九章再遇，莫名的敌意！ 名，这个男人竟然朝着凌歧狞笑了一下，身子一矮，几步助跑，作势就要窜上平台！ 这可是接近三米的高台！ “包鲁斯！” “你做什么！” 皇帝不满的声音和格兰瑞的惊呼同时传出，也许他们都未曾想到忠诚的护卫会私自行动，他们根本不明白包鲁斯对于囚犯的轻蔑和憎恶！ 瑞娜尔特的死，被人像丧家之犬一样的追赶，他和面临死亡威胁的凌歧一样，需要宣泄！ 再坚强的战士，依是人啊！ 凌歧眸子微缩，眼帘低垂，下意识进入战斗状态，杀意霎时灌满胸膛！ 明知不敌，也要放手一搏！第十章皇帝的企图 单手在腰间轻轻一抹，明晃晃的钢制短剑已经握在手中！ 经过几次战斗，剑刃上凭添许多缺口，凌歧却觉得它更加得心应手，指使如臂！ 铛！ 火星溅射！攻击却不是来自包鲁斯！竟然就在身边！ “敌袭！！！” 格兰瑞的怒吼，让陷入愤怒中的同伴冷静下来！ 受过严格训练的刀锋卫士刹那清醒，整个人凌空折返，朝着墙面一蹬，反是弹向出现在皇帝身前数米开外的红衣刺客！ 数米！直到侵入目标十步之内才被发现！这些刺客明显更强！ 也不知该感谢那个男人，还是憎恨他，或许只是命运的巧合。 提早进入战斗状态，几乎就在短剑出鞘的刹那，凌歧分明感受到了周围空气的异常流动，他的身边明明站着一个“人”！ 不是用眼睛去看，不是用耳朵去听，而是用心去感觉，用肌肤去触摸，接受风的警示！ “隐身术？？！！” 和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魔法只能做鸵鸟时不同，这时的凌歧本身亦处在魔法加持状态，更灵活，更敏锐！ 风之优雅徐徐提供着增益，另一股异力清晰的从吊坠中涌出，汇入心脏，而后猛然爆发开来！ 更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强的耐力！ 错觉？还是真相！ 铛！铛！铛！ 手中短剑连续格挡，完全没有章法，竖挑直刺斜削，却一连封住红衣刺客三下连击，强大的力量相互碰撞，凌歧竟是争锋相对，寸步不让！ 刺客的身形在发起攻击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暴露，他的眼神中满是冷漠，他召唤出来的也不是最常见的钉锤，而是匕首! 嘭！嘭！嘭！嘭！嘭！ 他的速度极快，他的力量极大，他似乎比他的同伴更强一些，已然施展出浑身解数的凌歧，也只能勉强和他抗衡。 两人明明都是用的短兵利器，碰撞时却发出巨大的音爆！ 凌歧能够感觉，刺客的基础属性明显不如爆发状态下的他，却又总能凭借更高一筹的战斗技巧，拉平这些差距，甚至渐第十章皇帝的企图 单手在腰间轻轻一抹，明晃晃的钢制短剑已经握在手中！ 经过几次战斗，剑刃上凭添许多缺口，凌歧却觉得它更加得心应手，指使如臂！ 铛！ 火星溅射！攻击却不是来自包鲁斯！竟然就在身边！ “敌袭！！！” 格兰瑞的怒吼，让陷入愤怒中的同伴冷静下来！ 受过严格训练的刀锋卫士刹那清醒，整个人凌空折返，朝着墙面一蹬，反是弹向出现在皇帝身前数米开外的红衣刺客！ 数米！直到侵入目标十步之内才被发现！这些刺客明显更强！ 也不知该感谢那个男人，还是憎恨他，或许只是命运的巧合。 提早进入战斗状态，几乎就在短剑出鞘的刹那，凌歧分明感受到了周围空气的异常流动，他的身边明明站着一个“人”！ 不是用眼睛去看，不是用耳朵去听，而是用心去感觉，用肌肤去触摸，接受风的警示！ “隐身术？？！！” 和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魔法只能做鸵鸟时不同，这时的凌歧本身亦处在魔法加持状态，更灵活，更敏锐！ 风之优雅徐徐提供着增益，另一股异力清晰的从吊坠中涌出，汇入心脏，而后猛然爆发开来！ 更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强的耐力！ 错觉？还是真相！ 铛！铛！铛！ 手中短剑连续格挡，完全没有章法，竖挑直刺斜削，却一连封住红衣刺客三下连击，强大的力量相互碰撞，凌歧竟是争锋相对，寸步不让！ 刺客的身形在发起攻击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暴露，他的眼神中满是冷漠，他召唤出来的也不是最常见的钉锤，而是匕首! 嘭！嘭！嘭！嘭！嘭！ 他的速度极快，他的力量极大，他似乎比他的同伴更强一些，已然施展出浑身解数的凌歧，也只能勉强和他抗衡。 两人明明都是用的短兵利器，碰撞时却发出巨大的音爆！ 凌歧能够感觉，刺客的基础属性明显不如爆发状态下的他，却又总能凭借更高一筹的战斗技巧，拉平这些差距，甚至渐第十章皇帝的企图 单手在腰间轻轻一抹，明晃晃的钢制短剑已经握在手中！ 经过几次战斗，剑刃上凭添许多缺口，凌歧却觉得它更加得心应手，指使如臂！ 铛！ 火星溅射！攻击却不是来自包鲁斯！竟然就在身边！ “敌袭！！！” 格兰瑞的怒吼，让陷入愤怒中的同伴冷静下来！ 受过严格训练的刀锋卫士刹那清醒，整个人凌空折返，朝着墙面一蹬，反是弹向出现在皇帝身前数米开外的红衣刺客！ 数米！直到侵入目标十步之内才被发现！这些刺客明显更强！ 也不知该感谢那个男人，还是憎恨他，或许只是命运的巧合。 提早进入战斗状态，几乎就在短剑出鞘的刹那，凌歧分明感受到了周围空气的异常流动，他的身边明明站着一个“人”！ 不是用眼睛去看，不是用耳朵去听，而是用心去感觉，用肌肤去触摸，接受风的警示！ “隐身术？？！！” 和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魔法只能做鸵鸟时不同，这时的凌歧本身亦处在魔法加持状态，更灵活，更敏锐！ 风之优雅徐徐提供着增益，另一股异力清晰的从吊坠中涌出，汇入心脏，而后猛然爆发开来！ 更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强的耐力！ 错觉？还是真相！ 铛！铛！铛！ 手中短剑连续格挡，完全没有章法，竖挑直刺斜削，却一连封住红衣刺客三下连击，强大的力量相互碰撞，凌歧竟是争锋相对，寸步不让！ 刺客的身形在发起攻击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暴露，他的眼神中满是冷漠，他召唤出来的也不是最常见的钉锤，而是匕首! 嘭！嘭！嘭！嘭！嘭！ 他的速度极快，他的力量极大，他似乎比他的同伴更强一些，已然施展出浑身解数的凌歧，也只能勉强和他抗衡。 两人明明都是用的短兵利器，碰撞时却发出巨大的音爆！ 凌歧能够感觉，刺客的基础属性明显不如爆发状态下的他，却又总能凭借更高一筹的战斗技巧，拉平这些差距，甚至渐第十章皇帝的企图 单手在腰间轻轻一抹，明晃晃的钢制短剑已经握在手中！ 经过几次战斗，剑刃上凭添许多缺口，凌歧却觉得它更加得心应手，指使如臂！ 铛！ 火星溅射！攻击却不是来自包鲁斯！竟然就在身边！ “敌袭！！！” 格兰瑞的怒吼，让陷入愤怒中的同伴冷静下来！ 受过严格训练的刀锋卫士刹那清醒，整个人凌空折返，朝着墙面一蹬，反是弹向出现在皇帝身前数米开外的红衣刺客！ 数米！直到侵入目标十步之内才被发现！这些刺客明显更强！ 也不知该感谢那个男人，还是憎恨他，或许只是命运的巧合。 提早进入战斗状态，几乎就在短剑出鞘的刹那，凌歧分明感受到了周围空气的异常流动，他的身边明明站着一个“人”！ 不是用眼睛去看，不是用耳朵去听，而是用心去感觉，用肌肤去触摸，接受风的警示！ “隐身术？？！！” 和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魔法只能做鸵鸟时不同，这时的凌歧本身亦处在魔法加持状态，更灵活，更敏锐！ 风之优雅徐徐提供着增益，另一股异力清晰的从吊坠中涌出，汇入心脏，而后猛然爆发开来！ 更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强的耐力！ 错觉？还是真相！ 铛！铛！铛！ 手中短剑连续格挡，完全没有章法，竖挑直刺斜削，却一连封住红衣刺客三下连击，强大的力量相互碰撞，凌歧竟是争锋相对，寸步不让！ 刺客的身形在发起攻击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暴露，他的眼神中满是冷漠，他召唤出来的也不是最常见的钉锤，而是匕首! 嘭！嘭！嘭！嘭！嘭！ 他的速度极快，他的力量极大，他似乎比他的同伴更强一些，已然施展出浑身解数的凌歧，也只能勉强和他抗衡。 两人明明都是用的短兵利器，碰撞时却发出巨大的音爆！ 凌歧能够感觉，刺客的基础属性明显不如爆发状态下的他，却又总能凭借更高一筹的战斗技巧，拉平这些差距，甚至渐第十章皇帝的企图 单手在腰间轻轻一抹，明晃晃的钢制短剑已经握在手中！ 经过几次战斗，剑刃上凭添许多缺口，凌歧却觉得它更加得心应手，指使如臂！ 铛！ 火星溅射！攻击却不是来自包鲁斯！竟然就在身边！ “敌袭！！！” 格兰瑞的怒吼，让陷入愤怒中的同伴冷静下来！ 受过严格训练的刀锋卫士刹那清醒，整个人凌空折返，朝着墙面一蹬，反是弹向出现在皇帝身前数米开外的红衣刺客！ 数米！直到侵入目标十步之内才被发现！这些刺客明显更强！ 也不知该感谢那个男人，还是憎恨他，或许只是命运的巧合。 提早进入战斗状态，几乎就在短剑出鞘的刹那，凌歧分明感受到了周围空气的异常流动，他的身边明明站着一个“人”！ 不是用眼睛去看，不是用耳朵去听，而是用心去感觉，用肌肤去触摸，接受风的警示！ “隐身术？？！！” 和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魔法只能做鸵鸟时不同，这时的凌歧本身亦处在魔法加持状态，更灵活，更敏锐！ 风之优雅徐徐提供着增益，另一股异力清晰的从吊坠中涌出，汇入心脏，而后猛然爆发开来！ 更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强的耐力！ 错觉？还是真相！ 铛！铛！铛！ 手中短剑连续格挡，完全没有章法，竖挑直刺斜削，却一连封住红衣刺客三下连击，强大的力量相互碰撞，凌歧竟是争锋相对，寸步不让！ 刺客的身形在发起攻击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暴露，他的眼神中满是冷漠，他召唤出来的也不是最常见的钉锤，而是匕首! 嘭！嘭！嘭！嘭！嘭！ 他的速度极快，他的力量极大，他似乎比他的同伴更强一些，已然施展出浑身解数的凌歧，也只能勉强和他抗衡。 两人明明都是用的短兵利器，碰撞时却发出巨大的音爆！ 凌歧能够感觉，刺客的基础属性明显不如爆发状态下的他，却又总能凭借更高一筹的战斗技巧，拉平这些差距，甚至渐 第十章 皇帝的企 第十章皇帝的企图 单手在腰间轻轻一抹，明晃晃的钢制短剑已经握在手中！ 经过几次战斗，剑刃上凭添许多缺口，凌歧却觉得它更加得心应手，指使如臂！ 铛！ 火星溅射！攻击却不是来自包鲁斯！竟然就在身边！ “敌袭！！！” 格兰瑞的怒吼，让陷入愤怒中的同伴冷静下来！ 受过严格训练的刀锋卫士刹那清醒，整个人凌空折返，朝着墙面一蹬，反是弹向出现在皇帝身前数米开外的红衣刺客！ 数米！直到侵入目标十步之内才被发现！这些刺客明显更强！ 也不知该感谢那个男人，还是憎恨他，或许只是命运的巧合。 提早进入战斗状态，几乎就在短剑出鞘的刹那，凌歧分明感受到了周围空气的异常流动，他的身边明明站着一个“人”！ 不是用眼睛去看，不是用耳朵去听，而是用心去感觉，用肌肤去触摸，接受风的警示！ “隐身术？？！！” 和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魔法只能做鸵鸟时不同，这时的凌歧本身亦处在魔法加持状态，更灵活，更敏锐！ 风之优雅徐徐提供着增益，另一股异力清晰的从吊坠中涌出，汇入心脏，而后猛然爆发开来！ 更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强的耐力！ 错觉？还是真相！ 铛！铛！铛！ 手中短剑连续格挡，完全没有章法，竖挑直刺斜削，却一连封住红衣刺客三下连击，强大的力量相互碰撞，凌歧竟是争锋相对，寸步不让！ 刺客的身形在发起攻击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暴露，他的眼神中满是冷漠，他召唤出来的也不是最常见的钉锤，而是匕首! 嘭！嘭！嘭！嘭！嘭！ 他的速度极快，他的力量极大，他似乎比他的同伴更强一些，已然施展出浑身解数的凌歧，也只能勉强和他抗衡。 两人明明都是用的短兵利器，碰撞时却发出巨大的音爆！ 凌歧能够感觉，刺客的基础属性明显不如爆发状态下的他，却又总能凭借更高一筹的战斗技巧，拉平这些差距，甚至渐第十章皇帝的企图 渐形成压制！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凌歧已经觉得手臂开始发麻，以攻对攻的节奏左支右绌起来！ 风动的感觉开始扩散，眸子里流淌着暴虐的神色，渐渐陷入下风的凌歧，兀然感觉那股盘踞在心头的异力又被注入了一股新的能量！ 虚弱！是生命本能的虚弱！就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抽离了！ 强大！是体魄力量的强大！他甚至有种力气无法宣泄，恨天无环恨地无把的错觉！ 低吼一声，许是不堪这股忽然出现的异力，凌歧握剑的手臂上暴起一根根青筋！ 弹指的变化，只有他对面的刺客察觉到，本来只能狼狈招架的凌歧，速度和力量瞬间再次大幅提升！ 这已经不只是风的优雅！更是风的狂暴！风的怒嚎！ 凌歧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关注其他，否则他一定会发现，此刻他的属性面板，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吊坠的秘密第一次离他如此接近！！！ 匕首刺客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意，而后木然的脸上露出几分狠色，空余的左手缩回宽大的袖袍中，像是握住了什么！ 平台上的战斗如火如荼，可惜鲜有人抬头关注，而且随着交火，他们已经移动到了众人视线的死角。 底下的厮杀才叫惨烈！ 这批刺客的确要比早先那些强出不少，至少包鲁斯和格兰瑞表情凝重，交手四五个回合才能联手毙敌一人。 所幸刺客人数不多，除了被凌歧拖住的，大概还有五六个活跃在老皇帝周围，试图冲破坚若磐石的防线！ 也好在这些强大的刺客让包鲁斯不敢分心，不然凌歧身上的变化，数倍暴增的战力，哪里能逃得出他的眼睛。 那条项链，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远不是神秘声音描述的那么简单！ 它关系到一种神秘职业的传承——剑歌者！ “杀！！！” 清醒着的疯狂，是优雅的魔鬼。 面对如寒星般袭来的匕首，凌歧只是稍稍避开要害，照样一剑捅去！ 剑更长，也更快，快准狠。 强悍的体魄给了第十章皇帝的企图 他无与伦比的信心，就算这些都只是暂时的，他也无畏无惧！ 面对如此疯狂的攻势，稍显颓势的刺客没有慌张，反而露出些许冷嘲。 他的左手微微伸出的袖袍，依稀能看到似乎捏着一段轴状物体！ 嘴唇略动，刺客轻轻吐出几个音节，只见他那宽大的红色袖底华光一闪，一面盾牌突兀的出现，挡在他的胸口，迎上刺来的短剑！ 这还不止，就在凌歧冷静的决定变招，仗着更强的身体素质扳回一局时，刺客的眸子里兀然透露出两道紫色的幽光，直接定住了凌歧猩红的眼眸！ 僵硬！呆滞！仿若失魂！ 虽然只是半个停顿，时间短到施术者都感到惊诧，凌歧已经失去了最后抽身的机会，眼看着就要撞向匕首！ 魔法！诡异的魔法！混合魔法！ 暗红色的盾牌，好似凝固的岩浆，厚重、凝实，光看着就能感觉到一股坚实的味道。 刺不穿！扎不透！ 凌歧瞬间做出判断，这不是一个低级召唤魔法，别说是他，就算瑞娜尔特重生，也未必能一击建功！ 没有犹豫，也来不及犹豫，疯狂只是表象，清醒才是本质！ 身子后仰，变刺为踢，单足在盾面上用力一踏！他果断放弃了异力二次爆发带来的优势！ 刺客吃不住力道，踉跄半步，短匕疾挑，直刺化为横削，血光一现，凌歧只觉小腿顿麻！ “有毒？？” 麻痹只是暂时，人在半空，剧痛就跟着袭来！ 那看着就很狰狞的召唤匕首，本就是模拟的恶魔武器，天生附带轻微的特殊效果！ 伤口扩大，血雾炸开。 算准了距离的凌歧，这一蹬即脱离了刺客攻击范围，凌空翻了个跟头，直直落向平台之外！ 三米多高的垂直距离，当他落到老皇帝身边，就算有着风的辅助，即便他已经做出一些缓冲动作，左腿依然再次喷出大量血雾！ “该死！” 包鲁斯看到凌歧竟然出现在皇帝身后，心头微怒。犯人的大胆只是其一，他更恼的是格兰瑞的不作为！ 方才第十章皇帝的企图 他正好被两柄短斧夹击，脱不开身。眼角却瞥见有暇的格兰瑞甚至刻意帮那个犯人挡下一次来自地面的攻击！ 步履蹒跚，凌歧一时无法站稳，异力正在消退，虚弱和眩晕一阵阵来袭！ 这次同样没有类似失血过多的后遗症，也许它已经饱了，也许它找到了更好的“食粮”。 凌歧晃了晃脑袋，他现在已经分不清究竟是魔法物品的反噬、还是当真流了太多血，令他浑身乏力。 老皇帝接下来的举动引起了他的警惕，也打断了包鲁斯憎恶的目光。 “孩子，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转过身去，几步走到凌歧身边，一把将他扶住。 老皇帝甚至无视了周围的威胁，俯身就要查看凌歧腿上的伤势！ 他这一低头，脖子离凌歧手中握着的短剑不到一尺，就连格兰瑞都被他的意外举动惊出一声冷汗。 凌歧当然不会犯傻的试试这皇帝的脑袋是不是比他的剑更硬。 反手将短剑扎进身后的墙壁，保证随时可以抽取，也打消了刀锋卫士的戒意。 而包鲁斯—— 从这个男人闷声不响连递狠招的架势，拼着身上多出好几道深深的伤口接连毙敌，不难看出此时狂怒的心态。 凌歧默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因为他看到老皇帝手上缓缓亮起两团柔和的白光，按向腿上入骨的恐怖伤口，温暖的感觉自下而上，刹那填满心脾。 “治疗术？？？” 魔法已经不能再让他惊讶，老皇帝露的这手却仍就叫他意外。 不久前，他已经见识过了这位皇帝陛下犹存的雄风，老辣的剑术。 现在，这个老人更是用事实告诉他，他还身兼着牧师或者祭祀的法职。 神奇的老头！ 凌歧如此断言。 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题外话 新书刚刚发布，人气一般，但还是有许多书友热心支持，这让我很欣慰，毕竟我离开纵横已经快一年了。 每一部作品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bug，一些是创作过程中出现的，还有一些是后期修改导致。 比如我偶尔写着写着，会想起之前内容中一些不恰当的地方，再去修改，却往往又忽略了别的关键。 所以，假如各位书友读到一些前后矛盾的地方，或者对某些内容产生疑问，希望大家能踊跃指出。 本人立志把这部作品打造的尽善尽美。 最后，欢迎一些还没在纵横注册账号的书友，花几十秒的时间注册一下，收藏一下，也算是对鄙人的一点支持。 我不求自己的作品成绩能多好，只希望能让更多的人喜欢，读的畅快。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假如各位书友对本作有什么建议，也可以提出，我一定会认真参考、酌情修正。 再次，对各位支持我的书友，致以最高的敬意。题外话 新书刚刚发布，人气一般，但还是有许多书友热心支持，这让我很欣慰，毕竟我离开纵横已经快一年了。 每一部作品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bug，一些是创作过程中出现的，还有一些是后期修改导致。 比如我偶尔写着写着，会想起之前内容中一些不恰当的地方，再去修改，却往往又忽略了别的关键。 所以，假如各位书友读到一些前后矛盾的地方，或者对某些内容产生疑问，希望大家能踊跃指出。 本人立志把这部作品打造的尽善尽美。 最后，欢迎一些还没在纵横注册账号的书友，花几十秒的时间注册一下，收藏一下，也算是对鄙人的一点支持。 我不求自己的作品成绩能多好，只希望能让更多的人喜欢，读的畅快。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假如各位书友对本作有什么建议，也可以提出，我一定会认真参考、酌情修正。 再次，对各位支持我的书友，致以最高的敬意。题外话 新书刚刚发布，人气一般，但还是有许多书友热心支持，这让我很欣慰，毕竟我离开纵横已经快一年了。 每一部作品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bug，一些是创作过程中出现的，还有一些是后期修改导致。 比如我偶尔写着写着，会想起之前内容中一些不恰当的地方，再去修改，却往往又忽略了别的关键。 所以，假如各位书友读到一些前后矛盾的地方，或者对某些内容产生疑问，希望大家能踊跃指出。 本人立志把这部作品打造的尽善尽美。 最后，欢迎一些还没在纵横注册账号的书友，花几十秒的时间注册一下，收藏一下，也算是对鄙人的一点支持。 我不求自己的作品成绩能多好，只希望能让更多的人喜欢，读的畅快。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假如各位书友对本作有什么建议，也可以提出，我一定会认真参考、酌情修正。 再次，对各位支持我的书友，致以最高的敬意。题外话 新书刚刚发布，人气一般，但还是有许多书友热心支持，这让我很欣慰，毕竟我离开纵横已经快一年了。 每一部作品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bug，一些是创作过程中出现的，还有一些是后期修改导致。 比如我偶尔写着写着，会想起之前内容中一些不恰当的地方，再去修改，却往往又忽略了别的关键。 所以，假如各位书友读到一些前后矛盾的地方，或者对某些内容产生疑问，希望大家能踊跃指出。 本人立志把这部作品打造的尽善尽美。 最后，欢迎一些还没在纵横注册账号的书友，花几十秒的时间注册一下，收藏一下，也算是对鄙人的一点支持。 我不求自己的作品成绩能多好，只希望能让更多的人喜欢，读的畅快。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假如各位书友对本作有什么建议，也可以提出，我一定会认真参考、酌情修正。 再次，对各位支持我的书友，致以最高的敬意。题外话 新书刚刚发布，人气一般，但还是有许多书友热心支持，这让我很欣慰，毕竟我离开纵横已经快一年了。 每一部作品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bug，一些是创作过程中出现的，还有一些是后期修改导致。 比如我偶尔写着写着，会想起之前内容中一些不恰当的地方，再去修改，却往往又忽略了别的关键。 所以，假如各位书友读到一些前后矛盾的地方，或者对某些内容产生疑问，希望大家能踊跃指出。 本人立志把这部作品打造的尽善尽美。 最后，欢迎一些还没在纵横注册账号的书友，花几十秒的时间注册一下，收藏一下，也算是对鄙人的一点支持。 我不求自己的作品成绩能多好，只希望能让更多的人喜欢，读的畅快。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假如各位书友对本作有什么建议，也可以提出，我一定会认真参考、酌情修正。 再次，对各位支持我的书友，致以最高的敬意。 题外话 题外话 新书刚刚发布，人气一般，但还是有许多书友热心支持，这让我很欣慰，毕竟我离开纵横已经快一年了。 每一部作品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bug，一些是创作过程中出现的，还有一些是后期修改导致。 比如我偶尔写着写着，会想起之前内容中一些不恰当的地方，再去修改，却往往又忽略了别的关键。 所以，假如各位书友读到一些前后矛盾的地方，或者对某些内容产生疑问，希望大家能踊跃指出。 本人立志把这部作品打造的尽善尽美。 最后，欢迎一些还没在纵横注册账号的书友，花几十秒的时间注册一下，收藏一下，也算是对鄙人的一点支持。 我不求自己的作品成绩能多好，只希望能让更多的人喜欢，读的畅快。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假如各位书友对本作有什么建议，也可以提出，我一定会认真参考、酌情修正。 再次，对各位支持我的书友，致以最高的敬意。第十一章最终一击 杀光这一拨刺客没有耗去太多时间，刺客质量的提高抵不过他们对于刀锋卫士的低估。 包鲁斯和格兰瑞用十几道伤口换了七八条命，包括先前和凌歧交手的匕首刺客。 格兰瑞只用了五招就解决了这个让凌歧几乎黔驴技穷的刺客，虽然是占了对方底牌已出、后继无力的便宜，两者间实力的巨大落差依旧让凌歧灰心。 看来再奇妙的魔法，也不能立刻把绵羊变成雄狮，最多变成一匹饿狼。 两名护卫身上多处犹在滴血的伤口，说明老皇帝的治疗法术并不是白菜，就连他的贴身护卫都没有享受的资格。 察觉到两人异样的眼神，凌歧甚至猜测，皇帝动用这种能力，是不是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就像他胸口挂着的魔法吊坠赋予他的异力！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凌歧的疑惑没有问出口，皇帝却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但同样没有给予回答。 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大的老人示意护卫继续前进。 走过他的身边，包鲁斯没有再露出敌意，显然是深藏了。 事实上，就连格兰瑞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复杂。 “捧杀！” 凌歧心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莞尔，自嘲一笑。 尽管没人招呼他，他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快步追了上去。 对地精的屠杀和同刺客交手时的失利，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四个字——弱肉强食！ 虽然一直怀疑老皇帝另有目的，凌歧却并未杞人忧天。 要知道在这残酷的世界，最可怕的不是被利用，而是完全没有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是他活下去的筹码，分量十足的筹码。 路还要走，命还要逃。 一路上几人都有些沉默，护卫们固然忠心依旧，也没了最初时的热忱，可能是开始感到疲惫，心灵的疲惫。 凌歧发现，包鲁斯和格兰瑞的体质好得出奇。 大概只是七八分钟的时间，两人新添的伤口就已经停止流血，恢复力实在惊人。 相比第十一章最终一击 杀光这一拨刺客没有耗去太多时间，刺客质量的提高抵不过他们对于刀锋卫士的低估。 包鲁斯和格兰瑞用十几道伤口换了七八条命，包括先前和凌歧交手的匕首刺客。 格兰瑞只用了五招就解决了这个让凌歧几乎黔驴技穷的刺客，虽然是占了对方底牌已出、后继无力的便宜，两者间实力的巨大落差依旧让凌歧灰心。 看来再奇妙的魔法，也不能立刻把绵羊变成雄狮，最多变成一匹饿狼。 两名护卫身上多处犹在滴血的伤口，说明老皇帝的治疗法术并不是白菜，就连他的贴身护卫都没有享受的资格。 察觉到两人异样的眼神，凌歧甚至猜测，皇帝动用这种能力，是不是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就像他胸口挂着的魔法吊坠赋予他的异力！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凌歧的疑惑没有问出口，皇帝却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但同样没有给予回答。 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大的老人示意护卫继续前进。 走过他的身边，包鲁斯没有再露出敌意，显然是深藏了。 事实上，就连格兰瑞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复杂。 “捧杀！” 凌歧心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莞尔，自嘲一笑。 尽管没人招呼他，他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快步追了上去。 对地精的屠杀和同刺客交手时的失利，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四个字——弱肉强食！ 虽然一直怀疑老皇帝另有目的，凌歧却并未杞人忧天。 要知道在这残酷的世界，最可怕的不是被利用，而是完全没有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是他活下去的筹码，分量十足的筹码。 路还要走，命还要逃。 一路上几人都有些沉默，护卫们固然忠心依旧，也没了最初时的热忱，可能是开始感到疲惫，心灵的疲惫。 凌歧发现，包鲁斯和格兰瑞的体质好得出奇。 大概只是七八分钟的时间，两人新添的伤口就已经停止流血，恢复力实在惊人。 相比第十一章最终一击 杀光这一拨刺客没有耗去太多时间，刺客质量的提高抵不过他们对于刀锋卫士的低估。 包鲁斯和格兰瑞用十几道伤口换了七八条命，包括先前和凌歧交手的匕首刺客。 格兰瑞只用了五招就解决了这个让凌歧几乎黔驴技穷的刺客，虽然是占了对方底牌已出、后继无力的便宜，两者间实力的巨大落差依旧让凌歧灰心。 看来再奇妙的魔法，也不能立刻把绵羊变成雄狮，最多变成一匹饿狼。 两名护卫身上多处犹在滴血的伤口，说明老皇帝的治疗法术并不是白菜，就连他的贴身护卫都没有享受的资格。 察觉到两人异样的眼神，凌歧甚至猜测，皇帝动用这种能力，是不是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就像他胸口挂着的魔法吊坠赋予他的异力！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凌歧的疑惑没有问出口，皇帝却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但同样没有给予回答。 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大的老人示意护卫继续前进。 走过他的身边，包鲁斯没有再露出敌意，显然是深藏了。 事实上，就连格兰瑞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复杂。 “捧杀！” 凌歧心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莞尔，自嘲一笑。 尽管没人招呼他，他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快步追了上去。 对地精的屠杀和同刺客交手时的失利，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四个字——弱肉强食！ 虽然一直怀疑老皇帝另有目的，凌歧却并未杞人忧天。 要知道在这残酷的世界，最可怕的不是被利用，而是完全没有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是他活下去的筹码，分量十足的筹码。 路还要走，命还要逃。 一路上几人都有些沉默，护卫们固然忠心依旧，也没了最初时的热忱，可能是开始感到疲惫，心灵的疲惫。 凌歧发现，包鲁斯和格兰瑞的体质好得出奇。 大概只是七八分钟的时间，两人新添的伤口就已经停止流血，恢复力实在惊人。 相比第十一章最终一击 杀光这一拨刺客没有耗去太多时间，刺客质量的提高抵不过他们对于刀锋卫士的低估。 包鲁斯和格兰瑞用十几道伤口换了七八条命，包括先前和凌歧交手的匕首刺客。 格兰瑞只用了五招就解决了这个让凌歧几乎黔驴技穷的刺客，虽然是占了对方底牌已出、后继无力的便宜，两者间实力的巨大落差依旧让凌歧灰心。 看来再奇妙的魔法，也不能立刻把绵羊变成雄狮，最多变成一匹饿狼。 两名护卫身上多处犹在滴血的伤口，说明老皇帝的治疗法术并不是白菜，就连他的贴身护卫都没有享受的资格。 察觉到两人异样的眼神，凌歧甚至猜测，皇帝动用这种能力，是不是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就像他胸口挂着的魔法吊坠赋予他的异力！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凌歧的疑惑没有问出口，皇帝却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但同样没有给予回答。 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大的老人示意护卫继续前进。 走过他的身边，包鲁斯没有再露出敌意，显然是深藏了。 事实上，就连格兰瑞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复杂。 “捧杀！” 凌歧心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莞尔，自嘲一笑。 尽管没人招呼他，他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快步追了上去。 对地精的屠杀和同刺客交手时的失利，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四个字——弱肉强食！ 虽然一直怀疑老皇帝另有目的，凌歧却并未杞人忧天。 要知道在这残酷的世界，最可怕的不是被利用，而是完全没有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是他活下去的筹码，分量十足的筹码。 路还要走，命还要逃。 一路上几人都有些沉默，护卫们固然忠心依旧，也没了最初时的热忱，可能是开始感到疲惫，心灵的疲惫。 凌歧发现，包鲁斯和格兰瑞的体质好得出奇。 大概只是七八分钟的时间，两人新添的伤口就已经停止流血，恢复力实在惊人。 相比第十一章最终一击 杀光这一拨刺客没有耗去太多时间，刺客质量的提高抵不过他们对于刀锋卫士的低估。 包鲁斯和格兰瑞用十几道伤口换了七八条命，包括先前和凌歧交手的匕首刺客。 格兰瑞只用了五招就解决了这个让凌歧几乎黔驴技穷的刺客，虽然是占了对方底牌已出、后继无力的便宜，两者间实力的巨大落差依旧让凌歧灰心。 看来再奇妙的魔法，也不能立刻把绵羊变成雄狮，最多变成一匹饿狼。 两名护卫身上多处犹在滴血的伤口，说明老皇帝的治疗法术并不是白菜，就连他的贴身护卫都没有享受的资格。 察觉到两人异样的眼神，凌歧甚至猜测，皇帝动用这种能力，是不是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就像他胸口挂着的魔法吊坠赋予他的异力！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凌歧的疑惑没有问出口，皇帝却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但同样没有给予回答。 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大的老人示意护卫继续前进。 走过他的身边，包鲁斯没有再露出敌意，显然是深藏了。 事实上，就连格兰瑞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复杂。 “捧杀！” 凌歧心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莞尔，自嘲一笑。 尽管没人招呼他，他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快步追了上去。 对地精的屠杀和同刺客交手时的失利，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四个字——弱肉强食！ 虽然一直怀疑老皇帝另有目的，凌歧却并未杞人忧天。 要知道在这残酷的世界，最可怕的不是被利用，而是完全没有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是他活下去的筹码，分量十足的筹码。 路还要走，命还要逃。 一路上几人都有些沉默，护卫们固然忠心依旧，也没了最初时的热忱，可能是开始感到疲惫，心灵的疲惫。 凌歧发现，包鲁斯和格兰瑞的体质好得出奇。 大概只是七八分钟的时间，两人新添的伤口就已经停止流血，恢复力实在惊人。 相比第十一章最终一击 杀光这一拨刺客没有耗去太多时间，刺客质量的提高抵不过他们对于刀锋卫士的低估。 包鲁斯和格兰瑞用十几道伤口换了七八条命，包括先前和凌歧交手的匕首刺客。 格兰瑞只用了五招就解决了这个让凌歧几乎黔驴技穷的刺客，虽然是占了对方底牌已出、后继无力的便宜，两者间实力的巨大落差依旧让凌歧灰心。 看来再奇妙的魔法，也不能立刻把绵羊变成雄狮，最多变成一匹饿狼。 两名护卫身上多处犹在滴血的伤口，说明老皇帝的治疗法术并不是白菜，就连他的贴身护卫都没有享受的资格。 察觉到两人异样的眼神，凌歧甚至猜测，皇帝动用这种能力，是不是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就像他胸口挂着的魔法吊坠赋予他的异力！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凌歧的疑惑没有问出口，皇帝却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但同样没有给予回答。 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大的老人示意护卫继续前进。 走过他的身边，包鲁斯没有再露出敌意，显然是深藏了。 事实上，就连格兰瑞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复杂。 “捧杀！” 凌歧心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莞尔，自嘲一笑。 尽管没人招呼他，他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快步追了上去。 对地精的屠杀和同刺客交手时的失利，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四个字——弱肉强食！ 虽然一直怀疑老皇帝另有目的，凌歧却并未杞人忧天。 要知道在这残酷的世界，最可怕的不是被利用，而是完全没有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是他活下去的筹码，分量十足的筹码。 路还要走，命还要逃。 一路上几人都有些沉默，护卫们固然忠心依旧，也没了最初时的热忱，可能是开始感到疲惫，心灵的疲惫。 凌歧发现，包鲁斯和格兰瑞的体质好得出奇。 大概只是七八分钟的时间，两人新添的伤口就已经停止流血，恢复力实在惊人。 相比第十一章最终一击 杀光这一拨刺客没有耗去太多时间，刺客质量的提高抵不过他们对于刀锋卫士的低估。 包鲁斯和格兰瑞用十几道伤口换了七八条命，包括先前和凌歧交手的匕首刺客。 格兰瑞只用了五招就解决了这个让凌歧几乎黔驴技穷的刺客，虽然是占了对方底牌已出、后继无力的便宜，两者间实力的巨大落差依旧让凌歧灰心。 看来再奇妙的魔法，也不能立刻把绵羊变成雄狮，最多变成一匹饿狼。 两名护卫身上多处犹在滴血的伤口，说明老皇帝的治疗法术并不是白菜，就连他的贴身护卫都没有享受的资格。 察觉到两人异样的眼神，凌歧甚至猜测，皇帝动用这种能力，是不是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就像他胸口挂着的魔法吊坠赋予他的异力！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凌歧的疑惑没有问出口，皇帝却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但同样没有给予回答。 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大的老人示意护卫继续前进。 走过他的身边，包鲁斯没有再露出敌意，显然是深藏了。 事实上，就连格兰瑞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复杂。 “捧杀！” 凌歧心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莞尔，自嘲一笑。 尽管没人招呼他，他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快步追了上去。 对地精的屠杀和同刺客交手时的失利，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四个字——弱肉强食！ 虽然一直怀疑老皇帝另有目的，凌歧却并未杞人忧天。 要知道在这残酷的世界，最可怕的不是被利用，而是完全没有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是他活下去的筹码，分量十足的筹码。 路还要走，命还要逃。 一路上几人都有些沉默，护卫们固然忠心依旧，也没了最初时的热忱，可能是开始感到疲惫，心灵的疲惫。 凌歧发现，包鲁斯和格兰瑞的体质好得出奇。 大概只是七八分钟的时间，两人新添的伤口就已经停止流血，恢复力实在惊人。 相比第十一章最终一击 杀光这一拨刺客没有耗去太多时间，刺客质量的提高抵不过他们对于刀锋卫士的低估。 包鲁斯和格兰瑞用十几道伤口换了七八条命，包括先前和凌歧交手的匕首刺客。 格兰瑞只用了五招就解决了这个让凌歧几乎黔驴技穷的刺客，虽然是占了对方底牌已出、后继无力的便宜，两者间实力的巨大落差依旧让凌歧灰心。 看来再奇妙的魔法，也不能立刻把绵羊变成雄狮，最多变成一匹饿狼。 两名护卫身上多处犹在滴血的伤口，说明老皇帝的治疗法术并不是白菜，就连他的贴身护卫都没有享受的资格。 察觉到两人异样的眼神，凌歧甚至猜测，皇帝动用这种能力，是不是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就像他胸口挂着的魔法吊坠赋予他的异力！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凌歧的疑惑没有问出口，皇帝却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但同样没有给予回答。 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大的老人示意护卫继续前进。 走过他的身边，包鲁斯没有再露出敌意，显然是深藏了。 事实上，就连格兰瑞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复杂。 “捧杀！” 凌歧心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莞尔，自嘲一笑。 尽管没人招呼他，他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快步追了上去。 对地精的屠杀和同刺客交手时的失利，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四个字——弱肉强食！ 虽然一直怀疑老皇帝另有目的，凌歧却并未杞人忧天。 要知道在这残酷的世界，最可怕的不是被利用，而是完全没有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是他活下去的筹码，分量十足的筹码。 路还要走，命还要逃。 一路上几人都有些沉默，护卫们固然忠心依旧，也没了最初时的热忱，可能是开始感到疲惫，心灵的疲惫。 凌歧发现，包鲁斯和格兰瑞的体质好得出奇。 大概只是七八分钟的时间，两人新添的伤口就已经停止流血，恢复力实在惊人。 相比 第十一章 最终一击 第十一章最终一击 杀光这一拨刺客没有耗去太多时间，刺客质量的提高抵不过他们对于刀锋卫士的低估。 包鲁斯和格兰瑞用十几道伤口换了七八条命，包括先前和凌歧交手的匕首刺客。 格兰瑞只用了五招就解决了这个让凌歧几乎黔驴技穷的刺客，虽然是占了对方底牌已出、后继无力的便宜，两者间实力的巨大落差依旧让凌歧灰心。 看来再奇妙的魔法，也不能立刻把绵羊变成雄狮，最多变成一匹饿狼。 两名护卫身上多处犹在滴血的伤口，说明老皇帝的治疗法术并不是白菜，就连他的贴身护卫都没有享受的资格。 察觉到两人异样的眼神，凌歧甚至猜测，皇帝动用这种能力，是不是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就像他胸口挂着的魔法吊坠赋予他的异力！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凌歧的疑惑没有问出口，皇帝却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但同样没有给予回答。 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大的老人示意护卫继续前进。 走过他的身边，包鲁斯没有再露出敌意，显然是深藏了。 事实上，就连格兰瑞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复杂。 “捧杀！” 凌歧心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莞尔，自嘲一笑。 尽管没人招呼他，他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快步追了上去。 对地精的屠杀和同刺客交手时的失利，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四个字——弱肉强食！ 虽然一直怀疑老皇帝另有目的，凌歧却并未杞人忧天。 要知道在这残酷的世界，最可怕的不是被利用，而是完全没有利用价值。 利用价值，是他活下去的筹码，分量十足的筹码。 路还要走，命还要逃。 一路上几人都有些沉默，护卫们固然忠心依旧，也没了最初时的热忱，可能是开始感到疲惫，心灵的疲惫。 凌歧发现，包鲁斯和格兰瑞的体质好得出奇。 大概只是七八分钟的时间，两人新添的伤口就已经停止流血，恢复力实在惊人。 相比第十一章最终一击 之下，反是他经过魔法修复强行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仍有些影响行动。 将背后的短杖取下，绑在腰间，一来方便携带，二来还可以作为备用武器随时取用。释放不出魔法，当成锤子来使也是好的，杖头尖锐的犄角令他印象深刻。 没有人对短杖的来历感兴趣，除了格兰瑞多看了几眼，包鲁斯甚至没有再将目光转向他。 “陛下！走这边。” 包鲁斯有些阴沉的声音从前头传来，也不知他们之前经历了多少血战，这个男人嗓子沙哑。 “该死！” 格兰瑞的怒叱，让凌歧以为新一波的刺杀又要到来。所幸两张原路返回阴沉的面孔，告诉他并没有敌人。 没有多问，看得出他们计划好的逃生之路出现了问题。 凌歧却更好奇，他们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 从红衣刺客的行为举动，不难看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又是怎样的刺杀，能让皇帝都疲于奔命？ 想要套话，无从说起。几人匆忙的行动，也没给他多余的攀谈机会。 终于，又走了十几分钟，三人来到一处偏殿，停在殿内。 包鲁斯示意格兰瑞守护皇帝、更重要是监视那个犯人，而后便向着右侧的回廊跑去。 这座地下宫殿相当庞大，仅仅这处偏殿就有百米见方。 地上铺着是打磨光滑的石板，墙上依稀还有些雕花，两排梁柱屹立。 偏殿中央是一个舞池，尽头处有一座看台，但没有坐席，左右两侧都是走道，呈现出回廊结构，两侧尽头处都有一扇小门，正好隔着正门入口相呼应。 殿里光线不错，比外面通道中都要敞亮一些。 除了墙壁上插着稀疏的火把，主要光源还是众人头顶上的巨型悬灯，里面摆着一块块蓝白色发光晶体，好似大块剔透的萤石。 这种晶体在一些墙角也能看到，大半都直接埋在墙根，有些像是壁灯。 不过它们的数量应该不算富余，否则也不用再点什么火把辅助照明。 凌歧暗自估算，结合这一路上所见，要建起这座地下宫殿，耗费怕是不小。第十一章最终一击 除了种种意义不明的装饰雕刻，撇开尚不清楚价值的大量发光晶体不提，仅仅宫殿本身巨大的面积，就是一个耗资巨头！ 从最开始逃离监狱，直到现在，他们怕不是已经在地宫里转了近两个小时，这都没有走到尽头。这处地下空间的面积，可想而知！ 所幸，不论建成这样一个地宫需要消耗多少物资，既然已经建成了如此庞大的宫殿，那显然不可能只留下一个出口。 对于逃难中的众人来说，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没有刺客，凌歧倒是不介意研究一下地宫中的壁画，顺带撬两块萤石下来玩玩！ 刚想到刺客，远去的包鲁斯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啊！该死！” 铛！砰！ 回廊尽头的角落中忽然闪出一道黑影，迎面撞上猝不及防的包鲁斯，闷响过后，两人齐齐后退，相交处迸射出一片血雾！ 又是刺客！ 提前暴露的刺客就像一个信号，那个胸口插着长刀倒下的身影，更是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小心！” 貌似受伤的包鲁斯只来得及喊出那么一声，偏殿上下四角一共八处，有七处同时射出一道影子，目标直指面色平静的老皇帝！ “该死！” 站在皇帝身边的两人齐齐色变，未曾料本以为是最安全的地方，恰藏着最大的危机！ 这里可是他们预定好的最后一处隐秘出口！ 凌歧面露恼色，想也没想便朝着一旁闪开！他才是那条被殃及的池鱼！ 刺客没有让他如愿，七人中一人忽然转向，自上而下袭向受伤后立足不稳的包鲁斯。 又有四人包抄困住格兰瑞，剩下两人竟是分作前后堵住了看似完好的凌歧！ 正真的目标，老皇帝，反倒没人去招呼！ 只是老人却莫名其妙的抬起头来，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忧伤、明悟、以及解脱！ “怎么回事！” 凌歧一头雾水！意外被敌人慎重对待，暂时安全的老皇帝露出那样一副等死的表情。 老皇帝的莫名其妙第十一章最终一击 没能干扰到凌歧的正确反应，他像狼一样弓起身子，眼眸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凝聚的杀意和集中的精神起到了作用，胸口贴身挂着的吊坠里有一股异力正蠢蠢欲动！ 堵住凌歧的两人没有进一步动作，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凌歧蓄势待发，也引剑不动。 这几个刺客比前一批还要强大，每一个都不逊色他先前交手的匕首刺客，甚至犹有过之。 面对这样的敌人，就算二次爆发，三次爆发，一挑二，他多半也是有死无生，最多拉个垫背！ 怒吼连连的包鲁斯竟有些招架不住刺客凌厉的攻势，就算他此时已经重伤，不难看出刺客的实力。 格兰瑞身边的战团，更是激烈，四道红影不停的围着那个礁石般屹立的男人旋转，好似一阵阵惊涛拍岸，要让大坝决堤。 大巧若拙，大繁至简。 格兰瑞的招数看似朴实无华，实则异常精准，他就像是一部标准的武技教材，一举一动都是恰到好处！ 可惜竭尽全力的他依旧只能略占上风，短时间内难以建功。 凌歧额间现汗，异力已经控制不住，开始缓缓在身体里流淌。 风的力量包围着他，他却感受不到温暖。 他觉得自己已经化为罡风，狂暴凛冽，只想放手一搏，将敌人撕成碎片！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快要控制不住心头的杀意了！ 理智告诉他，不动就是胜利，格兰瑞已经占到了上风，随着时间推移，这种优势会越来越大。 不远处战况渐渐明朗，那些刺客的速度徒然慢了下来，看来是使用了某种狂暴技能或者药剂，难怪实力比先前如此飙升。 等！只要等下去！等到格兰瑞或者包鲁斯任何一人解决对手！他就又可以逃过一截！ 一股股狂暴的能量在体内涌动，生命的虚弱，身体的强壮，难以抑制的杀意。 他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包围他的刺客流露出警惕的神色！ 砰！！！ 就在这时，半空中的吊灯忽然炸裂，无数泛光的琉璃晶片洒下！第十二章孩子，你是注定的救世主！ 在那璀璨华丽的琉璃雨中，是一道矫健窈窕的英姿！ 还有一个！竟然还有一个刺客！从天而降！ 老皇帝似早有预料，非但没有躲闪，反而仰天张开手臂！ 那种表情，在灿烂的光尘下，如此高贵，是殉道！ 两个刺客终于动了，没有攻向低着头气息诡异的凌歧，而是折身杀向老皇帝！ 凌歧也动了，迅捷如风，优雅如豹，后发先至，短剑刺向其中一名刺客后心！ 他抬起头来吗，眼珠突起，血丝密布，满脸狰狞，尽是疯意！ 一条条青筋好似渔网一样遍布全身，那是血液快速流动导致的异化！ “杀！杀！杀！” 战斗！他渴望战斗！ 血腥！他酷爱血腥！ 包鲁斯急疯了，红了眼，刺客一招捅向他的喉咙，他合身扑上去，微微侧肩，利刃刺穿锁骨，即被卡住，这个男人反手就劈出一刀，将刺客枭首。 格兰瑞彻底放弃了抵挡，转身握住削来的利刃，掌裂、指断，背后连中数击，挣得一线时机！ 一刀上挑割断阻路刺客喉咙，背后同时出现好几个窟窿，生命力随着飚射的鲜血快速流失！ 这个男人不管不顾，只是冲向他誓死效忠的皇帝！ 明明渐渐翻转的形势，只因意外出现的第九人，刹那崩盘！ 眼见阻拦不及，格兰瑞果断投出武器，放弃了自身的抵抗。 在巨大力量的加持下，狭刀像是一柄投枪，速度比强弩更快，几十米距离不过弹指，带起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眼看就要命中从天而降的刺客。 那整个身子都缩在红袍中的倩丽人形，忽在半空一顿，违反物理规则的停滞了半秒，恰好避开剑虹，随即加速下落！ 咻！ 差之毫厘，长刀连刺客的衣襟都没碰到。 气柱掀起了刺客的头盖，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几根金色的卷发缓缓飘落！ 破空声这时才轰然传开，长刀飞向远处，最后钉在墙壁上，嗡嗡颤动不止。 这一击，落空了！第十二章孩子，你是注定的救世主！ 在那璀璨华丽的琉璃雨中，是一道矫健窈窕的英姿！ 还有一个！竟然还有一个刺客！从天而降！ 老皇帝似早有预料，非但没有躲闪，反而仰天张开手臂！ 那种表情，在灿烂的光尘下，如此高贵，是殉道！ 两个刺客终于动了，没有攻向低着头气息诡异的凌歧，而是折身杀向老皇帝！ 凌歧也动了，迅捷如风，优雅如豹，后发先至，短剑刺向其中一名刺客后心！ 他抬起头来吗，眼珠突起，血丝密布，满脸狰狞，尽是疯意！ 一条条青筋好似渔网一样遍布全身，那是血液快速流动导致的异化！ “杀！杀！杀！” 战斗！他渴望战斗！ 血腥！他酷爱血腥！ 包鲁斯急疯了，红了眼，刺客一招捅向他的喉咙，他合身扑上去，微微侧肩，利刃刺穿锁骨，即被卡住，这个男人反手就劈出一刀，将刺客枭首。 格兰瑞彻底放弃了抵挡，转身握住削来的利刃，掌裂、指断，背后连中数击，挣得一线时机！ 一刀上挑割断阻路刺客喉咙，背后同时出现好几个窟窿，生命力随着飚射的鲜血快速流失！ 这个男人不管不顾，只是冲向他誓死效忠的皇帝！ 明明渐渐翻转的形势，只因意外出现的第九人，刹那崩盘！ 眼见阻拦不及，格兰瑞果断投出武器，放弃了自身的抵抗。 在巨大力量的加持下，狭刀像是一柄投枪，速度比强弩更快，几十米距离不过弹指，带起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眼看就要命中从天而降的刺客。 那整个身子都缩在红袍中的倩丽人形，忽在半空一顿，违反物理规则的停滞了半秒，恰好避开剑虹，随即加速下落！ 咻！ 差之毫厘，长刀连刺客的衣襟都没碰到。 气柱掀起了刺客的头盖，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几根金色的卷发缓缓飘落！ 破空声这时才轰然传开，长刀飞向远处，最后钉在墙壁上，嗡嗡颤动不止。 这一击，落空了！第十二章孩子，你是注定的救世主！ 在那璀璨华丽的琉璃雨中，是一道矫健窈窕的英姿！ 还有一个！竟然还有一个刺客！从天而降！ 老皇帝似早有预料，非但没有躲闪，反而仰天张开手臂！ 那种表情，在灿烂的光尘下，如此高贵，是殉道！ 两个刺客终于动了，没有攻向低着头气息诡异的凌歧，而是折身杀向老皇帝！ 凌歧也动了，迅捷如风，优雅如豹，后发先至，短剑刺向其中一名刺客后心！ 他抬起头来吗，眼珠突起，血丝密布，满脸狰狞，尽是疯意！ 一条条青筋好似渔网一样遍布全身，那是血液快速流动导致的异化！ “杀！杀！杀！” 战斗！他渴望战斗！ 血腥！他酷爱血腥！ 包鲁斯急疯了，红了眼，刺客一招捅向他的喉咙，他合身扑上去，微微侧肩，利刃刺穿锁骨，即被卡住，这个男人反手就劈出一刀，将刺客枭首。 格兰瑞彻底放弃了抵挡，转身握住削来的利刃，掌裂、指断，背后连中数击，挣得一线时机！ 一刀上挑割断阻路刺客喉咙，背后同时出现好几个窟窿，生命力随着飚射的鲜血快速流失！ 这个男人不管不顾，只是冲向他誓死效忠的皇帝！ 明明渐渐翻转的形势，只因意外出现的第九人，刹那崩盘！ 眼见阻拦不及，格兰瑞果断投出武器，放弃了自身的抵抗。 在巨大力量的加持下，狭刀像是一柄投枪，速度比强弩更快，几十米距离不过弹指，带起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眼看就要命中从天而降的刺客。 那整个身子都缩在红袍中的倩丽人形，忽在半空一顿，违反物理规则的停滞了半秒，恰好避开剑虹，随即加速下落！ 咻！ 差之毫厘，长刀连刺客的衣襟都没碰到。 气柱掀起了刺客的头盖，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几根金色的卷发缓缓飘落！ 破空声这时才轰然传开，长刀飞向远处，最后钉在墙壁上，嗡嗡颤动不止。 这一击，落空了！第十二章孩子，你是注定的救世主！ 在那璀璨华丽的琉璃雨中，是一道矫健窈窕的英姿！ 还有一个！竟然还有一个刺客！从天而降！ 老皇帝似早有预料，非但没有躲闪，反而仰天张开手臂！ 那种表情，在灿烂的光尘下，如此高贵，是殉道！ 两个刺客终于动了，没有攻向低着头气息诡异的凌歧，而是折身杀向老皇帝！ 凌歧也动了，迅捷如风，优雅如豹，后发先至，短剑刺向其中一名刺客后心！ 他抬起头来吗，眼珠突起，血丝密布，满脸狰狞，尽是疯意！ 一条条青筋好似渔网一样遍布全身，那是血液快速流动导致的异化！ “杀！杀！杀！” 战斗！他渴望战斗！ 血腥！他酷爱血腥！ 包鲁斯急疯了，红了眼，刺客一招捅向他的喉咙，他合身扑上去，微微侧肩，利刃刺穿锁骨，即被卡住，这个男人反手就劈出一刀，将刺客枭首。 格兰瑞彻底放弃了抵挡，转身握住削来的利刃，掌裂、指断，背后连中数击，挣得一线时机！ 一刀上挑割断阻路刺客喉咙，背后同时出现好几个窟窿，生命力随着飚射的鲜血快速流失！ 这个男人不管不顾，只是冲向他誓死效忠的皇帝！ 明明渐渐翻转的形势，只因意外出现的第九人，刹那崩盘！ 眼见阻拦不及，格兰瑞果断投出武器，放弃了自身的抵抗。 在巨大力量的加持下，狭刀像是一柄投枪，速度比强弩更快，几十米距离不过弹指，带起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眼看就要命中从天而降的刺客。 那整个身子都缩在红袍中的倩丽人形，忽在半空一顿，违反物理规则的停滞了半秒，恰好避开剑虹，随即加速下落！ 咻！ 差之毫厘，长刀连刺客的衣襟都没碰到。 气柱掀起了刺客的头盖，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几根金色的卷发缓缓飘落！ 破空声这时才轰然传开，长刀飞向远处，最后钉在墙壁上，嗡嗡颤动不止。 这一击，落空了！第十二章孩子，你是注定的救世主！ 在那璀璨华丽的琉璃雨中，是一道矫健窈窕的英姿！ 还有一个！竟然还有一个刺客！从天而降！ 老皇帝似早有预料，非但没有躲闪，反而仰天张开手臂！ 那种表情，在灿烂的光尘下，如此高贵，是殉道！ 两个刺客终于动了，没有攻向低着头气息诡异的凌歧，而是折身杀向老皇帝！ 凌歧也动了，迅捷如风，优雅如豹，后发先至，短剑刺向其中一名刺客后心！ 他抬起头来吗，眼珠突起，血丝密布，满脸狰狞，尽是疯意！ 一条条青筋好似渔网一样遍布全身，那是血液快速流动导致的异化！ “杀！杀！杀！” 战斗！他渴望战斗！ 血腥！他酷爱血腥！ 包鲁斯急疯了，红了眼，刺客一招捅向他的喉咙，他合身扑上去，微微侧肩，利刃刺穿锁骨，即被卡住，这个男人反手就劈出一刀，将刺客枭首。 格兰瑞彻底放弃了抵挡，转身握住削来的利刃，掌裂、指断，背后连中数击，挣得一线时机！ 一刀上挑割断阻路刺客喉咙，背后同时出现好几个窟窿，生命力随着飚射的鲜血快速流失！ 这个男人不管不顾，只是冲向他誓死效忠的皇帝！ 明明渐渐翻转的形势，只因意外出现的第九人，刹那崩盘！ 眼见阻拦不及，格兰瑞果断投出武器，放弃了自身的抵抗。 在巨大力量的加持下，狭刀像是一柄投枪，速度比强弩更快，几十米距离不过弹指，带起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眼看就要命中从天而降的刺客。 那整个身子都缩在红袍中的倩丽人形，忽在半空一顿，违反物理规则的停滞了半秒，恰好避开剑虹，随即加速下落！ 咻！ 差之毫厘，长刀连刺客的衣襟都没碰到。 气柱掀起了刺客的头盖，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几根金色的卷发缓缓飘落！ 破空声这时才轰然传开，长刀飞向远处，最后钉在墙壁上，嗡嗡颤动不止。 这一击，落空了！ 第十二章 孩子，你是注定的救世主！ 第十二章孩子，你是注定的救世主！ 在那璀璨华丽的琉璃雨中，是一道矫健窈窕的英姿！ 还有一个！竟然还有一个刺客！从天而降！ 老皇帝似早有预料，非但没有躲闪，反而仰天张开手臂！ 那种表情，在灿烂的光尘下，如此高贵，是殉道！ 两个刺客终于动了，没有攻向低着头气息诡异的凌歧，而是折身杀向老皇帝！ 凌歧也动了，迅捷如风，优雅如豹，后发先至，短剑刺向其中一名刺客后心！ 他抬起头来吗，眼珠突起，血丝密布，满脸狰狞，尽是疯意！ 一条条青筋好似渔网一样遍布全身，那是血液快速流动导致的异化！ “杀！杀！杀！” 战斗！他渴望战斗！ 血腥！他酷爱血腥！ 包鲁斯急疯了，红了眼，刺客一招捅向他的喉咙，他合身扑上去，微微侧肩，利刃刺穿锁骨，即被卡住，这个男人反手就劈出一刀，将刺客枭首。 格兰瑞彻底放弃了抵挡，转身握住削来的利刃，掌裂、指断，背后连中数击，挣得一线时机！ 一刀上挑割断阻路刺客喉咙，背后同时出现好几个窟窿，生命力随着飚射的鲜血快速流失！ 这个男人不管不顾，只是冲向他誓死效忠的皇帝！ 明明渐渐翻转的形势，只因意外出现的第九人，刹那崩盘！ 眼见阻拦不及，格兰瑞果断投出武器，放弃了自身的抵抗。 在巨大力量的加持下，狭刀像是一柄投枪，速度比强弩更快，几十米距离不过弹指，带起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眼看就要命中从天而降的刺客。 那整个身子都缩在红袍中的倩丽人形，忽在半空一顿，违反物理规则的停滞了半秒，恰好避开剑虹，随即加速下落！ 咻！ 差之毫厘，长刀连刺客的衣襟都没碰到。 气柱掀起了刺客的头盖，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几根金色的卷发缓缓飘落！ 破空声这时才轰然传开，长刀飞向远处，最后钉在墙壁上，嗡嗡颤动不止。 这一击，落空了！第十二章孩子，你是注定的救世主！ “完了！” 这是凌歧心中的想法，他甚至看到不远处复又身中数击的格兰瑞，绝望闭上了眼睛。 那个男人背后，三名刺客平凡的面孔上露出了肆意的笑。 包鲁斯倒下了，和那个刺客一起。他赚到了，一伤换一命，也输了一切。 凌歧强压下心头杀意，只觉脏腑剧痛，嘴里一甜，一股刺鼻的血腥灌满口腔，来不及探查伤势，他硬生生止住冲势！ 脚步一错，他已经拉开了自己和老皇帝的距离，眼睛一眯，淡然的目光瞥向包鲁斯所在的方向！ 那里没有刺客，那里有着生路！ 还不等他临阵退缩，众目睽睽之下，恰是焦点的老皇帝，周身忽然绽放出一阵璀璨的金光！ “昂！！！” 龙吟声起！洪荒猛兽在咆哮！ 凌歧闻声，转过头去，不禁大骇。 皇帝苍老的肉身似是膨胀了一下，整个变化成巨龙缩影！ 像是仙侠世界中的元神出窍，或者是魔幻世界里的天神下凡、恶魔变身！ 丈高的神龙缩影一闪即逝，就像是功率不足的电机。但只那一瞬间的金光膨胀，竟仿佛连时空都静止了！ “啊！！！” 天空中做为暗棋执行最后一击的刺客，全身燃起金色火焰，惨叫着抛飞出去。她美丽的躯壳，眼见着蜡像似的融化掉。 两名趁势侵入三步之内的杀手，也像是被某种无形力量击中，吐血倒飞，整个人都像是漏气的娃娃，还在半空四肢和躯干就已经挤到了一起。 甚至就连更远处，那三名得意的刺客，也都呆立在原地，面色僵硬，七窍流血，生死不知！ 一瞬亮起的金光，一瞬闪逝的神龙，一秒燃尽的生命！ 华丽、辉煌、灿烂、无法描述！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定格了，直到良久，才重新开始流动！ 空气中却依旧充斥着某种金色的光尘！ 瞬间，刺客全灭！ 杀敌一千，自伤九百。 格兰瑞欣慰的闭上眼睛，可惜他再不能为皇帝第十二章孩子，你是注定的救世主！ 尽忠，心脏破碎的伤势断绝了他全部的生机。 包鲁斯倒下了，强大的意志也会濒临极限，他身上伤不会比格兰瑞轻多少，只不至于即死罢了。 尤其老皇帝最后爆发的力量，根本就是无差别攻击，除了那个他唯一有余力护住的男人——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波及！ 凌歧傻眼了，静静听着风声，摇摆破碎的吊灯还在落着琉璃碎块。 三秒后，金光兀然散尽，整个大殿猛的一暗，只余下零星插在墙上的火把，释放着微弱的黄光。 扑通！ 远处那三个刺客成品字形倒下，毋庸置疑，死透了。 神龙的辉煌过于灿烂，就算它已经离去，就算它只出现了一瞬，也不是凡人能够直视！ “咳咳...” 老皇帝瘫坐在地上，看起来更苍老了，干枯的头发沾着汗液，黏在脸颊上，目光渐渐涣散。 “孩子！孩子！” 低沉的呼声唤醒了凌歧，他这才察觉到浑身散架般的剧痛，脚下一软，几乎就是跪坐在地上。 强忍着挪到老皇帝身边，他知道对方将要揭晓答案。他渴望知道答案，更渴望获得那种力量！ “你...” 凌歧欲言又止，老皇帝摘下胸前的护符，放到他的手上，凌歧在颤抖，是痛楚，也是激动。 浑浊的双眼没有看到年轻人脸上的贪婪，老皇帝喃喃自语。 “孩子，记住，是命运选择了我们，黑暗来临前最后的曙光就在你的手中。” 凌歧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他的目光中满是炙热，在接到护符的那一刻，神秘声音又一次做出诠释！ “恭喜你，获得神器，帝王护符！该物品为特殊道具，任务结束后不可直接带回轮回空间。” “帝王护符：赛洛迪尔之证，至高皇权的象征，这是一件传承神器，蕴含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神器！什么是神器！鬼知道什么是神器！但是，只看描述，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已经让凌歧激动的几乎要热泪盈眶！ 拥有红色疾风之力的中级魔法物品，第十二章孩子，你是注定的救世主！ 就能让他脱胎换骨，拥有无尽力量的神器呢？ 凌歧已经听不到老皇帝在说什么了，几次险死还生已经让他对力量的渴望疯魔，何况他本就是个有野望的男人！ 他只想将护符戴上，老皇帝的濒死不能让他心软，当利益超出千百倍，什么风险良知都是扯谈。 可惜老皇帝将护符放到他手上之后，握着他的手，死死都不肯放开，在那嘀嘀咕咕自言自语。 凌歧心中闪过一丝暴虐，好在理智还在，这个陌生的老人对他其实还算不错，倒没有直接翻脸。 这一静下心来，才发现老人的遗言已经进入尾声。 “孩子，带着护符，到科洛尔城去，找到城外的维农修道院，里面有一个叫迦斐尔的男人，将帝王护符交给他。” “他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要到哪里、到哪里去找最后的龙裔...” “去吧，孩子，刀锋卫士们会帮助你的。” “你注定要拯救这个世界，孩子，命运指引着你前进的方向。” 凌歧听着，脸上露出慎重的表情，心中却是不停冷笑。 送神器？将神器拱手让人？当他是脑残？龙裔？是指皇室血脉吧！狗屁的龙裔！ 拯救世界？要牺牲到手的神器？那还是让这个世界见鬼去吧。 平静的看着老皇帝咽下最后一口气，没有在他死前露出贪婪的真实面目，凌歧自认已经仁至义尽。 不过，他又为什么会那么放心把护符交给自己？命运指引？ 见鬼的命运！ 凌歧不再多想，神秘的声音却不让他消停。 “叮！触发特殊任务，传递护符。” “任务名称：传递护符。任务难度：一般。任务描述：你从老皇帝处得知，湮灭位面即将入侵这个世界，刺客们都是魔君的人。而今，他们邪恶的目的已经达到，帝王护符暂时失去了传承者。唯有找到最后一个身具皇室血脉的人，让他戴上帝王护符，才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任务目标：将帝王护符送至迦斐尔处，他会告诉你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任务奖励：这是一个特殊的连续任务，奖励内容将根据任务完成段数分步给出，目前累计获得奖励——无。”第十二章孩子，你是注定的救世主！第十三章仁慈的魔鬼 莫名其妙的任务，还真把他当成rpg游戏里的主角，只能按照任务提示，一步步走到底？ 想都别想！ 凌歧思忖，冷笑了一声。 也许有的人喜欢走上那些被安排好的、注定了结局的、既定过程的道路。 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回报，和上班一样，规规矩矩。凌歧却最讨厌这种变相的禁锢！ 在现实世界，那是没有办法，道德、法律、舆论、人心，甚至自小受到教育、耳濡目染，都会让人下意识形成那种固定的思维模式。 条条框框，天罗地网。 秩序！ 也许吧，可惜终究不是天定的秩序，而是一个个时代的烙印。 凌歧不喜，不意像个木偶、机器。 他不是混乱的恶魔，以旁者负面情绪为食粮。他也会为了快乐而喜悦，为了痛苦而悲伤。他只是，向往那种绝对的、根本不存在的自由，无拘无束！ 仙？魔？反正都是不服王化的表现。 “这不是游戏，也不是过去。” 凌歧这样提醒着自己，站在涂满血色的殿堂中，将护符朝着脖子挂去！ 啪！ 护符掉到了地上，凌歧面上冷笑顿时僵住！ 不信邪，再试一次！ 啪！ 啪！啪！... 随着一遍遍吊坠落地的声音，凌歧面色难看，注视着手中被冠名神器的道具。 联系到老皇帝莫名的信任，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想。 然而利令智昏，凌歧只是不愿相信到手的竟会是一件废品。 “难道是因为一次只能装备一条项链？” 他的脸色忽青忽白，很快“恍然大悟”，自欺欺人的想着。 还来不及尝试，他的贪念就被人打断。 “哈！哈哈哈~咳咳...” 不适时宜的大笑，像是一记记巴掌，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重伤垂死的包鲁斯不知何时醒来，支撑着趴在台阶上，讽刺的第十三章仁慈的魔鬼 莫名其妙的任务，还真把他当成rpg游戏里的主角，只能按照任务提示，一步步走到底？ 想都别想！ 凌歧思忖，冷笑了一声。 也许有的人喜欢走上那些被安排好的、注定了结局的、既定过程的道路。 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回报，和上班一样，规规矩矩。凌歧却最讨厌这种变相的禁锢！ 在现实世界，那是没有办法，道德、法律、舆论、人心，甚至自小受到教育、耳濡目染，都会让人下意识形成那种固定的思维模式。 条条框框，天罗地网。 秩序！ 也许吧，可惜终究不是天定的秩序，而是一个个时代的烙印。 凌歧不喜，不意像个木偶、机器。 他不是混乱的恶魔，以旁者负面情绪为食粮。他也会为了快乐而喜悦，为了痛苦而悲伤。他只是，向往那种绝对的、根本不存在的自由，无拘无束！ 仙？魔？反正都是不服王化的表现。 “这不是游戏，也不是过去。” 凌歧这样提醒着自己，站在涂满血色的殿堂中，将护符朝着脖子挂去！ 啪！ 护符掉到了地上，凌歧面上冷笑顿时僵住！ 不信邪，再试一次！ 啪！ 啪！啪！... 随着一遍遍吊坠落地的声音，凌歧面色难看，注视着手中被冠名神器的道具。 联系到老皇帝莫名的信任，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想。 然而利令智昏，凌歧只是不愿相信到手的竟会是一件废品。 “难道是因为一次只能装备一条项链？” 他的脸色忽青忽白，很快“恍然大悟”，自欺欺人的想着。 还来不及尝试，他的贪念就被人打断。 “哈！哈哈哈~咳咳...” 不适时宜的大笑，像是一记记巴掌，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重伤垂死的包鲁斯不知何时醒来，支撑着趴在台阶上，讽刺的第十三章仁慈的魔鬼 莫名其妙的任务，还真把他当成rpg游戏里的主角，只能按照任务提示，一步步走到底？ 想都别想！ 凌歧思忖，冷笑了一声。 也许有的人喜欢走上那些被安排好的、注定了结局的、既定过程的道路。 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回报，和上班一样，规规矩矩。凌歧却最讨厌这种变相的禁锢！ 在现实世界，那是没有办法，道德、法律、舆论、人心，甚至自小受到教育、耳濡目染，都会让人下意识形成那种固定的思维模式。 条条框框，天罗地网。 秩序！ 也许吧，可惜终究不是天定的秩序，而是一个个时代的烙印。 凌歧不喜，不意像个木偶、机器。 他不是混乱的恶魔，以旁者负面情绪为食粮。他也会为了快乐而喜悦，为了痛苦而悲伤。他只是，向往那种绝对的、根本不存在的自由，无拘无束！ 仙？魔？反正都是不服王化的表现。 “这不是游戏，也不是过去。” 凌歧这样提醒着自己，站在涂满血色的殿堂中，将护符朝着脖子挂去！ 啪！ 护符掉到了地上，凌歧面上冷笑顿时僵住！ 不信邪，再试一次！ 啪！ 啪！啪！... 随着一遍遍吊坠落地的声音，凌歧面色难看，注视着手中被冠名神器的道具。 联系到老皇帝莫名的信任，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想。 然而利令智昏，凌歧只是不愿相信到手的竟会是一件废品。 “难道是因为一次只能装备一条项链？” 他的脸色忽青忽白，很快“恍然大悟”，自欺欺人的想着。 还来不及尝试，他的贪念就被人打断。 “哈！哈哈哈~咳咳...” 不适时宜的大笑，像是一记记巴掌，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重伤垂死的包鲁斯不知何时醒来，支撑着趴在台阶上，讽刺的第十三章仁慈的魔鬼 莫名其妙的任务，还真把他当成rpg游戏里的主角，只能按照任务提示，一步步走到底？ 想都别想！ 凌歧思忖，冷笑了一声。 也许有的人喜欢走上那些被安排好的、注定了结局的、既定过程的道路。 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回报，和上班一样，规规矩矩。凌歧却最讨厌这种变相的禁锢！ 在现实世界，那是没有办法，道德、法律、舆论、人心，甚至自小受到教育、耳濡目染，都会让人下意识形成那种固定的思维模式。 条条框框，天罗地网。 秩序！ 也许吧，可惜终究不是天定的秩序，而是一个个时代的烙印。 凌歧不喜，不意像个木偶、机器。 他不是混乱的恶魔，以旁者负面情绪为食粮。他也会为了快乐而喜悦，为了痛苦而悲伤。他只是，向往那种绝对的、根本不存在的自由，无拘无束！ 仙？魔？反正都是不服王化的表现。 “这不是游戏，也不是过去。” 凌歧这样提醒着自己，站在涂满血色的殿堂中，将护符朝着脖子挂去！ 啪！ 护符掉到了地上，凌歧面上冷笑顿时僵住！ 不信邪，再试一次！ 啪！ 啪！啪！... 随着一遍遍吊坠落地的声音，凌歧面色难看，注视着手中被冠名神器的道具。 联系到老皇帝莫名的信任，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想。 然而利令智昏，凌歧只是不愿相信到手的竟会是一件废品。 “难道是因为一次只能装备一条项链？” 他的脸色忽青忽白，很快“恍然大悟”，自欺欺人的想着。 还来不及尝试，他的贪念就被人打断。 “哈！哈哈哈~咳咳...” 不适时宜的大笑，像是一记记巴掌，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重伤垂死的包鲁斯不知何时醒来，支撑着趴在台阶上，讽刺的 第十三章 仁慈的魔鬼 第十三章仁慈的魔鬼 莫名其妙的任务，还真把他当成rpg游戏里的主角，只能按照任务提示，一步步走到底？ 想都别想！ 凌歧思忖，冷笑了一声。 也许有的人喜欢走上那些被安排好的、注定了结局的、既定过程的道路。 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回报，和上班一样，规规矩矩。凌歧却最讨厌这种变相的禁锢！ 在现实世界，那是没有办法，道德、法律、舆论、人心，甚至自小受到教育、耳濡目染，都会让人下意识形成那种固定的思维模式。 条条框框，天罗地网。 秩序！ 也许吧，可惜终究不是天定的秩序，而是一个个时代的烙印。 凌歧不喜，不意像个木偶、机器。 他不是混乱的恶魔，以旁者负面情绪为食粮。他也会为了快乐而喜悦，为了痛苦而悲伤。他只是，向往那种绝对的、根本不存在的自由，无拘无束！ 仙？魔？反正都是不服王化的表现。 “这不是游戏，也不是过去。” 凌歧这样提醒着自己，站在涂满血色的殿堂中，将护符朝着脖子挂去！ 啪！ 护符掉到了地上，凌歧面上冷笑顿时僵住！ 不信邪，再试一次！ 啪！ 啪！啪！... 随着一遍遍吊坠落地的声音，凌歧面色难看，注视着手中被冠名神器的道具。 联系到老皇帝莫名的信任，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想。 然而利令智昏，凌歧只是不愿相信到手的竟会是一件废品。 “难道是因为一次只能装备一条项链？” 他的脸色忽青忽白，很快“恍然大悟”，自欺欺人的想着。 还来不及尝试，他的贪念就被人打断。 “哈！哈哈哈~咳咳...” 不适时宜的大笑，像是一记记巴掌，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重伤垂死的包鲁斯不知何时醒来，支撑着趴在台阶上，讽刺的第十三章仁慈的魔鬼 看着他。 “囚~囚犯！你这个该死的渣滓！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什么那么信任你！但是，辜负陛下信任的你，难道还妄想窃取希望的火种？” “渣滓！渣滓就是渣滓！” “你这种人渣，就该在监狱里烂掉，烂掉！” “帝王护符只会承认身具皇室血脉的高贵人士，只有那样高尚的人，才能获得阿卡托什的承认，保证龙火纯净，抵御邪恶力量的入侵。” “像你这种杂碎，也想觊觎？” 也许是神秘声音给他安排的初始身份，导致根正苗红的包鲁斯生出厌恶。也许是他自作主张的行为，间接致使女队长决意牺牲，以致这种厌恶被加深。也许是他的贪婪和敌意早被包鲁斯察觉。也许这又是命运注定的另一场安排。 总之，凌歧已然别无选择，漠然朝着包鲁斯走去。 那是一个对他深有敌意的男人，那是一个看过他真实面目的男人，那是一个——和瑞娜尔特很熟悉、多半知道疾风锐士护符，也必然会在日后为其收尸的男人！ 更重要的事，这个人对于老皇帝的愚忠，必将导致活着的他，将成为自己接下来自由决断最大的阻碍！ 包鲁斯的讽刺让凌歧压下贪欲，可惜理智带个这个男人的也不是高尚。 他将帝王护符揣到怀中，神器终究是神器，哪怕自己不能用，也只是稍微限制下它的价值，相信对它感兴趣的人不会少。 至于什么狗屁任务，假如奖励远远不足弥补损失，不做也罢。 “渣滓？囚犯？垃圾？” “你说的不错，但那又怎样！” “最后笑的畅快的，不是你这个忠心耿耿的卫士！而是我！是我！” “我知道你不怕死，可你一定害怕——” 走到包鲁斯面前两米，那个男人毫无反应，只是冷冷看着凌歧，好似当真没有了还手之力。 凌歧不介意被人嘲笑，可绝不会在占据绝对优势时还故作大度。 只要能达到目的，只要能让心情畅快，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两米、一米~ 包鲁斯眸中寒光乍现，凌歧瞬间激活吊第十三章仁慈的魔鬼 坠力量！ 狂暴！嗜血！躁动！毁灭！ 当精神高度集中，当心中产生种种血腥的负面念头，这一刻的他全然契合了红色疾风的要义，额外的腥风之力层层加持！ 没有提示，没有说明，凌歧瞬间呼出属性面板，而后完全无视了其上内容，只把注意力集中在包鲁斯身上！ “卟！” 身影一闪即退，闷响随即传出。 简单的有些过分，那个男人竟然没有临死反扑！ 只是，虚张声势吗？ 看着被短剑稳稳刺穿胸膛的包鲁斯，凌歧蹙眉。 “咳咳...” 包鲁斯支起身子，轻蔑的看着凌歧，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终无力的咳出一些血沫。 他脸上嘲讽的表情，已经很好代替的语言。 这是一个视死如归，死了也比某些活着的人更高大的男人。 看着那个将死的家伙，凌歧有些腻歪。 他比他勇敢，他比他坦然，他要死了，他值得敬佩，他却始终敌视着他！无声的嘲笑着他！ 理智的赞赏抵不过情绪的恼怒，古来所谓人杰雄主，也把面子尊严看的颇重，何况凌歧这个小人？ 嘴角微微翘起，对于老皇帝的善意，他领情，哪怕那善意是有目的的，善我者终究在我这边。 而对这个男人，这个对他抱有极大敌意、又挡了他路的男人，他只有恶毒。 曾经他是那么认可、向往光明，现在，他却只想把那些姿态高傲的、故作清高的东西踩在脚下，狠狠践踏。 “你知道吗，为了报答你们把我独自留在那里，在你们走后，那个女人，被我剥光了，一寸寸切成碎片” 从未发生过的事，未必不能拿来当作利剑。 “吼！”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濒死的包鲁斯闻言，目呲欲裂，竟是低吼一声，奋力朝着凌歧扑去。 可惜终究是力竭了，那个男人跌在地上，匍匐在凌歧脚边。 他满脸怒火，额头上青筋毕露，血已流干的伤口又渗出一片殷红！第十三章仁慈的魔鬼 张嘴，大口朝着凌歧小腿咬去，却被一脚踩在脸上。 凌歧冷笑着，踩着包鲁斯的脑袋，用力撵了撵。 他心底有些茫然，更多是报复的快意。 为了增强说服力，他退后几步，扯了扯衣襟，露出里面挂着的吊坠，好让死死抬着头的包鲁斯看见。 “看啊，这是什么！” “不！” 看到伊人贴身之物，包鲁斯铁青的脸色一片惨白，他竟然又撑起身子，发出一阵嘶哑的怒吼！ 他竭力伸出右手，好似要掐住那个囚犯，将他折磨致死。他眼睛里的怨毒，比厉鬼还要恐怖，那是一种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的仇恨！ 凌歧蹙眉，有些不满。报复不是唯一的目的，他要快意，要让这个男人屈服！ 践踏他的尊严也只是手段。 复又拿出那条帝王护符，凌歧接着道： “虽然我这个渣滓用不上这玩意儿，可那些刺客，一定对它很感兴趣吧...” 研修过心理学的他，真的很善于玩弄人心。 然而凌歧的话没有说完，就停在嘴边。 因为，脚下那个方才还怒意勃发、怨气冲天的男人，这时竟然流下了泪水。 那是血泪，绝望的泪。 他抬起头来，神色变幻，时而憎恨，时而面如死灰，最终竟然化为哀求。 没有仇恨、没有愤怒、没有厌恶，再看不到顶天立地的影子，甚至连自己的尊严、仇恨都可以丢弃。 他竭尽全力，嘴唇蠕动，变幻着形状，那是在重复着两个字——不要！ 那是一种，怎样的坚持！！！ 凌歧心头一颤，也不知是突逢大变、还是遭到神秘力量诱惑、渐渐扭曲黑化的心、为之一怵。 这是，大义？是责任？是光明？ 行走在黑暗中的人，最警惕、最害怕、最讨厌的就是光明！可他为何又偏偏还心存最后一丝仰望。 他初初堕入地狱，依旧抬头看着天堂。 又是退后几步，凌歧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属性页面，好第十三章仁慈的魔鬼 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平复心绪。 属性页面上的变化，果然分散了他的心力。 他摇了摇头，将帝王护符放回怀里，暂时没有心情去考虑那些数据上的变化。 “放心，我不会把它交给刺客的，那个叫迦斐尔的，听起来要靠谱的多。” 鬼使神差，凌歧这样说着。 包鲁斯脸上露出愕然，而后释然。扭曲的表情，化为欣慰的笑。 那笑，看着如此轻松，种种负面情绪都为之消散，是解脱。 凌歧默然，走到包鲁斯身边，低下身子，在他耳旁轻轻道。 “而且，刚才我说的，都是骗你的。” “我对虐尸，毫无兴趣。” 终究，不够狠心啊。 凌歧叹息着，检讨着没来由的懦弱，一无所获，只得平静。 包鲁斯闭上了眼睛，流下清泪，眼角是笑意。 他并不为自己的死亡而惋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对那个囚犯充满警惕、敌意。 他死了，没有憎恨，因为再多的偏见和傲慢，抵不过那人最后的一点善意。 他明白，皇帝没有看错人。 他想起了老皇帝最初说过的话，囚犯最开始问过的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犯了罪，罪有应得。包鲁斯这样想，老皇帝却没有那么说。 “孩子，你从前做过什么并不重要，那些都不会被人们记住。” “你会在这里，也许是神的安排，谁知道呢。” 命运会青睐、眷顾一个囚犯吗？ 包鲁斯始终认为囚犯都是邪恶的、低贱的、不可靠的。 直到如今，他也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只是这个囚犯，有点与众不同。第十四章奇迹之城！帝都！ 个人属性面板变化不大，只是技能栏中，绿色的临时技能二级风之优雅旁，又多出了一个灰色的未激活技能——腥风怒嚎。 应该是神秘声音终于摸清了异力的底细。 激活条件不曾给出，凌歧心中有数，毕竟他已经数次激活这一技能。 技能本身没什么特别，然而激活技能的效果和后果，却足矣让他的心在天堂和地狱间不住徘徊！ 腥风怒嚎，一个特殊的战斗技能！或者说是一种简单的献祭仪式！ 激活它，依照不同程度，施术者力敏体三项属性会临时增加百分之二十到两百不等，同时条件反射能力也将大幅提高，并且只要没有达到加持上限，就可以多次叠加激活，直到三项属性加成达到原属性两倍的上限！ 如此来看，称之为神技毫不为过，然而它的代价—— 不是凌歧以为的鲜血，不是当时以为的负面状态，而是生命！是寿元！ 那是一种比健康还要珍贵的东西，不会通过休息恢复，那是一种仅次于灵魂的奢侈品！ 关闭属性面板，凌歧不再多想，折寿也好过速死，短命总比立扑强。 俯视着呼吸渐渐停止的包鲁斯，凌歧心中一片空灵。 没有什么神秘声音来提示他某某势力好感度下降，这和他刚刚回忆起、几十年前风靡一时的某流派小说有着极大不同，不过他本就对世纪初的文化产业了解不多。 想来也是，若是没有无形力量的干涉，一场没有目击者的完美谋杀，怎么会被定罪呢？看来神秘声音也好，本土神灵也罢，远未到全知全能、并且多管闲事的地步。 亲手葬送了一条生命，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凌歧亲手杀死的第一人。 没有遗憾，没有惋惜，也没有快意。 平静的凌歧匆匆打扫战场，连老皇帝的尸体都没放过，死者为大，那是在和平年代。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才能更好的活下去。要不是仗着摸尸体得来的疾风锐士护符，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早不知死了多少次。 当然，一些禁忌色彩严重的东西，只能被放弃，比如皇帝华丽的外衣。 收获一般，钱袋有两只，是包鲁斯和格兰瑞的，和他最初所获合第十四章奇迹之城！帝都！ 个人属性面板变化不大，只是技能栏中，绿色的临时技能二级风之优雅旁，又多出了一个灰色的未激活技能——腥风怒嚎。 应该是神秘声音终于摸清了异力的底细。 激活条件不曾给出，凌歧心中有数，毕竟他已经数次激活这一技能。 技能本身没什么特别，然而激活技能的效果和后果，却足矣让他的心在天堂和地狱间不住徘徊！ 腥风怒嚎，一个特殊的战斗技能！或者说是一种简单的献祭仪式！ 激活它，依照不同程度，施术者力敏体三项属性会临时增加百分之二十到两百不等，同时条件反射能力也将大幅提高，并且只要没有达到加持上限，就可以多次叠加激活，直到三项属性加成达到原属性两倍的上限！ 如此来看，称之为神技毫不为过，然而它的代价—— 不是凌歧以为的鲜血，不是当时以为的负面状态，而是生命！是寿元！ 那是一种比健康还要珍贵的东西，不会通过休息恢复，那是一种仅次于灵魂的奢侈品！ 关闭属性面板，凌歧不再多想，折寿也好过速死，短命总比立扑强。 俯视着呼吸渐渐停止的包鲁斯，凌歧心中一片空灵。 没有什么神秘声音来提示他某某势力好感度下降，这和他刚刚回忆起、几十年前风靡一时的某流派小说有着极大不同，不过他本就对世纪初的文化产业了解不多。 想来也是，若是没有无形力量的干涉，一场没有目击者的完美谋杀，怎么会被定罪呢？看来神秘声音也好，本土神灵也罢，远未到全知全能、并且多管闲事的地步。 亲手葬送了一条生命，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凌歧亲手杀死的第一人。 没有遗憾，没有惋惜，也没有快意。 平静的凌歧匆匆打扫战场，连老皇帝的尸体都没放过，死者为大，那是在和平年代。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才能更好的活下去。要不是仗着摸尸体得来的疾风锐士护符，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早不知死了多少次。 当然，一些禁忌色彩严重的东西，只能被放弃，比如皇帝华丽的外衣。 收获一般，钱袋有两只，是包鲁斯和格兰瑞的，和他最初所获合第十四章奇迹之城！帝都！ 个人属性面板变化不大，只是技能栏中，绿色的临时技能二级风之优雅旁，又多出了一个灰色的未激活技能——腥风怒嚎。 应该是神秘声音终于摸清了异力的底细。 激活条件不曾给出，凌歧心中有数，毕竟他已经数次激活这一技能。 技能本身没什么特别，然而激活技能的效果和后果，却足矣让他的心在天堂和地狱间不住徘徊！ 腥风怒嚎，一个特殊的战斗技能！或者说是一种简单的献祭仪式！ 激活它，依照不同程度，施术者力敏体三项属性会临时增加百分之二十到两百不等，同时条件反射能力也将大幅提高，并且只要没有达到加持上限，就可以多次叠加激活，直到三项属性加成达到原属性两倍的上限！ 如此来看，称之为神技毫不为过，然而它的代价—— 不是凌歧以为的鲜血，不是当时以为的负面状态，而是生命！是寿元！ 那是一种比健康还要珍贵的东西，不会通过休息恢复，那是一种仅次于灵魂的奢侈品！ 关闭属性面板，凌歧不再多想，折寿也好过速死，短命总比立扑强。 俯视着呼吸渐渐停止的包鲁斯，凌歧心中一片空灵。 没有什么神秘声音来提示他某某势力好感度下降，这和他刚刚回忆起、几十年前风靡一时的某流派小说有着极大不同，不过他本就对世纪初的文化产业了解不多。 想来也是，若是没有无形力量的干涉，一场没有目击者的完美谋杀，怎么会被定罪呢？看来神秘声音也好，本土神灵也罢，远未到全知全能、并且多管闲事的地步。 亲手葬送了一条生命，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凌歧亲手杀死的第一人。 没有遗憾，没有惋惜，也没有快意。 平静的凌歧匆匆打扫战场，连老皇帝的尸体都没放过，死者为大，那是在和平年代。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才能更好的活下去。要不是仗着摸尸体得来的疾风锐士护符，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早不知死了多少次。 当然，一些禁忌色彩严重的东西，只能被放弃，比如皇帝华丽的外衣。 收获一般，钱袋有两只，是包鲁斯和格兰瑞的，和他最初所获合第十四章奇迹之城！帝都！ 个人属性面板变化不大，只是技能栏中，绿色的临时技能二级风之优雅旁，又多出了一个灰色的未激活技能——腥风怒嚎。 应该是神秘声音终于摸清了异力的底细。 激活条件不曾给出，凌歧心中有数，毕竟他已经数次激活这一技能。 技能本身没什么特别，然而激活技能的效果和后果，却足矣让他的心在天堂和地狱间不住徘徊！ 腥风怒嚎，一个特殊的战斗技能！或者说是一种简单的献祭仪式！ 激活它，依照不同程度，施术者力敏体三项属性会临时增加百分之二十到两百不等，同时条件反射能力也将大幅提高，并且只要没有达到加持上限，就可以多次叠加激活，直到三项属性加成达到原属性两倍的上限！ 如此来看，称之为神技毫不为过，然而它的代价—— 不是凌歧以为的鲜血，不是当时以为的负面状态，而是生命！是寿元！ 那是一种比健康还要珍贵的东西，不会通过休息恢复，那是一种仅次于灵魂的奢侈品！ 关闭属性面板，凌歧不再多想，折寿也好过速死，短命总比立扑强。 俯视着呼吸渐渐停止的包鲁斯，凌歧心中一片空灵。 没有什么神秘声音来提示他某某势力好感度下降，这和他刚刚回忆起、几十年前风靡一时的某流派小说有着极大不同，不过他本就对世纪初的文化产业了解不多。 想来也是，若是没有无形力量的干涉，一场没有目击者的完美谋杀，怎么会被定罪呢？看来神秘声音也好，本土神灵也罢，远未到全知全能、并且多管闲事的地步。 亲手葬送了一条生命，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凌歧亲手杀死的第一人。 没有遗憾，没有惋惜，也没有快意。 平静的凌歧匆匆打扫战场，连老皇帝的尸体都没放过，死者为大，那是在和平年代。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才能更好的活下去。要不是仗着摸尸体得来的疾风锐士护符，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早不知死了多少次。 当然，一些禁忌色彩严重的东西，只能被放弃，比如皇帝华丽的外衣。 收获一般，钱袋有两只，是包鲁斯和格兰瑞的，和他最初所获合 第十四章 奇迹之城！帝都！ 第十四章奇迹之城！帝都！ 个人属性面板变化不大，只是技能栏中，绿色的临时技能二级风之优雅旁，又多出了一个灰色的未激活技能——腥风怒嚎。 应该是神秘声音终于摸清了异力的底细。 激活条件不曾给出，凌歧心中有数，毕竟他已经数次激活这一技能。 技能本身没什么特别，然而激活技能的效果和后果，却足矣让他的心在天堂和地狱间不住徘徊！ 腥风怒嚎，一个特殊的战斗技能！或者说是一种简单的献祭仪式！ 激活它，依照不同程度，施术者力敏体三项属性会临时增加百分之二十到两百不等，同时条件反射能力也将大幅提高，并且只要没有达到加持上限，就可以多次叠加激活，直到三项属性加成达到原属性两倍的上限！ 如此来看，称之为神技毫不为过，然而它的代价—— 不是凌歧以为的鲜血，不是当时以为的负面状态，而是生命！是寿元！ 那是一种比健康还要珍贵的东西，不会通过休息恢复，那是一种仅次于灵魂的奢侈品！ 关闭属性面板，凌歧不再多想，折寿也好过速死，短命总比立扑强。 俯视着呼吸渐渐停止的包鲁斯，凌歧心中一片空灵。 没有什么神秘声音来提示他某某势力好感度下降，这和他刚刚回忆起、几十年前风靡一时的某流派小说有着极大不同，不过他本就对世纪初的文化产业了解不多。 想来也是，若是没有无形力量的干涉，一场没有目击者的完美谋杀，怎么会被定罪呢？看来神秘声音也好，本土神灵也罢，远未到全知全能、并且多管闲事的地步。 亲手葬送了一条生命，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凌歧亲手杀死的第一人。 没有遗憾，没有惋惜，也没有快意。 平静的凌歧匆匆打扫战场，连老皇帝的尸体都没放过，死者为大，那是在和平年代。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才能更好的活下去。要不是仗着摸尸体得来的疾风锐士护符，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早不知死了多少次。 当然，一些禁忌色彩严重的东西，只能被放弃，比如皇帝华丽的外衣。 收获一般，钱袋有两只，是包鲁斯和格兰瑞的，和他最初所获合第十四章奇迹之城！帝都！ 在一起，凑出了一小包货币。 由于对币值缺乏认知，凌歧也不知这些货币的购买力。 皇帝御用的短剑，比他手上那柄更为轻巧锋利。 虽然剑鞘花哨了些，虽然神秘声音没有给出说明，凌歧仍是笑纳了，贴身藏起。 盔甲太重，放弃。 刺客们个顶个的穷，放弃。 最终，带着两柄短剑，挎着一根法杖，揣上一个鼓鼓的钱囊，凌歧沿着那条为皇帝逃生准备好的御用小道，匆忙离开。 十几分钟后，来到路的尽头，下水道入口出现在眼前。 恶臭的污水阻挡不了求生者的脚步，什么肮脏滑腻都是浮云。 一路消灭了三波巨鼠，砍死几只游荡的地精，凌歧终于钻出了潮湿阴暗的地下，出现在一片旷野上！ 一条只能隐约望到对岸的大河，横亘在眼前。 天际刚刚开始泛黄，黎明将至未至。 黄土地上铺着一堆堆杂草，点缀着色彩，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情舒畅。 回望身后，凌歧不禁怅然。 “这算什么？地下宫殿副本？” 很快将那个污秽之地逐出脑海，抬头向着远方眺望，右手边依稀能看到一片巨大的城墙！ 极目张望，更远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模模糊糊，显得氤氲，一柱擎天。 “王都？要塞？” 卸下初级闪电法杖，藏在附近某处草丛后，石缝间，这玩意儿有些碍眼，况且暂时也用不上。 紧了紧袍子，把过分华丽的短剑遮的更严实。心情终于变得轻松的凌歧，毅然朝着城市方向走去！ 信息的严重缺失，导致他必去尽快前往人口稠密的地方。哪怕，明知那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大乱！ 望山跑死马，看似近在眼前的城市，凌歧走了整整半个小时，方才来到城外。 好在风之优雅始终保持着效果，不然这段崎岖的旅程还要更长。 近距离观察这座城市，感觉又有不同！ 宏伟、磅礴、厚重，这是一座屹立在水滨三角洲上的天然堡第十四章奇迹之城！帝都！ 垒，这是一座——奇迹之城！ 几座长长的石桥，贯通了八方道路，横跨过城外宽比大江的天然环形护城河，好似一道道灰色的飞虹。 桥上没有岗哨，只有桥头有着几骑游骑兵在巡逻。 必要时刻，它完全可以成为一夫当关的险要！ 类似石桥，并不是一般结构、大小。 仅目力所致，就能看到西南方向，有座石桥比凌歧眼前这座大出倍许，那根本又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奇迹建筑！ 要知道单是他面前这座石质悬桥，估摸就有几百米长，十几米宽，放在他曾经生活的年代，都算是大型工程了。 魔法的伟力！ 凌歧如此赞叹，小心翼翼的经过那些游骑兵身边。 好在他的装束并没有引起骑兵们的注意，除了破旧一些，在黎明前昏暗的光线下，零星的血污也更像是陈旧的花纹。 舒了口气，凌歧直接踏上石质桥面，踏出通往帝都的第一步。 桥上没有几个行人，除了他，只有一辆破牛车，在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驱赶下，迎面向他缓缓行来。 老人没什么特别的，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装逼高手，和他错身而过时，也只是稍稍的瞥了他一眼，立刻转过目光，显得有些畏惧。 他腰里挂着短剑，时刻提醒着外人，这是一个有依仗的男人。 走过石桥，来到城下。 城门早就开着，也可能彻夜未关，大门两侧各有几名值夜的士兵，左边还搭着一个棚子，有个军官模样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那里。 士兵们铠甲齐备，被雾气打湿泛着黑光，站姿也算整齐，凌歧却捕捉到他们脸上的疲惫。 心中有些小小的紧张，预料中的严密排查虽然没有出现，成为唯一焦点也实非他所愿。 他有些后悔，没有在一旁等到天亮，混在人群中进来，也许这就是做贼心虚吧。 随即他转念又想到，若是屡次被同一拨游骑兵看到他在城外徘徊，不也同样值得怀疑，欲盖弥彰？ 更远的地方，他是不敢去的，未知的野外世界，充满了更多未知的危险。 他第十四章奇迹之城！帝都！ 又怎么知道，这时皇帝遇刺的消息，根本就被议会封锁了。 守城士兵只是多看了他一眼，盘问都没有一句。 倒是那名执勤的军官，瞥了他一下，随即为那轻灵的步伐眼睛一亮。 “冒险者？” 目光扫过破旧的灰色长袍、最终锁定在凌歧腰间挂着的短剑上。那名铠甲尤其华丽、缀着明黄色金边的男人，用一种还算友好的语气随意问道。 “是的，大人。” 凌歧朝着那人微微一笑，礼貌的回答道。由于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通行礼仪，他没有做出多余的举动，以免画蛇添足。 他能够感觉，中年人出声瞬间，站在城门两侧的士兵，下意识将武器握的更紧。 “嗯，最近城里有些动静，注意一些。” 中年军官这样说着，士兵们不再戒备，反倒好奇的看向凌歧。 “难道是我超出一般水平的魅力值终于起到了作用？” 感受着真切的善意，凌歧面色一正，温和道。 “好的，我明白了，多谢这位大人。” 顺利入城，凌歧暗暗松了口气。 街道上相当干净，周围遍布着店铺，看来他进入的恰好是一片商业区。 这是好事，他此前最大的收获，除了疾风锐士护符，便是鼓鼓的钱袋。 宽敞的碎石路铺向远处，前面应该是个小型中央广场，绿荫葱郁，花坛层叠，正处在十字路口。 一座七八米高的雕像坐落在中央，也不知道是哪一位英雄或者神明，隔断了视线。 雕像周围砌着护栏，里面点缀着藤蔓花草，离得太远，看不出品种。 两侧的商店都是砖石结构，坚固耐用，大体有三层楼高，占地面积全都不小。 店外有着一个个标牌，挂在门口，可惜神秘声音没有让他同步理解意思。 同步语言，不等于同步文字。 然而这点小麻烦怎么可能难倒凌歧，走近一些，随便闻闻空气里的气味，看看标牌上的图样，听听里面偶尔传出来的动静，不难判断是做什么生意的。 刀剑店第十四章奇迹之城！帝都！ 铺在这个时间是不会营业的。 二十四小时超市和kfc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年代，那么就只有酒馆和旅店从不打烊。 通过零星行人的衣着、建筑风格，凌歧发现，这里和他的故乡——水蓝星上，西方文明的中世纪时期很相似。 生产力落后，人民愚昧，科学尚处在萌芽阶段。 当然，如果没有魔法的话。 那是一种奇迹，足矣让机械文明羞愧的奇迹！ 挑了一间门口标牌上绘着大碗的酒馆，凌歧推门而入。 店内时不时飘出阵阵酒香，火光昏暗，亦不失幽静。 早来的客人也带来了随门而入的寒风，深秋的季节，清晨的气候可算不得凉爽，已经沾了些冬的凛冽。 店里很清净，七八张桌子都空着，只有昏昏欲睡的伙计在柜台后缩了缩脖子，惊醒过来。 “你，你好，先生，请问你需要些什么。” 清脆的声音，灰色棉衣，打扮的像个小子，微微隆起的胸部证明这个样貌清秀的服务生其实是个女孩。 凌歧走到柜台前，细细望去，才察觉这少女眉宇间的纤细，是个西方的美人胚子。 这样判断着，并没有对她产生多一点的兴趣，除非她能为他带来某种力量或是利益。 “还有空房吗？” 通常酒馆都有相应的住宿服务，做出这一判断，倒不是完全基于臆想。 这栋楼的格局，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果然，少女打量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他的短剑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又一个冒险者！ 这些人说得好听是四海为家，不好听就是居无定所。 “这，客房只剩下三楼一间套房，一天要两个银币...” 少女犹豫了一会儿，说的很委婉，实在是凌歧的装束不像有钱人。 当然，作为一名酒馆服务生，就算最底层的冒险者也不是她能得罪的，所以她的态度很客气，没有莫名其妙的傲慢。 两个银币？ 凌歧不知道货币间的换算，直接掏出一第十四章奇迹之城！帝都！ 枚金币，扔在桌上。 “够了吗？” 钱来得简单，花着也没感觉。 “够了！够了！” 少女大喜，宝贝似的捧起那枚金币，暗道人不可貌相。 “您是住一晚，还是...” 可怜兮兮的眼神，紧紧攥着金币，看来是不想松手了。 “记账，带路。” 连刀锋卫士都弄死过一个，世界希望的火种还在怀里揣着，沉甸甸的压力就在心头徘徊，凌歧实在懒得和路人多话。 酷酷的表情，沧桑的眼神，倒是让少女一阵失神。金币的魅力，足矣让凌歧本就不差的外表，更加耀眼。 叽叽喳喳的介绍了半天，语无伦次的服务生手忙脚乱将凌歧带到三楼，甚至多次暗示只要几个可爱的小银币，今晚她就是他的人了。 疲惫的凌歧哪有这个心情，他身上秘密可是不少。不耐烦的打发掉女孩，又将三室一厅的套房检查了一遍，在门口、窗前各做了些简易的警讯装置，这才安心躺到铺着柔软垫子的大床上。 累，真的很累。 来到这个地方前，他已经连续三十多个小时未眠，恐怖行动真不是人能做的，步步惊心。 意外的重生恢复了身体上的疲劳和伤势，心灵却由于屡次巨变更为脆弱。 他需要休息，需要让大脑休眠，需要让灵魂放松。 鼾声渐起，凌歧沉沉的睡去... 第十五章 湮灭警兆 第十五章湮灭警兆 那是一个乂形的金属支架，就像巨兽交叉的肋骨，又好似恶魔冲天而起的双角，孤零零屹立在旷野上。 不！那不是摆设！那是坐标！是恶魔锁定人间的坐标！ 绯色的光晕开始闪烁，符文的力量铭刻在上。 乂形支架中心，缓缓荡漾起红色的半透明薄膜，又像是一团被禁锢的红云。 红云如漩涡般流转起来，越来越大，像是沉睡在深渊中的魔王，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是魔神睁开的瞳孔，是通往湮灭位面的传送门！ 轰鸣，是机械的声音，血肉机械在咆哮。绞盘在转动，岩浆在沸腾，地狱敞开了大门！ 迪德拉斯，希维莱，惊惧兽，魔人... 无穷无尽的怪物，洪流一样冲出了传送门，落到地上，践踏一切，毁灭万物，将世界彻底淹没！ 子民们在嚎啕，战士们在哭泣！ 挡不住，挡不住，勇猛的战士抵不过迪德拉斯一次挥臂。 蓄满力量的钢铁箭矢，只能给恐怖的凶兽带来轻伤！ 这是战争？不，这是屠杀！ 唯有魔法、唯有矮人遗留下的战争机器，才能稍稍阻挡恶魔的脚步！ 但是，那太少了，太少了！ 空气里，有硝烟的味道，有血腥的味道，有绝望的味道！ 又是谁，在眼睁睁注视着一切的发生，无动于衷？ “是谁？！是谁在窥探我的秘密！是谁在侵犯梅鲁涅斯?大衮的领域！吼！！是谁！！给我出来！！” ... 一身冷汗，凌歧从噩梦中惊醒！ 湮灭世界入侵的惨状，大地的破碎，凡人无力的抵抗，这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 然而对于凌歧来说，这些并不可怕，就算有些恻隐之心也轻易就被理智压下，因为他本就是外来者，对这片大陆毫无归属感。 他的任务，只是存活30天罢了。 但是，最后将他惊醒的那一声原灵咆哮，大衮神的声音，却让他几乎魂不附体。 那不是情第十五章湮灭警兆 绪上的恐惧，而是灵魂的威压，生命层级差距过大，导致**裸的压制、威慑！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这说明他已然失去了有限操控梦境的能力，不得不说是一个损失，而且这种可能性极低！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么，那种威压，那种纯粹毁灭的气息！ 他甚至连接近它、靠近它的资格都没有！遑论投机倒把，讨价还价！ 在那种存在面前玩弄把戏，根本是嫌自己死的太慢！ 他本以为包鲁斯等人几乎已经代表了这个世界最上层的力量。他本以为魔法就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奇迹！他本以为自己和这个世界最强者的差别只是属性、力量！ 当他终于跳出水井，看到更广阔的天空，当他直面原灵、神灵的伟大—— 凌歧抓紧床单，面色难看，心底充满了无力！ 这恐怖的世界！ 下床，来到门前，简单的机关如初，没有被触发的痕迹，看来这家酒店治安还不错。 来到窗前，拆掉几根木棍搭成的警报机关，将倒扣着的瓷杯取下，推开眺望。 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日上中天，已经接近中午。 眯着眼睛，感受着光明的热量。 良久，他的心情才恢复平静，享受着休息后带来精力充沛的感觉。 低头，看了看胸前衣襟上沾着的点点血迹。抬起手来，手心手背满是污泥。 凌歧蹙眉，下意识觉得身上有些瘙痒。 做为一个中上流人士，他何时这么落魄过。 拉响了屋内的铃铛，小姑娘离去前和他说过这玩意儿的用处，又是一个精巧而值得赞叹的机关。 不多时，屋外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咚咚咚，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清脆的声音，正是早上接待他的少女，看来要么这间酒店的服务生很少，要么这女孩对他颇上心。 走到大厅，拉开门，还是那身灰布棉袍，短发女孩正恭谨的站在门外。 “帮我准备一套合身的衣服，要蓝色，不要太厚。另外，再第十五章湮灭警兆 送一桶水上来。多的记账。” 又是一枚金币弹了出去，女服务生双手接住，眉开眼笑。 她多半看到了凌歧身上的血迹，也只作未见。 看起来这个世界的确很不安定，见血什么的都是平常。 一枚金币，购买一些中上等的衣服绰绰有余。 通过房屋布置，已经对货币购买力有些认知的凌歧，出手依旧大方。 天性豪爽是一回事，来钱容易才是本质，而且他还有一点收买女孩的心思。 他来路毕竟不正，假如什么时候遇到麻烦，这些小小的甜头，就会发挥出它应有的价值。 关上门，摸了摸怀里的帝王护符，这不但是神器，更是身份的象征！ 作为皇帝临终遗言唯一的受命者，这身份相当敏感。在最安全的时候，它可能会带来极大的祸患。在最危险的时刻，它又能成为最后的保障！ 可惜格兰瑞死了，否则那个男人，多半能给他更多的帮助。 包鲁斯必须死！亲手了断不是最完美的结局，总会留下痕迹。好在致命伤处已经处理过，不渝被人发现最后的补刀者。 老皇帝的意外爆发，导致现场目击者全都死绝，死无对证，好坏参半。总体来说还是好处居多，否则这种神器，哪里轮得到他来保管。 帝王护符，国之传承神器，泰瑞迪尔最后的希望，这可是比尚方宝剑还要牛x的东西。 虽然不明白为何它是阻止湮灭入侵的关键，凌歧心中也只有一个笼统的概念，猜想。 但是，就目前来说，它却是凌歧敢堂皇进入帝都的直接原因！ 理由并不重要，神话也好，传说也罢，重要的是它的确非常重要！ 有着帝王护符在，只要他不作死，就留了一张最大的底牌！ 甚至偷梁换柱的话，在某些特殊场合，“它”将是一张逆天的王牌！ 大概等了一刻钟，衣服和清水就被送上来了。 衣服是一件水蓝色锦袍，看着像是丝绸面料，还缀着些许银丝，乍一眼就很华美。 里衣也有准备，光滑柔软，白如凝脂，弹性也不错，大小又合适，明第十五章湮灭警兆 显属于高级货色。 擦了遍身子，头脸都清洗一番，换上新装，站在客厅落地镜前，凌歧对镜子里新出炉的上流人士，相当满意。 身份和地位并不是只能用来炫耀的东西，它甚至要经过几辈人的努力，才能让后裔站到一个相对更高的位置，它和帝王护符一样，是一种象征。 比如说如果神秘声音给凌歧安排的身份不是囚犯，而是王子。那什么包鲁斯格兰瑞都得跪，弑君篡位也大有可为。哪像现在，依稀仿佛被安排了个救世主的身份，还得偷偷摸摸。 摇了摇头，凌歧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充满阳光的外表让他很是满意。 气质、外貌，凌歧从来不缺。 满意的将这笑容固化在脸上。 染血的短剑和粗布衣服已经成为过去，暗藏在锦袍下的利刃，才是现在！ 随意将染血的粗布衣服裹了裹，扔到床下。 短剑和锁甲都可以卖掉，它们也该被淘汰了。 这两样东西都没有明显的身份印记，出手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决意斩断过去的凌歧，再次拉响铃铛，又一次把小侍女召了上来。 在女孩不解的眼神中，凌歧指了指床上的剑甲。 “帮我包起来，带我去最近的武器铺。” 少女闻言，不禁又多看了凌歧几眼。人靠衣装，现在的他就像个贵公子，和半刻前的落魄穷鬼截然不同。 索性少女的业务素质不错，脸红了红，立刻应下。 至于为什么要叫上这个女孩，一来是凌歧不识字，不认路，不知风俗，不懂物价，总要找个向导。 二来，这个小姑娘既然屡次示好，他也不介意有所回应，她要钱，他不缺钱，各取所需罢了。 下楼，将酒店老板的呵斥瞪了回去。 在其他服务生羡慕的目光中，少女抬着头，背着包袱，将凌歧带出了旅店。 第十六章 其实，我是一名商人。 第十六章其实，我是一名商人。 “林奇先生，冒险者的生活很有意思吧？” 阳光下，金发少女这样问着她身边的男人，男人的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冒险？” 听到女孩的问话，男人心中一动。 “精彩，也很危险。多数人的死亡，会换来少数人的风光。” 故作深奥，道理却是不会错的。什么行业又不是这样呢，成功的永远只是少数人，大多数人成了不起眼的踏脚石。 少女听了，却是一阵羡慕，显然，她很向往成为那些少数人中的一员。精彩、自由、从不会为了生计烦恼。 这种年纪的女孩，很爱幻想，凌歧晓得。 谁没有年轻过。 “林奇先生，那你一定是很成功的冒险者吧。” 少女神色微动，眼里闪着小星星。 凌歧晒然，看出她是在套话。 “冒险者？不不不，虽然我一直很向往那种刺激的生活。” “我是从南边过来的商人，送货前往科罗尔城。” “可惜路上遇到劫匪，护卫们死光了。” “我当时中了冷箭，被带到了土匪巢穴，关了起来，也许他们是想索要赎金。” “幸好那些匪徒并不知道我身怀武技，一次守卫醉酒，被我乘机杀了，逃跑出来。” “虽然从那些土匪身上找回了一些财物，可惜损失依然重大。” 说着，凌歧从怀中掏出鼓鼓的钱袋，表示这就是那些财物，而他毫不在意这些小钱。 说谎？欺骗？ 既然总要胡扯，为什么不编一个更有用、更方便、更适合自己的身份？ 冒险者？ 酒店里那些喝着劣质麦酒，调侃哪个女人屁股更大的下三滥？那样的身份... 只是初初接触这个世界，哪怕对这里的社会结构了解不多，凌歧也已经发现了许多问题。大多数冒险者的社会地位，显然并不高。 果然，比起走运的冒险者，落魄的商人能收获更多友善。 “天第十六章其实，我是一名商人。 啊，真是不幸。” 少女低呼，看向他的目光稍稍柔和，少了些功利。 如果他只是一个幸运的冒险者，女孩固然热情，也是冲着他身上闪亮的金币。 冒险者的浪漫，换种说法就是没有责任心，靠不住。 现在，相信就算他身无分文，女孩依旧会在力所能力的情况下给予帮助，就算当成投资也是值得的。 这就是人心，何况他还有一副不错的外表。 端正的五官，常年社交历练出来的气质，二级风之优雅带来细节上的变化，这些条件糅合在一起，就算他说自己是落难的王子，多半也有人会相信。 外貌和身份都很重要，内心又有几个人看得到呢。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少女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母性泛滥。 几秒后，她才红了红脸，意识到这种行为的不妥，立刻把手松开。 倒不是男女授受不亲，而是身份地位悬殊，这样做会相当失礼。 凌歧只是笑了笑，示意无妨，接受了少女的安慰。 “是啊，会好起来的。过段时间，我会雇佣一支队伍，护送我前往科洛尔。那里有我的合作伙伴，还有我父亲的商行。基础都在，没什么损失是承受不起的。” 适时表现出一些斗志，也为将来的计划打下铺垫，凌歧又道： “当然了，我必须先为自己淘上一些不错的装备。那些佣兵的战斗力，呵~实在不能令我放心。” 随意说着，凌歧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好似在懊恼先前雇佣了一群滥竽充数的家伙。 少女会心的抿嘴浅笑，想要学贵族的矜持，又学不像，只好眨了眨眼睛表示理解。 “哼！” 和谐的聊天氛围遭到破坏，路边一名穿着皮甲的虬髯大汉忽然朝着两人走来。 “什么叫佣兵的战斗力不能让你放心，小子，看不起我们这些刀头舔血的粗人？！” 好大的嗓门，吓得少女花容失色，躲到凌歧身后。 凌歧冷冷注视着不请自来的恶客，感受到周第十六章其实，我是一名商人。 围传来几道若有若无藏着敌意的目光，翘起嘴角。 “刀头舔血？凭你也配？如果都是你这样的货色，就当我看不起你们好了！” 完全不在意成为众矢之的，这里毕竟是城内，巡逻兵不是摆设。 而且最强状态和刀锋卫士都能拼上几招的他，完全不把这种虚有其表的混混放在眼里。 这种人，看着个头不小，对他毫无威胁。 愕然！诧异！ 那大汉本来就是帝都有名的流氓混子，平日里就靠敲诈一些生面孔过活。 凌歧的强硬，反倒让他进退不得，下不来台。就连周围几个约好了同吃一口饭的“弟兄”，都低着头匆匆离开。 这是一个硬茬子！ 冰冷无惧的目光告诉他眼前的男人有所依仗。 华丽奢侈的衣服提醒他这个人身份不低。 僵持，路人们纷纷停下脚步投来目光，指指点点，舆论的力量自然有所倾斜。 火辣辣的目光，窃窃私语声，就像是一记记巴掌，响亮的扇在大汉脸上。 就在凌歧不耐，混混眼睛泛红，直欲铤而走险时。 “干嘛！干嘛！”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造反吗？嗯？！” 一群丘八横行而来，肆无忌惮。 凌歧漠然侧视，微微讶异。 那群大兵，领头的正是先前在城门口遇到的军官。 “哼！洛肯！又是你在闹事？！” “头儿，肯定是这样，这小子又不老实了，多半是又想进去蹲几天、捡捡肥皂了，嘿嘿。” “是啊，是啊，洛肯，嘿嘿，你屁股又痒了，是不是。” 混混看来是常犯事儿的主，已经在警卫处挂了名。 不过都说兵匪一家，怎么这群丘八，尤其领头的那个汉子，似乎反倒颇有偏帮凌歧的意思。 “呦，这不是卡洛斯大人、大人们吗，哎呦，哪能啊，我这，这都是误会啊！” 顺着台阶往下爬，见了兵，大汉直接就怂了，连围观的好事者都一哄而散，最多有些胆第十六章其实，我是一名商人。 大的，还在远处观望事态发展。 “哼！” 卡洛斯根本不理会他，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把他驱走，又走向凌歧。 少女局促不安，也许在她看来，这群大兵比混子还要难缠。 “你不是冒险者？” 皱着眉头，看着一身光鲜的凌歧，卡洛斯居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凌歧也没料到，稍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是的，大人，先前遇到一些意外，所以...” 这种事，越描越黑。这人可不是脑残少女，不好骗，模棱两可即可。 至于被看穿，更不奇怪，装束只是次要，气质才是最难伪装的东西。先前狼狈，又是清晨，光线不好，所以就连卡洛斯都走了眼。 “嗯。” 卡洛斯应了一声，没有多言，摇头带着叽叽喳喳的大兵们离开，若有心事。 凌歧心中一动，看着尚未走远的城卫军官，又喊了一句。 “大人，感谢您先前的帮助，虽然我不是什么职业冒险者，但自认身手还算不错，如果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您可以到帝都商人旅店找我，我叫凌歧，乐意为您效劳。” 这话说着就全凭猜测了，错了是自作聪明，唯一的好印象都要被抹掉，对了一本万利。 卡洛斯回头，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那眼神就像在说： “小子，不错，你很上道。” “好的，林奇先生，我一定会去拜访你的。” 这一次，连众士兵对凌歧的态度都不同了，有好几个都回头像他致意、挥手道别。 看到这些，凌歧笑着一一回应，暗自松了口气。 贸然搭上城卫军这条线，也是不得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到他们。 就目前来讲，有额外的任务也是好事，可以看看神秘声音是不是会承认，有没有特殊奖励。 他对基本奖励外的特殊奖励，还是有所期待的。 自己的身手毕竟很有水分，全靠魔法效果支撑。第十六章其实，我是一名商人。 若无意外，一旦离开这个世界，不能将魔法护符一起带走，立刻就要被打回原形。 习惯了力量，哪里还能甘于平凡。再说，日后呢？ 至于说连城卫军都觉得棘手的任务，会不会很麻烦，他倒未过于担心。 这是对自身实力的一种自信。 这一路上，和少女聊天只是次要，观察行人才是重点。 路上的冒险者不少，有落魄的，有装备精良的，非人种族的都遇上了好几个，可惜没有一个能给他带来威胁感，目测比最开始遇到的红衣刺客都要不如。 唯一能稍稍引起他注意的，只有一个黑鬼和另一个尤其高壮的白人，听少女说，那两个似乎是红卫人和诺德人。 他们都是天生的战士。 就算这样，那两人给他的感觉也不过稍有威胁，最多能逼他翻翻底牌。 有几次他和一些冒险者擦身而过，故意做出一些隐晦的攻击性动作，流露出一丝敌意，对方竟然毫无所觉。 如果这个世界的一般武力层次只是这种水平，能让他忌惮的，当真不多了。 看来刀锋卫士毕竟是万里挑一的高手。 一般大众化的冒险者、士兵，也就比寻常人略强一些。 基本主战属性肯定比他要高，基本技能，能有一两样达到基础水准，就算不错了。 这样想来，只凭初级剑术和二级风之优雅这两大技能，他也勉强能算一号人物。 也难怪卡洛斯会注意到他。 法职者的话，似乎比较罕见，他到现在还没遇到。 摸了摸胸口，隔着衣服是一颗鸽蛋大小的红宝石。 越是深入了解，越能感受到“疾风锐士护符”沉甸甸的分量。 随身更携带着神器的他，心情并不轻松。 “走吧！” 凌歧看了看低着头猛盯着脚尖的少女，淡淡催促。 他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 第十七章 战斗时机 第十七章战斗时机 在游戏里得到一件史诗物品，兴奋时间大概不会超过一天。若在现实中连续中上七八次头彩，只怕那人已经傻掉。 魔法物品的价值，做为穿越者，开始时很难真正去理解。 就像凌歧不会知道那几个刀锋卫士的身份有多显赫，真正的法师又有多罕见。 帝都是奇迹之城，魔法之都，传说离帝都不远就有一座魔法大学，即便很少有人清楚魔法大学真正的地理位置，按说在帝都出没的法师也应该不少。 实际上，在帝都最繁华热闹的商业区，走了近一刻钟，凌歧愣是连一个正式的法职者都没见到。 当然，一些会小法术的冒险者还是有的，沿途他已经观看了两场公开的“魔法秀”。 可惜那与其说是魔法，不如当成戏法，拙劣的把戏！ 火龙术？连火把都点不着？ 你说你其实在准备烤牛排？你以为你是史蒂芬周？！火云掌煎荷包蛋？！ 哥们儿，你老拿根木棍抽自己干嘛。 哦？你已经释放了专家级防御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你当你练的是金钟罩？！ 胸口碎大石懂不，铁裆功知道不，哥们，回家再练练吧。 也许是刺客法师给了他太大的震撼，也可能是他把法术看的太过神奇，在凌歧的概念里，魔法就应该是强大的、神秘的、实用的，而非用来唬人。 总之，冒险者里所谓的施法者让凌歧大失所望，那些根本就是骗小孩的把戏。 弱到那种程度的元素力量，真的能用来杀人吗？ 难怪那些人沦落至此，周围不乏战职者不加掩饰的嘲笑。 带着淡淡的遗憾和庆幸，凌歧跟着女孩来到了她大力推荐的武器铺——战斗时机！ 战斗时机，是一间小有名气的武器店，第一眼看到，总会让人有种名不副实的感觉。 连凌歧都很怀疑这间门可罗雀的小店中武器装备质量，直到进入店内，他才知道自己是多虑了。 看来店铺生意不好，未必是货物品质不好，也可能是价格太高，或者说...老板的臭脾气。 “咦~莉莎，你这小丫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小妮子又来蹭吃喝了吧？” 看得出眼前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和娇小可爱的莉莎私交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关系。 凌歧看着热情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应该说是看着快要被挤扁的丽莎，颇有些无语。 很快，他不得不停止无聊的联想，因为他就要躺枪了。第十七章战斗时机 “呦，这小白脸是谁，莉莎，该不会是你新勾搭的姘头吧。怎么，带他来，想让你洛珊大妈给你把把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上次那个一样，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嘿嘿~” 话这样说着，很是充满了调侃的意味。这粗妇看向凌歧的目光，却是颇为冷淡、疏远。 “嗨，小子，别以为穿着光鲜就可以装成斯文人，你这样的货色，大妈见多了。莉莎，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又落得人财两空。” 莉莎大囧，赶忙解释凌歧的来意。 凌歧心底无动于衷，面上却是适时露出一些不爽，喟叹膝盖中箭。 要说这大妈也的确没什么眼光，论气质，此刻的凌歧没得说，样貌也算周正。虽然谈不上英俊潇洒、玉树凌风，但很有些正直可靠的味道，浑身都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小白脸？负心汉？只谈第一映像，绝对轮不到他。 摇头将自怜的念头抛出脑海，凌歧的目光转向满屋琳琅的武器。 刀枪剑戟、棍棒斧锤，这间生意惨淡的武器铺，精品委实不少。 “这剑，什么价？” 顺手从墙上挂着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柄钢制细刃长剑，看着有些像是刀锋卫士的制式武器，但是稍短些、也更薄。 凌歧随口问着，眸子里的光彩证明了他对这把兵器的喜爱。 凌空挥舞了几下，青光闪闪的刃口令人望着就生出许多寒意。笔直的剑身随着手臂挥动，纹丝不颤，远超预期的硬度和韧性。 是把好剑，更重要是够轻，十斤不到的样子，恰好合适！ 这个世界的刀剑还没有分家，店里明面上近百柄武器，凌歧愣是没有看到纯粹的大刀、重刀，多是直剑、直刀、斧锤一类。 而且看起来用剑砍这么离谱的事情，在这个世界很寻常，关于他过去所了解的剑术十三式，削崩截点刺，完全可以扔到爪哇国去了。 招数并不重要，能杀人的招，就是好招！武器也一样。 对于初学者来说，这种武器完全比中华剑更容易上手。 相应的，这些利于劈砍、易于上手的“剑”，普遍也更沉重！要在这样的世界成为合格战士，体魄很重要！ 归剑入鞘，接连又提了几把，把把让他蹙眉，二十几斤都算轻的。最终，凌歧还是挑中了他最开始拿的那一把，连鞘取下。 这一番动作，小半盏茶都过去了，洛珊大妈这才停止和莉莎的窃窃私语，淡淡的看向凌歧。 “这把剑？你倒是识货第十七章战斗时机 。” “好剑，可惜要卖给你这样好贱的男...” 大妈话音未落，莉莎已经拉了拉她的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洛珊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叹了口气，难得简洁回道： “十金！” 凌歧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蹙了起来，这个价...他可不是刚来时候那个对货币价值一无所知的白痴。 一金等于二十银，一银等于二十铜，一铜等于十钢镚，一钢镚就是一塔洛斯（帝国币），一个帝国币可以买一斤面。 十金，那就是四万帝国币，相当于一座十户人家的庄园，一年上缴的赋税！ 一个乡下绅士一年正常收入也不过如此，已经足够支撑他平日里过上还算体面的生活。 寻常一套精铁厚甲大概也是这个价。十金，她不如去抢！ 鼓鼓的钱囊统共也就不到二十个闪亮亮可爱的小金币，算上其他零钱、银块，也绝对不超过三十金，这可是从一个地精巢穴、三名刀锋卫士身上搜刮来的全部财产！ 看着凌歧有些僵硬的表情，洛珊大妈微微露出冷笑。 同样被洛珊大妈报价吓了一跳的莉莎，又扯了扯她，看来也觉得大妈在宰肥羊。 这一次，洛珊大妈却是坚决的摇了摇头，不过在小莉莎可怜兮兮的眼神下，大妈再次败阵。 叹了口气，从不和客人解释的洛珊，冷冷道： “这把剑刃口淬了钨钢，那是和玄铁同一档次的材料，有钱也买不到。” 莉莎闻言恍然，她不是铁匠或者冒险者，但有些常识还是知道的，比如价逾黄金的玄铁。 感激的看了洛珊大妈一眼，而后又朝凌歧肯定的点了点头。 恰好这时凌歧也朝她望去，他可不懂什么钨钢鸟钢。 得到莉莎的确认，凌歧直接将鼓鼓的钱袋抛给洛珊，示意这把剑他要了，金币自己看着拿。 虽然这个动作很装逼，洛珊大妈脸色就不太好看，莉莎却是有些小感动。 她可不知道凌歧对于金属常识一无所知，只当他是出于尊重才询问自己的意见。 至于最后的动作，比起装逼，看在某个眼界狭隘的少女眼中，更像是洒脱。 美丽的误会让少女的芳心有所倾斜，真正的客人和店家却依是彼此看不顺眼。 凌歧继续挑拣着其他装备，不多时，又选了几件。 可走到柜台后，将钱袋里的东西倒在台面上的洛珊，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 金银光芒闪烁，第十七章战斗时机 无比惹眼，连莉莎都不由的多次投去目光。 “那些，你都要？” 大妈的声音打断了很有些购物癖的凌歧，凌歧试握着一柄锤头比他脑袋还大半圈的铜锤，头也不回道： “当然。” 闻言，洛珊大妈阴沉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像是个胜利者，骄傲的露出尾巴。 “呵~那你的钱可不够！” 冲榜，望支持。 冲榜，望支持。 上周冲到了分类第二，虽然仍旧没能上首页，但我已经很欣慰。 这周呢？希望依然能获得大家的支持。不指望在首页占有多好的位置，总要上去露一露脸吧。 有些书友说更新太少，不利冲榜。 对于这一点，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平时工作也很忙。 不过，既然新的一月即将开始，本作也该有新的气象。 所以从明天起，我会加更，一更保底，两更尽力，额外爆发的话，就比较困难了，毕竟我觉得稳定更新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敢说自己是纵横更新最勤的，但是从《轮回巅峰》起，再到《道源神途》，直至现在的《无限进化》，只要正式签约，作品发布期间，我从未断过更，一次也没有。 说了那么多，其实还是希望大家能理解、支持。 另外，对于嫌字数尚少看的不过瘾的读者，私人建议——收藏养肥。第十八章魔法物品的价值 “额~” 另外两人闻言齐齐愕然，凌歧转过身去，漠然盯着大妈，就在她有些发毛之际，忽然眼睛一亮。 “这个，你这里收不收。” 他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最开始的战利品之一，刺客法师身上“掉落”的魔法戒指！ “初级火焰之戒：戒指中蕴含了少量的火焰能量，准备后可提高火焰魔法效果，减少火元素汇聚时间。” 暂时来说，完全无用的一件物品，又只是初级魔法道具。 这玩意儿，换做游戏，落在战士手里，不是交易给某些低级法师，就是拿来直接扔商店。 就像凌歧现在做的一样。 可他明显低估了这枚戒指的价值。 微弱的燥意一闪即逝，像是小股暖流，很快消失，连普通人都能感觉到。 这已经，足够了。 洛珊瞪大了眼睛，嗔目结舌。 这可不像是寻常的炼金产物，倒像是由天然火岩晶镶嵌而成的天生魔法物品！两者的价值差何止十倍！ 事实上就算是人造炼金产物，也不是一般冒险者能拥有，价格要远远高于寻常的金属皮革装备，因为只有正统的法职者才能成为一名炼金师！ 小莉莎迷惑的望着那枚戒指，时而茫然，时而震惊。 普通人对天生魔法物品的概念很模糊，这些特殊的道具一般都掌握在上层贵族、豪商巨富、大型行会手中！ 好半天，莉莎才反应过来，小跑到凌歧身边，踮着脚在他耳旁小声问道； “林奇先生，这~这该不会~不会是传说中天然的魔法物品吧！？” 她说着，看着那枚火红的戒指，通体晶莹剔透。 戒托上的红宝石，明明比指尖还小，却分外炫目。 她立刻移开视线，甚至连贪念都不敢生出。 凌歧察觉到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误，表面却没有半点变化，依然淡定。 “当然，魔法物品火焰之戒，效果的话，对法师来说应该还算不错。” 随意抛玩着戒指，凌歧淡淡回应着。 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着实震惊了两人。 莉莎不得不接着小声道： “林奇~先生，只有那样的店里，才有能力收购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传说中的，小莉莎只能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这枚戒指！ 连人造的炼金药剂、附魔装备，都很少在市面上流通，被一般的店铺当成镇店之宝，何况这种天生就蕴含魔能的珍稀异宝第十八章魔法物品的价值 “额~” 另外两人闻言齐齐愕然，凌歧转过身去，漠然盯着大妈，就在她有些发毛之际，忽然眼睛一亮。 “这个，你这里收不收。” 他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最开始的战利品之一，刺客法师身上“掉落”的魔法戒指！ “初级火焰之戒：戒指中蕴含了少量的火焰能量，准备后可提高火焰魔法效果，减少火元素汇聚时间。” 暂时来说，完全无用的一件物品，又只是初级魔法道具。 这玩意儿，换做游戏，落在战士手里，不是交易给某些低级法师，就是拿来直接扔商店。 就像凌歧现在做的一样。 可他明显低估了这枚戒指的价值。 微弱的燥意一闪即逝，像是小股暖流，很快消失，连普通人都能感觉到。 这已经，足够了。 洛珊瞪大了眼睛，嗔目结舌。 这可不像是寻常的炼金产物，倒像是由天然火岩晶镶嵌而成的天生魔法物品！两者的价值差何止十倍！ 事实上就算是人造炼金产物，也不是一般冒险者能拥有，价格要远远高于寻常的金属皮革装备，因为只有正统的法职者才能成为一名炼金师！ 小莉莎迷惑的望着那枚戒指，时而茫然，时而震惊。 普通人对天生魔法物品的概念很模糊，这些特殊的道具一般都掌握在上层贵族、豪商巨富、大型行会手中！ 好半天，莉莎才反应过来，小跑到凌歧身边，踮着脚在他耳旁小声问道； “林奇先生，这~这该不会~不会是传说中天然的魔法物品吧！？” 她说着，看着那枚火红的戒指，通体晶莹剔透。 戒托上的红宝石，明明比指尖还小，却分外炫目。 她立刻移开视线，甚至连贪念都不敢生出。 凌歧察觉到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误，表面却没有半点变化，依然淡定。 “当然，魔法物品火焰之戒，效果的话，对法师来说应该还算不错。” 随意抛玩着戒指，凌歧淡淡回应着。 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着实震惊了两人。 莉莎不得不接着小声道： “林奇~先生，只有那样的店里，才有能力收购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传说中的，小莉莎只能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这枚戒指！ 连人造的炼金药剂、附魔装备，都很少在市面上流通，被一般的店铺当成镇店之宝，何况这种天生就蕴含魔能的珍稀异宝第十八章魔法物品的价值 “额~” 另外两人闻言齐齐愕然，凌歧转过身去，漠然盯着大妈，就在她有些发毛之际，忽然眼睛一亮。 “这个，你这里收不收。” 他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最开始的战利品之一，刺客法师身上“掉落”的魔法戒指！ “初级火焰之戒：戒指中蕴含了少量的火焰能量，准备后可提高火焰魔法效果，减少火元素汇聚时间。” 暂时来说，完全无用的一件物品，又只是初级魔法道具。 这玩意儿，换做游戏，落在战士手里，不是交易给某些低级法师，就是拿来直接扔商店。 就像凌歧现在做的一样。 可他明显低估了这枚戒指的价值。 微弱的燥意一闪即逝，像是小股暖流，很快消失，连普通人都能感觉到。 这已经，足够了。 洛珊瞪大了眼睛，嗔目结舌。 这可不像是寻常的炼金产物，倒像是由天然火岩晶镶嵌而成的天生魔法物品！两者的价值差何止十倍！ 事实上就算是人造炼金产物，也不是一般冒险者能拥有，价格要远远高于寻常的金属皮革装备，因为只有正统的法职者才能成为一名炼金师！ 小莉莎迷惑的望着那枚戒指，时而茫然，时而震惊。 普通人对天生魔法物品的概念很模糊，这些特殊的道具一般都掌握在上层贵族、豪商巨富、大型行会手中！ 好半天，莉莎才反应过来，小跑到凌歧身边，踮着脚在他耳旁小声问道； “林奇先生，这~这该不会~不会是传说中天然的魔法物品吧！？” 她说着，看着那枚火红的戒指，通体晶莹剔透。 戒托上的红宝石，明明比指尖还小，却分外炫目。 她立刻移开视线，甚至连贪念都不敢生出。 凌歧察觉到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误，表面却没有半点变化，依然淡定。 “当然，魔法物品火焰之戒，效果的话，对法师来说应该还算不错。” 随意抛玩着戒指，凌歧淡淡回应着。 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着实震惊了两人。 莉莎不得不接着小声道： “林奇~先生，只有那样的店里，才有能力收购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传说中的，小莉莎只能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这枚戒指！ 连人造的炼金药剂、附魔装备，都很少在市面上流通，被一般的店铺当成镇店之宝，何况这种天生就蕴含魔能的珍稀异宝第十八章魔法物品的价值 “额~” 另外两人闻言齐齐愕然，凌歧转过身去，漠然盯着大妈，就在她有些发毛之际，忽然眼睛一亮。 “这个，你这里收不收。” 他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最开始的战利品之一，刺客法师身上“掉落”的魔法戒指！ “初级火焰之戒：戒指中蕴含了少量的火焰能量，准备后可提高火焰魔法效果，减少火元素汇聚时间。” 暂时来说，完全无用的一件物品，又只是初级魔法道具。 这玩意儿，换做游戏，落在战士手里，不是交易给某些低级法师，就是拿来直接扔商店。 就像凌歧现在做的一样。 可他明显低估了这枚戒指的价值。 微弱的燥意一闪即逝，像是小股暖流，很快消失，连普通人都能感觉到。 这已经，足够了。 洛珊瞪大了眼睛，嗔目结舌。 这可不像是寻常的炼金产物，倒像是由天然火岩晶镶嵌而成的天生魔法物品！两者的价值差何止十倍！ 事实上就算是人造炼金产物，也不是一般冒险者能拥有，价格要远远高于寻常的金属皮革装备，因为只有正统的法职者才能成为一名炼金师！ 小莉莎迷惑的望着那枚戒指，时而茫然，时而震惊。 普通人对天生魔法物品的概念很模糊，这些特殊的道具一般都掌握在上层贵族、豪商巨富、大型行会手中！ 好半天，莉莎才反应过来，小跑到凌歧身边，踮着脚在他耳旁小声问道； “林奇先生，这~这该不会~不会是传说中天然的魔法物品吧！？” 她说着，看着那枚火红的戒指，通体晶莹剔透。 戒托上的红宝石，明明比指尖还小，却分外炫目。 她立刻移开视线，甚至连贪念都不敢生出。 凌歧察觉到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误，表面却没有半点变化，依然淡定。 “当然，魔法物品火焰之戒，效果的话，对法师来说应该还算不错。” 随意抛玩着戒指，凌歧淡淡回应着。 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着实震惊了两人。 莉莎不得不接着小声道： “林奇~先生，只有那样的店里，才有能力收购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传说中的，小莉莎只能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这枚戒指！ 连人造的炼金药剂、附魔装备，都很少在市面上流通，被一般的店铺当成镇店之宝，何况这种天生就蕴含魔能的珍稀异宝第十八章魔法物品的价值 “额~” 另外两人闻言齐齐愕然，凌歧转过身去，漠然盯着大妈，就在她有些发毛之际，忽然眼睛一亮。 “这个，你这里收不收。” 他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最开始的战利品之一，刺客法师身上“掉落”的魔法戒指！ “初级火焰之戒：戒指中蕴含了少量的火焰能量，准备后可提高火焰魔法效果，减少火元素汇聚时间。” 暂时来说，完全无用的一件物品，又只是初级魔法道具。 这玩意儿，换做游戏，落在战士手里，不是交易给某些低级法师，就是拿来直接扔商店。 就像凌歧现在做的一样。 可他明显低估了这枚戒指的价值。 微弱的燥意一闪即逝，像是小股暖流，很快消失，连普通人都能感觉到。 这已经，足够了。 洛珊瞪大了眼睛，嗔目结舌。 这可不像是寻常的炼金产物，倒像是由天然火岩晶镶嵌而成的天生魔法物品！两者的价值差何止十倍！ 事实上就算是人造炼金产物，也不是一般冒险者能拥有，价格要远远高于寻常的金属皮革装备，因为只有正统的法职者才能成为一名炼金师！ 小莉莎迷惑的望着那枚戒指，时而茫然，时而震惊。 普通人对天生魔法物品的概念很模糊，这些特殊的道具一般都掌握在上层贵族、豪商巨富、大型行会手中！ 好半天，莉莎才反应过来，小跑到凌歧身边，踮着脚在他耳旁小声问道； “林奇先生，这~这该不会~不会是传说中天然的魔法物品吧！？” 她说着，看着那枚火红的戒指，通体晶莹剔透。 戒托上的红宝石，明明比指尖还小，却分外炫目。 她立刻移开视线，甚至连贪念都不敢生出。 凌歧察觉到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误，表面却没有半点变化，依然淡定。 “当然，魔法物品火焰之戒，效果的话，对法师来说应该还算不错。” 随意抛玩着戒指，凌歧淡淡回应着。 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着实震惊了两人。 莉莎不得不接着小声道： “林奇~先生，只有那样的店里，才有能力收购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传说中的，小莉莎只能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这枚戒指！ 连人造的炼金药剂、附魔装备，都很少在市面上流通，被一般的店铺当成镇店之宝，何况这种天生就蕴含魔能的珍稀异宝第十八章魔法物品的价值 “额~” 另外两人闻言齐齐愕然，凌歧转过身去，漠然盯着大妈，就在她有些发毛之际，忽然眼睛一亮。 “这个，你这里收不收。” 他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最开始的战利品之一，刺客法师身上“掉落”的魔法戒指！ “初级火焰之戒：戒指中蕴含了少量的火焰能量，准备后可提高火焰魔法效果，减少火元素汇聚时间。” 暂时来说，完全无用的一件物品，又只是初级魔法道具。 这玩意儿，换做游戏，落在战士手里，不是交易给某些低级法师，就是拿来直接扔商店。 就像凌歧现在做的一样。 可他明显低估了这枚戒指的价值。 微弱的燥意一闪即逝，像是小股暖流，很快消失，连普通人都能感觉到。 这已经，足够了。 洛珊瞪大了眼睛，嗔目结舌。 这可不像是寻常的炼金产物，倒像是由天然火岩晶镶嵌而成的天生魔法物品！两者的价值差何止十倍！ 事实上就算是人造炼金产物，也不是一般冒险者能拥有，价格要远远高于寻常的金属皮革装备，因为只有正统的法职者才能成为一名炼金师！ 小莉莎迷惑的望着那枚戒指，时而茫然，时而震惊。 普通人对天生魔法物品的概念很模糊，这些特殊的道具一般都掌握在上层贵族、豪商巨富、大型行会手中！ 好半天，莉莎才反应过来，小跑到凌歧身边，踮着脚在他耳旁小声问道； “林奇先生，这~这该不会~不会是传说中天然的魔法物品吧！？” 她说着，看着那枚火红的戒指，通体晶莹剔透。 戒托上的红宝石，明明比指尖还小，却分外炫目。 她立刻移开视线，甚至连贪念都不敢生出。 凌歧察觉到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误，表面却没有半点变化，依然淡定。 “当然，魔法物品火焰之戒，效果的话，对法师来说应该还算不错。” 随意抛玩着戒指，凌歧淡淡回应着。 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着实震惊了两人。 莉莎不得不接着小声道： “林奇~先生，只有那样的店里，才有能力收购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传说中的，小莉莎只能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这枚戒指！ 连人造的炼金药剂、附魔装备，都很少在市面上流通，被一般的店铺当成镇店之宝，何况这种天生就蕴含魔能的珍稀异宝第十八章魔法物品的价值 “额~” 另外两人闻言齐齐愕然，凌歧转过身去，漠然盯着大妈，就在她有些发毛之际，忽然眼睛一亮。 “这个，你这里收不收。” 他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最开始的战利品之一，刺客法师身上“掉落”的魔法戒指！ “初级火焰之戒：戒指中蕴含了少量的火焰能量，准备后可提高火焰魔法效果，减少火元素汇聚时间。” 暂时来说，完全无用的一件物品，又只是初级魔法道具。 这玩意儿，换做游戏，落在战士手里，不是交易给某些低级法师，就是拿来直接扔商店。 就像凌歧现在做的一样。 可他明显低估了这枚戒指的价值。 微弱的燥意一闪即逝，像是小股暖流，很快消失，连普通人都能感觉到。 这已经，足够了。 洛珊瞪大了眼睛，嗔目结舌。 这可不像是寻常的炼金产物，倒像是由天然火岩晶镶嵌而成的天生魔法物品！两者的价值差何止十倍！ 事实上就算是人造炼金产物，也不是一般冒险者能拥有，价格要远远高于寻常的金属皮革装备，因为只有正统的法职者才能成为一名炼金师！ 小莉莎迷惑的望着那枚戒指，时而茫然，时而震惊。 普通人对天生魔法物品的概念很模糊，这些特殊的道具一般都掌握在上层贵族、豪商巨富、大型行会手中！ 好半天，莉莎才反应过来，小跑到凌歧身边，踮着脚在他耳旁小声问道； “林奇先生，这~这该不会~不会是传说中天然的魔法物品吧！？” 她说着，看着那枚火红的戒指，通体晶莹剔透。 戒托上的红宝石，明明比指尖还小，却分外炫目。 她立刻移开视线，甚至连贪念都不敢生出。 凌歧察觉到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误，表面却没有半点变化，依然淡定。 “当然，魔法物品火焰之戒，效果的话，对法师来说应该还算不错。” 随意抛玩着戒指，凌歧淡淡回应着。 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着实震惊了两人。 莉莎不得不接着小声道： “林奇~先生，只有那样的店里，才有能力收购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传说中的，小莉莎只能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这枚戒指！ 连人造的炼金药剂、附魔装备，都很少在市面上流通，被一般的店铺当成镇店之宝，何况这种天生就蕴含魔能的珍稀异宝第十八章魔法物品的价值 “额~” 另外两人闻言齐齐愕然，凌歧转过身去，漠然盯着大妈，就在她有些发毛之际，忽然眼睛一亮。 “这个，你这里收不收。” 他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最开始的战利品之一，刺客法师身上“掉落”的魔法戒指！ “初级火焰之戒：戒指中蕴含了少量的火焰能量，准备后可提高火焰魔法效果，减少火元素汇聚时间。” 暂时来说，完全无用的一件物品，又只是初级魔法道具。 这玩意儿，换做游戏，落在战士手里，不是交易给某些低级法师，就是拿来直接扔商店。 就像凌歧现在做的一样。 可他明显低估了这枚戒指的价值。 微弱的燥意一闪即逝，像是小股暖流，很快消失，连普通人都能感觉到。 这已经，足够了。 洛珊瞪大了眼睛，嗔目结舌。 这可不像是寻常的炼金产物，倒像是由天然火岩晶镶嵌而成的天生魔法物品！两者的价值差何止十倍！ 事实上就算是人造炼金产物，也不是一般冒险者能拥有，价格要远远高于寻常的金属皮革装备，因为只有正统的法职者才能成为一名炼金师！ 小莉莎迷惑的望着那枚戒指，时而茫然，时而震惊。 普通人对天生魔法物品的概念很模糊，这些特殊的道具一般都掌握在上层贵族、豪商巨富、大型行会手中！ 好半天，莉莎才反应过来，小跑到凌歧身边，踮着脚在他耳旁小声问道； “林奇先生，这~这该不会~不会是传说中天然的魔法物品吧！？” 她说着，看着那枚火红的戒指，通体晶莹剔透。 戒托上的红宝石，明明比指尖还小，却分外炫目。 她立刻移开视线，甚至连贪念都不敢生出。 凌歧察觉到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误，表面却没有半点变化，依然淡定。 “当然，魔法物品火焰之戒，效果的话，对法师来说应该还算不错。” 随意抛玩着戒指，凌歧淡淡回应着。 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着实震惊了两人。 莉莎不得不接着小声道： “林奇~先生，只有那样的店里，才有能力收购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传说中的，小莉莎只能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这枚戒指！ 连人造的炼金药剂、附魔装备，都很少在市面上流通，被一般的店铺当成镇店之宝，何况这种天生就蕴含魔能的珍稀异宝 第十八章 魔法物品的价值 第十八章魔法物品的价值 “额~” 另外两人闻言齐齐愕然，凌歧转过身去，漠然盯着大妈，就在她有些发毛之际，忽然眼睛一亮。 “这个，你这里收不收。” 他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最开始的战利品之一，刺客法师身上“掉落”的魔法戒指！ “初级火焰之戒：戒指中蕴含了少量的火焰能量，准备后可提高火焰魔法效果，减少火元素汇聚时间。” 暂时来说，完全无用的一件物品，又只是初级魔法道具。 这玩意儿，换做游戏，落在战士手里，不是交易给某些低级法师，就是拿来直接扔商店。 就像凌歧现在做的一样。 可他明显低估了这枚戒指的价值。 微弱的燥意一闪即逝，像是小股暖流，很快消失，连普通人都能感觉到。 这已经，足够了。 洛珊瞪大了眼睛，嗔目结舌。 这可不像是寻常的炼金产物，倒像是由天然火岩晶镶嵌而成的天生魔法物品！两者的价值差何止十倍！ 事实上就算是人造炼金产物，也不是一般冒险者能拥有，价格要远远高于寻常的金属皮革装备，因为只有正统的法职者才能成为一名炼金师！ 小莉莎迷惑的望着那枚戒指，时而茫然，时而震惊。 普通人对天生魔法物品的概念很模糊，这些特殊的道具一般都掌握在上层贵族、豪商巨富、大型行会手中！ 好半天，莉莎才反应过来，小跑到凌歧身边，踮着脚在他耳旁小声问道； “林奇先生，这~这该不会~不会是传说中天然的魔法物品吧！？” 她说着，看着那枚火红的戒指，通体晶莹剔透。 戒托上的红宝石，明明比指尖还小，却分外炫目。 她立刻移开视线，甚至连贪念都不敢生出。 凌歧察觉到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误，表面却没有半点变化，依然淡定。 “当然，魔法物品火焰之戒，效果的话，对法师来说应该还算不错。” 随意抛玩着戒指，凌歧淡淡回应着。 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着实震惊了两人。 莉莎不得不接着小声道： “林奇~先生，只有那样的店里，才有能力收购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传说中的，小莉莎只能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这枚戒指！ 连人造的炼金药剂、附魔装备，都很少在市面上流通，被一般的店铺当成镇店之宝，何况这种天生就蕴含魔能的珍稀异宝第十八章魔法物品的价值 ！ 想来也是，刺客法师是什么身份，那种实力绝对是拥有正统传承的法职者。 那厮连根法杖都不带就敢去刺杀皇帝，身上唯一的装备能差？ 戒指上偶尔流露出的火能，本就是能量不堪负荷的表现，更从侧面展示着自身的不凡。 所幸，也只有这样的初级天生魔法物品，才会时不时流露出一丝丝醒目的气息，看上去就引人注目。 假如是等级较高的天生魔法物品，比如疾风锐士护符，都已经经过了时间的沉淀，是传世的瑰宝，能量不会有丝毫溢散，反倒要通过专门的鉴定师耗费大量时间才能鉴定出来！ 凌歧看向莉莎手指的方向，就在战斗时机对门不远处，同样是一座三层建筑，门面却比洛珊的小店大了五六倍，装潢更是奢，连门窗包着银边。 收不起？ 凌歧愕然，压下心底惊讶。 也怪不得他孟浪，神秘声音可没提示什么天然不天然的，初级魔法戒指就是初级魔法戒指，谁知道里面还有这许多道道。 再说眼前这间店铺虽小，里面装备齐全，精品也有不少。 所有装备加在一起，平均一件一金，都是一大笔资产，这样的武器商，会收不起区区一件初级魔法物品？ 那中级魔法物品呢？一旦暴露出去，岂不是要惹来抄家灭族之祸？神器呢... 凌歧暗自打了个冷战。 莉莎现在很怀疑凌歧的身份，幸好那厮装逼的表现起到了作用，少女只以为他是某个大型商业集团的公子哥儿，不知民间疾苦。 天生魔法物品，在那个男人眼里，好像和满屋子的兵器没什么区别！ 莉莎有点脸红，是自惭，是期待。 心中提起一些警惕，凌歧暗自做出决断，面上神色不变，故作豪爽，随手把火焰戒指抛给洛珊，而后又信步踱了起来。 洛珊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接住，小心翼翼检查了一遍，发现戒指毫无损伤这才放下心来。 怒气冲冲的瞪着凌歧，不等她发怒，那个男人毫不在意挥了挥手，淡淡道： “左右不过是一个小东西，你看着估个价吧！” 炫富！这是**裸的炫富！ 呆掉的洛珊大妈，傻掉的莉莎，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 我用一百万把她砸的脱光衣服，再用一百万把她砸到自己爬我身上。 霸气侧漏的凌歧，表面酷酷，其实内心微微有些紧张。 这玩意儿的来历，可不干净，第十八章魔法物品的价值 这般稀有，要是被认出来的话… 正因为这样，他才没有斤斤计较。 好在洛珊大妈显然对这戒指也有着觊觎，就算怀疑也不会刨根究底。 凌歧背对着洛珊二人，松了松怀里抱着的长剑，舒了口气。 最后的成交价格，又一次让人大跌眼镜，看这悍妇先前表现，凌歧还以为那枚魔法戒指会让她倾家荡产。 以物易物，洛珊提出了最原始的交易方式。 坦然承认店里资金周转不足，现金不够支付抵尝。 大妈独自去到楼上，下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个包袱。 看洛珊依依不舍的样子，凌歧充满期待。 粗糙的肥手打开银色丝绸包裹，一件黄绿相间的软甲出现在眼前！ 这是？！ 没有能量波动，看不出材质，凌歧上前几步，手指触摸到这件温润的软甲时，神秘声音又一次响起！ “叮，恭喜你，获得精良级装备，精灵软甲！该物品为特殊道具，任务结束后不可直接带回轮回空间。” “精灵软甲：古代精灵造物，传说是由寄生在世界树周围的藤蔓编制而成，拥有极强的防护力。集齐一套六件精灵装备，可以激活特殊效果。” 套装！居然是套装！！赚到了！绝对赚到了！！ 虽然不是魔法物品，虽然从洛珊大妈肯把它拿出来换、说明它的基础价值要低于火焰之戒，但凌歧还是有些喜不自禁。 抚摸着这件软甲，就像是在抚摸情人的秀发。 细细看去，这件薄薄的内甲果然像是草木藤蔓编织，好像没什么防御力。 然而那掩不住的自然气息，低调的奢华，表面流转着璞玉般的色泽，触摸起来无比柔顺的感觉，都能证明它的不凡！ 还没等洛珊介绍，凌歧试探着问： “精灵制品？” 洛珊大妈张成o型的嘴，很好的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大妈震惊了！被彻底震撼到了！ 一个连天生魔法物品基础价值都不清楚的人，居然能一眼认出精灵装备！ 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神情复杂，洛珊叹了口气，摸了摸软甲，满脸不舍。 “小子，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不多解释。” “精灵装备有多罕见，不用我讲，你也该清楚。虽然这件软甲的绝对价值，要比魔法物品低上一些，可适用范围却更广。关键时刻，它能救你一命。而且，你必须承认，对你来说，它更合适。”第十八章魔法物品的价值 顿了顿，洛珊又摇了摇头。 “我也不占你便宜，除了这件软甲，你先前从我店里挑的那些武器，我都算免费附赠，怎么样。” 洛珊随意说着，凌歧放下手中的长剑，拄着地面，笑了起来。 “可以，很公平。” 话落，凌歧示意莉莎帮忙将他挑选的几样武器打包，又把洛珊大妈重新装好的钱袋放入怀中，这才亲自拎上包着精灵内甲的包裹。 “走了！” 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眼神复杂的洛珊大妈，还有莉莎先前背来的两件垃圾装备。 经过鉴定，那两件的确是垃圾，短剑材质倒还不错，可惜凌歧已经彻底把它们无视了。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被他扔在野外的法杖，以及... 第十九章 前路 第十九章前路 回到商人旅店，本想用几个金币打发掉莉莎，这小姑娘竟然抵住了诱惑，坚决不收，倒是让凌歧有些意外。 不论是真个知足，还是有着更深的企图，他都比先前要对她高看一眼。 前者用着让人放心，后者亦叫凌歧赏心。 自知之明之辈当然不容易坏事儿，他同样看好那些心怀野望、不甘现状的人，谁让他是同类。 回房检查了一下四处痕迹，显然，在他离开的时候，没有人擅自进来。 把一大一小两个包袱扔在床上，打开稍小的银色包袱，取出里面的精灵软甲，贴身穿上，薄薄一层轻盈透气，也不影响行动。 而后，又将大包袱解开，铺在床上，叮叮当当的碰撞声立刻不绝于耳。 一壶箭，大概一尺半长，比寻常箭枝较短。 箭壶是牛皮制的，暗黄色，壶内白羽簇簇，一共有二十支，箭头都是上好的精钢。 一把银弓，属于软弓，大概不到两尺长。 这种弓射程一般、精度一般，但射速快，也不需要太大臂力，容易操控，很适合他。 凭心而论，凌歧本想挑选一把劲弩，可惜店里没得卖。 一柄匕首，刃口曾波浪形，像水纹，宛如锯齿，却不似那么凌厉，锋锐中藏着优雅。尤其难得的是，这柄匕首通体连鞘都是象牙色的，易于隐藏。 解下腰间的长剑，同样放到床上。 而后是藏在背后的短剑，皇室出品，必属精品。 看着摆在身前那一大堆武器，凌歧揉着眉心，忽然觉得生活是如此失真！ 曾几何时，他也成了身上藏满武器的暴徒。 曾几何时，他要靠着这些凶器来争取生存的权利。 他试图反省，终是一无所获。 锵！ 咻！ 闪电般拔剑出鞘，一招斜刺，剑芒撕破了空气。 那种熟悉的感觉，身体里力量充盈的快感，让他如此痴迷。 将剑举到眼前，并起左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抚摸剑脊。 冰凉滋味，令人精神一振。 其实，哪里又不是人吃人呢，区别只是吃相、吃法。 而现在，再不同过去，他有了捍卫自己尊严的权利，用那最原始的手段！ “也许，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归剑入鞘，握在手上的就再不愿放下。 初级剑法增益效果依旧发挥着作用，套路之类不会凭空掌握，一剑在手倒也有些高手气势。第十九章前路 他现在就相当于一个遗忘掉所有固定战斗招数、只凭本能行事的剑客。 假如再加上风之优雅，应该说是很有天赋的剑客。 假如再算上腥风怒嚎，他就是一个进入爆种状态并且很有天赋的剑客。 如此实力，只要不遇上真正的高手亦或巨型怪物，自保绰绰有余。 将长剑系回腰间，匕首连鞘插入靴子，短剑照旧藏在背后，只剩下弓和箭不好带。 虽然城里背弓挎箭的冒险者不少，但一来全副武装总归让人警惕，二来他此刻扮演的角色身份，也不适合时刻都搞得和要打仗一样。 整好装备，点齐财物，下楼匆匆吃了一顿，还不到午后一点，凌歧又一次离开了旅馆，这次却是没有叫上莉莎。 因为他不准备再外出采购，而是要将地精法杖提前从隐藏处取回。 之前不知道魔法物品价值，而且情况不明，不敢随便拎着法杖乱走，招摇过市，也就罢了。 现在，却不舍浪费这样一大笔财富。 就算那不是什么天生魔法物品，总也是魔法装备吧。 魔法装备等于金币，金币就等于实力！这是最直接、最快速提高自己的办法。 其他剧情任务什么的，甚或要借势，都要靠着大量准确可靠的信息做基础。 由于信息的匮乏，他甚至很难为将来进行详细的计划。 除了基本没有难度的主线任务“生存”之外，他连唯一的特殊分支任务都不知该怎样去完成。 将神器拱手送人已经是一种极难的取舍，任务本身也暗藏着不少的麻烦。 一旦护符交到迦斐尔手中，就等于将自己绑上皇帝的战车，红衣刺客可不是萝卜白菜，目前来看，在某些方面，他们还占有一定的上风。 科洛尔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它离帝都可不近！ 稍一打听，不难发现这个世界的荒凉，尤其是野外，人迹罕至，危险无处不在。 强盗、怪物、极端种族分子… 如果不小心遇上牛头人，才叫悲催，一斧子下去，帝国精锐士兵都要扑街。 去科洛尔，找到维农修道院，将神器交给迦斐尔，听起来简单。如果这是游戏，完成它不过分分钟的事情，无需更多权衡。 换成现实，这大老远的距离，种种利益取舍，各方势力间的平衡，一不小心就要被大势碾碎，或者沦为马前卒。 不论从哪方面来看，通过任务或其他途径来增强实力，暂时都不如用金钱来充实自己，至少那样更直接第十九章前路 、更快捷、也更容易把握。 精良的武器铠甲，强力的保镖，大量的炮灰，这些是任何世界都通行的保障。 钱、钱、钱，一切都要钱，去科洛尔要钱，买装备要钱，雇佣帮手也要钱。 可爱的金币，来的简单，去的也快。 甚至连学习技能，都要钱。 具体怎么获得技能，他还不清楚。 可在酒客们闲聊时，他已经听到了一些关于神秘的魔法大学的消息！ 昂贵的收费！ 这里指的，当然不是学费，而是参观费。 正式学徒的招收过程，相当复杂，似乎要多个分支公会共同推荐才有资格加入，一般人有钱也没机会。 好在学徒的课程都是公开的，缴纳一百金的费用，谁都可以去旁听。听不懂，就没办法了！ 一百金，四十万帝国币，不是让你旁听一个月、一个星期，而是一天。 早晨八点，到晚上六点。在帝都塔洛斯广场专门的魔法学院对外办事处，支付一百枚金币，你就可以坐上传送阵，进入神秘的魔法大学，在里面呆上一整天，食宿免费。 至于你能学到什么、领悟什么...全看造化。 从这一点不难看出，这个世界和其他世界都有着一个共同的价值观，叫做知识产权。 知识，是有价的。 有钱未必能学到东西，没有钱，肯定是万万不能。 哪怕这个世界元素能量异常活跃，有些天才天生就能掌握强悍的天赋，但那毕竟只是少数，现在也不是靠着血统就能成为英雄的上古神话纪元。 没有传承的话，就算偶尔在魔能潮汐下觉醒超自然力量，也只能去街头卖艺，正统严谨的传承才是真正的无价。 出城的过程中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实际上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车流络绎不绝，根本没人注意这样一个匆匆的行人，即便他的衣服材质还算不错。 作为帝都的六大标志性区域之一，市场区每天的人流量极大，人气最鼎盛的时候走在大街上完全是摩肩接踵。 只看市场上繁华热闹的景象，谁又能想到，他们的皇帝已经被刺客杀死，正躺在冰冷的地宫里呢？ 不过，这种事情，多半瞒不了多久，而一旦揭露开来，立刻就要引起社会各界的动荡。 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凌歧完全没有半点压力，混乱也好，暴动也罢，他只会冷眼旁观，甚至火中取栗。 混乱之年，只有豪杰才能称雄。而和平时期就要把自己融入大众，第十九章前路 泯然众人，以免做那枪下的出头鸟。 经过城门，凌歧友好的朝着守门官点了点头，那守城军官虽然有些奇怪，还是客气的做出了回应，毕竟凌歧的衣着比一般平民要好上许多。 守城士兵已经换了一波，笔直的站姿难掩脸上疲态，这些毕竟只是城卫，而不是帝国的精锐。 混在人潮中离开城市，凌歧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回头望了望，须臾又收回视线，他开始朝着目的地进发。 第二十章 突发事件 第二十章突发事件 下水道出口离帝都大概只有两三公里的样子，不算远，崎岖的道路平白拉长了距离。 帝都往外主干道自然是四通八达，可路的两旁，却几乎都是人烟稀少的荒丘、山野。 只有偶尔出现的一条条小径，彰显着人迹。 下水道出入口，就在离主干道颇远一座山丘背后，其中有一段路要翻山越岭，连小径都没有。 城外的世界，总是充满危险，旷野太广，而人力太过微薄。 哪怕在时常有巡逻兵、守林人出没的近郊，偶尔还是会有猛兽拦路。 至于离城更远，一些连巡逻兵都不会去的地方，更是公认的危险地带，宽敞的道路形同虚设，路旁甚至都出现了强盗野怪的据点。 所幸下水道出口明显属于帝都城郊范围，大型怪物罕有出没，是以除了路难走一些，危险倒是不多。 凌歧运气不错，一路上除了遇到一只瘦骨嶙峋的豺狗，被他一剑刺死，没遇上别的麻烦。 水声渐渐清晰，滔滔的浪潮拍打着沿岸，空气里也弥漫起一股潮湿的味道。 当凌歧接近下水道入口，看到周围狼藉的景象，整个人悚然一惊！ 附近草丛明显残留着大面积踩踏的痕迹，细细观察，足迹仿佛是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笔直的通向远方。 他稍微放慢脚步，变得极其谨慎，兜了个圈，钻入不远处某一堆尚未被破坏的草丛。 虽然不可能完全遮住身形，茅草也不像草原上密密麻麻连成一片，簇簇葱葱。但只要能稍稍干扰外界视线，留给他一定的反应时间，也就足够了。 小心挪动到一处隆起的土坡上，朝着下水道入口俯瞰。 虽然没有看到预料中的队伍，驻留在门口的两个士兵，说明这个地方已经被官方接管。 幸运的是，那两个东张西望的士兵尚未注意到他。 然而不幸的，他藏匿法杖的地方，龟裂开来的巨石缝隙，离他所在的位置太远！ 那里倒是没被搜索破坏的痕迹，可能是由于在角落的缘故。他想要过去，却不容易。 凌歧决定暂时放弃计划，反正东西又不会自己跑掉。若自己在这种敏感时期、在这个敏感的地方被人发现，才叫麻烦。 帝王护符虽然是身份的象征，手持着它、并且身负皇帝遗命，理论上任何官方力量都该是自己天然的盟友。 可只要不到无路可走的地步，凌歧绝对不会将自己暴露在帝**政力量面前。 皇帝遇刺，这本身就隐藏着警示。第二十章突发事件 假如帝国高层全都可信的话，老皇帝为何不让他直接把护符交给元老会，而选择远在千里之外的迦斐尔？ 就算那个男人掌握着关键的讯息，让元老会再派人把护符送给他，也比让某个囚犯做快递员可靠的多吧。 除非在老皇帝心里，整个元老会还不如迦斐尔、甚至不如凌歧可靠！ 权利会腐蚀人心，老皇帝也在怀疑。 人心，可不是游戏里设定好的代码！ 正待找机会退去，不料几分钟后，远处似乎就出了一些状况。 那两个站得笔直的士兵好似愣了一下，而后对视一眼，低声交谈着什么，便匆匆跑进下水道。 离得太远，凌歧也不知道是里面有人传唤他们，还是别的动静将他们引走。 目光一闪，他步履轻盈，如同野猫，弓着身子，十几秒就冲到百米外，接近下水道入口的位置！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竟然没有想着趁机去拿法杖，或是安全撤离，而是轻涉险境！！！ 凌歧不傻，他这样做也不是莽撞。 先前观察那两个士兵步伐动作、精气神状态，应该不会比城卫卒子强出太多，对凌歧威胁不大，正常状态一挑二打不过也跑得掉。 再者，他对于刺杀事件的善后很感兴趣。 帝国方面一系列出乎预料的反应，更让他警惧。 他已参与其中，更是最后唯一的幸存者，却对事情的始末一无所知！ 红衣刺客属于什么组织？湮灭位面又是什么东西？帝王护符有什么用处？元老会压下皇帝遇刺的消息，难道只是为了稳定人民情绪？ 刀锋卫士又属于怎样的编制？ 他在这个剧情里究竟扮演怎样的角色！ 他全都想要知道！ 全知即是全能，无知的他，在谋算未来时，总显得疲弱无力！ 任务就像一道枷锁，他不喜欢，但在无力挣脱之前，完成它也是一种办法。打破命运不是被命运抛弃，否则就当真一无所有了。 目前而言，他一共有两个任务，他当然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就在帝都商人旅馆混上一个月，每天好吃好喝，虚度时光。 可比起相对简单的主线任务，第二个奖励未知的特殊任务才让他看到了更多的机会！ 完成它或者放弃它以谋求更大利益，都要靠着大量讯息作为基础，去布局。 而且，一直混在帝都，真的就能独善其身？ 哪怕侥幸让他成功了，哪怕第二十章突发事件 不考虑本身的野望。 假如最终魔法吊坠不能带离这个世界，假如他始终没能掌握属于自己的技能—— 那么下一次任务~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个道理，甚至不用神秘声音告诉他！ 握了握拳，凌歧忖道： “不！” 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再活一次的机会，是如此难得。这个疯狂的世界，是那么的精彩！他怎能再，和光同尘！ 弓着身子，猛地向前用力一窜，狸猫似的打了个滚，疾行几步，下水道入口近在眼前！ 乒乒乓乓的声音传入耳中，夹杂着空洞的回响，依稀还有男人的咒骂声。 “混蛋！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攻击守卫！” “查德！撑着点！鲍勃！鲍勃！快出来！这里需要支援！这里需要支援！” 回应二人的，是一连串更密集的金铁碰撞声。 卟！卟！ 大概只是两三个呼吸，几声闷响过后，战斗的动静结束了！ 凌歧目光微缩，身子一晃，躲到一块石头后面，把自己藏了起来！ 他哪里还敢再接近入口，战斗时乒乓的响动并不远，交战双方的实力相差更是极为悬殊！ 这意味着，不远处就有一股他暂时完全无法抵挡的力量！ 士兵武技普遍一般，折算成剑法等级，大概都只勉强掌握了基本剑术，也许还有其他技能，肯定也强不到哪去。 纵使如此，他们也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基础属性、尤其力量体质，怕是要比凌歧强上不少，装备也不算差。 凌歧自忖，让他在短时间内解决掉这两个卫兵，除非是激活腥风怒嚎这个bug技能。这个技能效果虽然变态，副作用也足够坑爹。 每次激活，具体要扣除多少寿元，神秘声音并没有给出。 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凌歧估计，他再用个七八次，也就该准备后事了。 寿元这种东西，消耗了可就没法再恢复！ 密集的脚步声回荡着，步伐还算轻盈，连成一片却无法掩盖，看来人数不少。 二级的风之优雅，不但增强了凌歧的反应、灵巧能力，连五感都有所增幅。 想来也是，风的力量不就是空气的力量，连无形的气流都在帮你，当然会有这些神奇的效果。 稍稍露出半个脑袋，偷偷朝入口处望了一眼！ 凌歧瞬间瞪大了眼睛，额头上有汗水沁出，他看到了一整片红色！ 刺第二十章突发事件 客！一大群红衣刺客！至少二十个！ 中间几人抬着一个长条形棺材似的箱子！其他人则护在周围！ 棺材形状的箱子？不！那就是棺材！ 心脏“突突突”的乱跳，凌歧把身子缩回去，藏的更严实。 这些刺客，当真是无所不为！ 第二十一章 贪欲 第二十一章贪欲 悄然一瞥，连走马观花都算不上，凌歧已经可以肯定，那就是一口棺材！ 至于棺材中究竟装着什么，金银珠宝、巫术道具、还是它本就该装的东西，从外面看不出来。 旷野上闻不到尸臭，棺材的重量也难以估算。 以己度人，凌歧猜测，那里面应该是一具尸体，一具唯一有价值让刺客铤而走险的尸体—— 皇帝的遗骸！ 血脉、护符、龙神、降临、尸体、容器、法术、巫师... 短短一瞬，无数个词眼浮现在他的脑海。 对于死灵法师，这样一具被神降过并且拥有特殊血脉的尸材，应该是一件不错的原料！ 东方古代不也有用帝尸炼制飞僵的说法。再不济，老皇帝的身份也能被利用一下，只可怜这个老人死了都要被折腾。 凭心而论，皇帝对他其实还算不错。而且若不是他最后把包鲁斯一起宰了，想来皇帝的遗体早就被转移保护起来。 发生现在这种情况，他还真有那么一点点遗憾。 如果他能碾压那些刺客，多半他会很乐意让老人入土为安。如果他自己也会死灵法术的话... 可惜，假设永远是假设，他不会死灵法术，也没有实力砍瓜切菜一样解决掉那些刺客！ 无能为力时，冷眼旁观是他一贯的选择。 也许这个世界上当真有什么东西比生命更重要，宁死也要守护，不肯让他们受到半点亵渎。 对凌歧而言... 压下心底绞痛，强迫自己忘掉过去，凌歧眼神倏然变得冷漠，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脚步声很快远去，直到沙沙的声音彻底消失，凌歧这才从岩石背后绕出，漠然注视着那些刺客离去的方向。 天有些阴沉，这里又靠近河边，空气显得很潮湿。 抬头看了看天空，凌歧忽然感到很是压抑，灰灰的云层又低又厚，像是预示着风雨欲来。 这是某种觉悟，还是尚未离去的魔魇？ 摇了摇头，他决定改变最初的计划，什么魔法大学、竞技场，都让它见鬼去吧，他要远离这潭浑水！ 皇帝遗体意外被劫，下水道中的守卫多半是团灭了，事件的严重性再一次升级。他连一天半天参观魔法大学或者竞技场的闲暇都没有，他初次入城的时间太凑巧，有心人很容易怀疑上他！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可以为一件尚未发生的事情做出一百种不同而详尽的准备，到头来发生的更可能是根本想不到的第一百零一种第二十一章贪欲 情况，就像他从八十多层楼顶跃下以后发生的一切！ 智者也不是先知。 压下进入下水道查探的心思，他缠上的因果已经够多，而他还太弱。 走到百米外一块巨石前，拨开草丛，岩石缝隙里是完好无损的地精法杖。或许是耗光了魔力，或许是没有被激发，这法杖在他手上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丑陋。 拿着法杖，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大块绢布，将它包裹成长条状，而后插在腰间。 做好这些准备，凌歧这才大步离去。 有风的帮助，他的到来，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也许，这里的痕迹本来已经够多，多到谁都理不清头绪。 下午三点，还是战斗时机，洛珊大妈看着眼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默然无语。 他这是把武器铺当成杂货店了啊！ 暗自感叹了一番，大妈也不多话，拿走法杖，又一次在凌歧热切的目光中去到二楼。再下来时，手上多了一副手套！ 青黄底色的金属手套，表面有着一道道颜色略深的纹理。纹路像是天然的，应该是混合了某种特殊金属。 “玄铁手套，你赚到了！” 洛珊大妈冷冷说着，有些不舍的将东西递了过去。 接下手套，凌歧并没了露出占到便宜的喜色，反而蹙起了眉头，好似有些不满。 洛珊大妈见状，心里一突，急忙解释着： “这副手套虽然不是完全用玄铁打造，可其中玄铁含量最少也在五成...三成以上。” 凌歧闻言，心中恍然，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他皱眉头，并不是察觉货不对版，而是神秘声音根本没有给出提示。 要说神秘声音的确帮了他不少忙，可终究“眼光太高”，寻常物品根本不予鉴定，这点让他很头疼。 摇了摇头，凌歧将手套递了回去，也不顾洛珊大妈难看的脸色，淡淡道： “我不管你想从这笔生意里赚多少，就算再多，我也无所谓。可这东西，不适合我，你该知道。” “假如你这里拿不出令我满意的东西，我只能和其他人交易了。” “另外，我对精灵制品很感兴趣，如果你这还有的话，我甚至可以再加些价...” 时间不多，凌歧懒得客套，有话直说。 现在还远不到他离开的时候，这种“精品”的普通装备，他还没有太大需求。 如果是在二十多天以后，能够被带回轮回空间的普通精品装备，价值当第二十一章贪欲 然更高。 可惜这副手套太重，的确不适合他。 上午的时候，因为有丽莎在旁边和稀泥，交易还算愉快。 现在就—— “哼！” 洛珊大妈一把抢过手套，也不回话，气冲冲跑上楼去。 下来的时候，让凌歧颇为失望的是，并没有看到她拿着别的，而是那柄法杖。 买卖黄了。 “那你去和别人交易吧！” 果然，赶瘟神似的把凌歧送走，砰地一声关上大门，洛珊大妈火气不小。 凌歧冷笑了一下，也没往心里去。 只是，对方那样恼羞成怒，应该是手头真的没有适合他的存货了。 武器店的二楼，看来也不是什么私密宝库呀！ 摇头离开，打消掉某个蠢蠢欲动的念头。 不知若是洛珊大妈清楚凌歧的想法，该不该为自己的言行庆幸。 几分钟后，非凡优雅南区分店，就是洛珊大妈对门的奢侈品商店，老板热情的接待了凌歧。 这里的客人竟比战斗时机还要少。 不过前者的生意冷淡，纯粹是洛珊大妈性格使然。而后者... 当凌歧满意的走出这家商店，手里多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钱袋足够吸引眼球，也就让人忽视了他左手无名指上多出来的一枚戒指。 “乌木指环：戒指中蕴含着有限的生命力量，装备后可以由精神力触发零级魔法‘治疗微伤’。” “治疗微伤：零级魔法，可治疗轻度创伤，也可对深层伤口产生一定良性的愈合效果。施法时间：瞬发。施法间隔：10秒。每日剩余法术次数：9。充能类型：自动。” 这是一件比初级魔法物品等级更低的基础魔法物品，也就是所谓的附魔物品。 和天然蕴含魔法能量的天生魔法物品不同，基础魔法物品纯粹是通过法阵刻画来沟通元素界，产生特定的魔法效果，一般情况下，蕴含能量自然不如前者。 治疗微伤这个法术效果一般，方才在店里凌歧试验了一下，也就能愈合一些小伤口。 好在无需充能，每天凌晨准时补满十次法术位，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最重要的是，它够便宜。 非凡优雅并不是魔法物品专卖店，里面还有许多纯粹用来装饰的贵重物品、珠宝饰品，价格皆是不低。 当然，和魔法物品相比，就算只是一般附魔物品，那些奢侈品都不配提奢侈这两个字。 在老板提第二十一章贪欲 供的十几件魔法道具中，乌木指环是最廉价的一件，售价250金，也是唯一一件报价低于500金的。 凌歧一个个触摸过去，发现只有三件被提示达到初级魔法物品的水准，报价都在两千金以上。 这三件魔法道具和火焰戒指差不多，都是施法者专用。 “非凡优雅南区分店”的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矮矮胖胖，看外貌倒和洛珊大妈挺般配。 不过他的性格同臭脾气的大妈恰恰相反，和客人对话谈笑风生，风度上佳，看起来受过良好的教育，时常让人忽略他平凡的外貌。 甚至凌歧在和他攀谈时，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看到的这个“他”，并不是他，真正的他藏在背后。 这种感觉，很难描述。假如不是二级风之优雅隐晦提高了他的观察力，甚至根本不会让他察觉出端倪。 好在这些都和他无关，他很快就要离开这座城市。 法杖最后的成交价格，是380个金币。这是一笔巨款，但远不能让凌歧满意。 然而店主明确提出了，法杖的制作工艺和材料完全不配。明显带有地精风格的粗劣制造手段，几乎已经毁掉了这块天生蕴含雷火力量的黑髓木。 据他所说，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总店老板、一个高精灵女人，本身就是炼金师，他根本不会收购这种魔法废料。 凌歧不太擅长还价，数次提价不成，只得把二百五的乌木指环压低到一百八十金币。 老板满脸肉疼，最后还是答应了，直道自己做了赔本买卖，凌歧撇着嘴只是不屑。 余下的金币一半兑换成一块等价的金砖，揣在怀里。 另一半则被他装在鼓鼓囊囊的袋子里，就那么拿在手上，随意抛玩着。 走在路上，哗哗沙沙的响声，引人侧目，生出歹念。 感受着身后看向自己几道满含深意的目光，以及周围些许不善，凌歧笑了。 第二十二章 嚣张 第二十二章嚣张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变得轻贱生命。又不知从何时开始，生命本身就已经廉价。 事实证明，帝都的治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也可能是皇帝的遇刺导致军政系统零时发生混乱，虽然这一消息目前还被封锁着。 肮脏的小巷，五具尸体，滴血未沾的凌歧，将沾满鲜血的长剑，插回剑鞘，哼着小调翩然离去。 既然决定尽早离开帝都，他行事时也就无需太过顾忌。 杀人很简单，也很困难。 心理是一关，生理是另一关。 在心理上，凌歧完全不存在所谓的负罪感，别说那些人自己生出了贪念，送上门来找死。就算真是无辜，杀都杀了，还能怎样，哪来许多无用的愧疚。 自由的意志，就是永远都不需说抱歉。 杀人放火，也能扯断枷锁，知我是我，悟道成佛。 倒是那股恶心的催人呕吐的味道，血腥气揉和着别样的异味，他还是有些不适。即便在一天前，他经历过的战斗环境，比这还要恶劣的多。 这次出手很值得，清理了一些败类，美化了帝都的环境，更让他发现了自己的一些不足，生理上仍未适应这种刀头舔血的生活。 所幸问题不大，不至于杀个人就吐一次，甚或晕血。 些许不适，还是能够去习惯，克服的。 凌歧走的洒脱，丝毫没有考虑过毁尸灭迹，进行善后。 几个流氓混混，随手打杀了，他不认为会在短时间引来太大的麻烦。哪怕对方言语甚是嚣张，也不过多给了他一个杀人的理由。 他从没想过要接触甚至介入帝都的灰色势力，所以对方报出某个极有名的地下组织名号时，凌歧仅报以冷笑。 那些见不得光的力量，向来不为他所重！ 这是长期的现代社会生活导致形成的惯性思维，尤其对于他这种社会精英阶层。 灰色力量，在一般小市民面前嚣张的不得了，但只要稍微有点实力地位、或者光棍点的人，就不会太忌惮他们。 从前的凌歧不会把这些不入流的角色放在眼里，现在的他更是如此。 意识有所转变后，不吝杀戮的他，比过去那个表面温和骨子里极端记仇的伪君子更加危险。 “盗贼工会？嗤！” 他当然不会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更加不会知道，那是一场多大的机缘... 下午三点半，凌歧回到旅店。 谢绝了莉莎的暗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躺在床第二十二章嚣张 上小憩，直到五点多，他才接待了第一位访客，城防队长卡洛斯。 那个男人来的很快，中午才遇到，下午就上门拜访，看得出确有急事。 城防队长先是很热情的夸赞了他一番，而后才磨磨唧唧进入正题，留下一份委托，和一张正式的雇佣契约。 这是一份受到法律保护的文件，内容是关于一个邪恶洞穴的清理计划，奖励颇丰。 凌歧毫不犹豫按下了手印，发现神秘声音没有出现提示，微微蹙眉。 一杯茶后，卡洛斯满意的离开，凌歧随意的把那张契约像垃圾一样丢到一旁。 任务的触发方式出乎预料，已有的任务价值变得更高。 至于契约？那玩意儿算个屁！ 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休憩时，湮灭的梦境再一次降临，出现在他的潜意识世界。 有过先前的经历，他只是很平静的旁观着，观察着那些恶魔生物的战斗方式，动作习性。 梦境的告破依旧是某个叫做梅鲁涅斯?大衮未知存在的暴怒。 这一次，凌歧发现，这梦境仿佛并不只是投影，类似东方仙侠传说中水月镜花的法术，更像是某个意志体的意识片段！ 因为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些地狱生物的气息，甚至还能闻到硫磺的味道！ 这，更像是一道讯息，传递一份感同身受的警兆。 有了这样的想法，再去回忆先前的梦境，他发现，“自己”观察的角度，同样也是高高在上的，至少那些可以轻易把他撕成碎片的恶魔们根本没有察觉，直到梅鲁涅斯?大衮登场！ 那么... “这个王国的人所信奉的，似乎是先祖崇拜。” “塔洛斯？九圣灵？泰伯?赛普丁！” “封神？呵！都是牛鬼蛇神！” 有些消息，本该是绝密，可当有心人代代相传，被人口口相赞，那也就不再是秘密。 入夜，万籁俱寂，唯独酒馆热闹起来。 下午八点多，凌歧起床，精力充沛，就是感到有些饥饿。 拿上钱袋，早先用的那个，下到一楼。 乘着人多，凌歧先不急着解决肚子问题，而是嚣张的走到正中央最大的桌子边！ 不理会那桌正在拼酒的冒险者们警告的目光，这一堆七八人加起来，也未必能入他眼。 一把将桌子上几盘酒菜掀到地上。 砰！乓！ “混蛋！你干什么！” “狗娘养的！小白脸找第二十二章嚣张 死！” 混乱的声音接连响起，有杯盘落地，有怒拍桌子，有刀剑出鞘。 喧闹的酒馆先是静了一下，而后哄然沸腾。 稍远处的酒馆老板皱着眉头，噌地从柜台后站出来，不善的瞪着闹事者，见到是自家上房的贵客，又有些吃不准。 正在招待客人的莉莎脸上煞白，显然认出了凌歧。 周围人都跟着起哄，甚至不少人哄笑着起身朝凌歧敬酒、喝彩，一看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之辈。 凌歧面色平静，近处的威胁也好，远处的哄闹也罢，都不能让他变色。 伸手，取下腰间挂着的皮袋。 嘴角噙着一丝讽刺的笑，凌歧做了一件出人预料的事情！ 叮叮咚咚！ 金币银块撞在一起的声音，如此悦耳，整个喧闹的酒馆刹那安静了下来！ 就连那桌恼怒的冒险者们，都呆呆看着凌歧在他们面前倒空了整整一小袋的金银，满脸愕然。 呼！呼！ 沉重的呼吸声，一些面红耳赤的酒徒下意识站了起来，眸子里已经开始充血。 啪！ 反手一巴掌将身后某个企图偷袭的瘦小冒险者抽的倒跌出去，不等其他人反应，凌歧锵的抽出长剑，“咔”的一声将身前结实的木桌劈成两半！ 剑上有血光，白天才杀过人，根本就没擦干净。 凌歧也不在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杀人不见血，怎么能让后来者见证他的手段！ 外人当然不会知道凌歧行云流水的动作靠的只是魔法效果加持，剑上的斑斑血迹是下午才开的张，就连干脆利落的斩劈也是靠着武器本身的锋利。 可就算一些眼神锐利的人，发现这把剑异常的锋利，又能怎样？ 精良的装备，同样是实力的一部分，更是自身强大的证明！ 再当他拿出下午时候签过的羊皮契约文书，差点被他当垃圾丢掉的那一份，看到上面醒目的城防大队队长私人印鉴，就连被他欺上门的那几个冒险者，都瞬间熄了报复的心思。 财、力、势！ 做足了戏，乘着震撼效果还在，凌歧从身边拉过一条凳来，踩上去，居高临下俯视着一众酒徒。 第二十三章 招募（上） 第二十三章招募（上） “今晚，你们走运了。因为我，伟大的商人，南方莫须由商会少会长，凌歧，要雇佣一队冒险者，去执行帝都城卫所的特别任务。当然，在任务完成后，其中表现优秀的，将获得继续护送我前往科洛尔的资格！” 嚣张，无比的嚣张。该低调时凌歧可以把自己当成透明人，该高调时他也能把独孤求败的牛x装到极致。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怀疑，也许当年不该考公务员，更应该去做个演员。 现在这个酒馆里，显然没有小说主角那么逆天的人物，也就没人会站出来打他的脸。 结果，又等了几个呼吸，预料中的热烈反应依旧没有到来，群众明显不够热情。 凌歧皱起眉头，暗道自己是不是装得太过了。 寂静的酒馆悄然无声，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有审视、有畏惧、有观望、还有茫然。 用句通俗的话，这些人似乎都被亮瞎了氪金狗眼。 “咳咳~！！！” 凌歧不得不咳嗽几声，示意同志们给点反应。 终于，前面有人小声将契约上的内容宣读出来，一传十，十传百。 现场气氛终于如某人所愿活跃起来！ 可惜，不少人都惋惜的看着地上的金币，大摇其头，明显流露出退缩意思。 “邪恶洞穴？该不是传说有着死灵法师的那个洞穴吧！” “胡说！那是魔法大学内部任务好不好！怎么可能由城卫所发布。” “就是，别听他瞎扯，契约上描述的地方我去过，听说那个洞穴里有不少小恶魔，内部面积也有一个地下城那么大。” “啊！那也太大了！而且小恶魔~那玩意儿可不好对付！看来我是没希望了。” “科洛尔，是西北方的那座要塞吗，就是女伯爵...” “好远啊，骑马的话，路上也要十天半个月吧，要是走过去...” “听说最近外面不太平，竟然还有巨魔袭击人类村庄。” “巨魔？嘶~四五米高长着角的怪物？” “傻x！你说的那是牛头人！” “xx！你说谁傻x！有种再说一遍！我x你x！” “莫须由商会？没听说过啊。南方？是在本省吗？不会是骗子吧！” “脑残！你没听过就是骗子！我看假不了，说不定是布拉维尔南面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利雅文！” “不错，就是利雅文来的。” “我觉得也是，这位先生英俊潇洒、玉树第二十三章招募（上） 临风、风度翩翩、气质不凡...总之，我觉得他不像是骗子。” “长得不像骗子的才是骗子。” “我x！乔洛伊！你这白痴是不是想和我唱反调！难不成因为你老婆跟人跑了，所有长得比你帅的男人都是骗子。瞧你这幅鸟样，如果长得比你好看的就是骗子，那整个泰姆瑞尔大陆也没几个男人不是骗子了，哈哈，大家说，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绿帽乔伊！” “我xxxx！你们这些混蛋找抽！” “说不定这位先生是外省的，您说呢？” “嗯，南方，难道是伊斯维尔省？可惜我走了那么多地方，就是没去过南方的几个行省。真怀念天际的风光，雪漫城...” 酒馆里吵成一团，有人找茬，有人献媚，有人心灰意冷，也有人跃跃欲试，还有的陷入了回忆。 “锵！” 一声响亮的剑鸣，卟的一响，一柄长剑钉在地上，入土半尺！ “安静！” “我是来招募人手的，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 “地上这些，并不是这次任务的全部酬金——” 卖了个关子，果然一提到钱，前一刻还差点打起来的冒险者们，立刻都安静下来。不止是冒险者，连一些平民、市井之徒都竖起了耳朵。 “这些里面，有三分之一是清剿邪恶洞穴的额外奖励。事成之后，城卫所的酬劳，也全都归你们，我分文不取。” 说道这里，他停了一下。 闻言，一些原本决定放弃任务的人，又露出意动的表情。 地上财物的三分之一，就有三四万帝国币的样子，加上城卫所发布的任务，奖励向来丰厚，只是平常很少有人够资格接受这种内部任务。 这一趟下来，少说能赚个五六万，加上变卖战利品，运气好的话，七八万也不是没可能。 虽然事后还要按照人头再行分配，算下来也比接受一般任务合算的多。 最重要的是，邪恶洞穴不远，人手足够的话，小心一些，步步为营，多花上一段时间，照样能清理干净。 小恶魔虽然麻烦，毕竟不是巨魔之类常人完全难以力敌的怪物。 至于要去科洛尔，那就... 还不等众人做出决定，凌歧眼底闪过一丝嘲弄，又抛出一颗重磅炸弹！ “咳咳！先听我说完！” “剩下三分之二，是这次前往科洛尔的，队伍启动资金！” 启动资金？！七八万帝国币的启动资金第二十三章招募（上） ？！这甚至不算在佣金内？！ 酒馆又恢复了安静，大多数人都微张着嘴，像是离水的鱼儿。 一部分精明的，已经开始计较起远行的得失。 哗！哗！沙！沙！ 针落可闻之际，大量金属货币摩擦生出的奇异响动，让众人回过神来。 只见凌歧不知何时又拿出了一个钱袋，鼓鼓囊囊，随手抛玩着。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故作不慎，钱袋砰的落在地上，袋口散了开来！ 金灿灿的光，连成一片，耀花人眼！ 金币！一整袋的金币！ 嘶~！ 砰~！ 坐不住了，终于有人坐不住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响中，角落里有人撞翻了桌子，连旁观的旅馆老板都眼冒绿光，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 “这里是五十个金币，是护送我前往科洛尔的任务佣金——” “的三分之一。” 五十个金币，二十万帝国币，三分之一的佣金！这是什么概念？！ 一趟任务！每个人都能拿好几万！甚至还要多！ 目前酒馆里面，全部冒险者加一起不过二十多个，有胆子有本事接这趟任务的，不会超过十个，成功被雇佣的只会更少！就算加上一些零时客串的二把刀们，最终入闱的能有几人？ 十个金币就能买一条命，这是合格佣兵的身价。至于泼皮无赖，只会更低！ “咯~咯~~” 有人咬着牙，喉咙里发出不明含义的声音。 “嗝~你~你怎么~嗝~怎么才能保证~嗝~保证有足够的能力来支付酬金——”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了，可惜，是个酒鬼，一个长着酒糟鼻子的小老头，不像是高手。 凌歧笑了。 我有神器，帝国的传承神器！我有魔法物品，还不是低级的那种！我兜里还有一块金砖，十足成色！ 可惜，这些都不能公诸于众！ 第二十四章 招募（下） 第二十四章招募（下） 没有傻到把财产都拿出来炫耀，百来个金币，凌歧真不放在眼里，可是从现场人群亢奋的表情，不难想象，弄到一些金币对他们来说有多困难！ 也许，他们中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魔法物品！ 也许，当他的身家全部暴露，不用麻烦上门，他直接就会被眼前这群贪婪的冒险者撕扯碎片！ 只是，为什么他会不缺钱呢？ 虽然他最开始接触的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皇帝和他的刀锋卫士们。虽然他靠着千载难逢的机会，搜刮了几件原本根本轮不到他的东西，才有如此丰厚的身家。 虽然，他本就和这些人不同，他是天生不同的，他有比神更伟大的存在做后台。 但是，地精巢穴里的法杖呢？那怎么解释。 那个老迈的萨满，那窝地精，绝对谈不上强力。哪怕有着魔法，哪怕长得更加狰狞，种族的劣势也导致它们的能力极其有限。 那窝地精的命，它们的全部收藏，可远远抵不了那根法杖的价值！ 偏生就让初出茅庐的他遇上一个老迈昏聩的非人劣等种族施法者？ 他在地精巢穴中的收获，根本不是太少，而是太多了！ 那与其说是冒险、探险，不如看成是白送的新手大礼包！ 任务进程中正常收益略微提高？！ 没来由，凌歧想到了神秘声音最初给出的重要提示！ 任务进程、收益提高！ 什么叫任务进程？从主线任务开启始，生存即任务。也就是说，他从最初就已经处在任务进程之中！ 现在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压下心思，凌歧漠然的看着贪婪的冒险者们，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鄙夷，就好像他果然是高高在上的贵人，给这些低贱的家伙们带来了一丁点可怜的施舍。 “可以签订契约！” 一句话，如同一桶冷水淋在众人头上，熄灭了贪婪的火焰。 底层冒险者接任务，显然很少签订正式契约。 很简单，一份精制的、官方承认的契约文书，像他手上这种，最少也值一个金币！ 不是随随便便从羊身上割块皮、晒晒干鞣制一下，就能拿来签订契约。 而且在官方部门进行契约公证、备份档案，还要支付额外费用，一套流程下来，总计耗费大概在十个金币左右。 大多数冒险者、小商人，根本不会为了一次普通的任务额外支付十个金币，那是一个小庄园一整年的税收！ 也只有帝都城内某些身家巨富的商人第二十四章招募（下） ，一些拥有正式爵位的世袭贵族，或者像凌歧这种根本不把钱当钱的人，才会想到和雇佣者签订正式的契约文书。 这几类人，都是平时冒险者们没资格接触的。其实就算城卫所给出的契约，也不完整。它具有一定的法律效应，但缺少了大部分必要的程序。 “你要多少人！额外的契约费用怎么算！” 角落中传出来一个清冷的神音，听起来比较中性化，可还是较男声脆些—— 竟然是个女人！ 愿意签订契约，有保障的不止是任务发布人，任务接受者也一样。不是谁都像凌歧，不把法律当回事儿。 “清剿邪恶巢穴任务，人数不限，谁想去都可以，我不干涉。” “护送任务——最多一队。合适的话，一小队就足够了。毕竟小林克的马厩里，好货色并不多。” “签订契约的费用嘛，当然是我出，马我来买，路上额外必要消费我全包。并且只要我不死，到达目的地后，契约内战死的成员，也可获得全额任务奖励，可由其家属好友代为领取。另外，对于那些英勇作战牺牲的，我个人再贴一倍的安家费。” 一队，也就是十人，一小队五人。意料之中。在这个高手一人可抵百人的世界，人数并不能说明什么。 有马，长途护送任务会简单许多，有些危险地带就可以绕过去，遇上巨魔之类的大型野外生物也可以从容撤走。 最重要的是，人少，钱分得就多！十个人满额的话，任务完成后每人也能分到十五个金币！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而且从帝都骑马到科洛尔，撑死了不过半个多月！ 再说死了还有安家费，待遇好过黑社会！ “很好，我会带一个人加入。” 阴暗的角落中走出一个高大的女人，女诺德人，足有一米九的样子！ 她的样貌很一般，浓眉大眼，方口阔鼻。 但她手臂上裸露出来的肌肉，身上披着的厚重铁甲背心，却让大多数男人都汗颜。 她的武器也和她的人一样彪悍，是一柄背在身后的双手大锤，少说有七八十斤，铁质的锤头上还有一些钉刺，倒有些像狼牙棒。 这是一个强大的战士，正面作战勇猛，但不适合单对单的厮杀。 凌歧这样判断。 这个女人看起来很生猛，对他的威胁却应该不大。 虽然如此，在旁人眼里她的卖相可比凌歧强多了，是个中流砥柱的料子。 凌歧决定拉拢她，在冒险者行列，这已经算是中第二十四章招募（下） 坚力量。 “你可以，至于你要带来的那个人——” 凌歧这样说着，女人皱了皱眉头，没什么表示，看来她对她的同伴很有信心。 “算我一个！” 沉闷的声音，居然是东面一桌上的酒鬼，就是先前向凌歧提问那个。 他眼睛还迷迷糊糊的，不知到醒了没有。 他的年纪在五十岁左右，头发白了一半，衣衫褴褛，矮矮瘦瘦。除了贪婪，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特殊。 凌歧有些警惕，风的声音窥探到藏在暗处的秘密，这个人有问题！ “呦~这不是老杰克嘛~老家伙~你行吗！你这条命，可值不了这个价——” “就是，你又没亲人活着了，这要是死了，安家费该便宜谁啊？哈哈哈！大家说是吧~” 凌歧正在疑惑，有人居然主动跳出来做问路的石子。 两人嘲笑声尚未落下，旁人还没来得及打趣，所有将至未至的讽刺齐齐息声，化为死寂！ 感受着贴在脖间的冰凉，刺痛开始蔓延，出言嘲笑的两人愣愣看看架在脖子上的弯刀，血线已经顺着刀锋滴落，他们的喉咙里咯咯咯说不出话来，牙关在打颤儿。 意外的变化令人感到震惊，死亡的味道从未如此接近！ 高手！地下世界的高手！ 波斯王子的刀？双持战斗贼？ 凌歧眼睛一眯，这个老头儿给他带来的威胁感比女诺德人强出太多。 不是说他比女诺德人厉害许多，而是他的战斗方式过于凌厉！ 女诺德人就像是标准的战士，凌歧基础属性远逊于她，却可以周旋，进行游斗。 这个老头，一旦和他动手，激活腥风怒嚎将是唯一的手段，因为那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激活技能，你死。不激活，我死。 凌歧判断着，眯着眼睛，笑容不减。 这时，恰好走到凌歧面前的女诺德人，同样警惕的看向酒鬼。 她稍稍挪动脚步，将凌歧挡在身后，看来是已经把自己代入角色。 凌歧暗自点头，决定多给她一点甜头，这是个合格的护卫，至于另外一个... 老酒鬼耸了耸肩，悄无声息的收起双刀，像凌歧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你可以，还有谁想要推荐自己的！” 凌歧淡淡说着，平静的表情看不出内心真实想法。 众人面面相觑，不少人跃跃欲试，都想接这个任务。 从帝都到科洛尔很危险，但这也是第二十四章招募（下） 指在孤身上路的情况下，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好手加入，危险系数大大降低。 况且，对于一个护送任务而言，凌歧这个受保护的对象本身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这会让任务变得简单许多。 也许在外人眼里，凌歧比女诺德人和老酒鬼加起来都危险！ 因为他有钱！ “还有没有想要接受这个任务的！” 接连站出来两个冒险者中的高手，的确让任务变得简单，可也把许多滥竽充数的家伙唬住了。 凌歧并不满意，因为他想要更多的手下，哪怕是炮灰！ “算上我们吧！” 又有两个人站了出来，朝着凌歧走去。 前面一个是帝国人，比较儒雅，年龄略长，大概四十岁左右。 后面一个是年轻的诺德男人，背着双面斧，走的也是暴力流路线。他看起来很年轻，应该还不到二十岁。 “等等，他可以。小个子，你不行！” 还不等凌歧说话，他身前代行护卫之职的女诺德人已经开始替主顾把关，朝着前面的帝国男人轻蔑道。 第二十五章 “队友”们（上） 第二十五章“队友”们（上） 中年人脚步稳健，脸上有些风霜，就像大多数帝国人一样，他并不算高大，只有一米七的样子，身材也属中等。 中年人风轻云淡，尚未有所表示。 年轻的诺德人先就怒发冲冠，抢步上前就要动手。 这让女诺德人很惊讶，她以为诺德人都该是团结的，这在她的家乡本就是正理。 察觉到来自同伴的怒意，帝国人回头朝着年轻的诺德人瞪了一眼，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而后才看向女诺德人，似笑非笑道： “体型并不能说明一切，对于团队的贡献，也不全看战斗力的强弱。” 帝国人这样说着，女诺德人却只是冷笑，眼神中满是讥讽。 中年人有些无奈，自从来到位于大陆中央、作为帝国政治中心存在的赛瑞迪尔行省后，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这样纯粹、带着明显部落风格的诺德人了。 “看样子，你是刚从天际省过来的吧。” “哼！” 女诺德人抬起头，显得很是骄傲，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 年轻诺德男人眼睛红了，伸手摸向背后的斧柄。他似乎很尊重身前的中年人。 女诺德人无视了中年男人，反而气恼的瞪着年轻诺德人，那眼神**裸的鄙视，就像在看一个诺奸、叛徒。 “我是一名游学者，二十年来足迹踏遍泰姆瑞尔大陆，帝国八个行省我去过其中的五个！” 一句话，在酒馆里引起了轰动式的连锁反应，连冷眼旁观的凌歧都有些动容。 在这个时代，城与城之间的旅行都殊为不易。真走遍大半个帝国，这人简直就是一部活百科了！ “哼！谁知道是真是假。” 女诺德人愣了一下，而后又咕哝了一句，却没有掩饰脸上的惊讶，看来是有些信了。 这个中年男人其实很有一些独特的气质，只是不容易被注意到，那叫做沉稳！ 沉稳的男人总容易被人信任，女诺德人回头看向凌歧，示意让主顾自己判断。 凌歧心中早就有了倾斜，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这厮是个骗子，也是高级骗子，何况还白赚个诺德战士，权作添头。 轻轻咳了两声，凌歧打起了圆场，呵呵笑道： “我欣赏博学者，欢迎你们加入。” 矛盾轻松解决，本来也没有多大仇怨。 只是女诺德人和年轻诺德男人，却还是怒气冲冲的瞪视着对方。 凌歧看到这一幕，只做不见。他是老板，不是保姆。第二十五章“队友”们（上） 中年人皱起眉头，阅历丰富的他，很清楚一个临时团队内部隐藏着矛盾带来的隐患。 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发生，他不得不压低声音向女诺德人解释道： “阿诺是我从小带大的，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仇家杀害了。” 女诺德人听了，愣在那里。随后看向阿诺的目光，变得温和了一些，一时又放不下面子。 “哼，这样啊~” “那他，那他也不该对自己的族人轻易生出歹念。” 阿诺方才发怒，不是伪装，女诺德人可以感觉到他的杀意，**裸的、不加掩饰。 这才是她耿耿于怀的原因，假如不是被中年男人制止，也许他们中的一个现在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同族相残，是诺德人不能忍受的。 有恩又怎样，有恩可以去偿还，而不是肆无忌惮的伤害族人来表忠心！ 中年人不说话了，他听出女诺德人的语气其实已经开始缓和，对于倔强的诺德人来说，这就是准备和解的表示。 一直沉默着的阿诺，这时候却猛的涨红了脖子，瞪着一双牛眼，大步冲到女诺德人面前，愤怒的指着她低吼： “不该对族人轻易生出歹意？！还真是团结的诺德民族啊！” “害死我父母的，就是你嘴里的族人！” “枉我爹娘对他们那么信任，可结果呢？！” “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再是诺德人！” “去你妈的族人！” 阿诺义愤填膺，怒不可谒。 女诺德人同样听得面红耳赤，气急败坏道： “胡说！！！” “诺德人不会残害诺德人！” 她辩驳着，在“族人”噙着泪水的无声嘲笑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又有什么组织和种族，当真就是完全干净、团结一心的呢？ 不去理会临时队友间的矛盾，就连旁人对他们投去的关注也不多，唯独老酒鬼好似听得津津有味，招募还在继续。 最终，又有六个人毛遂自荐，却没有一个让女诺德人满意，就连老酒鬼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充满敌意。 想来也是，没本事还想虎口夺食、分一杯羹，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在凌歧的调解下，六人中又有三个入闱，分别是一名布莱顿人女盗贼，一个虎人拳手，以及一名木精灵弓箭手！ 木精灵在赛瑞迪尔并不多见，可比起更罕见的高精灵，还是要常见不少。 这个世界第二十五章“队友”们（上） 的精灵和凌歧所了解的那种，无疑有一些区别。大体来讲，倒是差不太多，至少都是优势种族。 本世界的各种精灵，都缘自遥远的古艾尔诺菲大陆，是艾尔诺菲的一支。 如今，经过数个纪元的传承，本土的精灵，天赋早已不能和他们异地的祖先媲美，血统也不够纯粹。 据说在泰姆瑞尔大陆外的夏暮群岛上，还有着血脉接近祖先的古精灵存在。 泰姆瑞尔大陆上的精灵，则默认以高精灵为尊。 像木精灵、暗精灵之流，天赋甚至比某些初代的半精灵——早期的不莱顿人都不如。 更别说矮人、雪精灵、海精灵之类的变种，从外貌上已经很难看出和精灵有什么关系。 一共八人，是最后敲定的队伍人选，没有一个是弱手。 就连布莱顿女盗贼，看着像是十**岁的女孩，手上都沾过好几条人命！ 凌歧很满意，这些人如果配合的好，完全可以干掉一大队的帝国巡逻兵，当然是指最普通的巡逻兵！ 这已经是一股很强的力量。 对凌歧来说，他只是花去了一些微不足道的金币，就换来这么一票打手。 要知道就算激活腥风怒嚎这个技能，凌歧一次最多也就能力敌四五个帝国士兵，并且付出代价不小。再多，就可能被围杀。 临时爆发的状态，毕竟难以持久。如果他的基础属性当真有爆发时那么高，倒是可以考虑以一挑十、二十。 属性的叠加不像数字显示的那么简单，二十点的力量不是十点力量的两倍，爆发出来的破坏效果，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临时东平西凑拉拢来一支实力还算不错的团队，凌歧的目的已经达到，下面就该准备离开帝都了。 对于清剿邪恶洞穴任务，凌歧投入热情不大，毕竟和自己的主要目的有出入，倒是有十几个人踊跃参与。 虽然奖励比起护送少了许多，可终究比寻常接到的任务丰厚，这的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晚上九点，十几个散兵游勇自发前往邪恶巢穴，不指望能一次完成任务，权当做提前踩点、活动筋骨，也算是做个积极的态度给主顾看看。 另外一行九人主要成员，包括女诺德人推荐的、她的弟弟在内，都整好装备，来到帝都冒险者公会对外办事处，在值勤人员的公证下签订了正式雇佣契约，并留存档案备份。 九人包括凌歧都留下了魔法影像，这才是正式的契约签订流程中最重要的环节。 一旦有人违约被发现第二十五章“队友”们（上） ，他会遭到帝国正式的通缉，情节严重的话，头像会贴满大街，比如臭名昭著的盗贼、灰狐。 至于能不能捉到，则是另一码事。 借助帝国强大的军事力量威慑，这份契约的效力还是很有一些的。 第二十六章 “队友”们（下） 第二十六章“队友”们（下） 正式订下契约，初步认识彼此后，团队的气氛融洽了不少。 八名成员个人资料全都做了简易的报备，也让凌歧这位boos对手下有了笼统的了解。 女诺德人卡拉·萨菲、她的弟弟莫提·萨菲，都是标准的诺德战士。 比起充满野性的卡拉，他的弟弟莫提更加强壮、彪悍！ 两米四的身高，阔口獠牙，方脸塌鼻，面目可憎，活脱脱就一披着人皮的食人魔！ 莫提没有主手的武器，或者说任何重量超过一百斤的东西到他手里都是武器。他的主要装备除了身上锈迹斑斑的斗士铠甲，只有一面和门板差不多大小的生铁塔盾！ 初见莫提的时候，整个队伍里的人都被他狞恶的外貌和凶残的装备吓到了。卡拉则亲昵的抱着莫提的手臂，显得很为这个弟弟得意。 姐弟两人都是从天际省徒步过来的，路上整整走了一年，陆陆续续加入过七支队伍，经历了数十次大大小小的厮杀。 也好在有莫提这个非人类，他们才能有惊无险的渡过一次次危机。 可惜当他们千辛万苦来到号称黄金遍地的赛瑞迪尔，几个月过去了，愣是半个金币都没有赚到，只能坐吃山空，差点就要开始变卖家当。 倒不是他们接不到任务，实在是奸商太多，被坑了一次又一次，所以对于这次签订了正式契约的护送任务，女诺德人才会表现的那么积极。 莫提不爱说话，显得沉默寡言，但没有人会因此小瞧他，他背着的棺材板时刻提醒着大家，这是个凶残的角色。 杰克·赛伦，五十多岁的酒鬼，据说是帝国人，据说以前在一个大型冒险团里担任斥候的工作，据说人品还不错，据说... 总之，比起其他人签订契约时的谨慎、严肃，这个懒洋洋的老头，透露出的资料凌歧一个字也不信。 一个别有用心的、危险的家伙！ 还好在莫提出现后，这个老头身上某种令人厌恶的、毒蛇般的气息收敛了很多。 游学者尼古拉·克拉尔·拉菲文，帝国人，身上流着上层贵族的血脉，遗憾的是家道中落了。 阿诺·瓦格里是他年轻时候游学到天际省时，在风盔城救下的孤儿。 身高两米多的阿诺，在纯种诺德人里身材只能算是一般，站在莫提的面前更像是发育不良，可若谁小看他的力量，必定要吃大亏！ 他的职业，是少见的狂战士！狂化状态下的阿诺，连红眼牦牛都能掀翻。 木精灵弓手，李奥·拉瑞，他和第二十六章“队友”们（下） 同伴交流不多，就算是对凌歧这个主顾，也显得不冷不热。 不过比起藐视一切外族的高精灵，他的态度已经算是温和。 虎人汉克，不是拥有远古近神血脉的龙虎人，就是纯粹的虎人，晨曦女神阿祖拉的信民。 他没有姓氏，是个流浪的拳击手，靠打一些小型地下黑拳过活。 他来自布鲁玛，他的目标，是在某天能够进入帝都竞技场，打一场真正的比赛。然而，暂时他还没有为此付出足够代价的打算。 帝都竞技场，是一座真正的斗兽场，勇士墓园！ 听汉克自我介绍，他的传承很不一般，拳术启蒙导师是闻名布鲁玛的徒手格斗大师、杰?格拉斯塔，那是一个真正的高手，传闻可以一拳砸烂寸厚的钢板！ 传闻或有夸张，可在这个世界，凡能被冠名大师、并得到公认的人物，都是在某个领域臻至化境的高手！大师级高手！ 诸如刀锋卫士的精神领袖迦斐尔，身上就挂着整整五个战职方面的大师名头！所有刀锋卫士都可以算是他的弟子！ 刀锋卫士尚且凶残到杀人如割草，何况是他们的导师？ 可惜某位大师的弟子，比起刀锋卫士，不知差了多远。 最后一个，安托瑞尔·玛丽，她很低调，毫不起眼。 她介绍时，只说自己是一名流浪的孤儿，偶尔会接一些稍有难度的任务来挑战提高自己。 架不住卡拉多次盘问，她才又透露，曾有幸被一位善良的老人收养，并且继承了一部分对方家族的武技。 她的装备很一般，是一套大众化的黑灰色皮甲，似乎值不了几个钱。 她的步伐轻盈，像个狸猫，又像是黑夜中的幽灵。 当汉克提到杰·格拉斯塔的时候，凌歧明显察觉到她的惊讶，只是很快又被她掩饰住。 认识杰·克拉斯塔并不奇怪，前提是他真像汉克说的那么有名。 无谓的掩饰反而成了欲盖弥彰... 总之，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队伍，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凌歧这样想着，在老杰克的推荐下，带着众人前往三兄弟商铺，一间坐落在帝都市场区北部的杂货店。 他们还要采购一些长途旅行必要的物品。 深夜，除了酒鬼和夜猫子还在外面转悠，巡逻的城卫兵都少了很多。 聚集在一起的众人很是惹眼，好在帝都从来不缺成群结队的冒险者，只是很少见到气势如此醒目的，尤其两米四的莫提，太抢眼了。第二十六章“队友”们（下） 三兄弟商铺名声不小，号称店里什么都有。 上到武器装备，下至锅碗瓢盆，乃至家居装饰、建材用料，只要你能想到，这里都能找到。 是以这家店很受本地市民和一些中上流冒险者欢迎。 熟练的敲开店铺大门，老杰克根本没有打扰主人休息的觉悟，一摇一晃带着几人径直闯入。 店主明显比老杰克的酒友更了解他，至少没有流露出任何明显的不满。 有熟人就是方便，直接砍掉一半的价格，仅仅花费了不到十个金币，大量必要物资就已经采购齐全，装了整整一板车。 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分成几个包裹，众人直接背上，里面有应急的食物饮水药物和火种。 其他的，帐篷睡袋杂物工具之类，则会另外准备一辆马车捎带上，这些在必要时候都是可以丢弃的。 出城时候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似乎上头已经隐晦下达了某种命令，开始全城戒严。 成群结队并且还拖拽着一辆板车的冒险者团队，按照道理是怎么都不能放行的。 所幸这个命令还未正式下达，城卫兵们也只是刚刚得到消息，前不久才放走了几支规模更大的冒险团。 于是，在金币强大的魅力下，看似正直的守城卫兵军官大度做出了通融。 当然，满脸怒容吵吵嚷嚷要吃生肉的莫提，功不可没。 离开这座城市，感受着黑夜里的寒风，众人都变得沉默，只有女诺德人朝他弟弟嘟囔抱怨着。 “以前出城可没这么麻烦，守卫们明显是在敲诈，这是在敲诈！！！” 城卫们当然不敢恶意敲诈，凌歧心中有数，他更注意到，队伍中还有几人也是各有心思。 这时候离开，只怕是个不小的麻烦，有心人的耳目总是更长一些。但要是不走的话，谁又能保证，不会陷入更大的危机？ 由于走的匆忙，凌歧连旅店的房间都没来得及退，好在重要物品都带在身上，除了没和莉莎道别，有些遗憾，倒也没必要再回去讨要那一点点房费余款。 邪恶洞穴离城不太远，去科洛尔的话更加顺路。 在城外维伊小镇上，林克的马厩里购买了九匹战马，外加一匹拉车的驽马和一辆简陋的马车。 卸完东西，又去瓦纳旅店吃了顿宵夜，这支小队正式踏上了行程。 第二十七章 决断 第二十七章决断 九匹战马都是黄鬃马，驽马是花斑马，在所有马种里都算是较次的，无奈帝都周围实在没什么大型牧场，就算有着官方背景的便利栗子马厩，出售也不过是稍好一些的褐鬃马，价格却要贵上三倍都不止！ 黄鬃马虽然一般，胜在温顺，耐力充沛。 小林克也确实厚道，没有宰人。 十匹马，一共四十个金币，平均一匹还不到两万帝国币，和耕牛差不多价了。 这笔钱是由凌歧额外支付的，按照道理，这些马最终都是属于他的。不过为了鼓励队友们的积极性，也打消掉一些人的旖念，他大方的做出了第一笔馈赠。 果然，此后众人对待他的态度更加友好，尤其是诺德人姐弟，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哪怕某个野蛮人根本用不上马匹。 凌歧投桃报李，也没有区别对待，直接分给卡拉两匹，乐的她喜不自禁。 他虽不相信什么保证，但他相信人心。善变的人心，可以被利用，也可以被收买。懂得收买人心的，在大多数时候都会是赢家。 金钱对他而言，真的不算什么，承诺则比金钱更廉价。 条件成熟的话，他不介意开出更多的空头支票。 帝都到邪恶洞穴，约莫有十几里路，有着马匹，落后近两个小时的凌歧一行，居然在到达邪恶洞穴前就追上了率先出发的冒险者们。 路上，老杰克已经介绍过了，邪恶巢穴本来是一处天然洞穴，深不过百米。十几年前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窝熊瞎子，没几个月就被一群冒险者屠的干干净净，自那以后再没哪群不开眼的野兽敢去盘踞。 大概是一年前，这处一直空着、偶尔还可以为路过的冒险者提供庇护的地方，不知怎的从地下冒出了一群小恶魔，很是让一些不知情的冒险者吃了大亏。 官方曾经就此事多次发布了任务，一些冒险团队也尝试过深入洞穴进行清理，小恶魔的胆汁可是任何炼金药剂师都喜欢的实验材料。 无疑，他们全都失败了。运气好的还能捡条命，事后也是讳莫如深，匆匆离开帝都。运气不好的，如暴熊佣兵团，干脆全灭在里头。 老杰克怀疑，洞穴深处应该另有秘密，不止是小恶魔那么简单。 所以他屡次隐晦的提出建议，放弃这个任务，直接将契约转交给那些先行的散兵游勇。 当然，由于签订契约的人是凌歧，这样变相的放弃任务，无疑会让他的名声受到一定损害。并且若最终任务无法完成，连任务发布人心里都要生出龌蹉，所第二十七章决断 以老杰克只是提出建议，没有强求。 而在众人迎面又和一队行色匆匆的帝国精锐士卒擦身而过后，他的建议显得愈发诚恳、迫切！ 这个小老头，似乎比凌歧还要急着离开帝都！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在追上那些冒险者之后，凌歧毫不犹豫将契约连同答应过的额外赏金全都转交给了他们。至于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处理，和凌歧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让人意外的举动，倒是没有在队伍里引起太大的反应。 看来，面对那座风雨欲来的城市，没有人愿意再回去趟浑水。 帝国兵力雄厚，可分散到整个大陆，就显得相当薄弱。自塔洛斯建国以来，还没过几百年，各行省几乎已经完全自治，时不时还要闹一闹分裂。就连作为帝国核心区域的赛瑞迪尔，皇室真正能够掌握的，也只有坐落在本省心脏位置的帝都！ 帝都以外的各大城市，全都是伯爵们的私人领地，士兵的盔甲武器番号旗帜都各不相同！ 虽然几乎所有赛瑞迪尔的领主都承认自家军队是帝**，承认议会的领导地位。可皇室和议会真正能调动的，也只有几支打上皇家烙印的军团。 这些部队，平日里扼守要道都嫌不够，现在居然出现连夜回撤的迹象，那么... ...... 从帝都前往科洛尔，一共有三条路可以走。 最近的一条，就是帝国的官道，这还是在几百年前帝国全盛时期铺设的。 拒绝了老杰克“抄小路”的建议，离开帝都越来越远，这个小老头本来面目也渐渐暴露出来，凌歧岂会遂了他的心意。 想必在帝国高层的名单上，自己的名字要远远靠后，最多算是n个事件相关嫌疑人之一，而老杰克... 凌歧甚至怀疑这厮就是末日教会的一员。 别看那些刺客都穿着同样的制服，好像一眼就能认出来，尤其显眼。 可除去小部分彻底被洗脑的，再撇开有着特殊意义的行动不谈，大部分教会成员、多数教会管理阶层，都不可能整天穿着红袍制服招摇过市，他们又不是白痴。 总之，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杰克好像比自己更忌惮帝国的军事武装力量。哪怕他之前在帝国官方机构冒险者行会时显得自由散漫，也被凌歧看成是某种伪装。 这是他的把柄！ 凌歧没有驱走他的打算，内鬼也有内鬼的用处。 况且怀疑也不能作为证据，他还要继续观察。 作为一个外来者、穿越第二十七章决断 者、非定居者，提前将自己绑在某辆战车上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左右逢源才是王道。 大衮肯定不是一个好的交易对象，它根本就是另一个层次的生命，末日教会则未必不能接触，当然不是去接触那些彻底被洗脑的蠢货。 任何教派，不管光明的还是黑暗的，除了信仰纯粹的狂热者，大部分成员都是趋之若鹜、冲着利益去的。 对人来说，信仰本就是意愿得不到满足时才会生出的心理安慰。 信仰对神不同，对人却没什么区别。 教会中不乏利益中人，想必会对凌歧手上的帝王护符很感兴趣。 帝国方面，有些人同样如此。 论可靠，末日教会拍马也赶不上皇帝临死都能信任的刀锋大师迦斐尔，那是一个比议会更可信的男人。 论好处，恰完全相反。 一个是理所当然把你看成自己人，志同道合，谈好处伤感情。 一个是**裸的用利益来收买交易，谈感情伤智商。 凌歧，他早就做出了选择！ 到手的神器... 第二十八章 异心 第二十八章异心 披星戴月，一夜就这样过去。 也不知究竟离开多远，回头早已望不见那座雄伟的要塞。 晨光洒在地上，照亮了世界。 野兔麋鹿在路边的草坪上跳跃，旷野间、丘陵巅，时而会出现小群的豺狼。 嘚嘚的马蹄声清脆，道路还是石铺的，可惜不少平整的青石已经裂开，长出了杂草。 路边偶尔会出现大面积的龟裂和塌陷，唯独中央部分还算完好。 风吹日晒，雨打雪浸，如果这些道路一直没人维护，想来再过百年，曾经举国之力开凿的通坦大道，也就该彻底废弃了。 天空中，白云朵朵，啼鸣的白鹰不会在意人类世界中某个帝国是否日暮西山，它是自由的精灵。 沃野千里，山花烂漫，自然的气息无处不在。 这远离都市的地方，让人心旷神怡。 马背上的凌歧，不禁打了个哈欠，一夜的颠簸，就算有着二级风之优雅加持，也让人吃不消。 魔法效果可以让你看起来脱胎换骨，属性面板清晰显示的9点体质，却清楚的提醒着某人，他的体质其实较普通健康成年男性还要稍有不如，更别提和周围那一个个精神奕奕的冒险者去比！ 这个世界的人类，整天生活在危险中，没有私车，没有地铁，生活全靠手脚拼走，他们的体质普遍要比凌歧故乡的成年人更好。 身边这些冒险者又是其中佼佼，保守估计，他们的体质都应该在十五点左右，女性略低，男性略高，诺德人不算，精灵也许要更低一些，肯定也不止十点。 可能他们的其他属性不像体质那样拥有明显的优势，但他们本身的个别优势属性，同样足矣对凌歧形成碾压。 通过日常接触，才能看出彼此间的真实差距。 比起暴发型的敏捷类战职者，凌歧更加彻底，他皮更脆，攻更高！ “嗨~老板，我看你还是上车休息一下吧，前面路还远，大概要到今天下午，我们才能找到一处安全的宿营点。” 女诺德人策马小跑到凌歧身边，很体贴的提出建议。 虽然她从未去过科洛尔，可这不妨碍她提前做好准备。 地图之类，虽然比一般书籍昂贵，也不会贵到冒险者们完成不能承受。 大概几百帝国币，就能买到一张还算精致的赛瑞迪尔地形图。 凌歧来到这个世界满打满算才一天半，行程又颇见仓促，自然没时间恶补这些常识。 最重要的是，就算给他一张地图，他也只能第二十八章异心 当图看，重要的标注完全不懂，他不识字。 当然，具体行走路线，不能只看印刷版的地形图，更多还是要倚仗经验和临机的判断。 地形虽然不会剧变，旅途中真正危险的却不是什么悬崖峭壁，而是各种流窜的野生怪物！ 迎面撞上两只以上的牛头人，就算队伍里有莫提这样的大杀器，他们也可以开始为自己想遗言了。 回头看了看落在最后的破旧马车，也许在一般冒险者眼里，这已经算是豪宅，毕竟在野外风餐露宿才是正常，有个遮盖就该偷笑，凌歧是笑不出来的。 “唉~好吧，我去睡会儿，你和莫提多盯着点，有情况就问尼古拉。” 毫不掩饰自己的疲态，故作坚强只能让精明之辈小觑，那叫死撑。 半真半假，表现的坦荡，才能让窥伺者琢磨不透。 况且他现在为自己杜撰的身份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耐力差点，吃不得苦，才是正常。 从这来看，他很有先见之明。 要他去冒充什么独行高手，才叫抓瞎。 很没自觉的将缰绳交给比他还要略高一些的女诺德人，凌歧大步流星往回走跳上了马车。 车轮一沉，驽马低嘶一声，速度稍有下降。 “啪”的一声，策马路过的阿诺，很有兼职车夫的精神，轻易就让这惫懒货色勤快起来。 打头的老杰克，回望时正好看到凌歧钻入车厢的一幕，目光闪动了一下，他稍稍控制速度，似乎打算让自己落在后头。 “喂！你！就是你！你想干什么！还不快走！停在那里做什么！” 杰克心头一惊，朝着声音来处望去，发现女诺德人根本就不是在和他说话，松口气的同时，又很是恼怒。 “我~我~没什么，我只是~~” 结结巴巴的为自己辩护，被卡拉呵斥的正是安托瑞尔，一个低调且不善言辞的女孩。 “哼！算了！总之，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都不准靠近车厢！” 卡拉明显把凌歧的交待当成是队长权限移交，她一边说着，还一边示威性的挥舞着她那柄大锤。 要说这世界的确奇特，马儿虽然跑的不快，耐力却比水牛还牛，女诺德人一身装备，加上那熊样的身躯，少说有三四百斤，这一路上可怜的小马驹愣是扛了下来。 当然，莫提是只能背着他那面塔盾随队行动了，那身板儿，加上一身装备，尤其那面不知多沉的塔盾，怕不是真的蛮牛来了，都要被他压趴。第二十八章异心 好在他身高腿长，大步走起不比马儿小跑来得慢，耐力更是绵长，倒也不算疲惫。 女诺德人毫不客气将悄悄接近马车的女孩驱走。她颐指气使的态度，明显让某些人不满，尤其当她的命令和自己的目的相悖时。 “哼！真是霸道！你说不准就不准！你以为自己是团长？！你算老几！” 老杰克停住马步，阴阳怪气的朝着女诺德人嚷嚷起来。 他选的时机很巧妙，尤其此刻，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在为女孩出头，而不是另有目的。 他本想借故闹一闹，最好能试试凌歧的底子和心思。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受雇佣的冒险者做过，就算没什么坏心，也可以提高自己的存在感，增加在队伍中的话语权。 可惜，其他人的反应和他以前遇到过的那些冒险者完全不同，丝毫不知道抱团，全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包括传闻中脾气暴躁的虎人和傲慢非常的木精灵，都没有一起跳出来闹事。 甚至本该是同一阵线的安托瑞尔，也将头扭过去不看他，装作不认识。 “嗯？” 卡拉牛眼一瞪，发现闹事的只有一人，立刻放下心来。 “哼！你不服？！” 她甚至没有挥动武器增强说服力。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怪物一样的莫提已经站到了她的身边，和她一起瞪视着刺头，这本就是最强的威慑！ 意外被孤立的杰克，被两道杀意锁定的杰克，看着那个站着都比别人骑在马上还高的怪物，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他求助似的看向其他同伴，这些人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身边异样的气氛，依旧各做各的事情。 知道事不可为，哪怕心中窝火，老油条也立刻就软了。 “咳咳，服，服！误会！都是误会！我没有不服的意思！刚刚是我弄错了，白日做梦，还没清醒就开始犯傻！纯粹是犯傻！呵呵。” 露出一副嬉皮笑脸，这个小老头陪着笑，朝着卡拉点头哈腰，变脸当真是快。 “哼！” 卡拉又狠狠瞪了老头一眼，不耐烦的挥着手示意他滚蛋，去前面探路。 而后招呼莫提一声，自己也策马守到车厢边上，尽职的护卫，这才作罢。 老杰克低着头，灰溜溜的驾着马小跑到前面，和队伍拉开一些距离。 他眼睛里寒光乱闪，却不知身后看向他的几道目光，俱都充满嘲弄，尤其是某个被人忽视的女孩！ 车外发生的一切，凌歧听得一清二第二十八章异心 楚。 他毫无表示，没有出去调解，甚至内心深处，都是一片寂然。 整个上午都在平静中度过，走了一夜半天，就连耐力奇佳的战马，都开始吐舌。 魔法世界的生物依旧是生物，素质好些，也不能和机械造物相比。 众人不得不下马步行，唯有凌歧例外。 诺大的官道，人迹罕至，半天了，连商团都没有遇到一个。 直到这时，凌歧才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人口资源的匮乏，简直是千里无鸡鸣。 要不是有着一座座雄伟的城市、遍地开花的村落作证，很难相信这是一个被人类统治的世界！ 也难怪出行如此不便，城与城之间的交流极少，道路更是形同虚设。 这样的人口基数，想要征服自然，完全是在扯谈。 错非强大的怪物繁殖能力普遍低下，若非有着魔法做为后盾，若非人类中同样有着以一敌百的强者，若非每逢乱世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英雄出现，也许这个世界的人类，早就在内忧外患中灭绝了！ 体型力量上的差距，导致大部分拥有上古血脉的野生巨兽，都可以轻松碾压普通人组成的军队。 诸地各族打来打去，今天你统治我，明天我解放你，号称一个个纪元不断，帝国王朝如繁花似锦出现，很快又凋零，其实他们从来没有征服过这片大陆！ 假如野怪也有足够智慧的话，什么豪杰都得扑街。 闭着眼睛，听着车厢外几人讨论过去的冒险生活，游学者低声介绍各种野生怪物，还有历史上发生过的一些剧变，凌歧忽然开始同情起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类。 这样的魔幻世界，不掌握强大力量的话，根本得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安全。 魔法的文明再如何璀璨，也抵不过社会本质的残酷。 凌歧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就算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他也想获得强大的力量啊。 可惜，终是没机会前往魔法大学。 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该舍就舍，该夺就夺，犹豫毫无必要。 他更不会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懊恼，因为，前面的路才能走出无限可能！ 第二十九章 元老会 第二十九章元老会 就在凌歧一行赶赴科洛尓的同一时间，位于于帝都宫殿区的帝国皇宫中，中央议会大厅内，七个人并二十多个魔法影像，正围坐在分布于大厅四周的环形议席上。 大厅正中间，是一个大型的演讲台，完全可以用来进行拳击比赛。 此刻，台上正摆着一个巨型提灯似的装置，比人还高。 那装置似乎是椭圆形的，细看却能发现，表面琉璃色的罩子，根本就是成千上万个棱镜拼成的，蜂巢一般。 一幕幕画面正从蜂巢中射出，透过无数棱镜的反射，在空气中构成一个个立体的三维投影，那是一段段絮乱的影像。 这些三维立体投影，有大有小，大的有十数立方，小的只有指甲盖那么点。 它们都记录着大多数人以为永远都不会有第三者知道的一幕幕画面。 这些画面中的场景，五花八门，不一而足。有的是地底宫殿，有的是下水道入口，有的是城内一些娱乐场所。 一些画面中，有人在攀谈，就是听不到声音。 一些画面中，有人在媾合，丝毫不知丑态毕露于帝国最肃穆庄严的地方。 一些画面中，两拨人在一起厮杀，飚射的血雨色彩鲜艳。 所有投影最中央，是一副最大的、最清晰的立体投影，足有三米高下，那是在一处洞窟！ 灰色的洞窟，空旷而庞大，中央立着一个泥塑的恶魔雕像，足有十米高。它张牙舞爪，瞪视着下方，直欲跃出画面。 在它的身前，摆着三张竖桌，大概有两米长，一米宽，完全是石质的。 中央的石桌后，又有一个祭坛，呈柱形，身窄沿宽，像个拉长的漏斗。 祭坛顶端，托盘内，隐隐似乎正缠绕着一股黑气，跃动好火焰。 这几张石桌和祭坛，表面全都淋满了斑驳的血迹，**裸的彰显出一种野蛮残忍的味道。 画面在继续，一幕幕血腥的生祭，就这样鲜活的发生在眼前。 突然，画面停滞了一瞬，一具尸体被摆上了中央的石桌。 尸体干瘪苍老的面容看不出多少本来面目！ “啪！” 是银杯被捏碎的声音，面对一场场残忍的生祭面色不改的议员们，大都哗然。 “陛下！” “是陛下！” “天哪！该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的遗体！怎么会在那种地方！！该死！那些人究竟在干什么！！！” 画面又开始变化，一个穿着红袍，主持第二十九章元老会 了许多场祭祀的男人，缓缓走到石桌前，小心翼翼的剖开了老皇帝的胸膛！ “混账！” 终于有人忍不住站起来了，打碎了一些东西，可惜他只是通过魔法传输形成的影像，他的愤怒并不能让人感同身受。 画面不会因为某些人的愤怒就停止，所有议员都在关注着这场史无前例的祭祀，就连其中最怒不可谒的也是一样。 眼看男人就要从皇帝的胸膛中拿出什么，他忽然回头，朝着画面外的众人瞪视！ 啪！影像顿时消散，下一瞬，重聚时，已是新一轮的旧事！ “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怎么没了？！” “那些密探！是怎么做事的！” “该死！最关键的地方，居然没了！” “陛下的遗体！不容亵渎！” “那个人必须死！”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刀锋卫士呢！誓死守护陛下是他们的责任！” “为什么！为什么陛下和皇子们会在同一天遭到刺杀？情报部呢？！军情局呢？！刀锋卫士呢！！这些人当时都在干什么！！” “你们还不懂吗！这是一场阴谋！是阴谋！这里面一定有内鬼！！！” “皇室血脉断绝！大陆必将陷入永远的黑暗！” 乱七八糟的争吵，直到七个在场者之一缓缓站起，才有所缓和。 “安静！安静！” 众人闻声，果然停止了喧闹，就连其中最激愤的也不得不给这个老人面子。 看来，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很有地位。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们都看到了。我已经问过神殿方面，所有和这次事件有关的线索，都在这里！” 老人说着，指向巨型提灯投映出来千百个大大小小的立体图像、投影。 “我知道大家还有很多疑问，并且，对于刀锋卫士的失职，尤其是在事后推卸责任、不服号令的举动，感到非常的失望和震惊！” 老人这样说着，下面又是一片惊疑、斥骂。 刀锋卫士，作为皇室直属的特殊力量、特权机构，早就多次引起过上层贵族们的不满。 可那毕竟是权利上的争斗，对于刀锋卫士的忠心，从来没有人怀疑过！ 但是现在，当老皇帝、以及所有皇子皇孙，都在同一天确认遭到刺杀，并且刺客们还都成功得手。那作为皇室最后盾墙的他们，依然可信吗？ 一场完美的刺杀，一匹脱缰的野马，第二十九章元老会 太巧了，巧的让人不得不心生怀疑！ “安静！安静！” 老人又抬起双臂，再次喝止众人的争吵。 “我们都心痛，我们都愤慨，我们都在同一天，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最伟大的领袖。” 声泪俱下，老人的演说相当精彩，足够煽情。 “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追究谁对谁错，而是要抢回陛下的遗体！并且让刺客付出代价！我们要捍卫帝国的尊严和荣耀！” “对！对！要抢回陛下的遗体！” “不错！要让刺客付出代价！” “帝国！帝国！” 看到群情激奋，人心可用，老人稍稍翘起嘴角，立刻又弯下弧度，哭诉道：“我建议，动用观天仪，定位刺客首脑的位置。再邀请魔法公会附属大学的**师出手，开启一扇直捣贼窟的传送门！” “对！对！我们可以用观天仪定位！我们还有魔法大学！” “只是，魔法公会的人，会听令调遣吗？” “胡话！魔法公会的人难道就不是帝国的人！魔法公会那也是帝国的魔法公会！” “不错！不错！利用魔法的力量，直捣贼巢！这次要动用最精锐的龙骧军！什么刀锋卫士！都是浪则虚名！早就该听我的！让龙骧军接替皇室的安全护卫工作！” 看到自己的提议被众人接受，尤其局势正向着他想要的一面发展，老人舒了口气。 魔法大学、乃至魔法公会的力量，可不是他一个人说调动就能调动，尤其面对魔法公会里地位最崇高的**师。人家要是真不鸟他，他除了被打脸，半点话都没得说，哪怕他是帝国名义上皇帝之下第一人，内阁首相！ 现在嘛... 大势在我！ “很好！雅伦！雅伦！立刻去请常驻魔法大学的**师！就说！就说帝国议会有请！” 传唤完侍者，老首相又指向中央那片最大的投影，大声说： “记住吧！记住这个男人！他是帝国的敌人！他是历史的罪人！” 画面定格在男人最后回眸的一瞬，他的容貌是如此奇诡。 惊呼声此起彼伏，方才画面闪烁太快，大部分人都没有看清他的样子。 “天哪！这，这还是人吗！” “啊！天哪！简直就是个怪物！” 第三十章 宿营 第三十章宿营 大呼小叫声不绝于耳，这些可不是什么目光狭隘的市井小民，他们都是手握重权的一方大佬。 他们究竟看到了怎样一幅画面，连往日淡定的伪装都维持不住。 这时，其他的投影依旧在闪烁，层层叠叠交错在一起，显得很是混乱。 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根本就没人关注的地方，凌歧第一次出现在帝都城外、当天彻夜带队离开，这两段影像正交替播放。 尤其他第一次进入帝都之时，被夜色掩盖住满身的血污，在魔法画面里，是如此清晰！ 下午时分，天空飘了好几个小时的沥沥细雨终于停了，光线却依然黯淡。 天气从昨日开始便一直不怎么晴好，早晨太阳算是半遮半掩露了个脸，也显得懒洋洋的，一个上午都无精打采。不到午时，它便又躲回了云层后面，招来一阵细雨碎风。 护送队的运气正如这天气，都不怎么如意，女诺德人预计的休整点，没能如期找到。 离城一日，通畅的道路损坏程度愈加严重，基本就成了碎石地。 路边的树林野草也更见茂盛，时不时会有一群群豺狗被马蹄声惊走。 要不是仗着人多势众，想来那些瘦骨嶙峋的家伙，未必不会试探性的发起进攻。 晓是护送队人人身上都带着杀气，别说野兽，就算智慧生物也能看出这群人的难惹，依旧有一些东西在暗中尾随着，等待着也许永远都不会到来的机会！ 像昨晚那样的平静，今后都很难再有。接下来的黑夜，危险将变得无处不在。 第三次听到远处传来狼嚎，凌歧从马车中钻出来，立刻就成为护卫队的焦点。 “你做的很好。” 没有多余的招呼，他站在车辕上，接过女诺德人递来的缰绳，矫健的跃上马背，而后称赞了一句。 其他人略略向凌歧点头致意，便又回过身去，各自警戒。 凌歧也逐一颔首回应，这时在他身边策马同行的卡拉才反应过来，竟有人在夸她，“啊”了一声后，嘿嘿傻笑起来。 “没，没什么，任务，执行任务嘛。” 善意的朝着卡拉笑了笑，成熟的魅力加上尚未燃尽的青春热情，让这个熊罴似的女诺德人都看的呆了一下。 难怪说男人三十一枝花，接近而立之年的凌歧，的确有着属于自己的自信和魅力。 所幸他的心早就死了，女诺德人也不会真看上他这个瘦了吧唧的“猴子”。 不过淳朴的诺德人还是承认了对于主顾的好感第三十章宿营 ，至少认为他比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奸商可靠多了。 队伍继续前行，挂在马车蓬外的蓑衣滴滴答答落着雨水。 虽然有遮雨的工具，众人还是难免都淋了些湿意，连凌歧都不例外。 马鞍上到处都是水渍，简陋的马车也挡不住全部风雨。 尽快找到一处安全的宿营地成为当务之急。 冒险者的体质要比一般人好不少，就连有着二级风之优雅加持的凌歧，对于环境的适应性也远远强过数据显示的体质范畴，这不表示他们就可以完全无视恶劣的天气，刀山火海，风雨无阻。 冒险者也是人，是人就会疲惫、会生病。 在野外一旦染上顽疾，或是感染发炎，后患无穷。 所幸，对于疾病他并非毫无办法，风之优雅是一道无形的屏障，乌木指环则是又一重保障。 治疗微伤这个法术，效果虽然弱的可怜，适用范围却极广。 生命能量对生物总是有益的，并非局限于加速伤口愈合。如果个体生命力足够顽强，百病不侵并不是梦想。 日落西山，一行人终于决定在路旁的一座山坡上扎营。 那座荒山大概有五十米高，正好背对着道路，阴面极陡，宛若刀削般直上直下，从坡顶能很好的眺望四面环境。 虽然并不是最理想的扎营地点，好在勉强也算合格。况且小队里个个无弱手，这让选择的余地大了很多。 山坡阳面还算缓和，坡成狭角，二三十度的样子，土石嶙峋，灌木杂草稀疏，马车能直接跑上去。 山脚离水源不远，当然也不算近。 如此一来，除了用水有些麻烦，晚上点着篝火时也显得招摇，别的都算可以。 “嗨~你们知道吗，听说以前有一队帝国龙骑，想要去利雅文南面的一处远古山洞里寻找维拉圣石，结果还没走到布拉维尔，就在一片沼泽中遇到了许德拉，啧啧，那叫一个惨啊。” 围着篝火，烤着鹿肉，温着麦酒，一群人气氛渐渐活跃起来。 木精灵弓手正在不远处放哨，他抱着长弓坐在一块石头上，显得特立独行。 要不是个子普遍偏矮，木精灵一族的外貌都算不错，和传统精灵有着六七分的相似。 在山坡的另一面，隔着中央大大小小几顶帐篷组成的宿营区，站在山巅朝下张望的，则是安托瑞尔。 她站在那里，专注的注视着下方，比木精灵还要安静。 回头正好瞥见那道孤寂的身影，凌歧悄悄皱了皱眉头，这个第三十章宿营 女人... “哼，许德拉算什么，不过是多几个头的大蛇，你们这些帝国人就是没有见识。在我的故乡，天际省，那里的野外生活着成群的巨人，个个都有五米高，一顿饭就要吃掉一匹马！它们才叫恐怖！” 女诺德人的反驳，打断了凌歧的思路。 不过她的话，倒也让凌歧灵机一动。 成群结队的巨人，那岂不是说都形成了一定的规模，组建了最原始的部落。 这么说来，那些巨人显然具备不弱的智慧，至少比猫狗什么聪明的多，不会逊色地精，如果能够大量驯服奴役的话... 地精也是能被奴役的，可惜它们低下的能力注定了这样做的收获将远远小于付出。 “呦，你还真以为你们天际什么都厉害，那你还来赛洛迪尔干什么？天际的山高我知道，天际的巨人~嘿，我还真没听说过。许德拉只是多几个头的大蛇？你怎么不说牛头人就是站起来走路的两脚牛，哈哈哈！” 烈酒烫喉，已经有几分醉意的老杰克肆无忌惮开着玩笑，嘲讽着莫名骄傲的女诺德人。 面红耳赤的女诺德人噌地就火冒三丈，顺手握住摆在身边的大锤，作势欲砸。 可当她看到坐在对面的凌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又觉得那么做很不好，只好放弃了暴力解决的手段，结结巴巴的反驳起来。 见到女诺德人没有用武力说服的打算，老杰克充分发挥出毒舌的本质，三言两语就杀的卡拉溃不成军。 最后连她的弟弟，以及另外一个和她不怎么对付的诺德小子、阿诺，都看不过去，和她站到同一阵线。 三人拙于言辞，肢体语言却很丰富，手舞足蹈，做着种种夸张的动作和表情，企图证明巨人确实很厉害。 微笑旁观的游学者让凌歧豁然醒悟，暗道自己愚蠢，明明有一部活百科在身边也不懂利用。 他招呼这个男人一声，率先离开了已经开始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冒险者们。 他的离去让篝火边的气氛更加热烈，只有卡拉朝着他们多看了两眼。 “克拉尔先生一定知道很多大陆上的奇闻异事吧，不知道能不能和我说说。” 两人来到帐篷里，席地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榻两侧，凌歧从一旁的包袱中取出几个铜器碟子摆在上面，中年人随手将顺便带进来的烤鹿腿撕开摆在碟子中。 他又从怀里掏出两副刀叉，都用白色丝布包裹着，并将其中一副递到凌歧面前。 刀叉是银质的，很是精美，看起来第三十章宿营 就价值不菲。 柄上雕刻着某种繁复的花纹，像是贵族们常用的家族徽饰。 凌歧猜测，这被随身携带、保存完好的餐具，多半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 虽然没有使用陌生人提供餐具的习惯，凌歧也不好拂了对方好意。 中年人细细的摩挲着餐具上的花纹，叹了口气。 “林奇先生不用那么客气，直接称我尼古拉就可以。” 顿了顿，他放下刀叉，这才接着道： “大陆上的奇闻异事我的确知道不少，不过如果都要讲出来，怕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林奇先生，具体想知道些什么呢。” 第三十一章 隐秘 第三十一章隐秘 作为游学者，以其见闻广博远名的同时，尼古拉过去也曾遇到不少好奇的求知者，就算是贵族豪商也一样，就像此刻的凌歧。 凌歧眉头一挑，随即笑了笑，轻声道： “那么尼古拉先生，你也称我为林奇即可。” 客气了一句，没有直接提出关于驯化巨人可能性的问题，那实在太突兀。凌歧默默思量，很快想到一个学者肯定感兴趣的话题： “我听说在很久以前，矮人们曾经试图造神，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 他随意说着，脑海中莫名忆起父亲的音容笑貌。 那还是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曾经告诉过他一些自己年轻时候玩过的游戏里的佚事，其中就有上古卷轴。 可惜时隔太久，那又是歀老游戏，他从来没有在事后关注过，儿时的记忆也已经很模糊，所以想了半天，对于什么湮灭、刀锋卫士，他还是一无所知。 他问的轻松，却不料尼古拉差点被吓得心肌梗塞。游戏外的考究党、剧情党，和游戏里的学术派，终究不是一码事。 铛！ 银叉落在铜盘上，磕出一声脆响。 顾不得心疼传家宝，尼古拉噌地一下直起身子，回头发现其他人都在远处嬉闹，根本没有关注他们的谈话，这才又脸色阴晴不定的看向凌歧。 “林奇！！先生！！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尼古拉低吼，惊怒交加。 他瞪着眼睛，死死瞅着对面一脸正气的年轻帝国男人，仿佛要从他脸上瞅出朵花来。 可惜对方错愕的表情，清楚的告诉他，根本不明白他为何发怒。 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额~” 凌歧茫然，望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尼古拉，斟酌着先前的话语，始终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忽然，他瞥见落在榻上的银叉，柄上刻着如同天使环抱的花纹，顿时打了个激灵，联想到最近出现的奇怪梦境！ 嘶~在一个有神的世界里肆意谈论造神！ 暗自为先前的言语捏了把冷汗，下意识抬了抬头，发现没有雷霆从天而降，立刻又松了口气，方才升起的一点后怕也烟消云散。 他终究不是沐浴在神恩下的子民，对于神灵的敬畏毫无虔诚可言。 意识到自己的孟浪，凌歧反而更加好奇，本来只为打开话题的闲扯，这时也变得更有价值。 凌歧的大脑如同八核处理器高速运转起来。 当然，表面上他第三十一章隐秘 茫然依旧，似乎仍在思考着同伴的异常。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做恍然大悟状，向游学者道起歉来。 “啊~抱歉~抱歉~我原以为学者会和教会的人有所不同~” “呵呵，真的很抱歉。相信我，尼古拉先生，我没有恶意。” “只是，尼古拉先生，你又何必这么慌张呢。神并不是万能的，他们更不会时刻倾听着蝼蚁们的窃窃私语，这里又没有神的耳目。” “您是一名学者，而我是求学者，咱们正讨论一些学术方面的问题，事情就那么简单。” 凌歧淡淡的解释着，还从面前托盘里的烤鹿腿上割了片肉嚼食，显得很是随意。 在一个有神的世界里，虽然并非没有渎神者，虽然这话题严格来说也算不上亵渎神灵。 尼古拉依然为凌歧的态度而震惊。 要么他真是一个有着旺盛求知欲的男人，好奇心让他变得肆无忌惮，要么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可怕的无信者！ 看到凌歧悠闲的吃着鹿肉，也许是为了掩盖方才的失态，也许是想要认真看清面前这个男人，尼古拉同样拿起刀叉，徐徐开始进餐。 说实话，这鹿肉烤的不怎么样，虽然肉质鲜嫩，但由于只是简单的洒上一些食盐，烹调手段也很一般，远不能和那些精致的美味相比。 割掉一些明显焦糊的地方，凌歧细细挑选着下刀的部位，一点都没有显示出急迫，这让尼古拉有些琢磨不透。 那个男人仿佛本就是邀请游学者共进一餐，从没提到过某个很可能引来麻烦的话题。 盏茶后，发现凌歧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打算，尼古拉不得不放下刀叉，拿出丝绢擦拭嘴角。 “林奇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那些荒谬的言论，但是，希望您下次不要再随便和一个陌生人讨论这些，不是每个人都有一颗纯粹求知的心。” 叹了口气，尼古拉终是没能忍住倾吐的**，有时候太多知识藏在脑袋里，也是一种苦恼。他接着道： “的确有很多遗迹显示，矮人们曾经在机械领域取得了异乎寻常的成就。并且他们似乎有着很大的野心，进行研究时显得百无禁忌，丝毫不懂得去敬畏。” 看来，对于矮人，尼古拉好感缺缺。这是一个严谨派学者，林奇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作出判断。 “但是，从来没有任何文献，提起过他们曾经试图进行一场如此可怕的渎神运动。” 尼古拉的话娓娓动听，蕴含着某种独特的节奏感。第三十一章隐秘 他又停顿了一下，发现凌歧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刀叉，目光炯炯的盯着他。显然自己的言论成功吸引住了某人的注意，但是答案还远不能让他满意。 也许是超乎常人的魅力起了一些作用，也许是雇主的身份产生了一定的效力，也许是因为，总有那么些秘密憋得太久，不吐不快。 总之，尼古拉放弃了敷衍的打算，压低声音说了一些本不该说的话。 “当然，你的说法也不见得全是道听途说。” “在遥远的晨风省，的确流传着一些类似的传说。甚至有些本地学派还宣称，当年的矮人们成功制造了神性巨人——一个被称为巨神兵的机械造物。” “据说，当矮人们试图利用洛克汗之心复活巨神兵时，晨曦女神阿祖拉的使徒、半神精灵尼瑞瓦率军进攻了末日火山。” “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从那以后，矮人这个种族就像是凭空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 尼古拉啧了啧嘴，显得意犹未尽。 他现在口若悬河的样子，才有几分学者的风采。 “当然，目前最主流的一种说法，矮人的消失应该和时空絮乱有关，他们似乎被某种力量放逐到了原本所处的时空节点之外……” 说到这里，尼古拉皱了皱眉头，像在思索。 也许当这个话题涉及到时空力量，连游学者都开始为难，该怎么向一个普通人解释清楚里面的逻辑关系。 凌歧当然能够理解，对于时间空间多元平行宇宙之类的概念，仅止理论方面，也许他比游学者还要专业，但他只是听着，不急于表现。 想了半天，游学者决定跳过专业知识的解说，他继续道： “传说，他们的消失并不是因为巨神兵，而是在某次进研究时，提取上古卷轴本源力量的过程出现了偏差，创世的力量将他们放逐到正常的时间维度以外...” 说到这里，尼古拉打住了，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在凌歧期待的目光中，他没有再透露更多的隐秘，而是默默的拿起刀叉。 凌歧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尼古拉明显还藏着私货，不肯拿出来分享。 所幸，他已经从这次意外的交流中获得了足够多的讯息。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许多趣事，倒是没有方才的严肃，气氛变得很融洽。 直到游学者离开，凌歧才不得不赞叹，这的确是个有学问的奇人，可惜行事未免过于谨慎，缺乏魄力。 凌歧摇第三十一章隐秘 着头，目送着游学者离去的背影。 外面的喧闹已经散场，唯独阿诺还守在篝火边等着尼古拉，真是个忠心的随从。 第三十二章 旅程 第三十二章旅程 “尼瑞瓦因？” “龙破？” 凌歧仔细回想着方才脑海里忽然闪过的两个词语，确定和上古卷轴这个游戏有关，终究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令他介意的却不是这两个意义不明的词汇，而是“上古卷轴”本身。 上古卷轴，似乎不只是系列游戏的名称！ 听游学者的介绍，它更像是一种力量、一种规则，并且有着实质的载体，恰如魔幻小说里的神格？ 又或者，它真是一份卷轴？蕴含了时间之力、时空规则的卷轴？ 凌歧思索着，并不掩饰自己的觊觎。 当然，他也清楚，这种等级的力量，还不是他能拥有的。 别说根本找不到上古卷轴，就算找到了，多半也没用。 伟大的时间之力，怎会被尚在时间线上挣扎的蝼蚁所窃取。 帐篷外，寒风凛冽，游学者已经带着阿诺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中，只有两个守夜人隐没在黑暗里。 冒险者的帐篷低矮坚固，除了能稍稍遮挡风势，并不厚实。唯独篝火旁最大的那顶帐篷，看起来同样是灰扑扑的，里面却有一小堆精碳噼啪燃烧，释放着热量。 凌歧抱着武器倚靠在睡袋上，呼吸着暖意，合上了眼帘。 离开几顶帐篷不远，静谧的夜空下，坐在石头上的木精灵，摩挲着横在腿上的长弓。他时而抬头望着那轮明月，漠然的眼神就会变得温柔，像是在怀念什么。 另一边，站在坡顶的少女，完全无视了身前十几丈高的断崖。她身形笔直，满脸虔信，低声向黑夜的母亲做着祷告。 夜色深邃，时间默默流逝，守夜人几次轮换，凌歧舒舒服服一觉睡到天亮。 清晨走出帐篷，篝火已经熄灭，上面架着小半只麋鹿的残羹，另外那些早就成了骨骸。 “嗨！早啊！老板！” 放哨的虎人远远招呼，屁颠屁颠就跑了过来。 “老板，要不要我去给你打水？” 殷勤的虎人立刻惹来另一边尽职的阿诺鄙视的眼神。 虎人的嚷嚷显然把大大小小几顶帐篷里警醒的冒险者们全都吵醒了，很难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悉悉索索的细碎声音依稀从帐篷里传出来，看来这些冒险者都在收拾，他们还是很有被雇佣的觉悟，不会让雇主等候自己。 “不用了，待会儿一起去吧。” 凌歧一口拒绝了虎人的建议，哪怕他并不排斥这种待遇。 入则同眠，出则同裘，他不第三十二章旅程 知道中华古代兵法对这些异域人管不管用，想来人心都是肉长的，经常刷刷友好度总没错。 “好咧。” 虎人汉克又屁颠屁颠跑回了原处，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应该是对这个临时团队非常满意。 有高手，有财主，这样的队伍，上哪里找去。 简单用了顿早餐，托凌歧的福，一锅脱水蔬菜煮的菜汤让大家胃口大开，直接把剩下的小半头麋鹿都消灭了。 这些干鲜菜蔬价格可是不低，一般冒险者哪有这么奢侈。 除了几个诺德人，众人都没有饮酒，包括老杰克。 至于诺德人，他们从小就是泡在酒缸里的，没有酒喝还不如要他们的命。 收拾完东西，一起去到山坡下的清溪边洗了个脸，众人再次上路。 下坡的时候，凌歧才注意到，路边一些石头旁、草堆中，居然躺了不下十具尸体，都是野兽的，有狼有豺！ 除了有两具格外强壮的狼尸，有在心口处补箭的痕迹，其它都是一箭贯脑，一击毙命。 箭矢都已经被提前取走，血淋淋的窟窿更加醒目。 当时大家都没多说什么，只是多看了木精灵弓手两眼。 凌歧却在心头微微震撼，这种水平的射击能力！ 难道冒险者之间的实力差距真的那么大？ 虽然知道他雇佣的这些人都不弱，个个有手绝活，单看他们的气势就能猜出一二。 凌歧还是低估了这些冒险者的能力。 就拿木精灵来说，这种在百米内箭无虚发的弓术，是什么等级？ 初级？中级？ 何况他一个晚上连半点动静都没听到！ 凌歧毕竟不是原住民，对于职业等级的了解，仅限于神秘声音。 按照他的理解，基础级相当于他前世的专科，初级就是本科学士，中级就是硕士，高级估计就是博士，那么，这位木精灵在箭术上的造诣，岂不是达到了专业硕士的水准。 箭术的硕士，是什么概念？ 能例无虚发，至少拿个奥运冠军，绰绰有余！ 一心以为冒险者战斗技能大概都在基础等级徘徊的凌歧，很是被震慑了一把。 好在这种实力还不至于对他形成碾压，箭矢毕竟不是子弹。 木精灵弓手很强，拉开距离完全就是一架简易的移动炮塔。 然而他的短板也颇明显，近战能力相当一般，抵不上弓术的十分之一。 因此，露了一手后，虽然不会再有人轻第三十二章旅程 视他，也没什么人故意去巴结。 倒是凌歧留了个心眼，开始主动笼络。 他对弓弩类的远程武器，很有些偏爱。 接下来的几天，对于头一次远行冒险的凌歧而言，即平静又刺激。 在凌歧的刻意拉拢下，卡拉和莫提已经成为他忠实的打手，尤其在某次酒后吐真言，莫提哭诉自己的身世，却意外得到凌歧的认同和安慰，这个小巨人般的男人，当时就激动的语无伦次。 木精灵和游学者和他相处的也不错，前者几次冷面在被热情化解后，居然主动教了他几手弓术。虽然都是一些射击时的小技巧，神秘声音也没承认他获得了弓术方面的技能，他却觉得手中银质短弓用起来更加顺手，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木精灵的意外之喜不说，游学者给他带来的帮助更大，一个愿意讲，一个愿意听，本就拥有不俗智力的他，几乎是海绵式的吸收着各种知识。唯一遗憾的是，他不能直接提出一些常识性问题，以免露出太大的破绽，因此遇到不懂的地方也只能自己观察、揣摩。 虎人一直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可惜对技巧传授相当吝啬。凌歧屡次提出用金币交换他从拳术大师处学来的徒手搏击心得技巧，都被他犹豫着拒绝了。 老杰克好像和每个人的关系都不错，其实大家心里都在提防着他，他就像一个肮脏的盗贼，时刻等待着你对他放松警惕。 安托瑞尔安静的出奇，冷漠的几乎不像个冒险者，每次她都在篝火最旺盛的时候主动提出守夜，每次在路上她都远远的走在前头，或者落在后面。 她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游魂，刻意避开那些热闹的场面。 孤僻？不！当她独自仰望天空的时候，眸子里流露出的不是寂寞，而是骄傲！ 她根本就不认可这些所谓的同伴！哪怕这些都是冒险者中所谓的高手！ 她不寂寞，只是不屑和这些人为伍。 第九天，在木精灵弓手的指导下，凌歧顺利掌握了基础弓术这一技能，并且领悟了第一个主动技能“暗箭”！ 将近十天的苦行，凌歧的基本属性略有提高。 人体果然是一块潜力无穷的隗宝，在营养跟的上的情况下，正确的锻炼方式能够让任何人在短时间内脱胎换骨！ 下午时分，队伍经过一处平原，据说在平原深处某个地方，有个叫做灰烬堡垒的废墟，里面盘踞着一群危险的食人魔，凡是接近古堡的冒险者统统有去无回。 车轮压过草地，依稀能看到下面苍白碎石的痕迹，第三十二章旅程 不仔细辨认，谁也无法看出这是帝国曾经最宽阔的大道。 马背上，凌歧和阿诺有说有笑，他的心思却放到了别的地方。 第三十三章 黑弓 第三十三章黑弓 “个人属性面板开启，人物属性如下。” “种族：人类。” “性别：男。” “姓名：凌歧。” “年龄：28。” “基本属性：力量（10）、敏捷（12）、体质（10）、智力（14）、精神（12）、感知（15）、魅力（14）、意志（16）。”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基本技能：中级化学，初级数学，基础管理学、基础心理学、初级剑术（疾风锐士护符）、基础弓术。” “特殊技能：风之优雅（二级）（疾风锐士护符）、腥风怒嚎（未激活）（疾风锐士护符）、暗箭（一级）。” 力量提高了两点，敏捷体质全都提高了一点，这在预料之中，这几天他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不少，身上也隐约多了些肌肉。 关于暗箭技能，神秘声音没有太多描述，就和风之优雅一样，具体作用多半是要自己摸索。 就连腥风怒嚎，不也是经过多次无意激活以后，才出现的技能，给出一个大体上的效果说明。 幸好，木精灵弓手是一位合格的老师，作为暗箭技能的传授者，他是这样来描述这个技能的！ “暗箭，就是让人预料不到的冷箭。快、准、狠是它的奥义。开弓快，要让人猝不及防。射的准，能够命中目标的箭招才是好招。对敌人要狠，对自己也要狠。一旦你在中近程战斗中发动暗箭，要么一矢中的，要么失去先机。这是远程职业者都必须玩溜的一手绝活。当然，我看你剑法不错，至少比我强得多，所以究竟该怎么控制战斗节奏，还是自己规划比较好。另外，如果你想用这手来偷袭，应该也会取得不错的效果。” 暗箭，凌歧更喜欢称它为快箭、冷箭！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强壮的诺德战士聊天，这个胸大无脑的小伙子竟然愣是没有察觉到异样，时常被凌歧无厘头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这次远行很顺利，多一半的路程下来，什么大麻烦都没遇到，连一些知名的中型盗贼团看到他们都客客气气的。 嗜血者杰克·赛伦，死亡阴影安托瑞尔·玛丽，自由之翼李奥·拉瑞，他们任何一个名声都不算响亮。但当他们站在一起，配合上偶尔流露出来的杀意，却让走兽都要夹起尾巴。 根本没有野兽和强盗敢于正面挑战他们，更别说故意找茬了。 只是每天清早起来，众人依旧会在营地周围一些第三十三章黑弓 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一具具死状各异的尸体。 毒蛇、豺狼、豹子、地精、狗头人，甚至还有一些游荡的野人、和强盗！ “强盗？” 某天清晨，众人终于又在营地外看到了人类的尸体。 卡拉厌恶的朝着尸体踢了一脚，莫提也是一脸仇恨，看得出他们很不待见这个前途光明的职业。 “看得出是什么来路吗？” 尼古拉朝着正蹲身查找线索的老杰克问着。 这些暗中的窥伺者，连日来已经杀了不少，还是吓不倒后来人。 看来，对于某些心存侥幸的贪婪者，就该杀的干干净净才好。 “看不出来，只是...” 老杰克有些犹豫，强盗的衣着很普通，身上也没什么醒目的纹身标记，不像是这片几个知名大型盗贼团的成员。 但他的武器，落在一旁的漆黑长弓... “哈哈，看不出来才好，肯定是个无名之辈。” 虎人汉克这样说着，直接道出了心声。 一路上，连凌歧都为了练手和展现实力，很是染了一些鲜血。唯独这虎人拳手，倒像个吃斋念佛的和尚，对队伍毫无贡献。 只是既然情况顺利，汉克又是个殷勤的人，鞍前马后，很是主动，和谁都混着熟脸，倒也让人不好多说什么。 尼古拉显然不像汉克那么乐观，他看出了老杰克的慎重。 “只是什么？” 游学者追问，老杰克摇了摇头，指了指地上的弓。 一柄黑弓，一柄好弓，要用这样的硬弓，最少也是正式的弓箭手，也就是有着基础等级以上的弓术技能。 这样的弓箭手，无声无息死了，不是因为他太弱，而是他的对手太强，死死的压制住他！ 这个弓箭手一共中了三箭，一箭正面刺穿手臂，应该是他主动格挡；一箭射穿了他的左腿，他倒下的位置，就是他丧命的地方；最后一箭直接穿喉而过，夺走了他的生机！ 仔细看的话，还能从他背后一棵大树上看到一道箭痕，凹槽有些血迹，零星的血珠一路向着远方延伸，直至变淡消失。 显然，还有一条漏网之鱼，这也是老杰克认真探查强盗身份的原因之一。 以一敌二，出四箭，收一命，还惊走一人。 这可不是野兽，是正式的职业者，就算战斗技能等级低一些，要干掉他，也比打死一头狼困难的多。 凌歧心中惊叹着李奥的弓术造诣，脑海中模拟着当时的情况，想象着第三十三章黑弓 黑暗中的埋伏者们的狼狈和惊慌。 至于那条漏网之鱼，凌歧毫不担心，连场面话都没留下一句，能有什么大的来路。 游学者关注的和凌歧恰恰相反，他不想知道当时的战斗是怎样发生的，木精灵的弓术又是如何惊人。他盯着那把躺在地上的黑色长弓，眉头越蹙越紧，片刻后—— “黑弓？！” 看着强盗右臂上擦去血污后露出的一柄弓形纹身，尼古拉的语气惊疑不定。 “黑弓！” 老杰克放下了死沉的尸体，气息凝重。 听着他们莫名其妙的对话，几个诺德人挠了挠头，汉克也傻愣愣看着尼古拉。 凌歧注意到，同样盯着那柄黑弓瞅个不停的李奥，闻言脸色竟是煞白，连身体都轻轻地颤了颤。 站在队伍最外围的安托瑞尔，似是朝着众人瞥了一眼，嘴角噙起一丝嘲笑，眸子里闪过一道锐芒。 凌歧思忖，这“黑弓”，似乎是个很了不得的东西啊！ 老杰克面色忽青忽白，看了看李奥，看了看尼古拉，最后竟然朝着凌歧沉声道: “这可能只是一个拙劣的伪装者，也可能是某个被逐出黑弓强盗团的流浪汉，当然，也有可能，那个盘踞在利雅文附近，臭名昭著的盗贼团，竟然远赴千里来到了赛洛迪尔中部讨生活。” 这样说着，他稍稍眯起了眼睛，语气也显得有些颤抖，看来那个叫做黑弓的强盗组织，很是可怕。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真是黑弓的人，跑掉的那个又是他的同伴，那么当食心者布莱克找上门来，你准备怎么办？” 老杰克这样问，凌歧挑起了眉头，卡拉代替他做出了回应。 “什么食心者食草者，找上门来，当然是打喽！” 这话，就是凌歧想说的，自然，比起满脑子肌肉的诺德人，他更信奉先礼后兵。 强盗们所图不过是钱，如果对方真的够强，破财消灾也不是不行。 老杰克明显不那么认为，他哧笑了一下，甚至不屑反驳。 卡拉被老杰克的态度激怒了，他的弟弟及时拉住了她。 这个野兽般的男人有着非同一般的洞察力，已经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 而且经过几天的融洽相处，在充分展现出他那恐怖巨力的同时，也暴露了他动作缓慢的致命缺点。 他远没有众人想象的那么强大。 虽然体型上的先天优势，仍旧让他在战斗中占尽了便宜，能做到种种不可思议的动作！ 但第三十三章黑弓 是熟悉之后，众人也不怎么畏惧他了，包括恰好有着敏捷特长的杰克。 “也许，可以试着谈判。” 游学者提出了凌歧心中另一个想法，老杰克只是摇头。 “布莱克不会和任何人谈判，伯爵也不行。他的残暴，只有真正听说过他事迹的人，才知道。” 尼古拉没话说了，拿眼看向凌歧，这位才是这个临时团队的头目。 第三十四章 人心 第三十四章人心 “那你认为，该怎么办？” 凌歧淡淡的反问回去，他看出来，老杰克早有计议。 毕竟他的样子，只是紧张，不像惊慌失措。 老杰克看向木精灵，脸上扯出一个残忍的笑。 “交人，有必要的话，再额外赔偿损失，我可以做说客！当年，我在...” 木精灵弓箭手停止了颤抖，他的身上流露出一股骇人的杀意，阿诺立刻将尼古拉挡在身后。卡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老杰克。莫提则抢步来到凌歧身边，将他护卫住。 安托瑞尔站在一旁，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柄灰色的匕首，她一面用匕首剔着指甲，一面冷眼旁观。 一件在凌歧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一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一把价值不会超过十金的黑弓，竟然让这个昨夜还其乐融融的队伍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困境！ 安托瑞尔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嘲弄。这一幕，似乎勾起了她平静心湖深处的秘密。 凌歧愕然的看了看木精灵，而后像是看白痴一样瞅向仍在喋喋不休的老贼头。 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传统，他更没想到自以为足够强大的队伍，会被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吓成这副德性。 好在，他能感觉，木精灵的杀意并不是针对他，看来这个家伙还是比较信任他的，不枉他三番四次刻意拉拢。 “不可能！” 冷淡的话语，打断了絮絮叨叨的老杰克。老贼还在吹嘘着他过去的光荣事迹，好似能和食心者布莱克拉上关系比认识帝国皇帝更伟大。 凌歧根本懒得听他废话，他又不是白痴，哪会接受这种屈辱的、要让人心尽失的办法。 就算布莱克的黑弓强盗团真的强大到不能力敌，碰上去就是以卵击石，可人家还没打上门，就开始内斗，活脱脱作死的节奏。 再说活着是为了什么？只为了憋屈的活着？苟延残喘？为了一次次屈辱的妥协？ 不！活着，就要活出个人样，要出人头地。 只要还能动、还能思考，那就要活的精彩，活的痛快！ “你？你说什么？” 老杰克掏了掏耳朵，愣愣看着凌歧，好似在怀疑是不是出现幻听。 别说是他，除了几个不明所以的诺德人和犹自茫然的虎人，凡是知道黑弓盗贼团的，听到他说出这三个字，表情无不变化。 游学者明显松了口气，虽然早就料到凌歧的选择，亲耳听他说出口，这时看向他的目光仍是充满赞赏。第三十四章人心 安托瑞尔面色平静，只是她的无名指尖多了个不起眼的伤口，另一只手上玩弄匕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木精灵弓箭手杀意锐减，眸子也猛地亮了起来，看向凌歧的目光中有感激、有认可、也有茫然。 懂得珍惜队友的人虽然不多，肯定也不会太少。但像凌歧这么干脆、不假思索的，就真罕见了。 而且他冷淡的语气已经很明显的表现出对老杰克的不满，外人看在眼里，这就是对木精灵**裸的袒护！ 老杰克涨红了脸，又羞又怒。 “你！你这小子！败家的玩意儿！你！你该不会根本没听说过黑弓强盗团吧。” 凌歧眼睛一眯，暗道他还真没听过，对老杰克的态度愈显不满。 这是我的团队，这里我说了算！ 没人喜欢那种动不动就要卖队友的家伙，也没人喜欢自视甚高、自作主张的手下。 “我就是从南方来的，黑弓强盗团？你说呢！” 利雅文在赛洛迪尔最南面，对于这一点，凌歧还是知道的。 老杰克手指着凌歧，不住颤抖。 “你~你~既然你都知道~怎么还！还！” 他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承认这个建议是有一定的私心，可那不才是为人正常的想法？ 凌歧不理他，绕过莫提，走到李奥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木精灵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仿佛落在肩头的不是轻飘飘的手掌，而是万钧的大山。 “在这个队伍里，没有人会抛弃同伴。” “我知道，帝国法律里有那么一条，遇到这种情况，就算放弃一些人，为了保全大部分人的生命，也是无可厚非、不用付法律责任的。” 凌歧环顾众人，目光凛然。 这条法律，还是尼古拉前几天告诉他的。当时他听了，就觉得制定这条法律的人要么是白痴，要么就有着某些不可说的目的。 但如果没到万不得已就那么去做，肯定是傻子，早晚要众叛亲离。 一边想着，一边他也没有停止动作。 他又走到木精灵身前，相对高大的身影完全把弓箭手挡在身后，毫不设防，态度鲜明。 “但是！但是在我这里！这条狗屁的法律！它行不通！” 凌歧大声说着，挥舞着手臂，木精灵已经完全躲到了他的阴影里，外人没有看到他颤抖的身躯！ 众人闻言愕然，敢说帝国法律是狗屁... 但不论怎样，这一刻第三十四章人心 凌歧的身影，在一些人眼里，显得如此高大。 尼古拉苦笑着摇头，显然不太习惯凌歧粗鲁的说话方式。 木精灵沉默着毫无表示，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砰砰的心跳，心底有些东西欲要勃发。 这种难得的收买人心的机会，凌歧当然不会错过。 他又转过身去，指着木精灵、指着安托瑞尔、指着诺德人姐弟、指着游学者和阿诺、最后又指了指虎人汉克，唯独将老杰克排除在外。 “你们几个，都是我的队员，不只是我花钱雇来的佣兵。” “而现在，除了前一个身份，你们更是我的朋友、伙伴、战友、兄弟！” “别说是什么黑弓强盗团，就算哪天你们触犯了帝国法律，我一样会竭尽所能为你们周旋！就算是帝国皇帝带着他的刀锋卫士让我交人，我也是那三个字——不可能！” 这话明显越界了，却偏有几分慷慨激昂。 言词本身的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只有人心才能触动人心，不论这份心意有几分真挚。 “我知道我们相处的时间还短，彼此不够了解。但我看得出你们都是可信的！” 凌歧娓娓叙道，他从未这样**的试图去笼络人心，因此做的难免有些生疏。 在这种时候，他知道光靠空口白话很难有强大的说服力，他不是希特勒，也不是拿破仑，因此决定孤注一掷！ “大家都能猜到我身上带着大量的财物、稀有道具，可你们却从未对我下过黑手！是契约的力量让你们顾忌？是金币的魅力不够巨大？” 边说着，边从怀中掏出钱袋，就那么摔在地上。 袋口敞开，一小堆金币暴露在空气里，尤其是中间那根金条，足够让人少奋斗十年，看的老杰克眼睛都差点突出来。 他是真不知道主顾那么有钱，他是真的忌惮契约的力量！ 几人不是？ 只是凌歧故意把人捧高，又借着这种机会，蓄意暴露出一些财力、实力！ 人心得其二三，足矣一拼。情分凝其四五，亦够一搏！ 他伸出右手，无名指上那枚打磨的光洁似玉的乌木指环，微微发出一些绿光！ “魔法物品，乌木指环，价值三百金。” 这一回，除了早就知情的游学者，其他人全都将眼睛死死盯着那枚戒指。 但其中只有两道目光充斥着贪婪，旁的都只是在惊讶、赞叹、羡慕。 唯有不起眼的安托瑞尔，随意打量了戒指几眼，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第三十四章人心 的表情，眉宇间的平静却瞒不过有心者。 “哼！” 卡拉忽然瞪了虎人一眼，这个刚刚流露出一丝贪念的黑拳手，立刻变得唯唯诺诺，压下了心底的渴望。 第三十五章 好友 第三十五章好友 “杰克，你不是想拿李奥去平息黑弓强盗团的怒火吗，干脆把我一起拿下得了，戒指可以作为投名状献给强盗头头，金子正好私吞。有了这些钱，背靠足够硬朗的后台，还怕什么契约效力呢！” 一口道破老贼的真实想法，可惜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许多明知不可偏为之的傻瓜。 见到周围人都目光不善的看着自己，尤其是木精灵弓手，眼睛里的怒火当真能把他吞噬。 “误会！误会啊！我只是提个建议，我只是随便提个建议！” 情况有变，老贼立刻不要脸面，大声求饶。 为了维护住自己光辉的形象，心有杀意的凌歧只得暂时作罢，队伍继续上路，杰克像只斗败的公鸡，游离在外圈。 不过，这人这样的德性，还是让他对黑暗世界的蛀虫们有了更深入更直观的了解。 “林，林奇~” 路上，木精灵弓手叫住了雇主。 扯了扯缰绳，放慢马速。朝着原本正在聊天的对象，游学者尼古拉道了声歉，凌歧来到李奥身边。 “李奥，怎么了？” 面对主顾的不解，木精灵犹豫了半天，这才咬牙道： “如果，如果我们真遇到黑弓强盗团的话，我愿意独自去解决。” 凌歧蹙眉，面色显得不太好看。 “这叫什么话，莫非我是那种出卖同伴、贪生怕死的小人？！” 半真半假说着，木精灵满脸通红，而后黯然叹道： “凌歧，你不知道，我的老师曾经遇到过黑弓强盗团的团长，食心者布莱克，那真的是一个魔鬼般的男人。他的弓术诡诈多变，虽然还没有达到大师级的程度，可同为弓术达人、专家，我的老师输他不止一筹！” 专家级！相当于高级！果然很强！ 从尼古拉处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战斗技能等级，大致分为五个级别。分别是新手、学徒、老手、专家、大师。对应着神秘声音给出的等级划分，恰好是基础、初级、中级、高级、大师级！ 木精灵并没有压低声音，因此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不过除了虎人流露出明显的畏惧，其他人的神色都没什么变化。 “哦，那又怎么样？” 凌歧反问，虎人和木精灵都愣住了。 没有再多言，凌歧策马向前。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也不知木精灵在感慨什么。 人心诡辩，虚实难测。 神秘声音却在这时响起，于第一时间告诉他，方才那番做作没有白费！第三十五章好友 “叮，恭喜你，获得李奥?拉瑞真正的信任。好友面板激活，从现在开始，你可以随时查看他的状态、属性。” 咦？这算是，加好友吗？ 一直以来，凌歧都觉得，几个诺德人和游学者的好感度刷起来会更快，也更容易。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果然，人心能够被引导和利用，但结出的果子无法捉摸。 “打开李奥?拉瑞的属性面板。” 心中默念，立刻，一副和个人属性面板差不多的半透明图框出现在眼前。 “好友属性面板开启，具体属性如下。” “姓名：李奥?拉瑞?萨隆。种族：木精灵。年龄：66岁。身高：162cm。体重：45kg。状态：良好。友好度：81（0~100）。” “基本属性：力量（12）、敏捷（17）、体质（12）、智力（11）、精神（11）、感知（17）、魅力（12）、意志（14）。”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基本技能：中级弓术、初级轻甲、初级杂技、基本步法、基本剑法、基本草药学。” “特殊技能：暗箭（二级）、精准射击（二级）、快速射击（一级）、移动射击（一级）、致命射击（一级）、多重箭（一级）、连珠箭（一级）、心眼（未激活）。” “种族天赋：暗影潜伏（一级）、远程武器精通（一级）。” “评价：在本位面，他能够独自应对大多数危险。他对你很忠诚，你可以信任他。不过不要试图把太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的能力有限。” “重要提示：当剧情人物对你的好感达到一定程度（80），你可以随时查看他们的状态和属性。当剧情人物对你的好感达到最大值（100），额外的惊喜会等着你。” “重要提示：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不变的友情，当剧情人物对你的友好度降低到60以下，你将不能再查看他的状态。” 木精灵弓手的基础属性并不高，除了敏捷和感知超出常人不少，几乎可以形成单方面的压制。其他属性，比凌歧也高不了多少。 但是作为一个拥有正统传承的弓箭手，他的战斗技能可以说是五花八门，那才是他真正强大的地方。 凌歧发现，神秘声音对于技能属性的统计，明显有着某种偏爱。 对于战斗技能，做出相当详细的规划。对于生活技能，仅仅一笔带过。第三十五章好友 比如作为化学药剂领域的专家，十几年的研究，凌歧取得的成果怎么可能是区区一个中级化学能够尽述？ 给他足够的材料、适当的环境，他可以制造出毁城灭族的毒药，甚至一些分子结构简单的烈性爆炸物，同样可以一力合成。 这些技能，岂不比看似强大的战斗技能更加可怕，神秘声音却没有予以归纳。 当然，也可能是他从未展现过这方面的能力，导致数据记录不足；也可能是化学、生物学、炼金术、铁匠之类的辅助技能，的确很难像战斗技能那样去巨细无遗的概括。 总的来说，这类生活技能，似乎并不太被神秘声音看重。就像一些游戏，辅助技能很重要，但终究只是辅助。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凌歧若有所思，看向木精灵的目光，显得更温和了一些。 他不会因为主神认可而认可，能不能信任也不是只看友好度高低。 矢志不渝的恋人，同样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变成仇敌，相爱相杀。恨不能啖其血肉的宿敌，同样可以在最危难的时候托付遗愿，未尝抱憾终生。 人心诡谲，众生百态，情义理欲不是0~100的数字能够概括。 当然，友好度高些总是好的，这说明目标对你的态度，它是一杆很有用的标尺。 况且有着这样直白的数字作为参考，很多时候，都可以当成不完美的读心术来运用！ 神秘声音的插叙不会改变什么，日色近暮，在一处背靠丘谷的山寨外，队伍停下了脚步。 第三十六章 遇敌 第三十六章遇敌 “有血腥气！” 安托瑞尔策马上前，来到凌歧身边，低声说道。 她发声很有技巧，对于音量的控制出神入化，愣是没有让第三者听到。 最前方带路的游学者，还在缅怀着曾经的冒险经历，介绍着这个他在去年偶遇的野外定居点。 据说寨子的主人是一个退役的军官，里面的人都很友善，虽然不是官方注册的村庄，但也从属帝国阵营。 这里已经偏离了帝都到科洛尔的主要干道，大体方向倒是一致。 所幸离开帝都百里，就几乎没什么道路可言，马路完全是荒弃的。 沿着主道遗址走当然比绕小径安全些，可对于惹上麻烦的人，那反而更危险。 “你确定？” 凌歧面带微笑，低声问着身边的神秘女孩。 木精灵似乎注意到了两人的异常，策马靠近。 从神秘声音提示他友好度达到80开始，这个弓箭手对凌歧的关注明显多了起来。 安托瑞尔蹙眉，皱着鼻子在空气里闻了闻，慎重的点了点头。 深吸一气，空气里充满了芳草的清馨，就算有着二级风之优雅加持，凌歧同样嗅不出任何异常。 他不是一个对自己盲目自信的男人，少女的神秘也让人印象深刻。 理智的选择相信这个女孩，凌歧立刻叫住大大咧咧就想靠近寨子的游学者。 “等等，你不觉得，里面太安静了吗。” 一句话，就点醒了由于找到据点而放下戒心的队友们。 凌歧本身倒是不觉得安静有什么奇怪，这个世界人口稀少，帝都的常驻人员不会超过十万，这样的山野村庄，里面能有十几户人家就不错了。 但是当他说完这番话，才愕然觉得言之有理。 这里可不是他的前世，野外充满了危险，敢在这种地方建立村庄，就算人口不多，难道平时连个警戒放哨的都没有? 寨子很普通，就和传说中的土匪山寨差不多，腰粗的原木栅栏，连成一片，便是简易的护墙。 木墙后有几个高矮不一的哨塔，平日站在上面，周围几里都在监视范围内。 也许在弓术高手眼里，站在这样毫无遮拦的哨塔上面，一个个都是活靶子，山林野兽可没那等气魄。 寨子大门紧闭，哨塔上空无一人，门后看不清景象。没有孩子的嬉闹，也没有袅袅炊烟，村寨安静的可怕。 “呃~” “可能~可能他们~~” 游学者试第三十六章遇敌 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丰富的学识却又让他难以自欺欺人。 “莫提！” 凌歧低喝一声，他的眼神变得凌厉。 “收到！” 话音刚落，众人只觉身边掀过一阵狂风。 只见一名强壮不似人类的诺德人越众而出，飞快从背后卸下他那面形如门板的巨型塔盾，迅速移动至队伍正前方几十米外，在离寨约八十米的地方停住。 一行人先后下马，将坐骑逐到远处，便立刻以莫提为先锋摆开阵势。 十来天的磨合已经让他们小有配合，连老杰克都没在这时候掉链子，只是他的目光一直在诡谲的闪烁着，这些都没有瞒过有心人的眼睛。 咚的一声闷响，像是平地里炸起了一阵旱雷，地面都在微微颤动！ 站在队伍前线的莫提哐当一声，直接把两三百斤重的塔盾插入泥土，砸的草根飞溅，而后才回头看向凌歧，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整个阵型铺开大致是一个菱形，纵度在三十米以上，队员间的距离有些大，这也是为了适应每个人的特长。 冒险者不比军人，密密麻麻排在一起毫无意义，进退皆宜才是王道。 处在队伍正中，是凌歧这个指挥者，他此刻离山寨大概一百米左右，这个距离，正好是精锐弓手能打到的极限。 左边五米外是木精灵弓手李奥，正用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身前九十度夹角，将整个村寨正面尽收眼底。 右边则是游学者和他的追随者阿诺，这是一个小团体，好在游学者为人不错，又有大局观。 虎人汉克殿后，他总是躲在众人最后，还好没有厚着脸皮临阵脱逃。 凌歧身前十几米，在莫提身后不远处，单手提锤的卡拉藏在巨型塔盾的阴影中，她就像一只正在捕猎的雌虎，潜伏爪牙，等待猎物！ 最后两名敏捷类职业者在外游荡策应，他们本该一左一右，就像队伍的两个翅膀，又像是毒蛇的两颗尖牙。 这时，安托瑞尔却似有意似无意吊在老杰克后面，让某人只觉如芒在背。 老贼头几次试图甩开她，都没有成功，徒做无谓的挣扎。 直到此时，他才直观的感觉到，这个先前一直被他忽视的女孩，究竟有多么难缠！ 这一幕不止一人看见，然而包括凌歧在内，根本没有人对女孩自作主张的行为提出质疑。 甚至当老杰克向凌歧投去恼羞成怒的目光时，那个男人看向女孩的眼神不是责备和忌惮，而是惊奇、赞赏！第三十六章遇敌 瞬间醒悟自己在队伍中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老杰克敢怒不敢言，干脆停到队伍右侧、距离阿诺大概二十米外，闷哼了一声，不肯再动。 凌歧看了看他，扯了扯嘴角，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女孩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尼古拉先生，请和寨子里的朋友打一声招呼，我也希望这只是个误会。” 不再理会某人的离心离德，安托瑞尔暴露出冰山一角的可怕实力，给了凌歧极大的底气。不管她有着什么目的，在此时此刻，她就是队伍最大的保障。 指挥者背着手淡定的说着，暗中握住了背在身后的银质短弓。除了自己，他从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那些表面坚定的站在秩序善良阵营的人！ 游学者略显沧桑的面孔上带着焦急，看来这个他年前偶遇的地方，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只是某个路过的风景。 这个男人朝着凌歧点了点头，示意阿诺不要跟随，这才向前走去，来到莫提身边，对方能够援护到的位置。 “阿提曼的朋友！我是去年那位来自奥迪尔农场的旅人！你们要是还记得我的话！请打开大门！我带来了更多新奇的故事和来自远方的祝福！” 游学者大声呼喊着，他的声音浑厚有力，蕴含着某种独特的节奏感。看来他和凌歧打趣时说的，曾经加入过吟游诗人协会，并不是完全扯谈。 “阿提曼的朋友！你们为何要用冷冰冰的大门对待曾经的好友！我带来了一些朋友！他们都是杰出的冒险者，但是他们同样没有恶意！” 游学者还在努力，脸色却已经开始苍白，显然他也猜到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蕊娜！辛迪！小辛迪！蕊娜！你们听到了吗！” 游学者的声音再难平静，他甚至下意识走出了塔盾能够遮挡的范围！ 咻！ 瞬间，一支冷箭从侧前方袭来，差之毫厘从游学者肩头擦过。 他这时离大门至少还有七八十米，这样的距离，本已足够安全！ “小心！” “吼！” “莫提！撞门！” “卡拉！上臂盾！紧随策应！” 虎人的惊呼，阿诺开始狂化，凌歧接连下达命令，有个人反应更快，那就是木精灵弓手！ 咻！ 同样的一箭回应，比起之前的偷袭者更快更准！ “啊！” “砰！” 惨叫声和重物坠地的声音先后响起，凌歧甚至没发现那人第三十六章遇敌 究竟藏在何处！ 那里！ 顺着声音，他看到是一片普通的木栅栏，背靠着瞭望塔，借着这时的阳光，恰好能在栅栏顶处形成一片毫不起眼的阴影！ “阿诺！别冲动！听指挥！” 陷入狂化的阿诺明显有些疯魔，眼看着就要冒然发动冲锋。 凌歧还没呵斥，有惊无险的游学者已经退了回来，喊住了双目赤红的诺德小子！ 这个年轻的诺德人全身肌肉不正常的膨胀着，肌肤泛起潮红，冒着淡淡的雾气，身体也拔高了至少半尺，看着不比莫提矮多少。 狂化！ 凌歧有些嫉妒，这个技能他已经从游学者处有所了解，力量同比大幅增加，防御力和忍耐力小幅提高，这根本就是简化版的腥风怒嚎。 而它的代价仅仅是解除狂化后数小时内的虚弱，比起腥红之力，激活狂暴力量的副作用简直微不足道。 “阿诺，掷斧！” 既然已经提前狂化，虽然时机不太恰当，凌歧还是决定物尽其用！ 莫提已经带起一阵轰鸣顶着塔盾隆隆冲向了山寨大门，一路尘土飞扬，地面都被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眼看就要用他那变态的怪力，硬生生撞开这扇足有五米高的原木大门！ 卡拉紧随其后，大部分身体缩在那面大的吓人的塔盾后面，有着铁甲和后来添置的臂盾做额外防护，基本不可能重伤在冷箭之下。 轰隆！ 在火车头似的莫提撞上大门前，一直背在阿诺身后的双手巨斧先一步命中目标！ 根本就像是一发土制的导弹，一米半长的双手巨斧直接砸塌了小半扇门，硬生生在上面轰出了一个大洞！ 直到这时，空气里才传开铁斧划过的呼啸，鬼哭神嚎一般令人双脚发软！ 阿诺狂化后的掷斧技能，号称只要命中，连重装骑士都能直接砍翻！ 凌歧第一次见到时，也不禁目瞪口呆。 轰！！！ 又是一声巨响，摇摇欲坠的大门直接被撞倒在地，激起大片飞溅的土石！ 几乎同时，叮叮当当的声音伴随着点点火星从塔盾正面传出，莫提已经遭到了攻击！ 第三十七章 安托瑞尔（上） 第三十七章安托瑞尔（上） 木墙上没有潜伏者，敌人都在村寨内！ 大概判断了一下局势，凌歧嘿的一声拔出长剑，喝道： “跟我上！” 而后除了游学者和虎人，其余人全都以尚未退出狂化的阿诺为箭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靠近似已进入交战状态的莫提姐弟。 安托瑞尔的身影在木墙上闪了一下，立刻消失，让人怀疑只是眼花。 短短时间已经足够她看清楚形式，敌人很弱，弱的可怜。 大概只有**个对手，全都是黑衣黑裤。 他们中有四五个拿着海盗们常用的弯刀，薄刃窄背通体略带弧度那种，正零零散散从屋里跑出来，踟蹰着是否应该上前。 其他人手一弓，用的正是凌歧先前见识过，还在马车里放着的黑弓。 他们倒是专业一些，可惜不适时宜的猛射反而破坏了同伙合围的最佳时机。 咻咻的破空声不绝于耳，看起来这些人的弓术俱都不弱，三四人齐射也能形成连绵不绝的火力压制！ 但这些攻击落在寸厚的铁铸塔盾上，连毛毛雨都算不上，按照这强度，射上一天也未必能把盾牌射穿。 卡拉早就在交火第一时间退至山寨外，越过地上大片的碎木，藏到大门旁的木墙后，等待着敌人到来。 可惜这伙人看来只是一个强盗团的小分队，战力不强，配合也几乎没有。 除了先前躲在木墙上兴许是放哨的偷袭者吓了尼古拉一跳，其后的战斗完全不存在可圈可点的地方。 意外的交火只是他们下意识进行反击，射手准头不错可惜智商一般。 这时与其让那些弓箭手不停的对着盾牌射击，不如近战贴上，乘着敌人突进落单围攻。 几波箭矢过后，显然敌人也看出了效果一般，黑衣人不再浪费箭枝，停止射击。 原本怕被误伤到不敢上前的近战也分散开朝着莫提围拢，弓手们则瞄准向已经突进到射程范围内的其他人员。 暴力突破的大门还有半扇挂在上面，这对弓手们对外射击起到了一定的阻碍作用。 更打击士气的是，离山寨还有五十多米，离那几个弓手最少百米开外第三十七章安托瑞尔（上） ，奔跑中的李奥已经开始张弓搭箭！ 古人百步穿杨，其实也就七八十米，那已经够夸张。 百米外的精准射击，这根本不是一般掌握着初级弓术的精锐弓箭手能够做到，普通人掌握着中级弓术都未必做得到！ 崩！崩！崩！ 弦动的声音，一连三击，多重箭，连珠箭，九枚箭矢分成三波分别向三个方向袭去，竟然全都避开了门神一般站在大门正中央的莫提，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神技。 村寨内立刻传出一阵狼狈的惊呼，看来这一波箭还不是无的放矢。 一鼓作气压制住对面远程职业者的李奥，脚步有些踉跄，开弓的手微微颤动，这神技明显不是能够轻用。 可惜九箭齐发看着凶猛，准头也有一些，战果却是寥寥，只起到先声夺人的作用，让那些本欲合围的黑衣刀手不得不再缓攻势！ 对面火力一哑，除了某个倒霉蛋被射穿了腿骨，倒在地上，被逮住机会的木精灵再次开弓一箭钉死。 其他明显都学乖了，躲到了木屋内、掩体后！ 几十米的距离三五个呼吸就冲到。 当先的阿诺怒吼着闯进山寨，面对两道从旁射出的影子，反手就从后腰抽出两柄飞斧扔了出去！ 诺德人看着痴傻，可不真就是智障，他们的战斗嗅觉要比其他种族敏锐的多！ 狂化状态下的阿诺蛮力惊人，近百斤的巨斧能够当飞斧来扔，十几斤重真正的飞斧更像是玩具，这玩具的威力却着实有些骇人！ 鬼嘶般的呼啸让人心胆俱颤，本该呈抛物线的飞斧干脆就划出了一道直线，速度直追弩炮！ 轰！砰！ 一道影子闪躲不及，凌空就被轰成了血雾，残尸倒载了出去。 另一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一面圆盾，生生挡住了一击，可惜也是盾毁人残，臂骨尽碎！ 阿诺造成的战果无疑辉煌，从最开始的轰爆大门，到此刻率先见红，狂化状态的他，根本就和平时有些腼腆的大男孩判若两人！！ 这般生猛，又不像某个铁汉缩在盾牌后面，明摆着就是最好的集火目标！ 混战中弓箭手的威力明显下降，第三十七章安托瑞尔（上） 那是指战场，小范围的战斗冒险者们自有一套。 三支箭几乎是同时从三个方向射出，齐齐指向阿诺。 箭矢飞行速度不满，虽然未必躲不开，肯定不是阿诺这种力量型战士做的到。 只见他把头一低，手臂直接挡到眼前。 铛铛两声，一支箭射中臂甲，留下一个凹坑后不知滑向了哪里，另一只命中他的腰侧，却被固定甲片的厚牛皮挡住。 游学者不是个太缺钱的主，虽然也不宽裕，追随者身上的装备却要比莫提姐弟好得多。 卟！ 血花飞溅，速度最慢的一支箭角度最刁钻，直接从腿甲缝隙里扎了进去，插在阿诺的大腿上。 好在这名弓手眼力不凡，手劲太差，狂化状态的阿诺浑身肌肉紧绷，天然就像是穿了一件皮甲。 “莫提！” 凌歧大喝，提醒着破门而入后便不作为的诺德人猛男。 “左边三十度，六十米外！” 话音刚落，某个躲在暗处，准头最好的弓手，只觉狂风压面，轰鸣震耳，绝望的看到一片巨大的黑影凌空砸来！ 轰！嗡！哗啦啦！ 一间小茅房就那么生生被砸塌，依稀有一些血肉的碎片溅射出来，大部分混在了其中！ 嗡嗡的声音犹在震荡着空气，催耳欲聋！ 两个刚刚绕到莫提身侧墙角暗处，准备发动攻势的黑衣人，有幸见到这令人终生难忘的一幕，目呲欲裂的瞪着那个露出狞恶面目的丑陋诺德男人！ 这是怎样的一种巨力！比狂暴后的阿诺还要彪悍！食人魔也不过如此！ 两三百斤的塔盾说砸就砸，这让凌歧连嫉妒心都生不出的怪力，直接把残忍的强盗都吓趴了！ 咻！咻！ 两支冷箭不分先后，带着尖锐的啸声射向尤呈抛掷姿势的莫提。 黑暗中的弓手惊惧交加，这不妨碍他们的准头！ 莫提根本来不及反应，敏捷是他永远的硬伤！ 战斗不是只看谁的力量大小，在体质属性没有达到某种极限前，小孩子拿着利剑一样可以杀掉英勇的骑第三十七章安托瑞尔（上） 士。 铛！铛！ 两声脆响，这两支速度不慢的箭矢居然被磕飞了，做出这等技巧的居然是凌歧这个二把刀战士！ 力量的暴增需要习惯，异能也是一样，魔法的力量就是一种异能！ 二级的风之优雅还是二级，此刻的凌歧却不是十天前的凌歧！ 呲！ 兵器撕裂血肉的声音，从墙角传出。是那两个被莫提吓到，正欲退去的黑衣人刀手，他们中的一个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从天而降的安托瑞尔身影一闪，另一人回头什么都没看到，只见同伴忽然扑倒，后心处飙射出大量鲜血，茫然无助的伸手试图抓住什么。 呲！ 又是一声闷响，这个黑衣人脸上的惊怖定格，也步了同伴后尘，倒在地上，背后插着一柄匕首。 他到死都不知道敌人究竟在哪里 。 只见安托瑞尔突兀的出现在两具尸体旁，俯身拔出那柄她常在手上把玩的、不足尺长的灰色匕首，而后带着染血的凶器，如张开血翼的蝙蝠隐没入黑暗！ 凌歧发现，从出现到消失，她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不是狞笑，也不是讥笑，是那种很纯净、很甜蜜、很真挚的笑！ 凌歧又想起了前几日晚上偶然见到的一幕，她的匕首在五指间飞舞，弹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灰色。她的双眸中有着某种纯真的剔透，当看向最深邃的黑暗时，她的脸上充满了虔诚和平静！第三十八章安托瑞尔（下） 第一次见到女孩全力出手，除了早有预料的凌歧，其他人都愣住了。 尤其某个同样不走寻常路，站在墙头看好戏的老贼，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就像只有弓箭手能理解李奥的强大，也只有老杰克，果真从女孩身上看出了一些不同的东西，一些让他战栗的特质！ 安托瑞尔意外的爆发并不在凌歧的计算中，事实上这种烈度的战斗，就算没有她也该毫无悬念！ 躲在门外策应的卡拉，郁闷的没能派上用处。 木精灵弓箭手已经张弓搭箭，引而不发，下一次出手的黑弓强盗将付出他的生命！ “啊！！！” 某栋屋舍里忽然传出一声惨叫，而后是一个满头鲜血的男人，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最终倒在了广场中央。 他的装束看起来不太一样，比一般强盗更花哨些。他的衣衫凌乱，可想而知先前在屋里做什么。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的背上插着一柄鲜红的被血染透的匕首，匕首顶端把手位置是一个黑色的骷髅头，若在狞笑！ 死掉以后，他和他的下属，也没什么两样。 咻！ 一支箭忽然越过众人，目标是姗姗来迟的游学者。 凌歧身子微动，而后顿住。阿诺通红着眼睛想要扑向箭矢，脸色却刹那苍白，不适时宜的进入了虚弱状态。 叮！ 游学者身前泛起一阵透明的水纹，宛若水做的盾牌，和落地的箭矢一同消去。 又一个意外！ 今天，仿佛是在他一力保下木精灵之后，他的队友们接连给他带来惊喜，不再藏着掖着。 他们似乎是想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传说中能止小儿夜哭的食心者，真没什么可怕。 咻！卟！ 木精灵射出的箭矢落空了，听声音像是钉在了木头上。 他的对手、活下来的两名黑弓强盗之一，比他想象的更加狡猾。 许是感到丢了面子，木精灵放弃了持久战的打算，虽然他有把握最多再来一次，必然能锁定那人位置。 双眼陷入茫然，就像是打开了某道神秘的枷第三十八章安托瑞尔（下） 第一次见到女孩全力出手，除了早有预料的凌歧，其他人都愣住了。 尤其某个同样不走寻常路，站在墙头看好戏的老贼，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就像只有弓箭手能理解李奥的强大，也只有老杰克，果真从女孩身上看出了一些不同的东西，一些让他战栗的特质！ 安托瑞尔意外的爆发并不在凌歧的计算中，事实上这种烈度的战斗，就算没有她也该毫无悬念！ 躲在门外策应的卡拉，郁闷的没能派上用处。 木精灵弓箭手已经张弓搭箭，引而不发，下一次出手的黑弓强盗将付出他的生命！ “啊！！！” 某栋屋舍里忽然传出一声惨叫，而后是一个满头鲜血的男人，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最终倒在了广场中央。 他的装束看起来不太一样，比一般强盗更花哨些。他的衣衫凌乱，可想而知先前在屋里做什么。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的背上插着一柄鲜红的被血染透的匕首，匕首顶端把手位置是一个黑色的骷髅头，若在狞笑！ 死掉以后，他和他的下属，也没什么两样。 咻！ 一支箭忽然越过众人，目标是姗姗来迟的游学者。 凌歧身子微动，而后顿住。阿诺通红着眼睛想要扑向箭矢，脸色却刹那苍白，不适时宜的进入了虚弱状态。 叮！ 游学者身前泛起一阵透明的水纹，宛若水做的盾牌，和落地的箭矢一同消去。 又一个意外！ 今天，仿佛是在他一力保下木精灵之后，他的队友们接连给他带来惊喜，不再藏着掖着。 他们似乎是想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传说中能止小儿夜哭的食心者，真没什么可怕。 咻！卟！ 木精灵射出的箭矢落空了，听声音像是钉在了木头上。 他的对手、活下来的两名黑弓强盗之一，比他想象的更加狡猾。 许是感到丢了面子，木精灵放弃了持久战的打算，虽然他有把握最多再来一次，必然能锁定那人位置。 双眼陷入茫然，就像是打开了某道神秘的枷第三十八章安托瑞尔（下） 第一次见到女孩全力出手，除了早有预料的凌歧，其他人都愣住了。 尤其某个同样不走寻常路，站在墙头看好戏的老贼，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就像只有弓箭手能理解李奥的强大，也只有老杰克，果真从女孩身上看出了一些不同的东西，一些让他战栗的特质！ 安托瑞尔意外的爆发并不在凌歧的计算中，事实上这种烈度的战斗，就算没有她也该毫无悬念！ 躲在门外策应的卡拉，郁闷的没能派上用处。 木精灵弓箭手已经张弓搭箭，引而不发，下一次出手的黑弓强盗将付出他的生命！ “啊！！！” 某栋屋舍里忽然传出一声惨叫，而后是一个满头鲜血的男人，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最终倒在了广场中央。 他的装束看起来不太一样，比一般强盗更花哨些。他的衣衫凌乱，可想而知先前在屋里做什么。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的背上插着一柄鲜红的被血染透的匕首，匕首顶端把手位置是一个黑色的骷髅头，若在狞笑！ 死掉以后，他和他的下属，也没什么两样。 咻！ 一支箭忽然越过众人，目标是姗姗来迟的游学者。 凌歧身子微动，而后顿住。阿诺通红着眼睛想要扑向箭矢，脸色却刹那苍白，不适时宜的进入了虚弱状态。 叮！ 游学者身前泛起一阵透明的水纹，宛若水做的盾牌，和落地的箭矢一同消去。 又一个意外！ 今天，仿佛是在他一力保下木精灵之后，他的队友们接连给他带来惊喜，不再藏着掖着。 他们似乎是想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传说中能止小儿夜哭的食心者，真没什么可怕。 咻！卟！ 木精灵射出的箭矢落空了，听声音像是钉在了木头上。 他的对手、活下来的两名黑弓强盗之一，比他想象的更加狡猾。 许是感到丢了面子，木精灵放弃了持久战的打算，虽然他有把握最多再来一次，必然能锁定那人位置。 双眼陷入茫然，就像是打开了某道神秘的枷第三十八章安托瑞尔（下） 第一次见到女孩全力出手，除了早有预料的凌歧，其他人都愣住了。 尤其某个同样不走寻常路，站在墙头看好戏的老贼，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就像只有弓箭手能理解李奥的强大，也只有老杰克，果真从女孩身上看出了一些不同的东西，一些让他战栗的特质！ 安托瑞尔意外的爆发并不在凌歧的计算中，事实上这种烈度的战斗，就算没有她也该毫无悬念！ 躲在门外策应的卡拉，郁闷的没能派上用处。 木精灵弓箭手已经张弓搭箭，引而不发，下一次出手的黑弓强盗将付出他的生命！ “啊！！！” 某栋屋舍里忽然传出一声惨叫，而后是一个满头鲜血的男人，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最终倒在了广场中央。 他的装束看起来不太一样，比一般强盗更花哨些。他的衣衫凌乱，可想而知先前在屋里做什么。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的背上插着一柄鲜红的被血染透的匕首，匕首顶端把手位置是一个黑色的骷髅头，若在狞笑！ 死掉以后，他和他的下属，也没什么两样。 咻！ 一支箭忽然越过众人，目标是姗姗来迟的游学者。 凌歧身子微动，而后顿住。阿诺通红着眼睛想要扑向箭矢，脸色却刹那苍白，不适时宜的进入了虚弱状态。 叮！ 游学者身前泛起一阵透明的水纹，宛若水做的盾牌，和落地的箭矢一同消去。 又一个意外！ 今天，仿佛是在他一力保下木精灵之后，他的队友们接连给他带来惊喜，不再藏着掖着。 他们似乎是想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传说中能止小儿夜哭的食心者，真没什么可怕。 咻！卟！ 木精灵射出的箭矢落空了，听声音像是钉在了木头上。 他的对手、活下来的两名黑弓强盗之一，比他想象的更加狡猾。 许是感到丢了面子，木精灵放弃了持久战的打算，虽然他有把握最多再来一次，必然能锁定那人位置。 双眼陷入茫然，就像是打开了某道神秘的枷第三十八章安托瑞尔（下） 第一次见到女孩全力出手，除了早有预料的凌歧，其他人都愣住了。 尤其某个同样不走寻常路，站在墙头看好戏的老贼，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就像只有弓箭手能理解李奥的强大，也只有老杰克，果真从女孩身上看出了一些不同的东西，一些让他战栗的特质！ 安托瑞尔意外的爆发并不在凌歧的计算中，事实上这种烈度的战斗，就算没有她也该毫无悬念！ 躲在门外策应的卡拉，郁闷的没能派上用处。 木精灵弓箭手已经张弓搭箭，引而不发，下一次出手的黑弓强盗将付出他的生命！ “啊！！！” 某栋屋舍里忽然传出一声惨叫，而后是一个满头鲜血的男人，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最终倒在了广场中央。 他的装束看起来不太一样，比一般强盗更花哨些。他的衣衫凌乱，可想而知先前在屋里做什么。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的背上插着一柄鲜红的被血染透的匕首，匕首顶端把手位置是一个黑色的骷髅头，若在狞笑！ 死掉以后，他和他的下属，也没什么两样。 咻！ 一支箭忽然越过众人，目标是姗姗来迟的游学者。 凌歧身子微动，而后顿住。阿诺通红着眼睛想要扑向箭矢，脸色却刹那苍白，不适时宜的进入了虚弱状态。 叮！ 游学者身前泛起一阵透明的水纹，宛若水做的盾牌，和落地的箭矢一同消去。 又一个意外！ 今天，仿佛是在他一力保下木精灵之后，他的队友们接连给他带来惊喜，不再藏着掖着。 他们似乎是想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传说中能止小儿夜哭的食心者，真没什么可怕。 咻！卟！ 木精灵射出的箭矢落空了，听声音像是钉在了木头上。 他的对手、活下来的两名黑弓强盗之一，比他想象的更加狡猾。 许是感到丢了面子，木精灵放弃了持久战的打算，虽然他有把握最多再来一次，必然能锁定那人位置。 双眼陷入茫然，就像是打开了某道神秘的枷 第三十八章 安托瑞尔（下） 第三十八章安托瑞尔（下） 第一次见到女孩全力出手，除了早有预料的凌歧，其他人都愣住了。 尤其某个同样不走寻常路，站在墙头看好戏的老贼，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就像只有弓箭手能理解李奥的强大，也只有老杰克，果真从女孩身上看出了一些不同的东西，一些让他战栗的特质！ 安托瑞尔意外的爆发并不在凌歧的计算中，事实上这种烈度的战斗，就算没有她也该毫无悬念！ 躲在门外策应的卡拉，郁闷的没能派上用处。 木精灵弓箭手已经张弓搭箭，引而不发，下一次出手的黑弓强盗将付出他的生命！ “啊！！！” 某栋屋舍里忽然传出一声惨叫，而后是一个满头鲜血的男人，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最终倒在了广场中央。 他的装束看起来不太一样，比一般强盗更花哨些。他的衣衫凌乱，可想而知先前在屋里做什么。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的背上插着一柄鲜红的被血染透的匕首，匕首顶端把手位置是一个黑色的骷髅头，若在狞笑！ 死掉以后，他和他的下属，也没什么两样。 咻！ 一支箭忽然越过众人，目标是姗姗来迟的游学者。 凌歧身子微动，而后顿住。阿诺通红着眼睛想要扑向箭矢，脸色却刹那苍白，不适时宜的进入了虚弱状态。 叮！ 游学者身前泛起一阵透明的水纹，宛若水做的盾牌，和落地的箭矢一同消去。 又一个意外！ 今天，仿佛是在他一力保下木精灵之后，他的队友们接连给他带来惊喜，不再藏着掖着。 他们似乎是想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传说中能止小儿夜哭的食心者，真没什么可怕。 咻！卟！ 木精灵射出的箭矢落空了，听声音像是钉在了木头上。 他的对手、活下来的两名黑弓强盗之一，比他想象的更加狡猾。 许是感到丢了面子，木精灵放弃了持久战的打算，虽然他有把握最多再来一次，必然能锁定那人位置。 双眼陷入茫然，就像是打开了某道神秘的枷第三十八章安托瑞尔（下） 锁，凌歧心中一动，呼出好友面板，果然，心眼这个技能已经被激活！ “心眼：用心去看待这个世界，你会发现一切都变得不同。” 模棱两可的解释，其实已经足够清楚。 关于这个技能的副作用，神秘声音给出的说明，是根据心眼激活状态持续时间，造成相应时间的目盲。如果进入心眼状态超过三分钟，有可能永久性致盲！ 凌歧立刻将大半注意力集中到木精灵身上，倒不是怕他瞎掉，而是想看看这个技能效果有多神奇！ 作为他目前为止唯一可以确认的朋友，相信从木精灵身上学到技能的可能性，要比其他途径大得多。 况且，他早就发现，往往越是需要激活的技能，比如腥风怒嚎、比如狂化，效果就越是惊人。 咻！ 又是一箭，先出手的居然是藏在暗处的强盗，这人也是个好手，显然同样在暗中观察着众人，第一时间察觉到木精灵身上诡异的变化！ 嗡！啪！ 弦动，不闻箭声，射来的利箭凌空裂成两半，直线方向房屋中传来一声闷响，而后是低沉的倒地声。 凌歧眉头一挑，他甚至没有发现箭的轨迹，将目光转向木精灵的箭囊，的确又少了一支！ 心之所至，箭之所至？ 木精灵没有理会凌歧的惊疑，他已经把目光转向另一个方向，箭囊里的钢箭又突兀的少掉一根，就在凌歧死死盯着他手上动作时，李奥似乎愣了一下，缓缓将手放下，一支长箭滑落箭囊！ “啊！！！！！！” 伴随着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嚷，更远处的一处房屋后，突兀的扑出一具尸体。 显然这人已经准备逃离，可惜比起战死的同伴，他的死状更加凄惨。 背后衣服完全裂开，一个x形的巨大伤口完全占满了背部，血液仍在一股股往外涌动，尸体也在随之抽搐着，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死透。 悠然走到凌歧身边的游学者紧皱着眉头，在他看来，强盗们绝对该死，然而以杀戮取乐，就不是什么光明的行为。 凶手没有从那处房屋后绕出来，大概过了两个呼吸，安托瑞尔缓缓从众人一侧的木屋里推门走出第三十八章安托瑞尔（下）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一直躲在里面。 她先是朝着凌歧点了点头，而后无视了游学者审视的目光，率先走向正前方最大的那栋房子。 经过中央广场时，她甚至没有低头，把手一招，两米开外，尚在强盗头目身上插着骷髅匕首，自动弹入她的掌心。 凌歧目光闪了闪，只有他发现，离开尸体的瞬间，那把匕首柄上的黑色骷髅，双眼透出一阵幽幽紫光！ 这才是她真正的武器！ “里面的人都死光了。” 女孩淡淡说着，本欲出声质问的尼古拉，闻言身子明显晃了晃。 这个老男人意兴阑珊，失魂落魄的朝着女孩所在方向追去。 他不再关心她是不是和这片天空下某个最 臭名昭著的组织有关。 阿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虚弱状态最开始的几分钟，却让他连基本的行动能力都没有。 示意莫提搀扶起阿诺，又让卡拉去看好众人的马匹车子，凌歧走到木精灵身边，一把扶住他。 “别紧张，是我。” 木精灵身形僵了僵，而后听到凌歧的声音，这才放下戒备。 事实上从他刚刚松开弓箭开始，他就一直呆立不动，看起来很酷，实则是在强撑。 “靠过来，假装你很虚弱。另外，还要几分钟才能看见？” 凌歧低声问着，并不掩饰什么。 李奥有些诧异被人轻易看出了状态，却也感动凌歧没有当众暴露他的弱点。 “很快。谢谢。” 就像阿诺一样，木精灵装作虚弱无力，被凌歧搀扶着前行。 看到他的疲态，尚未离开的几人，全都释然，墙头上的老杀手眼神闪了闪。 这个一直站在木墙上不肯出手的老贼头，直到众人走远，才姗姗跃下，也不往里走，径自去外面帮着卡拉追赶马匹。 至于虎人汉克，这个胆小鬼，自始至终都没进入那个死了许多人的村寨。 寨子里，站在正对着广场最大的那栋阁楼前，随着阁楼大门被尼古拉推开，一阵恶臭扑鼻传来，凌歧轻蹙眉头。第三十八章安托瑞尔（下） 走进大门，腥臭愈加浓郁，沉沉的像是已经酝酿在空气里。 木质地板“吱嘎吱嘎”的乱响，听起来似乎摇摇欲坠。 这样实木结构的建筑，在这个世界并不流行，毕竟比起石头，木板还是太不结实，也容易腐化。 熹微的阳光从门庭窗间透射进来，交织出一缕缕光斑，让阴暗的气氛多了几许暖意。 这片宅子占地大概有三百多平米，玄关走廊直接连通着大厅，经过玄关，站在二进入口，直接就能将内部览尽。 近百平米的大厅里已是狼藉一片，桌残椅破少腿缺边，大都歪倒在地上。 装饰花瓶内的植株也败了满地，小堆泥灰洒的到处都是，印出一个个肮脏凌乱的足迹。 墙壁上那一盏盏壁灯大都倒还完整，里面插着一支支或燃尽或熄灭的蜡烛，却非平民常用的黑油，看来宅子的主人还算富裕。 正对玄关的木墙上，挂着是一幅肖像油画，画框是用软木包边的，画里是一个很漂亮的贵族妇人。 可惜一大片血迹浸透了妇人俏丽的脸庞，让那本来温柔的微笑，显得狞怖。 地上一道道血迹交错，有些已经干涸。 墙上还有刀剑的划痕，墙角处落着一截断裂的刀柄，显然这里曾经经过一番激战。 等凌歧扶着木精灵来到正厅中央，尼古拉二人早就开始搜索和大厅相连的几个卧室。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当尼古拉从第三个房间走出来，“嘭”的一声大力垂在门沿上，凌歧不禁蹙起了眉头。 透过敞开的房门，凌歧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更见狼藉的场景，连木床都塌了一半，依稀也能看到墙上沾着不少血污，甚至还有少量断刃残兵。 但是，尸体呢？ 屋里有血、有异味、又有战斗的痕迹，这种程度的气息，已经不是单纯的血腥，更有尸体腐烂的恶臭混合在里面。 第三十九章 罪恶 第三十九章罪恶 “这里！有发现！” 安托瑞尔的声音从另一面的小屋中传出，凌歧未及回应，游学者已经急不可待的冲了进去。 游学者的失态可以理解，凌歧却不会这么冒失，他时刻保持着警惕。 扶着木精灵走向声音来处，这时，双眼茫然的李奥眸子动了动，透露出一些神采。 “吱呀~” “咔！” 屋内传出木板被撬开的动静，而后是安托瑞尔的冷淡的呵斥。 “等等！急着下去寻死？！” 扶着李奥，凌歧来到了侧室门口，里面的场景要比想象中好得多。 这间屋子不大，在进入大厅后左边贴近墙角的位置，里面更是连窗户都没有，根本就像是一间储藏室。 竖在一侧的酒柜印证了凌歧的想法，里间地上被撬开的暗门，却让他眉头皱的更紧。 松开扶着的木精灵，李奥方才就已经示意自己无恙。 凌歧来到安托瑞尔两人身边，朝着暗门往下俯瞰。 地窖中一片昏暗，只能闻到一股扑面的霉尘味，很是刺鼻。 然而弥漫在整个屋子里的腥臭，反是这里最淡，这推翻了地下藏尸的猜想。 那么，恶臭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这下面又有什么？ 凌歧此刻已经不再认为这屋里的腐臭和匪徒有关，人不会一死就烂掉，而且强盗也没必要藏尸。 这样一想，疑惑反而更多。 呼啦！ 安托瑞尔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火折，掰开便成了一团微微燃烧的火种。 还不等这个女孩投石问路—— “碰！” 一声巨响，整栋房子似乎都晃了晃。 尼古拉明显被吓了一跳，身体都颤了颤，看来他真的很紧张。 凌歧几步跑回到大厅，愕然发现竟是莫提这憨货在拆门框！ 他太高太壮，又穿戴着盔甲，进得了大门，过了玄关后，却是被卡在二进入口。 看着那厮哼哧哼哧欲拆房子的架势，凌歧顿时一第三十九章罪恶 囧。 “莫提，别砸了，出去守着。” 凌歧忍住哂意，立刻将这个强壮非人的巨汉赶了出去。 开玩笑，就他那身板，不把防具脱掉，想要进来非把房子拆了不可。 他可不想待会儿被砖木活埋。 凌歧回到储藏室，众人接着探索。 小小的插曲，根本没有影响到安托瑞尔。也不知这个女孩经历过怎样残酷的磨砺，真实的她几乎没有情绪波动！ 虽然尼古拉已经等得很焦急，这个女孩还是仔细的侧耳倾听了片刻，直到确认地窖中没有活物，这才将火种整个往里面一抛，借着骤然亮起的光晕，整个人嗖地一下钻入了地窖，而后隐没在黑暗里！ 啪！ 火种落在地上，顿时照亮了小半个地窖，却丝毫没有映出安托瑞尔的身影！ 这样明显的行为风格，让地窖外的三人齐齐蹙眉。 地窖里的布置很寻常，入口往下是一个陡峭的老旧木质阶梯，已经开始腐朽，让人怀疑其实用性。 好在地窖不深，大概只有两米左右，这点距离就算是凌歧也不放在眼里。 除了尼古拉循着阶梯匆匆忙忙走下去，其他两人也学着内托瑞尔，蹲身一窜便落在地窖中。 打量着周围环境，顶上是一排排灰黄色的木板，排列整齐。也不知是后来钉上去的装饰，还是说一楼干脆就用厚实的木头铺出了一层。 四面墙壁倒是夯实的泥土，墙角有一些灰扑扑的蛛网。 一个巨大的酒桶横着架在右侧角落，桶底正对着众人，中央开着一个龙头，应该是储酒的大型容器。 半人高的圆桶和鼓鼓的麻袋摆在周围，数量不少，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又有一些橱柜木箱堆积在一起，一堆堆小山一样，让这个比大厅小不了多少的地下室，显得拥挤。 这时，木精灵走到将要熄灭的火种边上，拾起来，朝某个位置轻轻一抛。 轰的一声，一簇鲜艳的火苗熊熊燃起，却是一盏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吊灯。 顿时，整个地下室都变得敞亮，就连边边角角也隐约可见。第三十九章罪恶 安托瑞尔自一处杂物堆后施然走出，来到凌歧身边，摇了摇头。 她虽然没有说话，凌歧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处隐秘的地下室，并无异常。 随意走到一处木箱边上，木精灵抽出匕首，嗤的一声末柄插入箱盖间的缝隙中，横向一削，直接把老旧的铁锁捣烂，而后咔的将箱子敲开。 成堆的亚麻出现在众人眼前，五颜六色，都是成品布料。 另一边的尼古拉也行动起来，他的动作要比木精灵粗暴的多，麻袋直接扯烂，箱子粗暴推倒，疯也似的搜寻着什么。 只有凌歧没动，对安托瑞尔表现出一种非常的信任。 其实他倒也想找找周围有没有机关，但比起找出所谓的真相，身为“队长”的觉悟更令他在意。 这处寨子里的居民固然无辜，就算死光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往日里一直显得平和的尼古拉，疯子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的碎碎念。 “蕊娜！蕊娜！你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 走到游学者身边，凌歧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出去再找找！” 半拉半劝，尼古拉被凌歧拽出了阴森的地下室。 这时，率先离开酒窖，正在大厅里踱步的安托瑞尔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她停在某个位置，鼻子抽动了一下，而后猛地蹲身下刺！ 啪！ 地板裂开，一股黑红的汁液喷出，女孩早就远远跃开！ 屋子里的恶臭顿时更加浓郁，扑鼻的腥味呛的人直欲作呕。 凌歧愕然看着钉在地上的匕首，那里正喷涌着一股股乌汁，顿时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 一个小时后，众人离开了这座山寨。 就像安托瑞尔最先说的，里面的人都死光了。 出人预料的是，这些人并非都是被黑弓强盗团杀死的，至少最大的那间屋子里，地板隔层间用药物处理过的毒尸，不像是强盗们的手笔！ 真相如何，第三十九章罪恶 已经不得而知，只有一册火盆里没有烧完的笔记，记录下了不为人知的罪恶。 所有污秽都被大火付之一炬，尼古拉也在某个草庐中找到了心仪之人的尸体。 然而作为这个村寨主人唯一的直系后裔，她又怎么会生活在那种贫民才会呆的小草屋里？ 去年，他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阿提曼的明珠啊！ 被强盗凌辱残杀的村民人数明显不对，也不知道另外一些是跑掉了，还是同样被埋在某块木板下面。 当众人再次踏上旅途路，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几个诺德人在为强盗的兽行而愤慨，木精灵担忧着渐近的黑弓，老杰克畏惧安托瑞尔如虎，尼古拉始终不能对情人的死亡和好友的堕落释怀。 难道，力量真的有那么重要，能让一个曾经如此富有正义感的人堕落至斯？ 凌歧倒是对那半本笔记很有兴趣，可惜东西不是他找到的，游学者多半也不会容许另一个“朋友”被黑暗的力量腐蚀。 远远回望森林中的烟雾，也不知道这把火会不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凌歧疑窦顿生，黑弓强盗团找上那个地方，难道真是巧合？ 屋子里的战斗痕迹，半本没烧完的笔记—— 这些，究竟又说明了什么。 莫非，依是命运！ 第四十章 宴请 第四十章宴请 从帝都前往科洛尔，一共有三条较为可行的路线。 如果是走路程最短的那条，沿途会经过许多知名地域。 当然，其中最为标志性的，还是奥尔迪农场。 无他，这是这条路上唯一一处公认的安全休整点。 奥迪尔农场原本只是一个中型农场，不过由于其突出的地理位置，经过好几代人的努力，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小型镇集。 唯一不符合村镇标准的，大概便是欠缺帝国正式下达的任命文书了。 当然，奥迪尔农场能有这样巨大的发展，历代科洛尔伯爵坚定清剿城市附近匪患的决心功不可没。 虽然这一代的科洛尔伯爵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小地方，很久都没有派兵来巡查。 所幸农场本身已经组建了一支为数不少的民兵队，一般小股盗匪，还真不敢上门欺凌。 大型盗贼团，又怎么可能看得上这样一个穷镇子。 碎石大道渐渐清晰，石板抵不过岁月的痕迹，丛生的杂草倒是清理的干净。 道路两侧的麦田、玉米地，远远延展出去，似乎已经让人预见到了来年丰收的喜悦。 骑在马背上眺望那片高矮不一的建筑，尼古拉持续数日的阴郁心情终于好转了不少。 这是离开帝都的第十四天，众人来到了在冒险者圈子里口碑甚好的奥迪尔农场。 其实按照原定计划，几天前队伍就应该经过这里。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前不久，意外招惹到黑弓强盗团后，队伍却是不得不临时绕行。 更重要的是，阿提曼一役，队伍随行人员虽然并无伤亡，失散的马匹却不慎被野兽咬伤了一些，只得抛弃。 这一来却是严重拖慢了队伍行程，体力充沛的诺德人不得不徒步，老杰克和虎人同样被剥夺了骑乘的权利。 好在千辛万苦终是来到了这里，想来损失的马匹也可以在市集上得到补充，而且此地离科洛尔已不算远了。 农场周围负责巡逻的民兵们，友好的和冒险者们打着招呼。 看得出，这里还是很欢迎外人的，除了那些该死的土匪。第四十章宴请 在游学者尼古拉的帮助下，凌歧很容易就得到了农场主詹姆斯·福特的信任，甚至这位热情的老人还主动邀请他们在自家留宿。 居民们淳朴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至少游学者这样认为。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其事，凌歧偏偏觉得老詹姆斯的热情有些虚假。 尤其当尼古拉将他从屋里请出来，第一眼看到众人，这老家伙竟然流露出难掩的惊喜！ 面对这样一群彪悍的战士，特别是长得像怪兽多过像人的莫提，想来就算有朋友引荐，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也总该有些畏惧忌惮吧。 这又是在城外，所谓法律等同一张白纸，防人之心不可无。 活了大把年纪，难道老詹姆斯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再说这莫名其妙的惊喜，又算怎么回事。 凌歧不做定论，暗暗提起戒心，静观其变。毕竟更大的可能，是这个老人天生好客，而他确实想多了。 老人的态度真的很热切，甚至坚持设宴款待众人，还在自家腾出了几个屋子，让众人居住。 这样一来，别说素不相识的人，就连尼古拉都觉得受宠若惊。 在老人的带领下，冒险者们依次进入屋内。 这间宅子明显比周围其他建筑大得多，占地估计超过了六亩，堪比半多个足球场。 屋内平面结构倒不算复杂，进门就是大厅，没有玄关。 大厅左右两侧中央偏后的位置，都有着走道，正面则是一些摆台，上面放着许多价值不明的装饰品，大都是瓷器塑像之类。 大厅四面墙壁上都有嵌入式的油灯，一共八盏，分布均匀，看来主人家物质生活条件还算不错。 跟着老詹姆斯，一行人进入左面的过道，路过贮藏室，穿过餐厅，最里面就是一间间排列在走道两侧的客房。 几个农奴正在房间里打扫，这些房间的布置都比较简洁，一床一桌，基本没有多余的装饰。 “就是这里了。” “大家别客气，有什么需要和我说就可以，当然也可以直接吩咐这些下人。” 老詹姆斯把众人带到这里，告了声罪，又对着农奴训斥了几句，便离开准备晚第四十章宴请 宴去了。 作为队长、雇主，凌歧当然挑了一间最大的房间，这是特权，更是必须。 进屋卸下包袱和一些惹眼的装备、比如弓箭，他便径自走到窗前，推开欣赏起屋外的田园风光。 一个个奴隶或是雇农正在田野间挥洒汗水，鸟吟和着蛙鸣演奏着一曲曲交响。 和田野相对，另一面是一处集市，集市旁还有着许多低矮的建筑，连成一片，这些地产都属于奥尔迪农场的主人，众人来时已经看过。 市集上，游商小贩们正准备收摊，满脸喜悦的清点着一天的收获。 简陋的旅店敞开了大门，迎来一日间生意最好的时段。 又过了一会儿，农人和奴隶也开始收工，回到他们破旧的茅屋，袅袅炊烟一户户升腾起来。 乡间的房子大都是土木结构，顶上铺了稻草。 包括农场主詹姆斯的“豪宅”，也只是单层的平房。 唯一不同的，那足有四五米的高度，在这片土地上绝对是鹤立鸡群，比集市上两层楼的小旅馆还要高。 而且这处“豪宅”和其他建筑明显隔着一段距离，仿佛正得瑟的炫耀着什么。 由于众人到达奥尔迪农场的时间已经是下午，所以分派完房间后没过多久，就有仆人进来通知，说晚宴已经开始了。 日暮西山，晚霞渐渐淡去，东边的月晕若隐若现。 餐厅中，冒险者们依次入席，气氛热烈，其乐融融。 长桌上的食物很丰盛，有鸡有鸭有鱼有肉，有鲜菇汤、奶酪、鱼子酱、鹅肝，还有白面包， 相对农家来说，这样的宴会已经很上档次。 几杯麦酒下肚，冒险者们就和农场主一家打成了一片。 客气的老詹姆斯连连敬酒，对凌歧和尼古拉也是极尽恭维。 冒险者们敞开肚皮大吃大喝，最后九成的食物都进了凌歧一伙的肚子。 没办法，主人家吃的矜持，人丁又单薄。说是一家子，其实也就老詹姆斯夫妇加上一个精壮青年，其他仆人农奴都没有资格出席。 老詹姆斯言谈风趣，他的夫人却是个不爱说话的白头老妇，看着比詹姆斯还要第四十章宴请 苍老几分。 至于那个年轻人，年纪约莫二十多岁，应该是福特家的小辈，却又不像是詹姆斯的儿子。 等他自我介绍，众人才知道，原来这个本名约翰·洛肯的年轻人，和农场主并没有血缘关系。 他是个家生子，也就是奴仆的儿子。不过他的地位明显比一般奴仆高得多，看农场主夫妇对他的态度，和亲儿子区别也不大了。 通过之后的交谈，众人才了解，原来约翰的父亲虽然是农奴出生，但很有管理才能，所以年轻时就被詹姆斯提拔成为农场的管家。后来在一次狩猎中，约翰的父亲忠心救主，自己却意外丧命。 也正是因此，约翰从小就被农场主夫妇扶养，双方都有着深厚的感情。加上他又继承了父辈管理经营方面的才能，也肯守家，偏偏农场主的几个亲生儿女全都“胸怀大志”，没一个愿意留在农场继承家业。所以一直以来，约翰都被老人当做接班人在培养。 当然，凌歧估计，老人培养他也只是想让他继承农场主这一身份。真正的有价值的房产、地契之类，肯定还是留给血脉子孙的。 宴会期间，这小子频频向安托瑞尔投去目光，弄得老詹姆斯都面色尴尬。 可能是因为长期锻炼，安托瑞尔虽然算不得天生丽质，勉强称得上清秀，却也另有一番动人的魅力。 凌歧等人暗自好笑，不知这小子若是看到女刺客杀人时的残暴，还会不会有这许多美好的旖想。 第四十一章 夜袭 第四十一章夜袭 月上中天时，宴会圆满结束，三个诺德人喝的面红耳赤，齐声唱起故乡的民谣。 奴仆们开始收拾杯盘狼藉的餐厅，众人则各自回房休息。 和衣躺在床上，也不盖被子，滴酒未沾的凌歧抱着长剑浅浅入眠。 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不得不承认，老詹姆斯真的很会做人。但他总觉得，这老头示好的样子有些急迫，好似有求于人，偏偏又不提出要求。 欲取之，先予之。 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是凌歧一贯的想法。 凌晨四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凌歧忽然从睡梦中惊醒。 就像是野兽察觉到危险，虽然外面依旧静的可怕，他仍是遵从本能的指引，睁开了眼睛。 自三天前开始，湮灭的噩梦便离他远去，就像它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本来只要稍一入睡就会浮现的可怕梦境，从那天黎明始再未出现。 这应该算是好事，但凌歧却觉得焦躁，他心里经常会生出某个不成熟的猜想。 也许，当预兆不再呈现，并非意味着未来发生了改变，也可能是它已经成为过去！ 由于交通不便，魔法通讯代价又过于高昂，民间消息的流传速度极为有限。 就算号称平民耳目的“黑马速递”，其爆料的消息也只是从民间收集整理的确凿传闻。 相对于时常靠着魔法设备通讯交流的各大城市，大部分小地方，就算发生意外，也要等幸存者逃难扩散到周边地区，灾难的情况才会传播开来。 比如凌歧几人先前路过的阿提曼，假如那里的居民果真被屠杀干净，若是没有路过的旅者，那样的暴行多半过几年都不会有人知道。 湮灭噩梦的兑现毕竟只是凌歧个人不成熟的猜想，他傍晚时也和奥尔迪农场的民兵守卫们打听过了，最近各地根本没有类似的传闻。 但他还是难以安心。 可能正是由于这种莫名的烦躁，导致精神高度的警觉，他才会察觉到老詹姆斯身上并不明显的“异常”。 本着警惕无大错的念头，凌歧悄然下床，整理好装备。第四十一章夜袭 他正待离开屋子，出去透透气。 “吱呀~” 陈旧的木门轻轻被人推开! “安托瑞尔？” 看着推门而入的身影，凌歧讶然。 这个女孩一直表现的很冷漠，虽然最近略有好转，可也从未主动和谁搭过话。 三更半夜，偷偷找上门来…… “跟我来！” 安托瑞尔打断了凌歧的联想。 她的话依旧简洁，甚至简单的让人不爽，就像在发号施令。 比如现在，这样没头没脑的无礼要求—— 凌歧蹙了蹙眉头，倒不是在意安托瑞尔的语气，只是她的表现，仿佛正印证了自己的某个猜想。 稍一踟蹰，凌歧便转身拿起了床头的弓箭，脚步轻盈的跟上了已经离开的安托瑞尔。 两人还没有走出太远，静谧的夜空就被一支响箭打破！ “咻！” 就像是一个讯号，尖锐的声音刺破夜幕，甚至在几里外都能听清！ 走在前头的安托瑞尔身形微顿，脸色立沉。 “好快！” 她嘀咕了一句，回头看了看凌歧，眸子里闪过一丝犹豫，最终化为平静。 “走，去把其他人叫醒，有敌袭！” 就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杂乱的喊杀声很快出现，从远处传来！ “杀啊！！！” “哈哈哈！！！杀光！烧光！抢光！” “啊！！！！！” “救命！！！” 零星的呼救，伴随着一声声刺耳的大笑，彰示着黑暗中升腾的罪恶。 这明显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 心底微微有些慌乱，但立刻被强行压下。 好在他本也设想过这种情况，他对自己的伙伴很有信心。 碰！ 一脚踹开屋门，不理会衣衫凌乱的莫提姐弟，凌歧冷着面孔，大声喝道： “快些第四十一章夜袭 准备，有敌人！” 也不知是被屋外的声音吵醒，还是他踹门的动静太剧烈，只是半分钟，其他队员纷纷跑出屋子，全都朝着这里赶来！ 凌歧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安托瑞尔，他不知道她是如何预知这种情况的，比起他没头没脑的猜测，这个女孩明显掌握了更多的讯息，不过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凌歧率先进入餐厅，木精灵紧紧跟在他的身边。 “怎么了！怎么了！” 姗姗来迟的虎人拳手最后一个跑出，他惊慌失措的样子，直让人有抽他几巴掌的冲动。 做为最初最不被看好的三人之一，和其他两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同，这厮当真是从头渣到了尾。 在餐厅稍一合计，众人立刻决定，不和敌人正面接战，最好能在敌人发现前偷偷溜走。 遇到突发事件，冒险者自私的秉性一览无遗，就连几个好战的诺德人都没有提出异议。凌歧更不会有意见，农场的存亡，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唯独尼古拉面现不满，但也没有在这节骨眼上跳出来力排众议。 路过贮藏室，依次进入大厅。 披头散发的游学者经验最丰富，他立刻跑到正门旁的窗户下，推开一丝缝隙朝外张望！ 沿着微微开启的缝隙，只见远处火光冲天，又有一大片零星的火把交相辉映，尖叫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零星的马鸣！ “来不及了！” 和安托瑞尔做出同样的判断，游学者锵的一声拔出短剑提在手上！ “敌袭！准备突围！” 游学者一声突兀的大吼，把众队友都惊的愣在原地！ “铎！” 一支铁箭直接钉在窗外的木质边框上，随后是远处强盗们的呼应！ “在那边！那间大房子！里面有人！” 一连串箭雨袭来，咄咄咄的声音不绝于耳，甚至还有一些箭矢刺破了窗纸，直接射入屋内！ “操！” 差点被流矢击中的老杰克，不禁怒骂出声！ 除了三个懵懂的诺德人，其余队员全都面色阴沉，虎人拳手第四十一章夜袭 甚至悄悄缩回了左面的走道里。 众人所处本就是这片农场最醒目的一座宅子，游学者这没来由的一嗓子，岂非开门揖盗？！ 凌歧倒是隐约能猜到尼古拉的心思，估计这个男人正义感又开始发作，想把盗贼引来一部分，这样一来外围的平民们多少能多获得一些生机。 也许在他想来，反正都要突围交战，凭着众人的战斗力，多杀些毛贼也不过举手之劳。 和凌歧一样，他对这支队伍信心十足，可他不适时宜的正义感却当真让队友们怒火中烧。 而且，这一次，他失算了！ 强盗们尚未出现，连绵的箭雨已经压得众人抬不起头。 忠心耿耿的阿诺扛着一面小盾冲到尼古拉身边，挡在他的前面，其他人的面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强盗的数量和实力全都超出预料。 凌歧看了看身边面色阴沉的安托瑞尔，心中微冷。 这个女孩的强大有目共睹，连她都觉得棘手，这些来犯者明显不是泛泛之辈！ 就在这时，大厅右侧走道内忽然传出了动静，凌歧凝神望去，竟是鬼鬼祟祟的农场主一家子！ 右侧的走道连通着农场主一家私人的居室，过道沿侧还有一间自然培植室、一个地下酒窖。 老詹姆斯夫妇全都轻手轻脚，他们的养子约翰，却不知为何撞翻了一个摆在边上的装饰花瓶！ “跟我来！” 朝着身旁二人示意，凌歧直接扑向了那处过道。 不断落下的箭矢虽然密集，能射进屋子的毕竟不多，凭凌歧的身手还不至于举步维艰。 莫提姐弟已经退到了另一面走道中，游学者和阿诺就守在门口，悲催的老杰克窝在墙角。 眼看着三人行进方向，游学者欲言又止。 第四十二章 密道 第四十二章密道 屋外火光渐渐靠近，显然是远处的强盗们已然对大屋形成包围。 凌歧很快就带着木精灵和安托瑞尔追上农场主一家，他当然不是为了打击报复，纯粹想弄清事情的始末。 农场主一家踉踉跄跄朝着酒窖的入口跑去，这让凌歧心头一动！ 老詹姆斯夫妇最终没能脱离凌歧的魔掌，他们的速度哪能和强大的冒险者比。 就在酒窖入口前，凌歧猛的一窜伸手勾住房梁、借了把力，凌空跃到他们前头。 转身、张弓、搭箭，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他直接堵住了农场主一家的去路。 扑通！ 老詹姆斯倒也光棍，直接跪在地上开始求饶，嘴里嘟嘟囔囔语无伦次，不知说些什么，大概是不要杀我之类的话。 他的反应反而让凌歧更加怀疑。 没有半点恻隐之心，凌歧沉默不语，无声的进行着威慑。 约翰小子还想反抗，低吼一声扑向看似最弱的木精灵，结果被李奥狠狠踹翻在地。 没时间同他们墨迹，眼见震慑的差不多了，凌歧直接一箭钉在老詹姆斯面前，吓的这老头猛一哆嗦。 “外面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会袭击这个农场！” 强盗出手也是要有理由的，奥迪尔农场看似繁荣，其实根本没有多少油水。 像那些大型的强盗团，完全可以去洗劫过往的商队，那些肥羊油水才叫丰厚。 抢劫农场？牵几头猪、扛几代米回去？穷疯了吧。 想让人开口，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快的手段，却无外乎威逼利诱。 老詹姆斯本来还想敷衍，直道自己也不知，结果对上凌歧冷酷的眼神，又是一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立刻改口，尖叫道： “别杀我！别杀我！我说！我说！” 片刻后，屋外的箭雨渐渐平息，围成一圈的火光却越来越近。 从窗户缝隙里窥望，尼古拉手一抖，短剑差点掉在地上。 整整两圈强盗，光正面能看到就不止五十人，这还不算更远处影影绰绰策马飞奔的游骑！ 该死第四十二章密道 ！ 尼古拉暗骂！ 在这个百人成军的世界，这样规模的盗贼团，别说抢劫一个小小的农场，若是机会合适，就算冲城掠地，也未必全无机会！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孟浪，若是早知如此，偷偷的溜掉，凭团队的实力，未必不能杀出重围。 现在，想靠几个散兵游勇正面冲阵，根本就是找死。 “前门不行，后面有什么情况！” 大门当然只有一扇，但实在没办法的话，窗户也不是不能钻上一钻。 咚咚咚，虎人飞奔而回，这家伙打架不行，跑的当真不慢。 “后面！后面也被包围住了！” 脸色发白，手脚酸软，这孬种本来准备偷偷溜掉，结果被生生吓了回来。 这当真是前狼后虎，一时间，尼古拉又是后悔又是自责。 就在尼古拉一筹莫展的时候，木精灵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大厅右侧的走道入口处。 “来这边！” 李奥低声喊着，朝着众人招了招手，便转过身去带路。 虎人想也没想，直接就手忙脚乱的跟了上去。接着是莫提姐弟，他们也没怎么犹豫。尼古拉却明显思量了片刻，这才带着阿诺追上。最后是杰克，这个老贼咬了咬牙，看了看满屋钉的乱七八糟的箭矢，一狠心也追了上去。 临走，这老贼头还从腰囊里掏出一把绿油油的铁蒺藜，胡乱的洒在地上。 另一边，凌歧二人已经进入了地下酒窖，果然，按照老詹姆斯所说的，他们在一片堆叠起来的酒桶后面，找到了一个拉杆式的把手。 “轰隆隆！” 打开机关，一道暗门立刻出现在把手旁边，墙壁徐徐往两侧分开。 屋外，人数过百的强盗将奥尔迪农场东面最大的那间屋子围的水泄不通。 远处的砍杀声渐渐平息，越来越多的火把正朝着这里汇聚。 众强盗最前头，是一个脸上布满刀疤的光头男人，样貌极丑。只见他阴沉着面孔，手按着刀柄，嘴角扯出一丝狰狞的笑。 “给我上！杀进去！” “嘭！”第四十二章密道 地下酒窖的暗门被人用力关上，硬生生挤进来的莫提不停揉搓着臂膀。他光着膀子，那身特制的大号铠甲无奈留在了外面。 尼古拉满脸怒容，酒窖外的地面上涂满了血迹，几道长长的血痕笔直延伸直至消失在走廊深处，明显昭示着某些残暴的行径。 地窖内点着油灯，挂在顶上。 虽然昏暗，但勉强还能让人看清景象。 这是一个近百平米的地下空间，一桶桶果麦酒水堆在四周，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也许是常年封闭的原因，墙壁和地面上都蒙了一层污光，角落里还有斑斑霉迹。 “来这边！” 凌歧平静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被一大片堆起来的酒桶隔开。声音在酒窖中回荡着，显得有些空洞。 李奥已经率先走了过去，第二个追上的竟然是尼古拉。 游学者几步赶上李奥，愤怒的低声喝问： “詹姆斯一家呢？你们几个把他们怎么样了！” 李奥冷冷的瞥了他一样，哼了一声，不屑回答。 尼古拉顿时愣在那里，脸色铁青，他握紧了拳头，不置一词，直到阿诺来到他的身边，这才漠然的追上了其他人。 狭窄的隧道又让莫提受够了罪，这个巨汉几乎是被人推挤着走了一路。 所幸隧道不长，大概还不到一公里，就是尽头。 推开一扇木制悬门，凌歧率先爬了出去，却是已经身在一片玉米地里。 由于强盗来的突然，众人这次落下了很多东西，装备、工具、食品、药物，马匹之类更是别想了。 等到最强壮的莫提也从地洞里挤出来，凌歧回望火光通明的奥迪尔农场，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不敢耽搁，直接道：“走，去科洛尓！” 酒窖的油灯已经被打翻，入口处用钉子和木板简单封上，机关也已经落下。 可毕竟人多，肯定留下了痕迹，所以那些布置也不知能拖延多久。 如果是面对一般的盗贼团，完全不用顾忌许多，凌歧也不介意做一次英雄。 可像这种大规模且训练第四十二章密道 有素的强盗团伙，正面抗衡等于是找死。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又不是称雄局部战场、基本忽略数量差距的刀锋卫士。 何况，这次已经有了意外的收获，根本没必要再去和敌人死磕！ 一行人在玉米地里穿梭，悉悉索索的动静不小，好在远处的声音更大，又是在深夜，倒没引起强盗团的注意。 一刻钟后，众人如愿踏上官道，回望奥尔迪农场，依稀传来了几声怒吼。 听到那犹如野兽暴怒的嘶鸣，凌歧摸了摸胸口，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一行九人默默无语的沿着科洛尓的方向小跑前行，游学者低着头满脸失落。 黎明时分，众人来到一处隘口，两侧具是陡峭的绝壁，左右绵延开来的山崖，无边无际，延展百里。 这就像是一块高地，生生被劈出一道缝隙，通行往上，绕道至少又是数日，沿途更要穿过一整片原始森林和一处传说盘踞着九头蛇怪的沼泽。 这个被人称为“希赛之喉”的地方，是科洛尓东面最有名的一道关卡，也是闻名赛瑞迪尔的“科洛文”联盟的重要保障之一。 据说，当年斯格拉默率领五百诺德勇士横扫天际省后，为了巩固以天际为中心的诺德王权，曾率领军队一路攻入泰姆瑞尔大陆的腹地——赛瑞迪尔行省。 正是靠着“希赛之喉”的地利，斯格拉默以明显劣势的军力，屡次击败了来自“白金塔”的精灵大军。 虽然最后斯格拉默依旧退守回到了天际省，可“希赛之喉”的战役，也明显削弱了精灵政权的力量。这才有了“奴隶女王”艾莉莎的顺势崛起，率领人类反攻，推翻了“白金塔”的奴役，成功建立了第一个人类王朝。 现在，几个纪元之后的今天，“希赛之喉”业已失去了传说的荣光。 晓是如此，站在这个巨大而幽深的峡谷前，凌歧仍旧觉得有股压力扑面而来！ 一条十几米宽的道路在谷内蔓延，缓缓向上，长度足有数里。站在隘口，天空只见一线，放眼看不到尽头。 两侧的峭壁至少在五十米左右，寻常人徒手根本不可能攀上去。 “走吧！” 没有什么犹豫，凌歧一马当先。第四十二章密道 过了“希赛之喉”，再有大半天，就该到科洛尓城了。 至于维农修道院，按照前些天从尼古拉处探知的消息，就在科洛尓城外东南面！ 第四十三章 好友！惊人的属性！ 第四十三章好友！惊人的属性！ 时近傍晚，一行人风尘仆仆，终于来到了科洛尓。 路上没有黑弓、没有神秘强盗团、也没有野怪、更没有末日教徒。 倒是一队队游骑兵遇到了数次，这些骑兵高昂着头，穿着严整的盔甲，专门负责清理城市周边不开眼的角色。 最后的行程出奇的顺利，出乎预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这个世界的野外虽然是强盗和怪物们的乐园，可在城邦附近，法律二字依旧充满了威严。 凌歧松了口气，怀揣着异宝，压力总是更大。 比起帝都，科洛尓城的守卫明显要懈怠许多，轻易就将众人放进城内。 这毕竟只是一座中型城市，而非帝国行政中心。 不过虽然没有那些宏伟堪比神迹的建筑，这个规模比帝都小了好几倍的城市，依旧堪称是一座雄奇要塞。 至少那七八米高的城墙，就能给生活在城内的居民带来不小的安全感。 直接去冒险者公会分部将任务完成注销，当场把金条兑换，结清酬金。 也不提什么“莫须有”商会，凌歧又带着众人在旅店里吃喝一顿，便宣布团队解散。 他倒是还想利用一下这些人，可惜经过了奥迪尔农场这件事，有些人心里已经生出了疙瘩。 果然，第一个离开队伍的居然不是老杰克，而是尼古拉。 游学者连半个字的道别都没留下，便带着阿诺冷着脸离开了。 接着是虎人和杰克，也纷纷找借口脱离了队伍。 安托瑞尔在冒险者公会时就和众人分别，不过凌歧却知道，她还会回来，因为... 最后，缩减为四人的团伙，终于让凌歧做出了某个决定。 就在旅店二楼，一间简陋的包房内，凌歧取出了帝王护符！ 莫提姐弟莫名其妙的看着那条华丽过分的吊坠，木精灵瞪大了眼睛，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这是...” 木精灵欲言又止，他急促的呼吸声，分明出卖了波澜滔天的内心！ 凌歧心中微诧，试图呼出木精灵的属性面板，却被神秘声音告知：第四十三章好友！惊人的属性！ “目标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好感度暂时无法评估，目前不可查看。” 这种提示！ 该死！ 凌歧眸子遽冷，一只手悄然摸上了背后藏着从未示人的短剑。 杀意在心头缭绕，属性面板上，腥风怒嚎这一技能若隐若现，这种状况下，只要某些人稍有异动，迎接他的便是雷霆一击！ “这当然是，帝王护符了！” 凌歧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悄然靠近木精灵一些。 这样近的距离，他敢保证，李奥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原以为已经被神秘声音定义为“好友”的李奥，肯定比另外两个“不知根底”的莽夫靠谱，不料情形却恰恰相反！ 卡拉姐弟茫然的看着他，根本不知道“帝王护符”是个什么玩意儿。 李奥则目光炯炯，试图从凌歧的眼睛里读出一些东西。 可惜，他看到的只有善意和信任。 当一副假面具带的太久，真容也就不再重要。 “为什么拿出来，为什么告诉我、我们！” 李奥寒声问着，从神秘声音的提示，不难猜测，这个回答很关键。 一次看似率性而为的举动，一个不为人知的答案，至少牵动着两个人的内心。 凌歧笑了，他忖道，当然是因为这玩意儿很快就要易主，想让它在最后的时刻发光发热。 表面上，他从背后把手伸出，在木精灵警惕的目光中，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着，他又看向卡拉姐弟，最后注视李奥，诚挚道： “因为，我觉得，真正的同伴之间，不该有欺骗！” 话音刚落，李奥身体晃了晃，脸色忽青忽白。良久，才在凌歧诚恳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与此同时，两道来自神秘声音的提示，让凌歧的笑容僵住，所幸他很快调整好心态，不曾让人察觉瞬间的失态。 “叮！恭喜你！由于你异常的举动，你的好友李奥·拉瑞·萨隆对你的友好度大幅提升。” “叮，恭喜你，获得安托瑞尔·玛丽·塞弗里德真正的信任。好友面板第四十三章好友！惊人的属性！ 激活，从现在开始，你可以随时查看她的状态、属性。” 李奥的好感提升本在预料之中，隐藏在黑暗中的少女，又哪里会叫人提前提防！ 凌歧心中惴惴，他本以为安托瑞尔已和事先约定的一样，去办一些“私事”，迟些才会和他汇合。 他本以为在这狭小的地方，凭借他和李奥的高感知，根本不可能有人隐藏在暗中窃听。 谁能想到，那个女孩一路都跟着他们！ 她的潜行技能，竟然已经达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几乎是下意识的，凌歧在心中默念呼出了安托瑞尔的属性面板。 他从来不会完全去信任什么数据化的好感度，可现在，那却成了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理由！ 那个女孩太神秘，神秘到专门研究过心理学的他，也弄不懂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半透明的面板堂皇在眼前弹出，除了他自己，连神祗都看不透这一幕。 “好友属性面板开启，具体属性如下。” “姓名：安托瑞尔·玛丽·塞弗里德。种族：布莱顿人。年龄：21岁。身高：158cm。体重：42kg。状态：良好。友好度：82（0~100）。” “基本属性：力量（16）、敏捷（22）、体质（15）、智力（12）、精神（15）、感知（21）、魅力（14）、意志（21）。”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基本技能：大师级潜行（暗影之戒＋1）、高级杂技、高级开锁、高级轻甲（黑暗兄弟会套装＋1）、高级步法（黑暗兄弟会套装＋1）、高级剑术（剑师之章＋1）、中级毒药学、初级幻术系魔法精通、初级破坏系魔法精通、初级弓术、初级格挡。” “特殊技能：影袭（四级）（暗影之戒＋1）、背刺（四级）（血腥玫瑰之刺＋1）、潜伏（四级）（暗影之戒＋1）、断喉（四级）（撕裂者＋1）、疾影步（三级）（暗影之戒＋1）、敛息术（二级）、致命一击（二级）、致命射击（一级）、暗夜之王（未激活）、夜之母的祝福（未激活）。” “种族天赋：魔法抗性（一级）、魔法精通（一级第四十三章好友！惊人的属性！ ）。” “评价：在本位面，她几乎能够独自应对所有危险。她对你很友好，一般情况下你都可以信任她。不过不要试图把太重要的任务交给她，她有自己的信仰和坚持，她从属于某个强大的组织，她已经将自己的忠诚献给了神灵。” 强大！强悍！可怕！令人嫉妒！ 这就是凌歧对于那个不知藏在何处的女孩，最真心的评价。 凌歧下意识又呼出李奥的属性面板，以作比较。 “好友属性面板开启，具体属性如下。” “姓名：李奥·拉瑞·萨隆。种族：木精灵。年龄：66岁。身高：162cm。体重：45kg。状态：良好。友好度：92（0~100）。” “基本属性：力量（12）、敏捷（17）、体质（12）、智力（11）、精神（11）、感知（17）、魅力（12）、意志（14）。”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基本技能：中级弓术、初级轻甲、初级杂技、基本步法、基本剑法、基本草药学。” “特殊技能：暗箭（二级）、精准射击（二级）、快速射击（一级）、移动射击（一级）、致命射击（一级）、多重箭（一级）、连珠箭（一级）、心眼（未激活）。” “种族天赋：暗影潜伏（一级）、远程武器精通（一级）。” “评价：在本位面，他能够独自应对大多数危险。他对你非常忠诚，你几乎可以完全信任他。不过不要试图把太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的能力有限。” 曾经让凌歧自叹弗如的属性和技能，和安托瑞尔一比，木精灵只能说弱爆了。 从基本属性来看，两人同为敏捷型强者，安托瑞尔却无论从哪一方面都能完爆李奥。 更别说技能、天赋之类。 那一大串高级、中级技能，唯一而醒目的大师级技能，就算有装备加成的原因，不也让人心中全然生不起反抗！ 李奥的技能相比起来反而显得正常许多，甚至让人误以为平庸。 要知道这女孩才二十一岁，外表看起来甚至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一些。第四十三章好友！惊人的属性！ 根据游学者的叙述，布莱顿人寿命显然比帝国人长出少数，二十一岁的布莱顿人也就处在少年时期。 而活了六十多年的李奥，就算按照他木精灵的血统来看，也是当之无愧的青年。 他这六十多年，真叫活到狗身去了上。不过谁让他的老师也只是一个弓术专家呢？ 只怕那让他敬仰万分的老师，或是某个干掉他老师以后令他恐惧无比的强盗头子，站在安托瑞尔面前，也只有被虐的份！ 太强了！这个女孩实在是太强了！她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实力，根本连她真实力量的一半都没有！ 若不是神秘声音清晰的给出列表描述，谁能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孩，实际上堪称刺客之王？！ 第四十四章 忠诚 第四十四章忠诚 安托瑞尔的强大毋庸置疑，可惜属性面板最后的描述，已经清楚的表明，就算她个人对于某人的好感再高，也抵不过原有的信仰。 又或许，只有当她的友好度达到100，才可能在神秘声音的干涉下，发生某种质变。 当然，这不是说在此前、友好度这一属性就疲软无力，恰恰相反，它本就不是什么用来掌控的枷锁，而是一杆标尺。 甚至它已经不仅仅是一杆态度的标尺，更几乎将人的性情、相性都囊括了进去，参考价值非常的大！ 面冷心热的李奥，虽然实力一般，装备垃圾，可只要好感度达标，一般来说，忠诚就毋庸置疑。 这是李奥的隐性人品，他的做人原则。 表里如一的安托瑞尔，冷漠的内心可能比外表还要冷淡。除了她所信仰的神，除了她背后那比末日邪教还要可怕的组织，她个人对于某些人的好感远不如常人以为那么重要。 这是安托瑞尔隐藏的坚持，不为人知的执着。 这，简直就是明文标注的好友攻略！ 人世间本来就不存在绝对的能力，能力大小也要看谁在用、怎么用，神秘声音提供的种种讯息，同样是这个道理。 它可以一文不值，也可以成为无价之宝。 还好凌歧早就明悟了这些！ 那厢李奥还没从纷乱的心绪中挣脱，卡拉姐弟犹自茫然，凌歧暗暗扫视着不足二十平米的陋室，终究没能找出安托瑞尔的行踪。 他当然不会傻兮兮叫破少女的行藏，既然对方意外的成了自己的好友，那么这种关系就必须去悉心维护。 她的好感度虽抵不过自身对于组织的忠诚，但只要避开她的忌讳，友好的关系不也能拿来利用？ 旁的不说，既然已经被她知道了帝王护符的事情，那么某个早就藏在心底的计划，岂不是可以提前实施！ 习惯了尔虞我诈的凌歧，根本不会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简单的定义为友善或是敌对。 只有不成熟的人才会笃信哥们儿义气，以为凭之就能无往不利，根本不懂得关系的经营维护，结果导致各种有形或无形的冲突。最终被人背叛时，还觉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光知道叫嚣，企图获得外界的同第四十四章忠诚 情，不思反省，累憾累败。 交情从来不是万能的，它需要呵护，当友谊和利益结合起来，朋友才能被拉到同一个圈子，关系愈来愈密切。 否则，唯一联系两者的纽带，也不是什么友谊，而是回忆。 回忆，总会随着时光流逝变淡。 心里想着一些和美德相悖的东西，凌歧叹了口气，收起了帝王护符。 他看着满脸茫然的莫提姐弟，想着屡次对他们示好无果，心底不禁闪过一些狐疑，面上却是轻声解释起来： “帝王护符，是帝国的传承神器，皇权的象征。” “尤利尔皇帝已经在半个月前被刺客刺杀，就在我们离开帝都的前一天。” “帝王护符是他临终前亲手交给我的，同时，也赋予了我某个神圣的使命。” “我的真实身份暂且不用多说，我虽然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圣贤，可也愿意为了光明和正义添砖加瓦。” “总之，如果几位愿意和我一起接受这个神圣的使命。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将成为真正的伙伴，彼此之间要付出毫无保留的信任，同时也将携手踏上艰辛旅程的第一站！” 凌歧淡淡的说着，可惜这番话并没能让莫提姐弟脑子里的浆糊理清，倒是李奥被彻底震惊了。 显然，他很清楚这番话的分量！ 只见莫提姐弟还在那大眼瞪小眼眨巴着，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 李奥已经走到凌歧面前，单膝跪下。 “我，李奥·拉瑞·萨隆，肯瑞尔·萨隆之子，詹姆尼·白金·萨隆的后裔，愿意向眼前这个男人献上忠诚。” 说着，李奥举起了自己的长弓，纯粹由藤木制造，石数却堪比纯钢制的强弓。 他双目炯炯的盯着凌歧，一如那个男人眼中藏不住的欣慰和诚恳，此刻的他同样充满真挚。 “现在、未来、直到老死，我的弓将庇护主人和他的后裔，我的箭将指向他和他后裔的敌人，我将在他开拓奋斗过程中，为其先驱、斩棘披荆！” “以吾名、以吾身、以吾心、以吾意。” “此誓既立，永不言悔！” 凌第四十四章忠诚 歧老怀大慰，只叹这番作为没有白费。 他拿起腰间挂着的长剑，连鞘在李奥的两肩、额头，各点一下，而后拄剑于地，稍稍倾斜，和地面呈80度角。 这古老的效忠誓言，从远古流传至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凌歧作为外来者，本是不清楚的，好在他先前在尼古拉那里恶补了一番常识，这时终于收效。 身体站得笔直，眸深邃、鼻高挺、眉入鬓，年轻的男人高昂着头，满脸肃穆、威严。 他朗声吟述： “我，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愿意接受李奥·拉瑞·萨隆的效忠。” “从今天开始，现在、未来、直到老死，我和我的子孙必将庇护他，为其护翼。” “他和他子孙的合法权益，亦将受到我及我后人的倾力维护。” “在我今后的开拓奋斗中，我必身先士卒，勇往直前。” “吾名、吾心、吾身、吾意，皆为明证！” “此誓既立，永不言悔。” 这就是对双方都有利的效忠誓约，君子之盟。 不过具体誓言内容还是有一些区别的，比如李奥只是代表他自己投身到凌歧麾下，他的子孙是没有这种义务的。 相应的，凌歧本也只需庇护他一人，但在后面的附加内容里，他却表示会连他的子孙一并无偿维护，这就是额外的报偿了。 这些话可不是乱说的，传说这种神圣而庄重的誓言都是受到神的祝福、监督。 凌歧虽然没有感受到神力的祝福加持，但也察觉、随着自己誓言脱口，冥冥中自有什么在关注着。 不过他本就不是此界人，连名字都是胡诌的，什么狗屁誓言更不放在眼里，当然尽量捡好听的说。 君不见，一番知遇，李奥的属性面板上，友好度再次增加了3点！ 他接着将目光转向莫提姐弟，良久—— 第四十五章 真假护符 第四十五章真假护符 李奥站到了凌歧的身旁，警惕的看着莫提姐弟，眼神中渐渐流露出些许不满。 凌歧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心底却刮起了一阵阵寒风，本就冰冷的心湖平添几分阴郁。 “咳咳~” 被凌歧和李奥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莫提挠了挠头，讪讪道： “老板~虽然我也很想对你宣誓效忠，但是本族有规定，我和老姐效忠的对象必须是族内的勇士，所以——” 莫提没有说下去，卡拉看着凌歧也是满脸歉然。 李奥眸子里的怒色稍敛，看来莫提不是在胡说，这规矩多半真个在外界都有流传，木精灵应该听过一些。 凌歧哑然失笑，走过去拍了拍莫提的臂膀，温言道： “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介怀呢。” 他眸子里满是笑意，仿佛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那么，你们愿意和我一起接受来自陛下的遗愿、完成那神圣的使命吗。” 他接着又问道。 “额~” 莫提姐弟对视一眼，而后齐声应允： “当然，这毋庸置疑，我们是战友嘛，有困难当然要一起面对！” 凌歧心底微微冷笑，自己竖起“神圣使命”的牌坊，李奥明显很吃这一套。可到这对诺德姐弟嘴里，反而成了困难，好似不是他赋予了他们获得荣誉的机会，而是他们在帮他。 虽然事实就是这样，可这种话从外表看似憨厚的诺德人姐弟嘴里说出来—— 这可不像毫无心机！ 假如不是神秘声音会在某人对你好感度达标时给予提示，他怎会知道，这两个人，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凌歧也不啰嗦，当下就宣布明天早上出城，前往维农修道院。 就在这家旅馆开了几个房间，遣散了队员。 半夜时分，凌歧守在莫提姐弟门外，等了良久，除了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密谋”。 看来这二人的确不明白“帝王护符”的价值。 接着，凌歧又找上了尚未熟睡的李奥，两人趁着夜色，鬼鬼祟第四十五章真假护符 祟离开了旅店。 这个时间，恰是先前和安托瑞尔秘密约定的再见时刻。 虽然他猜测这个女孩其实一直就藏在他身边，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带上李奥，也是为了更符合他平日的表现。当然，木精灵再怎么算也是个不错的战斗力。夜色深邃，天知道会遇上什么，带个保镖，有备无患。 就在科洛尓城内的一间废弃小屋中，凌歧如愿见到了“等待良久”的安托瑞尔。 好友的身份不能说明什么，但至少远比一般人可靠，起码在大多数时候还是可以信任的。 距离回归越来越近，凌歧行事慢慢变得肆无忌惮。 他不再精心策划、警言慎行，试图把所有不可控因素都排除在计划之外，转而开始尝试以小博大。 曾经令他自傲的智慧，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显得不太够用。 也许他擅长的本就不是无端的阴谋诡计，而是有根据的逻辑推测。 线索不足，两眼抓瞎，元芳都没辙。 李奥被留在屋外把风，藏在人高的草丛后警惕着来往的路人。 破漏的小屋内，脏乱的环境不能干扰野心家的密谈，一阵窃窃私语声隐藏在老鼠的吱吱叫下。 两人稍一合计，便又分开。 凌歧投下了重大的筹码，手中唯一的赌注，赌的就是神秘声音对于“好友”的定义！ “她对你很友好，一般情况下你都可以信任她。” 一般情况，究竟什么才叫一般情况，牵扯到帝国的传承神器，又该是什么情况呢？ 回到旅店，躺在床上的凌歧暗自苦笑。 后悔的念头还没升起就被他掐灭，强行停止脑海中剧烈的思绪波动，凌歧努力让自己的大脑陷入空白，渐渐沉眠。 该做的都做了，剩下就是听天由命！ 第二天，睁开眼睛。 刚刚支起身子，看到桌子上摆着一堆一摸一样的华丽项链，凌歧心中立刻砰砰直跳。 也不管安托瑞尔是何时进来的，有着大师级潜行术的她，根本就是暗夜的君王。 飞快的翻身第四十五章真假护符 下床，匆匆跑到桌边。 分别拿起这些华丽过分的吊坠，一一放在手心摩挲。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就像是遭到了最可耻的欺骗。 直到将最后一条吊坠也拿起来，他的面色这才由阴转晴，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狂喜。 “恭喜你，获得神器，帝王护符！该物品为特殊道具，任务结束后不可直接带回轮回空间。” “帝王护符：赛洛迪尔之证，至高皇权的象征，这是一件传承神器，蕴含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唯一的提示，证明了只有这条才是真货。 而其他的“帝王护符”，便是他委托安托瑞尔通过私人途径制造的赝品！ 连神秘声音都不屑于提及的假货！ 凌歧并不担心这样的举动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帝王护符，不是寻常人能够见到，甚至很多平民听都没听说过这玩意儿。 李奥能够认出它来，纯属意外，木精灵应该有着自己的一段故事。 再加上神器的力量晦涩不明，就连最专业的鉴定师也不敢保证能百分百鉴定出一件神器！ 恐怕除了安托瑞尔，她找到的赝品制造师都不清楚这条华丽过分的护符究竟是什么，这女孩更不会傻傻去提醒别人，杀人灭口倒是极有可能。 况且，“护符”很快就不属于他了。 他所担心的只是女孩或她背后的组织会不会受到“诱惑”，像他一样企图公器私藏。 他赌赢了！ 也许黑暗兄弟会无意和帝王护符扯上关系，它背后毕竟有着两个神明。也许黑暗兄弟会也不愿意看到护符失主，那会导致神火熄灭、湮灭入侵、生灵涂炭。凌歧不清楚其中关碍，不表示这世上就没人知道。又或许安托瑞尔根本没有和背后的组织联系过。 过程和理由都不重要，完美结果才值得惊喜。 将整整八条护符全都揣进怀里，凌歧颇有些欢愉。 出门将其他三个同伴全都叫上，简单吃了顿早餐，一行四人便匆匆朝着城门方向赶去。 城门处的守卫还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无精打采的。第四十五章真假护符 就连路上巡逻的城卫兵，密度都比帝都稀疏不少。 沿路走着，除了看到一个个来来往往的市民和冒险者，凌歧下意识就拿这座城市的守卫和帝都相比，果然差了好几个档次。 不过先前听尼古拉介绍，各地分封的伯爵麾下精锐，大都龟缩在城堡里，属于私军，战斗力堪比帝国禁卫！ 可惜凌歧等人身份不够，倒是没机会进入本地的城堡、军营，一睹贵族私军的风采。 城门官没有为难，话都没多说一句就放行了。 唯一引起几人注意的是，路边总有行人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 仗着过人的耳力，凌歧听到他们中的一些人正在谈论国王陛下遇刺之事，另外一些人则说着附近某地遭到袭击之类的轶事。 要说酒馆才是消息灵通之处，不过一来几人昨夜都比较疲惫，没有在楼下厮混。二来这些消息仿佛是刚刚传开，要不然也不会引起那么多的关注！ 凌歧早有预料，不以为意。 四人在城外的马厩里和安托瑞尔汇合，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两个诺德人意外见到离队的少女，对个中情况也不在意，并未多问。 租了几匹马，一行人除了莫提，全都策马驰向维农修道院。 这间从来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修道院，名声不显，离城大概只有七八里的样子，算是很近。 不到半个小时，五人就来到了修道院外，包括莫提在内，众人几乎都保留着充沛的体力。 第四十六章 乱战（上） 第四十六章乱战（上） 在凌歧的概念里，修道院就像是东方的寺庙，西方教堂，简单来讲，就是一栋房子在屋顶插上十字架，里面住着西方的和尚，靠信徒周济过活。 不过等到亲眼目睹，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比较离谱。 维农修道院与其说是一间教堂，还不如看成一座小型要塞。 五六座高大的建筑围成一圈，构成了一个大型四合院的结构，建筑间几无空隙，墙体连成一片。 这些三四层高的建筑，墙壁都是用大块青石砌成的，从外面看去，根本就是一座坚固的碉堡。 修道院周围有菜园麦田，虽然看不到人在打理，果蔬庄稼的长势着实不错。 正对着道路，有一扇半开的拱门，大概三米高，两米宽，架在两栋建筑中间，顶上是一条悬空的走廊，有护墙，怎么看怎么像城楼。 翻身下马，将几匹花斑马牵到门外空着的马厩里，一个糟老头子忽然像幽灵似地从门后面饶了出来。 “很抱歉，各位朋友，这里是私人领地，如果几位是歇脚的旅人，还请往前再走走，此地离科洛尓不算远了。” 老头子言下之意倒也清楚，口气却很强硬，态度有些嚣张，颇有中古豪奴的风范。 他直接堵到马厩栅栏外，昂着头，斜着眼，一副“这里不欢迎各位”的样子。 凌歧龇了龇牙，暗道这世界的“出家人”怎么是这个德行，不知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吗，何况连来意都不问，就开始撵人。 凌歧也不废话，直接将马鞭搭在来人肩膀上，冷淡道： “我找迦斐尔。” 一路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他可不是来受气的，完成任务获得奖励才是他的目的。 至于某些人对他的态度，其实他根本不在意。 但这不表示他就必须低调、装孙子，否则别人还以为他好欺负。 这世界就是这样，你可以宠辱不惊，遇到事情，却不能不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比如他现在代表老皇帝执行任务，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受辱，否则便弱了气势，还谈屁个“忠君爱国”，还怎么捞好处。 听到凌歧说出伽斐尔的名字，态度更如此轻佻第四十六章乱战（上） 随意，老头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警惕的退入马厩，一只手摸到腰间，握住了一个鼓鼓的突起物。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凌歧撇了撇嘴，正想继续抬出老皇帝来唬人，安静的修道院中忽然传出一声惨叫： “啊！！！” “糟糕！” 拦路的老头顾不得盘问，转身就跃出马厩，绕过那扇半开的拱门冲进修道院内。 凌歧这些人固然形迹可疑，终究来的还算光明正大，后院却是实实在在失了火。 众人见状，同样翻身下马，以莫提为先锋，先后冲进院落。 穿过被巨汉踹开的包铁木门，里面的场景另人大吃一惊。 不足三百平米的院子里，已经有三伙人在捉对厮杀！ 乒乒乓乓的声音，这时才传入耳中，不知是刚打起来，还是另有缘故。 院落中央的小花坛内，正躺着一具穿着简陋布衣的尸体，尸体边上落着一柄花锄，似是园丁。 “马迪！” “混蛋！” 先行进入的老头一声低吼，已经切入了一处战团，疯也似的朝着入侵者发起攻击！ 还没等凌歧看清状况，这些战圈中人数最多、占了半数以上的红袍刺客，竟是分出几人，朝着门口处的凌歧一众围来！ “又是你们！” 凌歧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对于这些毫无交流可能的疯子，他的确甚为厌恶。 “上！” “锵！” 直接抽出挂在腰间的长剑，凌歧挺身而出，矫健的身形一个闪烁就从莫提腋下穿过，一记直刺杀向一名迎面冲来的红衣刺客！ 他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阵营，和这些四处树敌的白痴绝非一伙。 战火很快蔓延开来，从最初听到惨叫直到凌歧几人加入这场混战，中间绝对不超过十个呼吸，可三拨人明显都已经杀红了眼。 好在有气焰嚣张的红衣刺客吸引火力，一行人暂时倒是不用担心其他。 场上第四十六章乱战（上） 的红衣刺客人数明显最多，足有十几二十人，比其他几伙加起来都多。 黑袍蒙面人行迹诡秘，人数较少，一共六个，身手倒是不弱。 穿着常服的应该是修道院的居民，加上老头也只有三个，人数最少，身手却最为强悍，各个都以寡敌众，毫不示弱。 最团结的，无疑是堵在入口的凌歧一伙儿，结成阵势，相互形成照应。 安托瑞尔明显在隐藏实力，跟在凌歧后面捡漏，出工不出力，同时负责掩护。 无须顾忌身后，凌歧倒是招招抢攻，不肯放过任何实战的机会，三五招就杀得率先接阵的刺客节节败退。 只见那人周围寒光闪烁，手中武器根本来不及招架，臂膀腿脚不时飚出朵朵血花，动作越来越慢，若非又有几人围来，十招过后这人就要授首。 凌歧的剑术在几日内突飞猛进，他的基本属性明显较之这些刺客稍弱，却总能在动静间靠着一些剑术上的技巧，在风的帮助下，勉强形成出手速度的压制。 一点点压制，就是生和死的区别！ “中！” 却见凌歧蹲身闪过一记横劈，左手顺势在小腿侧面一带，匕刃入手，接着后跃避过另一人的追击，一道银亮的弧光随着低喝，直直的击中那名本已受伤的刺客！ 那人身子一顿，一柄象牙白的匕首已然精准的插在他的胸口！ 扑通！ 血流满地，一击毙敌！ 周围刺客见状，齐齐围向凌歧，显然准备联手除去这厮。 以一敌四，傻子才会做这种事情。 凌歧暴退，直至队伍中心，莫提顺势接过他的位置，抡开了那两柄早先顺路购买、新添的巨锤，带起一股呼啸的飓风迎了上去，直接将扑来的几人骇住！ 磨盘大小的锤头，撕裂了空气，发出怪兽一般的呜咽。 寻常诺德战士要用双手才能握牢的巨锤，被他一手一个抓着，舞的像个风车。 别说敌人，连自己人一时间都不敢靠近。 这种武器，莫说被砸到，怕是擦到一下就要筋骨碎裂！ 强悍的诺德猛男一个人就挡住了所有敌人，第四十六章乱战（上） 他的队友甚至只能旁观，无力插手。 呼呼的钢铁风车将地面砸的坑坑洼洼，沙飞石走。 这声势，就连另外几个战圈的动静都被压了下去，那些人明显放缓了动作，骇然盯着某个非人类。 可惜，这样大的声势，只是虚有其表。 砸不到人，再强的力量又有何用？ 刚不可久，宛若疯魔一样的打法固然让敌人心胆俱碎，实是失之精粹，根本摒弃了人类赖以制敌的技巧。 要是真个野兽也就罢了，偏偏又没有野兽坚固的皮毛、凶残的野性。 战场上的猛将，尚可能在局部战斗中死于匹夫之手，这种事情古来不鲜。 猛将还有精粹的武技护身，莫提只靠着一股蛮力。 很快，他的底细就被人看穿。 那几个红衣刺客跳蚤一样在他周围游斗，根本不和他交手，时而挥手飞出一些暗器，便在他身上擦出些许血花。 因为这次来修道院是交任务的，没料到进门就要开打，加上又是长途奔袭，其他人倒还好，莫提却没有着甲。 况且，他以前那套特制的角斗士铠甲，也丢在了奥尔迪农场。以他的体型，别说铁甲，就算皮甲，也得定做。 第四十七章 乱战（中） 第四十七章乱战（中） 锵！ 眼看莫提不敌，乘着锤势稍弱，凌歧越众而出，一刀斩在一名刺客短匕之上！ 八成的力量居然完全被这厮完全架住，凌歧不禁微愣。 他反应极快，几乎就是在愣神瞬间，挺剑再刺。 同一伙人也有强弱之别，眼前这个刺客就要比方才那位厉害不少。 红袍刺客抬起头来，眼中流露出些许诡诈。 凌歧忽然察觉到一股寒意，这是高感知在示警，这人有鬼！ 他正待抽身，单手握住后腰的短弓，刺客图已穷，匕未见，另一柄匕首咻的一声自斜里斩出，安托瑞尔蓄势已久！ 卟！ 少女可不是凌歧这样的二把刀战士，就算她隐藏实力，也非寻常小角色能抗衡。 匕首稳稳钉在刺客身上，血泉喷溅。另一支钢箭几乎同时袭来，准确命中刺客右眼，贯脑而过！ 凌歧心中一松，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身后还有两大保镖！ 他的插手就像是某种讯号，本来按箭待发的李奥立刻活跃起来！ 安托瑞尔手底见血，心中杀意立刻按耐不住，悄然贴到另一名刺客身后！ 背刺！割喉！ 这一来一去，围攻莫提的四人立时去了一半！ 凌歧抢步来到刺客尸体身边，俯身捡起一卷露出袖口的灰色卷轴，这大概就是引起他警觉的东西。 略一定神，像是在侧耳倾听什么，凌歧直接退至李奥身前，将这份价值不菲的魔法卷轴抛给了对方。 这倒不是纯粹为了收买人心，的确这玩意儿更适合远程职业者。 李奥愣了一下，他可没有神秘声音提示道具作用，但出于对凌歧的信任，还是欣然接受了好意。 也不去再看那具残尸，凌歧干脆就守在原地，调整呼吸。 安托瑞尔连杀两人，心头忽然一悸，这感觉就像是被天敌盯上了。 她猛的转过头去，看到是东面房子三楼敞开的窗户，里面什么都没有。 只有凌歧注意到了她的异常，立刻示意面色难看的安托瑞尔回到他身边，还没开口询问，少女就朝着他摇了摇头。 凌歧心湖微微泛起一丝波澜，安托瑞尔的强大他比谁都清楚，能令她失态、甚至事后都找不到源头—— 这处三人结成一阵，不远处的莫提在得到支援后，亦是缓过口气来！ 还不到十个呼吸，这巨汉竟然流露出一丝疲态。 莫提的体力虽然远远不如自身力第四十七章乱战（中） 量，可也不至于爆发不到半分钟就萎掉，他又不是狂战士。 凌歧定睛一看，只见他身上那些微小伤口，流下的血水竟然是墨绿色的！ “毒！” 凌歧面色顿变。 这个世界上的毒药学并不包含在正统炼金术内，毒药的价格和魔药也没得比，但这并不是说本土的毒剂就全无用武之地。 毒剂是无需用魔力调和的，和寻常药剂一样，通过正确方式碾磨草药配置即可。 至于一些拥有魔法伤害的毒素——比如霜油，那是用来附魔的原材料，准确而言并非毒药。 传统的毒药，对于某些专门受过训练的人、比如刀锋卫士、比如帝国龙骑，几乎没有半点作用。 但是，当它用在普通人身上，除非目标体质超常，或者拥有毒素免疫之类的天赋，否则一毒一个准。 体质超常，这个标准很不好定，莫提也能算体质超常，可还是中标。当然，通常来说，越高的体质总能带来越强的毒抗，这毋庸质疑，莫提的情况明显和常识不符。 至于毒素免疫、毒素抵抗，这类天赋在亚龙人里，倒颇为常见。 也正是因此，这个世界的毒药虽然五花八门，其研究深度远不如其他世界。 再毒，毒不倒一个毒素免疫。与其为武器淬毒，不如找人附魔，哪怕简单的擦上霜油火油，武器威力也能大幅增加。 先前凌歧遇到的敌人，最多的就是红衣刺客，清一色召唤武器。那些召唤装备，是仿制恶魔制品生成，天生就带有种种负面状态，根本无需淬毒。 这让他下意识忽略了这一手段！ 现在，不论莫提对剧毒的抗性为何会那么低，只看他脸色发白的样子，不难想象这种毒素效果的霸道。 没有任何毒药能对体质超出常人两倍的怪物瞬时见效，真有那么厉害，这些红衣刺客早就使出这些手段了。 局势因为莫提的异常急转直下。 安托瑞尔状态有异，暂时不便出手。 卡拉堪堪抵住一人，她的对手也不知爆发了什么样的天赋或是技能，居然从身体里分化出两道残影，一人三分将女诺德战士死死压在下风。 莫提以锤拄地，嘴唇渐呈青黑，余威尚存，也只能勉强和最后一人对峙。 那人面带冷笑，根本不急于进攻，反而警惕着凌歧几人，手中扣着一把绿油油的飞刀，像是在发出无声的威胁。 凌歧当然不会傻等着，狗屁的毒镖，那人在确认莫提中毒后，脸上闪过的惊愕根本瞒第四十七章乱战（中） 不住冷静旁观的他。 稍稍瞥了安托瑞尔一眼，示意她先不要出手。 咻的一声，两支铁箭一前一后破空而出，一支射向卡拉的对手，一支直袭莫提身前之人！ 借着箭势，凌歧拔剑再上，动作竟然又快了几分。 他虽然还没有爆发腥风之力，可也已经最大化借助风之优雅，发挥出十成的力量！ 铛！ 红衣刺客一刀磕飞铁箭，动作也不禁一顿，他明显低估了箭矢的威力。 于此同时，凌歧已经来到他的身侧！ 这时，眼见着“外来人”连连发威，原本被死死牵制住的几个土著，像是约定好的，齐齐爆发！ 方才那个拦住众人的老头子，枯瘦的身体肉眼可见着膨胀起来，干瘪的躯干上肌肉盘结，一根根大筋有力的跳动，像是刹那年轻了几十岁。 好家伙！简直就是龟仙人附体！ 远处凌歧看到这一幕，不禁吐槽。 三红一黑四道起先纠缠不清，互有交手的影子，立刻像是闻到腥味的苍蝇，围着老头一阵猛攻！ 然而那生生拔高两尺、变得比莫提还要生猛的老头，一声怒吼，手中柴刀兀然舞成一团灰光，四溢的罡风竟然压的几米外的劲草都折倒在地上！ 他不是莫提，他不能一直保持在这种非人的状态，但他比莫提更懂战斗！ 如果将莫提比作一只大笨熊，这个老头就是一头猛虎，吃人的凶兽！ 卟！卟！卟！嗤！ 只听几声闷响，四个围攻者全都跌飞出去，其中三人胸口多了个血洞，最惨的是黑袍神秘客，竟被腰斩！ 嘭！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分别落在地上的两截黑袍人残尸，居然如同水球一般炸开，变成一阵白烟，最终只剩下大片的血污。 来不及观察这一变化，分心二用的凌歧手上猛然一缓，差点被对手扬起的飞刀刺中！ 就算笃定那毒没有看起来厉害，凌歧也不会以身试法。 竭力躲过暗器，凌歧后心一阵发凉，只觉一股凶悍的目光盯住了自己！这才是他遇险的缘由！ 在铁箭精确的牵制下，抽空望去，不正是才发完飙，呼哧呼哧在那喘着粗气的魁梧老头！ 该死的杂碎！猪一般的队友！ 凌歧心中怒骂，自己几人的表现已经很能说明阵营倾向，这老头却还想坑害自己！ 老头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敌意，满脸狰狞，杀意沸腾，看来是这种爆发技能对他的神智产生了一定的第四十七章乱战（中） 负面影响。 虽然很想冲过去将他弄死，但在这种情况下，追究对方的过失明显不合时宜。 “等等！” 一招逼退身前敌人，凌歧稍稍退后，直接叫住了正冷笑着试图扑上去诛杀老狗的安托瑞尔，他接着大声道： “奉陛下遗命，我是来护送帝王护符的！” 这话出口，场上的战斗为之一静，而后四面八方的敌意全都汹涌过来，凌歧背心已经冒出大片冷汗。 安托瑞尔扫视四面，杀意满腔，木精灵低下头来，就要爆发最强技能——心眼。 凌歧立刻认出，这就是他先前扔给李奥的魔法卷轴，因为那人脚下正落着一个同样的被撕开的卷轴！ 第四十八章 乱战（下） 第四十八章乱战（下） “别冲动！” 凌歧立刻低声嘱咐两个好友，而后示意先将眼前的敌人诛杀，抢下莫提。 先前一番话出口，可不是为了成为众矢之的，那岂非没事找事，他是在逼某个暗中的隐匿者出手！ 迦斐尔！你还想藏到什么时候！ 七八个幸存的红袍刺客加上四名行迹诡谲的黑衣人，几乎是同时转身杀向凌歧。尤其他之前的对手，立刻放弃攻击莫提补刀的想法，疯子似的扑过来。 神秘莫测的刀锋大师依旧没有现身，倒是那几个土著，急的眼珠都差点瞪出来，不得不拼命爆发，牵制住疯狂的敌人！ 除了老头，另外两人本已有些力竭，这时齐声怒吼，再次激活某种特殊技能，生生将各自的对手压制住！ 至于那个本来对凌歧一行充满敌意的老头，立刻清醒，奋起余力驰援相助！ 底牌当然不是谁的专利，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来袭者们眼看任务目标近在咫尺，也纷纷各展所长。 撕卷轴、念咒语，还有人掏出藏在袍底的奇形兵器，又有人拿出了水晶瓶装魔药！ “莫提！” 卡拉的对手只顾着猛攻，没看到身后龙行虎步扑来的魁梧身影，直接被一把捉住撕成两半！ 女诺德人得空，带着惊呼，直接跑到弟弟身边，这个巨汉已经开始迷糊，状态更差了！ 战场果然是瞬息万变，一言激起千层浪。 凌歧的对手身上不知何时缭绕起蓝色的魔法光晕，身法动作迅捷近倍！ “魔法卷轴：一级加速术！持续时间30秒！” 铛！ 一声脆响，封挡的长剑上亮起一丝火花，凌歧只觉虎口微痛。 祸不单行，那厢生撕一人的威猛老头，正待扑来解决另外一个对手，不了半途就蔫了，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擦！老伯！能不能行！” 凌歧眼角一抽，只觉满眼都是星光，刹那七八个剑尖罩满全身！ 哧、哧、哧！ 华服碎裂，露出里面青玉般的底色，却不正是凌歧一直贴身穿着的精灵内甲！第四十八章乱战（下） 虚惊一场，凌歧眸子一凝，正待酝酿杀意，就在这时！ 咻！咻！咻！ 三支铁箭呈品字形袭来，将对面那人脑袋、双臂全都封死。 “好队友！” 凌歧立刻散去正欲激活的技能，心底大赞！ 队友的好坏不止要看实力，意识更是关键。 当然，光有意识没有实力，充其量也只是一个灵活的炮灰。 光有实力没意识，那除非拳头已经硬到能碾爆全场，否则照样是个祸害。 实力和意识平衡兼具的，才是好队友。 一些人或许觉得以此标准选择队友太过苛刻，又要意识、又要实力。 那何妨兼有之？ 又不是要求实力意识都必须顶尖。 兼有之，而其一拔尖者，那就是神队友！ 兼有之，两者都顶尖，那就不是神队友，是神。 毫无疑问，李奥和安托瑞尔都是神队友。前者实力略差，意识顶尖。后者意识略逊，实力顶尖！ 品字形的三箭封住了爆发状态的红衣刺客所有去势，这人只得后退闪避，李奥的弓可不是软绵绵的玩具，他先前就尝到了厉害。 刺客速度大幅提高，实际上力量还是和原来一样，一旦格挡，必然因为惯性而硬直。 这人是个狠角色，当断则断。 可惜他面对的不止一人，他退则凌歧欺进！ 抓住机会，就要得势不饶人，这才是良好的战斗意识。 然而，凌歧的逆袭终究只进行了一半。 因为，在他发起连绵的攻势前，那名刺客已经愕然捂着胸口，一截尖锐的匕首破胸而出！ 安托瑞尔，正站在他的背后！ 凌歧收势，扫了扫一旁倒在地上的老头，见他一时还死不了，这才提剑来到莫提身边。 从怀里掏出一瓶纯净透明的药水，直接捏着莫提的鼻子，强行帮他灌下！ 这不是魔药，只是寻常调和药剂里最昂贵的几种之一，浓缩型通用解毒药水。 由于对毒药第四十八章乱战（下） 的忽视，这种药水，凌歧自己也只准备了这么一支。 莫提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卡拉抱着他，两眼泛红，哀求似的看着凌歧。 凌歧紧紧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撕开莫提的上衣，露出一道道鼓起的伤口。 这些伤口很浅，微微外翻，若不是周围肿胀的皮肉整个都成了青黑色，这种伤势甚至不会影响莫提的正常战力。 战斗还未结束，凌歧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帮他处理伤势，而且他也的确没有太好的办法。 摘下手上的乌木指环，凌歧直接将之递给卡拉，让她尝试用生命能量为莫提驱毒。 生命力当然不止能用来疗伤，用来驱毒效果同样不错，可惜这枚戒指能够释放的生命能量实在太过微弱，美其名曰“治疗微伤”，对目前的情况也只是聊胜于无。 这种状况下，若是有一瓶中级治疗药水，莫提的伤势完全可以迅速痊愈。 在卡拉感激的目光中，凌歧直接切入到另一处战场，有几人正在围攻一名土著青年。 不，应该说是那名拿着大号铁匠锤的年轻人正死死将另外几人压制住！ 眼见着胜利在望，凌歧毫不迟疑，依然选择悍然切入！ 旁观者清，那青年看似悍勇，实已露出败象。 爆发技能，都难持久！ 经过最初的碰撞，敌我双方力量同样快速下滑，尤其那两个修道院原住民！ 他们的爆发技能更加狂暴，对力量增幅极大，持续时间却短，衰弱也快。 其实那些红袍刺客也差不多，比如他们中某些人持有的加速卷轴，增益状态只有区区半分钟！ 反倒是那几个黑衣人，他们的底牌五花八门，韧性更强。 可惜他们和红袍刺客根本不是一伙儿的，难以通力合作，否则结局多半还有变故！ 随着凌歧等人摆明车马，场上局势渐渐明朗！ 咻！咻！ 又是数箭齐发，凌歧未至，铁箭先行。 这时间卡的极妙，恰是年轻匠人一锤抡圆，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众敌齐齐冒进，企图将之一举诛杀之时！ 那匠第四十八章乱战（下） 人是不是诱敌尚且不知，李奥的多重箭当真是又快又狠！ “卟！” “啊！！” “该死！” “混蛋！” 只是一次瞄准散射，竟然让三个敌人齐齐挂彩！ 倒是另一个围攻年轻匠人的黑衣蒙面人，用一柄月牙形怪异兵刃将疾飞的铁箭轻松挑开。 这可不是地精弓手的坑爹攻击，而是李奥的定点射击，箭速爆发之初堪比弩矢！ 明明做出了一次漂亮的防守，那人却显得异常恼怒，好像被吓了一跳！ 凌歧离得较近，他注意到，那厮格挡箭矢的动作看着不似有意，就像是走运，随意挥动武器，莫名其妙就把箭磕飞了！ 巧合？这世上哪来许多巧合！ 如此怪异的状况！凌歧第一时间就怀疑上了那柄怪异的兵器！ 残月般的弧刃，外弦锋利，内弧厚重，只有弧刃内侧中间有个不起眼的凹槽，看着像是武器的握柄。 这种奇兵，显然不好运用。 第四十九章 兄弟会？！ 第四十九章兄弟会？！ 恼羞成怒的黑衣人目光一冷，就想要找上和精灵射手明显是一伙儿的凌歧。不料只听身边传来几声闷响，他的手臂自然被武器带动，铛的一响，只觉浑身一阵剧痛，整个人都抛飞了出去！ 年轻匠人果然藏着后手，看似力尽的他，完全违反力学规则，手中铁锤像是毫无重量一般，刚刚抡圆，惯性未衰，反手就又是一通猛砸！ 噗！噗！噗！ 除了侥幸格挡成功、被砸飞出去的黑衣人，其他几个红袍刺客全都像是破布袋一样瘫软在地，脑浆迸裂。 青年挥舞着铁锤，得势不饶人，又是一声大喝，竟然直接把锤头丢了出去。 噗！ 又是一声闷响，某个正在另一处战圈中发威的倒霉蛋直接被开了瓢！ 那厮也是六名黑衣人之一，很是了得，方才不知吞了一瓶什么魔药，浑身像是镀了一层金属，刀剑难伤，猛打猛冲，终于遭了秧。 小水缸似的锤头余势不衰，轰地又将一名伤重靠着墙壁喘息的红衣刺客砸死，小半个身子都和凹陷下去的石墙混在了一起。 直到这时，青年匠人才无力瘫坐在地，剧烈喘息。 没帮上什么忙的凌歧立刻上前将他扶住，这青年却固执的示意自己无恙，磕磕巴巴的请求凌歧去帮另外一人。 “原来是个结巴，倒是条汉子。” 凌歧点了点头，也不废话，折身前往支援。 其实他算看出来了，有两个神队友在，加上这些修道院的居民个顶个的生猛，一旦动起真格，基本没他什么事儿！ 虽然这样想，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凌歧动作更快。 另一人仍在战斗中的居民看着像是学者，动起手来却比铁匠更加凶残。 他的武器是一柄钉锤，和普通钉锤略有区别的是，那根材质未知的金属钉锤尖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钉刺。 一根根巴掌长的钉刺，成片竖在钉锤头上，看着很喜感，就像是钉锤顶了个爆炸头。但当它挂满血肉内脏，又直让人心底发寒！ 几处战斗，就他这里搞的最血腥，拖得最久。肠穿肚烂是文雅的，一个抱着脸倒在地上挣扎的红袍刺客才叫凄惨，简直就像刚滚过钉板的肉猪。第四十九章兄弟会？！ 敌人的惨叫似乎让那个外表文雅的学者更兴奋了，凌歧还没有来到这人身边，在一支支铁箭的牵制下，满脸血污的学者已经连连爆发，很快结束了战斗。比起他那两个同伴，这人明显还有余力，只见他把手上钉锤一甩，颇带喜感的尖刺立刻尽数缩回，武器直接变成了一柄普通的钉头锤！ 最后，只剩下两个及早抽身的黑衣人，扶着另一位被铁匠砸飞、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的仁兄，被众人围困在中间！ 局面已经很明显了，三个修道院原住民战力大损，红衣刺客全灭，黑袍人伤亡过半，凌歧这边也拖着一个重伤号，但主要战力还在。 总体来说，显然是正义方稳占上风，光明即将战胜邪恶，这还没算尚未露面的刀锋大师迦斐尔！ 明明势弱，剩下的那几个黑衣人却并不慌张，反而有些猖狂的味道。 “桀桀~咳咳~小子，咳咳~还有你们几个，交出帝王护符，咳~否则死！” 那个被人扶着，骨头都碎了一半的黑衣人阴阳怪气的说着。 他边说边咳，整个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偏偏语气如此强硬。 凌歧讶然，正待反唇相讥，可惜还不等他出言讽刺，那人接下来的话，另众人面色剧变！ “桀桀桀~咳咳~杂碎们，不要试图反抗，我黑暗兄弟会想要的东西，咳咳，从来没有失过手！” 黑暗兄弟会？！ 听到这个名字，凌歧脸色顿时起了变化，就连他这个外来者，在尼古拉的熏陶下，也对本世界大多数势力有了一个笼统的认知！ 这么说吧，如果将先前差点令他的队伍分崩离析的黑弓强盗团比成一条瘸了腿的野狗，黑暗兄弟会就是传说中的上古凶兽。 这个横跨整个大陆的刺客组织，是黑暗势力真正的王者，已经有数个纪元的漫长历史，历朝历代的皇帝成功被其刺杀的尚不止一人，当真是暗藏屠龙奇术。 这个组织的王牌杀手，每一个都是刺杀大师，至少在潜行和剑术这两个领域是当之无愧的大师级。 甚至就连各行省的分会中，也不乏潜行大师、剑术大师。 这里的所指大师可不是安托瑞尔这种靠着魔法装备堆出来的伪大师，而是真正在第四十九章兄弟会？！ 该领域站到了人类巅峰程度的强者！ 尤其可怖的是，传说这个组织的领袖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个唤作“夜之母”的神灵！ 在这个世界，虽说神祗已经很少直接现身干预凡尘，但有限的帮助还是能给予的，特别是那些热衷于在人间传播信仰的存在。 传闻，在这个组织里，每一代都有一个十分特殊的人物——聆听者，每一任聆听者都是夜之母的宠儿，能够有限借用夜之母的神力！ 当然，这只是传闻。 不论如何，黑暗兄弟会早已成为一个连皇室都不想随意招惹的对象，各地伯爵更是谈之变色、闻之心寒。 甚至在一些地方，比如黑暗兄弟会设立了重要据点的城市，该地伯爵非但不敢清剿，还要下封口令，为其掩护！ 声名狼藉能到这种程度，成为恐惧的代名词，连憎恶都要被恐惧压制，黑暗兄弟会可以说是空前绝后。 在黑暗世界唯一能和兄弟会分庭抗礼的，只有盗贼工会，可惜盗贼工会的性质和教条，注定了在散播恐惧这一领域，他们拍马不及前者。 只要黑暗兄弟会的高层随便说句话，能止小儿夜哭的食心者就得乖乖放下他最喜欢的血食，趴在地上吃屎！ 听到黑暗兄弟会这几个字，不同于另外几人的惊惧，凌歧震骇过后，下意识的瞟了眼安托瑞尔。 这个女孩... 安托瑞尔明显愣了一下，而后和旁人一样皱着眉头打量起全身都包裹在黑色劲装下的三人。 只是她的目光逐渐生出一丝古怪，而后变作恼怒、残忍，最终化为死水般的平静。 这些表情在她脸上一闪而逝，除了凌歧，没有人看到。 第五十章 迦斐尔 第五十章迦斐尔 “吱呀~” 就在院子里的气氛有些冷场的时候，某间尖顶阁楼上，忽然传来窗子被风吹动的声音。 那扇窗户，从最初就打开着，黑洞洞的窗口，不正是先前引起安托瑞尔警惕的祸首！ “砰！” “砰！” 两声闷响，一黑一红两具尸体直接从七八米高的窗口被抛了出来，落在地上，摔成一团。 对面三个黑衣人见状显然吓了一跳，那个前一刻还无比嚣张的家伙，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咻！” 剧烈的破空声传开，乓的一阵巨响，一柄足有两米长、尺宽、指厚的青黑色重剑飞出窗口，径直落下插在那具被血染透的黑衣人尸体上，几乎将整具尸体自腰部截成两段，深深插进了泥土！ 铛！ 那个骨头碎掉许多的家伙，居然被吓得把武器都落在地上，他的同伴立刻弯腰帮他捡起，却难掩自己眼中的慌张。 不难发现，这几人看着那柄青黑色的巨剑，分明都在发抖，两股颤颤！ 凌歧不禁哑然，这算什么？这就被吓破胆了？ 这些人身手不弱，比红袍刺客都要胜出几筹，加上他们前一刻态度还那般强硬，怎么看到一具尸体，一件死物，就都成了小鸡子。 身边李奥惊疑不定的低语，似乎解开了凌歧的疑惑。 “这柄剑...” “难道是——” “嘶~” “难道它是、碎骨者·潘德拉斯！剑术大师、黑崖·真治赖以成名的传奇重兵！”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死掉的剑术大师就不再是大师，只是一具死尸。 凌歧对什么黑崖·真治，没有半点兴趣，听都没听说过这号鸟人。 歌丹·真治倒是知道，据说是百年前的一位英雄人物，也是一名剑术大师，可惜在攻城时被兽人高手集火轮死了！ 倒是那柄青幽幽、黑漆漆的巨剑，充分引起了凌歧的觊觎！ 碎骨者·潘德拉斯！知名传奇武器！仅次于神器！第五十章迦斐尔 什么是传奇，人类技艺所能达到的巅峰那就是传奇！人类所能锻造出来的最强装备也是传奇！ 碎骨者，三邪剑之一，已知附带魔法效果——撕碎！碾压！ 吸魂！嗜血！碎骨！三邪剑中，除了吸魂剑安博瑞尔是公认的神器，其他两柄都是由人类工匠打造，价值连城！ 放到整个大陆的历史上，或许除了经久不衰的神器，所谓传奇已经淘汰掉太多。 但若将古代历史缩至近代，千百年来，除了三大邪剑之二，泰姆瑞尔公认的新生传奇武器不会超过三十件！ 三十件，听起来不少，放到整个大陆，好比沧海一粟。 实际上，按照凌歧的估计，这玩意儿最少也相当于一件中级天生魔法物品！更可能是高级货！ 想要把武器锻造成堪比高级天生魔法物品的传奇，耗材无以计数！ 比如锻造过程曾被公诸于众的嗜血剑，在打造之初，除了作为主料的血铜，更耗费了整整九十九颗吸血鬼的獠牙、几公斤的吸血鬼灰烬，这些都是极为珍惜的魔法材料。 每个吸血鬼死亡，大概会留下二十克左右的灰烬。而只有吸血鬼中的长者，才会在死后留下獠牙。 所以，这柄剑除了本身价值千万的血铜，更是用吸血鬼一族的生命精华去填补能量上的空白。 可以说，这柄剑从根本上就是由血之一族祭成，一个种族的价值该如何去衡量？ 可惜，正因为这样，剑成之日，嗜血者·莱恩萨尔直接受到血族余脉的诅咒。 那些地下老鼠首次拼死站到阳光中，公开声称对此剑的禁令，必将用铸剑者、持剑者全族的鲜血洗刷种群的耻辱。 他们在今后的几百年里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目前嗜血剑已经下落不明，最后一任持剑者叫做凯恩，是个黑精灵武士，本身有着大师级剑术水准，在三十年前的一个夜晚，被近十位吸血鬼长者生生格杀，满门都遭到血洗。 若非嗜血剑残绕了太多吸血鬼的怨念，血之一族根本无法拾取，这剑也不会屡次流落在外，早被吸血鬼们放到族内圣地之中。 但这种东西，就算遇到，又有多少人敢拿？第五十章迦斐尔 相较起来，碎骨者就要正常许多，虽然名声远不若另外两柄邪剑响亮，但也没听说有什么禁忌。 而且，不管怎么说，传奇武器就是传奇武器，堪称神兵！ 迦斐尔的先声夺人直接为这次袭击写上了句号，以势压之的确能令敌人生不起反抗之心，这也是不教而屈人之兵手段吧。 凌歧死死盯着那柄重剑，已经开始考虑放弃昨夜订下的计划、故作清高的打算，改为主动索要报酬。 一袭清瘦的身影兀然出现在窗口，先是扫了扫院子中央倒在花坛里的尸体，眸子里闪过一丝哀伤，而后依次扫过凌歧众人，只在安托瑞尔身上停了一瞬。 这人的目光如有实质，明明没和他对视，凌歧却觉得肩上一沉，骇然收起了种种龌龊的心思。 李奥放下了长弓，不再戒备。 安托瑞尔松开双臂，两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指尖下意识搭上了匕首柄端。 当迦斐尔将目光最终定格在三名黑衣人身上，那几人立刻恭恭谨谨的站好，就像是等待老师训斥的小学生！ 凌歧见状，瞳孔不禁微缩。 “这样的男人！他就是迦斐尔？！” 他明显感觉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比起凌歧的惊悸，安托瑞尔的警惕，其他人但凡被迦斐尔的目光扫过，无不自动散去敌意。 这并非是受到了对方光伟正的感化，而是源自生物本能对天敌的畏惧，就像兔子永远不会对老虎张牙舞爪。因为在那种情况下，只要生出一丁点不敬，立刻就要引来灭顶之灾，灰飞烟灭！ 好一个迦斐尔！好一个刀锋大师！ “带上碎骨者，交给真治的后人，我等着他们来复仇。” 迦斐尔站在窗前，冷冷说着。 他的声音空洞，就像是从九天之上传来，隐隐又含着肆虐冰风般的冷冽。 那三个方才还无比嚣张的黑衣人，闻言如蒙大赦，屁都不敢放一个。 其中一人几步上前，双手握住剑柄，费力从黑崖·真治的尸体上拔起了碎骨者，而后在另一人的帮助下，这才艰难的固定在背后。 他又对着尸体多看了一眼，目光中闪第五十章迦斐尔 过一丝犹豫，但见迦斐尔没有发话，也不敢多停留，转身就走。 其他两人也是一样，黑崖·真治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应该很高，却连提出收尸的要求都不敢，灰溜溜走了。 几人路过凌歧一行身边时，凌歧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哼！” 他心中不甘，不但是由于同碎骨者失之交臂，更是对迦斐尔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感到厌恶。 他们这些人打生打死，这厮出场说几句话就算完事儿，这算什么，他们可不是他的下属！ 除了碎骨者，另一个黑衣人身上的奇兵早就被他看中，这时却平白让嘴边的肥肉插上翅膀飞走！ 也许这几人在刀锋大师眼里比蝼蚁强不了多少，或杀或放不过一句话。也许他真已经到了心无挂碍，无贪无念的崇高境界，但总该考虑别人的感受吧。 犹豫再三，凌歧终是没有突下杀手。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在刀锋大师面前，所有人都是弱者，包括凌歧，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 居高临下，迦斐尔深深的望了凌歧一眼，淡淡道：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帝王信物的气息，带着你的同伴上来吧。” “约翰，将凯尔安葬，迟些我会为他立碑。其他尸体，也都收敛起来烧到。” “詹姆斯，带卓克和那位中毒的先生去祷告厅，圣坛的力量会帮助他们恢复。” 三言两语，迦斐尔安排好了琐事。 只见那个恢复了少许体力的年轻铁匠朝着花坛走去，叹息着背起花坛里的尸体。 学者模样的中年则扶起已经从昏迷中苏醒的守门老头，并且示意卡拉扶着莫提跟上，接着便走向某栋圆顶的建筑。 卡拉急急忙忙和凌歧告了声罪，扶着莫提追了过去。 凌歧叹了口气，朝着身边二人使了个眼色，走向了迦斐尔所在的房子。 走进屋子，温暖的和风驱散了屋外些微的寒意，右侧壁炉中正燃烧着微弱的火焰。 正面是一个被楼梯隔开的长厅，原本大概有二十多米长，五六米宽，现在直接分成了两个**的部分。 其中右边空间略第五十章迦斐尔 大，里面摆着一张张椅子，正对是一小块画板，上面挂了一幅地图，标注着某种凌歧看不懂的文字，看起来像是作战会议室。 左面则是一个偏厅，面积只有右边的一半，匆匆一眼看过去像是餐厅。 整个屋子都分部的井然有序，虽没有太多的隔墙，却又能让人轻易的分辨出一个个作用不同的部分。而且这间屋子的层高不低，足有四五米，就算摆上很多东西，也不会给人压抑的感觉。 “吱嘎~” “嘎吱~” 踩着木质的楼梯，三人目不斜视，次第上行。 第五十一章 奖励 第五十一章奖励 来到二楼，屋内空间浑然一体，干脆已经没有楼梯隔墙之类，唯独角落里排着一列往上的悬梯，整齐的钉在墙上。 下行的楼梯，出口一侧敞开，其他三面都有镂空的护栏扶手，也不高，不足一米。 两排长长的护栏，正好将屋子简易的划分了一下。 左侧狭窄部分是个卧室，装饰简单，但很干净。 右侧是一个类似书房的环境，正东位摆着书桌，放了靠背木椅，侧面贴墙立着几排书架，书籍满满，另外在桌边地上还放着一口储物箱，有些老旧。 迦斐尔就坐在书桌后面，微笑的看着几人。 凌歧蹙眉，这样的布置、环境，对于刀锋大师而言，未免过于简陋。 这固然能说是一种生活态度，彰显出迦斐尔非同寻常的品质，可惜对凌歧而言，这绝非好事。 而且方才明明看到迦斐尔将尸体扔出屋子，怎么一路走来都没见着血迹，亦无打斗的痕迹。 凌歧鼻子抽了抽，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 他眸子一凝，辨出气味是从头顶传来，抬眼一看，除了老旧的天花板，想象中的破败血渍全无，顿时有些惊疑！ 方才外面刀光剑影，热闹喧哗，没有听到屋里的打斗声也就罢了。 可看那柄碎骨者，凭其长度重量，施展开来拆房推墙都是等闲。 现在这情况，分明那什么剑术大师就是被迦斐尔碾压致死，连招术都没来得及展开！ 否则要是势均力敌，就算战斗局限在某个固定的范围，那地板也该千疮百孔了。 木头总不能比铁块更硬，传奇武器碎骨者可是连钢甲都能碾碎的！ 那个男人究竟有多强？ 凌歧低下头来，没有去看迦斐尔饱含深意的目光，心中再次生出这样的疑问！ 迦斐尔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眼前三人，耐心十足。 若有所思的凌歧，一脸淡然的少女，满脸恭敬的木精灵，他不禁翘起了唇角。 “楼上是练功房，平时我就在上面修习剑道。方才，有两位老朋友来访，想称量称量我的本事，看看这些年来我的身手是不是退步了，于是我也只第五十一章奖励 好恭敬不如从命。” 迦斐尔双手十指交叉，两肘支着桌面，身体微微向前。 木精灵和凌歧都没什么感觉，安托瑞尔稍稍退后半步。 迦斐尔似有意似无意的瞥了瞥她，而后将目光转向凌歧。 “其实我很好奇你的来历，我查过你的资料，你的过去毫无破绽，可过去的那个你，却从未展现过任何领导或是战斗方面的天赋。” “而且以你的身份，好像也并不太适合参与到皇室的事务中。” 这个男人胸有城府之深，明明只是交接个任务，却对任务内容闭口不谈，净扯别的。 凌歧心中微微一紧，他总觉得这个迦斐尔话里有话。 来历？过去？还资料档案？什么意思？莫非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他”这么一个人？ 身份？又是什么身份？囚徒？还是另有所指？ 凌歧一头雾水，却对迦斐尔明显轻佻的态度很是不爽，本能的感到难缠。 交任务就交任务，瞎扯你个鬼啊！ 对于这种情况，凌歧当然有自己的应对办法。 他揉了揉面孔，充满善意的笑了起来。 接着，他的笑容僵在脸上，表情瞬间冷了一下。 他看到迦斐尔戏谑眼神，看着他完全就像是在看一只自作聪明的猴子，表演着拙劣的把戏。 凌歧目光微垂，很快又再度挂起笑容，这一次，却显得过于公式化。 就在他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时候，神秘声音再次给出了提示，令他心中怒起，基本放弃了和迦斐尔套套交情的打算。 “警告！警告！目标人物正在对你使用某种心灵探测技能，请注意言行，请注意言行！否则可能影响到正常任务进程！” 这人，当真不可理喻！ “这是帝王护符，陛下临终前交给我，并且同时赋予了我某个神圣却令区区在下都觉得有些费解的任务。” “当然，从目前来说，我的任务就是带它来找你，完成陛下的遗命。也许，你能告诉我下一步究竟该做什么。” “至于我，只是一个适逢其会的普通人。我其第五十一章奖励 实没什么拯救世界的雄心壮志，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光明被黑暗侵蚀。” “我虽然没有太强大的力量，但也愿意为了正义添砖加瓦。” “基本就这些吧。” 凌歧淡淡说着，坦然和生硬的口吻甚至令身边两人都有些诧异。 他默默地看着迦斐尔，目光中毫无惧意，坦诚和疏远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简直就像是审讯室里“坦白从宽”的典范。 迦斐尔皱了皱眉头，淡定的表情第一次出现变化。 他分开双手，一只手摆在桌上，另一只手扶着额头。 他用左手食指敲打着桌面，足足七八分钟，这才摇着头恢复了最初的从容洒脱。 “我对先前的行为感到抱歉。” 先是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这才接着继续道： “那么，我们接着来谈谈关于任务和报酬吧。” 迦斐尔提出一些自以为可以缓和气氛的话题，实际上他的谈笑风生也的确引起木精灵的共鸣。 可惜正主此刻早就转移了注意，先前的恼怒被狂喜替代！ “叮！目标解除了对你的锁定状态，他将不能再读取你的思维波动。” “叮！特殊任务：传递护符（难度一般）完成。该任务为特殊连续任务，目前累计完成阶段：一。目前累计可选择领取奖励：1、携带任意一件特殊物品离开这个世界，包括并不限于装备、药剂、书籍、工具。2、保留任意一种特殊技能离开这个世界。3、指定任意一个友好度大于或等于95的好友成为追随者。4、随机获得一样本世界特产物品。5、固化习得本世界大多数语言、文字。” “以上任务奖励目前只能任选两种领取，亦可放弃本次领取机会，继续完成该系列任务，触发下阶段奖励。” “重要提示：若要选取奖励，请在完成主线任务回归前确认。未能及时确认，则默认保留任务阶段，暂时放弃领取阶段奖励。当被选者再次进入本位面或相关延伸位面，被保留阶段任务可继续进行。” “重要提示：相关连锁任务尚未开启，任务关键目标对你的好感度过低，可能会导致某些异常情况出现。” “重要提第五十一章奖励 示：阶段任务的最终目标有且只有一个，由于最终任务难度过高，是以分段式发布。认清最终目标，直接完成末段最高难度任务，可跳过正常阶段流程，获得最终奖励。” “注意：该奖励仅为最终任务步骤奖励，非累积奖励。” “最佳累计奖励：完成所有任务步骤，累计领取奖励次数（零），累计任务失败次数（零），则可获得该连锁任务最高奖励。” “注意：阶段任务完成后，亦可分次领取奖励，不影响后续阶段任务正常进行，亦不影响后续任务奖励的累积、领取。” “每次确认领取，则先前累积奖励段数清空。” 第五十二章 怒火 第五十二章怒火 凌歧已经彻底被狂喜包围，要不是神秘声音在公布奖励后连续几个重要提示，也许他都会开始得意忘形。 物品保留奖励！技能保留奖励！追随者奖励！知识奖励！ 除了第四条可选奖励不太清楚有什么用处，其他无不有着极大好处。 也许换做一般人，第四、第五条可选奖励完全会被无视，本土特产什么的，听着就很坑，更别说当前世界语言文字，离开这个世界以后，又有什么用呢？ 然而既然这是神秘声音给出的并列奖励选项，而非附加，那么就意味着它本身的固有价值和前者是相当的，区别只因人而异！ 语言可以衍生，文字也一样，它们是知识的载体，是文明进化的基石。 更别说某些语言和文字，直指大道，天然就代表着规则意志，诸如神语、魔言，在大多数类世界都是通用的。 理论上多元宇宙世界中，任意位面的生命形态、物种形态都可能天差地远，更别说语言文字。 可实际上当多元宇宙的概念加入平行空间去诠释，那么其实某种生命能够融入的，必然不会是截然相反的世界，只能是类世界。 诸如以人类的视角、理解模式，他们所能“穿越”的世界，必然也是“类规则”的有形世界，因为局限于“人”的理解能力，几乎所有“逆规则”的世界都是无法识别、难以感知的。 把人丢到那样的世界，要么代表“新生”，要么就是“终结”，总之，这一切都和为“人”的固有概念无关了。 至少凌歧认为，就算神秘声音再如何神秘，也不可能直接把他扔到一个“逆规则”的世界，这也是他来到这里以后，没有为周围和中古时期西方世界雷同的氛围过于惊讶一样。 任何在理论上他能够生存的世界，这些世界之间必然有着某种基本的联系，甚至也包括语言、文字。没有找到关联不能说明这些关联不存在，只是他个人的知识储备量还不够。 比如一个对西方完全没有了解的人，穿越到另一个和西方中世纪类似的世界，这能说这个世界和他原本所在世界毫无联系吗？在他看来也许是这样，实际只是他的知识积累太过匮乏罢了。 凌歧敢以正常的视角去观察这个全新的世界，一方面是习惯导致，另一方面也有这样第五十二章怒火 的原因。 真正的“逆规则”可不是“混乱”“无序”“颠倒”那么简单，至少后者的概念还是可以被理解的。 当然，以上都只是凌歧的猜测，实际情况如何，大概只有等回到轮回空间才能弄清楚了。 其实语言和文字的奖励还不光是知识的储备，单单掌握那些他完全看不懂的文字这一点，就能让他对这个世界的适应能力大幅提高。届时，每一本书都将给他带来大量的讯息，而非如今什么都要靠语言交流，对于阅读基本抓瞎。好容易跟着尼古拉半蒙半学弄懂一些字符的意思，连起来还是不怎么理解。 凌歧忍住立刻选择奖励的冲动，他还想看看当奖励累积到第二阶段后究竟有多么喜人。 他更深刻的了解到神秘声音为何让他珍惜第一次轮回的机会，这个世界虽然危险，可大多数危险并不会无厘头的找上门来。基于“简单”的主线任务，他所能收获的，无疑已经足够丰盛。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凌歧暗暗对自己说，终是将注意力转移到迦斐尔身上。 “那么，交出护符，拿上箱子里的报酬，你们可以离开了！” 迦斐尔的长篇大论恰好到此为止，实际上凌歧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他默默等待着神秘声音给出下一阶段的任务提示，结果就像早已给予的某条重要提示一样，迦斐尔根本没有发布后续任务。 凌歧脸色不禁冷了下来，但为了不触怒迦斐尔，他仍是忍着怒意靠近摆在桌边地上的木箱，躬身将它掀开。 噌！ 凌歧面色遽然涨红，而后变得铁青。 他几乎想直接把箱子搬起来砸到迦斐尔的脸上，你母亲的是在打发叫花子？！ 哐当！ 一件普通的半身锁甲被凌歧拿出来，随后又扔了回去。 接着是铁锤、有些生锈的匕首、其他一些陈旧的装备！ 检查过最后一样东西，甚至包括箱子本身，神秘声音都没有给出半点提示，这说明这些并不是蒙尘的明珠，而是实实在在的石头！ 看着箱子里总价不会超过三个金币的垃圾装备，就连原本对迦斐尔恭谨有加的李奥，脸色都阴沉了下第五十二章怒火 来。 哐！ 凌歧合上了箱子，起身走到桌前，居高临下看着迦斐尔，勉强笑道： “迦斐尔大师，您大概是误会了什么，我是接受了陛下的任命而来，不是为了报酬。我想，在接下来的任务中，我们应该...” 凌歧还未说完，就被迦斐尔无理的打断。 “接下来的任务，将由刀锋卫士一力完成，拯救世界不是平民的责任！” 前一刻还对凌歧一行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满脸春风。 下一秒说翻脸就翻脸，迦斐尔的性格未免太恶劣了一些。 “哼！” 安托瑞尔一声冷哼，端坐桌后的迦斐尔眯起了眼睛，凌歧身形骤动，拦到两人中间。 他将刀锋大师冰冷危险的目光遮住，同时也挡住了少女出手的路线。 “难怪陛下临终前还多提了一句，我只当是——” “呵，倒是我对刀锋大师的期望过高了，果然还是陛下独具慧眼啊。” “迦斐尔，你很好！护符给你！我们走！” 凌歧冷漠的说完，一把将帝王护符扔了出去，声音低沉的犹如寒冰。 迦斐尔接住了护符，眉头微蹙。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凌歧，不仅仅因为他最后说的那番话，更因为到手的护符居然是真的，这个男人竟然没有搞鬼！ 他其实很想问问他的老友究竟还说了什么，也想弄清楚这个心底充斥着浓郁黑暗的“不可控因素”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惜，比起心中的好奇，他更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至于把这些人都扣下，就算在凌歧冷言冷语过后，迦斐尔也从未生出过这样的念头。以他的身份、凭他地位，他不会、更不能那么做。 不管那个男人的来历有多大问题，不管是他先克扣了他们的奖励、还是他们本身就抱着某种不纯洁的目的到来，至少他们现在还处于同一阵营，对同一阵营的人出手，这不是刀锋大师该做的事。 带着两人，凌歧转身便走，毫不迟疑。 他并不担心触怒那人后就会走不出去，简单的接触，他就对迦斐尔这个人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第五十二章怒火 他也不是没想过把假货扔给迦斐尔，毕竟带着真货也只是为了完成神秘声音发布的任务，而非皇帝赋予的使命。 果然，任务提前完成，任务要求只是将帝王护符带到迦斐尔这里，亲手交给他是老皇帝的遗命。 可惜迦斐尔居然能辨出帝王护符的气息，这是始料未及的！ 看来完成任务并非是为了“剧情”能够完美的衔接，而是达到任务要求的目标。 偏偏很多时候，这其中似乎并没有太大的空子让人钻。就像这一次，当面对面，迦斐尔要求获得护符，而双方力量不成比例时，凌歧根本没有反悔的余地，多余的行为只会自取其辱。 当然，一两次的特例不能说明问题。 也许达成任务不仅仅是要完成任务内容字面上的意思，毕竟词义也可以有很多种解释。 那么，假如这只是一次例外，甚至藏有深意。 比如重要提示关于连续任务可能提前终结的告知，比如神秘声音对于初次轮回的任务难度修正，比如—— 一切就必须重新考虑。 此刻，凌歧怒火中烧，一时间却理不出头绪。 就在他离开那栋房子后，他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李奥还冷着脸耿耿于怀。 第五十三章 心思 第五十三章心思 不长的时间，在祭坛圣光的帮助下，莫提奇迹般的复原了。至少他体内的毒素已经净化干净，这时正和卡拉迎面从教堂里走出来。 如此效果，却是比乌木指环自带的治疗法术强出不少。 本来教堂里的牧师也有着瞬间治愈伤势的能力，但必须是正式的牧师，这种人才寻常一个教区都没几个。 而有人主持的祭坛，同样有着类似的功效，可以用来净化剧毒和疾病、治愈伤势，这要常见的多。但其强度只相当于初级的治疗魔法，而且每次使用都要消耗大量的储备能量，且必须有同源信仰支撑，才能享受治疗，不是人人符合标准。 对于莫提姐弟的信仰凌歧无心过问。 见着无事，他招呼了二人一声，只是淡淡的朝着热情的学者点了点头，一行人便扬长而去，弄得想要表达善意的中年学者目瞪口呆。 路上，马蹄扬起四溅的灰尘，莫提跟在后面呼哧呼哧的小跑着，并不落后。 驱净毒素，他的体能已经开始恢复，越跑越精神。 不得不说，这厮的体力属性的确不低，就算不如那一身蛮力，也至少也在普通人两倍左右，这种体质那么容易中毒，实在令人费解。 凌歧心有疑虑，也知道这种私人问题最好不要过问，只得沉默。 卡拉姐弟对修道院的居民还是很有好感的，见着主雇似乎和那些人产生了矛盾，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奥早就把凌歧看成了好友、主公，却是没那么多顾忌。 “哼！大人，那个迦斐尔未免太过分了，大人是陛下遗命钦定的神器护送者，显然是寄予厚望，他身为刀锋大师竟然如此轻慢。” “我先前在科洛尓就听到一些流言，陛下和皇子们同时遭到刺杀，刀锋卫士难辞其咎，甚至...” 这时候，皇帝遇刺的消息已经传扬开来，而且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动下，舆论正向着不利于刀锋卫士的方向发展。 虽然没有刻意去打听，耳力过人的木精灵依旧得到了比旁人更多的“情报”，市民们的窃窃私语瞒不过他的耳目。 当然，由于消息的传播方式毕竟有限，以致大部分消息的流传速度都较为缓慢，这时有几条更劲爆的新闻已经在帝都的街头巷尾第五十三章心思 传开，引起了大量争议，凌歧等人却是不知道的。 至于某些利用魔法途径提前获知全国各地情报的上层人士，基于种种或善或恶的用心，除了真正的心腹，对外界一致守口如瓶。 凌歧骑在马上，已经换了件外袍的他，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城廓，淡淡笑道。 “刀锋卫士的忠诚，我还是比较相信的。” “毕竟当我和陛下共同抗击邪恶的时候，陛下身边护翼的那几名刀锋卫士也尽能忠于职守。” “可作为刀锋卫士的实际领导人，迦斐尔这种做法，的确让我心疑。” “其实我本人倒没什么，金钱财富之类，如何能入我眼。” “然辜负了陛下的嘱托，却让我心生不安。” “而且，你们跟着我千里迢迢从帝都来到这里，不提经济上的回报，毕竟都是为了同一个正义的目标，怎么能被这样轻慢的对待！” 凌歧愤愤不平，他的话不可谓不险恶，毕竟他本身也是别有用心的一员，根本没把老皇帝的遗命当回事儿。 但一来亲疏有别，周围这些人显然更认可被赋予了“神圣使命”的凌歧，至少这样一来他们同样与有荣焉。 二来这时民间的舆论风向倾斜，刀锋卫士的确被推到了风尖浪口上。 他们的失职、他们的沉默、他们的不作为、他们对待有功之人的态度！ 什么狗屁的迦斐尔，不过是一个老而昏聩之徒罢了！ 想来如果凌歧护送帝皇护符这件事被公开，迦斐尔肯定会再次受到非议。他可能看出了凌歧身上某些异常和野心，在外人眼里却变成形迹可疑、赏罚不明！ 为了弘扬正义推辞奖励不受这叫高风亮节，可做了正义的事情得不到应有的赏识，反而被慢待，这就叫是非不分！ 凌歧简简单单一番话，立刻引起了共鸣，就连本来对修道院众人心存好感的莫提姐弟，都觉得迦斐尔实在可恶，不但剥夺了他们应得的奖励，甚至包括荣耀，那才是诺德人最在意的！ 几人中，也唯有安托瑞尔，始终异常平静。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托瑞尔淡淡问着，其他人全都将目光看向第五十三章心思 凌歧。 凌歧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城廓灰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可以不在意自已应得的奖励，甚至包括荣誉。” “但是，我却不能将陛下的遗命弃之不顾，这是我亲口承诺过的。” “所以，这件事情不会到此结束！” 凌歧长长的吐了口气，像是在宣泄心中的愤懑。其实他心底早已平静，平静的宛若一潭死水，一潭足矣把大陆都沉没的死水。 “啪”的一声，凌歧抖了抖缰绳，策马加速。 “走，先回科洛尓再说，迦斐尔的态度，总让我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莫名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一行人速度顿时加快，背着初阳，绝尘而去。 与此同时，维农修道院中，依是那栋阁楼，迦斐尔坐在桌后，静静的翻看着一份厚厚的卷宗。 卷宗的首页写着一个名字，泛黄的纸张边角有些褶皱，像是年代已久，最近又常被翻阅所致。 “呵！命运之子？救世主？” 他冷冷的合上卷宗，啪嗒一声丢到身边的火盆里，炭火渐渐将纸张边沿烤的焦糊。 “我从不相信命运！” 起身，径自离去。 迦斐尔手里紧紧握着帝王护符，身上缭绕着某种莫名的气息，让人觉得他就像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袍子，身形显得清瘦，却极为高挑。 他的年纪看上去大概四五十岁，再一看又像是三四十，再一看，眉宇间又仿佛沉淀了岁月沧桑的痕迹。 他的五官平凡，又给人不平凡的感觉。 他只是简简单单一站，就让人无法忽视，又让人难以直视。 他的背影被窗口透进来的日光拉的老长，整个拖到屋子的角落，火盆也被影子遮住。 盆里的火焰渐渐变得炽烈，火炭上的卷宗熊熊开始燃烧。 “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 卷宗首页的字迹，随着火焰扭曲，渐渐模糊。 第五十四章 变化 第五十四章变化 千里之外，帝都东方的夏丁赫尔城南，距城大概不到两天的路程，有个叫做阿瑞斯的湖泊。 湖泊面积不小，占地数十顷，湖边景色优美，湖光山色交相映辉。 可惜这里的位置已经深入密林，瑰丽与危险同在，否则必然是一处远近闻名的景点。 正对湖泊面朝夏丁赫尔的方向，有一座小山，小山上，一扇掩在草丛里的木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砸开。 木门周围遍布了大量血迹，山洞里传出一阵阵腐臭，将周围美好的景致破坏殆尽。 沿着入口蜿蜒的隧道，穿过几个大小不一的密室，直至地下百米深处，阿瑞斯湖泊正下方，有一处天然的大型岩洞。 岩穴四面都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在原本的基础上又生生被扩大了一圈，形成了一座宏伟的地下殿堂。 宽敞的地宫大厅，此时躺满了一地的尸体，其中有的罩着单薄的红袍，有的披着坚实的青黄色鳞甲，显然分属不同的阵营，看着却像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若非如此，岂会没人收尸？ 殿堂深处中央位置，是一座拔地高出周围三四米的平台，呈梯形，足有百步见方，正好和岩穴另外三面突起在石壁上的檐崖守望。 梯台正中偏后、立着一座巨大狰狞的魔神石像。 石像高达十米，形象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有四臂，也不知是湮灭位面哪一位大君。 可惜这座气势磅礴的石像已经残破，恶魔右侧两条手臂齐根而断，断裂处显示出一些焦黑的痕迹，底下有许多石块石屑。 魔像前有一排被砸烂的石棺，石棺后面是一个倒在地上的柱形祭坛。 破烂的石棺前，正跪着一个光头的红袍人，像是在忏悔。 他低着头，看不清样子。 再仔细一看，这人哪里是在忏悔，他分明早已失去了生命的痕迹！ 一柄剑自他腹部斜着朝上刺出，从背后露出一大截染血的剑尖，血迹干涸，在地上浸了一滩暗红。 他明明已经死了，却偏偏让人第一眼看去，只觉得他是在忏悔、在愧疚。 他似在无声的祷告着、祈求着、忏悔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第五十四章变化 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只是期盼能够获得宽恕！ 他的姿势，也恰像是在赎罪，以命赎、为己罪。 兀然，他的身上蒸腾起一股黑红相间的薄雾。 雾霾变幻不定，像是刚刚出炉的蒸汽，时而扩散、时而凝聚。 不知过了多久，那片烟霾愈见浓郁，红光淡去，黑暗显露，简直就像是一簇燃烧跃动着的黑色火焰！ 朦胧的雾气表面，也开始出现一个个半球形的突起！ 呜~咿~ 嘻~嘻~ 诡异的声音开始从黑雾中传出，就像是许多婴孩在里面嬉闹。 黑雾表面的突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越来越清晰！ 那竟是一张张拳头大小的鬼脸！ 无数的鬼脸，它们的表情各不相同，但都显得无比狞恶，尽展人性负面，状若嚎啕、似在哭泣。 它们带起一阵阵呜咽，疯狂的在黑雾内左冲右突， 它们就像是一群被关在牢笼里的暴徒，渴望着刑满释放！ 轰！ 嗡地一阵响动，黑红色的雾气剧烈膨胀，而后遽然收缩！ 刹那间，冲天而起丈高的黑炎，连同那无数张鬼脸，全都被吸进了黑暗中心那具俯跪着的尸体里！ 同一时间，那座巨大而残缺的魔神石像，黑色宝石镶嵌成的眼眸中，兀然闪过一丝猩红的光。 它咧开嘴，低头狞笑。 ...... “快报快报！黑马速递今日新闻！重大新闻！皇帝被刺案的背后！重大阴谋！” “卖报卖报！只要十塞普丁一份！今日又有重大新闻！皇帝被刺案阴谋之后续！龙骑之崛起！帝国龙骑已于十日前成功剿灭刺杀案背后的邪教组织！” 刚刚回到科洛尓城，归还了马匹，还不及商议计划，在各地平民间颇有盛名的黑马速度，继凌晨爆料帝国皇帝被刺案件“真相”之后，再次扔出重磅炸弹。 这回的消息，竟是连凌歧都不清楚的事件后续。 随手丢下一枚铜子，从身边走过的一名小贩手里拿了一张报纸，醒目第五十四章变化 的标题以鲜红的字眼显示着背后的血腥。 末日邪教？自称黎明曙光？总部已被攻破？首辅宰相策划、各地贵族全力支持的一次正义行动？大获成功？刀锋卫士拒绝参战？！刀锋大师迦斐尔的沉默？脱枷的猛虎？ 一个个劲爆的消息，经过艺术的加工，充分达到了幕后推手的目的。 就在几天前还被全国人民交口称赞的刀锋卫士，再次遭到质疑。 若非刀锋卫士盛名已久，积威犹在，怕是迦斐尔这个刀锋大师都要坐不住了。 便在这时，路边忽然冲过来一个小乞丐，在安托瑞尔身上撞了一下。 这个身手不见得比寻常刀锋卫士差多少的刺客少女，竟然没能躲开。 凌歧眼角余光瞥见，她手心里正拽着一张纸条。 有消息？！ 凌歧精神一震，他早就知道安托瑞尔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组织，甚至这个组织多半就是能止小儿夜哭的黑暗兄弟会！ 不论这个组织是不是黑暗兄弟会，以安托瑞尔的实力，能够培养出这等强力刺客的地方，就算不是兄弟会，也不会相差太远，否则哪来她一身黑暗兄弟会套装？不是领的就是抢的！ 这种组织，必然有着成熟稳定的信息渠道。 此等组织内部消息，可不是黑马速递能比。 安托瑞尔显然没有瞒着凌歧的意思，否则这个小乞丐根本不会出现，而她也不会露出破绽，就算凌歧再用余光瞟一百遍也一样。 勿需深想，不难猜测，只怕这个组织存了和他一样的心思，都有初步“接触”的意图！ 他敢把护符交给安托瑞尔去伪造，这本就是一种试探。 成功则后路一帆风顺，就算恶了迦斐尔，还有另一股强大的力量可以依靠，只不过意外断了任务罢了。 输了，就该考虑好好保命，等待回归了。 安托瑞尔带回了真正的护符，亦是一种回应，凌歧所期望的回应！ 现在，第二次回应来了！ 果然，安托瑞尔快步走到凌歧身边，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纸条，上面只有几个字！ “马丁·塞普丁！”第五十四章变化 马丁？！ 凌歧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是谁？ ......... 阴暗的环境，角落里略微有些潮湿的痕迹，凌乱的杂物上结着些蛛网。 周围是灰色的墙壁，泛着石质的冷硬。 这是一间占地不足两米见方的私牢，或者说是一个两米长，一米半宽，两米六高的大铁笼。 它就坐落在地下室的最里边，从外面看去，大半都被中间堆叠起来的杂物箱子遮住，只能看到铁笼栅栏的一角。 这是科洛尓城内西城区的一间民房地窖，只是谁又会在家里布置这样一个设施呢？ 良民肯定不会，也没有这个权利。 合法监禁是实地贵族才有的特权，因为他们甚至可以在自己的封地上制定法律、只要不和帝国宪法相冲突。 咔！ 杂物堆后，牢笼里传出一些动静，而后是男子低沉的呻吟声。 啪嗒。 那个被囚禁的家伙，似乎竭力翻了个身，而后又是一连串呻吟和剧烈的喘息，锁链碰撞摩擦发出当啷叮咚的声音。接着，杂物堆后的呼吸声开始变得微弱，动静也消失了，仿佛这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随着一番动静，那人的小半个身子终于从大堆杂物后面露了出来，透过一排排竖立着锈蚀的栅栏，可以看到一条毛茸茸的、穿着短裤、伤痕累累的大腿！ 居然是一个虎人！ 虎人又明显的抽搐了一下，接着不再动弹。 科洛尓城外西北面，有一片乱葬岗，没有人主动为它命名，它的种种恐怖传说却不禁而走，在城内传的沸沸扬扬。 乱葬岗外，有一片枯树林，和科洛文高地下的大森林连成一片。 但和郁郁葱葱的大森林恰恰相反，这里只有一大片干枯的老树。 一颗颗老树上，往日总是歇满了乌鸦，今天，这些贪婪的杂碎却稀疏了很多！ 不对！它们并没有异地觅食！ 就在树林深处，某棵不起眼的枯树周围，竟然围满了密密麻麻的食腐者第五十四章变化 ！ 嘎嘎嘎！ 难听的叫声吵吵嚷嚷，这些乌鸦密集的围绕枯树飞舞，仿佛为那棵枯朽的槐树点缀上了茂密的黑色枝叶！ 透过大片黑色的缝隙，依稀能看到引起红眼乌鸦倾巢暴动的罪魁祸首！ 那是一具被吊起来的干瘦尸体，尸体已经被啄食的惨不忍睹，累累白骨都露了出来！ 尸体脚下散落了不少零碎，有血肉、有碎布、还有一柄断裂的匕首、一张黑色的神秘卡片—— j·k。 第五十五章 计划 第五十五章计划 科洛尓，东城富人区，三层半的**洋楼，二楼布置奢侈的客房中。 凌歧一行来到了这个和他们中大多数人的身份都不相符的地方。 这栋占地超过五亩的豪宅，屋主署名梅伦·坎特，这个名字对外来人没什么威慑力，本地人却闻之色变。 吸髓者坎特，科洛尓城堡监狱典狱长，满手血腥的侩子手。 这个地方，是安托瑞尔提供的，但女孩习惯了低调，所以只是偷偷交代了凌歧一声，改为由他带路。 一众人却还以为是自家老板和这里的某个大人物认识，不禁对他更是恭敬。 由于先前的战斗中莫提明显吃了装备不足的亏，他以前特制的盾牌铁甲业已遗失。 到了地方，安排好各自住处，凌歧便让李奥带着两个诺德人出外采购、定制装备，资金还是安托瑞尔提供，凌歧没有半点犹豫的意思，拿来就用。 和安托瑞尔这种一身魔法装备的土豪根本没必要客气，况且以她的性格，你越是计较这些琐事，她反而越看不起你。 当然，凌歧让几个同伴结队出去，也不光是采购物品，更有支开几人的意思。 只留下安托瑞尔，是因为有些事情，实在不好让耿直的诺德人和倾向正义的李奥听到，友好度刷来不易，再好的关系也需要精心的维持。 “那么，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安托瑞尔明显不似表面单纯，一眼就看出了凌歧的企图。 凌歧走到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水，浅浅饮了一口，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大把“帝王护符”。 “真的护符绝对不能落在迦斐尔手中，国之重器，岂能轻易予人。” “不过，这人不愧为刀锋大师，的确很难对付，所以这件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反倒是这些赝品，加上我的‘身份’，很快就会起到巨大的作用。” 把玩着手中赝品护符，凌歧目光清冷。 安托瑞尔步履款款，同样在他对面坐下，皱着眉头，抬起左手揉了揉眉心。 “迦斐尔的确不好对付，帝王护符的事情必须先放一放。” “至于，这些赝品，还有你的身份？” 安托瑞尔显得有些狐疑。 在她想来，凌歧伪造帝王护符，也不过是想将假护符卖给某些有心人，比如迦斐尔，比如末日邪教，比如导致刀锋卫士英明尽毁的幕后推手，比如—— 凌歧将真护符直接给迦斐尔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不过联想起那个男人的恐怖，又觉得无第五十五章计划 可厚非。 造假，贩卖，牟取暴利。 他的计划无疑很不光彩，却颇有实施的价值，也不会过于得罪帝王护符真正的主人，甚至对于另一些事情，还能起到掩护作用。 她又怎么知道，这已经是凌歧十几天前的计划，早就被放弃掉。 面对更大的利益，穿越者完全可以无视一切规则，野心大到没边！ 凌歧侧过脸去，看着墙上挂着不知哪位伟人的油画，咧嘴笑了起来。 “我是林奇，那为什么不能是林奇·塞普丁呢。” 话落，只见他把手上的“帝王护符”直接挂在脖颈间，而后施然站起，在安托瑞尔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龙行虎步跺了起来！ 忽然，凌歧感觉到一阵眩晕，就像是被人用力在头顶敲了几下，神秘声音急促的警告声同时响起，很快便恢复正常。 “你不觉得，我比那个马丁更像遗落在外的皇子吗？” 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做着大逆不道的事，凌歧又接着道： “至于迦斐尔，他终究是个人。况且我们要的只是帝王护符，不是他的命。” “再说，就算护符真拿不回来也没关系。大不了，我这个‘皇子’以后避着他就是了。” 世界那么大，何处骗不得。 当然，装皇子也要有装皇子的本钱，更要有目空一切的胆量。 更重要的是，空手套白狼，一不小心就把自己送进了狼口，指望别人的“忠心”，还不如期待手中的实力！ 安托瑞尔脸色立变，豁然站起，开始在屋里踱步，时而审视着背手仰视故作高傲的凌歧，时而咬着嘴唇思量计较。 她一直以来都以平静示人，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态。 其实这也不怪她，冒充皇室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作为土著是根本连想都不敢想的。 这个世界可不只有人、只有皇权，神权往往更凌驾在皇权之上。 所谓皇族血脉，便是神的恩赐！ 帝国历朝开国皇帝，哪一个没有被至高龙神阿卡托什祝福过。 皇室本就是神血的延续，称之为神裔也不为过。 在这种情况下，和神权绑在一起的王权，必然会成为某个、某些神祗坚定的支持者，相对的，它同样会被神所庇护。 尤其本朝！神权更是达到了历史巅峰！ 获罪政权不可怕，这个世界限于底层规则，任何一朝帝国的力量都难以辐射遍布整个大陆，当前风雨飘摇的帝国更是如此。 以灰狐第五十五章计划 为例，犯罪者照样可以在政权的阴影中活得很滋润。 可要是得罪了神，那么，你今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当前皇室和历代最大的不同，便是帝国的第一任皇帝、塔洛斯，在建国以后，成功登上了神坛，生生将八圣灵易名为九圣灵，占据其一，在神的领域插了一脚！ 他可以说是人类封神的第一例，标准的封神典范！ 当祖神成了真神，神权对帝国的干涉力量无以复加！ 更别说塔洛斯的背后还站着曾经在凡人时赋予他特殊血脉、令之成为都瓦克因（龙语：龙裔）的时间龙神阿卡托什，九圣灵中公认最强的一位！ 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龙裔，都有阿卡托什赋予的血脉，罕有特殊。 也只有龙裔才能使用时间龙神制造的帝王护符！ 伪造帝王护符，假冒皇室后裔，在此湮灭地狱即将入侵、神战都是一触即发的当口。 凌歧的行为，根本就是霍乱天下的先兆，必然获罪于神！ 若非如此，世界那么大，真就没人敢冒充皇室，以此牟利？ 面对安托瑞尔的失态，凌歧显得很无所谓，他相信对方、包括其背后的组织，都会接受他的建议，因为这事情利益太大，出头鸟也有人做了，何乐不为？ 神明的怒火？神秘声音的警告？ 得了吧，真要死人，在做出那个举动，表明自己的态度时，他就已经死了，而不是仅仅得到一些不轻不重的警告。 神无所不能，可惜这并不是一个神祗专美于前的世界！ 矮人敢造神，塔洛斯敢封神，凌歧只是渎神罢了，有着退路，为何不敢！ 第五十六章 后患 第五十六章后患 “该死的！阿诺！你先走！” 科洛尓城外，乱葬岗北面有一片山地，位于大森林和科洛文高地的交界处。 一条小路从山顶逶迤而下，歪歪斜斜的往山脚延伸，也不知多久没人走过。 山道上，衣衫狼藉的游学者倒在地上，怒声呵斥。他的翩翩风度早已不存，头发凌乱，双目赤红，眉毛上覆着冰霜的痕迹，眼角也裂了道口子。 “不！尼古拉叔叔！要走一起走！我不会抛下你的！” 神情有些萎顿的阿诺拼命想要将跌倒在地的尼古拉背起来，可惜同样气喘吁吁的他，却是根本没有了狂战士的勇力。 游学者怒吼一声，一把将追随者推开，身为战士的阿诺竟然被区区学者直接推了个跟头。 细细望去，才发现阿诺身上血痕道道，却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收缩了伤口，显得不那么可怖。 而他的装备破烂，标志性的巨斧也不知丢到了哪里。看来，他们先前已经经过了一番惨烈的厮杀，勉强才能逃到这里。 “走！记得给我报仇！” 尼古拉嘶吼着，这时候完全不像一个斯文有礼的学者，根本就是穷途末路的困兽。 他双手摆在胸前虚划，随着某种极富节奏感的低声吟唱，一道道翠绿的流光溢出，残留在十指划过的轨迹上。 “安都瑞斯、克洛萨、塞古尼奥！” 伴着几个词义不明的断句，缭绕在尼古拉胸前的大片绿色氤氲，立刻被他吸入肺腑，他那双由于激怒变得通红的眸子，呈现出一种翡翠色泽。 眼角的冻伤、浑身的疲惫，立刻被神秘的自然力量压制住！ “走！难道你想让我死不瞑目！” 尼古拉轻飘飘的站了起来，仿佛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身下将他托起。 居高临下，尼古拉威严的俯视着阿诺，眸子深处却闪动着慈爱。 伸手一指，一道绿光倏然钻进了阿诺的身体，阿诺浑身一颤，由于多次狂化而产生的肌体崩溃立刻减轻了不少。 大量的脚步声混合着凌乱的叫嚣已经从不远处传来，阿诺再不犹豫，深深看了偏过头去的尼古拉一眼，似乎要把他的样子永远记在心里。第五十六章后患 没有多余的废话，热血的诺德人在跟随游学者多年以后，早已被他折服，这是由身到心的崇拜。至少在这一刻、这个瞬间，他选择了服从，而不是任性！ 报仇！报仇！报仇！ 阿诺双眼通红，脑海中只剩下那两个字，如同它们能给他带来无穷的力量！ 轰！ 嘭！ “啊！！！” 咻！咻！ “死！” “该死的！这是什么魔法！他竟然是个吟游者！” “射！给我射死他！” “哼！区区初级吟游者罢了！让我来！” 阿诺越跑越远，尽捡小路走，很快就听不到远处的动静。 他的眼圈红肿，眼眶中噙满了泪水，不用看他也知道结果，他恨极了那些穷追不舍的强盗，以及—— “林奇！！！你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们！！！啊！！！” 阿诺的咆哮在心头回荡，他狂怒的杀意正澎湃而激烈的肆虐着、折磨着他的理性。他那许久都未曾进步过的狂化技能等级，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典狱官的豪宅内，凌歧正带着假冒的帝王护符在镜子里打量自己。 他的脸上没有沾沾自喜，唯有漠然入骨的平静。 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确定这时身边没人，连安托瑞尔都已离去，同背后的组织联系，他这才装作不经意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黑乎乎的木质雕像，拇指大小，上面有烟熏的味道，像是被灼烧过，以致精巧的雕像变得面目全非。 仔细打量，隐约还能看出，它原本雕刻的并不是一个人类，而是某种类人生物，用凌歧的眼光来看，更像是某种邪神！ 这就是他在奥尔迪农场最大的收获，也是据他猜测、农场主交代出来，唯一可能引起大型强盗团觊觎的东西！ 这玩意儿是如此不起眼，以至于安托瑞尔和李奥都看不出头绪，也就变相的对它失去兴趣。 凌歧不同，他的背后，还有一个神秘的声音！ “被烧第五十六章后患 焦的木雕：这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木雕，然而现在，它的上面正缭绕着一股死气，以及一丝微弱的神性！” “该物品为特殊道具，通过正确的方法可以提取道具中的死气和神性加以利用。” 这就是神秘声音的全部说明！ 神性、死气、特殊道具、没有不可直接带回的额外提示！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它是当前任务世界除了正常收益外的额外奖励！这代表只要弄清可无偿将它带回的理由，找到某条不可知却的确存在的界限，那么就算是有着特殊力量的非一般物品，照样可以积累成为资本！ 远的不说，近的就其本身价值，足够让大型强盗团念念不忘，必然有着巨大的利益纠葛。 死气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用途，估计死灵法师和亡灵生物多半会喜欢。神性听起来就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旦凡和神扯上关系，即便一张厕纸也会变得价值连城。 一不占携带位，二确保不是废品，就算暂时不知道提取手段，又有什么关系？ 任务进行到目前这个阶段，可以说后续已经变得扑朔迷离。 疾风锐士护符多半是保住了，还可以另外再选择一项奖励，在没有特殊强力技能的前提下，凌歧更倾向于获得追随者。 李奥对他的友好度恰好符合标准！ 那么，保住基本利益的他，接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将利益最大化。 比起不知如何触发、不知难度几何的xx任务，弄一套精良界限下的伪精品装备，不也能很好的提升实力？ 这是他早就有的想法。 到处瞎扯皇室大旗，同样有着这一目的。借助原有大型势力，才能更快牟取利益。呆在这里的时间有限，行事也就没那许多顾忌，效率才最重要。 尤其随着时间流逝，30天期限渐近，行事手段和达成目的之间的天平，渐渐开始发生倾斜！ 啪！ 凌歧紧紧捏住木雕，焦黑的木刻上甚至因为用力过大，出现了一丝裂纹。 他毫不紧张，下一秒，正如他先前所见，木刻上弥漫起一丝灰雾，细细的裂纹很快就弥合了。 重新将木雕贴身放入怀中，取下挂在脖第五十六章后患 子上的“帝王护符”，凌歧施然朝着门口走去。 既然他的队员们都有任务，他也没理由在这里干等。 反正凭安托瑞尔背后组织的力量，相信不论他去哪里都能及时找到，何况他也没准备离开科洛尓。 利斧盾墙，是科洛尓城内一家有名的武器店，其地位就相当于本城政府对外武器销售站点。 这个世界可没什么禁刀禁枪的说法，人人尚武，官方更是积极鼓励。 强大的个体力量确保了精良的装备并不能让绵羊打败雄狮，因此除了弩弓这种明显打破平衡的武器，什么刀枪剑戟都能在武器店买到。 当凌歧随意的走进利斧盾墙，比战斗时机整整大出三倍的店面，的确令他眼前一亮， 这哪是什么武器店，简直就是军火库。 各种优质的装备玲琅满目，虽然没有特别极品的，但基本也都在水准之上，不会比城防军的制式装备差。 同样，它明码标注的价格也让多数底层冒险者望而却步。 这里的装备，就算一柄十八锻钢的匕首，也是以金为单位结算的。 凌歧在武器店里走了一圈，谢绝了某个服务生的热情推荐，又从原路走了出去。 不得不说，这里的货色的确不错，都快赶得上战斗时机了。 可惜，也仅仅只是不错，比得上他腰挂长剑的基本没有，有也是重兵器，不合他用。 门口两个五大三粗的诺德守卫自他进入就开始戒备，直到他离开，方才隐隐放松下来。 凌歧有些好笑，这又是两个把他误认为高手的蠢蛋，虽然他的身手的确已经不弱，可也绝对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强。 风之优雅，优雅如风，实是装逼的好魔法。 科洛尓只是一个中型城市，大小不过帝都的四分之一。 在外面逛了一圈，凌歧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物质生活、商业水平的确都比帝差许多。 唯一引起他兴趣的，只有两个大门紧锁的大型公会分部。 战士公会、魔法公会！ 第五十七章 黑暗中的会议 第五十七章黑暗中的会议 战士公会外面贴着布告，凌歧恰好听到不远处有个冒险者正在和同伴解释，好像是说这个分会的会员已经在十天前集体外出进行某个大型探索任务了，有想通过公会发布任务或是有兴趣入会的，都要等到本月28号以后、也就是九天后再来。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前往其他城市的战士公会分部，或是位于利雅文的战士公会总部。不过，按照这个世界的交通水平，应该没人会舍近求远。 魔法公会倒是没这档子事儿，可当凌歧站在公会门口，试图上前登门拜访时，却生生被一股无形的力场挡住。 他以为自己正朝着公会大门靠近，在外人眼里却根本是在原地踏步，惹得边上一些顽童哈哈大笑。 看来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神秘的魔法又一次拒绝了他，果然，那些孤僻的法师不会让普通人随意打扰他们的生活。 这两个公会之所以引起凌歧的注意，倒非因其名头太大，纯粹是别具一格的门面。 比起这两大公会，凌歧早先去过的冒险者行会，根本就和路边的杂货小店没什么两样。 在这座城市里，唯一能力压两大公会分部门庭一头的，只有那栋高高的黑石城堡，城中之城，伯爵府邸！ 魔法公会的特立独行不足为奇，玄异的建筑风格，神秘的无形力场，法师老爷们时刻不忘提醒普通人自己的存在，又总是羞羞答答抱着琵琶半遮面，为自己蒙上一层朦胧的面纱。 倒是战士公会，凌歧之前没怎么听人提起，势力看来绝对不小，要不怎么光分会就建的如此恢宏张扬，磅礴大气。 整整四层十米左右的高度，前后三进五间的地盘，知道的人说那是战士公会，不知道到的还以为是市政大厅呢。 却不知为何，这个公会在帝都竟然没有据点。 而且现在为了一次所谓的大型任务就倾巢出动，凌歧猜测，这个公会很可能正在走下坡路。 不过凌歧还是决定找机会和这个公会的人接触下，不为其他，只看能不能加以利用。 再怎么日暮西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和帝国政权一样，只要没有彻底崩盘，它曾经建立的秩序还在，就不容挑衅！ 它在那第五十七章黑暗中的会议 里，就无法被忽视！ 下午时分，李奥几人终于回到了豪宅。 卡拉和莫提这对姐弟显得异常兴奋，他们身上已经换上了全新的纯钢重甲，打磨的闪闪发亮。 莫提的装备据说还是某个铁匠铺的古董摆设、证明先祖高超手艺的装饰品，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类穿得上那副巨号的铠甲，即便铠甲的甲叶之间是以钢丝活扣固定，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伸缩，单单两百多斤的重量就让人望而却步。 仅这厮一套重甲，还不算他尚在铁匠铺打造的厚盾，价值就抵得过卡拉全身的武装。 诺德女汉子倒是没什么不满意，毕竟在她看来，她弟弟的也就是她的，他们的关系向来亲密。 彼此相依，将对方看的比整个世界都重要。可能这也是他们离开族群的原因之一，更是他们始终没有把凌歧当成真正朋友的理由。 越孤单的人越渴望获得友情，钢铁的意志也只能稍稍抵消这种企盼，却不能消磨全部感性。 李奥如此，安托瑞尔亦如是。 值得一提，这次出外采购，当几人为那套巨型钢甲价值咋舌时，竟然有人专门给他们送了次资金，打着“莫须由”商会的名号。要不就算有着安托瑞尔的友情赞助，他们毕竟不可能把钱都砸在一个人的装备上，还未必能顺利买到那件铠甲。 这事儿一说，凌歧就猜到是黑暗兄弟会的手笔，当下默认，也不多提，杀手们总是富裕的。比如安托瑞尔离开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抛给他一个皮袋，他以为只是金银货币什么的，打开一看居然是满满一包紫色的宝石。 这些宝石都只是寻常的奢侈品，但颗颗有鱼眼大小，一小袋的价值怕就要近千金，抵得过比较垃圾的初级魔法物品了！ 由此可见女孩隐性的豪爽和富裕，更能从侧面看出她背后势力的强大！ 他们从不缺钱！ “我们不差钱，更不差死士，但缺少能办事的人才。” 这是一处几乎完全黑暗的场景，半点光源都没有。 左手位置，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忽然从黑暗中传出。 “哼！兄弟会从来不缺人才！” 前一道声音刚落，立刻就有人出声反驳，这第五十七章黑暗中的会议 次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甚至在稍远处隐隐传来回音。 原来这并不是一个无限广阔的黑域，而是一处无光的密闭空间，虽然空间范围看起来颇广，但有回音，就说明是有界的。 “嘿嘿~人才？是杀才吧！可惜，他们的确个个能打，也不惜性命，但很多事情并不是光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 又一道声音出现了，阴沉沉带着女性的尖锐。 “哼！” 先前大声反驳的男人无言以对。 他们好像并不善于争论，几句话后，就是和先前一般的死寂，良久—— “我认为，可以将他吸收，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 “作为半神血脉的后裔，虽然他身上的神性已经微薄到了几无可查的程度，但是他的贪婪、他的疯狂、他的冷酷、他的狡诈，都可以为我所用。” “而且从资料显示，他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他身上蕴藏着命运的契机，已经出现了！” 空洞的声音幽幽传开，偏于中性，听不出男女。 声音的主人似乎习惯了发号施令，语气中总带着淡淡的笃定，有股不容反驳、居高临下的味道。 这一次，直到比先前更长时间的沉默过后，才有人应道： “那么，您认为，他也是命运之子喽？” 年轻的女声响起，很快她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您是聆听者，我没有质疑您、质疑伟大夜母的意思。” “但是，从以往命运之子的表现来看，这次的——‘命运之子’未免太弱了一些。” 这不是质疑，而是怀疑，对凌歧本人**裸的怀疑。 大概十几个呼吸后，中性的声音没有再响起，倒是那道粗鲁的、中气十足的男声，代为回应，打破了沉寂。 “命运不是你我能够窥伺，弱一些没什么不好。” “难道，你们都忘了尼瑞瓦因？” 尼瑞瓦因，这个词语像是有着某种魔力，只是提到，就让人觉得冥冥中似有什么正在注视着自己。 可惜第五十七章黑暗中的会议 这股力量太薄弱，远不足窥遍大千。 “唉~尼瑞瓦、尼瑞瓦因，呵呵。” 中性声音若有感触，叹了一句，末了笑笑，有些自嘲。 “区区一个精灵半神，靠着取巧的手段踏入神域，竟然留下了那么多的后路，他足以自傲。” 女声感叹起来，像是在迎合所谓聆听者的回忆，好让方才自己的反对不那么醒目。 虽然这些人看似在平等对话，被冠名聆听者的那一位，隐隐却要压过其他人一头。 “逝去的，便不再是永恒，半神也好，真神也罢，尼瑞瓦终究是过去，作为他的转世，尼瑞瓦因也依是凡人，强大、足矣屠神的凡人。” 新的声音加入讨论，当他提到屠神的时候，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凡人就是凡人，是凡人，我们就无需顾忌。我唯一担心的，作为尼瑞瓦的血脉后裔，当这一位遇上了尼瑞瓦因，结果又会如何？毕竟，在凡人尼瑞瓦因的后面，可是——” “不要说出那个名字！” 中性的声音立即开口呵斥，说话那人这才醒悟，立即闭口不言。 这次，足足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中性声音才接着道： “我决定了，让路西恩去接触他，引领他成为夜之母的使者。” 他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立刻响起来，听方向，却是和他所在的位置一致。 “等等，尊敬的聆听者大人，先前不是决定了，由安托瑞尔去做他的引导者吗！” 声音又急又快，对这位聆听者，她的语气中多了些发自内心的敬重，却少了几分疏远和忌惮。 “咳~既然大体方向已经决定，那么接下来就是总部私下的事情，我等先行告退。” 类似的告退声一一传来，却并没有传出退场的动静。 又是许久，直到确认所有外省分会实际领导人全都断开了魔法投影，中性声音才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唉~安托瑞尔，她是一个好女孩。” “不过，她的地位始终低了一些。而且，总部直辖的夏丁赫尔分会，最近有些不稳当啊~” 上位者的无奈，只会在最第五十七章黑暗中的会议 心腹的人面前流露出来！ “怎么可能！！！” 一声惊呼，为这次看不见的会议落下帷幕。 隐在暗中的黑手悄然退去，阳光下的棋局，才刚刚开始落子。 第五十八章 临别馈赠 第五十八章临别馈赠 深夜，李奥和莫提姐弟都已经睡下，安托瑞尔又一次偷偷摸摸潜进了凌歧的房间，他甚至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的面色不太好看，有些苍白、又有些铁青，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 “怎么了？” 正在墙角锻炼潜行术的凌歧，兀然自阴影中出现，安托瑞尔的表现让他心里猛一咯噔。 难道，事情又出现了变化？！ 看到凌歧沉下脸来，安托瑞尔摇了摇头。 “情况很顺利，只是——” 女刺客欲言又止。 凌歧听到大局无碍，暗自松了口气。可这时为了照顾同伴的情绪，他没有流露出半点喜悦。 “怎么了？” 凌歧故作忧虑的问。 他看着安托瑞尔，并不掩饰目光中的关切和担忧。 接着，他走到桌边，为两人各斟了一杯茶，接着这个举动来缓和气氛。 悄然一瞥，扫了扫被安托瑞尔虚掩上的屋门。 门外非常安静，透过缝隙也只能看到更深的黑暗，只有一道从屋内投射出去的灯光，洒在地上，像是一条明亮的火线。 安托瑞尔摇了摇头，瞅了瞅桌上的清茶，拉来一张椅子坐下，这才略显疲惫道： “组织同意了你的计划，并且表示会在一定程度上给予帮助。” 这就是想捞好处、又不肯付出太多。 凌歧斟酌着，来回在屋内踱步，这并未出乎他的预料。 以对方组织庞大的势力，当然不会把宝都压在他身上，这无关计划本身，仅仅是双方实力不对等造成的。 甚至，这种结果已经够好。 凌歧思量的是安托瑞尔的态度，出去了一趟，她好像受了不小的打击，这可不妙。 目前来说，什么组织和计划都是虚的，她才是他最大的安全保障。 “另外，组织对你期望很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安托瑞尔淡淡的问道，收起了罕见的疲态。 她盯紧凌歧，像是要看透他的内心。 她的眸子有些冷意，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凌歧身形一顿，知道这才是重头戏。 但这事情怎么看都有百利而无一害，甚至对于安托瑞尔也应该有好处，任何组织都不会拒绝吸收新血，那么—— “当然有兴趣。” 几乎没怎么考虑，凌歧满口答应。 安托瑞尔反而愣了一下，没料到对方回答的这么快。第五十八章临别馈赠 “你~不想问问我的组织究竟是什么？” 凌歧飒然一笑，走到桌边，双手撑着桌面，俯身看着安托瑞尔。 “没必要，我相信你。” 这样**的态度，灼热的目光。 安托瑞尔竟是不自觉的偏过头去。 “你~你没必要~没必要~” 女刺客显然很少应对同伴的热情，也许她从小就生活在冷漠之中，她就像高山上的寒冰，与火热背道而驰。 凌歧微微蹙眉，想象中的友好度提高没有出现，他稍稍叹了口气，忖道果然没这么容易。 目前来讲，他手上还有一个友好度达到95就能收为追随者的名额，李奥的属性不算太差，实战能力比他还要强出一些，但这并不能让他十分满意。 安托瑞尔也是他的好友，虽然友好度差得比较远，强大的战力却是“爆种”后的他都拍马难及的。 要是能把这人收为追随者，其他用处暂且不说，光总体战力方面的提升，都至少能让自己少奋斗十年。 可惜。 “我们是同伴，不是吗。” 心底失望，表面上依是一片赤诚。 凌歧走到安托瑞尔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少女的体香竟然让他生出一丝丝旖念，很快被他压下。 安托瑞尔叹了口气，低下头来，目光闪动。 “谢谢，不过明天我就要离开了，组织会另外派人来接应你，那是我的老师、恩人，相信他会引导你走的更远。” 女刺客低声说着，难掩语气中的失落。 凌歧闻言，目光微凝，眸子深处甚至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 眯起眼睛，他脸上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我们要相信组织，不是吗？” 他这样说着，内心却隐隐有股怒火。 换一个完全不相识的、资格更老的人来，莫非那些人还想彻底控制住他。 凌歧本就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习惯以小人之心防备外人。 所幸他清楚自己的价值，对方组织多半还不曾把他太放在眼里，他的实力太弱，要不是恰逢其会，根本连接触他们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一想，他倒也安心了不少。 只可惜好容易拉拢到一个强力好友，这就要被调开了。 他可不认为在安托瑞尔心里，自己的地位比组织更高，再多的情谊，怕也抵不过一纸调令。 凌歧还在胡思乱想，却不料自己随口一句隐含讽刺的话，直接第五十八章临别馈赠 将安托瑞尔惊醒。 这个前一刻还有些失落的女孩，豁然站起，打翻了桌上的茶杯，倒是把凌歧吓了一跳。 她目光炯炯有神，惊讶的看着凌歧，某人却显然比她更惊讶。 “你说得对，我们要相信组织！” 安托瑞尔自言自语，凌歧嗔目结舌。 这就是被洗脑吗？ 所幸凌歧反应很快，立刻附和着： “当然，组织绝对不会害我们。上层的安排，肯定是统筹全局的最佳选择。” 这些话，前世他经常对那些小职员说。 不过那些一个个猴精猴精的职员，听到凌歧的“教诲”以后，表现可比安托瑞尔逊色多了。 “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有想到！谢谢你！” 安托瑞尔对着凌歧深深鞠了一躬，伴随着神秘声音友好度提升的讯息，凌歧无力的干笑起来。 安托瑞尔兴冲冲的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了凌歧，转身就要离开。 “这是我修行的一点经验，希望对你有帮助。” “哦，对了，之前我还收到消息，杰克、尼古拉他们，好像都被人盯上了。” “最近你要小心一些，特别是在路西恩大人到来之前，最好不要离开城区。” “如果遇上什么麻烦，可以找这栋屋子的主人，他也是我们的人。” 安托瑞尔急匆匆的走了，重新充满了斗志。 凌歧看了看手中薄薄的册子，来到门口，关上了屋门。 这是一本不过二十页厚的笔记，内容五花八门，都是一些修炼上的小窍门。 笔记成色很新，墨渍还是乌黑的，看得出成文不久。 这东西多半是安托瑞尔这两天才准备的，甚至可能就是在下午得知自己不得不离开以后，即兴之作。 凌歧默然，他只是在利用她，她却真把他当成了朋友。 也许她的友情在某些时候要打个折扣，可这种被人关心的滋味—— 并不好受。 凌歧终于知道了安托瑞尔为何总不肯接受他过多的善意，不光是因为她的性格问题，还因为她知道自己回报不起。 有的人天生没有资格被人信任，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第五十九章 黑暗的规则 第五十九章黑暗的规则 安托瑞尔的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二天，面对队友的询问，凌歧随意敷衍了几句，便掩饰了少女离队的真相。 除了李奥有些怀疑，碍于和凌歧的关系，不便提出。另外两个诺德人，其实根本就不在乎队伍的构成。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你给钱，我办事儿。 豪宅成了凌歧一行临时的据点，这地方虽然是安托瑞尔提供的，李奥等人却也不太清楚内幕，只当是凌歧的关系。 假扮皇族，图谋真护符，这些计划都没有和李奥交底。 在他真正成为自己的随从、而非名义上的家臣前，凌歧都不会忽视这人本质上的性格。 他毕竟不是安托瑞尔这种地下世界的人，对于自己胆大妄为的计划，凌歧不敢保证他会支持还是竭力反对。 按照以往的接触来看，这人虽懂得变通，手段不乏凌厉，但总体性格还是偏正义居多。 这也不奇怪，大多数秩序世界的人，都是中立善良的，邪恶堕落的永远只会是一小部分，除非邪恶混乱变成世界大势的主流。 典狱官梅伦·坎特和凌歧接触的并不多，哪怕占了他的宅子，他也不曾作为主人留下，而是直接带着家人搬了出去。 凌歧也没想过和他套近乎，从他确认自己即将加入的组织正是黑暗兄弟会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有了化身黑夜梦魇的觉悟，就算自己人，也本着没事少接触的宗旨。 安托瑞尔留下的笔记，不光有着各种训练技巧，杀戮手段，末页更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自身所属组织的状况，重点关照一定要谨守五大戒条。 一戒：永不得使夜之母蒙辱。否则将唤醒希提斯之怒。 二戒：永不得背叛黑暗兄弟会及泄露其机密。否则将唤醒希提斯之怒。 三戒：永不得违背任何黑暗兄弟会上级，或拒绝执行其命令。否则将唤醒希提斯之怒。 四戒：永不得盗取任何黑暗兄弟或黑暗姐妹的财产。否则将唤醒希提斯之怒。 五戒：永不得杀死任何黑暗兄弟或黑暗姐妹。否则将唤醒希提斯之怒。 五条戒律，被安托瑞尔用血红的墨水记录在笔记黑色封底内侧！第五十九章黑暗的规则 黑底红字，充满了邪恶血腥。这些文字，只是看着就能理解意思，像是蕴含着某种奇诡的力量。至于笔记中的其他内容，就没有这么神奇了。 凌歧尚不是黑暗兄弟会正式成员，安托瑞尔已经开始灌输这些理念，可以想象，这些戒律究竟有多么严格，而这又该是一个怎样森严的组织！ 秩序邪恶之冠！ “不弃神、不叛会、不逆上命、不辱会友。” “啧啧啧，这不就是不可不可再不可嘛~” 凌歧撇了撇嘴，对本世界势力最大的地下组织，已经有了笼统的了解。 这其实就是一个邪教，对下鼓吹平等自由，对内保证阶层利益，以神之名，以体制为基础。若非这神是真神，放到任何朝代，它都是祸乱之源，迟早要被剿灭。 五大戒条，完全是梯次，而非并列。 神至高、体制次之、官员再次、普通会员最次。 说是人人平等，不得随意打杀抢掠，实际上上位者要让你去执行一项必死任务，你去还是不去？ 去是死、不去也是死，也许所谓的上位者还有人监督着，瞒上欺下不会做的太明显，那也是他本身地位不够。 长老呢？会长呢？监督者呢？谁来管？ 神？神可不会管理那些琐事。在神的眼中，别说以权谋私，就算叛会，只怕也不过是蝼蚁的异动，不值得投入过多关注。 有真神的世界，不表示神会在凡间行走，层次早已不同，目光追求也自不同。 就像凌歧，毕竟不是土著，看透黑暗兄弟会的本质，也没什么念想。 推翻？掌控？这些离他都太遥远，目前来说，毫无意义。 何况任何组织的本质都是资源的整合再分配，上位者当然要占大头，否则阶层怎能稳固。 山也好、塔也罢，自然界的规律早就彰显了上下结构的本质，还看不透妄想绝对平等，只能落得一盘散沙，实在幼稚。 这薄薄的笔记已经被凌歧贴身收好，从长远利益来看，它比任何魔法物品价值都要高。毕竟除了文字描述，里面还有大量绘声绘色的图形解说，大部分小学生都能看懂。 有了第五十九章黑暗的规则 它，再加上足够的时间，凌歧完全可以成为另一个弱化版的安托瑞尔。 最重要的是，就像不知如何利用的神性木雕一样，它同样不被神秘声音归类为不可直接带回的特殊物品。 凌歧甚至抽空在笔记空白处，将李奥曾经教过的，锻炼“暗箭”技能的技巧手法，都用简体字仔细记录在了上面。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找到了“游戏规则”的漏洞。 暗箭技能被神秘声音归类到特殊技能之列，属于不可正常保留的技能，可惜它的性价比实在太低，凌歧从未想过要耗费珍贵的选择权保留它。 那么，脑力重复记忆、纸笔录录，是否能让被选者绕过某个关隘，等回到轮回空间以后重修某些特殊技能呢？ 凌歧不清楚，只能在已有条件的基础上进行尝试。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甚幸安托瑞尔的笔记上记载的特殊技能倒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基础训练方法，以及一些不能称为技能的动作技巧，就像李奥之前教给他开弓射箭的窍门一样。 就算神秘声音代表的存在真把这个途径都阻塞掉，他也不会血本无归。 听从安托瑞尔的建议，凌歧在接下来的几天都没离开城市。他一面等待黑暗兄弟会的接头人到来，一面在豪宅中竭力锻炼自己。 木精灵和诺德人姐弟闲不住，每天都出去闲逛。 凌歧则珍惜每分每秒，恨不得把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用上，让自己变得更强悍。 几天的训练成果并没有白费，得益于此界充沛的灵气，营养丰富的各种食物，凌歧的基础身体素质，已经和最初到来之时有了天壤之别。 现代社会空气污染、水源污染，导致大多数人在缺乏锻炼的同时，体内积累了许多毒素。 短短十几天的清理，当然不能让体内的顽毒全都排除干净，却也让人神清气爽。 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十九天，临近傍晚，当凌歧又一次呼出属性面板，上面的数据顿时令他流露出些许微笑。 第六十章 魔药 第六十章魔药 “个人属性面板开启，人物属性如下。” “种族：人类。” “性别：男。” “姓名：凌歧。” “年龄：28。” “基本属性：力量（12）、敏捷（12）、体质（12）、智力（14）、精神（14）、感知（16）、魅力（14）、意志（16）。”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基本技能：中级化学，初级数学，基础管理学、基础心理学、初级剑术（疾风锐士护符）、基础弓术、基础潜行。” “特殊技能：风之优雅（二级）（疾风锐士护符）、腥风怒嚎（未激活）（疾风锐士护符）、暗箭（一级）。” 他的属性已经全面超越了前世正常人类男性的平均水平，也许优势看着不大，好在没有什么短板。 尤其精神感知之类的非战斗属性，本就高于常人不少，这些天竟然又有增加。 倒是敏捷，12点的敏捷谈不上多高，连续数日锻炼竟无寸进，仿佛已经达到了某种界限，令人遗憾！ 基础潜行是意外之喜，凌歧当然不知早在半个多月前，当他第一次开怀战斗，置身地精巢穴之中，就曾和这个技能失之交臂。 但是，他可以清晰察觉自己在潜行技能方面的隐藏天赋，似乎他天生就和阴影有着某种亲和。 这并非毫无根据，基础技能看似单薄，都是要耗费大量时间、资源，才能通过锻炼获得的。 正常人获得任一基础技能，一般来说至少要以年为单位进行专业训练。 比如凌歧的基础弓术，主要并非李奥传授，而是他前世多年的俱乐部活动经验累积，那本就是他的业余爱好。 李奥，只是帮他捅破了某层窗户纸。 潜行技能，则当真是他从未接触过的。 摇了摇头，对于自己明显偏向某一方面的属性，某个早已冷却的念头，不禁又蠢蠢欲动。 都说辅助属性和魔法亲和有着很大的关联，那么—— 晚上，在外面晃第六十章魔药 悠了一整天的李奥带着两个诺德人回到了豪宅。 他倒不是不务正业，而是又花了一天的时间用来打探消息，顺带招揽诺德人姐弟。 可惜就和凌歧做过的努力一样，李奥代为抛出的榄枝被诺德人牛嚼牡丹似的啃掉了。卡拉姐弟倒也没有表露出异心，只是对自身的定位过于准确。 雇佣、被雇佣。 也不知他们为何总是纠结于此，莫非受招揽后待遇还能差过打零工？ 凌歧对二人其实一直防着一手，早就熄了招募的心思。倒是李奥自从宣誓效忠以后，跑进跑出，已经不“甘心”只做一个护卫，很是殷勤。 和招揽诺德人姐弟被婉拒恰恰相反，在酒馆、在路边、在公会，他还真打探到不少小道消息。 这些消息很零碎，可靠度也不高，和黑暗兄弟会提供的讯息完全没得比。 但是这些消息够具体，有板有眼，多发生在附近，颇有参考价值！ 屋内，床铺有些凌乱。 豪宅内原本的佣人同主家一并离开之后，这座宅子其实已经无人打理了。 凌歧并不在意，他对生活环境的要求从来不高。 尤其在最近一段时间的野外冒险过后，他的身上也沾染了不少冒险者的习性——邋遢。 油灯在红木圆桌上劈啪作响，豆大的灯火释放着不逊火把的光亮，白灿灿、逸散着些许馨香。 灯是普通的灯，油却是“鱼人香”，一种用鱼人蜡和卡拉迪赞香料调制成的半固态精油。 这些都是豪宅原主人留下的物资，平常人家肯定用不起，就算一些富商，也不能保证类似资源的长期供应。 这个世界的鱼人可不是传奇小说中的美人鱼，性情温和。本土的鱼人更像是巨型的龙虾、异形怪物，每一只成年鱼人高度至少都在两米左右，长度更甚，天生的外壳就堪比生铁铠甲。 所以哪怕再弱小的成年鱼人，战斗力也要超过一名帝国精卒，绝不是寻常人对付的了。 凌歧倒觉得，这种生物应该叫龙虾人，更贴切。偏偏历史上曾有过一个叫做龙虾人的种族，虽然已经族灭了，倒不好冒名。按照凌歧的理解，鱼人原本的意思，应该是“生活在水里的人第六十章魔药 型生物”，只是被简化了称呼而已。 闻着空气里淡淡的香气，凌歧示意正站在身边汇报情况的李奥坐下，这才随意问道： “你刚才是说，城外的大森林北部，靠近乱葬岗的位置，克洛文高地东面，有人看到了老杰克的尸体？” 手指随意敲打着桌面，凌歧眉头稍稍皱了一下，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已经提前得到过安托瑞尔警告的他，对于这种事情的发生并不惊讶，虽然的确有些意外。 老杰克是他早先准备利用的一颗棋子，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最终都没能找到很好的利用机会。现在看来，这厮背后还真没什么大型的势力。 “听描述有些像是，不过具体应该是前几天的事了，你也知道，那个鬼地方一般不会有人去。现在，那具被挂在树上的尸体已经成了白骨，而且我也没有亲眼见过，不能肯定。” 李奥淡淡的说着，对于杰克，他完全没有半点好感。想来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没有拍手称快，已经够有涵养。 接着，看到凌歧不置可否，他又急着补充了一句。 “当然，我本来是想带卡拉姐弟出城到现场查看的，但是后来又打探到另一个消息，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李奥小心翼翼的看着凌歧，遗憾的是那个男人脸上几乎没有多余的表情。 宣誓效忠以后，李奥对凌歧的态度，已经产生了些微的变化。 “你做的很好，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凌歧收回了摆在桌上的右手，略带感慨的赞善了一句。 他站起来，走到床边，打开了摆在一旁的木箱。 箱子里摆着一些瓶瓶罐罐，这些同样是安托瑞尔的馈赠，他也是今天下午才发现的。 从里面挑拣了一下，拿出几瓶初级治疗药水，凌歧一股脑递给了李奥。 “这些是~” 李奥挑了挑眉梢，魔法药水并不常见，但它的特点也很突出。 任何魔法药水、就算是最廉价的微型治疗药水，也必须装在纯净的水晶瓶中。 因为只有天然的无色水晶才能完全隔绝魔能，不算高等结晶的话，它是最完美的第六十章魔药 魔药容器。 坚固的硬度保证它不容易被打碎，相对合理的价位又保证了任何正规的魔药师都能用得起它。 若非水晶的韧性实在太低，产量也不算太高，它完全可以用来打造魔抗装备。 魔药要用水晶瓶来装，当然不表示装在水晶瓶里的就是魔药。 但魔药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炫彩的魔光。 调和过的魔药静置之后，都是纯色的。但只要有任何明显的晃动，它都会释放出一些蕴含在其中的能量射线。 逸散的能量射线当然会被水晶瓶完全封住，几乎没有流失。 然而药水晃动时产生的能量波动，却必然引起空气中同源魔能的共振，这是一种基本的魔法现象。 比如生命药水剧烈晃动，假如它只是单纯的被装在瓶里，那么水晶瓶外就会出现生命能量汇聚的现象。 不过这些能量其实并不多，依照魔药等级而定，普通的魔药，引起的能量共振汇聚现象能被细心的冒险者察觉到，但绝对不会对物质产生过多的增益反应。 而且单纯的魔法现象是很容易被破坏的，拿个布兜把魔药一包，只要你不故意去剧烈摇晃，魔法共振的现象就不会出现了。 至于高等级的魔药，就和传奇装备一样少见。 几瓶初级魔药，晃动时产生的能量汇聚一般冒险者还感觉不到，李奥感知不低，这里的环境又很安静，他才没有认错。 “三瓶初级治疗药水，你带上，以后遇到麻烦也多些保障。” 凌歧认真的对李奥说道，他倒不是矫情，又想刷高友好度。 从李奥带来的几个消息看，他拿到的木雕明显不是一般货色，肯定被人盯死了。 几瓶魔药罢了，总没有命重要。 这也就是对李奥，这个几乎已经内定了一半的追随者， 要是换了卡拉姐弟，就没这种待遇了。 凌歧从来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前世便是如此。因此当他先前听到李奥带来的一些消息，几个离队的伙伴或多或少陷入危机，甚至有两人已经可以确定死亡，他也没有半点动容！ 第六十一章 路西恩 第六十一章路西恩 曾经“同伴”的死亡不能让凌歧动容，强盗们赶尽杀绝的态度仍然触动了他的杀机。 这个世界的野外这么广阔，杀个人完全可以无声无息。现在这些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只能说明有心人在背后推动。 凌歧稍一思量，就猜测这很可能是杀人者的下马威！ 城市是比较安全的地方，尤其他现在住在本地典狱官的家里，城东富人区，身家性命暂时无忧。 同时，这也把他暴露在阳光下，有心人要打探出他们的消息并不困难。 那么，对于他的背*景，很多人恐怕就要胡乱猜测了。 送走了满脸忧虑的李奥，凌歧整理起自己的装备道具。 帝王短剑、匕首、长剑、短弓、箭矢、一些魔药、一堆护符、一袋宝石、一小袋零钱。 再加上身上的魔法项链、戒指、木雕。 这就是他目前所有财产。 将箱子里的成品魔药取出，摆弄了一会儿。 凌歧有些遗憾的将东西又放了回去。 可惜这些大都只是治疗、恢复类的魔法药剂，特殊作用的魔药只有一瓶，属性技能增益类的一瓶都没有。 至于另外的一堆瓶子罐子，都是些炼金道具和原材料。安托瑞尔的笔记上有几种简单实用的伪魔法药剂制法，大概是留给他练手的。 这几种简单的伪魔药，只要些微魔力就能催动炼制，并不需要正式的炼金师资格。 这个世界的星辰并不是天体、而是一个个连接着异界的通道，是神祗原灵们的故乡，充满了元素能量。 所谓太阳就是最大的那个通道。 所以，这个世界的灵气要比凌歧前世所在的星球充裕的多，而本地土著，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魔法潜力，那是星光日光的恩赐。 可惜凌歧不是土著，他身上屁个魔力都没有，却是连最简单的伪魔法药剂都调制不得。 所幸土著中大部分人的魔法潜力较低，趋近于无，战职还是本土世界的主流。 要不然人人都有天赋，火球冰球满街乱飞，凌歧这个异类，还是找块砖头把自己拍死比较痛快。 炼金术方面凌歧暂时无意分心，就算他苦修的化学技能，多半会对炼金实验方面有所加成，保证实力的稳步提升却更重要。 科技侧也要武力保障才能发展，要不什么技术都是空中楼阁。 当凌歧拿起木雕，试着集中精神，看看会不会发生一些常在小说中被描述的奇异现象！ 忽然！第六十一章路西恩 “锵！！！” “谁！！！” 一把将木雕放入怀中，闪电般拔剑出鞘，如风优雅转身横劈，一剑将高背靠椅的椅背劈烂！ 有人！ 面对着空气，凌歧想也没想，脚下微微用力往后一蹬，顺势跃上床榻，长剑一挑，一床被单呼的一声罩了出去！ 瞬间，飞出去的凌乱被单隐约勾勒出半个凸起！ 凌歧目光一凝，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足尖一勾，短弓入手！ 再顺势一踩，摆在银质短弓旁边的箭壶立刻弹直了起来，箭矢胡乱的抛出。 凌歧把剑往床上一插，往前一捞，张弓搭箭！ 咻咻！ 暗箭！快箭！冷箭！ 这技能还是第一次被他用来实战，速度果然是飞快！ 他此刻距人形不过三四米，这距离其实应该合身扑上肉搏！ 但凌歧心就谨慎，敌我不明，哪里肯和敌人接战，还是那种看不见的敌人，近战太吃亏了！ 这里是城市、是富人区的豪宅、是他的临时老巢！ 外面有巡逻兵，李奥和卡拉姐弟就在隔壁，只要稍稍将之逼退，缓上一缓，立刻就能脱离危险！ 怪不得凌歧上来就下死手，任谁身边忽然多出个隐形人，都要在第一时间警惧！ 何况这种手段，不免和红袍刺客惯用的隐身术太相似了，怎可能不引起敌意？ 总之，有杀错没放过！ 嗡！ 空气里一阵颤抖，只见两支冷箭前头，凭空出现一个碎玻片似的半圆形屏障！ 嘭！ 距离太近，弓矢威力大增，哆、哆两声，箭矢划开，余力不消，深深钉在两侧墙壁上，那道未知的魔法屏障也随之告破。 凌歧眸子一冷，感受着微微震颤的手指，知道短时间根本做不到李奥一样的连射，立刻弃弓拔剑，就要扑上去！ “别动手！自己人！” 撕拉！ 勾勒出半个人形的被单子直接被撕成碎片。 凌歧哪里肯听，只想着制服了这厮再来说话。 不料那水波一样微微晃动的半透明人形，兀然抬手朝他一指！ 嗡！ 又是空气震动的声音，凌歧目光一凝，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锁在琥珀里的虫子！ 瞳孔微微收缩，毫不掩饰的杀意开始蔓延，胸前的红色疾风锐士护符犹如心脏般突突跳动起来！ 咔！ 像是骨骼碎裂，又像是玻璃生出了裂痕。第六十一章路西恩 凌歧正待激活腥风之力，周围狂暴的压力却是兀然一松。 身子前倾，凌歧死死盯着透明人形，也适时停止了激活腥风之力，暂缓攻势。 “你究竟是什么人！” 凌歧语气平静，敌意消散了许多。来人主动停止魔法，他也不是不知好歹之辈！ 只见对面那人形伸出左手在右手食指上一撸，身上的水纹立刻散去！ “咳咳，我是路西恩，是你加入黑暗兄弟会的引导者！” 来人一身黑袍，整个脑袋加上大半张脸都隐藏在帽兜里，只露出了椭圆的下巴和拉碴的胡子。 他左手食指和拇指正捏着一枚半透明的浅蓝色水晶指环，右手随意甩了甩，用同样平静的语气回答道。 “路西恩？！” 凌歧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脸色却不太好看。 这样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后，是想闹哪样，扮鬼不成。 而且这里的动静闹得那么大，隔壁不可能听不到，然而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前来支援，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原来，是路西恩大人，请原谅我的无理，只是我这人胆子比较小，受不得惊吓，还希望大人下次来时，能稍微给出一点动静。” 凌歧淡淡说着，不卑不亢。 他倒也的确没什么畏惧，要是换了寻常土著，听到黑暗兄弟会这个名字估计就要尿裤子，在他看来，却也不过是个地下组织。 而且黑暗兄弟会想要吸收他，显然也不是某个人的个人意志，多半经过了高层的讨论。 这路西恩看似神秘莫测，实力也该极强，却没有专断之权。 凌歧不清楚黑暗兄弟会正常入会途径是什么，却知道自己加入该组织的方式肯定不正常，属于特殊情况。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一件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相信没人会拒绝。 果然，路西恩并没有因为凌歧的突然出手而恼怒，身为黑暗兄弟会的一员，他的道德觉悟显然不高，那么致使他无视凌歧态度的肯定不是愧疚或者大度，仅仅为了利益。 “只是一场交易罢了。” 凌歧忖道。 第六十二章 任务触发 第六十二章任务触发 “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尼瑞瓦的后裔，伊德拉的血嗣。” 路西恩随手将那枚浅蓝晶石戒指收入怀中，而后竟向凌歧稍稍行了一礼，这才肃穆说着。 “我仅代表黑暗兄弟会向您发出延请，不知、你是否愿意投入夜之母的怀抱。” 这个中年男人大半张脸都隐藏在袍子里，凌歧却能感觉他正在灼灼盯着自己。 听着这番话，凌歧直接就愣住了，路西恩知道自己胡诌的名字，并不奇怪，当他和李奥订立誓约时，安托瑞尔很可能就在一旁。 但是，那什么尼瑞瓦的后裔，伊德拉的血嗣又是什么玩意儿。 尼瑞瓦他知道，听尼古拉说过，好像是上古时候的一位半神精灵，英雄人物。他胡扯名字的时候，恰是有感而发，将这个词加了进去。 但这应该不至于引起误会吧。 这世上名字里带有英雄名号的海了去了。 凌歧不解，他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某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又觉得过于可笑，付之一晒。 他的愣神，却好像被路西恩误解了，这个男人抬起头来，露出了胡渣稀疏的下巴，平静道： “当然，伟大的神裔，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每个人都有拒绝别人的权利，不是吗？” 他的语气平稳，就像在述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凌歧听了却是心中微寒，这话、就是在威胁了！ 他眯起眼睛，默默盯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个叫做路西恩的男人每一个动作都没有多余，简直就像是一台机器，行礼也好、直立也罢，一旦动作完成，就纹丝不动，显示出令人骇然的精准。 心头杀意一闪而逝，随着属性提升，腥风怒嚎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早已今非昔比。 这念头只是稍微一动，就被他压下。 路西恩虽然态度冷漠，表面上的恭敬还是有的，这多半就是黑暗兄弟会的表态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当然不是凌歧的作风。 他展颜一笑，友好的朝着路西恩回了一礼。 “以先祖之名起誓，我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愿意加入黑暗兄弟会，永不背弃第六十二章任务触发 。” 黑暗兄弟会不相信誓言，更相信五大戒律的约束。 凌歧也只是做出表态，不会真把狗屁的誓约当回事情。 “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目光微微闪烁。 路西恩亲手将他扶起，而后嘴角又挑起一丝笑意。 他一把将头上的帽兜掀掉，露出一张苍白且平凡的中年男人面孔。 “相信我，你的选择不会让自己后悔。至于你的身份——” 他拍了拍凌歧的肩膀，对他的疑惑避而不谈。又从腰带上解下一柄连鞘的短匕，递给了凌歧。 “它叫做苦痛荆棘，是上古神器荆棘之刺的仿制品，每个黑暗兄弟会的正式成员都会拥有一柄。” 凌歧接过匕首，听着路西恩的话，想到了安托瑞尔持以横行的骷髅匕首，却发现完全不同。 这匕首柄长一掌、鞘宽四指、厚半寸，看起来通体笔直，全长不足二十公分。 手柄连鞘，呈现出一种灰褐色，像是铁锈、又仿佛**的污血，更像是某种衰老的荆棘藤蔓，凹凸不平。 偏偏它抚摸起来，并不扎手，反而感觉很舒服，充满柔韧。 咔！ 将匕首从鞘中拔出一截，凌歧眉头微微一蹙。 这匕首刃口的颜色竟也是灰褐的，看着完全没有半点锋利感。 就连三指半宽的脊面，也像是生锈的顽铁，让人怀疑会不会在下一刻自己就断掉。 将整个匕首拔出鞘中，走到不远处翻倒的木桌边，狠狠朝着桌腿一划！ 咔！ 这匕首居然直接卡在木头缝里！ “这！” 凌歧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这玩意儿真的能用来砍人？ 还什么上古神器的仿制品，难怪神秘声音没有提示，果然是个次货。 用力将这玩意儿从桌腿上拔出来，切口木屑横飞，可以清晰的看出木质凹陷的痕迹。 如此伤痕，与其说是被切出来的，不如说干脆就是被砸出来的。第六十二章任务触发 难怪从未见安托瑞尔用过这玩意儿，太坑了。 将匕首插回鞘中，凌歧也不说话，反而淡淡的对路西恩谢道： “多谢大人赏赐。” 路西恩方才只是含笑看着凌歧试验，并未多说，这时倒是生出一点兴趣，讶然道： “谢我？你怎么不质问我这匕首为何如此迟钝？” 凌歧笑了笑，指了指手上匕首，认真道： “我相信，一件武器的好坏，并不在于它本身，还要看用它的人。” 这样的话，明显就是冠冕堂皇。实际上凌歧只是觉得，白来的东西，垃圾一点也很正常。 路西恩先是哈哈大笑，撇了撇嘴，但随即却像是领悟到了什么，深思了片刻，末了又摇了摇头。 “呵呵，你说的话倒是有点意思，不过，我想你的确是弄错了。” 凌歧眨了眨眼睛，立刻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他也觉得挺奇怪，虽然是白给的，但作为黑暗兄弟会的制式兵器，怎么可能如此垃圾，还真有什么寓意不成，那也太扯了。 路西恩先不说话，只是解下腰间另一柄匕首，看着和凌歧手上的大同小异，但是明显更“新”。 锵！ 匕首出鞘，氤氲的红光缭绕在匕刃之上，甚至无需挥动，远远望着，凌歧心中就生出一股恐惧。 下一刻，猩红的力量自体内涌现，淡淡的惧意立刻离他远去，凌歧眸中精光暴射。 “咦！” 对于凌歧能轻易挣脱恐惧气场，路西恩稍稍诧异，不过想到对方身上稀薄却尊贵的血脉，倒未深思。 “这是？” 凌歧看了看路西恩的匕首，又看了看自己的。 中年男人嘿嘿一笑，归刃入鞘。 “苦痛荆棘，本来就不是用来砍木头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它杀的人越多，自身蕴含力量也就越强。” “只消屠得生灵万千，它便能再现神器风采！” 路西恩漠然看着凌歧，说起杀人，满脸神圣。第六十二章任务触发 “林奇，你应该知道感恩。” “寻常兄弟会成员，想要加入，必须要完成入会任务，并且他们拥有的苦痛荆棘，通过杀戮所能累积的力量，只有十分之一。余下的，都将被安置在总部的大型神器——死亡之门吸收。只有当他们在兄弟会内的身份一步步提高，这种禁制才会一步步打开！” 说到这里，路西恩停了一下，看到凌歧未掩喜色，这才满意道：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不错，你手中的苦痛荆棘，是没有施加任何禁制的、最完美的一柄神器仿制品！甚至，锻造这柄苦痛荆棘的大师，将自己的心头血都融入了其中，他在遗言中表示，这将是最有可能媲美荆棘之刺的灵魂武器！” 灵魂武器？！ 凌歧注意到了这个词，至于其他什么最完美的仿制品、媲美上古神器荆棘之刺，凌歧半个字都不信。 真这么牛，哪里轮得到他？而且莫非其他人都是死人，不会用这玩意儿杀人充能，那怎么到现在它还是一副锈铜烂铁的样子。 表面上，凌歧恭敬的听着路西恩的讲述，心里却想着别的东西。 事实上，从最开始，路西恩现身，他所有的表现，愤懑、平静、喜悦，除了听到路西恩对自己称谓时的愣神，其他都不过是一种态度的面具。 若他总是一脸冷漠，死人一样，虽然也能隐藏自己，却又会加深旁人对自己的忌惮。 路西恩又说了一大通，大概便是组织对他如何如何寄予厚望，他应该怎样怎样回报云云。 末了，他又说道： “灵魂武器是组织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经历了十几代人的努力，于三百多年前成功研发的重要成果。苦痛荆棘就是其巅峰代表之作，它凭借大型神器死亡之门的力量，融合了希提斯的腐水、夜之母的赐福，由两百年前人类最巅峰的锻造大师卡拉·赞倾力打造，共成七百七十九柄，自带不灭属性。” “每一柄灵魂武器都是和当代主人的灵魂绑定的，无人能够夺走，除非其主人死亡，它就会自动回到死亡之门中，被吸收全部力量，再次陷入沉眠。” 路西恩像在缅怀，看着凌歧，眼中流露出一丝热切。 “你手中这柄苦痛荆棘，曾经有过五任主人，可惜都没能开发出第六十二章任务触发 它的全部力量。” “我希望，身上流淌着神血的你，能令它焕发出惊世的光彩！” “本来，按照你的条件，总部已经宣布，直接将你招募入会。” “但我看出了你的潜力，我希望你能接受我专门为你准备的任务！”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入会任务，所以只要你完成它，就可以获得我给予的额外奖励。” “当然，相应的，在完成任务之前，为令其难度达到足矣匹配奖励的地步，你的其他兄弟会套装，暂时都无法领取。” “你觉得怎样？” 凌歧还没表示，神秘声音的提示突兀响起！ “叮！随机任务触发，目标人物对你很有好感，未知任务即将发布，请问您是否接受！” “重要提示：请在目标人物公布任务内容前做出选择，否则该任务获得奖励收益将大幅降低！” 第六十三章 目标 第六十三章目标 路西恩平静的看着凌歧，等待着他的回答。 凌歧神色微动，放弃询问的打算，他低着头沉默了片刻，这才道： “当然，我从不畏惧挑战。” 几乎就在他正式作出回答的同时，脑海中的提示音和路西恩的话语先后响起。 “很好，不用紧张，这只是一个小任务，没什么可挑战的。” “我知道你身上除了皇帝遗命之外，还惹上了其他的麻烦。” “按照组织的规定，正常情况下，你每年都有一次破财消灾的机会。也就是说，可以在支付足够的代价之后，让其他的‘兄弟’为你了断这些恩怨！” 路西恩说道这里，凌歧听着有些不太对味。 他肯如此轻易加入黑暗兄弟会，对方的强势只起了很小一点作用，更重要的还是名分！ 他已经得罪了黑弓强盗团，又得罪了未知的大型强盗组织，连迦斐尔那条线都断了。 他加入黑暗兄弟会，未尝不是想利用这个组织的力量，为他挡灾。 果然，加入组织，好像真有这样的权利，能够公器私用。 黑暗兄弟会偌大的名头，什么狗屁食心者、强盗团，应该都会放不在眼里。 可惜—— 路西恩接着道： “不过，我认为，做为组织的一员，即将成为‘谋杀者’的你，应该不会将这些小小的麻烦放在眼里。” 说着，路西恩深深望了凌歧一眼，那个男人沉默着，实际上已经无言。 “不要否认，我能在你身上感受到另一股山呼海啸般磅礴的力量，那是远远超出一般凡人界限的力量，当你将它正确的引导出来，整个泰姆瑞尔能与你匹敌的不会超过十人。” 凌歧听着，默然思忖： “力量？腥风之力？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自己的身体有古怪？或者这人纯粹在忽悠。” 沉默，有时候不仅仅是因为无话可说，也可能是不想说，或者是不能说。 他的来历，注定了很多时候，他都必须沉默。 路西恩明显不清楚凌歧的心声，他对凌歧的欣赏很有些一厢情愿第六十三章目标 。 接着，他又说了几句神神叨叨、像是在勉励的话，这才进入正题： “我已经将你身上的麻烦理清头绪，以此为基础布置了一系列任务。” “当你完成所有任务之后，你便是黑暗兄弟会赛瑞迪尔分会新一任的‘谋杀者’。” “那么，现在，趁着夜色，你到这个地方去，在那里，你会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找到下一步任务开启的指示。” 说罢，路西恩递过来一张薄薄的纸片，看着像是市场上最便宜的那种竹纸。 凌歧接过，低头看了看，发现这张底色泛青的薄纸，正反两面都有一幅潦草的地图。 正面的地图略大，笔迹凌乱，按照建筑道路分部，应该是一座城市，西面某栋简陋的屋子上画了个鲜红的叉叉，像是目标。 凌歧看着这幅地图，觉得有些眼熟，仔细观察东面的部分，不禁大愣，这不正是他所在的地方！ 科洛尓简图？什么意思？ 将竹纸翻过来一看，又是一副较小的草图，画的是房屋结构，在最深处有个暗道，连通着一间囚室，那间囚室上同样画了个叉叉，应该是最终目标了。 抬起头来，凌歧正待询问。 屋里安安静静，房门敞开着，哪里还有路西恩的影子！ “这个家伙！” 凌歧瞳孔立缩，他根本就没察觉到路西恩是在何时离去！ 要知道他的感知可不低，又有风之优雅的魔法效果加持，正是靠着这两点，他才能屡次提前察觉来自身边的异常！ 许是那厮习惯如此，又或者是不满方才被他发现，这时再用手段，挽回一点面子。 不得不说，路西恩的做法的确有效，凌歧却是大为警惕。 “啪！” 一声闷响突兀出现，凌歧只觉手上一震，低头一看，那张画着草制地图的竹纸，凭空裂成几片，接着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过一样，悄然化为灰烬。 “叮！你已经成功接受任务：复仇。” “任务描述：没有人可以找上黑暗兄弟会成员的麻烦，而你现在决定亲手解决这些找麻烦的家伙。”第六十三章目标 “任务目标：根据地图指示，找到下一步任务开启线索。” “任务奖励：暂无。” “重要提示：该任务为特殊非连锁任务，任务阶段奖励累积无效，奖励内容分段领取。” 凌歧默默听着，稍一回想，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平白多了一些讯息，正是先前那张碎掉的简易地图。 他不清楚竹纸化灰究竟是什么把戏，但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随随便便把屋里收拾了一下，主要是把装备整理好，财物珠宝放入箱子，而后上锁。 带上弓剑，揣着几瓶初级治疗药水，凌歧大步走出房间。 月光下，一人行迹鬼祟，悄无声息的躲在建筑的阴影中行走。 出门的时候，凌歧已经提前换了一身墨色的衣服，衣服是本地典狱官留在客房供他换用的，各种款式都有。但毕竟不是专门的夜行衣，所幸颜色相差不大。 李奥和卡拉姐弟果如所料，在各自的屋内呼呼大睡，明显被下了药。 这种情况不算糟糕，要是推门而入，看到几具尸体，才叫苦逼。 十几分钟后，绕过两队巡逻兵，凌歧顺利从城内的富人区进入平民区。 路西恩给出的地图很潦草，简直像是小孩子的涂鸦，唯一值得表扬的，基本位置没有弄错。 星光熹微，月色朦胧。寒蝉低鸣，荩草生辉。 目标建筑是一栋平房，占地大概不到两亩，虽然破旧，但和周围即破且窄的陋室比起来，还算宽敞。 这个世界的灯油不贵，因为种类繁多，其中比较廉价的，比如黑油，是平民都用得起的。 所以一到晚上，倒不会像其他一些生产力落后的位面，家家户户都黑着灯。 何况，能住进城内，有自己的房子，再穷也穷不到哪去。 现在已经是深夜，凌歧攀上一座屋顶蹲身张望，发现周围居然还有两三家灯火幽幽，说明主人未眠。 他稍稍眯起眼睛，算了算这几户人家和目标建筑的距离，歇了制造骚乱的心思，过犹不及。 静待半刻，发现巡逻兵根本不会从这里经过，凌歧跃下屋顶，直接来到那栋屋子第六十三章目标 前。 他不会开锁术，却会入室法。 何为入室法，最简单、最直接，破门而入！ 第六十四章 何必做贼！ 第六十四章何必做贼！ 拔出长靴里暗藏的匕首，插入锁芯，咔嚓一声，直接将铁锁捣烂。 推门潜入，反手把屋门关上，基础级的潜行术，不只让他能用阴影来隐藏自己，连行动都变得轻盈了一些。 他毕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开门关门还是弄出了声音，白天倒没什么，在晚上就有些突兀了。 小心起见，他干脆又在门口守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引起主人的警觉，这才继续前进。 黑咕隆咚的通道，轻盈的脚步声发出沙沙的微响，撩人心脾。 由于长剑过于碍事，对潜行动作有很大干扰，凌歧干脆将之解下，放在门口。 经过一间屋子时，凌歧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鼾声。 黑暗中，那双比阴影更深邃的眼眸闪了闪，这个男人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看来，屋子的主人睡得很熟啊，这是好事，真正的高手完全可以在主人醒来前带着自己需要的东西潇洒离去。 凌歧是高手吗？恐怕不是。但低手也有低手的手段，何况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低手！ 要做到比专业盗贼更出色的潜入，最简单的办法，不是提高自己的潜行技艺，而是保证在你行动时，周围没有活物！ 平心而论，凌歧并不嗜杀，但只要有必要，他根本无所谓被人骂做屠夫，何况—— “吱呀！” 破旧的屋门被人悄悄推开，一个黑色的身影就地一滚，翻入屋内。 本来若有若无的鼾声立刻停止，刚刚支起身子的凌歧知道，时机已到！ 老迪克是一个地摊商人，由于他为人比较驽钝，所以从正式放弃面包房里的工作加入商业界开始，他的生意就一直很惨淡，只能勉强维持自己一人的温饱。 尤其在他的前妻死后，家里更是乱了套，两个孩子只能从小在外面厮混、给人帮工，跟着他也算吃尽了苦头。 幸运终于在某天眷顾了他，大概在五六年前，他和另外几个小商贩合伙，租了匹马拖了一大车货物准备到奥尔迪农场做一单大买卖。 天不作美，他们竟然遇上了一小伙强盗。 就在几个同伙相继被杀，老迪克自己也命悬一线之际，幸运女神稍稍睁开第六十四章何必做贼！ 眼睛，朝他瞥了一瞥。 这一瞥，就改变了他的命运。 这伙儿强盗的头目，竟然是他少年时的玩伴。 本来，强盗眼里可没多少旧情，偏偏那伙强盗背后的某个大人物当时正想在科洛尓城内找条内线！ 于是，别人的不幸成了他的幸运，他一人独占了所有货品，又有强盗保驾护航，当时很是赚了一笔。 从此以后，他便成了那伙强盗、以及其所属强盗团在科洛尓城内的销赃伙伴。 说实话，这活儿干起来还是很有风险的，一旦被查出来，全家都要上绞架。而他那时只是个小小的地摊商人，又不是盗贼工会的正式成员，哪里接触过这些。 不过他也是穷疯了，何况满门老小都快饿死，哪里还顾得了许多，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又靠着当时暴富的那笔资金，攀上了城内主管商业、税务的一个小官员！ 上头有人好办事，官匪是一家，这一来二去，作为中间销赃人的迪克，彻底抖了起来。 几年功夫，他家的房子已经从平民区最垃圾的几户，升级为了平民区最豪华的一簇。 若不是害怕树大招风，凭他藏起来的财物，再把现在的屋子卖掉，甚至都可以搬到富人区去，买上几个奴隶，过上上等人的生活了。 不过，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情，让老迪克心头总是惴惴。 他家的地下室，那间强盗们要求准备的私牢，终于派上了用场！ 非法监禁可是重罪！对象是自由民的话更要罪上加罪！ 好在被藏在箱子里送来的家伙，是一个虎人。在泰姆瑞尔大陆上，虎人和亚龙人都是最低贱的两个种族。只有这两个种族，盛产奴隶和苦力。 这几天，总有一些人悄悄来到他家，去到地下室拷问那个虎人。 这些人把动静弄得大了点，连两个孩子和妻子都惊动了。 所幸年轻的妻子对他做的事情有些了解，两个孩子也已经成年，比以前“懂事”多了。 “吱呀~” 屋门被推开的声音让睡得本就不熟的老迪克悠悠转醒。 可惜他毕竟已经五十多岁了，年轻不再，甚至连新继的妻第六十四章何必做贼！ 子都满足不了，只能分房睡，这时明明想要睁开眼睛，总觉得疲惫。 “也许是老鼠吧！” 老迪克这样安慰自己，正待昏昏欲睡！ 嗤！ 脖颈间一阵剧痛，口腔里灌满了腥咸，呼吸完全被温热的鲜血堵住！ 他猛的睁开眼睛，拼命扭动身子，双臂竭力抬起，想要挣扎，想要弄出一点动静！ 然而一条厚厚的被子直接将他蒙住，几秒钟，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黑暗里，凌歧松开按住被角的手，借着窗外的月光，掀开一看，那人瞪着眼睛，血染满床，已经死透了。 随意用苦痛荆棘挑起尸体上的衣襟，十指、衣服内侧，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重新用血染的被子将尸体盖住，这样可以让血腥味散发的慢些。 他又默默在房里转了一遍，除了在床头柜上找到一个干瘪的钱袋，战利品寥寥。 凌歧也不敢细搜，谁知道其他房间里还有没有活人。 他倒持着尚在滴血的匕首，又从门缝里钻了出去。这匕首，正是苦痛荆棘，也是他狠下杀手的最大理由！ 方才用匕首锁喉，感觉简直就像在切豆腐，根本不符合这柄匕首的刃口锋利程度。 凌歧想起了路西恩的话，它本来就不是用来切木头的，不禁深以为然。 屋子不大，一层总共就五个房间。 除开第一个房间里的老头，靠里面的四个房间一共睡了三个人，一个妖娆的年轻美妇，两个壮硕的年轻小伙儿，毫无疑问，全都糟了凌歧的毒手！ 其中暗杀年轻妇人时，竟然出了一点意外。 这个女人明显不是一般人，身上居然有一枚会自动弹出护盾的魔法戒指！ 好在她睡的比较死，苦痛荆棘也不愧为杀人利器，一击便撕裂护盾，直捅心脏！ 事后，凌歧又在她身上搜出来一套绿油油的钢针！ 这样的女人—— 可惜魔法戒指是一次性用品，盾破时已经碎掉了！ 暴力破开暗门，进入地下室，凌歧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第六十四章何必做贼！ 。 “汉克？！” 看着那被关在“大铁笼”里、几乎不成人形的虎人，凌歧的确大为意外！ 拔出那柄寻常的波纹型钢制匕首，用力削断锁住牢门的铁链。 铛的一声，匕首蹦出个缺口，锁链也应声而断。 可怜虎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到了弥留之际，根本不能回答他什么问题。 凌歧先是蹲下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发现基本都是由于拷打导致，加上周围环境太差，以致伤口严重感染。按照凌歧的医学常识，他已经彻底没救了，除非有高等级的治疗魔药。 接着，凌歧叹了口气，起身在地下室搜索起来，终于在铁笼内的某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张纸片。 “楼上左手边第三间房，最大的柜子里从上往下数第二层抽屉！” 纸片上写着这两句话，都有神秘声音辅助翻译，凌歧目光闪烁了一下。 这种情况是第二次出现，前一次是安托瑞尔给的笔记，封底的五大规则。 忽然，他手上的纸片随风而散，化为灰烬。 凌歧愣了愣，心头仿佛划过一道闪电！ 他这才记起，这种情况应该不是第二次出现，而是第三次！ 还有一次是无字的地图！ 不对！还是第二次！ 回忆起来，安托瑞尔留下的笔记封底内容并非由于神秘声音翻译所以能够被他理解，那种情况，更像是那些文字本身就有着某种“发人深省”的力量！ 那么，神秘声音会出现翻译文字的情况，就是和“任务”相关？！ 凌歧思忖着，又来到汉克身边，看了看满脸痛苦，已经奄奄一息的虎人。他蹲下去，一手托住他的下颚，一手按住他的脑袋，用力一拧。 咔嚓！ 虎人汉克，终究没能完成他进入帝都角斗场的梦想，死在了暗无天日的地牢。 凌歧面无表情，匆匆离开了地下室。 楼上，来到纸片提示的房间。里面的摆设像是书房，难怪晚上没人。 那张字片就和他先前拿过的竹纸一样，随着他弄懂上面第六十四章何必做贼！ 的意思，就消失了，内容却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打开抽屉，里面有着一个红檀木的宝石盒，还有一个皮质的圆袋，一本笔记。 先没动皮袋和盒子，凌歧直接拿出了笔记，放在桌上，用匕首将之小心的挑开。 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就是一本简单的日记。 凌歧松了口气，这才拿起日记，翻阅起来。 第六十五章 血夜 第六十五章血夜 笔记一页页翻过，字里行间的意思在心中流淌。 这是一个苦逼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突如其来的崛起史。 路遇盗匪，竟是发小。 仗义疏财，结实美人。 贿赂官员，识得伯爵亲侄，贪财好色，色厉内荏，很好，奉上娇妻，又是一拍即合。 同行怀疑，暗中调查，结果满门被屠。 啧啧。 果然是无本的买卖最好做，背靠官府好办事。 凌歧将日记快速翻动着，一目十行，而后直接扔到桌上。 嘭~ 方才摸着质感柔韧的皮书，刹那宛若沙雕泥刻，眨眼间化为四散的尘埃。 闭上眼睛，默默回想，刚刚“看”过的内容一字不漏印在脑海。 凌歧发现这样的“阅读”方式，也有好处，完全不需要辨别字形字义，简直就像是在扫描，还带自动存储功能。 剔去笔记中九成九的无用内容，凌歧很快找到了契合自身任务的关键讯息！ 这个男人以往每次和强盗团接头的时间、地点！ 地址是在城外的一家野店，唤作沃牛旅舍。时间每隔七天一次，寒暑不论！ 按照日记推算，明晚将是最近的一次碰头日期！ “叮！特殊任务二段激活，一段任务已完成，可选择领取奖励。” “任务名称：复仇。” “任务描述：你已经知道应该怎样找上你的仇人，那么你一定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用最简单的办法最快解决麻烦。” “任务目标：尝试接近未知强盗团，开启下一步任务流程。” “目前可领取任务奖励：献祭一件初级以上的可用魔法物品，你将随机获得一项适配能力，该能力可直接带回轮回空间。” “重要提示：适配能力与被献祭魔法物品有关，能力强度不低于该物品固有魔法效果的百分之十，不高于物品固有魔法效果的百分之二十。献祭后，装备永远消失，请谨慎选择献祭物品。” 凌歧心头一动，若有所悟。 平心而论，奖励只能算第六十五章血夜 是一般，魔法物品本就罕见，还要可用的，又只能保留最多百分之二十的增益效果，聊胜于无罢了。 但是任务触发这件事情本身，却给他提了个醒！ 实际上在神秘声音还没响起时，他已从日记中找到了蛛丝马迹，脑海里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接着才响起后续的任务提示。 假设没有神秘声音，按照他现在已做的、已掌握的，下面又该做什么呢？不正和任务不谋而合！ “任务要点”、“任务发布”、“任务目标”... 也就是说神秘声音发布的系列任务都是有益于达成最终目的的，绝非胡乱发布任务。 那么—— 再结合神秘声音早前关于连续任务的某个“重要提示”： “阶段任务的最终目标有且只有一个，由于最终任务难度过高，是以分段式发布。认清最终目标，直接完成末段最高难度任务，可跳过正常阶段流程，获得最终奖励。” 也就是说任务的主旨只有一个，分段发布也是一种措施，最终目的还是要你去完成最后的任务。 过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要，结果才是重中之重！这甚至包括任务流程中的某一部分！ 就以他当前的任务为例，假设他在之前的任务过程中，没有按照路西恩的要求，去地下室找虎人，找纸条，而是直接找到那本笔记，结果又会怎么样呢？ 先前神秘声音的任务要求，是根据“地图”找到开启下一步任务流程的线索，纸条是过渡线索，笔记才是关键线索，跳过纸条，直接找到笔记，结果不也一样？ 甚至，就算没有笔记，假如他通过其他方式获得了类似的“情报”，是不是也可以继续开启后续任务？ 当然，不看纸条，要找到笔记肯定是比较困难的，就像没有笔记，要打听到那伙儿强盗的线索，难度甚至已经超出了他目前所能做的程度。 但这并不是说流程就一成要一尘不变，只要能达成最终目的，“用最简单的办法最快解决麻烦”，就能完成任务！ 过程少了一环，任务本身未必会受到太大的影响。甚至如果少掉的一环并不关键，连阶段奖励都不会被克扣！ 他又想到意外终结的那个特殊任务，本第六十五章血夜 来以为彻底断了线索，唯一的提示是一个叫做马丁的男人。 那么，他是不是也能绕过“迦斐尔”，直接和马丁接触，尝试开启下个阶段完全没有头绪的任务！ 当然，目前他是不会那么去做的，一鸟在手胜过百鸟在林。 况且没有实力的话，就算找到马丁又有什么用，不论是红衣刺客还是刀锋卫士，想对付他，都不费吹灰之力。 眼前的任务，才是提高实力的好机会！很多时候，把握当下并非目光短浅，而是真正的高瞻远瞩！ 离开冤魂缭绕的平房，月上中天，恰是子时。 肩头多了一个包裹的凌歧，没有急着回去住处，而是根据老迪克日记上九成九的无关内容，又理清了一些头绪，找出了其他几个强盗内线的名字，也就是老迪克的几个同行。 神秘声音分段发布任务，已经降低了最终任务的难度，奖励可以用来强化，情报会越来越多，实际上路西恩为他安排的试炼，不也是类似的道理。 但他还要以自己的方式让任务变得更简单，增强自己，削弱敌人！ 他先是找到一个窝在街角的乞丐，问出那几人住处，幸好这个世界人口不多，城内几乎没有同名的人，乞丐们的消息也算灵通。 接着，在那个乞丐惊恐的眼神中，凌歧果断处理干净手尾，最后直奔目的地。 汉森·亚伦，本地有名的裁缝，与人为善，口碑不错，同样住在平民区。 艾克·玛菲，两年前来到这座城市的冒险者，身手了得，属于本地战士公会的外围人员，常宿灰马旅馆。 卡珊·穆塔琳，屠夫的女儿，是出了名的母老虎，住在城东“沙爹肉铺”二楼。 金·克里恩，前任科洛尓伯爵的侄子，就住在本地城堡内。 科洛尓伯爵早些年已经亡故，目前的统治者是他的妻子，阿丽亚娜·瓦尔嘉女伯爵。 这一夜，注定了风雨不会平静，刚过两点，天空中就飘起了沥沥细雨。 三点四十五，当凌歧摸黑回到位于富人区的豪宅，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沾满了血污，几个包袱堂皇的背在身后。 匆匆清点收获，随意用冷水洗了个澡，疲惫了一夜的凌歧，在曙第六十五章血夜 光来临前已沉沉睡去。 第六十六章 猖狂 第六十六章猖狂 第二天，他是被一阵喧闹吵醒的，楼下传来争吵的声音，凌歧面带冷笑，随意套了件华美的外衣，不紧不慢的洗漱了一番，这才施施然去到一楼。 原来是一伙士兵被卡拉姐弟堵在门口，另外还有十几个辅兵挤在门外的花园内，将种在地上用来观赏的花草踩得乱七八糟。 这些士兵好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要进来搜查，堵住大门的莫提只是不允！ “哼！怎么回事儿！” 凌歧心知事情已发，表面上却是满脸不耐，走上前去。 莫提姐弟见到自家老板来了，立刻让出一条道路。 至于李奥，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凌歧不低的感知却察觉出，正有一股气息潜藏在稍远处，看来是在打埋伏。 冒险者和正规帝国士兵间从来说不上和睦，虽然偶尔也有合作，大多数时候却是摩擦。 侠以武犯禁，自由散漫的冒险者是监牢里的常客。 这伙士兵这样气势汹汹，很难不引起几人敌意。 当然，背靠着本地的典狱官，也凭添了众人底气。 那伙士兵见到莫提让开，领头之人冷笑着啐了一口，刚想进屋—— 锵！ 一柄长剑明晃晃的钉在他的脚边，吓得他猛地往后一缩，退了出去！ “该死！你想造反吗！混账！” 那人大声呵斥，身后一众士兵也跟着嚷嚷起来，稍远处已经围了一些看热闹的行人。放眼望去，更远的地方似乎也能看到其他一队队士兵正在大肆搜索，看来被勒令搜查的不止他一家，被堵在门口的也不止眼前一伙儿。 凌歧冷笑了一声，这里可是富人区，哪个有钱人没点人脉，又有多少外表光鲜的家伙里面一样干净。 搜查？ “搜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卧槽！你知道我哥哥是谁吗？该死的！你们这群该死的丘八！乡巴佬！下贱的东西！也敢搜查我！” “打！给我打！打死这群狗娘养的！出了事我来负责！” 凌歧还没动手，不远处好像是隔壁邻居家，已经传来一阵尖锐嚣张的怒骂，接着就是一连串乒乒乓乓的响声。第六十六章猖狂 够资格住在富人区的，哪个家里不养上几个女仆、一群打手。 出门不带狗、恶奴不横走，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住在哪哪哪。 “打！给我打！这群狗娘养的！死几个贱民关我屁事！搜查？搜你老母！回家搜搜你母亲的被褥去吧，你叔叔的裤子昨晚掉在那里了！哈哈哈！” “别说那几个平民不是我打杀的！就算是我派人杀的！那又怎样！搜查令！那个小婊子寡妇下的搜查令？我呸！” “记住！老子是古尔伯·卡拉迪亚·沐恩！老子的哥哥是尼尔沃·卡拉迪亚·沐恩！那个小寡妇贱人也想专权！还敢下什么搜查令！下辈子吧！” 猖狂的语气，充分说明了那人的狂妄自大。 凌歧倒是早就知道，自己的邻居来头好像当真不小。其家族本是科洛尓第二豪族，其兄长毒蛇尼尔沃更是科洛尓伯爵的头号亲信，兼任市政厅书记官的职务，是小伯爵的老师。 就连古尔伯本人，都曾是城堡卫队的指挥官。 可惜女伯爵上位后，多次打压，遂将他贬为城堡卫队副官。 这人也是个佞种，一怒之下，当面甩了女伯爵一巴掌，干脆辞了职。 女伯爵虽然把这人恨的要死，但他在本地、尤其是卫队中素有威望，曾经屡次救过伯爵性命，实在不好下手。 尤其其兄长尼尔沃在市政厅纠集了一大群党羽，伯爵死后，更是只手遮天，连女伯爵都差不动他。 所幸在外人面前，尼尔沃对伯爵府的命令还是坚决执行的，两个集团一直以来倒也相安无事。除了古尔伯和女伯爵之间的私怨，这是整个科洛尔无人不知的。 典狱官梅伦就曾经嘱咐过凌歧，没事不要去招惹隔壁那个脾气暴躁的家伙。 兄弟会虽然不怕他，也没必要惹上这样的地头蛇。毕竟是黑暗势力，难不成还能把所有敌对的人统统杀光？ 听着隔壁传来的痛骂，看着眼前明晃晃插在地上的长剑，士兵头领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暗恨给他下达命令的上司，更恨一夜连杀四户满门的那个变态凶手。 虽然已有退意，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那人抬头狠狠瞪着凌歧，咬牙切齿道：第六十六章猖狂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真想造反不成！我们这也是...” “造反？老子就是要造反！” 凌歧还未说话，隔壁屋里又传来了嚣张的呵骂声。 看着面前干脆愣在那里的士兵头目，凌歧哈哈一笑，几步上前，顺手拔起长剑，在来人警惕的目光中，抬脚就是猛地一踹！ “你也有资格这样问我？！让阿丽亚娜来还差不多！滚！快给我滚！” “嘭！” 有着风之优雅加持的凌歧，补上身体素质的短板后，根本不是寻常士兵能挡得住。 一脚将那个士兵头目踹的踉跄后退，那伙丘八看他的眼神竟然变得畏惧起来，根本不敢上前力争！ “你！” 士兵小头目羞怒交加！ “莫提！将他们轰走！都围在门口像什么样子！” “还有敢靠近院子的，统统打死！” 凌歧语气阴沉，毫不掩饰刺骨的杀意。 他看着那些目瞪口呆、后排已经出现骚乱，有不少偷偷退出院落的城卫军们，露齿一笑： “你们要是不服，可以去市政厅告我，也可以去伯爵府告我。不过，我相信你和你们的家人，一定不会喜欢监狱的滋味！” “另外，你们踩坏了我种在门口的珍贵植物，最好想想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说完，凌歧头也不回，就朝着屋里走去。 莫提则狞笑一声，咔咔捏着手指，低头钻出屋子，带着一大片阴影压向那些腿脚发软的士兵。 士兵头目简直羞愤欲死，看了看脚下不慎被自己踩烂的一朵鲜花，只是最普通的蓝色山茶，这也叫珍贵植物？ “哈哈哈！说的好！你们这群杂碎！有意见尽管可以去告我！但是，你们踩坏了我亲手栽种的珍贵植物！一定要赔偿！要大赔特赔！要赔的你们这些下贱的狗东西倾家荡产！” 不远处又传来某人嚣张狂妄的大笑。 接着周围其他豪宅内的抵抗也变得更加激烈，显然是某些人带了个好头。有些脸皮厚、势力大的家伙，同样学着某人公然索要起赔偿。 这个说门口第六十六章猖狂 的花花草草被踩死了，那个说家里的地板被踩坏了，还有无耻一些的，直接把银碗瓷瓶摔在地上，诬赖那些进入搜查的士兵。 相对此间的混乱，与之同时，数里外的平民区，全城大搜正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城里潜入了这样灭绝人性的变态杀人狂，谁不兔死狐悲？ 士兵小头目被高大的莫提逼的连连后退，就在快要退出院子前，忽然大吼起来： “你们这群混蛋！城里死了那么多人！你们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就不能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工作？！” “让那个杀人狂魔逍遥法外！难道你们就能安心！！！” 这人喊得极大声，周围的争执都为之一静。 是啊，死了那么多人，只是配合一下进行搜查，又不会少根毛，要是能找到凶手，不也能伸张正义？ 一些人这样想着，抵抗的动作就不再激烈、 另一些比较自私的人，虽然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可一想到那个杀人狂魔可能藏在自己家里，也瞬间没了底气。 见到局势有些好转，小头目立刻一喜，看向莫提，认真道： “我这也是为了保护你们啊！” 莫提脑袋转不过弯来，只得看向身边的卡拉。 卡拉挠着头，还没相好怎么回答，身后屋内已经传来一阵低沉的嗤笑。 “呵！撵出去！” 在小头目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恢复狞笑的莫提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踹飞出十几米远，压倒了一片人群。 “哎呦~哎呀~” “我的骨头断啦！” “我的鸟！我的鸟！” 此起彼伏的呻吟，在这深秋的寒风中一阵阵传开。 小头目嘴角淌血，顿觉胸口骨头碎了大半，甚至脏腑都开始一阵阵抽痛。 生命流逝的感觉令他惊慌，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栋豪宅，清晨的初阳正从屋顶冉冉升起，金色的光辉洒将下来，却在他身前勾勒出一大片阴影。 “死人？死再多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安心？为什么不能安心！还保护我们第六十六章猖狂 ，嗤！你也配？” “老子就住在这里，老子的护卫个个以一当十！” “你要觉得不服，让他来杀我好了！” 第六十七章 交易 第六十七章交易 狂妄！这就是狂妄！你用变态杀人狂威胁我！好，那你就让他来杀我！ 凌歧个人清楚自家的事情，什么狗屁变态杀人狂不就是他自己。 说实话，他杀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卑鄙无耻的狡诈之徒，光是通匪这一条，被揭发出来就是满门吊死的结果，没有半点商量。 他不会用为名除害来标榜自己，因为他杀掉的同样有无辜者，比如那些人的家人，更因为他杀人的目的很不纯洁，纯粹是为了“私利”。 为私而杀，不管杀的是谁，魔王也好，圣人也罢，就是自私，无所谓大义。 他不在乎，更不需要向别人理解。 为了让自己、让自己人过的更好，天下何人不可杀？莫说杀人，吃人又何妨！ 都是杀、都是吃，只是杀法、吃法不一样。有的人一边吃一边作秀，标榜正义，流着鳄鱼的眼泪。有的人吃相难看，吃的干脆。仅此而已！ 无关利益，凌歧不介意顺手帮人一把，做些好事。 攸关自身时，除了曾为之珍惜的，愿意为他们付出生命的。 什么无辜，什么弱者，皆可杀之。 只有弱者才会祈求慈悲，需要用仁慈和怜悯来讨得公正，或期心安理得，以待某日旁人也能那样对待自己！ 真的魔头，何妨举世皆敌！ 凌歧的话可以说是自私到了极点，干脆到了极点。 偏偏就因为他这话，本来已经微弱下去的抵抗，立刻变得激烈。 尤其某个自持勇武的家伙，竟然开始拔刀杀人。 看到自己一番努力全都白费，那个直接被踹出院子的小头目，再也支撑不住，噗地一声吐出一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鲜血。 脖子一梗，两眼一翻，他死了。 这时，凌歧早就已经回到二楼屋内，他对事件的后续发展没有半点兴趣。随意将扔在地上的包袱踢到一旁，叮铃哐啷的声音顿时响起，说明里面装着的都是金属器物。 路西恩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桌边，淡淡的看着凌歧，眉头微蹙。 “我们黑暗兄弟会和盗贼工会不同，从不禁杀。” “但是杀戮只是手段，而非目的。” “你昨晚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我去过现场，做的很干净。” “只是你后来的行动，完全多余。” 路西恩斟酌着措辞，摇头道： “我希望你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杀手，而非被杀戮**控制的屠夫，无脑的侩子手。” 他深深看着凌歧，第六十七章交易 那个男人只是无所谓的蹲在地上，倒腾着那些包裹。 很快，他将所有财物除了金币，都装在一个大包袱中。 “这些东西，你能不能帮我处理一下。” 凌歧答非所问，站起来，将那一包沉重的贵重物品放到路西恩眼前的桌上。 桌子是另外换过的，凌歧方才离开的时候屋里还是一片狼藉，下去不到半刻钟，除了地上包裹，屋内立刻变得干净整齐。 凌歧知道，这是路西恩的手段，即是在帮他的忙，又是一种无声的威慑。 路西恩深深的凝视着凌歧，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彷徨。 可惜他失望了，凌歧并不是借机转移话题，他是真不在乎自己说的那番话。 深深叹了口气，路西恩无奈回道： “没问题，迟些我会扣除相关费用，折合成现金带给你，或者你可以提出另外的交易要求。” 末了，他又忍不住加了一句：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毕竟你是我引导入会的。” 路西恩没有说的是，在黑暗兄弟会漫长的历史上，也曾出现过一些滥杀成性的王牌杀手。这些人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杀戮而生，各种战斗技巧进步飞快，几乎是以旁人目瞪口呆的速度在成长。 而这些人的结局，最终往往是杀无可杀，自我毁灭。 其中还有一部分因为滥杀，得罪了太多的人，连黑暗兄弟会都保不住，不得不公开声明放弃。 路西恩看好凌歧，并不希望他成为那样的嗜杀者。 凌歧耸了耸肩，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皮囊，里面是一袋无暇的宝石，这是安托瑞尔的馈赠。 “放心吧，我杀那些人，只是提前清除隐患，顺便打草惊蛇，并不是嗜杀。” “况且，你不觉得，留下这些鼠辈，不论从哪个角度考虑，都不是好事吗？” 凌歧这样解释，隐瞒了最根本的企图。 就在路西恩开口前，他又道： “这里还有一些好东西，也麻烦你一起帮我处理掉。至于钱，我不缺，最好能帮我换成强大实用的魔法物品。” 有着另外利用魔法物品的手段，他立刻打起了相应的主意。 路西恩拉开皮囊一看，稍稍惊讶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 “的确是好东西，不过要换成即强大又实用的魔法物品，这些可还远远不够。” 凌歧早有预料，按照物品价值，他给路西恩的赃物绝对抵得过一件实用的初级魔法物品，但别第六十七章交易 人也不可能无偿为他服务，总有克扣，这是规矩。况且站在路西恩的层次，初级魔法物品，也算不上强大。 “没关系，未必要材质精良，或者质量多好的。只要效果够强、够实用就可以。” “如果效果够强大的话，就算是濒临损毁，那种再用几年就要毁坏的魔法道具，也可以。” 这样一说，就完全是在为献祭而准备了。 他再有十天就要离开，毕竟缺少时间去收集。 与其碰运气，不如充分利用身边每一点资源。 看着路西恩若有所思的表情，凌歧知道筹码还不太够，不得不拿出一条随身携带的“帝王护符”，再次开始忽悠。 “如果还不够的话，我希望能用今后的利益做补偿。你该知道，我未来的前途一片光明。” 路西恩无言的看着凌歧嚣张的带上帝王护符，不得不感慨只有那些后*台牢靠的人行事才会肆无忌惮。 比如以前有个男人，仗着自己是某位存在的转世，完全不怕得罪任何势力，最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某个连皇室都觊觎的大型神器私吞掉，现在不也活蹦乱跳？ 换了路西恩本人，是如何都不敢戴上那条护符的，就算明知它是假的。 第六十八章 赊欠 章节内容不存在，或已经被删除，我们将会尽快修复！ 第六十九章 潜伏 第六十九章潜伏 这可不是游戏，自由度再高的游戏，为了保证剧情进程，总有那么一些npc是“无敌”的，不能动的。 现实中，无人不可杀，何人不可杀！ 重要单位又如何？主角又如何？杀了就杀了，大不了就是引起关系网的反噬。 死掉的主角就不是主角，什么位面意志在凌歧看来很扯谈，难不成世界还真是围着某个人转动。 没有了某人、某些人，最多所谓历史的走向发生改变。地球依然在转，时间照样流逝，根本不会出现位面反噬。 除非，那个位面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由于某些理由不得不出现，根本没有半点自我调整能力，就像一段固定的程式。 一个游戏，少了关键人物，就像程式缺了一环，当然进行不下去。 一个世界，未来却有无穷可能性，怎么会因为少掉某人而不成世界？ 运气好点、命运所钟，也只是一点优势罢了。从整个历史来看，昙花一现，算不上什么。 杀不掉，或者杀掉了挡不住对方亲友的报复，那是自己实力不够，与位面意识无关。 凌歧也不知道有没有所谓的盖亚意识，就算有，也不会是为了维护某种固定的历史走向而形成，它的权能只是保障位面内规则的有序。 水烧开了要变成水汽，水汽升腾凝结成云，云雾增厚开始降雨，这就是某种盖亚意识！ 没错，那就是自然！ 自然包容万物，调和生态，不因人而异，因事而异。 时势造英雄，英雄本非天泽，善聚众之能尔，或有气运加身，真不可改变？ 盲目迷信，贻笑大方。 深夜，凌歧一众从城西的侧门悄悄离开科洛尓。 全城尚在戒严，准入不准出，要不是有着典狱官的手令，又有其党羽亲信帮忙运作，凌歧想要在这时离开，还真不容易。 富人区的抵抗情绪不可能蔓延到全城，在城内大多数地方，女伯爵的政令还是能够贯彻的。 夜色朦胧，凌歧有些感慨，这路西恩“安排”的任务，还真有兄弟会的风范，办事总是在夜间。 要弄死那群匪徒，方法其实多的是，凌歧缺的只是情报，敌暗我明。 掌握了情报，或借势、或借力、或投毒、或暗杀、或告密，无一不可。 所以对路西恩居然能“安排”出这样一系列“任务”，凌歧不以为意。一切都是情报使然，何况路西恩本身实力成谜，说不得还有兄弟会在其中出力。 比如在某个地第六十九章潜伏 方、某人身上塞张纸条，对普通人来讲有困难，兄弟会中能完成这些布置的高手不要太多。 荒原上偶有狼嚎，听着凄凉。 茅草菘蒿簇簇，随风摇曳，打碎了皎洁的月光。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萧瑟的秋风若有若无，凛冬将至。 很快，几人跟着凌歧，找到了城外的沃牛旅店。 那是一间比较破败的双层木制建筑，和城内平民区的房子挺像。 这个旅店离城大概还不到半小时的路程，开在这里，安全有保障，又不用交税，地产还便宜，生意也不错，大概会让人以为老板很有经济头脑。 通过老迪克的笔记，凌歧却是知道，这家旅店的老板，和多个强盗组织暗中都有联系。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家黑店。 本地人就算不清楚内幕，恐怕也有些猜测，从来不会来这里吃喝借宿。 旅店最大的顾客来源，就是强盗团成员，以及许多无知的路人。 扮作路过的冒险者，凌歧四人分作两拨先后进入沃牛旅店。 按照他的想法，明知这里是敌人的据点之一，那肯定是趁着天黑，做掉哨探，洒上火油，放火烧他丫的。 以身犯险明显不是他的作风。 可惜任务要求如此，也没办法。 路西恩发布的任务还能偷奸耍滑，反正最后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神秘声音发布的任务，却不得不步步为营。跳过某些步骤不是不行，但他还期待着获得更多的奖励呢。 再说，想要简化任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沃牛旅店的老板自称山姆，据他自我介绍，他还有个叫安弗里德的妹妹，在城内开了家灰马旅馆。 山姆当然不会知道，凌歧昨夜已经光顾过他妹妹的旅馆，还犯下了一桩命案。 大概因为某个倒霉蛋是外来人员，加上灰马旅馆本身也不干净，害怕清查，那人的遇害却是没走漏半点风声，基本可以确认有人在帮他善后。 凌歧暗道有趣，这局面还真是扑朔迷离。 不过看似守备森严的科洛尔，实则已经千疮百孔，被腐蚀的不成样子，这同样是他没有料到的。 也不清楚女伯爵住的城堡内，是不是铁板一块，多半也有这样或那样的隐患。第六十九章潜伏 凌歧随意的想着，再次将科洛尔和帝都比较，果然不论哪一方面，前者都远远不如后者，倒是在情理之中。 这些事情和凌歧关系不大，他随意点了一壶麦酒，叫上一些烤肉之类的小菜，便和木精灵吃喝起来。 莫提姐弟已经按照事先约定的，去楼上开了个房间住下。 没办法，莫提的体型太吸引人，凌歧一行的外貌大概早就被有心人记在心中。 他和李奥选的座位是最边上的，两人身上早就换过衣服，穿的都是普通的灰色麻衣，十分低调。 相信只要莫提不在身边，不渝被人认出。 李奥更披了个斗篷，将那头惹眼的金发和稍长的耳朵都罩在下面。 旅店一层的气味很怪异，醇酒肉香和体味酸臭全都混合在一起，桌上地上也尽是油腻，连椅子上都糊了一层黑黑的污垢，空气亦不新鲜。 略有洁癖的李奥不时端起酒杯浅尝，借着酒气冲淡空气里那股难闻的骚味。 凌歧则一边大口吃肉，一边观察着周围灯火幽幽的环境。 大概两百多平米的空间，摆了不下二十张圆桌，显得有些拥挤。 在座的酒客人数不多，可能是因为夜色已深。 还在楼下吃喝的除了像凌歧这样藏头露尾的家伙，就是一些獐头鼠目的货色。 离“约定”的午夜还差半个小时，凌歧也不知道那些贼头贼脑的家伙中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的目标，更不清楚科洛尔城内的消息是不是真被封锁住。 既然他们能走典狱官的路子出城，想来别人也有门道。 凌歧并不奢望一锅端掉对方的暗线，就能毁掉他们的耳目。 他也不担心这样的决断会把敌人吓跑，恰恰相反，若那些强盗果真得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想的肯定是怎么报复。 何况就算他们收到消息，怎么能肯定就是凌歧一伙动的手？ 大概在那些人眼里，他们几个只是躲在城内的缩头乌龟、漏网之鱼吧。 第七十章 暴起 第七十章暴起 时间在杯盘碰撞的声音中悄然流逝，等了还不到一刻钟，旅店外忽然冲进来一伙五大三粗的汉子，个个刀剑出鞘。 顿时，酒馆里的窃窃私语声全都消失了，大多数人都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们。 只见其中一名尤其壮硕的莽汉越众而出，对着带路的小个子急冲冲的低吼道： “人呢？那两个人究竟在哪？！” “在，在楼上！我看到他们上楼了！” 小个子怯懦的说着。 他们的动静有些大了，出鞘的刀剑更是在昏暗的火光中耀出一片片刺目的光斑。 一些警醒的酒客已经偷偷摸上了摆在身边鼓鼓囊囊的包袱，只有寥寥两三人和他们稍稍打了个招呼，看来是认识的。 老板山姆从柜台后小跑出来，不满的朝着领头的汉子大声喝斥： “狗熊！你这个混蛋！难道忘了我这里的规矩了！该死的！动刀动枪！把我的客人吓跑了怎么办！该死的杂碎！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看起来老板很愤怒，也很负责。 凌歧歪着脖子，晓有兴趣的旁观。 只见那个汉子先是隐晦的朝着山姆使了个眼色，左手比了个手势，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对面山姆满脸怒气，眉梢却是挑了挑，露出些许满意，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义愤填膺。 “嘿~做什么~老子是来找麻烦的！” “哼！楼上有人偷了老子的东西！这是私仇，希望你们不要插手！” 说完，他右手猛的挥出一刀，将身边那张松垮的桌子劈烂，狞笑道：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无视我的话，但有什么后果，就要自己负责了！” “走！” 说着，他一挥手，身后七八条汉子和那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立刻咚咚咚的跑上楼去。 山姆满脸通红，像是被气的，敢怒不敢言，砰地将一壶麦酒扫在地上。 凌歧挑起唇角，看着他在那里表演，暗道鱼儿上钩。 至于其他酒客，有的目露同情，有的面色不忿，更多却是漠然做着自己的事情，就像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这种情况不以为意。 凌歧拿起勺子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招呼李奥，又对着旅店老板山姆的方向努了努嘴。 李奥见状，少有的犹豫了一下，只听凌歧低声道： “他们是一伙的。” 这才默默取下袍底暗藏的长弓。 于此同时，神秘声音的提示接踵而至！ “第七十章暴起 叮，特殊任务三段激活，二段任务已完成，可选择领取奖励。” “任务名称：复仇。” “任务描述：你已经接近你的仇人，相信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去吧！” “任务目标：杀掉沃牛旅店内所有该阵营的强盗，或者你也可以尝试加入他们。达成目标后，将开启下一步任务流程。” “目前可领取任务奖励：献祭一件初级以上的可用魔法物品，你将随机获得一项适配能力，该能力可直接带回轮回空间。” 没有多余的任务奖励，只给出两个不同的选择，一条诡道，一条霸道。 耳畔急促的脚步声还未散尽，凌歧目光一凝，低喝道： “动手！” 咻！咻！ 两支长箭几乎同时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出，紧接着，凌歧将手中短弓一抛，拔剑朝着楼道方向冲去。 啊！啊！ 两声惨叫先后响起，一个是旅馆老板，胸口左侧插着一支黝黑的铁箭。 另一个，竟是一名无辜的酒客，他的脖子也被一支明晃晃的银色短箭穿透了！ 李奥愣了一下，看到凌歧已经飞扑出去，立刻跟上。 “啊！！！！” “杀人啦！！！！” “混蛋！” “该死！” 掀桌子的掀桌子，扔杯子的扔杯子，一些见血红眼的暴徒，直接就拔出了凶器。 酒馆中顿时一片混乱！ 李奥的迟虑让凌歧有些不满，这时，另外几个先前和那些人打招呼的家伙已经拔刀围了过来，然而他们的速度明显不够。 直到这时，木精灵才明白凌歧的意图，顿时为自己的迟疑而感到羞愧。 他反身一跃，箭矢兀然出现在手中，长弓飞弹。 嘣嘣嘣！ 一连串弦动声后，那几个反应最激烈的酒客每人身上都多了一到两支长箭，扑通扑通倒下。 木精灵的脸色也有些苍白，若不是凌歧及时停下扶了他一把，只怕他就摔倒！ 这样神乎其技的弓术，立刻让酒馆里传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混乱竟然在一时间被镇压住了。 凌歧低头一看，发现李奥只是喘息急促了一些，眸子还是清澈的，顿时松了口气。 这些酒客虽然只是最底层的冒险者，想要数箭就结果三人，也不是李奥的正常水平能够做到。 看来他除了心眼这一技能，还有别的私货，也许是多种弓术技能搭配组合的效果。 没有迟疑，已第七十章暴起 经来到楼梯口的凌歧，立刻抬头朝着周围惊疑不定的酒客们狞笑了一下，而后沉声道： “私人恩怨，诸位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如同那个莽汉出言威胁了一句，凌歧已经听到楼上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立刻就转身带着李奥窜了上去。 至于其他路人甲乙丙会有什么反应，凌歧也没心思过问。 他相信，血淋淋的尸体，总比空乏的言语更有说服力！ 咚！咚！ 比起那伙强盗凌乱的脚步声，凌歧跨步幅度更大，落地声音更重。 风之优雅让他比敏捷明显超过自己的李奥快了足足两三个身位窜上楼。 锵！铛！ 俯身，横剑！ 一道发自角落的阴冷刀光立刻被凌歧架住，他立足未稳，身子稍稍倾斜，又一柄长刀几乎是擦着他肩膀劈过！ 凌歧险些被惊出一身冷汗，这些人的步伐动作，先前他看在眼里，明明很是一般，只是体型比较壮硕。 没想到配合起来这样凶猛，完全不符合其本身实力。 所幸风之优雅对于战斗的增益效果远远超过单纯属性的提升，他的五感在魔法力量的加持下同样变得更加敏锐，目光一凝，立刻在敌人身上找到一处破绽！ 嘭！ 抬脚一踹，将身子倾斜的力道统统压在拐角处闪出之人的小腿上！ 咔嚓！ 啊！！！ 骨裂声和惨叫同时响起，靴底的铁片加上被身体重量加成的12点力量，可不是那么好受！ 这些暴徒的合击的确厉害，身手差一点的连挣扎的机会都不会有，直接就要折在他们手上。 可这些人就和凌歧观察后得到的结论一样，本身身手并不高明，厮杀全凭一腔凶狠，每一招都不留余力！ 这一来，只要能避过第一招，他们的攻势立刻受挫！ 抓到机会，凌歧手上不停，趁着那人跌倒，长剑顺势一带，嗤！ 一股血泉飚射，正好溅到冲上楼层的李奥身上。 躺在地上的那人捂着喉咙倒下，凌歧身后传来了一声怒吼： “汤姆！！！” 落在地上的刀光折反上挑。 一番施为，凌歧身体的平衡早已被破坏，只得纵身跃起单手拽住一盏垂下的油灯，在空中稍稍停滞！ 啪！ 油灯直接被拽脱，凌歧的手上传来一阵痛楚。 刀光在脚下划过，他人还在半空，下意识就把手里的油盏朝着身下砸去！第七十章暴起 嘭！ 咻！ 也不只是先被油灯砸到，还是李奥徒手投掷的长箭更快！ 当凌歧落在地上，转过身去。 只见一名脸上有块黑色胎记的汉子已经被钉死在墙头。 一根铁箭直接从他嘴里刺入，扎透了后脑！ 油灯被打翻在墙角，火焰蔓延开来，徐徐燃烧。 凌歧回头，惊讶的看着木精灵，不想他还有这种本事。 接着，他又听到不远处传来卡拉的惊呼，看来莫提两人有些撑不住了。 左手缭绕起丝丝绿意，一个个烫伤形成的水泡飞快消失。这是治疗微伤的效果，卡拉早就把乌木指环还给他了。 凌歧顾不得查看李奥的状态，立刻朝着声音来处扑去。 “走！” 他一手持着长剑，另一只手往怀里掏了一下，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却犹豫着没有拿出来。 长剑是他身上最适合正面作战的武器，但不是最好的，他还有一柄削骨如泥的魔法匕首！ 考虑到这玩意儿毕竟是黑暗兄弟会的制式兵器，凌歧终是没敢取出。 李奥就在身后，他也吃不准木精灵对臭名昭著的兄弟会是一种怎样的态度，总之不会是喜欢就对了。 放弃了更换武器的念头，凌歧刚转过一个拐角，迎面立刻冲来两个五大三粗的莽汉。 这些强盗个个精壮，比城卫军还要有气势，看来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三道银光交织在一起，在对面强盗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凌歧把头一低，身后立刻飞出几只箭矢！ “啊！” “不好！有高手！是野精灵！” 一人捂着面孔倒下，另一个立刻将视线越过凌歧，盯着李奥那对露出斗篷的尖耳，大声提醒身后屋内的同伙！ 木精灵从来都是箭术高手的代名字，李奥的弓术甚至在木精灵中都算优秀的，毕竟他有着正统的箭术传承！ 就在那人愣神刹那，凌歧合身往前一撞，挺剑便刺！ 他的速度甚至能在短时间能超过木精灵，哪里是一些粗鲁的强盗能够抵挡！ 卟！ 一截染血的剑尖直接从强盗后心刺出，这人脸上仍旧写满了惊愕。 强盗们的身手实在太差，只要防着他们的合击，几招拼命的招数，第七十章暴起 杀之如屠猪狗！ 双手拔剑，凌歧冷冷看着这人倒下。 扑通！ 诧异的回过头去，凌歧发现身后木精灵正靠着墙壁剧烈喘息。 他开弓的右手微微有些颤抖。 “体能消耗这么大？！” 凌歧惊疑不定，他并非职业弓手，当然不清楚用弓箭近身作战还要保持准头是一件多么消耗心神的事情。 像这种狭小的空间，根本就不是弓箭手能够自由发挥的战场，很容易误伤友军，临时应变距离也不够。 要不是李奥有着弓术天赋的加成，他哪里敢这样近距离的快速开弓射箭。 相应的，快速拉弓还要保证准头，对体力的消耗最少是正常情况下的好几倍！ “你先在这里守一下。” “还有！接住！轻一点！” 凌歧只道木精灵的体能属于弱项，便从腰囊里掏出一瓶小巧的魔药扔了过去。火元素的力量立刻形成共鸣，这支原本纯净的红色魔药，刹那在水晶瓶外聚起点点绯红的光斑！ “这是火焰护盾药剂，遇到危险直接将瓶子捏碎就好！” 魔药并非只有恢复系，塑能系、破坏系、甚至召唤系的都有，只是后者的价格往往是前者的几倍、十几倍，已经不能算是魔药，可以看成一种稀有的消耗型魔法道具。 这种魔药，安托瑞尔也只留下一瓶，可见珍贵。 起先他还以为这也是一瓶寻常的治疗药剂，多亏有神秘声音的提示。 遗憾亦在于此，能被神秘声音提示，大多数时候都意味着不能直接带离这个世界，这批魔药也一样。 李奥当然不知道凌歧的无奈，他对凌歧这种毫无保留的维护行为，相当感动。 凌歧点了点头，不敢耽误，立刻越过了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接近刀斧爆鸣的战局！ 第七十一章 诛杀(上） 第七十一章诛杀(上） “卡拉！不！混蛋！都给我去死！” 莫提的怒吼，伴随着剧烈的碰撞声传出。 轰！ 凌歧身侧的木墙立刻凸起一块，断裂的木质抛洒着碎屑。 嘭！ “啊！！！” 一声模糊的惨叫，很快消失。 喀拉！ 成片的骨裂声听着就让人心寒。 凌歧脚步略顿，接着便猛窜到了门口！ 里面的战斗比外面还要惨烈。 算上强盗小头目，本来应该一共有五个人围攻莫提二人。 然而他们忽略了狭小范围内重兵器的杀伤力，伤亡惨重。 这样的环境下，身高腿长的莫提固然施展不开，他们却也少了许多躲闪的余地。 重兵不是长兵，更非弓箭，只要力量够大，狭窄的空间反而能平添其威力。 墙角的一堆肉泥很好的说明了这个道理，看衣着，像是那个带路的小个子。 他的身边还倒着一人，整个胸膛都被利斧撕裂。 这人瞪着眼睛靠墙坐在，黯淡的眼眸中残留着对死亡的恐惧，业已停止了呼吸。 房间最里面，是单手拎着一柄巨锤，双眼通红的莫提。 他的身后，卡拉正倒在血泊里，左臂不翼而飞，若不是抽搐的身躯证明她还活着，很难想象一个人能流那么多的血。 莫提身前两三米开外，躺着另一具强盗尸体，整个胸膛都砸烂了。 一柄锤头巨大的生铁重锤，落在五六米外的墙边，正好和那具尸体处在同一条直线上，地板墙壁都被砸烂了。 门口处，离凌歧不远，则是唯一幸存的两名强盗！ 他们中一人已经被吓破了胆，瑟瑟发抖。 另一个却恰恰相反，舔着嘴唇，满脸都是嗜血的狞笑，目光如电，狠狠扫过莫提二人以及刚刚现身的凌歧！ 高手！ 凌歧停下了脚步，不去看莫提惊喜而焦虑的眼神。 他死死盯着那个强盗小头目，格外强壮的体型并不能引起他的重视，他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右手上！ 他的手上正握着一柄锯齿大刀，足有一米五长，刀口鲜血淋淋，卡拉的左臂明显就是他斩断的！ 眼角余光不停打量着周围环境，凌歧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一些汗水。 房间不小，长宽都有七八米，刨去床铺桌椅，也完全能当成一个小型练功房。 但是这样的场地，依然大大局限了他的移动空间，更何况里面还第七十一章诛杀(上） 有一个濒死的伤员。 凌歧知道，现在最理智的做法应该是退出去，不论是拖延时间等待李奥恢复，还是展开游斗，都是以长击短。 可他并没有那么做，反而握紧了长剑！ 卡拉的伤势不能再拖，他更不能在这种时候让手下寒心！ “呵呵呵，你想和我动手？！” 看到凌歧的表现，那人变态的笑了起来，将身子彻底转过来，完全面向凌歧。 “你知道吗，小子，那条疤脸老狗竟然敢随意指派我，让我出来做这种小事。” “本来，我是很不爽，要把你们都折磨致死的。” “可是，没想到里面那个大块头竟然能给我带来一点点惊喜，我决定待会儿给他一个痛快，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说完，他示意身边两腿发软的同伙去对付莫提，而后拖着锯齿大刀，漠然朝着门口的凌歧逼近！ 凌歧目光一凝，手腕一转，剑锋偏斜，刃口上肆溢着清光！ 嗖！ 剑随人动，毫无保留的凌歧竟于动静之间斩出了破风声！ 静如处、动如兔，瞬息间，在那个昂藏大汉**裸的杀气压迫下，胸口的护符自然而然变得滚烫！ 先前一番厮杀已经让凌歧杀意沸腾，热血在胸腔中喷薄。 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腥风之力下意识就被调动起来！ 蓬！ 一阵闷响，就像两柄铁锤砸在一起，那大汉横刀格挡，竟然被劈了一个踉跄。 凌歧眼眸微红，得势不饶人，又是一蹬，欺身再斩！ 铛！ 火星四溅，价值十金的长剑直接被蹦出一个缺口，那大汉再退一步，已经快要撞上同伙！ 凌歧再进！ 左手往身侧膝旁一抹，波纹匕首已在手中！ 铛！铛！铛！铛！咔！ 长匕猛刺，剑剁如刀！ 再度爆发腥风之力的凌歧，就算只是借用了其中一小半的力量，属性增幅还不到百分之五十，战斗风格已截然不同！ 快！准！狠！ 强大的力量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幅速度，迅猛的速度又于冲击间变回力量！ 接近18点的主战属性，让凌歧不论从哪一方面都达到了非人的程度。一个弹指，他就如疯虎般的爆发出五次连斩！ 本就已经开始损毁的波纹匕首，直接折断在刀齿上。 那汉子也的确了得，生生在这波迅猛的攻势中撑了过来！ 这厮根本不第七十一章诛杀(上） 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头目，纯粹的力量不会比目前的凌歧逊色多少，剑术或是刀术技巧更远在其上！他至少掌握着一种中级的战斗技能！ 稳占上风的凌歧如是判断，速战速决的打算未能达成。 腥风怒吼这一技能最高可增幅基础属性足足两倍，那样的状态，凭借凌歧此时的战斗素养，当然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剑术专家、大师也敢斗一斗。 可那样一来，所付出代价也是凌歧无法承受，他根本不会在身陷死地之前自寻死路！ 好在那人连连招架之后，步伐已经凌乱，他忘了身后还有一人！ “死！！！” 莫提的怒吼就像是在耳畔炸响，巨大的风压直接让某个心胆俱裂的强盗失去了抵抗意志！ 轰！ 一锤将那厮脑瓜砸烂，巨大的锤头余势不消，依旧朝着持刀头目砸去！ 糟糕！ 强盗头目心中惊呼，顾不得稳定颤抖的手臂，就地往下一蹲，试图朝旁躲开！ 他这一闪，铁锤立刻砸向了凌歧！ 好一个腥风之力，心中狂暴肆虐的凌歧，只是微微一晃，避开巨锤。 接着他左手一松，抛开匕首，又闪电般往上一捞，直接握住了飞来的双手重锤！ “吼！！！” 另一面的莫提在砸出铁锤后，已经跑到墙边捡起了先前扔出去的家伙！ 他一步跨出三四米距离，脑袋撞翻了吊灯，将手中巨锤抡成半圆，顺势就朝着缩成一团的强盗头目砸了过去！ 第七十二章 诛杀（下） 第七十二章诛杀（下） 碰！！！ 喀拉！ 那头目果真了得，这种情况下还能横刀格挡。他竟然从地上跃起，单手托住刀面招架！ 可惜这人低估了莫提的巨力，食人魔的力量可不是常人的一两倍！ 锯齿大刀猛的一沉，强盗头目托住刀面的左手手腕直接碎裂，他整个身子也往下一矮，单膝跪地，在木质地板上砸出个浅坑，周围隐有血迹渗出！ 这还不止，单手握住飞锤的凌歧，身子被锤势往后带了带，便猛的上前一步，照样是一锤抡了过去！ 七八十斤的重锤，对他来讲还是重了点，简单的顺势猛砸，一两次却是做得到的。 碰！！！ 轰！！ 这一击倒是巧的很，恰是强盗头目腕碎力竭之时！ 他目眦尽裂，嘶吼着试图单手举刀招架，崩裂的虎口鲜血横流！ 沉重的锤势哪里是他的余力能挡，锯齿大刀直接被荡开一旁，他眼前一黑，天灵剧痛的同时，好像听到了破瓜的声音。 咔嚓！ 只见他整个脑袋都被砸进了腹腔... 神秘声音的提示随之到来，凌歧不及查看，将手中武器一扔，散去腥风之力，抢步冲到卡拉身边。 只见他一把捞起落在一边的断臂，按在卡拉左膀血淋淋的伤口上，而后从腰囊里拿出一瓶初级治疗药剂，直接咬掉瓶塞，洒在断臂处！ 一阵硫酸泼上血肉的嘶声过后，这条断臂勉强和膀子连在了一起，而昏迷中的卡拉竟然被生生痛醒。 旁观的莫提满脸焦急，却根本不敢插话。 整瓶价值百金的药剂全都倒了出去，凌歧这才拿出另一支同样的药剂，打开后灌入卡拉口中。 做完这些事情，他才擦了擦额间汗水，回首看向莫提，朝着他点了点头。 “没事了，但是卡拉的左手以后大概不能用来战斗了。” 这毕竟只是初级治疗药剂，魔药中较低级的一种，就算内外合用，也比不上传说能重生断肢的高级魔药，甚至连接骨续筋的中级魔药都比不上。 皮肉的伤势也许能很快复原，骨骼却难第七十二章诛杀（下） 以完美愈合。 卡拉的手臂毕竟是完全断掉了，而非骨折。 莫提并不苛求，他大概也知道传说中的魔药价值究竟有多么昂贵，这是处于社会底层的冒险者们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凌歧讶异的听着神秘声音又一阵提示，倒是暗暗感慨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里毕竟还是敌巢，凌歧稍稍在这些强盗身上搜刮了一番，只在强盗头目怀里找出来一个银镯子，一张纸条，密密麻麻写着许多蝇头小字，刚扫了眼就化为灰烬，这一幕正在照顾卡拉的莫提并没有看到。 接着，他便带着莫提二人，加上虚弱的李奥，拿上那柄硬度惊人的锯齿大刀，匆匆离开了沃牛旅店。 由于他先前强硬的手段，加上方才战斗动静过于巨大，一时间楼下酒客中的异心者竟然不敢找他们这群疲兵的麻烦。 所幸几人体力损耗严重，伤势看着并不惊人，卡拉的断手也被接了回去，就算只能看看，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当然，走得匆忙，沃牛旅店老板身上、店里的财物，就只能留给别人了。 一路上，夜色浓郁，凌歧不敢有半点分心，生怕贼人的大部队追上来。 沃牛旅店本是藏污纳垢之地，背后有联系的强盗团都不止一家，凌歧哪里敢多逗留。 半个小时后，仍然是从离开的那个城门，凌歧一行在城门官的帮助下，顺利回城。 值得一提的是，在路上，凌歧竟然遇到了一个夜不归宿的小孩，在他身上撞了一下，递给他一张纸条。 凌歧猜测多半是黑暗兄弟会的手段，却又有些奇怪。 后续任务提示方才已经有了，这又是什么呢？ 回到安全地带，凌歧这才有心思查看提示。 “叮，特殊任务四段激活，三段任务已完成，可选择领取奖励。” “任务名称：复仇。” “任务描述：你已经做出了决断，血债只能用血来偿还，没有妥协，无需诡计！你渴望着更多的鲜血，你知道，它已经唾手可得！” “任务目标：根据你得到的线索，找到疤面人魔库萨，杀掉他，你可以获得最终奖励。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彻底覆灭魔手强第七十二章诛杀（下） 盗团，完成该选项，可获得额外奖励。” “目前可领取任务奖励一：献祭一件初级以上的可用魔法物品，你将随机获得一项适配能力，该能力可直接带回轮回空间。” “目前可领取任务奖励二：指定一件普通物品为专属物品，即使专属物品等级提高，你同样可以将它直接带回轮回空间，因为它专属于你。” 关于任务方面的新提示，暂时只有那么多。还有便是存在脑海中的一些讯息，是库萨交待给棕熊、也就是那个强盗小头目的手令。 上面同样隐藏了不少讯息，包括他们的临时驻地，以及强盗团的一些后续计划，非常有用。 至于新增的奖励，凌歧在第一时间便尝试将苦痛荆棘指定为专属物品，可惜只得到目标不符合要求的回馈。而当他尝试将精灵内甲、疾风锐士护符指定为专属物品，得到的提示却是目标等级过高。 同样的失败，截然不同的提示，这让凌歧暗自揣测，莫非神秘声音也有无法鉴定的东西！ 他其实很想尝试下触摸黑暗兄弟会的大型神器、死亡之门，看看会得到什么样的提示，只可惜没这个机会。 无奈，他只能暂时保留这一奖励。 要说神秘声音给的奖励的确坑爹，委实难以取舍。 大刀应该是个不错的东西，神秘声音没有提示装备等级，那多半就是一般物品，苦痛荆棘的情况毕竟特殊。 在先前的激战中，他几乎废了两口兵器，这玩意儿竟然没有半点损伤。这还不算，用大刀去招架重锤，居然也没有丝毫变形。 凌歧敢赌一塞普丁，这玩意儿绝对是普通武器中最极品的一类。 但他实在没兴趣将它指定为专属物品。一来普通武器本就可以直接带回轮回空间，二来这东西太重，足有四五十斤，以他的力量，除非爆发出腥风之力，否则根本施展不开。 其实指定专属物品的最佳机会，应该是在确定能将某种普通物品提高到精良等级之后，或者当真遇上了合适的、不容易损坏的、肯定以后会常用的、有升级潜力的普通装备。 类似情况实在是太罕见。 凌歧猜测，这个奖励大概就是直接带回任意一件物品的弱化版。第七十二章诛杀（下） 经过指定带回去的东西就是专属物品，以后不论如何都是你的。 而正常带回去的普通装备，如果日后还有机会提高物品等级，多半另有波折，毕竟那还没打上你的私属烙印。 凌歧对神秘声音的道道已经有些了解，他甚至猜测，目前正在进行的任务就是对于先前任务无法继续进行的补偿。 虽然没有根据，可任务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黑暗兄弟会的入会任务就是任务？别的任务为什么不行？完全没有道理！ 联系迦斐尔的态度、路西恩的话、脑海中灵光一闪编出来的名字，他甚至猜测，这个世界多半真有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这个人，至于是不是他就不清楚了。 而且他估计这个身份多半有问题，迦斐尔的敌意，路西恩的赏识，未必没有相关原因。 那么先前特殊任务的提前了结，大概就不是他行差踏错，而是因为“身份”。这样一来，不论他怎么做，迦斐尔多半都不会让他参与到后续任务中。 这也能解释“补偿任务”的来由，不是他的错，才会出现补偿！ 如此想来，先前很多莫名其妙的情况，也能有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可惜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些，更不能直接开口询问关于“自己”的问题。 就算问了，天知道知情者会不会给出真正的回答，一旦对方予以试探，自己竟然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岂非不打自招？ 难不成还能装失忆？那是下下策。 带着两个新的好友，凌歧一行并未赶回豪宅，而是砸开了一处药店的大门。 匪徒般的行径当然没人喜欢，暴力却往往比道理更容易让人屈服，老医师无奈的在屠刀下开始为卡拉治疗。 这个诺德人女汉子一路已经晕过去好几次，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开始出现，软趴趴的手臂也需要固定。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带卡拉去找个魔药师、或是精通治疗术的法师，教堂里的正式牧师。 但是这些人暂时还不是凌歧惹得起的，也基本没有接触过。 莫提只能在一旁看着连连摇头叹气的老医师干着急，李奥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凌歧则呼出了好友属性面板，第七十二章诛杀（下） 查看着卡拉的属性状态变化。 第七十三章 伤残 第七十三章伤残 “好友属性面板开启，具体属性如下。” “姓名：卡拉·尼瓦克瑞奇。种族：诺德人。年龄：27岁。身高：192cm。体重：88kg。状态：残疾（左臂）。友好度：86（0~100）。” “基本属性：力量（10/15）、敏捷（7/12）、体质（10/16）、智力（9/11）、精神（4/8）、感知（6/10）、魅力（6/9）、意志（6/12）。”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注：她的状态明显失常，基本属性大幅下降。” “基本技能：初级重甲、基础重型武器、基础徒手格斗、基础格挡。” “特殊技能：强击（一级）、撕裂（一级）。” “种族天赋：惊人耐力（初级）、寒冷抵抗（初级）。” “评价：在本位面，她很难独自应对突发事件。她对你充满了感激，不过不要试图将太多的任务交给她，她的实力一般。” 凌歧还记得，当时莫提姐弟介绍自己，姓氏好像叫做“萨菲”，不过那时毕竟只是任务伙伴，有所隐瞒也是正常。 只看她尚高于普通人的智力，就该知道，真把这对姐弟当成白痴，只能像白痴一样被他们戏耍。 果然，外表看起来忠厚，行为看起来憨愚的，未必就是傻子。 智力这种东西，虽然不一定都表现在为人处世、待人接物上，可智力高了，总有一定的正面影响。比如诺德人的智慧，也许大部分都用在战斗方面，他们往往都有着敏锐的战斗嗅觉。但要说他们对心计一无所知，也是扯谈，最多由于大大咧咧的性格让诺德人不屑于耍心机。 凌歧又注意到神秘声音的额外注释，卡拉的状态明显不佳！ 这还是凌歧第一次看到神秘声音列出属性时，分别给出当前状态和正常状态。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属性，对比着莫提的属性页面，猜测大概只有在重伤、甚至永久性残疾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这种区分。 否则若是状态稍有异常数据就跟着变化，属性跳动也未免太频繁了，要知道人体每一秒的状态和前一刻都是不同的。第七十三章伤残 毫无疑问，本就不算强大的卡拉，这次基本上是废了。 她原本的体力敏综合数据并不比李奥差，甚至稍有优势。但神秘声音给出的评价，两人实力却正好相反，强弱异位。 这应该就是技能的原因了。 卡拉纯粹靠体格欺人，对付一般的强盗、冒险者当然是无往不利，遇上高手却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 李奥虽然体型瘦弱，技能却有着完整的传承，尽得弓术精髓，完全可以凭之行走天下。 相比起来，莫提的属性更能碾压李奥，实力却不见得更强。 关于莫提，神秘声音是这样给出描述的。 “姓名：莫提·尼瓦克瑞奇。种族：诺德人（食人魔混种）。年龄：25岁。身高：228cm。体重：156kg。状态：良好。友好度：82（0~100）。” “基本属性：力量（28）（蛮力+10）、敏捷（8）、体质（19）、智力（9）、精神（8）、感知（12）、魅力（4）、意志（12）。”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基本技能：基础重甲、基础重型武器、基础徒手格斗、基础格挡。” “特殊技能：强击（一级）、投掷（一级）。” “种族天赋：蛮力（二级）、寒冷抵抗（二级）、硬化皮肤（一级）、钝器精通（一级）、毒药衰弱（二级）、血流不止（一级）。” “评价：在本位面，他的实力比较出众。他对你非常的感激，不过不要试图将太难的任务交给他，他的弱点同样明显。” 天赋、蛮力？！ 凌歧第一次见到直接增加基础属性的天赋。 至于弱点，应该说的是毒药衰弱和血流不止。 前者凌歧早有猜测，不足为奇。 倒是后者—— 凌歧这才想起来，莫提在战斗中几次受伤，好像的确虚弱的特别快，伤势的自然愈合速度也达不到体质应有效果。 血流不止，应该是血液中血小板的数量过少，这个问题在凌歧的前世是可以通过人第七十三章伤残 工手段治愈的。 至于当下，也只能多注意一些，让他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更注重提高自身防御。 想来某件全身铠甲也该见见光了。 凌歧这样想着，老医师已经将卡拉的断臂用木板固定好，包扎上草药。 但从他无奈的眼神，不难猜测结果，想痊愈基本是没什么希望了。 这医师先是吃力的将卡拉扶到莫提身边，关照了几句，也没配药。 接着，他才对凌歧叹息道： “既然你们能及时给她服用魔药，那么想必也不是缺钱的主，我劝你们还是尽早找个牧师给她治疗吧，想靠正常手段接好断臂，希望不大。” 这个老头没什么骨气，心肠倒是不错。 他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不过她的手臂应该是被人彻底砍断，后来才接回去的。这种伤势，除非能找到传说中专门用来接骨续筋的魔药，或是高阶的牧师。否则就算有牧师肯为你们治疗，只怕也恢复不到从前的利索程度了。” 凌歧立刻追问，哪里有高阶牧师。 魔药暂时是不用想的，帝都也许能买到，科洛尔连初级魔药都没得卖。 见老头识趣，凌歧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可惜老医师对这个问题同样没有答案，本地教会中倒是有一位高阶牧师，可惜他是区域主教，很少露面。 常驻教堂帮助信徒排忧解难、或是接受富豪捐赠赐福的，只是一些仆从人员、低阶见习牧师。 况且大晚上的，教堂都关着门呢。 凌歧担忧的看着卡拉，满脸有心无力。 莫提姐弟倒是很能看开，实际上莫提先前都以为卡拉没得救了，能捡回一条命，两人已经知足。 第七十四章 引蛇出洞 第七十四章引蛇出洞 离开药店，四人决定先回住处修整，卡拉看起来异常疲惫。 昏暗的月光下，一栋栋拔地而起的豪宅让这片位于城东的富人区平添了许多气势。 虽然已过午夜，富人区的灯火却要比平民区密集许多，听着一栋栋大屋内依稀传出的声音，不难发现有钱人的夜生活就是丰富。 住宅区靠近中央的位置，有几栋环成半圆的建筑特别高大，其中有一户就是本地典狱官的私宅，同样亮着灯火。 屋内，灯光下，凌歧默默打开了纸条，上面的内容和他先前在强盗头目身上找到的线索差不多，只是更为详尽。 看来黑暗兄弟会做了两手准备，又或许这才是本次任务正常的续接方式，前者只是一个巧合。 不论怎样，随着这张纸条化为飞灰，林奇脑海中又多了一些讯息，可选计划也变得更加充裕。 他躺到床上，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仿佛精神不振，力不从心。 这种感觉一般只有中老年人才会频繁出现，凌歧从前的身体素质虽然普通，但也算年轻力壮，熬夜不过等闲。 他顿时想到了腥风怒嚎，想到了为之需要付出的代价，心头不禁微沉。 寿命！ 凌歧闭上眼睛，调匀呼吸，默默陷入沉睡。 第二天，清晨的鸟鸣唤醒了沉眠者，城禁的余波锁不住这些自由精灵的欢唱。 窗外传来巡逻兵整齐的步伐声，伴奏着衣甲叮铛的碰撞。 女伯爵的确会做人，富人区的权贵们对她的政令做出抵抗，私底下她固然是暴跳如雷，表面上却反而加大了巡兵保护该地区的力度，以德报怨，这是极为明智的举动。 她这一手相当漂亮，证明了自己的确在一心为大众服务，包括本地上层人士，甚至充分认可这些人的特权，立即大量博取人心。 反而是某些带头抵抗政令的顽固分子，隐隐被孤立起来。 某个暴躁的家伙正在自家华屋发泄郁愤，凌歧不以为意，默默离开了温暖的床铺。 他动作优雅，一举一动都像是充斥着某种自然的韵味。 这却并不会让人感到突兀，反而觉得这个人很有修养，气定神闲。第七十四章引蛇出洞 有魔法加持增益并不算什么，将这种增益效果彻底融入到骨子里，才是本事。 前者非但容易被观察入微的强者察觉、窥出底牌，离开魔法的力量后更会变得一无所余。 后者却通过享受力量、运用力量，下意识的开始感悟力量的本质，就像是获得了某种天赋的能力，即便以后魔法增益消失，受用亦将无穷。 凌歧并不知道疾风锐士护符带给自己的改变究竟是什么，就像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身体里和腥风之力相契合的，真的只有杀意吗？ 从未接触过异力的人往往会对新获得的能力懵懂，这无关智慧，任何人对新事物的熟悉都需要一个过程。 整理好衣着，凌歧先是看了一眼几个好友的属性面板，友好度不曾发生变化，卡拉的基础属性恢复了一些，状态显示依然是残废。 有了大概的了解，他也稍稍放心，又从一旁箱子里取出最后几支魔药。 做完这些准备，他才去隔壁找到李奥，带着那柄锯齿大刀、以及缺了口的长剑，一同出门去了。 中午，两人回来的时候，锯齿大刀已经不见，剑也了换了一柄新的。 价值超过两百金的混铜大刀和十金买来钨钢镀层长剑，当然不是区区一柄只值数金的三十锻钢剑能抵得过，可这已经是他们在几个武器店里找到最适合凌歧的兵器。 几十几百金的，在常人眼中绝对天文数字，换成面包能堆出一座小山，就是城内的房子也能挑拣一栋合适的了，当然是指平民区。 然而凌歧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和普通人一样用面包或是地产来衡量金钱的价值？ 几百个金币算什么？几千金又怎样？就算给他一块世袭男爵领，也不如一把苦痛荆棘实惠。 尤其傍上黑暗兄弟会这颗大树后，就算单纯计较金钱的价值，不考虑他的需求，他个人的身价也已经华丽的突破了八万金，也就是三亿两千万帝国币，虽然是负债...... 如果金钱能够直接用来换成装备，凌歧甚至毫不介意花上几百、几千金去买一把高材质的普通武器。 可惜这终究是普通人的世界，面包才是主流，刀剑不过是用来获取面包的工具。 在城里转悠了半天第七十四章引蛇出洞 ，他也只收购到一柄寻常冒险者眼里的“好剑”。 没有人会用稀有金属去打造普通武器，这就像是用黄金铸造马桶，非一般人所为。 事实上，当凌歧带着那柄混铜大刀找上城内最有名的铁匠，提出熔铸成剑，那个五大三粗的黑脸诺德汉子，眼珠都差点掉下来。 混铜在稀有金属中属于较常见的，不似钨钢玄铁，可也不是破铜烂铁。 由于其极难损毁的特性，在很多魔法学的基础领域，它都会被用来制造实验工具。 神秘的法师老爷们用的东西，就算只是最普通的实验工具，价值也非寻常刀剑能比。 混铜铸刀？熔铸成剑？ 暴殄天物！ 凌歧可不管这玩意儿是不是很稀有，得知其特性，只能让他更坚定用它重铸装备的念头。 最终，胳膊扭不过大腿，那个铁匠答应，将这四五十斤的混铜，为凌歧打造一长一短两柄轻剑，另外再找人帮他用剩下的材料制造一套全身锁链内甲，至于报酬，余下的边角料就有多。 这个生意对铁匠来说绝对稳赚不赔，何况虽然口口声声暴殄天物，哪个铁匠不想尝试用稀有金属打造武器装备呢？这是一比难得的经验，更是日后和人吹嘘的资本。 在对方保证会在三天内交货后，凌歧满意的拿着收据离开了。 训练！训练！继续训练！ 凌歧的生活充满了紧凑感，除了应对来自各方的压力，除了执行任务，便是努力调节自身，时刻准备好下一次的厮杀。 他当然可以混吃等死逍遥度日，完了飞升拜拜，反正任务没有失败惩罚，也没时间限制。 但他不能，因为他是凌歧，他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 世界的基调只是给了每个人一个展现自己的舞台，至于愿不愿意登台，绝无强迫。 就算上古卷轴位面这样危机四伏的魔幻世界，不也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面对未知的前途，有的人喜欢得过且过，有的人喜欢步步为营，凌歧更愿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杀戮永远不存在必然性，可有些人活着，却早晚会举起屠刀，因为他们不甘、不愿、不满。第七十四章引蛇出洞 又是夜晚，城内的禁令已经撤销，调查的结果最终不了了之，死的毕竟只是一些平民。何况高层又岂会真对他们的身份一无所知，本来不知道的，调查了一整天，也该弄清楚了。 凌歧猜测，这背后应该还有黑暗兄弟会的功劳，因为事件平息的太快，只是一天一夜，便连余波都散尽了。 城外强盗小队的全灭，那个什么魔手强盗团也应该有反应了，凌歧等着他们出招，试图在那些人出招的瞬间，乘虚而入！ 打击敌人有两种办法，要么趁其未及反应，趁胜追击。 要么以静制动，占据地利人和，防守反击。 按照凌歧的性子，他昨夜本也想一鼓作气，直捣黄龙。 卡拉的重伤打乱了他的计划，接连两个关于后续任务的提示，也让他暂时放弃了那样的打算。 当然，强盗高层的实力，同样令他意外，决定坚持贯彻智力结合的任务手段。 无疑，这样一来，昨夜的行动就成了打草惊蛇！ 蛇一惊，就要出洞了！ 用过晚餐，莫提又陪着卡拉去到地下的训练室中，进行恢复训练。 凌歧则叫上李奥，直接从三楼的窗户钻了出去，爬上屋顶。 二人趴在房檐上，他们两人一个有魔法效果加持，一个天生视力惊人，很快找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游荡在别墅周围。 李奥看了凌歧一眼，询问是否要将障碍清除掉，凌歧却摇了摇头，而后躬身潜到屋脊边，身子猛的一窜，跃上了豪宅后院一棵人腰粗的大树。 李奥的身手比凌歧还要矫健，精灵天生长于平衡，有样学样，二人做贼一样爬下大树。 接着，轻易避开那几个连底层冒险者都不如的混混，两人又趁着夜色潜出城去，这其中自少不了典狱官的帮助。 由于对方也是黑暗兄弟会的人，凌歧对他表现出相当的信任。而这人在会里也不知是个什么角色，接到了何种命令，像这样的小事，几乎是有求必应。 他们偷偷从西边的城门溜了出去，南城外的一处低谷内，却是影影绰绰，人马齐喑。 月色朦胧，乌云蔽空，明日大概有雨。 昏暗的光线第七十四章引蛇出洞 照不出谷内究竟藏了多少人马，当先一人，脑袋闪亮，脸上密布着刀疤！ 第七十五章 直捣黄龙 第七十五章直捣黄龙 离开科洛尓后，凌歧特意在城外潜行了一小段距离，发现周围没有伏兵，这才招呼城门口的李奥牵着马匹过来。 马是典狱官的人准备好的，在科洛尔，平时要租买马匹，只能通过城内的车马行、或是南门外的马厩。 科洛尓虽有四门，却只有南门是默认的正门，城楼高大威严，附近的公用设施也最为齐全。 其他三面都是侧门、偏门，甚至不会在晚上打开。这样一来，也可以节约一些不必要的守备资源。 这很正常，在泰姆瑞尔大陆，中型城市都是一正三侧四道城门，但只有正门才有城楼，晚上有人守夜。 而一些小城市，甚至只有前后两扇城门，晚上则会实行宵禁。 野外的**城堡、要塞更只有一个出入口，彻夜都有人把守、警戒。 唯有大型、巨型城市，比如帝都，才会四通八达，各个方向都有供人进出的城门、城楼，日夜巡兵不缀。 城郊，荒野潇潇，秋风瑟瑟。凌歧深吸了口气，精神为之一爽。 他当然不知道，南城外正有一大群强盗为了蹲守他，正在喝西北风。 翻身跃上马背，凌歧满意的拍了拍坐下良驹，引得这憨货“吁哷哷”的叫了起来，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在原地嘚嘚踱步。 这匹马头肩高八尺，体长九尺，四肢健硕有力，尾鬃根根油亮，端是一匹千里宝马，价值怕是超过百金！ 缰绳一抖，凌歧双腿轻夹马腹，白马立刻如电飞驰。 凛冽的寒风扑面刮来，打得人通体透爽，这感觉太棒了，风驰电掣，他甚至没来得及和李奥打一声招呼，人马已经到了十几米外。 身后李奥见状，急忙跨上了马背，顾不得欣赏夜景，抬手扬鞭追赶。 凌歧回望，哈哈一笑，不再控制速度，竟是抛开缰绳，还它自由。 他端坐马上，两眼朦胧，老神在在的随之起伏，偏偏马儿没有半点迷路，直指本次的目的地——淤泥洞穴！ 一时间，这个男人身上居然有了一丝与风谐、与马合的韵味！ 昏弱的月光，浓厚的阴云，两匹快马在荒野上疾驰，依稀传来一些张扬的声音。 “鲜衣怒马御风行，残月孤剑破敌群，我自肆意祸天下，枕尸夜眠何惧惊？” 畅快！这样的无拘无束才叫畅快！ 半个小时后，离城五十多里外，一处靠近河湾的洞穴前，几百米处的树林中。 凌歧翻下马背，将马逐走，并不担心它会跑远。 这等第七十五章直捣黄龙 良驹，都受过专门的训练，能在一定程度上通晓人性。除非遇上猛兽，否则都不会随便乱跑。 就算不慎被野兽惊走跑散，它们也会自动寻到回去的路，端是识途良马。 落后近百米的李奥，直到两个呼吸后才追上来，照样下马，将这匹同样健硕的棕马逐开。 他诧然看着凌歧，目光中满是惊叹。 木精灵天生就有着和动物亲和的能力，一些天赋异禀者甚至能与动物沟通交流，李奥虽然达不到那种程度，但靠着血脉中隐性的亲和动物能力，御马水平也堪比正式的骑士。 凌歧之前也不是没有在他面前骑过马，却从未表现过如此精湛的骑术，这种程度已经完全达到了正规骑士的水准！ 好在他深有为人下属的觉悟，这时也并非询问的良机，他们还有正事要办，只能暂且把疑惑记在心里。 两人借着夜色掩护，缓缓接近那片河湾，果然在百米开外就看到滩涂上燃烧着一堆昏暗欲熄的篝火。 悄悄接近，四五十米外，二人不得不停下脚步，更近的话很可能被敌人提前发现。河滩边一马平川，缺少必要的掩体！ 凌歧凝神望去，目光闪动间，发现篝火旁竟然空无一人，却散落着不少瓦罐。 他又细细观察，这才在火光边缘接近黑暗的地方，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强盗，杵在那里，像是在放哨。 篝火边还搭着几个凉棚，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凉棚下面有一些架子，上面摆着东西，杂物堆得满满，但看不到人影。 难道只有一个哨探？ 这样薄弱的防卫力量，让凌歧有些惊讶。 他的确知道今晚这伙强盗有单大买卖要做，必然会分出去不少人手。这个消息是黑暗兄弟会提供的，强盗头目收到的指令上也有提及，可信程度毋庸置疑。加上他整整一天都未出城，又做出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就是为了引蛇出洞。按照豪宅外那些监视者的表现来看，他的后续计划最少成功了一部分，城外多半有人正在蹲守他。 把莫提姐弟留在豪宅内，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利用他们的“动静”来牵制住那一小部分强盗，令之误以为自己还在城内，故布疑阵。当然，这也是顾及两位“好友”的感受，毕竟卡拉已经失去大部分战斗力，而莫提不会情愿让她一个人留在陌生的地方。 综上所述，按照凌歧的预期，今夜的强盗老巢，守备力量因该是最薄弱的。 可就算这样，作为临时的本部，守卫也不该如此空虚吧！第七十五章直捣黄龙 聪明人总是多疑，凌歧也很多疑，但他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敢于尝试！ 管他是不是空城计，管他城门后有没有埋伏，派出一千兵马，打了再说！ 任何阴谋都挡不住砂锅大的拳头，要是害怕中了人家的奸计，何妨在损失容许的范围内，稍作试探？ 想到便做，凌歧一打手势，背后立刻飞出一支无声的冷箭。 扑通！ 那个哨探应声而倒，他即刻拔出武器戒备，但是没有等到暗藏的杀机！ 好！很好！果然是自己多虑了！ 不再犹豫，人至谨则无智，他可不愿自作聪明，反而错失良机，立即带着李奥疾步接近。 “嗝~小格林？小格林！让你放哨！你他妈弄的什么动静？” “吱呀~” 一扇虚掩在洞穴入口的木门被人推开，一名精瘦的中年男子从门后钻了出来。这个男人明显喝了不少酒，这时候还睡眼惺忪的，难为他还能听到外面的响动，估计本也是守夜人之一。 可惜，迎接他的不是同伴的调笑，而是血淋淋的屠刀！ 第七十六章 捷径 第七十六章捷径 噗嗤！ 血光中，一道亮银刺目，犹如绚烂的飞瀑！ 好大一颗头颅冲天而起，喷泉般的血水涌出腔内，将人头顶飞老远。 凌歧收剑一抖，洒落几滴血花，而后俯身顶着那具无头尸体，就像扛着一面人肉盾牌，整身子跟着窜入洞内。 接着是张弓搭箭的李奥，弦控在手，箭落囊中。 他依旧未收攻势，作势虚引，随时待发，只慢了几步，紧跟着凌歧跃入洞内！ 淤泥洞穴正如其名，这处位于河畔的天然洞窟，洞内遍布淤泥，十分潮湿。 每逢汛期，洞穴深处都会积起水污，一不小心大半个身子都要陷进泥浆，举步维艰。 所幸时值深秋、寒冬将临，虽然洞中的淤泥尚没有冻结，倒也不至于行动不便。 想来也是，否则傻子才会把这里当成据点，泥泞的环境和一些伴生的东西就足够让人喝上一壶。 大自然是公平的，智慧生物可以学习种种技能，使用各种辅助工具来提高生活质量。然而在那些真正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往往只有菇毛饮血的禽兽，才能自在生活。 一只绿皮蜥蜴嗖地一声从洞顶掉落，凌歧听到风声，眼皮都没动一下，随手把剑一削，这条尺长的食腐两栖生物，立刻成了两截，掉到地上挣扎起来。 昏暗的环境让人的视距大幅下降，就连凌歧也只能勉强看到二十米外。 他小心翼翼，非但要警惕不知是否发现敌袭的强盗，还要避开一些麻烦的小东西，比如方才那只绿蠍蜥。 被这小家伙咬上一口，受伤是小、中毒才叫麻烦。这种纯生物毒素很容易解除，寻常通用解毒药剂足矣。 当然，能少受罪还是少受点好，再说他随身携带的补给有限。 沿着隧道，缓步往内挪了二十多米，还是没有看到尽头。 这洞窟比凌歧想象的更深，难怪尸体落地的动静没引来敌人，凌歧原本是准备好迎接迎头痛击的，这才顶着尸体进来，倒是做了无用功。 他也不介意，继续悄然前进。 从洞内的绿蠍蜥竟然没有被清剿干净，可以看出这伙强盗对这处据点并不重视，应该没有长期定居第七十六章捷径 的打算。 其实一般冒险者在野外并非一定要找到洞穴才能宿营，大型团队对天然掩体的依赖性比小团体更强。尤其是流寇、土匪，到处流窜作案，往往带着不少物资，又不能大张旗鼓建立营地，山洞地穴显然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凌歧仔细探索着隧道中可能出现的分叉，试图摸清路数。 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只是目的之一，找到疤面人魔一举刺杀，才是重点，若能顺便捞些好处，此行就更完美了。 他并不奢求能百分百达成任务，也就是在斩杀贼首的同时，还要彻底覆灭这个强盗团，那样做的难度实在太高。 这伙强盗的实力有目共睹，加上他们敢一路追踪自己一行来到科洛尔，更连连出手，摆明了有恃无恐。 面对如此强敌，要再被猪油蒙心，那结果就难料了。 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库萨究竟有没有留在贼巢。但不论怎样，此行总是有赚无赔，更谨慎一些的话，说不得还有意外收获！ 果然，还没走到隧道尽头，凌歧就找到了两条岔路，一条在右侧，被一块灰色的巨石挡住，和墙体颜色几乎融成一片，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另一条则在脚下，是一扇表面洒着黄土的暗门。 他先走到墙边，试着将那块仿佛是嵌在墙上的巨石推动了一下，可惜那石头纹丝不动。他又在附近找了找，没有发现想象中开启岔道的机关。凌歧暗暗猜测，要么这条路真被堵上了，要么操纵控制巨石的机关就在另一面，总之此路不通。 接着他才退回去，来到暗门的位置，将上面的泥土扫开，蹲身观察起来。 这是一扇木质的活门，应该被反向锁住了，大概有一米见方。 木头就是木头，再怎么加锁也改变不了易损的本质，又不是什么特殊木种。 确定能够将它打开，凌歧先没有冲动的把它砸烂，而是又沿着通道下行了四十多米，拐了个弯，再走出去几十步后，才探索到了正常路径的尽头，来到一处大厅前！ 所谓的大厅也只是一个面积稍大的洞窟，里面亮着火把，人影绰绰，鼾声起伏，还有两三个人在来回走动。 凌歧回头朝着李奥打了个眼色，以示询问，木精灵朝着他摇了摇第七十六章捷径 头，表示不可能无声无息解决掉这些人，那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他这才决定往回走，来到那个先前发现的暗门前，准备将它敲开。 隧道内昏暗一片，也就是凌歧和李奥这种人才能在微光下视物。 撬动木板的动静不大，可能是由于这个木门已经开始腐朽的原因。 片刻后，看着眼前黑咕隆咚的洞口，凌歧蹙了蹙眉。 虽然它看起来像是一扇暗门，难保不是陷阱，何况谁知道里面有什么。 谨慎起见，他还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火折子，掰开后扔了下去。 于此同时，木精灵已经半跪在地，搭箭上弦，只要下面稍有动静，立刻就是致命一击！ 嗞~ 火焰在半空中剧烈燃烧，这种特制的火折非常好用，里面加入了一些易燃的成分，点火照明都是绝佳。 咻！ 喀拉！ 火光骤然将底下的空间照的通明，凌歧还未反应过来，木精灵已经一箭射出，接着是大片骨骼碎裂的声音。 心头微惊，凌歧凝神看去，只见地上倒着一堆白骨，一支箭矢正明晃晃的插在最上面的颅骨中央。 骷髅兵？！ 他对这种死灵法术很感兴趣，并不为其低下的战斗力而失望，实际上他对任何超自然力量都极有兴趣。 木精灵的箭声压的极低，虽然还不是完全无声，倒也没有引来深处的敌人。 凌歧又看了看下面，发现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狭窄空间，大概还不到十个平米，里面堆着一些麻布之类的寻常的物资，还有几口箱子，叠放在一起。 密室的四周几乎都是墙壁，只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行的出口，被一大块木板挡住，应该算是门吧。这大概是后来人装上的，人的生活习惯毕竟和动物不一样。 整个空间一目了然，没有什么机关之类，会动的也只有被里奥射死的那个骷髅。 见地面离入口的高度不过两米，凌歧抬头朝着李奥稍作示意，便直接跳了下去！ 轻声落地，先不去查看那几口箱子，而是来到出口前，隔着木板倾听，外面寂静无音。第七十六章捷径 这时候，李奥也同样跳了下来，还顺带盖上了木板。 凌歧这才回头打量，发现顶上暗门边垂着几根麻绳，就算是普通人也能顺着爬上去。 果然有后门啊。 凌歧稍稍感慨，这才走到那几口箱子边上，将手中染血的长剑插入锁窍，咔嚓一声，暴力开锁！ 咚！咚！ 几声闷响后，上面的几口箱子先后被打开，锁起来的只是一些铜钱银币，甚至还有钢镚，虽然都是钱，但根本没有被携带的价值。 他又没有空间戒指，扛上一麻袋钢镚能抵几个金币。 不信邪的翻找了一下，还真让他在某一口箱子里找到了一小盒珠宝，可惜都是次品，直接被他用事先准备好的皮袋一兜，扔给了李奥，总算小有收获。 他又走到骷髅身边，很是好奇的翻找了一下，发现这就是一堆普通的骨头。 李奥看到他的动作，不禁蹙眉，小声说道： “这都是一些邪恶的生物，只有肮脏的死灵法师才知道怎么制造和操控它们。” 凌歧回头笑了笑，点头表示明白，心底却有些遗憾。 离开这个贮藏室，走出去还不到十米，凌歧就从风中听到了人声。 “嗨~伯纳，你知道老大这次出去干什么了吗？” “他竟然把和黑弓初次合作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德库拉去办，那个只知道吸食斯库玛的废物，为什么不把任务交给你？”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大。 很快，同样的方向又传来一声压抑的怒哼，显然某人并不愉快，偏又畏惧着看不见的权威。 “你这婆娘，哪里那么多事，头儿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这就算好的了，你看看狗熊，多好的一条汉子，就因为屡次挑衅头儿的权威，结果呢？从二把手的位置一直被打压成了小头目，这次还把命给送了。” “德库拉是老大的同乡，这么重要的任务，当然是交给心腹最好！” 话是这样说，却连凌歧这个外人都能听出这厮语气中的怨愤。 那女人没有答话，大概是无话可说第七十六章捷径 。 不多时，一阵撕扯衣服的声音伴随着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出现。 凌歧微微冷笑，暗道贼首居然不在，还真出去了，就是不清楚去了哪边。 他又等了几分钟，直到确认那边二人都陷入到原始**燃烧最激烈的阶段，这才继续前进。 穿过黑洞洞的隧道，前面不是什么大厅，而是一个三岔路口，从凌歧的位置只能选择往左或是往右。 眼前的路显然比较宽，至少有两米，比凌歧先前走过的隧道都宽了近倍，沿途应该还有火把，分布零星，不算敞亮，但足够照明。 他探首一看，发现竟然是一条笔直通道，左右加起来接近百米，空无一人。 这条通道就像是树的主杆，沿途分布着许多岔口，被昏暗的火把勾勒出一些阴影。 而凌歧目前所在，就是其中的岔路之一。 至于那阵混合着原始**的男女碰撞声，是从右侧方向传来，凌歧循着风声，甚至能辨别出具体究竟是哪个岔道！ 他也不犹豫，直接朝着声音来处的方向走去。 第七十七章 法师 第七十七章法师 沿途明显能看出人工开凿加固的痕迹，和凌歧想的一样，这里肯定不止黑手强盗团一家来过，多半很久以前就有什么组织在这里定居。 有主道、有岔路，还有一个个“房间”。 若不是考虑到春夏时节淤泥洞穴的恶劣环境，此地倒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据点。 这个世界的野外毕竟是怪物们的天堂，就算强盗也不能横行无忌，怪物攻击人类可不会管你究竟是哪个阵营，它们只管填饱肚子，所以像这种地方就是上天给人类的恩赐了。 当他来到某个被掏成房间的地穴中，一剑将**着趴在上面的悍匪捅死，两个苟且之人的激情竟未消退，热血却又如冰水般将人泼醒。 不等匪类身下的女人尖叫，凌歧已经飞起一脚，将那名尚有几分姿色的女强盗下巴踢的脱臼，喉咙里只能发出唔唔的惨叫。 凌歧示意李奥出去守着，冷笑着靠近浑身光洁溜溜的女人。 那个女人惊恐的连连后退，凌歧抢步上前，一剑钉在她的脸侧，伸手把她脱臼的下巴装上，而后扯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脖子压近剑锋，径自开始拷问。 这女人就和他想的一样，完全没有胆量，竟然被吓的失禁。 其实按照利益最大化的做法，应该是留下男土匪，杀掉这个女人，毕竟那个男人掌握的情报似乎更多。 可一来男性更不容易被控制、威吓，且听他们先前对话，那人地位又不低，而土匪强盗团伙里的地位高地，大多数时候都和实力成正比。 面对女伴被杀陷入疯狂的男人估计不少，面对男伴被杀敢于决死的女性确实不多，这无关感情深浅，天生性格使然。女性总是更容易受到惊恐，再多女权的呼声也改变不了弱势群体的事实。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姿势实在太妙，那样的体位，不顺手捅一剑如何对得起自己。换做女上男下，说不定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不长的时间，凌歧已经从结结巴巴的女盗贼口中套出了大量零散的情报。 匪首库萨带着三分之一的强盗到科洛尓蹲点去了，目前的二号人物德库拉率领了剩下的一大半盗匪前往八十里外的东丘会盟，听说是要和闻名赛瑞迪尔的黑弓强盗团合伙做一单大买卖。目前留在老巢坐镇的，只有三号人物兼军师兼强盗第七十七章法师 团最强三巨头之一的“骨师”马蒂瑞尔。 另外不得不提一句，所谓的最强三巨头并非目前强盗团的三大头目，而是整个强盗团里最能打的三个人。匪首“疤面人魔”库萨毋庸置疑占据一席，先前被凌歧宰掉的“棕熊”居然也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便是目前的三号人物马蒂瑞尔。 库萨和棕熊都是标准的战士，尤其库萨更是新晋的剑术专家，力压另外两人一头。马蹄瑞尔则一位罕见的法职者，据说曾是魔法公会的见习会员，但好像犯了什么事情，遭到公会的驱逐。 不要小看一个区区见习会员，只要有着正式的传承，小法师也不是没有机会做掉剑术高手。至于公认的魔法大师，任何一系的魔法大师都是战争中的核威慑。自古以来，就有不少著名的战役，是靠着法职强者的压倒性力量，最终获得胜利。魔法大师们甚至可以靠着一己之力，制造出威胁整个大陆的魔法灾难！ 距今最近的一次魔法灾难，是一位皇室御用的宫廷大师叛变，在被某个神秘勇士凭借未知神器击杀之后，他竟以灵体重塑肉身，又在某个行省率领傀儡大军搅风搅雨，差点割地称王。 魔法的力量之所以强大，就在于那神秘的特性，强悍的创造和破坏能力。 所幸这样的人实在太少，别说**师，就是寻常拥有正统传承的法师，也罕见的很。 不得不说凌歧很幸运，作为一名受过正统教育的法师，马蹄瑞尔沉迷于亡灵魔法，天赋却很一般，实力并不如何恐怖，至少不如人魔库萨。 处理掉那个女强盗，凌歧又根据她的口供，避开一些巢穴中的警戒点，在强盗们的休息区连杀十多人，慢慢接近马蹄瑞尔所在的临时“实验室”。 依照女强盗所言，每逢夜间，骨师总会呆在他的实验室里摆弄死人骨头，就算是强盗团的成员，平时对那个鬼地方也甚为忌惮，因为那些骨头里多半就有他们曾经的同伴。 又在一处狭小的地穴中杀掉一人，那人到死都没睁开眼睛。 凌歧扫了扫面前只穿着裤衩的尸体，干脆连搜身都免了。 这伙强盗油水不丰，最大的价值反而是他们本身。 趁着李奥不注意，凌歧已经偷偷用苦痛荆棘血祭了七八人，这柄匕首变得更加诡异阴森。 女盗匪第七十七章法师 在惊恐之下没敢扯谎，按照她提供的路线，魔法实验室已经遥遥在望。 周围环境寂静如故，看来凌歧沿路都“打扫”的很干净。 他微微眯起眼睛，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爱上了这种将睡梦中的敌人默默杀死的感觉。 比起正面搏斗，这样做无疑少了许多热血和激情，也与骑士精神相悖。然而这种于无声间取人性命，敌人到死都不会有半点察觉的屠杀，又像是代替死神执掌权柄，肆意收割那名为生命的野草。 凌歧不缺热血悍勇，却永远不会无谓的去抛洒，那本该是釜底抽薪的余烈，而非被人宣扬的霸气。可以选择的话，恃强凌弱才是他最喜欢的局面。 咔！ 叮铃铃！！！！！！ 来到实验室前，凌歧还在想着待会儿要怎样偷袭，一阵急促的警报撕破了宁静！ “不好！” 身后李奥脸色立变，他耳朵动了动，已经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凌歧心中同样一惊，却立刻冷静下来，飞起一脚将眼前的木门踹开！ “abunusi，wager，sikunuya！” 低沉的断句入耳，阴风扑面而来，凌歧想也没想，俯身一窜，一根白森森的骨矛自他头顶飞射而过！ 人前倾，身疾冲，凌歧把手一扬，掌中长剑立刻劈在骨矛末端，两股力量碰撞，剑上的力道稍弱，当空的骨矛亦出现颤动，斜着飞开。 李奥本待闪避，见状立刻站稳，弓箭齐鸣，咻咻就是双箭连发！ 两支长箭交错飞出，一箭钉在一个白袍男子身上，那人竟如镜片般碎裂崩塌。 另一箭，则是被一幕无形的波纹挡住，“嗡”地一声，定在当空！ 凌歧还没来得及抬头观察，听着声音就知道该攻击哪个方向！ 咻！ 又是一箭，箭比人快，喀地一响，直接钉在先前滞空那箭尾羽上，前箭尖端立刻出现一片蛛网般的白色裂纹，仿佛空气里有着一层看不见的树脂玻片，欲要碎裂！ “吼！” 凌歧抬头，双目微红，他脚下一蹬，身体如捕食的猎豹般腾空而起，第七十七章法师 双手握剑，猛地朝着那片白色裂纹斩去，裂纹背后，是另一个神色平静的白袍男子，若隐若现！ 哗啦！ 像是玻璃碎裂，大片的白色裂纹直接被钢剑撕裂，长剑却也像是砍在了钢铁护盾上，剑刃都卷起了一片！ 就是现在！ 身后抢步进入实验室中的李奥眼睛一亮，箭已在弦！ 咻！ 清晰的音爆，不再掩饰声音的飞矢，爆发出堪比巨弩的初速度，简直就是土制的狙击枪！ 轰！ 白袍人直接被撕碎，化为一片雾气！ “又是假的？！”第七十八章特殊的骷髅 魔法的诡秘可见一斑，身处敌对主场，更是占尽劣势！ 李奥左手微微颤抖，体质和力量永远是他的弱点，再精准的箭术没有威力也是枉然，而大威力的技能，明显又超出了他身体的负荷！ 风在流动，磅礴的气流四溢汹涌，只要周围还有流动的粒子，风之优雅就永远不会失去动力！ “在那！” 双眸空洞的李奥，闭上眼睛的凌歧，几乎同时发现了敌人的位置！ 那是一张摆满试管的实验台，实验台上还平放着一具蓝色的骷髅，骨质有种琉璃的剔透感！ 就在两人方才拼命攻击镜像幻影的时候，一个同样身穿白袍的男人，正满脸焦急的双手交错叠放在冰蓝骷髅的前额！ 几乎就在两人确定这厮位置的刹那，男人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试验台后！ “不能让他成功！” 这是凌歧和李奥共同的想法，凌歧想也没想掷剑而出，开启心眼状态的李奥，更是连珠三箭，最后一击呈后仰抛射！ 碰！ 抛飞出去的长剑直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拦住，整个实验台周围都泛起一层流光，仿佛是一个透明的大罩子，将那个白袍人连人带桌罩在下面。 铛！铛！卟！ 两声脆响，射向白袍人的两支快箭直接被挡住，箭矢滑开，抛飞落地。 实验室外来的最快的那个强盗，直接被一根飞出门外的铁箭钉穿额头，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力量带的倒飞回去！ “哈哈哈！没用的！这是闪现屏障！60秒内绝对防护！再强的力量都不可能把它打破！” 那个白衣人见到两人攻势，先是一阵紧张，接着发现都是普通的纯物理攻击，立刻狂笑起来。 他按住冰蓝骷髅的手上腾起一丝丝黑雾，雾气渐渐将骷髅颅骨包住，丝丝缕缕开始钻入骷髅眼眶。 “哈哈哈哈哈！有了这具天生的寒冰骷髅！我就可以转职成寒冰射手！你们知道吗！这可不是一般的寒冰射手！而是有着剑术天赋加成的寒冰射手！” “寒冰射手！死灵弓手之冠！剑术天赋！唯一的近战弱点也被补上！” “你们知道吗！第七十八章特殊的骷髅 魔法的诡秘可见一斑，身处敌对主场，更是占尽劣势！ 李奥左手微微颤抖，体质和力量永远是他的弱点，再精准的箭术没有威力也是枉然，而大威力的技能，明显又超出了他身体的负荷！ 风在流动，磅礴的气流四溢汹涌，只要周围还有流动的粒子，风之优雅就永远不会失去动力！ “在那！” 双眸空洞的李奥，闭上眼睛的凌歧，几乎同时发现了敌人的位置！ 那是一张摆满试管的实验台，实验台上还平放着一具蓝色的骷髅，骨质有种琉璃的剔透感！ 就在两人方才拼命攻击镜像幻影的时候，一个同样身穿白袍的男人，正满脸焦急的双手交错叠放在冰蓝骷髅的前额！ 几乎就在两人确定这厮位置的刹那，男人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试验台后！ “不能让他成功！” 这是凌歧和李奥共同的想法，凌歧想也没想掷剑而出，开启心眼状态的李奥，更是连珠三箭，最后一击呈后仰抛射！ 碰！ 抛飞出去的长剑直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拦住，整个实验台周围都泛起一层流光，仿佛是一个透明的大罩子，将那个白袍人连人带桌罩在下面。 铛！铛！卟！ 两声脆响，射向白袍人的两支快箭直接被挡住，箭矢滑开，抛飞落地。 实验室外来的最快的那个强盗，直接被一根飞出门外的铁箭钉穿额头，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力量带的倒飞回去！ “哈哈哈！没用的！这是闪现屏障！60秒内绝对防护！再强的力量都不可能把它打破！” 那个白衣人见到两人攻势，先是一阵紧张，接着发现都是普通的纯物理攻击，立刻狂笑起来。 他按住冰蓝骷髅的手上腾起一丝丝黑雾，雾气渐渐将骷髅颅骨包住，丝丝缕缕开始钻入骷髅眼眶。 “哈哈哈哈哈！有了这具天生的寒冰骷髅！我就可以转职成寒冰射手！你们知道吗！这可不是一般的寒冰射手！而是有着剑术天赋加成的寒冰射手！” “寒冰射手！死灵弓手之冠！剑术天赋！唯一的近战弱点也被补上！” “你们知道吗！第七十八章特殊的骷髅 魔法的诡秘可见一斑，身处敌对主场，更是占尽劣势！ 李奥左手微微颤抖，体质和力量永远是他的弱点，再精准的箭术没有威力也是枉然，而大威力的技能，明显又超出了他身体的负荷！ 风在流动，磅礴的气流四溢汹涌，只要周围还有流动的粒子，风之优雅就永远不会失去动力！ “在那！” 双眸空洞的李奥，闭上眼睛的凌歧，几乎同时发现了敌人的位置！ 那是一张摆满试管的实验台，实验台上还平放着一具蓝色的骷髅，骨质有种琉璃的剔透感！ 就在两人方才拼命攻击镜像幻影的时候，一个同样身穿白袍的男人，正满脸焦急的双手交错叠放在冰蓝骷髅的前额！ 几乎就在两人确定这厮位置的刹那，男人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试验台后！ “不能让他成功！” 这是凌歧和李奥共同的想法，凌歧想也没想掷剑而出，开启心眼状态的李奥，更是连珠三箭，最后一击呈后仰抛射！ 碰！ 抛飞出去的长剑直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拦住，整个实验台周围都泛起一层流光，仿佛是一个透明的大罩子，将那个白袍人连人带桌罩在下面。 铛！铛！卟！ 两声脆响，射向白袍人的两支快箭直接被挡住，箭矢滑开，抛飞落地。 实验室外来的最快的那个强盗，直接被一根飞出门外的铁箭钉穿额头，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力量带的倒飞回去！ “哈哈哈！没用的！这是闪现屏障！60秒内绝对防护！再强的力量都不可能把它打破！” 那个白衣人见到两人攻势，先是一阵紧张，接着发现都是普通的纯物理攻击，立刻狂笑起来。 他按住冰蓝骷髅的手上腾起一丝丝黑雾，雾气渐渐将骷髅颅骨包住，丝丝缕缕开始钻入骷髅眼眶。 “哈哈哈哈哈！有了这具天生的寒冰骷髅！我就可以转职成寒冰射手！你们知道吗！这可不是一般的寒冰射手！而是有着剑术天赋加成的寒冰射手！” “寒冰射手！死灵弓手之冠！剑术天赋！唯一的近战弱点也被补上！” “你们知道吗！第七十八章特殊的骷髅 魔法的诡秘可见一斑，身处敌对主场，更是占尽劣势！ 李奥左手微微颤抖，体质和力量永远是他的弱点，再精准的箭术没有威力也是枉然，而大威力的技能，明显又超出了他身体的负荷！ 风在流动，磅礴的气流四溢汹涌，只要周围还有流动的粒子，风之优雅就永远不会失去动力！ “在那！” 双眸空洞的李奥，闭上眼睛的凌歧，几乎同时发现了敌人的位置！ 那是一张摆满试管的实验台，实验台上还平放着一具蓝色的骷髅，骨质有种琉璃的剔透感！ 就在两人方才拼命攻击镜像幻影的时候，一个同样身穿白袍的男人，正满脸焦急的双手交错叠放在冰蓝骷髅的前额！ 几乎就在两人确定这厮位置的刹那，男人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试验台后！ “不能让他成功！” 这是凌歧和李奥共同的想法，凌歧想也没想掷剑而出，开启心眼状态的李奥，更是连珠三箭，最后一击呈后仰抛射！ 碰！ 抛飞出去的长剑直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拦住，整个实验台周围都泛起一层流光，仿佛是一个透明的大罩子，将那个白袍人连人带桌罩在下面。 铛！铛！卟！ 两声脆响，射向白袍人的两支快箭直接被挡住，箭矢滑开，抛飞落地。 实验室外来的最快的那个强盗，直接被一根飞出门外的铁箭钉穿额头，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力量带的倒飞回去！ “哈哈哈！没用的！这是闪现屏障！60秒内绝对防护！再强的力量都不可能把它打破！” 那个白衣人见到两人攻势，先是一阵紧张，接着发现都是普通的纯物理攻击，立刻狂笑起来。 他按住冰蓝骷髅的手上腾起一丝丝黑雾，雾气渐渐将骷髅颅骨包住，丝丝缕缕开始钻入骷髅眼眶。 “哈哈哈哈哈！有了这具天生的寒冰骷髅！我就可以转职成寒冰射手！你们知道吗！这可不是一般的寒冰射手！而是有着剑术天赋加成的寒冰射手！” “寒冰射手！死灵弓手之冠！剑术天赋！唯一的近战弱点也被补上！” “你们知道吗！第七十八章特殊的骷髅 魔法的诡秘可见一斑，身处敌对主场，更是占尽劣势！ 李奥左手微微颤抖，体质和力量永远是他的弱点，再精准的箭术没有威力也是枉然，而大威力的技能，明显又超出了他身体的负荷！ 风在流动，磅礴的气流四溢汹涌，只要周围还有流动的粒子，风之优雅就永远不会失去动力！ “在那！” 双眸空洞的李奥，闭上眼睛的凌歧，几乎同时发现了敌人的位置！ 那是一张摆满试管的实验台，实验台上还平放着一具蓝色的骷髅，骨质有种琉璃的剔透感！ 就在两人方才拼命攻击镜像幻影的时候，一个同样身穿白袍的男人，正满脸焦急的双手交错叠放在冰蓝骷髅的前额！ 几乎就在两人确定这厮位置的刹那，男人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试验台后！ “不能让他成功！” 这是凌歧和李奥共同的想法，凌歧想也没想掷剑而出，开启心眼状态的李奥，更是连珠三箭，最后一击呈后仰抛射！ 碰！ 抛飞出去的长剑直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拦住，整个实验台周围都泛起一层流光，仿佛是一个透明的大罩子，将那个白袍人连人带桌罩在下面。 铛！铛！卟！ 两声脆响，射向白袍人的两支快箭直接被挡住，箭矢滑开，抛飞落地。 实验室外来的最快的那个强盗，直接被一根飞出门外的铁箭钉穿额头，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力量带的倒飞回去！ “哈哈哈！没用的！这是闪现屏障！60秒内绝对防护！再强的力量都不可能把它打破！” 那个白衣人见到两人攻势，先是一阵紧张，接着发现都是普通的纯物理攻击，立刻狂笑起来。 他按住冰蓝骷髅的手上腾起一丝丝黑雾，雾气渐渐将骷髅颅骨包住，丝丝缕缕开始钻入骷髅眼眶。 “哈哈哈哈哈！有了这具天生的寒冰骷髅！我就可以转职成寒冰射手！你们知道吗！这可不是一般的寒冰射手！而是有着剑术天赋加成的寒冰射手！” “寒冰射手！死灵弓手之冠！剑术天赋！唯一的近战弱点也被补上！” “你们知道吗！ 第七十八章 特殊的骷髅 第七十八章特殊的骷髅 魔法的诡秘可见一斑，身处敌对主场，更是占尽劣势！ 李奥左手微微颤抖，体质和力量永远是他的弱点，再精准的箭术没有威力也是枉然，而大威力的技能，明显又超出了他身体的负荷！ 风在流动，磅礴的气流四溢汹涌，只要周围还有流动的粒子，风之优雅就永远不会失去动力！ “在那！” 双眸空洞的李奥，闭上眼睛的凌歧，几乎同时发现了敌人的位置！ 那是一张摆满试管的实验台，实验台上还平放着一具蓝色的骷髅，骨质有种琉璃的剔透感！ 就在两人方才拼命攻击镜像幻影的时候，一个同样身穿白袍的男人，正满脸焦急的双手交错叠放在冰蓝骷髅的前额！ 几乎就在两人确定这厮位置的刹那，男人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试验台后！ “不能让他成功！” 这是凌歧和李奥共同的想法，凌歧想也没想掷剑而出，开启心眼状态的李奥，更是连珠三箭，最后一击呈后仰抛射！ 碰！ 抛飞出去的长剑直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拦住，整个实验台周围都泛起一层流光，仿佛是一个透明的大罩子，将那个白袍人连人带桌罩在下面。 铛！铛！卟！ 两声脆响，射向白袍人的两支快箭直接被挡住，箭矢滑开，抛飞落地。 实验室外来的最快的那个强盗，直接被一根飞出门外的铁箭钉穿额头，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力量带的倒飞回去！ “哈哈哈！没用的！这是闪现屏障！60秒内绝对防护！再强的力量都不可能把它打破！” 那个白衣人见到两人攻势，先是一阵紧张，接着发现都是普通的纯物理攻击，立刻狂笑起来。 他按住冰蓝骷髅的手上腾起一丝丝黑雾，雾气渐渐将骷髅颅骨包住，丝丝缕缕开始钻入骷髅眼眶。 “哈哈哈哈哈！有了这具天生的寒冰骷髅！我就可以转职成寒冰射手！你们知道吗！这可不是一般的寒冰射手！而是有着剑术天赋加成的寒冰射手！” “寒冰射手！死灵弓手之冠！剑术天赋！唯一的近战弱点也被补上！” “你们知道吗！第七十八章特殊的骷髅 你们知道吗！哈哈哈！这可是剑术大师的骸骨！剑术大师！” “什么狗屁的人魔，什么狗屁的棕熊，什么狗屁的强盗团，老子要杀回法师公会！老子要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这人大声咆哮着，也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什么。 他给凌歧的感觉，就像是某个趣谈里中举的老儒生，一朝翻身做主人，立刻得志把命丢。 “神经病！” 凌歧嘀咕了一句，早已经跃至罩前，掏出了暗藏的苦痛荆棘，同时左手挥拳，拼尽全力破坏着所谓的闪现屏障。 他的左手包裹着淡绿的荧光，那是微弱的生命能量，不断治愈着他那只因为反震而受到伤害的拳头。 白袍人本待大声嘲讽，见到凌歧左拳绿光隐隐，不禁吓得魂飞天外。 闪现屏障是一种专门针对物理攻击研发的小型防御法阵，在法师的圈子里，并不算太罕见。与之相对，是专门防护魔法攻击的破咒结界，那就属于比较高级的货色了。 闪现屏障最大的特点是布置简单，布阵材料也不算珍惜。而且就像马蹄瑞尔说的，屏障打开的60秒内，除非有二十个壮汉同时拿刀猛砍，否则它的物理防御几乎不会出现破绽。 当然，专门用来防护物理攻击的魔法，性价比还如此之高，弱点也肯定非常明显，那就是对元素力量的抵抗极差。 可惜凌歧用来包裹住拳头的是最不擅长破坏的生命能量，而且强度极其微弱，他纯粹是误打误撞。那白袍人看了几秒，也放下心来，又开始变得得意！ 李奥箭囊中的弹药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心眼状态下的他简直就是一挺全自动步枪，虽然从远处陆续赶来的强盗不少，他却始终能保证至少将三分之二的攻击落在闪现屏障同一点上，直指白袍人的眉心。 这样稳定而精确的攻击，光看着就让人心寒，白袍人也同样如此，他甚至怀疑，在两人的联手攻击下，闪现屏障究竟能不能撑满60秒！ 实验室外的通道中已经倒了**具尸体，拐角处的强盗甚至开始犹豫，这箭实在太准、太狠，去一个死一个，避都避不开。 忽然，有个不信邪的强盗，趴在拐角处，伸出半个脑袋偷眼观察！ 咻！第七十八章特殊的骷髅 一支长箭破空而至，直接把他的脑壳掀开，红白遍地。 几个正在彷徨的强盗都被吓得连连后退，哪里还敢上前。 也怪“骨师”马蒂瑞尔平日里不得人心，仗着自己施法者的身份，对同伙根本不拿正眼瞧，还经常索要“实验材料”，犯错的下属也不知被他折磨死多少。 要是换了人魔库萨发出警报，所有人肯定第一时间冲过去，死再多人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御下手段从来不是单靠施恩或者威压就成！ 碰！！！ 剧烈的闷响声传出老远，就像是银瓶乍破、刀枪爆鸣。 实验室内，在马蒂瑞尔惊恐的眼神中，凌歧手上的匕首忽然亮起一丝乌光，而后整个屏障都被一击捅破！ 伴随着强烈的音爆，又是三支铁箭撕裂了空气，先后排成一串，后发先至，已经到了马蒂尔德的面前！ 至于李奥，三箭过后，直接扶着墙壁瘫坐在地上，他的右手五指通红，滴滴答答流淌着鲜血。紧闭的双目也沁出一丝血迹，状态明显差到了极点。 李奥艰难的从怀里摸索出一瓶初级治疗药水，打开后仰头灌下。很快，他手指和眼睛的伤势开始愈合，体能却依旧处在低谷，双目也未能视物。 他倾听着铁箭接连撞上硬物的声音，不禁开始失望。 他又听到衣袂破空的动静，顿时更关心起来！ 卟！ 利器刺透血肉之躯的响动，令他大为惊讶。 他这时才想起凌歧方才恃之成功破坏魔法屏障的匕首，脸上表情顿时一滞。 他见过那种武器！ “骨师”马蒂尔德愕然看着刺穿胸膛的匕首，荆棘利齿般的锋刃，淡淡的乌光流转其上，刺骨的寒意正从伤口朝着灵魂深处蔓延，就像是有什么正在贪婪的吞噬那些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破~破魔~苦痛~苦痛~” “你~你是~黑~黑暗~” 马蒂尔德话音未落，凌歧猛的拔出匕首，闪电般横削出去，这个魔法弃徒的脑袋，直接带着满脸的恍然，落到地上！ 他的手依旧叠放按在骷髅的颅骨上第七十八章特殊的骷髅 ，灰色的雾气凝而未散，冰蓝色的骷髅表面，亮起了一片片细密的血色符文。 凌歧虽然不懂魔法，却不妨猜测。 只见他一匕削过那团黑雾，原本正丝丝缕缕钻入骷髅眼眶的雾气，直接被苦痛荆棘吞噬，雾气里甚至还传出了一阵凄厉的哀嚎！ 随着两道如灰蛇般的雾气从骷髅眼眶中钻出来，同样被吸入凌歧手上的苦痛荆棘，骷髅表面浮现出的血色符文渐渐黯淡了下去！ 当最后一缕雾气被吞噬干净，骷髅彻底恢复了原状。而凌歧手中原本腐血般的苦痛荆棘，微微有些发紫，再仔细一看，它又变回了原样，让人怀疑方才只是自己的错觉。 照旧将匕首归鞘，贴身藏好。 接着，凌歧先是看了眼李奥，发现那个男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脸色阴晴不定，屋外似乎能听到强盗们悉悉索索的动静，但看不到接近的身影，应该都在几十米外的拐角处堵着，大概是被李奥神乎其技的弓术吓到了。 他又拿起实验台上的一些试剂，发现都是没有提示的半成品。 接着他蹲在白袍男人的尸体旁开始搜身，如愿以偿的找到了一册笔记，一小袋灰色的椭圆形顽石。 他又从尸体右手上摘下来一枚戒指，捡起血泊里的项链，发现都只是基础魔法物品，垃圾货色，还是死灵系法师专用的。 最后则是台上的那具骷髅，骨架看着比较粗大，应该是一个相当魁梧的人，冰蓝的颜色为其平添了几分细腻。 凌歧知道这才是此行最大的收获，能让一个实力不弱的法师中彩票似的发癫，这玩意儿的价值难以估量。 略一思索，他便从脚下的尸体上剥下那件血染的白袍，整个将它打包起来，背在身后。 第七十九章 穷寇 第七十九章穷寇 收拾停当，凌歧这才走到李奥身边，木精灵弓手紧蹙着眉头，瞪着那一双略显茫然的眼睛。 他暂时正处于目盲状态，双眼无神很正常，可凌歧偏偏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失落，本欲上前搀扶的动作也顿了一顿。 呼出李奥的属性面板，凌歧的脸色遽然阴沉下来，难看异常。 李奥的属性没有丝毫变化，较长时间激发心眼技能也未造成永久性损伤，可凌歧最关注的那一项，友好度一栏，原本95的数值，已经落到了92！ 92的友好度或者说忠诚度，已经是很高的一个水平，本质上和95区别不大。偏偏凌歧手中还有几个可选奖励尚未领取，3点友好度的落差立刻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变成一道鸿沟。 凌歧没怎么深想，直接就怀疑到了苦痛荆棘头上！ 作为黑暗兄弟会标志之一，认识苦痛荆棘的人肯定不少！ “骨师”马蒂尔德能够认出这柄凶器，李奥未必识不得。 安托瑞尔为什么不用这玩意儿，一来是她手上还有别的好货，二来也不见得没有这方面的顾忌！ 用了苦痛荆棘，就等于当众宣布自己是黑暗兄弟会的一员。外人不晓得灵魂武器的规则，但也知道非兄弟会成员肯定是用不了它的。 再结合黑暗兄弟会在大路上的名声，李奥的友好度降低似乎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基本上，泰姆瑞尔大陆只要出点大型恶**件，人们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黑暗兄弟会。 安托瑞尔先前为何要混在凌歧一行中离开帝都？不也是黑暗兄弟会名声太烂，历史上多次做过诸如刺皇的举动。 这个组织在大陆上的地位几乎等同过街老鼠，只是这些老鼠个头太大，大到能吃人，所以敢当面喊打喊杀的不多。 恐惧可以成为威慑，威慑却不能笼络人心。 显然，在化身恐惧享受利益的同时，黑暗兄弟会的成员们，也不得不考虑如何去应对来自各界的负面压力。 凌歧深深吸了口气，终是抛开杂念，伸手将李奥从地上拉起。 他仍然觉得有些荒诞，毕竟李奥已经向他宣誓效忠，双方相处的也还不错，又不是路人甲乙丙，怎么会这么简第七十九章穷寇 单就受到“名声”的干扰呢？除非他对黑暗兄弟会还有其他别的偏见！ “感觉怎么样，还能战斗吗？” 凌歧温言问着，拳拳关切之意不加掩饰。 片刻的宁静过后，实验室外又传来些许动静。 大概强盗们已经聚集了足够多的人手，又或是听出战斗已经结束，实在忍不住了，不得不冒死看个究竟。 奈何除了大敌，这一大群的小鬼也不好惹，己方的炮台又哑火。他们拼死一冲，自己不想死就得翻牌，牌一翻又等于慢性自杀！当真是无奈！ 李奥轻轻摇了摇头，但没有说话，大概是表示力竭。 凌歧暗自叹息，外敌也就罢了，连自己人都生出了隔阂。 他只得先将背后的包袱扔在地上，而后让李奥取出火盾药剂就地修整，接着大步跨出了实验室！ 一米二宽的狭长隧道，墙壁上插着徐徐燃烧的火把，照亮了整个昏暗的空间。 三四名强盗正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伐，生怕动作太大就会引来死亡的锐箭。 当他们看到从实验室中迎面走出的凌歧，无疑愣在当场。 他们中当先的两个立刻举起手上拿着的木盾，凌歧有些好笑，这种东西真能挡住李奥全盛时射出的飞箭？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凌歧也不再多虑，干脆单手倒持着痛苦荆棘，漠然朝着那几人走去。 短兵并不适合正面交战，可魔法武器的力量，又远胜寻常钢铁制品十倍，两相碰撞，绝对是普通武器被一击削断！ 苦痛荆棘不是用来切木头的，但此刻这柄通体流转着黑色乌光的魔刃，大概也不介意偶尔切金断玉。 路西恩的确没有扯谈，这东西绝对是黑暗兄弟会中都罕有的精品，超过其他同型武器良多。 只有百分百吞噬生灵进行强化，才会有这样夸张的成长效果。 那几个强盗明显不如“骨师”见多识广，他们还在愣神的时候，凌歧的眸子里已经弥漫起淡淡的血光！ 咻！ 人破空如箭，这等速度，哪里是一般强盗能够抵抗。 这些强盗的力量大概也就比正常状态下第七十九章穷寇 的他高出一两点，甚至未必个个比得上他。其实有着风之优雅和初级剑术，他已经能正面厮杀一挑二三。 同时来四个，又有人在后面窥伺，凌歧却不得不果断开启技能。 他已经发现更远处的影影倬倬，说明还有更多强盗等着做得利的渔翁！ 巢穴就算空虚，强盗总数也至少在四十左右，去掉先前被杀的，二三十个总是有的，只要来上一大半，他就得夺路而逃。 李奥行动不便，实验室还没来得及搜刮，他哪里能走！ 只有将他们杀怕，杀的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才是最好的办法！ 脑海中闪电般划过种种念头，杀意不减，凌歧单手在洞顶一按，凌空一个翻身，直接落在持盾强盗头顶！ 这一招还是安托瑞尔笔记里记载的，专门用来在密室突破持盾敌人的围攻，凌歧尚未练熟，原本在战斗中是用不出的，现在靠着暴增的属性，勉强倒也使得。 仅仅最弱的激发效果，百分之二十的属性加成，已经让他的体力敏达到十五点左右，没有短板！ 有招就有破，要是换了正规帝**，只消左右前后之人将盾上翻，立刻能将来人架在半空，杀招反而成了死招。 强盗哪懂这些，地形也很不利，黑影一闪，卟的一声破瓜，其中一人的天灵已经被捅了个窟窿！ 好匕首！ 切骨如切泥，不愧是专门用来杀人的利器！ 凌歧被血浆喷了一脸，这时却顾不得避开，他的力量每一分都来之不易，容不得挥霍。 趁着尸体尚未倒下，凌歧双手在其肩上用力一撑，立刻弹起，脚踩侧壁，恰好避开一柄当头劈来的斧头！ 这伙强盗实力一般，性情真是凶悍，看来“棕熊”先前率领的那些并非特例。 凌歧定睛一看，只见那具满脑血浆的尸体上已经插了一柄斧子，正朝前扑倒，他身后一人红着脸发力试图将斧头拔出来。 另一个举盾的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凌歧察觉到那厮双脚竟在颤抖。 “垃圾！” 这是好事！ 想来也是，强盗们**功利，这种敢死队性质的任务，当然是安排第七十九章穷寇 给那些最受人排挤的家伙。 “该死！快动手！那个弓手出问题了！” 正在拔斧子的强盗心头咆哮，从他的位置，恰好能看到虚弱的李奥！ 可惜他方才用力太猛，非但没砍中目标，还把斧头嵌在尸体上，好像被骨头卡住了。 不等他拔出武器，他只听背后另一个菜鸟一声惨叫，等他回过头去，看到是一个从天而降的黑影，还有一张满脸血浆恶鬼般狰狞的面孔！ 头一个持盾者这时才鼓起勇气，怒吼着返身杀来。 当他看到三个同伴接连倒下，死相凄惨，脚下不禁一软。 凌歧嘿然一笑，迅速收起杀意，腥风之力如潮水般退去。 他回头瞪了瞪那些正在暗中观察的强盗，这才朝着那个瘫坐在地上的家伙走去。 嗤！ 匕首削过，半个头盖骨掀飞。 铛地一声，凌歧刹那转身格开一支冷箭，眸中血色再现，冷笑着扑向那处拐角... 第八十章 魔法之秘 第八十章魔法之秘 凌晨三点，满身血迹的凌歧，带着大大小小好几个包裹，和同样一脸疲惫的李奥，回到了科洛尓。 幸好有马，幸好城门官是自己人，否则他这样子，能进得了城才怪。 回到豪宅，正在茫然等待的莫提二人大惊失色，屋外监视的几个流氓痞子更是吓得差点把舌头咬下来。 他们匆匆对视了一眼，立刻朝着南门方向跑去。 夜袭计划顺利完成，虽然期间发生了一点意外，但收获终归不小，更抄了对方的老巢，杀掉了一个重要的敌对人物。 三巨头已去其二，那么看起来百分百达成任务也未必就是妄想。 不过今夜死掉的那些强盗毕竟只是比较弱势的一群，否则也不会被留下守家。 而且接下来肯定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先不说强盗们会不会转移，就是不转移，也不可能再分兵，被人逮到机会分而击破。 凌歧不急，黑暗兄弟会身份的暴露让他少了许多顾忌，苦痛荆棘绝对是一把好武器。原先他是想在将李奥收为仆从后才把苦痛荆棘放到明面上，现在倒无所谓了。 虽然仆从计划告破，但凌歧并不遗憾，奖励毕竟还有其他选择方式，友好度也不是不会再变化。 从“骨师”马蒂尔德处得到的魔法笔记，为他敞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这只是一个魔法学徒获得的基础魔法传承中的一部分，但对于凌歧这样的门外汉来说，这些归纳过的基础，正是他所需要的。 死灵系也好，生命系也罢，只要是力量，无不能为其所用。 另外，魔法笔记已经被系统定义为特殊物品，也就是说不能直接被带回空间，但是自带翻译功能，还算公平。 整整两天，暴跳如雷的库萨日夜带人蹲守在城外，企图进行报复。 他甚至联系了黑弓强盗团的食心者布莱克，开出极高的价码，以收买凌歧的人头。 当然，他也隐瞒了一些从尸体上发现的重要线索，这个“林奇”很可能是黑暗兄弟会的正式成员。 这一猜测别说说出去，就算他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寒而栗，但他的火爆脾气注定了他不会坐以待毙，而是采取最激烈的手段进行反抗。何况——第八十章魔法之秘 于此同时，龟缩在城内的凌歧有些奇怪，城外的动静不小，为什么城卫军还不出动。 只要能完成任务，他无所谓借刀杀人。主动借刀肯定不行，路西恩就不会同意，黑暗兄弟会的任务考验的是实力，不是让你投机取巧。 但是，那些强盗自己找死，可怨不得他。 可惜这个小心思尚未如愿，远赴千里取货的路西恩，已经在当天夜幕降临后找上门来。 “寒冰骷髅？！” 临时开辟的地下实验场，路西恩刚刚现身，就被那具摆在实验桌上的冰蓝骷髅吸引住了目光。 他啧啧赞叹了几声，也不问任务进度，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布袋扔给凌歧。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有了这玩意儿，这次被你弄得乱七八糟的任务也该了结了。” “不过你的运气倒是真不错，这种好东西都能被你找到。” 路西恩说着，很不客气的拿起了实验桌上的魔法笔记，随手翻了几页之后，便满脸不屑的扔了回去。 “你要想靠这玩意儿入门，没几年的时间是不可能的，当然，如果你想改行做个学者，我倒是不反对你现在的行为。” 凌歧闻言，当真愣了一下，停下手中正在进行的实验。 他哪里知道正统法师连入门都是以年为单位计算，难怪他这几天来冥想研究毫无寸进。 路西恩见到他的表情，立刻猜到他的心思，走到实验桌前，如同欣赏工艺品般，抚摸着骷髅的骨骼纹路。 “我们是杀手，虽然偶尔也会借用到法术，但我们只是用法术来杀人，所以我们和法师有着本质的区别。” 路西恩淡淡说着，毫不掩饰对这具骷髅的喜爱，以及对某人的羡慕。 凌歧只当没看见，他是不可能把这具骷髅送人的，宁可抱回轮回空间，反而这只是一件“普通”物品。 当然，他也不能坐视某个老男人对自己的私有物露出那种**裸的目光，便轻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而后接过话题： “那么，两者究竟有什么不同呢。您知道，我对法术一直都很有兴趣，却无缘入门。” 路西恩大概也没指望凌歧会把骷髅第八十章魔法之秘 送给自己，兄弟会的身份和他个人对凌歧的赏识，也让他开不了这个口。 他移开目光，直接拿起桌上的魔法笔记，丢到一边的废纸篓中。 “原则上，有些东西不是你现在有权知道的。不过，作为我看好的男人，我觉得提前给你一些关照并不过分。” 路西恩明目张胆开起了小灶，凌歧在表示感谢之后洗耳恭听。 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凌歧早已从尼古拉处得到了笼统的认知。 魔法的源头，发自神界，那是一个元素能量异常活跃的世界，和凌歧当前所在的世界极为接近，两者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晶壁，在无垠的寰宇中，几乎就是一体，可以被统称为上古卷轴位面。 在神界，每个原始生物都是类神的生命体，也就是原灵。 泰姆瑞尔大陆所在的奈恩星，实际上是神界的一些伊德拉（神）、狄德拉（魔）联手创造。 具体过程不用多说，总之正邪合作肯定会引发矛盾，何况创世本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换言之就是那些会永久性大量损失本源能量。 最终某个提出创世建议的倒霉蛋被分了尸，身体化作山川大地，做出了和盘古一样的贡献，不过他是被迫的。 泄愤之后，大量原灵回到了神界，在晶壁上留下了通道，也就是星辰。 还有一部分，由于创世消耗了大半的能量，甚至再无余力回归神界，便留在本土，成为了第一代先民，堕落凡尘的神。 星月日，三者都是连通神界的通道，本质上没有区别。 虽然由于晶壁的自我恢复，它们已经不再是完整的通道，神界的元素能量却依旧源源不断的通过这些隧道进入奈恩星，星光的力量即是魔能。 毫无疑问，流淌着原灵血脉的奈恩星生命，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就算是血脉稀薄、晶壁恢复越来越快、流落凡尘的魔能大幅减少的今天，魔法也算不得什么隐秘的东西。 理所当然，在一个以魔法为基石的世界，对于魔法课题的种种研究，也自是极为完善。 根据路西恩所言，本世界魔法分为六大系，两个层面。 神秘系、召唤系、破坏系、变化系、幻术系第八十章魔法之秘 、恢复系，也许还可以算上不属于六大系的炼金分支，亡灵禁法之类。 各系各有所长，并列相存，本没有高下之分。 至于两个层面，则是研究和运用。 研究包括了魔法的阐述、解析和创造。 运用则是对魔法的利用。 正统法师更侧重研究，每一个拥有正式传承的、合格的法师，都有**解析、创造全新魔法的能力和资格。 像魔吟者、夜刃、塑能使、位面商人之类，则完全摒弃了对于魔法的研究，纯粹就是学习、掌握、专精那些战斗、辅助技能。 他们依照自身实力强弱，同样可以利用强弱不一的魔法技能，但却不能加以突破创新，一旦出现传承断层，很可能就会永久性退出历史舞台。 也正是因此，这些职业的传承往往比法师还要罕见。 除了位于天际省的吟游诗人协会，据说掌握着一道魔吟者的传承，其他职业很多人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这些职业最大的特点，或者说和正统法师最大的不同，那便是即便没有获得完整的传承，单独的技能也可以**传授！ 现今大陆上冒险者中流行的法职，很多都是获得了某种职业的不完整传承后，独自拼凑起来的。 这样一来，所谓的法职者自是良莠不齐。有些法职者掌握了非常实用的小法术，另一些则只能靠着汇聚元素能量来表演，哗众取宠。 凌歧不清楚黑暗兄弟会是不是也掌握着某些职业的完整传承，想来总不会比吟游者学院差。 第八十一章 召唤技能 第八十一章召唤技能 路西恩说了半天，大意就是让凌歧不要沉迷在魔法研究中，分了心。这也是当他看到凌歧通过那本笔记、短短几天就开始进行的一些基础的魔法实验，并且显然不是在瞎搞之后，产生的危机感。 凌歧觉得自己毫无寸进，放在路西恩眼里简直是一个天才法师的诞生。 路西恩可不知道凌歧早就有着化学实验的底子，对于系统性的研究了然于胸，只当这人天赋异禀。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天才、全才，凌歧就被路西恩误以为是这样的全才，更不肯让他“误入歧途”，魔法研究实在太耗时间了。 凌歧无有不可，从善如流的接过了路西恩递来的《关于简化死灵召唤魔法入门》这本书。 路西恩甚至表示，在本省兄弟会总部，就有着一位由死亡之门直接控制的黑暗守护者，一种强大的暗影骷髅。 只要凌歧顺利完成这次任务，他就直接动用权限，为他借来神器死亡之门的力量，让寒冰骷髅成为某人专属的“守护者”！ 路西恩为了笼络凌歧可谓下足了本钱，凌歧也投桃报李，大表忠心。 再三嘱咐尽快完成任务后，路西恩满意的离开，他觉得凌歧在日后一定会成为自己手中的一张王牌。 王牌凌歧根本没有半点急着完成任务的意思，接下来又是整整一天两夜，除了必要的进食和休息，凌歧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魔法上面。 直到他在神秘声音的帮助下，彻底消化了那本简化过的死灵召唤魔法入门，并且成功掌握了基础召唤这个入门级的魔法，这才走出实验室。 可惜这本技能书他还没有学完，两本魔法方面的书籍明显和安托瑞尔手书的札记不同，都被定义为特殊物品，不能被直接带回空间。 虽然神秘声音翻译效果确实强大，几乎就是用你最容易理解的方式在灌输知识，可到目前为止，他毕竟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容不得再浪费！ 这已经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十五天！ 阁楼中，凌歧挥手召唤出来一只骷髅，扫了眼它那低劣的属性，便失去了大部分兴趣。 先前他在学习魔法的过程中也曾成功召唤出骷髅来，但在没有彻底掌握召唤技能、也就是得到神秘声音认可之前，召唤物的属性是不能直接进行查看的。 旁人只能通过战斗感受骷髅的脆弱，凌歧现在可是有着查看属性特权的非常人，已经对其战五渣的程度，一目了然。 神秘声音对骷髅的定义如下。 “仆从面板开启，具体属性如下。第八十一章召唤技能 ” “称号：骷髅。种族：死灵。年龄：n/a。身高：152cm。体重：12kg。状态/剩余时间：9分47秒。友好度：n/a。” “基本属性：力量（5）、敏捷（7）、体质（4）、智力（1）、精神（2）、感知（5）、魅力（1）、意志（8）。”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基本技能：暂无。” “特殊技能：暂无。” “种族天赋：恐惧抵抗（二级）、毒药抗性（二级）。” “评价：它生前一定常被人欺负。” 凌歧目前只掌握了基本召唤这一基本技能，召唤骷髅是基本召唤附带的，不需要另外学习。 晓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凌歧还是被这只骷髅的属性震惊了，这玩意儿除了用来唬人，能打得过一个热血少年吗？ 或者死灵法师的骷髅其实是专门用来去抢大小孩和小小孩的棒棒糖的？ 骷髅是最垃圾的亡灵生物不假，唯一的武器竟然是骨棒——一根和它自己的腿骨差不多的玩意儿，这就有些过分了，怎么着也要在顶上绑块石头吧！ 所幸骷髅只是骨系召唤物的基础，其上还有骷髅兵，一种持骨刀骨盾的炮灰，也就是先前被李奥一箭射死的那个。骷髅兵上面据说还有什么骷髅将军、骷髅冠军，这至少给了凌歧一点点安慰。 比较遗憾的是，就连召唤炮灰级的骷髅兵，也需要单独学习召唤骷髅这个技能，而特殊技能，就不能直接被带回空间，何况他暂时还不会。 至于骷髅，说实话，连做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其实，就算是这种连炮灰都不如的骨渣渣，以凌歧目前的精神状态，大概也只能连续召唤十多次，接着就会感到极度的疲惫，心灵上的疲劳。 无疑，用武器战斗消耗的是体能、体力，用魔法战斗消耗的是心神、心力。 体能和心神都是属性中没有列出的，需要自己把握。体能强弱显然和体质有关，心神的话，应该同精神、心情状态有很大关系。 凌歧并不感到奇怪，魔法是沟通、借用天地间的元素力量，精神越强，沟通越快，自然也就能借用到更多的能量，相应的每次施法也要有所消耗。 骷髅脆弱的战斗力固然让他失望，好在聊胜于无，毕竟只是基础技能附带的赠品，最少以后欺负小朋友不用亲自上前丢脸了，最少万丈高楼都是由地基打起... 看着第八十一章召唤技能 窗外干净的街道，美好的景色，花圃里的翠绿生生将秋的萧索点缀出春的生机，凌歧不得不感慨特权阶层的奢侈。 他又从怀里拿出迦斐尔前天给他的布袋，打开后，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这是一件价值半座城堡的传承魔法物品，或者说是一个快要损坏的中级魔法物品——一把残破的暗红色琉璃剑柄！ “绯红之心：这是一个残破的剑柄，它曾经历过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可惜它已经破碎。但是请不要怀疑，它依旧蕴藏着来自远古的力量！” 这东西的用法和疾风锐士护符完全不同，是一件主动触发的魔法道具，触发方式一共有两种。 第一种，沟通剑柄内的火元素，将之塑造成一柄火焰武器，大小随意，但不能脱离刀剑的形态。 第二种，一次性爆发出剑柄内所有能量，形成锥形范围内大面积的火焰风暴，灼烧敌人！ 如果它还是完整的，凌歧根本不会把它献祭，这分明就是战职者最优秀的魔法武器，还附带自动充能的“龙息”功能。 现在嘛，凌歧估计龙息是不要想了，喷一次就得爆炸。倒是塑造火焰武器这一能力，应该还能撑上一两回。 残次品，绝对的残次品。若非它是主动触发，献祭后不知道能不能保留原本的能力，凌歧也不用犹豫到现在。 这东西和拥有被动效果的魔法物品不同，百分之十到二十，该怎么计算？ 凌歧思忖良久，最终做出了决定，呼出属性面板，确认领取某个任务奖励，而后直接将它献祭掉。 第八十二章 献祭，剑歌者的传承！ 第八十二章献祭，剑歌者的传承！ 没有彩光从体内射出，也没有白色光柱笼罩好似飞升。 无声无息的，凌歧手上握着的绯红色琉璃剑柄直接化为晶莹的碎屑，随风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砂砾。 一股狂暴炽热的能量直接从右手掌心钻入，沿着血肉渗入脏腑，渗透全身，最后开始朝着胸口汇聚。 这就像是大量滚烫的沸油从里到外煎炸着身体，以凌歧的毅力，也不禁低声痛呼，浑身颤抖的半跪在地。 他全身肌肉都开始抽搐、痉挛，骨子里凝不起半点力气，就在他怀疑自己要生生被烧死、疼死之时，他的眸子遽然变得一片暗红，胸口的疾风锐士护符猛地一亮，而后黯淡下去！ 轰！！！ 腥风怒嚎这一技能完全不听指挥的自主激发，瞬间达到最大状态。 顿时，由全身缓缓凝至心脏位置的狂暴火能，迎头撞上了来自护符的腥风之力！ 三倍的体质带给凌歧无与伦比的抗性，这一刻的他就算被牛头人直接撞飞，大概也只会断几根骨头。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觉得胸口一阵绞痛，就像是心肺完全碎掉了一样。 他脑子一嗡，最后察觉到贴身藏着的苦痛荆棘，也蔓延出一股森冷之极的阴寒能量，开始朝他体内入侵。 “完了！” “爱咋咋整吧。” 凌歧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血色的海洋，无边无际，一叶帆破桅断的孤舟，无助的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天空中是无数正在陨落的流星，它们划出一道道璀璨的红色轨迹，一片片砸进那仿若无边无际的血海，激起了一阵又一阵滔天的巨浪！ 忽然，海面上漫起了一阵黑色的轻烟，深红的凄厉立刻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变得更神秘，也更深邃。 就连炽热的天空，亦被升腾起的黑色寒雾侵蚀，岩浆般的火云多了一丝地狱的深沉。一颗颗被镀成暗红色的流星，每一次砸进血海，都会湮灭出一个巨坑，仿佛连血色的海水都被瞬间蒸发掉。 它们依旧前赴后继，它们没有了惊天动地，它们造成的破坏，却更显可怖！ 层层减少的海水颜色愈来愈深，深红变成了紫红，紫红变成了暗红，那已经不只是黑雾的勾勒，而是本质产生了变化。 终于，当海水彻底平静下来，当流星再也不能砸开海洋，当黑雾弥漫成了天与地间唯一的色调。 那叶孤舟倾覆了！ 凌歧猛然睁开眼睛，他的眸子深处凝聚着一丝深邃的黑暗，他方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第八十二章献祭，剑歌者的传承！ 梦，他立刻呼出属性面板！ “个人属性面板开启，人物属性如下。” “种族：人类。” “性别：男。” “姓名：凌歧。” “年龄：28。” “基本属性：力量（15）（剑歌者的荣耀+3）、敏捷（15）（剑歌者的荣耀+3）、体质（15）（剑歌者的荣耀+3）、智力（14）、精神（16）、感知（19）（剑歌者的荣耀+3）、魅力（14）、意志（18）。”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基本技能：中级化学，初级数学，基础管理学、基础心理学、中级剑术（剑歌者的荣耀+2，疾风锐士护符+1）、基础弓术、初级潜行、基础召唤。” “特殊技能：风之优雅（二级）（疾风锐士护符）、嗜血突击（一级）（剑歌者的荣耀）、火焰塑形（一级）、暗箭（一级）。” “天赋：阴影庇护（未激活）、利刃咆哮（未激活）、火焰抵抗（一级）、剑歌者的荣耀（传承者）。” “重要提示：你已开启了一道隐秘传承，请尽快达成传承目标。” 剑歌者？！ 凌歧眸子一凝，呼吸急促了片刻，很快平静下来。 他对剑歌者的了解不多，只知道历史上第一位剑术大师，被人称为剑圣的法达尔·胡丁，就是剑歌者这一职业的创始人！而红色守卫这个种族，据说也是剑歌者的后裔，当然这一点无从考证。 这些有限的讯息，还是在和游学者闲聊的时候听来的。 不过剑歌者的历史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他只需要知道这是一个特殊的职业，一个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古代职业，那便足够了！ 装备的献祭应该说很成功，虽然没有如愿获得那股狂暴的火能，但火元素的力量似乎也从根本上改变了他的体质。 火焰抵抗、火焰塑形！ 这两个技能就是正常献祭后最大的收益。 至于剑歌者的传承开启，完全是一个意外，天知道他献祭绯红之心，为什么疾风锐士护符也要掺和一下。 现在看来，只怕疾风锐士护符本身就有问题，天然的核心能量恐怕根本没有什么见鬼的腥风之力。 疾风锐士，不就是风与锋锐的加持嘛，现在的护符才是它的本来面目。 腥风怒嚎变成了剑歌者的荣耀，还附送利刃咆哮这个效果未知的天赋能力，很难说究竟是亏了第八十二章献祭，剑歌者的传承！ 还是赚了。 正常而言，将一个需要折寿的爆发性技能变成一道较为完整的职业传承，还是一个前景相当可观的古代职业，绝对是有赚没亏。 况且这职业固化的能力竟然都是天赋，天赋是不被计算在技能里的，可以直接带离这个世界！技能偶尔还会被封印，天赋却没谁能轻易夺走。 但是，凌歧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正常，在危机四伏的世界里，畅想未来是毫无意义的，只有活过今日才有明天。 相比较腥风怒嚎的两倍三项属性加成，之前的凌歧若是爆发出最强状态，绝对连刀锋卫士都敢斗一斗，一个能打两三个现在的他！ 三十六点的体力敏，绝对是人形凶兽，纯粹基本素质的蜕变，不是区区一个等级的剑术提升或者一些技能可以弥补的了。 所幸凌歧是一个懂得利用每一分资源的人，幸好在献祭和开启职业传承的过程中，又有另一股黑暗力量插了一脚。 一个等级的潜行技能提升聊胜于无，阴影庇护看描述却是相当实用！ 自然，暂时也只能看描述，实际情况如何尚不清楚！ 神秘声音列出的技能说明，包括装备附加能力，都不会给出效果的实际数据，需要自己去把握。 比如将剑术技能按照基础0~10、初级10~30、中级30~70、高级70~150、大师级150~max这样的具体数值来区分。 那么在同一区间内的能力，不论程度，初入也罢、巅峰也罢，神秘声音对其描述都是一致的。 再比如装备或天赋附加能力，疾风锐士护符对于剑术效果的加持，应该在10~20点左右。而剑歌者的荣耀，对于剑术效果的提升应该在30~50点左右。 可是神秘声音并不会给出这样的数据，而是用“略微”、“小幅”之类的形容词来描述。 当然，也可能这种加成效果本身就是非固定的，因人而异。也可能同一区间的能力在神秘声音看来并没有本质差别。更何况凌歧的估算未必准确，但也很好的说明了技能描述的模糊性，不是吗？ 所有技能，都要靠自己去研究、熟悉、把握。而非仅仅看说明，算数据。 再说阴影庇护这一天赋能力，字面来看，当凌歧将注意力集中到该技能上，神秘声音给出了如此描述。 “阴影庇护：黑暗的力量充斥在你心中，当你激活这一能力，阴影将庇佑着你。” “激活该技能后，你在无光或微光环境中的移动速度将略微提高，动作产生的声音会第八十二章献祭，剑歌者的传承！ 略微降低，你的一切与潜行相关的能力都会得到额外增幅。” “天赋激活时间持续180秒，冷却时间24小时。” 基本上，光看就知道，这是一个专供匿迹者使用的天赋能力，非常实用，遗憾的是效果未知。 比如它在激活后对潜行能力的增幅，究竟是将凌歧的初级潜行提升到中级？还是高级？或者依然是初级呢？ 天知道。 偏偏凌歧还不能随便尝试，长达一整天的冷却时间令人不禁咋舌。 阴影庇护还算好的，冷却时间是一天，利刃咆哮这个天赋技能的冷却时间更长达三天，持续时间却只有区区五秒！ 眼看着城外就有一单任务等他去做，他哪里有时间空等技能cd呢？ 第八十三章 思量，平静的背后！ 第八十三章思量，平静的背后！ 一次献祭，得失参半，总的来说，肯定是利大于弊。 腥风怒嚎技能效果固然逆天，但每用一次心里就得纠结一下，现在就没这负担了。 况且剑歌者的初步传承目标也不难达到，当凌歧将注意力集中在“剑歌者的荣耀”这一技能上时，如何提升“传承者”阶位、正式成为剑歌者的方法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脑海。 两条路，要么前往胡丁之墓，破开重重机关和考验，获得完整的剑歌者传承。 要么展开疯狂的杀戮，十天之内，连杀百人！ 一条正路，一条邪路，对应的分别是剑歌者——门徒、和剑歌者——复仇使。 毫无疑问，古老的职业传承不可能出现让你去胡乱杀人的情况。这只能说明剑歌者的最后一位继承者内心充满了矛盾，已经开始怀疑前辈们选择的道路，这才会让后继者自己选择未来。这人多半就是导致疾风锐士护符出现变化的罪魁祸首。 胡丁之墓并不是什么隐秘地点，但它却远在落锤行省，和凌歧所在的赛瑞迪尔隔着一大片高地，凭他现有的交通工具，找到那个鸟地方怕要以年、月为单位，哪来的时间？ 倒是杀人，一百个凑凑也不难，城外不就有百八十个现成的，城里更多，顺便还能强化一下苦痛荆棘。 在献祭中插了一脚后，苦痛荆棘表面的流光已经散尽，又恢复了早先沉寂灰败的样子，大概又连木头都切不动了。 凌歧关闭了属性面板，天赋不能实验，技能却是无碍。 只见他凭空挥手一召，大量的火元素立刻自周围汇聚而来，只是两三个呼吸，他的手上立刻多了一团粘稠的火焰。 凌歧将视线转向一旁装饰用的花盆，急促挥手，试图把火球甩出去，可惜这些火元素就像黏在他手上一样，纹丝不动。 他摇了摇头，暗道果然没有便宜可赚，又将手上的火焰继续凝聚，几秒后，达到人头大小的火球似乎已经是极限，再也不能增大。 弄清技能的临界点，他这才开始集中精神控制火球的形态。 长条状...应该算剑。 扁平状...好吧，这是盾。 弯曲着...烈焰弓告破。 柔第八十三章思量，平静的背后！ 软化...火鞭直接散开。 凌歧原本还想将火焰玩出各种形态，比如神兽美女什么的，最终不得不满头大汗的停手。玩了不到十分钟，他感觉比和人大战十天十夜更疲惫！ 心神！这玩意儿和召唤技能一样，极耗心力。 他发现在所有形态里，火剑是最容易成型的，火拳是最实用的，至于其它形态，对目前的他来说，几乎没有半点价值。 火焰塑形的技能等级毕竟是最低的一级，他的塑形能力熟练度、如果有这种说法的话，肯定是零。有此结果，十分正常。 新添的技能总是陌生的，新增的属性却要比技能好上许多。 身体还是以前的身体，就算力敏体同比增幅达到百分之二十以上，也只会让你觉得更爽、更舒坦，而不会出现力量不受控制的情况。 这就好似睡了个好觉，醒来后猛然觉得一整轻松，恨不得连番三个筋斗。 经过数日的修养，卡拉的断臂已经恢复了许多。她的体质本就胜过常人，更别说在不缺资金的情况下，寻常治疗药物更是流水般的供应着。甚至凌歧为了收买人心，还在给她用来补筋益骨的虎骨膏里，加入了少量的初级治疗药水。这种魔药，他目前也只剩下两瓶半！ 然而就像那个老医师说的，她的手臂就算恢复，也难以如初，只能当成装饰，基本等于废了。 不过她的心情还是随着伤势的恢复，渐渐变得明朗，甚至主动承担起豪宅内的家务工作，将几个典狱官新近遣来的仆从指使的团团转。 凌歧之前也特意找人打听过本地教会的情况，甚至专门请了一位见习牧师上门，为卡拉诊治，可惜结果不尽如人意。 一众人住在不属于自己的豪宅内，没有觉得半点不妥。尤其凌歧这厮，鸠占鹊巢，还肆意借用对方的名头，让莫提在城里帮他收购一些实验用品，欺行霸市。若非他用到的都只是基础魔法材料，市场上还能买到，怕不为此，就得惹上大麻烦。 凌歧当然不会去管某个头痛不已的典狱官，甚至就连周围邻居对自己一行人的猜测、好奇，都显得分外冷淡，“友好的拜访”更是能推就推。 总而言之，他在城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却几乎和这座城市没什么交集。 身为过客，他有第八十三章思量，平静的背后！ 着很深的觉悟。又或者从家毁人亡后，他真实的内心已经被寒冬所包围。 下楼找了个仆从打听了几句，据说城外这几天并没发生什么大的流血事件，用仆人的话来说就是很平常。 但昨天莫提外出归来，汇报给凌歧的消息，却是本地几家大型商行已经持续好几天没有出货。 这种“反常”，有心人都能看得出来。 城外的伏兵显然已经对城市的正常运转造成了一定的负担，偏偏伯爵府和市政厅都对此不置一词，就连寻常市民也不曾发现其中端倪。 凌歧猜测，这种异常的平静，背后肯定藏着什么，强盗们隐晦的围城甚至可能受到了某种程度的默许！ 这是在给他的“任务”让路？还是伯爵府在暗中展开了一次针对魔手强盗团的歼灭计划？ 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比较合理！ 强盗们不敢在城外胡乱杀戮，还能看成是他们对官方的畏惧。毕竟再厉害的强盗，也只敢在城防空虚的时候冲城掠地，比起只有一腔悍勇的暴匪，军队才是真正铁血的集团势力！ 伯爵府的不作为，又是为了哪般。魔手不是黑弓，黑弓因其兵种的特殊性，才能屡次创造战场上的奇迹。 凌歧摇了摇头，伯爵府的态度对他的任务有很大的干扰性。 缓步走到门边，打开大门，金色的阳光暖人心脾，连深秋的盛景也被点缀的分外美丽。 他看到屋外跑来跑去的小孩，一个个穿着华丽的衣衫，正在戏耍自家的奴仆，脑海中忽然闪过另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小身影，却是那个前些天在他身上撞了一下，给他带来一份兄弟会谍报的小男孩。 他不禁感慨，自己加入的这个组织，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念及兄弟会，凌歧顿时愣神，有种拨开云雾、豁然开朗的感觉！ 路西恩在“离开”时，似乎交代过让他尽快了结任务！ 当时忙着钻研魔法，没有细想，现在回想起来，他那时的神情、语气，好像话里有话啊！ 他似乎不止一次对自己暗示过，尽管放手任务，任务之外的麻烦完全不用考虑。自己先前在城内造成的屠杀，不也很快平息了下来？！ 莫非...第八十三章思量，平静的背后！ 凌歧心中一定，顿时开始同情起某个女伯爵和在城外吹了好几天冷风的强盗头子。 一个不得不迫于各方压力总是妥协，一个从头到尾都蒙在鼓里，这就是大势啊！ 这样忖着，凌歧不禁冷笑，关上门后，转身回到屋内，朝着里间大声喊道： “莫提，穿上你的盔甲，跟我出去。” 招呼上正在地下室锻炼力气的小弟，拒绝了卡拉的出战请求，两人直接带齐装备离开了豪宅。 至于最近变得愈加沉默的李奥，则被凌歧留下来守家，倒非不信任他，实在是豪宅中有许多损失不起的贵重物品，比如寒冰骷髅，万一被哪个“小贼”顺走了、弄坏了，上哪哭去？ 他们一行人最近在城里引来的关注可不少！ 第八十四章 扑空？交锋！ 第八十四章扑空？交锋！ 穿上崭新的全套锁甲，拿着长达五尺的混铜窄刀，又有一柄一尺半长的混铜短剑取代了皇帝遗物的位置，匕首带的倒还是苦痛荆棘。 凌歧很满意铁匠铺昨日派人送来的货物，时间刚好，虽然武器形象和自己要求的有些出入，太长了，可这毕竟是人家第一次用特殊金属打造装备，倒也无可厚非。 他这次没有带弓，相比起中级的剑术，基础弓术实在太过无力。短弓射程短，劲力弱，除非出其不意，否则他拿弓杀人的时间，足够冲上去砍死一片了。 他可不是李奥这种拿着原始弓具当成半自动步枪使的猛人。 李奥的友好度这两天又降了两点，尤其是在发现凌歧研究死灵法术后，更是显得异常失落。 得到了寒冰骷髅，失去了李奥的好感，这一得一失之间，在寒冰骷髅真正能够被有效利用前，肯定是不好判断的。 两个全副武装的战士，走在路上着实显眼。 凌歧还好，锁甲被外袍罩住，唯独武器醒目了一些。至于莫提，本就雄伟异常，现在全身金属重甲一披，连眼睛都被两片镶嵌在头盔上的透明水晶罩住，根本就是一台人形高达，想不被人瞩目都难。 凌歧对此表示遗憾，这是多好的一个用来吸引火力的肉盾啊！ 守城的士兵对两人装束很好奇，凌歧的长刀，莫提的重甲，都是冒险者间很少见的装备。 城门官明显收到过相关指示，没有多做盘问，直接放行。这更加深了凌歧的信心，因为他这次走的是南门，守门官不是“自己人”，从未见过。 城外行人熙熙攘攘，虽然是在下午，却没多少人出城，来往的几乎都是游商。 凌歧观察了一下地形，南门外几乎一马平川，道路两旁杂草丛生，极远处才有森林山丘，能躲人又方便出击的地方真心不多。 他很快锁定了大概在数里外的一处山坳，在路的右侧，和西北面的大森林隔着一条清溪！ 走！ 一马当先，凌歧直接朝着那个方向行去。 由于没有了腥风之力的干扰，他已经无需再抑制杀意，反而握紧长刀刀柄，提前开始蓄势！ 十几分钟后，来到谷地前，凌歧不禁气势一滞。第八十四章扑空？交锋！ 只见谷内一片狼藉，劲草野花全都倒在地上，被踩的稀烂。浅浅的马蹄印子烙在泥土上，满地都是。几堆大型的篝火只剩余烬残灰，还有一些动物的骨头胡乱丢在周围。 那些强盗早就离开了！ 凌歧的杀意无处宣泄，他哪知道在西城外又守了好几天的库萨更加抓狂。 好容易打听到凌歧和科洛尓城堡典狱官的关系，千辛万苦弄清了典狱官一系的势力，他自以为已经抓住了凌歧的马脚，他又哪里知道，对方会主动找他“应战”呢？ 正在烂泥地里左右踱步的库萨，很快被不远处的吵嚷惊醒，他正怒火中烧，想要下令杀人，不想一个往日最为乖巧的亲信，匆忙的小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什么！！！他们出城了？！全副武装？！从南门？！” “你打听清楚没有！！！真的只有两人？！” 库萨眼睛直接瞟向了远处某个正对自己点头哈腰的小混混，密布伤疤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吓得那人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应该没错，要不我把他叫过来您亲自下问？” 亲信低眉顺目，看得出来，他的确很“乖巧”，难怪会得到库萨的“宠幸”。 这个强盗头子眯着眼睛抬手摸了把光头，沉思了起来。 他不怕凌歧一行逃跑，其他地方还有他的临时合伙人、过江强龙黑弓团在堵截。他只担心这会不会是一次来自科洛尓的阴谋，科洛尓目前的伯爵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上位者绝不缺铁血手段。 事实上他这几天暗中围城都有些提心吊胆，根本不敢冒头，就怕遭了围剿。偏偏凌歧的身份又让他不得不尽快行动，而且他手上的那个东西—— 想到那个存在对自己的承诺，想到了美好的未来，库萨略微迟疑的眼神立刻变得坚定！ 军队又怎样！兄弟会又怎样！黑弓又如何！甚至他一手建立的强盗团又算什么！只要能拿到那个东西！！！！ “嘿嘿~不用问了~把他杀掉！” 嗜血的库萨直接下令，葬送了某个满心期待获得奖赏的混混美好的愿望。 那个混混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身边几个强盗一把按住，手起刀落，血溅三尺第八十四章扑空？交锋！ 。 见了血，库萨顿时哈哈一笑，满意的拍了拍身边亲信的肩膀！ “走！跟我去杀人！做完这一单，每个兄弟都能分到五十个银镚的奖励！” 重赏之下，士气大增，库萨大步跑到泥沼地外拴在木桩上的马匹前，翻身跃上，只把手一挥，立刻率众而出！ 这片埋伏地位于一处瘴丘背后，离大路不近也不远，距城大概十五里，虽然不够理想，但总好过离得太近，被军队剿了。 泥沼地周围全是瘴气，只有这片泥浆，似乎能稍稍化解毒气，离地三米才飞虫绝迹，危险自然还是有的，勉强能够接受罢了。 虽然众强盗动作很快，还是有两三个体质较弱的倒霉蛋倒在了瘴气范围内，也没人去救他们。 直到奔上大路，库萨适才贪婪的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策马朝着东南面驰去！ 南城外，凌歧二人正待回城，远处忽然传来隆隆马蹄声！ 他目光一凝，立刻招呼莫提戒备，自己也拔刀出鞘！ 一片大黑云从远方压来，直接跃过了横亘在黄土地上的青石道路，吓得几个路过的行商惊声尖叫，几里外的城门轰地一声关闭，城内响起了急促的警钟！ 嚣张，张狂，这伙强盗，未免太大胆了一点！ 千军万马杀来是什么感觉，直面铺天盖地的骑兵，就算是老兵大概也会腿肚子发软。 凌歧有马，典狱官送的，还是好马，更通马术。然而靠着风之优雅率意骑乘和骑马战斗毕竟是两回事。 凌歧更没料到会直接面对敌人的冲锋，按照他的计划，迎头撞上强盗包围的话，骑兵是来不起发起冲刺的，何况这些强盗也未免太富裕了，怎么会有这么多马匹！ 他大大低估了神性木偶的价值，更低估了库萨的决心，为了杀掉他，为了获得那个木偶，库萨早已孤注一掷！ 所幸随着骑兵接近，凌歧松了口气，这些强盗与其说是骑兵，不如说是一群骑马的暴民！ 膘瘦不一的马匹，衣着散乱的贼寇，几百米外，凌歧就勉强看清，这伙强盗除了士气较高，装备方面一无是处！ “莫提！上！” 面对此景，凌歧直接祭出第八十四章扑空？交锋！ 了大杀器！ 咚！咚！咚！ 仿佛战鼓雷鸣，小跑开来的莫提，沉重的分量全都压在脚下，本就厚重的刚靴竟然在坚实的硬土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脚印！ 浑身加起来超过八百斤的重量，加上天赋蛮力加持后整整28点的力量，除了速度偏弱，移动开来的莫提冲击力度绝对逼近精锐的重装骑兵！ 而他比靠着速度获得冲量的骑兵更持久、更稳定！他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堡垒，土制的坦克！ 别说凌歧看着缓缓前进的莫提捏了把冷汗，就连对面打头的强盗，除了库萨，其他几人都不禁露出一丝慌乱。他们可没有凌歧的变态视力，直到接近百米，大量人马挟裹之下，冲势再无回旋余地，这才看清那个钢铁怪物！ 这就像是眼睁睁目睹着自己迎头撞上一座小山！ 第八十五章 冲击，回忆！ 第八十五章冲击，回忆！ “嗷！！！杀！！！” “给我冲！冲锋！砍死他们！砍死那两个狗娘养的！！” 强盗们眼睛红了，大喊大叫着为自己鼓气！ “吼！！！嘭！！！” 莫提受其所激，仰天大吼，双锤扬起交击，一阵震天的巨响过后，似乎连天地都开始晃动，锤头间摩擦出大片的火花！ 28点力量，这是什么概念，这是正常人三倍的力量基础，是基础而不是效果！三倍的力量更不是说你能举起的重物是正常情况下的三倍，可能是九倍、十倍，要看你本身对力量的运用，还要看你的体型、体格、生理结构，这些都和具体属性能发挥出的效果息息相关！ 巨大的轰鸣不只是听着吓人，莫提身后不远处紧跟着的凌歧耳朵一嗡，差点失聪，那些已经冲锋靠近他五十米内的骑盗，胯下坐骑更是一声悲鸣，前排马匹直接跪倒，马上的强盗翻滚抛飞出去！ 马惊了！ 凌歧也惊了，是惊喜！虽然知道莫提不傻，可他的战斗觉悟还是远远超过了凌歧的期待！ 敌军阵势已乱，人仰马翻，莫提立刻咆哮着碾了过去，凌歧亦是双手持刀快速接近！ 机不可失，随着前排的强盗头目们意外落马，后排下意识急勒缰绳，人群顿时挤成一片。这些可不是正规骑兵，只管冲锋，一不小心把老大踩死了，那还搞个屁。 库萨气的面皮发紫，他其实在马惊的第一时间已经跃离马鞍，根本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偏偏冲锋卷起的尘土遮住了后方队伍的视线，后面人根本看不见他，这才引起更大的混乱。 “慌什——” “吼！！！！！” 库萨话音未落，一阵野兽般的嘶吼已经掀起一片狂风当头压下！近距离看到那个被漫天尘埃遮住的巨大身影，“人魔”库萨不惊反喜！ 他能感觉到那人变态的巨力，呼啸而来的铁锤光风压就让人窒息！ 但他是谁，是新晋的剑术专家，是杀人过百的凶残匪首！ 身子一矮，一柄不知藏在哪里的狭长直刀划出一道精光直刺莫提腰间。 他的武器很像刀锋卫士的制式狭刀，即长且窄，只有刀背微厚，能砍能刺。第八十五章冲击，回忆！ 而这把刀通体笔直，几乎没有弧度，更泛射着荧荧紫光，显然不是凡物！ 刀尖刚刚触及铠甲腰侧的甲叶，立刻如同切豆腐一样刺了进去，此时莫提的大锤离他至少还有两尺！ 库萨满脸冷笑，这种傻大粗他不知道杀过多少，许多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他的武器特性匹配他极快的出手速度，杀人简直不叫杀，而叫收割！ 收割杂草，收割生命！ 可惜今天注定不是他幸运日，几乎就在武器即将命中莫提腰眼时，那个巨汉背后忽然闪出一道诡异的身影！ 那是一个周身缭绕着红色气劲的身影，速度快逾闪电，连他都几乎反应不过来！ 单纯的速度除非能超过普通人三倍，否则根本不可能让他反应不及，此外便只有—— 技能！ 嗜血突击！！！ 铛！ 如电般的身影毕竟不是闪电，就算开了技能，那人的速度也达不到令他反应不及的程度，至少还有那么一丁点差距！ 库萨眼睛红了，是被吓得，他还来不及庆幸，更来不及为错失的良机惋惜，便开始惊讶敌人武器的坚固程度。 他的武器，可是—— 那人双手持刀和他角力，巨大的冲力已将两人同时带飞出去，莫提的重锤砸在地上。 他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样子，五官端正，说不上多帅气，但很精神，让人看着觉得舒服，就像是天生的领袖，有种气质，有点威严，形象绝对符合光伟正的标准！这种人，生来就是代表正义，生来就是让别人被领导的！ 库萨怒了，想起了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天生貌丑，但有一个很帅气很阳光的哥哥。他嫉妒他，所以把他杀了，肢解掉，做成晚餐，以供父母侄嫂享用。他还记得那一天，他们吃的那么开心，他们以为那个该死的混蛋正在外头风光。当晚，看着从小虐待他的父母吃掉了最后一点碎肉，看着他那个漂亮的嫂子第一次拿正眼瞧他这个卑微的蛀虫。他疯了，他奸杀了亲嫂，掼死了年幼的侄子，又亲手将父母活活烹食，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在逃变态杀人犯，入伙当时还不算强大的魔手强盗团！ 经过一次次厮杀，他一次次的上第八十五章冲击，回忆！ 位，甚至机缘获得了那个存在的认可。 在屡次厮杀中破相之后，他的外表变得更狰狞更可怕，他终于发现了长得丑的好处，那就是别人都怕他。 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多么痛恨这幅外表，多么痛恨那些天生帅气的人！他蓄养男宠，培植亲信。他要将他们狠狠凌辱，而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活活吃掉。他甚至找了个强盗团的老人冒充他的同乡，就是为了不被人知道他的过去，其实除了他自己，谁又会在意呢？ 库萨的眼睛一片猩红，里面还有一点深邃的疯狂，他恨自己！更恨别人！ 他发誓，他不会给这个卑鄙的恶心的虚伪的家伙半点机会！他要他死！ 随着内心的剧烈变化，库萨手中的狭刀紫光更甚，到最后直接呈现出一片深紫。 他感觉到那人冲势渐衰，他惊喜的发现来人力量显不如他，他知道，下一刻，那人就要死了，因为他将发动自己的绝招！ 库萨还想最后欣赏一下敌人的失望和恐惧，就像他的哥哥一样。 可惜他看到是一对深邃而平静的眼眸，犹如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波澜。 他没有在这个人身上看到半点哥哥的影子，却看到了一些令他恐惧的东西。 那样的眼神，那个存在！ “利刃咆哮！” 凌歧心中默念，稍稍眯起眼睛，让那股漠然的神采平添灵动，显得诡秘！ 第八十六章 凶残的技能，额外的丰收！ 第八十六章凶残的技能，额外的丰收！ 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剑的灿烂，就像没有人能正视盛夏当空的烈日。 在库萨惊恐的眼神中，只见某个仗剑将他逼得连连后退的男人，遽然化为一蓬剑雨！ 盛开的剑刃，彷如傲立百花的牡丹，又像是淤泥里刹那绽放的洁白。冲天的剑气飞溅出两米开外，凌歧眨眼间变成了一个纯粹由利刃组成的风暴，瞬间就将面前的敌人碾碎，而后带起隆隆雪崩般的威势，于五秒内在战场上开出一条长近百米，宽达两丈的血路！ 碾压、绞碎、撕烂！ 混乱的战场为之一滞，只有马蹄和着嘶鸣还在伴奏，这夸张的一幕直接把强盗们吓趴了！ 血路尽头，凌歧晃了晃身子，只觉头晕目眩，疲惫异常。 浑身筋骨碎裂般的抽痛着，身上更传来一阵阵密密麻麻蚁噬般的痛痒，仿佛刹那间皮开肉绽，身披千创，连精灵内甲都被粘稠浸透，一滴滴血水开始沿着裤腿和袖口往下流淌，若不是在献祭时凌歧早已感受过了更剧烈的痛楚，只这一瞬他就要生生被痛晕过去！ 他的外袍早已糜烂，露出里面罩着的混铜锁甲，锁甲上磨出了不少白印，还透着大片浅浅的血渍，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便在这时，他贴身穿着的精灵内甲，缓缓释放出些微的热量，让体表的痛楚稍稍缓解。 刚能动弹，凌歧想也没想，立刻打开侥幸未损的腰囊，取出唯二存货之一，一口灌了下去，这才感觉浑身剧痛渐消，取而代之是微微的麻痒。 意识到这是伤口在迅速愈合，凌歧不禁骂娘，怎么他屡次获得的技能都是这种坑爹的玩意儿，强则强矣，副作用更令人怯步，他又没有m向，没事喜欢玩自虐！ 坑，实在是坑！ 方才在开启利刃咆哮后，他只觉一股庞大的力量加持到身体中，出手速度徒然暴增数个台阶，恍惚抬手便斩杀了库萨，那种感觉当真是爽到了极点，犹如他在瞬间就被战神附体了一样，佛挡杀佛，魔挡灭魔！ 接着，他遗憾的发现属于自己的时间到此为止，因为他很快就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第八十六章凶残的技能，额外的丰收！ 就像是被那股狂暴的力量操控着，他出剑速度越来越快，身体也开始自动回旋，偶尔眼见着直直的撞上刀锋，也只在受到致命伤前下意识做出规避，身上不知挨了多少下，若不是靠着新得的宝甲，估计他会死的比强盗更快！ 一路横行，顺势碾压。 当那股力量渐渐衰弱，当他发现自己又能够控制行动时，偏偏已经受到惯性的制约，成为了某个停不下来的剑潮中心！ 人在一秒内能挥出多少剑，十剑？一百剑？ 回头望去，凌歧只见地上到处都是残尸碎骸，还有几个没死透的在嚎啕呻吟，秋风萧瑟，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这样的破坏力，绝对不是他目前能够拥有的，更别想奢望控制。 超过他最大攻击上限十倍、百倍强度的范围攻击！身上的伤势很可能就是由于自身无法承载这股爆发性的力量，体内才会出现大面积软组织损伤。 平心而论，凌歧对这一天赋技能还是颇为满意的，他甚至觉得正常的剑歌者传承都未必会那么早开启这一能力，因为这根本是自杀，总不能每用一次就嗑一回药。 而且这也就是在战场，面对一大群没什么防御力只会猛冲的土匪，若面对的是重装骑兵，或是大片箭雨呢？ 不论如何，就技能本身而言，肯定超值、能够用来做为新的底牌！他甚至怀疑方才状态下的他，正面冲击能够斩杀三倍基础属性的自己！ 这也许有骤然强大的错觉，但也是技能的威力实在夸张，连新晋的剑术高手都被一个照面肢解，后续又连人带马砍翻一路，生生杀透重围！ 一击之内，毙敌三十有余，血流成河，肉碎成糜。 如此生猛，在外人不知道技能副作用的情况下，又会怎么认为呢？ 恰如那些强盗，嚣张的气焰猛地一滞，直接就蔫了！ “吼！！！” “碰！！！！” 看到凌歧发威，莫提更不甘示弱，抄起巨锤，将迎面从旁第八十六章凶残的技能，额外的丰收！ 掠过的一骑连人带马砸成肉泥。可怜那人还在为方才身边差之毫厘的惊艳剑光惊愕，下一秒就觉得眼前一暗，失去了意识！ 莫提的身子只是稍稍晃了晃，立刻站稳，又是一声怒吼，反手将另一柄巨锤砸出去，轰地一声，连人带马砸翻数骑！ 这一下，强盗们彻底崩溃了，一个怪物还能用人命去堆，两个怪物还打个鸟！ 强盗终究只是强盗，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要是顺风仗，他们个个如狼似虎，一旦逆风，又没了首领弹压，跑起来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妈呀~~鬼啊！妖怪～妖怪～” “风紧！！！扯呼！！！” 也不知道混乱究竟先从哪里开始，原本被截成两段的冲锋队伍，干脆就从莫提身边斜着驰过，纷纷逃命去了。 速度永远是莫提的硬伤，何况人总跑不过马，敌人要逃，莫提只能抓瞎，飞起一锤再度砸死一人后，这个巨汉只能孤零零的站在血肉之路前。 凌歧抬头一看，只见更远处还有一小股步行的强盗远远跑来，见到战场上的情况，却是吓得直接回头，落荒而逃。 强盗们当然不可能都有马，步兵落在后面很正常，凌歧仰头再灌半瓶初级治疗药剂，留下一瓶以备不时之需，抬脚就朝着落荒而逃的骑兵追去。 健马精骑当然已经逃得远远，还有十几二十个骑着瘦马的，却已经落在了队伍后面，这时哪里跑得动。拥有15点敏捷的凌歧轻松追上了他们，开始收割，包括另一些不幸落马的家伙！ 步卒强盗凌歧是不会去追，要不人家转身一波箭雨，自己就要抱头鼠穿，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 相比起来，倒是这些骑兵，已经被吓破胆，只要追上，一砍一个准。到最后，凌歧直接弃剑不用，抄起苦痛荆棘胡乱挥刺。 直到杀了最后一个跪地求饶的落马者，凌歧这才喘着粗气收手，而这时莫提已经落在了几百米外。 也不怪强盗们胆小，轻易就被击破，实在他们的头目死的太早，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谁让库萨平日威势太重，人人都把他当成魔神去畏惧、崇拜，这样管理起来当然事半功倍，而一旦他身死道消，关键时第八十六章凶残的技能，额外的丰收！ 候不举，对手下喽咯们的打击也是毁灭姓的！ 这里可是魔幻世界，以一敌百并非传说，凌歧的表现就和史诗里的剑圣也没什么两样，人家抬手一招就灭掉你一大片，这还怎么打。 回到战场，呼出属性面板，大概扫了眼任务完结后的提示，还没来得及细看，凌歧发现城门已经打开了，一小队正规军小跑过来。 等靠近再看，凌歧乐了，领头的居然还是熟人，安托瑞尔最早带他找上典狱官梅伦的时候，这小子也在旁边，好像是梅伦的一个小舅子。 这人带着十几个士兵跑到凌歧身边，先是朝着他行了一礼，又正式发出了一份来自女伯爵的邀请，看到凌歧亲自收下那张烫金的请柬，这才指使人开始打扫战场。 凌歧也不虞这厮贪墨什么，毕竟是“自己人”，何况态度说明一切。 晓是如此，他仍旧信步走到库萨的碎尸边，翻找了片刻，寻到那柄相对显眼的狭长直刀，又找来落在一边的刀鞘，连刀带鞘收了起来。 旁人见了也没说什么，反倒是那个带队的小伙子，匆匆跑到他身边，殷勤的从衣服上撕下块布片，示意凌歧可以用来擦擦手，毕竟尸堆里的东西...... 至于其他人，只是顾着收尸打扫战场，实际上这就是他们的任务，毕竟好好的一座城市外面弄得腥臭冲天肯定不行。 凌歧发现，他们偶尔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惊恐，就连其他一些路人也是如此。 城门口已经聚了不少好事者，很快被另一群负责警戒的士兵驱散，那些幸存的路人游商见状，也不敢逗留。 只有一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遥遥对着凌歧施礼感谢了一番，这才离开。 凌歧根本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随着回归时间接近，他已经变得越来越淡漠。 朝着领头的年轻军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拜访女伯爵，凌歧便带着步履沉重的莫提离开了战场，他急着回去研究新到手的奖励。 别人看他是一副第八十六章凶残的技能，额外的丰收！ 高手寂寞的深沉表情，实际上他只是懒得和那些没什么价值的人多做交流。 他正为某个意外之喜而感到头疼。 “叮，恭喜你获得史诗级装备，噬魂剑（仿）·泰伯瑞尔。” “噬魂剑·泰伯瑞尔：这是神器安博瑞尔的仿制品。由于铸造原料特殊，加上在锻造过程中受到了某位神灵的祝福，它获得了和神器安博瑞尔类似的效果，你可以将它看成一柄弱化版的神器。当然，从本质上来说，它甚至离传奇武器还有一丁点的差距。” “武器固化效果一：噬魂。武器固化效果二：坚韧。武器固化效果三：自动修复。武器固化效果四：破魔。” “该武器为特殊物品，无法直接带回轮回空间。” 第八十七章 新的奖励，入会！ 第八十七章新的奖励，入会！ 回到豪宅，凌歧遣走了莫提，又和留守的李奥二人招呼一声，便带着泰伯瑞尔一头扎进了临时实验室。 他一边等待着神出鬼没的路西恩，一边欣赏着泰伯瑞尔四溢的紫芒，着实有些难以抉择。 按照目前获得的奖励，他只能携带一件特殊物品回到轮回空间，可是剑和护符他都想要！ 没有护符，他的实力最少下降三成，风之优雅可是个好东西。至于武器，自动修复加上坚韧这两个固化效果，几乎等于是弱化版的不灭属性。而只有神器才会自带不灭的特殊属性，这是常识。 破魔他有了苦痛荆棘，但毕竟没有神秘声音提示，有没有效果也是他自己揣摩的，未必做数，何况苦痛荆棘究竟能否带回也有待验证。 至于噬魂，更是一种极难得的属性，他可以将灵魂转化为另一种特殊的能量，封存起来，以作他用！ 储存灵魂能量当然需要特殊的容器，很少见，但并非稀有。 比如凌歧之前从“骨师”身上搜刮来的战利品中，里面有一种椭圆形的灰色卵石，通过魔法笔记的学习研究，凌歧了解到，这就是某种用来储存魂能的特殊容器——“灵魂石”。 灵魂石用途广泛，因为魂能本来就是一种最为纯净的能量，甚至可以给某些特殊的魔法兵器、比如魔动炮充能，它更是死灵法师们的最爱。 至于凌歧手上的灵魂石，几乎都是空的，想要注入灵魂能量，要么拥有法师神秘学束魂术之类的手段，要么就要靠噬魂剑之类的武器！ 比如噬魂剑的剑柄上有个月牙形的凹槽，只消将空的灵魂石往上一嵌，再用剑杀生时，灵魂能量就会源源不断注入，直至饱和。 因此，一颗空的灵魂石价值大概只有饱和灵魂石的十分之一，一颗饱和标准容量的普通灵魂石，价值至少在千金左右，还是有价无市，因为它是违禁品！ 现实可不是游戏，也许游戏中要讲人道，毕竟是给人玩嘛，整个灵魂石还要分什么黯淡不黯淡，存人魂还是兽魂。都是魂力，哪有什么分别，人类的灵魂只会更强大、更精粹，更受欢迎。 在泰姆瑞尔，一切与灵魂有关的研究都是教会明文禁止的，神第八十七章新的奖励，入会！ 秘系法师也是所有法师中最罕见、最不受人待见的。 混铜长刀虽然也是一柄不错的武器，属于小极品，但和泰伯瑞尔一比，价值犹如云泥。要不怎么都说人心贪婪呢，有着混铜长刀、短剑、锁甲，加上凌歧目前的实力，就此回归也不算亏，比最开始时的情况不知强出多少。更何况还有一具寒冰骷髅，这可是连路西恩都羡慕的东西。算上苦痛荆棘、神性木偶，他此番任务的收获只能用丰盛来形容。偏偏他还是不满足，想要得到更多。 其实，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凌歧忽然想到某个方才获得尚未细看的奖励，立刻重新呼出属性面板，认真看起了任务提示。 “叮，恭喜你，你已经成功完成一项特殊非连锁任务，目前可选择领取奖励。” “任务名称：复仇。” “任务描述：你已经顺利复仇，你让那些死去的人知道，血债必须用血来偿还！大量的杀戮过后，你的心灵得到了短暂的平静！短暂的...平静！” “任务目标：无。” “目前可领取任务奖励一：指定一件普通物品为专属物品，即使专属物品等级提高，你同样可以将它直接带回轮回空间，因为它专属于你。” “目前可领取任务奖励二：指定任意一件物品，融合到另一件同类型物品之中，融合后会在被指定物品固有属性的基础上进行随机强化，随机强化效果依照指定物品原有属性随机决定。” “目前可领取任务奖励三（额外奖励）：指定任意目标好友，你可以随机获得他的一项普通或特殊技能，该技能可直接保留带回空间。” 三个奖励，除了原本的专属物品奖励，另外两个都是新增的。尤其还有额外奖励，这就说明，凌歧非但完成了任务，更是百分百达成了额外的任务目标，彻底覆灭了魔手强盗团。 实际上，魔手强盗团肯定还有余孽，毕竟凌歧不可能把每一个强盗都杀的干干净净。 这就说明，神秘声音对于覆灭的定义，指的并非指鸡犬不留，而是诸如推翻、颠覆。比如三巨头的灭亡，就可以看成魔手强盗团名存实亡的证据，毕竟没有强者镇压，等待它的肯定是分崩离析，这大概便是隐性的任务达成标准！第八十七章新的奖励，入会！ 凌歧的注意并没有在奖励三上停留太久，奖励不可谓不好，随机性实在太大，他总共就那几个好友，根本没得选。 倒是奖励一和二，简直就是环环相扣，他完全可以指定混铜长刀为专属物品，再指定将泰伯瑞尔融合到混铜长刀中，那么他就拥有了一件可能混合了两者全部特征的专属魔法武器。 但又是那该死的“随机”，总让他有一种玩老虎机的错觉，凌歧不喜欢赌博，虽然他的赌运不算差，可他的赌品实在算不得好。与其输了懊恼，不如不给自己输的机会，也可能是因为半辈子都没获得过命运垂青的他，实在是输怕了！ 惋惜的将“泰伯瑞尔”放到一边后，凌歧开始认真考虑起回归前的准备。 疾风锐士护符是肯定要保留的，实在没办法也只能把泰伯瑞尔融合到混铜长刀中赌一把，还有那个额外奖励，究竟是用在谁身上好呢...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大概等了不到二十分钟，路西恩又一次像鬼魅一样从屋外飘了进来。 这一次，直到他主动撤去隐身术，凌歧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人。 路西恩像是很满意凌歧的惊讶，也许同样满意他终于完成了任务。只见他笑吟吟的从怀里摸出一枚蓝色水晶戒指，扔到凌歧面前的实验桌上。 “托你的福，最近我在隐形术方面又有了一些心得，这个小玩意儿就送给你了！” 凌歧为其语意愕然，却不表露，而是拿起那枚水晶戒指查看，发现竟然是一件初级魔法物品，叫做“水迹指环”。水迹指环的作用是扭曲光线，令持有者达到假性“隐身”的效果，和变色龙的原理差不多，但效力更强。 东西不错，凌歧没有惊喜，实际上他更头疼了，再好的东西，带不走有什么用？ 而且这玩意儿看似神奇，从物品等级上却能看出和护符以及史诗级武器的差距，拿出去倒是能卖不少钱。 上次见路西恩使用，这玩意儿似乎相当厉害。可路西恩是谁，那什么隐身术就不说了，估计他的潜行技能至少也在专家级、也就是高级之上。 同样的东西，也要看谁在用，凌歧可不会以为带上这戒指他就成了无形无迹的刺客之王。 路西恩自然不清楚凌歧的心声，但还是为他的喜怒不第八十七章新的奖励，入会！ 形于色而暗暗喝彩，杀手嘛，就该冷淡一点。 他又从袍底取出一本黑色的皮书，封面上印着一个鲜红的血手印。 “那么，你现在，是否愿意正式加入兄弟会呢？” 随着路西恩的话，凌歧又一次感觉到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正注视着自己，这个世界的神祗很喜欢玩这一套。 “当然，我很乐意，愿阴影庇佑着我们！” 他双手恭敬的接过黑皮书，随口扯了一句。 路西恩听着，却双眸微闪，怔怔的注视凌歧，仿佛看到了他背后浓郁的阴暗，不禁惊叹起来： “呀~真是纯净的黑暗！没想到你又强大了，这是好事。但是，千万要注意，不要被力量蒙住你的眼睛。” 路西恩走到凌歧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凌歧微微蹙眉，察觉到对方的善意，他没有躲开。 第八十八章 提醒，做客！ 第八十八章提醒，做客！ “我去看过那些尸体，你的身体中似乎蕴藏着一股很庞大的能量，好像和传说中的‘剑歌者’有关，仔细看起来又有些微妙的区别。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他们都是一群疯子。还有，你大概听说过剑圣胡丁的故事，但你一定不会知道，故事真正的结局究竟是什么。” 路西恩淡淡说着，面对凌歧疑惑的眼神，也不解释，转而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其实，像你这样被命运垂青的人，总是会展现出令人惊异的天赋和运气。但是，当你对命运予取予求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万物平衡的道理。” 他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凌歧手上的黑皮书，认真道： “这是五项原则，黑暗兄弟会的基本准则，你要认真记牢。” 凌歧见路西恩不肯多说，也不好追问。 他走到桌边，摆弄了一下寒冰骷髅，路西恩见状，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轻笑起来。 “我没有忘记答应过你的事情，不过借用死亡之门的力量，就算是我，也需要大量的准备，你看，东西我都带来了。” 说完，路西恩把袍子一抖，朝前走了一步，原地已经多出了一口箱子，大概有两尺长，一尺宽高，和普通的储物箱差不多大，凌歧顿时觉得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 “空间魔法？！次元袋？！” 路西恩没有看到凌歧脸上的羡慕，转身弯腰打开了那口箱子，立刻出现一大堆凌歧完全不认识的材料。 “为了接引死亡之门传递来的力量，我需要在这个地方做一些布置，大概要一整天的时间。” “正好，我这边还有一个任务，你今晚顺便就去把它做了吧，权当是一次寻常的历练！” 意外的任务没有得到神秘声音的认可，凌歧的目光也已经恢复平静。 他没有拒绝，毕竟现在有求于人，何况出任务就要杀人，而杀人—— 剑歌传承的晋级任务，他还缺着不少人头呢！ 交代完任务细节，路西恩很不客气的占据了实验室，并且把凌歧赶了出去，关上了门。 午后，凌歧照旧进行锻炼研究，只是地点搬到了二楼。 为了不干扰路西恩的布置，他甚至让莫提几人暂时都不要到地下室去，说是有一个重要的朋友借地方做一个很不稳定的魔法实验，不能被打扰，对仆人们更是下了严令。 傍晚，几个士兵匆匆到来，扛着一大一小两个皮袋。 大皮袋里装了满满一袋金银货币，银币占了九成，金币不足五分。第八十八章提醒，做客！ 小皮袋里有几件魔法物品，都是最垃圾的那种，最好的也不过是一件残破的初级魔法物品。 凌歧现在对这些小玩意儿已经很有免疫力了，别说这些垃圾，就是给他一屋子神器，又有何用？ 随便丢给李奥让他负责分配，他知道这些都是上午的战利品，也许还有一些额外的“奖励”。 当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结算完送过来，怕是里面也有人在传达友好的讯号，顺便提醒他，还有一个约会要赴。 对于女伯爵的示好，凌歧表现的很随意。 只是人家都那么主动了，也不能老驳了对方的面子，左右不过一顿便饭。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日暮西山，凌歧便将莫提留下看家，带上好感度又回升了一点的李奥，换了套正式一些的衣服，悠悠出行。 门外，早就有人候在那里，是一个外表斯文的老人，赶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见凌歧二人出来，立刻上前道明来意。 凌歧甚至不清楚，这个老头已经在外面等了他整整一个下午。 好容易等他现身，早就有两拨人马先后回去复命，安排宴会事宜，这种架势，可是高级贵族赴宴才有的特殊待遇！ 凌歧不懂这些，却也能感觉到女伯爵的殷切。 他没有和老头过多的进行交流，实在是因为锻炼了一下午，有些疲惫。 带着李奥上了马车后，他便直接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不多的时间，大概还不到半个小时，徐徐而行的马车已经进入外堡范围。 本土世界的城堡大体分为三个部分，要塞（内堡）、外堡(庭院）以及城墙（包括箭塔和城垛）。 凌歧被身边的李奥唤醒，车帘已经拉开，驾车的老者正恭敬的站在车门旁，虚做礼仪表示要搀扶客人下车。 两人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李奥先行、凌歧随后干脆利落的跳下马车。 一座超过十五米高的要塞屹立在眼前，通体青灰色的石质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冷硬，看着就仿佛整个建筑都是用钢铁浇铸。 以要塞为轴心，内堡后方延伸出两道巨大而宽阔的城墙，左右展开五十米后双双形成一个朝前的折角，将要塞前那块比足球场还大几分的空地包拢在内，构成一个宽敞的庭院结构，以充外堡，看着却仿佛是要塞张开了怀抱。 凌歧见多识广，并不觉得这种规模的建筑有什么稀奇。 在他的前世，西方中古时期，要塞的外堡甚至都可以用来蓄养农民，形成小规模的镇集，以充战时兵源第八十八章提醒，做客！ 。眼前的城堡相比起来，反而是象征意义大过实际使用价值，令人有些费解。 倒是帝都笔直往上的观星塔，那种两百多米高的细长建筑才令他难以置信，因为那根本就违反了力学规则，那种尖塔，应该被风一刮就倒掉才对。 人力的奇迹前世已经见证过太多，只有魔法的伟力才值得新生不停去追寻。 凌歧明显能够察觉到周围站着的卫兵们满脸自豪，气势很高。这不难理解，宰相门前三品官，做家奴都有三六九等，更别说当兵。 带着李奥，凌歧跟着老者直接进入内堡，老者侃侃而谈，自豪的介绍着城堡的历史，也解开了凌歧的疑惑，这种程度的建筑，果然不可能只是为了象征而建造。 早期的科洛尓的确是以要塞为中心建立，外堡直接就是市集，那时候的城墙也没有如今内外两重，连箭塔都只有区区两座。 不过后来随着科洛尓屡次扩建，第三任伯爵干脆将城堡和城市分开，单独建立城墙，城堡就成了科洛尓的军事和行政中心。 虽然那样一来，在城内重新圈地立墙，城堡本身的外堡范围大幅缩水，直接成了大型庭院，但军营和监狱倒还能容纳，而且整个城市也变得更加规范、井井有条。 到了现在，连军营都分为内外两个部分，监狱也一样，行政办公也有了**的部门。 目前的城堡内只驻扎最精锐的士兵，关*押最重要的囚犯。另外历代伯爵及其家人也都生活在内堡中，这不仅是为了彰显地位，也是一种居安思危的态度。 根据老者的叙述，凌歧了解到，这座城市已经初步开始向大城市在进行转变，军政分离，内外有别。虽然这样一来某些人的权柄会被分化，却偏是城市发展的必须。就好像国家大了，皇帝总要想方设法将权利合理的分配出去一样，中央集权一把抓是行不通的。 凌歧对科洛尓的发展没什么兴趣，就连周围古老的浮雕和油画，都只是一扫而过。 走了约莫七八分钟，穿过好几个大厅、小厅，在老者的带领下，凌歧二人来到了餐厅，却是意外被警卫拦下，理由是他们带着武器。 凌歧无所谓将长刀交给别人看管，要杀人他身上道具多得是，老者却先一步上前，低声喝斥起来，那两名守卫只是不允。餐厅外的争执很快引起了周围仆人们的注意，不多时，有一个身着蓝衫的少女匆匆从里面跑出来，带来了女伯爵的口令，两个侍卫这才满脸不愿的放行。 在侍卫警告的目光中，凌歧心底略微不爽，更生出一些淡淡的警惕。第八十八章提醒，做客！ 第八十九章 荣誉男爵 第八十九章荣誉男爵 凌歧早猜到这个气度不俗的老头身份不低，倒没怎么惊讶这厮居然是伯爵府的管家。侍卫们的坚持才令他侧目！这甚至推翻了他先前从市井中听来的流言。 下属的桀骜，不能说明女伯爵对武装力量的掌控程度太低，因为凌歧可以感觉到这些人对女伯爵发自内心的爱戴，这种敬爱甚至已经远远高过了生命、荣耀。必要时候，即便牺牲自己、牺牲名誉，即便违抗命令，他们也会为自己的主人流干最后一滴血，扼杀最不起眼的危险！ 他们不是最听话的士兵，但绝对是最忠诚的卫士。 凌歧喜欢听话的下属，就算是无脑的死士，也比自作主张的忠仆要好用，但这只是他的理念，也是由于他身为男人的性格使然，总想掌握一切。女伯爵显然更喜欢以德服人，因此威仪略有不足。凌歧偏偏不得不加以重视，这同样是一种御下的手段，本质来说和前者没什么高下之分，放在女人身上效果只会更好。 难怪作为一个遗孀都能继承伯爵爵位，还把府内曾经最有权势的两个人都逼了出去！ 她不但有手腕，更懂得充分利用自身优势，对大局也有十分清醒的认知。城堡始终是城市的中心，只要守住这片净土，她的地位就稳如泰山！ 宴会用的餐厅并不是特别为谁准备，华丽的灯火配上对于贵族而言稍显丰盛但并不奢侈的食物，再加上女伯爵温和的微笑，很容易让人在热情之余感受到主人的拳拳心意，有一种家常便饭的温馨。 羊排、牛奶、乳酪、红酒... 一道道菜摆到桌上，由仆从负责分开，递给长桌边想要食用的客人。 凌歧只是稍稍吃了一些，便和女伯爵愉快的攀谈起来。 这个世界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臭规矩，餐桌从来是最好的交流场所，食物会让人愉悦，愉快的心情又会让交流变得更容易。 凌歧渐渐为女伯爵的风情折服，女伯爵也被凌歧的幽默引得咯咯发笑。 当然，这些都只是表象，实际上凌歧一直在偷偷观察女伯爵身边用餐的两个人，一个精悍逼人的青年，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喝，食量惊人。还有一个身穿紫袍的女人，头上戴着帽兜，只露出一张精致尖俏的下巴，和路西恩这种就算遮住面孔也让人一眼就看出是个邋遢大叔的形象完全不同，她的深沉和神秘是对异性最好的吸引第八十九章荣誉男爵 ！ 法职者？！ 凌歧第一眼看到她时眼皮就跳了跳，这是一种生物对于危险本能的警觉，他甚至觉得就算发起“嗜血突击”，他也不可能伤到她哪怕一根头发，除非是激活尚在冷却中的“利刃咆哮”！ 至于女人的美丽和神秘，早就被他忽略的一干二净。 其实凌歧对她的身份来历还是很感兴趣的，不过因为女伯爵介绍说这是她的闺蜜，一位博学者，恰逢其会到来，凌歧也不好追问。 至于年轻人，女伯爵稍稍提了一句，说是她的表弟，也是她的贴身侍卫长。 席间一共六人，除了凌歧和李奥，最后还有一只萝莉，是伯爵家的千金，模样挺可爱，可惜在开席几分钟后便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 凌歧发现她看人的眼神有些闪躲，甚至包括那些仆人和侍卫，这让凌歧怀疑小萝莉患有孤僻症。 凌歧不是医生，更不是萝莉控，对女伯爵看向女儿的担忧漫不经心。 其实他此行最想见的是传说中的“小伯爵”，遗憾的是女伯爵没有让他出席，说是犯了错，正被罚禁足。 一个小时的宴会，东西没吃多少，凌歧倒是凭着外表和气质给女伯爵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有没有受过优良的教育从谈吐中就能看出来，满口脏话除了小太妹，没有哪个正常的女性会喜欢，而故作风度从来都是凌歧的强项。 不得不说女伯爵的确很有味道，三十多岁又保养极好的熟妇，对任何年龄段的异性都有一定的杀伤力。 可惜就和她身边那个神秘的女人一样，凌歧对她们的兴趣止于身份，至于**，暂时需求不大。 餐后，女伯爵又为凌歧举行了一场简单的授勋仪式，加封他为科洛尓荣誉男爵，这才是此次邀请凌歧赴会的重头戏。 所谓荣誉贵族，也就是不世袭、无封地的虚衔贵族，但也是一种极为难得的殊荣。 凌歧郑重接过了科洛尓的荣誉剑盾和徽章，并向女伯爵宣誓效忠、表示感激。 除了徽章直接贴身放好，剑盾都交给李奥保管，他心底不禁又有些疑惑。 凭他的来历和资格，应该远不足授衔吧。 女伯爵第八十九章荣誉男爵 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殷切嘱咐了一番，表示会尽快为他在城里安排住处，言下之意便是老住在别人家也不合适，不知道究竟是在分化他和梅伦的关系，还是纯粹的关心。 倒是她那个堂弟，每每看向他放在一旁武器架上长刀，眼神都比较热切，让他眼皮直跳。 席间这个年轻的高手虽然只顾着吃，但好像对他很感兴趣，屡次装作不经意将目光扫过他，战意灼灼。 他顿时联想到今早在城外的战斗，利刃咆哮的恐怖杀伤力，这女人该不会以为他是什么隐藏高手，平民剑圣吧！ 凌歧表面坦然之色更甚，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却是有些打鼓。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目前的综合实力也就比李奥强上一些，安托瑞尔要杀他估计都用不了几招，真要和高手“交流”纯粹是找虐。 所幸没几天他就要离开，也就不必顾忌日后的滔天洪水。 假如好处够多，他其实不介意带上帝王护符让女伯爵看看，更不介意接受一些无谓的挑战，当然，时间上要稍微推一推。 离开伯爵府，又是那个老人亲自驾车将二人送回，凌歧明明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态度却丝毫没有变化，更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回到豪宅后，他在卧室的桌上看到一份地图，画的是城外的地形路况，某个像是山洞的位置被打了个叉叉。 凌歧没说什么，知道这是路西恩的手笔。虽然没有神秘声音帮助，这种简单的地图他还是能看懂的。 留下长刀，拿起噬魂剑，甚至没带任何随从，凌歧连夜出发。 其实，就在早先听到路西恩发布这个任务后，他心中还是很有一些荒诞的错觉，因为任务的目标他并不陌生——“食心者”布莱克。 曾经的黑弓让他恐惧，现在他却要去收割他们的性命。 科洛尔城堡，二楼客房，女伯爵阿丽亚娜·瓦尔嘉正热情的牵着紫袍女法师的小手，很是愉快的倾诉道： “太好了，这样一来，加上莱克兄弟，我们就有三个上得了台面的高手了。加上尼瓦特，还有你，我相信科瓦奇的惨剧一定不会在科洛尔重现。” “只是，为何我总觉得这位林奇先生有些古怪，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政客，而第八十九章荣誉男爵 非籍籍无名的高手。呵呵，你也知道，我不懂武技，但是，我总觉得他看起来不如尼瓦特厉害。” 女伯爵说着，看了看守在门口的侍卫长，那个年轻的男人整个人都显得懒洋洋的，半点没有方才宴会上的精悍逼人。 紫袍女子依旧带着帽兜，将大半张脸都遮住，只有几缕洁白的长发不慎滑出帽檐，显得她比方才要随意一些。 “他没问题，只是他似乎把自己的力量封印住了，所以看起来没什么威胁。这种手段，恰是高手独有的特征，就像修道院里的那位！” 女法师的声音很好听，非常悦耳，却又让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仿佛连这样的声音也配不上她，只有沉默才能让她身上的完美得到十分的演绎。 阿丽亚娜惊讶的瞪着眼睛，像是难以置信。 “你是说——” 女法师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叹息道： “不，他就像一座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火山，而那个男人，已经将所有力量都沉淀，他们之间还有不小的差距。” “命运启示告诉我，五十步外，我可以轻易击败他。而那个男人，百步之内，我甚至都不敢朝他出手。” 听着她的话，阿丽亚娜像是松了口气，又似乎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遗憾。 站在门口斜靠着墙壁小憩的侍卫长，将两人的每一句对话都收入耳中，虽然这并不礼貌，可的确不是每个强者都能自如的控制五感，甚至让自己在瞬间变成一个真正的普通人。 “五十步嘛~哧~” 数里外，离开城市的凌歧，轻轻跃上马背，直接带上了那枚浅蓝色水晶戒指，整个人立刻开始变得微微透明，仿若幽灵。 第九十章 尸妖 第九十章尸妖 夜黑风高，骏马嘶鸣。 荒原上，只见一匹白色骏马，独自奔驰，若在追梦！ 穿过西北面的大森林，石壁洞穴遥遥在望。 凌歧当然不会知道，就在此时，洞穴深处，正上演着一场如火如荼的惨烈厮杀，主角之一正是他曾经的队友，游学者的忠仆！ “射！射死它！该死的！” 食心者布莱克暴跳如雷，他还从未有过这么丢脸的时候，差点在春梦中被人摸到身边，一爪子挠死。 但能怪手下疏忽吗？ 布莱克怒火中烧，偏偏发作不得。 只看那只被堵在隧道深处，身高两米以上、体重四百磅左右、双手十指尽数化为利爪、浑身皮肤猩红腥臭的怪物，布莱克就只能抱怨该死的命运！ 死灵生物！上位死灵生物！ 他怎么可能惹上这种东西！！！每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上位死灵都是比牛头人更难缠的怪物，因为每一个上位死灵都代表着一支小型的亡灵军团！ 虽然眼前这头尸妖比他听说过的同类存在明显弱了不少，也没有半个手下，但光其身为上位死灵的特征，以及远超一般亡灵生物的力量，就让他感到头疼不已！ 黑弓强盗团在整个泰姆瑞尔所有强盗团中都属于比较有名的一支，大多数强盗只凭一腔悍勇行事，包括左近执牛耳的魔手强盗团。 唯独黑弓，每一个正式成员都是一名合格的弓箭手，就连预备役，也有着一定的远程战斗素养！ 攻强守弱，是黑弓的特色，比起攻守俱弱的寻常盗匪，布莱克率领的黑弓绝对是敢于挑战正规军的异数！只要地形合理，布置恰当，正规军也不放在布莱克眼中，毕竟弓箭手在一般军队里还是比较精贵的兵种。 偏偏，这只该死的居然能够遁地挖洞的死灵生物，绕开了原本布置在洞外严密的哨点，直接就从内部发起攻势！ 布莱克至今还在惊惧先前擦过脸颊的冰凉，他的脸上依旧残留着几道浅浅的血痕，他对于这只死灵生物的厌恶，已经超过了那群该死的、贪婪的、活该被人灭掉的魔手强盗！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强盗们也有地盘，过江强龙同样能和地头蛇合作，然而一旦发生利益冲突，让步第九十章尸妖 的只能是前者。这些天来，布莱克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今天这只死灵，算是彻底把火头点着了。 见手下喽啰久攻不下，布莱克狞笑着喝令身边亲信取来一柄人高的黑弓。 一蓬蓬箭雨看着凌厉，也压的那只怪物暂时不敢上前，但只看它浑身插满箭矢还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这种程度的攻击效果实在微弱！偏偏它的脑袋上又长着一层厚厚的骨甲，精锐射手命中后也只能留下一道道划痕，唯一的致命弱点根本算不上弱点！ 只见食心者一弓在手，气势立刻暴增，就连那只半是陷入疯狂的尸妖，也警惕的将猩红的目光盯上了他！ 一大群超过五十名强盗挤在石壁洞穴最深处的隧道里，生生将两米宽的道路挤得水泄不通，更有些只能呆在两旁分出的岔道内，或是为同伴来回运送弹药。 布莱克身上暴涨的气势刹那凝聚至箭尖，他这一手蓄势待发，不知比李奥强出多少，一击之威怕是能把一排重装战士穿透！ 这样的攻击，或许尚不足以灭杀上位死灵，但对付这只有些水的尸妖，绝对能够一举重创！ 神色紧张的强盗们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身后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路长驱直入杀人如割草的凌歧，尚在疑惑为何名头偌大的黑弓强盗团老巢防御如此空虚，还不如同行魔手，等他来到最深处最后一条隧道中，终于弄清了始末！ 难怪！ 凌歧身形一闪，瞬间开启阴影庇护，隐至角落。 所幸这个天赋附加的能力的确不错，潜行技能直接被拔高一级，阴影笼罩下，他的身体状态更是前所未有的好，速度最少提高了两成！何况他还带着匿迹指环，这样昏暗的环境，根本就让他如鱼得水！ 他默默看着远处那只连人群都遮挡不住的巨大尸妖，总觉得有些面善，偏偏那副狰狞的样子让他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他已经看到了布莱克引弓待发，他相信传说中的尸妖不会那么容易被打死，他更相信，布莱克在这一击之后，定然会有短暂的虚弱，他了解弓手，所以开始朝着人群中的匪首缓缓接近！ 石壁洞穴外，左近一处山坡，一袭被黑袍罩着的高大身影，居高临下默默俯瞰着那处洞穴。 他感受到了洞穴深第九十章尸妖 处狂暴的死亡力量，不禁舔了舔苍白的嘴唇。 “那只尸妖，是我的！”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在自言自语，并未掩饰语气中的贪婪。 他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丝波动，就像是一片树叶落在水中，很快平静下来。 “如果我的那个小朋友对它没兴趣的话，它可以是你的。” 用淡淡口吻诉说着不近人情的话，平静的语调下暗藏着霸道和漠然。夜风呼啸，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黑袍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愤怒，只听他剧烈喘息了几声，良久才狠狠道： “黑暗兄弟会，未免欺人太甚！只是一个刚刚入会的小崽子，莫非就值得堂堂梦魇之王如此维护？！” 看得出来他有些激动，旁人却以沉默回应，这让他面色变得更加难看。 又过了片刻，石壁洞穴中的死气猛然一弱，黑袍人下意识的朝前走了一步，偏在此时，他身旁又传来了那阵淡淡的声音： “欺人太甚？你不服？” 略显低沉的声音平静如故，似乎连威胁和警告都不屑宣诸于口。 黑暗兄弟会的风格，从来如此！ 黑袍人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怒极而笑，但是很快平静下来。 “好！很好！不过一头尸妖罢了！若不是——” “我服！黑暗兄弟会做事！梦魇之王办事！我不敢不服！” 黑袍人说完，竟然不再观察那处洞穴，转身拔腿就走。 “为了一个刚刚入会的小崽子得罪我，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莫非你真以为，泰姆瑞尔只有兄弟会才容得下我。” 这两句话黑袍人没敢说出来，他将头埋的更低，背后披着的黑色斗篷上，一个苍白的骷髅图样随风而动，似欲跃出！ 忽然，周围风声疾响，呼啸愈加凛冽，掩盖了另一道几不可察的破空！ 叱！卟！ “呃~路西恩！！！你竟敢！！！” 黑袍人抬起头来，帽兜被寒风掀开，露出一张苍白而俊伟的男性面孔。第九十章尸妖 一截布满荆棘的匕刃，自他左前胸透出，没有带起半点血花。 他的背后，另一个黑袍人缓缓在空气里显形，同样的黑袍，只是这个人的长袍上没有任何装饰，唯那如墨的黑。 “很抱歉，我刚想起来，我的那位小朋友，好像对死灵法术很感兴趣。你知道，我对那方面没什么研究，所以——” 路西恩语气平静，实际上除了黑暗兄弟会的同胞，除了他所欣赏的凌歧，其他人在他眼中，和猪狗也没什么区别，能说上几句话，已经够给面子。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濒死之人不怒反笑，他能感觉到胸口隐隐传来一股吸力，仿佛要把他的生命和灵魂都吞噬进去，只是冥冥中又有另一股力量与之相峙，黑暗兄弟会闻名于世的苦痛荆棘少有未能建功。 “路西恩！你一定想不到吧！我已经是巫妖了！巫妖！” “什么叫巫妖！命匣不毁！我便是不死不灭！” 他话音刚落，只觉苦痛荆棘中传来的吸力猛然加大，而他头顶的天灵似乎也被人用什么东西遮住了！ “不死不灭？呵呵呵，我便先夺你半数魂魄，倒要看看你怎么不死不灭！” “命匣？你以为得罪了黑暗兄弟会，它还能保得住吗？” 黑袍人只听完最后一句话，就带起一阵发自灵魂的咆哮，失落在永恒的黑暗世界！ 第九十一章 黑暗的恩赐 第九十一章黑暗的恩赐 “咻！” “轰！！” “啊！！” “怎么回事！？” “该死！究竟是什么情况！！” 狂暴的箭矢怒龙一般撕裂了尸妖小半个身子，它的左臂连同肩膀直接被炸飞，身后洞壁上甚至出现了一个直径两尺的凹坑，深达数米！ 布莱克脸色一白，还来不及高兴，随即变得铁青，他听到来自身后的混乱，不禁大声呵斥起来！ 当他回过头去，只见一道若有若无的身影凌空跃来，当头一剑斩下！ 那柄似刀似剑的狭长武器，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紫意，破风而至！ “不好！！！” 略一扫视，他就看出这玩意儿不是凡品，比他附加了两种效果的魔法强弓，更甚数筹！ “泰伯瑞尔！艹！” 布莱克瞬间认出了这玩意儿的来历，可他宁可自己没有认出来。 魔手强盗团惨遭覆灭之事早在今天下午就传的沸沸扬扬，而科洛尓来了个神秘高手的传言，也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疤面人魔库萨，名头响亮，倒有一半是出在这柄极富传奇性的武器、仿制吸魂剑的泰伯瑞尔上！ 它还达不到真正传奇的标准，但它已经是一个强盗界的传奇！ 布莱克不敢深想下去，手上长弓一抛，侧身避让，几乎同时、双手已经握住了悬于左右腰侧的近战武器！ 不料那道若有若无的身影，忽然在某个强盗肩上一踏，本就极快的身形立刻蒙上一层红光，速度再次暴涨！ 紫光一霎，尚处在虚弱状态的布莱克，顿觉喉间一痛，满嘴腥咸倒灌！ 他的双手已经将武器拔出大半，他还有底牌没用，他自信若非被人偷袭得手，正面战斗，就算对上库萨，他也是赢面居多！ 可恼！可恨！ 布莱克心底连叹两声，扑通倒下，抽出过半的短刀落到地上，发出当啷的声响！ “呃？” “死了？！” “老大死了？！” “那个像一样可怕的老大第九十一章黑暗的恩赐 死了？！” 混乱，立刻如期而至！ 有人想复仇，有人要逃跑，有人惊叫着不知所谓，还有的人偷偷朝着布莱克藏宝的地方溜去。 与此同时，被炸飞小半身子的尸妖，也开始最后的疯狂！ “妈呀！！” “跑啊~~” 凌歧剑匕同挥，两柄魔法武器杀人如割草，身上双重的优质铠甲保证了他的安全，只要不自残，就算流矢也难伤他！ 七十六、七十七、七十八... 凌歧根本没把人命当回事儿，他偶尔分心看一眼属性列表下的职业晋级任务完成度，心中默默计算着收割人头的数量！ 这任务还真是好做，只要心理过关，杀人又比杀鸡难多少呢？ 直到数字停留在八十九的位置，凌歧蹙眉发现，他的视野内已经再看不到半个敌人！ 这毕竟不是一次完美的暗杀，几乎就是乘势突袭，很难做得干净利落，遑论剿灭。 强盗们一心要跑，他也不可能全都拦住，毕竟那些人对于地形的熟悉要比他强得多。 至于那头发狂的尸妖，已经在力竭时，被他顺手宰了，他可不希望周围留下这样一个隐患，何况那玩意儿还在他接近时流露出明显特别的敌意。 凌歧只当是因为自己实力突出，引来敌对生物的本能警惕，倒是没有深想。 任务虽然没能达成，所幸时间还有富余。十一个人头罢了，随随便便就收满了。若非他就早试过，寻常动物杀了也不作数，现在也不用这么麻烦。 来到布莱克尸体旁，凌歧开始搜刮起战利品。 “叮，恭喜你获得了一件精良级武器，黑耀弓！” “黑耀弓：这是一柄用黑曜石和烁钢熔铸的强弓，已由知名炼金大师凯文·佩里进行附魔。” “武器固化效果一：疾风（二级）。武器固化效果二：强力（一级）。” “武器目前剩余能量：无。部分魔法效果需要充能后才能继续使用。” “该武器为特殊物品，无法直接被带回轮回空间。” 剩余能量？第九十一章黑暗的恩赐 第一次看到这种说明，凌歧不禁有些惊讶，随即将注意力集中到两个固化技能上。 二级疾风，是当箭矢射出时，可以主动附加上二级的疾风术，大幅提高箭矢速度和威力。这是一个需要主动激活的魔法效果，目前不可使用。 至于一级强力，则是一个被动增益状态，当你持弓进行战斗，力量会增加两点。简单来说，就是你开弓时候力气会变得更大，操控弓具也更容易。 总的来说，武器还算不错，就是不太实用，还要充能，难怪神秘声音只给出精良级的评价，和精灵内甲处于一个级别。 他对黑耀弓没什么念想，不过李奥大概会很喜欢这件礼物。 他捡起了地上的两柄短刀，发现钢口不俗，却没有特殊价值。 又仔细在布莱克尸体上搜了搜，他相信这个男人肯定有私藏，毕竟食心者的名头可比疤面人魔大得多。 最终，他果然在这厮衣服的夹层间找到了一张扑克似的黑晶卡片，可惜再无其他收获。 “魔卡·斩：这是一件特殊的魔法道具，是由炼金大师凯文·佩里以魔药学为基础、结合铭文、附魔等多种手段，发明的一种新型消耗性道具。” “该道具为特殊物品，无法直接带回轮回空间。” 凌歧撇了撇嘴，稍显郁闷的在布莱克的尸体上踹了一脚，这货好大的名头，却比库萨穷得多。随身唯一的好货只有一柄黑弓，至于魔卡，这玩意儿奇妙是奇妙，实际上也不过就是一份别致的魔法卷轴。 而且这张魔卡的激活效果，对凌歧基本没用，它封印了一个小范围的“魔光斩”法术，附带“击退”“迟滞”效果。要说这东西对他完全没用，倒也不至于。但它带给远程职业的帮助，的确远远大过正常近身战斗中的辅助。法术“魔光斩”本就不以伤害见长，其附带效果才是关键，这是法师们特别研发用来克制近战职业的手段之一。 处理完食心者，凌歧又简单的在周围搜索了一下，他现在做起摸尸体的工作已经非常熟练，几分钟就匆匆找出了大部分有价值的东西，随意扒了件衣服一裹，左手提弓，右手握剑，他快步朝着其他方向搜去！ 两个小时后，带着大量战利品，凌歧回到了科洛尓，他的样子很是悠闲，除了衣服又变得残破，身上沾满血迹，看起来就第九十一章黑暗的恩赐 仿佛只是出去夜游一般。 子时的路上基本没有行人，偶尔遇上巡逻兵，那些人也像是认得他一般，并不多做盘问。 路过魔法公会的时候，凌歧有些遗憾的驻足凝望了片刻，又想到自己已经从迦斐尔那里得到了更多的好处，惋惜之情顿时大为缓解。 回到豪宅，第一件事情不是去和迦斐尔汇报，而是洗洗睡觉。他还以为迦斐尔一直都待在地下室，容不得半点打扰呢。不过就算对方略有夸张，他也不敢稍作试探，毕竟冰晶骷髅已经是他在这个世界可期的最后、也是最大的收获，出了问题找谁哭去？ 尤其这次还要动用大型神器死亡之门的力量，这让他下意识联想到苦痛荆棘，那柄连神秘声音都无法判定价值的神秘武器！究竟是武器本身的特殊性导致无往不利的判定效果出现偏差，还是... 将巨型黑弓留在李奥的卧室门口，他没有亲自送进去的打算，有些事情不必太过心急。 一夜无话。 第二天，凌歧不是被窗外的阳光刺醒，而是让神秘声音无孔不入的提示吵醒。 “叮，恭喜你，你达成了李奥·拉瑞·萨隆的心愿，他对你的友好度大幅提升。” “当一段友情经过大量的考验，它将变得更难受到影响。” 刚刚睁开眼睛的凌歧露出一丝微笑，他呼出好友属性面板，发现木精灵的其他属性都没怎么变化，唯独友好度竟然直接从93点提升到了98的程度！这和最高的临界值也差不了许多了。 “可惜！” 凌歧微微一叹，他忽然想到，假如先前没有发生那些意外，李奥的友好度这次会不会直接涨满呢？那时又会发生什么？直接成为追随者？还是别的特殊奖励。 不多时，他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脚步声骤停在门口，没有响起敲门声，门外的人开始踟蹰。 凌歧悠然起身，换上外袍，缓步走到门前，直接把门打开，正好对上了李奥犹豫不决的神色。 “额~~~我——” 本就不善言辞的木精灵，由于之前对凌歧的怀疑，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了。 这时候根本不知该怎么开口，事实上，要不是有着友好度提示，谁又第九十一章黑暗的恩赐 能确定他现在是个什么心思呢？ 不是每个人面对恩惠都会去感激的，李奥也担心自己的感激会被凌歧误解。 凌歧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的交情，一切都在不言中。 磨练格斗技巧、研究魔法书籍、召唤骷髅炮灰、锻炼塑形能力。 大半天的时间在某个人有序的生活节奏中缓缓流逝，到了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候，路西恩忽然出现在二楼临时的训练室中，找到了正在进行锻炼的凌歧。 这个临时的训练室本来是一个装饰华丽的大型会客厅，里面的沙发古董家具都被某人暴力的堆到一边，高档的地板墙纸上，已经布满了刀剑的划痕和烧焦的印记，不知道当梅伦回到家中，会不会为了这幅狼藉的场景哭出声来。 “这么快？我以为要等到晚上呢？” 凌歧收起架势，擦了把汗，略微喘息的对路西恩说道。 路西恩满意的看着勤奋的凌歧，先是在他手中武器上稍作停留，这才接着道： “死亡的力量未必局限于夜晚，其实它无所不在，只是生灵对黑夜的恐惧往往会将这种力量放大，所以死亡和夜晚总被人联系在一起。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说了是一天一夜，那就是一天一夜。” 路西恩对凌歧的态度明显比较热切，但也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骨子里的骄傲，一言九鼎，是很多君子都做不到的。 凌歧笑笑，不以为意。 “那么，走吧。” 实际上，表面平静的他，心中激动实难对外人絮叨。 冰晶骷髅，死亡之门，它们究竟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 当凌歧在一天后再次来到他亲手开辟的地下试验室，他甚至无法将眼前看到的场景和一天前那个简陋的实验室并列在一起。 顶上的吊灯全都被拆掉，取而代之是大片不知如何固定在周围的大小星屑。 周围有限的空间已经被无垠的黑暗取代，除了中央那张摆着蓝色冰晶骷髅的祭台，甚至连脚下的地板看起来都好似无尽虚空一般。 走进这个实验室，就像是瞬移到了奈恩星外的太空中，连凌歧都不禁下意识第九十一章黑暗的恩赐 伸手往前触摸。 “怎么样，还不错吧。” 顺手将身后屋门关上，这一刻，仿佛连这间屋子和外界唯一的通道都被关闭，彻底成为漂流在宇宙中的一处孤立场所。 凌歧回望，骇然发现居然真从门的位置看到了一颗尤其巨大的水蓝色星球——奈恩？！ “这~这些是？” 明知都是假的，凌歧却依旧为魔法的伟力折服，而且，隐约间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周围方才还能借着屋外的亮光看透本质的“星屑石”，现在竟然变得完全无法估计距离，就像它们真是九天之上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凌歧身上可是有着风之优雅加持的，就算以假乱真的全息投影，现在也很难欺骗到他！ “呵呵，我也不知道啊~” 路西恩耸了耸肩，不明意味的笑了笑，而后将凌歧领到那张由实验桌改造的祭台前，让他用双手把冰晶骷髅环抱起，路西恩自己则走到祭台后面，面对着他。 凌歧照做，抱起骷髅后，发现那些原本只是被拼搭在一起的骨头，好像已经粘合住了，非常牢固。 他并不担心路西恩会对他耍什么阴谋诡计，黑暗兄弟会的戒律对他来说就是个屁，可对于其他兄弟会成员，就算是路西恩，或者某个神秘的聆听者，也是不容触犯的铁则。 何况他还有神秘声音辅助，更不用说前世近三十年的起落，不谈看透人性，对于人生的阅历，他还是相当丰富的。 路西恩对他的特殊照顾从未引起他的怀疑，因为那个男人似乎正陷入某种困扰，急需外援。 是以他偶尔会叮嘱自己注意控制力量增长速度，怕自己为此迷失心智，另一方面，偏又想方设法来帮助自己，提升自己的战斗能力！ 还有任务，发布的也为免太过频繁。又要自己少做无谓的杀戮，又想自己尽快习惯厮杀。 这种矛盾，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就在凌歧分心思索之际，一股无形的威慑忽然自周围虚空中涌来，顿时，本就深邃的黑暗变得更加阴森，以凌歧接近常人两倍的感知，甚至能“看”到一大片墨汁突兀出现，汹涌的朝着他和他抱着的冰晶骷髅蔓延，像是要在下一秒将他们彻底吞没！第九十一章黑暗的恩赐 凌歧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丝恐惧，连坚逾铁石的意志都难以抵抗。 “就是现在！林奇！不要分心！跟我一起念！” “伟大的希提斯，您的荣光遍布大地，您的威严无可抵挡。我是您最卑微的仆人，我愿意成为您意志的延伸、成为您的使者、为您散播那无尽的死亡和恐惧。” “啊！伟大的希提斯，让我亲吻您的脚趾，舔净您足底的灰尘，希望您能看在您的仆人虔诚奉献的份上，赐下震惊世界的神恩！“ “希提斯！您就是我唯一的信仰！” 路西恩用咏叹调唱着，又从怀里取出一瓶墨绿色的腐水，瓶盖未开，瓶里的绿色液体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凌歧强忍着被黑暗淹没的恶心，照样跟着路西恩用那种诡异的咏叹调将赞美和祈求念诵了一遍。受过前世政场熏陶的他，若有必要，就算再肉麻十倍的话，他也能面不改色说出来，只是周围像是在“抚摸”他的黑暗，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随着他话音落下，本来柔柔包裹着他的黑暗，遽然翻滚起来，似是被什么所撩动，争先恐后朝着他和他怀里抱着的骷髅涌去！ 痛苦！无尽的痛苦，在路西恩愕然的目光中，凌歧连五官都开始扭曲，他从未见过有信徒享受神恩会这般痛苦，就像是在经受千刀万剐。 凌歧只想骂娘，这何止是千刀万剐，简直和他献祭时遭受的罪过不遑多让，仿佛连每个细胞都开始分裂。 旁观的路西恩先是疑惑了片刻，接着便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凌歧的眼神居然开始变得狂热，充满惊喜，还带有一点点畏惧。 神秘声音已经完全沉寂，某个原本正在冷却的天赋技能，却反常的处于激发状态，变得异常活跃！ 阴影庇护！ 第九十二章 阴影之王，寒冰守护者！ 第九十二章阴影之王，寒冰守护者！ 阴影庇护，这个实用效果相当不错的技能，主动激活。 凌歧忍痛打开属性面板，甚至看到自己的潜行技能在中级和高级间不停变幻，这已经超出了阴影庇护原本的技能增幅效果！ 性质阴冷的邪恶力量一股又一股涌入他的体内，更多的死亡之力则不要本钱似的朝着寒冰骷髅钻去，路西恩脸上异样的神情已经被凌歧注意到，可惜他一时之间哪有余力去质问！ 同样的黑暗，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相辅相成，一者是天地间最本源的黑暗和邪恶，偏偏像是沾染上了某种意志，试图和凌歧完全融合。而冰晶骷髅吸引的，则是另一种非常类似但不尽相同的能量，死亡之力！ 意志的抵抗最为艰辛，能量的融合折磨着**，在感受到这股意识甚至试图彻底“占据”他时，凌歧哪能不竭力抵抗！ 所幸就在阴影庇护反常激活后，凌歧能感觉浑身的痛楚似乎也稍微抑制住一些，庞大的正在改造着他身体属性的黑暗力量，居然被体内另一股更深邃的幽暗默默侵蚀，那是一股与之同源的能量，更稀少、更凝练！ 他甚至已经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做出一些简单的动作，能够开始思考这种“反常”的来由！ 从未接受过神恩的凌歧，当然不知道受到神的“恩赐”本该是什么样子，可路西恩不加掩饰的狂热，却明明白白告诉他事情有变！ 凌歧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不论是死亡之门，还是所谓的希提斯，全都是远远超出他目前所能理解界限的存在，甚至就连路西恩，若想杀他，大概不会比捏死一个蚂蚁难多少！ 他唯一与这股试图淹没他的黑暗力量抗衡的办法，就是借用一些他同样不能理解的、但层次相当的东西，诸如某个神秘的雕像！ 咔！ 在路西恩愕然的目光中，凌歧忍痛从怀中取出一个通体焦黑的小巧木雕，而后干脆将之捏得粉碎。 那股原本已经侵入他体内，甚至开始侵蚀他灵魂的黑暗力量，刹那像是闻到腥味的苍蝇，滚滚自他身体中涌出，转而朝着木雕碎裂后兀然出现的一点晶莹凝去！ “这就是，神性？！” 凌歧从未想过，神性居然是一种可见的东西。可惜他根本阻止不了黑暗力量的变化，当这股力量大半都退去，第九十二章阴影之王，寒冰守护者！ 他直接疲惫的跪倒在地！ 而他怀抱的冰晶骷髅，已经变成了灰蓝参半的颜色，那是一种幽幽的深蓝，一道若有若无的紫纹自骷髅眼眶中蔓延出来，缠绕在他身上！ 雕像碎裂后不止留下那点精光，还有一股为数不弱的死气，全都和原本源源不断涌向骷髅的死亡力量汇聚在一起，怒龙般冲向凌歧怀中的骷髅！ 咔！咔嚓！ 当最后一点黑暗力量从凌歧身体中消失，大团阴影携裹着那点晶莹裂空而去，磅礴的死亡之力也已经全部融合到了冰晶骷髅之中，这只骷髅体表像是不堪重负般的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纹！ 就在这时—— “凡人，我喜欢你的礼物，作为一个慷慨的神明，这是我对你的赏赐！” “另外，虽然你拒绝了我八百年来第一次主动的降临，但是，你真的很特别，我记住你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在凡间的代言。” 无垠的星空背后忽然出现一道声音，就在大团阴影包裹着晶莹消失的地方，一股磅礴的意志兀然出现，直接凝聚到骷髅身上。却见那只冰晶骷髅哗啦一声站起，庞大到根本无法转化的死亡力量开始朝着骷髅的颅腔凝聚，最后收缩成一团。凌歧直觉脑子一懵，一颗小小的紫色种子立刻从他灵魂中分离出来，沿着他和骷髅间的那缕紫色细纹钻入冰晶骷髅的颅骨。它那对空洞的眼眶背后轰然燃起一捧蓝紫色的幽幽火焰，随即火焰一分为三，最大的那团停留在中央，较小的两簇则飞到骷髅原本该是眼眸的位置！ 凌歧的脑海中刹那多了另一个声音！ “主~主人！” 直到这时，他才确定一切都已经结束，虽然他基本没有弄懂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是因祸得福了。 那个声音来得快，去得更快，几乎在骷髅成形的霎那，复又降临的意志便离开了，就像是吝啬的财主，不肯浪费哪怕半点力量。 路西恩这时才走到他的身边，目光复杂的盯着凌歧，几次欲言又止。 凌歧现在脑海中一片混乱，身上剧痛消退后残留的疲惫还未散去，暂时不想计较什么。 “路西恩，大人，我可以出去了吧。” 虽然能感觉这变化路西恩也是始料未及，可他方第九十二章阴影之王，寒冰守护者！ 才的狂热还是把他恶心到了。先前的变化就算用脚趾想，也脱不开夺舍、控制之类，狗屁的降临，真让那玩意儿降临成功了，以后还有他毛事。他对这种邪教分子失望透顶，什么交情价值在他们眼中都抵不过神明放的一个臭屁。 “额~当，当然，林奇，林奇大人。” 路西恩好像还在消化方才发生的事情，尤其那个存在最后离开时留下的话，让他很难接受。 面前这个男人似乎对他信奉的存在没有半点敬畏之心，这种人按他来说，是应该上火刑架的！ 什么欣赏和需求都抵不过对于神灵的忤逆，拒绝神降，这比十恶不赦还要严重百倍！ 偏偏，他又好似献出了什么东西，讨得了那个存在的欢欣，不予计较罪过，反而赐予了他神使的地位！ 这可是，神使啊！！！ 而且方才那点晶莹究竟是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文献记载。 凌歧根本不在乎路西恩怎么想，也没有半点身为神使的觉悟。只有他才知道，那个该死的东西究竟得到了什么，那是连神都觊觎的瑰宝！ 他并不后悔，也没什么遗憾，现在的结果对他来说已经够好。 默默和意识里的声音沟通了几句，接着便转过身去，朝着“门”所在的位置走去！ 路西恩立刻上前几步，为他打开大门。 随着屋外幽幽灯火照入，屋子里的诡异气氛立刻消失，仿佛这个方才还被隔离开的空间，再一次回到了正常的秩序世界！ 直到这时，神秘声音的提示才接踵而至！ 回到二楼房间，甚至没有理会几个好友和仆人看到冰晶骷髅后见鬼般的眼神，凌歧直接躺到床上，浑身都开始放松，陷入到柔软的鹅绒之中。 翻看着一条条迟来的、或者说被“隔离”的提示，大概意思就是身上某个技能出了问题，凌歧呼出属性面板一看，果然，阴影庇护这个主动激活的天赋已经消失，取而代之是另一个被动天赋阴影之王！ 另外，方才的一番折磨似乎也没有白受，至少他在意志方面又有增加，一来二去，这个效果不明的属性，倒成了他最高的一个属性。 他的属性目前已经变成了：第九十二章阴影之王，寒冰守护者！ “种族：人类。” “性别：男。” “姓名：凌歧。” “年龄：28。” “基本属性：力量（15）（剑歌者的荣耀+3）、敏捷（15）（剑歌者的荣耀+3）、体质（15）（剑歌者的荣耀+3）、智力（14）、精神（17）、感知（19）（剑歌者的荣耀+3）、魅力（14）、意志（22）。”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基本技能：中级化学，初级数学，基础管理学、基础心理学、中级剑术（剑歌者的荣耀+2，疾风锐士护符+1）、基础弓术、中级潜行（阴影之王+1）、基础召唤。” “特殊技能：风之优雅（二级）（疾风锐士护符）、嗜血突击（一级）（剑歌者的荣耀）、火焰塑形（一级）、暗箭（一级）、背刺（一级）（阴影之王）、影袭（一级）（阴影之王）。” “天赋：阴影之王、利刃咆哮（未激活）、火焰抵抗（一级）、剑歌者的荣耀（传承者）。” “重要提示：你已开启了一道隐秘传承，请尽快达成传承目标。” 他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属性面板，发现除了意志，连精神也增加了一点，不过上次学成基础召唤，精神也有增加，他倒没怎么在意。 另外就是新得的阴影之王天赋，似乎是阴影庇护的永久激活版，除了多出的两个技能附带外，其他阴影庇护激活后的一切增益都有保留，甚至当他处于绝对黑暗的环境，连身体各方面的恢复能力都会大幅增加，并且这种加速恢复的效果随着时间推移还会越来越强。基本上，只要能找到一个绝对黑暗的环境，除了断肢不能重生，就算受到致命伤，大概也会在一天之内完全恢复！ 相应的，这一更强的技能带给他也非尽是好处，就像利刃咆哮激活后的后遗症一样，这个堪称强力的被动天赋也有缺陷。 当他将注意力集中到位于属性面板的阴影之王天赋上，除了对种种增益的说明，还有这样一条额外描述： “由于你获得了阴影的认可，光明将憎恶和唾弃你。在今后，当你处于阳光下，随着持续时间增长，你身体各方面的状态都会小幅下降，体力消耗更快第九十二章阴影之王，寒冰守护者！ ，精神更不易集中。当你受伤之后，如果不能及时找到一个无光或微光的空间进行修养，你的伤势非但不会自然愈合，反而会随着时间推移加速恶化！” 黑暗的祝福，光明的驱逐，这个技能的缺点和优点同样明显，毕竟白天和黑夜总是会交替的。好在这不是让他变得和吸血鬼一样，直接就见光死。而且技能要求的只是黑暗，而非黑夜，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凌歧摇了摇头，又看向木头一般杵在床边的冰晶骷髅。 这只骷髅比寻常骷髅要高出将近一个头，骨架也更粗大，给人坚韧有力的感觉。先前出现在骨骼表面的细密裂纹，方才也好像被那个存在顺手治愈了，现在看起来有一种琉璃般的通透感，让人怀疑可以直接从骨头的这一边看到另一面，当然这只是错觉。 比起先前冰晶般的水蓝，现在的骷髅已经变成深邃的湛蓝色，有些偏重青黑，仿佛一块纯净的蓝色宝石被蒙上了大片的阴影。 而神秘声音，根本没有对它的出现给出半点提示！ 可是当凌歧将目光转移到冰晶骷髅身上，并且试图对它进行更深入的了解，随着它眼眶中的幽紫火焰跳动，一张属性列表堂皇弹出。 “仆从面板开启，具体属性如下。” “称号：寒冰守护者。种族：死灵。年龄：n/a。身高：177cm。体重：38kg。状态/剩余时间：n/a。友好度：n/a。” “基本属性：力量（15）、敏捷（18）、体质（16）、智力（6）、精神（12）、感知（16）、魅力（8）、意志（21）。”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基本技能：中级剑术、中级弓术、中级运动、中级杂技。” “特殊技能：寒冰斩（二级）、寒冰箭（二级）、致命射击（二级）、快速射击（一级）。” “种族天赋：免疫恐惧、免疫毒素、冰霜抵抗（二级）、寒冬赦令（二级）、震慑亡灵（未激活）、阴影行者（未激活）。” “评价：它的属性远未达到极限，成长空间尚有极大的富余。它的灵魂因你而生，所以你无须担心它会背叛，但是当它死亡后，你的灵魂会受到一第九十二章阴影之王，寒冰守护者！ 次永久性的创伤，而当你死亡后，它将在三分钟内陷入沉寂。它受到了某个神灵的祝福，获得了一些额外的天赋能力，可惜这个神灵的属性与它的本源力量并不契合，它的成长极限将为此受到一定程度的抑制。” “评价：他生前是一个伟大的战士，死后也绝不会甘于平凡。” 寒冰守护者，这就是路西恩答应给凌歧的奖励，可他从未说过寒冰骷髅其实并不适合用来制成守护者，也从未说过守护者和主人的灵魂会绑定在一起，一损俱损。 万幸，虽然它远远没有展现出让一名正统法师疯狂的资格，但是它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而且就和苦痛荆棘一样，看来它并不需要额外的代价，就可以直接带离这个世界。 死亡之门，果然是一件可以绕过神秘声音监察的道具！可惜它似乎并不受黑暗兄弟会的操控，使用权限始终握在某个神灵的手中。 当凌歧畅想着进一步利用死亡之门的时候，他却从未想过，寒冰守护者和荆棘匕首能够被直接带离，真的只是死亡之门的力量吗？ 就如他考虑过的，假如一个好友的友好度达到上限，那么他会不会直接成为自己的追随者。 寒冰骷髅毕竟是由他的灵魂分裂催生，本源上和他就是共存关系，可以看成是他的分身，甚至可以看成就是他自己，自己又怎么能被分离出去呢？ 而且这不是一般召唤技能下的产物，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生命，它那项毫无意义的友好度，岂非默认已经达到了极限？ 苦痛荆棘呢~ 休息恢复了大半体力后，凌歧去到了地下室。 至于寒冰骷髅，已经“消失”。其实是融入到了他的阴影之中，这归功于“阴影行者”这一可长期激活的技能，绝对的伪装神技！ 来到实验室门口，他发现实验室内已经恢复原状，而路西恩早就不告而别。 在实验桌上，他找到了一套纯黑色的皮甲，还有一封摆在上面的信笺。 皮甲就是安托瑞尔先前穿过的那种，款式类似，这是黑暗兄弟会的标准配置。 当然，眼前这套皮甲绝对要比安托瑞尔身上穿着的显眼多，更新、也更富美感，有种低调张扬的感觉。 他猜测安托瑞尔的皮甲应第九十二章阴影之王，寒冰守护者！ 该是自己动手处理加工过的，否则这样大摇大摆穿出去，人家又不傻，总有人认得出黑暗兄弟会的制服。 皮甲属性不错，套装还能增幅轻甲和步法技能，防御力也还行，可惜和精灵内甲一样，被归于特殊物品。 他又拿起信笺，发现是神秘声音翻译过的，大意就是他已经正式成为黑暗兄弟会的一名“谋杀者”，让他尽快到夏丁赫尔的总部直辖分会报道，而这就是一份任命文书。 “谋杀者”在黑暗兄弟会的序列中处于中层，地位只比各分部的负责人和长老略低，虽然没资格参加总部的决策会议，但在行省分部也算是说得上话了，安托瑞尔也只是一个“谋杀者”。 离回归还有不到四天，凌歧根本没把黑暗兄弟会的任命书放在心里，夏丁赫尔距离科洛尓的路程有两个帝都那么远，就算骑上千里宝马，风雨无阻，也得六七天的时间。 何况就算以他现在的实力，走大路基本不用担心什么，可很多危险的禁区仍是不能轻闯的，不说九头蛇之类的传奇生物，就算牛头人，他最多也就单挑能赢，还要靠着寒冰守护者牵制！ 提到寒冰守护者，不得不再说一句，它的技能虽然看起来不如一般弓术高手丰富，绝对各个实用。单单寒冬赦令一项，就甩开某人同类型的火焰塑形好几条街，甚至还能当成一个范围控场伤害技能来用。 总之，实力大增的凌歧完全没有自找麻烦的打算，其实就算现在给他一头飞行坐骑，他也不会眼巴巴往黑暗兄弟会赶去的，就连以他贪婪的心性，也觉得好处已经捞够，再捞就要出麻烦了。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完成某个还差些人头的传承任务，而后结束这次旅程，去看看那个神秘的轮回空间，迎接波澜壮阔的未来。 第九十三章 屠灵者 第九十三章屠灵者 本着尽快完成传承任务的心思，夜晚时分，凌歧又一次去到了城外的沃牛旅店。有了寒冰守护者和阴影之王天赋，他出行已经无需什么随从。 沃牛旅店新的老板叫做葛朗台，据说是前任老板山姆的远房叔叔，合法继承了山姆的遗产。真假没人知道，左右不过一间野店，有地契房契就行，山姆又没有家人苦主，葛朗台也不是全无后*台。 这个野店是凌歧所知附近唯一的一处非法聚集点，也就是说在这里死上一些人根本没人会管。 其实像这种野外的据点，不论阵营，除非是帝国明文在案的城镇，否则就算被人屠了，也不会引起太大轰动。就如同前段时间奥尔帝农场被黑手强盗团夷为平地，没过多久黑手强盗团也被人覆灭，像这种事情在野外已经太多，当时听了肯定要惊讶一番，议论几句，过后谁又会在乎呢？只不过是一些餐桌上的谈资。 反倒是城里如果发生一些恶**件，一个处理不好就要引来大量争议，这也是凌歧不愿屠杀平民的最大理由，善后实在麻烦。再说唯一能给他擦屁股的路西恩，好像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这个节骨眼上，实在没必要多惹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沃牛旅店的生意很不错，魔手强盗团的覆灭让这里变得更红火。每当附近最大的一个强盗团覆灭后，就意味着旧格局的洗牌，在新的霸主出现之前，以往被压在下面的那些中小型强盗团都会显得异常活跃。 凌歧的到来根本不算什么，大家都在吃吃喝喝，或是讨论着魔手和黑弓的覆灭，猜测着他们究竟得罪了何人，又或是三三两两拉帮结派，商议着一些自以为很重要的事情。 当他右手拔出泰伯瑞尔，左手倒持苦痛荆棘，终于有一些比较靠近的人察觉出了这厮身上的不妥！ 苦痛荆棘和泰伯瑞尔都是知名武器，就算不是人人认得，识得的也不会在少数，尤其泰伯瑞尔，随着库萨的威名，更是响彻这片地域。 杀戮如期而至，无需理解，没有意外，寒冰守护者的出现打破了酒客强盗们最后一点幻象，几分钟后，收满人头的凌歧，身上红光一现，激烈的厮杀立刻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一把大火将所有证据湮灭在灰烬之中，凌歧又是孤身一人回到了科洛尓，他的心情有些压抑，总感觉自己的选择好像是错误的！ 当他完成剑歌者的试炼任务，才发现这个选择真正的含义。根本没有什么复仇使，没有什么捷径。 这就是一个考研，对人心的考验！ 上古正统职业的第九十三章屠灵者 传承，怎么可能让他胡乱去杀人，他早该想到，不该侥幸的胡乱猜测，自欺欺人。 他做出了选择，失去了真正去继承这个上古职业的机会。 他本该一无所有，偏不知为何，似乎又踏上了另一条更艰难的道路——屠灵者之路！ 靠在浴桶中，呼出属性面板，凌歧面色漠然。 “个人属性面板开启，人物属性如下。” “种族：人类。” “性别：男。” “姓名：凌歧。” “年龄：28。” “基本属性：力量（18）（屠灵者+6）、敏捷（18）（屠灵者+6）、体质（18）（屠灵者+6）、智力（14）、精神（17）、感知（22）（屠灵者+6）、魅力（12）（屠灵者-2）、意志（28）（屠灵者+6）。”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基本技能：中级化学，初级数学，基础管理学、基础心理学、中级剑术（屠灵者+2，疾风锐士护符+1）、初级弓术（屠灵者+1）、高级潜行（阴影之王+1、屠灵者+1）、中级步法（屠灵者），中级召唤（屠灵者+2）。” “特殊技能：风之优雅（二级）（疾风锐士护符）、嗜血突袭（二级）（屠灵者）、召唤屠杀者（二级）（屠灵者）、半月斩（一级）（屠灵者）、火焰塑形（一级）、暗箭（一级）、背刺（一级）（阴影之王）、影袭（一级）（阴影之王）。” “天赋：阴影之王、生命虹吸、火焰抵抗（一级）、屠灵者（百人斩）。” “重要提示：你放弃了原本的职业传承机会，却意外走上了另一条谁都预测不到的道路。你成为一个从未在历史上出现过的职业唯一的知情者，你继承了某个人未能达成的遗志，必将继续走完他尚未成功开拓的道路。这样的你，将能从这个职业获得等同创始人的技能收益。并且在条件满足时，你可以将该职业传承给其他人。” “重要提示：作为一个新职业的先驱者，你一定不屑于去继承现有的其他职业。所以当前职业已锁定唯一，你将不能再获得其他职业传承！” “重要提示：被光明驱逐的你，由于再次受到生命的厌憎，已彻底被打上邪恶的标签。从现在开始，所有向往秩序善良的生命体都将对你产生天然的厌恶，所有向往混乱邪恶的生命体都将对你产生天然的畏惧。” “重要提示：由于你的选择，你对黑暗和死亡能量第九十三章屠灵者 的亲和力大幅增加，你对光明和生命能量的亲和力趋近于无，所有对你释放的治疗法术都将造成同等强度驱逐邪恶的伤害。” 屠灵者，屠尽生灵之辈，好大的噱头！ 只是，莫非古代的职业传承对失败者还有另外的安排？安慰奖？没理由啊！ 再说神秘声音也没必要骗他，任务提示和奖励从未打过折扣。那么也就是说这个传承包含的讯息中原本就有欺骗诱导的意思在里面！假如单纯考验心性的话，那在他作出决定瞬间就可以宣布任务失败，何必等他杀满一百个人？ 这样看起来倒像是他做出的选择才是这个“传承”真正正确的选择，所以才需要杀够百人，这并非用来判定失败的，而是用以判定成功！ 凌歧从来擅长分析，立刻发现了这个传承中隐藏的不妥。 这个传承，必然另有玄机！ 路西恩好像也说过，剑歌者都是一群疯子，而他先前获得属于剑歌者的力量又似是而非，还有胡丁之死—— 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呢？ 这分明就是一道尚未完善的邪恶职业的传承，引诱摇摆不定者堕落，而后按照前人的狂想一路黑下去，直到闯出个未来。 实际上，他也基本被剥夺了倒向正义阵营的权利。不是说完全不行，只是必然会事倍功半。就算是信奉混乱邪恶的个体，也只会对他畏惧，临时服从很可能有，叛乱也随时都会发生，因为这就是混乱邪恶的特征。 他的未来，似乎已经可见其腥风血雨的程度！魔道即杀道！走得越远，陷得越深，越回不了头！ 凌歧有些郁闷，但也没什么懊恼，选择是他做出的，力量是实实在在的，享受方便就要付出代价。再说只从能力来看，这什么“屠灵者”不也很逆天？ 最低阶“百人斩”称号就有这么给力的附加技能，其上“千生杀”、“万族敌”乃至“狂屠”呢？ 摒弃一切善良，这本就是逆天到极点的升级之路啊！尤其对于渴望获得力量超过一切的凌歧！ 如果能够屠杀平民来获得收益，凌歧二话不说，抄刀子就冲出去猛砍，争取在坐实邪恶的名头前多升几级。 可惜，他新得的千生杀任务要求，是杀一千个实力至少在他一半以上的生物，这就比较麻烦了。好在这次任务并不强制要求杀人，其他生物也可以，这倒让职业升阶的难度降低不少。人虽是百灵之长，具体表现出来优越的地方却是智慧，而非力量。要找一千个实力至少是他一半的人很难，算上野兽之类就不少了，某些特殊的群第九十三章屠灵者 居野兽就能达到要求。 本来这个职业要晋级最麻烦的就不是当前，而是日后。 以此类推，莫非万族敌是屠杀一万个不同的种族？ 狂屠呢？屠尽天下？这不是扯谈吗？ 所以他总结了一下，这个职业很适合他，但基本上没有未来。 难怪神秘声音也说了，这个职业从未在历史上正式出现过，并且还没有完善。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局限在某个位面，根本不可能成功。 凌歧摇了摇头，很快将烦恼抛开，获得一个适合自己的职业并不容易，何必苛求其他？ 未来艰难，总好过现在就实力不足，连眼前都把握不住。 因为有着受到秩序善良阵营天然排斥的特性，凌歧甚至都没敢和几个好友照面，生怕好不容易刷来的友好度直接降没了。 这不夸张，方才进城时，原本和他还有说有笑、好像很崇拜他的那个城门官、“自己人”，直接变成了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口吻，甚至老皱着眉头盯着他看，几次欲言又止，仿佛他是什么逃犯一样。 凌歧债多不愁，完全没放在心上，却也不得不将把李奥收为追随者的计划摆上议程。 第九十四章 追随者 第九十四章追随者 想到就做，凌歧立刻从浴桶中起身，擦干净，换上衣服。 接着他便呼出各个好友的属性面板，基本上一切正常，除了安托瑞尔，这位女刺客的属性面板下面，还多了一句提示，大概意思是由于距离过远，他看到的属性状态依旧停留在最近一次和对方接触的时候。 李奥那高达98点的友好度相当醒目，凌歧原还打算再等几天，看看会不会有奇迹出现。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像他苦心孤诣伪造的帝王护符，暂时大概是派不上用场了。谁又能想到，当正常流程附带的特殊任务意外中断之后，无心插柳的黑暗兄弟会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好处？ 阴影之王、寒冰守护者、苦痛荆棘，基本都是借助这个组织的能量才获得的。纵然他再痛恨某个混账神明，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回报，虽然他付出的同样巨大，甚至更多。其实就算正常交易，凌歧也未必不肯拿更宝贵的神性去换那些他目前能用得上的东西，个人需求才是决定事物价值的关键。他唯一憎恶希提斯的，是对方不声不响就想玩什么降临，还是降临到他身上，这不是明摆着想把他炼成化身？ 迟疑了片刻，凌歧终是领取了那项奖励，将李奥指定为追随者。 几乎就在刹那，凌歧的脑海中又多了一个声音，只是这次和前次不同，寒冰骷髅和他之间的联系是无法斩断的，也就是说两者的思想基本共通，骷髅的想法他能时刻感觉到，反之亦然。而这一次，凌歧却能单方面监察李奥的思维，或者在意识中直接对他下达命令，而不必接受他在意识中的反馈！ 仅从灵魂角度来说，他和寒冰骷髅应该是并列的，而李奥的灵魂，明显居于其下！ 与此同时，神秘声音的提示亦如影随形到来！ “叮，恭喜你，你获得了第一位追随者！” “由于他是你的第一位追随者，你的某些优势属性可能会对他造成一定的正面影响。另外，请在十分钟内对他进行装备调整，除了他原本拥有装备道具外，你还可以额外对他进行一些装备和道具方面的强化，幅度不能超过他原本持有物品强度的百分之五十！” “追随者属性面板开启，具体属性如下。” “姓名：李奥·拉瑞·萨隆。种族：木精灵。年龄：66岁。身高：162cm。体重：46kg。状态：良好。友第九十四章追随者 好度：n/a。” “基本属性：力量（12）、敏捷（17）、体质（12）、智力（12）、精神（14）、感知（17）、魅力（12）、意志（19）。”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基本技能：中级弓术、初级轻甲、初级杂技、基本步法、基本剑法、基本草药学。” “特殊技能：暗箭（二级）、精准射击（二级）、快速射击（一级）、移动射击（一级）、致命射击（一级）、多重箭（一级）、连珠箭（一级）、心眼（未激活）。” “种族天赋：暗影潜伏（一级）、远程武器精通（一级）。” “评价：作为一名追随者，他目前唯一值得称道的只有不变的忠诚。当然，这并不表示你可以对他为所欲为，毕竟他还有自己的**思想。” “请注意，你的追随者装备一般，该方面的强化尚未达到极限，请尽快进行！” “追随者：李奥·拉瑞·萨隆，目前装备如下——精灵之弓、纹钢匕首*2、精灵护腿、精灵之靴、自然之心（封印中），目前持有道具——初级火盾药剂、初级治疗药剂。” 凌歧看着眼前熟悉的属性面板，不禁微微一愣，从李奥受到增益的属性不难看出，神秘声音在计算他的优势属性时，并没有计入天赋效果的加成，比如他的体力敏明明已经达到了18点之多，却并未对李奥形成半点增益。 而后便是装备，他前天分明已经把黑耀弓交给了李奥，那柄魔法武器亦未计算在他的装备之列，但火盾药剂和治疗药剂，偏偏也是他给的，为什么就能计算在内呢？ 难道是因为持有物品时间不够？又或者和交给他的物品类型有关？ 还有他身上居然有那么多好东西，整整三件精良级的精灵制品，还有什么自然之心，居然依旧被神秘声音评价为装备一般。那他本人除了武器护符，岂不是和裸装也差不多了！ 凌歧没时间一一计较，立刻通过意识下达指令，命李奥去到地下室。他自己则回到房间，从箱子柜子里翻出许多先前用不上的东西，而后也在三分钟内赶到了地下室。 凌歧的匆忙显然引来了莫提姐弟和仆人的关注，虽然现在已经是第九十四章追随者 深夜，但他们好像都没早睡的习惯。 如愿以偿听到神秘声音关于两人友好度莫名下降的提示后，凌歧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从那些仆人看向他闪躲的眼神，他就猜到了这种结果。 这就仿佛他出去一趟回来后，和周围其他人都生出了一些隔阂，立刻变成了另一个陌生人一样。 所幸友好度下降的不多，只有一两点，看来这种负面效果还不算严重，也可能是因为莫提姐弟毕竟不是纯粹的秩序善良阵营，况且朋友和外人终究是不同的。 进入地下实验室，第一眼见到李奥，凌歧差点以为又看到了路西恩那个家伙。 木精灵现在看他的眼神，狂热而崇拜、尊敬又带着些许畏惧，和路西恩看向希提斯的目光没什么区别！ 莫非，这就是神秘声音制约追随者的手段？洗脑调教？ 凌歧没有多想，只要木精灵能听话办事，他并不在乎神秘声音究竟采取何种手段。他现在也知道为何神秘声音要额外告诫，在忠诚不变的基础上也不能对追随者为所欲为了，对方毕竟不是傀儡，再怎么虔诚的信徒，面对绝望，也会做出一些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不是不忠，而是意识濒临崩溃前的自我保护。 不过连凌歧都不知道究竟要做出多么恶心的事情，才会让追随者信念崩塌，那样的话，做人也实在是太失败了。 第九十五章 整备与心态 第九十五章整备与心态 将李奥叫到实验桌前，凌歧让他除去身上的外袍，这才发现木精灵竟然也贴身穿着一些防具。 其中裤子和底靴的材质一眼就能看出，和他自己的精灵软甲差不多，都像是用某种藤蔓植物编成，又有着玉石的光泽，现在看来这就是精灵制品的特征了。而他穿在上半身的皮质内甲，基本就是高档一点的普通货色，属于神秘声音都懒得归纳的那种。 至于他的那柄长弓，怎么看怎么和精灵这个种族扯不上关系，太朴素了，就是一张寻常的藤木强弓，唯一令人怀疑的便是其弓石数，直追铁胎弓。 凌歧摇了摇头，让李奥拿起桌上的黑暗兄弟会皮甲，他要让这位追随者来次大换血。 结果当李奥皱着眉头拿起第三件套装部件时，神秘声音就开始出现提示，说追随者的装备强化范围已经超出界限。 凌歧让李奥先脱掉精灵护腿和靴子再试，发现仍旧如此，顿时叹息起来。 没办法，他只好把自己身上的精灵软甲脱下来，扔给李奥。这一次，倒是没有得到强化超标的警告，而且李奥看起来也很开心，不像拿着黑暗兄弟会套装那么不情不愿。 凌歧又试着给他一些其他的魔法饰品、道具，终于在时间不足两分钟的时候，测出了他的装备强化极限！ 根据神秘声音评估，他身上原本的装备大概值5~6个精良级，具体应该是5.7或者5.8个，其中除了三件确定为精良级的精灵制品，被封印的自然之心起了很大作用。 凌歧猜测，这应该是一件罕见的传承魔法物品，也就是中级天生魔法物品，价值和一般的史诗级装备差不多，远不如传奇武器。 形象来说，那就是一条充满自然气息的魔法吊坠，坠子是一颗不明植物的种子，晶莹剔透，呈不规则圆形，墨绿色，链子则是一条柳枝似的植物茎蔓，但很牢固。 在将“水迹指环”、“乌木指环”、“牛角戒指”，这一件初级、两件基础魔法物品交给李奥之后，凌歧终于再不能把任何特殊装备硬塞给他。 所幸这些东西原本也带不走，现在倒成了意外之喜，而且当凌歧将“魔卡·斩”一并交给李奥的时候，神秘声音也没有煞风景的多做提示，凌歧猜测，大概是因为这玩意儿本来价值就只和初级魔药相当，因为两者的实用效果其实差不多。 十分钟很快过去，李奥身上的装备也直接被“绑定”，成为他的专属物品。 凌歧不得不感慨，神秘声音对于追随者的确大方，换了他，带走一件特殊物品都要浪费掉一次宝第九十五章整备与心态 贵的选择权，还没有第二次机会。 同时，通过这次对追随者进行的装备强化，他对本世界特殊物品也有了一个笼统的认知。 装备武器，基本是以精良、史诗、传奇这样的形容词来定义。对应了魔法饰品的初级、中级、高级。消耗性道具则由于此次没有和装备一并计算，暂时说不准。但大体上卷轴和魔药的价值是相当的，也可以用魔药的初级、中级、高级来划分。 至于基础魔法物品、基础魔药、则不列入在内，凌歧暂时也没见过基础级的魔法武器，不清楚神秘声音对于该等级装备的定义。 另外，各级特殊物品间的价值差距，以每级标准情况定义换算，应该是1:3。也就是三件低级魔法物品的价值等同一件中级魔法物品。当然，同样等级的魔法物品价值不可能都一样，比如史诗级的泰伯瑞尔，直追传奇武器，而他的疾风锐士护符，失去腥风之力后，在中级魔法物品里也只能算是一般的，两者价值并不相当。 为追随者整理好装备，两人先后走出了地下室。 凌歧心情还算不错，李奥已经彻底打上他的烙印，这厮越强，他只会越开心。 有了接近大半套精灵装备，李奥的近战能力并没有凌歧想象那么脆弱。何况还有自然之心这个添头，虽然两人都不清楚那什么封印该如何解除。 成为追随者，李奥对凌歧的态度变化并不大，尊敬和狂热很快在凌歧的要求下藏在心底，外人看不出什么。 他也没问凌歧的来历，照旧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至于凌歧，又把目光瞄上了其他奖励。 都说女人逛街一旦花钱就停不下手，赌徒坐上赌桌就很难再拉下来，凌歧现在也是这个状态。 虽然时间还有富余，但既然已经领取了一个奖励，为什么不干脆都用掉呢？还省得老惦记在心里。 哪怕背着好些个负面状态，凌歧也不得不承认，他开始有些得瑟了。 短短几天暴增近倍的力量，拥有十八点体力敏和更强感知的他，又有着一整套初步完善的战斗技能，如果是在晚上，他甚至敢去刺杀大师级强者！ 从一个普通人到勉强获得脱俗的实力，他用的时间太短，短到就像是一个中了彩票的穷鬼，要么战战兢兢，要么大肆挥霍，他又从来不是一个胆怯的人，心底亦始终被悲痛充斥着，要靠着怒火和遗忘来麻痹自己，选择方式可想而知！ 他甚至分不清究竟是黑暗选择了他，还是他选择了黑暗，总之他猖狂、他肆意、他想杀戮！第九十五章整备与心态 他要让自己变得更强，更肆无忌惮，仿佛那才是自己最大的追求，而不是现在的步步为营！ 他的渴望正和一贯以来的理念冲突着，正当他想将混铜长刀指定为专属物品，再把泰伯瑞尔融合掉的时候，楼下的争吵惊醒了他。 凌歧愣住了，倒不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冲动、进而懊恼，而是为有人敢惹上门来感到诧异。 至于融合武器，指定护符，这本就是原本计划好的、最适合他的奖励利用方式，早些晚些区别不大，总不至于血本无归。 有些人会由于疯狂而失去理智，但他不会，哪怕是冲动了、狂躁了，他的行为模式也是在冷静时就计划好的。一直以来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 肆意张扬？猖狂霸道？有何不可！ 一切态度都不过是心的面具，只要心不变，面具如何本无所谓，何况每一张面具都有它的作用。 凌歧默默的想着，脑海中两股正在冲突的理念缓缓消散，化为漠然。 心湖，平静如死水。 (ps:建了个书友群，有兴趣的朋友加下吧，281539916。） (再ps：编辑已经传达指令，本书应该会在下周一上架，同时剧情也会推进到本卷最关键的尾声部分。面对回归前最后的挑战，主角究竟是会气定神闲，还是仓惶如犬呢。希望有能力的读者届时能够订阅支持，某提前拜谢了。） 第九十六章 众矢之的？ 第九十六章众矢之的？ 凌晨一点，这是凌歧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二十七天，以他科洛尓荣誉男爵的身份，还有典狱官在明面上的维护，他想不到究竟有谁会明目张胆的得罪他。 在意识中给李奥下达指令，让他跟随，凌歧放好了混铜长刀，抱着泰伯瑞尔，施然朝着楼下走去，刚到一楼，就看到一些熟悉的身影正在和莫提争执。那个脾气暴躁的巨汉，面红耳赤，眼看着一巴掌朝着来人扇去，不料那人微微一晃，碰地一声闷响过后，势大力沉的莫提居然被人撞的连连后退，跌倒在地！ “你！！！” 莫提怒急，卡拉单手拎着铁锤，几乎就要动手！ “哼！” 凌歧从黑暗中走出，快步踱到莫提身边，将他搀扶起来，而后才看向那几个来人，最终将目光锁定到站在几人后面的两个身影上。 女伯爵和她贴身侍卫长！ “阿丽亚娜大人，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何身为贵族的我，会在半夜被一群暴徒惹上门来！而且现在看来，大人您似乎还和这些匪类认识！” 什么暴徒、匪类，看几个人的装备，分明就是帝国最精锐的一簇战士——刀锋卫士！ 凌歧语气冷漠，毫不掩饰脸上的怒色，心底却飞快的盘算着。 作为一名正统的贵族，凌歧的表现无懈可击，没人喜欢半夜被吵醒，面对这样令人蹙眉的情况。 女伯爵先是有些尴尬，而后看向凌歧满脸漠然的面孔，张口欲要解释，偏偏立刻就说不出口。这个昨天见着还觉得温文尔雅、很有礼貌风度的男人，现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人还是那个人，看起来很正派，五官端正，身材挺拔，为什么总让人觉得他讨厌、虚伪呢？ “咳~很抱歉，林奇男爵，这些不是什么暴徒，而是帝国最后的盾墙——刀锋卫士。他们说有些事情要找你协助调查，属于皇家内部机密，我也不好多过问，希望你能理解啊！” 凌歧眉头一挑，女伯爵的话让他有些意外，这样**裸的推脱，明显就是不想保他了。可他们昨天还—— 屠灵者！ 凌歧立刻意识到又是这个该死的职业天赋在作祟！ 他顿时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心中忽地升起一股邪火，仿佛回到了当初被人逼得走投无路，家破人亡的时候。 那时候，他不也是举目皆敌，抬头四顾心茫然？ 意识中先后传来了两道询问的意念，令他的怒火为之一消！ 是了，他早就不再是孤军奋战！ “哈哈哈哈第九十六章众矢之的？ 哈哈？刀锋卫士？就是那群脱枷的猛虎？听说迦斐尔最近很惬意啊！” “哼！你们不要急着反驳！” “还记得就是前段时间，我奉陛下遗命带着帝王护符，前往维农修道院。陛下遗言令我去找迦斐尔，说那个男人会协助我，还让我捎了封信，只说什么他看完信就会明白！” “结果呢？结果他直接把我从维农修道院赶了出去，还抢走了帝王护符，说什么他自有主张！拯救世界不是平民的义务！” “你们现在来找我做什么？湮灭位面已经开始入侵了？迦斐尔没办法了？还是他终于想起那封信了？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凭他也妄想窃取神器的力量？做梦！哼！协助调查！我看你们还是先调查调查自己吧！什么帝国的盾墙，帝国的毒蛇还差不多！” 凌歧大声说着，以他此刻的体能，当真是中气十足，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周围豪宅立刻亮起一片片灯火，甚至连躲在三个刀锋卫士后面的女伯爵和她的保镖都惊呆了！ 若是以前的刀锋卫士，他们要做什么，哪有人敢怀疑，刀锋卫士本就是帝王意志的延伸，他们是在贯彻皇帝陛下的旨意！ 而现在呢，刀锋卫士怕不已经成了迦斐尔的一言堂，刀锋大师在组织中的声望地位，只会比老皇帝更高，毕竟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苗子！ 凌歧知道刀锋卫士的忠诚和底细，旁人知道什么，全都是道听途说。 加上他关于“传递护符”这件事情半真半假的描述，立刻引人浮想联翩！ 尤其他那一句，老皇帝临终遗言，让他去找迦斐尔，说堂堂刀锋大师竟然会协助他，还捎了私信，这是什么意思？！ 阿丽亚娜早就开始联翩的浮想，顿时把对凌歧莫名其妙的恶感全都抛到脑后，朝着身边同样目瞪口呆的侍卫长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悄悄退后几步！ “该死！” “混蛋！” “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 三个刀锋卫士立刻怒发冲冠，已经将手按上了刀柄，若不是顾忌着什么，当场就要让面前口出狂言的那个男人血溅五步。 凌歧不惧反进，怒视着几人，喝道： “那你说说看，你想让我配合调查什么！还是说迦斐尔果真查出了什么，比如我的身份，所以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把我绑回去的喽？” 这话说的微妙，也足够**！ 身份？什么身份！ “胡说！该死！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这个小贼偷走了帝王护符！大师怀疑的果然没错！肯定是第九十六章众矢之的？ 你做的！” 帝王护符丢了？！ 凌歧先是一惊，而后一喜，立刻想到了路西恩，又不敢确定。难道是他想陷害自己？还是顺手为之？又或者是别人做的！ 迦斐尔既然怀疑上他，手中肯定掌握了什么证据，而他的的确确没做这种事情，何况也没这个能力。 然而凌歧最擅长的便是随机应变，借力打力！ 对付区区几个长于厮杀，却没什么智商的刀锋卫士，凌歧表示毫无压力！ 洗脑式教育总有好处，坏处也很明显，这几人都不怎么懂得变通！ “嗯？！护符丢了？那又怎样！别说不是我，就算是我又如何！帝王护符本就是陛下传给、交给我的！是迦斐尔从我手里抢走了它！” 看着那几个刀锋卫士怒喝着拔刀出鞘，凌歧反而又靠近一步，瞠目训斥道： “难道你们敢说，帝王护符不是我送去维农修道院的！！！难道你们敢说，陛下的遗言我没有传达给迦斐尔，他也没有将我和我的几个同伴折辱一番后扫出门外？！” 一周前的事情，到现在早已经不是秘密，凌歧前往维农修道院后愤然离去，这件事情早被一些有心者调查出来。莫提这个大嘴巴哪里能守住秘密，除了最关键的部分没说，他在酒后和人抱怨的岂少。 再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人家没看到，还不会脑补？ 那几个刀锋卫士立刻被问住，事实上他们对此事也知之不详，迦斐尔从未解释过护符的来历。倒是另外几个修道院的朋友，好像是提过，前些天有几个人奉了皇帝遗命到维农修道院护送帝王护符来着。 若是换了凌歧，颠倒黑白不要太容易，三个自诩正义的刀锋卫士却做不来这等事情。 何况他们只是不懂变通，不喜欢用脑子，不代表没脑子。 他们中某个“聪明人”甚至已经开始“醒悟”，就在这时，他瞥向凌歧，正好看到那个男人胸口衣襟处露出了一点点东西！！！！！！ 那是—— “帝王护符！” 刀锋卫士，岂能不认识帝王信物！ 凌歧当然没有先知先觉，他通常是不会把这祸害挂在脖子上的。 可刚刚下楼后，尚未现身，他已经看到来人，下意识就从怀里扯出一条“帝王护符”挂上，想着待会儿可能会有用，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情。 他故意漏出帝王护符的一角，其实就算他带的不是帝王护符，只是某些比较形似的东西，经过先前对话的铺垫，一样不虞人怀疑。第九十六章众矢之的？ 另外两个刀锋卫士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心思灵活的已经面色惨变，他想到了前些天在暗中代表元老会接触他的某人，对他说的那番话，还有出示的种种“证据”。 当时他只以为那人是在诓骗他，企图令他背弃光荣的信仰，刀锋大师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情呢？虽然他和同伴的关系一直不够密切，虽然刀锋大师对他好像特别严厉，更剥夺了他成为陛下贴身护卫的荣耀，转而将这个机会给了更讨大师喜欢的包鲁斯，但这也是他自己不争气啊！ 技不如人，徒呼奈何。 现在呢？这还怎么解释！ 扑所迷离，双兔傍地~ 本就难辨的是非，在早已动摇的心底，更加捉摸不清。很多时候，真相是会随着人心变化的，因为，总有那么些人，需要那样一个真相。 凌歧自是不清楚想要对付迦斐尔的究竟有多少人，而高傲固执的刀锋大师，从来都不是一个讨人欢喜的角色，更不屑对任何人解释什么！ 他的解释，就是他的刀！ 第九十七章 众矢之的！ 第九十七章众矢之的！ 看到凌歧胸口挂着“帝王护符”的不止那个年轻的刀锋卫士，还有退到后面的女伯爵，还有隔壁某个披着睡衣正好走出屋子准备看热闹的胖子！他的角度好，眼神也不赖，瞬间就看到了吊坠边沿镶嵌着的两排碎钻，它们在灯火下闪耀着夺目的光彩，传说它们就是历代先王死后英魂所化！ “艹！帝王——” 胖子不禁爆了句粗口，随即握住腰悬短剑剑柄，将目光转向那几个正在和凌歧对峙的刀锋卫士，这些人先前的对话，他因为就在隔壁，也听了个大概。 “呵！果然是你！跟我们走吧！” 另外两个刀锋卫士到现在才看到凌歧的表演，竟然还没反应过来，拔出武器大大咧咧走上前去，就要将偷走护符的小贼拿了。 “你们干什么！” “混账！” 女伯爵和某个胖子的声音先后响起，尤其是阿丽亚娜的态度转变，快的让两人根本不及反应。 凌歧“愣了一下”，低头一看，匆忙将护符塞了回去，好似这才“后知后觉”漏了马脚。 他不得不行险一搏，三名正式的刀锋卫士，就算实力只有格兰瑞几人的一半，他也没把握收拾下来，何况还有女伯爵的贴身侍卫长，怕是比这几人只强不弱！ 要是“利刃咆哮”这个技能还在，并且能够使用，他二话不说，直接激活将眼前几人全都绞碎，伯爵也照杀不误，现在就要借势了。 他是绝对不可能配合什么见鬼的调查的，他身上见不得人的东西太多，再说，万一人家调查个没完，把他关起来，等到回归时候，岂不是毛都带不回去一根？ 天知道神秘声音对于可带回的判定究竟是怎样，是随意指定，还是只能指定随身物品，多半是后者！ 两个刀锋卫士被女伯爵问的稍一滞步，其中一人哈哈一笑，大声道： “当然是抓贼了。” 这厮倒好，也不说什么协助调查，直接给凌歧定了罪名。 另一人则看着那个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同伴，先是不解，而后好似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煞白！ “贼？！” “呵呵！！” 女伯爵冷笑连连，侍卫长尼瓦特肃穆上前！ 凌歧听到这话，好像也受到了什么刺激，满脸怒容，隔着衣服握着胸前突起的吊坠，大声喝问： “贼！究竟谁才是贼！明明父——” 像是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他立刻改口道： “明明是陛下让迦斐尔协助我，怎么倒成了我第九十七章众矢之的！ 是贼了！哼！明明他才是个强盗！土匪！” 凌歧表现的很是激动，这表演甚至连暗中的李奥都通过意识传来一阵惊叹。 至于那几个刀锋卫士，瞬间成了众矢之的，左右为难起来！ 就算是最迟钝的人，也该察觉出气氛的微妙。 女伯爵已经开始大声呼喊周围的士兵，三个刀锋卫士不知所措。 几人愕然看着凌歧，顿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虽然有一股令人厌恶的气息，像是最残暴的恶徒才有的那种煞气，但从五官外貌来看，真和年轻时候的帝王有几分相似，都是那样的挺拔威严。 尤利尔·赛普丁被誉为三百年来最铁血、最杰出的一位皇帝，并非没有道理，年轻时候的他，绝对是一个雄狮般的人物。 至于凌歧，其实还远远不比上青年时期的尤利尔，不论从外貌还是气质，都有一定的差距。偏偏众人主观意识上已经先入为主，当然怎么看怎么觉得像。 最终，当好几队士兵匆匆将这栋豪宅围住，几个刀锋卫士终究没敢出手。 私生子不是一个光彩的名词，这在任何世界都一样。可当私生子成了唯一的一个儿子，怕是任何不光彩的名声都得靠边站！ 凌歧当然知道那个光荣的平民王子叫马丁，别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除了刀锋会和黑暗兄弟会这种势力遍布整个大陆的巨无霸组织，就算是某地伯爵、高级贵族，也不可能清楚这种机密性的东西！ 这几个刀锋卫士被蒙在鼓里并不奇怪，整个刀锋会都只有少数几人知情，迦斐尔也怕消息泄露出去后，马丁提前被人刺杀，到那时，帝国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被人切断耳目的刀锋大师还不清楚，他最后的希望正被困在某个水深火热的地方，而他早就抛到脑后的某个不安定分子，正利用他的谨慎大胆的分裂着团结一致的刀锋会！ 这个长老院费尽心机都没能敲开的蛋壳，仅仅因为他的一番话，一个小小的举动，悄然露出了一丝缝隙。 三个刀锋卫士直接被灰溜溜的赶出了科洛尔，凌歧却没有半点得意，他必须准备迎接迦斐尔的怒火！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清楚真相，刀锋大师无疑是其中之一，哪怕他也因此生出一些怀疑，近在咫尺的他，想要验证，还不简单？第九十七章众矢之的！ 那可是能分辨出帝王护符气息的男人！ 凌歧原打算立刻打包跑路，带着追随者和骷髅在野外躲上三天，偏偏女伯爵说什么也要把他请回城堡，说是为了他的安全，其实未尝没有监视调查他的打算。 不论真假，奇货可居的道理懂的人从来不少。 凌歧估算了一下双方战力，发现女伯爵方面对自己的威胁还不算致命，而且城堡里更有一个大杀器，未必不能稍微牵制住刀锋大师，何况只要不给他照面的机会... 这样一想，他便顺势答应下来。这一回，就连某个旁观的对阿丽亚娜意见极大的胖子，都没有阻扰，反而是一脸认同。 凌歧哪里知道，早在一个多星期前，大概就是他们一行快到奥尔迪农场的时候，一个通往湮灭位面的巨型传送门忽然在科瓦奇城外打开。 这座号称赛瑞迪尔九大标志之一的中型城市，抵抗了还不到半天就沦陷了，伯爵阵亡，平民死伤无数，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幸存者。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没人希望这种惨剧再次上演，尤其在自家门口上演。现在别说他疑为帝王后人，就算他只是一个能带上帝王护符的土鳖，也会被人重重保护，而无所谓来历，更无所谓内部矛盾。 只要有人带着帝王护符，真龙火焰就不会熄灭，湮灭位面便无法入侵，那是九圣灵之一——至高龙神阿卡托什的承诺！ 第九十八章 等待 第九十八章等待 也许曾经有人怀疑过湮灭位面的可怕，但是从九天前开始，除了曙光黎明那群疯子，任何人都不再奢望能靠着人力成功抵御异位面的恶魔军团，甚至展开大反攻。 血的教训还未干涸，巨大的传送门依旧屹立在科瓦奇城外。 虽然大量的恶魔已经退去，看来离它们正式入侵还有一些时间。毕竟真龙火焰尚有余烬，也许时间龙神曾经布下的手段尚未完全失去作用。但是光残留下来的小部队，已经让周围百里都成为一片焦土！ 在这个消息通过魔法手段传开后，各地高层纷纷哗然，一面齐下禁口令，一面开始着手准备抵御魔灾。然而更多人知道再多的准备也是徒劳，他们唯能祈求神灵，企盼英雄出现来拯救这个世界。就像大陆上曾经发生过的灾难一样，总有些人应运而生。 至于某些口风不言的上位者，消息泄露后，现在更是焦头烂额。 科洛尔的女伯爵口风无疑很严，严密到什么程度呢，严密到不仅凌歧不清楚科瓦奇事件，就连城外那位本该知情的迦斐尔都是两眼一抹黑！ 元老会虽然没办法直接对付刀锋会，但他们可以在各方面对刀锋卫士进行打压、钳制，自皇帝殡天还不足一个月，刀锋会的总部凌云者神殿甚至已经完全被切断了来自各地的魔法传讯通道！ 更别说窝在维农修道院“养老”的迦斐尔。他虽然一直有关注科瓦奇的情况，毕竟他那位老朋友的私生子马丁就是科瓦奇教堂里的一位见习牧师！ 可惜啊，他已经被一些树叶遮住目光许久、许久... 作为一国情报总局的特务头子，迦斐尔不可谓不失败。这不是说刀锋卫士无能，实在是他们行事受到的阻力太大！ 好在，已经有不少地方的刀锋卫士意识到了问题，就连原本潜伏于科瓦奇城内专门负责保护马丁的那位刀锋战士，都已经派人向总部、向修道院进行求救，而他本人正和马丁一起、聚集着一群幸存者们，困守在科瓦奇的大教堂中！ 第二次进入城堡，凌歧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小伯爵，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有些瘦弱，穿着睡袍，像是刚刚被人叫醒，看他的眼神怯怯，似乎被吓到了，结结巴巴连打个招呼都口齿不清。 女伯爵本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提前和某个疑为未来国君的男人结下交情，不料屠灵者的气第九十八章等待 场太强，已经不是魅力下降两点能够表述，简直是生人勿近。 倒是神秘的女法师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不像其他人看他要么疏远要么畏惧，反而很感兴趣的样子，一改先前的冷漠，这甚至让他怀疑这个女人其实是某个邪恶阵营的极端分子。 在女法师热心的提议下，凌歧四人直接住进了要塞二楼的客房，和她毗邻，显然女伯爵也认为这很合适，一来可以更好的保护某人，二来不乏监视的意思！ 一夜过去，又是一天，除了无聊的拜会，可笑的试探，凌歧没有等来迦斐尔，刀锋卫士也不曾派人进行接触，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未发生过一样。 其后的时间，为了不加重旁人怀疑，凌歧除了必要的宴会，一直躲在房里苦修召唤术。 受到屠灵者这一职业天赋加持勉强达到中级的召唤术，很轻易就让凌歧吃透了迦斐尔留下的魔法书，他现在已经能够轻松召唤骷髅战士了，不过“召唤骷髅”毕竟属于特殊技能，也就是凌歧多半要放弃的技能，所以也没怎么用心练习。 至此，《简易召唤魔法》一书彻底失去了价值，直接被凌歧随手丢在床头柜里。 倒是他新获得的几个由天赋附加的技能，运用起来更让他觉得心应手，仿佛已经掌握了很久，完全没有半点生涩感！ 关于职业为何会附带天赋能力这个问题，凌歧其实有着自己的猜测。他怀疑本世界的特殊职业，根本不像外人传说那样，只要获得传承就能成为其职业者，或者说那只是最表面的传承方式！ 真正继承一个职业的，最核心的人物，永远是少数，而他们骨子里就有着和该职业相匹配的因子，或是信念，或是别的，凌歧认为那是一种隐性的天赋！ 所谓职业只是把你深藏的天赋能力挖掘了出来！ 拿他自己来说，内心黑暗的程度绝对符合屠灵者的标准，如有必要，就算毁灭世界也不会有半点愧疚。加上黑暗神力对身体的改造更是令他背弃的光明，如此一来，他和这个职业的契合就算达不到百分百，至少也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这是凌歧关于职业能够带来天赋的不完美猜测，却也解释了为什么大多数职业者学到的只是技能，只有极个别情况才会激活天赋。 比如李奥也有职业，叫做心灵射手，普通职业中的特殊类第九十八章等待 别，据他说心眼这个技能就是心灵射手的标志，但那只是一个特殊技能，而非天赋。这种特殊技能很多，腥风怒嚎是一种，狂战士的狂暴也是。 然而最早发明这些特殊技能的，各种战斗职业开创者们，真的是靠着误打误撞、或者单纯的研究获得这些相当实用、堪称底牌的能力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一部分职业最早的创始人，其标志性的能力，本就是一种天赋呢？！ 这个世界天生拥有强力天赋的人可不少！尤其在上古时候！ 凌歧不清楚，也能感觉到自己获得传承的罕见程度，别管传承本身坑不坑爹，那是一种天赋的共鸣，本能的呼唤！ 并不是黑暗选择了他，或是他选择了黑暗，而是一种冥冥的契合，相互的选择，可谓之命运！ 第三十天，下午时分，凌歧在屋内随手一招，只见一头高达两米的大型骨兽凭空出现！ 这是一头类似迅猛龙的骸骨生物，但它的前肢更长，几根岔开的趾爪长达尺许，好似一扇骨刀，看着就令人觉得心寒！ 粗大的腿骨，尖利的牙齿，骨骼表面一道道血管似的粉红色脉络，都让这头骨兽平添狰狞强悍的感觉！ 这就是凌歧新获得的天赋附带技能之一——召唤屠杀者（二级）！ 凌歧将注意力集中到这头骨兽身上，立刻出现一副类似召唤骷髅的属性列表，却和他先前召唤出来的几只“屠杀者”属性略有差别。 从召唤第二只骷髅开始，他就已经发现，像这种召唤技能，召唤出来的怪物只是同一种类，强弱有着很大的随机性！召唤来的“屠杀者”拥有不同的属性，也只能再次为这一猜测进行佐证，彻底把它变成一条规律。 当然，这种随机性大体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不能说召唤出来一只骷髅能锤死骷髅战士，这种情况必须不会出现。 凌歧挥手驱散掉屠杀者，这玩意儿只能存在五分钟，战斗力倒是不弱，一个大概能顶两到三个普通士兵，主战属性都在十二到十五点之间，就是技能少了些，勉强够用。 相应的，就算有着中级召唤术作为支撑，凭他的精神力，一场战斗最多也就释放两三次，否则就会造成精神疲劳。 一整天下来，直到晚上八点，离凌晨回归不足四个小第九十八章等待 时，女伯爵都没怎么烦他。就连最近总找机会和他接触的女法师都闷在闺房中，足不出户。 他哪里晓得某个女人正在抓狂，几天的调查毫无寸进，隐隐中像是有一股庞大的势力正在阻挠她动作。 这几天阿丽亚娜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帝王护符的确应该是皇帝亲手交给凌歧的。因为她已经从大半个月前由长老会通过神启获得、并在事后传给各地伯爵的魔法影像中，找到了混在其中毫不起眼的凌歧，确定他是皇帝遇刺的唯一知情人、幸存者！ 实际上何止女伯爵抓狂，就连长老会的人都疯了，那位权倾一朝的帝国首相，在得知有个疑似“平民皇子”的人物从眼皮子底下溜走后，已经亲手打断了三个家奴的腿脚，至于那几天负责帝都各个城门守备工作的军官们，更是集体遭到贬谪，发配去扫大街了，其中就有凌歧的某个老熟人。 至于凌歧住过的旅店，去过的地方，更不知被查了多少回，洛珊大妈整张脸都已经变成了铁青色。 某个小侍女反而因祸得福，由于和凌歧的良好关系，疑似还有更亲密的私情，直接被首相暗中派人监视起来，表现在外就是莫名其妙收到了一份可观的遗产。 当然，若是某天老首相确定凌歧并非遗落民间的皇子，而是个货真价实的泥腿子，不知道又会作何想法。 凌歧能察觉这几天伯爵府中的诡异气氛，他发现事情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这次好像有点玩大了，有几个奴仆甚至在暗中大胆的给他塞了纸条，写着一些含糊不清的东西，凌歧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某些势力把手伸进来了。 纸条一律被他烧成了灰烬，不作理会，他只关心迦斐尔的反应。 维农修道院中，迦斐尔再次翻看着一份被人送来的档案，一页页认真看过去，连半个字都没漏掉。 在他的桌上，还有这另一份血书的求救信笺，日期是在九天前，可他竟到今天才收到！ 表情一直都很平静的迦斐尔，随着似曾相似的内容看到的越来越多，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阴沉。 很快，他将档案翻到最后一页，终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我又浪费了半天时间。” “只是为了确保希望不会从手上溜走。” “可惜——”第九十八章等待 迦斐尔一手握着档案册子，五指用力，雪白的纸张上出现了一道道褶皱。另一只手则按着那份血染的信笺，好像要把整封信都碾碎！ “如果你真是他的儿子，我不介意向你道歉。” “唉~~” 轰！！！ 狂暴的无形气流凭空炸开，仿若利刃咆哮凝聚后爆发的炸弹，纷飞的纸片直接被搅成碎末，迦斐尔身前五步之内一切俱为齑粉，而他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欺骗我，我不是一个喜欢讲道理的人，但我很快会让你知道我的道理！” 目视着窗外黑暗，迦斐尔平静的说着，下一刻，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第九十九章 碎空！来袭！ 第九十九章碎空！来袭！ 晚上十点四十，凌歧再次从魔法沙漏确认了时间，有些紧张的在屋内踱起步来。 感谢这个世界的计时方式和他前世差别不大，一年虽然只有三百五十天，每天却依旧被划分为二十四等份、合计九十六个魔法时刻，他习惯性的以小时来命名。光这一点，就免去了他大量的麻烦，至少不必改掉一些固有的习惯和观念。 混铜长刀和泰伯瑞尔全都摆在床上，是否要融合变得令人难以抉择，随着他对职业天赋了解越多，曾经依赖的疾风锐士护符作用已经变小，现在还能增强他不到两成的实力，以后呢？ 偏偏专属物品和融合这两项奖励又像是为了混铜长刀量身定制，浪费了实在可惜。 他从未想过要把奖励留到下一次进入这个世界，天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大概到了那时他也未必看得上这样的奖励了吧。 最终，凌歧还是决定融合掉泰伯瑞尔，召唤法术隐性的随机效果机制，坚定了他的决心。 他发现神秘声音所谓的随机，除非限定其上限，否则必然不会太过离谱，相对某些人的承诺而言，它还是很公平的。 那么整整两个奖励加上一大一小两件堪称极品的装备，没道理换来一件废物！ 虽然混铜长刀的造型有些夸张，那种长度，根本不适合潜行时偷袭使用。但以他高达18点的主战属性，的确也需要一把用来正面作战的称手武器，长达170公分的混铜长刀，无疑很适合他！ 指定专属物品，指定融合道具！ 过程很顺利，没有出现献祭时那种意外，默默看着两件武器渐渐重叠在一起，泰伯瑞尔整个化为一片青紫色的金属汁液渗透到混铜长刀中，很快，一柄橙金色的新型长刀出现在凌歧面前。 新武器的形状和先前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变得更宽了一些，刀背也厚实了几分，锋刃显得更锐利，刀身依然笔直，刀柄末端多了一个龙爪似的槽口。 最醒目的，则是在长刀两侧密布着大量玄妙的紫色纹理，勾勒出一些繁复的图样，就像两篇左右重叠的祭文！ 至于两柄刀鞘，好像也被一同融合掉了，剩下的只有那把寒光四射的长刀！ 当凌歧用手握住那柄悬于半空的新武器，神秘声音的提示这才响起。 “叮，恭喜你成功将一件专属物品提升到了史诗级，你可以重新为它进行命名！” “目前该武器已有三种固化属性，具体属性如下。” “武器固化效果一：噬魂，武器固化效果二：次级不灭，武器固化效果三第九十九章碎空！来袭！ ：顶级锋锐。” 凌歧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赌赢了！ 泰伯瑞尔标志性的噬魂能力保留了下来，次级不灭绝对是神器之下第一属性，甚至很多传奇装备都不具备。这可能是由于泰伯瑞尔的锻造材料本就特殊，有着坚韧和自我修复的特征，兼具混铜的硬度后，已经达到次级不灭的标准！ 这也就是靠着神秘声音辅助的融合，换了正常手段铸造，根本不可能把混铜融合到其他金属中，就算勉强融合成功，也只会让新的合金除硬度外其他方面的特性大幅下降，想要将两种或更多的特种金属完美糅合，只有祈求神迹一途！ 至于顶级锋锐这一固化效果，更是意外之喜。也许它对于魔法的破坏远不如专门对抗元素力量的破魔，但也绝不是什么烂大街的属性！ 顶级锋锐，指的是武器的锋利程度已经达到了当前世界的物理极限，甚至简单的用力挥动武器，都能在锋刃前端附着一截气刃风压，堪比大师级剑术高手才能施展的罡气！且无需额外体力耗费！这是一个堪称近战职业杀手的固化属性！ 凌歧满意的抚摸着长刀冰凉的脊面，而后将它命名为“碎空”，取义破碎虚空。 虽然狂妄，但也很符合他的个性。 至于说什么泰伯瑞尔、赛博瑞尔的，实在不符合他的命名习惯。 最后他便只剩下唯二奖励没有领取，除开某个几乎被他遗忘的额外收获，最关键的还是连锁任务获得的奖励之一，指定任意一件特殊物品带回轮回空间！ 由于疾风锐士护符他整天都带着，所以这时干脆不急着选定它，而是直接在宽敞的卧室中试起刀来！ “咔！” “嚓！” “轰！！碰！！” 他只是随便用力虚挥了几下，接近两尺长的刀罡破刃而出，直接把眼前的床柜地板劈得稀烂！ 屋外的守卫听到动静即刻闯进来，目瞪口呆看着同样愕然的凌歧。 那个男人很快反应过来，无礼的将守卫们轰了出去，只说自己在试手，不小心打坏了一点东西。 两个守卫没好气的在离开前回头瞪了凌歧一眼，他们并不清楚凌歧的“身份”，却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令人厌恶的气息。 在表示一定会把此时报告给女伯爵之后，城堡守卫也拿凌歧这个客人没办法，至于凌某人，看都没再多看他们一眼。 十一点三十五，送走了上门“慰问”的女伯爵，凌歧已经把李奥叫到了身边，用力握着手中武器，平静的外表下是一颗巨浪滔天第九十九章碎空！来袭！ 的心，他重生的秘密很快就要揭开，既然他可以重生，那么—— 轰隆！ 城堡外忽然出现一声巨响，简直就像是有人在用石炮攻城，巨大的声浪甚至让琉璃玻窗都震动起来！ 要塞四层阁楼上的警钟和远处城内的警报几乎同时响起，刺破了夜幕。 凌歧默默扫了眼桌上的沙漏，而后将武器握的更紧，他背后的身影也出现了一丝流水般的波动！ 这种时候，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的回归，没有人！ “老大！老大！” “不好了！不好了！好像有人打进来了！” 莫提碰地一脚将门踢开，而后匆匆忙忙闯了进来，看到却是一坐一站两个寂静如山的身影。 李奥脸上的麻木令人心疑，凌歧身上的杀意更是隐隐有种沸腾燃烧的感觉，假如此刻有个感知在三十点以上的人看到他，必然只能见到一个被血色和黑暗包裹着的男人！ “莫提，既然知道有人打上来了，你的武装呢？” 凌歧展颜一笑，肃杀的气氛立刻消失，李奥脸上的冷漠也变成了一片坦然。 莫提暗自松了口气，又匆忙分辨： “我~我太紧张了，忘了忘了~” 说罢，他赧然的挠了挠头。 凌歧不以为忤，笑骂着让他赶快回去穿戴盔甲、准备战斗，顺便也把卡拉一起叫过来。 看着那个唯唯诺诺离开的巨汉，他哪里不明白对方的心思。敢于强攻城堡的势力，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抵挡，莫提又不笨，当然想叫上凌歧一起溜走，可惜他也不知道真实情况。 那些人，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ps：这章为书友p颠小子加更，貌似我在先前答应过他。另外，今天的更新放到晚上，老时间。） 第一百章 黄昏女神，阿祖拉之星！ 第一百章黄昏女神，阿祖拉之星！ 凌歧站起来，走到窗边，俯瞰前院的火光，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这大概也是生存任务最后的考验！ 就算是简单的任务，也不可能让他随随便便混完一个月，最后时刻，总会给他制造一点麻烦。从因果学的角度来说，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原本在这个世界一片空白的他已经开始和周围纷乱的人际关系产生羁绊，随着他行动越多，待的时间越久，这种羁绊也会越来越深，最终必要爆发！ 凌歧不在乎挑战，也不关心来的究竟是谁，甚至就算是黑暗兄弟会也无所谓了。 他已经尽量做到最好，从开始的手无缚鸡之力一步步走到现在这种程度，他足够自豪。 “我是凌歧，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在哪里，我都不会甘于平凡。要么名流千古，要么遗臭万年。既然你们都想对付我，那便来吧！” 听着甲叶碰撞的声音接近，还有更多守卫似乎被调集到了他屋子的外面，女伯爵的声音也已经远远传来。 “该死的！该死的！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我可是帝国正式任命的伯爵！是受到皇帝认可的世袭贵族！” “魔法通讯呢？！这件事情有没有像元老会报告？有没有向周围求助！士兵呢？！我的勇士们都在哪里！” 这个女人充满压抑的咆哮着，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和慌乱。 在这种时候，唯一还能保持平静的，除了林奇和李奥，唯有阿丽亚娜身后跟着那个懒洋洋的侍卫长，以及住在隔壁把自己锁在屋里一整天的神秘女法师！ 一墙之隔，紫袍女法师正用双手捧着一枚八爪星状的金属饰物，她低声祷告着，默默感受着那股越来越近的黑暗！ 它，终于来了！ 一道道闪电般的身影穿梭在城墙之上，大量士兵犹如割麦子似的一排排倒下，他们虽然比城卫军强上一些，可和真正的高手一比，基本又成了战五渣！ 挡不住！完全挡不住！ 那些全身黑甲的矫健身影，每一个都有着堪比寻常军队将官的实力，他们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杀戮而生，不是暗杀，是明杀！ 阿丽亚娜只从窗口往外边远远一看，就差点晕厥过去，她想过迦斐尔会对此事做出反应，和凌歧一样，她以为对方会亲自登门拜访，要么揭穿凌歧的身份，要么将他抢回去，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许多手段，政治上的手段，绝对能把刀锋大师逼走！ 凌歧又何尝不是呢？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自信能够说服固执的刀锋大师。 结果—— 曾经帝国的盾墙第一百章黄昏女神，阿祖拉之星！ ，终被一语中的，成了脱枷的猛虎！ 假如女伯爵知道她顺手截下的某个消息对刀锋大师、对帝国来说那么重要，假如凌歧知道马丁·塞普丁就住在科瓦奇，而此刻的科瓦奇已经沦为一片废墟。也许，他们都能理解迦斐尔的怒意！ “塔雅！塔雅！快开门！” 女伯爵的声音在隔壁又响起，凌歧原以为她会第一时间来找自己，不过转念一想也对，有杀器不用才叫傻瓜！ 门开了，却没有听到女法师清脆犹如黄鹂的声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凌歧所在接近。 先闯进来的是莫提姐弟，巨汉已经变身高达，若不是城堡层高路宽，门也够大，他肯定连行动都不方便。 二人进来后只是稍微和凌歧打了个招呼，就同时看向门口，很快，女伯爵几人也匆忙走了进来，顿时就连宽敞的卧室也开始显得拥挤。 “是刀锋卫士！” 这是阿丽亚娜的第一句话，也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直接就道出那些黑甲人的来历！ “迦斐尔呢？” 凌歧平静的问着，他已经堂而皇之挂上了“帝王护符”，这种镇定和上位者的颐指气使，无疑给女伯爵带来了很大的底气。 她坚信自己押对了宝，这个男人身上必定有着不凡的血脉，她更不想将已经到手的机会轻易放弃掉！ “不知道，暂时没人看到他。” 女伯爵的语气中带着一些沉重。 没人看到，不表示他不在，刀锋大师若不想被人提前查知，很少有人能预感到他的出现，精通神秘系的法师也不行。 “他不在！” 紫袍女法师开口了，阿丽亚娜诧异的看了看她，她知道自己这位闺蜜是一名罕见的神秘系法师，更已经达到了专家级的水准，离大师却还有不小的距离。 大概是看出了女伯爵的疑惑，紫袍女法师又道： “这是吾主的启迪！” 阿丽亚娜愕然张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闺蜜还是某位神的信徒，而且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信徒。 至于凌歧，刚刚因为迦斐尔不曾到来而放下的心，立刻又提起。 操蛋的神灵，见鬼的信徒。他现在对这两种玩意儿避之唯恐不及，虽然他本人还顶着一个神使的名头。 紫袍女法师好似根本没有感觉到凌歧的忌惮和疏远，径自走到他身边，伸手将一枚八爪星形金属器物递给他。 “吾主看到了你身上命运的辉光，亦看透了你内心的挣扎。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礼物，说第一百章黄昏女神，阿祖拉之星！ 你一定会喜欢。” 又是一个自以为能把握人心的神灵。 凌歧心中不屑冷笑，却用双手接下了那个东西，有好处不拿不是他的作风。 “叮，恭喜你，获得神器，阿祖拉之星。” “阿祖拉之星：这是一件特殊的神器，它没有强大的力量，却几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容量。你可以利用某些神秘学的手段，捕捉灵魂对它进行充能，当然，它永远都不会饱和。” “重要提示：这件神器似乎受到了特殊的祝福，它已经不再局限于吸收灵魂的种类，另外，在它所沟通无尽空间的深处，似乎还隐藏着一些别的东西。” “重要提示：这是一件特殊物品，你无法将它直接带离这个世界！” 神器？！竟然是神器！！和帝王护符一样的神器！ 只是，看起来它的功能很鸡肋啊，不过就是一个无限容量的电池罢了，他身上又没有耗电产品，何况它似乎有着其他一些不稳定的隐患—— “我可以说，能够让您背后的那位换一件礼物给我吗？” 周围众人的表情随着凌歧的吐槽彻底变成呆滞状，神赐也能讨价还价？ 不愧是龙裔啊！阿丽亚娜不禁感慨起来。 凌歧其实也是看着回归渐近，才变得那么大胆，遑论他还占着希提斯使者的名头呢，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咯咯~” 就在众人都以为紫袍女法师一定会尴尬或者发怒的时候，却见她居然捂嘴浅笑起来，而后伸出右手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凌歧的额头！ 凌歧目光一闪，随即变成骇然，他方才明明已经躲过去了！ “吾主是仁慈的，但也是来自湮灭位面哦。” 众人听到女法师这样说着，不禁替凌歧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世界的神灵虽多，可只有九圣灵是公认正义善良的，其他都属于狄德拉、也就是魔、魔神！希提斯就是这样的一位魔神！ 和一位魔神讨价还价~ 有人下意识看向凌歧，却发现他满脸漠然，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样，顿时深为钦佩。 其实凌歧完全没有听到女法师在说什么，他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孩子，我知道你的来历，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但你的过去和灵魂却是一片空白！” “没有人的灵魂会是空白的，除非‘你’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你，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你’的未来为何如此朦胧。” “孩子，不要急着否认。况且，虽第一百章黄昏女神，阿祖拉之星！ 然我并不清楚你具体的身份，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但是，却也能从你身后感受到一股令我恐惧的力量，那是一条我们追寻了许久都未能找到的晋升之路！” “我是晨曦和黄昏的女神阿祖拉，我徘徊在光暗之间，在地狱和天堂的夹缝里蹒跚。我，很久以前就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 “三千年前，我见到了阿卡托什，他告诉我，矛盾是必然存在的，除了永恒的时光。” “我不相信，又找到了另一个和我有着同样困扰的伙伴，希格拉斯。可惜——” “孩子，是你，让沉溺在光暗之间的我看到了希望。我看到了你身上浓郁的黑暗，也看到了黑暗深处那一缕微弱而坚定的光明！” “带我去找到答案，我可以告诉你在黑暗中找寻光明的办法，我甚至愿意对你分享属于我的神性秘密，那叫做晨曦的定义！” 阿祖拉的话，终于让凌歧知道那藏在阿祖拉之星深处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那就是阿祖拉的一点本源意志！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先帮我应对眼前的难关。” 凌歧满口答应下来，却根本没有将阿祖拉之星指定为可带走物品！ 开玩笑，为了一个好听但基本没用的神器，将一个魔神的意志带在身上，除非他脑子秀逗了，还想再被降临一次。 不论那什么黄昏和晨曦女神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他都没有半点帮助她的兴趣。 阿祖拉的意志沉默了下去，过了许久，也没有出现回应。 倒是眼前的紫袍女法师，微微一愣，而后朝着凌歧会心一笑，从腰囊中取出一瓶纯紫色的药剂递了过去。 “这是女神对你的额外赏赐，真遇上危险，趁着没死，喝掉它。” 凌歧回过神来，对周围惊讶的目光视若无睹，随手接住。 “高级魔药·黎明净土。” “这是一瓶特殊的魔法药剂，里面蕴含着黄昏和晨曦女神阿祖拉的神力，包含着庇护、净化和治愈三种力量。” “喝掉它，你可以获得一个持续时间为180秒的庇护屏障，同时获得一个半径10米、持续时间30秒的净化光环，并且你会在20秒内持续受到神力的治愈，效果等同一瓶纯粹的高级治疗药剂。” “重要提示，由于你并不具备同源的神力，喝下这瓶药剂，你的身体会由于受到异种神力的刺激而大幅衰竭。你的寿命、基础属性、乃至属性上限都会大幅降低。” 好东西！好算计！ 凌歧立刻坚定了甩掉第一百章黄昏女神，阿祖拉之星！ 阿祖拉的心思，紫袍女法师肯定知道这玩意儿对异教徒的危害，可她只字不提。反而看到凌歧收起药剂时那副心疼撇嘴的表情，差点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阿祖拉显然不清楚神秘声音的伟力，那甚至超乎她的想象，东西一旦入手立刻被解析的一清二楚！ 短短的七八分钟，城墙上和庭院中的抵抗已经变得微弱，女伯爵没舍得把真正的精锐派出去，百来个精英全都挤在城堡二楼，分散防卫在各个入口、走道。 见着敌人几乎无损的杀进了要塞，阿丽亚娜立刻向女法师求助，希望她能施展神奇的魔法扭转劣势。 女法师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摇头拒绝了这个要求，她直接打开窗子款款走了出去，身体竟像是没有重量般漂浮在半空中，为那遮遮掩掩的美丽再次蒙上了一层薄纱。 而后一道犹如黄昏时凄美的金红光带凭空自天上落下，与此同时，城堡外的北城区也升起一根纯黑色的光柱！ “神战~” 女伯爵的呻吟声伴随着瓷器落地的动静响起，她居然不慎碰落了一个花瓶，可见这副在凌歧眼中只是比较奇异的场面究竟对她产生了多大的震撼！ “阿祖拉的使者！吾乃伟大之梅鲁涅斯·大衮的仆从！现在，立刻从我的面前消失，我可以不计较你的冒犯！那个男人，是吾主——” 轰！！ 金红色的气柱直接撞在黑色光柱之上，战争，不需要宣言！ 凌歧只听了远远传来的半句话，心里就是一咯噔，他万万没有想到，明明眼看这就要回归，怎么忽然那么多神灵冒出来，派人找上他！ 莫非，冥冥中还真有见鬼的预知和命运，而那些神已经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点端倪！ 女伯爵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这些完全不合逻辑的情况全都甩出脑海，她只是想玩一把雪中送炭、奇货可居罢了，怎么搞成现在这副样子！ 一直很稳当的刀锋大师忽然变得不可理喻，刀锋卫士居然敢攻击帝国的正式伯爵，难道以为换身铠甲蒙上脸就没人认识了？ 二十几年的闺蜜成了魔神的使者，另一个神使又莫名其妙打上门来。 “都是这个男人啊！” 阿丽亚娜看向凌歧的目光顿时变得腻歪，她这时才想到塔雅对他的评价，面前是一个实力强悍堪比她的侍卫长、尼瓦特的强者！ 派人保护这样一个强者？有病吧！ “伊菲尔，快去吧少爷和小姐从隔壁带过来，快点！” 女伯爵当即下令让贴身侍女去将儿第一百章黄昏女神，阿祖拉之星！ 女接来身边，不论她怎么讨厌凌歧，此刻那个男人的确是她身边的一道护符。 女法师背后的那位似乎和面前的男人还有些不清不楚的瓜葛，但这只会加深女伯爵对凌歧的信任，一同沐浴在神恩中的也叫自己人，贵族们的信仰要么坚定异常要么就是彻彻底底的伪信徒，女伯爵自丈夫死后就再没去过教堂，向九圣灵做过祷告。 安排完这些，听到远处已经传来刀兵交战的声音，刀锋卫士们势如破竹的攻势第一次受阻，阿丽亚娜非但没有半点喜色，反而立即向身边的侍卫长使了个眼色。那个男人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凌歧，这才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才是女伯爵真正的心腹，死掉一个她都要心疼老半天！ 身为强者的凌歧毫无身先士卒的觉悟，反而不停去看魔法沙漏。 最后，他干脆向女伯爵扯了个谎，就说正在借助帝王护符的力量，沟通龙神神力，暂时不能动手，还要两到三个魔法刻度的时间！ 女伯爵气的咬牙，倒也没生出怀疑，毕竟先前已经有两位神祗插手今夜之事，再多一个也没什么了不起。 十一点五十！ 凌歧以刀拄地，冷冷看着女伯爵满脸香汗的下达着一个个指令，听着外面堪比热武器轰炸的战斗动静，他微微一笑。 心，已然平静。 第一百零一章 回归 第一百零一章回归 直到距离回归不足八分钟，焦急的女伯爵甚至把牙龈都咬出血来，连她麾下最精锐的心腹都开始出现大量伤亡，凌歧这才不紧不慢的朝着莫提嘱咐道： “去，帮他们一把。” 他的话差点把女伯爵的肺都气炸掉，这究竟是谁在帮谁啊！看刀锋卫士这幅架势，就知道某人落在他们手上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关于这一点女伯爵也不是没有生出怀疑，刀锋卫士再如何也不该向帝王的子孙举起屠刀啊。 可惜迦斐尔做人实在太失败，恶了许多权贵，其中就包括女伯爵和她的亡夫。正是对他的恶感蒙蔽了女伯爵的心智，觉得那人也未必不是另一个丧心病狂的阴谋家。大概他早就想要背叛帝国，才会让皇帝成功被刺，才会对她这种帝国的栋梁起杀机。 莫提有些不愿的哼哼了两声，但还是听话的抄起两柄大家伙走了出去。 “轰隆！” 莫提的出场宣言永远是那么独特，某个正被数人牵制住的刀锋卫士成了第一个倒霉鬼，也成为了莫提真正意义上杀掉的第一个高手。 这极具纪念价值的一血，不过是战场上的一个小插曲。 拼杀到现在，十多个刀锋卫士已经倒下了三四个，剩下的也或多或少挂了彩，然而和敌人的伤亡一比，他们的损失简直微不足道！ 女伯爵方面，普通士兵折损超过三百人，已经占了城堡守军的七成，百余精锐也死伤过半，仅此一役，阿丽亚娜多年培养的心腹武力就直接被打残了！ 离回归还剩下三分钟，莫提带伤退回，半寸厚的铁甲几乎被人整个从中间切开，他也永远失去了一只眼睛。 卡拉惊呼连连，急忙上前为其卸掉铠甲，将他扶到一边。 凌歧犹豫了一下，才厚颜向女伯爵讨要来一瓶治疗药剂，交给卡拉，却依然听到了神秘声音关于两人友好度下降的提示。 他也不过是想尽最后一点义务罢了，终归朋友一场，马上就离去。其实按着他的本意，是想直接把莫提二人当成炮灰的，这时却有些开不了口。 莫提退下后不到一分钟，某个年轻的声音亦带着愤怒和余烈传来，凌歧甚至看到女伯爵下意识握紧了双手，指节微微发白。 “叮，本次主线任务：生存，即将完成。” “距离回归还有120秒，请做好准备。” 十一点五十八，神秘声音的提示准时达到，凌歧呼出属性面板，最下面已经多了一条蓝色荧光带，应该是回归倒计时，正在一点点缩短。 “吼第一百零一章回归 ！！是你逼我的！！阿祖拉的信徒！你、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rui、astlofer——” 窗外天空中恰好传来了反派常用的爆种宣言，接着是一连串不明含义的咒语，凌歧忽然感觉大地好像正在震动，连坚固的堡垒都有些摇摇欲坠。 极远处城南方向应声出现了大片的红光，宛若旭日初升，但它的颜色不是金红色的，而是岩浆般的暗红！ “那是什么？” 不少人心里生出了问号，凌歧本能的有些惊惧，就仿佛知道那是某种不好的预兆。 扫了眼又消失小半的倒计时进度条，他微微放心了些。 “该死的！你疯了！在这里打开传送门！你一定是疯了！” 紫袍女法师的尖叫声破空传来，她的惊慌失措几乎在刹那就让某种前一刻还停留在人们心中的美好印象破碎。 咻！ 凌歧怀中的阿祖拉之星直接撕开了他的外袍，破空而去，直直飞向天空中的女法师。 这个紫袍女人的帽兜早就随着战斗余波被掀开，凌歧视力极佳，看到了一张唯独下半部分极有魅力的平凡面孔！ 难怪她整天带着帽子，原来是只长了个好看的下巴。 凌歧眼角抽了抽，其实这个女人也不算丑，只是前后反差未免太大。 他下意识回头朝着女伯爵望去，却看到这个很漂亮的熟妇微张着嘴，好像已经痴呆。 不至于吧，不是说闺蜜嘛~ 凌歧心中吐槽，忽然一想不对，这个女人在乎的应该是——传送门！！！！ 作为邪教黎明曙光背后的魔神、此次入侵泰姆瑞尔的扛旗人，梅鲁涅斯·大衮还能搞出什么传送门来，当然是通往湮灭位面的传送门！！！！ “我出去帮忙！” 二话不说，凌歧光速消失在屋内，他可不想面对某个抓狂的女人。 “李奥，你呆在屋子！” 在意识中下达指令，就算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也还牢记保存实力。 李奥和他不同，他的属性和能力注定了就算打不过别人也能跑得掉，而李奥就是一个定点炮台，一旦动手，要么敌死要么他亡。 “啊！！！！！！林奇·塞普丁！！！！！！你这个混蛋！！！！！！” 凌歧刚跑到外面，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惨叫。天见可怜，事情发展成现在这幅样子，也怪不上他啊。 林奇·赛普丁？那货是谁？？ 还好第一百零一章回归 不是骂我。 没心没肺的这么一想，凌歧就把女伯爵和传送门什么的都抛到了脑后。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左右都能绕出去，战斗的动静主要是从左边传来。 几步跑到尽头，绕过一个拐弯，地上坐着好几个重伤号，不出来不知道，原来外面的战斗已经打的这么惨烈，门口两个精神奕奕的护卫是最后的生力军，其实就是用来给女伯爵看的，好安她的心。 又跑出去十几米，来到一处连通楼道的大厅，凌歧这才看到了激烈的战火。 原来刀锋卫士们剩下的也不多了，还有一个躺在角落里重伤垂死的，有出气没进气。 余下五个也尽露疲态，其中有两人正被一群十来个精兵围攻，看那些士兵的配合，拿下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另一边的战斗情况却恰恰相反，女伯爵的侍卫长尼瓦特正在浴血奋战，以一敌三，完全被压制在下风，眼看着身上金光缭绕，明明就快力竭，偏偏就是不倒，显然激活了某种能力。 凌歧的出现无疑给战局带来极大的变数，刀锋卫士气势为之一泄，伯爵方面则士气大振。 尤其尼瓦特，他是知道凌歧“实力”的，立刻充满期待的朝着他瞥了一眼。 被个男人那样暧昧的扫视，凌歧虎躯一震，立刻吼道： “坚持住，我来帮你！” 说着，他冲向了回光返照般生猛异常的尼瓦特。 结果，还没跑到一半，他就停在中途，对着战斗中的四人伸出手来、闭目吟唱： “aaluota、nruika、bb。” 鬼扯了几句谁都听不懂的咒文，凌歧双眸精光一闪，吓得那几个刀锋卫士慌忙调整策略，以防守为主，对他升起了十二分的戒心，连尼瓦特心中都像是被千万头草泥马踩过一样！ “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一位强大的法师，不愧是——” 侍卫长的感慨很快被憋在胸口，他手一抖，武器差点落在地上。他的对手更让人大跌眼镜，脚一扭，白痴一样撞向那颤抖着的剑尖。虽然及时避开了，右臂上依旧被刺了个窟窿！ “哗啦！” “出来吧，我的勇士！” 伴随着凌歧充满激情的咏叹调，一只雪白的、纤细的、光芒四射的、差点把众人狗眼闪瞎的——骷髅出现在他的身边！ 这不是一只拿着白骨刀盾的骷髅炮灰，也不是一只普通的骷髅，而是一只特别清瘦的、像是发育不良的、一米四高的小骷髅，连它手里的骨棒也比别第一百零一章回归 的骷髅纤细一点，显得更精致。 凌歧随意扫了眼它的属性，果然也不是一般的渣，简直就是骷髅中的极品，极品中的耻辱！ 还不等众人收拾好心情，凌歧又喊道： “目标，前方黑甲三人，法术，霜火之箭，定点连环攻击！” 凌歧用极快的语速说完这句话，这只骷髅居然也有模有样举起骨棒指向正和尼瓦特交战的三名刀锋卫士，咔吧咔吧的张合着下巴，就像人类法师施法一样。 “难道它是一只罕见的骷髅法师？！不然，怎么会这么瘦小！” 三名刀锋卫士立刻分出一人冲向“骷髅法师”，尼瓦特则充满期待的大吼一声，浑身金光更加浓郁，竭力拦住对手！ 不怪这几人的智商急剧降低，实在是这样惨烈的战场，让他们根本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人会有心情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大量的体力消耗也让他们本就不多的脑浆开始凝固，凌歧胸口摇摆着的“帝王护符”晃得他们眼晕。 别说“保皇派”尼瓦特，就连几个得到刀锋大师指示，明言凌歧只是个可耻骗子的刀锋战士们，也不禁怀疑起凌歧的身份来！ 骗子哪里有这么嚣张的！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假话也能当成真话说，骗人也能和催债那么嚣张！ 刚对骷髅下完指令，凌歧抽身疾退，闪电般在墙壁上一踏，挥手劈烂了墙上的魔法壁灯，大厅里立刻变得昏暗起来，只能看到一道红光朝着正被围攻的两名刀锋战士激射而去！ 凌歧畏惧的只是阳光，寻常灯光并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负担，当然照多了也没好处就是，而阴暗才是他擅长的战斗环境。 大厅里的魔法灯不止一盏，可当凌歧把最大最亮的那盏砸烂后，光线也的确遽然稀薄了许多！ 二级的嗜血突袭，比一级时增幅近半，中级的步法和剑术，令他出剑的速度疾如风、猛如火，别说还有风之优雅、又有阴影之王天赋增益，他这一刻瞬间爆发出来的杀伤力，的确当得起某个女人的评价！ 他就是高手！ 人未到，劲已落！ 一道半圆的弧光凌空斩下，气劲之前又是一层无形的罡气！ 在激活半月斩这一攻击技能后、加上碎空刀本身的锋芒，两个被人牵制住的刀锋卫士，甚至都不敢正面接招！ 狂、拽、炫、酷、叼的半月斩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速度不足！ 堪比寻常劲弩的初速度，一般高手绝对会被劈成两半，可即便是最弱的刀锋第一百零一章回归 卫士，也有把握在气劲侵体前躲开！ 凌歧和刀锋卫士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的能力都是天赋附带，没有经过千锤百炼。 再如何熟悉，甚至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也比不上人家几十年如一日的地狱式训练！ 别说一架弩弓，就是几十台攻城巨弩一起射击，刀锋卫士们也未必不能在枪林箭雨中冲到城下！ 如何规避远程攻击，本也是他们日常训练的课程之一！ 就地一个翻滚，两名刀锋卫士中的一人以一个难看的、俗称懒驴打滚的姿势避开了这次必杀的突袭。 另一人首当其冲，眼看着闪不开，竟然干脆利落的往后一退，一柄银质长剑直接从后面扎入，刺穿了他的腹部，更致命的半月斩却从他面前切过，差之毫厘，在地上划出一道长而深邃的裂口，甚至已经能从裂缝中看到楼下的情景！ 身在半空的凌歧，没有对这样的结果表示半点意外，实际上在当先一人后退自残，另一人蹲下身子之时，他已经悄然挥动起左手！ 咔嚓！ 一只两米高的大型骨兽瞬间出现在尚未起身的那个刀锋战士身后，刚一现形，就接到指令，前肢利爪竭力下刺！ 卟！ 咔！ 一只利爪插在地上，生生把青石地板扎出几个洞来，爪尖骨骼却也粉碎。而它的另一只爪子，则沾上了几缕新鲜的血肉，就算刀锋卫士也不能在这种突兀的攻击中毫发无伤！ 这只屠杀者根本没有追着自己的目标撕打，而是后肢用力一蹬，直接扑向那个腹部还透着一截剑尖的刀锋卫士。 落地的凌歧身上红光更为浓郁，人和刀几乎都化为一片残影，倏忽斩向了地上的受伤者！ 另一面，等待着“骷髅法师”发威的侍卫长，良久都没有感受到半点魔法波动，立刻知道自己受骗，顿时悲愤的爆发出最后的勇力，拼着被一对刀剑穿体而过，一击劈死了正面的那个目标！ 这时，“骷髅法师”哗啦一声碎掉，另一面的战斗也已经结束！ 一名刀锋卫士被凌歧刺穿了脖子，他的大腿也被对方临死的反扑扎透，号称小极品装备的混铜锁甲护腿根本没能起到半点防护作用，刀锋卫士的制式武器的确不是凡品。 只是比起地上那人死的凄厉，随着凌歧面无表情的将腿上的直刀拔出来，缕缕红光也正从敌人的尸体上透出，朝着他的身上、尤其腿上的伤口汇聚！ 他甚至能感觉自己的伤势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飞快愈合！ 天赋：生命虹吸！第一百零一章回归 由于受到生命力量的排斥，他已经无法再接受任何利用生命能量转化的魔法治愈，包括教堂里牧师们的治疗，也包括那些寻常纯粹的治疗性魔药。 那些对他来说，都是彻彻底底的伤害魔法，最可怕的毒药！ 但是，他已经完全不需要寻常手段的治疗，因为他有了生命虹吸这个天赋能力，每杀一人，他都可以通过吞噬对方少量的生命，来获得一定的治疗效果，效果的强弱与目标本身生命力强弱成正比！ 凌歧的对手到死都在微笑，觉得自己为同伴做了贡献，其实他又怎么知道，他的死亡非但让自己最后的反扑成了笑料，就连他的敌人先前在战斗中消耗的体能、心神，都因此恢复到了最巅峰的状态！ 这才是凌歧在面对屠灵者下一阶段晋级任务表示压力不大，自信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族群，完全可以快速达成目标的理由！他根本不惧消耗战，尤其是夜间的消耗战！ 另一边，那名受伤的刀锋卫士，业已惨死在第二头屠杀者的利爪下，身上更插着好几柄长剑！ 他的身边倒着一具尚未消散的屠杀者残骸，他拄刀而立，到死都没有跪下，也没有露出半点笑容，而是迷惘的看着那个恶魔般的身影。 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帝王的后人呢？ 尼瓦特临死前，终于看到了凌歧的战果，满心悲愤亦随之平息，他笑了，知道这场战斗终是赢了。 他还不晓得科瓦奇城外正屹立着一个大型传送门，两名神使正在进行最后的对峙。他更不知道，生猛异常的凌歧，许多技能都由于短时间内连续激活，而处于内置cd重叠状态，那个男人的体力饱满，爆发力却远逊方才。 “怎~怎么办~” 一名士兵小头目下意识看向正闭目屹立、似在思索什么的凌歧，这个男人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怎么办？随便你们，我的时间要到了。” 凌歧这样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时间？什么时间？” 周围听到他低语的人全都一阵茫然，接着，他们看到了令其终身难忘，甚至过了很久都怀疑那是幻觉的一幕。 那个男人，握着胸前的护符，身上升腾起一股冲天的白光，然后，消失了！ 第七十章 轮回空间 第七十章轮回空间 “恭喜你，被选者，你已经通过了第一场试炼任务。你正式获得了轮回者的称号和资格，另外，你目前的轮回编号为：027。该编号会随着你实力的提高和每场任务表现而出现变化，当编号在你之前的轮回者确认死亡，你的编号也会随之提前。” “你的个人空间尚未领取，可在中央广场沟通主宰进行确认。” “你的私人随身储物空间已经解封，目前大小为2*2*2（立方米）。储物空间可通过蕴含空间属性的材料或道具进行强化。” “你的仆从和追随者都从属于你，他们可以协助你进行任务，但是无法获得任务收益，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个人空间和储物空间。” “由于你是第二批获选的轮回者，你目前可以无偿建立一支小队，也可以选择加入其他队伍，又或是直接成为一名独行者。” “由于你的被选者身份，当你建立小队之后，你的队伍在每场轮回过程中都有可能随机加入一些新人，他们中不会出现被选者。” “由于你的被选者身份，当你加入其他队伍，你可以无条件主动强制退出一次，而不需要受到其他惩罚或者约束。并且，你加入队伍的队长无权将你强行踢出队伍。但是，当你离开该团队后，你的被选者身份将同时消失。” “由于你的被选者身份，如果你想成为一名独行者，无需经过专门的独行者试炼，可直接至中央广场沟通主宰进行确认。但当你正式成为一名独行者后，你的被选者身份将同时消失。” “请注意，目前空间机制尚不完善，有不明处可至中央广场向主宰询问。” “你的第一场试炼任务已经完结，任务进度已保留，无尚未领取奖励，任务小结如下。” “场景：上古卷轴位面。切入剧情程度：2.1%。任务：生存（简单）（已达成）。其他任务：传递护符（一般）（进度保留）、复仇（一般）（已达成）。” “在下一场任务开启前，你将拥有十天的自由活动时间，你可以和其他轮回者进行交易或是交际，但请不要试图在轮回空间内攻击其他轮回者。如果你和其他轮回者发生不可调解的矛盾，你可以向他提出挑战，或者献祭一件史诗级以上的装备、等价的物品，对他提出不可拒绝的强制挑战。空间会为你们安排决斗场地，生死勿论。”第七十章轮回空间 “由于你目前权限太低，故无法提前得知下一场任务的场景和内容。” 神秘声音的提示到此为止。 凌歧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几乎是完全黑暗的环境中，只有前方数米外有一个冒着蓝光的传送阵，升腾起一缕缕幽兰的光雾。 李奥正在他的身边，同样好奇的观察着周围。寒冰守护者则一直躲在他的影子里，就连先前和刀锋卫士交战时都未现身。 碎空和荆棘匕首都在，另外就是一柄混铜短剑、一柄帝王佩剑，锁甲也穿在身上，怀里还揣着一袋金币、一册手札、一枚科洛尓的荣誉男爵徽章。 至于其他魔法物品，都没能带出来。银质短弓、科洛尓剑盾什么的，也早不知被丢到了哪个旮旯，好像还留在典狱官的豪宅内。倒是腰囊里还有一瓶特殊的高级魔药，是他最后几秒才确定选取的可带回物品。 比起用处渐小的疾风锐士护符，这才是最优化的奖励获取方式！ 当然，在指定领取这一奖励的同时，他还将另外一个差点被他忘掉的额外奖励也用掉了，那便是随机获得一名指定好友的技能。 这次指认机会如能用在安托瑞尔身上的话，效果当然是最好的，她的技能个个强悍。偏偏由于她距离太远，神秘声音提示条件不足。最终，凌歧只能退而求其次，指定随机获得木精灵的一项技能。 卡拉和莫提姐弟的技能实在太过一般，李奥好歹好背着一个强力的特殊技能呢。 结果不好也不坏，凌歧最想要的“心眼”固然没有抽到，可他竟然意外的获得了另一项还算不错的基础技能、初级杂技！ 上古卷轴位面的杂技能力可不是杂耍，而是和步法、身法一类的东西，尤其表现在纵跃的灵活能力上。 比如凌歧原本能够一蹦五六尺的话，现在他最少能跃起两三米的高度，飞檐走壁也可健步如飞，这已经堪称轻身术了！ 理清了目前的状况，凌歧先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把武器道具都卸下，放到梦寐以求的“储物空间”中，只留了把苦痛荆棘随身。 他又闭上眼睛，惬意的享受了片刻的宁静，这才大步朝着传送阵走去！ “027？第二十七位？排行不低啊！”第七十章轮回空间 “还有第二批获选者，呵呵，有点意思。” 这样想着，忽而只觉一阵时空错乱，随后眼前猛的一亮，他已经置身于一处巨大而空旷的广场上！ 它就像是城市里开放的那种大型广场，呈方形，足有二十个足球场那么大！中央又有一个指针似的石碑，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竖立在那里。 整个石碑至少有五十米左右的高度，因为凌歧正站在巨大广场较边缘的位置，依旧感觉石碑很近，这显然是一种视差。 广场上人不多，稀稀落落，凌歧周围五十米内居然只有寥寥数位。 时不时的，又会有一道白光出现，伴随着这种情景，广场上必然会多出一人，或者少掉一人。 他带着李奥，走向广场边缘，那里有着一间间杂货铺似的商店，但是几乎都关闭着。 商店与商店间没有空隙，也就是说大家都被围困在这个广场上，正常途径是出不去的。 凌歧并未试图走一走不寻常的路径，因为他已经看到六七十米外有个体型瘦小的家伙，跳蚤似的蹦了起来。当他快要跃上那些店铺屋顶时，却只听碰地一声，而后那厮哎呦一叫，倒跌了出去。 “哈哈哈~” 周围立刻传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笑声，凌歧也露出了一丝笑意，那个小个子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瞪了笑的最起劲的几人一眼，也没说什么场面话，灰溜溜的朝其他地方去了。 凌歧尝试联系主宰，他本以为主宰就是广场中央那根泛光的柱子，谁知道又是一阵和神秘声音类似的提示从脑海中传出。 “你好，轮回者027，不知道你有什么问题需要我为你解惑。” 这个声音和早先的提示一样冰冷，虽然多了一些语调起伏，却不能让人觉得舒服，反而有种淡淡的压抑。 “这是哪里？某个**的位面？还是众多位面的核心之处？还有中央那个柱子是做什么用的。另外，先前的提示和你有什么区别，个人空间要如何领取，怎么进入。” 凌歧直接通过意识问了一大串问题，其实他脑海中还有更多的疑问，却只能挑要紧一些、对方更有可能回答的问题来问。另外有些东西，问了多半也不会得到答案。 “这里，是轮回之地，**众第七十章轮回空间 多位面之外的禁地。中央的柱子叫做战神针、你也可以把它称为战神碑，上面记录了目前所有轮回战队的简要讯息和排名。另外，假如轮回空间出现一些大的变化，上面也会有具体公告，并且将这些变动予以永久性的记录，以供后人查阅。事实上，当你进入战神碑周围两百米范围内，你就会自动得到相应的提示。” “至于你先前在任务中获得的那些提示，都是我的分身意识，你同样可以把那当成是我。用你的理解方式，我是主脑、它们就是分脑，类似的分脑数量是无穷的，每个轮回者都会被分到一个分脑。分脑不具备**的思想，但有正常的思考能力，能帮助你更好的完成任务。” “个人空间是我为你准备的一个**空间，和你的随身储物空间性质类似。但和以你的灵魂为坐标开辟的储物空间不同，个人空间是以轮回之地、也就是此地为基础开辟的，所以它更大、有着更完善的基础规则、能够让生灵在其中生存。而储物空间，只有空间概念这一条主要规则，甚至连时间都不具备，所以只能储存死物。” “你现在就可以领取属于你的个人空间，领取以后，你可以为它进行命名，以后你每次结束轮回，都会直接回到个人空间。而当你身处个人空间或是轮回广场，也随时都可以在两地间进行传送。” 主宰的解说到此为止，凌歧已经明白了，这地方其实就是专供轮回者们进行交流的场所，个人空间则是私人的小天地。 “那么，周围那些房子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大概很多“人”都会问吧。 凌歧比较庆幸，到目前为止，他视野范围内所能看到的，大多数都是和他一样的“人类”，最起码也是类人生物，比如精灵、兽人什么的。 虽然这些人服饰各异，行为好像也有很大的差异。总的来说，尚没有太奇葩的生物出现。 “周围的房子都是店铺，所有轮回者都可以通过缴纳一定的费用，在其中存放货物进行售卖，或者发布求购讯息。这种销售行为，是无需店主在场的，我会派出分脑专门负责每一间店铺的交易情况，确保公正公平。目前，每个店铺十天的租金，是一件精良级的装备或者等价的物品。” 私人商铺？自动摆摊？ 这就是凌歧对这些店铺的理解。十天就要一件精良级装备，还真够黑的。第七十章轮回空间 “那么，在轮回空间进行交易，用什么来进行衡量呢？或者说，这里的硬通货、一般等价交换物是什么？” 有交易，当然是好事。可假如连货币的概念都没有，东西该怎么卖？凌歧原以为这里会有一种积分、奖励点之类的东西，充当通货。结果，主宰的回答令他目瞪口呆。 “目前，轮回空间中尚无货币机制。物品价值以等级和实用性来衡量，每件存入店铺的道具都会获得一个相应的评分。假如店主没有特殊的要求，则默认以低易高的原则，你可以用一件评分高出店铺内道具的物品与之交换，而你的交换物会自动存入库存，由店主确认是否要再次进行出售。” 凌歧先是想说荒唐，可再想想，这不正是最适合目前情况的手段？ 简单、有效，既保证了卖家的利益，买家也肯定会交换那种价值略低但对自己更有帮助的东西。 “那么，是否可以私下进行交易呢？” 凌歧又问，他还是觉得租用店铺很亏，现阶段，大都是穷人。拿他来说，好歹也是排行前三十的人物，身上装备上档次的哪个又能拿出去挥霍了，光租金都付不起？ “当然可以，店铺的出现只是为了方便大众，而非垄断。” 凌歧松了口气，这样倒还好，相信会选择后一种交易方式的人一定不少，那么他身上某些东西，比如那瓶高级魔药，就—— “最后的问题，这些店铺后面，又是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已经有人为此付出了“血泪”的代价，凌歧选择更直接的方式，直接询问。 问来的答案未必有自己找出的准确，却也是目前最理智的选择。 “店铺的后面是无尽的空间，目前尚未开辟。随着更多轮回者加入，这片土地也会一点点扩大，并且变得更加完善。” 主宰的回答一如既往干脆直接。 凌歧耸了耸肩，又道： “好吧，那么，目前轮回空间一共有多少轮回者，大家的任务都是同时执行、同时完成吗？” 看来，方才的问题明显不是最后一个，幸亏主宰没有脾气这种概念，否则肯定郁闷的想把这个什么都想打听清楚的家伙一巴掌拍死。 “目第七十章轮回空间 前空间中确认存活的共有122人，其中7人为第一批二十名被选者剩余精锐，115人为第二批一百名被选者、一百名普通轮回者剩余人数。” “轮回者的任务执行时间都是一致的，每十天一次。各任务位面的时间流逝速度不一，但轮回空间的时间维度居于其上。轮回者的时间会以轮回之地为标准统一进行衡量，任务位面流逝的时间相对轮回之地的时间比例，为无穷大比一。也即指不论你在任务世界呆了多久，轮回之地的时间，都只过去一瞬。” 凌歧没有再问下去，他已经从这些回答里获得了大量的讯息，即便以他的大脑活跃程度，一时间都有些难以理清。 位面之上、禁地、时间维度、被选者、普通轮回者、任务—— 总之，他明白自己的027编号，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杰出，当然也不算太差，毕竟还要排除七个资格更老的“精英”。 其实对于主宰的说法，凌歧还是很有些腹诽的，第一批就叫精英，后面的就是普通人了，他可不会觉得自己比谁来的差。 另外，目前而言，被选者绝对不是什么稀罕的称号，两个里最少就有一个。 被选者的第一场任务似乎都是**完成的，称之为试炼任务，奖励丰厚，并且还有不少特权，称为主宰的亲儿子们也不为过。 普通轮回者大概就是团队进行任务的过程中加入的，当然也不排除某个老资格被选者执行二次任务，其他普通轮回者乱入的可能。 总体而言，凌歧已经没有太大疑问了。就是有问题，也可以在日后慢慢弄清楚。 其实本来他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想问，但又不敢，或许当看到这个轮回之地，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假如有可能复活的话，深通人心的主宰大概已经提出来了吧。但假如真能复活，他会那么做吗？复活的那些还是自己的亲人吗？ 那些究竟是自己记忆中的残影，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谁知道呢！ 凌歧畏惧、更害怕、所以漠然、所以不问。 如果现在有一个和自己妻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不敢保证是会欣喜若狂，还是一刀捅去。那不是上天给他的礼物，而是上天对他的侮辱！没有人可以拿他的过去开玩笑，没有人可以侮辱他的亲人，第七十章轮回空间 即便他们已经死了！ 只有那些执着于皮相、完全不懂爱的人才会为了一具相似的**而沉迷，真正懂得感情的，都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就算变成了灰烬也能认出来的刻骨铭心，那是一种习惯后早就无所谓外表的眷恋，那是心底最神圣最圣洁最不容玷污的东西。 为了祭奠自己的回忆，就算有了造物者的能力，创造一个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人，那还是他（她）吗？虚伪而自欺欺人的人大概会觉得那就是他，因为他们自私，因为他们需要安慰。 真正理智的，只会为了曾经的逝去再次“出现”而更加哀痛，因为那不过撕开伤疤的剃刀！ 过去也许可以改变，但那绝对不是在未来，更不是自我欺骗！ 从这方面来说，女人往往比男人更懂感情，更懂承诺和专一。 她们陷得更深也更清楚，真爱上一个人，当他离开后，她们也绝对不会让另一个哪怕和他长得一摸一样，拥有一样记忆的男人进入她们的身体、甚至心灵，因为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那是一种**裸的背叛。 假如定义一个人的仅仅是**和记忆，那么高层次的生物学可以创造无数个同样的你我。 假如定义一个人的仅仅是灵魂和意识，那么被缚灵术毁灭的，真就永远抹杀了曾经存在过的证据？也许高层次的生命，神灵之辈，也能用一颗饱满的灵魂球捏出一个曾经吧。 凌歧暂时找不到答案，可他知道这是哪里，这里是轮回之地！他要找出轮回的真谛！他要获得和阿卡托什一样的力量，那种操纵时间的力量！ 他要回到过去，改变他曾经所在位面的一段小小的历史。 他要去到轮回的尽头，看看明天，究竟会如何美丽！ 他充满了斗志！ “主宰，我要领取我的房间。就命名为，彼岸！” 第一百零三章 巨蛋 第一百零三章巨蛋 生命终会去向彼岸，那是黄泉的另一边，灵魂正常的归宿。 轮回空间也有“彼岸”，凌歧现在就站在这个地方，一片巨大的微微泛射着淡淡白光的世界。 周围是无垠的朦胧，像是可以无限扩大，神秘声音（以下统称主宰）的提示却告诉凌歧，目前这片空间只有二十亩，是一个边长不足120米的方形。 天圆地方，就是这个小世界的规则。至于高度，怕是连雏鹰都要恨天低了，还不到十米。 这个小世界中目前还是空旷一片。经过沟通，凌歧从主宰处获知，在这里，他就是神。因此除了操纵时空规则、创造生灵，他完全可以通过“幻想具现”来实现任何目的，充实这个单调的世界。 目前唯一比较遗憾的是，这个世界的造物并不能被携带出去，因为一旦离开“彼岸空间”，源自此处的造物立刻就会消散掉。 否则，凌歧完全可以具现出一大堆强悍的尸体，而后为之注入灵魂，岂非有一群强力打手能用？ 虽然他现在还不是一个合格的死灵法师，但在个人空间中，他的创造技艺绝对远超所谓的大师，因为他已经触及了神的领域！ 没有过多思虑，凌歧直接在现有的基础上具现出一栋别墅，大体和他前世见过的那些差不多，充满了现代气息，简约的美感，而非上古卷轴位面大型建筑的古朴和张扬。 别墅后面不是泳池，是一个三十米见方的训练场地，周围立着一个个机关甲人，内部结构都是最为简单的那种，远远达不到精巧的程度。 造物不是去凭空想象，你先要对原理有个大概的了解，有了可行的思路，才能创造出成功的产物。 这种行动僵硬的机关人，已经是凌歧了解的机关原理优化后能够够达到的极限。 除此以外，倒是别墅内的各种家电家具，完全是按照超现实风格形成。当然喽，它们大多都是徒具其形的东西，毕竟凌歧不是什么机械工程师，对于家电的内部构造几乎一窍不通。 他也不在意，这本有祭奠回忆的意思在里面，以他目前的情况，哪里有时间沉溺于舒适的享受。 一路走去，随着别墅内部装饰一点点变得丰富，凌歧身后的李奥也不禁啧啧赞叹，看向身前男人的目光更加崇敬起来。 这简直就是，神迹啊！ 专门为木精灵准备了一个颇具上古位面精灵风格的房间，凌歧这才去到三楼，那是他为自己预留的。 整整一层，别墅的三楼和其下的风格迥然有异，充斥着淡淡的墨香，第一百零三章巨蛋 就像忽然从二十二世纪回到了几百年前，周围环境典雅古朴。 这里已经被简单的布置成了一处公寓房的格局，几百平米的空间却又比正常的公寓大出好几倍。 看着周围一点点微调加工形成的熟悉场景，墙上的字画，淡色的茶几，中古的装潢风格... 凌歧忽然热泪盈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形，一道窈窕美丽的风景跃跃欲出，一旁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位慈祥的老人，怀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他们都没有生命，但他们和记忆中的人儿是如此相似，渐渐重叠。 这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个家庭啊！ “不~！！！” 飓风以凌歧为中心肆虐扩散，所有的装饰、墙壁、人形、温馨，全都被碾碎成渣滓！ 这一层又变回了一片混沌。 凌歧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紧了苦痛荆棘，好像要把这柄匕首生生捏碎一样。 “我，不需要这样的慰藉！” 站在楼层中央的凌歧，冷冷说着。周围空白迅速的填充上色彩，这一回，却是单调而冰冷的灰白！ 眼前的场景已经变成了一个颇具现代风格的实验室，只是多了许多古怪的实验工具，看起来像是古代炼金道具。 凌歧满意的看了看这座冰冷的试验场，而后目光转向墙角，那里即刻被隔出一个房间，里面只摆了一张软包皮质大床。 足够了。 他默默想着，伸手打了个响指，无处不在的微白光芒立刻变得黯淡，整层楼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这才颔首，缓缓退回了二楼。 骤亮的光线让他微微有些不适，但他没有对这种环境做出改变。 这里的辉光和阳光有着本质的区别，并不会对他产生负担，看来这是一种有别于纯粹光明的光亮，少了些霸道，多了许多柔和。 凌歧虽然喜欢黑暗，可他也很清楚人不可能永远躲在阴影里。假如连这种程度的光线都不能适应，真暴晒在烈日下，莫非他就要闭目待死？ 嘱咐李奥留在个人空间修行，凌歧身形一闪，已经再次来到了广场。 这一回，广场上明显比方才要热闹不少，虽然人还是不多，但已经有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进行交流。 大家好像都对其他人充满警惕，然而作为群居生物，本能却又有着一种和同类交流的**。 凌歧出现的位置已经不是广场边缘，而是靠近战神碑两百米内的中心地带，因为他听到了主宰关于战神碑第一百零三章巨蛋 用处的提示。 看来每次传送的位置都是随机的，凌歧这样想着，立刻被迎面走来的一小群人吸引住目光。 三男两女，身穿同样的黑色皮质风衣，戴着墨镜、皮手套、黄金腕表，这几个家伙就差把“黑社会”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们的出现引起了一番不小的轰动，若非现在空间中的轮回者本就不多，中央广场也够大，怕是立刻要引来围观。 满打满算122人的世界，五人一行，简直就是**裸的彰显实力啊！ 凌歧在他们经过身边时就已经提前让开，他那高达22点的感知告诉他，这五人中至少有两个能对他产生威胁，尤其领头的寸头黑人壮汉，给他带来的压力简直不比包鲁斯这种最精锐的刀锋卫士差多少！ 凌歧注意到，这些人的身后都斜背着一柄武士长刀，当然比他的碎空要短上一截，可较普通刀具还是偏长了。 普通货色罢了。 只是近距离扫了一眼，凌歧就分辨出这些人外露的装备包括武器都不上档次，也许材料不错，但肯定没有额外的附加力量。 他们的实力似乎大部分都来自本身，仿佛纵是赤手空拳，也能把最凶猛的虎豹撕碎一样，就连五人中最弱的一个身上都有着“掠食者”的野性气息！当然，不能排除他们的储物空间里还藏着好东西，凌歧不也把大部分装备道具都收了起来。 几人中领头的黑人明显习惯了被人瞩目，反而是他身边的白人美女，身后两个皮肤呈棕色的壮汉和另一个像是亚裔的女孩，全都不经意的露出一丝紧张。 就在这几人和凌歧隔着五六米错身而过的时候，那领头人忽然顿了一下，侧过脸蹙眉看向正在凝望战神碑的凌歧。 “你身上有一股我不喜欢的味道！” 那个黑人肃容说着，仿佛从凌歧身上察觉出了什么，又冷冷道： “即便是被黑暗拥抱，也未必不能向往光明。只有连心都被腐蚀掉的，才会甘愿沦为阴沟里的渣滓！” 这厮好像习惯了高高在上，毫不掩饰自己对凌歧的敌意，其他几个黑皮衣的男女也全都对凌歧露出戒备的神色，其中那个亚裔女孩甚至慌张的抽出了武器。 至于莫名其妙被人教训一通的凌歧，依旧直直的盯着战神碑，他正在和主宰进行交流，询问关于建立队伍的好处和责任。 放到外人眼中，就是身穿奇装异服的凌歧，对那几人完全无视，根本鸟都不鸟他们。 实际上，倒也的确如此。凌歧虽然对这几人很是忌惮，可刚听第一百零三章巨蛋 到那个领头黑人对他说了第一句话，就把他归类到神经病之列。 忌惮不表示畏惧，莫名其妙四处树敌的才叫脑残，原则和骄傲不是用来写在脸上的。 凌歧冷漠，不喜麻烦，不表示他害怕麻烦。 “喂！问你话呢！你聋了啊！” 见到凌歧不甩他们，几个黑衣人里，立刻有个棕肤白头的男人大声呵斥起来。 周围三三两两的轮回者立刻投来更多的关注，一道道**裸嘲笑的眼神简直让当事人如坠火坑，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啊！ 凌歧依旧没理他们，他终于弄懂了建立队伍的好处，同时也有些明白被选者隐藏的含义了。 他摇了摇头，随即看向右侧广场边缘，那里有家店铺居然开着，不少好奇者都正往那边走去，凌歧决定随大流。 “卧槽！小兔崽子找死！你爷爷的——” 棕肤男还没骂完，直接被他身前的黑人挥手制止。 “朋友，你很嚣张，但是没有任何黑暗势力可以逃过我的追杀，尤其...” 远去的凌歧终于对这群人做出了一些反映，只见他头也不回朝着身后竖起了一根中指，而后，聒噪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叮~有人向你提出决斗请求，请问你是否愿意接受！” 兀然听到这样的提示，凌歧不屑的撇了撇嘴。 “穷鬼~” “拒绝！” 对于没有把握的战斗，他从来不会光着膀子蛮干。 这里是轮回空间，他完全不怕围殴，单挑的话，除非是强制决斗要求，否则他一概都会拒绝。 他不相信现阶段有人能在失去一件史诗级装备后还能碾压他，至少那个黑鬼肯定没这实力。 果然，他没有等来一场强制性的决斗，背后的谩骂也直接被他过滤掉。 一帮傻子~ 以为有了团队就能为所欲为？以为多杀几个同类就能摒弃黑暗投入玛利亚的怀抱？你有你自由选择的权利，却不能把其他人坚持一概否定。在地狱中仰望天堂、或是从天堂叛入地狱，固然是一种震撼人心的决断。可那又如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志，那些你看不惯的，那么沉默，要么上去将它碾碎。语言威胁，除非另有目的，否则毫无意义。 刀笔都能霍乱天下，但最终决定历史的，终是力量啊！ 一个小小的插曲，让凌歧得罪了目前二十几支轮回小队中排行第五的刀锋武士。凌歧并不知道那几人究竟隶属哪个队伍，假如知道的话第一百零三章巨蛋 ，最多也就感慨一句，他和“刀锋”这两个字还真是天生有仇。！ 几分钟后，凌歧来到了那间敞开的店铺，看到里面摆满了商品，不禁大为惊讶。 虽然这些货都是些普通玩意儿，价值评估一般都在50~80左右，还比不上评价120分的帝王短剑。但那么多的东西，明显是故意带回来的，多半店主就是那七人之一了！ 至于物品装备的评分，是在轮回空间才会体现的一种机制，并不显示在装备正常属性栏内。所以在任务世界拿到一件东西，你是无法得知它在主宰处的评分的。而假如它是一件普通物品，更连提示都不会有。 整个店铺大概近百平米，比外面看起来要大一圈，东西摆的琳琅满目，枪械刀斧乃至笔记本都有，但先后走进来的几人都只是随便看看，相互间也没有过多的交流。 这时，店铺外忽然响起一阵吆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出炉的彩蛋！新出炉的彩蛋！快来看看！快来看看呦！” 凌歧闻声不由一阵愕然，这又是什么情况，摆摊抢生意？ 等到来到屋外，已经看到有三四个人围着一对男女，某个满脸奸猾的四眼仔正指着身前一个足有半人高的巨蛋口沫横飞，巨蛋底下垫着一口麻袋，看来那就是运输工具了。 凌歧倒没想到，还真有这种奇葩角色。 他走上前去，身上莫名的气息立刻将周围几人逼开，散开的那些人倒有大半看向他面露警惕或是厌恶，唯有一人流露出一丝震怖，好似挺怕他又想竭力掩饰的样子。 凌歧不禁蹙眉，看来屠灵者的负面气息连轮回者都无法免疫。那他以后建立队伍，招募新人岂非都要是那种十恶不赦的暴徒、流氓？还真是麻烦！ “这玩意儿是什么！” 凌歧旁若无人的走上前去，触摸了一下厚实的蛋壳，发现并没有得到巨蛋属性的提示，却被告知这件物品暂时不属于他，强行取走会带来不可预测的恶性后果。 “哥~哥斯拉的蛋~这是哥斯拉的蛋~” 四眼仔立刻回答，大概是也察觉到了凌歧身上的气息，哪里还有方才推销巨蛋时候的活跃。 哥斯拉？那是什么玩意儿？ 凌歧满头雾水，周围其他几人好像也没听过那东西。 男人见凌歧无动于衷，不禁慌忙解释道： “哥斯拉是一种变异蜥蜴，和某部动画片凹凸曼里的怪兽差不多，就像、就像是恐龙一样！霸王龙，霸王龙总该知道吧！远古时候的陆地霸主！一头能长到第一百零三章巨蛋 二十米那么高，导弹都轰不死！” 大概是凌歧漠然的态度让男人稍稍安心，一旦开始推销自己的货物，他立刻变得口沫横飞。 可惜周围几人包括另外两三个被他的吆喝吸引来的轮回者，好像对什么凹凸曼、霸王龙之类的，完全不懂。倒是能长到二十米高，立刻被他们理解。 凌歧有些诧异的看了面前口沫横飞的眼镜男一眼，没想到这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穿着破旧老土，形容猥琐的家伙，居然也来自某个同他故乡类似的平行世界。 哥斯拉他不知道，凹凸曼也不太清楚，好像在哪里听过，霸王龙还是了解的，恐龙嘛。 见周围人明显被他一番话说得意动起来，这个男人不禁表现的更加热情，表示随便一件精良级以上的装备就能把这只未来的超级打手换回家。 而他身边的女子，不知是他的老婆还是妹妹，一直垂着头待着，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帘，身上有种死气沉沉的味道。 当凌歧注视那个女子，和他意识相连的寒冰守护者立刻让他远离这个“东西”，那是一种连亡灵生物都畏惧的怨秽！ 凌歧假装不经意的后退了一步，那个正在极力推销巨蛋的男人，鼻梁上架着的平光镜中刹那闪过一道精光。 其他人只是连连摇头，有两个听到这个男人是想换精良级装备，干脆扭头就走。 精良级的物品全都是有着特殊附加属性的，比如某些位面里受到教会祝福的驱魔道具，比如某些科技位面里被高等空间技术改造过的自动武器、可以容纳原本几十倍的弹量，这些都属于非普通武器！ 任何有品级的物品价值都是无品级物品的十倍、数十倍！ 千万不要因为一把普通的手枪也能让人打死一个手持精良级匕首的刺客，就认为手枪比匕首厉害。枪械在很多位面都是无法使用的，而原始兵器不论在哪里都可以通行。 一个来自魔幻位面的真正高手，完全可以轻易虐杀掉一个加强排的科技位面特种兵。当然，不能把火箭炮弹坦克飞机算进去，这里指的只是个人实力。 科技的强悍绝不在于单兵力量，真正的高达去了上古卷轴位面也就一个铁疙瘩，动都动不了，因为位面基础规则完全不同。 当石油不会燃烧，当原子不再裂变，当闪电是雷公电母用锤子凿出来的，星系级的战争母舰又有毛用？ 规则才是决定一切的基础，虽然也有一些排斥魔法的位面，但物理规则总是通用的，而且法力有许多办法可以破界传送，这在魔法学术语中叫做异第一百零三章巨蛋 界召唤。 骷髅有了灵魂，它就能动，总不能科技位面的人都是傀儡，连灵魂规则都不适用吧。 所以说只要是精良级物品，就没有明显的高下贵贱之分，精良级匕首应用范围更广，精良级枪械在科技位面绝对是远超匕首的大杀器。 而面前摆着的这个巨蛋，明显就是一般货色，即便主宰给出的评分高达三百点，可一件最垃圾的精良级装备，评分至少也在800以上。 这种生意，傻子才会做。 凌歧不是傻子，也没有哪个傻子能活着离开任务世界，所以这个男人的摊位前很快就变得门可罗雀，被他吆喝来的人情愿去他身后那个新开张的店铺里逛逛，他的要求实在离谱。 别说是普通的巨蛋，就是精良级的巨蛋，没有相应能力，买回来何用？ 孵化出来，里面的东西第一个咬的就是你，简直是作死。什么动物出生后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娘，这说法通用性可不高，个例不能当成范例。 回到个人空间，凌歧一头埋进了三楼的实验室。 他对这个地方暂时不太熟悉，也没有交换装备的打算。不过，有机会的话，枪械之类还是要弄一把的，科技位面的产品，虽然很容易被限制，真赶上能用的时候，杀伤力绝对强悍！ 其实以他目前的速度完全能够躲避小型枪械的定点射击，比不上子弹，但别人也瞄不准他。 然而躲避子弹几分钟的体力消耗，也足够他扣动扳机一整天了，其中的差异还是不能等同的。真正的精锐骑士甚至能把迎面撞来的小轿车劈成两半，这能说马匹比机械还厉害吗？ 十几挺机枪一起扫射，除非开着不屈之类的特殊技能，包鲁斯也要扑！ 至于迦斐尔，这种非人类还是不去说他，导弹都未必打得中，除非直接来上一发核弹，否则就他那神出鬼没的身手，什么装甲师都是笑话。 第一百零四章 宠物 第一百零四章宠物 接下来的五天里，凌歧除了逛市场，对轮回空间进一步加深了解，便沉迷在研究和锻炼的世界中。 他对技能的掌握再次加强，任何天赋附加的能力在他都犹如如鱼得水。 他和寒冰守护者的默契程度也越来越高，而寒冰守护者的属性甚至也在几天中略有增长，连智力都提高的一点，已经能和凌歧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 一个有思想的守护者和一个傀儡绝对有着本质的区别，这就好似一柄拥有灵性的武器和顽铁间的差距一样。 至于李奥，他的实力已经达到某种瓶颈，但也没有放弃对自己的训练。 尤其当他发现身处轮回空间，体能每时每刻都会处在最佳状态、不会疲劳、没有饥饿感之后，更是废寝忘食。 倒是凌歧在最开始的几天，还会偶尔在床上躺躺，不过他很快便纠正了这种无谓的举动，把实验室里的卧室隔间整个拆掉，因为他发现在这里毫无休息的必要。 暗箭技能由于李奥的传授，凌歧已经在几天前就再次掌握。非但如此，甚至连安托瑞尔笔记上能看懂的那部分内容，他也在近些天迅速吃透。 他发现，只要身处轮回空间，主宰非但会让你每时每刻都保持精力充沛，就连你的学习能力好像也被加强了。 当然喽，你不懂得的、包括被“遗忘”的那些东西，还是不可能凭空领悟的。诸如召唤骷髅这一简单的特殊魔法技能，由于缺少必要的关键知识，凌歧就未能再次学得。而且身体上的残疾，主宰也是不会帮你治愈的。凌歧前些天在市场上便看到了一位“重金求药”的独臂侠，可惜他能给出的价码实在太低，根本换不来能够重生肢体的珍稀道具。 假如他的断臂保留完好，也许他的付出还能换来一瓶等同中级治疗药剂的恢复性道具，为他续骨。 可是能催生出一条手臂的恢复性道具，起码也是和高级魔药一个等级，可以勉强被归入传奇级，就算消耗型道具的价值不能和同级别装备相比，也是有价无市的。 凌歧相信，现阶段他手中的那瓶神力魔药，就算不是绝无仅有，也绝对是恢复性道具中名列前三的好东西，这还是考虑到它那坑爹的副作用后给出的综合评价！ 第七天，整个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的凌歧，再次来到了中央广场。 他的身上已经换了一套浅紫色的风衣，里面是一件洁白的衬衫，打扮有点像西方社会参加上流宴会的绅士，但更随意一些，外套领子开口也更宽阔。 至于裤子，则是一件深紫色的西装裤，脚第一百零四章宠物 下踩着黑皮鞋。 这一整套评价不过100点的货色，是他用那柄帝王短剑换来的。就算抛开那柄剑的象征意义不谈，光其锋利和韧性，也是一件不错的短兵器，倒是让这套衣服的原主人小赚了一笔。 不过凌歧装备够好，已经有些看不上那东西了。 至于他原本的那套华服，评级不过50点的垃圾，则被丢进了储物空间，以作备用。 作为一个在现代社会生活了二三十年的成人，凌歧必须承认，那套腿上破了个洞的异界装束实在让他浑身不适。 贴身穿着的混铜锁甲像是为他添了一层角质皮肤，锁甲裤腿上的窟窿已经被他利用具现出来的工具简单的进行了修补。可惜他不是专门的铁匠，只能把破处稍微弄得平整一些，不妨碍穿上后的正常行动。 照例走到战神碑前，看一下今日变化，发现原本的二十多支轮回小队已经翻了一番，虽然大多数队伍人数都显示为一。看来愿意屈居人下的确实不多。 高居榜首的依然是那个叫做“天启”的轮回小队，据说这支人数为七的队伍，其中居然有三名都是最早获选的轮回者、也就是第一批被选者，队长正是目前轮回空间中的第一强者，编号001的强悍人物！ 广场周围的店铺依旧只有那一家开张，店主尚未现身，但据说并不是为人热议的no.1。 经过这几天的修整，轮回者的总人数又少了几名，大半都是近几天闹出纷争后、和人进行决斗的结果。 一个个或站或坐在广场中摆摊的着实不少，大都并不吆喝，只是把地上铺层东西，摆上一些自觉无用的道具。 对于抢劫和恶意攻击其它轮回者的后果，这几天也算是被人试出来了，以身试法的幸存者却只有一人。 一道道凌空落下的闪电，很好说明了什么叫五雷轰顶。你攻击别人一下，别人身上立刻会出现一层护盾，毫发无伤，而你就得迎接接下来的雷火洗礼了。每次恶意攻击，都会引来一道雷霆审判。什么时候你停止攻击，并且雷劈完了，惩罚就算结束。死了的尸体会被大地吞噬，活下来的...暂时还没有。 抢劫也是一样，一旦确定你想占有不属于你的道具，只要你持续持有这件物品，雷劫就会不停的往下落。 这种情况下，倒还真有一位强人，在雷劈中活了下来。当然，东西也被他直接丢掉了。正因为他丢得快，本身对雷电的抗性又够高，所以才能成功挺过那两三道雷击，不过也落得个重伤的下场，差点就半身不遂。 遭雷劈的重第一百零四章宠物 伤，是不会立刻愈合的。你将在下一场轮回剧情开始前，享受正常状态的恢复待遇。除了不用吃饭、不用喝水，你的精力也不会时刻再保持在巅峰状态，需要足够的休息。 至于说轮回者身上的护盾能不能被打破，东西究竟会不会被抢掉，暂时无人成功验证。那些审判雷霆的威力虽然远不如自然界的那种可怕，但也不可小觑。 凌歧走过一处地摊，有些遗憾的放下手中的枪形装备。 这是一柄自动充能的激光武器，能源来自天空中的太阳，评分不错，在普通武器里属于极品，比他的混铜短剑还要高。 可惜这人只肯换精良级以上装备，这就让凌歧无奈了。 最终，他又一次走到独臂侠的摊位前，这已经是他七天来光顾的第三次。 这个先前还有些意气用事的男人，似乎已经被磨平了棱角，显得茫然失落。 断肢重生的药剂，哪里是他换的起的。 “怎么样，考虑下我的建议吧。相信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愿意和你交易。” 凌歧随手一挥，自储物空间中取出那瓶高级魔药·黎明净土。 “附带三种效果的魔药，这已经是炼金术能达到的巅峰，虽然后果有些麻烦，还能麻烦过没命不成。” “我看得出来，你的实力最少有一大半在你失去的左手上，以你现在的状态继续执行任务，绝对有死无生。” “其实你完全可以成为黎明和黄昏女神的信徒，虽然由于位面晶壁的阻挠，跨界的祈祷未必会生效，终归是一种解决药剂负面作用的方式。” “要知道这可不是寻常的纯治疗药剂，两个附带效果，完全可以让你在绝境中翻盘。” “事实上，我个人认为，只要你得到它，甚至可以不必立刻使用。有了这张底牌，你完全能在下场任务世界锻炼你的右手灵活度，假如能成功，岂非省下了这瓶药剂？” “它可不是那种只能给你带来治疗效果的普通货色，更是一种保障啊！” “神力药剂，任何与神有关的东西，价值都无法估量。当真遇上合适的买家，我甚至可以拿它换一件比较一般的传奇装备！是传奇！不是史诗！” “就别说我现在只是想换你两件精良级装备、两份道具，外加你的修炼心得！” “哥们，说实话吧，你也知道，那边有个人一直在兜售哥斯拉的巨蛋。若非看重你那份卷轴，你以为我肯拿它来换那些垃圾？” 凌歧居高临下，淡淡对他说着。 他的话当然有第一百零四章宠物 夸大的成分，一件高级魔药，充其量就等于半件垃圾的传奇装备，还必须建立在魔药效果强大、无副作用的基础上！ 像这瓶黎明曙光药剂，若是到了曙光女神的信徒手中，的确值得上一件垃圾的传奇装备，这可是一条命。但在异教徒眼中，怕是拿史诗装备去换它都是亏的。 凭心而论，这东西也就值两件精良级装备，这和主宰给它的评分也相当。 那个独臂侠抬头看了凌歧一眼，沧桑的面孔上写着沮丧。 “东西可以给你，但是修炼心得不行。绝刀门弟子，不得师令，不能将武功外传，这是师门规矩。” 他还是那番话。 凌歧听了冷冷一笑，去你妹的师门，这里是轮回空间，你以为是你老家？ 他也不再多劝，转身就走，他相信到了最后，独臂人一定会求上自己。就好似五天前他只肯付出一件精良级装备、一件同级别的卷轴来换，现在不也一点点松口了。 倒要看谁磨得过谁！若非这瓶魔药坑爹的副作用，就算真拿一件传奇装备来和他换，凌歧也是不肯的。 相信其他拥有同级别恢复性道具的人，也是存了一样的心思，生命无价！ “等等！” 这次，凌歧还没走远，那个独臂男就咬牙叫住了他。 只要身处轮回空间，只要不触犯规则，你的精气神就会时刻保持在巅峰。那个男人一脸颓废的样子，恰恰说明他受到了如何沉重的打击。 “怎么？” 凌歧淡淡问道，也不嘲讽，更不惋惜。 “我的刀术肯定不能传给你，我身上带着心魔毒誓，私下传授武功的结果只有死。” 说着也不知是真是假的话，看到凌歧又要转身，他立刻抢道： “虽然不能将刀术传给你，但我可以教你一式身法，另外，我可以再给你一件灵~史诗级的装备！如何！” 听到史诗级三个字，凌歧开始迟疑。他的确很想获得这位独臂侠的修炼心得，尤其是刀法。 他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杀意，其中最少有一半来自他腰间那柄根本不入级的柴刀！ 以人御兵，刀为人彰，他的功法，如果也能用品级来衡量的话，怕不是已经勉强称得上传奇了！ “再加上那份卷轴。” 贪多不嚼，看到独臂男脸上的坚持，凌歧只得再从他身上吸口血下来！ “可以！” 这一次，独臂侠倒是干脆的很。 于是乎，交易顺利完成，当凌第一百零四章宠物 歧将那件等同史诗级的装备拿到手中，才知道为何这厮那么干脆！ “叮，恭喜你，获得了中级灵宝，玄龟元磁佩。” “玄龟元磁佩：这是一件特殊的防御性灵宝，以一只三百年玄龟的内丹、融合五行元磁神光、经一名散仙之手炼制而成。它拥有极强的防御力，对灵体的克制最为厉害，带上它，即便你跑到鬼邙山万坟窟去，也不用担心被邪祟上身。” 特殊性防御物品！ 假如遇上灵异类剧情，这东西堪比神器。但要是在一般剧情世界，尤其科技位面，它大概抵不过一件避弹衣。 好在终究是真货，没有挨坑。中级灵宝等同中级天生魔法物品，绝对达到了史诗级的标准，这一点从道具评分就能看出！ “挺不错的东西。” 随意和独臂侠扯了一句，凌歧带上那份卷轴，直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至于他身后的独臂男，正满脸纠结的看着那瓶魔药，在喝与不喝之间做着思想斗争，这是凌歧早就预料到的，唇角顿时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恶魔般的微笑。 来到某间敞开的店铺前，仍旧是老地方，凌歧直接将手中卷轴抛给站在巨蛋后面无所事事的眼镜男。 “你想用什么东西来换它，一件精良级装备的价格够便宜了吧。” “或者你应该考虑下答应我先前提出的交换请求。” 说着，凌歧又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了混铜短剑，将这柄一尺半长的普通装备放在巨蛋顶端，左右摇晃，就是不掉下去！ 这柄短剑的评分只有280点，比巨蛋都不如。 何况一个活物的价值显然要大过死物，再加上那人现在手中拿着的卷轴—— “御兽灵章（卷一）：这是万兽门镇派奇书九天御灵诀的九册副录之一御兽篇中的一卷！它拥有沟通生灵驾驭猛兽的力量，再凶猛的野兽也挣脱不了这种束缚！” 毫无疑问，拥有御兽灵章的凌歧，哥斯拉的蛋对他来说价值绝对超过一件精良级物品，可他竟然堂而皇之把别人瞒之唯恐不及的东西拿给卖家看，还敢在这之后又公然压价！ 那人显然也被凌歧的举动弄的有些无语，可大家都是聪明人，他反而不好像泼妇一样谩骂。 假如这个蛋当真没有问题，有你说的那么好。那行，你拿一件精良级装备来换我的御兽灵章吧，需求总是相对的，拥有灵章的我可以需求蛋，拥有蛋的你为何不能需求灵章呢？ 你要是不肯换？那就说明这个蛋有问题！一个有问题的蛋，给你一柄第一百零四章宠物 价值低不了多少的好剑，你还嫌不够？ 当然，那人完全可以拍屁股走人，一拍两散。 凌歧也吃不准他会怎么选，毕竟他对某样东西并没有惶急的需求，这情况和独臂人又自不同。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着也不会亏就是了。御兽灵章虽好，也只是一件精良级的消耗品，价值肯定抵不过精良级装备。 那人先是愣愣的看了凌歧一会儿，而后哈哈一笑，将巨蛋上的短剑一拿，把御兽灵章扔还给凌歧，转身带着那个刘海遮眼的女人朝着敞开的店铺走去。 “你小子比我会做生意，那玩意就当送给你了。顺便提醒你一句，仆从并不是越多越好，追随者也一样。以你的灵魂资质，两个仆从加上一到两名追随者就是极限了，再多的话，肯定会对灵魂造成负担。” “狡猾的小子，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有空到我店里多来坐坐。相信我，你一定会在其中找到你想要的~” 那个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店铺入口，凌歧目光一闪，暗道果然如此！ 敢在人家开的店铺门口堂皇的抢生意，要么就是有着足够的底气，要么就是故意如此，好吸引来更多的眼球！ 这，也是一种营销手段啊！ “他也是那七人之一吗！” 凌歧默默思忖，在其他人投来更多关注前，抱着巨蛋，整个人化为一片白光，消失在原地！ 一天之后，个人空间中，别墅后院演武场上，三个紫色残影同时收缩，化为一个静立场中的人形，不是凌歧又是何人。 “奥义·残像：这是一份鬼影门绝学残影术中最重要部分的抄本，你可以通过它领悟激活残像的特殊技能。” 这就是独臂人先前答应传授给凌歧的身法，光抄本秘籍就等同一件精良级的消耗型道具，不愧是来自修仙世界的产物！ 可惜是残缺的！ 凌歧这样想着，微微有些遗憾。倒非他贪心不足，实在是掌握了这个特殊技能以后，主宰已经给出说明。由于他本身不会残影术这一门绝学，以他目前的能力，一次最多只能激活两道残像，而且残像只能做出和本体一样的动作，与其说是“像”，不如看成因为高速动作而生成的“影”，总之，聊胜于无罢了。 倒是哥斯拉—— 脑海中刚刚向某个新获得的宠物发送指令。 “砰！” 二楼的窗户直接被一团黑影撞碎，一头类似迅猛龙的灰黑色生物从天而降。 这只怪物咴啾咴啾的窜到凌歧身边，伸出深红的舌头就要舔第一百零四章宠物 他，凌歧立刻发送指令制止！ 暗暗捏了把冷汗，他身上衣服可没得换洗。看着面前身高已经超过一米六的怪家伙，一副属性面板即时弹了出来。 “宠物面板开启，具体属性如下。” “称号：哥斯拉（幼生体）。种族：两栖动物（变异）。年龄：1岁。身高：165cm。体重：280kg。状态：极好。友好度：n/a。” “基本属性：力量（22）、敏捷（16）、体质（18）、智力（2）、精神（4）、感知（12）、魅力（2）、意志（8）。”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基本技能：无。” “特殊技能：扑击（一级）、撕咬（一级）。” “种族天赋：厚皮、免疫辐射。” “评价：这是一头发育不良的小家伙，也许它能成长为一只怪兽，也许它明天就会饿死，谁知道呢。它是你的宠物，对你充满了依赖，善待它，就是善待你自己。” “评价：它的母亲曾经在炮火轰击中屹立不倒，向世人宣布，就算是一头雌性科莫多龙，也能进化为堪比小怪兽的存在！它呢？” 第一章 队伍和进入 第一章队伍和进入 高体高力高敏，低智低精低魅，这就是一头纯粹的战斗宠啊。 麻烦的是它似乎先天就有些发育不良。 凌歧当然不会知道，某个无良商贩为了携带方便，从千万枚哥斯拉的巨蛋中挑了个头最小的一个，还不足它其他兄弟姐妹的一半大。 幸亏这是在轮回空间，任何生物的状态都被恒定优化，包括成长中的生物也一样，若非如此，这头哥斯拉最少有七成以上的可能刚出生就夭折掉。 现在看来，它似乎有一个成人那么高，实际上就在昨天，它还是个不到凌歧裤腰的小个子！ 它的发育速度相当惊人，这也是另一个让人感到头疼的问题。 任何生物都不会凭空长大，生物的发育速度越快，往往代表它们的食量越惊人。 现在是在轮回空间中，它的状态能够保持极好，还不用喂食，那么当两天后进入任务世界呢？ 光给它找吃的就是一个大麻烦，只希望它能够不挑食，生冷不忌才行。 所幸凌歧自己也知道，已经在先后的两次交易中占足了好处。 仅仅用一瓶坑爹的药剂，换来一件专门抵御灵体的特殊性防御灵宝，白给了一只成长潜力巨大的宠物，连残影技能都得靠边，权作添头。 假如这样都不满足，那胃口当真比饕餮还大了。 收拾好心情，凌歧又一次开始枯燥的训练，只是陪练的对象从机关人变成了哥斯拉。 轮回空间没有日月的概念，时间却也在一点点流逝，眨眼，就到了最后一天的最后时刻！ 新的征途即将开始！ “主宰，我要建立轮回小队。” “就命名为：夜魇。” “既然光明和正义都看不上我，那便让我化身为黑夜的恐惧，主宰那无尽的黑天！” 随着主宰关于成功建立轮回战队的提示，先前几支邀请凌歧加入的轮回小队，几乎同时收到来自他的拒绝信息。 其中甚至包括战队排行榜上名列第三的“遗忘之歌”。 凌歧本就是一个出色的人物，虽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人才，可也绝对值得去拉拢。屠灵者在带给他极大麻烦的同时，又让另一边阵营的人更乐意对他抛出橄榄枝。 但就和很多人想的一样，他宁为鸡首不做凤尾。任何组织的本质都是相似的，只有站在最高处的那个人享受的才是最多，底层人员的付出永远收获不到满足。 凌歧也没兴趣在轮回空间中拉人进入自己的队伍，他宁可在一场场轮回里进行挑第一章队伍和进入 选、培养那些潜力远不如被选者的新人们。无他，至少他们更听话，也更容易被控制！ 除非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自信，或者关系真的好到性命交托的地步，否则任何将其他被选者拉入自己队伍的都是傻瓜，那就是一颗颗不定时的炸弹。 你踢不走他，人家随时可以挥手说拜拜。就算他有损失，那也是日后的事情，队伍本身可能受到的打击，又该怎么计较？ 凌歧没有像某些人一样，在进入剧情前集中到广场，玩一玩集体“穿越”。 他就默默呆在自己的小天地中，默默等待着，身边还有同样沉默的一人一兽，直到—— 天旋地转！ “这是一个经过了两次工业革命的世界。” “就在几百年前，它和其他一些平行世界的历史还是重叠的。” “然而，一点小小的意外，几个人随手玩弄的一场权力游戏。” “它的未来，终于和原本的道路出现了分叉！” “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接着——” “是全球性的资源争夺，东西方两大霸主展开了你死我活的竞争，各自派出部队入侵对方的国土。” “终于，在战争最激烈的时刻，核战爆发了！” “欢迎来到，战后的废土世界！” 凌歧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 起身，环顾四周，确定这是一个简陋而肮脏的卧室。 天花板上垂着一盏明灭不定的日光灯，周围有一些陈旧的现代化装饰物和家具，凌歧松了口气，这应该是一个他比较熟悉的科幻世界，至少这里曾经有过先进的文明。 在这间总共不到十二平米的小房间中，左右靠墙各摆了一张窄床，床的支架已经充满了锈迹，床铺的颜色更是让人怀疑那些被褥究竟有多久没换洗过。 除开凌歧躺的那张，另一张床上躺着的是木精灵，他好像到现在还没苏醒。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依然是那件紫色的大衣，可是衣服表面已经沾染了不少污迹，像是很久都没有洗过一样。 凌歧看了看他之前睡过的床铺，又摇了摇头，这种颜色的污渍，明显不是刚染上去的。 那么—— “这是哪里？” 这时，木精灵也悠悠转醒，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句。 凌歧感受着脑海中另外两股更近亲的意志，一个就在身后，沉默如故。另一个却在数里开外，传来一股躁动不安的意念，凌歧只得竭力安抚。第一章队伍和进入 这样狭小的陋室，哥斯拉没有直接被传送过来，凌歧一点都不怀疑，这也是他刚刚没有为此生出疑问的原因。毕竟如果宠物处于沉眠或昏迷状态，凌歧也是无法单方面感知它位置的，那需要相对活跃的思维波动。 现在确定这只宠物竟然降临到了几千米外，这也实在太... 还有他和木精灵身上的衣服，明显都被“做旧”了！ 凌歧没有回答木精灵的疑问，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大概又等了半分钟，主宰的提示这才姗姗迟来。 不同于最开始多半只有凌歧听到的莫名其妙的开场白，这次的任务提示显得正规许多。 “场景开启：辐射位面。切入剧情程度：0%。任务：白金芯片（一般）。任务描述：你现在所在的小镇上，有一位邮差正在医生家接受治疗，他的货物中原本有一枚白金芯片，现在...找到它，揭开芯片的秘密，你将得到下一步的任务提示。这是一个连锁任务，你必须达成前置条件，才能开启进一步的任务流程。当所有主线任务完成后，你将保留任务过程中提高的基本属性，保留任务过程中获得的基础技能以及一般装备，直接被传送回个人空间。” “重要提示：请在白金芯片被人毁坏或使用前找到它，否则你和你的队员将被迫接受一个惩罚任务，惩罚任务难度较之主线任务高出一级，任务失败则抹杀。” “重要提示：你和你的队友已经被分散到这座小镇的各个角落，请尽快找到他们。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无视他们的存在。但当你们处在同一小队，任何伪装、幻术或精神控制都将对其他队友失去作用。” “重要提示：你的肤色可能会为你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重要提示：你的部分能力可能会在当前世界有所削弱。” “额外提示：你目前的身份为一名寻宝者，你在寻宝界已经闯出了偌大的威名，然而过多的杀戮导致这些名望并不都是正面的，你可能会被某些阵营的人敌视。“ “个人属性面板已整理完成，你可以随时呼出查看。” “团队状态面板已整理完成，你可以随时呼出查看。” “你和你追随者的外貌已经过处理，语言已同步，目前已自动掌握当前地区主要语言：英语。检测到你曾熟练掌握类似语言，将额外获得相关文字的读写能力。” 主宰的提示到此为止，凌歧这才有些愕然的发现，他新获得的“语言”能力，并不陌生。 那和他前世学过的一门国际性外交语言很相似，当然细节第一章队伍和进入 处还是有些差别的。 他又想起了先前传送进入这个世界时，主宰那一段大概只有他一个人听到的描述。 工业革命、世界大战、平行世界、历史重叠。 他终于知道某种不可言喻的怪异感从何而来，因为他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那个位面，同样经过了工业革命和世界大战。 不过在他那个位面，历史上的工业革命有过三次，而世界大战只爆发了一次。 至于东西方争霸，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因为在他出生以前，整个世界所有国家都加入了一个共同的国际性联合团体——人类联盟。 而他所在的华夏帝国，更是人类联盟中首屈一指的强国。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第一强国已经开始走下坡路，虽然有很多蛀虫都开始腐蚀这个庞大的帝国，但它雄踞世界霸主的地位，至少五十年内难以动摇。 核战争？ 他十五岁那年，已经有一位代号“天河”的怪才横空出世，研究出了抑制原子裂变或聚变的气态稳定剂，核武器早已无法再威胁世界。 而且，核平衡的打破也没有像某些人猜测的一样引来又一次的世界大战，国与国之间早已习惯了用谈判和协商的方式来解决国际性的外交矛盾，至少在凌歧重生前，二次世界大战的苗头还没有出现。 眼前的世界虽然大体上和他前世有着类似的地方，但细微处差得实在太远。 他摇了摇头，呼出团队状态面板。至于个人属性面板，他看过了，没有太大变化，唯独几个魔法世界特征尤其明显的技能，有被削弱的额外提醒。 “团队面板开启，具体状态如下。” “队伍名称：夜魇。当前正式成员人数：6人。队长：林奇（此项只有你个人能够看到，若要显示真名，可直接通过意识进行修改）。队员：未知。公共储物空间：尚未开启。队伍特技：暂无。队伍战力评分：228。” “评价：这是一支刚刚成立的轮回战队，除了一名在武力上还算合格的队长，它尚一无是处。” 一无是处的队伍？凌歧没有表示反驳，虽然素未谋面，他也不指望那些新人里能有什么特别杰出的人物。 主宰挑选轮回者，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像凌歧这种在生前造成巨大破坏、本身也有某些较为突出特长的，自然是被选者。其余，就是普通轮回者。 经过轮回空间整整十天的了解，他对轮回的规则已经不算一无所知。 他还知道有些被选者，更是有着特殊天赋和第一章队伍和进入 才能的人，简单来说，他们本身就具备了某种超自然力量！ 至于像这种直接被打包塞到现有轮回小队中的新人，通常情况下，连实力高超的刺客或是特种兵都不会出现，一般都只是具备一定素质的普通人。 所以凌歧才会对自己队伍里的新人显得那么随意，别说他，李奥加上哥斯拉就能妥妥的干翻他们。 看完团队面板，凌歧又翻了翻衣兜，发现主宰这一次还算大方，没有直接配给他一套囚服了事。 他从上衣兜里摸出了一大把“瓶盖”，并从另一侧的衣兜内掏出一把做工精致的左轮手枪！ 瓶盖且不说它，除非主宰给他安排的身份，某个知名寻宝者其实是收集狂，否则必然另有用处。看这一把一抓的样子，每一个又几乎都一模一样，上面还印着精致的花纹，用它代替硬币的可能性不小。 至于手枪，凌歧对这玩意儿懂得不多，也看不出型号，但应该不会比自己身上这套衣服的评分低，总算是够本了，没有被白糟蹋一身好衣服。 他又在屋子里搜索了一下，一两分钟，就从枕头旁凌乱的被褥中找到了一盒子弹，大概四五十发，盒子上标的型号是“.375”。就连李奥都在他自己的床上搜出了一身有些破旧的西装，还有一把灰扑扑的半自动手枪，一小包用布包裹着的弹药，应该不够二十发。 好嘛，这才对，做任务总要给点初期装备啊！ 在凌歧的要求下，李奥不情不愿的脱掉了他那身老土的玄幻风外套，换上了西装，可惜他的尖耳朵和金色头发实在惹眼。 两把免费武器和弹药都被扔进了凌歧的私人储物空间，这两个都是实在人，打砸抢都要撸袖管，那么高科技的玩意儿实在搞不定。 凌歧还好一些，摸索一下，开枪换弹问题不大，精准度就要多磨练了。 李奥这厮，等他用枪打死一人，用箭戳都戳死好几个了。也许他在任何远程武器方面都有着极优秀的天赋，目前这种局势未明的情况，还是让他拿着自己用惯了的家伙比较好。 推门而出，两侧是一条贯通着的长长的走廊，只有一边有房间，凌歧所在的屋子正好位于中央。 右转出门，经过三个紧锁门扉的客房，凌歧终于见到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位土著，那是一个刚刚从拐角走过来的白人女性，大概三十多岁，打扮的有点风骚。可惜就像凌歧二人此刻的装束一样，她身上的衣着也让人觉得灰扑扑的，像是在黄沙漫天的地方走了一整天，再多的风情都提不起多少兴趣了。 何况第一章队伍和进入 以凌歧的眼光来看，这个女人最多只是中上水平，略有姿色，本身也没多少可餐的秀色。 “咦~你们起来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呀~这小哥洗洗干净很标志啊，难怪你不需要‘特殊服务’了。” 看着眼前这个端着托盘有些自来熟的女人，凌歧脸上的表情微微尴尬，她这是在**裸的诽谤啊。 “咳咳~我们是同伴，算了，我问问你，最近这边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凌歧看到面前的邋遢女人露出一副“我懂的”这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干脆不解释了。 他想到自己寻宝者的身份，下意识便问了一句。 另外，他还发现，屠灵者称号带来的负面影响，在这里产生的效应好像不大。 难道是因为主宰给他安排的身份，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抵消了这一负面状态？比如他这位“知名寻宝者”“曾经”帮助过这里的居民？ 凌歧暗自摇头，抬头看了看周围破旧的环境，眼前端着缺了一角的托盘，像拾荒者多过服务人员的女性。 他又扫了扫托盘上的“食物”，那一坨恶心的散发着怪异味道的白色流质，看到女人眼角的皱纹，脸上微笑的表情下深藏着的疲惫，终是有些恍然。 也许，两者都有吧。 他有着不错的威名，恶名也好、善名也罢，终究是名望。 而这里，是一片核战后的废土，每个人都活的很累，秩序早已经崩坏，善良也是混乱的，杀戮和犯罪更无处不在。 这个世界，是强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狱。 身为强者的凌歧，他身上那点令和平时代的人深为厌恶的东西，怕总比横行在野外的变异生物好得多！ 凌歧有些能理解这个女人的自来熟了，她是想拉拢自己，最起码，她不想随便得罪他。 “哎呦~清泉镇那么一点点地方，能有什么大事，你们这些寻宝者，就知道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不过嘛，倒也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昨晚维克多那个大家伙从墓地里抗了个半死的人回来，听说已经送到米歇尔医生家去治疗了，现在情况也不知道究竟怎样。” “还有，你昨天来了之后，又有好几拨人也来了，看打扮倒是和你们两位差不多，都挺整齐。” “尤其其中有一拨人，都穿着笔挺的西装，还挺干净，像是从城里来的。这几个人特别嚣张，领头的好像叫、好像叫什么班尼的，似乎还和路过的大汉帮起了冲突，真是一群爱惹事的家伙！” “这第一章队伍和进入 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来的尽是些怪人。哎呦~当然，我说的不是你们两位，您可是大名鼎鼎的死亡爪骑士啊！” 死人？维克多？米歇尔医生？打扮？干净？城里来的班尼？大汉帮？怪人？死亡爪骑士？！ 凌歧心中有了一点隐约的猜测，更多却是一头雾水。 随便抓了把“瓶盖”放到女人手中的托盘里、食物边上，对她表示感谢。 在拒绝她关于提供早点的热情建议后，凌歧左转来到大厅，目光冷冷扫过几个正在吃早点的居民，直接带着李奥朝着大门走去。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刚才那个女人就是这家“寻宝者”旅店的老板，叫做楚蒂，名字和身份是她最后自己透露的。 而这间只有一层的旅店，已经是镇上唯一的消遣场所。 旅店中一共有七间客房，和一处同吧台连成一片的餐厅，另外还有一间娱乐室，里面摆了两张台球桌、几台经常会坏的游戏机、以及一部声音走调的唱片播放机。 还真是够简陋的。 凌歧没打算在旅店中找那些失散的新人，因为只要身处同一个队伍，任何伪装效果都是没用的，会被其他成员轻易看破。 而他一路走来，暂时还没得到主宰的提示。 至于那些屋门紧闭的客房，薄薄一扇门，也能挡住他那高达二十一点的感知？ 七间房有一大半都是空的，另外两间住着的也不是他的队员。 他注意到了珍妮话里的“打扮整齐的外来人”，除了那什么城里来的班尼一伙，其他很可能就是他的队友！ 也许被主宰拖入这个世界时，那些新人的装束不一，李奥床上的旧西装却很好说明了问题。且他第一次进入任务时，身上穿的不也是主宰强行提供的囚服。 只是不清楚，另外那些新人，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有着类似的被安排好的“身份”。还是说这是第二场轮回才有的特权，如同他现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自由选择自己的装束一样。 如果这不是一种特权，那么，他的上一场轮回呢？！ 身份！ 书群已建，欢迎加入。 书群已建，欢迎加入。 群号：281539916。 嘿嘿，这下再怎么改版也遮不住我了吧！序章活的畅快 对于不成功的人，人们往往会予以轻视，甚至那些屡次失败者，总有一天会被他人疏远。即便他不屈、即便他倔强。 屡败屡战，和屡战屡败，终究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区别，放到现实，何差？ 精神上的东西，虚无缥缈。再美好的执着，久了，也就麻木了。 所幸，通常来说，没有人会是永远的失败者。只要肯努力、肯付出，成功亦会在某日不吝降临。就算它依然是黑暗前的余晖，不也让人振奋？ 光凭那一点点振奋，远远不够叫当事人满足。 所以对于经常失败的人来说，每一次成功都格外值得珍惜。企图通过奋斗、争夺、甚至一切旁门左道的手段，来留住它，固化这份荣耀。 现实的残酷，又在于当你自以为了解它的时候，某日忽然醒来，发现自己依然生活在梦想之中。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才华，抵不过命运轻轻拨动一下指尖。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哪怕再怎样被逼上绝路，你还是拥有最后的、也是最后一次选择的权利—— 燃烧所有的一切，让它、让那前途晦暗的余生、极尽灿烂。 市，歌舞升平之地，c国最为繁华的都市，中央大厦，顶楼。 凌歧茫然站在天台边缘，往前一步就是解脱。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需要自杀的人，那是一群失败者、绝望者、更是一群懦夫。 凌歧曾经无比鄙视这样的人，作为一个总是失败却不轻言放弃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热忱的态度，才抵得过生来一场的机遇。 甚至在学生时期，他还写过一篇《关于自杀者心理分析》的报告论文，来讽刺那些无能懦弱之辈，由于主题契合弘扬“真善美”、打击“假恶丑”的舆论需求，甚至一度被誉为是新一代的正能量典范。 如今？ 任何旁观者的感同身受，都缺乏去切身体会的基础。再多的认可，也不过是发自内心的同情、怜悯。就算是这样的情绪，又能持续多久？一刻钟？一顿饭？ 不是你全家死光，再痛能有多痛？ 不是你被人玩坏，再绝望又能多绝望？序章活的畅快 对于不成功的人，人们往往会予以轻视，甚至那些屡次失败者，总有一天会被他人疏远。即便他不屈、即便他倔强。 屡败屡战，和屡战屡败，终究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区别，放到现实，何差？ 精神上的东西，虚无缥缈。再美好的执着，久了，也就麻木了。 所幸，通常来说，没有人会是永远的失败者。只要肯努力、肯付出，成功亦会在某日不吝降临。就算它依然是黑暗前的余晖，不也让人振奋？ 光凭那一点点振奋，远远不够叫当事人满足。 所以对于经常失败的人来说，每一次成功都格外值得珍惜。企图通过奋斗、争夺、甚至一切旁门左道的手段，来留住它，固化这份荣耀。 现实的残酷，又在于当你自以为了解它的时候，某日忽然醒来，发现自己依然生活在梦想之中。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才华，抵不过命运轻轻拨动一下指尖。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哪怕再怎样被逼上绝路，你还是拥有最后的、也是最后一次选择的权利—— 燃烧所有的一切，让它、让那前途晦暗的余生、极尽灿烂。 市，歌舞升平之地，c国最为繁华的都市，中央大厦，顶楼。 凌歧茫然站在天台边缘，往前一步就是解脱。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需要自杀的人，那是一群失败者、绝望者、更是一群懦夫。 凌歧曾经无比鄙视这样的人，作为一个总是失败却不轻言放弃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热忱的态度，才抵得过生来一场的机遇。 甚至在学生时期，他还写过一篇《关于自杀者心理分析》的报告论文，来讽刺那些无能懦弱之辈，由于主题契合弘扬“真善美”、打击“假恶丑”的舆论需求，甚至一度被誉为是新一代的正能量典范。 如今？ 任何旁观者的感同身受，都缺乏去切身体会的基础。再多的认可，也不过是发自内心的同情、怜悯。就算是这样的情绪，又能持续多久？一刻钟？一顿饭？ 不是你全家死光，再痛能有多痛？ 不是你被人玩坏，再绝望又能多绝望？序章活的畅快 对于不成功的人，人们往往会予以轻视，甚至那些屡次失败者，总有一天会被他人疏远。即便他不屈、即便他倔强。 屡败屡战，和屡战屡败，终究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区别，放到现实，何差？ 精神上的东西，虚无缥缈。再美好的执着，久了，也就麻木了。 所幸，通常来说，没有人会是永远的失败者。只要肯努力、肯付出，成功亦会在某日不吝降临。就算它依然是黑暗前的余晖，不也让人振奋？ 光凭那一点点振奋，远远不够叫当事人满足。 所以对于经常失败的人来说，每一次成功都格外值得珍惜。企图通过奋斗、争夺、甚至一切旁门左道的手段，来留住它，固化这份荣耀。 现实的残酷，又在于当你自以为了解它的时候，某日忽然醒来，发现自己依然生活在梦想之中。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才华，抵不过命运轻轻拨动一下指尖。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哪怕再怎样被逼上绝路，你还是拥有最后的、也是最后一次选择的权利—— 燃烧所有的一切，让它、让那前途晦暗的余生、极尽灿烂。 市，歌舞升平之地，c国最为繁华的都市，中央大厦，顶楼。 凌歧茫然站在天台边缘，往前一步就是解脱。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需要自杀的人，那是一群失败者、绝望者、更是一群懦夫。 凌歧曾经无比鄙视这样的人，作为一个总是失败却不轻言放弃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热忱的态度，才抵得过生来一场的机遇。 甚至在学生时期，他还写过一篇《关于自杀者心理分析》的报告论文，来讽刺那些无能懦弱之辈，由于主题契合弘扬“真善美”、打击“假恶丑”的舆论需求，甚至一度被誉为是新一代的正能量典范。 如今？ 任何旁观者的感同身受，都缺乏去切身体会的基础。再多的认可，也不过是发自内心的同情、怜悯。就算是这样的情绪，又能持续多久？一刻钟？一顿饭？ 不是你全家死光，再痛能有多痛？ 不是你被人玩坏，再绝望又能多绝望？序章活的畅快 对于不成功的人，人们往往会予以轻视，甚至那些屡次失败者，总有一天会被他人疏远。即便他不屈、即便他倔强。 屡败屡战，和屡战屡败，终究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区别，放到现实，何差？ 精神上的东西，虚无缥缈。再美好的执着，久了，也就麻木了。 所幸，通常来说，没有人会是永远的失败者。只要肯努力、肯付出，成功亦会在某日不吝降临。就算它依然是黑暗前的余晖，不也让人振奋？ 光凭那一点点振奋，远远不够叫当事人满足。 所以对于经常失败的人来说，每一次成功都格外值得珍惜。企图通过奋斗、争夺、甚至一切旁门左道的手段，来留住它，固化这份荣耀。 现实的残酷，又在于当你自以为了解它的时候，某日忽然醒来，发现自己依然生活在梦想之中。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才华，抵不过命运轻轻拨动一下指尖。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哪怕再怎样被逼上绝路，你还是拥有最后的、也是最后一次选择的权利—— 燃烧所有的一切，让它、让那前途晦暗的余生、极尽灿烂。 市，歌舞升平之地，c国最为繁华的都市，中央大厦，顶楼。 凌歧茫然站在天台边缘，往前一步就是解脱。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需要自杀的人，那是一群失败者、绝望者、更是一群懦夫。 凌歧曾经无比鄙视这样的人，作为一个总是失败却不轻言放弃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热忱的态度，才抵得过生来一场的机遇。 甚至在学生时期，他还写过一篇《关于自杀者心理分析》的报告论文，来讽刺那些无能懦弱之辈，由于主题契合弘扬“真善美”、打击“假恶丑”的舆论需求，甚至一度被誉为是新一代的正能量典范。 如今？ 任何旁观者的感同身受，都缺乏去切身体会的基础。再多的认可，也不过是发自内心的同情、怜悯。就算是这样的情绪，又能持续多久？一刻钟？一顿饭？ 不是你全家死光，再痛能有多痛？ 不是你被人玩坏，再绝望又能多绝望？序章活的畅快 对于不成功的人，人们往往会予以轻视，甚至那些屡次失败者，总有一天会被他人疏远。即便他不屈、即便他倔强。 屡败屡战，和屡战屡败，终究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区别，放到现实，何差？ 精神上的东西，虚无缥缈。再美好的执着，久了，也就麻木了。 所幸，通常来说，没有人会是永远的失败者。只要肯努力、肯付出，成功亦会在某日不吝降临。就算它依然是黑暗前的余晖，不也让人振奋？ 光凭那一点点振奋，远远不够叫当事人满足。 所以对于经常失败的人来说，每一次成功都格外值得珍惜。企图通过奋斗、争夺、甚至一切旁门左道的手段，来留住它，固化这份荣耀。 现实的残酷，又在于当你自以为了解它的时候，某日忽然醒来，发现自己依然生活在梦想之中。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才华，抵不过命运轻轻拨动一下指尖。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哪怕再怎样被逼上绝路，你还是拥有最后的、也是最后一次选择的权利—— 燃烧所有的一切，让它、让那前途晦暗的余生、极尽灿烂。 市，歌舞升平之地，c国最为繁华的都市，中央大厦，顶楼。 凌歧茫然站在天台边缘，往前一步就是解脱。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需要自杀的人，那是一群失败者、绝望者、更是一群懦夫。 凌歧曾经无比鄙视这样的人，作为一个总是失败却不轻言放弃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热忱的态度，才抵得过生来一场的机遇。 甚至在学生时期，他还写过一篇《关于自杀者心理分析》的报告论文，来讽刺那些无能懦弱之辈，由于主题契合弘扬“真善美”、打击“假恶丑”的舆论需求，甚至一度被誉为是新一代的正能量典范。 如今？ 任何旁观者的感同身受，都缺乏去切身体会的基础。再多的认可，也不过是发自内心的同情、怜悯。就算是这样的情绪，又能持续多久？一刻钟？一顿饭？ 不是你全家死光，再痛能有多痛？ 不是你被人玩坏，再绝望又能多绝望？序章活的畅快 对于不成功的人，人们往往会予以轻视，甚至那些屡次失败者，总有一天会被他人疏远。即便他不屈、即便他倔强。 屡败屡战，和屡战屡败，终究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区别，放到现实，何差？ 精神上的东西，虚无缥缈。再美好的执着，久了，也就麻木了。 所幸，通常来说，没有人会是永远的失败者。只要肯努力、肯付出，成功亦会在某日不吝降临。就算它依然是黑暗前的余晖，不也让人振奋？ 光凭那一点点振奋，远远不够叫当事人满足。 所以对于经常失败的人来说，每一次成功都格外值得珍惜。企图通过奋斗、争夺、甚至一切旁门左道的手段，来留住它，固化这份荣耀。 现实的残酷，又在于当你自以为了解它的时候，某日忽然醒来，发现自己依然生活在梦想之中。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才华，抵不过命运轻轻拨动一下指尖。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哪怕再怎样被逼上绝路，你还是拥有最后的、也是最后一次选择的权利—— 燃烧所有的一切，让它、让那前途晦暗的余生、极尽灿烂。 市，歌舞升平之地，c国最为繁华的都市，中央大厦，顶楼。 凌歧茫然站在天台边缘，往前一步就是解脱。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需要自杀的人，那是一群失败者、绝望者、更是一群懦夫。 凌歧曾经无比鄙视这样的人，作为一个总是失败却不轻言放弃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热忱的态度，才抵得过生来一场的机遇。 甚至在学生时期，他还写过一篇《关于自杀者心理分析》的报告论文，来讽刺那些无能懦弱之辈，由于主题契合弘扬“真善美”、打击“假恶丑”的舆论需求，甚至一度被誉为是新一代的正能量典范。 如今？ 任何旁观者的感同身受，都缺乏去切身体会的基础。再多的认可，也不过是发自内心的同情、怜悯。就算是这样的情绪，又能持续多久？一刻钟？一顿饭？ 不是你全家死光，再痛能有多痛？ 不是你被人玩坏，再绝望又能多绝望？序章活的畅快 对于不成功的人，人们往往会予以轻视，甚至那些屡次失败者，总有一天会被他人疏远。即便他不屈、即便他倔强。 屡败屡战，和屡战屡败，终究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区别，放到现实，何差？ 精神上的东西，虚无缥缈。再美好的执着，久了，也就麻木了。 所幸，通常来说，没有人会是永远的失败者。只要肯努力、肯付出，成功亦会在某日不吝降临。就算它依然是黑暗前的余晖，不也让人振奋？ 光凭那一点点振奋，远远不够叫当事人满足。 所以对于经常失败的人来说，每一次成功都格外值得珍惜。企图通过奋斗、争夺、甚至一切旁门左道的手段，来留住它，固化这份荣耀。 现实的残酷，又在于当你自以为了解它的时候，某日忽然醒来，发现自己依然生活在梦想之中。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才华，抵不过命运轻轻拨动一下指尖。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哪怕再怎样被逼上绝路，你还是拥有最后的、也是最后一次选择的权利—— 燃烧所有的一切，让它、让那前途晦暗的余生、极尽灿烂。 市，歌舞升平之地，c国最为繁华的都市，中央大厦，顶楼。 凌歧茫然站在天台边缘，往前一步就是解脱。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需要自杀的人，那是一群失败者、绝望者、更是一群懦夫。 凌歧曾经无比鄙视这样的人，作为一个总是失败却不轻言放弃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热忱的态度，才抵得过生来一场的机遇。 甚至在学生时期，他还写过一篇《关于自杀者心理分析》的报告论文，来讽刺那些无能懦弱之辈，由于主题契合弘扬“真善美”、打击“假恶丑”的舆论需求，甚至一度被誉为是新一代的正能量典范。 如今？ 任何旁观者的感同身受，都缺乏去切身体会的基础。再多的认可，也不过是发自内心的同情、怜悯。就算是这样的情绪，又能持续多久？一刻钟？一顿饭？ 不是你全家死光，再痛能有多痛？ 不是你被人玩坏，再绝望又能多绝望？序章活的畅快 对于不成功的人，人们往往会予以轻视，甚至那些屡次失败者，总有一天会被他人疏远。即便他不屈、即便他倔强。 屡败屡战，和屡战屡败，终究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区别，放到现实，何差？ 精神上的东西，虚无缥缈。再美好的执着，久了，也就麻木了。 所幸，通常来说，没有人会是永远的失败者。只要肯努力、肯付出，成功亦会在某日不吝降临。就算它依然是黑暗前的余晖，不也让人振奋？ 光凭那一点点振奋，远远不够叫当事人满足。 所以对于经常失败的人来说，每一次成功都格外值得珍惜。企图通过奋斗、争夺、甚至一切旁门左道的手段，来留住它，固化这份荣耀。 现实的残酷，又在于当你自以为了解它的时候，某日忽然醒来，发现自己依然生活在梦想之中。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才华，抵不过命运轻轻拨动一下指尖。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哪怕再怎样被逼上绝路，你还是拥有最后的、也是最后一次选择的权利—— 燃烧所有的一切，让它、让那前途晦暗的余生、极尽灿烂。 市，歌舞升平之地，c国最为繁华的都市，中央大厦，顶楼。 凌歧茫然站在天台边缘，往前一步就是解脱。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需要自杀的人，那是一群失败者、绝望者、更是一群懦夫。 凌歧曾经无比鄙视这样的人，作为一个总是失败却不轻言放弃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热忱的态度，才抵得过生来一场的机遇。 甚至在学生时期，他还写过一篇《关于自杀者心理分析》的报告论文，来讽刺那些无能懦弱之辈，由于主题契合弘扬“真善美”、打击“假恶丑”的舆论需求，甚至一度被誉为是新一代的正能量典范。 如今？ 任何旁观者的感同身受，都缺乏去切身体会的基础。再多的认可，也不过是发自内心的同情、怜悯。就算是这样的情绪，又能持续多久？一刻钟？一顿饭？ 不是你全家死光，再痛能有多痛？ 不是你被人玩坏，再绝望又能多绝望？ 第二章 新人们 第二章新人们 离开这家旅店，迎面吹来一股混合着大量泥沙的狂风，失去了风之优雅，凌歧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 他终于明白缘何这个世界的人总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门口停着几部废弃的摩托，有个老头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抽烟，看到凌歧两人出来，只是扫了眼，没说什么。 凌歧这才发现，李奥奇特的外表并没有引来外人太多的关注，就连珍妮也只是觉得他很帅气罢了。 “你和你追随者的外貌已经过处理！” 好像，是有那么一句提示来着。不过现在看来，这种调整只是某种高深的“幻术”，因此对自己人不起作用。他眼中的李奥和李奥眼中的他，在外人眼里，必定又是另一副模样。 “就是不清楚，我现在在外人面前是个什么形象，应该不会太糟糕吧。” 凌歧随意一想，笑了笑，又向那个无所事事的老头打了声招呼，问了去米歇尔医生家的路，便径自朝那个方向行去。 在他的身后，那个老头笑吟吟的看着他走远，这才冷下脸来，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了句什么，又抽起烟来。 已经走到二三十米外的凌歧，脸色微微一冷，随即恢复平静。 医生家的房子很醒目，因为那是整个小镇上最好的一间，加上又在一处缓坡边缘，远远就能看见。 令凌歧有些惊讶的是，在他到达目的地前，已经看到有几个人正同样朝着医生家接近！ 他们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一共是两男一女，身上穿着款式极老的旧西装，脏兮兮的，极似文明社会中流浪汉们的高级套装，一般人是绝对不会碰的。 就算这样，比起那些用粗布胡乱缝制衣服的镇民，他们的打扮也的确算是整齐了。 凌歧发现这几人在风沙中走的有些艰难，其中那个女生甚至在脸上蒙了条围巾，弄得和个阿拉伯人一样。 一看那副对环境极不适应的样子，凌歧就知道他们一定是自己的新队友了。 虽然对三人的身体素质比较失望，不过他们的智商还算让他满意。 得到类似任务提示，任何聪明人都知道应该要出去打听消息，如果他们探知的情况和自己差不多，那么医生家就是最好的队伍集合地点！ 即便白金芯片肯定已经不在邮差身上，邮差也是个关键人物，最少能提供一定的讯息，比如让他护送芯片的人究竟是谁，芯片又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是怎么弄丢的。至于芯片究竟代表什么，该怎么用之类的，凌歧不指望一个快递员能够知第二章新人们 道。 而芯片目前的持有人——班尼？大汉帮？靠着凭空的猜想，凌歧不敢确定。 又走近了一些，对面三人好像也发现了凌歧一行，有些犹豫的停在半途。 凌歧调整了一下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更友好一些，这才接着朝几人走去。 那三人也不往医生家靠近了，干脆碰了碰头，同样冲着凌歧两人走来。 “你~你好~我——噗！呸~呸~” 五人刚一会面，三人中就有一名瘦长少年想要介绍自己，结果直接吃了一大口黄土，叫苦不迭。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凌歧缓缓叙道，他的平静和少年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三个原本将大半目光都集中在木精灵身上的新人，立刻肃然起敬。 两个学生，一个工薪阶层。 凌歧一看三人的体型气质，就大概猜到了他们的来历，不禁微微有些蹙眉。 那个年起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胖子也就算了，另外的一男一女分明刚刚成年，就算没在读书，也不像是太有社会经验、能吃苦耐劳的样子。 虽说人类体能最巅峰的黄金时期的确是18~22岁没错，但在大多数现代化文明社会，这个年龄段的人基本都有着种种性格上的缺陷，要么单纯、要么冲动，只有极少部分人受到了合适的锻炼，小小年纪就精明果敢。 所幸这不是那些人自身的问题，而是一种广泛性的社会现象。造成他们人生阅历不足的也不是他们自己，是他们身边的人，从小受到的象牙塔式的教育。就根本来说，这个年龄段的人还是很有可塑性的，培养好了，绝对个个都能独当一面，先天不足的另外一说。 想到这里，走在前头的凌歧步伐顿时轻快了一些。他相信，只要不是那种中二病或纯粹腹黑男，正常年轻人落到他手里，都能被调教成一位“合格”的队员。至于成年人，还有哪个不识时务的吗？不识抬举的话，他的哥斯拉正缺食物呢！ 随意在附近找了一座破房子，五人破门而入。 这处名为清泉的小镇，由于常年受到附近炸弹匪帮和变异生物的滋扰，已经空了一大半，破旧的房屋到处都是。 若不是楚蒂靠着自身交际能力，将原本的清泉酒吧打造成寻宝者旅店，从附近吸引来许多过往的寻宝者光顾，只怕清泉镇都要消失在地图上了！ 寻宝者、镇民、炸弹帮，这是三股活跃于清泉镇中并且暂时鼎足而立的势力。从本地来看，镇民的力量无疑是最强的，可惜他们不团第二章新人们 结，也习惯了妥协。从整个世界来看，寻宝者却才是一种无处不在的职业者，可惜他们更散漫，唯利是图。要把范围限定在的美国加州，也就是凌歧目前所在之地，或是更具体的新维加斯市附近，那么炸弹帮才是地头蛇。 至于说什么大汉帮、钢铁兄弟会的，他们在附近这片土地上的力量只会更强，强到根本不把清泉镇这种小地方放在眼中。 凌歧暂时对这些情报都还没什么了解，他正忙着调教新人。 调教新人，一味高压是行不通的，那只会让他们产生逆反心理，毕竟他们不太可能是从那种奴隶制社会被挑选出来的。外表和气质很能说明问题，细皮嫩肉又没什么雍容气度的，显然是从那种物质生活条件普遍不错的世界而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奇，双木林，奇怪的奇。关于这点，你们现在应该已经能从队伍状态面板中看到，目前，我就是大家所在这支轮回小队的队长。” “至于你们为何会来到这里，这又是个什么地方，我不想过多解释，相信主宰的手段已经让你们有所了解。” “总之，你们很幸运，加入了我刚创建的轮回战队。作为我的队员，我会保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你们适当的帮助。但同样，和任何地方的规矩一样，享受权利就要尽到义务。” “作为前辈，我不会刻意去压迫和剥削你们。虽然现在很多轮回者都提倡那么做，我始终觉得应该给你们足够的尊重。所以，也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太失望，我不会容许任何破坏队伍和谐、以损人利己为荣的蠹虫存在！” 凌歧半软半硬的说着，语气虽然和善，身后李奥犀利的眼神却又充分做出警告。 看到三个人有些唯唯诺诺，凌歧知道这就差不多了，立刻又笑道： “那么，也请介绍下你们自己吧。一支队伍能否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屹立不倒，仅仅靠着一个人的强大是远远不够的，我很期待你们将来的表现。” “另外，正好我们暂时的处境还算安全，所以你们有什么问题，也可以一并提出来。” 他话音刚落，那个一直显得沉默的胖子立刻抢道： “我，我叫李强，是一个会计，特长是数学，身体素质比较一般了，不过我一定会努力锻炼的，坚决服从您的领导。” 这就是个小职员啊，凌歧如是判断。 “另外，额~老板~额~不是，队长，那个声音说的都是真的吗？这里真是什么轮回空间？我们都回不去了？” 比凌歧矮了大半个头的胖子略第二章新人们 显焦急的问着，看来他在来处还有未了的心愿。 “对你的问题，我也不能肯定回答。我这么着问你吧，你是怎么进来的。” 就像是漫不经心的反问，胖子闻言却直接愣住了。 “我~我~我闯红灯被车撞了~我~呜~” 这个胖子说到一半，居然像个娘们一样哭了出来，还真是懦弱，凌歧看向他的眼神露出一丝同情，心底却有些鄙夷。 其实，方才在他和胖子对话时，另外两人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变化。其中少女直到见到他对胖子的遭遇面露同情之色，这才显得放松了些。 “你们呢？” 凌歧平静的声音吓了某个女孩一跳，随即满心黯然。 “我~我是在坐飞机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轰地一声，然后就到这里了。” 少年说话倒不结巴，看来性格还有些沉稳。先前在外面也是他第一个抢着和凌歧进行交流，别的不说，光这份干劲就殊为难得了。 少女除去了自己的包头巾，露出一张文静秀气的脸孔。她垂着眼，摇头不肯多言，显然也有些伤心的往事，不会是睡着觉穿越过来的。 果然，只有失去生命才会来到这里吗，大多数人面对新生大概会更懂珍惜吧，那种破罐子破摔或者歇斯底里的，毕竟是少数。 “所以，你们看，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去想那么遥远的事情了，既然面对新生，我们要做的不是缅怀过去，而是憧憬未来。活下去，还有可能离开这里。死掉了，难道还能指望命运再给你一次机会？” 凌歧研究过心理，知道怎么去鼓舞人心。可惜，他对这方面的研究毕竟不深，就和他的领导才能一样，驾驭一般人绰绰有余。碰上精神病和不可理喻的，还是直接拿他们喂宠物吧。 众人又交流了一番，少年和少女还真都是学生，不过少年已经考上了大学，全国第一名校，前途一片辉煌，少女则是一名高中生。 他们两人略一攀谈，立刻发现地名和校名都是驴唇对不上马嘴，他乡遇故知的热情立刻冷却，凌歧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也不赘言。 不得不说，他身为强者的凝聚力和本身的感染力还是很强的，先前少年虽然能勉强把三人聚集在一起，说服他们一同去找那个叫做米歇尔的医生，但相互间还是充满警惕，毫无信任可言。 比如自称莫沫的那个女孩就完全不相信他，胖子李强也觉得他就是个脑子比较灵活的小鬼。 嘴上无毛，办事都不牢，那种明明长着一副娃娃脸却还能处处争当领袖的第二章新人们 ，纯粹是扯谈。只看不论哪个位面，现实中的各国领导人，发言人，哪个不是一脸老成威严，给人值得信赖的感觉。兰陵王都要戴副面具才去打仗，莫非仅仅因为他有易容癖？ 凌歧就不一样了，气质风度身份，全都给人沉着稳重的感觉，随便几句话，立刻让这支临时的队伍多了一份默契，至少大家都没那么自闭了。 在得知李奥居然是凌歧的追随者以后，少年立刻眼热，并且踊跃发言，表示辐射位面也有几个原定的“队友”角色，也许可以被收为追随者。 他并未掩饰自己玩过辐射·新维加斯这款游戏，还多次为竟然能“穿越”到这个世界而感到荒诞。 少女和胖子倒是不知道什么辐射游戏，别说玩过，怕是连听都没听过。 就在少年有些得意的时候，凌歧也谎称自己同样玩过，就是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那个叫做唐笑的小子好像也没怎么怀疑凌歧的话，看来辐射这款游戏在他那个位面很知名，反而因此显得有些高心。 可惜，某个变得兴奋起来的家伙，尚未询问，凌歧就表示和他并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不过两人的关系还是因此被拉进了一些。 凌歧当然不会胡乱逞能，他之前已经打过招呼，说了游戏的细节早就被他忘光光，只记得一些重要的地方、人和事件。 随即和唐笑稍一合计，他很快发现这家伙知道的似乎也不多，很多地方都描述的模棱两可，还要凌歧脑补，连基本剧情听在外人耳中都显得混乱。 比如直到凌歧说出班尼的名字，唐笑这才恍然想起，白金芯片确实在他身上。至于要怎么找到他，唐笑同样没什么好办法，只说要去赌城，这和凌歧先前得到的情报也差不来多少。又问他赌城该怎么去，唐笑只是摇头。 凌歧一直都关注着他的表情，看着他时而皱眉，时而冥思，确定他应该不是有意隐瞒。 要么这小子表述能力很有问题，要么他知道的的确不多，又或者这厮其实不是什么大学生，而是某国专门培养的间谍，扯起谎来，连自己都能骗，不过那样的话，只怕他就会是更有前途的被选者了。 不到十分钟的交流，除了对现状有了更为具体的认知，三个新人也大概找到了自己在队伍中的定位。 唐笑脑子比较灵活，莫沫心思更细腻，胖子李强则最为油滑。 其实，留在这里，凌歧也不光是为了整合队伍，更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会来。比如他的另外两名新队友，比如知道邮差被救后赶来灭口的不轨者，结果通往医第二章新人们 生家的那条路上只有黄沙和杂草。 不再浪费时间，带着四个跟班，凌歧直接离开破屋，朝着医生家走去。 三个新人里，还是唐笑和他最谈得来，他那丰富的知识面也让这个好学的小子大为佩服。少女莫沫最沉默，看他的眼神有点依赖、又有些奇怪，就像在看那种传说传记里的人物。至于胖子李强，存在感实在不强，若不是很听话，时刻注意表现自己，又时常会和另外两个新人说笑，基本上就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了。 小小一个队伍，也有人生百态啊。 凌歧微微一笑，站在医生家门口，忽然朝着右面的山包望了一眼。 “怎么了？” 身边唐笑好奇的问着，极目张望，只能看到一片朦胧。 “没什么，一个小伙伴过来了，我怕它吓到人，让它先呆在那里。” “小伙伴？” 三个新人全都表示茫然，李奥则稍稍翘起唇角。 就在几人试图从医生家获得更多情报、找到某个关键人物的时候，一男一女两个身着破旧西装的青年正跪在一间小屋中，他们的面前站着四个持枪匪徒，装束都是那种极为暴露的皮甲，耍酷的效果要远胜其防御力。只有一人坐在跪地二人组身前三米开外的椅子上，左手拿着根抽了一半的烟，右手把玩着一柄牛角匕首。他的穿着类似几百年前西部牛仔的装束，吊带裤，皮背心，手上腿上都绑着护甲。他身边还有张木质茶几，桌面已经烂了个窟窿，一顶黑色宽边帽随意扔在上面，帽檐将窟窿遮住了小半。 “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我知道你们都是寻宝者，还和那个死亡爪骑士有些交情。” 牛仔男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踩着流氓地痞常用的那种步子，浑身零件一抖一抖的晃荡到跪地的男女面前，挥手示意站在周围的四个喽啰收起武器，又轻轻拍了拍那个女人的肩膀。 跪在地上的两人面色都很难看，男性青年还好，那个女人脸色已经是一片苍白，整个身体都隐隐发抖。 牛仔男感觉到了手心的抖动，不禁微微一哑，在这片废土地上，男女老幼都是拿起枪就敢和人干架的凶悍性子，如此脓包... 他伸手捏住女人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一些，看到一张紧闭着双眼涕泪横流的面孔，这厮顿时厌恶的松开手，他也不打不骂，踩着步子又走到那个还算镇定的男人面前。 “啧啧，你的女人虽然有些姿色，可实在太没用了点。若不是上头传来可靠的消息，我很难相信你们这样的角色居然能和死亡爪骑士第二章新人们 扯上关系。” 见眼前之人似乎当真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至少没准备直接把他们打死，不是那个女人男人的男人顿时松了口气。 “既然知道我们是骑士的朋友，那你还敢带人强闯我家？个个荷枪实弹，我可看不出你们哪里没有恶意！” 并未白痴的嚷嚷自己根本不认识什么见鬼的死亡爪骑士，青年反而开始借用对方的名头唬人。这个年轻人即便到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基本情况也弄清楚了，又有些急智，可惜他面对的本就是一群暴徒，暴徒会和你讲道理吗？ “哈哈哈！朋友？能够驯服变异死亡爪的男人会有你这样的朋友？得了吧！再说，就算你们是他的朋友那又怎样！我炸弹帮莫非还怕他一个区区寻宝客？要不是忌惮他那头宠物，老子一个人就敢给他来个三刀六洞！还你家？狗娘养的流浪汉，你要真是这鬼地方的乡巴佬，看在珊妮那个婊子的份上，我还真不好就这样冲进来！” “你倒是猜猜看，我现在打死你，你说会不会有人为你出头？” “看不出我们哪里没有恶意？嘿嘿嘿！要是老子有恶意的话，你和你婆娘早被剁碎喂狗了，也许你婆娘在死前还可以享受一下被我手下的兄弟们轮流伺候的滋味！” 像是为了配合他的话，那几个衣着暴露的喽啰全都淫笑起来，青年脸色兀然白了一下，很快就镇定下来，他已经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这个地方还是有些秩序的，真要打死他们，早就打死了，哪里需要什么语言威胁。 相比青年的冷静，女人就逊色多了，她听到眼前牛仔威胁的话，直接瘫坐在地上，若不是还有些理智，或是被周围那几支黑洞洞的真家伙吓得不敢出声，怕是当场就要尖叫了。 晓是如此，空气里也弥漫起一阵尿骚味，几个喽啰脸上淫笑更浓，齐齐看向瘫软在地的那个女人，她的身下果然湿了一片，牛仔和青年则齐齐皱起了眉头。 “哼！威名赫赫的炸弹帮嘛，我自然清楚你们厉害，说吧，想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照办就是。但你总不能让我白白替你做事！” 那个青年冷静下来后，居然兀自站了起来，也不去看身边丢脸的同伴，更无视了几个喽啰勃然变化的脸色。如此明显的态度，这些人必然有事要他去做，否则哪里需要这等阵仗。 牛仔目光闪了闪，挥手示意那几个躁动的喽啰安静，看向青年人的目光居然带上了几分欣赏。 “很好！我喜欢识时务的人，尤其你的胆量很对我胃口！” 只见那个牛仔朝着边上第二章新人们 一个喽啰示意，那人立刻不情不愿的从背后挎着的布兜里取出一叠纸质的像是钞票的东西。 牛仔直接把那打厚越两指的纸钞抛给了青年，青年一把接住。 “这是ncr那群狗日的东西发行的纸票子，虽然在大多数地方只能换到面值一半左右的瓶盖，但这些也足够抵过一千瓶盖了！” 青年听着牛仔的话，顿时若有所思起来，那人却不管他，自顾自的说道： “这些不是给你的，你还值不了这个价。带给死亡爪骑士，就说这是炸弹帮的乔·科布给他的见面礼。这个镇子上有人要和我作对，窝藏了一个炸弹帮的敌人，明天我就会带人过来彻底搜查，顺便接管这个乱七八糟的鬼地方，希望他到时候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当然，假如他愿意和炸弹帮更进一步合作，我乔·科布也是双手欢迎的，礼金一定不敢少。” “好了，我来就是为了让你给他带这些话的。我知道他现在就住在镇上的旅馆里，你最好动作快点，别误了我的大事！另外，我要找的那个人叫林戈，如果他愿意帮我这个小忙的话，可以在晚上到镇外的野狼坡等我，那边有我的人在，回报一定会让他满意。” “行了，我该去做正事了，狗娘养的楚蒂，臭婊子珊妮，明天再敢坏我好事，老子非让人轮死她们！” “哼，还有你们两个，最好能说服那个家伙，你可以先从刚才那叠票子里取走几张作为报酬，若是事没办成的话，嘿嘿——” 乔·科布扬长而去，青年人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目露寒光，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咯嘣作响。 至于某个对他投去求助眼神的女人，他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ps：星期天，多写一点，累啊。话说，订我的书还是比较合算的，虽然也就一毛的事，可我基本总会在原价的基础上多码好几百个字。这主要还是因为没有自主定价功能，要不然就算打个折便宜点卖我也无所谓。收益对我来说毕竟是次要的，有人喜欢才最重要。over，不写了，再写要加钱了，哈哈。） 第三章 整装 第三章整装 “什么？死了！！” 唐笑惊愕的看着面前这个留着花白短寸头的中老年人，看他那副表情，若不是凌歧挡在身前，只怕直接就要冲上去拎住老头的衣襟质问。 送过来一个活人，拖出去一个死人，死的还不是别人，是辐射·新维加斯这款游戏原剧情中的主角，邮差。 这你妹的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剧情还没开始，主角先挂了。 凌歧几人倒没有太大的反应，死了就死了呗，莫非还能塞个灵魂进去搞复活，某人暂时还没这本事呢。 “噢，那还真是遗憾了。冒昧的问一句，我们能看看他的遗体和遗物吗？别误会，我是他的朋友，我叫林奇，也有人称我为死亡爪骑士。” 面对凌歧尚算合理的要求，那个老医生先是犹豫了一下，这才侧身让到旁边，示意他们可以进屋。 “好吧，死亡爪骑士，我听过你的名字，虽然关于你的传说全都充满血腥，但以你的身份，的确不至于冒充一个邮差的朋友。” 医生先是向着凌歧淡淡说道，听语气，他似乎对某人过往的行径很不感冒。接着，他又狠狠瞪了瞪骑士身后的小跟班，那个看着像是刚刚成年的小家伙。 “他被维克多送过来的时候，脑子都已经被枪子儿打烂了一半。这种情况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有生命迹象，但是能活过来才叫奇迹，死掉是正常。我是医生，又不是上帝！” 唐笑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凌歧倒是有些惊讶。 “脑子烂掉一半还没死透？这人的尸体倒是有点研究价值，要是能...” 可惜，前行带路的医生下一句话就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遗体你们是别想看了，因为手术弄的太恶心，已经被我火化掉，遗物倒是还在。” 很快，穿过几个隔开的房间，众人来到一个类似手术室的隔间，里面的设备很简陋，但有一些充满科幻风的东西，竟然连凌歧都认不出来。 “这些就是他的遗物了，你们可以直接拿走，也可以留下，随便你们。” 走到血迹斑斑的手术床边，老医生俯身从床下取出一个布袋，无所谓的说着。 这时，他手腕上戴着一块臂甲似的东西第三章整装 ，微微一亮，晶莹的黑色面板上闪过一组绿色的符号，顿时引起了凌歧的注意。 “pp小子？！” 凌歧身后的唐笑低声惊呼，还带有一点疑问的语气，虽然刻意压低了音量，还是被周围同伴听到了。 老医生默然将布袋递给凌歧，凌歧接过布袋后，却没有当场打开，而是诚挚的感谢道： “米歇尔大夫，很感谢你对我的朋友进行了治疗，尤其是在那种情况下。哪怕最终没能将他救活，可我还是要对这种无私的行为表示感谢。” 很会做人的凌歧直接捧了这个老头一句，老医生大概已经习惯了被人夸奖，呵呵一笑： “没什么，这是我的职责。虽然大多数时候，我不会免费为病人进行治疗。但事有轻重缓急，我并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冷血庸医。在这片废土上挣扎生存，大家都不容易啊~” 面对医生的自白和感慨，凌歧笑着点头表示认可，接着又道： “那么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寻宝者，平时面对的危险只会更多，所以，我能否向你购买一些药品和针剂呢，我会全额支付的。” 凌歧这才说出自己的打算，周围破旧但充满科幻风的医疗设备给了他一定的触动，连脑子烂了一半的病人都敢进行手术，这位医生的胆量和水平都不低啊。 老医生闻言先是皱了下眉头，看到一众人里有少年和少女，这才勉为其难的点头道： “原则上，我这边是不提供对外的药物贩售的，倒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现在这种情况，各种物资都很难得，医药类物品尤甚。要么就得向大汗帮购买，他们是专门做这行当的，要么就得经过一些隐秘渠道，收集那些从地下避难所中流出的产品。” “我这边的药物针剂，都是避难所出品，质量绝对有保证。至于现在垄断加州医药市场的大汉帮，以他们的生产水平，各种药品毒品都混合在一起制造，我可不敢多用。” “这样吧，我这边还有一些多出来的治疗针和壮大灵，可以出售给你们，但是需要支付百分之五十的额外费用给我，怎么样。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去镇上的杂货店中购买，切特那小子路子广，他的店里什么都有，连杰特和疯狂药都有，你们这些寻宝者应该很喜欢那些玩意儿才是。” 老医生第三章整装 的语气充满不屑，凌歧只当没有听懂。接着，双方很愉快的进行了一次交易，凌歧一共收获了10支治疗针，一支超级治疗针，以及五瓶壮大灵，和两瓶曼他特。 其中治疗针的效果和纯治疗魔药差不多，普通治疗针的效果仅仅略逊初级治疗药剂，超级治疗针的效果抵得上标准容量的中级治疗药剂。而壮大灵和曼他特都是某种瞬间激发人体潜能的药物，前者会让你在短时间内力量和体质大增，用主宰的描述就是+5点体、力，同时瞬间获得一次强度为普通治疗针三分之二的即时治愈；后者则会让你在短时间内智力、感知和精神同步提高4点左右，并令你的情绪处于亢奋状态，思维速度大幅增加。 中层以上的科幻位面就是方便，仅从恢复性道具性价比来看，比魔幻世界不知强出多少，就是用药的后遗症大了点。 而且这些都是有着主宰提示的特殊恢复性道具，虽然统统不能直接带回轮回空间，但都属于高级货。 凌歧有些惋惜，毕竟这切断了他的一条财路，不过止于目前，还是满意占大部分的，毕竟这些东西见效快，又够“便宜”，加起来也只花了他20个金币！ 20个金币，在上古卷轴位面连半瓶基础治疗药剂都换不来，在这里却等同两千瓶盖，可以购买一柄反器材狙击枪了！ 凌歧顿时又有些懊恼，没有从上古卷轴位面多带些黄金出来，他临走时揣的一小袋金币总共不到五十枚。 至于为何要用金币支付，这也是颇无奈的事情，主宰这次虽然大方了一些，可也只给了凌歧一兜大概六七十个瓶盖，至于那几个新人身上的加起来还不如他一个人，李奥更是身无分文。 倒是武器，人手一把，但也有很大差距。比如凌歧拿着的左轮手枪，一看做工材质和外形就知道是私人定制，价格昂贵、质量上乘。李奥的则是普通的9mm口径自动手枪，那几个新人拿着的，干脆就是最垃圾的那种盒子炮，威力小，声音大，精准度还差。 一行人离开医生家后，在凌歧的建议下，直奔老医生提到的杂货店。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何况什么杰特、疯狂药，既然那么受人欢迎，肯定不会是单纯的毒品那么简单。 至于危害，活在这种鸟地方，还管什么危害不危害的。就算米歇尔医生号称避难所第三章整装 出品的高级药物，不也有主宰提示，使用后会有许多不良反应吗！尤其曼他特和壮大灵，用多了，甚至会让你本身的基础属性大幅下降。就连治疗针，重复使用效果也会越来越差，甚至让你身体的自愈能力丧失，所谓治疗不过是通过生物化学手段催化细胞增殖、让你的自愈能力超负荷运作罢了，这和利用生命能量治疗有着本质的区别！ 找镇民问过路，走了十几分钟，凌歧这才发现，原来杂货店就在寻宝者旅店旁边。 但由于指示牌上全是泥灰，所以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这是个商店，至于本地人大概也不需要看什么标牌。 依旧是凌歧用瓶盖开路，金币交易。 18个闪亮亮的金币让中年人切特喜笑颜开，热情的拿出了店里最高档的武器存货，让凌歧一行武装到了牙齿。 奈何他的这些高档货比医生提供的药品还不如，没有一件得到主宰提示的。 五个人全都是热兵器白痴，睁眼瞎。其实他们就算能认出这些产品的型号，又有什么用呢？武装到脚趾的绵羊还是会被老虎几下撕烂！ 凌歧也只是略表心意，好让几个新人归心，顺带稍微加强他们的生存能力！ 除了凌歧，三个新人包括李奥全都脱掉了无用的西装，换上一身有着防弹效果的黑灰色皮甲。 腿上绑着战术匕首，腰挎枪套、里面插着型号为n90的新款手枪，新人们的面貌焕然一新。就连凌歧自己也买了一柄加固改装过的散弹枪，一盒子弹，暂时不好放进空间，就背在了身后。 倒是穿上皮甲的李奥，背着长弓，最为显眼，又有些上古世界的风采了。 切特对李奥以弓这种原始的装备做武器表示不解，其他三个新人却认为理所当然。精灵嘛，当然是用弓箭，可惜李奥长的矮了点，要是有凌歧那么高，活脱脱就一现实版的精灵王子啊。体型修长帅气的精灵拿弓射击不要太帅，要是一大片精灵都扛着巴雷特、举着ak47—— 囧。 离开杂货铺，回到寻宝者旅店，凌歧发现餐厅部分的人已经多了起来。 他的到来明显引起了一些议论，不少人都在扫过他后对同伴窃窃私语，连先前大声拼酒说话的动静都小了许多。 “咦~我的骑士，你回来第三章整装 了，怎么样，找到新的宝藏没有。呦~又带回来几个朋友？是要光顾我的生意吧。啧啧，这小丫头长的可真不赖。” 老板兼酒保兼服务员楚蒂热情的从吧台后走了出来，迎向凌歧一行。 凌歧笑了笑，对她的自来熟像是习以为常： “当然，给他们几个也开两个房间，还有空房吧。” 听到凌歧这样说，楚蒂显得很惊讶，她原本还以为新来的三人只是刚刚和凌歧认识，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啊，又或许... 楚蒂不禁有些后悔刚刚多嘴说出的话，但现在也收不回来了，好在面前的男人似乎没有计较的意思。再说有生意不做，那是傻瓜，楚蒂立刻连道有房，便自去张罗。倒是周围那些酒客，有几个心思灵活的开始不断扫视凌歧一行，心中生出一些蠢蠢欲动的念头。 大名鼎鼎的死亡爪骑士又聚集了一些寻宝者，莫非—— 寻宝者很少会扎堆聚在一起，尤其看这几人的身手，根本就是寻宝者中的菜鸟，显然不够格做死亡爪骑士的朋友。偏偏他们又个个都是一身好装备，看着明显就是隔壁切特那家伙总拿出来炫耀的货色，那么，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大名鼎鼎的寻宝骑士，肯定又在清泉镇附近找到了一处新的“宝藏”，楚蒂当笑话说的事情，他们可不会当笑话来听。 至于死亡爪骑士为什么要找这些菜鸟合伙，这个问题实在太简单了。以他本人的身手，加上那个神秘的矮个子搭档，还有他那只恐怖的变异死亡爪宠物，探索一般的未知地域不要太轻松。找这几个菜鸟，完全是想让他们打下手，背背包袱什么的，到时候分赃也不怕他们嫌少。真找到什么了不起的宝藏，独吞起来也好善后！ 死亡爪骑士的名头虽大，可不太好听，过河拆桥的事情想必没有少做，实际上这种情况在寻宝者中很常见！ 废土世界当然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传奇宝藏，大家所谓的“宝库”，指的就是那种战前遗迹，尤其是尚未被人发现、探索过的地方。 武器、罐头食品、乃至各种电子废料、旧金属，都是寻宝者口中的“宝藏”。 死亡爪骑士名声之所以那么响亮，除了他本身出众的实力，以及那头极富传奇色彩的恐怖宠物，就是因为他曾多次找到过未被别人发现的战前遗迹！第三章整装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少财富，传说在他的私人藏宝库，各种物资都堆得像小山一样！ 没有人怀疑他为什么每次都能找到别人发现不了的遗迹，谁有一头成年后堪比帝王爪的变异死亡爪做宠物，都能在废土上大部分地区横行。 只要不得罪那些真正的大势力，又有多少野生变异物种能威胁到他！ 辐射位面不是上古卷轴位面，这里的人口资源更稀缺，主要制约人类生存发展的却并非强大的野生怪物，而是遍地辐射和恶劣的环境。 真要说可怕，除了那几头传奇变异生物，什么怪物能抵的过nrc和钢铁兄弟会的动能装甲战士？ 把这个世界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人类，才是最可怕的一种生物，他们的贪婪往往会导致自我毁灭！ 甚至现在外头还流传着一些小道消息，据说英雷特这个由前美政府残余力量聚集而成的组织，已经盯上了死亡爪骑士！因为他们已经不满足于开发那些只有受训战士才能穿戴的动能装甲，他们甚至把研究目标盯到了废土上公认的陆地最强变异生物，死亡爪身上！ 假如能批量驯服死亡爪，假如能给那些被驯服的死亡爪穿上特制的动能铠甲，那么... 人类的野心，当真是无穷无尽，就算没有英雷特的实力，照样有许多寻宝者敢把主意打到凌歧头上。 “你吃肉，总该留点汤给我们喝吧！” 遗迹并不是探索过一次就能发掘出所有贵重物品的，有的地方就算经过两三次探索，一样有人能找出点值钱的东西，虽然最好的那些肯定被第一个发现遗迹的人拿走了！ 当然，这种事情是不能放到明面上讲的，要不然得罪了死亡爪骑士，以后可没好果子吃，谁也不希望走走夜路忽然冲出一头变异死亡爪来。 大家都在观望，却有两个原本最低调的人匆匆朝着凌歧一行走去。旁人都有些诧异的想看好戏，传说中的死爪骑士可是个暴脾气。 结果，让人掉眼镜的事情发生了，那两个穿着整齐，但行迹鬼祟的男女，居然在死爪骑士面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而后便混到了一起。 这、这没有搞错吧！那么容易就入伙了？要我啊！要我啊！ 一些人心里咆哮起来，他第三章整装 们也想吃第一口肉啊，龟孙子才愿意看别人吃的满嘴流油自己咽口水，可惜他们终是没有上前搭讪的勇气。 几步路就穿过所谓的餐厅，来到旅店最右侧的那排客房前，正好遇上了拿着几把钥匙笑吟吟走来的楚蒂，凌歧代队友接过后，又指了指新入伙的那对男女，示意麻烦楚蒂再开间房。 楚蒂自是无有不可，却更加肯定了先前的猜测。 死爪骑士，这回怕是真有大买卖要做了！寻宝者旅店的房费虽低，一天不过十个瓶盖，二十个瓶盖就能管三餐，这个价也不是谁都愿意白白消费的。 七个人挤在一间不足十二平米的小房间中，还要刨去两张窄床的位置，情况可想而知。 没有人抱怨，没有人叫苦，已然有些归心的三人和吃够苦头的两人，都不再天真。 凌歧先是侧耳倾听了一下，高感知告诉他附近十米之内都无声息，这才朝着新加入的那对男女自我介绍了一番，又介绍了一下几个“老队友”，这才询问起他们的情况。 那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好像根本不在乎凌歧有意的孤立，至于另外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女性，更像是找到了组织一般，整个人都靠着墙无力的坐在床沿，她的表现倒是和某个胖子挺像，都没什么能力，但还算有自知之明。 年轻人自称程绍，据说之前是个软件工程师，当然他同时也把乔·科布的话带到了，包括他的“礼物”，一张未少，也没有在言辞间添油加醋，甚至充分表达出炸弹帮对凌歧的善意。 同时，他也直接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表示和那些色厉内荏的家伙合作弊大于利，并进行分析。 凌歧很怀疑这人以前究竟是做驴师的还是程序猿，能说会道，连凌歧都得承认他讲得有几分道理，也很守规矩，没有试图在暗处诱导自己，有什么都摆在明面来说。 这样说服别人成功率会低一些，但不会引来其他麻烦。 凌歧对他的建议不置可否，只说先看看情况，而后便问起那个有些被冷落的女人。 女人立刻慌慌张张的解释起自己的身份来历，自称张芸，据说之前是本地某位大佬的私人文秘，也没什么特长，如果一定要有的话，就是比较会伺候人。 程绍和唐笑都对她显得极为不屑，私人文秘嘛，那种第三章整装 事情谁不懂。倒是胖子李强比较同情她，女孩莫沫也对她非常关心。 几人都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臭味，只是不好说破。凌歧挥手凭空招来一套旧西装，看大小正是莫沫先前穿过，换下的那套。他见两人体型差不多，也为了笼络人心，更主要是没必要忍受那股味道，便自作主张递给了那个女人。莫沫对此毫无意见，看向凌歧的目光反而多了几分柔和。 四套新手装备，包括他买的那柄散弹枪，之前在外面都已经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被他丢进了私人储物空间，所以新人们对这神奇的一幕没什么表示。 张芸只是觉得很厉害，看向凌歧的目光更加敬畏，倒是那个年轻人程绍，目光微微一闪，悄悄打量了一下凌歧双手十指。 凌歧又笑着将一叠纸币分成数份，每个新人都分到了一些，这才示意众人一起出去吃点东西，顺便把地方留个某个抱着衣服有些尴尬的女人。 张芸看向凌歧的目光顿时生出许多感激，其实在凌歧出现，她听到周围众人低声议论，发现大名鼎鼎的死爪骑士竟然是她的队友、队长时，就已经生出一些异样的心思。 人心就是那么复杂，也那么简单，一些细节上的举动，足够让原本的积累酝酿开来。 和自负了得的程绍以及年少得志的唐笑不同，混迹社会多年的凌歧，早就明白何为识人、何谓用人。 既然主宰把他们都归成一类，那么想必他们的潜力也不见得就有多大的本质差距。只是不同的际遇和环境导致了面对求生时不同的表现罢了。 况且，这世上哪里有许多没用的人呢，多的只是不会用人的人罢了。 第四章 端倪 第四章端倪 很快，张芸换好了衣服，众人一起来到餐厅，占了最大的那张桌子，也就是吧台。 七个人坐成一排，在据说经常会贬值的nrc发行纸钞的力量下，面前都被摆上了一盘不那么恶心的食物。 凌歧眼前这份，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加强版煎牛排，有寸厚，比盘子略微小一点，大概足有两磅重。 这块肉呈灰褐色，烤的有点焦了，肉质纹理较粗，应该属于某种大型哺乳类生物，闻起来还挺香，上面撒了一些像是花椒的调料，底下垫着包菜叶子。 凌歧用刀切了一小块，放到嘴里嚼了一下，发现除了有点老，味道还很不错，可以接受，顿时便大口开吃。 其他几人见到老大动餐，这才犹犹豫豫的开始对着眼前不明生物的烤肉发起攻势，他们也是被摆在其他人桌上的那些食物恶心到了。 大便一样的白色、褐色流质，剥了壳被烤的半生不熟的大号苍蝇，一堆堆烂趴趴果冻似的不明物体，还散发着一阵阵不靠谱的味道。 天啊，这真是一个可怕的世界。 好在众人的食物显然和周围那些家伙的不是一个档次，价格高了十倍不止，味道也经过了精心烹制。 除了两个女生吃相比较斯文，其他几个男人包括李奥，在浅尝了几口后，都开始大嚼大咽，弄的周围其他食客都不禁吞起唾沫，看着眼前平日里吃惯的食物瞬间就没了胃口。 倒不是众人不晓得节制，实在是降临到这里后，所有人的饥饿度都有点偏高，看来主宰是有意让他们提前适应这里的生活质量。 第一个吃完的凌歧又向楚蒂要了杯鸡尾酒，一边喝着一边和她攀谈起来，这才知道他们先前吃的果真是牛肉，不过并不是几百年前人们最爱吃的小牛肉，而是经过变异的双头牛。 这种性情温和、能够被驯服饲养的变异生物，其肉质罕见的没有因为异变而携带辐射源，这一点和废土上的大多数变异生物都不同。 在所有变异生物中，本身不携带辐射源的少之又少，虽然正常接近不至于受到辐射伤害，可一旦食用或与之近身作战被其抓伤，就很可能遭到辐射了。 其实生活在这样的土地上，遭到辐射简直是家常便饭，水源、植物、畜牧、辐射几乎无处不在。清泉镇之所以用清泉命名，第四章端倪 就是因为这里的地下水居然是罕见没有受到辐射污染的！ 在废土上许多其他地方，像这种水源都是按瓶卖的，不是人人都喝得起。 常年喝被辐射污染过的脏水，这种情况在废土上并不少见，也没见谁喝谁死。只要辐射积累程度不高，通常就算对身体有害，也不会立刻导致身体病变。 人体本身就对辐射有一定程度的抗性，哪怕不慎遭到辐射，程度不严重的话，生理机能也会进行自动调节，将污染源有效排出体外。 至于抗性和耐受力的强弱，则和自身基本素质有关。 比如一个比较强壮的人就更不容易害辐射病，平时受到辐射也比较容易被身体消化。 可惜，废土上大多数人的身体素质都不好，这甚至导致了遗传基因的蜕化，会将这一劣势一代代传下去。 现在废土上人类的平均身体素质，还达不到两百年前和平时代的七成，也就是说那些废土游民的基础身体素质，尤其体质一项，几乎都在7点以下！ 倒是那些从地下避难所出来的人，据说体质似乎都挺不错。 凌歧对辐射什么不是太过在意，以他接近常人两倍的体质，只要不作死的去接近一些被严重污染过的辐射源，一般辐射根本不可能伤害到他。简而言之，他的天生辐防就很高。 至于那些队友，身体素质也普遍要比废土上的游民好不少，而且凌歧先前还在切特的杂货店里为他们购买了一批抗辐剂和辐特宁。那些都是普通药物，要不是有说明书，凌歧也不清楚用处。 作为化学药剂，这种东西用多了当然没有好处，只会让自身辐抗和辐防同步下降，但给队友们临时用用，总比患上辐射症死掉来的强。 见一众人除了两位女士先后都吃完盘中餐，开始像在正常世界泡吧一样点起了饮料，凌歧又趁着楚蒂忙碌，问起了关于她和炸弹帮以及林戈的事情。 先前因为凌歧一直在和楚蒂聊着琐事，虽然也有问到一些关于班尼的情报，但这些对寻宝者来说都没什么吸引力，所以周围食客对他们的关注也少了许多。 楚蒂背对着几人调酒的身影微微一愣，也没问凌歧怎么知道这事儿，貌似随意的说道：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乔·科布那个混蛋的又一第四章端倪 场阴谋罢了。林戈只是一个路过的商人，隶属于赤红商队，可惜他遇到了炸弹帮，东西都被抢走了。他运气好，开始时关注他的人不多，侥幸被他杀出重围，逃到了这里。” “名义上，乔·科布是代表炸弹帮来追杀他的。实际谁不知道，那个混蛋早就想控制清泉镇，这回不过是又被他找到了一个借口罢了。” 楚蒂语气很冷漠，言语中却透漏着一丝疲惫和无奈。她看似说的轻松，凌歧却能听出来，对炸弹帮此番汹汹来势，她连半点能够成功抵抗的信心都没有。 “那你们为什么不把林戈交出去。” 凌歧还没说话，坐在他左手边的程绍已经抢着问道。表面上看起来，他仿佛将寻宝者的明哲保身展现的淋漓尽致，其实，凌歧却能感觉，他完全是在试探楚蒂，或者说试探自己！ 果然，随着楚蒂的回答，他那张平静的面孔上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且很快就被他收起。 “交出去？！怎么可能，哼，这里是清泉镇，是自由的土地，不是炸弹帮的地盘！任何人来到清泉镇，就会受到清泉镇的保护。何况林戈也是受害者，炸弹帮究竟是什么样的货色，这附近谁不清楚？！” 楚蒂的语气很激动，转过身来将酒杯重重的放到程绍面前，晶莹的液体飞溅出少许，不小的动静引来了几道目光，但当那些人听到事情和炸弹帮有关，立刻扭过头去，只当没听见。 很明显，炸弹帮在这附近的威慑力，可比死爪骑士强多了。 程绍连忙站起来向楚蒂道歉，直道自己不懂规矩，眼睛里的笑意却有些藏不住了。 凌歧讶然，不料这新人还真有点意思，便顺着他的意，站起来圆场，凑到楚蒂面前，低声问：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乔·科布直接杀了呢！” 听到这厮随口就要杀人，楚蒂表现的很平静，倒是身边那几个新人，尤其两名女性，微微一愣。 程绍脸上一喜，楚蒂的话让他的喜色彻底消失。 “杀了他？” 这个女人脸上露出少许意动，但很快就消失了。 “不行，如果那样做的话，那我和他们还有什么区别！” 程绍坐了下来，握着酒杯的右手有些用第四章端倪 力。 凌歧心平气和，反而听出了楚蒂话里的言不由衷。 这里是废土世界，不是一群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老外臆想出来的废土，而是真正的荒芜大地。狗屁的道义，都被人打上门来还要讲什么规矩，真当废土上会有蜘蛛侠那样天真的傻帽？ 别说炸弹帮那副恶心的嘴脸，纯粹就是一群无恶不做的流氓土匪，单纯他们想要染指清泉镇这一点，楚蒂大概就不会介意扔一颗核弹到他们的老巢去，如果她有这能力的话。 清泉镇的居民之所以还能勉强生存下去，就是因为这里是一个**的小镇，无人管理，因此不用交税收、或是被人征收保护费。 否则别说是炸弹帮来接手，恐怕就是nrc这个名声还算不错的组织，也要把这地方搞的民不聊生。 无关政治，纯粹是局势导致。要接手，就要派人管理，又得驻扎武装部队，这些开支不都得出在镇民身上？可本就过的磕磕巴巴的镇民，哪有闲钱养军队？ 现在呢，抵御周边恶势力和变异生物，基本都靠自卫以及路过的寻宝者们顺手相助，虽然不安生，总归还能勉强活下去。 不得不说，一个地方只要形成了固有规则和效应，那么必然有其出现的理由。一味的拿旧有制度去套用，那不叫管理，叫全无道理。直如那些嚷嚷着何不食肉糜的上位者一样，未必心存歹意，只是无知罢了。 遑论炸弹帮这种即无知又心黑的组织呢？ 楚蒂不愿率先下手，一来大概是还有着什么底牌，自保有余、进取不足；二来估计也不想过分得罪炸弹帮、好为日后留条退路；三来林戈毕竟只是一个外人，能做到不把他交出去已经是极限，还要帮他解决麻烦，她可没那么闲；最后，才是顾忌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秩序被破坏掉！ 其实，从根本来说，她还是在犹豫！就像大多数的清泉镇居民一样，厌恶炸弹帮，又不敢过分得罪他们。比如这次的事情，肯定是乔·科布事先就找过她，警告过一番的。就像那个男人找关系拉拢凌歧一样，他其实是一个很有脑子的人。 假如乔·科布只是想搜出林戈，而无意染指清泉镇，恐怕两者之间就没那么大的冲突了！ 林戈事件不是关键，他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纯粹就一引子。 程第四章端倪 绍没有看透，所以他没懂楚蒂的意思，凌歧懂了，所以他笑了笑便坐下，他知道事情肯定还有变化！ 果然，大概十几分钟后，就在新人们有些呆不住，想干点更有“意义”的事情时，旅店的门又一次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一身红色皮甲的年轻女性，年纪大概在二十岁左右，身材高挑，曲线健美。 她的肤色有些轻微的晒黑，整个人看起来和周围破败的环境都格格不入，少有的充满朝气和阳光。 她肯定经常沐浴，身上装备也常擦洗，所以哪怕染了风尘，也让人觉得很干净，看起来很惬意。 “嗨！珊妮！又出去打猎了？” 楚蒂热情的迎了上去，这可不像是面对凌歧时的七分客套，而是真的欢喜，就像是她的到来给了她力量，多了根主心骨一样。 “咦~这个人是...” 唐笑皱眉思索，程绍看着来人颇有些惊艳的愣住了，凌歧却悄然将木精灵挡在身后，李奥也不经意的反手抚上了背后弓脊！ “有点意思。” 凌歧展颜一笑，面对这个世界第一个能让他感到威胁的人，他还是比较有兴趣的。 虽然以他的审美观，这个女子稍微阳光了些，也过于灿烂，看起来太活跃，过于直爽，又不够知性。 他依旧离开座位，径自走了过去。 周围那些原本在珊妮进来后就再次陷入沉默的酒客们，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你好，我叫林奇，你也是楚蒂的朋友吧，不知该怎么称呼？” 虽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出于礼貌，凌歧还是这样问了一句。 珊妮皱了皱眉，似乎很不喜欢凌歧的搭讪，也可能是单纯的讨厌他这个人。她就像是淤泥里的清莲，而那个男人，恰恰相反，犹如阳光下的阴影！ 楚蒂好像发现了朋友的不快，但碍于凌歧的身份，还是立刻打起了圆场。 珊妮无奈，只得伸出了手，和凌歧拍了下手掌，淡淡道： “珊妮·斯迈尔威，也有人称我为微笑的珊妮。” 斯迈尓威在本地英语中直译微笑，凌歧没有感到诧异。周围其他一些听到她第四章端倪 自我介绍的人，却不禁缩了缩脖子。 “微笑的珊妮？是微笑的死神吧！” 随意自我介绍了一句，珊妮便不再搭理某个令她天生感到厌恶的男人。她虽然以猎杀蜥蜴和郊狼出名，也不介意自己的猎谱上多出一只变异的死亡爪。 面对珊妮的冷落，楚蒂无奈的朝着凌歧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她大概也以为凌歧是想和珊妮搭讪，然后发展出一些超友谊的短暂的关系吧。 连楚蒂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珊妮虽然长得并不漂亮，发育的也很一般，胸不够大、臀不够翘，又不爱打扮，可她就是比自己有吸引力，仿佛她已经成为这个废土上唯一能让人回忆起美好过去的事物，这甚至和年龄无关。 凌歧耸了耸肩，回到了原座。 面对唐笑大胆的调笑，他也仅仅置之一晒，没有过多解释自己的行为。 陈绍见状，目光一闪，竟然提出想试着和珊妮接触一下的意图，立刻引来另外两位男性队友的奚落，直道连高富帅队长都做不到的事情，他还是别上去献丑、丢大家的脸了。 珊妮的阳光也许会让废土上的种种风情都黯然失色，但对他们这些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最多就是看起来比楚蒂这种随便的女人顺眼一点罢了。 仅仅七人还包括了一名追随者的队伍，目前氛围还算融洽，其实已经有了一点私下结成小团体的苗头。 两个女性明显更亲近，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胖子则坚定的跟随着凌歧的脚步，甚至对木精灵都有些刻意讨好，大概现在让他成为李奥的跟班，他都不会有意见。而程绍和唐笑应该算是这次新人里素质最好的两个了，他们大概没能摩擦出惺惺相惜的火花，反而有些争锋相对的意味。 凌歧可以理解唐笑的表现欲，他应该明白自己没什么希望成为队伍的最强者、实际掌权人，却也立志成为军师一类的角色，这种心态，大概和他的年龄和经历有关吧。 年纪轻轻的名牌大学生，魄力和承担未必有许多，想要表现自己的**肯定不小，脑子也很灵活，又能认清自己的优势并加以定位。 倒是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程绍... “好啊，你去试试好了，说不定还能套出一些有用的情报呢第四章端倪 。” 就在程绍被两个队友说的直蹙眉，想直接甩手走人的时候，凌歧淡淡的话语飘了过来。 “队长——” 胖子和唐笑都显得很诧异。 “没关系，去试试吧~” 凌歧又重复了一遍，程绍这才闪动着眼神，告了声罪，整理一下衣襟后，信步朝着那两个正在咯咯娇笑的女人走去。 他临走时看也没看另外两名队友，将桀骜和自负表现的非常充分。 “呸~什么玩意儿，老子只是和他开个玩笑罢了。” 胖子李强很不忿自己被一个同样的新人无视，倒是唐笑，再见到程绍那家伙居然真和珊妮打成一片后，看向凌歧的目光不禁带了几分思索。 以他的视界，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凌歧都比某个新人要有魅力的多。气质、风度、体型、外貌、身份，凌歧无不比某人胜出数筹。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若他是个女人，也不会放弃一个明显的高强帅，去喜欢什么土鳖拽。这你妹又不是什么董永传，牛郎织女的神话传说世界。 而且看凌歧理所当然的表情，仿佛真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毫不介意似的。 要么他本身是个丑男，只是通过某种幻术欺骗队友，但骗不了剧情人物。要么他就有着某些没有公诸于众的秘密，比如他在这个世界的其他身份，比如... 总之，这位队长，多半也不简单吶—— 唐笑心里嘀咕着，他总觉得凌歧不是什么好好先生，虽然他一直表现得很友善。 对小节不在乎、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通常只有两种人，而他们心中都有丘壑。 凌歧，又是哪一种呢？ 第五章 训练 第五章训练 唐笑还在想着某个男人的大善大恶，另一边的程绍，已经春风得志般的含笑归来。 “珊妮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她还让我向队长道歉，说她先前没有恶意，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才会表现的那么失礼。” 年轻的男人第一句话就是向凌歧解释，仿佛他刚才不是为了自己去勾搭妹子的，而是专门帮某人拉皮条的。 在唐笑关注的眼神中，凌歧先是朝着陈绍貌似感谢的点了点头，而后又冲着不远处的珊妮举起了酒杯，那个阳光少女勉强对他微笑，好像真在道歉一样。 见凌歧转过身来，程绍这才接着道： “另外，珊妮刚刚已经答应教我枪法了——” 他故意顿了顿，见凌歧毫无反应，几个队友却无不投来惊讶的目光，这才接着道： “当然，我不可能独享好处。所以又和她商量，问问能不能顺便再多教几人，她也答应了。” “关于我们的来历，我对她扯了个谎，说大家以前都是旧识，在某个封闭的地方做文职工作，所以不懂战斗。当然这里面不包括队长，大家...” 程绍话音未落，凌歧脸色立变，无理的打断道： “原来没有我的份啊，你早说嘛。那我就先出去转转了，你们要好好把握住程绍争取来的这次机会啊~在剧情世界里想要学到技能可不容易。尤其枪法这玩意儿，连我都不懂呢。” 说完，他转身就走，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却又偏让人察觉出一丝不快。 难道是在嫉贤妒能？或者看到别人办成了自己办不到的事，被削了面子，恼羞成怒？又或者是害怕其他队友强大后，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不应该啊！ 这种表现，差点让唐笑彻底推翻自己先前的猜测。 “队长~我！” 程绍似乎想解释什么，表情显得很茫然，好像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唐笑却瞥见，他背在身后的左手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在压抑愤怒、还是禁不住窃喜。他又看到木精灵背后的长弓，越过那张长弓，看到那个男人推门而出的高大背影。 “啊！程老弟，不好意思，我忽然有点肚子疼，待会儿就不参加什么训练了。那个，我先走了，队长，等等我！” 胖子李强没怎么犹豫，果断放弃了这次看似送上门来的机会。 他虽然挺乐意多学一点防身技能，可若要为此恶了领导~错了，现在应该叫队长，那就万万使不得了。 怂人自有怂人的生存手段，没本事没学历没背第五章训练 *景，同样可以爬到许多高材生都羡慕的位置。你有能力又怎样？人家开个口顶你少奋斗十年。学了枪法又怎样，难道随便练练就成了枪神？还是会领悟子弹时间？没看到周围一大群枪炮底下讨生活的家伙，看到队长像是老鼠看猫的眼神。不懂枪，不表示没本事，这种大粗腿不牢牢抱住，还想着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弄心机，活脱脱作死的节奏啊。 “咳咳，那个，很抱歉，程哥，我大概也要辜负你的一片心意了。我倒不是肚子疼腿疼什么的，实在是前段时间手指骨折过，现在练枪不合适啊，回见、回见，你们好好练。” 唐笑看到李强屁颠屁颠追了过去，也立刻按下多余的心思，赶了上去。 手指骨折？伤势未愈？也亏他想的出来，到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死了又活的！ “没~没关系！” 程绍笑的有点勉强，他甚至能感觉周围路人甲npc们看他的眼神都起了一些变化。 他回头看向另外两个女生，发现她们早已经离开了座位，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冲着凌歧几人跑去。 其实某个女人还是挺想留下的，只有一无所长的人才更明白特长的重要，可惜奈不住同伴的拉扯和心中的胆怯。 “走吧！走吧！都走吧！” 看到几人走远，程绍这才冷下面孔，狠狠瞪了那些似在看他笑话的酒客们一眼，又整了整衣冠，这才摆起一副笑容，走向满脸担忧的楚蒂和一脸无所谓的珊妮。 “队长，我们这是去哪？” 眼见一行人默默走出小镇范围，并且越行越远，胖子李强终于大着胆子朝着面色平静的凌歧问了一句。 “去哪？既然连个土著都大方到肯教你们枪术，我这个做队长的总不能一毛不拔。” 凌歧淡淡的说着，听在几人耳中，除了反射弧略长的张芸，另外三人俱都露出掩不住的喜意。 “赌对了！” 李强和唐笑同时在心中低呼，年轻的大学生看向李奥背后长弓，更是满脸炙热。 精灵的弓术啊！ 男人嘛，除了娘炮和小生，总对暴力有所期盼。而其中迷信冷兵器和衷于热武器的毕竟少数，大多数人应该是两者都喜欢吧。 当精良的手枪入手，冰冷的触感并没有带来太多激情后，传说中的精灵弓术，却给唐笑注入了一剂新的热血。 新人们还没幻想够，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类似打桩的声音，好似是有什么巨大的怪物正在迅速接近！ 地面微微震动，黑影卷起一股沙尘轰第五章训练 然而至，当哥斯拉出现在一众人面前，刘芸直接尖叫失控，而后被身边同样吓得小腿发软的少女一把捂住了嘴。 李强和唐笑也呆住了，三米多高貌似史前生物的怪兽就站在离自己不足十米远的地方，浓郁的腥臭仿佛它是背着一座尸山而来！ 当看到这只怪物趴在凌歧面前温顺的好似绵羊，精灵护卫李奥也没张弓搭箭的打算，唐笑终于在咽了口唾沫后，小心翼翼的走到凌歧身边。 “队~队长，这~这玩意儿~是~是什么！” 凌歧很满意队友们的反应，虽然体型大增的哥斯拉终于暴露出食量上的巨大缺憾，暂时而言，它还是一头很有用的宠物！ “哥斯拉，这是唐笑，自己人，去和他打声招呼。” 看到凌歧居然对这只头怪物说话，几个新人也不惊恐，而是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向某个男人，仿佛他在精神上... “吼~扑通！” 巨兽嗖地一下站了起来，眨眼间就带起一阵腥风冲到唐笑面前，伸出舌头想要表示亲昵。 可惜瘦弱的大学生哪里受得了巨兽的拥吻，直接被狂风吹倒在地，弄得拖着舌头像哈巴狗似的龙形怪物，直接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没错，就是鄙视的眼神！ 唐笑看到这样人性化的表情从怪物脸上流露出来，立刻知道脑子有问题的不是自家队长，而是他们这些无知的新人。 然后，他就有了想死的想法，活了那么大，无数次站在颁奖台上受人瞩目，第一次被只畜生鄙视！ 但当他看到那条猩红的、上面好似长满毛刺的、还沾着一些不明生物肉糜的、散发着浓郁酸腐味的舌头，又开始庆幸方才倒的实在及时。 光远远闻着，他就有一种想要反胃的感觉，要是被舔上一口！ “不要啊！！！” 他忽然看到了令人惊恐的一幕，这只奇怪的巨兽居然低下头来，好像要和那些舔盘子的狗狗一样、做某种不文明的事情，不过现在盘子里的东西已经换成他就对了。 “好了~哥斯拉，招呼不是那么打的，回来吧。” 就在唐笑快要被腥风熏得晕过去，连另外几个旁观的新人都是一脸发白、又隐含期待时，天使般的声音终于出现了！ 嗖！ 唐笑只觉周围空气一抽，差点把他又从地上吸得站起，那只巨大的怪物已经用和体型完全不相符的速度回到了凌歧面前，乖巧的趴在地上。 “呼~” 大学生重重的舒了口气。第五章训练 见过了传说中死爪骑士的宠物，几个新人对凌歧明显更恭敬了。 他们哪里知道凌歧的烦恼呢？ 三天就长了五六倍，正常情况下一天就得吃掉等同自身体重的肉食，还只能混个半饱，天知道要拿什么去养它。 当着众人的面，让哥斯拉去周围巡逻放哨，把不慎靠近的人都惊走。实际上，他在意识里下达的指令，是让它将看到的任何活物统统杀光、吃掉！ 接着，凌歧又带着新人们走向附近一座小山——一个大型的土包，他在山包后面感觉到一些躁动的气息，明显不是属于人类。 高感知带给他超越五官的敏锐洞察，但这不可能当成全息扫描仪来用。所以他也只能感觉那里有一小群变异生物，战斗力应该和普通的野狼差不多，具体是什么却不太清楚。 爬上大概有四五十米高的缓坡，站在坡顶，背面谷地内的场景立刻映入眼帘，居然罕见的长着许多植株，还结了果子，就是不晓得能不能食用。 一只只直立行走的蜥蜴正在谷中游荡，一堆堆金属塑料垃圾被搭建成巢穴似的东西，还有不少白骨散落在周围，看来这些身高不足一米二的变异怪物，是一种肉食动物。 站在众人的位置，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个移动着的模糊黑点，凌歧视力好，早就看清了这些变异生物的狰狞外貌。 活似哥斯拉的缩小版，但它们四肢更短，体型更宽，没有那种狰狞强悍的暴力美，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讨厌。 而它们的头呈椭圆，简直就是一个横置的鸭蛋。它们的嘴也更大，一直咧到耳根，又不是鳄吻装，而是扁平的，有点像蛇头。 “走吧，那些就是你们的训练目标。” 几个新人还在极目张望，猜测下面那些黑点究竟是什么，看起来不像是人。 听到凌歧的话，两个男人跃跃欲试，某个女人脸都绿了。 “放心吧，我教给你们的手段肯定更容易让你们接受，枪法？那玩意儿随便学学就是了，科幻位面的场景在轮回世界并不多见，迷恋现代化武器的强大威力，终究不会有好果子吃。” 说这种话，虽也有一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但也不是完全胡扯，比如对一个资深轮回者而言，安托瑞尔的价值绝对比一名王牌特种兵大得多。就算是李奥，也比什么神枪手可靠。 别说许多科幻位面的枪械到了其他位面完全用不了，就算同样是科幻位面，不同型号的枪械其基本操作方式、射程、乃至子弹扩散程度都完全不同。精于百般弓具的神射手是第五章训练 有的，精通所有枪械的兵王就不可能存在，枪械的种类、型号实在太多，甚至很多枪只是外形相似，内部结构和原理都完全不同。弓具就简单了，不论如何复杂的组合弓还是靠着最基本的力学规则来射箭，魔法弓也只是平添了一些动量，物理结构都是一样的。 本来，越简单的东西越是易学难精，而技艺精湛之后，往往又能展现出令人炫目的技巧！ 接近那群游荡的蜥蜴人外围百米左右，凌歧便停下了脚步，极高的感知告诉他，再靠近的话，就会被那些东西提前发现，引来主动的攻击。 新人们这时也看清变异蜥蜴瘆人的样子，顿时就连两个男人都露出一丝畏惧。 若不是这些怪物的视力明显极差，到这种距离还发现不了猎物，此时只要一拥而上，什么名牌大学生、资深马屁精都得撒开脚丫跑路。 “这些蜥蜴大概就是辐射位面所有变异生物中最弱的了，唐笑你也玩过这款游戏，应该知道我没有乱说。假如连这种东西都对付不了，那么你们还是提前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吧。” 凌歧敢这么说，当然有他的依据。 先前哥斯拉已经在附近转了一圈，发现了好几种不同的变异生物，有长达两米的蝎子、腰围六尺的黄蜂、还有人高的螳螂！ 其中螳螂最夸张，起先哥斯拉只看到一群不过常人小腿那么高的大螳螂，随随便便就踩过去碾死了一片，谁知道会引出来一只紫色的大家伙，速度快、刀锋利！ 要不是哥斯拉皮糙肉厚，敏捷也不低，说不得就要被那玩意儿重创了。 和那些东西相比起来，的确是这种蜥蜴人最好对付，其中的差距就像是壮汉和小孩。虽然它们身上疙疙瘩瘩的皱皮也能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充其量不过是一件天然的皮甲。何况它们的速度跑起来还没成人快，只要不被近身，诚可谓行动迟缓。 至于其他什么大苍蝇、幺蛾子之类的，凌歧都懒得归纳，基本上是个人挥挥锄头也能打死。 唐笑面色青白，他当然知道这种绿皮的变种蜥蜴的确是原版游戏中最好杀的怪物之一，基本上新手拿把垃圾枪进入v模式或者正常模式瞄准头部都能一击毙命。 可游戏毕竟是游戏，游戏里别说拿枪，随便抄把弹簧刀都敢冲过去和这玩意儿拼命，换成现世呢？现实中可没有近乎作弊的v模式，也没有save、load。 凌歧见众人面色都不好，顿时哈哈一笑。他的声音引来了不远处几只在外围游荡的蜥蜴人，那些怪物低吼一声，甩开两条罗圈腿直扑第五章训练 过来！ 胖子和唐笑立刻颤颤巍巍的拔出手枪，少女莫沫的反应只慢了半拍，就连某个最没用的女人，见状也用双手握紧了那柄主宰赠送的盒子炮。 “看你们持枪的动作和姿势，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连鸡都没杀过，算了，还是先见见血吧。” 凌歧随意吐槽了一句，身旁李奥立刻会意。 只见身材瘦弱的木精灵以一种快到令人炫目的速度张弓搭箭，而后用鄙视的眼神看向那三只张牙舞爪冲过来的蜥蜴，直到它们接近二十米~ 砰~ 某个女人终于耐不住恐惧开火了，可惜盒子炮这玩意儿本就垃圾，她又是个新人，还是个状态失常的新人，子弹都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玩枪，最重要就是手稳，臂力腕力都要锻炼。 力量不足，持枪射击姿势就要规范，要懂卸劲，将后坐力导致的晃动控制在容许接受的范围内。手枪尤其如此，因为它没有枪托或是支架可以让你借力。 咻！咻！ 几乎就在女人开枪瞬间，李奥手中三箭齐发，和女人糟糕的枪术形成鲜明的对比，区区二十米距离，他射出的箭矢每一支都准确的插在一条蜥蜴腿上，将这种变异生物的膝盖关节完全打碎，摔倒在地，一直滑到众人面前。 除了凌歧二人，四个新人面对重创的蜥蜴怪全都不禁踉跄后退，这种变异怪物受创后反而变得更疯狂了，眼睛血红，好像爬也要爬到众人面前咬下块肉来。 凌歧不满的走到一头蜥蜴前，一脚将它挑起，踢到两个男性新人面前，吓得他们差点摔倒。 “废物！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它们已经残了！现在，打死它，谁第一个把它打死，我教他一种在这个世界绝对学不到的技能！” 凌歧的话让几个新人感到羞愤，隐隐又有些意动。 那头蜥蜴好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脸上狰狞的表情骤然化为惊恐，这种程度的智力，已经足够令人惊叹。 顿时，本欲持枪瞄准的大学生和少女莫沫全都犹豫了一下~ 砰~ 一枪爆头，离得较近的大学生裤腿上沾上了一些红白，他愕然侧身，看向满脸狰狞的胖子。 “我呸~不过是杀只变异生物罢了，为了活下去，就算杀人又怎么样！” 李强罕见的露出这种绝然的表情，让唐笑很是惊异，两名女新人看向他的目光也带上了些许惊恐。 “啪啪~很好，不错！” 凌歧的赞赏让胖子立刻收起峥嵘，转而变得谄媚，又带第五章训练 着满脸得瑟。他知道，自己又赌对了。 “那边还有两只，谁去，看它们那么凄惨，我真不忍心让它们继续活着受罪啊！” 装了大半天好人，凌歧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本性，言不由衷的用那种嘲讽的语气淡淡说着。 唐笑知道自已已经错过了一次最好的表现机会，只怕他现在在某人心目中的评价还不如某个胖子了。再多看似精妙的分析，也抵不上临场时一次果断的决定。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诸葛亮，决胜千里。但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一名悍勇的小兵，血溅五步！ “妈的！去他妈的怜悯！” 带着这样近乎赌气的觉悟，唐笑第二个开枪解决了一头变异蜥蜴，当凌歧又看向两个女孩，莫沫还在犹豫，她身边那个女人居然快步跑到最后一只受伤的蜥蜴身边，“砰砰”连开数枪，将它的脑袋和胸膛全都打的稀烂，这才无力的踉跄后退，跑开干呕起来。 唯一没有开枪的莫沫忽然松开武器，一下瘫坐在地，低声抽泣。 她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陌生，她痛恨自己的细心，她痛恨那个让她再活一次的存在。而凌歧，仿佛已经无视了她的存在。 第六章 骷髅的妙用 第六章骷髅的妙用 总有些人不肯屈服于环境，他们想要守着心底最后一丝坚持，亦或彷徨，总之不愿忘记过去。 凌歧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他疯狂，所以他无恶不作，所以他无所谓成为一个虚伪的人，只要能达到目的，又有什么是不能出卖，不能利用的呢？ 他坚持着最后一点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执着，他很想忘掉那段大概永远都忘不掉的过去。他不肯屈服于环境，所以就要征服它。他不会选择沉默来抗议，不会选择无声去申诉，那是受委屈的小媳妇儿才会做的事！ 他要杀，杀出个他想要的世界！他要砸，砸出条直达彼岸的虹桥！ 什么道义，什么廉耻，都是狗屁！若不能跳出别人给你的束缚，不能挣开自小被施加的枷锁，还谈什么看破轮回，哪里能知我是不是我！ 凌歧要走自己的道，却不会强迫别人和他走一道。 他能理解莫沫的心态，其实不忍也是一种对曾经的坚持。他真的能够理解，他甚至相信，假如有足够的机会，莫沫的未来也许会比自负聪明的唐笑和善于审时度势的李强更广阔。 但他，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他不会强迫别人和他走一道，但那些没有主动跟在他身后的，不论是出于何种目的，不论是否能够去理解，都只有被抛弃一途！ 他从来不是那种因为理解而同情，因为同情而改变的无谓之人。 我同情你，也理解你，可你挡了路，所以要死，可你没跟上我的脚步，所以再见。 没有犹豫，没有愧疚，没有挣扎！ 从现实来说，一支队伍也需要这些对比。若人人待遇都一样，以什么来彰显跟随自己脚步的好处呢？ 凌歧含笑走到李强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胖子直觉浑身骨头都轻了几两。 “你很好，所以，我会教你这个！” 只见他凭空把手一挥，喀拉~ 一只白森森的骷髅兀然出现在了李强面前，胖子脸上的笑容遽然凝固，化为苍白，好容易才没叫出一个“鬼”字。 “只是一只骷髅罢了，看你们那副表情。” 凌歧扫视众人，而后走到骷髅前，将它手上的骨棒取下，直接丢到一边，接第六章骷髅的妙用 着又从空间里取出一把垃圾手枪、盒子炮，放到它手上，又通过意识控制，令它用指骨抵住扳机。 骷髅也是有智商的，虽然这种智商比白痴还低，可在主人下达细致命令的情况下，一般简单的动作还是能做到的。 比如让它假装施法，只要告诉它大概要怎么做，抬手、举棒、动下巴，有了这样的概念，就可以了。 它不会明白这些动作的含义，更不会主动去改进，但它的确可以做到。 还有什么事比扣动扳机更简单呢？ “去，把那边那只蜥蜴打死！” 凌歧嘴上说着，指令当然是通过意识发出的另外一套——走过去、接近、抬手、校准、扣动扳机，搞定！ 身边队友张大着嘴，包括李强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亲眼见证了一只魔幻世界中最垃圾的骷髅，是如何进化成骷髅枪手的！ 咔嚓、咔嚓、咔嚓！ 骷髅动作不快，小跑起来也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会散架。 某只蜥蜴显然是第一次看到没肉的骨头架子会自己跑动，毕竟辐射位面虽有僵尸、但没有会动的骷髅。 僵尸也是有脑子的，它们更像丧尸，还是以大脑来协调动作。它们的肉也可以吃，至少变异蜥蜴不会在乎食物是否已经**。至于这骨头架子... 终于，在代表警告的嘶吼声被无视、持枪骷髅又侵入到它二十米范围内的时候，那头蜥蜴被激怒了，直接扑了过去！ 没有肉？没有肉也要打烂你的骨头！ “砰！” 枪声响起，半空中的蜥蜴身上溅起一朵血花，但是没死！ “砰！” 咔嚓！ 落在地上的蜥蜴终于死透，可怜的骷髅腕骨也被盒子炮连续两次的后坐力震碎。 为了保证射击精度，凌歧命令这只骷髅用全部力量握枪，虽然它的力量还是太弱，可基本上这种幅度的抖动已经能接受了，毕竟它的心态肯定比最优秀的神枪手还要好，因为它根本不懂紧张。 遗憾的是，缺少了肌肉和皮肤的牵连缓冲，单纯的骨质还是太容易受损，这要是换了僵尸——第六章骷髅的妙用 凌歧又摇了摇头，僵尸的手指也许就没那么灵活了。 队友们正在为骷髅的悍勇和落在地上的盒子炮愕然，却见这只断了手的骷髅，又在凌歧的命令下弯腰用左手拿起了手枪，悍不畏死的冲向另一头蜥蜴！ “砰！！” 这次只用了一枪，离骷髅不到十米的蜥蜴就被爆了脑袋，可惜冒进的骷髅也被另一只从旁边窜出来的蜥蜴扑倒在地上，肋骨被压折了一大片！ “砰！” 闷响从那头扑在骷髅身上的变异蜥蜴身下传出，而后它的后背立刻溅起一蓬血雨！ 咔嚓！ 直到这时，这只骷髅才被愤怒的蜥蜴打碎脖子，化为一堆骸骨。 大概在几分钟后，连这些骨头都会消失，变成粉末，它将失去最后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那只受伤的蜥蜴很快也在原地绝望的咆哮了起来，看它流血不止的样子，谁都知道这货死定了。 “怎么样？” 凌歧又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将这个目瞪口呆的肥仔惊醒。 “骷髅的属性大概连那些变异蜥蜴的一半都不到，可它却靠着一柄最垃圾的自动手枪接连三杀，比起需要亲自动手，想来远程操控召唤物作战会更容易吧。” 凌歧淡淡的说着，他也知道这种情况在其他世界很难复制，毕竟枪械虽善以弱制强，但适用性实在太低。 况且真计较起来，这也不算什么创新。 某些废土游民的基础素质也不见得比骷髅高多少，都是病怏怏，随时会死掉的样子，可他们不一样能拿枪杀人？ 两者间的区别，只是一个意识转换的问题，并非想不到，而是不会那么去想。 其实这招也就是用来对付一些没脑子的畜生，要是换了人类，就不会有这么明显作用了，除非往骷髅身上绑一堆炸弹！ 凌歧立刻又对被削弱到一级的召唤屠杀者展开联想，他能想到的，其他新人也不见得完全猜不到。 胖子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带领一群机械亡灵大军，横扫废土世界的美妙场景了。 “好了，别yy了，这是魔法没错，你现在可不是在游戏里，技能也不第六章骷髅的妙用 是一学就会的。” 凌歧直接将流着哈喇子的胖子叫醒，省得他不知又幻象些什么不靠谱的事情。 一听这话，胖子顿觉一盆凉水从天而降，这可是魔法啊，以他微渺的学习能力，想要掌握这些神奇的法术—— “队~队长，您既然提出来，就一定有办法让我、让我们快速掌握这些巫术吧。” 胖子眼睛里闪着星星，不知怎么忽然聪明了起来。 一旁唐笑刚想讽刺他不劳而获的心态，顺便展示一下自己学习方面的天赋，立刻被凌歧下一番话给震住了。 “正常来说，当然是没这种可能的，学习魔法要从基础抓起，就算最简单的召唤骷髅，没有一两年，你们连门都别想入。” “不过嘛，由于我在魔法方面有着杰出的天赋，别人一两年才能掌握的东西，到了我手里，都能加以改进。比如刚才你们见到这个技能，正常情况下需要一年零三个月才能掌握，而我当时用自己的方式，只学了两天！” “当然，我的情况无法复制，毕竟在进入轮回空间前，我已经通过自修获得了两项博士学位，五种硕士文凭，虽然不敢说是当世最天才的人物，可在学习方面也的确是有些长处的！” “所幸我在上个轮回中获得了一些好东西，倒也未必不能用来加快你们掌握魔法的速度。” 双料博士？五科硕士？这尼玛还是人吗？ 连魔法都能改进？还真有让普通人快速掌握魔法的手段？ 凌歧胡吹大气，直接把某个名牌大学生给吓趴了。 理智告诉唐笑，这货一定是在吹牛，吹牛还不打草稿，牛魔王都在天上飞了。偏偏他又想起了凌歧先前和他谈论时，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一些渊博知识。 若换了一个学术方面的大师，随随便便和凌歧聊上十几分钟，立刻就能摸清他的老底。唐笑这种有些聪明的大学生，却哪里看得出他的深浅？ 在他眼中，一群博士大概和一群鸡鸭也没什么区别，真谈到深奥的学术，唯一感觉就是四个字，不明觉厉。 别说凌歧好歹顶着一项硕士名头，就算一个在职场上混了几年的普通大学生，也能把唐笑这种嫩草唬的一愣一愣。再你如何高考状元，没有社会经验都是枉然。就第六章骷髅的妙用 算只谈学术，不讲其他，给本大三大四的专业性书籍看看，少了承接内容，也唯有茫然。 唐笑一面不信，一面又觉得不能不信，顿时纠结无比。 马上，另一件更令他嫉妒的事情发生了。 凌歧竟然表示，魔法传授必须一对一进行，而第一个享受这种待遇的，不是他这个名校大学生，不是楚楚可怜的美少女，而是某个其貌不扬、只会溜须拍马的胖子！ “该死的肥仔！胖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唐笑不禁丢掉了纠结，暗自唾骂起来。 管他是不是扯谈，管他什么狗屁博士硕士。他的确比自己懂得多，他的确比自己更强大，有这两点，岂不是足够了！ 于是乎，就在凌歧半真半假的灌输着魔法理念，一众新人也开始用各自的武器，对一些被李奥用响箭引过来的变异蜥蜴进行点射练习的时光中，日头开始攀升，又渐渐西落。 新人们枪术方面的长进不大，但已经能保证开枪时不伤到自己，并且二十米范围内不打错人，这已经是不小的进步。 凌歧也不懂枪，先前看着骷髅射击把自己腕骨震断，还觉得是骨质酥松的原因。直到有新人因为开枪时过度紧张、将手腕绷得太紧，姿势又不正确，导致腕部肌肉拉伤，这才开始加以重视，进行尝试性射击。 可惜直到李奥用乌木指环将那个新人伤势治愈，凌歧也没找到什么射击的窍门，他自己打的倒是挺准，直叫人怀疑以前根本不是什么学者，而是杀手。 凌歧比较郁闷的收起散弹枪，他发现凭着18点的力量和体质，还有敏捷对动作加以矫正，这种程度的武器，带来的后坐力连晃动他一下都做不到。 再加上他那由于体质和感知而变得过分强大的目力，百米开外地上爬的蚂蚁都能看见，这样打出去的子弹，除了受到风速和惯性影响，除了出膛时的自然扩散，几乎就是一条直线，怎么可能不准！ 百发百中不敢说，十拿九稳问题不大。 他郁闷的倒不是帮不了新人们，而是自己手头没有一把好枪。 就算这杆加固过的、用切克的话说能直接抗去打死亡爪的散弹枪，其威力都抵不过他随手挥出的一刀！ 这一枪打在石头上大概能弄出第六章骷髅的妙用 个小坑，他一刀劈过去两人高的巨石都得变成两半！ 枪械方面的训练也就那样，毕竟没有专人指导，能到这种程度已经不容易。 并且有着某个拿着盒子炮的女人做对比，众人也直观的感受到了好枪和烂枪的差别。好枪就算新手用，威力也更大，更容易被掌控。烂枪除了不好打，声音还特别响，每次扣动扳机，都是对耳朵的折磨。 到了最后，某个胖子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居然把自己手上的好货n90送给了那个女人，他自己则专心和凌歧学起了魔法。 凌歧也没说什么，这种程度的拉拢人心他还是能够接受的，可谁要妄想通过打击他的威信来表现自己，那么—— 直到接近日落，众人肚子又咕咕叫起来，加上几乎已经把这片峡谷里近百只变异蜥蜴全都祸害干净，一行人这才收手。 新人们包括莫沫都已经习惯了淡淡的血腥味，凌歧也将峡谷中一些低矮果树上的累累硕果采摘下来，放到储物空间中，却没有食用。 他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清泉镇，新人们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高强度的训练就算有着兴奋和激动打底，也不是一般人能立即适应。 其实比起凌歧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的刀光剑影，腥风血雨，他们这些人已经像和打猎郊游一样轻松了。 然而两者主线任务间难度的差别... 就在镇口，凌歧稍稍朝着右侧一瞥，悄然眯了下眼睛。 数里之外，一架高达两米的人形机械，正默默的注视着这个镇子！ “维克多？” 凌歧脚下没有停顿，心中想着唐笑提供的未必完全准确的剧情线索，显得有些迟疑。 知道剧情就像是有了先知先觉，其好处毋庸多言，可却必须防备着细节上的偏差，以免误入惯性思维的陷阱。 反过来想，莫非不知道剧情，就完全该死，肯定会死？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一段未知的剧情，可人人都活着，大部分人过得很好，不见得谁没事就想跳楼。 所以没有先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才是正常的情况。 凌歧完全不知道上古卷轴的剧情，不也在上个世界混的风生水起，获得了大量收益？第六章骷髅的妙用 先知绝对不是轮回者的全部，对新人来说也一样。 迷信剧情按其套路发展，最终只能陷入思维的怪圈，甚至被大势卷动，连自己都从局外人变成当局者，泥足深陷。 他们本可以做棋手，却被迫成了棋子。就算必然要当棋子，为何不当自己的棋子？ 凌歧顿时有了一些决定。 “干杯！” 六个人围成一桌，胡吃海喝。 桌子是一块横着嵌入墙壁的木板，两边摆着破旧的双人沙发，看起来就和和平时期的速食餐厅靠墙四人座差不多。 凌歧又让楚蒂在桌子尽头加了两张座椅，六个人挤挤也能入席，虽然这样一来让走道的位置变得很狭窄，死爪骑士的要求，谁敢有意见！ 餐桌上的食物很丰盛，大都是烤肉类，只有中间摆着一叠水果，看起来像蛇果，但肯定也是变异过的品种。 这一顿大餐，是凌歧用一个情报换来的。 他自己都没想到，顺手采集的那些果子，居然真是一种可食用的变异水果！虽然蕴含着微量的辐射源，但只要不常年实用，基本上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危害。 这种变异程度的水果，已经能够摆上大型宴会的餐桌了，当然比起他们桌上这叠据说完全无害的果蔬，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在凌歧告知果子生长位置，并且表示谷内的蜥蜴已经被他们一行人清理干净后，楚蒂立刻召来了一些镇民，也不顾天黑就让他们前去查看，顺带还吩咐将死去的变异蜥蜴皮肉也收集起来。 那些凌歧完全不会去动的垃圾，放到一般寻宝者和镇民眼里，都是优质的食材、皮料。 一顿大餐当然抵不过凌歧做的这些事情，虽然他本人仿佛毫不在意，楚蒂还是表示会尽快凑钱以报答他为小镇做出的贡献。 凌歧当然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楚蒂无奈，只得提议免去他们在自己店里的一切消费，这回凌歧没有推诿。 细心的轮回者们发现，经过此事，周围那些镇民看向他们的目光，都从漠然畏惧变得友善起来。 “声望！！” 凌歧和唐笑脑海中同时出现这样的词眼！ 第七章 行窃 第七章行窃 声望不是说你究竟为某些人、或者某个组织做了多少事情，而是你做的事情对他们有多少贡献。 现实里要刷声望，熬资历和攒苦劳都是比较无奈的做法，真正行之有效的，永远是为别人提供长期而源源不断的好处。 你救了一个人，他也许会感激你，别人也会因为你的行为而对你生出认可，但那毕竟不够直观，感激也未必会持续一世。 比如一座城市里最有名望地位的永远不会是什么十佳标兵，或者因为救人而牺牲的某某烈士，必定是市长。 再多别人的先进好事，泰半也与你的生活没有直接的干系，后者却和你所在地区的繁荣程度、福利待遇息息相关，自然会有许多人去持续的关注。 凌歧从未想过要在清泉镇刷什么见鬼的声望，因为那太麻烦，此地又无甚利益可图，付出和回报根本不成比例。 起先，他还真有一些和炸弹帮合作的想法。毕竟除了名声太烂，炸弹帮的实力还是比较可观的，值得利用。 可惜，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再次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是他不够聪明吗？不，这同样是因为他陷入了一种思维盲区！ 他从自身的角度出发，去考虑如何让镇民获利换来声望，再以声望去牟利，自然怎么算怎么亏。 可实际上呢，他认为镇民们需要的东西未必就是那些人唯一的需要！对于一个快饿死的人来说，并不是只有香喷喷的馒头才是好东西，隔夜饭、糟糠水，都可以让他们为之疯狂！ 些许果子，在凌歧也是一种意外收获，价值有限但确实有用，不可能无偿贡献给镇民，因为他们回报不了任何东西。 至于采摘后剩下的植株，在他眼里已经变得毫无意义，甚至没想过它们也是有价的。 他没想到，对镇民而言，能长出果子的果树比一次两次的收获更重要。 能够立即被采摘食用的水果当然是好东西，可一片也许能被移栽的成熟植株，更将是日后镇民都能吃上水果的希望！ 纵然希望渺茫，不也是一幅美好的蓝图？ 比起微量辐射的摄入，维生素的缺乏才是废土上最要命的事情！废土上食物的稀缺毋庸赘言，果蔬更成了一种罕见的奢侈品！而现在这种奢侈品居然有了长期供应的可能，镇民们怎么能不对凌歧心生感激！ 再说峡谷里那百来头变异蜥蜴，在凌歧这种人眼里就是一群给新人练手的垃圾怪物，对普通镇民来说，却是一股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的灾难！ 整个清泉镇第七章行窃 ，大概只有珊妮一人有实力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下把那些变异蜥蜴全部杀光，这还得看运气。 毕竟一个人的精神和体力都是有限的，她若是不慎陷入三到五头变异蜥蜴的包围，大概也得高唱哈利路亚、准备留下遗言了，攻高防低是这个世界强者的通病。 枪法强如珊妮，也很难独自应对一大群敌人，纵然是一大群变异生物。 她若和凌歧等人异*地相处，不要说将变异蜥蜴逐波击破，一不小心就会发现敌人越打越多！ 李奥的弓箭威力不逊色枪械，声音大小却完全可控，他可以轻易将一小撮蜥蜴引到远处，再让新人们进行射击训练，以保证不论是枪声还是变异蜥蜴濒死的叫声都不会召来更多敌人。 就算偶有疏漏，也有凌歧这个大杀器进行补救！ 珊妮不行，她是独狼，没有同伴，枪法又是她唯一的强项，甚至对于潜行匿迹她都只是精通，不够精深。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她的装备不精，除了皮甲是火蜥蜴皮的，尚算不错，武器居然是最普通的狐鼠猎枪，甚至没经过任何改造，消音器都没装！ 她觉得那已经够用，绰绰有余。奈何她不是那种能靠着木板和铁片就闯出一片天空的传奇人物。 她很能打，也很穷，因为她好酒，偏偏酒水在这个世界的稀缺程度和水果蔬菜都有的一拼！ 她平时猎杀变异蜥蜴和郊狼，首先也是为了获取皮肉和镇民进行交易。交易得来的钱大半又扔进了酒馆，小半用来维持生计和维护武器。 更新装备这种事情，她想都没想过，也没这能力。 最重要的是，她同样是个外来者，就算呆的时间长了些，就算有心负责清泉镇的安全，也不可能真的把这里当成家一样守护。 只要那些变异生物不主动在镇子附近游荡，她便不会没事去找成群怪物的麻烦。 她虽厉害，远非无敌。自信能猎杀死亡爪，不表示就能出入死亡爪巢穴如入无人之境！ 在清泉镇附近，像这种大规模的怪物聚集地，其实有不少，东南面的变异蜥蜴峡谷只是其中之一，西北面还有一窝变异蝎的巢穴，才叫真恐怖。 也不是没人怀疑过那种地方可能有一些稀缺资源，但别说进行清剿，就算查探，都要顶着掉脑袋的风险！珊妮不肯去，还有谁敢去？ 唯有凌歧这样的角色，才能带着一群菜鸟在废土上郊游！ 和那些土著完全不同，他的单兵战力爆表，远近攻防毫无弱点！ 高达18点的主战属性第七章行窃 和二十多点的感知，赋予他非人的强悍力量和行动能力，再加上他一身来自魔幻位面的天赋技能。从本质来讲，他已经不是一个凡人，而是超人，dc英雄，赤身**也敢和死亡爪这种怪物拼一拼。 辐射位面有这样的“人”吗？变种人都没这么彪悍！ 所以某些他认为微不足道的事情，放到土著们眼中就是大事，超乎人力的奇迹！ 珊妮敢和凌歧叫板，只是因为从来没见过那头远看像是变异死亡爪的哥斯拉。更因为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根本就是一头人形帝王爪！ 如果她躲在暗处偷偷给凌歧来上那么一枪，说不定还真能对他造成一定的威胁。要是正面战斗，别说她一个平民猎手，就是英雷特的动能装甲战士来了，也要被一刀两断！ 除了导弹之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除非被一群机枪手堵住，否则凌歧在这个位面几近无敌！ 吃过晚餐，安排好新人们休息，凌歧到这时都没见着程绍，问过楚蒂才知道，原来那个男人已经和珊妮一起回家了，今晚不住旅馆。 楚蒂言下之意，是旅馆里的房间满了，珊妮为了帮忙，这才看在凌歧的面子上，让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她家里过夜。 其实她自己都在怀疑先前看到听到的都是错觉，向来洁身自好的珊妮，居然会主动邀请一个陌生的男子去她家过夜。尤其令人费解的是，这件事情发生在她拒绝了另一个长相不错、名声也极响的陌生男人以后。谁会放弃一颗黄金树，挑选一截啥都不是的废柴？ 凌歧微笑，思忖着这次主宰怕是看走眼了，那个男人，不简单。 他也不在意，不光不在意楚蒂的掩饰，更不在意某些人的小动作。 等到深夜，白天闷了一整日的凌歧，顿觉浑身轻松，仿佛一下变成了回到水里的鱼！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连李奥都没带，直接从旅店后门离开，化为一道黑影，掠向那栋早晨去过、建在高处的房子——米歇尔医生家。 破门而入，轻盈的动作甚至没有激起半点风声。 凌歧宛若一只狸猫，三起五落就来到米希尔医生的卧室前。发达的感官让他听到了里间微弱的呼吸，屋里的人睡得很沉。 推开房门，老医生果然没有觉察，凌歧慢慢走到床边，苦痛荆棘已经出现在了手中！ 他看着那张苍老的面孔，想着他高超的医术，举起的手缓缓放下，终是摇了摇头。 “罢了，留着他，也许以后会有用。” 杀戮从来不是他唯一的爱好，也许偶尔第七章行窃 会为了发泄，为了满足心底莫名其妙的嗜血**，令手上的伙伴饱饮鲜血。更多时候，他杀人只是为了获取利益、达成目的。 闪电出手，两指并拢快速在老医生左侧动脉上轻轻一截！ 沉睡中的医生头一歪，立刻昏了过去。 这种手法记载于安托瑞尔的笔记，名头不清楚，原理和用掌刀切脖子差不多，但更轻更快。 接下来，就是一次大扫荡。 八个立方的储物空间，把医生家所有东西搬空都绰绰有余，而凌歧只取其精华。 既然已经留下了老医生的性命，以后还要利用他，总得给人家留些设备。 大型医疗器械一台没动，药品针剂一点没留。 凌歧还从里屋的保险柜里找到了一匣子瓶盖，包括他先前用来交易的金币。 另外，武器、弹药、装备、看起来干净完整的衣服，全都被他来了个地毯式清扫！ 这还不止，他还将屋子角落里的一台监控设备砸烂，摄像头也烧掉，又把医生手臂上的“pp小子”拆了下来，在另一个房间搜出一台备用品，统统拿走！ 这种标明特殊道具的高科技产物，在摸清其功用后，顿时让凌歧大为惊喜。这哪里是什么便携式平板电脑，简直就是附带雷达扫描功能的百科全书啊！ 末了，见实在没什么可搜刮，他又遗憾的抱走了一台记载着大量医学研究的电子终端。 这玩意儿没有说明，带回去大概能卖些钱，里面记录的内容更是无价之宝。 生物化学方面，凌歧本人也是有点研究的，特别是对于化学药剂领域，比一些名不副实的博士更为权威。 虽然这个位面的科技和他曾经待过的位面有一定的差别，总能找到共通之处。 做完夜行大盗，凌歧没有就此罢手，他又盯上了切克的杂货店！ 于是乎，天还没亮，清泉镇就炸锅了。 一夜之间，米歇尔医生家和镇上的杂货店同时遭到洗劫，其中杂货店老板更是遭了毒手。 当楚蒂满脸死灰的从旅店后面的仓库里走出来，镇民们顿时哗然，知道受害的又多了一家。 所幸摆在旅馆吧台上的待售酒水，倒是一件没少。大概因为这里住的人多，又有死爪骑士这种存在，连小偷都不敢来光顾。 想到死亡爪骑士，某些人的心中又是一动。 出了这样的事情，人们第一个怀疑的当然是那些外来者，强大而神秘的死爪骑士首当其冲！ 他的实力，他的神秘，他过第七章行窃 往的行径，他的大宠物！ 若非昨夜没人听到有巨大的响动，必然笃定是死爪骑士杀人越货，又利用他那头庞大的宠物运送贼赃。 奈何毕竟没有证据，猜测也难圆其说，死爪骑士名头又大，所以除了一些偶尔瞥向他充满怀疑的眼神，倒是没人敢当面质疑。 这还多亏了他昨日的无心之举，多少在小镇上积累了一些声望，否则怀疑他的人只会更多！ 倒是楚蒂，异常坚定的力挺凌歧。她的怀疑目标是炸弹帮，是乔·科布。 混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凌歧发现，人们关注的始终只是消失的物资，至于杂货店老板切克，他的生死反而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 “这样的世界，还真是人情冷漠。” 倒是凌歧误会了清泉镇居民，实在是切克平日里不会做人，嘴又损，心又黑。要是死掉的换成是米歇尔医生，肯定引起镇民们的强烈反弹！ 一个唯利是图的杂货商，是死是活谁在乎？ 只要及时找个人出来顶替他的位置，让大家的日常生活不受影响，便足够了。 镇民们和路过的寻宝者都需要一个交换物资的地方，至于和谁交易，本无所谓。 也许换个人，还能更公平一些，不那么贪得无厌。 生活在这样的世界，早就习惯了面对生离和死别。五蕴八苦？得了吧，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物资，才是废土上最重要的东西，人命——呵呵... 回到房间，凌歧不得不面对一众新人们暧昧的眼神。大量“消失”的物资，让他们联想到了凌歧拥有的神秘储物空间！ “米歇尔医生家的事是我做的，但我仅仅拿了一些药品和治疗针，杂货店的事情，与我无关。” 凌歧说起谎来，可谓轻车熟路，他的眼神、他的表情，无不可谓完美。 见新人们还有些不信，凌歧又道： “储物空间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大，假如真的什么都能装下，我何必装那些垃圾，飞机大炮不是更好！” 这厮又在偷换概念了，且不说飞机大炮弄到的难度，其评定价值，在其他位面的适用性。单说一个装不下飞机大炮的空间，莫非还容不得大量零碎的物资？ 新人们却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一来认为凌歧没必要骗他们，二来又被他的言语误导。假如凌歧否认所有事情，他们肯定会怀疑。可他偏偏承认了一部分，这就会引人遐思，假如真是他做的，何不推得干干净净，反而主动承认一半呢？ 这种手段，是第七章行窃 政客和聪明人都常用的，避重就轻！ “我相信你！” 说话的是莫沫，她好像被凌歧诚恳的语气感染到了，又或者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神，下意识认为他不是在骗人。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凌歧心中反而一阵不快。 相信我？还是用那种口吻！凭什么？你有说这种话的资格吗？ 他从没把眼前这些人当成朋友，最多只是引导利用，这一关系不该被加上更多枷锁！ 凌歧已经开始学着利用感情，偏还是有些不愿！ 他的自我矛盾根本不会改变什么，就像类似的事情发生一万次，他不会只说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谎话一样。 由于莫沫的表态，众人一致将矛头对准了炸弹帮，想到今天就是炸弹帮要来搜镇的日子，纷纷扬言要他们的好看。 毕竟这一锅屎盆子，可不光是扣在凌歧头上，所有外来人都遭到了怀疑，和凌歧一伙的几人尤甚。 妒忌死爪骑士的人永远比崇拜他的更多，利用一件事实去恶意中伤，收到的效果往往也会比流言更好。 镇上的沸沸扬扬暂且不提，某人跟着珊妮东奔西走到处拉援助也不去说他。 上午，还不到八点，楚蒂匆匆来到了客房部，一众人由于提前被告知，已经停止了那些敏感话题的讨论，转而说起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急促的敲门声过后，凌歧慢慢走了过去，打开屋门，又和楚蒂客套了几句，这才将她让进屋内。 看到所有人都在，楚蒂也不惊讶，反而有些焦急的提出了一项委托请求。一个不被主宰认可的雇佣任务！ “让我们帮忙对付炸弹帮？区区一百个瓶盖就想把我们打发了？这是什么意思？当我们是叫花子？” “凭什么要答应她，哼，就凭程绍那个小白脸和她们混到了一起？！” 楚蒂离开后，胖子首先打破了沉默。程绍当然不是什么小白脸，他长得其实很普通，不那么傲的话，也蛮有亲和力，但胖子就是不喜欢他。 虽然他对炸弹帮也没什么好感，可和某个“叛徒”比起来，他宁可那个嚣张的小子在炸弹帮手上吃点苦头。 唐笑则蹙眉思索着，他在想着程绍的心思，想着接受任务或放弃它可能造成的后果。至于凌歧，反而最淡定，已经开始摆弄起最先主宰附赠的左轮手枪。 第八章 火力 第八章火力 “这个任务，我们还是要接的。” 凌歧语气淡淡的打断了胖子的质疑和唐笑的思索。 看到两人有些不解，两位女队友则像是松了口气，凌歧漠然道： “如果单纯从借势的角度出发，炸弹帮的势力显然比清泉镇要大得多。” 他先是说出了唐笑的顾虑，这才接着道： “但是，势力大不表示占据大势，唐笑，我之前也差点被你误导了，险些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第二句话，他就把那位名校大学生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挥手制止众人的议论和询问，他这才笑眯眯的看着大学生，坦然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也知道你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看到唐笑露出一副的确如此又隐含不忿的表情，凌歧双手一拍，叹息道： “你之前告诉过我，这个世界有许多组织，每个组织都有相互**的声望，对吧。” 唐笑点了点头，他没有胡说，原版游戏的确是这样的，要说沙盒游戏就是这点好，比较拟真，连**的声望系统都有，不会因为你今天乱杀人，别人转头就忘了。 凌歧从床边站起，在狭窄的空间中走了几步，这才背着手叹道： “辐射这款游戏我也玩过，虽然时间隔得太久，声望系统大体还是记得的。” “但是，你忘了，这里并不是游戏啊！” “**的声望模式固然拟真，却不可能代替真实。” “也许在游戏里，我们能在任何组织都刷得极高的声望。只要不去接那些冲突性的任务，走到哪里都能受欢迎，而无所谓那些组织本身是否敌对。” “现实中，要达成这一点，却几乎不太可能！因为‘冲突性’这三个字，已经不只表现在部分任务的具体内容上。” “比如在游戏里，将楚蒂的这次委托当成一项任务，那么不论我们怎么选，声望方面受到影响的，始终只有清泉镇和炸弹帮两方！” “实际上呢？在这里，我们今天做的事情，明天也许就会被传开，其他阵营或是组织的人听到了，真就半点都无动于衷吗？”第八章火力 “会不会，被提前打上属于某一方势力的标签！会不会，因为某些人的看不惯，而导致一些从未接和我们触过的组织，天然生出一定的敌意呢？” “而且，你们又有没有想过，一个组织对你的态度，究竟是取决于这个组织的大多数人，还是极少数领导阶层？” “清泉镇是一个罕见的三不管地带，在这里，没有决策者，所以某个人对你的态度并不会特别重要。若是换了那些正常、正规的组织呢！” 凌歧说了一大通，已经把自己想表达的意思讲的很清楚，正义永远比邪恶更受欢迎，这一点，就算在秩序崩坏的废土上也一样。 正义提倡付出，而邪恶只会索取，谁不喜欢别人的付出呢？ 也许，废土上特有的秩序规则，导致大部分人选择性的无视了凌歧“屠灵者”称号带来的负面效果。可若死爪骑士变成了炸弹帮手中的屠刀，大概很多人就不会对他的暴行视而不见了！ 当然喽，混乱的秩序还是让目前的选择余地大了许多。邪恶永远不会比正义更受欢迎，可在这样的世界，邪恶的力量未必就落在下风！ 人民的呼声，哪能抵得过枪炮，屠刀也可以让愤懑和怨恨闭嘴，以力服人的效果只会比以德服人更明显！ 当然，凌歧还是隐瞒了最大的目的！ 洗劫一个清泉镇就能获得这么多的好处，打劫炸弹帮呢？！ 名利双收唾手可得，犹豫，再无必要！ 八点半，据楚蒂说，炸弹帮的人已经来到清泉镇外二十里处，进行修整。 他们似乎完全没有隐藏行踪的意图，反而像是在炫耀武力，回来报告的探子说话时候声音都在颤抖，众人再见楚蒂时，她的脸色也是苍白的。 楚蒂没有将自己得到的情报告知凌歧，这也许会触怒一个强者，但现在他已经成为他们最后的希望。 凌歧不是白痴，也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炸弹帮来势之凶猛，肯定远远超过某些人的预计！ 镇民们都不再议论昨夜之事，女人和小孩全都回到家中，男人和老猎手则齐聚一堂，背着各自的武器，粗一看怕不是已经有十多个了。 楚蒂一个劲的追问凌歧他那头神秘宠物的下落，得知就藏在附近，这才罢第八章火力 休。 珊妮和某个特别的新人依旧行踪不明，不知在准备些什么。 看到这种情况，凌歧婉拒了楚蒂邀他们呆在一起的建议，带着一众新人先行来到镇口一座废弃的破屋中埋伏。 看到凌歧用一块块木板将多余的门窗封堵住，只留下一个出口，屋内还堆了一大摞杂物，弄得和个防御工事一样，新人们顿时也紧张了起来。 “别担心，待会儿你们就在屋里见机行事，李奥会和你们留在一起。如果敌人没有注意到你们，你们就在这些窗户后面进行射击，我已经特意留下了孔位。如果有人冲过来，你们又拦不住的话，就退到那后面，守住门口。” 凌歧没有再多说什么，甚至懒得教育他们，在这样的世界，杀人和杀变异生物其实没多少区别。楚蒂的表现令他产生了一些淡淡的危机感，他觉得自己用清泉镇的实力来衡量炸弹帮似乎是一个错误。当然，他并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富贵险中求。假如有着这般超凡脱俗的实力还要瞻前顾后，那也别做什么任务了，早点回家抱孩子吧。 又回头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新人和满脸坚毅的李奥，凌歧默默朝着他们点了点头，而后推门出去，翻身跃上屋顶，躲在屋脊后面。 哥斯拉的确就藏在镇外不足两里的地方，但除非凌歧本人遇上危险，否则别说镇民们挡不住炸弹帮的攻势，就算新人死光，他也未必会让它出手！ 哥斯拉的强大在于远超一般变异巨兽的敏捷，这特点也许会随着它体型的暴增而慢慢消失，确实是它目前最大的优势。而它的缺点，则在于它完全没有任何强力技能。它就是一个突击者，必须保证神秘，保证初次露面的战果收益。一旦被人看穿，甚至广而告之，它的威胁程度将大大降低！ 到时候，别说和凌歧这等实力的高手争锋，就算是和本土一些凶残的变异生物较量，也很容易吃亏！ 关于变异生物的情报，凌歧已经从米歇尔医生那台pp小子中获得了大量讯息。 变异生物种类繁多，变异蜥蜴只是其中一种，体型也并非它们最大的优势。有些变异生物如火蜥蜴甚至能喷火，有的蝎子掌握着剧毒和冰霜的力量，实力堪比魔兽！ 想到pp小子，凌歧不得不感慨，这玩意儿的功能当真有些逆天。 所谓pp小子，第八章火力 是一种新型的便携式平板电脑，属于战前最高科技结晶之一。 和某些科技位面用来娱乐的平板电脑不同，这款辐射位面战前开发的特殊电子设备，原本就不是为了民用。只是由于核战爆发的太突然，这些pp小子才不得藏到个个避难所中，失去了原本的军事价值，转为避难所成年居民专用。 这款电子设备有着极为强大的记录、分析、模拟、运算功能，它可以将你接触过的任何东西记录在案，包括地形、饮食、武装、生物。尤其它自带的激活后最大半径可达两百码的扫描功能，保证了只要装载它，你甚至无需直接触碰一些东西，就可以得到相应情报。 它会主动将扫描到的物件和现有数据库存内容进行比对，假如数据库中不具备相应资料，则会自动进入模拟分析，建立一个估算出的临时档案。 比如当遇到一种你从未见过的、pp小子数据库中也没有相关记录的食物，它就会对其进行各种分析比对，给出一个大概的食用后果。假如你食用了它，并且产生了和预估不一样的反应，它也会进行记录分析，更新原有数据库。 凌歧昨夜第一次尝试性使用它，差点惊得将这玩意儿丢到地上，这简直就是山寨的随身主宰啊！ 这东西最大的缺点，或者说最大的优点，便是作为两百年来少有进行改进优化的科技项目之一，如今的pp小子使用的已经不是核融电池，而是生物能。 简单来说，当你转载上一台无主的pp小子后，它会自动生出针须刺入你的身体，以汲取自身运行需要的能源，同时对你的身体进行分析。 这就相当于“绑定”了！ 一台pp小子只能绑定一个生物单位，以它内部的复杂结构也只能进行一次生物能的频率确认。每个人身体中蕴含的生物能量强度、类型都有着些微差别，不可能随意共用。 就像米歇尔医生那台pp小子，在从他手臂上剥下来后，就已经汲取不到任何能源，储备能量大概能支撑它再运行125天，接着就会进入休眠。 到那时，除非再把它装回米歇尔医生身上，或者精通此类技术的人对它进行调整重置，又或是为它提供一个外部的能源，比如曾经因为种种原因被废置的核能转化器，否则它就是一团废铁。 好在凌歧已经将米歇尔医生那台pp小子上的数第八章火力 据，全都按照说明下载到了自己的pp小子上面。这些以兆为单位计算的讯息，占用的物理内存还不到总容量的百分之零点七，pp小子的内存之大实在惊人。 它几乎是凌歧势在必得、一定要带回去的，说不定会是此次任务最大的收获！ 哪怕它依旧有着数据容量上限，哪怕它远不如主宰提供的情报迅速确切，它却是专属于自己的智能工具！ 因为暂时不想让新人们知道，所以凌歧这时并没有装载pp小子，而是放到了储物空间中。 趴在房顶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凌歧的视野尽头忽然出现一排黑点，扬起一阵尘土呼啸而至！ 等到那些黑点接近五百米内，凌歧这才看清那些带起大片黄沙的来客究竟是什么！ “十八个人！还有改装过的战斗摩托？” 一台台外形酷似哈雷的摩托，前面竖着两排黑洞洞的枪口，左右各三，一共六根，笔直的冲着前方，装载弹药的钢匣正好形成两块天然的护盾，为驾驶者平添几分防护力。 所幸摩托就是摩托，再怎么改造也不会变成战车！而且来的九辆中，只有一小半经过了这种程度的改装。其他虽然也有额外的挂载，终究没有外挂机炮那么凶猛，不过是些尖刺钢刀。 等到更近一些，凌歧发现这些人几乎都梳着爆炸头，染了发，身上皮甲饰品弄得和个嬉皮士一样，人未至，大呼小叫的声音已经传到里许开外。 和他们流氓混混似的形象恰恰相反，这些人几乎个个背着突击枪，火力比清泉镇民不知强了多少。 与来客的喧哗形成明显的对比，清泉镇中一片沉默。 一如凌歧几人，楚蒂一众虽不至于在半路设伏，也早就准备好了迎敌，提前在离镇子入口公路不远处的旅店前堆起了大量木箱、杂物，形成一片临时的战壕。 珊妮和程绍也在几分钟前加入了这支队伍，后面还跟着一个老头，身上绑满了棍状的简易**，又有一个年轻人，穿着皮衣，是个生面孔。 凌歧看到那个老头时，着实有些惊讶，没想到珊妮等人拉来的外援，居然有他昨天在旅店门口遇到的那个对自己有着很大敌意的老家伙。 至于年轻人，看衣着打扮不像是普通的镇民，凌歧想到了某个被人误以第八章火力 为关键人物的家伙——商人林戈。他简直就像是凌歧在上个轮回中曾经扯过的某个谎话的翻版，只是他更衰，地位也没那么显赫。 程绍似乎还向楚蒂询问了什么，那个女人先是迟疑了一下，接着又摇了摇头，像在表示她也不清楚或者无可奉告， 其后不久，当炸弹帮震撼登场，就连楚蒂也开始东张西望，满脸紧张。 凌歧甚至看到她身后原本一脸胜券在握的程绍，当看清炸弹帮的阵容后，刹那失色，仿佛想象中的瘸腿老狼忽然成了一只凶残的狼妖！ 凌歧起先的确惊讶程绍竟然能够说服这些犹豫不定的镇民，坚决加入到抵抗炸弹帮的行列，也只当他有着某种“魅力”方面的天赋加成。 现在看到他这副见鬼的表情，好似情况很出乎他的预料，而这种出乎预料在他想来完全不正常一样。 莫非，他也玩过辐射这款游戏？甚至记得比唐笑更清楚？连细节方面都记得？ 不应该啊，他先前并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特别，若是隐瞒，未免也装的太像了！ “我擦，有没有搞错，这么凶残！” 这时，躲在凌歧身下屋内的唐笑也咒骂连连，炸弹帮的汹汹来势将他吓到了。 他明明记得原剧情中的炸弹帮是一个相当松散的组织，就和黑道联盟差不多，纵然有些实力，也不该如此恐怖。 原版的辐射游戏里是绝对没有什么见鬼的交通工具，如果一定要有，通行赌城区和城外某个组织基地的直达火车，应该是唯一的一个。 现在呢，炸弹帮不但开来了一打摩托，还他娘装上了机关炮，而且每个人都背着突击枪！ 这种架势，这样的火力，别说他们几个小角色，怕是那头怪物来了都要被打成筛子。 他偷偷瞥了瞥同伴，发现胖子已经满头冷汗，两位女士手脚都在颤抖，尤其那个他最看不起的女人，连枪都快握不住了。 还好坐镇此处的李奥还算镇定，不排除他不清楚手枪和机枪间的区别。 唐笑现在只祈祷自家老大临时改变主意，这么生猛的火力，顶上去就是作死啊。相反，要是能混进去，就算人人喊打也认了。 这厮倒是把节操丢的干净，可惜凌歧完全听第八章火力 不到他的声音。 就在炸弹帮十八人齐齐下车，乔·科布带领着手下大摇大摆逼向唯唯诺诺的楚蒂一行，好像要进行某种胜利宣言时。 嗖~ 一支铁箭稳稳落在一名炸弹帮喽啰脖子上，将他直接射翻。 而后一道黑影自七八十米外的一间屋顶以一种夸张的速度跃下，迅速接近有些混乱的炸弹帮众—— 砰！砰！ 两声巨响，凌歧手中两把散弹枪犹如大炮，直接在匪众侧面开了花！ 痛呼惊叫接连响起，突突的机枪只扫到一片黑影，八成速度没开任何技能的凌歧，也不是惊慌所措的匪徒能够打中！ 什么叫机不可失，这就是千钧一发之时！ 炸弹帮众全体离开了改装过后的摩托，甚至连留守操纵机关炮的人都没有，间接说明那些玩意儿多半都是样子货，假如不是，那他们就是白痴。 瞬间遭到突袭，炸弹帮虽然一片混乱，可双方间的火力差距还是很大，至少旁人看起来这种差距不是靠着一两个高手就能逆转的！ 楚蒂还在犹豫，珊妮已经从掩体后面冲了出去，一枪打死一人，而后滚到一块石头后面。 她的行为就像是一种号召，立刻，几根燃烧着火星的**呈抛物线，落到了炸弹帮众的附近！ “草泥马！” 愤怒的乔·科布大概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直接愤怒的发起反击！ 虽然先就被打死了几人，又伤了一小片，十挺突击枪的火力还是将清泉镇居民压的抬不起头来，甚至有些倒霉的镇民直接被流弹打中，发出一声声惨叫。 留在破屋中的新人，除了唐笑还在顽强的进行着寸功未建的定点射击，其他几人包括胖子都缩回了屋子中央的简陋防御工事后面。 唯有木精灵的长箭，已经先后射杀三人，这也导致有两挺突击枪是朝着这个方向射击的，李奥终于明白了为何先前那些新人们会怕成那样，凌歧也要临时改变主意。 这样的火力，要不是有掩体，他箭术再高也得扑！ 唯一能在这种火力下进行移动战斗的，唯有凌歧这个非人类。为了隐藏实力，他偶尔也会被流弹擦到，幸亏第八章火力 贴身的混铜锁甲比防弹衣靠谱得多，18点的体质也让他几乎可以无视子弹附带的冲击力！ 简直比零零七还要夸张，看到凌歧在枪林弹雨中起舞，一次次从石块、木桩后面跃出，挥洒着死亡的弹幕，配合作战的珊妮简直像是在看鬼怪！ 那个男人几乎能避开每一次来自正面的射击，速度快的堪比夜枭，就算偶尔射在硬物上反弹起来的流弹，撞到他身上也像是打中了一块铁疙瘩，会被再次弹开！ 这特么还是人吗？ 刻意压低实力、没开技能、也没用他那柄能够撕裂空气的史诗级长刀，凌歧依旧被打上了非人的标签！ 如果说他是一台暴力收割机，珊妮是小米加步枪的s.a.s精英，那么乔·科布就是参加过百战余生的老兵！ 这厮的身手远不如凌歧灵活，甚至可能是由于常年过量服用刺激性药物的原因，他的敏捷还不如珊妮！ 可他却能用一些简单的动作，规避掉大部分来自外界的攻击，尤其当他从背后解下一柄口径尤其粗大的榴弹枪后，战力更是翻倍，造成的破坏直让楚蒂心头滴血！ 第九章 离开和目标 第九章离开和目标 40mm口径的榴弹枪，已经能被称为小型迫击炮了！ 轰！ 大量弹片伴随着火花在掩体后方炸开，只这一击，就造成了炸弹帮先前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了的严重破坏！ 巨大的后坐力让乔·科布整个人都往后晃了晃，这玩意儿可不是某个老头子自制的火药，连临时的掩体都被炸塌了一半，劲爆程度可想而知！ 砰！ 砰！ 接连好几声枪响，大蓬弹幕朝着尚未站定的男人罩去，连珊妮都露头朝他开了一枪！ 这时候，乔·科布身边的喽啰已经不多了，还能站着的只有四五个，凌歧一人就造成了超过七人的伤亡，李奥也钉死三人，射伤一人！ 局部战斗中，强者的威力得到了最夸张的体现，其他镇民加起来收获的战果还不如珊妮一个，更别说和李奥、凌歧去比！ 咻！ 又是一箭，一人应声倒下，他像是磕了什么药，这时候还抽搐着没有失去意识，反而握着突击枪乱扫，倒是把周围一个重伤的同伙打成了筛子！ 硝烟味、血腥味、泥沙味... 这么多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根本无所谓再多出一股腥风。 乔·科布的确躲不开散弹的弹幕，他直接从身旁拉来一人，将她挡到身前，这个女土匪哼也没哼一声，半个身子直接炸成烂泥。 周围炸弹帮众见了，非但没有离心离德，反而主动围成小圈，将乔·科布挡在中间！ 轰！ 一根火药棒子在离乔·科布不远的地方轰然爆开，有些愤怒的镇民也悍不畏死的冲出了掩体，战斗还不到一分钟，双方伤亡已逾二十！ 在缺乏防具的情况下，热武器对血肉的破坏，的确是冷兵器比不了的！ 不到一点二秒，乔·科布已经完成了换弹，而敏捷远高于他的凌歧，却还在装填子弹！ “你们会后悔的！炸弹帮不会放过你们的！” 乔·科布心中咆哮，将榴弹枪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备那间总是飞出冷箭的屋子。屋内李奥见状，已经准备好开启心眼，他绝不能让这种威力的范围攻击落到头上，否则一屋子人都可能死绝！第九章离开和目标 啪！ 哒哒！ 有个镇民运气极好，居然捡到了一柄被炸飞到眼前的突击枪，鸟枪换炮，直接将某个炸弹帮余孽突突掉，土著也开始发威了！ 奈何今天注定不是土著们的幸运日，随着最后一个喽啰为了帮某人挡子弹倒下，乔·科布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没来由的绝望，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时偏偏想到了许多。 那诡异莫测的箭术，那跃动如妖的身影！ 也不知怎的，他径自将枪口倒转，对准了那些冲出掩体的清泉镇居民！ “不！” “不要！” 自木桩后跃出的凌歧见状，动作稍稍一滞。其实他只是放慢了扣扳机的节奏，旁人绝对看不出来！ 眼看着另一面的珊妮瞄准乔·科布按下扳机，乔·科布脸上也露出了最后的狰狞，他手中两杆加固过的散弹枪这才喷出大片火星！ 轰！ 砰！砰！ 乔·科布整个人都被弹幕掀飞出去，眉心亦被一颗普通的猎枪子弹打穿，一枚40mm的榴弹同时落到了人群中！ 火光迸射，地面震动，浓烟和着血泥四下飞溅... 战斗，结束了！ 战后，面对着清泉镇中哀伤的氛围，凌歧甚至没好意思提那100个瓶盖的报酬。不过他还是很不客气的搜走了乔·科布的榴弹枪，以及几挺最完整的、看起来最新款的突击枪。 40mm口径的榴弹枪，这玩意儿的范围破坏能力直追手雷，甚至超过了凌歧正常情况下的破坏力，毕竟他精于点杀而疲于面伤。 九部摩托凌歧也要走了四部，给楚蒂他们留下的都是寻常的改装货色，拿走的当然是最唬人的。 一如所料，摩托车上挂载的机关炮，根本就是样子货，屁个威力都没有，但确实挺好看。 末了，他又拿走了战利品中几乎所有的弹药。留给清泉镇的，除了一大堆烂皮甲、十几挺受到战斗余波摧残损伤比较严重的突击枪，唯有五辆摩托，因为停的较远，保存完好，还有点价值！ 他自忖已经仁至义尽，要不是他，真打起来，铁定是一面倒的屠杀第九章离开和目标 。不过换位一想，要不是有他，这次还真未必打得起来。凌歧当然不会因此生出什么愧疚的念头，更无所谓别人的看法。他留下的，本也只是带不走的。 最终，趁着天色尚早，在镇民们复杂的眼神中，凌歧直接带着四个新人，打包了几份烤牛排，跨上摩托扬长而去。 他甚至没有招呼那位特别的新人，仿佛已经彻底和他划清界限。 一行人在荒原上飙驰，两位男性心情都不错，尤其某个胖子，丝毫不为先前怯懦的表现羞愧，反而一路对凌歧大拍马屁。 张芸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只是骑车带着她的莫沫一脸晦气，她也不好同另外两个家伙一样放声大笑。 莫沫的心思凌歧大概能猜到，无非是理智和感性的冲突，一方面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友军死伤那么惨重，他还好意思把几乎所有战利品都搜刮走。另一方面，或许她的理智也告诉她，这样做才是最正确的，至少对他们这几人来说是最好的，只是心理上终究有些接受不了罢了。 凌歧根本懒得和她解释什么，实在想不通，看不惯他的做法，她完全可以和程绍一样，离队行动，他暂时倒也不会对某些**分子怎么样，至于以后嘛... 虽然她挺细心，会的不少，长得也还行，可惜在凌歧眼中，那些几乎都没有价值！她并不是一个值得投资、甚至为之特别费心的人。 几辆改装过的摩托，外表看起来彪悍，实际上除了不能用来战斗，性能方面也真不错，比凌歧前世所知任何交通工具都结实耐用。 辐射位面对于核能的运用，显然有着许多独到之处。比如这个位面的微型核融电池，一小块就顶上几千度电。小到电子产品，大到飞机火车，核能无处不在，包括这几台摩托也是以之为动力源泉。 到了下午，几人离开清泉镇至少已有几十公里，机车仪表上的能量指针居然只动了一小格，消耗还不足剩余能量的二十分之一！ 得益于这玩意儿和寻常科技位面的摩托车区别不大，所以除了张芸，几个新人都能玩得转。 若不是荒野上的路实在难走，附近几条公路又有许多断层，他们只要小半天就能开到离清泉镇最近的一处镇子！ 这个位面比起上古卷轴世界，似乎小了许多，几块大陆都位于一个叫做“地球”的第九章离开和目标 星球。“地球”应该就是辐射位面的全部主场，不涉及星外宇宙，更没有神界魔界。 而他们这次的任务，主要围绕着这个星球曾经的西方第一大国——美国，在核战后的一个州——内华达州进行。 更具体一些，就是内华达州曾经最大的一座城市，核战前的赌城、拉斯维加斯！ 同样是一个星球上的一片大陆，同样是一片大陆上的一处行省，泰姆瑞尔的幅员明显比内华达更为辽阔。 地方小也有地方小的好处，至少他们做起任务不会显得毫无头绪，若是赶个路都要十天半个月，那还搞个屁。 几人显然都没有附近的地图，凌歧虽有pp小子但没拿出来，所以到了太阳快下山时，原本赶往普瑞姆的路线似乎有点偏了。 至于为何要去同赌城维加斯方向正好相反的普瑞姆，理由实在太多！ 按照凌歧昨天从楚蒂口中套出的消息，最可疑的班尼一行正是提前他们一天、也就是在他们来到这个位面的前一天，出发前往普瑞姆的。 同时，楚蒂还提供了消息，说从清泉镇去维加斯的主要道路，自半年前移居来一群死亡爪后，就已经废弃了。 当然，以上理由对几个轮回者都没什么说服力，唐笑已经指出，班尼就是维加斯赌城内某座大型赌场的负责人，到了地方一打听就知道，守株待兔即可。 这还免去了犯下尾随不及，贻误良机的过错。 万一班尼一回到赌城，就利用白金芯片做他想做的事呢？他终究比众人早走了整整两天，谁敢保证一定能在他回到赌城前追上他！ 现实可不是游戏，班尼不会偏要等到玩家出场，才想到要开始做正事，然后计划被破坏，然后直接领便当，成为主角升级的一组经验... 至于那什么拦路的死亡爪，能挡得住凌歧？挡得住那头更加可怕的哥斯拉？ 就是木精灵估计都能单独猎杀几头死亡爪，他的箭术给新人们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因此，对凌歧来说，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普瑞姆有他需要的东西！ “幸运手枪！” 这是医生的pp小子里有记载的，废土上最知名的特殊武器之一！第九章离开和目标 医生的来历可不简单，当然他也并没有隐瞒自身来历，pp小子已经说明了问题，他是个从地下避难所出来的阔佬，和普通镇民有着本质的区别。 核战后唯一能称为净土的，就是那些战前特别建立的避难所。虽然据唐笑所言，除了最大的一号避难所，其他所有避难所根本就不是用来给平民避难，而是那些疯子科学家们用以进行封闭式研究的。 所谓避难所全是笼子，里面看似幸运的幸存者们便是小白鼠！ 不过唐笑自己也说，他只记得个大概。况且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也不妨碍避难所中有着超出外界一大截、或者说保留更完善的战前科技。并且各个避难只要还有人在，只要没有被完全隔离，就不会停止彼此间的讯息交流！ 幸运手枪！就是米歇尔年少时候在28号避难所听过的、一个流传于各地避难所间的传说！ 据说这柄手枪，已经流传于世整整三百多年，是在核战前就受到梵蒂冈教会祝福过的，蕴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会给持枪者带来好运，同时也保证它不会被岁月侵蚀留下痕迹。 假如说它原本只是一个故事，米歇尔医生也没当真，那么在他两年前医治过的一个病人，濒死前提供了一段语音记录后，这个故事就平添了几分传奇色彩、多了些可靠的情报！ 米歇尔为此还专门做过一番调查，可惜力有未逮，半途放弃了，但他也找了一些幸运手枪真实存在的关键线索！ 这比他pp小子里记载的另外一柄、神话色彩更重、更加知名的特殊型号左轮手枪要靠谱的多。至少它还有个名字，还有最近可能出现过的地理位置。 而另一柄枪，废土上的人，干脆就叫它——不可思议。 幸运手枪才是凌歧执意绕道追踪班尼的最大理由，他相信，这种富有传奇色彩的武器，必然不会是普通货色！ 当然喽，盘踞在117线主干道上的那群死亡爪，也为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添了一些分量。 外界传言说那只是一群普通的死亡爪，有一头雌性死亡爪率领。米歇尔的pp小子里，却记载的很清楚，那群死亡爪中，非但有着一头更罕见的帝王爪，还有一些二次变异的火焰爪！ 这种程度的怪群，既然有着第二条路，凌歧实在懒得带这群新人去送死。第九章离开和目标 他有把握孤身前往赌城维加斯，若带上李奥，就有点勉强了。再带上一群什么都不会的新人... 将摩托车围成一圈，新人们两两挤在一起睡在凌歧提前准备好的简易睡袋里。 哥斯拉在外围放哨，顺便打野食，它这一整天传递给凌歧的念头只有一个——饿！ 废土上实在荒芜，清泉镇附近还算热闹，有着不少怪物的定居点。这大概也和那里优越的地理位置有关，有水源，荒原上更有一些植被。其他地方，比如凌歧这一整天路过的，除了黄土就是泥沙，仙人掌都很罕见，灌木一株没有。变异生物倒是出现过几次，可惜都是些对普通人威胁不小，给哥斯拉塞牙缝都不够的变异蜂之流。 摇了摇头，感受着夜的深邃，滋润着白天留下的疲惫。 凌歧呼出属性面板，扫了扫上面的屠灵者晋级任务，无奈的叹了口气。 任务的进度，依旧停留在个位数。 他感觉到自己的主战属性似乎已经达到了某种锻炼能优化的极限，12点，就是他这副身体体力敏方面的界限。 轮回空间中已经有人总结过，每个人的身体似乎天生就有着两道枷锁，第一道枷锁靠着锻炼可以察觉，打开它不难，但需要契机。至于另一道，应该是生物基因层面的枷锁，到目前为止，连感觉到的人都是没有，纯属一种猜测。 凌歧早就知道任何人的身体都是无法不断进化下去的，天生的因素、种族的因素，总会在某些时候出现制约。 可他的先天战斗资质居然这么差，才12点就达到了极限，也实在令人遗憾。 一般来说，普通人的体质极限也确实就那样，可作为被选者，这种先天素质，未免也太弱了。 被选者的先天主战属性极限，平均都在12~16点左右，最高和最低的同样罕见。 若不是“屠灵者”令他稳稳站在打破第一层枷锁后才有的属性层面，只怕他的编号，还得大大往后挪动。 契机，说起来简单，找到的人不是没有，可就连李奥都被卡在这个关口，长达十年之久，天知道他的契机究竟在哪里！ 安托瑞尔应该是他所有好友中唯一打破自身先天极限素质的，可她的情况根本无法复制，当时也不知道要去问。第九章离开和目标 至于力量和体力远高于常人的莫提，只能说天赋异禀，毕竟有着食人魔的血统，诺德人在战斗方面的素养又是出了名的雄厚。他其实也和凌歧、李奥一样，被卡在某个尴尬的位置，锻炼毫无寸进，不锻炼又有可能退步。 契机，永远是一种最玄妙，最坑人的东西！ 相比起来，屠灵者，这条看似不切实际的道路，反而是他目前能触摸到最实际的希望！ 屠灵者带给他的不是职业收益，而是天赋收益！这是一种在你打破自身先天素质枷锁前，提前支取打破枷锁后才有收益的手段！ 所谓天赋，本就是对于超乎自身素质现象的一种牵强解释。那是打破枷锁后才有的种种效果，只是因为不同的原因被提前释放、显现。 安托瑞尔能做到的，真正的天才未必不能凭借天赋同样做到。可只要这个天才和安托瑞尔有着相似的生命基因，那么就算他日后打开第一道枷锁，他们最终的成就极限，也不会有太大区别。若只靠天赋，更早晚会被越来越强的安托瑞尔超越！ 天赋，毕竟只是一种提前的恩赐，而最终想要达到生命极限，突破自身才是正途！ 只有当生命进化到极限，灵魂才会开始升华，天赋会让你提前变得更强大，却永远不会让你提前就升华了灵魂。纵然例外，那也不是升华，而是异变。 凌歧一味追求的道路其实已经错了，他却无怨无悔，更无法回头。 第十章 选择 第十章选择 黎明时分，彻夜未眠的凌歧依旧显得精神奕奕。 他又把自己的pp小子摆弄了一整晚，高感知令他无需担心有人偷窥。 附近的地图已经完全映在脑海，他对自己身上各种主宰不屑提供情报的武器、道具，也都有了一个笼统的认知。 比如那些突击枪、散弹枪、手枪、榴弹枪的型号、性能，配上各种弹药后能够造成的伤害，pp小子里都有着相应的数据。就算特别改造过的“加固散弹枪”，也有一套模拟性的列表数据。 这玩意儿的功能的确强大，唯一比较可惜的，就是它仍未脱离逻辑的范畴，不能像主宰一样达到某种意义上的全知。 pp小子必须要有基本的数据库才能进行类比、模拟运算，它现在用起来好似无往不利，那是因为在它内部已经储存了大量的相关数据，它本身就是一部辐射位面的百科全书。 要是换个和科技完全扯不上关系的魔幻位面，pp小子就得从零开始收集数据，这将让它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提供有效的帮助。 至于说换到魔幻位面，这科技侧的玩意儿还能不能用，凌歧倒觉得希望很大。基本规则的改变不会导致物理特征和逻辑性都变得不可理喻。 大规则的变化也许可以让石油无法燃烧，可以让分子原子变成另一种结构，但它不会让一件外来的铁制刀具直接气化。 因为定性刀具的不是金属元素的原子结构，而是其物理特征，那才是各位面几乎都通用的一条规则。 科技和魔幻的隔阂，只在于某些关键。 高能枪到了魔幻位面是肯定用不了的，因为它从动力到造成破坏力的原因在魔幻世界都说不通。火枪则只是由于动力的原因无法发射，子弹出膛后凭借物理手段破坏的特征不会无效。 一柄弩弓，大体上在任何世界都能通用，就算那个世界的钢铁是软的，当弩弓到了那样的世界，也不会以该世界的钢铁重组，而是根据它本身的物理特征重组！ 正如凌歧的碎空刀，也许辐射位面根本没有如此逆天的物质材料，但它的物理特征终究会被保留，所以结果和先前其实也差不多。 机械在魔幻位面无法使用，不是因为机关的原理错了，只是缺少动力。 pp小子运第十章选择 行消耗的是生物能，这一点在大多数位面也能讲得通。至于数据交换之类的虚拟概念，想来更不在规则限制范围内。当然喽，真实情况如何，还得等到凌歧将这东西带出去才会知道。 日头东升，阳光普照大地，凌歧又开始显得慵懒。 这个世界的核污染相当严重，就算核战已经过去两百多年，天空依旧是淡淡的灰色。当然，这对凌歧来说，还算是好事。 众人简单的吃过早点，洗漱了一番，再次上路。 多亏了凌歧的储物空间，否则在如此废土荒野，哪里能有这样舒适的条件。 这一次，某人没有再带错路，不到一个半小时，一座颇具现代化风格的中型城镇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比起落后的清泉镇，普瑞姆明显发达的多，占地范围也更广。 奈何处处残垣的景象在这里依旧没能出现例外，大多数钢筋水泥的房屋已经倒塌，保留完好的虽然也有，业已失去昨日绵延的气派。 小镇外面不知为何围了一圈铁栅栏，被凌歧等人三两下拆出个缺口，足够供人通行，机车却只能留在外面。 凌歧将四辆摩托上的核能电池全都卸掉，扔进储物空间，这才带着新人们进入这座沉寂的废墟！ 不走寻常路的轮回者们，错过了和本土唯一倾向秩序正义的组织——新加州共和国（nrc）初次接触的机会。可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命运的另一场安排呢？ 当凌歧转过一处街角，遇到几个迎面走来装束极似炸弹帮的家伙，顿时露出了正中下怀的笑意！ 凭借超出常人一倍的感知，他早就知道前方有生人接近。 不过对他来说，无论来人是善是恶、甚至究竟是谁都不重要，亦无需避忌。友善的可以打探消息，敌对的也是一个个移动的装备库！ 除了幸运手枪，普通武器防具皆在他收集的名单上！ 在轮回空间中，给他留下印象最深的不是轮回者之间的各种情报交流，也不是某个嚣张的轮回小队，而是那间唯一开张的铺子，里面玲琅满目的商品！ 他现在有实力、有储物空间，不好好搜刮一下这个位面，如何对得起自编自演的商人身份！ 战斗发生的很突然，那几个第十章选择 “炸弹帮成员”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李奥开弓钉死两人，最后一个更让凌歧冲过去一把按住脑袋，狠狠撞在墙上！ “咔嚓！” 黏糊糊的东西沾了一手，凌歧随意甩了甩，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新人们刚刚因为遇见生人而变得警惕的神色，纷纷化为愕然。 凌歧的行动，已经不能用迅速果断四个字来概括，简直... 而且，他杀人的方式，也未免令人反感。 这倒不是某人酷爱这种野蛮凶残的手法，实在是称手武器不好暴露，一般枪械声音又太大。 两害权其轻，比较起来，反而是如此行事后遗症最小。 新人中也只有莫沫明显露出了不满和厌恶，胖子和唐笑生理上恶心欲吐，心理方面倒不至于无法接受。至于另一个，吓的瑟瑟发抖，不提也罢。 看着凌歧若无其事的开始搜尸，将有价值的东西都扔进储物空间，莫沫终于忍不住了，上前质问道： “队长，他们可都是人啊！您杀人时难道就没有一丁点负罪感吗？！” 唐笑和胖子愕然望着女孩，刘芸急忙上前拉扯她，又畏惧的看着毫无回应的凌歧，这才松了口气。 “莫沫，别~别说了，这些人~这些人都是坏人，杀一个坏人，就是救一个好人~” 唐笑听到刘芸说出这样的话，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杀人就是杀人，还分什么好坏，何况天知道这些人究竟什么来路，死人可不会为自己进行辩护。就算他们真和炸弹帮是一伙的，莫非就该死？ 说白了，炸弹帮的行为也没什么，无非是弱肉强食，争夺生存空间罢了。 什么好坏，都是狗屁。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就是好的，不想让自己活下去的就是坏的。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两天，大学生已经有了深刻的觉悟。 胖子的想法显然也和唐笑差不多，并非没有恻隐之心，但和自身的生死存亡比起来，什么同情都是狗屁。何况对这些路人甲、土匪强盗，需要同情吗？ “我~我知道你们肯定觉得我是妇人之仁~但是~但是~呜~但是我真的不想变成那样~不想变成那样啊~~” 莫沫似乎有过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所以对某些行为特别敏感。第十章选择 凌歧听出来了，但仍旧有些不爽。你的忌讳是你自己的事情，假如你处于强势，当然可以以你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倘若你处于弱势，那要求就成了祈求，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来质问又算什么？莫非世道变了，迁就弱者也成了一种必须的必然！ 而且，什么叫变成那样！某些令人不快的回忆自凌歧内心深处缓缓浮现。 “呵~变成那样！变成哪样？我这样？就你这素质，有资格变成我这样吗？要不是我，像你这种人，早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 “不用担心你会变成我这个样子，你还不配。” 凌歧淡淡说着，记忆和现实缓缓重叠，而后分开，过去渐渐被尘封，再次无声退出思绪的舞台。 表面看来，他似乎毫不在意别人的感受，显得冷酷而自负。 实际上...也的确是如此！ 就算没有那股莫名其妙的烦躁，身为强者，又何必一味去隐藏心中的不快。风度？见鬼的风度！换个身份或是时间，莫沫大概已经被他一枪打死了。 女孩似乎被凌歧的话刺到了，尖声叫道： “那你就让我去死好了！” 凌歧眸子一凝，立刻回到路口，左右扫视，侧耳倾听。另外三个新人也被莫沫徒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顿时有些紧张的握住各自的武器。 直到凌歧回来，众人看到他镇定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只见他冷冷看着犹自蹲在墙角哭泣的莫沫，寒声道： “你要去死，现在就去死吧，没人会拦着你。” 新人们为凌歧的冷漠而心寒，偏又似能理解他的恼火。 在这种局势不明的地方，真召来大群敌人，凌歧自己无所谓，其他人就危险了。 说罢，凌歧也不理她，继续带着李奥向前探索，胖子和唐笑怜悯的看了看女孩，立刻跟了过去。 刘芸扯了扯莫沫的手臂，想把她拉起来，倔强的少女根本不愿妥协。 最终，这个女人也只能跺跺脚，尾随其他人远去。 “老大，她，没跟上来啊~” 走了几分钟，胖子忍不住开口说道。第十章选择 他已经有些摸清凌歧的性格了，所以比别人显得更大胆，却从未激怒过这位貌似乖张的队长。 胖子认为，凌歧并不是那种听不进意见的人，只是不喜欢总被人当众忤逆，尤其当他做着自认为正确的事情时。 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向别人提出逆耳的忠言，何况逆耳的，也未必就是忠言。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凌歧淡淡说着，语气几乎没有什么波动。 “唉~” 胖子叹了口气，也不再劝。其实他看得出来，凌歧并没有太生莫沫的气，或者说他基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对这个男人而言，保护新人大概就像是一种尝试性的投资，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完全是率性而为。可惜莫沫大概是被人宠惯了，竟连这都看不出来。 不论凌歧这个人本性如何，他现在的确是他们生存下去最大的保障，而且到目前为止，他也从未对他们提出过任何索取性的要求。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受保护的一方，又有什么资格对保护者提出更多要求呢？他是你的父母亲人？还是什么道德楷模？ 哪怕弱不是一种错，肯定也不会是对。 施舍只是一种馈赠，你可以不接受，但没有资格索取。 何况在大多数人眼里，在这样的世界，弱就是错！ 就在其他人笔直的朝着普瑞姆中间最高的那栋大楼进发时，弱小的莫沫已经站了起来，她默默望着队友们离去的方向，有些懊恼，但绝不后悔。 “我会证明自己的！” 莫沫低声自语，而后小心翼翼的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十几分钟后，普瑞姆废墟中心，当凌歧看到第三具被子弹打烂的寻宝者尸体，终于能够确定，先前几次遇到衣着酷似炸弹帮的匪类并非偶然。 这个依托废墟遗址形成的小镇，大概已经由于某种原因失去了控制。 废土上罕有那种会把外来者赶尽杀绝的人类聚集地，就算有，普瑞姆也不在其列。 当凌歧第二次遇到那些人时，他刻意将攻击的节奏放慢半拍，这一来果然感受到那些人的敌意。第十章选择 匪类之名，名符其实。 躲在巷子的阴影中，凌歧凝望着那个挂牌史蒂夫野牛旅馆的五层楼建筑，这在普瑞姆已经是最大、最完整的一栋建筑物了。 他察觉到里面似乎有着不少人气，具体数量未知，敌友不明。人类毕竟不是变异生物，会肆无忌惮的将凶气杀意暴露出来，因此感知起来也极为困难。 摇了摇头，他又将目光转向另一条街上的一家店铺，这是附近除了野牛旅馆外唯一挂牌的一间小店。 “走，去那边！” 他稍一思量，便带着几个新人绕开那家大型旅馆，快速接近另一间二层楼的小店。 对普瑞姆的变故，凌歧没有太大的兴趣，幸运手枪和各种物资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推门进入，屋内一片狼藉，空无一人。 凌歧又仔细感知了一番，这才让新人们分开寻找各种有文字记录的东西和可能会在日后用到的物资。 看布局，这个小店就像是一间邮局，兼办杂货生意，现在当然已经被强盗们洗劫一空。 对于废土上的邮政行业，连凌歧都不得不感慨一句，邮差这职业还真不是人做的。 包裹递送的成功率低的令人发指，而邮差们外出执行任务的死亡指数始终居高不下，天知道这种行业怎么还会有生存空间。 这间店里保存最完好的就是一个倒在地上的大号邮箱，里面当然空了。另外还有一台外形酷似迷你卫星的机器人，静静的躺在角落里，应该是被人当成垃圾丢在那里的。 “ede？” 凌歧正待上前查看，唐笑忽然在他耳边来了那么一句。 凌歧哪里知道什么见鬼的ede，只好胡乱敷衍道： “ede？不太像啊！” 他这时快速在脑海中搜索，终于从昨晚在pp小子里看过的一些记录中，回忆起了这东西专用的名词： 眼球机器人！ 唐笑当然不知道凌歧的心思，他像是很感兴趣的走上前去，触摸了一下那个多半已经坏掉的球形机器人，遗憾的摇了摇头： “的确和游戏里的形象不太一样，而且这样一第十章选择 幅明显坏掉的样子，又没有任何提示，看来这位剧情同伴和我们是无缘了。” 关于主宰提示的规则，凌歧先前也在闲聊时和这些新人简单的说明了一下，至于有几个人记在心里，就不清楚了。 “这很正常，本世界损坏的电子产品，当然要用本世界的科技手段进行修复。主宰不可能为此专门发布一个任务，指点你如何去复活它。” 凌歧站在唐笑的背后，淡淡说着。 他是有过收随从经验的人，早不指望所谓剧情队友会比其他人更容易收服。 比如这次任务，从最开始，所谓剧情主角就挂掉了，由此可见，剧情什么只能用来参考，因为那已经不是这个位面真正的命运流向。 唐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凌歧上前几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俯身抱起那个眼球机器人，将它放入储物空间。 这玩意儿现在虽然没用，总归是高科技产品，也算一点收获。 不到一刻钟，五个人已经将这间店铺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少量零散的包装食品和饮料，再没有找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扫荡的还真是干净啊！” 凌歧有些无奈，废土上的人个个都是强盗土匪出身，这店里原本肯定有不少物资，才抢过一次就成了这副德行，真是连口汤都不给后来人留。 他扫了扫周围，发现这地方虽然脏乱，暂时应该还算安全，便打算让众人留下，而后孤身前往那家旅店查探。 不料看到“ede”后就一直显得沉默的唐笑，这时忽然道： “队长，咱们先别急着去那间旅馆，这附近应该还有一家废弃的赌场，里面有不少普瑞姆的镇民，应该都是友善单位。” 看来，由于亲身经历，他渐渐回忆起了曾经玩过的游戏中更多的细节。 他相信凌歧不会拒绝他的建议，因为在他的认知中，凌歧也玩过《辐射·新维加斯》这款经典电子游戏。 倒非是轻信人言，而是从对方的种种举动中都能得出这一推论！包括来到这里后直奔野牛旅馆，包括挑选的行进路线，他一直在做的，都和原本的游戏剧情不谋而合！ 唐笑几乎可以肯定，就算凌歧记得的第十章选择 比他还少，一些重要的内容，肯定还深深印刻在那个男人的脑海中。这也是他到目前为止都没想过要在私底下搞小动作的最大原因！ “哦？听你这么一提，我好像也有点印象了。走，大家再出去找找！” “另外，唐笑，你还记不记得幸运手枪。” 凌歧从善如流，立刻放弃抛开新人们单飞的念头，他发现卫生纸也有卫生纸的用处。 接着，他又不经意的提出了此行真正的目的！ “幸运手枪？” 唐笑一拍脑袋，愕然道：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呵呵，那可是游戏里最好的弱鸡装备啊！” “多亏你提醒，要不咱们真可能错过这件非常不错的特殊武器，它现在应该还在野牛旅店一楼的某个保险柜里锁着呢吧！” 第十一章 证明？ 第十一章证明？ 史蒂夫野牛旅店，一楼，保险柜？ 凌歧稍稍蹙眉，有些愕然，又有些不信。 米歇尔医生的pp小子上只提到过，幸运手枪这把极富传奇色彩的武器应该曾经在普瑞姆出现过，至于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幸运手枪，还是外人仿制的样子货，那只有天知道。 另外，在凌歧的预期中，就算这把手枪是正品，并且还留在普瑞姆，也应该在某个隐藏很深的角落里。 把它锁在镇子上最大的建筑物一楼的保险柜里，未免也太张扬了。 若唐笑所言不假，现实中这一点又和游戏一致，那么现在这把枪很可能已经落到了其他人的手中！ 比如那些衣着类似炸弹帮的人！比如为了对付那些人，将它从保险柜中取出的现任枪主！可能性实在太多，这并非好事。 所幸总算是有了一点靠谱的线索，总比摸石过河来得强。 要在一大片筑物的废墟中寻找一柄手枪，难度可谓大海捞针。要在一个只有七八条街的小城镇里找到一间隐蔽的赌场，这不要太容易。 先前没有留意，因此偶然间还有错过的可能。经过唐笑一提，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在离开野牛旅店三条街的一处坍塌了小半的建筑前找到了标识入口！ 这个赌场布置的就像是战前的地下会所，虽然有一个小小的已经损坏了的电子指示牌，可不仔细找还真容易忽视。 直接推开那扇缺了一角的玻璃门，穿过一个黑漆漆的前厅，凌歧一行终于见到了人迹。可惜迎接他们的不是本地人的欢声笑语，而是七八个黑洞洞的枪口，另外在旁边还摆着好几具被打烂的尸体！ “嗨~哥们儿~你们最好能证明自己和那些逃犯没有关系，否则~” 领头的是个中年白人，长得五大三粗，手臂上的汗毛比凌歧的腿毛都长。他穿着浅蓝色的衣服，像是战前的某种警察制服，这时出言威胁的也正是他。 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有些本事，至少他将无用的镇民武装成了民兵，至少他们的反应速度还算不错。就算外面那些匪类真发现了这里，要拿下这个地方，少说也要丢下十几具尸体！ 凌歧一行的着装为他们免去了不少麻烦，起码他们看起来不像是贼寇，要不子弹已经在质问前就倾泻而至。 当然喽，中年人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谁！ 听到逃犯二字，凌歧先是一愣，这才笑道： “证明？呵呵，这算不算证明！” 只见他身影一晃，以一种堪比猎豹的速度，直第十一章证明？ 接在近十人的包围中突至中年人身边，而后又在他发号施令前，掏出一柄银灰色的左轮手枪抵住了他的脑袋。另外，他的右手还端着一挺口径尤其粗大的榴弹枪，直直的冲着躲在屋子深处的老弱妇孺！ “你！！！” 中年人怒火中烧，其他人慌忙将枪口对准凌歧一人，纷纷变得投鼠忌器，惊怒的看着他手上的榴弹枪。 凌歧这一下，几乎把某人逞英雄的后路都堵死了。也许有人会在被劫持后大声喊：“别管我，向我开火。” 总不会有人无耻的说：“别管那些平民，打死他们。” 上位者无可奈何时也许会在私下发布这样的命令，可那些老弱妇孺却几乎都是持枪者的家属，哪个还敢乱来！ “是你要我证明的，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了，放下枪，扔到门口，要不然，我很担心一紧张就会走火。我也不想伤害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到时候他们要是不幸被我误伤了，都是你们逼的。当然，你们也可以试试，能不能在我开枪前先把我打死。” 凌歧冷冷说着，根本不像是一个被七八杆枪指着的人。 至于他的那些队友，除了李奥弓箭在手，其他几个早就被这变化惊呆了，虽然也拔出了各自的武器，却根本不知道应该朝哪里指。 唐笑心中如有千万头草泥马齐声咆哮，这尼玛搞哪出啊，明明几句话就能说清的事情！ 他的心态还停留在玩游戏和秩序社会，认为误会光凭口头的解释就能说清楚。 但凌歧这种人又怎么可能接受威胁，若非看着这些人还有用，若非怕杀人太多影响不好，他这时已经要让他们见见血了。光凭这些战五渣敢拿枪指着他，就是死罪！ 他做人，要么雌伏，要么就如猛虎下山。简单来说，失势时闷声不响，埋头努力。一旦得势，从来不懂饶人，更别说被人欺负那么憋屈！ 何况，在废土上，枪炮永远比言辞更有说服力！ “混蛋！！你！！你究竟是！！呃！唔！！” 中年人气的说不出话，好半天才吐出那么几个字，结果直接被凌歧粗鲁的用枪口堵住了嘴巴。 “我说了，放下枪，丢到门口。现在开始，我数到三——” “一！” 凌歧看着举棋不定的镇民们，又扫了眼气的满脸羞红的中年人。 “三！” 话应刚落，他就作势欲要扣动扳机。 啪嗒！ 中年人瞪大了眼睛，手上的武器直接掉在地上，其他镇民也纷纷惊呼第十一章证明？ ，丢掉枪支！ 凌歧又让他们把枪械踢向门口的新人们，这才从中年人嘴里拔出手枪，像是有些抱歉的对着他耸了耸肩。 “你看，如果我是你们的敌人的，你们现在都已经死了。” “啪~” 他虚做手势对着中年人开了一枪，态度无比嚣张。 这种证明方式... “混蛋！” 中年白人怒吼出声，一记左勾拳向凌歧砸去，看他的架势，明显也是练过的！ 结果凌歧微微一晃，轻松避开了这记漂亮的勾拳，然后抬起左手用枪托朝着那人后颈一砸！ 扑通，这个中年人直接摔倒在地上。 周围那些男性镇民见自家警长出手本还有些蠢蠢欲动，见到如此场景，顿时齿冷。 “咦~不是你让我证明的吗？还是说你们早看出我不是那什么逃犯，无非是想炫耀一下你们的武力。又或者是想对我这个局外人发泄下心中的不满？好掩饰你们自己的无能？” 见那些人听后或愤怒或惊惧的盯着自己，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凌歧顿时无趣的摆了摆手。接着他竟然直接收起了榴弹枪，丢给身后不远处的李奥，而后又弯腰捡起了那个中年警长的武器，毫不客气的收入囊中。 “好了~看看你们现在这幅熊样，真够丢脸的！” “客人都已经收起武器了，这明显只是一场误会，你们还不快去把枪捡回来，一个个愣在那里干什么，当木头？” “汉克，去把梅耶斯背到后头，他没事，睡一会儿就会醒了。” 此时，面对冷场，那群老弱妇孺里居然走出来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妪。 她毫不客气的对那些镇民发号施令，一面又颤颤悠悠的走向凌歧。 那些镇民听了老妪的话，看到凌歧没有反对，这才羞愧的走过去想要捡起自己的武器。 凌歧示意新人们让开一些，并没有阻止这种行为，他的确没有要杀人的意思，只是面对着别人给的下马威反过来压一压他们的气焰，否则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其中一个年轻人恨恨看了看凌歧，在捡起自己的武器后，快速跑到老妪面前，将她拦住，而后朝着凌歧一行大声唾骂，大意就是这些人来者不善，让大家不要相信他们。 结果，他还没有看到预料中的群起呼应，就直接被身后的老妪揪住耳朵，噼里啪啦一顿耳刮子打得懵掉了。 唐笑几人呲了呲牙，这脸，打得可真重。 老妪示意两个年龄较长的镇民将这个傻眼的年轻第十一章证明？ 人架走，等到警长梅耶斯也被抬起后，这才站到凌歧面前，和气道： “尊敬的阁下，我为先前发生的误会向你道歉，另外，看在他们已经受到教训的份上，希望您不要将他们之前的冒犯放在心上。” 凌歧自无不允，他本也没想着要把这里屠了。 “当然，其实我本来只是想找人问问普瑞姆究竟发生了什么，结果竟然有人敢拿枪指着我。” 扫了扫不远处警惕的看着他的那些镇民，凌歧复又冷笑道： “我死爪骑士出道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 “什么！死亡爪骑士！” “他说他是死爪骑士？这怎么可能！” 一直保持沉默来抗议的镇民们炸锅了，反应最大的便是那个被人架走的年轻人，瞪着凌歧像在看什么史前巨怪。而某个被人背在身后的警长，才刚悠悠转醒，听到这几个字，更是脖子一歪又气晕了过去，不知是什么道理。 只有老妪好像没什么意外，若有所悟般的叹息道： “难怪阁下的身手这么好，不愧是能收服变异死亡爪的男人，简直比nrc的游骑兵还要厉害。” 凌歧不知道游骑兵是个什么鬼东西，只好矜持的笑了笑。 nrc他还是了解的，新加州共和国嘛，势力挺大，是这片土地上的两大巨头之一。另外一大巨头则是凯撒军团，实行奴隶制度，基本上就是一个copy古罗马军制的复古武装基地组织。 “那么，既然知道了阁下的身份，老婆子又要在这里冒昧的问上一句，您愿不愿意为自己的传说再添上新的一章呢？当然，我们虽然已经失去了家园，但只要有机会夺回这里，也一定会倾力回报阁下的。” “咦~这老妪倒是有点意思，难怪都说人老成精。” 凌歧心中微奇，又是利诱又是名传，说的还那么光明正大，这种人可比先前那个铁血警长识时务多了。 “您的意思是——” 花花轿子众人抬，凌歧对自己的名声还是有那么一点顾忌的，毕竟名声在某些时候也能换成实利。若非如此，他只消见人杀人，有货抢货，哪里需要和别人做什么交流！ 无需怀疑，他绝对有这种实力。只要不被大型势力盯上，谁又会没事拿核弹来轰他。 那种做法，才是正常情况下最快牟取最大利益的最佳选择。 不取之，绝非不忍，而是别有用心。 爱惜羽毛和不吝名声，都是为了表面背后隐藏着的更大企图！没有例外！第十一章证明？ “阁下也应该看到了，普瑞姆发生了一场暴乱，囚犯们从监狱里逃了出来，还攻陷了警局的武器库，连镇长都已经在混乱中牺牲。而我们的副警长毕格，更是被生擒活捉，现在就关押在史蒂夫野牛旅馆，那里也成了逃犯们临时的据点。” “虽然驻扎在北面的nrc部队已经派人过来，准备协助我们收复普瑞姆，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多线作战的nrc，本身也有些自顾不暇。” “况且普瑞姆只需要一个英雄让这里恢复秩序，再另外选出一名新的镇长，并不需要外来势力过多的插手，所以——” 老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她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想找人帮忙，但不想引狼入室，何况来的还是一条披着华丽外衣的疲惫之狼。比起势力庞大的nrc，游侠性质的死爪骑士无疑更容易喂饱，至少他不会赖在这里横征暴敛。 凌歧听了这话，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有些怀疑。 本地囚犯暴动会导致整个城镇失守？太夸张了吧！难道是因为有内奸？ 但就算这样，仍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其中最大的疑点就是，他们这些人躲在这个鬼地方，居然暂时没有遇上危险。假如是本地人的话，就算蹲大狱，会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地下赌场？ 看那些人满街乱窜的行为，倒更像是外来者！ 不过，无论如何凌歧毕竟只是一个过客，真相对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这老妪的目的和他个人的目标不冲突，那就足够了，且听且信也无妨， “您的意思是，希望我将野牛旅店中的逃犯剿灭，另外有可能的话顺带把那位副警长也救出来？” 凌歧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 至于新镇长的事，他估计那个老妪也只是随便一说。一个连情报都含糊其词的人，不太可能让外人参与本地真正的大事。没想到—— “不错，如果阁下愿意帮忙的话，普瑞姆一定会记住阁下的大恩的。另外，如果阁下不嫌麻烦，还请为我们再选一名新的镇长！” 咦？ 凌歧哑然，还真有把自家权柄往外送的？ “哦？不知道新镇长有什么要求。” 他随意的问着。 “这个嘛~其实我们已经有两位合适的人选了。” “先说梅耶斯警长，您看他怎么样。他虽然有些冲动，为人也好面子，不过的确是一个心向正义的人。可惜他先前和nrc发生过一些误会，目前是该组织的挂名逃犯，所以...”第十一章证明？ 老妪不好意思的说着，自家坚定阻止犯罪的警长，居然也是别人地盘上的逃犯，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何况人家已经快到门口，还是打着救援的旗号，这种事情一个处理不好，救援者很可能直接变成敌人。 她言下之意，大概就是希望凌歧代为斡旋了。 “另一个呢~” 凌歧根本没有替那个中年人向nrc讨人情的想法，这任务本身不清不楚就不说了，还不被主宰认可，无非是顺便做做。太麻烦的话，找别人吧。 “嗯~另外一个，是bobo先生，bobo先生是一名机械守卫，可惜前段时间出了一点故障。” “唉~我还是直接带您去看看吧。” 说着，老妪就引着凌歧一行朝里面走去，她倒是没有忽视凌歧的同伴们。 周围一些镇民，在听到老妪和凌歧的对话后，原本警惕厌恶的神情，也起了一丝丝的变化。 穿过一片摆着不少废旧老虎机的大厅，路过一个放了四五张赌桌的小厅，一行人跟着老妪上到二楼，走进二楼唯一完好的一间屋子。 至于二楼的其他地方，要么已经坍陷，要么就被断壁堵住。比起还算完整的一楼，这里连天花板都漏着阳光，更像废墟。 “就是它了~” 老妪指了指一台被人平放在桌上的人形机械，大概形象就是一个顶着半圆“脑袋”的柱形物体，而后又生出了双手双脚... 总之，是一种略显违和、又很搞笑的形象，一点都没有凌歧想象中机械守卫的强悍。 倒是唐笑，仿佛早有预料，并不觉得bobo先生的样子很搞笑。 只是他的脸上也有些疑惑，一直翻来覆去的嘀咕着：“怎么会彻底坏掉了呢，不应该啊~” 凌歧可不知道什么见鬼的剧情，也不懂这个世界的科技，只好走上前去，装模作样敲了敲机械守卫的外壳，发出一阵“咚咚咚”打锣似得声音，主宰没有出现任何提示。 “它怎么坏掉的。” 医生看病还要问诊，凌歧当然也不例外。 这还是他看到这玩意基本上完整，没有缺胳膊少腿，应该不是硬件出了问题，才有此一问。 它的胸口有一块翻开的液晶平板，上面正跳动着一组组杂乱无序的数字。 看起来，它的情况和ede又不一样，多半只是死机了。这样的话，倒未必没救。 若非如此，凌歧早就转身走人了。 “唉~这家赌场本来已经废弃，被改造成本地的博物馆，里面摆第十一章证明？ 了不少东西，就靠着bobo先生一人看守。” “那些东西原本也没什么要紧的，其中只有几件比较贵重，偏偏就是那几件展品之一，惹来了麻烦！” 第十二章 幸运手枪 第十二章幸运手枪 “维基和万斯的九毫米冲锋枪？” 半饷过后，弄清事情始末的凌歧，不禁有些无语。 这情况有点诡异啊，想找特殊武器的时候，一个个线索都那么飘渺。结果随随便便听个老太婆唠叨，却发现所谓特殊武器原来到处都是。 这家赌场原本就叫维基和万斯的赌场，是一对夫妻共同开办的，至于这对夫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远近闻名的雌雄大盗。 他们留下的传说不会比死爪骑士来的少，不过死爪骑士目前还活得好好的，至于他们，只剩下曾经使用过的武器、一把经过改造的9mm冲锋枪。 据说，这把枪上藏着维基和万斯盗窃作案无往不利的秘诀。 据说，这把枪的射速超过普通冲锋枪一倍，这已经不是改造能够说得通了。 据说，只要得到这把枪，就能被雌雄大盗附体，从此横行匪土，财源滚滚。 总之，类似的据说还有很多，传说的真实性有待考证，但它的确引来了外贼觊觎，这倒已经成为一个既定的事实。 听完故事，确定bobo先生只是被电子高手黑掉了，而非彻底坏掉。 凌歧直接将其他人包括老妪在内都“请”出了屋子，说要对这台机械守卫进行维护修理。 新人们全都是一头雾水，老妪也惊疑不定。死爪骑士闻名废土的始终只是他那头极富传奇色彩的宠物，也许现在还要加上他神出鬼没的身手，可从没有任何传言表示，他居然还是一位电子科学的高手。 在原本的世界中，凌歧的确对电子技术方面有所了解，虽然算不上高手，简单的程序编辑还是能做到的。得益于该世界的科技侧重，基本上生活在那样的时代，每个合法公民每天都要接触许多不同的电子设备。日积月累，不是高手也成熟手了。 至于这个世界的电子技术，别说凌歧，异世界的专家来了也得抓瞎，要从零开始学习，重新掌握最基本的数据规则。 所幸凌歧有pp小子，里面记录了不少固定模式的电子机械守卫运行程序。 若是一台正常运行中的机械守卫，凌歧当然没本事黑掉它再上传运行程序。 可是一台已经被黑掉的机械守卫，和刚刚出厂时的空白状态区别也不大了第十二章幸运手枪 ，至少都不会反抗。 直接将pp小子上延伸出来的电子触须插入bobo先生的程序端口，纯暴力的将它原有数据库全部清空，包括行为逻辑模式和阻碍该模式正常运行的电子病毒。 接着，凌歧又将避难所特别研发的“机械管家”程序上传到bobo先生的中枢处理器中，随着它一颤一颤的躺在桌子上抽搐，就在凌歧第n次以为它会直接崩溃的时候，这台机械守卫终于睁开了眼睛！ “机械管家‘未命名’很荣幸为您进行服务！” 成功了！ 听到一阵混杂着些许噪音的电子声，凌歧终于放下心来。 事实证明，一台老旧的、粗制滥造的机械守卫，一样可以装载避难所最先进的机械管家程序！ 要知道机械管家程序可是专门为脑控机器人准备的，脑控机器人和一般机器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它除了中枢处理器外，还多了一个生物大脑协调控制。它和普通机器人的差距，简直比高富帅同**丝间的距离更远！ **丝bobo成功逆袭脑控机器人，凌歧立刻开始和它进行第一次对话，令之将一些敏感的词汇进行修饰，并对某些可能被提及的问题下达屏蔽指令。 这基本上就等于声控的初始设置了。 经过一番设定，这台机械管家重新拥有了名字，依然是叫“bobo”，并且也不再自称为机械管家，而且隐藏了真正的最高授权人姓名。 总之，除了因为负载信息量过大，导致它本就缓慢的移动速度变得更慢，一切都很正常。 开门，将被自己赶走已经去到一楼的众人又叫上来，新人们看到跟在凌歧身后的机械守卫，顿时全都露出一副见鬼的样子。 就连那位老妪和另外几个因为好奇而跟过来的镇民，也难以置信的瞪着重新站起来的bobo先生。 “好了，我已经为它处理掉干扰程序运行的病毒，另外重新依照原有数据、编写了一套新的行为模式。” “简单来说，它的言行可能会和以前有所区别，但绝对更适合成为普瑞姆的新镇长，至于究竟该怎么利用它，选何人做镇长，这就和我无关了。” “我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是早点去史蒂夫野牛旅店把你们的副警长救第十二章幸运手枪 出来吧，天知道拖得久了他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如此急着除暴安良，当然不会是凌歧良心发现，他只是不想让这些人更多的把他和机械守卫联系在一起罢了。 另外，虽然没有根据，他很怀疑机器人被黑掉这件事和班尼一行有关，因为时间上太凑巧了，逻辑上也说得通。 往南走的班尼必然会经过普瑞姆，除非他可以和凌歧一样无视补给。并且按照楚蒂的描述，班尼等人都没有太先进的交通工具，基本纯靠步行。那么，他们的行程也就可以预估。 按照时间，这些人应该就是在昨天到达普瑞姆的，他们甚至和本地的变故都不无干系，而机器人也是在那时被人黑掉。 假如这些事的背后都有班尼的影子，那么他为什么要做这些，没有人会毫无目的的进行破坏。 凌歧猜不到班尼的心思，正如他想不通某些人既然有求于他，又为何要在情报上糊弄他。当然，这更可能就是他在胡思乱想，杞人忧天。 总之，他为此对本来不太上心的主线任务，亦多了一丝急迫和期待。 有机车未必一定能追上走路的，尤其在这片狂野的荒原上，一切皆有可能。废土上活下来的角色，个个都奸诈的很。就算他不惧任务失败惩罚，也没必要真个顶风作案，届时惹出收拾不了的麻烦，倒霉的还是他自己，看来时间还得抓紧！ 在镇民们的千恩万谢中，凌歧一行离开了赌场，不少孩子都好奇的围着变得“笨手笨脚”的bobo先生，女人们也露出了笑容。 唯一对凌歧还抱有敌意的，大概也只有那么两三个人了。 普瑞姆的英雄、死爪骑士凌歧会在乎吗？ 从头到尾，他甚至连那位和他接触最多的老妪的姓名，都没有关心过。 他需要他们帮他传递好名声，而他们也需要他让普瑞姆重新恢复秩序，事情就这么简单。 轰！！ 一炮将站在野牛旅馆二楼窗前眺望的某个哨探轰死，榴弹枪的威力果然巨大，就连那扇窗户挨着的墙壁都塌了小半。 吧嗒~ 一只断手连同一柄快散架的手枪落在凌歧面前，断手的手指还在抽动，凌歧遗憾的看了看那柄基本废掉的手枪。第十二章幸运手枪 “可惜，还是换温柔一点的方式吧~” 他自言自语，直接从断手上踩了过去，新人们已经习惯了他对某些行为的“坦然”。 一手持着主宰出品的左轮，一手举着加固改造过后的散弹枪，仗着高感知，凌歧几乎是大摇大摆走进了旅店，毫不在意里面的逃犯会否提前警戒。 镇外，几辆机车边，又有一滩新鲜的血迹出现在地上，哥斯拉正趴在不远处的蒿草堆里大快朵颐，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块抖动的灰色顽石。 史蒂夫野牛旅馆三楼，一名全身金属铠甲、身高超过两米的黑人壮汉，忽然被震动和巨响惊动，停止了欣赏手中的加长左轮手枪。 他忽然觉得有些惊惧，仿佛就像是灾难临头，冥冥中正有个声音不停的催促他：“快跑！快跑！麻烦来了！再不跑就死定了！” 这人脸上立刻出现了犹豫，但看到周围同样惊起的五六个同伙，一个个都龙精虎猛，拿着最新款的hk-17型突击枪，穿着崭新的皮甲，那股莫名的惧意顿时不翼而飞！ “啪！” 象牙柄加长杆左轮手枪直接被丢到桌上，这玩意儿虽然漂亮，但威力实在有限。 别说，丢掉这娘们玩的东西，他立刻觉得勇气又回到了身上。 “哼！妈的！难道是那帮废物又打过来了！不可能啊！他们的脓包警长还在我们手上呢！” “织田！织田！你这头猪！你这头日本猪！麻辣隔壁，你的老家都被人用核弹轰沉了，你这条丧家之犬还不知道主动来舔老子的屁股！当心老子把你轰出去！狗日的！日本猪！哈哈哈哈哈哈！” “织田！织田猪！快去看看，究竟发了什么事！” 黑人大呼小叫，一把拎起摆在身边的大型喷火器，躁动不安的在屋里来回走动。 “哈伊！哈伊！伟大的克维坦主人！强大的克维坦主人！小人这就去，这就去！” 大厅外面传来充满卑贱和奴性的声音，直接被黑人忽视了，他又将周围几个逃犯全都叫来身边护卫，这才继续发号施令道： “克雷多，你现在就去二楼，让人把那个叫什么的废柴警长给我带上来。顺便帮我去一楼问问泰格，发个电报怎么要那么久，炸弹帮那第十二章幸运手枪 边究竟联系的怎么样了。亏他还说和炸弹帮的乔·科布以前是狱友，妈拉个巴子，狱友靠得住母猪也上树...” 黑人骂骂咧咧，好半天才想起来，周围这些不都是他的狱友，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额~哈哈！我没有说你们，奶奶的，反正你们都懂！克雷多，你还不快去，顺便观察一下敌情，最好能把看到的人全都打死！” “你特玛不是说自己以前干翻过游骑兵吗？老子现在给你个表现的机会！没问题吧！快去快去！麻辣隔~” “哼！” 不和谐的冷哼过后，围在黑人周围的几人里，应声走出一名同样壮硕的白种人。虽然他看起来比黑人瘦弱不少，放到普通人中，也是鹤立鸡群，彪悍异常。 看得出，这些人对黑人并不怎么服气，不过他的命令倒是还能得到贯彻。 “我呸！” 黑人对着某人离开的方向吐了口唾沫。这才喝令其他人分散在他周围警戒，方才莫名其妙的心悸还是引起了他的警惕。 他又看了看被自己扔到桌上的那柄左轮手枪，乳白色枪柄上的花纹正流转着异样的光泽，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大型喷火器，终究认为这玩意儿更靠谱，径自摇头走开！ 一楼。 砰！ 一枪将从某个屋子里莽莽撞撞冲出来的逃犯爆头，凌歧开路，践踏着地上的血泥，根本无视了身后新人们难看的脸色。 大量的杀戮不是谁都能快速适应，尤其在生理上，光看到那种粘稠的暗红，久了也容易反胃。 凌歧只在第一天给了新人们练手的机会，接下来碰到的敌人，几乎都是他一力解决。 倒不是他嗜杀成性，或者想要尽快完成某个任务。 毕竟在这种依赖枪械战斗的世界，大多数人的基础战力根本达不到他职业天赋晋级需求标准。 然而他却也不可能让新人们冲在前头，这可不是刀剑搏杀，重伤也有的救。子弹不长眼睛，万一哪个傻帽儿被一枪爆了头，他可没本事再把人复活过来。 新人们目前还没什么用处，以后却说不定能成长为他的左膀右臂。最起码，唐笑已经表现出了一些价值。最起码，多个新人在身边，真第十二章幸运手枪 遇到不可抗拒的危险时，顺手也能拉个肉盾。 进入一楼最后一间屋子，凌歧顺手将一台固定电话大小、类似发报机的东西收入储物空间。 他在这个像是室内超市的屋子中转了一圈，最后在柜台后面找到一个被人撬开的地陷式保险箱。 “这已经是我们找到的第五个保险箱了，看来幸运手枪并没有等着我们这些人收获幸运。” 凌歧也没什么失望，这种情况他早就料到。 只有唐笑，再次看到和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场景后，皱着眉头也不知在纠结什么。 “走吧——” 凌歧刚要说话，忽然一把将身边的李奥推开，他用力极大，李奥整个人都斜着飞了出去，凌空一个侧翻，落在一处货架后面！ 砰！砰！ 两声枪鸣几乎同时响起，凌歧身边侧后方墙上应声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弹孔，而他慢了半拍的攻击也完全落到空处！ “哼！” 凌歧瞬间出现在门口，左右张望，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跑的倒是挺快！” 嘴上这样说着，凌歧心中已经生出一丝警惕，他的感知居然完全没有提前做出警示，让敌人摸到十五米内，首先发起攻击，这还是头一次！ “怎~怎么了？” 几个新人犹在茫然，唯有唐笑看着那颗从墙壁上反弹出来，擦过脸颊掉在地上金属弹头微微发呆。 “没事！” 凌歧淡淡说着，心中对李奥传达了一些指令，木精灵揉着手臂走到他的身边。 “谢谢~” 凌歧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表示这是他自己应该做的。 从木精灵成为追随者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单方面的对他下达指令，这时候得到如此回应... 凌歧顿时觉得，也许他对自己人应该再好一点。当然喽，仅限于自己人！ “走吧！你们也小心一点，那些逃犯中有高手，他虽然威胁不到我，可如果专门向你们发起偷袭，并且我又离得太远，我不保证能及时救下你们。” 他话音未落，胖子已经第十二章幸运手枪 嗖地一下跑到他身后，某个女人也是一样，倒是唐笑，还算镇定，走到离凌歧一米半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凌歧说完那番话，也没怎么在意新人们的反应，直接朝着楼梯方向走去！ 二楼，北面通往屋外天台的出口。 “哗啦！” 被人卡住的玻璃门直接让一截漆黑的枪托砸烂，一个矫健的身影随即跃出旅店！ 只见他飞身落到天台上，左右看了看，而后如同受惊的狸猫一般直接窜了出去，三米高的落差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凌空一翻，做了几个缓冲动作，他单手撑地落旅店一楼门口，巨大的电子标牌就在他身后头顶晃悠。 他又回头望了望那间旅店，像是想到了某个嚣张的狱友，不禁露出一丝嘲讽和冷笑。 接着，他又警惕的扫视周围，尤其是地面，像在寻找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最后仿佛不解似的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 “难道不是他？” 纵有疑问，他也不在迟疑，立刻朝着某个方向远去。 于此同时，旅店内，凌歧等人推进的速度也开始变慢。 越往上走，众人遇到的逃犯也越来越多，战火变得更加激烈。 凌歧不得不将新人们留在某个房间，又把李奥留下，给了他们一匣子弹药和治疗针，孤身杀入敌群！ 大量的流弹令他本来还算完好的紫色大衣变得千疮百孔，有时候为了通过一处走道，他甚至不得不顶着三挺突击枪的扫射前进！ 他已经拿出了荆棘之刺，速度全开，身上偶尔出现的伤口也随着杀戮一次次愈合！ 这些囚犯真不愧是能打下大半个镇子的暴徒，火力凶猛不说，个顶个的骁勇，面对凌歧非人般的身手，也没有几个因为畏惧而后退的！ 嗤！ 一匕将某人整张脸都削了下来，接着是枪炮齐鸣，凌歧右手如变魔术般出现了一柄柄不同武器，大量弹幕如同暴雨似的朝着某个方向泼去！ 轰！ 一发榴弹终结了零星的枪声，凌歧沉默的走进一处大厅，看了看溅的到处都是的血肉后，终于确定这一层已经没有活口！第十二章幸运手枪 “三十二个！” 他默默计算着，这是他自进入这处旅馆后杀敌的确切人数。 他发现狭窄空间以及强大火力同样会对他形成某种程度的压制，他甚至不得不暴露出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这种实力~” “他们会是普通的囚犯？凭普瑞姆那两三只大小猫，也能将这些人捉住？扯谈！” 擦了擦脸上的血水，凌歧心中不住冷笑。 第十三章 体术？硬气功！ 第十三章体术？硬气功！ 也许，某个老东西是怕说出这些暴徒的真实来历后，将凌歧这个天降奇兵直接吓跑了。 也许，她还藏着更深的目的和企图，假如凌歧一行和这些人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岂不是连报酬都省了？ 可惜，她低估了凌歧，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个怎样强悍的男人！ 普通囚犯也好，终极暴徒也罢，甚至就算nrc的游骑兵来了，也绝对挡不住凌歧前进的步伐！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已经开始做了，那对凌歧而言，就这有一条路可走——将眼前的敌人统统杀光！ 至于其他事情，秋后算账什么的，谁又不会呢！ 凌歧抬眼扫了扫残肢遍地的大厅，又看了看那台早就试过已经坏掉的电梯，转身便走。 血未流尽，战斗依在继续！ 榴弹的轰鸣令这间屹立数百年之久的旅店一次次晃动，火力全开的凌歧明明白白的告诉某些人，当个体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同样可以对集团形成碾压。 连续不断的高强度作战，另敌人亲眼见证了一个恶魔的诞生。 除了偶尔的平静，那是凌歧在为所有武器一次性更换弹夹。每当他的身影再次出现，都会带走大量生命！ 终于，在枪炮声第四次响起又落幕，更多残兵败将逃回三楼大厅时，黑人壮汉等到了那个令他心惊胆战的煞星！ 一米八出头的身高，不算太过健壮的体型，除了衣服头脸上的血迹，证明他就是那个孤身从底层一步步打上来的杀神，克维坦简直不敢相信，让自己担心了半天的居然是这种看起来—— 等等！ “你！你！你是中国人？！你是那些人的后裔？！” 向来在人前表现的蛮横强悍的黑金刚，竟然也会流露出那样一副夹杂着恐惧、嫉妒、贪婪、畏惧、憎恨、欣喜的复杂表情，这简直就像是一头大猩猩忽然唱起了男高音一样，令人匪夷所思、感到滑稽。 “中国人？” 凌歧眨了眨眼睛，用自己的行动回答了他。 “你猜！” 轰！！！ 一枚榴弹直接落在克维坦面前，谁能想到会有人在别人喊停时第十三章体术？硬气功！ 照打不误，还是这等孤单英雄般的角色。 更令强盗们不设防备的，正是克维坦身边跪在地上的那个人，本地的副警长大人。 人质就跪在那里，你好意思连场面话都不说就一炮轰过去？你特玛是来救人的还是杀人的！ 随着那半截跪在地上的尸体倒下，凌歧的答复，已经十分明朗！ 哒哒哒！ 轰隆！ 啪啪啪！ 手雷、**、左轮、全自动手枪、自动步枪、散弹枪、轻机枪！ 二十秒内，硬顶着不少凌乱的反击，仅仅在感知警戒下避开那些致命的攻击，凌歧愣是打出了十人齐射的火力压制效果！ 什么叫先下手为强，这就叫先下手为强。当弹幕落下，当冰晶骷髅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展露出属于自己的风采，这个大厅里还活着的敌人，只剩下一个！ 看着那个缓缓放下捂住眼睛的右手，浑身铁甲都被打的千疮百孔，身上血迹竟然不算很多的黑人。 凌歧瞳孔微微收缩！ “小子，你惹怒我了，我现在不管你——” 呼呜~ 克维坦还想进行战前宣言，熟料浑身顿时变得僵硬，寒潮自背后涌来，连手上的喷火器都被冻住，燃料更凝成了固态！ 他的眉毛化为霜白色，脸上更残留着些许惊愕。他的思维还很清晰，能清楚的看到周围十米之内，瞬间变成冰雪的世界，就仿佛有一台超级制冷机在超负荷运转，刹那让大厅中的温度降至零下数十度！ 克维坦肌肉僵硬，血液却反常的开始高速运转。他不是没有在低冷环境中受过训练，西伯利亚的训练营对他来讲宛如儿戏。他这种超级战士，就算有人拿“冷冻机”对付他，他也有把再被完全制住时破冰而出！ 他只需要两秒钟的适应时间，两秒... 一柄妖异的长刀凌空落下，连空气都被瞬间撕裂，克维坦甚至看到那柄长刀的刀尖将空间都切割出一点点黑色的缝隙！ 冰凉从眉心一直蔓延到胯下，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品味剧痛，那苦练多年能够令他在短时间能硬抗炮弹的气功，也完全没有发挥半点作用。 他已经失第十三章体术？硬气功！ 去了全部意识！ 吧嗒！ 被冻僵的黑人直接裂成两半，倒在了地上！ 凌歧漠然收起长刀，而后又召回显得萎靡不振的寒冰守护者，默默走向墙角处那把居然没有被战斗余**及到半点、一眼看过去就令人难以忽视的象牙柄左轮手枪！ 幸运手枪？！ 手枪入手，久违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恭喜你，获得了一件精良级武器，幸运手枪！” “幸运手枪：这是一柄受到诅咒的左轮手枪，而这个诅咒的内容竟是给持有者带来幸运？” “这是一件特殊物品，你无法在任务结束时将它直接带回轮回空间！” “重要提示：总有些人不满足于现状，想要索取更多，于是乎有一种特别的诅咒应运而生。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烦请惜福。” 被诅咒的手枪？福祸相依？惜福？ 凌歧不屑哂笑，打量着手里的玩物，这把枪像古董多过像武器。 象牙枪柄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底部枪托烙印着“lucky”的字样。枪管是特别加长的，另之看起来愈加优雅。如此造型，非但美观，子弹出膛后的扩散也应该极小，相应威力却不会减弱。 这把枪的枪身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某种铜质合金的枪管，表面微起斑驳，乍一看去，却像是和枪柄上的花纹连成一片，让人怀疑就连无情的岁月亦成了为其增添风采的筹码。 砰！ 抬手，漠然朝着地上某具尸体的头部开了一枪，“啪”地一响，这一击竟然把那具尸体的头部整个炸碎！ 这并非是子弹本身的破坏力强到这种程度，而是运气极好的打出了最契合损坏人体骨骼结构的一击，相当于“暴击”！ 有点意思。 凌歧不会为这种程度的杀伤力侧目，别说无物不斩的碎空，就算他那挺缴来的榴弹枪，论破坏力也比它强出十倍。 真正令他感兴趣的，是当拿起它以后，那种和幸运过分默契的奇妙感觉！ 摇了摇头，想到主宰的警告，凌歧终是把它收入了储物空间。 一旦放下，他的心中再无第十三章体术？硬气功！ 牵挂。 杀戮的时间已经结束，收获的季节终要到来。 由于肆无忌惮的使用榴弹枪这种大范围破坏的中型武器，最后还把储物空间里的**、手雷都扔出去小半，这次直接收获的战利品要比想象中少许多。 火焰喷射机因为体积太大，又和他的某个能力重复，直接被他砸烂放弃了，倒是那些凝固的罐装燃料，他很是收集了一些。 在大厅后面的某个房间里，凌歧如愿找到了不少崭新的军火存货，将储物空间稍稍整理一番，大部分都被他装了进去。 直到过了大概一刻钟，他将这一楼有价值的东西简单的搜刮了一遍，这才通过意识让李奥带那些新人上来。 他自己则拿出了两块被整齐切开的染血绸布，仔细看了起来！ 由于这块土黄色的绸布年代已久，最少有百年历史，保管也不妥当，上面黑色的字迹都开始模糊。 现在又成了两半，沾了血迹，凌歧很勉强才能将它读通、读懂。 这是一篇用英文记载的训练方式，按照凌歧的理解，似乎是某种“气功”，就像胸口碎大石的卖艺人练的那种。当然喽，这种“气功”不是用来表演的，而是用来生死搏杀的！ 篇中种种堪称残酷的训练手段，连凌歧都微微蹙眉。 最让他接受不了的，就是要练成所谓的“像坚硬钢铁般永不磨损”，必须承受高达八成的死亡率！ 金刚不坏？可是我一刀之敌？ 凌歧有些不屑，这种功夫，练到最高境界，大概也不会比他穿上混铜锁甲更耐打。若是总能练成，再苦再累他也认了，就当多穿件内甲。八成的死亡率，还不如拿头撞墙练铁头功得了。 他又将布帛反过来，看到一些人物图形，好像是一套拳法，抬头比较模糊，单靠几个断断续续的字母，凌歧也认不出来。 随意看过一遍，他哂意更甚，要么这狗屁的拳法就是某个组织帮派拿来入门的，要么就是它还有一些关键部分被人隐去了。总之，和安托瑞尔送给他的笔记相比，这套拳法就是个样子货，耍起来虎虎生威，实际效果不会比小混混的流氓拳法更凌厉。 “难怪这黑鬼那么不经打。” 凌歧将脚边的碎尸踢开第十三章体术？硬气功！ 一些，径自朝着出口走去。 由于周围的温度已经开始回升，那些先前被冷气压住的腥臭，渐渐开始弥漫。 他随意甩了甩手中两块碎布，火头立刻从布角燃起，很快包裹住他整个手掌。 这个世界的元素能量几乎没有，所幸火焰还是有的。但他的火焰塑形能力也被削弱成了凝聚高温，借物燃烧可以，凭空玩火是难了。 咚咚咚的跑步声很快传来，新人们有些喘息的来到凌歧面前，结果立刻被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呛的连连干呕。 “里面有间屋子，还有不少军械在里面，你们自己进去挑一下吧。”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凌歧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竟然提出了一个让新人们几欲自杀的建议。 “这~这个~我看~我看还是不用了吧~我~我学召唤术就可以~学召唤术就可以~” 胖子李强连忙表态，光靠闻的，他就知道凌歧背后昏暗的大厅中究竟是个什么景象，他实在不想接近那种屠宰场似的地方。 “哦？！不用？！随便你们。” 凌歧表情骤然冷淡，甩手离去。 新人们相顾愕然，纷纷变得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不多时，并未走远的凌歧，如愿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他可不想总是带着一群绵羊。 维基和万斯的赌场，笑眯眯的凌歧带着四个面色冷峻的跟班，再一次大驾光临。 赌场有没有蓬荜生辉不太清楚，老太婆看到凌歧一行后的表情，的确非常精彩。 大概，她也没想到，凌歧一行非但能毫发无伤剿灭掉那群逃犯，更能借机另自身武备愈加精良！ 以战养战不是不行，可也得看对象，对象若是—— “咳~呵呵~你们终于回来了~太好了~我正为阁下的安危担心呢~不知道毕格~” 老太婆热情的走了过来，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隐瞒很可能让受雇佣者全军覆没一般。 “他死了。” 凌歧脸上的笑容遽然消失，冷冰冰的说着，这厮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第十三章体术？硬气功！ 简简单单一句话，另前一刻还算和谐的氛围直接冷场。 周围有几个一起在赔笑的镇民同时变得愕然，那些远观的妇孺更是急急忙忙将自家孩子抱走。 青壮们围了过来，不久前才差点闭过气去的警长大人摩拳擦掌，某个热血青年倒显得犹犹豫豫。 凌歧身后众人严阵以待，李奥弓箭在手，气势惊人。至于他自己，则吊儿郎当的扫了扫对他们一行复又戒备的镇民们，那眼神简直是在**裸的鄙视。 “咳咳~死~死了~死了就死了吧~唉~真是不幸~不知道，他是怎么死——” 老太婆努力缓和气氛，看得出来，她不想得罪凌歧。 奈何，某人从不懂尊老爱幼。 “你猜！” 同样的回应，不同的地点，所幸这一次他倒没有恶劣的发起偷袭，主要是因为这些人根本连被偷袭的价值都没有。 “猜？猜你个大头鬼？” 老太婆差点破口大骂，好在她很清楚双方实力间的巨大差距。 “好吧，好吧，先不提毕格的事情。这样吧，我们来说说该怎么回报阁下的大恩，咱们私下找个地方谈谈，如何？” 老妪是铁了心想息事宁人，或许还想等等消息，看看眼前的究竟是真正的霸王龙，还是披着龙皮的兔子。 凌歧笑了笑，脸上漠然顿时融化，远处站在老弱妇孺们面前扮演保护者的机械守卫，扫描仪上同时闪过一组绿色的数据流。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身为废土上代表光明和正义的骑士，除暴安良是我的职责。” “当然喽，你说的也对。报酬嘛，我肯定不会主动去要。但你们要报恩，我也不能拦着是不是。” “要说这除暴安良也是有消耗的，别的不说，打土匪的子弹也是要钱买啊。这年头，什么都不便宜，唉~” “我看楼上那间屋子就不错，走，咱们一起去。还有那个叫什么的警长也一起来吧，我怕待会儿你们单独一人做不了主。” 听到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还什么一个人做不了主，明显就是狮子大开口的节奏。 老妪和中年男人闻言心里都是一咯噔，梅耶斯甚至想直接下令开打第十三章体术？硬气功！ 。 流血事件终究没有发生，一行人全都来到了二楼唯一的房间中。 “什么？？8000个瓶盖？？还要任你们挑选补给？？？你怎么不去抢！！！” 愤怒而压抑的声音回荡在二楼走廊里，守在门外的新人们面面相觑，大概也没料到自家队长那么黑。在废土上，即便是新维加斯城内，召一个女郎过夜大概也只要20~50个瓶盖，买一条人命不过几百瓶盖。 “哦？嫌多？嘿嘿~你们派去野牛旅店查看的人大概还没有回来，要不等他们回来了你再看看，老子做的究竟值不值这个数！” 房间内，凌歧豁然站起，一脚将蠢蠢欲动的梅耶斯踹翻，而后拔出手枪气势汹汹的指着老妪的脑袋。 “麻辣隔壁~我还没问问你安得什么心！那些人是普通逃犯？那些人要是你们镇上的囚犯，那你们这些东西又算什么？” “抢！你就当老子在抢好了！别以为我是漫天开价，你们还能落地还价！8000瓶盖，一个字儿都不能少！！你不给试试，看看你们还见不见得到明天的太阳！” “你~啊！” 梅耶斯目眦欲裂，结果被木精灵一脚踩在手上，疼的连连惊呼。 至于那个老妪，已经气得瑟瑟发抖，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怎么敢？嘿嘿~等你刚刚偷偷摸摸派出去的废物探子回来，你就知道我怎么敢了！” “现在，你还是快点想办法筹钱吧，当然喽，瓶盖不够的话，用贵重物品抵押也没关系。不过奴隶生意老子暂时还不做，要不然像警长大人这么强壮的奴隶，倒也值几个瓶盖~” 凌歧嚣张的走到梅耶斯身边，在他脸上擦了擦鞋底，将反派的角色扮演的入骨三分。 “看看咱们这位警长大人，不愧是能保护好镇民的厉害角色啊，难怪还能龟缩在这鸟地方逃得性命。英雄！这才是大英雄！留得青山在的大大滴英雄！” 凌歧一面讽刺着，一面朝着老太婆竖起了拇指，好像真对他们的龟缩行为非常佩服一样。 “好了，你们这一个英雄、一个耆老，老子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应该够你们认清现实了。”第十三章体术？硬气功！ “筹到钱，尽快送到邮局去，普瑞姆今天流的血够多了，真不希望再看到流血事件啊！” “另外，我也不希望在外面听到一些和我‘善行’不一的疯言疯语。你们也知道，我虽然有一副菩萨心肠，可好心肠也要好心情来呵护，对吧。” “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有一个缺点，受不得委屈。一旦听到有人传扬和我正义行为完全扯不上关系的闲言碎语，我的心情就会不好。而我的心情一旦不美丽，就会做出一些令我自己都害怕的事情，比如一不小心没管好自己的宠物，让它在某个小地方造成大量的屠杀和破坏。” “唉~我真是太善良了~严以待人、宽于律己，我真不愧是光明和正义的化身啊！” “善良”的凌歧带着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推门而出，狠狠瞪了瞪几个听到警长惨叫跑上来、正和新人们对峙的镇民、 “干什么！你们都在干什么！还不快下去守着门口！” 说话的不是凌歧，而是某个脸色发黑的老太婆，至于那位骄傲的警长，已经再次被气晕了过去... 第十四章 骑士的慈悲 第十四章骑士的慈悲 凌歧面无表情的带着新人们进入普瑞姆被废弃的邮局，胖子数次欲言又止，他并不是很能理解凌歧骤然转变的态度。 纵然对方之前就有所欺骗，既然已经做了好人，又何必把恶人这一角色也一并扮了，干脆大度到底，也好搏个名声。 凌歧当然不会和他解释，名声的真谛究竟是什么。那不在于你本身的好坏，或者部分人认为你的好坏，而是大多数根本不认识你的人，他们听到的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形象。 名声是广泛的，而你所作的终究微薄。要靠着双手打拼出一个名头，没有口口相传，根本是不可能。 也许日久见人心，也许虚名总有一天会被拆穿，但凌歧需要那种恒久流传的美名吗？ 还不到一个小时，凌歧就已经收到了应得的报酬。 5000个瓶盖，外加总值远超3000瓶盖的贵重物品，金银首饰，他狮子大开口索要的辛苦费分文不少。 有些人装狮子开口，当然会被拆穿，而后遭到狠狠压价，因为他压根就是一头绵羊。而凌歧这只狮子，一旦开口，要么被喂饱，要么就吃人，没有第三种可能！ 其实他这已经算仁慈，换了nrc接管这里，就不是收一次辛苦费那么简单，长期压榨甚至能搜刮十倍、百倍于8000瓶盖的利益！ 这也是当某些人得知野牛旅店的惨状后，毫不犹豫送来超额回报的原因。 他们在向他示好！ 这些情况早在凌歧预料之中，巨额财富对于个人当然难以承受，可集体的力量总能办到别人都认为做不到的事。 客客气气送走了那几个完全不认识的镇民，挥手从储物空间中倒出来一些“垃圾”，又把新的收获存入其中！ “好了，走吧~咱们连夜赶路，别让班尼那小子跑喽。” “我想，虽然普瑞姆的镇民们应该很感激我的帮助，但那些乡巴佬大概不会请我们留下来吃饭了。” 心情不错的凌歧难得开起来玩笑。 唐笑听后，却是翻了翻白眼。 他很怀疑，某人再这样“惩强扶弱”下去，他们早晚会成为废土公敌。 “咱们~咱们不等莫沫了吗？”第十四章骑士的慈悲 愉悦的气氛立刻凝固，除了依在微笑的凌歧，其他两位新人都诧异的看向刘芸，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你说得对，虽然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不过对于你们偶尔犯下的错误，我还是能够宽容的。” 听到凌歧这样说，除了李奥，三人纷纷惊愕，包括提出这个建议的女人。 “这样吧，反正你们的装备也不错了，我也算尽到了队长的义务。班尼是一定要追到的，我肯定会走，至于你们有谁想留下寻找莫沫的，我也不会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唐笑和李强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大学生还有些庆幸，他也想早日结束任务，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已经受够了。至于什么莫沫，他承认那颗躁动的心令他对她有些好感和想法，可若是和自身的安危比起来，那种莫名其妙又不识趣的女人，还是让她去死好了。 凌歧不知道，自己的言行正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周围的人。就算他知道了，大概也不会在意。 他这种人，原本无需在人前标榜正义，仁慈的美名都不过是一件随时可以丢弃的外衣。 归根结底，这就叫我行我素，但这有错吗？ 我做我的事，与你何干！ 况且我一没强暴你，二没监禁你，还给了你们这么多帮助，你们不思回报也就罢了，还想怎样？ 至少对这些新人而言，凌歧的确没有损害他们的利益，反而一直在给与帮助。哪怕这种投资本也并非出于善意，可行为本身，又何必非同目的连在一起！ 在这样弱肉强食的世界，原本再过分也不算过分，若将自身的命运寄托在他人的道德准则上，那才叫可笑。 刚过中午，凌歧一行再次踏上征途，将普瑞姆远远扔在身后。 机车还保存的很完好，新人们对地上的血迹都选择了无视。 到了下午，他们来到一处类似公路收费站的地方，不得不弃车徒步而行。 前方的道路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截截断层，右边是大片荒地和绵延的群山，左面则是无垠漠海似的环境，人走上去膝盖都要陷入沙中，更别说骑车。 “算了，走吧。” 凌歧这次连电池都没拆，直第十四章骑士的慈悲 接放弃了座驾。 一旁唐笑看着不远处的公路收费站建筑，欲言又止。 “我们先过去看看。” 凌歧一口道破了他的心声，忖道这大概又是游戏中出现过的某个标志性建筑。 一刻钟后，众人从那处连门都被拆掉的建筑物中走出，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这没什么，毕竟目标这样明显，有好东西也被搜罗光了。” 凌歧难得的安慰了一下唐笑，他还是很看重他提供的某些情报的，至少颇具参考价值，比如幸运手枪的确就在史蒂夫野牛旅店。 “嗯~没事，我知道，现实和游戏毕竟是不同的。” 唐笑也捂着嘴回了一句，早先还没什么风沙，随着太阳西落，铺天盖地的黄尘竟是越来越多。 “看来，我们今天也许要在这里过夜了！” 凌歧的语气有些担忧，他毕竟不是土著，对于本地的环境一无所知。有车还好，没车要追上班尼一行，困难重重。 “是啊，虽然前面还有个nrc的据点，但现在看起来，我们是来不及在天黑前赶到了。昨天明明都没怎么起风，这一下就刮起了沙暴，还真是倒霉。” 风沙越来越大，淡淡的土黄甚至遮住了晚霞的余晖，五人已经退入了那个道路维护收费站似的建筑中。 “天意莫测，这个世界的自然环境早就被破坏了，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对了，你说的据点，应该是莫哈维前哨站吧。但那和我们要去的地方，似乎不顺路啊。” 凌歧有pp小子，也看过附近的地图，他们现在待着的小地方当然没有记录，nrc的几个大型据点还是有标记的。 然而唐笑口中仿佛理所当然会经过的前哨站，和凌歧规划的、绕道188线前往赌城的预定路线，却并不一致。 如果说从清泉镇走8号公路去赌城区是一条直线，那么他们现在走的、尾随班尼的路线，就是一个椭圆。正好绕开了一个叫做黑山的地方，当然也包括其他一些危险地带，比如附近呈现出大面积荒漠化的蚁丘。 至于莫哈维前哨站，则在更前边，直走不拐弯，相当于椭圆上突出的一个线头，的确不顺路。第十四章骑士的慈悲 “咦，队长，你居然连地名都记得？” 唐笑有些惊讶，他开始怀疑凌歧在扮猪吃虎。 “不顺路吗？我记不太清了，也许吧。毕竟游戏里沿着地图跑一圈也不过个把小时，就算换算成游戏内的时间撑死也就一两天，有任务或者比较大的据点当然会顺路绕一绕，现在这样嘛...” “也许吧，我估计从这里到前哨站最少要走一天，没什么特别的需求还是不要绕路了。至于一些地名，偶尔会想起罢了，你知道我的记性还算不错。” 凌歧敷衍了一句，听着被黄沙打得噼啪直响的玻璃窗，陷入沉思。 “有空还是多熟悉一下你们各自的武器吧，我们今晚就呆在这里，吃点罐装的土豆炖牛肉什么的，也不知有没有坏掉。” “呀~还有土豆炖牛肉，这可是好东西，我...” 风声萧萧，呼啸的电磁风暴又一次开始肆虐大地。 离178公路维护站十几里外的蚁丘平原，沙沙的动静伴随着某种怪物的嘶吼，彻夜未歇。 深夜，刘芸忽然紧张的竖起耳朵，她感到有什么正在接近自己，顿时浑身都变得僵硬，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她紧张的微微发颤，却只等来一双宽厚的大手，为她掖了掖被角。 昏暗的陋室，微凉的黑夜，凌歧目光深邃，依次为队友盖好被子，只有唐笑纹丝不动。 他察觉到了胖子李强渐渐放缓的呼吸，他听到了水珠落在地上又弹起时几不可查的声音，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够感知到唐笑高速运转的思绪。 他发现，在黑暗中，他就是全知的主宰，无声的笑了起来。 第二天，风依旧未停，却比昨夜鬼哭般的动静小了不少。 凌歧干脆把饱食的哥斯拉召了回来，利用它庞大的体型为众人挡风遮尘。 虽然据唐笑所言，莫哈维前哨站有好几个顺手就能完成的任务，但众人依旧决定沿着原定的路线前进。 凌歧对原版游戏中所谓的任务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他也不需要那些物质上的微薄收益。 徒步要比骑车慢许多，尤其在这种夹杂着漫天黄沙的大风中。 若是第十四章骑士的慈悲 哥斯拉再长大一些，队友们的身体素质更强悍一些，也许大家都可以骑着巨兽赶路。现在的话，估计能上的去并坐得稳的，只有凌歧和木精灵两个。 到了下午，由于体力的大量消耗，早晨饱食的高热量高蛋白食物早已消化干净，新人们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 几人毕竟不是废土上的拾荒者，饿上几天还有力气赶路，有交通工具时也就罢了，又渴又饿又累是肯定走不动的。 好不容易，又撑了半个多小时，他们终于遇到了一处像是前人搭建的简易帐篷。 那是一间位于巨大指示牌下、用铁皮和木头围起来的挡风小窝，窝棚顶上盖着塑料似的厚膜，已经变成土黄色。 感知到附近并无威胁，凌歧直接带着新人们走了过去，哥斯拉则留在外面警戒。 钻进这个简陋的帐篷，里面的空气非常干燥，带着一种废土特有的焦苦，所幸终于离开了肆虐的沙暴。 “唐笑，你觉得这里离尼普顿还有多远，我们在日落前能不能赶到。” 凌歧一把扯掉自己身上才换的斗篷，又把衣服脱下来擦了擦脸，从储物空间中取出几套备用的，自己留了一身，其余都递给新人们。 “不清楚啊，这种鸟地方，肯本没办法定位。” 唐笑抱怨着，也顾不得咕咕叫的肚子，学着凌歧把身上简单清理了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 这灰头土脸的，让养尊处优的大学生如何受得，就算民工来了估计都得叫苦不迭。 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众人间的避讳少了许多，就连刘芸都敢当众换衣服了，当然喽，她穿着小衣。 扫了扫周围不足五平米的空间，凌歧思忖着，莫非今天要在这里过夜。 可现在才刚下午一两点的样子，这么早就停步，何年何月才能追上班尼！ 他并不懊恼没有在储物空间里存放帐篷之类的野营工具。一来那些东西体积太大，价值却小，二来在这样的环境中，除非用木头直接钉在地上，佐以铁皮，否则一般的帐篷根本立不牢。 最主要的是，对环境严重依赖的毕竟不是他自己，实在没有办法，不排除他会单飞的可能。 “这样好了，咱们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然第十四章骑士的慈悲 后再朝尼普顿的方向走走，我感觉离那里应该不算远了。如果日落前实在赶不到，咱们再找地方休息。我想，你们大概也不愿意在这里过夜吧。” 听到凌歧这样说，本想反对的唐笑看了看周围简陋的环境，不禁住口。至于另外两人，对着黑漆漆油腻腻的地面，也是连连点头。 简单的吃过东西，补充水分，众人再次上路。 几个小时后，凌歧终于不得不承认，感觉这种东西是靠不住的。 他身上其实有定位装置，每一台pp小子都附带定位功能。这种定位并非gps追踪，而是对距离和地形的测算比对，所以理论上在任何地方都能生效。但需要一个起始坐标，以及一幅基本准确的地图。 偏偏某人根本不愿意和队友分享，他相信一旦他将pp小子拿出来，唐笑这家伙肯定分外觊觎。他虽然有两台pp小子，但免费赠送明显不是他的作风，而唐笑现在也拿不出等价交换的东西，除非等到... pp小子功能虽然完善，但对于目前的他，还不至于时刻都缺不得，必须要在人前暴露，强大的实力赋予他更多的选择权。一如既然能用枪炮解决敌人，那就没必要让新人们知道碎空刀和寒冰守护者了。 日落前，一行人幸运的在哥斯拉的帮助下，找到了一处位于孤丘上的地穴，窝里的变异土拨鼠当然都成了巨兽的腹中餐，空出来的地方，则成了几人今晚的宿所。 一米多宽的入口直径，让新人们暗叹晦气，无奈到了晚上，白日里徐徐的风暴，又再次变得剧烈。 依次钻入，连凌歧都没有在外头逞能。 他很怀疑这种暴风应该和地理位置有关，并非他们来的不凑巧，而是这鬼地方每晚都会刮大风，所以方圆百里内都是人迹罕至，也没什么村镇据点。 废土上的人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再恶劣的环境也有被遗漏的桃源，清泉镇就是那样的桃源，而他们现在所在的，便是真正的废土。 一夜过去，隔天早上钻出地洞后，脸色发白的刘芸像是染病了。 木精灵用乌木指环给她治疗了一下，效果几乎没有。 凌歧不是医生，看不出她究竟得了什么病，但应该不是感冒拉肚子，顿时想到了废土上最常见、几乎无处不在的一种疾病——辐射症！第十四章骑士的慈悲 长期遭到辐射，人体甚至会出现癌变、身体畸形化之类的情况，早期的症状却还是比较容易辨认，并且能够进行治疗的。 几粒辐特宁吃下去，这个女人的气色立马好了许多，本位面的药品就是有这种奇效，立竿见影，可惜终究脱不开治标不治本的范畴。 辐射终究没法根治，细胞坏死这一过程也无法逆转。辐特宁只能暂时抑制住了辐射能量对细胞的再破坏，却无法将其从身体中根除。本质上还要靠你自身的体质去抵抗已摄入的辐射，或者等它能量耗尽消散，然后新的良性细胞就会取代坏死的那些，至此算大病初愈。 在这样的环境下，又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呢。 每年因为辐射过量而死亡的废土游民不知多少，当然还有一部分异变成了“僵尸”，至于是变成理智的僵尸、还是疯狂的僵尸，就不好说了。 有着相关医学常识的凌歧和玩过游戏的唐笑都不多说，大学生自己心里都在打鼓、自顾不暇。 他加厚了衣服，戴上了帽子，避免肌肤直接暴露在空气里，接触沙尘。 他甚至同样要了几粒辐特宁吃下去，因为在原本的游戏中，遭到辐射侵害并非直接就会患病，而是有一个渐变的过程，他可不希望自己弄得和某个女人一样。 胖子倒是难得的男人了一把，对刘芸嘘寒问暖，可惜这个女人忧心忡忡，哪里顾得上这肥厮的示好。 又是一天，终于，在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再次矫正过路线的凌歧一行，走出了风沙区，来到了一座大半建筑都已经被火焰吞噬，烧成焦黑色的城市！ 尼普顿，终于到了！ “喂！！！还有活人吗！！！” 扯掉包头巾的唐笑，大步走在城市的废墟中，大声叫嚷着。 没有发疯的“中彩”炸弹帮人士，没有让他帮忙宣传军团威名的凯撒子弟兵，这里明明和游戏中一样遭到了袭击，可惜什么都没有剩下。 唐笑失落的回到队伍中，凌歧也从路边某栋还算完好的建筑里走了出来。 “先找个地方休息吧，直接去市政厅得了。” 和倍受打击的唐笑不同，凌歧依然决定前往大学生先前提到过的、有剧情的地方。第十四章骑士的慈悲 大概十几分钟后，众人如愿见到了唯一一栋破坏不算太严重的大楼。 当然，其门前两排竖立如同街灯的木桩，木桩上钉死的炸弹帮人士，在让唐笑找回熟悉感的同时，亦觉不寒而栗。 “都~都死了？” 唐笑结结巴巴的问着，其实这已经不用问了，他只是想知道，为何现实再次和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游戏里那些被吊起来的炸弹帮，明明都是活人啊！ 凌歧没有理他，甚至没有多看那些七窍流血、死相奇惨的尸体。 刘芸已经畏惧的缩到了胖子的怀里，肥仔终于过了把正常男人的瘾~ “等等，当心里面有狗——” 唐笑话没说完就打住了，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这个设定很傻。人都走了，该杀的也杀光，留群狗在市政厅做什么呢？看家？ 凌歧笑了笑，不以为意，直接推门而入！ 第十五章 肮脏之地 第十五章肮脏之地 没有忽然扑来的猛犬，也没有传说中死人太多以致四散的阵阵阴风。 科幻世界最大的好处，就是无须担心阴暗的角落中会蹲着一只厉鬼。 虽然凌歧有玄龟元磁佩护体，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对于那种东西，他才叫真的无力。 比如某个令寒冰守护者都畏惧的“女人”，凌歧相信，若是那个眼镜仔在轮回空间外的任何地方想害他，随随便便找个小店吃碗面的就够了，都无需亲自动手。 好在，这种事情暂时不会发生！ 市政厅里也有不少残尸碎骸，这一次不仅仅是炸弹帮了，还有许多平民、以及一些衣着暴露的妓女。 那些尸体上都有被动物咬过的痕迹，凌歧觉得拿这些“剩饭”去喂自家宠物不太合适，也就不再多想。 从外面看，这座市政大楼一共有五层，层高在两到三米之间，所以乍看起来还是有些气势的。 不过那种气势自他们进来后，基本就消失干净，并非因为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尸臭，而是周围像被抄过家的狼藉场面，简直是挖地三尺。 尼普顿的邮局好歹还有一些零碎的食物，一个到现在为止还没什么用处的眼球机器人留下。这里，竟然连桌子椅子都被拆光了，有些地方的门板窗架也没了。虽然那些东西很可能是被当成引火物用掉，但还是给人一种荒诞的感觉。 顿时，凯撒军团在凌歧等人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从威武的古罗马战士沦落到衣衫褴褛的拾荒人层次。 一楼，一共有两间仓库，三个保险箱，全都空空如也，如果不算仓库里剩下的半截拖把。 二楼，像是一个宴会厅的格局，竟然连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都被拆掉了。倒是有间类似办公室的屋子，里面还剩下一大堆形似“大头显示器”的电子终端。当然，也都被凯撒军团的那帮子野蛮人给砸烂了。 从其零碎程度，不难看出唐笑先前提出某个定论的准确性。 凯撒军团对于一切电子设备都有着极深的怨念。 接着是三楼、四楼，同样只剩下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新人们见过更大的场面，对这种程度的血腥已经能够勉强适应，可还是感到非常的愤怒和悲哀。 凌歧杀再多的人，那也是拿着枪的第十五章肮脏之地 战士，甚至都是暴徒匪类。 而军团的人，他们虐杀吊死那些炸弹帮众也就罢了，居然连普通市民和柔弱女子都不放过，简直是野蛮禽兽到了极点。 五楼，走廊尽头最大的房间，凌歧几人终于找到了迄今为止看到最干净、最整齐的一间屋子。 若不算那个被钉在书桌上的人头，这里已经能够媲美核战前的政府人员办公场所了。 可能是由于墙上挂着凯撒军团的胜利旌旗，大概是想供后来人瞻仰，那些野蛮人居然没有将这间屋子弄得太乱。 当然，从一侧某个被撬开的密室，以及唯一一张办公桌后，那个被暴力打开的保险柜来看，屋子里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也应该都被带走了。 凌歧走上前去，端详了一下那个还算“新鲜”、没有太明显腐烂迹象的男性白人头颅，并且在头颅附近找到用心险恶的机关。 他一把将串着人头的短刀提起来，而后走到窗边，连头带刀扔了出去。 他又走到那面象征着凯撒军团的胜利旗帜前，这一回，果然在旗帜后面发现了一个被遮住的精巧盒装炸弹！ 他相信，任何试图撤去这面旗帜的人，都会被炸成碎片！ 将如此危险的东西放在身边明显不是他的作风，他虽然对爆炸物没什么研究，可弄断旌旗背后和炸弹某个环扣连在一起的红线，这种简单的事情还是能做到的。 没有因为什么正义感而拿旗帜撒气，他反而将旗和炸弹都收了起来，这些东西，说不定以后都会有用。 做完这些，几个新人也草草将屋内搜素了一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刘芸，巴巴将一叠看起来很重要、很正式的文件递给了凌歧。 三个新人都不识字，能看懂这种大篇幅文字的只有凌歧。 不要怀疑，唐笑虽然是名牌大学生，可他玩的辐射游戏中的文字，并非这个位面被称为“英语”的一种语言，而是国际通用语。在他原本所在位面，全世界早就统一使用一种语言，没有方言，没有母语。这是一种跨越性的进步，遗憾的是任何进步和发展都充满了血与泪水，美其名曰——牺牲。这一点在任何地方都一样，包括唐笑曾经的位面，包括他们目前所在的世界，乃至脚下这座城市。 其实，要了解一个地方的历第十五章肮脏之地 史和发生过的大事，实体文献是远远不够的。电子数据交换概念的出现，彻底解决了这一难题。而市长办公桌上那台电子终端，本应能更好的胜任这一任务。 然而凯撒军团士兵对于电子科技的憎恨大概已经有些偏执，这间屋子里唯一有被明显破坏痕迹的，除了那张多了个窟窿的实木办公桌，就是快要散架的它了。 粗略扫过这些文件，凌歧顿时对本地现任市长的“人品”深为佩服。 这座城市，已经在某位市长的带领下，将荒淫无道四个字诠释到了极限。 大规模的**、毒品、人**易，只要来到这里，无论你从前是做什么的，女人只有一条出路和一种职业，而男人也只容许有消费者这一个身份。 尼普顿的市长仗着周围恶劣的环境，生生将这里打造成了一个私人领地、销金窝，并且和周围诸多势力也都保持着暧昧的关系，企图左右逢源。 当然喽，这厮貌似也没什么把尼普顿打造成第二维加斯的心思。 假如把新维加斯比作**之都，那这里就是污秽之地。新维加斯也是黄赌毒俱全的地方，可它有秩序、有规矩，所以成了秦淮河上的画舫。而这里就是下三滥的青楼，所谓红牌也不过是千人骑万人压的货色，作价30个瓶盖~ 这可不是贬低，而是本地原先生意最红火的女人，市长用力收买人心的不二利器，当真是他花了30个瓶盖从奴隶贩子手中买下来的。 尼普顿的具体情况凌歧也不清楚，纸上记录的东西并不多，大都是以前的种种琐事。比如今天又卖了多少妇女，拐了多少小孩。比如今天又有哪个傻逼因为那个只值30瓶盖的女人而被他耍的团团转，如此云云。 至于最近发生的，其实只有两件，一件就是有人用6000个瓶盖收买他做了一件事，雇主来自凯撒军团。另一件嘛，貌似是关于那些被钉死在木头上的家伙的。那些可怜的家伙刚刚来到这里，受到了市长大人的款待，享受了一次免费的温柔乡服务，转头就又被卖了。 而为此大发了一笔，畅想着美好未来的市长大人... 随意将尼普顿的情况和众人说了一下，胖子对那些镇民的怜悯之心顿时大减，唐笑倒是没什么反应，或许他早就知道。 天色渐晚，毫无疑问，市长的办公室成了第十五章肮脏之地 轮回者们最好的休憩地。 至于凌歧，在和众人一起吃过东西后，就独自来到那个被隔开来的小密室，拿出了属于他的pp小子。 到了尼普顿，可以说他们的行程已经走了一小半，但是仍旧没有获得班尼一行的线索。 凌歧甚至开始怀疑唐笑隐瞒了一些关键情报，或者原本游戏的剧情就和这个世界未来的走向天差地远。 毕竟一个世界不太可能依托一个游戏而存在，反过来倒是说得通，也许游戏的缔造者忽然获得“灵感”，而那些“灵感”就是某个真实位面命运长河中溅起的几滴水花，所以才有了某些所谓经典游戏的诞生。 总之，现在放到他面前的路一共有三条，第一，继续按照唐笑提供、他独自规划的路线前进。第二，回头，走清泉镇，先班尼一步进入赌城。第三，完全摒弃唐笑的提议，仍旧坚持绕路的主旨，不走诺瓦克和巨岩城，而是从另一条pp小子地图上显示的小路抄捷径，直接从尼普顿赶赴188线！ 第一条路最稳妥，至少对新人们来说应该最轻松，也最安全，路上有几个现成的中立据点，无需担心补给之类。 储物空间中的食品和清水也不是无限的，这几天已经用掉了不少，先前在普瑞姆就没获得多少补充，尼普顿又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剩下的罐头食品，大概只够坚持两三天的，接下来众人就该啃果子了。 而且这一条路，也是公认最好走的，班尼最可能走的路线。 第二条路看似比较荒唐，来了又回去。其实不然，因为那仍然是最近的。唯一不妥，依是那群死亡爪，凌歧不敢保证一定能干的过它们，毕竟从来没见过，也无法进行比对。 第三条路，多半是聪明人的选择，可未知性实在太大。 凌歧叹了口气，收起pp小子，和衣靠墙坐在地上。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虽然黑夜会让他保持精力充沛，白天的疲惫感却变得越来越明显。他也是人，也需要休息，这里毕竟不是轮回空间。 凌歧双手环抱，感受着怀中冰冷的匕首，慢慢闭上了眼睛。 李奥，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门口，就像忠诚的侍卫一般侯立着，直到脑海中响起凌歧的命令，适才如他一般坐下，靠着墙根闭目休憩。第十五章肮脏之地 又是一夜无话，窗外终是没了天哭地泣般的风声。偏偏上半夜楼下一直传来一阵阵断断续续的、犹如怪物咀嚼人体骨骼发出的脆响、糅合着沙沙磨牙，弄得新人们心中发毛。 尤其某个女人，哪怕已经用布片堵住耳朵，依然觉得那种声音不停钻入脑海，纵然熬到下半夜它消失后，仍然残留在她的心底... 第二天，新人们的精神状态明显不佳。相对来说，反而是年龄最小的唐笑看起来还好些，最多就是有些睡眠不足。胖子李强顶着双熊猫眼，哈欠连连，整个人就是一副衰样。至于生病的刘莹，状态已经和昨天清晨吃药前没什么两样了。 精神奕奕的凌歧，对于队友们的关怀和帮助，依然是老办法。辐特宁三粒，抗辐剂一包，吃吧！ 没有为了某人专门停下休整，某人也没有提出这种必然会遭到所有人反对的建议，更不会选择孤身离去。 一行人再次上路，考虑到新人们的身体素质，凌歧终究没有选择更冒险的捷径。他不肯定走那条基本没什么标识的路会遇到什么，风餐露宿只是最基本的考验。 假如，为此就要把新人们都拖垮，那和回头去火拼死亡爪又有什么区别？后者还能更快一些，新人们也死得干脆，好少受点罪。 从尼普顿赶往诺瓦克足有六七十公里，中间还要绕过一片较大的山脉，不过路上有好几个被废弃的村落。 这个世界早已不比核战前，甚至较中古的城邦时代都有所不如。人口稀疏，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只有偶尔出现的钢筋水泥机械残骸，证明那些荒原曾经也被人类征服过。 离开黄沙漫天的区域之后，众人沿途遇到变异生物的几率明显大增，堪堪走了一个上午就遭到不下三波变异怪物的袭击。 若非凌歧感知惊人，哥斯拉亦变得更加凶残，新人们火力也算凶猛，只怕寻常队伍就算不团扑，也得减员。 这还是最好走的一条路！ 再次见到哥斯拉，连几个新人都差点认不出它来。 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变异生物的原因，原本形似蜥蜴怪兽、远古暴龙的哥斯拉，竟然变得“清瘦”起来，却又非它幼生期时那种迅猛龙般的精悍，而是愈加诡异狰狞！ 原本的哥斯拉也是两足直立行走，可就和它的第十五章肮脏之地 母体一般，它前肢极为短小，后肢则粗壮有力，背上遍布着一些剑龙似的骨片，但并不明显，只是一个个突起。 现在，同样两足行走的它，已经变得更像人类，前肢明显伸长，后肢和腰腹赘肉渐少，偏偏那张嘴脸愈见可怕，半点都不似人形，基本就是一副食尸鬼的样子，血盆大口，獠牙毕露。 它的脑袋上突起了两个小包包，看似要生出角来。它后背脊梁上那排骨片，亦成了尖锐的骨刺，竖立直至长尾末端，化作一个乌黑的倒钩，光看着就令人心寒！ 假如凌歧认得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一种变异生物，一定能一眼看出哥斯拉究竟在朝着什么方向异变。可惜他不认识，连pp小子上怪物图鉴中也缺了那一页。唯一可能认出那种怪物的唐笑，大概又觉得哥斯拉和死亡爪尚不够像！ 死亡爪，正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最成功的变异生物，没有之一，它是陆地之王，陆上变异生物中的霸主。 哥斯拉的来历，又岂简单？它的母体亦是其位面唯一一只因为辐射而成功异变的特殊个体，是一场灾难爆发的直接原因！ 大概连真正的生物学专家，也说不清当异界的哥斯拉来到这个充满辐射能量的世界后，最终究竟会变成什么。 凌歧倒不在乎它变得更丑，反而很欣慰它不再整天喊饿。 随着这些外观上的改变，哥斯拉“正常发育”的速度，似乎也进入了某种停滞阶段。 比起它的母体，它此刻的身高还不到成熟期的四分之一。比起先前同样高度的它，从主宰给出的数据来看，它的敏捷又提高了两到三成，而原本稳步成长的优势属性力量，反倒和身高一样，停止增加。这种情况，对于一只健康的哥斯拉而言，是不正常的。 好在这些变化，结合当前实际情况而言，都是良性的。 假如真把一头成年的哥斯拉扔到这个荒芜的位面，大概在它一展雄风之前，先就已经饿死了。 偶然性的变异总有着各种各样的不足，那是先天的缺陷。否则，若只考虑力量，一枚哥斯拉的卵评分最少在2000以上，而不是可怜巴巴的几百。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哪怕真正进入成熟期的哥斯拉能把帝王爪都一脚踩烂，但是从整个族群的角度出发，作为一个已经存第十五章肮脏之地 在并且制霸荒野的代名词，死亡爪又甩开前者不知多少条街。至少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饿死街头的死亡爪。 “物竞天择~” 傍晚，面对着眼前荒弃的村落，凌歧面无表情的命令哥斯拉将所有重伤或已死的变异蜥蜴全都拖出去吃掉。 接着，他也完全不在意地上血迹，直接就朝着某个最大的“屋子”，一截废弃的巴士车厢走去。 这个村落也许曾经繁荣过，也许像废土上许多其他人类聚集地一般，只是昙花一现，这对后来者都没什么区别。 又有多少人生活在这样朝不保夕的世界上，还有闲情逸致去缅怀别人的过去。 至少凌歧看到的，只是那一间间简陋的，铁皮加木条、大箱拼小箱弄出来的残破窝棚。 至于他的队友们，到现在还在盯着地上变异蜥蜴的血肉，免得不慎踩到。 为了节约物资，众人的衣服在这两天都别想换了，新人们旦有意见，也被凌歧一票否决。 晚上吃的是烤蜥蜴肋排，喝着黄豆猪肉罐头熬成的浓汤，里面切了一块块酸果丁。 这些东西比起前些天的伙食可差远了，唐笑几人终于知道废土上的居民为何连那么恶心的东西都敢吃了，都是被逼的啊。 凌歧可不觉得他给新人们提供的待遇有多差，他不也同样吃着这些东西，还多啃了几块肯定蕴含着辐射源的蜥蜴肉。 可怜的胖子已经豁出去了，他的体型注定了他比消瘦的唐笑更不耐饿，除了凌歧，烤蜥蜴肋排属他吃得最多。唐笑和刘芸倒是对这种直立动物身上的肉块不感兴趣，只能一个劲的往肚子里猛灌酸甜咸涩俱全的水果黄豆猪肉杂烩汤。 一夜过去，接着又是两天，当唐笑第三次看到哥斯拉，连他也莫名将这头四不像似的怪物和本位面最强陆地生物联系到了一起。 变异死爪骑士？ 大学生不经意的瞥了瞥凌歧，若有所思的想到： “倒是名副其实了。” 凌歧一下跃到哥斯拉肩上，而后握住它额前伸出的、已经有两尺多长的一对弯角，站直身子朝远处张望。 那里有一片垃圾场似的废墟，中央立着一头巨大的“恐龙”、或者说第十五章肮脏之地 是“恐龙模型”。 在废土上见到这种应该出现在迪士尼乐园的“吉祥物”，凌歧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又低头摸了摸哥斯拉凹凸不平的脑袋，指尖的触感就像是在摸一块石头。 “死爪骑士？” “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 第十六章 布恩 第十六章布恩 究竟是我在改变自己的命运，还是不同的命运一次次选择了我。 假如未来只有一种可能，那么当跳出轮回之后，我已不在五行之中。知道它，就可以尝试去改变它。比如在任务中刻意破坏剧情，不也等于在改变“未来”，但这真是一种改变吗？ 假如，未来有着无限可能呢？ 你将永远都逆转不了命运。因为不论你怎么做、怎么选择，你现在做着的，依是前一瞬的未来，迈向那未知的宿命！ 宿命是什么？宿命就是你命运的终点，未来的最后一站。 未来能否被改变，又能否被预知，这本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就好像凌歧儿时看过一部电影，叫做预见未来。 在那部电影中，主角拥有着堪称神一般的能力，便是预见未来一切的可能。十分钟内，我是上帝。 因此，哪怕他一次次身逢必死，都能化险为夷。 而在影片结尾前几分钟，他又死了，却发现这仍旧在他的预知之中，并且是突破了本身十分钟预知极限，提前整整半日之久的一次预知。 影片很精彩，够悬念，但里面有一个最大的漏洞： 假如你能预知到所有的未来，你本身又在哪里？ 你真的已经在向前走了吗？ 还是说你其实一直停留在你获得能力的那一刻，日后所有的一切都在所谓预知之中，而你已经迷失在了无数的未来片段里？ 一旦获得完全预知的能力，根本无所谓时间限制。不论你能提前十分钟预知，还是提前十年预知，只要你能预知的不是唯一，那么你永远不可能预知完一切，必然在不停的筛选。 倘若在你预知的未来中，你还有预知能力，那更是一个比麦比乌斯环更加完美的死循环。 全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那是上帝都无法企及的领域。除非已然跳出时光之河，除非已然参透轮回之秘，否则任何意义上的前瞻都是狭隘的。 遇见下一秒的一切，就蕴含了无穷大的信息量，遑论那无尽的未来。 它不是薛定谔的猫，是与否的命题。而是想要把命运长河都翻过来，都筛一遍的妄念。 一秒的预知就要花第十六章布恩 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时间和心力去筛选，那样的人，一秒的长度已经抵过凡人一生。 这种人，真的能够走出去第一步吗？ 他想向前走，所以他走了，转头却又发现，其实他还在原地。 凌歧很清楚，但凡人类历史上出现过的所谓先知，根本不是全知。 那些人，要么就是预见了命运长河中的一点片段，要么就是无关神秘学的逻辑推理，根本就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先知。此二者，对于他渴求的、想做的，助益寥寥。 可除了这些，他还能奢求什么呢？ 他倚重唐笑，就是看中了他对剧情的前瞻，这个大学生便是这场轮回里的“先知”。 他又从不尽信“先知”，因为比起那些虚无缥缈，他更相信自己靠着逻辑推理得出的结论，即便尚离算无遗策差的太远。 其实，就算真的算无遗策，真的手捧攻略，难道就能走的顺顺当当？ 纵然把一亿台超级计算机并联在一起，只要它能在瞬间处理的数据不是绝对意义上的无穷大，那其计算量也脱不出桎梏、跳不出鸠巢，更算不尽未来。 别说他一个凡人... 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他一直想要超越，想要改变，可他其实一直都在害怕。他害怕自己做不到，他害怕一切都在某个存在的算计之中。他更害怕，那无法捉摸的命运，它总在你以为看透它的时候，又带来一点点惊喜。 他害怕—— “人要懂得敬畏，因为人不可能无敌。一颗懂得敬畏的心，可以让你不致走向妄然的毁灭。” 凌歧低着头，脑海中响起了曾经某个很重要的人告诫过他的话。 他的气息微微一乱，随即又变得平静。 他低沉一笑，甚至连离他最近的、就在哥斯拉脚边的唐笑都有没有听见。 “我何必知道未来，又何必去算计着如何改变它。” “纵然它向一个我想不到的，不希望的方向发展，那又如何。” “哪怕未来有无穷的可能，被我踩在脚下的道路也只有一条。” “走下去，走到尽头，不就完了第十六章布恩 。” “命运？它抛弃我也好，它钟爱我也罢。” “这些又与我何干？” “神爱世人，我，只爱自己。” 莫名的觉悟，莫名的轻松。 他感觉有一层一直蒙在他心中的迷雾，似乎被他暴力的撕开了。 他发现自己的心可以飞得更高，比那苍天白云都高。 他暂时还弄不懂撕开的究竟是什么，属性面板上也没有任何变化，可他很清楚，他将要做什么！ 跳下哥斯拉，凌歧朝着几名队友笑道： “走，咱们先把身上的破烂换掉，再好好去会会前面那个镇子。看得出来，那个破地方也需要我热心的帮助~” “不是吧，队长，您不会又想着敲诈勒索吧！” 唐笑心中呻吟，却不敢真说出来。 不知为何，当他看到自家队长露出一副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心底寒意反而更深。 那就像是一只原本还对什么存着敬畏、被套了一层枷锁的妖魔，兀然醒悟，挣脱囚笼！ 半个小时后，凌歧和李奥全都换上了干净的西装，新人们也穿上了崭新的皮甲，唯一的女性刘芸身上更带着些许华丽的首饰，借着珠光宝气掩盖病容。 五人朝着目的地进发，且行且私语，看起来就和寻常路人没什么区别。 他们还没达到垃圾场中心的恐龙模型前，在外围废墟的某处破房边，就提前遇上了一场争执。 “卡拉，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但是，生活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很辛苦，大家都在为诺瓦克的繁荣默默做着贡献。我只是觉得，既然布恩有这个能力，那让他为了诺瓦克多付出一些，难道不应该吗？卡拉——” “嘿~说的真好听！付出？凭什么付出？就凭那一个月五十个瓶盖的薪水？你们还真是好笑！竟然想让布恩去那个该死的火箭试验场侦查！谁不知道那里到处都是辐射和僵尸！该死的，你们肯定是嫉妒我有布恩这么好的丈夫，想要故意害死他！！！” 正在争吵的是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老女人穿着某种较正式的制服，但上面灰扑扑的，还打着补丁，已经显示不出多少气度了，不过和周围废墟般的环境倒是很第十六章布恩 搭。 至于正在指着老女人鼻子怒骂的小女人，打扮的却是花枝招展，身上穿着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礼服，洗的已经褪色，却很干净。 小女人长的很漂亮，相当精致，精致到连凌歧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任何正常男性都不会拒绝抱上床玩弄一番的尤物。 可惜她给凌歧的感觉，除了漂亮外一无是处，就算身上干干净净，也没有珊妮那种阳光，倒像是某种洁癖，和周围的人简直就格格不入。 若换成和平时期，并且他也没有结婚，还是年少风流时代的话，他肯定不会介意和这样的尤物来上一炮，现在嘛—— 五人的到来明显引起了一些本地居民的警惕，有些原本正围着两个争吵中的女人看热闹的家伙，居然向着凌歧他们走来，那些人个个背着简陋的猎枪。 大概是光鲜的外表再次产生作用，那些人竟然没有过多盘问，直接就将凌歧一行放进了警戒圈内，并且还友好的提醒了他们一些本地的规矩。 唐笑主动开口询问起了那对争执中的老少来历。 在听到他们分别是本地的对外接待员、旅馆负责人珍妮·梅克斯特劳和本地唯一一个夜班哨兵布恩·维安的妻子卡拉·维安之后，唐笑明显露出一丝喜色。 等那些本地人对凌歧一行放松警惕，各自又开始对这场争执低声发表意见时，唐笑也凑到了凌歧耳边。 “队长，找机会帮那个小女人一把。” 凌歧闻言，顿时有些诧异。唐笑可不像是太容易被女色引诱的人，在某些方面，他其实和自己很像，都比较自私。区别只是由于两人际遇不同，根深蒂固的思维模式、道德标准也因此不同罢了。 这个小女人虽然漂亮，五官精致，身材诱人，但也不像太有用的样子。当然这是指除了干那事儿以外的其他用处，那么—— 这时，两人的争吵已经接近尾声，只见那个叫做卡拉的、和凌歧曾经某个好友同名、但外表和性情都截然相反的女人，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哼！珍妮·梅克斯特劳，别再用把我和布恩从这里赶走来威胁我了，你以为谁都愿意像只耗子一样呆在这个垃圾窝里？要不是布恩，这种鬼地方，你们晚上也能睡得安稳？凭他的本事，呆在这里就是屈就，是屈尊降贵。我们早第十六章布恩 晚都是要搬去新维加斯的！你们这些整天吃老鼠肉的家伙，怎么会明白我们这样每顿都吃牛排的人，和你们呆在一起要忍受多大的罪过！尤其是你，珍妮·梅克斯特劳，我早就受够你身上的臭味了，你还是快回家洗洗吧，死老太婆！” 牙尖嘴利的小女人把另一位争执者骂的狗血淋头，浑身瑟瑟发抖，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胖子对小女人的好感已经不翼而飞，她的德行和外貌简直就成反比，活脱脱就是一个嫌贫爱富的败家娘们儿。 倒是唐笑，反而有些紧张的看着另一个老女人，好像她才是吃人的猛兽，生怕她把面前张牙舞爪的绵羊一口吞掉。 “卡拉，你不要得意，很多人都妄想到赌城去，可有一大半都死在了路上，像你这样的女人——” 老妇尖声诅咒，末了像是恍然想起周围还有其他人在，立刻又换了一副嘴脸： “哼！这件事毕竟对大家都有好处，我会亲自去找布恩谈，至于你~” 露出一副**裸不屑的表情，珍妮看向卡拉的眼神和周围居民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后者的厌恶藏得更深一些，而前者还流露出了一丝旁人不易觉察的怨毒。 “咳咳——” 看到这里，凌歧知道自己该出场了，基本情报已经收集的差不多，没必要再拖下去。 “两位好啊，看起来你们之间似乎发生了一些小误会。不过嘛，我个人认为，这种事情放到私下谈谈就可以，当着外人的面如此争执，这应该不是诺瓦克的待客之道吧。” 带着李奥和三个新人，凌歧越众而出。 假如卡拉和周围的人与环境是格格不入，那凌歧一行更像是鹤立鸡群。 不论衣着、外貌、气质，这几人放到废土上都是上上之选，包括其貌不扬的胖子，至少皮肤够细腻，看得出平日也是个养尊处优的主，不是那种穷鬼拾荒者。 至于几人东方人的面孔，这在西方大陆虽然少见，但在一般平民眼里也不算什么。除了某些还计较着几百年前老黄历的人和组织，这个世界早已不分人种肤色，都是一家。 “你们是谁？” 老妇珍妮警惕的看了看凌歧几人，又回头不满的瞪了某个守卫队长一眼，好像在责怪他不该随便放第十六章布恩 外人进来。 她像是才注意到他们，看来某个小女人除了牙尖嘴利，吸引仇恨的本事也是一绝。 和老妇截然不同，卡拉只是随便扫了扫两个男性新人，目光基本没怎么停留，便锁定了凌歧和李奥。当然，她偶尔也会装作不经意的看向刘芸，视线更多是徘徊在她的颈部耳垂、手腕十指间。每当那时，她的表情总会变得奇怪，带着三分不屑、七分羡慕。显然，她对某些无用的奢侈品很感兴趣。 “在询问客人来历之前，你不觉得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吗？” 凌歧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小女人的畅想，更将老妇故意拿捏的威严践踏的一干二净。 他的声音带着固有的高傲、淡淡的不满，却并不让人觉得无礼，张牙舞爪的小狐狸和张牙舞爪的猛虎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咳咳~很抱歉~鄙人——” 老妇话音未落，一旁小女人眼睛骨碌碌一转，立刻上前一步，隔开了两人的视线。 “你好，远来的客人，我叫卡拉·维安，是布恩·维安的妻子！” 前一刻还泼辣异常的小女人，瞬间就换成了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看来并不是完全无脑的花瓶。可惜她还是太现实了一点，不明白一张卫生纸也有它的用处。 见凌歧无动于衷，反而像是很有兴趣的看向自己，卡拉立刻挺起胸脯，大声道： “不知道我能为尊贵的客人提供什么样帮助，要知道我的丈夫曾经可是nrc第一侦察营的一员，是真正见过大世面的人。客人如果想要了解周围的一些情报，在诺瓦克绝对没有人比得上我们家布恩，他可是每周都会到荒原上去猎杀野牛的。” 很明显，这个小女人颇为自家丈夫感到自豪。说到最后一句话，她像是骄傲的小母鸡一般扫视着全场。周围人竟然也纷纷避开她的直视。 看来那个叫布恩的确是一把好手，这和凌歧的猜测一致。 完全无视了珍妮渐渐变黑的面色，凌歧对着小女人露齿一笑，灿烂的表情令她双颊微微泛红。 “当然，我们一行正准备前往维加斯赌城，正好路过这里，也想找个熟悉地形的人问问情况。另外，看这天色，我们还需要有个过夜的地方，所以——” 凌歧皱眉看了看第十六章布恩 周围破旧的房屋，适时流露出一点嫌恶，立刻博得了卡拉的好感，却被珍妮直接打上不受欢迎人士的标签。 “你们可以去我家啊，我和布恩在诺瓦克有一间最大的房子，虽然还是很破旧，但是比起其他人住的已经好很多了。可是——” 小女人果然如同凌歧预料的一般，很热情的发起了邀请，末了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变得犹豫。 “没关系，我们只是想要有个容身之所罢了，住哪里其实无所谓，而且我们也不会白吃白喝白住。” 说着，凌歧祭出了无往不利的法宝。 回头朝着身后李奥使了个眼色，这当然是做给外人看的。 木精灵收到命令，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沓纸钞，都是nrc的票子，也是之前凌歧在普瑞姆的旅馆里缴获的战利品之一。加上早先死鬼乔·科布的赠礼，这一叠钞票大概有一千多块，折合约六七百个瓶盖。 哗哗~ 凌歧甩了甩手上钞票，周围众人眼睛立刻直了。 “咳咳~远来的客人，我们诺瓦克其实也是有旅馆的，虽然一般不对陌生人开放，但是...” 黑脸的珍妮忍不住了，立刻想要抢生意。金钱的魅力可以打倒一切，何况是这样一笔巨款。她那间旅馆一个月的盈利，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哎呀~我刚想起来，布恩他很早就说过想邀请一些旅人到我们家做客，顺便聊聊外面的一些情况。你们也知道，广播电台里整天都说着那些大人物们的大事，无聊死了。” “先生，您还是去我家吧，我家够大，又有新鲜的牛排和干净的饮水，而且您一定会和我的丈夫聊得很愉快的。” 话音未落，她已经上前飞快的从凌歧手上抢过票子，某人一刀可以砍死七八个这种女人，竟然也没怎么反抗就让她得手了。 “好啊，我也很想认识认识nrc的高手。” 凌歧整了整衣冠，满脸都是君子般的坦荡。 “等等！” 就在卡拉掩不住喜色，想带凌歧一行前往几百米外那片被铁网围起来的、诺瓦克真正的核心地带时，老妇珍妮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哼！卡拉，你难道忘了布恩还要值夜班，第十六章布恩 你这样随随便便带男人回家过夜，你让布恩以后怎么面对大家。” 老女人的话解释了小女人先前犹豫的原因，凌歧在旁听着，却感觉这话有些刺耳。 怎么听起来，感觉好像他就是个嫖客一样，虽然他想做的实际上比嫖娼还要恶劣的多... “另外，几位客人大概不知道，诺瓦克虽然是个自由的聚集地，但也不是没人管理。我、珍妮·梅克斯特劳，就是本地的管理者之一，没有我的容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诺瓦克！” 得，她这是把凌歧也彻底得罪了。 “你！哼！你以为诺瓦克是你的！我带这些人回我家！你管得着吗？！布恩那里，我自然会去解释！不用你这个老乞婆多操心！” 卡拉照旧发挥着她的本色，这时竟然像个护犊的母鸡一般将凌歧挡在身后，好像生怕他被人抢走，或者被周围面色微变的居民乱枪打死。 “呵呵~” 凌歧稍稍推开卡拉，冷冷看着那个用同样目光盯着他的老妇。 “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是谁，才会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我林奇要去的地方，还从来没人敢阻拦，从来没有！” “吼——” 伴随着他的话落，不等那些居民出言讽刺，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兽吼，而后一只足有四五米高的变异巨兽狂奔而至！ “林奇？他就是那个死爪骑士！！”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第十七章 安迪 第十七章安迪 如果说，一个月前的死亡爪骑士还是个传说，总给人迷雾深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觉。 那么，当最近一段时间各地连续爆料多个新闻，全都与死爪骑士有关。 他这个传说，就已经走进了群众的视线！ 意图染指清泉镇的炸弹帮、从nrc惩戒所逃出来攻陷普瑞姆的暴徒、黑山上那群袭击旅者的变种人，据说全都是被正义的死爪骑士剿灭的！ 这个曾经为人乐道的寻宝骑士，似乎已经放弃了寻宝者的坦途，转而致力于维护世界和平、拯救那些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 凌歧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打上了“真、善、美”这种扯谈到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标签，总之，当哥斯拉出场露了个脸又潇洒离去之后，他从周围诺瓦克镇民中看到的竟然不只是畏惧，还有敬佩和期待。 凌歧毫无受之有愧的感觉，一面享受着英雄的待遇，一面挑衅的看向老妇珍妮。 “现在，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进入诺瓦克？” 冷淡的表情，漠然的神色，旁人只看到了死爪骑士的高傲，只有珍妮一人感觉到，她若敢说出一个不字，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当~当然~尊敬的贵客，请原谅我先前的无知和无理。还有卡拉，我很抱歉，我——” 没人有兴趣听老太婆的唠叨，众人立刻欢呼着将凌歧一行拥向代表诺瓦克的围栏，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一个虚构的好名声，竟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这只能说明，废土上的消息传播确实够快。而这片枯萎已久的大地，实在太需要一个英雄了，哪怕是虚假、虚伪的，残忍、残暴的黑暗英雄。 他有些能够理解普瑞姆那个暴力警长为何会受到爱戴了，这片土地上需要的，本不是什么以德服人，而是以暴制暴。 半个小时后，坐在卡拉家的大厅里，听着小女人叽叽喳喳吹嘘着她家的条件如何如何优越，像她和布恩这样的人怎么怎么不应该待在这里，众人都是昏昏欲睡。 “卡拉，我回来了！” 一个略显低沉却充满愉悦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接着便是门被推开的响动。 凌歧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镶钉皮甲、带着红色贝雷帽、身材和他差不多的第十七章安迪 年轻男人，正扛着一杆狙击枪推门而入。他一手提着一包血淋淋的鲜肉，正惊讶的望着凌歧等人。 “你们是~” 男人微微蹙眉，看来他并不像卡拉说的那么好客。 “咦，布恩，你终于回来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小女人立刻上前，接过布恩手中的塑料袋，放到一旁有些破旧的冰箱中，一面喋喋不休的解释着凌歧一行的来历。 听到那个稳稳坐着的男人居然是最近声名鹊起的死爪骑士，布恩立刻露出一丝警惕。 听到这些陌生人竟然要住在自己家里，布恩不禁愁眉深锁，但并没有直接出言反对。 凌歧看得出来，他对小女人拿出的一沓子钞票基本没什么兴趣，只在上面印着nrc的字样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露出一丝缅怀。 这是一个很难用金钱收买的男人，但是他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实在太宠自己的女人了！ 凌歧立刻做出如此判断。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放心一群陌生人晚上和自己的老婆单独呆在家中，看得出布恩非常信任卡拉，并未联想到一些不好的方面去，只是很担心凌歧等人会有不良企图。 实际上，若非凌歧名头太大，加上他们一行中也有女人，而且几人长的都还算正派，不似匪类。他早就把凌歧一行“客气”的请了出去。 让一群陌生男人和自己的老婆单独在同一个屋檐下过夜？ 没有任何男人会容许这种情况出现。就算布恩这种对妻子宠爱、信任到偏执地步的人，也要担心自家女人的安全。 实际上，看着布恩和卡拉在那里窃窃私语，小女人不停的撒娇，布恩则宠溺的望着她，凌歧的心弦也微微触动了一下，但很快就被理智镇压，葬入心湖深处。 “他看着她，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有了色彩。她看着他，就好像他能带给她一切。” 身后刘芸低声自语，旁人都没听见，唯独凌歧。 “真是一个蠢男人和一个傻女人啊，我是不是有责任让他们看清这个世界的黑暗面呢？” 凌歧心中幽幽想着，看着布恩勉为其难点头答应，这才站起来走了过去。 他这一站，第十七章安迪 其他人立刻不敢坐了。 布恩看到凌歧朝他接近，下意识就后退了半步，这才想起他面对的是客人，而非敌人，随即悄悄收回动作。 “布恩，你好，我叫林奇。” “事实上，我为自己的打扰感到抱歉。假如不太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找其他地方去住，我看东面的旅馆也还不错。” 凌歧客气的说着，对于有价值的人，他向来不吝态度。 “没关系。”“不行！” 布恩和卡拉的话几乎同时响起，他们相视一笑，话虽不同，意思倒是一样。 看起来，这个卡拉和珍妮应该有很深的过节，不仅仅眼前一事。 “没关系的，今晚珍妮会陪我一起守夜，你们可以住在我们家，随意享用这些。” 布恩是个不太愿意说话的男人，为了卡拉强迫自己对凌歧一行露出热情，表情和语气却总不能协调起来，弄得有些怪异。 卡拉在旁边看着，顿时噗嗤一笑，这个男人立刻变得更加尴尬。 “那么，多谢两位的盛情招待了，我们的确需要一个温馨的住处，而不是简陋的旅店。” “在我队伍中的那位女佣兵不幸感染了辐射病，需要休息。” “另外，这里有些小礼物还请两位收下。” 凌歧先是向两人示意面色苍白的刘芸，博取同情的时候还不忘了收买人心。 接着，他装作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一把金银饰物，大概值几百瓶盖的样子。废土上的金银依旧是贵金属，虽然比不上和平时代的价位，但也不便宜。尤其像他从上古卷轴位面带出来的金币，成色极好，价值更高。 “这——” 布恩立刻犹豫起来，他受过nrc的训练，始终坚信一个道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哇~好漂亮！” 和山狼般警惕的布恩恰恰相反，卡拉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小白兔。 将东西塞给可怜兮兮看着布恩的卡拉，凌歧笑道： “这些不是白给的，其实我还有事麻烦你。听说你曾经在nrc的第一侦察营待过，想必应该很有一手。我们这些人正要前往赌城区，第十七章安迪 假如你能够为我们绘制一幅详细的路线地图，相信一定能省去我们很多麻烦。当然喽，如果你愿意随行护送我们一程，那么我一定不吝厚报！” 看着目光诚恳的凌歧，布恩抱歉的摇了摇头。 “地图没有问题，护送的事情就别再提了。一幅地图，可值不了那么多。这些...就当是我承你人情，日后有机会一定会回报的。” 大概是很少接受这种明显的馈赠，布恩又加了一句。 “卡拉已经有了身孕，我也希望孩子以后能有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所以正在攒钱，若非如此——” 凌歧点头表示理解，瞥了瞥卡拉的肚子，这才发现，的确有些不明显的隆起。 至于那个女人，已经抬头温柔的看着布恩，眼睛里满满都是爱意。 这种温馨的场面，让冷血的凌歧感到分外不适，便提出带众人出去逛逛的建议，将空间留给了屋主。 诺瓦克镇中心，站在那座巨大的恐龙玩具模型前。凌歧这才发现它竟然不只是一个模型，而是别有洞天的恐龙造型小屋。 盘起的龙尾上有一排梯子，正好能沿着走上去，在龙腹位置有个小门，便是入口。 而更高处张开的龙嘴，则是一个狭小的阳台，视野非常开阔，里面正站着一位侦查哨兵。他的打扮和布恩差不多，但武器只是普通的宾卡枪。 “队长，这个布恩可是个很厉害的神枪手，如果队伍里有了他，以后遇到危险也能多一重保障。” 唐笑一直在凌歧耳边推荐着布恩，这时看到凌歧正在打量诺瓦克的哨兵，又动起了这个心思。 凌歧哪里会不想收服布恩呢，他的确是个狠角色，这从他身上的杀气就能看出，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布恩的身手其实很一般，近战大概连木精灵都打过不。 但是他的眼神，那种如鹰凫的锐利，却有种一枪在手、天下我有的高手气度。 给他一杆狙击，只要地形合适，他就是一个百人敌式的人物！比起平民出身的珊妮，他的能力也许不够均衡，但绝对懂得如何更快的杀人。 在这个位面，让他和木精灵决斗，百米之内他必死无疑，两个布恩联手也是有死无生。两百米外，他一个就可第十七章安迪 以打三个李奥。 至于珊妮... 那种平民高手，拉开距离，十个珊妮也不会是一个布恩的对手。 这种天赐打手，时机一到，他志在必得。 进入恐龙屋，凌歧几人来到了本地唯一一家杂货店。由于恶了珍妮这位“外宾接待员”，所以他们对诺瓦克的情况了解不多。所幸这个在废墟上新兴的小镇，被栅栏围起来的中心地带实在不大，总面积大概还不到清泉镇的一半，随便逛逛也就弄清格局了。 这家恐龙小屋的店主叫做克里夫·布里斯克，是个谢了顶的中年男人，看着比较和善，没有一般商人的奸猾和市侩。 比较搞笑的是，当他得知凌歧几人刚到诺瓦克，竟然极力推荐他们购买自己的恐龙玩具，说这是什么限量版的纪念品。 在凌歧表示他们对玩具完全没有兴趣，询问是否有其他货物之后，秃男顿时变得意兴阑珊，嘀咕着这年头的人就知道打打杀杀，连介绍商品的时候都显得有气无力。 对这种有怪癖的人，凌歧向来会把他们的某些行为和奇谈怪论过滤掉。废土上最畅销的货物当然是武器装备和补给，这还用说吗。 玩具？ 当孩子们都学会用ak突突，玩具也只能用来做靶子了。 别说，这男人虽然对玩具有着某狂热的喜爱，他店里的好货还真不少。 至少他在得知凌歧身份后，拿出来的几件精品武器，总价值绝对要超过某人先前洗劫清泉镇杂货铺所得。 尤其其中一件，竟然是主宰认可的精良级武器！ “叮，恭喜你获得了一件精良级武器，那把枪！” “那把枪：没错，它就是那把枪。” 这同样是一把左轮手枪，但和幸运手枪截然不同的是，这柄通体银灰色的手枪，显得古朴陈旧，但细细望去，又能发现它枪身上的纹理居然没有半点磨损的痕迹。 这柄枪只有一个特效，自动修复！ 根据店主克里夫所言，这把枪和pp小子一样，都是战前最高科技结晶之一，可惜并没有得到推广，可能它已经是该科研项目在废土上仅存的一件成品。 它的特殊在于铸造枪支所用的第十七章安迪 材质，乃是当时开发出来的新型特种金属，记忆聚合金！ 这柄枪作价2000瓶盖，凌歧毫不犹豫就选择将它买下。至于瓶盖，两千个几乎能装满一匣子，当然不可能当场交付。凌歧装模作样出去兜了一圈，便提着一个皮箱子回来，完成了交易。 除此之外，一行人还很是采购了一些补给，尤其那些罐头食品。这种战前的垃圾食物，在这时反而成了最有营养、最畅销的货物。 末了，他还买走了店里唯一的一把充能手枪，只花了600瓶盖，凌歧却相信这才是此番购物最大的收获！ 无它，这种能量武器，是自动充能的，用的还是太阳能。 只要将它放在烈日下暴晒十分钟，就能蓄满20格能量，相当于可以连续射击20次！ 至于威力，近千度的高热，相信凌歧自己挨上一发也不好受，这还是他本身有着火焰抵抗这一天赋！ 大多数防具都能很好的抵抗物理冲击效果，但很少有防具是专门克制高能粒子、激光武器的。 充能枪的出现，让凌歧稍稍提高警惕，这个世界的战前科技成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丰硕。唐笑也是才想起来，这个世界还有能量武器一说，某些大型能量武器的威胁可不比微型核弹来的小！ 至于充能手枪能否在其他世界使用，这暂时还不好说。若能用，那也算一个小小的bug。毕竟它的破坏力直追魔法，绝对是**丝逆袭高富帅的利器。 赚了个钵盆满盈的克里夫，对凌歧等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看来就算是同自己观念不合，只要是财神爷，就没人会往门外推。 凌歧趁热打铁，立刻寻机打探起情报，包括本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布恩的一些情况，以及穿格子西装的班尼！ 克里夫没有过多疑心，几乎是知无不言。 对于某人家养的双头牛每晚都会莫名其妙被弄死一只、附近的发电站忽然又来了一群僵尸，这种攸关镇民生活的小事凌歧没有半点兴趣。 当得知昨天傍晚的确有一个穿着格子西装的男人、带着几个手下在诺瓦克住了一晚，凌歧几乎就想立刻出发追赶上去。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确定目标渐近，他反而不着急了，还是第十七章安迪 把该捞的好处都捞到手再说！ 在轮回世界想要活得潇洒，最重要的不是像条狗一样在任务中疲于奔命，而是尽量在过程里加强自身实力。 如果自身够强，什么惩罚任务都是狗屁。如果本身强到足以和主宰分庭抗礼，抹杀又怎样？有本事你就来杀杀看！ 若不然，就算完成任务，获得奖励，比如能让你带一百件特殊物品离开，你手头却连一件都没有，那奖励岂非形同虚设？ 这种情况在他独自一人时一般不会出现，毕竟任务过程中总有收益，比如幸运手枪。但要是算上新人呢？假如他们的奖励和自己一样呢？ 当他又从克里夫嘴里得知，本地最厉害的竟然不是布恩，而是一个叫做安迪的nrc退役游骑兵，凌歧更坚定了要留下来的心思！ 相对于特殊装备，站在他这种高度，对于技能的渴望其实更大。 见识过“硬气功”，对于号称陆上最强人类兵种的游骑兵，凌歧充满期待！ 游骑兵是一种军队职业，就和寻宝者这种平民职业一样，并非只有nrc才有游骑兵，美国其他各大州的一些基地组织，也有类似的兵种。 nrc之所以能成为本地最强两大势力之一，甚至和临州另一个大型势力划地而治，又将凯撒军团堵在胡佛大坝处难以寸进，nrc游骑兵功不可没！ 他们就像是nrc的刀锋卫士，当然，他们的单兵战力肯定远远比不上刀锋卫士，但也必然有独到之处！ 离开恐龙小屋，一行人问过路，直接前往安迪的住处。 这个退役游骑兵和同样曾经效力于nrc的布恩似乎没什么来往，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但若要在布恩和安迪之间选一个进行招揽，凌歧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布恩。这不仅仅是因为布恩在战斗中对他的帮助更大，也因为安迪退役的原因——他瘸了！ 以本世界的医疗水平、nrc的势力、游骑兵的精贵，假如连他的组织都不得不放弃他，那他瘸掉的那条腿，肯定是彻底没救了。 一个残废的游骑兵，再厉害也是比不上一个完好的狙击手的。 在这样的世界，发生这种不幸的事情，对一名曾经风光无限的男人来说，必然是一场悲剧。但这对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第十七章安迪 至少，他不用担心自己明天就要马革裹尸，游骑兵的战损率，可从来不低。 第十八章 阴谋 第十八章阴谋 安迪的住处也在诺瓦克的中心，位于栅栏围墙之内，离布恩家大概四百多米的样子，是一座简陋的铁皮房子。 从屋子的地理位置、造型大小来看，这位前任游骑兵混得显然远不如他的旧同僚。 虽然从战斗力和重要性来说，每一个游骑兵至少能抵两个第一侦察营的高手、十个合格的老兵。 瘸腿断手在任何世界都是重伤，尤其放在战士身上，基本意味着你的战斗生涯到头了。 杨过那种右手断了换左手硬来的奇葩，毕竟只是个例。正常人缺胳膊少腿，战斗力下降何止八成！ 双腿双手的协调，在真正残疾前很少被人重视。总有那么些人天真的以为，身上少个零件也就那么回事儿，手断了用脚踹，脚断了用牙咬，这是把人当成丧尸了。 想象出来的困境，永远没有直面时的那种绝望。 比如安迪肯定没有想过，只是瘸了一条腿，他竟然会失意至此。 当凌歧一行敲开游骑兵的家门，众人很难将面前落魄的胡子大叔和为人乐道的游骑兵联系在一起。 “你们是~呃咯~你们是谁？” 满嘴酒气的安迪扫过凌歧一行，在木精灵和凌歧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尤其是木精灵手上的乌木指环，他看到后竟然流露出一丝惊奇的神采，但很快黯淡下去，也不知究竟看出了什么。 “你好，尊敬的游骑兵先生，我们是一些过路的行人，听说了你的故事，特意上门拜访。当然喽，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拜托你。我相信，作为nrc的一员，你一定不会坐视任何一位守法公民陷入困境。” 凌歧义正言辞的说着，这一手对某些人半点用处都没有，可有的人就吃这套。 安迪听到这些，先是面露嘲讽，嘴角带着苦涩，可当他看到凌歧真诚的眼神，顿时无奈的叹了口气，侧身让开一点位置。 “你们先进来吧。” 众人进入屋内，发现这个不足四十平米的空间没有想象中的脏乱。 虽然屋子里所有摆设都挤在一起，灶台、餐桌、冰箱、床铺，全都没有隔挡，唯一被区分开的只有角落里的一个用帘子遮起来的洗手间。 但是比起一般人家，这里已经是五脏俱全，什第十八章阴谋 么都不缺了。 显然诺瓦克的镇民们对于这位退役游骑兵还是很客气、有着不少期待的，唯一落魄的大概只是他自己的心。 诺瓦克刚刚建成，中心区域根本容不下多少人，连自称管理者的珍妮都还住在外面，某一栋比较完好的建筑物里。也许这其中有她故意作秀的缘故，但也能从侧面反应出能住在诺瓦克中心地带，已经是一种殊荣。 在这里，除了支付高昂房租的旅客，就是对诺瓦克有着很大贡献、不可或缺的人才，比如两位日夜轮班的神枪手哨兵！安迪对于诺瓦克也许没有做过太大贡献，但他绝对是一个人才。 按照惯例，凌歧先是热情慰问了一下安迪的情况，大胡子男人果然开始抱怨腿伤。 要说这个男人人品当真不错，放到战前也是个无可挑剔的好人。他的右腿一共受过三次伤，除了一次意外，最近两会都是中了敌人的奸计。 他所谓的敌人当然就是正和nrc打的如火如荼的凯撒军团，军团的大部队都被堵在胡佛大坝对面，小部队却从水陆潜入，正在莫哈维废土上多点开花，弄得nrc焦头烂额，顾此失彼。尼普顿的惨剧就是凯撒军团的手笔，虽然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自作孽，引狼入室。 安迪作为一名光荣的游骑兵，经常会出现在各地战斗的最前线。有一回，他在一栋废弃的屋子里，找到了一名躲在壁橱中的孩子，正想把他救出来。 结果，那个前一刻还满脸惊慌的孩子，在安迪接近后，直接露出一脸狞笑，掏出了一枚藏在身后的破片手雷—— 轰！ 光荣的游骑兵安迪成为了一名更加光荣的伤员。 倒霉的他在养伤期间，临时驻扎的地方竟然又遭到了军团的突击，不得不带伤披挂上阵。 要说游骑兵就是游骑兵，一个伤势未愈的安迪在少量士兵的配合下，愣是把人数两倍于己的军团士兵打成残部，更加一路逆袭追杀过去。 结果，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这一回是一名倒在路上的孕妇！ 这一次，敌人没有用破片炸弹，而是等离子地雷！ 巨大的冲击力让安迪还没完全复原的腿又瘸了，庞大的辐射能量直接引起他那条瘸腿病变，大量的骨髓细胞迅速坏死。如此一来，安迪彻底成第十八章阴谋 为一名伤残人士。 其实作为一名因公负伤的游骑兵，安迪本可以在nrc控制的地盘上颐养天年的。 可他痛惜那些与他并肩作战，却被他的妇人之仁拖累的普通士兵，自觉无颜面对昔日同僚，干脆宣布退役，跑到这鸟地方躲起来舔舐伤口。 “军团那些婊子，就喜欢用这些龌龊的办法！可是，我们又能怎样呢，就算再遇上十次、一百次，我也下不了手啊。” 安迪最后做出总结，说出一番无奈的感慨。 他也许不是一个铁血的好兵，但绝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好人。 npc内部早就有过相关命令，战时不分男女老幼，一旦确定是敌人或者怀疑有潜在威胁，格杀勿论。 这才是战争，残酷并且毫无人道可言，不论在哪个世界、哪次战役中都一样！ 我不可能用自己子弟兵的性命，来为狗屁的道义买单。你喜欢用人肉炸弹？那我就把你那边的人统统打死，一个不留。 千万不要认为这很疯狂，仁爱本就是对自己人讲的，是和平时代宣扬的，是做给那些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看的。 战争中，从来没有同情和无辜，无毒不丈夫，心慈不掌兵。义战？粉饰出来的义战吧！就像某个“真善美”的死爪骑士。 “这并不是你的错，假如不是你的话，那些士兵同样会被军团的人歼灭，而你至少提前为他们报了仇。” 凌歧说出了一番真心话，他并不认为别人的坚持就错的。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执着，只要你不碍我事，我就可以站在公正的角度去评价。假如已经成为敌人，那么... 面对凌歧的安慰，安迪报以沉默。他很想这么去想，可他做不到。 “说吧，你们来找我干什么，除了军队里的事情不能透露，如果只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肯定会提供的。” 安迪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显得有些轻松，表情却很疲惫。 “当然，你们看我现在这幅样子，也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大忙。如果你们需要的是战斗方面的协助，那还是去找布恩吧，他性子比较冷淡，但的确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凌歧挑了挑眉头，忖道你大概还不知我已经鸠占鹊巢、住到了布第十八章阴谋 恩家里。 好人？也许在安迪眼里，和nrc有关的都是好人。 “咳咳，是这样的，我的队伍中有一位女士患上了轻度辐射症，辐特宁的效果非常有限。所以我想问问，常年在各种辐射区作战的游骑兵先生您，大概会有好点的治疗手段吧。” 凌歧再次拿新人的病情说事儿，求人和被人求都能拉近关系，只看怎么去操作。 连敌人的老弱妇孺都不愿杀害的安迪，果然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有些紧张的刘芸面前。他也不把脉，仔细看了几眼，就又一瘸一拐的走向一旁摆在木架上的一口金属箱子。 “这不是辐射症，是水土不服。他们几个不是佣兵吧，装备精良，却没有半点久经沙场的气势。而且那位女士和胖胖的先生明显都养尊处优惯了，那个孩子也不像是外面的人。你们要去新维加斯？难道是回程？我倒觉得，你和你身边那位朋友更像佣兵，他们三个才是被护送的人。” 安迪絮絮叨叨，这个游骑兵观察力的确惊人，新人们顿时警惕起来，唯独凌歧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 “这些都无所谓，不是吗。” 凌歧随意的说着，像是默认，又像是话中有话。 对面正拿着一个白色药罐走过来的安迪闻言一愣，接着点了点头： “当然，我对诸位的来历没有丝毫兴趣，更没有恶意。” “实际上，在成为游骑兵前，我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护卫，有幸到新维加斯赌城区外围的自由城去过一次，啧啧，那里还真是热闹。” 凌歧听了一愣，他还以为游骑兵都是自小受训的呢。 缅怀中的安迪没有看出凌歧的意外，他将瓷质的药罐直接递给刘芸，看着她接住，这才嘱咐道： “这是nrc内部秘制的一种药物，专门用来协调生理机能的，除了能治疗水土不服外，每天吞服一勺，还能在短时间内起到抵抗辐射的作用。另外，你最好先打开看看，免得到时候被吓一跳。” 刘芸依言打开一看，顿时愕然，空气里也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苦涩味。 凌歧凑了过去，看到那是一罐墨绿色的膏状物，闻着有股略似青草汁液的气息，不禁蹙眉： “草药？”第十八章阴谋 “是中药。” 安迪对于有人认得这种东西，感到奇怪，不过立刻就开始纠正对方用词上的错误。 “这是根据源自东洲的古老医术、精心熬制而成的中药。” 有区别吗？ 凌歧心中吐槽，但没有反驳。 “队长~” 刘芸有些弱弱的看向凌歧，显然对这罐绿色大便似的东西很不信任。 凌歧倒是比她有信心多了，左右吃药的不是他，安迪也没理由加害他们。 “这的确是好药，你先收起来吧。” 听着两人对话，这种上下级分明的态度，安迪不禁又开始怀疑先前的猜测。 接着，一行人又和这位游骑兵闲聊了几句，并没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看着天色不早，凌歧便告辞离去。 走的时候，他倒是多看了那个摆在架子上的金属箱一眼，忖着这个游骑兵应该还有点油水。 他们前脚刚离开安迪的住处，大概在百米开外，一处简陋小屋后面，老女人珍妮正怨毒的盯着几人背影，对身边另一个身高不到她腰际的男性侏儒低声询问： “你看那几只两脚羊怎么样？” 男性侏儒贪婪的盯着五人中唯一的女性刘芸，直到对方身影彻底消失，这才擦了擦挂在嘴边的口水，沙哑着声音回应说： “你这次提供的货物可不太好办，按照我们的交易规则，你应该将货物彻底控制住，我们才会付钱。” “你上次答应的那个卡拉，到现在还没交货。现在又拿几个外人充数，莫非真以为我们的钱是抢来的。” 珍妮听到这话，顿时知道侏儒的心思，眯起眼睛，阴测测的说着：“哼，现在外面到处都是nrc的军队,你们的生意大概也不好做了吧。别说在我这里，你们动手时我还会给你们提供方便，就算只给你们个名单，难道你能拒绝？这也就是诺瓦克，你到其他地方去抓人试试，看看会不会被捅出来，乱枪打死！” “卡拉的事，本来今晚我就可以给你们办妥，都是这几个外来人，横插一脚。不过，我已经安排好人手将布恩调开了，你们今天晚上再加派些人手，一并把她捉了不就行了！”第十八章阴谋 “大不了这次事成，卡拉那份我只要1000瓶盖，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当是附送的。” “至于另外几只肥羊，嘿嘿，一共要3000个瓶盖不算贵吧，五个可都是细皮嫩肉的稀罕货，尤其你看看那个矮个子，长得多俊俏。” 珍妮说着，她身边的侏儒下身已经鼓起了一个帐篷，显然有着某种特殊的嗜好。 “可是，可是这五个人里，可还有死爪...” “哼！死爪骑士又怎样！他那头死亡爪根本没有带在身边，难道凭你们的专业手段，连一头没了爪牙的老虎都拿不住？他的身份，只会让他的身价变得更高，3000瓶盖，要是换了往常，买他一个人都不够！” “而且，我刚听人说，他可是在克里夫的店里狠狠消费了一把。你说，他究竟该带了多少瓶盖在身上？再加上传说中死爪骑士的宝藏~嘿嘿！” 珍妮根本不担心奴隶贩子不上钩，这种里应外合的机会，简直是千载难逢啊！ 至于她最近听说的，普瑞姆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据说死爪骑士单枪匹马就干翻了超过50名暴徒，还是在旅馆那样的地形下，鬼才会相信！ 一挑五十？面对面？你问问游骑兵总指挥官汉隆军士长信不信！你问问那只愚蠢的肮脏的下贱的令人作呕的侏儒信不信！ “干了！” 侏儒双目赤红，血脉膨胀，完全把风险之类扔到了脑后。 “我今晚就带人过来，拿上最近才弄到手的强力麻醉剂，我就不相信死爪骑士还真是死亡爪变的！” “哼！你最好给我安排妥当喽，要是我带人过来吃了闭门羹，你就等着拿命抵偿吧！” 最后，侏儒还威胁了珍妮一句，却直接被这个合作伙伴无视掉。 “行了，又不是第一次了，哪那么多废话，快去准备，我早就看不惯卡拉那个小贱人整天一副自高自大的嘴脸了！还有那个什么狗屁的死爪骑士，到时候，你尝过味道可别忘了支会我一声，嘿嘿~~” 外人面前一直都威严正直的老妇珍妮，竟然也会发出这种淫笑。 “嘿嘿~放心，虽然我对大高个没兴趣，不过总会有人好这一口。死爪骑士啊，连我都想骑上去试试了，嘿嘿嘿嘿嘿~~”第十八章阴谋 离得远远的凌歧，当然没有听到这些关于他的阴谋言论。他又带着队友们在镇子里绕了一圈，直到日暮西山，这才回到了布恩的住处。 还没进屋子，凌歧就闻到一股从屋内飘出的烤肉香气，让人不禁抽了抽鼻头，肚子咕咕叫唤起来。 尤其那几个刚刚适应废土生活节奏的新人，更是连眼睛都绿了。 敲开门，发现出来的竟是布恩，凌歧微微诧异。没想到烹得一手美食的竟然不是常年在野外游荡的侦察营士兵，而是卡拉那个花瓶般的女人。 布恩家的格局是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基本算是个舒适的套房了。对比起安迪家，难怪卡拉会整天将优越感写在脸上。 她也许是个无脑的女人，但她的确有一个很能打拼的男人。 布恩笑着和凌歧等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他的确不是一个乐于言辞的人，虽然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却也不会和人分享，只会默默把甜蜜藏在心底。 “哎呀~你们回来啦！快来尝尝我亲手做的野生肥牛卷，这可都是用鲜肉做的哦，更经过我精心的烹制，整个世界上只有布恩一人尝过呢。” 众人进入大厅，小女人正好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满脸洋洋自得，还是那副爱炫耀的性格。 平心而论，这样的食物在战前大概连大饭店的餐桌都上不了，不过在废土上，的确是少见的美味了。 “那真是荣幸之至，只希望不要太好吃才是，要不然等我们去了新维加斯，以后可就尝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凌歧从来懂得怎么取悦别人，尤其是女人。 卡拉放下盘子，很满意凌歧的奉承。她接着又轻轻叹了口气，可怜兮兮的看着布恩，那个先前还一脸微笑的男人这时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卡拉，维加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我们的钱大概只够付搬进赌城区的移民费。如果呆在外面的自由城，那边的治安还不如诺瓦克。而且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赶路。” 每个远远看到新维加斯灯红酒绿的人，都会向往在那里过上奢侈安逸的生活。 作为战后整个美国地区保留最完好的地方，新维加斯大概已经是废土上唯一的乐园。可惜只有真正去过那里的人，才知道什么第十八章阴谋 叫做销金窟，它可以让你在五分钟之内，花掉辛苦一整个月才攒下的工资。 那里的确是富人的天堂，可它依旧是穷人的地狱。 涉及对方家事，凌歧几人也不好多说。众人一同坐下吃喝，卡拉又去准备其他食物。看着对妻子手艺赞不绝口的轮回者们，布恩脸上也荡漾起了幸福的暖意。一个简单的家庭需要的其实从来就不多，一点点廉价的快乐就足够了。 第十九章 识破 第十九章识破 餐后，布恩和卡拉一起从家里离开，大概是去和白天那个哨兵换班了。 废土上的大多数人体质都不好，少数却有着极优秀的素质，比如布恩、比如安迪。 而且每一个在废土上居住超过一年的人，至少都会获得一项特长，那便是骆驼般的忍耐力，这其中甚至包括小女人卡拉。 要是换了在战前，让一个怀孕的女人熬夜绝对是任何丈夫都不容许的，可放到废土上，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哪怕在凌歧几人再三表示应该让卡拉留下来休息后，这对夫妻还是不肯。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布恩对轮回者们倒是不再那么警惕，两人只是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小世界，没有任何干扰，也不论是在温暖的被窝，还是冰冷的阳台上。 等屋子的主人离开后，轮回者们各自找地方休息，唐笑又凑到了凌歧面前，鬼鬼祟祟道：“老大，我有办法让布恩跟我们一起走，但是没什么把握。” 凌歧眉头一挑，走到破旧的沙发边坐下，示意唐笑继续。 “老大，在我们刚进来的地方，大门边上是不是有个值班室似的房子。里面很可能有一口保险箱，锁着珍妮、就是下午我们见到的那个老女人、意图贩卖卡拉的契约物证。不过现在时间好像不太对，至少卡拉还没有失踪，贩卖的事实尚未成立，所以我也不敢确定...” 唐笑弱弱说道，连他自己都对剧情不抱什么希望。 “哦？珍妮想要卖掉卡拉？有这回事儿，应该不是主线吧！我记得当年玩游戏的时候没遇到过相关的剧情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凌歧假装喃喃自语，其实心思已经高速运转起来。 “咳咳，的确不是主线，是收服布恩这名队友的一个支线任务。当然，我虽然想起来了，也不敢肯定现实中究竟有没有那张关键性的契约！” 唐笑有点得意，这段剧情的确很容易被人忽略，好在他当年够细心。当然，他同时也没忘把丑话说在前头！ “关键？” 凌歧听了心中嗤笑，狗屁的契约可不是什么关键。 只要珍妮有这样的心思，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甚至很可能她已经在运作了。要找到一件实事的“证据”，不要太容易。只要你能确第十九章识破 定那就是事实，刻意弄出一些“佐证”，又有何妨！ 想诬陷一个好人不是不行，但很麻烦，容易被揭穿。朝一个恶人身上泼脏水，却简单的多！ “我出去逛逛~” 听完唐笑的话，凌歧淡淡的朝新人们嘱咐了一句，便孤身从窗口钻了出去。 唐笑本来还笑吟吟的想和另外两位新人解释一下队长的去意，好显出自己的特殊。当他看到某人如此熟练矫健的动作，心里不禁一咯噔。 那个男人，该不会又顺便把其他地方也逛上一圈吧... 清泉镇的事情，其实新人们心里已经有些底了，毕竟凌歧拿出来的物资太多，有些明显就是他们先前在杂货店里看到的，而几人也从来没见凌歧采购过。莫非在来到这个世界前，凌歧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么多带有废土风格的物资？根本不可能嘛！ 不过众人倒还不知道pp小子也在凌歧手上，毕竟米歇尔医生不会把什么事都和人说。被人摸光身家，可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辐射过后的天空总是悬浮着大量有害的固体颗粒，放到外观上，便是蔚蓝的天幕终日呈现出一片灰色。因此，废土上的白天大多数时候都比较阴沉，很少会出现光阳直射的情况。而一到晚上，不说伸手不见五指，大多数人也很难在野外看到两米之外。 诺瓦克是有路灯的，都是一些简易的吊灯，布恩也是借着那些微弱的光源，才能履行守夜之职。否则纵然是他，大概也只能在夜晚的荒野上看到二十米外，这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仗着远超常人的敏捷，凌歧几乎是像一片剪影般从一个角落飘到另一个角落，根本没人看得清他的动作。 两三分钟后，他就来到诺瓦克唯一的入口，一扇焊在栅栏上的大铁门前。 纵身一跃，凌歧直接跳了出去，而后就地一滚，他已经来到了警卫室的窗下。 现在已经是下午八点多了，警卫室里却还亮着灯，更奇怪的是，里面传出了一阵窃窃私语。 凌歧探首一看，发现是白日在这里值班的老妇珍妮，正满脸紧张的和另一个镇民交代着什么。 断断续续的声音只能让凌歧听个大概，这个老妇人当真谨慎，一般人离开两米应该就听不见她在说话了。第十九章识破 “十点...开门...那些人...好处...事成之后...500瓶盖~” 凌歧微微冷笑，结合唐笑提供的情报，他立刻猜到珍妮究竟在叮嘱什么。 可大概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狗胆包天的老妇人居然把他也一并卖了。若他此刻得知真相的话，不排除直接杀进去抢走自己那份卖身钱的可能。 珍妮交代了一番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贼头贼脑的，暗中观察的凌歧不禁撇嘴，这样业余，是个人看到都知道你有问题。 同一时间，正抱着卡拉守夜的布恩，忽然身子一僵，冰冷的视线直接盯住几百米外、诺瓦克外围灯光尽头的一处废墟。 在那里，正有两个人抬着一具“尸体”经过，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距离太远，光线也太差，那几个身影出现的时间又太短，他几乎没有看清对方的衣着样貌。 可在光线能照到的位置，却多了一顶孤零零的帽子。那是一顶红色的贝雷帽，和他整天带在头上的一摸一样。 “怎么了，布恩？” 卡拉朝着男人凝视的方向张望，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布恩摇了摇头，本能觉得有些心悸和不安，却偏放不下曾经的牵挂。 “看到一点东西，可能是熟人留下的，我过去看看。” 不管那顶帽子是谁落下，布恩都不能不去。若是抬尸体的也就罢了，大概是nrc又有什么秘密行动。若是被搬走的那位留下~ 布恩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杀意。 “卡拉，你拿着钥匙，现在就回家。那几个路人虽然来历不明，可应该都不是什么恶人。死爪骑士的名头，想来不会是被人吹出来的。” 又交代了一句，想着妻子毕竟身在诺瓦克中心，周围有围墙，外面还有一些其他巡逻人员，应该不会出事，便按下了将她送回家的心思。 接着，布恩直接从龙嘴里钻了出去，在妻子的惊呼中，凌空一翻就跳上了一旁伸出的龙爪。而后他又回头朝着卡拉笑了笑，传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便直接从两三米高的龙爪上跃出围墙，快速朝着帽子留下的地方赶去。 几分钟后，当布恩来到目的地，捡起贝雷帽，表情顿时阴沉下来。第十九章识破 帽子是真的，不是伪造的。因为它的材质非常特殊，用的是一种人造的金属蚕丝，上面又有nrc的标签，内侧还有着代表身份的个人签名—— “贝丝~” 布恩看着帽子上的血迹，想起了某个总是冷冷的白头少女，一直被他们当成妹妹来呵护。 第一侦查营的人其实并不多，总共不过二十多个，这是一个特殊的编制单位，比游骑兵还要特殊。虽然他们的战斗力比不上游骑兵，可在某些时候，却有着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每个刚进入第一侦察营的新人，第一条被灌输的理念，就是你从此以后，多了一群肝胆相照的兄弟姐妹。 “哼！” 布恩取下背上的狙击枪，又从怀里掏出一副单边探测器、激活后带上，接着便毫不犹豫的纵身投入黑暗。 九点多，新人们讶然看着去而复返的卡拉，只有提前片刻回到住处的凌歧毫无反应。 他本就是踩着点回来的，几乎是尾随着卡拉。 当他在远处看到布恩跃出龙嘴，立刻改变了原定的计划，直接去恐龙屋里狠狠扫荡了一番。 由于龙嘴阳台和龙腹的屋子只隔了一扇门，几阶梯子。布恩守夜的时候，凌歧根本没把握无声无息搬空那里。 包括游骑兵安迪的家里也是一样，这个男人的高感知并没有随着瘸腿而打折。 除非已经确定随时都可以离开，无虑随便杀人会带来的恶劣后果，他才会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 卡拉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某起势必引起轰动的失窃案中，凌歧不在场证明的完美证人，当她看到传说中的死爪骑士，立刻惊喜的请求他给予自己这个弱女子帮助。 事实上她之所以回到家中，也不是听信了布恩的话，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而是专门找凌歧求助的！ 她原本打算在瞭望台上等布恩回来，可是大半个小时都不见自家男人的身影，越等越是焦急。 除了早先听到极远处传来几声枪响，以往英勇异常的布恩，简直就像是被黑暗这头巨大的怪兽直接吞噬掉一样。 “布恩被人引走了？” 凌歧听到卡拉叽叽喳喳的话，立刻佯装第十九章识破 诧异。 “好的，我马上出去看看。李奥，麻烦你保护他们了。” 这样说着，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的凌歧，立刻推门出去，直让小女人感动的几欲哭泣，这才是真英雄啊！ 李奥凝望着凌歧离去的背影，紧紧握住了手上的弓箭！ “呀~林奇大人，这么晚了你要出去？这，这不合规矩啊！” 诺瓦克中心地带负责守门的那位镇民，看到林奇想在这时离开，顿时面露为难之色，目光闪烁。 凌歧冷冷一笑，仰天吹了声口哨，远处的黑暗中立刻传出一阵兽吼。 对这种别有用心的小角色，他连话都懒说，要不是做给人看，这破门也能拦住他？ “啊~别~别~大人您可千万别把那头怪物召来~咱这就给你开门，这就给你开门！” 警卫值班室窗户后面那人脸都绿了，立刻跑了回去，在电子终端前一阵噼噼啪啪的敲打。“咔嚓”一声，凌歧眼前电子锁控的铁门缓缓朝两边分开。 他潇洒的扬长而去，也不管一些听到兽吼开门偷眼观望的镇民。 至于那个看门人，已经脸色难看的拿起一边的对讲机，按下按钮不久后就是噼噼啪啪一通汇报。 轰！轰！轰！ 荒原上，一头尤其高大、外貌酷似死亡爪的变异生物正在奔驰，周围地面都随着它的步伐而颤抖。 凌歧站在哥斯拉的肩上，扶着它又长了一截的犄角，默默感受着黑暗的气息。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废土上的夜晚如此无拘无束的享受凉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充斥在心底，这已经不是技能字面上描述的那么简单，仿佛他当真是黑夜里、阴影中的君王，无所不能、无处不在！ 他能猜到究竟是什么将布恩引走，也很有兴趣会会他们，若能将那些人幕后的黑手揭穿，才叫更加完美！ 甚至，他离开诺瓦克，也是故意给某些人留了机会。否则有他这个大杀器在，那些人还敢出手绑架卡拉吗？ 凌歧哪里知道，自忖威武的他，也早被人家打上盘中餐的烙印。 从未做过的好事被人当成真事儿，真正杀出来的战绩反倒成了吹嘘。第十九章识破 某些人，的确是无知者无畏。 诺瓦克，还不到十点，老妇珍妮就匆匆带着一群人来到门卫处，那个先前还妄图阻止凌歧离开的守门人，直接给这群衣着暴露、脸上涂着五彩花纹、来历不明的家伙放行了！ 这种事情，珍妮原本是不会亲自到场的，奈何死爪骑士的离开让某个怂货虚了，连500瓶盖的巨款都不能坚定他的信心。 “废物！” 珍妮一边暗骂，一边安慰着看起来很是尴尬、仿佛无颜面对自己的镇民。 接着，她和那些人里领头的一位交代了几句，深深朝着布恩家的方向凝视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这时候，大多数镇民早就闭门休息，虽然某些人敏感的猜到今夜有事发生，却也不愿意多惹麻烦。 珍妮并未看到，离开她不远的地方，正有两双眼睛望着那群来历不明的家伙，那是两个藏在夜幕下的偷窥者。 其中一个，正是住在诺瓦克中心区域、也就是栅栏围墙内侧的瘸腿游骑兵、安迪，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压抑着的愤怒。 至于另一个，则是住在外面废墟中的，凌歧没有见过、但在本地鼎鼎有名的大嘴疯子、汉克。这个有些神经质、整天胡言乱语的男人，在看到这些以后，居然莫名其妙笑了起来。 “大哥，咱们真的要做这单生意吗？死爪骑士的名头可不小，若是他回来发现...” 五六个衣着怪异，显得有些原始的彩面男，悄声行走在诺瓦克的街道上。 其中一人个子比较瘦小，这时忽然开口，低声说着。 “哼！不做行吗？你以为军团的大树是那么好靠的！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盯着我们的位置！假如这一期的份额完不成，别说大把大把赏钱，就是你我的小命也未必保得住！” “普瑞姆的事情你们都没听说吗？你以为军团会缺少肯和他们做买卖的奴隶商？！” “那个卡拉我也远远见过，的确是个美人，她的照片已经传了回去，是上头有人点名要的！” “还有死爪骑士！你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他的宝藏！他不在正好，只要拿了他的老搭档，你以为咱们会拷问不出藏宝地？嘿~” “你知道我们几个第十九章识破 花了多大的决心才将这个情报隐瞒下来！现在若是让军团得知真相，我保证我们几个连汤都喝不到，还得被剥皮点天灯！” “啧啧，死爪骑士的宝藏啊！等哥们拿到手，还做他妈见鬼的奴隶商，当然是甩手直接跑赌城逍遥去！到时候有赌城里几大家族保护，军团就算知道了也不敢拿人！再说，军团再厉害也只在这鸟地方耀武扬威，大不了到时候远走高飞就是！” 其中一人中等身材，这时也不知是在回答手下的疑虑，还是安慰说服自己。 他的外貌没什么特点，但背上斜背着一柄足有人高的动力锤，却让他变得醒目。 这种武器唯有一个特点，重、很重，是变种人最爱用的装备之一！ 那些因为辐射和药物而走上与僵尸截然不同变异道路的人类，有着灰色或绿色的皮肤，强壮宛若故事里兽人般的体魄，食人魔似的外表。 总之，那些力量普遍超过常人两倍的怪物，同样是一种不逊色死亡爪的危险生物，因为他们甚至还会使用枪械之类的武器！ 这人的话让同伴们沉默下来，每个人的心里都仿佛压抑着一座**火山，既害怕它爆发出来，又想让贪念得到最大程度的释放。 这些人又哪里知道，已经有一个瘸腿的游骑老兵满脸仇恨的盯上了他们！ 军团的特点总是那么鲜明，甚至连和他们有关的人和事物都是一样，这是一种固执的骄傲，无视一切的张扬。 “军团奴贩？珍妮·梅克斯特劳？很好！很好！” 安迪双目如欲喷火，他想到了半年前失踪的那个总是喜欢叫他大胡子叔叔的可爱女孩，他想到了自己的那只断腿，杀意再也无法抑制！ 第二十章 变异 第二十章变异 “来了！” 捕奴人离布恩家最少还有两百米远，在窗边放哨的李奥已经提前发现了他们。 这种时候，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扯开嗓子大吼一声，直接把附近巡逻警戒的民兵都招过来，将这些奴贩统统打死。 可问题是，那些只能打打变异蜥蜴之类小怪物的巡逻员，真的干的过奴贩吗？ 诺瓦克满打满算不过两三百人，真正有战斗力的不超过30个，其他都只能拿来凑数。这三十人里，又有多少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他们这边？有多少会选择旁观，又有多少已经被珍妮提前收买！ 这些事情，没有人能说得准，包括被唐笑一番忽悠吓的瑟瑟发抖的卡拉。 她和布恩也是一年前才搬来的，并非诺瓦克最早的一批居民。 加上她和本地人向来处的不好，又对这个地方早就有了偏见。所以当唐笑一说引走布恩是珍妮那个老女人的恶毒计划，为的就是将她活捉，卖给奴隶贩子。卡拉几乎没怎么多想，直接就选择了相信！ 要是换了布恩，肯定怀疑唐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这种“分析推理”，也太扯谈、太笃定了。 但是卡拉不同，她对自己的外貌有着疯狂的自恋，她也相信珍妮绝对做得出这种事情，她甚至怀疑就算其他镇民知道了，大概也不会阻止，反而会拍手称快。 她现在唯一能信任的，只有布恩，也许还有布恩的某个昔日同僚，可惜是个瘸子，平时也没什么来往。 除此以外，她对凌歧一行的信心，反而要远远超过其他任何镇民。 一面是要到赌城区去的大人物、废土英雄死爪骑士。另一面是一群讨厌她的、也被她讨厌的乡巴佬。这在卡拉的世界观里，孰好孰坏已经无需多做思量。 “李奥大哥，你能对付几个？” 唬住了卡拉，唐笑有些担忧的来到李奥身边。这个时候，他也看到了那些人在路灯下的身影，虽然有些模糊，但貌似个个都挺精悍。 “两三个...咦？！没问题了！” 本还有些迟疑的李奥，在看到另一个尾随着那些人的诡秘身影后，立刻改口。他的脸上同时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砰！”第二十章变异 荒原上的枪声响起，侏儒惊恐的看着身边又一个脑袋开花的同伙，差点脚一软跪在地上！ 这种神出鬼没的枪术，珍妮竟然没有在情报里提及过，究竟有没有搞错！ 更远处，凌歧正骑着哥斯拉，立在一处山巅朝下俯瞰，将这场堪称经典的狩猎游戏收入眼帘。 有着暗影之王的天赋，被阴影和黑暗祝福的他，在晚上的视力几乎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比带着夜视镜的效果还要好。 甚至在夜色笼罩之际，他除了视力以外的其他几种感知手段，嗅觉、听觉，全都大幅增加。 这种状态下的他，就算没有体力和生命力的额外恢复加成，战斗力也至少在白天的两倍以上！ 砰！！ 又是一声枪鸣，空洞的声音远远传到千米开外，让听到的人仿佛都能闻见枪口的硝烟。 侏儒身边最后一个人也死了，他直接被淋了一头红白，跪倒在地上胡乱的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磕头求饶。 凌歧看着伏在一块突起岩石上的布恩收起枪械朝侏儒走去，大概是要留个活口问话。 他知道，自己终于该出场了！ 于此同时，诺万克的战斗也已经打响，这一次，强弱之势彻底易主！ “没有问题！” 听到木精灵给出这样的答复，唐笑略感安心。他甚至无需弄懂木精灵忽然大增的信心究竟源自何处，只要清楚自己的小命再次得到保障就足够了。 几名新人紧握枪械的十指也稍稍松开了一些，看来所有人都很关心李奥的回答。 木精灵从来有着果断的性格，尤其在成为凌歧的追随者后，这份果决似乎更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咻！” 一支铁箭闪电飞出，隐透血迹的箭杆让这陈旧的弹药更添肃杀！ 啪！ 一人脑袋如糖葫芦似的被串了个对穿！ 那些距离布恩家还有百来米远的奴隶贩子，直接就愣住了！ 砰！ 又是一声枪响自身后传来，另一人的脑袋也开了花！ 碰！第二十章变异 这一次，是附近有户人家狠狠关门的声音，似乎在警告外面的人，你们要打要杀随便，可千万别弄错了目标！ “干！！” 那个背着铁锤的男人这才知道遭了埋伏，痛骂珍妮和侏儒男的同时，拔起腰间别着的微型冲锋枪对准李奥所在方向就是一梭子弹！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火舌在黑暗中尤其醒目，李奥直接把脑袋缩了回去，被微冲一击爆头和遭到重狙点杀，区别其实不大。 新人们也在子弹飞来的第一时间，迅速找到了各自的掩护，翻桌子的翻桌子，掀沙发的掀沙发，唐笑还顺势将开始尖叫的卡拉一把按倒在沙发后面。 卟卟卟！ 几发流弹打得布艺沙发线头乱飞，有些撞在冰箱上的弹头则擦出了许多火星。 好在这波攻击来得快，停的也快，微冲射速虽高，弹量终归有限！而且它的精度差强人意，百米远的距离，子弹的威力也被削弱了不少。看得出对面也是被突然的袭击打懵了，想要靠着火力压制换取一些准备时间！ 哒哒哒~ 又是一连串的枪声，这次却没有子弹压过来，看来那些人准备先对付另一面的敌人！ 砰！ 枪声一哑，大概第三个倒霉蛋已经出现。 李奥伸出头去，只见某个一瘸一拐的身影飞快从一堆垃圾里窜出，消失在另一侧的杂物堆后面！ “不！！！莱特！！！” “混蛋，我撕了你们！！！吼！！！” 正当局势朝着李奥想象的方向发展，六个敌人在不到一分钟的交火中已经减少了一半，剩下的大概也没剩下多少斗志时，那个背着动力锤却拿着微型冲锋枪这种完全不搭调武器的男人，居然发出一阵野兽怒极的嘶吼！ “老大！！不要！！” “啊！！！！” 惨叫是从那人身边发出的，只见那个背着动力锤中等身材的男人，浑身如同充气一般膨胀起来，肌肤变得煮虾一般通红，而后一把扯住身边同伙的脑袋，生生从他脖子上撕了下来！ 凑到窗前观察敌情的唐笑吓的目眦欲裂第二十章变异 ，原版游戏中可没这种见鬼的能力？这算什么！无敌浩克变身？ 吼！ 那个膨胀了起码一倍的家伙，直接将手里的残尸砸向游骑兵藏身的那堆杂物，而后一把握住那柄原本太长、现在堪堪合手的动力锤，大步朝着那堆被尸体砸的乱七八糟的箱子走去！ 砰！ 一朵血花在那个怪物般的小巨人额前爆开，可惜明显只是让它晃了晃身子，未能一击毙命！ “干！” 刚刚现身的瘸腿游骑兵一骨碌从划过脑袋的巨锤下钻了过去，绕到怪物身侧，对准它的后脑又是一枪！ 砰！ 依然是几朵四溅的血花，怪物朝前一扑，随即站稳，反手对着身后就是一抡！ 轰！！！ 水泥地面出现了一个浅坑！动力锤的破坏力远胜铁锤！ 安迪抹了抹脸上被碎石擦出的伤痕，眼角直抽搐，几个翻滚和那个怪物拉开一点距离，立刻朝着李奥所在方向怒吼道： “还不动手！在等什么？！” 他又惊又怒，简直怀疑这怪物是英雷克最新研制的秘密生化兵器！ 要知道他用来攻击的手枪，可不是普通货色，它叫做游骑兵的红衫木，是nrc特别定制的一种大口径左轮手枪！ 左轮手枪虽然容弹量较小，而且只有半自动一种攻击模式，但它却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只要口径够大、枪管够粗、用枪的人腕力足强，你就算想定制一柄威力堪比狙击枪的左轮迫击炮都没半点问题！ 游骑兵的红衫木就是这样一种武器，貌似手枪，实际威力堪比普通轻狙，强大的后坐力也能让普通人打上一发就手腕骨折。 它那狂暴的破坏力，.45-70定制弹恐怖的穿透力，完全可以拿着去猎杀非洲巨象！ 现在呢，竟然被敌人的血肉之躯生生弹开两次！这尼玛脑袋是钛合金的不成，太坑爹了吧！ 远观的李奥当然能看出安迪攻击之犀利，因此同样震慑于怪物的恐怖防御。 他有着高达17点的感知，就和他那17点高的敏捷一样，绝对不是普通纯血人类能够拥有。因此他对威胁的预感只会更加清晰，比第二十章变异 安迪清晰的多！ 如果说先前那几个奴贩给他带来的压力是60，比较麻烦，但未必不能解决。 那么现在这一头怪物带给他的威胁感，就已经远超先前六人总和！ 他正犹豫着该不该立刻出手！ 无奈被人叫破了行藏，李奥还是有点荣誉感的，况且这怪物锤死游骑兵后，接下来要倒霉的多半就是他们几个了。 咻！ 一箭钉在怪物臂弯处，几乎刺了个对穿，奈何它只是“好奇”的低头看了一眼，接着便怒吼一声又冲向了安迪！ 远处角落中，某个落荒而逃的奴贩幸存者，此刻也抬着刚刚换上“弹药”的特殊枪械举棋不定，他不知道应该瞄准谁打！ 按照道理，这种新货当然是要留给那些顽固的奴隶尝尝，比如某个像老鼠一样窜来窜去的死瘸子。 可问题是按照自家大佬现在的状态，似乎把这一枪留给他更为合适！ 他可还清楚的记得上次待过的那个奴隶商队，究竟是如何从鼎盛走向覆灭的。那一次同样是因为某人情绪失控、狂化，而事件起因只是一条狗、他的老伙计，貌似被队伍里其他人偷偷打杀烤着吃掉了。 死条狗就要杀到筋疲力尽才肯收手，死弟弟~怎么也比死狗严重吧！至少上次他可没失手把老伙伴都打死。 他同样记得，那次事后，这个男人昏迷了整整三天，差点没能醒过来。他弟弟在第二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哭诉回忆着两人早年被关在华盛顿研究所里发生过的痛苦旧事。当时仿佛有提过，由于他哥哥是不完全的伽马变异体，所以兽化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而且大概在三次爆发出这种力量后就会猝死。至于他本身，则是实验过程中最失败的一件废品... 犹豫了好半天，看到那边两人竟然能堪堪牵制住这头怪物。这人除了感慨一句死爪骑士的搭档果然名不虚传，干脆就丢掉了手中枪械，逃命去了！ 相比别人的性命，当然还是自己的最重要。他这时候若是开上一枪，不论打了谁，只要那剂号称能药倒死亡爪的超级麻醉针起效，他肯定头一个没好果子吃！ 这厢战局纠葛，情势岌岌可危。 十几里外，布恩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和儿子正站在悬崖边缘。第二十章变异 他警惕的看着那个从黑暗中冲出的巨大身影，隆隆的声响震得他几乎站立不稳，某个侏儒已经被掠过身边的巨兽吓的昏死过去！ “是你？！” 布恩讶然看着那个从变异死亡爪肩上跃下的人影，紧了紧手中武器。 “是卡拉让我来找你的。” 凌歧只用了一句话就打消了布恩的敌意，女人，永远是这个硬汉最大的软肋！ “卡拉？她怎么样了！” 听到有老婆的消息，布恩的智商果然急剧下降，什么故友的情况都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她现在很好，我走的时候已经嘱咐搭档照顾她了，一般来说应该没有问题。” “可我听她说了你被引走的事情，总觉得里面有种阴谋的味道。” “知情者就在那边，你还是快点过去问清楚情况比较好。” 凌歧三言两句就将自己摆到了正义方，感谢这个已经持续混乱了两百多年的世界，否则就他那满身煞气，任何正派人士见了都要厌恶三分。 布恩一听这话，尤其是“引开”二字，脑海中兀然划过一道闪电，立刻将对凌歧仅有的怀疑也抛到脑后，大步走向那个昏迷中的侏儒。 当然喽，在经过哥斯拉身边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绕开五米，保持一个随时可以反击的距离。 几个巴掌将侏儒打醒，在布恩的枪口和哥斯拉的巨吻威胁下，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奴贩经纪人立刻将所知一切和盘托出。 当听到珍妮那个道貌岸然的老女人，竟然准备把他的老婆和未出生的孩子打包卖给凯撒军团，布恩气得瑟瑟发抖，几乎就想立马冲到那个老女人面前把她一枪毙掉。 当听到凌歧一行居然也被标价3000瓶盖卖掉，问话的两人同时愕然。布恩抬头看了看不远处足有三层楼那么高的狰狞巨兽，不禁打了个寒战。凌歧则抽动着眼角，总觉得这个价格和他的身价不符。以他的人品外貌能力，怎么着也值个30000瓶盖吧。 最后，又听到这些奴贩分成了两拨，其中一拨已经开拔，准备在老妇珍妮的配合下里应外合将布恩的老婆和凌歧的队友一体擒拿。布恩转身就要回去，还是凌歧比较镇定，多问了一句那些人的情报。第二十章变异 原来他们几个负责引开布恩的，属于奴贩中的文职人员，战斗力本来就很低下、平时主管对外交易，极少参与战事。 另一拨才是真正的捕奴高手、商队护卫，据说区区六个人就抵得上一支小型部队。至于为什么，侏儒也不知道。只晓得他们确实挺能打，尤其其中领头的那个，身材不高不壮，力气大得吓人。 见布恩实在等不及了，侏儒也挤不出更多有用的情报，凌歧仁慈的赏了他一发子弹，而后邀请布恩同乘“死亡爪”，准备火速回援！ 布恩对珍妮的恨意此后是再难洗清，怕是连诺瓦克这个地方都一并恨上了。 一路上他都冷着脸沉默着，看得出他非常担忧。就是不知道除了担心老婆孩子的安全之外，有没有想过未来的路。 人对未来总要有个考量，说实际的叫计划，说远一点叫理想。 布恩有理想吗？肯定是有的。这玩意儿不要钱，每个人都有，包括凌歧，包括... 那些躲在屋子里吓得脸色苍白的新人们！ “日！刘芸，你保护卡拉！李哥，你跟我来！” 唐笑也有理想，那就是成为人上人，永远不被人小觑！ 他的理想很朴实，其实八成的人都想成为别人仰望的目标，只是肯将这种理想宣诸于口的，毕竟只是少数。因为在充斥着道德这一词眼的社会，这种想法叫做功利。 可谁不功利呢？也许有，其实那才是真正的少数。 唐笑努力过，也有天赋，所以他成了万里挑一的名牌大学生！单论智商，他最多也就和凌歧相仿，属于一百个里总有那么一两个的聪明人，但绝对不是什么绝顶天才。 决定他成功的不仅是他的天资，更不是被人夸大其词的汗水，而是因为他有目标，有一颗被欲火熊熊包围着的心！ 在现实社会也好，在轮回世界也罢，我都要成为人上人，绝对不能像坨烂泥一样！ 就是靠着这股念头，唐笑终于决定站出来，他不能坐看李奥和那个瘸子游骑兵被活活打死。那样一来，就算队长能及时赶回，将这个怪物杀掉，大概也将他们一并恨上！ 若是那个男人迟上几秒，失去李奥和游骑兵的牵制，他们这些人连三秒钟第二十章变异 都撑不过！ 有理想的唐笑拉开枪栓，也不等胖子回应，冲出屋子跑到距离怪物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对准它就是突突突一梭子弹！ 胖子李强没有迟疑太久，他几乎是紧跟着唐笑的，因为他也有理想，他的理想更朴素，那就是活下去！ 吃好、喝好、再能睡个漂亮女人！ 胆怯的新人可以为了各自的梦想而坚强，就连抱在一起的两个小女人，也咬紧牙关分开了，重新握紧武器，等待着各自的救兵。 而周围一些闻声赶来的巡逻兵，竟然根本不敢上前，甚至有几个在看到这幅恐怖场景后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犹豫。 他们的理想又是什么呢？大概，更简单吧... 第二十一章 同行 第二十一章同行 “你们出来做什么，快回去！” 看到两个新人跑来帮忙，李奥蹙眉呵斥，接着反手射出两箭，准确插在怪物手背上，让它砸向游骑兵的锤势顿缓，瘸腿的安迪堪堪能够躲开！ 虽然这怪物只有动力锤一件武器，架不住它手长腿长，攻击范围不小，跑得又快，一般人还真甩不开它，更别说瘸腿的安迪。 这怪物明显是有智商的，李奥的速度比它强出数筹，怪物干脆就不理他，一味追着安迪猛打。 可怜的游骑兵体力迅速下降，动作越来越慢。 其实他完全可以朝着那些屋子小巷跑去，至少能对怪物产生一些干扰和牵制，还能将某些举棋不定的人逼得和他们一同对抗这头凶残的野兽。 但他是安迪，是一名自诩光荣的游骑兵，怎么肯做出这种事情。 由于安迪的固执，李奥其实已经陷入了两难之境，进退不得。 若怪物追的换成是他，早被这厮引到镇民们居住的区域了！ 唐笑两人的帮助可以说是及时雨，红皮怪人毕竟不是铜皮铁骨，最新款的hk-17突击枪打在身上，还是如同雨打芭蕉般的将它动作压的一滞，同时溅起大蓬大蓬的血雨！ 唐笑没有回答李奥的话，而是在打完一梭子弹后立刻开始更换弹夹，摆明了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木精灵也不废话了，多个战友总比多个累赘强，他是怕怪物反手一锤飞来将某个新人砸死，那两位怎么看都不像避得开这种攻击的样子。 凌歧临走时随意的嘱咐，在李奥看来绝对是不可违抗的圣旨。既然说了要照看好这些人，那就肯定不能让他们随便死掉。 他也没想通过意识传讯来汇报情况或是求救，概因这种思维层面的交流也有距离限制的。 大约隔开五百米双方就不能进行“互通”，两公里外的话，连彼此模糊的情绪都感应不到，只能知道大概的方位。 就这些，还必须建立在双方都清醒的前提下。假如一方陷入沉睡或者昏迷，除非相互间的距离极短，否则就连位置都会感知不清。 类似追随者、宠物与主人交互的能力，都有着相应的距离限制。 一如寒冰守护者的阴影行者天赋，也有距第二十一章同行 离限制，目前来说，只有呆在凌歧身边，它才能自如化影，距离不能超过百米。 这并不奇怪，毕竟相关的能力或者天赋，并非它、他们本身所有，只是因为“契约”而附加，当然会受到局限，单方面的契约是不成立的。 至于受限程度，则和所在位面基础规则，双方的灵魂强度都有着极大关联。 艰难的战斗还在继续，怪物并没有像李奥担心的那样转身攻击新人，虽然他们对它造成的伤害和牵制，已经超过了游骑兵！ 安迪枪中槽内的子弹早就打光，也没机会换，这时候干脆连枪都扔到了一边，抄起一柄不过尺长的战斗匕首，时不时险之又险的在怪物身上添一道口子！ “阿尼曼皮下殖装！” 游骑兵满脸汗水，他已经认出了这头怪物恐怖防御力的由来！ 战前科技在战后并非全都处于退步状态，当民用科技渐渐被人遗忘，某些军用科技、高等生化技术正以惊人的速度在一些地下组织中发展着！其中尤以动能装甲和生化改造这两大系列获得的诸般成果最为惊人！ 人体植入，就是最顶尖的生化改造技术之一！ 整个内达华州、包括相邻的加州、莫哈维沙漠对面亚利桑那州和犹他州，大概都只有一座受到新维加斯城保护的维加斯医疗所有这个技术能力。 当然，也许在更远的地方，还有一些其他组织掌握着这一生物技术，也不好说！ 作为人体植入目前已知最昂贵的两种植入装置之一，阿尼曼皮下殖装可以说是植入防御方面的集大成者，比其他植入动物基因改造身体素质的殖装要稳定、安全的多，它只是让你原本的皮肤下面多出一层会自我修复的结缔组织，效果却非常明显！ 问题是，这种殖装应该也没有这么强大的防御力才对，否则还训练屁个动能装甲战士，全都改造成生化战士得了！ 而且，为何那个矮个子男人利用原始武器，就能在它身上一扎一个窟窿！ 安迪当然不会相信李奥自制的箭矢在中短距离的穿透比他的红衫木还要恐怖，他更不会懂得什么叫技术破甲，劲力叠加！ 总之，李奥的铁箭像是唯一能对怪物造成实际伤害的武器，偏偏他对怪物造成的威胁其实远没有视觉上那种冲击效第二十一章同行 果！ 一个手肘上插着七八支长箭的人形生物还能灵活动作？搞笑吧！正常情况下，骨头都该被震碎掉了！ 呼！ “吼！！！” 仰天咆哮的怪物忽然猛的一握动力锤柄，只见那个原本仅有水桶大小的锤头，两端兀然弹出十几根尺半长的尖刺，同时还喷出了一股蒸汽似的白色雾流！ “糟糕！” “完蛋！” 李奥和唐笑同时惊呼。 正故技重施，钻过怪物腋下的游骑兵心头也是一阵惊悸。 轰！！！ 安迪只觉背心剧痛，好似有七八个尖刺同时扎透了胸膛，接着就是一股巨力从后面撞来！ 碰！！！ 动力锤第一次爆发出高科技近战兵器的恐怖杀伤力，锤头在内部机械驱动下又是往前猛力一顶，安迪的尸体凌空飞出，当空就被炸得四分五裂！ “死！死了？” 啪嗒~ 唐笑的武器直接落在地上，顿觉天要塌了！ 好在他立刻反应过来，捡起步枪，狂笑着的对准兴奋大吼的怪物哒哒哒打出一串攻击！ 李奥也不退了，倏忽上前，直接来到怪物身下，兀然拜倒，跪地自它胯下滑过，身体后仰，同时两箭齐发，一箭瞄准他的喉咙，一箭对准他的菊门！ 啪！ 命中怪物咽喉的箭矢，就和先前攻击它命根、心脏的子弹飞箭一样，生似撞上了一块顽铁，直接被弹飞出去。 倒是第二箭，居然意外建功，直接从怪物的菊花刺入，直至没羽！ “嗤——” “嗷呜——” 一股腥臭的黑水从怪物粪门喷出，好在李奥已经跃至十几米外，还是被熏得差点闭过气去。 那头怪物杀戮过后的兴奋直接化为呜咽，猥琐的胖子李强在夹紧两股的同时，已经对着某兽臀部哒哒哒一梭子弹打了过去！ 怪物眼睛血红，密布细丝，只见它一锤飞出砸向李奥，立被早有准备的木精灵提前躲开，倒是某人身后的房子遭了秧，里面传出几声第二十一章同行 惨叫。 “爆它菊花！那是它的弱点！” 唐笑眼睛一亮，反应也很快！ 然而他那拙劣的射术另其犯难，要打屁股简单，想命中菊花就远远超出他的水平。 几人明显低估了怪物的生命力，这厮吃痛以后，动作变得更快、更狂暴！ 它也不捡动力锤了，抄起蒲扇大的巴掌就对着李奥猛打过去！ 拥有17点敏捷的李奥，放开速度绝对比常人快得多，晓是如此，借着众多房屋的掩护，他也只能勉强保持不被后面的东西追上！ 唐笑二人看着渐渐跑远的怪物，以及一路被碾压倒塌的简陋房屋，此起彼伏的嚎啕惨叫，顿时傻眼了。 “糟糕！” “还等什么，快动手！” “干！” “混蛋！！” 砰！砰！ 一些人终于忍不住了，加入了攻击怪物的行列。看来只有等到家园遭到破坏，某些人才会懂得居安思危的重要性。 唐笑这时却破口大骂，因为他发现这些攻击里竟然有一部分是冲着他们两个来的，甚至包括被怪物追赶的李奥，也挨了几下冷枪！ 那些镇民大概是气疯了，已经把他们统统视作祸首。难道他们就不知道，真打死了李奥，他们绝对会比现在更惨？ 其实若非有安迪先前大义凛然的表现，几人倒未必会就此犯下众怒。 祸水东引罢了，这种事情，实在太多，临到头上又能怪谁！ 哒哒哒！ 看到有几个镇民竟然从废墟里爬出来，拿着盒子炮之类的垃圾武器偷摸向布恩的屋子，唐笑立刻满脸狰狞的朝着他们冲去，手中突击枪同时喷出一串火舌！ “干！！你们这是在作死啊！！个个都想我死！！我就先让你们去死！！！” 大学生见血了！他绝对不会想到第一次**杀死的目标不是变异生物，也不是什么土匪，而是这些陷入悲痛疯狂中的镇民。 对于敌人不需要仁慈和理由，这不是狗屁的正当防卫，而是捍卫生存的至高权利，永远没有防卫过当这一条！第二十一章同行 李强倒是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冷静睿智，除了有些臭屁还挺好说话的大学小子，发起狂来会这样凶残。 不过他自己也开始朝着镇民开火，更多却是那些偷摸着攻击他们的家伙，边打边退。 感谢诺瓦克的管理者，给镇民们免费分配的都是垃圾武器，而且那些人大概也没怎么接受过正规训练，枪法相当一般，不会比拿着先进武器的新人们更强。 皮甲上多了好几个弹孔，里面的皮肉一阵阵生疼，也不知道子弹有没有打进肉里！胖子龇着牙花，这才晓得凌歧在枪林弹雨中潇洒的表现究竟有多么夸张！ 混乱的战斗没有持续很久，就在李奥准备将怪物引出小镇中心，免得腹背受敌之时，凌歧的声音终于在他脑海中响起： “躲开！” 砰！轰！！！ 那头疯狂而势不可挡的怪兽，条件反射似的举起右手，一把护住眼睛，就和先前游骑兵尝试过的攻击一样，一颗子弹无功而至—— “啪！” “嗷！！！” 不，那颗子弹直接打穿了怪物堪称铁板的右手，扎破了他那层脆弱的眼皮和更脆弱的眼球，直接钻进了它的脑袋！ 与此同时，一颗榴弹在怪物身下爆开，李奥被一股炙热的气浪吹的抛飞出去，偏偏那头怪物在这样的攻击中仍旧屹立不倒！ 砰！ 又是一声枪响，这次怪物举起了左手，依然稳稳挡在子弹前头，可惜它的另一只眼睛也应声瞎掉！！！ 先后两颗子弹完全把这头怪物的脑浆搅成了浆糊，这头几乎能够毁灭一地的、只剩下裤头的变异巨兽，瞬息摇晃着倒下，身体缩回常人大小！ 砰！ 不知又是哪里的枪声响起，凌歧身下哥斯拉吃痛的低吟了一声。 “嗯？！” 布恩还在犹豫，凌歧已经举起了榴弹枪！ “看看你家吧！” 冷冷的话语钻进耳中，布恩定睛一看，只见老妇珍妮正带着七八个镇民堵在他家门外，好像正在大声喊话！ “该死的！” 想到家中妻儿，布恩鹰眼一眯，立刻架第二十一章同行 起还未收回的武器！ 轰轰轰轰轰！ 砰！砰！砰！ 正在大声宣扬诺瓦克灾难同卡拉和那些外来人之间联系的珍妮，哪里知道死神已经来到了家门口。 她最后的记忆，是一片剧烈的白光，整个身体好像都飞了起来，接着是眉心的剧痛，熟悉的枪声，以及空白... 天还未亮，凌歧一行就和布恩夫妇在镇民们的“夹道欢送”下，离开了重新沦为一片废墟的诺瓦克。 标志性的恐龙建筑倒塌了，被一头真正的暴龙活活拆掉，三百多个镇民活下来的不足一半，大多都是老弱妇孺。 他们看向凌歧一行的眼神，充满了惊恐、畏惧、以及憎恨。 其实按照凌歧的想法，做都已经做了，干脆把这些人统统杀光，还省得埋下祸端。但是打到最后，布恩却下不了手了。 这些，毕竟都是认识了一年之久的熟人啊！ 尤其某个和他并称诺瓦克双鹰的哨兵，在被他一枪打死后，这个铁血硬汉更是感到一阵疲惫。 没人再去关心恐龙屋里丢失的货物，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安迪的尸体在布恩的要求下，被绑在一块门板上由哥斯拉拖着。他的遗物也理所当然被哥斯拉的主人、“光伟正”的死爪骑士先生“继承”了，而布恩只要走了其中一块在凌歧等人眼里最没有价值的铜牌，nrc士兵的身份标志。 离开诺瓦克后，天还没亮，站在一条废弃的公路上，凌歧洒在石缝间的背影略动，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布恩兄弟，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南面的尼普顿已经被军团洗劫，或者你们要去北面的巨岩城？听说那边好像也不太平！” 面对走投无路的男人，凌歧假模假式关心着。 他相信，他明白他的意思。并且只要控制住头脑简单的卡拉，这个男人必能为他所用！ 布恩还在犹豫，卡拉已经充满乞求的看着他： “亲爱的，咱们去自由城吧，我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咱们去自由城好不好，就算不去赌城也可以嘛~” 这个小女人的目标倒是相当明确，新维加斯是她永远的梦想第二十一章同行 。有着和她一样梦想的废土居民其实有很多，而其中九成九都没落下好结果。 “是啊，布恩大哥，你就和我们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老大的宠物你也看到了，绝对是横行荒原的最大保障！而且你担心的无非是资金问题，咱们老大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他的人品更是有目共睹，对自己人绝对大方。布恩大哥，你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得到凌歧授意的唐笑立刻开口说项，他倒也不全是胡扯，布恩和他们在一起，的确能有更大的安全保障。而且，这个男人忧心的经济问题，的确也是凌歧最不缺的！ 凌歧会缺钱？他储物空间里的东西随便卖卖也值个万把瓶盖。而传说中的死爪骑士，那个探索了无数遗址的家伙，只会比他更富有！ 布恩不是傻瓜，拖家带口的他其实根本没有太多的选择，除非他愿意抛妻弃子重新成为一匹孤狼！ 他唯一犹豫的，只是不愿再次寄人篱下罢了。 当然喽，对于这一点凌歧亦不会让步，我不可能又出钱又出力还找个大爷回来供着。 先前你有家有业，我当然要放长线钓大鱼。现在鱼儿上钩，你除了一身本事屁都没有了，还不快将自己卖个好身价！ “布恩兄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虽然是一名废土游侠，可对nrc一直都是非常钦佩的。不说加入nrc，我肯定也不会随意与他们为敌，这一点我可以用人格做担保。” 凌歧用他认为最不重要的东西信誓旦旦保证着，以打消布恩目前或存的疑虑。 这个男人看到凌歧诚恳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我和你们一起去维加斯。” “其实我很乐意成为你长期的助手。不过，我希望到了自由城以后，能先把卡拉安顿下来，毕竟她已经...” 布恩话音未落，凌歧立刻拍着胸脯道： “这是必须的，自由城不行，我听说那里治安不好！等咱们到了新维加斯城，还是直接办理移民手续比较好！获得了新维加斯公民的身份，以后就能自由出入包括赌城区在内的任何区域，至少安全上有了保障！至于费用问题，这个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耶~”第二十一章同行 布恩还迟疑，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感激，卡拉已经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她倒不懂客气，大概已经把凌歧当成自己人了，而凌歧需要的，就是她的这种天真！ 迎着初升的朝阳，一行人再次上路，包括一晚都没怎么休息的新人们都是精神奕奕，仿佛昨夜的混战令他们彻底的脱胎换骨。 有了叽叽喳喳的卡拉，众人也不觉路上烦闷。 将安迪埋掉后，凌歧几人装模作样的陪着布恩悼念了一番。接着，精通生存修理技巧的布恩，竟然靠着简陋的工具做了一副大型背篓般的东西，直接就能绑在哥斯拉背后！ 虽然凌歧知道这玩意儿多半是他为自己老婆准备的，还是不得不佩服他的动手能力！ 于是体力较弱的卡拉和新人中的唯一的女性刘芸，终于跟得上男人的脚步了。 可怜的唐笑和胖子，瞬间成了拖油瓶，叫苦不迭。 至于已经成为几人回忆的诺瓦克，则迎来了另一位煞星... 第二十二章 维罗妮卡 第二十二章维罗妮卡 三天后，在一处避风的峭壁下，布恩指着地上用木棍勾勒出来的简易地图，对凌歧建议道： “如果要以最快的方式达到新维加斯，我们还是不走巨岩城为上，直接从这里去188线。” 说着，他在地图上的一处路线交叉口指了指，直直的划出一个线段，横插到另一条无关的路上。 “虽然我不明白为何你每次离队逛上一圈，就能带回来许多物资，也许是你在荒原上有隐藏的资源点，也许...这至少说明了补给不是我们最大的难题，不是吗？” “所以一般人多半要走的巨岩城，对我们而言其实毫无意义。” 布恩说着，也不避讳凌歧偶尔表现出的“诡异”。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双方对彼此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凌歧看出布恩是个不善言辞的男人，嚼舌根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因此很多事情都没有“瞒”着他。 至于布恩眼里的凌歧，大概和传说的一样神秘。 他甚至怀疑凌歧身上有着某种“空间压缩道具”，这一技术概念也是在战前就有的，可惜一直没能实验成功。 当然，假如凌歧的确掌握了这一技术，那就说明外界的传言并不可靠。 只是，这和布恩本身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已经不属于nrc，对于窃取他人机密毫无兴趣。 凌歧没有就布恩的疑惑多做解释，有时候对不太熟悉的人还是保持一点神秘感更好。 他看了看同样蹲在一边的唐笑，见这个新人点了点头，这才说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概能够比原定路线提前几天达到新维加斯。还有，昨天我们遇到的那个拾荒人，不是说巨岩城那边nrc正在和一群大汗帮对峙吗，你就没有兴趣多了解一点？” 凌歧先前已经和唐笑讨论过“剧情”，知道巨岩城是按照正常流程必经之地之一，因为只有从那里才能得到班尼前进路线的下一步线索。 当然唐笑也表示，作为一款开放式游戏，你完全可以不管狗屁的流程，从剧情之初就直奔赌城，一样能够找到班尼，所以巨岩城同样可以不去。 然而现实的“自由度”只会比游戏更高，故而要找班尼的方法其实更多，第二十二章维罗妮卡 而要获得白金芯片甚至不一定要找到班尼，可以通过其他手段。 反过来想，若要找出班尼，游戏中的套路就一定可行？直奔赌城便能一击中的？ 也许班尼目前就在巨岩城呢？也许他已经被人打死了呢？谁能确定！ 他们目前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任务还未失败，所以白金芯片还没有被毁去，并且有存在的意义！ 布恩可不知道轮回者们的心思究竟有多复杂，他听了凌歧的话，只是沉默了片刻，就回答到： “我已经不是第一侦察营的一员了，而且我相信大汗帮的那些疯子不会是nrc的对手。当然，如果你坚持要去看看，我也没意见。” 淡淡的说着，同时表示他提出的只是一个建议，绝非要求。布恩不喜欢说话，可为人并不愚蠢，至少他很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份和处境。 他又宠溺的看了一眼正和刘芸相谈甚欢的卡拉，犹豫了一下，终是多说了一句： “我只想早点安置好卡拉，顺路也能早些带她去新维加斯医疗所检查一遍，那边的医疗条件不是诺瓦克能比的。” 藏不住话也不觉得有必要对此隐瞒的布恩，直接道出了他提出这一建议的真正目的。 也许当听到nrc正在巨岩城和大汗帮交战的传言，他还是有些想去看看的念头，假如没有卡拉的话。 凌歧正想着巨岩城的事情，听到‘新维加斯医疗所’，顿时一愣。 “你说的，可是那个拥有植入技术的地方？” 几天前被他们杀掉的那头怪物，给新人们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就连凌歧也在李奥事后的描述中为之惊叹。 连普通子弹的冲击力都打不穿？这该是怎样的防御！ 也许怪物的防御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安迪这个倒霉鬼不提，李奥自制的破甲箭和布恩的穿甲弹就都能建功。 所以要破它防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对它造成有效伤害，它的生命力才是真正的强悍！ 事后，布恩也对凌歧提过，那个怪物多半是植入了某种生物的基因，才会获得那种能力。 当时，他还简单的向凌歧解释了一番植入技术的原理，以及目前废土上可能拥有这等手段的几个第二十二章维罗妮卡 地方，布恩对这方面的了解似乎比游骑兵更多。 在听完那些后，凌歧第一个念头就是给自己也植入一次变异生物的基因试试。 他可不在乎会不会变得半人不鬼、弄得像绿巨人一样。 只要够强，变得再丑又有什么关系，何况不是还能变回去嘛。 可惜，从实际角度出发，想靠着植入变成绿巨人一样的变态，是基本没可能的。 这种技术目前还不够成熟，因此先前遇到的变异人肯定不是稳定状态，短时间内也许能获得超强的力量，隐患实是不小。 至于目前有限几种通过临床实验的植入，价格更是高的吓人。比如现阶段最耀眼的两大硕果“阿尼曼皮下殖装”、“海洋之子细胞分裂再生基因”！ 听名字就知道，这两个一个是用来提高防御力，另一个则是增强恢复力。它们目前的官方公布价格分别是12000瓶盖和18000瓶盖，而且有价无市！ 你出得起钱，也找不到人给你做植入手术。等你找到能做手术的地方，身上钱钱大概也不够了！ 18000瓶盖，这价格已经能够武装两名动能装甲战士、或者装备4~5个游骑兵了。 而用这钱购买殖装，获得的效果只是让你的身体自然恢复速度提高2~5倍，也就是说本来要养一个月的伤势现在可能只要休养一个礼拜。而本来致命的伤势...一旦处理不好你还是会死。 由此可知怪物身上的殖装绝对不是皮下装甲，至少那不可能让你硬抗子弹。 土著们对生物改造技术并不满意，因为各种植入对受者本身基础素质、尤其体质方面的要求实在太高，效果却不够理想，所以各种人体实验基本就没停过，他们期待是前景。 凌歧需要的是现在，从硬气功到生化改造技术，他已经知道自己在这场轮回中究竟该怎样去捞好处了！ 在得到布恩肯定的答复后，凌歧一意决定放弃原本的路线，改抄近路！ 休息了一夜，众人稍稍偏离原定方向，再次上路。 经过一片据布恩说会遇到一点点“小麻烦”的平原，在某个胖子不慎被地底下钻出的脸盆大小的蜘蛛咬了一口之后，几人终于来到了188号公路！第二十二章维罗妮卡 作为原本的国道之一，这条路相当的宽，足有三十多米。虽然路面已经开裂，甚至有的地方出现了断层，杂草植物丛生，可还是能给人带来一定的安全感，至少不用担心水泥里也会钻出一只硕鼠来... 布恩看了看阴沉的天空，蹙着眉头跳到哥斯拉肩上搭手张望。 “怎么了？” 坐在“宝宝篮”里的卡拉看出了丈夫的担忧，不禁问道。 布恩摇了摇头，显然不愿意和妻子分享困扰。 他从巨兽身上跳下来，低沉的嗓音有些难掩的焦急。 “我们必须快点，如果我没记错，前面似乎有个小型的休息站，补充不了多少物资，但有地方让人修整。” “这天，要下雨了~~” 听到又要赶路，满脸汗水的胖子白眼一翻，差点就想骂娘！ 他的大腿上才刚掉了拳头大一块膘肉，虽然在治疗针的帮助下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可走起来依然隐隐作痛。 “下雨？下雨很好啊！” 见凌歧有些不解，唐笑无奈放弃了自己智商上的优势，扮演起好奇的小朋友。 实际上，这几天在布恩面前，他一直都表现的很傻很天真，无知程度和卡拉有的一拼。别说，这副小白样，反而让他从布恩处收获了更多的信任。 那个冷面男竟然罕有的对着他笑了笑，虽然笑得有些苦涩。 “我现在更确定你从来没有在荒原上生活过了。你在高楼大厦里看着外面的雨景，大概还有几百年前和平时期人们的感慨。但在野外，每一场暴雨都意味着大量动植物的死亡，其中甚至包括那些变异生物！” “到目前为止，唯一可以在雨中漫步的生物，只有——” 布恩说着，看了看身边似乎又高了几尺的怪物。 “辐射雨！”“核污染！” 凌歧和唐笑同时变色，他们都想到了一起！ 凌歧低下头来，凝神思索，他还是有些低估废土上各种环境的恶劣程度。 假如只有死亡爪才能无视这种程度的辐射雨，他不保证以自己的体质能扛得过去。 布恩见到唐笑面色变幻，第二十二章维罗妮卡 还以为自己的话令他心中不愉，顿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道： “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不知道这些不代表无知，只能说明你的长辈认为你根本无需去了解。事实上，我很羡慕你过的那种生活，我希望我以后的孩子也能和你一样，一样的无忧无虑，并且一直在为此努力！哪怕代价是我的生命！” 布恩真情流露，道出了大多数父亲的心声。所有父母都希望把最好的留给下一代，罕有例外。 “那么，我们还是快走吧，实在不行的话，我这边还有不少抗辐剂和辐特宁。” 凌歧可没时间感慨什么，他直接从怀里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大盒管状药水，以及几板固体胶囊。 布恩点了点头，带头开始赶路。见到队伍气氛压抑，胖子也不敢抱怨了。 “林奇，你那边还有注射剂-x和强效治疗针吗？” 走在路上，布恩忽然问了一句。 “还有一些，但不多了。” 凌歧随口回答，没有说谎。 注射剂-x是一种镇痛剂，就和战前的吗啡、可卡因差不多，都属于毒品。它甚至比“杰特”、“疯狂药”更容易上瘾。 因此，流落在外的注射剂-x向来不多。正规医疗机构不希望这东西流出去害人，而且镇痛剂之类的物资在这样的世界是永远都不会够用的。至于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则希望囤积居奇，更不愿意这些稀缺货大量流入市场。 强效治疗针就是所谓的超级治疗针，这玩意儿更属于战略级物资，市场价格是普通治疗针的八至十倍，凌歧搜刮了那么多地方，手上也不过区区六支。 “那就好。” 布恩嘀咕了一句，看起来他似乎能用这几种东西配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凌歧若有所思，暗道这次倒是捡了个宝。 这个侦察兵非但有着恐怖的枪法，修理制作能力也是不弱，没想到还懂一些医术。 若是能把这些都套出来的话... 下午，当天空又阴沉了几分，就连轮回者们都能感觉到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气味，众人终于在一处断裂的高架桥前，看到了七八座用铁皮搭起来的窝棚。 “这里，第二十二章维罗妮卡 就是休息站？” 凌歧愕然望着那片低矮的窝棚，暗道卡拉此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布恩倒是没有觉得此处简陋，反而流露出一丝喜色。 随着几人接近，凌歧愕然发现这里的人比诺瓦克的无知镇民们还要“热情”。 六七个衣着简陋的、像是废土拾荒者的人，全都举着手上“烧火棍”瑟瑟发抖的对准他们... 轰！轰！ 哥斯拉的脚步声让几人恍然大悟，明白了这些家伙究竟在警惕、畏惧什么。 原来是他们的“小伙伴”吓到人了。 居高临下的卡拉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又有些紧张和兴奋。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正在巡视领地的女王，忽然遇上了一群暴动的农民，一些都和史诗故事里的片段一样。 在同这头外貌狰狞、性格却很“温和”的怪物相处了几天后，连卡拉都不怕它了，反而有些信任和宠爱。 尤其当哥斯拉朝死亡爪的形象变化，它身上那股腥臊也趋近于无，更有一股黄土混合着青草的自然气息缭绕在体表。 凌歧只觉得这种变化很好，当然不会知道这是死亡爪的看家本领，气息隐藏！ 作为真正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猎手，假如连体味都隐藏不好，那才叫无能。 甚至某些变异死亡爪，明明有着两三层楼那么高的体型，跑起来却无声无息，它们更是夜幕中的幽灵刺客！ “咳...” 眼看一场误会就要爆发，布恩及时出列，想要表示他们没有恶意。 当然，他并不觉得他们这些人有必要退让，更不会为了安抚人心而令宠物离开。 在此刻他的心中，这头背了卡拉三四天的变异死亡爪，绝对要比那些不知根底的废土拾荒者可靠的多。至少他已经肯定它真有一定的智慧，懂得区分自己人和敌人，而那些拾荒者... 他巴不得一直将它留在身边，让它跟着卡拉，那才能令人安心。 “布恩！！！是你这家伙！！！” 布恩还没说话，几个散兵游勇后面的某个窝棚帘子忽然被掀开，露出后面举着枪的大叔级男人。第二十二章维罗妮卡 “咦~塞缪尔！是你！” 看起来，布恩比那位大叔更加惊讶。 “好了~好了~都是朋友！一场误会！都散了吧~布恩可是在nrc的侦察营呆过的，而且就凭你们这些烂枪，也能对付那头大~大家伙！” 中年人开始打圆场，看得出他很信任布恩，当然不排除他在拿话将人。几顶高帽子一戴，就算本来要抢劫的大概也不好意思了。 他看起来还是比较害怕哥斯拉的，根本不敢接近怪物十米，还是等布恩走过去这才和他热情的拥抱了一下。 那些人并没有依言散去，看来非是他的手下，多半都是看到天要下雨从周围聚过来的拾荒者。 这些人有的盯着哥斯拉肩上的卡拉和刘芸，目露恐惧同时又夹杂着贪婪。 还有人若有所思的扫过凌歧，悄悄收起武器！ 见那些人居然半点不给自己面子，作为此地主人，刚想问问老友情况的塞缪尔，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碰！” “碰！”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接着便是两声痛呼，已经有两名直勾勾盯着卡拉二人，口水都差点流出来的拾荒者，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好快！” 凌歧的动作让周围对他抱有敌意、企图出手试探的人全都眼皮直跳。 “漂亮！” 直言赞叹的却是另一个动手的、一名从塞缪尔走出的帐篷里、倏忽闪现的年轻女孩！ “维罗妮卡！” 她背后的帘子又一次被掀起，走出来另一名金发少女，看着比她大些，但也就十**岁的样子。 这个女孩刚一出现，喊了好友一声，便直勾勾的盯着布恩。 “布恩大哥！真的是你？！” “米莉？！” 布恩好像不太确定的回了一句，那个女孩已经飞快的越过众人，跑到布恩身边，热情的投入他的怀抱。 顿时，两个原本准备叙叙旧情的男人都变得极为尴尬，而居高临下的卡拉表情也变了，多云转阴，简直就像是正在考虑该如何惩罚犯错士兵的铁血军官。 凌第二十二章维罗妮卡 歧却不管那些八卦，晓有兴趣的看着动手的那个女孩，他从她身上看到了安托瑞尔的缩影，一样的纯粹。 只是她更阳光、更简单、也更暴力！ 啪！ 银色的动力靴狠狠踩在一名拾荒者的脑袋上，其他人见状纷纷回头，只作不见，散的比聚的还快！ “你难道不知道，那样盯着一位女士看，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那个肚子上挨了一拳，脑袋又被踩住，差点痛晕过去的拾荒者还没回答。 凌歧已经缓步来到他身边，飞起一脚将另一个萎顿在地的拾荒者踹开几米远。 “我也这么认为，很高兴认识你，美丽的少女。我叫林奇，也有人称我为死爪骑士！” 第二十三章 诱拐少女 第二十三章诱拐少女 “死爪骑士？” 凌歧的自报家门只让听者恍然，并没有惊讶和怀疑，概因那头变异死亡爪似的巨兽过于醒目。 由于自家宠物变得不伦不类，加上情势所需，凌歧也没有再让它隐在暗处的意思了。 经过数次不知是进化还是退化的异变，哥斯拉的速度比原先起码快了六成，力量则纹丝不动。另外，随着身型日渐消瘦，它的体质反而变得更好！ 凌歧也不知道这头经过二次变异的哥斯拉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总之，的确比先前更好养活，这一点最让他感到欣慰。 “你好，骑士先生，我很久以前就听过你的名头。我叫维罗妮卡，来自一处地下洞穴！” 发色带些银灰的少女，很热情的和凌歧攀谈起来。 她的皮肤很白，的确像是常年不见阳光导致。她的性格充满朝气，似乎和珊妮应该是一类人。偏偏她对凌歧的态度，有尊敬、有好奇、还有那么一点点崇拜，简直和珊妮截然相反。 若不是个人属性面板上关于光明的憎恶还清清楚楚被描述着，他简直怀疑自己瞬间化身成为阿波罗。 “地穴？哈~是避难所吗。那么，维罗妮卡小姐，很高兴认识你，你叫我林奇就可以，只有陌生人才会称我为骑士。” 凌歧走了过去，拍了拍少女肩膀，发现她居然毫不设防，眸子里顿时闪过一丝狐疑。 “好啊好啊！那我就叫你林奇了，以后我们可就是朋友了，朋友是不是要互相帮助呢？” 似乎完全忘记了对陌生人的警惕，听到凌歧的话以后，维罗妮卡立刻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凌歧听出她明显有着某种目的，这样单纯的语言陷阱却更让他觉得荒诞，废土上还会有如此纯洁的小白兔？ 卡拉有布恩的守护，这个维罗妮卡凭什么维持自己的天真？靠她的拳头？ 凌歧扫了扫她的双手，手臂上似乎带着某种金属护臂一样的东西，露着五指。 这物件的风格就和她脚上的靴子差不多，有些诡异的科幻风，偏偏又让人觉得好似古代士兵的金属装甲。 倒是她身上的衣服，像是用布块和铁片、铁环穿在一起缝制的，勉强能称为锁甲，将她发育相当不错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 凌歧暗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相信这个女孩有着不弱的身手，靠着她那副古怪的手套和靴子，近战完虐五个李奥，单速度就不会比他在正常情况下的全速弱！可要在废土上混的滋润，单靠一副好身手怎么会够！第二十三章诱拐少女 凌歧对她生出了一点兴趣，她光明而热情，却不偏执于正义。 “朋友之间，相互帮助当然是应该的。” 凌歧顺着她的话说着。 维罗妮卡在方才凌歧扫视她的时候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脸色微微泛红，身体也有些不安的扭动了几下，这时才放松下来。 “哎呀~那么~伟大的骑士先生，听说你最喜欢帮助弱小了。那么，你愿不愿意帮助一下弱小的我，带我一起离开这里，去废土上冒险呢？” “额~冒昧的问一句，和你呆在一起应该不会很无趣吧。” 维罗妮卡认真的说着，又盯着哥斯拉看了一会儿，像是在确定它不是一个充足气的样子货。 凌歧再次讶然，没想到收服布恩时那么麻烦，现在遇到个既养眼又能打万一中了什么坑爹的毒还能拿来凑合用的不明少女，居然会主动推销自己。 “和我呆在一起必须面对大量的挑战，我的传奇都是用鲜血谱写。这样的话，你还愿意和我一起去冒险吗？” 凌歧也不废话，半引诱的答应着。单看这女孩的行事风格，加上她脚下好像已经被踩死的拾荒者，明显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性格应该相当好斗。 “挑战？我也喜欢啊！” “啪！” 少女像是很高兴的雀跃起来，一不小心脚下太用力，将某个被踩住的“西瓜”直接撵爆了！ “呃——” 一滴冷汗从凑过来旁听的唐笑额前滴下，他刚想提醒说那个人似乎已经咽气了，没想到... “哎呀~” “我不是有意的。” 维罗妮卡退开几步，看着地上残破的尸体，无奈的摊开双手，好像在和它道歉。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凌歧看到这一幕，像是很开心的笑了起来，有些神经质。 刚刚决定以后要离少女和猛兽远一点的唐笑，立刻从凌歧身边让开几大步，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这身边要是有两个疯子—— 远处尴尬看着女儿对老友“投怀送抱”的大叔，被那阵疯狂的笑声吸引，立刻侧脸望去，结果就看到了正在和尸体道歉的维罗妮卡，以及疯狂大笑的凌歧。 瞬间，他原本就不太好看的面色变得黑如锅底。 “哎呀~” 维罗妮卡不再关心尸体，转而惊异的看着凌歧。 “你现在的样子，就和我有一次偷偷看到伊利亚长老独自一人对着终端大笑时候一摸一样呢~第二十三章诱拐少女 ” 还没走远的唐笑，听到这话，差点一个踉跄跌倒。 “一群神经病啊——” 他心中咆哮，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莫非这世道真的变了吗？ “伊利亚长老是谁？” 凌歧很好奇的追问了一句，他能感觉，那是一个对眼前女孩来说非常重要、特殊的人。 “伊利亚长老就是伊利亚长老喽，他是我们的父亲，也是我的老师。” 维罗妮卡说着，声音变得低沉了些，像是藏着心事。 “养父？导师？精神病？难怪她好像不太正常。” 凌歧心中忖道，下意识忽略了另一个重要的事实。 “那么，等雨过后，你是不是还要和我一起出发呢？” 另有所图的男人再次发出邀请。 “当然喽！你可不能丢下我哦！说真的，你是我见到第一个比我厉害的人，另外，有机会的话能不能带我去你的藏宝地看看。听说，那里有很多漂亮的衣服，还有很多厉害的能量武器？” 小狐狸露出了尾巴，她对死爪骑士的好奇就和许多人一样，至少有一半建立在某个莫须有的宝藏上面。然而她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别人都想法设法去偷去抢去占有，而她则直接开口索要。 “好啊，会有这个机会的。你，一定会喜欢那里。” 凌歧满脸都是温柔，就差把“我是好人”四个字写在脸上。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一些被“宝藏”两字勾引的竖起耳朵的“旁听者”，**裸的杀意又肆无忌惮的从身上流露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死爪骑士！ “叮，恭喜你，获得维罗妮卡·圣安杰洛尔真正的信任。好友面板激活，从现在开始，你可以随时查看她的状态、属性。” 主宰的提示救了某些人一命，否则心情微起波澜的凌歧未必不会当场大开杀戒，至少被他恶意盯上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布恩和卡拉和他们一起同行了三天，凌歧却没有收到他们的好友提示。虽然不知道其他队友收获如何，总之这两个人对他还是颇为防备的。 当然，也可能是由于布恩的来历，导致他纵然不会厌恶凌歧，也绝对不可能喜欢他。若非凌歧最近名声实在太好，怕是初次见面时就要生出恶感也说不定，nrc从来都将正义挂在嘴边。 至于卡拉，明显为布恩马首是瞻。 偏偏这维罗妮卡和他刚一相识就成了好友，莫非冥冥中真有缘分这种东西？ 难道是因为某个第二十三章诱拐少女 对她影响极深的人，其实早就开始关注“死爪骑士”，以致年纪轻轻的维罗妮卡会对这位有名、但还入不了大型组织法眼的传奇骑士充满好奇！ 好奇，有时候就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半个小时后，挤在一间窝棚里的轮回者们等来了降临此界后的第一场暴雨。 噼噼啪啪的雨滴打的铁皮顶棚叮咚作响，听起来和正常世界的雨滴也没什么区别。 唯有那竖在门口的挡水板，遮的严严实实的布帘，以及布恩先前特意交代的、每人都要提前喝下一支抗辐剂和两粒辐特宁的叮嘱，都能说明这场辐射雨究竟有多可怕！ 凌歧不觉得布恩在危言耸听，因为某些拾荒者在看到他分配药物时，眼睛都直了，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和嫉妒。 并且维罗妮卡对此也没有表示异议，在某些方面显得有些天真的她，既然能够独自在废土上生活一段时间，已经说明她肯定也是受过这方面理论教育的。 这些雨水，怕是就算没有直接接触，也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喂~喂~林奇，你猜猜米莉会不会和布恩在一起。布恩不是你们的同伴吗，要不你去和布恩说说，让他把米莉一起带上吧。” 在这种有些沉闷的氛围下，只有维罗妮卡完全不受影响，仿佛天堂和地狱对她而言都没什么区别。 面积不足二十平米的窝棚内，除了一些地铺，连张椅子都没有。四名轮回者加上李奥、维罗妮卡六人挤在一起，倒也尽能容得下。 至于布恩和卡拉，则在凌歧同意后和此地主人一家待在了一起。 这处休整点一共只有七间完好的窝棚，除了凌歧他们占去的两个，其它现在也全都挤满了拾荒者。 这破地方还是有点名气的，可能是因为正好处在两条公路的交叉点附近，又是前往新维加斯的一处必经之地，位置也够醒目。 在凌歧一行到来后、第一滴雨落下前，又有将近二十名拾荒者聚了过来。这大概已经是方圆二十里内、全部能够及时赶到这里的废土游民了！ 看来，废土上还是有些人口的，只是他们都过着幕天席地、朝不保夕的生活。 像这样的休息站，平时住一晚就要两个瓶盖的价格，虽会附赠免费早餐，但也超出了大部分流浪汉的承受能力。 也许在他们看来，在荒原上露宿五百天，就能凑出一份移民新维加斯的钱！美好的未来正在前面招手，谁还会在乎脚边的鸡肋呢？ 倒是这种暴雨天，类似的路边休息站、甚至一些小镇上的旅馆第二十三章诱拐少女 ，都会对外人免费开放，此为废土上唯一的公例。 这大概也是人们心底残留的最后一丝善意了。 凌歧没有理会维罗妮卡有些幼稚的问题，他正在研究她的属性，倒是胖子看到漂亮女生总容易激动，主动开口搭话。 “当然不可能喽，布恩有老婆了，况且他们很恩爱。我敢保证，谁要敢开口让第三者加入这个家庭，卡拉一定会暴走，布恩的子弹也会在下一秒钻进那人的脑袋。” “况且，我们是要前往新维加斯赌城区的，想进入赌城区就要办移民手续，每个人都要支付整整一千瓶盖的费用。多一个人加入我们，就要多付出一份额外的费用。” 胖子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那就是米莉这个女孩完全没用，不值得如此对待。 这话虽然难听，却是所有轮回者包括凌歧的心声，甚至连身为米莉朋友的维罗妮卡都没理由反驳。 “好吧好吧，原来我们是要前往赌城区，那地方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对了，你们一定也准备好了我那份移民费吧~” “我先声明，我身上可没有瓶盖！” 维罗妮卡说着，捂紧了腰包，警惕的看着貌似很贪财好色的胖子，样子既可爱又好笑。 “当然，从你加入我们开始，你的衣食住行，包括生命安全，我都会为此负责！” 说话的是凌歧，他的表情温和如故。 少女彻底放下心来，角落里坐着的唐笑，看向她的目光却充满了怜悯。 多可怜的小白兔，虽然爪牙锋利，可惜进了大灰狼的口中，还幻想着来到了温暖的草窝？ 窝棚里的几人心思各异，除了维罗妮卡很快停止了自言自语，干脆靠在凌歧身上开始呼呼大睡。 唐笑也挪到凌歧身边，屡次欲言又止，大概是因为有外人在，有些事情不知该如何开口。 至于凌歧，当他研究完这个世界所谓“高手”的强大之处，已经目光幽幽的看着顶棚，眸子罕见的清冷。 李强小心翼翼揉搓着那条少了块肉的大腿，依稀还能回忆起剧痛的余韵。接着，他又不安的来到门帘前，侧耳倾听。 外面的暴雨根本没有要停下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让人怀疑若非这些棚子搭在高处，现在已经被雨水冲垮。 刘芸则抱膝而坐，一会儿看看凌歧，一会儿看看李奥，也有关注蹙眉思索的唐笑、无忧无虑的维罗妮卡，唯独在胖子身上停留的时间最短。 她感到孤独、似有股寒风在周围肆虐，第二十三章诱拐少女 下意识的环紧双臂。 她忽然想到了被众人抛弃、亦或说是离开了队伍的莫沫，顿时有些思念起那个女孩。 假如，当时她硬是把她拉起来呢？ 假如，当时她留下来陪她呢？ 刘芸想到了方才见到那一个个皮包骨头、长得没有几分人样、又仿佛色中饿鬼一般的拾荒者，顿时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深想下去！ 她知道她是对的，别说凌歧始终都没有提过任何过分的要求，就算要她拿**、拿尊严来换取生存的机会，她也必然只有妥协一途。 这才是强弱之别的真相！ 再看那个冷漠到几乎毫无人性、虚伪的像是衣冠禽兽的男人，刘芸顿时觉得没那么冷了。 “其实，他也挺不错的。” 嘀咕了一句，这个女人同样闭目休憩起来，只是她不敢靠到谁的身上，她知道自己不论从哪一方面都远不如维罗妮卡，她不敢指望别人的纵容。 也许，这已经是她唯一的优点，有足够的自知之明。 “这就够了！” 凌歧双眼一眯，抛开了仅有的犹豫。 假如能带来利益的必然要舍弃掉一些东西，那弃之又有何妨。 其实，基本上已经一无所有的他，又还有什么是不能抛弃的呢？ 活下去，活的精彩，哪管明天黑与白！ 这毕竟不是一个以我为主角的游戏啊，没有未来，总好过没有现在！ 就在轮回者们安静的待在棚子里避雨的时候，另一群人也陷入了雨幕的危机中。 距离188号公路休息站大概一百多公里远的地方，黑山脚下一座废弃的小型露天火车站、检票登站处—— 程绍勉强朝着珊妮几人笑了笑，无奈的指了指屋内到处滴水的天花板，开玩笑道： “看来上天对我们除暴安良的奖励并不是我们最需要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话一出口，立刻惹来对面四人中一名如熊般粗壮的白人汉子不满的咆哮： “哼！中国程！看在你我祖先分属同一阵营的份上，我才答应陪你过来猎杀死亡爪！结果呢？！黑山！变异人！该死的！居然还要我们顶着别人的名头！白白将名誉拱手送人！” “死爪骑士？！那家伙很了不起吗！该死的！若不是珊妮信誓旦旦的为你担保，我真怀疑你其实是那个家伙专门派来坑害我们的！” 粗壮的俄罗斯大汉骂骂咧咧，偏偏面色渐黑的程绍根本无法解释。 难道要告诉他们，黑山这群变异第二十三章诱拐少女 人，尤其被他们用十几公斤**送上天的那位，其实是有后*台的？ 天可见怜，有些侠义之事不是谁都能做，该低调时就要低调，他可不希望某天被一大群变种人围在旮旯角落里用机关炮打成肉泥！ 可这样的话他绝对不能说出口，否则珊妮第一个就要看不起他。 这位第一个成为他好友的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要比其他几个所谓的精英寻宝者加起来都更重！ “好了，泰格，不要嚷了，你忘了程绍的能力？他既然说要那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现在我们要解决的，是究竟该怎样躲过这场暴雨！” 珊妮身边一人站出来圆场，假如凌歧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这人居然也是个熟人，清泉镇有名的爆破高手、老迈的寻宝者——闲人彼特！ 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走到程绍身边，好像很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程绍不经意的退开一些。 他总觉得这个老东西有问题，因为当珊妮对他的友好度已经达到88点之高，另外二人也先后成为了他的好友，纵然经过上次那事儿、友好度已经不足八十。 唯有这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信任过他，一切的折节下交都成了可笑的拙劣表演！ 奈何，他的天赋，对此根本无能为力！ “还是，远远不够啊！” 程绍暗暗咬牙！ 同样的雨中，同样的两群避雨人。一群人无话可说，却终究不得不聚在一起。而另一群人之间的气氛更轻松，更像团队，只是... 在轮回的世界，每个人的未来都已变得扑朔迷离，只要不死，谁又没有所谓的奇遇呢？回头看看，那也不过是一些特别的经历。 同样的时间，另一段故事，正在另外那些大家都没有去的地方，渐渐展开。 莫哈维前哨站，原本严肃的兵营大厅，一群nrc士兵正围着两个在场上搏击的窈窕倩影，友好的起哄... 第二十四章 新维加斯医疗所 第二十四章新维加斯医疗所 这场在废土历史上都相当罕见的暴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 这甚至让凌歧不得不在维罗妮卡面前暴露出“隔空取物”如此荒诞的能力。 偏偏这个少女对此似乎并未太过惊讶，反而她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差点把唐笑吓趴在地上。 “咦？怎么除了兄弟会，还有其他地方也掌握了空间折叠技术！你们该不会是英雷特的人吧？也不对啊，他们对东方人的仇恨从来没有减弱过，更别说把这种技术教给你们了。” 这少女有些话唠，自言自语都能暴露出一些相当重要、关键性的情报。 凌歧对自己的肤色、外貌之类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主宰任务之初就提醒过，这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 他怀疑两百年前的核战，最大的两个集团——东方、西方很可能就是以肤色来区分阵营，这和他的故乡不太一样，但可以理解。 他对这些并不是太过在意，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遇到单纯因为肤色而敌视他的人，应该...没有吧。 凌歧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个身影。 第二天中午，雨停了，轮回者们并没有直接离开窝棚，而是遵从布恩早前的嘱咐，又待了半天一夜，直到第三天上午才走出那个简陋的、已经开始散发出一阵阵异味的窝棚。 轮回者们也是人，需要吃喝拉撒，除了凌歧和身体经过特殊训练改造的维罗妮卡，就连李奥都不得不在尴尬中划出一块小地方为自己处理私事。 外面的天空还是那么阴沉，完全没有雨后的清新。 地上的水渍基本已经干涸，除了一些低洼处还有积水，那是必须绕开的地方。 除了凌歧和维罗妮卡，其他几人一走出来，立刻各自喝了一小瓶抗辐剂、两粒辐特宁。 “昂！！！” 哥斯拉兴奋的从远处奔驰而至，经过暴雨的洗礼，它身上的角质鳞甲闪亮，外形也更像死亡爪了！ 按说它也没有摄入过多死亡爪的基因，怎么会朝着那个方向变异呢？ 凌歧有过怀疑，最后不得不归咎到这个位面广泛的辐射源上！ 同样的辐射，也许由于位面不同，从本质上，它们已经完全不同了吧。第二十四章新维加斯医疗所 曾经导致哥斯拉从一只科莫多龙变成一头恐怖巨兽的辐射，和导致本位面出现死亡爪的辐射，大概只是称呼相同。 经过两种辐射共同改造、引起变异的哥斯拉，显然已经不能再称为哥斯拉，而是哥斯爪、死亡拉—— 好吧，凌歧决定暂时还是称它为哥斯拉。 命令宠物到附近找了条小河洗了个澡，河里的水虽然不能直接饮用，但也比干涸的辐射雨强。 布恩又借着休息站的条件，重新为它定制了一个背篓，在维罗妮卡热情的建议、或者说威胁下，这个饱受感情困扰的男人不得不将双肩背篓做成梯形，搞得哥斯拉背上以后弄得和个开屏的孔雀一样。 众人各就各位，再次上路，唯有某个少女站在路口依依不舍的张望。 胖子回头看了看那对父女，顿时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 他发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战斗方面的能力没学会多少，某人声称两个小时就精通的召唤骷髅，他也到现在都还没入门。倒是一路走来乱七八糟的见闻，多半足够他写一本《李强的苦难之旅》了，大概不会比小哈比特人的笔记来的差。 不过七八天的功夫，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竟然徒步走过了大半个异国的省份，清瘦了整整二十多斤！ 二十多斤啊！这该吃多久的肉才能补回来！这还没算大腿上那块！ 李强开始怀念起被他们遗弃的摩托车，几辆摩托这时却正好好的停在某处屋檐下，听着屋内的笑语欢歌。 又经过了一整天的行程，凌歧一行来到了一处被废土游民称为“美味休息站”的地方。 路上，他们竟然“幸运的”遇到了两头罕见的死亡爪，一只被布恩漂亮的三连击爆头打死，另一只则被哥斯拉活活撕碎。 当布恩还在感慨变异死爪恐怖的杀伤力时，凌歧已经总结好一路走来的规律。 他发现只要沿着公路走，遇到危险的情况就会大大降低，当然不排除倒霉的突发事件，比如路边忽然窜出来的游荡死亡爪。而随着愈加接近传说中的新维加斯城，各种补给交易点也越来越多。许多废弃的建筑物都被人占据了，重新建立起一个个据点。 在美味休息站休息了一晚，品尝了一下废土游民们眼中的美味，第二十四章新维加斯医疗所 吃货李强以人品担保，罐头食品依旧是废土上最美味的无冕之王。 再次上路，在布恩的引导下，他们走向了工公路旁的荒野！ 据说，这片维加斯城外的平原，遍地都是财富。 这片肥沃的土地甚至能长出完全没有污染的果蔬和粮食，连nrc都在平原上的某处建立了一个大型农场！ 农场，这种战前世界常见的东西，在废土上已经相当罕有。偏偏这片位于野外的平原却有着大大小小十几个能被叫得上名字的农场，由此可见将这里称为内华达的粮仓也不为过。 当然，它们中有些已经被变异怪物糟蹋成了废墟，而另一些的名声还未能传播出太远。 这样的平原，当然不会缺少危险，变异怪物就是其中最大的一项。而在所有变异怪物中，蜂蝶类的变异生物尤其让人烦不胜烦！ 所幸这些生活在平原上的变异生物，总体而言要比性喜山地的死亡爪和酷爱焦土的辐射蝎好对付的多。 特别是当一头体型大如巨象、横行平原十数年的变异蜂王被nrc派出的部队剿灭之后，连许多淘金者都敢时不时的来这里转转了！ “待会儿，我们要小心的不止变异生物，就连一些寻宝者和游民也要当心。他们的目标可不止那些被人遗弃的农场、野生长成的作物，也包括一些疏于防范的过路行人，甚至是好心接纳他们的商队！” 布恩轻蔑的说着，像是很看不起那些经常会客串强盗小偷、毫无道德底线可言的废土游民。 维罗妮卡闻言眼睛一亮，甩了甩手上刚刚擦干净的动力全套，看来变异生物的热血完全满足不了这个满脑子暴力思想的话唠少女。 在平原上又走了大半天，期间果然遇上了远超先前旅途十倍之多的变异生物，好在众人个个都有绝活，维罗妮卡的近战表现亦令人惊艳。 除了倒霉的李强被一只巴掌大的毒蜂蛰了一口，差点闭过气去，又让布恩按住放了一罐子的血，一行人倒也没折损人手。 实际上这也是正理。 挑的都是最好走的路，还有布恩这样的神枪手向导，维罗妮卡这等以一敌十的近战高手，要是这样都得死人，凌歧对新人们也实在无语了。 困难最能磨砺人心，一第二十四章新维加斯医疗所 路走来看似最倒霉的胖子，凌歧反而觉得他的收获最大，至少他身上已经有点铁血干将的味道了。 临夜，布恩找到了一座废弃农场，众人修整了一晚，凌歧出外收集了一些野生的果蔬，第二天中午，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处宏伟的建筑大楼前！ 三米高、数尺厚的水泥围墙，上面站着一个个纹丝不动的机械守卫，或肩扛导弹，或手提机枪。 大门前后又有四台马克-ii型自动激光哨兵，更高处还有一个个低空飞行负责巡逻警戒的眼球机器人、电子摄像仪。 这些防御工事将背后白漆的大楼衬托的彷如传说中的52区！让人怀疑除非动用微型核弹、洲际导弹，否则纵然来一个装甲师都未必拿得下这里！ “这里，就是新维加斯医疗所？” 凌歧很怀疑被高墙电网围起来的其实是一个军事基地，因为他们在几公里外就遇上了巡逻的电子眼、武装机器人，哥斯拉也被“客气”的勒令留在外面。 “不错，就是这里！只要有钱，号称哪怕是肢体伤残都能治愈的新维加斯医疗所！” 经过布恩的介绍、唐笑的回忆，凌歧对新维加斯城的势力、或者说对其幕后真正的大佬——豪斯先生，早就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人绝对是个机械电子领域的奇才，他敢和nrc、以及凯撒军团这两大外来势力分庭抗礼、保证新维加斯城**自治的依仗，根本不是普通军队，而是规模庞大的机械兵团！ 据唐笑所言，所谓白金芯片就是一把开启机械兵团集体升级的钥匙！当然，关于这一点他也是最近才回想起来，而且不敢保证记忆没有出错。 至于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何会落在一名邮差手上，唐笑则表示细节性的东西他完全记不清了。况且现实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白金芯片只是一个幌子，或者坑人的微型炸弹，谁知道呢。 不论如何，豪斯先生麾下的机械大军实力毋庸置疑，凌歧也已经亲眼目睹。 就不用说到人家老巢去晃悠晃悠了，单单进入这家医疗所，假如他敢闹事，也肯定会被打成筛子。如此凶猛的火力，正面冲突，他可扛不住。 “老大，要不要进去，我感觉，好像羊入虎口啊！” 胖子蹭到凌歧身边，低声询问。第二十四章新维加斯医疗所 这等守备森严的医疗机构，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当然要去！” 凌歧淡淡的回道： 见识过本土世界强大的武力，他对于力量的渴望和期待也更深了。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凌歧也一样。 硬气功和游骑兵的格斗术全都是他觊觎的东西，但就算得不到那些他也不会太过在意，因为那并不能立杆见影，更因为当时他见过的敌人全都弱的可怜。 现在呢？ 也许靠着“碎空”，他能单挑一辆坦克。可若是来上几十架坦克，飞机大炮齐上阵... 没见过，不表示不存在。 或许经过两百多年的内耗，现存的大型武器已经不多了。但凌歧敢肯定，至少nrc必定有那些东西，而和nrc打的如火如荼的凯撒军团，也不会是软柿子！ 若非如此，只面前这些机械兵团，就足够把两个势力灭上几个来回了！ 血肉之躯哪能和机械抗衡！ 凌歧希望，当他离开这里的时候，可以轻蔑的看着那些机器，说上一句： 你们都是渣渣！ 十几分钟后，进入医院内部，看着一个个悬浮在半空中来来往往的机械助手，那种有着四条或八条金属软管手臂的章鱼形球状机器，众人顿觉自己来到了外星人的实验场。 高墙外还是半原始的废土社会，建筑内却充满种种超现代风格的科技产物。 直到在一位机械助手带领下去到二楼，凌歧才听到不远处有间病房似的房间里传出一阵争吵。 “该死的！佐佐木小姐！豪斯先生为你修建了这座基地，每年拨下一笔笔巨额的款项，更派遣麾下最精锐的机械军团之一来守护这里，可不是为了让你专心治疗那些没用的废物！” “那些天启追随者，都是一群烂人、渣滓！豪斯先生已经将自由城附近的摩门要塞划给了他们，每个季度都会援助他们一批医疗物资！这些烂人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想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 “嘿嘿！佐佐木小姐！我知道你是好心！可千万别忘了你的身份！不要以为全内华达只有你能帮豪斯先生完成——”第二十四章新维加斯医疗所 “嗯？！什么人在外面！” 碰！ 那间病房的白色木门被人暴力撞开，一名黑衣黑裤黑发带着黑色墨镜的黑人一跃而出，双手各持一柄手枪，直直的瞄准凌歧一行！ 凌歧眼睛一眯，布恩刚刚将手摸上背后的枪托，为他们带路的机械助手已经拦到了他们前头！ 咔咔咔！ 只见机械助手那个圆鼓鼓的、直径足有一米的身体忽然自正面弹出两排十六个黑色枪管，而后四条触手也同时变成锯齿状，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警告！警告！请目标人物a-73立刻放下武器！请目标人物a-73立刻放下武器！抱头蹲地！抱头蹲地！否则三秒后将锁定攻击！三秒后将锁定攻击！” “三——" “威胁程度判定中！威胁程度较低！可全权处理，无需上传至主脑！” “二——” 这时，从那人背后的走道中忽然又拐过来一只机械助手，立刻做出和凌歧面前这只一样的攻击姿态！ “等！等等！我是上面派来的！草——” “一——” “准备攻击——” 那厮话音未落，眼看着就要被打成破布，啪嗒~ 他直接将武器丢掉，抱着头跪在地上！这熟练程度，怎么也接近一百了！ “咦~” “约翰先生！助理大人！您这是在给谁下跪呢？” 一声有些风骚的女音从屋内传出，接着是高跟鞋和地面碰撞的动静，一名身着白色医生制服，却几乎完全裹不住胸前那对凶器、暴露着大片白肉的女士，款款从里面走出。 她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有着金色的卷发，却长了一副东方人的面孔。 火爆的身材，淡淡的书卷气，加上某种莫名的洒脱。 这样的女人要比维罗妮卡有吸引力的多，虽然后者的样貌也很清纯、精致。 “佐佐木医生——！！” 跪在地上的黑人咬牙切齿的嘶吼着，大概觉得颜面已经丢尽。 “滴——！！”第二十四章新维加斯医疗所 “请目标a-73不要做出任何容易引起误会的动作，警卫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放弃抵抗，你将被押送驱逐离开！” 黑人怒火中烧，墨镜下的双眼通红，沸腾的杀意令他恨不能立刻捡起地上的武器，将面前所有会动的东西统统打碎。 可惜... 几分钟后，目送着那个被两名机械警卫（很像棒槌的那种）押送离开的黑人，女医生佐佐木笑吟吟的来到凌歧一行面前。 她毫不设防，看着一小撮武装人员，却丝毫没有紧张，因为两名由眼球机器人改造的机械助手并未离去。 方才那个黑人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种看似用来辅助的、造价却比普通机械警卫高出整整五倍的机械助手，战斗力究竟如何！ “你们好，不知该怎么称呼诸位？这里是新维加斯医疗所，我更喜欢称这里为维加斯医院。这处医疗所暂时由我负责，虽然我并不是院长。” 这个叫做佐佐木的女医生摇摆着腰肢晃荡到凌歧面前，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表情。 周围其他人第一眼看到她，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反应，比如卡拉和维罗妮卡的敌意，李强和唐笑的口水... “林奇！” 凌歧干脆的自报家门，伸出手来和眼前迷人的女士互握了一下。 “听说这里有能力做植入技术，不知是真是假。” 单刀直入的切进主题，这开门见山也未免太直率了。 别说两名男士有些遗憾自家队长的不解风情，连佐佐木也开始怀疑面前这人是在装酷，玩弄欲擒故纵的把戏，要不然他就不是个男人。 好吧，当她将目光转向布恩，注意到另一根木头，才不得不遗憾的承认她的魅力尚不能通杀全宇宙。 “贝雷帽？你们是nrc的？第一侦察营？游骑兵？” 佐佐木的疑惑注定不会得到任何回答，木头布恩不可能在卡拉面前搭理这样一个漂亮女人，就算卡拉不在他大概也不会有兴趣和她搭讪。 至于凌歧... 这厮正在蹙眉思索着什么，看起来有些走神。 佐佐木顿时无奈的拍了拍额头，忖道好容易来第二十四章新维加斯医疗所 了一些真正的客人，谁知道竟然会是一群怪人，暗道无趣。 “好吧好吧，不说就算了。” “要做植入啊~那可不便宜！而且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需要基础属性植入的人。特殊基因植入的话，你确定你的体质受得了？说实话，你身边这位酷哥，我看以他的体格最多也就弄个阿尼曼殖装，还有够呛！” 女医生不得不将话题拉回来，很是怀疑的看着“身材单薄”的凌歧。 布恩的体型其实和凌歧差不多，但要细分的话，他看起来的确更壮实一些。 凌歧变态的体质本就不显于外，那是天赋附加的。 “带路吧，不试试怎么知道。” 凌歧干脆的回答。 他本以为还要走一大串手续流程，就像和平时期去医院看病一样，没想到似乎非常简单。 佐佐木耸了耸肩，打了个哈欠，懒洋洋说着： “随便你喽，酷哥，我只是不希望你待会儿死在我的实验台上。” 第二十五章 特殊植入！ 第二十五章特殊植入！ 跟着医生佐佐木和两只机械助手，凌歧一众在步行了十几分钟后，终于来到一个四面无窗的大型医疗实验室。 只见一台台像是太空舱的“自动医生”笔直的竖立在两侧，中间是一个用透明钢化玻璃罩起来的半球形试验场，里面正有一只只较迷你的机械助手正在忙碌。 凌歧仔细望去，发现那些“自动医生”闭合着的移门上半部分、半透明蓝色玻窗内，正映着一张张狰狞扭曲的丑脸，有点像传说中的兽人！ “变种人？！” 凌歧很是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传说中的“异人”。 另外，这地方给他的感觉根本不像是医疗室，纯粹就一生化实验场。 “咦？你的视力很不错嘛！” 注意到凌歧的视线和脸上的异色，刚要将自己最得意的工作室介绍一番的佐佐木，顿时比初见变种人的凌歧更加惊讶。 那些“自动医生”移门上的玻窗，都是深蓝色的单向镜片，里面的人绝对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想要看清内部的情况，也要凑得很近才行。 而他们现在离那些自动医生少说也有三四十米远。 “哦，没什么，第一次看到这种设备，有点好奇，里面都空着呢？” 凌歧当然不会在这种地方表现出过分的异常，平时显露一下倒也无妨，可以震慑外人。在这等酷似科学怪人实验室的场所，还是悠着点比较好。 那钢化玻璃罩内正在被切片研究的，可不像是死物... “是这样吗？” 佐佐木满脸不信，但也没有深究。 “那是自动医生，只要一些简单的操作就能利用它完成相当复杂的手术。它们现在当然都处于工作状态，里面全是一些‘小白鼠’，无需介意。” “你们要知道，很多技术不经过临床试验，是不能用于普通人身上的。至于用普通人去做实验，那种事情只有丧心病狂的英雷特才会干。所以...” 听到女医生的话，众人全都好奇的看向那一个个竖立着的“太空舱”，可惜除了布恩微微皱了下眉头，旁人全都是一脸茫然。 “好了，别管那些了，我先带你去做个测试，能够通过的话我们再来第二十五章特殊植入！ 讨论植入费用之类的问题。” 佐佐木素手一挥，将众人视线直接从周围拉回来，复又盯紧凌歧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我现在对你倒是颇为期待了——” 这样暧昧的话，只能让凌歧更加警惕。 十几分钟后，凌歧、布恩、维罗妮卡、唐笑、李强挨个在角落里的一台电子扫描仪前做了个简单的测试。 其中除了凌歧是术前正常检查，另外四个都是在好奇之余友情参与。当然，布恩是被热情的唐笑强拉过去，热情的大学生甚至还想捎上李奥，可惜木精灵对他完全没有侦察兵对他的好感，那张冷脸足矣吓跑任何友善的面孔。 这种测试明显不是无偿的，然而这位女医生却仿佛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只是反复研究着凌歧的测试报告，不停的咋舌。 轮回者们发现，这玩意儿当真是个好东西，它将人体属性分为力量、耐力、敏捷、感知、智力、魅力六大项。 除了智力、魅力这两项和主宰给出的数据略有出入，其他几样换算一下，基本同主宰给出的个人属性一致。 比如凌歧的力量、耐力、敏捷和感知这四项，在扫描仪前测试后得出的最终结论性数据分别是182、180、186、227。结合佐佐木医生给出的，战前人均各大属性值为95、目前人均各大属性值为78这样的描述，岂非和凌歧的真实属性相差无几！ 实际上所有人在看到凌歧的属性数据后，都非常惊讶，包括布恩和维罗妮卡，那样好的身体素质，放到变种人里也算精英了！ 他们哪里知道凌歧的恼火，他在测试时明明已经放水，最终却被证明纯粹是无用功。 看来小说里某些屡次被描述过的情节都是骗人的，高科高魔世界经过时间沉淀的产物，实力鉴定一类的技术，很难凭着一时的小聪明就蒙混过关。 从当前的角度来说，这意味着他在基础属性方面的优势已经彻底暴露。 万幸他最大的底牌和诸般技能终究不是一台机器能够凭空检测到！ “怎么样，可以了吧~” 凌歧淡淡的朝着佐佐木问道，她在先前可没说这台该死的机器会直接把测试数据显示在荧光屏上！ “嗯~第二十五章特殊植入！ 嗯~” 佐佐木头也不抬的敷衍着，她手上的文字测试报告要比简单的数据结论复杂的多。 直到凌歧等了足足有四五分钟，好玩的唐笑差点把测试器拆开，佐佐木这才放下那些资料，严肃的直视着凌歧： “假如不是测试结论无法作伪，我肯定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人可以在被改造前就拥有这样的身体素质。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该称你为天赋异禀、还是怪胎。” “可惜，如果你生活在核战前，大概会成为运动场上的十项全能冠军吧。” 佐佐木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揉了揉眉心。 “我说这些可不是调侃，而是世道当真已经变了。你其实完全不用担心这种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会给你带来麻烦，因为那并非个例。只是...我从前并未亲眼见到罢了，我是一个务实的人，只相信眼前所见。” “另外，你的属性虽然已经不错，但比起你想要的，还远远不够！” 佐佐木明显意有所指，却不肯交底。至于她最后那句话，更让凌歧糟糕的心情变得愈加恶劣。 不够？？？ 听到这两个字，不仅凌歧有些愣神，连其他人都停止了嬉闹，维罗妮卡更是气鼓鼓的来到凌歧身边，很不忿的盯着佐佐木。 假如凌歧这样强悍的身体素质，都不达不到植入基因的标准。那她这个已经确确实实被成功改造的，又算什么！她的先天属性可远远不如凌歧！ “别误会，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不能进行植入手术，只是——” 佐佐木像是意识到什么，赶忙做出解释。她可不希望凌歧转身就走，那样的话，对她个人而言才是最大的损失。 “只是什么。” 凌歧淡淡的问着，语气几乎听不出波动。 “只是你该知道，目前我们所有的植入实验、至少在我这里，都是用变种人进行测试的。” “也就是说，除了简单的基础属性植入、阿尼曼殖装、以及这个小姑娘身上的细胞再生。其他一些效果更强的基因植入，都是以变种人的身体为模板进行测试！” “你的综合属性数据绝对超过一般的变种人，尤其敏捷和感知，我简直怀疑你是山猫成精~第二十五章特殊植入！ 可比起真正的精英变种人，你的体质和力量还是偏弱的。” “呃~冒昧的多嘴问一句，你是中国人吧，应该能听懂我的话喽。” 佐佐木忽然这样说着，目光中闪烁着一些奇光。 “说重点，我目前可以承受的植入有哪些！” 对于第二次被人提及的问题，凌歧依旧选择回避，他总不能告诉眼的的女士，他是来自其他位面的时空骇客吧...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进行植入改造——” 佐佐木状似无奈的说着，眼角的笑意却瞒不过细心的凌歧。 “我没说要进行植入，只是先了解一下！” 凌歧无理的打断了痴女的妄想，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成了人家的实验品。 “呃~~~” 佐佐木对凌歧的小气表示郁闷，这可不像是来自东方强大帝国、号称龙之子的中国人该有的品性。 “好吧~你们先跟我来~” “另外，看在你长得很符合我审美观的标准上，我决定给你一点特殊的优待。假如你愿意在我这里进行植入改造，所有普通植入我都可以给你打八折，如果是没有经过临床测试的超级植入...我给你成本价，五折！” “怎么样，够意思了吧，当然，如果你还有其他需求，我也可以无偿为你提供一些服务哦~要知道我的技术~” 这位女医生终于露出了小小的獠牙，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胸前那对庞然巨物朝凌歧靠去。 凌歧完全没有反应，根本无所谓占点便宜或者说吃点小亏，一只金属拳套已经横到了两人中间！ “带路！” 维罗妮卡看向女医生的目光很不友好，脸上写满了敌意。 佐佐木挥手制止了周围几台对暴力妞做出警戒姿态的机械助手，无奈道： “好吧，小~妹~妹~” 说完，女医生咯咯一笑，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维罗妮卡闻言顿时气的满脸通红，大声怒叱： “你才是小妹妹！你全家都是小妹妹！” 凌歧领先，一众人再次开拔。第二十五章特殊植入！ 他根本没有在意周围某些人暧昧的眼神，满脑子都是佐佐木的话。 “普通植入...特殊植入...个例...中国人...硬气功？？？” 众人本以为女医生会带着他们去到另一个实验室，没想到这次只是来到试验场地的边上，尽头的一台自动医生旁边，和他们先前所在属性测试区正好呈对角。 却见随着佐佐木的到来，原本光滑整洁的白色金属墙壁，忽然发出一阵机簧运作的声音，而后两块拼接在一起的金属板自动往侧面分开，露出一扇门户。 门后面有一个四五十平米左右的简室，像是一个普通的办公室，色调柔和，有微微的亮光自天上落下，应该是一种模拟自然环境的照明设备。另外，还有两张正对着拼在一起的桌子，上面摆了一些书籍和医疗器械，但空无一人。 “这鬼地方，该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 胖子李强凑上去抓住机会和美女搭讪。 佐佐木稍稍退开一步，她对李强的态度和先前引诱凌歧时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当然不是，我还有几位助手，正在楼上帮人治病。这种事情她们帮不上忙，所以由我负责就足够了。” 公式化的笑容，一板一眼的腔调，李强立刻败退，露出一副**丝被拒后的神伤。 旁观的刘芸咯咯一笑，却没见到几个男人包括胖子本人在内各自闪烁的目光。 “你们自己找地方坐吧，我准备一下投影资料，相信这样一来你们会对植入的效果有个更直观的了解。” 佐佐木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事作风太露骨，她也没离开，而是走到一台悬挂在墙壁上的电子终端前噼里啪啦一阵敲打，接着—— 整个房间兀然一暗，先前众人穿过的那扇门也快速闭合，卡拉下意识抓紧了布恩的手臂，其他人全都聚拢到了凌歧身边。 佐佐木好似对众人的反应毫不见怪，并未注意到自己脚下的身影动弹了一下。 “好了，看中间~” 众人依言望去，只见大概在离两张办工作三四米远的地方，屋子的中央，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被蓝色光柱框起来的区域，就像是限定画面的边界，或者说是一座立体的囚笼。第二十五章特殊植入！ 里面正有一个尤其健壮、按照周围投影环境、桌椅大小高度对比、至少在两米六左右的绿皮变种人，正在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 “这是我名下实验室里最完美的一件作品，我称它为t-1，意为最强生物战斗兵器。” “它原本是某个变种人部落的首领，当然，不是对我们友善的那些，而是由于异变过度以致基本失去理智的那一类。” 佐佐木的话让凌歧感到意外，听这意思，变种人应该还有友善的。这是唐笑从来没有提起过的，他记在心底，暂不多疑，认真听下去。 “它原本的基础属性经过测试，除了敏捷和常人相当，其余力量、体质、感知都在战前人类的三倍左右！” 这样的数据，明显已经超过了凌歧，佐佐木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在经过所有普通植入、以及唯一一次特殊植入改造过后，他的身体素质更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据估至少是常人的六到七倍，这已经超出了属性测试仪的准确评定范围！” 六到七倍？超出评定范围！ 凌歧眯起眼睛，光从投影里，他可感知不到目标的实力。 但假如佐佐木没有说谎，那么只要这头怪物的敏捷不太低，完全可以将他虐杀致死。 当属性差距大到一定程度，任何技能都是惘然，除非传说中能够破天的神技。 接下来，佐佐木又开始操作起电子终端，而整个不知是被记录下来的、还是正在发生的测试过程也变得异常火爆！ 导弹、激光武器、机关榴弹炮、穿甲狙击枪！ 拥有两倍常人体质的凌歧，早就猜到当这一属性达到某个高度，防御将变得极为恐怖。 可他从没想过，竟然真有“人”可以硬抗火箭筒、把手雷当零食吞进肚子！ “太！太夸张了吧！！” 唐笑已经瞠目结舌，说话都开始结巴。 盯着画面有些兴奋的佐佐木，鄙视的瞥了唐笑一眼，冷冷道： “一点都不夸张，你难道不知道，任何基因植入都是基于你本身遗传因子的。也就是说，你天生的基因越优秀，植入异种基因片段后的异化效果也就越好。”第二十五章特殊植入！ “比如这个小姑娘身上的‘细胞分裂再生’，要是换成你，恐怕连一半的效果都不会有。” 被人**裸的鄙视，尤其还是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士，唐笑顿时变得比**丝李强还要尴尬。 他也没想到自以为不错的身体素质，会比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女差那么多。在属性测试仪前，一切隐瞒和伪装都是枉然，不论是想扮猪吃虎还是扮虎吃猪。 测试不会因为某些人的分心而停下，它依旧在稳定和火爆的进行中，随着最后五枚威力堪比洲际导弹的迷你核弹一起在怪物周围爆炸，呈现出一种连锁破坏效果，整个来自四面的攻击终于停止了。 而在那被炸得坑坑洼洼的金属地面上、黑漆漆的深坑中，也只剩下一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变种人。 画面依在继续，显然还有戏码，众人也只得继续看下去，包括面色有些不忍的卡拉和刘芸。 几分钟后，奇迹出现了！ 那只胳膊大腿上被炸得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的变种人，竟然从凹坑里爬了出来！ 然后，还不到十分钟，他就恢复了大量体力，开始疯狂的仰天咆哮，朝着周围胡乱发起攻击，显得精力充沛，伤势也愈合了近半！ “这都不死？！！” 所有人目光中都充满了震撼，佐佐木脸上则是一种病态的狂热。 “它植入的，究竟是什么特殊基因？” 凌歧平静的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那副平静的外表下，热血已经沸腾到何种程度！ 这样的力量—— “妖怪基因~” 佐佐木给出了一个绝对出人预料的答案。 “妖怪？那是什么~” **丝李强好奇提问。 “你不知道？” 佐佐木看向胖子的眼神又多了三分鄙夷。 “妖怪是我们对它的称呼，经过基因还原，那其实是一种熊类生物的变异体，至于名词的由来...” 佐佐木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走到墙边，控制终端将投影关掉。 房间中顿时恢复了光亮，第二十五章特殊植入！ 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只有凌歧注意到，就在投影画面消失的最后一瞬，那个伤势基本已经完全恢复的变种人，居然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那猩红而疯狂的眼眸深处，藏着三分哀求、七分挣扎。 那，并不是一种完全失去理智的眼神！ “好了，基本上，你们也能看出来特殊植入和普通植入的差别了。普通植入就像这位小姑娘身上的细胞再生，最多让t-1的恢复力增强三倍，然而妖怪基因却让它的恢复力增强了十倍、百倍！” “其实它身上的普通植入并不是关键，包括阿尼曼殖装最终给它带来的防御效果，其实还不足妖怪基因的一成。我之所以先为他进行普通植入，也是为了循序渐进的进行承受测试，其实我本没指望它能熬过那次实验。” 第二十六章 我离光明愈行愈远 第二十六章我离光明愈行愈远 “那么，如果先进行普通植入，比如增强体质的那些植入，能不能强化植入的承受力呢？” 凌歧提出了一个较具可行性的建议，他本人对生物工程了解的虽然不多，却是当之无愧的化学药剂专家，对于药物叠加的原理，还是明白的。 佐佐木摇了摇头，默默走到办公桌边，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金属钥匙，将抽屉打开。 “不行，关于这一点，亦是基因植入领域尚未攻克的难题之一。” “最早发明基因植入的天才大师——理查德，最初理念也是用异种基因片段来不断优化人类自身基因链，以达到无限强化的目的。” “可惜，你和他一样，都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那就是基因的共融。” “再如何契合原本基因缺陷的异种基因片段，也不是自然演变而来，和你自身的基因总有会一些异化排斥反应。” “植入异种基因片段的确能达到改造身体的目的，可在身体优化的同时，你自身的基因链却也承受着更多不必要的负担。” “事实上，我们之所以会以基础身体素质为标准来衡量个体究竟能进行多少次植入，正是因为基础素质越好的人，其原本基因通常也越完美，承受能力也就越大。” “简而言之，过度植入异种基因片段导致器官衰竭的前兆，正是基因崩溃。” 说着那些也不知道旁人能不能听懂的话，佐佐木已经从办公桌里拿出一沓表格文件资料。 凌歧蹙眉，将佐佐木递来的资料接住，心中却生出一些小小的波澜。 假如植入承受力并不是简单的以属性数据为衡量标准，那不过是一种对自身基因的评估，那是否意味着，其实他的体质根本不该以18点来计算呢？ 这个问题很难去回答，凌歧一页页翻过那些用英文记录的植入列表，除了普通基因植入，特殊未经过临床试验的，竟然多达百种！ 死亡爪基因、火焰爪基因、象鼠基因、天空之子基因、夜枭基因... 见凌歧越看越皱眉，佐佐木不禁在一旁提出建议： “以我行医多年的经验，我觉得你应该选择死亡爪基因和阿尼曼殖装这两种进行植入。或者，你也可以尝试风行者和细胞再生的组合。当然第二十六章我离光明愈行愈远 ，如果你要尝试植入帝王爪、火焰爪这些来自特殊变异单位的基因片段，我也没意见。但按照我的估计，这样一来你就只能进行一次植入，并且成功率不超过百分之三十。” 佐佐木提出的意见还是比较中肯的，她同样不希望难得的人体试验以失败告终。可她对凌歧的了解毕竟只局限于一次简单的属性测试，哪里会明白这个男人的想法呢。 佐佐木笃信测试报告的结论数据，可她不明白很多东西不是属性这两个字能够概括。 见那个男人在某一页停留时间过长，佐佐木又忍不住劝道： “虽然夜枭基因植入是以敏捷和感知特长为定性，也许你在这两方面确实很有天赋，本身的基因对这些异种片段的承受能力也会更强。但问题是夜枭这种变异生物，已经被归类为特殊单位，它们生活在阴影中，身上几乎没有半点生气，比僵尸更像死物。” “经过我们的研究，发现它们的基因片段中有一些特殊的东西，不像是自然异变而来，几乎不能和任何生物的基因相容。传说第一只夜枭是豹蛇相噬人工催生的产物，这很荒诞，但并非没有道理。” “尤其你看的这种梦魇基因，是我们从一只盘踞在西南面的雅各布镇周围深山中的帝王枭身上提取。唯一一次成功在变种人身上的植入试验，的确令它获得了许多不错的能力，可它最后还是死于基因崩溃。” “相信我，你选这个必定十死无生，‘梦魇’不光是我们对它特点的定性，也表示对其植入难度的无能为力。” “它来自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背弃了生命而选择长存的不朽者，这和天性喜光的我们从根本上就不一样。” “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在完全无光的环境中生存超过一个月，包括那些地下变异生物，包括号称废土上生命力最顽强的死亡爪，包括那些神秘的妖怪，甚至包括大部分夜枭本身，除了它！” “这只帝王枭是六年前我刚接手这个医疗所时，上面派人捕捉后送过来的。它已经不吃不喝被关在一个绝对黑暗的环境中整整五年，可至今仍有生命迹象，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思议。” “人人都知道水是生命之源，却忽略了和它一样重要的阳光。离开光明还能存活的，只有亡灵。它也许本就不该存在，包括这种植入。” 佐佐木极力反对凌歧自第二十六章我离光明愈行愈远 寻死路，作势欲将凌歧手上那页资料抻走，哪里知道自己的解释反而坚定了某人的信心。 “黑暗和死亡嘛...” “若不能于光明中不朽，何妨在黑暗下永生！” 凌歧忽然有了某个堕天使的觉悟，默然将那叠资料全都递还给了佐佐木。 “就它了，准备手术吧。” 佐佐木本待再劝，可当她看到凌歧的眼神，心头倏忽一颤—— 太像了，那个来自东方的陌生男人！ “好吧，随便你，手术费六千瓶盖，已经给你打了折扣，概不赊欠。” 佐佐木别过头去，故意用一种刻板的语气说着。 凌歧回头冲李奥使了个眼色，身后的木精灵立刻将手上提着的皮质旅行箱摆到桌边，打开枷锁一掀，满满一箱都是瓶盖。 “一共八千，多余的待会儿再结。” 佐佐木点了点头，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示意身边跟进来的那台机械助手将箱子拎走，看来也是见惯钱的主儿。 接着，她来到桌前，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拿出别在上衣口袋上的钢笔刷刷写了一通。 “这是协议文件，虽然基本上没什么用，但还是签一下吧。” 这年头，口头包括文字约定都是一文不值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凌歧耸了耸肩，接过纸笔签了个漂亮的英文签名，倒是让人惊讶他写得如此一手好字。 “那么，你们其余人现在可以留在这里，或者跟着m-177到外面转转。但是，请注意，不要随意触碰任何东西，尤其是正在运行中的医疗器械！” 这样说着，佐佐木狠狠瞪了唐笑一眼，看来他的某些行为还是被她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 唐笑自是连连点头答应，他可不敢在这时候坏了自家队长的大事。 这厮最近为了在布恩面前装傻，弄得自己也有点秀逗，所幸不是真傻。 佐佐木又对着那台悬浮在半空的机械助手吩咐了一番，这声控系统明显比某个机械镇长自带的要高级多了。 然后，她才目光复杂的看向凌歧，淡淡道：第二十六章我离光明愈行愈远 “你现在跟我来吧，希望你不要为了自己的固执而懊恼。当然，假如试验失败，你会连那样的机会都没有。” 凌歧对佐佐木的特殊对待显得茫然，这好像已经不止是关心罕见的实验品了。 比起佐佐木，倒是凌歧的同伴们对他的信心要充分的多，除了卡拉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怕某人挂掉以后没人为新维加斯的行程买单。而且他们夫妻俩的积蓄行礼都还在哥斯拉背上呢，万一那怪物翻脸不认人... 布恩拍了拍凌歧的肩膀，示意他会照顾好这些不知是佣兵还是主顾的新人们。胖子和唐笑只是随便和他挥了挥手，看起来有点没心没肺。 直到凌歧跟着女医生走在一处四壁洁白的通道中，佐佐木才皱着眉头发问： “我很怀疑他们是不是你的朋友，为什么明知你去送死，他们还能那么悠闲？而且看得出来你过得不错，又为什么一定要找死呢？” 佐佐木问着，语气有些飘忽。凌歧听得出来，这个问题似乎已经困扰在她心头很久，而不单是对当前之事。 “没有什么人会故意去送死，如果真的那样做了，那就说明他有不得不那么去做的理由。” “况且，他们总比你更了解我。纵然你自己的经验再丰富，你又才认识我多久，怎么能肯定我这么选就是在找死呢？” 凌歧就事论事，也懒得去管这女人的私事。 总有些人那么自以为是，认为自己的判断一定是正确的，是为了谁谁谁好。某些医生、专家、教育工作者尤其如此，这是职业病，没得救。 佐佐木脚步一顿，摇头嗤笑了一句： “你们这些男人，就喜欢逞能，自以为总能创造奇迹。” 凌歧耸了耸肩，没有回答，他知道这不是在说自己。 很快，他们来到一间类似战前手术室的地方，随着移门打开，两人联袂步入。 ...... “全身麻醉？不用，局部就可以，我希望能在手术过程中保持大脑清醒。” ... “喂~你做你的手术就好，摆弄我下面干什么！那是私人物品！” ...第二十六章我离光明愈行愈远 “盲肠？当然要留着，说不定以后会有用，能异变出一些了不得的器官来。” ... “那是胃吧！放回去！你把它拿出来干什么！操！” ...... 整整三个钟头，除了正常的植入手术，几乎被惨无人道的进行了一次**解刨研究的凌歧，面色坦然的跟在女医生身后走出了手术室。 他的状态看起来挺不错，完全不像前一刻刚被拆成零碎的人，倒是佐佐木不知为何面颊微红，仿佛喝醉了酒一样。 此刻，队友们正百无聊赖的猜测着凌歧的手术情况，倒没人觉得他会植入失败。一来同队成员相互间距离不超过十公里的话，团队面板上会显示队友状态，虽然没有个人面板和好友、仆从面板上那么详细，存活和死亡倒还能区分。二来自家队长那样强势，为人即自私又谨慎，他或许会在某天死于乱枪之下，又或者会被千军万马踏成肉泥，总不能死在手术台上，那也太怂了。 至于被人热议的对象，已经呼出个人属性面板，认真查看起术后状态。 “个人属性面板开启，人物属性如下。” “种族：人类。” “性别：男。” “姓名：凌歧。” “年龄：28。” “基本属性：力量（21）（屠灵者+6、梦魇基因植入+3）、敏捷（24）（屠灵者+6、梦魇基因植入+6）、体质（21）（屠灵者+6、梦魇基因植入+3）、智力（14）、精神（17）、感知（28）（屠灵者+6、梦魇基因植入+6）、魅力（15）（屠灵者-2、梦魇基因植入+3）、意志（28）（屠灵者+6）。”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基本技能：中级化学，初级数学，基础管理学、基础心理学、中级剑术（屠灵者+3）、初级弓术（屠灵者+1）、大师级潜行（阴影之王+1、屠灵者+1、梦魇基因植入+1）、高级步法（屠灵者+2、梦魇基因植入+2），中级召唤（屠灵者+2）。” “特殊技能：嗜血突袭（一级）（屠灵者+2、位面压制-1）、召唤屠杀者（一级）（屠灵者+2、第二十六章我离光明愈行愈远 位面压制-1）、半月斩（一级）（屠灵者）、火焰塑形（一级）（封印中）、暗箭（一级）、背刺（一级）（阴影之王）、影袭（一级）（阴影之王）、奥义·残像、驭兽（哥斯拉）、隐遁（梦魇基因植入）、微光视觉（梦魇基因植入）。” “天赋：阴影之王、生命虹吸、火焰抵抗（一级）、屠灵者（百人斩）、梦魇基因植入（唯一）。” “重要提示：你放弃了原本的职业传承机会，却意外走上了另一条谁都预测不到的道路。你成为一个从未在历史上出现过的职业唯一的知情者，你继承了某个人未能达成的遗志，必将继续走完他尚未成功开拓的道路。这样的你，将从这个职业获得等同创始人的收益。并且在条件满足时，你可以将该职业传承给其他人。” “重要提示：作为一个新职业的先驱者，你一定不屑于去继承现有的任何职业。所以当前职业已锁定唯一，你将不能再获得其他职业传承！” “重要提示：被光明驱逐的你，由于再次受到生命的厌憎，已彻底被打上邪恶的标签。从现在开始，所有向往秩序善良的生命体都将对你产生天然的厌恶，所有向往混乱邪恶的生命体都将对你产生天然的畏惧。” “重要提示：由于你的选择，你对黑暗和死亡能量的亲和力大幅增加，你对光明和生命能量的亲和力趋近于无，所有对你释放的治疗法术都将造成同等强度驱逐邪恶的伤害。” “重要提示：由于你植入了一种非本族基因，你的血脉可能因此产生异化，你的心灵将会受到污染，你的灵魂必受困于樊笼之中。” “重要提示：你植入的基因与你体内另一股力量相契合，你将获得一些额外的植入收益。” “重要提示，黑暗的力量已经侵入你的骨髓，光明必视你为敌。从现在开始，当你置身绝对无光的环境中，你的状态会越来越好，直至恒定最佳。当你暴露在光明之下，你的状态会越来越差，直至死亡。假如周围光线过于强烈，你将受到等同被灼烧的持续伤害，该伤害无法豁免！” 凌歧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线条硬朗的五官变得柔和了些，平添几分邪意的俊美，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他无法评估此次植入的得失，因为有些东西已经不是数据能够显示。 植入的效果其实要比佐佐木预测的差许多，然而过程却也第二十六章我离光明愈行愈远 简单的令人发指，几乎没有引起半点基因排斥，无惊无险的顺利完成。 偏偏当佐佐木再尝试对他进行二次植入，发现所有被植入基因全都被他原本的基因链排斥在外，强行融合只会导致基因崩溃。 这种怪异的情况，甚至令佐佐木怀疑某男其实是夜枭变的，干脆将他除了大脑以外的其他器官全都检查了一遍，最终发现从生理角度而言，这个男人的确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只有凌歧自己知道，这一切为何会变成这样，而他究竟得到了什么，又是失去了什么！ 那已经远远超出他或者佐佐木的想象，却又不得不勉力去尝试理解！ 他连第一道**上的枷锁都没突破，却提前感知了被禁锢的灵魂！那是第二重真正的生命极限！ 他看着十几米外的那个女人，尝试看清她衣服上的纹理，视野中唯有一片雪白！ 光明非但不能让他看得更远更清，反而遮住了他的眼睛。 周围那些原本不会对他造成丝毫影响的人造光源，甚至也让他察觉出一股股炽热，就像是要把他点燃一样，本能的排斥着他！ 他所厌恶和厌恶他的，已经不仅仅是阳光。 “有点麻烦！” 凌歧低声自语，随即握紧了拳头。 “但这种感觉，真的很棒！” 力量，纯粹的力量，仿佛连太阳都能打爆的力量！ 大师级的潜行术，让他拥有在阴影间藏身的本领。而新获得的能力——隐遁！ “林奇，你一定要和我说说，手术后究竟有什么样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难道是因为那头帝王枭的血液冰存太久，失去了活性？不应该啊，这又不是给你换血，只是提取基因片段进行同化而已，扫描仪上明明显示植入成功了。奇怪，太奇怪了！” 佐佐木对身后的男人碎碎念着，这是她自行医以来成功的最莫名其妙的一次手术。 她没有回头，又怎会发现，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待会儿，再说吧。” 凌歧的声音显得空洞而飘渺，简直就像鬼片里那种怪异的腔调。 偏偏女医生半点没有察觉，仿佛凌歧就站在第二十六章我离光明愈行愈远 她背后正常说话一样。 “好吧，我们先去你的同伴那里，他们该等急了。” 女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隔离门。 她的背后，空气微微起伏了一下，就像被火烧似的出现了些微扭曲。 “同伴~我~还需要吗——” 进入隐遁状态的凌歧，发现自己的视界完成变成了另一种模式，仿佛灵魂出窍，一面能控制着身体行走，一面却能“看”到周围三百六十五度的场景。 百米之内，纤毫毕现！ 他甚至能“看”到佐佐木衣服下火爆的身躯，白皙的皮肤下鲜红的肌肉，以及更深处的经络、骨骼！ 他“看”到了她的生命能量，那是一团火焰，徐徐燃烧着，却并不旺盛。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只有大片的黑暗，弥漫着浓郁的死气，没有半点生机... 第二十七章 自由城 第二十七章自由城 当凌歧和佐佐木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全都惊讶的看着佐佐木身后那个变得“漂亮”的男人。 感知超长的两人本能的察觉他还有更深层次的改变，却又觉得云里雾里，仿佛被那副俊美的面具遮住了一样。 “怎么了？” 凌歧淡淡的朝表情最夸张的唐笑问道。 “呃~啊~没~没什么！只是，只是觉得老大你，大概，大概可以从实力派转型偶像派了！” 唐笑手舞足蹈的胡言乱语，这幅样子把其他人都逗笑了，包括冷着脸的布恩，这个男人对大学生的好感要比其他人更多。 “呵呵，我也这么觉得~” 凌歧笑眯眯的揉了揉自己的面孔，当十指将双眼遮住，那对弯起如同月牙般好看的眼睛顿时流露出几缕猩红的光芒。而当他将手放下，依是一副阳光灿烂的神采，真像是偶像剧里的邻家男神。 “额~老大，你还是别笑了~你这一笑，没看到把几位女士的魂儿都勾走了，哈哈哈——” 李强也大着胆子开起了凌歧的玩笑，他觉得自家队长经过这次手术，似乎变得更好相处了一些。 “呸~死胖子！胡说些什么！” 刘芸被李强的调笑弄得满脸通红，维罗妮卡的拳头已经锤到了肥厮身上。 李强立刻哎呦哎呦的倒在地上装死，气氛顿时变得热闹而融洽，旁观的佐佐木不禁流露出一丝羡慕。 布恩和卡拉的手握在了一起，凌歧、淡淡的看着这些，仿佛其中并没有他的位置... 佐佐木医生最终又抽走了凌歧的鲜血，说是要留作研究，代价就是那一皮箱瓶盖。 凌歧终于知道为何某个倒霉蛋会就实验经费的问题朝女医生咆哮了，不管她是不是还有其他奢侈的行为，仅此一事，就能看出这当真不是一个会持家的主儿。 一行人离开了新维加斯医疗所，监控室里的佐佐木看着他们远去的画面，看到那头欢快迎接主人的哥斯拉，竟然没有流露出半点惊奇。 这次只用了小半天的时间，凌歧一行就在布恩的带领下来到了一片巨大的城市废墟前。 不，不应该说是废墟，至少在那极远处的视野尽头，第二十七章自由城 还有几栋保留完好的大楼，正以鹤立鸡群的姿态俯视着整个内达华州！ 它们就像是被一堆沙砾环绕着的几颗明珠，再多的尘埃也挡不住熠熠的光彩！ “这里，就是曾经的拉斯维加斯了！正中央那片便是赌城区，新维加斯城真正的核心！整个内华达、不、是整个西方大陆仅剩的天堂！” 布恩略带感慨的为众人解说着，那几栋恰好背着夕阳的高楼顿时变得别样醒目。 新维加斯城的建立，还要追溯到两百多年前核战爆发之初！ 那个时候，由于拉斯维加斯城内的名流‘豪斯先生’提前做好准备，因此几乎所有落在这座城市上空的核弹全都被提前击落，这才有了新维加斯的雏形。 也正因此，越靠近赌城区，那些建筑也就保留的越完好。 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再多金钱也买不来的旧世情调。难怪很多人向往着新维加斯的生活，也许这已经不止是物质上的优越，更有一种对旧世的缅怀。 凌歧看着那个方向若有所思，侦察兵又接着表示，其实他们来的还太早。要等到天黑以后，站在他们现在的位置，才能欣赏到不夜城最好的风光。 不同于土著和新人们的雀跃，沉默着的凌歧可不是来欣赏废土上某某奇景的，他有着自己的打算！ “不知道班尼有没有回到赌城区！” 淡淡的一句话，直接让新人们不适时宜的激动平静下来，这地方对他们来说未必就是善地。 班尼的事情凌歧早就和维罗妮卡以及布恩提过，版本当然换成了比较正义的那种，他变成了被班尼杀害的xx邮差的故友，这次前来赌城，正有讨还公道的意思。 废土上的邮差是一种高危行业，所以任何针对邮差的人为的恶性攻击、尤其是为了抢夺货物的话，都会遭到所有势力一致的唾弃。 当然，在私底下，哪个组织又敢说自家没人做过这种事情呢？ 布恩当即表示会和凌歧站在一边，从nrc退役后的他还是有点正义感的。维罗妮卡则认为有架打就可以，只要不打兄弟会，打谁都可以。 在近几天的交流过程中，藏不住话的维罗妮卡早就透露了自己是钢铁兄弟会一员的“秘密”。好在聚在一起的都是无组织第二十七章自由城 无信仰的自由人士，倒没有过于敌视兄弟会的，包括已经从nrc退役的布恩，哪怕他的老东家正是兄弟会的宿敌之一。 对于凌歧要对付班尼这件事儿，大概只有卡拉显得忧虑。因为听布恩的描述，班尼的势力明显不小。作为新维加斯赌城区内几大社团之一、会长帮名下的“上好佳”娱乐城的负责人，班尼此獠名声固然不显，手底下的武装力量却绝对不弱！ 当然无论如何，来都来了，赌城还是要进的，对于这一点众人都有着一致的觉悟。 想要进入新维加斯赌城区，就必须穿过自由城，首先得踏上拉斯维加斯遗址废墟的土地。 曾经的拉斯维加斯，美国内华达州最大的一座城市，以赌博业而驰名世界的度假圣地，如今只剩下大量的残垣断壁。 今日的新维加斯城，已经是豪斯先生费尽心机才保留下来，可即便算上外围的自由城区域，总面积大概也不到曾经的十分之一。这是大势所趋下的必然，不以人力为转移。 进入新维加斯城外的废墟区域，道路立刻变得更加难行。 常言望山跑死马，眼看着那几栋参天的建筑就竖在眼前，偏偏直到日暮西山，众人纷纷打起了探照灯，他们周围都还是一片漆黑，只有零星几个方向传来了火光。 看来，这地方还不到自由城。 体型庞大的哥斯拉为他们的旅途免去了不少麻烦，那些寄居在废墟中的可没多少良善之辈。 都说自由城里的治安不好，其实城外的治安只会更差，混乱更多！ 想来在核战爆发过后最初一段时间，才真叫人间地狱、弱肉强食吧。 两百多年过去，虽然依旧没有形成新的、统一的秩序，可至少废土上已经没有真正的绵羊了，看似肥羊的很可能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喂~老大，你有没有发现，哥斯拉最近的脚步声变轻了。” 大学生像是不太习惯在寂静的废墟中行走，大概是这种氛围比较阴森恐怖，故意凑过来和凌歧说话。 “哦？是吗，这不是很好？” 凌歧对于周围事物的变化有着远超常人的适应能力，这在唐笑看来就是神经过于粗大。 他怎么会知道，当一个人经历了生第二十七章自由城 不如死，再由死到生的蜕变，要么从此精神崩溃沦为疯子，要么就变得大大咧咧随遇而安。 凌歧...大概在两者之间吧。 “呃~好吧~” 见搭讪失败，维罗妮卡他又不敢惹，另外两个新人比他自己还没安全感，唐笑只好去纠缠布恩了。 接着，又走了个把钟头，迎着那灯火灿烂炫彩的大厦，众人终于来到了自由城的大门口！ 你无法想象整个城市都被嵌着钢板的水泥块包围起来是一副什么样子，看着那高大的、足有十的人造叠墙，唐笑几人不禁咋舌，这把城市弄得和监狱一样，是想搞哪出啊！ 只有凌歧，默默看着那大段大段好似很结实的隔离墙，微微蹙眉。 这种程度的防御，真的能挡住敌人的入侵？ 若只为阻拦变异生物的脚步，这也太费事儿了！若是阻挡外人，那总该拉个电网立个岗哨什么的吧！ 自由城的防护力，明显比新维加斯医疗所差远了，中看不中用！ 一没有巡哨、二没有火力压制单位，随便来一队土匪都能从外面打进去。 妄他还曾想过要把这里经营起来，作为战时据点！ 战争！据点对抗！集团争锋！ 这就是凌歧的念头！ 从了解白金芯片的作用、本土势力的纠葛开始，凌歧就对此番后续的主线任务有了一些不成熟的猜测！ 以他目前的实力，能被评价为难度一般的任务，在当前位面，肯定不会是带着芯片在野外晃荡几个月！ 内达华、三大势力、豪斯先生、机器人升级、用手指想都不难猜出其中猫腻，他们这些轮回者必然会在不久的将来迎来一场回避不了的战争！！！ 是侵略的战争？是**的战争？还是抵御外敌的战争？鬼才知道！ 而战争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是资源！是装备！更是据点！ 他目前最大的优势就是自身的力量、宠物的力量！但这还远远不够赢得一场尚未擦出火花、却早就已经露出苗头的现代化战争！ “是不是觉得这种防御华而不实？” 布恩来到了凌歧身边，第二十七章自由城 看来他也有和凌歧一样的想法。 “嗯，毕竟没有岗哨，连荆棘尖刺都没有，想翻过去，并不困难。而且，这样连成一片，看着唬人，定有疏漏的地方。” 凌歧在黑暗中的视力比白天强了何止十倍，他已经从几百米外的铁皮墙上找到了一些豁口。 “呵呵，不用那么麻烦，自由城，不禁外人进入——” 布恩轻笑了一声，也不知是感慨还是嘲讽： “所以，它才叫自由城啊！” “豪斯先生并没有某些人以为的那么神秘和强大，他的势力其实相当有限，就算聚集了赌城区几大家族、帮派的力量，在nrc和军团的夹缝间过的也相当艰难。” “赌城区和新维加斯医疗所是他唯二能控制的地方，他的机械军团可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无穷无尽。” “自由城，其实就是他为赌城准备的一件盔甲，而那些自以为占了便宜盘踞在自由城内的二流家族、帮派，则是填充这件盔甲的甲片，也包括那些在自由城里‘安家落户’的流氓、暴徒，还真以为幸福唾手可得！” “另外，作为一名从战前活到现在的存在，除非他真的是神，否则白痴都能猜到他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要么就和那些侥幸保留意识的僵尸一样，他已经被辐射成了丑陋的怪物，所以才能活那么久。而更大的可能，他大概是把自己的大脑浸泡到了营养液里，就和那些脑控机器人一样，所以才能直到今天还时不时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看来，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多少傻瓜，除了被豪斯先生的传奇故事迷惑的人，任何清醒的旁观者、敌对组织人士，都能把他的实际情况猜出个**不离十！ 甚至有人怀疑他已经把自己改造成了一架脑控机器人，所以才会整天躲在幸运五十八号赌场内，又从来不让人进去！ 否则，他为何要将新维加斯医疗所这样一个地理位置并不重要的地方，派重兵防护呢！ 他大概还奢望能变回人身！长生不老！ 很多时候，线索足够、头脑清醒，就能把答案推测个**不离十。纵然不是真相，也离真相不远。 凌歧能明显感觉出布恩对“豪斯先生”没有好感，别人称他为先生那是尊第二十七章自由城 敬，而到了布恩口中就成了一种讽刺。 最近在唐笑的感染下，布恩的性格变了不少，也可能是因为卡拉脸上的笑容日益增多，连带他的心情也变好了。 将哥斯拉留在外面，一众人跟着布恩进入了这个同样富有传奇色彩的地方。 刚一入城，旁边就有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胡须男跑了过来，毛遂自荐要做他们的保镖和向导，结果被满脸冷笑的布恩一脚揣翻！ “混蛋！你干什么！” 那个胡须男还没说话，旁边有几个原本正在捡垃圾的拾荒者顿时围了过来，这些人明显就是一伙儿的！ 凌歧一行虽然人多势众，可里面毕竟有三个漂亮女人，哥斯拉又不在，某些人大概已经被色胆蒙心！ 维罗妮卡还没来得及动手，布恩的狙击枪已经顶在小胡子的脑袋上，几个新人也纷纷露出自己的武器，崭新的半自动突击枪！ 双方火力完全不成比例，这还没打起来，那些手上拿着小刀、斧头、盒子炮的拾荒者直接就萎了！ “干什么？老子干的就是你们这群王八蛋！现在自由城地下世界由谁负责管理？庞贝？海伦？还是斗兽场里的那位！” “老子是布恩，你们这些杂碎大概没听过我的名字，不过总该知道猫王吧！连猫王帮的人都不敢惹我，你们也想在太岁头上动土？！” 连敲带打，那些自由城暴徒兼废土游民一个个都胆怯了，那个拿着狙击枪顶住自家老大脑袋的男人，报出来的一大串名字，有些他们甚至都没听说过。但仅仅几个较为耳熟的词眼，比如猫王帮、比如斗兽场，已经不是他们敢惹的大势力！ “嘿~原来是几条杂鱼，那算你们倒霉了！” 布恩见到那些人茫然而畏惧的样子，随即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砰！ 应着枪响，布恩脚边爆出一大团血浆，维罗妮卡飞身跃出，一拳将一人砸飞，那人撞到墙上，直接就成了肉饼。 突突~突突突突突~ 新人们带走了最后几条人命，要是这种小事都办不好，他们早被凌歧剁碎喂狗了。 看着意犹未尽的维罗妮卡姗姗而回，一面还甩弄着手上染血的动力拳套，凌歧不禁第二十七章自由城 蹙眉道： “你不是有一柄激光枪吗，干嘛总是扑上去肉搏，那很危险！” 凌歧貌似关心的说着，他只是不想白来的打手莫名其妙就折损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啊？远程啊！我飞身扑过去，一拳把他打死，这不就是远程了嘛~” 维罗妮卡故作茫然的回答着，她体内暴力的因子已经让她还算不错的智力退化到了个位数。 凌歧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 “等我为你准备一套动力装甲，你再用你自己的方式战斗吧。现在，遇到普通敌人，必须用激光枪。你要是再不听话，我答应你的所有条件全部作废。” 也不骂也不恼，凌歧平静的说着，维罗妮卡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咪，立刻咋呼起来： “不是吧！你可是男人！男人说话要算话！我还准备给我以后的孩子起个和你一样的名字呢~我的漂亮衣服！我的epg-iii型！” “咦~你好像又答应了我什么？” 维罗妮卡的反射弧明显和别人的不一样，时快时慢，时而如秋风扫叶，时而似霜凛九天，让人难以捉摸。 “哦！对了，动力装甲！这可是你答应我的哦！嗯，我来算算你究竟答应了我多少东西...” 不理会掰着手指站在尸堆里絮絮叨叨的维罗妮卡，凌歧一行已经在布恩的带领下准备找地方落脚了。 赌城区的移民手续不是那么好办的，并非说你在守门的机器人那里交一千瓶盖或者把它黑掉又或者在某某人的武器店里办一张伪造证书就可以，伪造学历文凭都没那么简单。 自由城里有专门的对外服务部门，从属豪斯先生，但只有早八点到晚六点办公。 一路上，在打发掉好几拨想趁夜打秋风的自由城暴徒后，凌歧一行终于来到了一家名为“原子牛仔”的综合性服务旅店入口。 据布恩介绍，这家店也许不是自由城内服务最好的，但信誉绝对一流！ 店里有着自己的保安和守卫，任何人进入之后都不能再攻击他人，否则会被视为敌对。 不要小看被一家酒店敌视有什么了不起，自由城内但凡能报出名号的地方，基本都有或大或小的后*台，那第二十七章自由城 是一个个团结在新维加斯城内几大家族、帮会势力下面的二流家族、势力！ 这里所指的二流，都是相对于超一流的凯撒军团、nrc和沦落到一流大型势力的钢铁兄弟会！ 所谓自由城、号称**的新维加斯赌城，其实也是金字塔般的梯形结构。 最顶端的权力阶层无疑是神秘的豪斯先生，接着就是赌城区内负责经营各大赌场、娱乐城的几大家族、帮会，而后就是自由城里的一些家族、势力。 比如“原子牛仔”的背后，就有着加勒特家族的身影。而专门销售各种能量武器的“银色冲击”，其后*台正是范格拉芙家族。 第二十八章 黑暗中的身影 第二十八章黑暗中的身影 当凌歧几人进入原子牛仔，才明白为何布恩先前屡次叮嘱，最好不要在这里和人起冲突。 按照他的说法，众人毕竟是初来乍到，不好到处惹事。 等那些新人见识了店内的安保人员，才明白布恩的话究竟有多么委婉。 仅仅一楼装潢整齐的大厅，就有着六七名警卫人员持枪肃立在个个要道入口。 他们全都穿着墨绿色的二代战斗铠甲，带着内置夜视仪的金属战斗头盔，清一色装配了博尔赛特ii型突击枪。 这些人哪里是什么保安，简直就是正规的军队。除了人数略少，他们的装备绝对比nrc的老兵们更加精良。 至于新人们的武器装甲... 还是别丢人现眼的拿出来攀比了。 此外，“原子牛仔”内部的环境也和战前正规酒店有的一拼。 除了布置方面看起来比较老土，其余无论是装饰还是氛围，全都无可挑剔！ “哎呀~这么晚了，竟然还有顾客上门！” 就在众人打量着周围、那些保镖也警惕的看着凌歧一行、尤其是武器突出的布恩和维罗妮卡时，空荡荡的服务台后面忽然伸出一个脑袋来。 “抱歉抱歉，刚刚打了个盹，差点误了正事儿。” 说话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应该是名服务生或者接待员，穿着老旧的西装，洗的有点发白。 他只把几人挨个瞟了一下，立刻将目光锁定到凌歧身上。 西装笔挺的凌某人和木精灵就差把“我很有钱”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几位，是要住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特殊服务需求？在原子牛仔，除了赊账，你们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服务，当然也包括...” 那个接待员试探性的询问着，大概是因为看到来人中有女眷，兼之个个丽色出众，后面的话愣是没好意思说下去。 “住店，有空房吧。” 凌歧淡淡回答，完全没有要客套的意思。 他的表现反而让青年变得更加热情，脸上差点都挤出朵儿花来。 “住店？好啊！有空房！当然有空房！本店现有特价房、标准房、贵宾房、和总统套间四种不同选择。其中总统套间因为暂不对外开放，所以不能选。剩下的，我建议客人您点贵宾房。标准房虽然干净，但不符合客人您的身份。至于特价房嘛——那是给一些不太富裕的、需要常住的顾客准备的。” 这厮倒也是性情中人，见凌歧打扮的像是阔佬，立刻热情的不得了。一旦说起某第二十八章黑暗中的身影 些不太富裕的...顾客，立刻变得满脸鄙夷，差点把穷鬼这两个字吐出来。 凌歧虽然不太认同他的价值观，毕竟穷人和富人在他看来一样是有价值的，再穷也能榨出点油，再不济不是还有条命嘛~ “出门在外，当然什么都要挑最好的，四间贵宾房。” 凌歧轻轻地掸了掸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身边李奥立刻从怀里拿出一沓子nrc纸币，扔在柜台上，价值大概抵得一千瓶盖。 这还是他们先前在新维加斯医疗所和女医生佐佐木换的，要不然，凌歧大概又要用瓶盖砸人了！ 那个接待员立刻用双手将钞票恭敬的拿起来，点头哈腰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迎接皇帝的太监。 “好！好！一看诸位就是豪客！大人物！真正的大人物！不一样！就是和那些穷...和那些普通的顾客不一样啊！” “贵宾房的价格是100瓶盖一天，400瓶盖一周，1000瓶盖一个月。多余的钱我会记在您的账上，原子牛仔绝对不会多收您一个仔儿。” “当然，如果贵客对本店的服务还算满意，一定要给赏钱，我们这些工作人员一般也不好拒绝——” 这人的表现让布恩都皱起了眉头，就别说几个新人了。 只有凌歧面色不变，仿佛觉得理所当然。而卡拉也走到了他的身边，似乎颇为享受外人的卑躬屈膝，全然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李奥~打赏~” 演戏就要演全套，扮阔佬总比扮穷鬼省心。 凌歧一声令下，李奥直接从衣兜里又拿出了一卷nrc纸钞，面值是10元的，一卷大概二十张，价值百余瓶盖。 施舍般的给过赏钱，那年轻人根本不以为耻，反而变得更加热情！ “好人啊！这位贵客真是大大的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您还请稍等，我这就安排人为诸位准备住处。放心，包你们满意！包你们满意！” “另外，本店一楼大厅、也就是那个方向，是专门的娱乐区，提供棋牌酒水和歌舞服务，贵客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过去玩玩。” 那名接待员一面激活夹在领口的微型对讲机，冷冷吩咐着行李生动作快些。一面又指了指大厅后面、被帘子遮起来的部分，语气谄媚。 这厮变脸之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偏偏周围那些警卫全都视而不见，有些甚至同样满脸热切的盯着凌歧——的口袋，那眼神绝对比看自家婆娘还要亲热。 青年交代完了，朝门口一名警卫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满第二十八章黑暗中的身影 脸欣喜，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而他身边那位，则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直到警卫来到几人身边，见凌歧投去疑惑的目光，青年侍者这才介绍道： “贵客您好，这是汉森，是本店给您的第一份礼物——” “汉森！还不快和客人打个招呼！” 年轻人又玩了一次变脸的把戏，所有人都已经见怪不怪。 “嘿~嘿嘿~您好~您好~你们好~” 那个先前还满脸威严、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安保人员，立刻像龟孙子一样同凌歧打起了招呼，这变化比年轻侍者的表现还要夸张。 可惜根本没人理他，凌歧依旧用那种淡漠的、询问的眼神看着年轻人，而其他人也纷纷无语，这样一个粗莽汉子学人献媚，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咳咳~好了，汉森，你先下去。” 年轻人先为尴尬的保安解了围，这才接着解释道： “是这样的，对于住在贵宾房的贵客，我们都会无偿提供一些特殊的服务，比如配送一名安保人员进行专门的同程护卫。” “以后只要您不退房，不离开自由城，当您不在本店内时，汉森都会跟随负责您的安全。” “您先不要急着拒绝，原子牛仔和自由城里的一些其他家族都是有过协议的，很多您和您的朋友不能随意带武器进入的区域，这对我们的安保人员都有例外。” “而且，先生您这样的人物，磕着碰着都是大事，虽然您的朋友看起来都非常厉害，可多个保镖总比少个强，不是吗~” 这人倒会说话，凌歧想了想，左右不过一高级炮灰，想杀掉也不会比杀条狗难，便顺水推舟答应了。 很快，几人便在一名衣着暴露的少女行李生的带领下，朝着楼上行去。 临别，那名接待员又偷摸着给凌歧递了张小纸条，一直表现的坦然而冷漠的凌大少，这才露出了些许笑意。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但再贪婪的恶狼，喂饱了也是一条忠犬。这不，刚给了块肉，加戏就来了！ 凌歧从不以君子或小人区分旁人，只有有用和没用的差别。 就在他们离开后，那个一秒钟前还满脸谄媚的年轻人，立刻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状态。 他一把收起台上的钞票，一大一小两叠分别存放好，显得精打细算。 “看什么看？看个屁！这些都是老子的！你们都给我好好守门！尤其是你，汉森！你说你女儿最近得病急需用钱，上头不答应赊给你薪水，现在我可是把金第二十八章黑暗中的身影 主送到你面前了！” “你们这些人，除了打打杀杀，还会干什么？到老一场空！一个个怂样，现在都给我打起精神，别堕了原子牛仔的威风！” 这人骂骂咧咧，那些一拳头可以打死两个他的保安，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个个站的笔直。 尤其汉森，竟然满脸感激的看着他，完全不介意他的鄙夷。 只有真正陷入困境的人才会知道，任何一点帮助都是那么的难能可贵，尤其在废土上，同情和怜悯已经成了奢侈的代名词。 那名服务生却没看到汉森的表情，他正在盯着凌歧留下的签名愣愣发呆。 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 摸了摸怀里的钞票，这个接待员脸色瞬间犹豫了一下，最终咬了咬牙，提起笔将那行字涂掉，重新填了个极普通的名字—— 达隆·普顿。 贵宾房在四楼，原子牛仔除了一楼，其余四层都是住宿区，而且以楼层来区分档次。 二楼最垃圾，墙上只是简单刷了白漆，空气里的味道除了干燥还是干燥。而三楼四楼不但有着盆栽，更喷了清新剂，装潢的档次也完全不同。 三楼和大厅相当，同战前一般人家装修过后差不多，看起来还算不错，墙纸地板都有。四楼就奢侈了，连走廊里都铺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红地毯，墙上都是软包，既美观又有隔音效果。 而且那些守卫也只到三楼就没了，四楼用来警戒的是“电子哨兵”，某种悬挂式的多管机炮。 女行李生从上到三楼开始就变得小心翼翼，好像生怕破坏了任何东西。到了四层为众人打开房间、留下钥匙后，甚至不敢进入，更没有过多逗留~ “有这么夸张吗？” 唐笑不解的跺了跺脚，也没觉得地毯大力一踩就要碎掉的样子。 布恩看了看有些郁闷的大学生，大概是以为他刚才试图和那个漂亮女孩搭讪，结果人家连话都不敢多说，因此心情不好。 “这里虽说是自由城，指的其实也仅仅是出入自由。在新维加斯赌城区附近，任何家族控制的地盘上，有钱的就是大爷，这一点早被人验证过无数次。” “在这里，只要你有钱，你完全可以获得帝王级的享受，想吃人肉都能挑肥拣瘦，想玩死亡爪或者看死亡爪玩别人都有人会为你准备。” “这还是自由城，听说赌城区里面，更是如此。一夜暴富的幸运儿往往可以过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奢侈生活，一朝输光所有家当的倒霉鬼，也许就会消失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第二十八章黑暗中的身影 说着说着，布恩的语调渐渐阴沉了下来。 已经躺到鹅绒被上，大半个身子都陷进去的卡拉，却没有感觉到丈夫的低落。 “我开始有些喜欢这里了。” 卡拉低声说着，布恩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凌歧则走到窗边，将玻璃推开，看着外面的黑暗，以及偶尔出现的片片霓虹，沉默着。 “我也，这样觉得啊~” 呼吸着自由城的空气，感受着这里的**和肮脏，凌歧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有点悠闲，有点玩味。 “放心吧，有我在，你们永远会是新维加斯的辛运儿~” 凌歧这样向土著和新人们承诺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方才究竟在想些什么。 原子牛仔正门斜对面，大概两百米外，几个鬼祟的身影正躲在阴影中看着四楼某扇被人推开的窗户。 “是他吗？” 一个好听的女声问着，显得随意而飒然。 “是！” 低沉的男声，不止意味着他的声线较低，同时也暴露了他并不美丽的心情！ “干！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几个穿的体面的暴发户！干！老子早晚也有一天会成为有钱人~” “我和你们说，我同原子牛仔的护卫杰森可是老朋友了，有他介绍，咱们绝对能住上里面的特价房！” “操！我受够了冰冷的地板和恶心的蟑螂！鬼知道那些辐射蟑螂已经长得比脑袋还大，怎么还能钻进门缝！” 粗鲁的语气，粗俗的话语，说话的是一名体型魁梧的大汉。 “不行！我们不能住到原子牛仔去！” 先前说话的男声再次响起，有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味道。 “为什么？！” 不满立刻爆发出来，看来他的威望远不足服众。 “为什么？哼！他就是死爪骑士，我一直不愿意面对的男人！泰格，你不是早就说想和他较量较量，你现在就可以过去，你去啊！” 程绍妒火中烧，凭什么同样是轮回者，那个男人带着几个拖油瓶都能混的那么滋润，自己殚精竭虑却连一个随从都收不到！ 俄罗斯大汉不说话了，他可以在口头上鄙视那些比他厉害的人，却不会真从心底那么认为。 “哼！死爪骑士！死爪骑士很了不起吗~” “不去就不去喽！我真不明白，不就是加入他的队伍又分道扬镳嘛，这能有多大的仇！也许人家早就不记得了！” “再说咱第二十八章黑暗中的身影 们身上的钱可不多了，从黑山上背下来的瓶盖，只够两个人进入赌城区的。话说，程绍你说的那玩意儿真有那么神奇？是一把开启宝藏的钥匙？能找到各种堆积如山的物资？数不清的金银？你丫的该不会是想骗我们带着珊妮自己进赌城潇洒吧！” 程绍听到这样的话，面色顿时变得难看。他虽然对这些人有所隐瞒，可自忖最终结果也差不离太远。只要他拿到白金芯片，去找那个特殊的机器人，然后杀掉豪斯、取而代之，再把机械军团升级，完全可以成为新维加斯的王！ 届时，什么狗屁主线任务会完不成，大家不也都能吃香喝辣！ 这条命运支流，已经是他能“看”到最完美的“未来”了！ “白痴！胡说什么！你以为进了赌城区就是风光？程老弟要风光也先把你这个傻大个卖了！” 打圆场的依旧是闲人彼得，他的话倒也实在，身无闲钱，进了赌城都得要饭。 第四人靠在歪斜的路灯杆上始终沉默着，这支队伍却在骂骂咧咧中恢复了融洽。 “哼！狗嘴里吐不出猪牙~算你们说得对，那我们今天晚上睡哪儿？又随便找个破地方过夜？” “呵呵，忍一忍吧，很快，我们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程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转身便走。 些微不知从哪里来的火光照亮了他的面孔，原先那五官平凡的青年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是一个面目更加平凡的中年男人... 没有什么不需要付出代价，享受黑暗的眷顾如此，俯瞰命运的长河也一样。 只有一种人可以真正离开时间之河独自在岸边漫步，恰如凌歧曾经去过的那个魔幻世界，那里有一位名动天下却早被真实遗忘的男人——一个已不存在的人... “喂喂~这里就是麦卡伦营地啊，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对了，上尉先生，是你答应过我们，让我们直接坐动车前往新维加斯赌城区的哦~” “你可千万不能被那个什么少校吓一吓就蔫掉，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不是好人，讨厌死了！我和卡斯姐姐都帮了你们这么多的忙~” “哎呀~我忘了问了，听说进赌城要办什么移民证，要好多钱呢~” “我现在已经是nrc的一名光荣列兵了，应该不用那么麻烦吧，你们好像有过协议吧~” “至于卡斯姐姐，你也要想办法帮她解决身份问题哦~” “不知道到了赌城会不会...” 寂静的夜幕笼罩着半个星球的天第二十八章黑暗中的身影 空，内达华的废土不过是全世界的一片小小缩影。 在这样的大地上，又还有多少天真和善良能够保持。 又有多少人，看着那份为之心动的东西，真的是在欣赏，而非满心贪欲... 第二十九章 区别和驱逐 第二十九章区别和驱逐 窗外的黑暗掩不住窗内的春光。 凌歧一众在对未来稍稍计议和畅想过后，就分房睡下。 第二天，凌大少推开了枕在他肩膀上的维罗妮卡，看着身旁有些衣衫不整的少女，默默无语。 和少女同床共枕根本不是他的本意，纯粹是女孩子主动要求。 若是某种“正常”的生理需要也就罢了，偏偏这妞儿给出的理由—— 只是因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太弱的同伴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所以选择凌歧作为“床伴”。 旁人只当女孩面皮薄不好意思表露心事，只有凌歧知道她是认真的，纯粹把这当成一件平常的事情，也许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因为她和凌歧一样，喜欢的都是女人... 这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孤男寡女呆在一起一整个晚上，却连半点火花都没有擦出，委实令人愕然。 凌歧倒也不郁闷，毕竟他本身对于爱欲这种东西看的不是太重，假如这一晚能让维罗妮卡成为自己的追随者，献身不献身又有什么要紧呢？ 真正令他遗憾的是，她的好感度亦没有和想象中一样增加，仿佛两人间过于亲密的行为，完全没有发生过。 洗漱一番，换上衣服，凌歧独自离开房间，维罗妮卡仍在呼呼大睡。 在走廊中正好遇到了下楼取用早点的布恩夫妇，布恩的表情很平静，卡拉看向他的眼神就有点暧昧了。 凌歧也不着恼，有时候被人误会反而是一件好事。 “咦~布恩，为什么不让服务生送上来，何必亲自动手。” 随意客套了一句，又通过意识传唤李奥，让他把新人们都叫起来。 由于维罗妮卡的“任性”，其余三个新人和木精灵只能挤在一间房里，多出来的一间则空着，那本来是给维罗妮卡和刘芸准备的。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独处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除了凌歧，没人敢保证自己隔天会躺在床上还是餐桌上。在这种鬼地方，再好的信誉也抵不过人心的贪欲。从这一点来看，不仅他们这些外来者，就连几个土著对以信誉著称的原子牛仔也谈不上多信任。 布恩让卡拉将食物拿回房间，便开始和新主顾攀谈起来。他的解释倒符合个性，只说习惯了自给自足，顺带也好查看一下周围环境。 布恩本人也曾在原子牛仔住过，不过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如今业已物是人非。 自由城里每天都发生着大量新的变化，火拼、吞并、收服。比如他过去“结识”的几个“土匪头子”第二十九章区别和驱逐 ，竟然已经先后被人做掉。而他上次来时还敢叫板的“猫王帮”，已经成为自由城内名符其实的最大帮会！ 这些变化自然也会辐射到一个个更小的单位，就像被加勒特家族控制的原子牛仔。 听到布恩表示自己曾经得罪过自由城内目前最强的帮派组织，凌歧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什么猫王狗王，这种以旧世遗风来命名的帮会，听着就不像是专门的军事武装势力。而只要不是nrc、军团那种基地组织，又或者钢铁兄弟会那等瘦骆驼、拥有机械大军的豪斯，其余任何以械斗区分强弱的势力都不放在他的眼里！ 也许这片废土上还有许多隐世的、或者他不了解的势力能给他带来麻烦，可绝对不会是原子牛仔或者猫王帮！ 你装备再精良能抵得过我一刀切？你人再多也不过给哥斯拉加顿大餐！拿不出压箱底的货色、没有战略级的重型兵器，在战争中，全部是渣渣！ 以势力大小来区分派别强弱的布恩、和早把目标锁定战争的凌歧在思想观念上有着本质的区别，布恩还在担忧猫王帮的崛起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凌歧已经在想着灭掉它的收获和损失，刚进城就弄出一场屠杀的利弊。 这时，几个新人也穿戴整齐，跟着李奥从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凌歧背后、和布恩卡拉两人的爱巢相对着的屋子，维罗妮卡也打着哈欠从里面走了出来。 “哎呀~凌歧，你昨晚把我弄的好疼啊~” 维罗妮卡抬手揉了揉脖子，众人听到她的话当即死机，这也太... “咳咳！” 凌歧轻轻咳了几声，漠然道： “好了，既然人差不多到齐了。布恩，去吧卡拉也喊出来，咱们一起去楼下的餐厅看看，吃点新鲜的，顺便瞧瞧还有什么其他的特色服务。” 他直接忽略了维罗妮卡没头没脑的话，新人们也松了口气，他们实在不太适应那种有些尴尬的氛围。 布恩听到这些却皱起了眉头。 “不用了吧，原子牛仔有免费的早餐，如果不用的话...” “布恩，你难道希望你的孩子和他的母亲就吃那些隔夜的免费食物？” 凌歧一几句就把布恩将住了，再如何朴素的习惯也抵不过对妻儿的疼惜。 “对啊，布恩，咱们和凌歧一起下去吧，不要老闷在屋里了，我都感觉肚子不舒服了。” 这时卡拉也从客房走了出来，而且已经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看来她早就听到外面的对话了。第二十九章区别和驱逐 “那~好吧~” 布恩再次妥协。 凌歧笑了笑，唐笑眼皮一跳，若有所思。 锁好屋门，问过新人们的休息情况，在听到他们说屋内空间够大，家具也齐全，因此休息的还算不错，凌歧这才看似安心的松了口气。 一些小小的举动，立刻让某些人的心里暖暖的，连布恩看向凌歧的眼神也温和了起来，先前的芥蒂不翼而飞。 由于没有电梯，众人只好步行。经过静悄悄的三楼，在路过二楼时，一行人遇上了好几个衣着还算整齐、但颇为陈旧的陌生人。凌歧友好的朝着他们点了点头，那些人立刻受宠若惊的连连回应，并且把道路让开。 其中有一名稍具姿色的少妇甚至摆出一些撩人的姿态，可惜少女投怀都能把持住的凌歧，根本不会多看那些庸脂俗粉。 身后的取笑声是在他们走到一楼后才出现的，看来这些人就是年轻接待员口中的“长住客”了。 来到一楼大厅后，凌歧发现坐在服务台后面的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人，大概这里也实行日夜班轮换制。 那名接待员只是随意扫了几人一眼，在凌歧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就不再关注。 这时，某个杵在门口、神色有些疲惫的安保人员，瞬间眼睛一亮，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柜台后的那名接待员立刻蹙眉看着他，这个叫做汉森的中年男人则朝着他打了个哈哈： “约翰小爷，担待些，这位达隆先生，就是昨晚来的那位贵客，由我专门负责他的安全。” 那人本来好似还想喝斥，听到凌歧就是豪客“达隆”，表情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谄媚的朝着他笑了起来，而后果断将头缩了回去，对于某人的擅离职守明智的选择了视而不见。 “达隆先生，不知道昨晚休息的可好，还有，汉尼拔主管提供的一些...” 这个中年人板起脸来绝对能唬人，但一到凌歧面前就成了标准的狗腿子模样，令人不齿。 凌歧知道他的困境，并不说破。 他的感知赋予他超强的耳力，别说隔着一层楼，有心偷听的话，隔着两层三层也未必听不到楼上楼下的谈话，因此他并不觉得这个中年人的行径很可耻。 况且，就算他没有一个生急病的女儿，仅仅为了生存而卑躬屈膝，那也没什么，他只是想活得更好罢了。 “那些特别业务，我很喜欢。虽然名声于我不过浮云，可像我这样的人，终究是走到哪里都少不了浮云来点缀的。” 说着恬不知耻第二十九章区别和驱逐 的话，也没在意对方“错误”的称呼，凌歧的反应绝对够快，快到就和他朝汉森身上塞钱的动作一样，除了当事者几乎没人看清。 “这是给那位汉尼拔主管的劳务费，另外，也有我的一点心意，我无意间听人谈起你遇到了一些困难。” 汉森闻言一愣，摸了摸怀里了的钞票，发现比自己想象的更厚。 “好了~好好替我办事，我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纵然是临时的自己人。” 凌歧轻轻的拍了拍汉森的肩膀，完全忽略了两人的年龄差距，纯粹一副上级对待下级的态度。 汉森却还在愣神，直到凌歧转身离开，带着众人穿过那扇挂帘，这才收回了盯着某人的视线。 他又摸了摸自己怀里那叠钞票。 “嘿~汉森，快看看，那个家伙给了多少。” 一名守在附近、平日里和汉森交好的守卫忽然低声问着，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就和做贼一样。他虽然没看清凌歧的动作，却看到了汉森的姿势，哪里还不明白某个傻瓜又被幸运砸中了。 他的话不无妒忌，旁人立刻竖起耳朵，甚至包括柜台后的那位。 “屁~这是给汉尼拔主管的~好了，问那么多干什么，都做好自己的事情！” 汉森很不客气的将那人训斥了一通，虽然是借着别人的虎皮。 从他女儿生病，那些往日关系和他还算不错的同僚一个个躲着他、冷脸相待开始，他就明白自由城的“现实”比他呆在大汗帮里想象出来的更加可怕，这地方纯就是一个**的大染缸。 尤其刚刚开口说话的那个，他曾经的“好兄弟”，汉森低头说话时，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杀意。 若不是在自由城... “约翰小爷，我要去找下汉尼拔主管，是那位贵客的事情，您看~” 怕自己的异常被人发现，汉森立刻向接待员告起了假，在得到允许后，匆匆跑出了出去。 “嘿~刚榜上粗枝，就以为自己变成了凤凰，狗娘养的，我呸~” 先前被汉森呛了一句的那位，立刻讽刺起来，其他人没有接话，却也露出一幅赞同的表情。 “不过，要说他家那口闺女，可真是水灵。先前这虏货问我借钱，我还说让他女儿赔一晚就答应，结果反而挨了他一拳，干！” “我看呐...嘿嘿...那丫头怕不已经是他的禁脔了...” 这人又疯言疯语着，趁人不注意和柜台后的某位偷偷换了个眼神。那位看了看凌歧离开的方向、原子牛仔娱乐区第二十九章区别和驱逐 ，轻轻摇了摇头。 某人的目光立刻闪烁了一下，知道自家后*台够不硬朗，到嘴的肥肉都不敢咬。 “我呸~不就一虏货、一卖屁股的，我不敢惹客人，我还不敢惹你们，哼！”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敢放在心底想象。 但当他回忆起在汉森家看到那个水灵的小丫头，想到昨晚凌歧一掷千金的豪爽，眼睛不禁又红了！ “干！世上哪有那么多君子！就赌一把了！” 凌歧哪里知道某些人正赌咒发誓着要拿自己做赌，为此甚至不惜冒挨枪子儿的风险。 一行人在装潢略显高调的娱乐区内、专供餐饮的地方，随便挑了张桌子围坐下，立马便有侍者过来应酬。 原子牛仔的服务人员好像也分档次，比如一些人会主动讨好他们，另一些人则显得很矜持，还有一些、侍者服务生之类，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这些档次外人不一定清楚，可细心的凌歧却能从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以及相互间交流时的表情中看出来。 点了不少闻所未闻的食物，又花去了接近四百瓶盖。新人们不禁感慨，这钱在自由城还真不值钱，不知道赌城区又是个什么情况。 由于时间是早上，七点多不到八点的样子，娱乐区中央的舞台上并没有节目，为此大堂经理还专门走过来和他们小小道了个歉，并表示愿意免费赠送给他们一些酒水饮料。 这时候在餐饮区吃喝玩乐的人虽然不多，但肯定也不止凌歧一桌，粗略一扫就有四五簇的样子，其中包括先前他们在二楼遇上的那些，好像比他们晚到一点。 对这些人，大厅经理却连鸟都没鸟他们。看来，区别对待不论在哪里都是有的。 这一点，从隔壁几桌那些直勾勾盯着凌歧恨不能要把他生吞下去的...女人身上也能看出来。 “喂~队长~桃花劫又要来了哦~” 唐笑揶揄的对凌歧说着，他很怀疑凌歧先前究竟是去做植入手术了还是拉皮抽脂了。植入也能美容？连他都想试试了。 凌歧观察着这个所谓娱乐区的大厅布局，倒是没怎么在意他酸酸的语气。 长得帅总比长的丑强，谁都希望成为勾勾手指女人就会爬过来伺候自己的男神，而非整天跟在女人屁股后面转悠，帮人舔脚趾还要看对方心情的纯**丝。当然，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家伙例外。 凌歧没有特殊癖好，所以他对魅力的增加是持乐观态度的。他从不认为倾国倾城是一种错，那同样是一股力量，只看你懂不懂第二十九章区别和驱逐 去利用，更要看你有没有利用这一条件的实力资本和头脑！ 凌歧自信，这些他都有，而且他的“筹码”只会比别人能看到的、一些表面化的东西更多！所以菜还没上来，他就施施然离开座位，朝着兑换筹码的窗口走去！ 朝阳初升，新维加斯赌城区外，自由城内，两城相隔的地方。 一辆军用吉普呼啸而至，接着一大一小两个美女被人无礼的撵下车，车身上印着nrc的字样，明显是从属于这个势力的。 军用吉普扬长而去，莫沫揉了揉被人掐的有些酸痛的手臂，朝着灰尘弥漫的方向，大声骂道： “我呸~还说是自由、平等、正义的联盟，狗屁的新加州共和国！狗屁的nrc！去死吧！都去死吧！” 周围一些流浪汉见到两个美女孤零零站着，刚想围上去，听到其中那名少女的“胡言乱语”，立刻吓得做鸟兽散。 连nrc都敢骂，还是在对方有着据点的自由城内，这样的疯子，自己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要说漂亮女人在废土上可是稀罕货色，那些拾荒者和寻宝者中的女性比例较少不说，多半还有畸形异化的肢体。 若非如此，卡拉这个除了容貌一无是处的二手货，也值不了1000瓶盖。 卡斯原本已经抄起了散弹枪，没想到那些拾荒者居然没有和想象中一样一拥而上，这才松了口气。 “呜呜呜~本姑娘明明帮了你们那么大的忙~只是借用一下交通工具而已，至于那么小气吗~呜呜呜~连我的荣誉列兵勋章都没收了！” 一定下心来，卡斯这才发现同伴已经哭得雨带梨花。 要说莫沫经过这几天的锻炼，虽然已经变得坚强了不少，遇上一些变异生物也敢持枪作战，终究改不了本性。 也许她认为善恶对错可以区分的很清楚，自己对别人好，别人就应该对自己好，哪里明白高层从来不会和基层讲道理这个道理呢。和平时代都不乏以权压人的事情，何况在秩序混乱的废土上。 “好了，先别哭了~既然已经来了自由城，虽然我们暂时没办法进入赌城区，但总有希望，好过在外面瞎转悠。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落脚，这里的原子牛仔还不错，我在里面有熟人。另外，我还有笔帐要和范格拉芙家族算算——” 颇具御姐风范的卡斯明显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说着说着就扯到了自己的私仇上面。 不过别提，这招还真有效，至少莫沫已经不哭了。 “吸~吸~卡斯姐姐，你还是要去找范格拉芙第二十九章区别和驱逐 家族的麻烦吗？你不是说他们势力很大，而且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也许，我们可以通过和平一点的方式来了结仇怨。” 要是凌歧听到这种话，肯定嗤之以鼻，血债只能用血来偿还，没有例外。 但卡斯听了，看了看手上陈旧的加固散弹枪，却是叹了口气。 “再说吧，先去原子牛仔。” 莫沫不甘的回望了赌城区的“城墙”一眼，无奈的应了一声： “嗯~” 两人孤零零的离去，在她们身后，是一堵足有七八米高、数米厚的水泥城墙！ 一扇不知多重的钢铁大门将唯一的入口封的严严实实。 城墙上的机械哨兵，入口处的机械守卫，全都说明这地方不是她们这种小角色能够轻易闯过去的！ 尤其那一挺挺立在墙头的自动炮台、地对空拦截导弹发射器，让人以为那道城墙的背后根本不是一座新兴城市，而是抵御战争入侵的堡垒！ 谁又敢说它不是呢！ 第三十章 善意和巧合 第三十章善意和巧合 原子牛仔一楼的娱乐大厅，整个两百多平米的场地被中央偏左的六边形舞台分成数块。 靠近入口附近左侧，角落里有一个吧台，外围则摆着一些大小圆桌、皮凳，这里是供人饮食休息的地方。 右侧往里整个一块长方形区域，都摆着各种赌桌赌具，德州扑克、梭哈、21点、法式轮盘... 零零总总的玩法大概有六七种，可惜没有传说中的骰子和麻将，这里是博彩区。 一大片博彩区此时还不算太热闹，只有四五张赌桌围着人，有荷官张罗。 那些人个个专注异常，偶尔有人进入或者离开大厅，他们连头都不会抬一下。 至于最深处左侧的区域，大概就是所谓的休闲区了，那个位置不仅离舞台最近、视角最好，还有着七八张正对台阶的茶几，周围摆着皮质沙发。就连尽头角落的位置都隔着五六个小包厢，门扉上贴满了浑身**的女郎海报。这片区域的色调纯粹就是粉红的，倒是同一旁的博彩区交相映辉。 这时台上还没有表演，台下当然也无看客，显得冷清。 众人都坐在餐饮区对周围的环境指指点点，若不是凌歧一直表现出一副阔佬的姿态，铁定被人看成是一群乡巴佬。 至于阔少凌歧本人，则穿过了休闲区，来到最深处尽头中央、正对入口门帘的位置。那有一排被栅栏隔开的窗口，有点像银行的柜台，但凌歧觉得更像是在探监。 “20张nrc纸钞，都是100元面值，顾客想全部换成筹码？” 所有窗口只有一个开着，里面的出纳笑眯眯的看着凌歧，没有被他的手笔震动。 这里不是餐饮区，更不是住宿部，敢上赌台的，十个有九个会玩命，倾家荡产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假如凌歧知道这地方每日交易量，弄清和他只有一墙之隔的出纳室里究竟有多少现钞，不排除他翻脸杀人的可能。 作为干惯了无本买卖的家伙，凌歧也算是面对万把瓶盖眉头都不动一下的角色了，但要是翻上十倍... 他依旧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杀人越货！ “嗯，随便玩玩，试试手。” 凌歧貌似随意的耸了耸肩，他先前进入大厅时，已经对离他们最近的那张赌桌上的荷官动作观察了一会儿，不知是她故意放水还是当真没什么水平，她发牌的速度在凌歧看来就和龟爬一样。若非他白昼的视力已经被削弱到正常人的水准，加上这片区域的光线太足，隔着几百米他都能道破她发出去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视力被削弱第三十章善意和巧合 最严重的地方还是在于对色彩分辨的敏感程度，这不表示他的动态视力变差了。比如他已经不可能再看清百米外的一只麻雀，但假如那只麻雀在他身边十米范围内活动的话，他还是能将它的一扑一闪看看的清清楚楚。 这还仅仅是针对视觉，若是算上“听”功，那估计整个废土上都未必有人比得过凌歧。 体质、感知乃至敏捷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增幅五感，而他这几项属性的综合值，绝对能够制霸内达华州！ 当然喽，凌歧不是赌神，“偷看”几张底牌也就罢了，要搞什么听牌、摸牌，他就抓瞎了——嗯，貌似扑克里也没这两种技术。 凌歧进入赌场区后，先是在几张赌桌前轮番观察了片刻，这才放下心来。 必须庆幸这是一个同他故乡类似的位面，多半也属于平行空间一类，因此不但本世界通用的英语和他学过的某种语言极为接近，牌的种类也基本相似，区别只在于玩法。 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玩牌的花样的确比他呆了二十八年的地方强得多，什么德州扑克、大篷车，看得他云里雾里，半懂不懂。 还有老虎机、法式轮盘，这类几乎纯靠运气的游戏，更是他见所未见的。 最后，他还是选定了二十一点下注，无他，这种纸牌玩法最简单。 于是，凌歧大大咧咧坐上了赌桌，连输两把过后就换到了庄家位置，接着... 新人们嘻嘻哈哈吃着美味，看着自家队长在那表演个人秀。 好奇的维罗妮卡和性喜热闹的卡拉早就凑了过去，布恩则以担心妻子为由全程陪同。 半个小时后，凌歧已经没有对手了，因为所有赌客都面色铁青的盯着他，有些则满脸惨白，更多的正和荷官一样头冒冷汗、紧盯着凌歧面前越来越多的筹码—— “翻倍，叫停！” 凌歧把牌往桌上一扔，第二十七次喊出这句话。 他面前的纸牌随随便便散落着，名牌是4，暗牌看不见。 所谓翻倍叫停是21点限注式赌博的玩法，就是在首轮发牌后再加一张牌共三张直接亮点，要么死要么活。 女荷官身体晃了晃，她胸前的蕾丝和腿上的丝袜早就湿透了，当然不是兴奋的，而是气急交加、内分泌失调。 若非不远处的赌场区负责人、也就是先前向凌歧他们道歉的那位大堂经理不停对她使眼色，这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怕不是已经晕倒。 起先见凌歧大展神威、通杀四方，她还连连朝他抛媚眼，企图色诱。第三十章善意和巧合 等到，没人再敢上去和凌歧对赌，赌场方面必须顶上，她才知道那些败下阵来的赌徒们的痛苦。 那个男人仿佛能提前看到别人和自己的底牌，基本上只有两句话： “叫牌，停牌。” 或者是： “翻倍，叫停。” 当然，也有很小的几率，他会直接拿到二十一点，1.5倍的赔率倒成了对家的幸运。 其余时间，除了更小的机会，对家会直接拿到二十一点，赢上一把，基本就是从胸罩输到底裤，连根毛都剩不下来。 尤其那可恶的翻倍叫停，只要他这样一喊，注定了他手上那三张牌是极为接近二十一点的。更气人的是，玩的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他一旦这样喊话，接下来你的牌面不论加或不加牌，始终都赢不了他。 要么就比他少，要么就多的太多，直接超过二十一点，爆点... 又玩了二十多分钟，连维罗妮卡都对凌歧面前那堆小山一样的筹码麻木了，只有卡拉还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些绿色的塑料代币... 限注两百瓶盖、也就是二十枚面值为10的筹码，也能被凌歧赢成这样。 看着对面已经换了一位更漂亮、花容却更惨淡，好似随时都会昏过去的美女荷官，凌歧温柔的笑道： “你猜，我这一把会不会继续翻倍？” 他们这一桌只剩四个人了，除了两位旁观的女士，就凌歧和荷官面对面对视着。 至于其他看客，在十分钟前、也就是凌歧嬴满代表一万瓶盖的足万筹码时，已经纷纷远离了这个男人。 他们很怀疑这个嚣张的、肆无忌惮的、肯定出老千的家伙，今天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原子牛仔。 听到凌歧的话，那个女荷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搞得比哭还难看。 新人们早就把早餐吃完了，包括维罗妮卡和布恩都已经用过餐点，只有凌歧和卡拉还精神奕奕的冲杀在第一线。前者完全不在乎多吃一顿或是少吃一顿，后者却恨不能直接把凌歧面前的筹码全都吃下去。 有维罗妮卡陪着，布恩倒也不死皮赖脸非要跟着女人做保镖了。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对赌博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兴趣和好感。 “喂~林——达隆，你别光顾着自己玩啊，咱们快点把这堆东西换掉，出去逛逛吧，我想去银色冲击看看。” 维罗妮卡的话在女荷官耳中简直就是福音，另一阵有些尖锐的女声却差点让她暴走。 “玩~一定要玩~为什么不玩下去~赢~继续赢~干脆第三十章善意和巧合 把这个赌场都赢下来，赢得他们倾家荡产！” 卡拉无意识的呐喊着口号，凌歧刚发现，原来赢多了也有人会疯魔，他还以为只有输的一无所有，连命都快赔掉的人才会这样... 不远处正在焦躁徘徊的赌场区负责人、原子牛仔娱乐区的大堂经理终于忍不住了，虎着脸慢吞吞走了过来。 “先生，很抱歉，您不能再玩下去了！” 用生硬的语气说着恭敬的话，凌歧听到预料中的警告，还没来得及“发作”，卡拉先跳了出来！ “为什么？！凭什么？！” 这话正是赢疯了的赌徒被人警告后最爱说的。 凌歧把手上的牌往桌上一扔，在赌桌上轻推借力，坐下的圆凳立刻转了半圈，他变成了一副翘着二郎腿轻佻看着那位赌场负责人的姿势。 “我也很想听听你的解释~” 凌歧和卡拉的有恃无恐几乎让那名模样还算帅气的赌场负责人当场拔枪，这你妹都快把人家活路堵没了，还敢问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这种行为在战前都是要被沉大海的！ 凭什么？就凭原子牛仔的背后是加勒特家族，就凭我们在自由城敢和任何势力叫板！ 假如坐在他面前的是个幸运的土鳖，他会直接让人把他架走扔出去，当然赢来的筹码还是要兑给他，这是一个信用问题，至于他在离开原子牛仔后会不会被人打死，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假如坐在他面前的是个普通的废土游侠，他也会用上述那番话来威胁他，最后很“客气”的告诉他，您仍可以在原子牛仔消费，但请不要再上赌桌，否则后果自负！ 奈何坐在他面前的不是土鳖，不是普通的游侠，而是一个很可能有着大来历、大背*景的人。 一个本就有着千万身家的人，中一次彩票别人只会恭喜他，说不定生意业务方面还有突破。如果换成另一个幸运的穷光蛋，而他又不懂低调，麻烦很可能接踵而至，最终落得人财两空。 现实就是如此，否则也不会冠名“现实”。 也正因此，现在轮到这位负责人头痛了，威胁？警告？ 最终，在一些了解原子牛仔“作风”的旁观者瞠目结舌的表情下，那位负责人居然真的很客气的向凌歧软语相求道：“在这片废土上，每个人都生存的很艰难，包括鄙人。有时候输赢并不能光看表面，给别人留条活路，也是给自己留条退路。” 这样的话，已经是变相的哀求了。这个人毕竟代表原子牛仔，总不可能跪下来抱住凌第三十章善意和巧合 歧的大腿哭诉： “英雄！求求你！放过我吧~~~” 凌歧听到这话也很意外，他满以为今天应该很难善了，准备露些手段，毕竟一万五千瓶盖并不是小数目。 而且来到一个新的地方，他也需要一个新的立威对象。靠着地头蛇帮忙吹出来的名声，毕竟和浮云一样容易戳破，急需人头和热血去填充。 卡拉不屑的看了一眼那名前倨后恭的赌场负责人，而后将目光转向凌歧，满以为那个偶尔有些不讲道理的死爪骑士会盛气凌人，不料他竟然很客气的回头对那位坐立不安的女荷官笑道：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把先不要了，你认为呢？” 远处入口已经有几位安保人员在赌场负责人的安排下提前做好准备，他们听到这话却是齐齐松了口气，知道今天不会流血了。 没人喜欢不必要的流血，尤其那些从刀口下侥幸脱身的老兵们。 某个赌场区负责人的脸上终于也挤出了一丝笑容，虽然面色还是比较难看。 “感谢您的理解，你一定不会...” 此人话音未落，耳边挂着的微型耳麦忽然传出一阵沙沙声，凌歧耳根动了动，表情毫无变化。 那人听着听着，先是满脸惊讶，最后更诧异的看向凌歧，立刻把最后一丝难看的神色也隐藏起来。 “很抱歉，达隆先生，我为先前的无礼而道歉。您以后依旧可以随时在赌桌上游戏，当然，我相信您这样的绅士一定会懂得尺度。另外，为了感谢您绅士般的谅解，本店特将从不对外开放的两间总统套房之一、白金总统套房无偿提供给阁下，您以后可以长期在本店住宿，食宿全免。” “最后，本店的负责人林肯先生，很愿意和您见上一面，当然是在大家都有空的时候。像您和林肯先生这种大人物，任何一次会面都需要精心准备。” 凌歧站起来，拍了拍赌场负责人的肩膀，笑道： “随时恭候，另外，感谢加勒特家族的美意，我肯定不会忘记。” 说完，凌歧就带着两位美女离开了赌场区域，朝着新人们走去。 周围的人当然不了解这些变化的原因，但也知道那个通杀全场的家伙并非吃了雄心豹子胆，而是真有底气。 很快，他们中有一小半的人，都盯住了赌桌上那两张没有翻开的底牌。 危机过去，女荷官也有点好奇，于是翻开了自己面前的底牌，梅花a，加上桌上的红桃10，正好二十一点！ 这几乎是稳赢不输的局面，她脸第三十章善意和巧合 色一滞，又翻开了凌歧面前那张底牌—— 梅花3！加上明面上的方块a，要么算做14点，要么算做4点。 毫无疑问，这一把是凌歧输了... 周围立刻传来不小的议论声，女荷官脸色羞得通红，唯有那位赌场负责人，看着凌歧身边的李奥随意接过侍者递过去的一托盘钞票，默默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那个男人，始终都在微笑，目视前方，心无旁骛，仿佛不论是金钱还是美女都不能让他投去半点多余的关注。 有些人只看到了他的幸运和幸福，名利双收，众美环绕。 唯有那位赌场区负责人，心头生出一股浓重的寒意... 这样的人，真的可以被拉拢住吗？ 原子牛仔二楼、218号房间。 莫沫皱着鼻头闻了闻干燥的空气，看着屋内简陋的布置，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这地方的环境比不上先前她们在nrc受到的款待，可也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看来果然和卡斯说的那样，她的某位熟人还是在其中出了力的，218号房已经是二楼最好、最干净的一间屋子里。 将背后的小包袱扔在无漆的木质床头柜上，墙壁和天花板上单调的白色让她舔了舔嘴唇，只觉得更渴了。 在征得卡斯的同意后，莫沫这才拿起正对木床的唯一一张书桌上、已经提前准备好的玻璃水壶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她从今天凌晨和卡斯二人偷上动能列车被捕开始，就滴水未进。 “呃~咯~卡斯姐姐，你说那位包下整整四间贵宾房的达隆先生究竟是什么人，应该很有钱吧。那你觉得如果我们做他的雇佣兵，多久能赚够进入赌城的移民费？” 莫沫还捧着绿色的玻璃水壶，幻想着某个高富帅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卡斯已经收拾好行李，几步走了过来，抢下她手中的水壶，讽刺道： “丫头，别做梦了。那种人，是不会缺打手的。一个能给下属那种优待的人，我猜他要么就是赌城区里的某个家族子弟，要么就是其他省过来的豪门富户，再不济，也肯定是死爪骑士那种名扬废土的传奇人物。” “那些人，和我们有着最根本的区别，不论是在势力、实力上，还是思想觉悟方面。” 卡斯说完，喝了几口水，她的目光清冷，言下之意好像并没有什么羡慕，反而有种淡淡的敌视。 她沉溺在自己的回忆中，却没有发现身边的女孩在听到某个名词时，微微一愣。第三十章善意和巧合 过了片刻，卡斯才注意到莫沫的异常，她将少女的沉默当成是委屈，想想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点重了。 “好了，莫沫，不要这幅样子。咱们虽然是女人、是普通的废土游侠，但也没有必要整天想着去抱谁谁谁的大腿。之前我们帮nrc做事，我就有过反对。你看，一旦触及他们真正的利益，什么交情都是白搭。” “我难道没有和你说过吗，我以前也有一个商队，虽然被一些婊子养的贱货弄垮了，可对其中的道道还是清楚的。” 本来劝解伙伴的卡斯，一说到自己的过去语气就变得阴沉。听得出来，某件她时常故作潇洒想要忘掉的事情，其实早已成为她的心结、心魔。 莫沫这时却还在回想着那个强大而冷酷的男人，没有及时安慰自己的伙伴、朋友。 卡斯沉默了良久，这才哂然笑道： “好了，不说那些烦心事儿了，我先去楼下领取今天的早餐份额，我们吃过东西就去银色冲击。” “原子牛仔的免费早点还不错，相信你会喜欢的...” 离开屋子的卡斯声音越来越小，叹息着的莫沫，疲倦的坐到床头。 ... 第三十一章 有价的尊严 凌歧带着众人离开原子牛仔后，并没有急着去新维加斯移民处，而是接受了维罗妮卡的请求，准备前往银色黎明长长见识。 假如说自由城的原子牛仔是所有住宿行业的活招牌，那么银色黎明就是自由城内的头号军火贩子。 当然，范格拉芙家族肯定不会这样称呼自己，不是因为谦虚，更不是因为这个绰号不好听，而是不敢。 因为“军火贩子”这一商标早就被人“注册”，更是一个比范格拉芙家族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巨无霸商业组织、一个全国性的军火交易团伙！ 据说，“军火贩子”正准备到内达华州开设分部。这件事情当然还没有发生，只是无数流传着的小道消息中的一条。可就是这样一条小道消息，已经在各个以商业、尤其贩卖军火为主的几大家族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军火贩子”在废土上商业界的地位，就相当于全盛时期的英雷克、钢铁兄弟会。一个连迷你核弹都能批量生产的商家，其实力势力又该大到什么地步？ 好在它的触手目前还没有伸到偏僻的内达华州，这非但让许多本土势力在忐忑之余松了口气，凌歧也不用考虑那样一个巨无霸势力对自己将要做的、某些不当举动的态度，纵然它一贯的作风就是秉承绝对的中立。 银色黎明比不了军火贩子，放到废土上范格拉芙家族更连个屁都不是，名声还没有死爪骑士响亮。但在自由城内，它绝对是一霸，名头可比死爪骑士吓人多了，店里的好货也确实不少。 由于离开原子牛仔的时候，御用马仔汉森不在。所以在甩开一些耳目、毙了某个身手不错的追踪者后，几人的行踪很快消失在有心人的视线内。 依是布恩带路，走了还不到半个小时，一座规模不会比原子牛仔小多少的四层楼完好建筑兀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它坐落于距原子牛仔七八里外的另一条大街上，周围有着不少残垣，地理位置说不上好，已经接近城区的边缘。 好在白天的自由城要比太阳落山后安全许多，只要你不去一些太偏僻的地方、旮旯角落，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很少有人会主动攻击你的。 一路走来，凌歧甚至在某些人流比较“旺盛”的地方，比如两条大路交叉的路口，看到一些衣着打扮怪异的人扛着牌子给某些店铺做宣传，原子牛仔、银色黎明都有。 还有几个穿着皮衣的朋克风嘻哈男在为猫王帮拉人，若非某人看着就不太好惹，说不得也要被他们纠缠一番。又有一些衣衫褴褛的小孩从路边嬉笑追逐跑过，其中一个孩子手上拿着怪里怪气的玩具枪，以凌歧的眼光当然能看出那只是一件废品。 这无不说明自由城的“繁荣”和“蒸蒸日上”。 只要熟悉了这里的生存法则，在这个地方的确可以过的比废土荒野更好，也更安逸。当然如果有人蠢到连怎么在夹缝里生存都不知道，那还是滚回去拾荒吧，死在变异生物口中好过上了别人的餐桌，起码变异生物没有活吃人脑那么恶心的嗜好。 随着距离接近，凌歧停止了遐思。在看清银色冲击的门面后，不得不感慨这里的确是专门贩卖军火的地方，有够气势。 他不清楚传说中的军火贩子总部是个什么架势，不过这个店铺已经比他所见过任何武器店都气派、嚣张了！ 店铺门口堂皇站着两名五大三粗的保安，穿着多半是特殊定制的防护服，手上提着充满科技分的能量武器，双目凶光四射的瞪视着周围。 离的远远，众人就看到其中一人一脚将某个试图进入店内的流浪汉踹翻，那气焰简直就和追赌要债的都差不多了。 等新人们怀着忌惮的心情在布恩的带领下来到店门口，其中一个保安已经将那个不知是喝醉走错路还是怎么着的流浪汉拖走，另一个仍旧威风凛凛的杵在那里。 新人们还没来得及庆幸他们受到的不同待遇，那厮已经拦住了欲要进入店内的布恩，而后指了指他背后的狙击枪。 “很抱歉，诸位，本店不准携带任何武器、或者类似武器的金属制品进入，还请见谅。” 由于这人的态度还算客气，布恩倒也不好发作，新人们看到凌歧没有表示，也纷纷交出了各自的武器。 多半是因为凌歧一行的打扮奢侈，部分伙计身上的“财气”更是扑面，包括并不限于浑身珠光宝气令人不敢直视的卡拉和将半打子nrc百元大钞露在胸前的木精灵... 这位安保人员甚至连金属探测器都没用，随意扫了几眼，看到他们没有携带“外露”的武器，干脆就为他们放行了。 当某个处理完麻烦回来的新手门卫看到这一幕，不解的询问老鸟刚才为何不例行公事，在挨了一个耳刮子之后，他终于懂得了何为区别对待，这是他的第二堂课... “霍！好家伙！” 刚一进入店铺，新人们立刻被摆在壁挂式货架上的“货物”惊呆了，就连那一个个装备精良目不斜视的安保人员都不能再吸引他们的注意。 维罗妮卡更是一声欢呼，飞也似的扑向那些商品。 唯独凌歧，注意到有两个正在中央柜台后商议事情的男女，发现维罗妮卡随便触碰玩弄那些能量武器时流露出些许不满，当然这一不满已经随着李奥大咧咧摔在他们面前桌上的钞票而消失。 凌歧慢悠悠绕过围在柜台周围的、一一大圈像是隔离铁网似的护栏，吊儿郎当的站到柜台前，随意拿起了一柄样式精美的高能手枪。 “听说银色冲击能搞到顾客想要的一切，不知道有没有全息量子步枪之类的高档货？” 凌歧啪地一声将那柄能量手枪扔在桌上，散漫的表情相当欠揍。 实际上那两人中多半是负责人的女士才被大额钞票压下去的怒火，又一次让某人成功挑起。 “银色冲击是内达华最大的能量武器销售基地，全息量子步枪虽然是最近十年才开发出来的高级货，我们也有办法弄到，但是——” “李奥~” 那位女士话音未落，凌歧已经毫无风度的将她打断。 “啪！” 又是一大叠钞票砸在她袒露的胸脯上，而后被反弹掉到桌面，那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脸色噌地就红了！ “呼~吸~” 她似乎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不远处见势不妙的唐笑已经偷摸蹭了过来，站在不远处偷听。 “对不起，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钱买不到的，包括别人的尊严，也包括全息量子步枪！” 这个女人说完，好像还不解气，又加了一句： “而且你这点钱，对于范格拉芙家族——” “李奥~” 又是同样慵懒的、欠扁的腔调。 “啪！” 这次是一打更厚的钞票直接砸在那个女人的脸颊上，而后落到她的脚边。 这一回，她抬手摸了摸半边微微肿起的脸颊，直接就愣住了。 于此同时，正在银色冲击外面看门的两个鸟人，又一次迎来了新的客人，这次是普通顾客——不用赶走，也无需特殊对待。 第三堂课，老鸟没有向菜鸟收“学费”，因为菜鸟很明智的和老鸟一样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卡斯姐姐，咱们真的要找范格拉芙家族的麻烦吗？我看还是和平解决比较好。” “其实，咱们可以先去试试手气，我玩牌可是很厉害的，说不定也能像你之前在楼下看到的那位酷哥一样，大杀四方。” 莫沫双手抱拳，满眼星星。 “到时候，咱们就有钱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砸谁就砸谁，嚯嚯嚯嚯~” 卡斯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感觉和莫沫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赌场的钱是那么好赢的？范格拉芙也是能用钱砸的动的？ “好了，先进去看看，不要暴露身份，说不定待会儿会有别的转机。” 卡斯打断了莫沫的yy，同时也安慰着自己。 在交出身上所有武器，包括藏在靴子里的匕首，鞋底的刀片，经过守门人近乎轻薄的用金属探测器从头检查到脚底后，一大一小两个美女终于在两双裸写满淫欲的眼神中进入了狼巢。 某个菜鸟又学了一招，原来视线也可以用来强暴别人。而用来观察别人的目光也必须随着目标身份有所区别，比如你肯定不能用眼神去强暴大人物身边的女人们，否则你多半会被一群死亡爪轮暴。而在无人的角落，你可以扑向任何你想扑的、不会带来后遗症的目标... 卡斯和莫沫愤愤不平的推门而入，刚进入店铺，两人没有被玲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住视线，因为在店铺中心、被防护隔离网围起来的正常交易区，正有一个女人发出一声竭斯底里的咆哮： “给我滚出去！” 三个新人中只有机灵的唐笑提前找到了一处还算不错的“掩体”，其他两位都和维罗妮卡一样被那些充满科幻风的武器装备夺走了注意力。至于布恩和卡拉，前者对能量武器不熟，也不热衷，仅仅走马观花，表现出一点点兴趣。后者完全没有赌桌前的风范了，看着那一件件价值不菲的武器，甚至觉得还不如换成一个个汉堡，她饿了。 女人的尖叫让那些正在巡逻的安保人员下意识举起了手中武器，布恩立刻把安卡拦在身后，两个茫然的新人直接被维罗妮卡踹到角落，暴力妞已经随手从墙上取下一副崭新的动力拳套戴上，只等某人一声令下，就要大开杀戒，然后被集火打成飞灰。 至于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凌歧—— “李奥！” 还是那两个仿佛有着魔力的、带有嘲讽效果的字眼，某个女人还没来得及上火，就愕然发现自己脖子下面已经被抵了一柄锋利的匕首。 无视了周围那些安保人员的呵斥，一个过肩摔将女士身边的壮汉放翻，一脚将他的脖子踩折、这人差点直接背过气去！ 临时调来的店长、薇薇安·范格拉芙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阵清脆悦耳、声线明明很优雅、腔调却让人窝火的男音再次钻入耳中—— “你刚刚说什么？女士。很抱歉，我没听清楚，你能再说一次吗？” 凌歧一脚将晕厥过去的保安首领揣到三米开外，附耳过去做倾听状。 李奥配合的将手中匕首抵的更紧，薇薇安很确定自己只要一开口就会和这个世界说拜拜。所以她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咕咕~的声音，偏偏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把脸色涨的紫红。 她感觉自己的肺快炸了！ 等了大概有十几秒钟，凌歧扫了眼刚刚进来的两位新顾客，某个熟悉的身影甚至没能让他的视线过多停留，仿佛完全不认识一样。 他又将嘴凑到薇薇安的耳边，轻声说： “你看，也许我的钱还不够买下你的尊严，可我的确成功的践踏了它。相信我，有些东西，现在就算你想卖，我都不屑买了！” 事实证明，薇薇安的肺容量比她想象的要大，因为她并没有把这个器官气爆。 “你，究竟是谁，想做什么！” 经过一番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她反而彻底冷静了下来。 任何外放管理一处重要商业经营点的直系家族成员，从来没有无能的，包括她的姐姐、那个被内定为下一任家主的女人，也包括她自己。 她立刻想到了凌歧和李奥鬼魅的、堪比nrc游骑兵的身手。她相信这一切都是阴谋、裸的、针对范格拉芙家族的阴谋，她的大脑中飞快闪过一个个名字，那都是家族的大敌。 “想要什么？” 凌歧倒是被她问的一愣。 “我不是早说了，想要买全息量子步枪嘛~” 薇薇安闻言愣神。 真是顾客？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嚣张的顾客？ “另外，如果是现在的话，你问我还有什么想要的。我想了想，大概还想证明一下，我的面子，比你的尊严，昂贵的多。” “我不知道范格拉芙家族削不削的动我凌某人的面皮，但我很肯定，你未够班。” 凌歧又将脑袋凑了过去，在薇薇安面前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而后又对着她竖起了食指，左右摇晃。 薇薇安·范格拉芙，范格拉芙当代青年中最杰出的三人之一，多少青年才俊的梦中情人，脸色已经彻底呈现出一片青白。 十几分钟后，凌歧带着晕晕乎乎的新人们和布恩夫妇，以及欢快的、恨不能扑上来抱着他亲几口的维罗妮卡，大摇大摆离开了银色冲击。 他只用了一万nrc货币，就买到了价值数倍的能量武器和一套仿制动力铠甲的特殊金属护甲。 除了能量武器新人们各自挑了一柄特制的充能手枪，其他装备已经全部披挂到维罗妮卡身上，包括她肩扛的、价值12000瓶盖的“雷神”，某种多管等离子能量机炮。 这件商品是银色冲击的压箱底货色，不过由于体积太大、而且被标注了特殊武器、附加效果却比较鸡肋，所以提前让凌歧支取送给维罗妮卡换好感了。 至于那些他真正看上的—— 凌歧一面走着，一面倒腾着自己的储物空间，好像并没有发现布恩铁青的脸色，以及更远处的两条小尾巴。 “砰！” “太嚣张了！太张狂了！他刚刚临走时说什么？！说我们范格拉芙家族惹不起他？！太嚣张了~太嚣张了！不行！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薇薇安怒火中烧，如同一只饥渴许久的雌狮不停在店内踱步。 周围的保安副头目低眉顺目，没好意思说方才就是她自己震慑于那个男人的威势，结果直接被对方以近乎抢劫的方式“买”走了大量武器装备。 若是按照他本人、或者原店长一贯的经营理念，这种交易绝对不能做，而某些人更是必须死，哪怕为此牺牲再大。 至于面子什么在他们看来都是狗屁，就算惜命，在脱离控制后也该立刻下令将他诛杀，而非两股颤颤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做小厮，还当真为他介绍各种武器装备性能，真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 当然，这种话肯定不能直言，否则他就要和那两个倒霉的、被殃及池鱼的鸟人一起作伴，化为第三堆灰灰。 范格拉芙家族所有的直系成员、尤其是那些顺位继承人们，都有自己的一套班底和心腹。这位二小姐的心腹，正在楼上躺着等待急救呢... “那么，薇薇安小姐，您看，我们究竟该怎么办，是不是现在就齐人马追上去——” 副头目抬起右手做了个挥砍的手势，这姿势全球通用。 薇薇安有些意动，而后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惊悸，立刻摇了摇头： “不行，单靠你们还不够。这样吧，你立刻发电报传讯，从周围其他据点调集人手。今晚，今晚十二点前，我要看到足够的战士！明白了吗？” 薇薇安声色俱厉，明眼人却能瞧出她的色厉内荏。 副头目心底不屑，表面上却恭敬称是。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竟然敢留下住址！挑衅，这是裸的挑衅啊！还说什么有种就去原子牛仔找他！哼哼！我会让他后悔的！我会让他后悔的！我要把那几个女人通通送到最肮脏的拾荒者营地，我要让她们被到死！还有那几个臭男人！尤其是那个家伙！都要死！都要死！切成片！剁碎！其他人喂狗！他的肉我要亲自吃掉！全部吃掉！” 薇薇安半疯魔的喃喃着，保安副头目担忧的望了她一眼，不得不另行安排。 nbsp;他并不认为对付那样一个家伙需要太多人手，再好的身手能挡得住十几挺激光枪？反倒是对方的背*景，和原子牛仔的关系，必须提前搞清楚。 真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冲到原子牛仔去杀人，隔天自由城就该爆发混战了。 他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 ... 第三十二章 代价和价值 原子牛仔，罕为人知的地下室监控大厅，一名衣着深色西装的干瘦老人正在七八个保镖的陪同下，仔细盯着某个监控荧幕中一段不断被回放着的画面。 画面中的内容是一场堪称精彩的21点对赌，发牌和坐庄的都是同一人，是一名隶属原子牛仔的雇员，而她的对手则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年轻男性，看着像是东方人。 其实赌场里很少会出现玩21点由赌场和顾客对赌的局面，因为那对顾客并不公平，真正的高手完全可以在切牌时做手脚。要像电影里演的那么神奇肯定不行，可小小耍下赖皮还是不难的。 偏偏这一回，赌场方连换两位荷官都被那个男人杀的狼狈异常。 好好的一场游戏干脆成了某人的个人秀。 现实中没有赌神，也没有人的运气会爆棚到扔硬币永远出现自己想要的那一面—— 凡是异常，皆有原因！ “这里停一下，切换监控角度，放大画面，我要看到他的正脸。” 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有着一种不紧不慢的沉稳气度，让人觉得说话之人势重如山！ 更远处的操作员闻声立刻噼里啪啦敲打起电子终端，老人眼前那个监视器上的画面也随之改变，像是换成了另外一个摄录角度。 众人仔细看去，完全忽视了周围其他监视器上流逝着的实时监控，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老人关注的地方，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某种不可抗拒的魔力、权威。 “他的表情...太镇定了！” “他的眼睛...” 众人很快发现了那名男子身上的异样。 老人目光炯炯，监控画面的分辨率并不高，但他仿佛已经亲临现场，注视着那人的眼眸，看到里面倒映出一张张飞快洗过的底牌，纤毫毕现，并将它们的顺序完全记住！ “这不可能！” 他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声惊呼，大惊小怪的是一名体格健硕的白人保镖。此人样貌很有特点，棕眼卷发，活像头人熊，很可能有着古代日耳曼血统！ “咻！” 一阵尖锐的破空声随即出现，汉格尔心头一阵惊悸，下意识偏了偏头，顿觉一丝凉意贴着脸颊擦过！ “这是——” 曾在nrc游骑兵训练营呆过的汉格尔双目圆睁，回头愣愣看着十几米外落在地上的一枚亮银钢针。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这个世界上有着异禀天赋的人多得是。” 老人淡淡说着，汉格尔擦了擦脸颊上淌下的血水，盯着自己的主顾微微眯起了眼睛，并未掩饰自己的不满。 方才，若非他闪的够快，此刻已经成了地上的一具尸体！ “加勒特先生，我是您的受雇保镖不假，但不是您的下人或者奴隶。” 杀意隐约流露出来，连空气都微微凝固。 汉格尔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就算脱掉了游骑兵的定制护甲，就算他空着双手，要扑杀一些自以为天赋异禀的人也是轻而易举，更别说一个身无三两肉的老东西。 这个北欧大汉最喜欢东方人的一句话，叫做“十步之内、人尽敌国！” 老人闻言依旧满脸淡定，似乎不以为忤。而其他保镖，从始至终都板着脸，没有出现任何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由于和雇主之间闹出了矛盾，汉格尔警惕的扫视周围，他在考虑假如这个老家伙不肯向他道歉，待会儿该往哪里撤退。 不料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却让他自背心生出了一股凉意。 他这才发现周围那些保镖，竟然完全没有对他的敌意生出反应，不论是对他这个同僚网开一面，还是忠心为主，多少要有点动作或者神态上的变化吧！ 实际上呢，自从进入地下密室开始，他们就一直板着脸，再没有发出哪怕半点动静。 他们安静如斯，脚步声、呼吸声都趋近于无，又是这样的机械而冷漠！ 那些早上还和他调侃说笑的同僚，那位已经结识了半个多月、先前一直对他客客气气有求必应的雇主，他忽然发现他其实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们！ “汉格尔先生，你知道吗，一群忠心的狗，永远比一匹孤傲的狼更受人欢迎。” 老人依旧用平静的语调诉说着，汉格尔心头一惊，未及反应，就愕然发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 他的大脑一阵剧痛，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胀开一样！ “这是在...什么时候...” 砰！！！ 光线暗淡的地下大厅，银白闪烁的监控屏幕前，一名身着黑色严整西装的白人保镖，忽然像是被人点燃的烟火，整个颅腔呈井喷式爆炸！ 老人掸了掸落在衣袖上的碎肉，又将脸转向监控屏幕，目光幽幽。 “找人来把这里弄干净，看来nrc训练游骑兵那一套也没什么了不起，或者他们对某些后来加入的‘外人’还是留了一手。” “不论如何，失去了定制装备的游骑兵，还真是不堪一击。有这功夫，倒不如多训练几名动能装甲战士。” “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一点惊喜吧——” “达隆·普顿？” “小汉尼拔，也长大了啊~” 浅浅的叹息，仿若幽灵的歌声，回荡在安静的地下室内。 自由城，北区，距离“新维加斯移民签证办理处”不到两百米的地方，一处街角。 鬼鬼祟祟的莫沫和卡斯刚露出半个头来，就愕然看到了好几双似笑非笑盯着她们的眼睛。 两人顿时尴尬的从墙后走了出来，这人算是丢到家了。 胖子抬了抬手，刚想和莫沫打招呼，凌歧已经收起了满脸灿烂的笑容，冷冷喝问： “你们是谁，跟着我有什么企图！” 莫沫被他的话弄得一愣，新人中除了唐笑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另外两人亦都神色愕然。 穿越者总以为自己和土著是不同的，这是一种上对下的心理优越感。 因此，穿越者之间不说相互扶持和帮助，比较起一般人，也总会有些特别的感情。 比如莫沫的擅自离队，就让另外几个新人很是惋惜。 无论明面上如何去不认可她、排斥她，心底终究未尝没有留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 就算程绍，相信假如他愿意重新归队，其他新人也未必不肯接纳。 但凌歧却—— “你们不是认识吗？” 卡斯诧然向莫沫问道，这个女孩眼眶微红，鼻头皱了皱，倔强的不肯回答。 这让卡斯意识到她的朋友和眼前这些人肯定发生过一些矛盾和误会。 她还没来得及考虑究竟是该代为斡旋还是转身拉着莫沫走人，凌歧听了她的话后已经冷笑连连： “认识？呵呵~我死爪骑士认识的人，哪个不是豪杰大佬，怎么会认识她？” 凌歧的话直接把某个少女气的怒火上脑，卡斯也是一阵默然，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凌歧瞥了瞥二人，哧笑了一声，便带着三只疑惑的土著和战战兢兢的新人们朝着移民处走去。 十几分钟后，当众人人手一张磁卡、满脸喜色的走出新维加斯移民处，就连黑着脸的布恩也像是恢复了平静。 他们讶然发现，那两个先前被凌歧不留情面嘲讽奚落的女人，竟然还在外面等着他们。 凌歧看也没看二人，直接就带着众人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莫沫见状跺了跺脚，直接追上去，将他们拦住，卡斯则警惕的握住背后的散弹枪，虽然她也知道这种行为只是在自我安慰。 “又做什么？我赶时间，现在要是晚上的话，你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凌歧说着，伸手搭在额前，蹙眉眺望日头，好像真的有什么急事。 莫沫篼齿咬着下唇，好一会儿才淡淡道： “我想向你借两千瓶盖，你有什么条件，才肯答应借给我。” “我可以、可以用以后的任务奖励来交换。” 莫沫原以为这态度已经够诚恳，毕竟凌歧之前给她的感觉除了冷酷一些，也没多邪恶。 不料凌歧收回张望天际的目光后，仿佛根本没看到她的诚意，亦无视了她的条件。 “该走了，咱们先回原子牛仔拿东西，今天就进赌城，我们和班尼的帐要好好算算了。” 凌歧回头对着新人和土著们说了一句，就大步从莫沫身边走过。 女孩呆在那里，经过她身边时，只有刘芸怜悯的看了她一眼。 “为什么？！” 街头寒风中的莫沫，凄凉的朝着那群越走越远的人嘶声呐喊。 凌歧回头瞥了瞥她，目光中有着七分嘲弄、三分审视。 她瞬间就读懂了他的意思，任何交易都必须是等价的，而她开出的空头支票，在他看来根本毫无价值。 “从你决定离开的那一刻，我就不认为你能活着拿到奖励。” 这是凌歧的自负，他始终认为没有他的庇护，新人们就算不去尝试完成任务，一味求生，他们要熬到回归，也是九死一生。 莫沫擦了擦还没流出眼眶的泪水，咬牙发誓，一定不会让某人看扁。 她没读懂他另外的意思—— 就算你能活着离开，甚至意外拿到了丰厚的奖励，又能怎样！ 你们的命运，从进入这个小队开始，就已经握到了我的手中！ 用早已打上我烙印的东西和我交易，岂非变得同银色冲击的某个女人一样可笑、可怜！ 这个男人之所以没把他的队友当成猪狗、奴隶来圈养，不是因为他心存不忍，更不是妄想打造一个无敌的团队，仅仅是为了能榨取更多的剩余价值，如此而已！ 他的心，那颗冰冷的心，从未变过！ 回到原子牛仔，随便应付了热情的保镖汉森，他们也没去传说中的总统套房，直接就从贵宾房提上行礼离开了。 一行人走的如此匆忙，完全打乱了某些人的布置。 “额？达隆先生？你们这就走了？” 汉森呆呆的看着众人提着箱子从楼上下来，傻傻问着。 “对，这破地方住的没我想象的舒服，还是早点去新维加斯赌城看看吧。” 凌歧随口答道，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扔给了保安。 烟草自被人发现以来就未曾绝迹，不过它在废土上的确已经不多见了，辐射位面的地球上有毒瘾药瘾的永远比尼古丁上瘾的更多。 这包稀罕货，还是凌歧刚才回到房间，发现有人特意扎了花摆在桌上的，应该是店方的礼物。 凌歧在过去的二十八年里一意争名夺利，为了应酬，烟酒自然不忌。可要说他有什么瘾头，那也是完全没有的。别说他现在高达二十多点的意志属性，就是他过去的意志力，估计都能硬抗毒瘾。 真的野心家绝不会耽于美色和享受，那些东西，有固可喜，无亦欣然。 “但是，但是您还有剩下的尾款，还没结算吧！原子牛仔都是一对一服务，您的单据要等汉尼拔主管...” 汉森想方设法想将这位豪客留下，起码多讨要一点好处。早上他从那叠钞票里拿的提成，可还不够给自家女儿治病的。 凌歧根本没有关注那双充满乞求的眼神，他摆了摆手，不耐烦道： “那些，都赏给你吧，还有这个——” 一把亮银色的钥匙落入汉森手中，这个胡子拉碴的安保人员简直欲哭无泪。 您老都走了，留下的钱哪里轮得到我，而且万一不够呢—— 还有这总统套房的钥匙，借我几个胆子也不敢上去住啊。别说这烫手玩意儿了，怕是连那包香烟，待会儿还要充公... 凌歧可没心情理会小人物的私心，径自带着队友和土著们，扬长而去。 半个小时后，银色冲击二楼，最深处的医护室，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某男差点被床头一声咆哮吓的挺尸！ “什么！！！都走了？？？你特玛再说一遍？？？那个男人几分钟前就进了赌城区？？？” 薇薇安扯住一名黑皮衣少年的领子，狰狞的表情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怖。 不只是她，自由城内所有刚刚对这位死爪骑士生出兴趣的势力，几乎都在得知他进入赌城区的同一时间，即惊且愕！ “额~老大，这样不太好吧，您不是才像银色冲击发起挑衅，这就带我们跑路...虽然我本人很支持你的做法，但是——” 李强小声在凌歧耳边嚼舌根，这话绝对不能让布恩听到，那个男人先前还在为凌歧的我行我素而生气，要是让他知道某个无良的胖子又教唆某人去惹事，非得崩了他不可。 众人已经走在了赌城区的大街上，路边修剪过的棕榈树和动物形状的喷泉景观，让从未见过这些的维罗妮卡像孩子一样雀跃欢呼。 “没什么不好的，我做事从来不需要顾忌别人的想法。” 凌歧淡淡说着，顺手从路边一台自助服务机器人手里端着的托盘上取了杯清水喝。 这地方当真不错，路上干净、行人不多、周围还有花草装饰，除了一个个往来巡逻的机械警卫比较煞风景，基本就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李强耸了耸肩，学着凌歧跑到一个自助服务机器人面前，从托盘里拿了个大汉堡。 只有卡拉看着一盘盘从身边“飘过”的免费食物，不断咽着口水。 她发现能进入赌城区的基本就没有太肮脏随便的人，个个衣着考究、神情严肃，包括一些穿着帮派制服的家伙，也是行色匆匆，目不斜视。 对于路边服务机器人捧着的托盘，很少有人会停下来光顾。最多也就像凌歧这样拿杯水来喝喝，而后优雅的将杯子扔进垃圾桶。 至于李强这样吃的满嘴流油，以及一手一串烤鸡翅的维罗妮卡... 卡拉发誓，她就算活活饿死也绝对不丢这个人。 要说布恩平时也是比较体贴的一个男人，至少对于卡拉。可今天他却有些反常，大概是看到了一些衣着熟悉的身影，让他心绪不定，竟然忽略了自家夫人咕咕直叫的肚子。 最后，还是凌歧在向一位衣着稍显素雅的老妇人问过去上好佳赌场的路后，带着众人走进了一家餐厅。 赌城区当然不可能只有赌场，除了几家大型的、综合了各种服务、和原子牛仔差不多、但档次高出n个层次的娱乐城，一些中小赌场、餐厅、旅店在赌城区也不算少见。 除了没有居民住宿的地方，新维加斯赌城的确算是一个合格的城市核心了。 至于为何没有专门的住宿区，也不难理解，毕竟此地寸土寸金。 以几栋十几二十层的高楼为中心，被高墙围起来的区域总面积大概还不到八个平方公里，也就三四条街道的大小。 终日住在赌城区的，本也只有一些幸运儿或者在本地有着固定产业的上流人物、帮派头目。 其他工作人员，餐厅服务员之类，都会住在外面的自由城——当然不是凌歧他们来的方向，而是自由城南部。 一座自由城其实也分好多个区域，其中最繁荣的便是南部。可惜凌歧他们进城地点不对，因此才没有感受到赌城区对外围的正面影响辐射。 自由城东北区域只能算作赌城的后门，虽然有着原子牛仔、银色冲击这些“名店”撑场面，环境之类也的确比较糟糕，常年有帮派斗殴混战。 而南面，才是赌城区真正的正门入口，以之为中心，甚至形成了一片环境还算不错的商业、居住区域。 豪斯先生偶尔也会派一些机械警卫进行巡逻，所以虽然那里并非赌城区，却不是流浪者们随便占个房子就能入住的，治安也不错。 那片的房子大都有主，还有新维加斯城颁发的产权证明。 而当地唯一对外营业的住宿处，是一座由废弃的避难所改造的地下堡垒，美其名曰“避难所风光”，也是豪斯先生名下的产业之一，舒适性和原子牛仔根本没得比。 布恩没有带众人走那个方向，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 ... 第三十三章 月黑之时 生存可以很简单，四字概括就是衣食住行。 在废土上生存也一样，缺衣少食谁都会死，包括基本已经脱离凡人范畴的凌歧。 他可以十天十夜不睡觉，但不能十天十夜不吃不喝，除非他能找到一个绝对无光的环境——绝对无光~ 中午用过正餐，众人就在赌城区内靠近上好佳娱乐城的一家小旅馆里租了几个房间暂住。 这些普通客房的标价比城外原子牛仔的贵宾房还要贵一些，服务却差很多。 天知道“新维加斯城移民证”中的“移民”二字究竟体现在哪里，这根本只是个通行证、敲门砖嘛~ 如是经过一番折腾，凌歧储物空间内的瓶盖业已告罄。若非在新维加斯医疗所某个女人豪爽了一把，他又在原子牛仔狠狠赢了一票，怕是就连众人先前的移民费都凑不齐了。 所幸凌歧从不是个为了身外之物忧心的主儿，做惯无本买卖的大体都这样... 他们关心的只有下一个目标和下一次行动时间—— 月黑风高，在将仅剩的几千瓶盖和数十张nrc钞票分给那些土著以安其心之后，凌歧便将同房的维罗妮卡点昏，又趁着夜色，披着乌云，流窜回了自由城内！ 城南，一座简陋的、新盖的瓦房中，一名满脸病容的白人少女原本正站在窗前静静的凝望着漆黑的夜空，忽然被眼前闪过的一片阴影吓的尖叫起来。 里屋立刻冲出来一个穿着简陋皮甲的中年男人，心惊胆战的喝问少女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确定不是早上才到手的巨额钞票引来了不法之徒，男人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他还是责令少女回房，又将门口窗边的自动散弹枪陷阱重新设置了一番。 黑影？眼花？废土上有太多的东西在夜晚只能让你看到一片阴影。 中年人关好门窗，握紧了背后的武器。 这套装备比他工作时的制式武装差了岂止数筹，却是跟了他几十年的老伙计了！ 想到女儿的病，想到汉尼拔的责骂，想到那个男人支付给汉尼拔的“报酬”。 汉森咬牙叮嘱女儿自己在家里藏好，而后推门踏入了黑暗！ 很多年前，每当夜晚，他也只会让敌人看到一片影子，接着就是畅快淋漓的屠杀。 可惜，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他老了！ 站在银色冲击外面，凌歧闭目感知着。 黑夜是如此让他惬意，尤其连月光都被遮住的时候，他那不足常人三倍的感知，已经能发挥出五倍、六倍的效果！ 他闭着眼睛都能“看到”一个个在建筑内活动的热源！ 他睁开眼睛，双眸彻底变成了一对金红的竖瞳，忽闪忽闪，好不诡异。 凌歧似无所觉，以一个二十几点敏捷绝对无法办到的动作，如灵狐起跃，轻飘飘落在建筑二楼某扇窗户外面的窗檐上！ 他将脸贴近玻璃，看到里面的场景后，顿时露出了一个嗜血的狞笑！ 哐啷当！ 伴随着玻片碎掉的声音，银色冲击一些黑着灯的窗口很快闪起了零星的亮光，而后是此起彼伏的喝问...以及惨叫！ 凌歧终于明白为何近战武器的评分在主宰处始终能和远程武器、乃至火器持平了。 原来当个人属性、实力达到一定程度，越简单的杀戮工具反而能发挥出越惊人的效果！ 白天的时候，他的力量和敏捷实际值甚至连数据显示的八成都不到，这还是在阳光并不灼热的废土大地。 只有夜晚，在这片属于他的黑暗中，凌歧才彻悟寻常枪械的无力！ 那根本不能发挥出他自身的属性优势，那完全不是他的菜！ 与其躲在远处鬼鬼祟祟和敌人对轰，不若以疾风之势突进，似泻洪奔流将之摧垮！ 凌歧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迅捷的人影突破了距离的限制，凌厉的碎空碾碎了无处不在的空气，那刀锋在明灭不定的灯光下咆哮！ 诡异的动作姿势，完全违背了力学原理，凌歧倏忽窜梭在人群中，屋内走廊刹那掀起片片断肢血雨！ 他恍惚迷失在了这种快感里，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了无所不能的神！ 没有人可以躲开他的追杀，没有人可以藏在角落伺机偷袭！ 只要他想，他甚至能直接斩碎一面墙壁，将隐在其后的身体统统撕碎！ 太棒了！完全爆发出全部力量而不假收敛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他那恐怖的破坏力很快让对手绝望，飘忽不定的步伐亦令敌人投鼠忌器。他的影子始终和别人的重叠在一起，远处仓皇赶来的武装人员连攻击都不敢尽力。 终于，当某个女人疯狂的下达了无差别攻击的命令。 那些拿着多管激光炮的大汉开始倾斜光林弹雨，却发现死伤的永远是自己人。 那个魔鬼！那个白天才来过的魔鬼！ 他恰好被打穿的脸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脑袋上擦出的焦痕没几分钟连头发都长好了！ 这种恢复能力，这种破坏力，这种行动力，这还是人？ 穿着性感睡衣、扛着沉重量子步枪的薇薇安，只觉大脑中一片空白。 剧烈的碰撞和着刀锋撕裂墙壁家具的动静，众人的大呼小叫同无尽的怒骂与哀嚎融合在了一起。 诸般混乱在寂静的夜里远远传至数百米外，连一些瑟缩在银色冲击附近的流浪汉都警惕的从窝里爬了出来，悄悄接近。 薇薇安眼前却只剩下画面，一幅无声的血色图画，抽象画、漫画，总之不像是真实。 她不敢去听、不敢去想，甚至很快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薇薇安眼看着那个男人再度化为残影从面前掠过，视线顿时模糊的更加严重，追击那个恶魔的攻击曳然而止，大概是怕伤到自己吧~ 薇薇安这样想着，只觉得头好沉，脖子好痛，眼前顿时被血色弥漫。 “不知道，他在杀人的时候，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她最后的念头，竟是如此荒诞可笑。 沉浸在血腥芬芳中的凌歧，不到两个月前，还被这种恶心的味道呛得几乎呕吐的凌歧，现在，恍若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他自己都不清楚这究竟是心理产生了变化，还是植入梦魇基因的后遗症。 他根本不去想，并非不敢，而是觉得毫无必要。 只要能让他前进、只要能让他更快的前进、只要能让他在达到终点前强撑着不倒，其他，都无所谓了吧！ 他回头扫过那具倒在地上的、曲线玲珑的尸体，血泊几乎蔓延到了他的脚下，更远处三三两两被杀的胆寒的武装人员已经失去了斗志。 凌歧露齿一笑，金红色的竖瞳彻底变成了猩红，他转过身子，复又杀了回去！ “我不怕树敌，因为我会把他们统统杀光！” 凌歧再次诠释了鸡犬不留的含义，做着斩草除根的事情... 凌晨，大概是一点多钟的样子，一声破天的雷鸣震动了整个自由城。 nrc、凯撒军团、猫王帮、天启追随者、加勒特家族—— 但凡在自由城内有着据点的大小势力，纷纷倾巢而出，朝着声音传来方向查探。 就连赌城中的一些大型家族，黑手党、会长帮都派了不少探子出城查看。 也许，唯一对此毫无表示的，只有此地真正的大佬、豪斯先生！ 最起码，他的机械兵团，各就各位，并无异动。这也让某些人心安不少，虽然不想承认，可若没有豪斯先生的机械军团，那些所谓的家族、帮会确实完全挡不住nrc和凯撒军团的兵锋。 而这两家在赌城区、自由城内的据点，迈卡伦营地通往赌城区的高架列车，凡此种种亦是协商妥协的结果。 豪斯先生就是新维加斯的定海神针、唯一的支柱，他是一杆标尺，衡量事件大小的标尺，要是连他都震动了—— 然而，当最早出发的、最近的一批人达到事发地，站在曾经的大型能量武器销售经营点“银色冲击”门外，他们源自豪斯先生的信心瞬间消散一空！ 天哪，这哪里还有什么银色冲击，只剩下一片焦土残垣。 些许流浪汉倒在周围废墟中痛苦的哀嚎着，一些离得稍近的探子也纷纷头晕目眩，刚一察觉这种变化，某些人立刻像是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往后撤退！ 那些躺在废墟里垂死挣扎的流浪汉，一个个晕晕乎乎耳鼻流血的先行者，分明是遭受了严重的离子辐射后病态的反应！ 聪明人立刻联想到了银色冲击的老本行，除了寻常激光能量武器，等离子武器亦是他们的特色产品！ 难道，他们还贩卖核弹？甚至把核弹同等离子爆炸物堆到了一起，结果把自己轰上了天？ 一切的结果只有等到后来人穿着防护服进入那片废墟搜集证据后才能弄清，同样属于目瞪口呆之辈中一员的原子牛仔雇员，却不知道此事的始作俑者已经转移到了他的大后方——原子牛仔！ 熟门熟路，进入原子牛仔的凌歧，并未理会那些保镖们诧异的神情，经过询问得知汉尼拔刚刚被今晚本该休息的安保人员汉森带走后，凌歧翻手一刀就将答话之人捅死。 热血喷溅在空气里，于彩灯下形成一副炫目的景象，像是朱色的虹桥。 凌歧刚刚由于遭受过量辐射而极度疲惫的身体，立刻就随着一股涌上心头的暖流恢复了少许。 “干！” 那些还在恶意揣度着凌歧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保镖们，马上反应过来，纷纷抬起武器。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确是废土上罕见的精锐，反应速度够快，又各个都不懂手软。 管你是贵宾还是阔佬，在我的地盘杀人，那就只有一个结果，死！ 突突突！ 四溅的火星伴随着成片的弹幕洒在一片阴影上，当反应最快的那位狞笑着扣动扳机，他讶然发现自己的视野忽然变得无比开阔，貌似灵魂出窍一般，他甚至能看到周围三百六十度的场景，以及那具站在中央的...无头的身体！ 扑通！ 应声倒下的还茫然睁着眼睛，他尚没弄明白那个笑眯眯的“落魄阔佬”为何忽然翻脸，就已经失去了行动的力气。 在他生命的最后瞬间，在他躺在地上的短短须臾，他看到了不远处的人形喷泉，看到了一轮绚丽绽放比月晕更美的刀光！ 他敢用已故母亲的名义发誓，谁敢再说nrc的游骑兵是近战之王，他就喷那人一脸翔。 那种美丽，那种优雅，甚至让人忽略了杀戮本身的残酷，他至死都还想多看一眼、多看一眼~ 这才是杀戮的艺术！ 体会着生命虹吸快感的凌歧，下意识晃了晃身子，他甚至没有刻意想过要如何攻击，等到回过神来，就发现周围已经没有活人。 技能在冷却，楼上和明黄色华丽布帘的后面都传出不小的响动。 凌歧脸上带着冷笑，抹了把从额前淌下的血水，就那么施然拖着长刀朝着帘子走去！ 财不露白这个道理，可从来不止针对自己。 道义？在利益面前，始终只能无力的呻吟。 满心黑暗的凌歧，连血液都变成墨色的凌歧，举刀轻轻将帘子挑开，刚一进入娱乐大厅，就看到了几个睡眼惺忪的美女荷官，以及一名颤颤巍巍举着小手枪的酒保。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们为什么不在娱乐区也放点保安呢？是怕惊扰了顾客，还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凌歧无视了小酒保关于放下武器的、带着浓重乡土口音的印度英语，淡淡的朝着两股颤颤的、好像还是熟人的某个美女荷官问着。 奈何他此刻的样子太恐怖，满头满脑血痕，瞳孔不似人形，衣服也成了条条缕缕，露出下面像是恶魔皮肤的、被激光烤的片片焦黑、坑坑洼洼的锁甲。 “啊——” 女荷官的尖叫随着一道闪过虚空的绚丽刀光停止，凌歧无趣的耸了耸肩，大步往前走去！ 砰！砰！砰！砰！砰！ 五声枪响，以及另外几声刚刚出现就曳然而止的尖叫，让那些刚刚下楼、被前台大厅里地狱景象震慑住的安保人员、以及其他好事者，纷纷惊醒。 他们各自举起武器，像是面对恐怖片里未知生物般的瞄准着那幕染血的门帘。 而后面，良久都无声息。 直到一名倒霉的小保安，在某个等的不耐烦的头目唆使下，上前试图将帘子拉开！ 撕拉！ 大量碎布激射而出，漫天碎屑隐藏了夹杂在其中的刀光。 杀戮盛宴，再次开启！ 早晨七点多，渐亮的天色让昏睡中的少女悠悠转醒，维罗妮卡伸了个懒腰，刚刚睁开眼睛，就被摆在床边的一整套银灰色动力铠甲弄得愣神。 “这~啊~我大概还没睡醒！” 自言自语着，维罗妮卡扑通一声又倒回了枕头上。她的身边，和衣平躺着、像具尸体般挺直的凌歧，木然睁开了眼睛。 他坐了起来，随意在身边少女的胸脯上捏了一把，接着被那双圆鼓鼓气恼的瞪着他的眼睛弄得哈哈大笑。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子，偏大的年龄只给他带来了更多的成熟魅力，而非这个世界上寻常男人年近三十时的沧桑。 “很显然，你已经醒了。起来看看我给你的礼物吧，一套动力盔甲换你方才的损失，怎么算你都不亏吧。况且，你不是喜欢女人嘛，那就应该不在乎这些喽。” 凌歧轻浮的说着，显然他的心情很不错。 维罗妮卡啐了一口，脸红了红，却没有反驳。 双性恋和同性恋在这个少女的世界观里并没有区别。 凌歧走到窗边，将之打开，默然看着外面冷清的街道，叶片微微泛黄的棕榈树。 一些巡逻机器人正在清扫大街，其实路面已经很干净，根本没什么好打扫的。 至于他想象中被人围堵的场面，倒未出现。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豪斯的权威啊。” 凌歧这样想着，不曾注意路边一只普通的、正好端着盘子走过的自助服务机器人，稍稍朝他瞥了瞥头。 就在屋内的维罗妮卡换好动力盔甲不久，门外断断续续传来了新人们的争吵声。 凌歧示意维罗妮卡去开门，目光撇过她的胸部时，顿时开始怀疑那两团肉球究竟是怎么挤进去的。 少女狠狠瞪了瞪他，示威性的挥了挥组装在动力铠甲护臂外部，显得又大了一圈的动力拳套，很有些挑衅的意味。 凌歧无视了她的挑衅，他相信穿上动力铠甲的少女一拳就可以把他打成半身不遂，当然他更相信这个世界暂时还没有什么合成金属能挡得住碎空之利。 “老大！老大！走！快带我们去上好佳吧，看我把那个叫班尼的摆出十八种花样来。” 推门而入的胖子李强急吼吼说着，稍后才发现大变样的少女。 “咦~v妹，你怎么成了钢铁女侠了~” 维罗妮卡本来是不屑搭理胖子这种战五渣的，而且她也听不懂胖子口中的钢铁女侠到底是什么，不过女人爱炫耀的特点还是在她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哼！土包子，没见过动力盔甲吧！告诉你，以后别惹我，惹急了我——” 砰！ 维罗妮卡恶狠狠对胖子说着，最后却瞥了瞥凌歧，狠狠朝着墙上砸了一拳！ 轰隆！ 这一拳下去，在唐笑的鼻涕和刘芸的惊叫中，那面贴纸的砖墙直接破了个大窟窿~ “哎呀~我~我也没想到这墙这么不结实~我小时候在墙上砸~从来不会把墙都砸坏~” 维罗妮卡结结巴巴解释着，李强的脸已经黑了，v妹的拳头飞过时刚好擦过他的脸颊。 “你家的墙都是合金的，你小时候又没带这副凶器，当然砸不坏~” 好容易将喷出来的鼻涕吸回去的唐笑暗自嘀咕。 凌歧好像并不在意这种情况，直接对李奥使了个眼色，木精灵已经开始驱赶起那些听到动静过来查看的服务人员，包括那位怒气冲冲的胖老板也被他的一叠叠钞票砸的晕头转向，转眼没了脾气。 至于其他顾客倒是不多，这一层除了他们总共还有三间被人租用，老板收钱后已经代他们做出了一些听着就很不靠谱的、明摆着在敷衍的解释。 走到维罗妮卡身边正想调侃她几句的凌歧，忽然将目光转向门外走道里的一处监控摄像上。他黑色的瞳孔遽然收缩了一下，两道如芒般的猩红毫光透射而出，转瞬消失~ ... ... 第三十四章 豪斯 自由城内，原子牛仔地下监控大厅，再次翻看着那个男人留下的录像片段，老加勒特心头直欲滴血。 画面中的男人很警觉，几乎在监控设备转向他的第一时间，就会被他用一柄奇怪的、武士刀似的长兵撕碎，可纵使如此，二十多个监控摄像头还是在全部损毁前勉强拼凑出了一个只有短短十几秒的、断断续续的、摄录角度飘忽不定的模糊短片，而这已经能够让人看清行凶者的样貌！ “死爪骑士！我让你变成死人骑士！” 向来从容淡定的老者咬牙切齿，嘶声怒吼！ 荧幕中诡异的刀风吓不倒他！这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种空气压缩切割技术罢了，动力锤负载涡轮液压系统后也会出现类似的效果！ 荧幕中诡异的人影更吓不倒他！那个男人的速度虽然惊人，简直比穿上制式装备的游骑兵还要迅猛，可这也没什么了不起。能撂倒游骑兵的办法多得是，他表现出来的杀戮技巧，尚不足叫他束手无策！ 老者唯一心疼的、唯一在乎的，只有那被撬开的十几个保险箱，里面的各种货币、贵重物品全都不翼而飞，损失至少在二十万瓶盖以上，这还没算对原子牛仔声望的打击！ 从事发直到现在，原子牛仔已经有大量顾客陆续离开，甚至包括住在二楼的那些穷鬼！他们甚至宁可睡到城里的废弃房屋中，还口口声声扬言就算那里也比原子牛仔安全！ 安全？嘿嘿~ 老加勒特怒火中烧，早就想到了几百种办法炮制那些“背叛”他的“顾客”。 偏偏对于正主儿，他却完全没有任何可行的能够进行打击报复的方案，因为那个人正龟缩在赌城区！ 面对加勒特和范格拉芙两大家族联名提出的申诉和抗议，豪斯方面根本没有回应，仿佛他正包庇的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暴徒，而是一位普通的废土自由民，甚至当真是传说中为了维护正义而生的废土骑士！ 正义？！见鬼的正义！ 另一面，正义的凌歧异常的举动很快引起了新人们的注意，警惕的人立马学着某个机灵鬼悄然避开了电子眼的监视范围。 随后仅仅过了十几分钟，他们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躲在电子眼后面的不是大敌班尼，而是此地真正的大佬——豪斯先生！ 一份由机械护卫送来的邀请函，在旅店老板与有荣焉的表情中，被凌歧随手接过。 豪斯先生诚邀死爪骑士前往幸运38号赌场，据说有要事相商？ 消息一经传开，赌城区就沸腾了，所有人都在找那位颇具盛名、却入不得上流人士法眼的死爪骑士！ 某个男人当然不会明白一家关闭了近百年之久的赌场忽然为他这样一个“小角色”打开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不过他倒也的确很想会会那位传说中的老人，看看他究竟是把自己改造成了脑控机器人，还是有着其他技术，能达到延长寿命的效果。 当然，比起这些，更重要的还是通过他理清当前主线任务的头绪。 唐笑给出的情报毕竟不够完整，过于片面且缺乏可信度。 假如能通过豪斯先生证实其中的一部分，再补上另外一部分，那么... 凌歧只有在有必要的时候才会拖沓，真要办事永远是雷厉风行，就像他决定要抢，那就马上去抢，没有半点犹豫和彷徨。 所以当他决定会会豪斯，正当nrc和军团的使者频繁出没于赌城区街头寻找他的影踪时，他已经来到了幸运38号赌场的门外！ 幸运38号赌场前身是一座娱乐城，除了赌博，这里还提供各种各样的其他服务，包括住宿、宴会、**易等等，当然都是曾经。 目前这栋高达二十多层的建筑，已经完全封闭了所有出入口，没有人知道里面的现状。 在凌歧进入后，很快发现这里比起赌城区其他尚在营业的大型娱乐城，从内到外都少了几分奢华，显得陈旧而缺少维护。 墙上的壁纸已经开裂，摆在一楼的一些赌桌和老虎机边角上甚至有着锈迹，地板上也有着不少磨痕和碎纹。 所幸里面的空气倒是还算不错，隆隆的鼓风机声正说明着这并非是什么奇迹。 大楼的正门被几块机械控制着能够左右平移的钢板挡住，闭合之后就是一整面铜墙铁壁，厚达两尺。 在凌歧进入后，它就已经关上，警惕的甚至有些过分。 凌歧此次是孤身而来，衣服也换成了比较普通低调的黑色西装，这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豪斯先生在信笺中提到要求凌歧一人到来，不能带同伴和保镖，不知道是为了保持神秘性还是考虑到个人安全问题。 在超过二十名武装机器人的注视下，凌歧搭载上一部位于大厅中央的老旧电梯，在轰隆隆的机械轰鸣声中，它载着客人直上顶楼。 电梯是由一名机械守卫直接操控的，角落中还杵着两个圆柱形机械保安。 值得一提的是，辅助操控电梯的那名机械守卫，面包似的造型让凌歧想起了清泉镇的一位“特殊居民”——维克多！ 那个将濒死的邮差送到米歇尔医生家进行救治的奇怪机器人！ 正当凌歧浮想联翩时，电梯已经停下，自动门打开后，迎接他的是一整排黑洞洞的枪口！ “嗨~伙计~别介意，我们只是想确认你身上没有携带危险性过大的武器。相信我，你要是去其他赌场或者娱乐城也会受到这种待遇的。当然，场面可能没这么大，但是他们绝对会在大门口就把你剥干净。我们已经很给你留面子了，不是吗？” 一同搭载电梯，负责操控、陪同、监督的那个方块面包机械仔终于开口了，他的电子合成音听着倒是挺年轻，胸口的显示屏上形象化的人脸也比较卡通，如果是在战前，这种机器人应该很受孩子们的欢迎。 看着电梯外层层围着起码三十名机械守卫，个个举着重型武器，凌歧很明智的选择了收起了平日的骄傲。 这些外形酷似人类、身高却在两米五以上的大家伙，已经有点机械战警的味道了，明摆着和楼下那种香肠、面包、章鱼机器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才是真正的精锐！ 看着一台台人形机械守卫做着整齐如一的动作，凌歧心底甚至生出了一丝贪婪，如果这些都是他的—— 只要有五台这种人形机械兵器，它们就可以靠着埋伏将他这种程度的非人类完美狙杀！ 他能凭借高速度和高感知欺骗生物的视觉，以达到近乎绝对闪避的效果，再加上原本以为相当鸡肋的特殊技能——残像奥义，相信就算本世界最精锐的枪手也不可能靠着瞄准打中他，除非是胡乱扫射。 可这招对机器人没用，因为高级的机器人在攻击时都会有一个提前预算量，如果测算出自己的瞄准速度跟不上对方移动速度，那么它们就会进行火力覆盖打击，这恰是凌歧最难防备的。 至于低级机器人，还真和大部分固定的自动炮台一样，纯粹是胡乱扫射... 凌歧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那些机器人的关节结构，很快发现了它们行动较为迟缓、僵硬的弱点。 由于有着储物空间，凌歧身上几乎从来不带武器，因此他很快就通过了两名机械守卫的联合扫描，电梯里那只也不罗嗦了，围着他的机械战士很快收起武器，并为之放行。 凌歧装作不经意的四下打量，跟在一小队机械战士后面缓缓朝楼层深处走去。前五后五的架势，简直就像是在押送囚犯。 幸运38号赌场从外面看是正规的四面柱形，可内部场地，仅他见到的两层，却几乎都是正圆形的，环着中央的电梯各有不同布置。 一楼比较空旷，而顶楼就有了不少隔墙，墙边角落还摆着一些书架、花瓶，都很干净。 这一层最大的特点就是纤尘不染，哪怕再有洁癖的人也无法在此挑出半点毛病，为了维护这种过分的洁净似乎毫无必要，除非—— 绕着中央电梯走过三四道敞开式的拱门，一路上最少有五六处固定着的“自动哨兵”数次将他锁定瞄准，凌歧这才进入了一处较宽敞的扇形会客厅。 这个大厅密不透风，原本窗户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堵厚实的墙壁。 墙上正挂着一块足有两三米见方的大型液晶显示屏，荧幕中正闪烁着大片的雪花。 十名机械战士立刻分布左右将凌歧围在中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些都是他的保镖。 凌歧先看了看来路，发现拱门已经关上，又看了看另一面，只见那边就是一片墙壁，仿佛已经到了尽头。 一阵沙沙的奇怪响动过后，一张略显苍老却很精神的黑白人脸忽然出现在了荧幕上，豪斯的出场方式实在不值得称赞，容易吓坏小孩不说，凌歧心底也对他有了几分鄙夷。 这样大的阵势，闹到最后还是躲在暗处，连个脸都不敢露，实在孬种。 当然他也能理解这些大人物们的心思，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的性命大概比旁人的更珍贵千百倍。 生命无法用价值来衡量，但个人的财富势力和地位却可以。在社会上，后者才是判断个体是否活的有价最大的标准——至少，大部分位面的大多数人都那么认为。 豪斯的看法显然和大多数人一样，像凌歧这种异类，很难理解躲在荧幕后面的那个老头，为何在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时还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如那张黑白人脸上的表情，他莫名其妙的骄傲和他习以为常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那像是居高临下的黑白人脸率先流露出一丝疲态，凌歧平静的神色亦随之波动。 “死爪骑士？” 终究还是年老的更耗不起，也许他可以靠着种种非常规手段获得比年轻人更长得多的寿命，但活得越久，他反而越珍惜余下的时光。 换言之，他每过一秒都会比前一秒更加怕死！ “不错，听说班尼是你的手下。” 凌歧没有露出半点表情，单刀直入问着。 大家都在试探，区别在于有的人浅尝而止，有的人喜欢直接一刀捅过去。 “唔~看来我收到的消息没错，你的确在找白金芯片了。” 随着话音落下，凌歧明显感觉到周围那些机械战士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实际上它们纹丝未动。 “哦？白金芯片？那是什么？邮包里的东西？” 凌歧故意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装疯卖傻起来。 接着，他又看着豪斯先生冷冷道： “我不管什么白金芯片，但是班尼杀了我的朋友，所以他必须死，血债只有用血才能偿还。” 说着这样不客气的话，凌歧反而察觉那些机械战士给他带来的威胁感明显降低了许多，这说明他没有猜错。 “朋友？呵！朋友~” “我可没听说死爪骑士会有朋友，更不知道受我雇佣的艾利克斯先生会有这样一位了不起的朋友。” 豪斯先生提出了明显的质疑，这个老家伙的疑心未免也太重了。 凌歧哪里知道那个死鬼邮差叫什么名字，这样聊下去破绽只会越来越多，他干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蹙眉喝道： “不要再试探我了，那毫无意义。我知道你在新维加斯手眼通天，可这不代表废土上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况且，若不是因为早就约定好了，你以为我会去清泉镇那种地方？” “结果呢？你的好帮手班尼，却让我看到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凌歧故作恼火，转移话题的同时，还不忘“责难”。 荧幕中的老头人脸上目光微闪，隔了半分钟才回应道： “看来你的确不是冲着白金芯片来的，的确，它对你毫无价值。” “不要为了班尼的事情而迁怒于我，假如你知道你‘朋友’递送的邮包恰恰是我托人邮寄的，而里面那东西对我来说究竟又有多么重要，此前我对班尼又是如何委以重任，你一定能理解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现在会有多么恼火！” 豪斯似乎是想利用语言来安抚凌歧，不料自己却在不经意间透露了许多关键的情报。 凌歧微微低头，刘海间红芒闪烁，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神色已经基本恢复了平静。 “那么，您叫我来——” 凌歧坦然问着，这才是关键。 豪斯哈哈一笑，凌歧左侧墙壁上随之出现一扇暗门，一根香肠似的机械侍者托着一托盘金币缓缓走了出来。 “杀掉班尼，帮我夺回白金芯片，这些都是你的，你甚至可以先取走一半订金，如何？” “我听说死爪骑士对金银财宝的兴趣要远远大过瓶盖，不过这也的确是东方人的习性。别介意，我没有贬低的意思，你出生在一个伟大的国度，些许怪癖掩盖不了这个国家强大的事实，而且听说那边已经率先建立了新的秩序。我个人——很有兴趣和你背后的组织进行一些无伤大雅的合作。” “哈哈，当然，一切必须等到叛徒伏诛，等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到时候再谈这些。” 豪斯说着一些凌歧完全听不懂的话，这个男人仿佛已经被金币吸引住了目光。当然，他并没有冒失的拿起其中任何一枚。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如果只是金钱的话，我并不缺。而且，你认为我会为了价值不过区区一万瓶盖的财富、而让我正义的复仇蒙上利益的污名吗？” 凌歧嗤笑了一声，对站到自己身边的机械侍者视而不见，它来时的暗门早就已经闭合。 豪斯微微一“愣”，蹙眉思索了良久，直到凌歧身边的侍者又端着托盘退到一旁，这才开口道： “抱歉，是我疏忽了。” “我最近听闻，死爪骑士很是在自由城做了一些好事，据说还把盘踞在自由城下水道里的一群死亡爪给剿灭了，真是了不起啊——” 豪斯淡淡说着，凌歧能明显听出其中的讽刺。 至于什么狗屁的下水道死亡爪，大概是先前他托某人宣扬名声的结果，却没料到那人会用这样烂的借口，难怪收效甚微。 豪斯见凌歧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又皱了皱眉头，叹息道： “有些东西，不是靠吹嘘就能得到的。” 面对真正自诩正义之辈的豪斯，凌歧面无表情。 豪斯对这种冥顽不灵的角色，也实在没了办法。 “就算正义的事业要宣传，单靠着混混流氓也是没用的。” 老头口风一变，凌歧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对此人这样的德行觉悟，豪斯侃侃而谈的同时，也熄了原本动起的某个心思。 半个小时后，凌歧带着一大兜金币离开了幸运38号赌场，至于豪斯先生提出的赠送他一些高科技武器装备的建议，则被他一口回绝。 凌歧没兴趣在自己身上带一堆定时炸弹，实际上他对本世界大部分不了解其原理的科技产物还是很忌惮的。 比如pp小子，他一直都没敢堂而皇之的使用，已非为藏拙。 万一，pp小子里其实有着内置的自毁系统、或者终端定位系统呢？ 小心总无大错，比如放在储物空间的迷你核弹，肯定比抱在怀里安全... ... ... 第三十五章 杀不杀 离开“幸运38”，凌歧愕然发现外面竟然有不少人正在等他。 有他认识的、新人和几个土著朋友，也有他不认识的、看着装应该分属于不同派系。 其中一位特别引起了凌歧的注意，那是一名穿着灰绿色军服的nrc士官，正和布恩相谈甚欢。 “你们怎么来了！” 凌歧走到唐笑身边，蹙眉问着。 唐笑无奈的朝着布恩和维罗妮卡努了努嘴，示意这并非他所愿。 果然，凌歧尚未及询问，维罗妮卡已经雀跃着跑到了他的身边，热情的搂住他的胳膊。 奈何她穿着动力盔甲，一番动作撞得人群东倒西歪，胸前肉球变成铁板之后，更压得凌歧手臂隐隐生疼。 这还是凌歧有着超高的体质属性，换个正常男人让她抱，怕是一下就要把手臂掰折了。 于此同时，正当那些穿着黑白西装、被维罗妮卡撞得狼狈不堪的帮会人士纷纷露出不满之际，那位和布恩谈笑风生的男人已经带着爽朗的笑容漫步走了过来。 “哈哈哈~这位朋友应该就是——” 他话音未落，横里走出一名披挂黄铜合金铠甲的古装战士，雷厉风行的抢到凌歧面前，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藏青色的请柬。 “尊敬的林奇先生，您的事迹已经引起了凯撒的注意。伟大的凯撒已于今晨发来电报，邀您前往芦苇荡一叙。相信我，凯撒军团的友谊价比万金。” 凌歧似颇感兴趣的将请柬接下，而后略显期待的看向这个古罗马装束男，等待着他所谓的“万金”。 他还以为这厮会拿出来一大袋黄金珠宝来做为见面礼，炸弹帮的人不也是那么做的，就连豪斯先生请他办事都是把帐先结了。 不料那个男人疑惑的望着他，表情纯洁而茫然，看来他所谓的“万金”真的是指狗屁的友谊了。 无利不起早的凌歧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哦，就这些啊，知道了，有空我会去的。” 随手将请柬扔给李奥，他的前恭后倨直让罗马男愣神，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旁观nrc人士原本正紧蹙着眉头，尤其当凌歧对凯撒的善意表露出兴趣时，连布恩的脸色都沉了下去。 直到这厮又恢复了一贯的轻佻，布恩和某人这才放心。也许在他们想来，态度就能说明一切。 带着七分的满意和三分的趾高气扬，那位nrc的代表同样拿出了一份请柬，略显正式而高调的邀请凌歧前往位于赌城区的nrc使馆与nrc特使见面，还说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殊荣。 为了给布恩留点面子，凌歧勉为其难含糊了几句，同样将请柬扔给了李奥。对于这种见面不给见面礼的行为，凌歧简直是深恶痛绝。 狗屁的友谊，见鬼的殊荣，那些能当饭吃？对于早晚会与之为敌的人或势力，他从来不懂客气。 某人表现出来的“猖狂”简直令人发指，至少在有些人眼里是这样的，这态度离丧心病狂都只有一步之遥。 凌歧根本不去看布恩的面色，复又将目光转向其他人。 “你们，都是来邀请我的？” 那些人思忖自家势力远不如nrc和凯撒军团，原想等这两家在完事后再提出各自善意的邀请，没想到传说中的死爪骑士目无余子至此，纷纷都开始犹豫，怕和先前两位一样砸了招牌又丢了面子。 这时被凌歧一问，他们顿时迟疑起来。 凌歧可没闲工夫同他们虚耗。 按照他的心思，这些人根本连为之费心的资格都没有。他们以为自己是豪斯？凭着屋檐和拳头能叫外人不得不低头？ 善意可不是空口白话，没凭没据谁相信你的诚意。 凌歧朝着他们哂然一笑，这才环视众人冷冷道： “假如真有‘诚意’，你们可以和我的搭档谈谈，等我有空自会拜访诸位。” “假如没什么‘诚意’，你们送来的请柬我也不会当面扔出去，毕竟咱也是个有修养有身份的绅士——” 这样当众说着，军团和nrc的代表已经被气得满脸通红！ “狂妄！” 不知是哪个势力的灰西装男忽然训斥了一句，众人纷纷露出赞同之色。 还不等他们群起攻讦，将某人贬低成一滩烂泥。 砰！ 出头鸟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倒栽了出去。 凌歧收回自己的右腿，仍旧站在原地，似乎完全没有动做过，这些却无法掩盖鞋尖上的血迹。 围观者差点把眼珠瞪出来，这样非人的速度！ 而且周围那些正在巡逻的机械守卫竟然对凌歧的暴起伤人无动于衷！ 凌歧朝着脸色难看的布恩和nrc男耸了耸肩，接着便带着新人们转身离去，周围根本没人敢阻拦他，就像没人敢去搀扶那位倒在几米外手脚抽搐、口鼻流血、眼见不活的家伙。 布恩还在犹豫着究竟是该跟上那个男人的脚步，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和他划清界限，他的老婆已经屁颠屁颠追了过去。 凌歧身后，唐笑顿时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一路走来的努力是那般愚蠢，90点的友好度在布恩心目中大概还比不上卡拉的一颦一笑。 果然，见老婆跑了，布恩立刻抛弃了自己的立场，朝着旧友告了声罪，匆忙追去。 凌歧搂着维罗妮卡，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灿烂。 收拢人心不过是用人的手段之一，最基础最初级也是最普遍的那种，绝非全部。 假如一味迁就旁人就能成事，那开国君王个个都该是烂好人，枭雄之辈早该去啃泥巴了。 真的豪杰，从来敢于、善于玩弄人心，这就是权谋，古来如此，日后亦不会改变。 或许把心交出去也能换来另一颗真心，但凌歧知道自己做不到，更不觉得有那样的必要。 人人都要交心，你到底有几颗心能换给别人？ 凌歧不屑，亦惫懒。 他给那些人留下的只有一个背影，一副嚣张的嘴脸，还有一堵早在他离开后就已经闭合的铁壁铜墙。 完全没有半点诚意的他，又牵动了多少人的心思呢？ 那些人很快忘记了凌歧的傲慢和暴行，重新考虑起他和豪斯先生的关系。所有人都认真考虑起关于“诚意”是否足够这个问题，没人再去注意某个因为吐出了众人的肺腑之言，而渐渐失去意识的倒霉鬼。 唯有nrc和军团的“代表”，愤然甩袖离去。其实，他们也只是个送信的，又能代表谁呢~ “林奇，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走在绿荫大道上，布恩忽然跑到凌歧身边，沉声说着。 凌歧根本没理他，反而转头朝着卡拉问道： “卡拉，今天想去哪里玩，或者想买些什么。一路艰苦才到了赌城，千万别和我客气。还有维罗妮卡，你也是。” 面对两个女人的欢呼，凌歧挑起了唇角，这才佯装关切的朝布恩问道： “布恩，你刚刚说什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千万别和我客气。李奥——” 凌歧说到一半，恍然大悟般的喊了一句。 冷面男木精灵立刻拿出一沓子钞票，强塞到布恩手里。 “这，我不是——” 布恩又羞又恼，现在这样子就仿佛他是贪财之辈一样。 他正想义正言辞的说些什么，对上妻子祈求的眼神，看着她抚摸小腹的样子，立刻静默。 凌歧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你看，这不就没有问题了。” 飒然留下尴尬而不知所措的布恩，凌歧简直是容光焕发。 他其实一直不明白，为何故事里永远会把一些东西当成可耻的，若真个如此，现实中还有多少人不可耻。 成功的定义是你笑到了最后，踩在大部分人的头顶矜持的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而非高喊着正义万岁的口号被轰成灰灰。 史书永远是美好而经过修饰的，有资格“修正”历史的，恰是笑到最后的那些。 光明磊落？呵呵... 凌歧一行没有再回到小旅馆去，因为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收到了来自黑手党的“诚意”——八个荣誉贵宾会员的名额，以及“恶魔城”内五十年免费娱乐权，一间真正的总统级私人定制贵宾套房！ 黑手党的“诚意”简直让凌歧怀疑这些人背地里做了一些对不起豪斯的事情，这时候做贼心虚，急着收买他探听情报。 相比之下，直到他们进入“恶魔城”夜总会，另外几个家族、帮会姗姗来迟的“诚意”，分量就显得轻了不少。 白手套帮会倒还行，“诚意”是一张价值不菲的贵宾卡，这张磁卡就抵得过黑手党的五个荣誉贵宾会员名额，并且同样可以在“超美多”娱乐城拥有一间免费的豪华套间。 至于其他组织，无非是送来了一些货币礼物奢侈品，总价亦入不得凌歧法眼。 尤其是与黑手党、白手套帮会并称赌城区三大势力的会长帮，竟然只送来一套最新款的战斗金属装甲，折价1600瓶盖。 这让凌歧更加肯定其目前管理人班尼和豪斯先生之间有着龌蹉，否则名义上从属于豪斯先生的会长帮怎么会如此轻慢他，无非是试探。 毫无疑问，战斗盔甲被凌歧当众丢进了垃圾桶，虽然这套装备比新人们身上的都要好，但有时候态度比利益更重要。 况且从未受过相关训练的新人，也背不动那么重的护甲。 凌歧一直没给新人们更换武装，正是基于这一原因，非他刻薄寡恩。 高级装备限制极多，需要专门进行操作训练的动能盔甲武器不说，大部分能量武器、战斗装甲其实也是一样，都要经过特别训练。 随手能拿来用、拿来穿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遑论新人们体格摆在那里，太重的武器装备他们根本用不了，会使也没辙。 比起一般的废土游民，这些新人的身体素质简直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可比起那些专门培养的战士，他们却连个娘们儿都不如。 凌歧本就没指望过新人们在这场轮回中能有多好的表现，莫沫和另一个离队者已经够让他意外，世上哪有许多天才。 凡事总以个人实力为底气来考虑的凌歧，没有急着去找班尼麻烦，他需要等待时机。 趁着日头，凌大少带着新人和土著们前往罪恶城狠狠轻松了一把，吃喝嫖赌玩乐。 猥琐的胖子李强直接拉了两个金丝妞进包厢切磋了一下午的枪炮技术，凌歧也没阻止。大学生唐笑看得是眼红心热，偏偏面皮薄，又涉世未深，做不出这种事来。 临近夜晚，安排好众人在罪恶城的豪华套间住下，凌歧这才堂而皇之的带着维罗妮卡朝着上好佳赌场晃去。 他的行踪随着名气的增加早就成了各方势力最关注的情报之一。 是故当凌歧来到上好佳赌场门口，清一色的灰西装男已经列好了阵势“迎接”他，带头的正是穿着格子西装、样子看起来有几分颓废、几分磊落的年轻男子——班尼，他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 “哎呀呀~原来是林奇先生大驾光临！欢迎！热烈欢迎！” 班尼热情的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却被凌歧疏远的目光打断了。 “妮卡，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外面的环境看起来倒是不错。” 面对凌歧的轻视，班尼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灿烂，周围其他人却满脸怒容的瞪视着某个不识抬举的家伙。 “咯咯~外面看起来还可以吧，就是不知道里面怎么样喽。” 维罗妮卡瞧出凌歧在戏耍某人，立刻配合的说着。 “咳咳~既然两位贵客有所好奇，何不入内游玩一番。当然喽，规矩还是要守的，武器和部分危险物品...” 班尼见缝插针，立刻上前说着。 凌歧看了看夜色，再次无视了他，又转头朝着维罗妮卡问道： “你确定这套动力盔甲能挡住所有子弹？” 班尼的热情终于消退了，转为惊疑不定。 他甚至开始怀疑凌歧究竟是不是豪斯派来调查自己的特使，莫非是受命故意羞辱他想让他露出破绽？ 面对某个无厘头的问题，班尼选择一忍再忍。 维罗妮卡却认真扫了扫那些会长帮成员露在外面的武器。 “应该可以吧。” 凌歧闻言，点了点头，道： “那我动手了，你自己小心点。” 动手？动什么手？难道豪斯先生已经获得了确凿的证据？要铲除他？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会长帮内他又多有心腹！豪斯先生应该不会让人明杀自己吧，会长帮也是他的势力之一啊，谁会希望自己的集团内部变得一片混乱？ 班尼风中凌乱，凌歧已经用目光锁定了他。 上好佳赌场内部，二楼左侧楼梯口的洗手间中，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从天窗外爬了进来。 “珊妮，拉我一把，爬、爬不动了~呼哧~呼哧~” 先落地的黑皮甲女人立刻将后面同样一身黑衣、卡在窗口的白发老者拖了进来。 老家伙也硬气，骨头被勒的生疼，愣是哼也不哼。 “程~你没事吧，其实我们完全可以直接乘电梯上去。楼上也有住宿区，未必会引来怀疑。就算顶楼是会长帮专用，大不了就当走错路，而且——” 珊妮拍了拍腰间插着的手枪，担忧的看着趴在地上喘息的老人。 “不行！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越接近成功！越要谨慎！” “为了这样的局面，我究竟付出了多少，你是最清楚的！累累硕果即将收获，我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现在，就算是死，我也不容许失败！” 老人低声嘶吼着，有着一种垂暮之人绝对没有的热血和冲劲！ 上好佳赌场外面，班尼正愣愣的看着顶在自己额头上的半自动散弹枪，他完全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从哪里把武器拿出来的！ “该死！你干什么！” “当心！别走火！班尼大哥还在那里！” 周围那些不知是迎宾还是示威的会长帮众立刻掏出各自的武器，从手枪到mp4不一而足。 维罗妮卡站着没动，但她双肩的金属装甲已经折叠变动，露出了两个电子眼似的端口。 “呵~呵呵~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请先把武器拿开~这款新型的邦瑟锤散弹枪以其强大的火力和不稳定性而出名，我可不想因为一点误会变成一个枉死鬼。” 班尼稍稍将身子后仰，张开双手表示自己真的很有诚意为可能有过的误会做出解释。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可见面对这种突发状况还是相当紧张的。不过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比较镇定，有点铁血强悍的风范。 “误会？也许吧！” 凌歧又把枪口往前顶了顶，如影随形。 他知道这个世界有着许多奇妙的格斗技巧，某些人对于躲避子弹的精通程度绝对不是他这种靠着身体素质蛮干的门外汉能比。 “交出白金芯片，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凌歧淡淡说着，已经完全撕毁了面具。 狗屁的邮差，狗屁的复仇，芯片才是我唯一的目的！ 班尼听到这几个字简直是面色大变，立刻低声道：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看来我们之间的误会有点大，我希望能和你找个地方私下谈谈。” “私下谈谈？” 凌歧满脸讽刺。 “有这个必要吗？” “豪斯先生等那块芯片等的可是有点心急了！” 凌歧冷冷说着，扣动了扳机—— ... ... 第三十六章 一步之遥 “等！等等！！” 面对油盐不进的凌歧，班尼终于慌神了。 “芯片不在我身上！杀了我，你什么都得不到！” 他低声怒吼着，若非顾虑手下们的看法，这时可能都要大声咆哮了。 凌歧面对这个左右为难的男人，无奈的耸了耸肩： “原来，你只是想说这个！” 凌歧的反应让班尼再次愣神，他以为那个男人总该逼问他才对。只要他追问，他就敢忽悠，然后就是尔虞我诈、阴谋阳谋，那些才是他擅长的。 有所求的人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某些不可理喻、不可收买、又无法要挟的——变态！ 班尼觉得自己衰到了家，他的大脑如同八核处理器般飞速运转起来。 砰！ 骨肉分离，血花四溅。 班尼停止了思索，他的无头尸体倒了下去！ “死~死了？” 周围那些会长帮众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起攻击，愣了足足有两三秒才艰难的将视线从班尼的尸体上移开，颤抖的举枪瞄准凌歧二人。 “你们要和豪斯为敌吗？为了一个窃取豪斯先生财富的叛徒。” 行凶者凌歧冷的就像一块寒冰，连自己人偶尔都会不适应，更别说外人。 那些先前还对班尼的态度有所怀疑，同时亦顾忌某个身份的会长帮成员，顿时被他激怒了。 “那又怎样！而且我们不相信！” 面对着敌人的色厉内荏，雷声大雨点小，凌歧扫了扫属性面板上某项任务的进度，又转头看向路边的一处监控摄像。 “你瞧，不是我想赶尽杀绝。” 见到凌歧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那些愤怒却不敢率先发起攻击的会长帮成员已经被吓得手脚打颤。 “混蛋！你究竟在做什么！今天你一定要把话说清楚，我相信豪斯先生——” 其中一个像是二号话事人的角色挺身而出，凌歧却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扫了扫他，又调转了枪口，将他的义正言辞统统打断！ “你该祈求上帝、或者我。” 砰！砰！砰！ 连发散弹枪的威力在十米内堪比重型机枪，那人竟被打得凌空飞起，而后又碎成了数块！ 周围不少巡逻机器人明显出现异动，先是将枪口瞄准凌歧二人，当发现他正用一种诡异的速度和不可理喻的方式收割生命后，又果断的齐齐收势，转而散开阻挡起一些闻声赶来的路人！ “杀吧！死吧！觉悟吧！” 凌歧双眸猩红，哈哈大笑，肆无忌惮的动用着储物空间的能力，手上火器频繁变化，攻击就没停止过！ 这样的厮杀固然不如贴身肉搏来的热血，凭他的身体素质配上碎空完全可以更快一倍的收割生命。但对付一些帮会分子，用来加重自己在豪斯眼里的价值，已经绰绰有余！ 豪斯早先特别关照过，杀班尼可以，但最好先和班尼的副手、方才惨死的那位打个招呼，会长帮对豪斯还是很有价值的。 凌歧怎会遂了他的心意，又怎么肯让他收拢羽翼！ 只有把他的手下全都杀光，让他成为光杆司令，让他只剩机械兵团可以依靠，那么他的身价才能倍增！ 至于态度和想法，让它们统统见鬼去吧！ 轰！轰！轰！ 随着凌歧开始动用榴弹炮、手雷之类的范围性杀伤武器，维罗妮卡也兴奋的拿着等离子步枪扫射起来！ 一道道绿色光柱忽隐忽现，只要被光柱扫中的有机物立刻分解成一堆残渣，打在人身上就是一个个孔洞，并且伤口还会和受到高温灼烧的石蜡一样迅速融化，凄惨无比！ 这种离子光束就算凌歧都不敢硬抗，逸散的辐射都能让普通人致病，也就穿着动力装甲的维罗妮卡用起来如此肆无忌惮！ 机械守卫明显不可能挡住所有好事者，尤其当战斗升级，动静弄得几百米外都能听见。 不过在赌城，机械军团的威慑力还是很强的，至少暂时没有人敢冲破守卫的封锁，包括会长帮的一些外围成员！ 碰！ 一脚将上好佳的豪华大门踹开，面对着或惊慌、或愤怒、或不知所措的人群，凌歧懒得区分这些人究竟是会长帮成员还是偶然遇上的顾客，径自开始倾泻子弹！ 哒哒哒哒哒哒~ 长长的火舌从六管机枪的炮口吐出，这玩意儿是在原子牛仔的收获，摆在出纳室的一堆保险柜旁边，看来应该是某种镇宅神器，可惜落入匪人之手。 “啊~~救命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凌歧也懒得追着一些人猛打，径自朝着电梯走去。 他先前在班尼身上果然没有搜到白金芯片，只有一柄造型古怪的自动手枪，外壳是金色的，枪身刻着“玛利亚”的花纹字样。 那并不是什么特殊武器，仅仅看起来做工比较精致，被凌歧随手扔进了储物空间。 他本以为班尼肯定会把芯片放在身上，换成他自己，这种重要道具也绝对不会藏在鞋柜中或者交给某个外人保管。 但既然芯片不在班尼身上，那只能是在他最放心的地方了。 凌歧敢杀人，就有那么笃定。 若是真猜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他相信芯片的主人一定能把它找出来。 求助豪斯先生是最后的退路，凌歧暂时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 杀人魔王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除了在大厅中留下一片狼藉，没带走半个瓶盖。 正当一些幸存者惊恐的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大群机械守卫已经涌了进来... 隆隆的电梯顺利路过了十一层，闪烁的数字在变成需要的12前兀然消失，咔咔的机械卡壳声让凌歧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看来是有人在外面切断了电梯的电源，就是不清楚这种时候还有这样细腻心思的，究竟是哪一位！ 他毫不在意这些小手段，直接从空间内取出碎空，一刀插在电梯顶上，横向切割起来。 十二楼，电梯口，满头白发的程绍松开手上的钥匙，他的脚边躺着一具尸体，穿着会长帮的制服，身后站着左臂流血的珊妮。 “怎么样了，你怎么知道控制电梯的钥匙在他身上，你是不是又动用那种能力了！” 珊妮捂着伤口，咬牙切齿问着。 程绍回过头来，脸上皱纹更深了，就像是一道道刀刻的印子。他的牙齿松动，老眼昏花，仿佛就连说话都会让他费尽体力。 “咳咳~没事，我还撑得住！绝对！绝对不能让他比我们先到！” “快走！快走~怎么会！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应该！这不应该啊！这不在命运之中！变数，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数！” 程绍喃喃自语，踉跄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好像完全不怕遇上敌人或者走错路，就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索正在牵引着他！ 嘴唇发白干涩的珊妮，望着那佝偻的背影苦涩的笑了起来。 她忽然觉得他们的计划是如此可笑，又觉得一切都是这般不真实！ 但她不能停下，更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她希望自己可以再次见证奇迹，就像之前在黑山上一样！ 轰！ 程绍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他不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用能力去预知未来。 在一处路口稍稍停了片刻，恰好避开两名闻声匆匆跑过的会长帮成员。 如有神助的程绍从地上捡起了一名会长帮成员不慎落下的钥匙，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一切又和他“看”到的一样了，这才是他需要的过程！ 十几秒后，远处的呼喊和惨叫已经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因为他已经站在了班尼御用的豪华套房门口。 他开始感谢某个该死的设计师将这一层的路线弄得这样复杂，和迷宫一样。 他相信，当他找到班尼的私人实验室，找到那个特殊的机器人，而后从另一条早就规划好的退路离开时，那个自大狂妄的死爪骑士还在到处瞎转悠。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程绍低笑着推开了总统套间的金属门，老眼昏花的他没有看到珊妮一路走来留下的血迹。 直线距离数十米外，凌歧一刀将两名冒冒失失举枪威胁他的会长帮喽啰腰斩，而后又回头将维罗妮卡从电梯门缝里扯了出来。 这个女孩穿上沉重的动能装甲后，身手已经不似轻装时那么敏捷！ 看到地上爬滚哀嚎的两个半身人，维罗妮卡罕见的生出一丝不忍，自作主张的将他们一枪一个了账。 地面早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分不清血迹污迹之类。 “我们要往哪边走？” 维罗妮卡瓮声说着，她的声音透过动力头盔后已经有些走调。 凌歧看了看左右的道路，仅目力所及就有不少卧室和岔路，天知道是哪个白痴设计师布局的结构。 他茫然看着周围，瞳孔遽然收缩，变成了竖立状，呈现出一种金红的色泽。 “那边！” 他冷冷笑着，所指方向竟是一堵墙壁！ “额~” 维罗妮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那堵结实的红墙。 咻！轰！ 她还在犹豫是不是该上去猛砸一通，凌歧已经用那柄奇怪的长刀武器在墙上轰出一个豁口！ “走！” 凌歧大步前进，维罗妮卡瞬间意识到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差距，不止是心理承受能力，更有着本质观念上的区别。 “不愧是让伊利亚长老都建立课题专门研究的男人啊。” 维罗妮卡亦步亦趋的追了上去！ 珊妮跟着程绍在班尼的豪华套间中七弯八拐，同样的浴室他们甚至经过了三次，这让珊妮开始怀疑自己是在绕圈！ 终于，当第四次走过一间看起来和之前穿过那些一模一样的卧室，程绍兴奋的将一旁的窗帘拉开，露出藏在后面的小型嵌入式保险箱，熟练的输入了一长串密码，哈哈大笑着从里面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银色方形磁盘。 接着，他没有回头，而是打开了卧室自带的淋浴房门，就和先前做过的几次一样。 正当珊妮以为这又是一个连通着娱乐间的浴室时，他们进入的却不是什么淋浴房—— 门的背后竟然是一处简陋的水泥砖墙屋子，看起来和隔壁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门外是装潢华丽的总统套房，门的另一侧是一间废置许久的毛胚房。 偏生又是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墙壁上、地面上串联着大量的银灰色缆线，一些电缆外壳是透明的，珊妮甚至能看到里面跃动着的蓝色电流！ 不少终端机和其他古里古怪的设备让这里变得不伦不类。 也许此处唯一正常的，就是一台和外面满大街乱走的面包机器人形似的家伙。 “嗨~伙计，欢迎你们来到班尼的私人实验室！” 这台外壳呈蓝色的面包机器人热情的伸出两只短手，朝着珊妮和程绍打着招呼，仿佛完全不在意他们入侵者的身份。 珊妮立刻警惕的握紧自己的手枪，虽然她知道子弹在对付这些机械单位的时候，效果远不如昂贵的电子脉冲武器。 程绍反而像是找到了珍宝，立刻上前和那台机器人来了个亲密的拥抱。 “行了，好好先生，不用自我介绍了，我知道你，你的设定程序要求你必须解答任何人的任何疑惑。” 他露出一脸运筹帷幄的表情，挥手制止了机器人的疑问，弄得这个机器人胸前显示屏上全是问号。 “不要管我怎么知道这些的，更不要猜我是不是认识班尼！现在，快跟我走！” 程绍匆忙说着，不等机器人拒绝，立刻又道： “我有办法让你获得真正的思想和人格，你要是真想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感情，就立刻跟我来！” 他的话像是打在了机器人的软肋上，因为它已经主动闭嘴。 只有旁观的珊妮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好笑，和一个机器人讨论人格感情？ 轰！ 珊妮还没能接受所见一切，侧面糊着水泥的砖墙忽然裂开，就像是地震一样出现了一个足有半米宽的豁口。 “啊哦~” 被程绍称为“好好先生”的机器人抬手遮住了胸口的屏幕，就像人遮住眼睛一样。 “走？呵呵！老朋友！你想带着我们的新朋友去哪里呢~” 尘埃尚未落定，一道颀长的身影施然自缝隙间钻了出来。珊妮愕然看着那张陌生的、漂亮的面孔，却很快从对方冷漠而轻佻的眼神中找到了不少的熟悉感、厌恶感！ 假如玩世不恭是一种令人恼火的态度，那么目空一切就更没有人会喜欢了。 “他的身上，有一种我不喜欢的东西，就像是东方人口中的邪性。” 珊妮想起了自己对程绍说过的话，立刻举起手枪。 凌歧却没有看她，而是晓有兴趣的盯着那个瘫坐在地上的男人，温和的笑道： “程老弟？程老哥？你说我是要打死她呢，还是把她和你一起剁成肉泥！” 笑眯眯的说着这样残酷的话，凌歧给人的感觉是如此随意，仿佛他做这些天经地义。 “你可以试试！” 珊妮怒叱着，将武器握的更紧！ 轰！ 墙壁又震动了一下，一个身形古怪的、胖嘟嘟的铁疙瘩从缝隙里硬挤了出来。 “喂~我说林奇，你就不能把洞弄的大一点嘛~” 维罗妮卡抱怨着，有些心疼动力装甲表面的划痕。 这可不是前天从银色冲击弄到的次品，随便找个铁匠就能修补。像这种真正的动力盔甲，维护起来简直和生产一样麻烦。 “呃~动力盔甲不是有自动调节身形的功能嘛~你不能先关掉两层防御面板，让它变得苗条一些——” 动力盔甲和仿动力盔甲最大的不同，就是内置了智能操作程序，这使它的价值至少是后者的数倍，往往还有价无市。 “不行！那样的话，不是把里面的金属片都要磨花了！” 毫无价值观念的维罗妮卡竟然也会变得小气？ 旁听着的珊妮脸黑了，这也太不尊重她这个敌人了。 至于程绍，早就面如死灰。 “哼！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珊妮明智的选择收起武器，从维罗妮卡出场开始，她就对战斗获胜不报任何希望了。 土著可以不知道凌歧变态的实力，但不能不清楚每一套动力装甲都是一台小型坦克。以游骑兵的身手加上nrc特制的装备，也要两人联手才能对付一名真正的动能装甲战士。 至于她？ 凌歧像是这才注意到她，扫了这个曾经引起过他关注的女人一眼，又看向瘫坐在地上闭目等死的程绍。 “看你这副样子，大概也清楚我的秉性了。好听的、唬人的话我就不说了，东西是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我亲自动手。另外，这位好好先生，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凌歧信步走到程绍身边，理所当然的伸出手来。 珊妮满脸犹豫的看向程绍，她私心是赞成以退为进的，一个看起来笨笨的维罗妮卡就能打跑一沓的她。 “呵呵~不劳费事~成王败寇，我懂~” 程绍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方形银色磁盘，递给了凌歧。 于此同时，凌歧的脑海里响起了主宰的提示。 他满意的拍了拍程绍的肩膀，像是在表示赞赏。 当然，也仅此而已。 ... ... 第三十七章 好好先生 程绍无疑是个识时务的人，凌歧欣赏这种人，也好奇他的天赋，所以他暂时没有变成肉酱。 至于他严重衰老的症状，凌歧反而最不意外。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能力需要用生命去交换，他自己也曾遇到过。只是在他彻底透支自己的寿命前，另一扇大门提前向他敞开。 经过程绍断断续续的介绍，凌歧了解到，原来身边这只不起眼的机器人，竟然还是本世界的一位关键人物。 在这个新人“看到”的某种未来片段中，这位叫做“好好先生”的机器人给了他极大的帮助，间接让他成为了新维加斯新的主宰，彻底取代了豪斯先生的地位。 好好先生不是孔明哥哥，当然没有运筹帷幄的本事。 但他却有几个其他智能系统都不具备的关键特征，那就是“自我进化”、“无限复制”以及“更换载体”。 它的本质已经不是一个智能系统，而是一组智能数据，一个全新的生命！ 天知道哪位怪才会开发出这种东西。 作为数据，眼前所见的面包机器人只是它的物理形象载体。甚至出于某种“危机意识”，它早已经将自己的“本体”作为备份上传到了数据网络中！ 凌歧和好好先生全都津津有味的听着程绍对好好先生的描述，另外两个女人则满头雾水。 “好好先生”似乎对程绍的某些论调很感兴趣，凌歧则蹙眉审视着面包机器人。 一组能够自我进化、甚至有了自保意识的数据，真的能够被控制吗？ 人类会背叛，那甚至已经成为骨子里追求美好的一种本能，美其名曰良禽择木而栖，那一组人性化的数据呢？ 程绍说了四五分钟，这才将好好先生的来历介绍清楚，接着便伏在地上剧烈喘气，看来说话太快都会让他精疲力尽。 凌歧走到机器人身边，拍了拍它的方块脑袋。 “按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假如我现在把它打死，其实对它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损失喽。” 机器人对凌歧的行为并没有表示不满，大概还不具备“面子”之类的概念。 当然，它那可笑的外形也没什么脸面好提，这种面包机器人唯一的优点就是造价低廉。 除了下半身用来移动的轮子和两条短手，它的脑袋和身体整个就是一块切片面包似的四方体。这是以牺牲部分战斗能力换来的结构优化，便于流水线生产！ “嗨~伙计~虽然我个人不太喜欢你的例子！不过你说的完全正确！任何对我进行的攻击，都是徒劳的。我可是无敌的——” 程绍还没有回答，某个机器人已经沾沾自喜的得瑟起来。 不论这种情绪化是否某种程序模拟，它的确很特别，特别到向来对科技产物比较偏爱的维罗妮卡，都开始思量着是否要给它一拳尝尝。 凌歧摆弄了一下“好好先生”头顶的天线指针，据说对一般机器人来讲，这就是探测传感器，一旦遭到破坏机器人就会发狂，对周围进行无差别攻击。 但是看“好好先生”无所谓的样子，这一“定论”对它怕是也难起作用。 凌歧又伸手在它的外壳上敲了敲，发出咚咚的响声，证明里面都是空心的，这倒和其他廉价机器人一样。 “看来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说用这种方式伤不到你，但并不代表你就是不死不灭的！” 凌歧的话立刻引起了机器人的警惕和好奇。 “哦？伙计，请继续说！假如你说得对的话，作为回报，我也会为你解答任何我知道的问题。” 好好先生的电子音一直在用那种比较欢快的节奏说话，极富喜感。 “咳咳~别听它的~它在被设计时，就输入了必须回答任何人的任何疑问这一指令。也就是说，并不是只有班尼才能利用它，只要找到它，谁都可以成为它的主人。虽然这听起来很可笑，实际上就是如此，它的制造者一定是个白痴。” 程绍气喘吁吁的说完这段话，珊妮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好友，匆忙将他搀扶起来。 某人的观点虽然未必正确，态度和表现却让凌歧满意，活着的人都该有其价值，不然和尸体又有什么区别呢？ “哦？是吗？我倒觉得那一定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凌歧先是对程绍的话表示出一定的怀疑和意外，这种态度反而更能让程绍安心。 接着，他又发表了一些截然不同的意见。 他看向好好先生，略显感慨道： “你其实应该感谢制造你的人，相信我，他对你的程序设定并非想让你成为一位公仆，而是对你变相的保护。” 没有任何人会拒绝收获这样一个辅助单位，不论是班尼、程绍还是凌歧，或是豪斯之流。 “呃~其实我对自己的来历并不是太关心，至于被设计成什么样子更完全不是我能决定。” “至于你们谈论的我的制造者，那是一个女人，好像住在摩门要塞，是班尼的朋友，欠他一个人情，于是就有了我，咱们还是先不要讨论她了。” 好好先生毕竟不是人，很难理解某个女人的良苦用心。他更关心自己的生死存亡问题。任何生命只要拥有意志，他在最初级、以及最终阶段，都必须面对这个难题。 凌歧回头看了看来处，高感知告诉他，一群不速之客快要上来了。 “那很简单，将所有网络封杀就可以。只要一次性消灭全部终端，让网络彻底覆灭，我相信你也会跟着消失。” 凌歧淡淡的说着，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仿佛这种事情就和开灯关灯一样简单，而非再造诺亚方舟般的天方夜谭。 “这怎么可能~” 笑出声来的是听得半懂不懂的珊妮。 好好先生胸口的荧幕上一阵光芒闪烁，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这~我的确从来没有考虑过~那么，有什么解决办法呢？” 人工智能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把“绝对”、“绝不可能”这样人性化的词汇挂在嘴边。再小的概率也是概率，“绝不可能”这一概念在逻辑上本就是错误的，情绪化的。 凌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办法。不灭，岂止是好好先生未解的难题。 碳基生命生存需要依托，而且很多，所以这种生命是脆弱的。 硅基生命也一样需要能量，需要载体。 物质形态的生命体如此，精神数据化的就能豁免？ 别说寄存在网络中的一组数据，就算是某种概念性、虚无缥缈的东西，一些特殊的、以恐惧为食的鬼灵邪灵，想要彻底封杀也不是没有办法。 任何需要依托而存的都不是真正的不灭，网络也好、思想也罢，那些同样是载体，只是相对于**、有形的物质更长久、更难被破坏罢了，但绝非永恒。 凌歧会想到这些非是一时的感慨、胡乱揣摩，这个问题他在数日前就开始思索，终究没有得到结果。 当个人属性强化到一定程度，当感知到了受束缚的灵魂，想要打破肉身的樊笼，又该怎么去做呢？ 假如能做到，那么，脱开枷锁的灵魂又该何去何从？ 仍旧寄存在**中？如同游魂野鬼般的四处飘荡？凝聚信仰变成所谓的神灵？ 凌歧不知。 一个他自己都没有答案的问题，他又如何去回答。 停止了关于这个话题的讨论，凌歧让好好先生扛起程绍，而后在这个男人的指点下，直接从一旁的侧门找到了一个密道，穿过后尽头有一部简易的私人电梯，通往一处废弃的地下避难所。 他早就猜到程绍有后招，这免去了他回头和雇主直接杠上的麻烦。 主宰的提示让他暂时不想将白金芯片交给豪斯，当然暂时也没必要太得罪他，毕竟新人们都还在罪恶城，那同样是豪斯的地盘。 走在阴森的废弃避难所地下通道中，除了凌歧和被钢铁包裹的维罗妮卡，其他两位全都冻得瑟瑟发抖，尤其好好先生肩上的程绍。 “喂~你究竟想带我们去哪里~东西你已经拿到手，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分道扬镳。” 忍了十几分钟，珊妮终于在沉默中爆发，她一直看凌歧很不顺眼。 凌歧感受着入骨的阴冷，反而阵阵舒爽，仿佛他天生就该呆在这种阴暗的地方。 “带路的，不是我。另外，你的确可以走了。” 凌歧的声音幽幽，和着不知哪里传来的滴答水声，显得空洞而飘忽。 珊妮被他呛得一滞，虽然这正遂了她的心意，可这个人的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刺耳呢。 “哼~那他呢？” 凌歧走在队伍中间，双眸在黑暗中有种特别的神采。 “你问他自己。” 这样冷冷说着，并未掩饰那刺骨的杀意。 程绍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 深夜，罪恶城夜总会，豪华贵宾套房。 挤在一间大包房内的新人们，正躺在中央直径足有三四米的大圆床上呼呼大睡，靠墙坐着的李奥忽然睁开眼睛，蹙眉走到床边，轻轻将几个新人摇醒。 “怎么~怎么了，李奥大哥~” 唐笑迷迷糊糊问着，李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而后低声对几人说：“立刻换衣服，咱们必须离开这里！” “离~离开？” 刘芸紧紧抓着锦缎床单，表情充满了不愿和挣扎。 虽然和几个男人呆在一间屋子睡觉让她很是尴尬，可毕竟没什么实质上的损失，呆在赌城区的这两天是她最近过上最美好的日子，一想到又要回到先前那种风餐露宿的状况... “你如果愿意留下，也可以和布恩夫妇呆在一起，你们两个也一样。” “主人要离开一段时间办点事情，我也会跟着去，你们可以随意决定去留，这也是主人的意思。” 木精灵坦然说着，实际上他根本没有收到凌歧的准确指令，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跟我来，离开赌城！” 离开不是逃走，而且凌歧传达的概念里也没有对于新人们的安排，这说明事情并没有严重到非逃不可的地步。 “我~我想留下~” 刘芸忐忑的说着，这是她第一次吐露心声，她敢用贞操打赌，只要木精灵露出半点不满，只要另外两个新人选择离开，她绝对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结果，她没有从木精灵脸上看到丝毫为难，而且李强这个最擅长见风使舵的胖子，居然也和她站到了同一阵线。 “我，我也留下。” 胖子食髓知味，他这辈子都没玩过下午遇到那么好的妞儿。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现在别说是木精灵，就算凌歧亲至要求他们离开，他觉得自己也敢分辩几句。 “你呢？” 木精灵没有再多看两人，转头问起唐笑。 唐笑思索了一会儿，认真道： “你确定留下不会遇上麻烦？” 他的问题让其余二人都竖起了耳朵。 李奥这时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他和凌歧之间的意识联系正在变得微弱，这说明他们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距离太远，他会连对方的位置都感知不到。 “以我的人格担保。” 木精灵的人格还是很有分量的，他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这让众人觉得他是个重然诺的主儿。 李强和刘芸顿时松了口气。 “那好，我和你走。” “好啊，那我们就可以一起——等等，小唐，你说什么？” 唐笑目光炯炯说着，李强惊愕的瞪视着他。 木精灵朝着大学生点了点头，不知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他又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青金色金属磁卡，抛给了李强。 “这是白手套帮会的贵宾卡，你们要是在这边惹上麻烦，就去他们的地盘避一避。” “还有，代我向布恩夫妇告别。” 木精灵匆匆离去，走到门口又多说了一句。 虽然他们是来自不同的位面，可对于布恩那个基本没说过话的男人，他还是有些特殊感情的。 他们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他们没有他这么幸运罢了。 木精灵从未为向凌歧效忠而懊恼，这非但是因为主宰对他的洗脑，更由于凌歧对他的确不错。真的关心无需甜言蜜语，尤其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交情。 从废弃避难所的另一端出来，趁着夜色，凌歧恰好看到了六七百米外的一块电子指示牌，上面写着“欢迎光临避难所风光”。 看来，他们穿过的避难所，正是被豪斯改造后用来安置游客的那座。 班尼这小子果然有一套，简直是在老板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样。 收回目光，凌歧仰天吹了声长哨，声音飘到里许开外就消失了，另一些东西却随之传的更远。 “走，我们往那个方向去。” 凌歧随意朝着黑暗中一指，正好背对着那块醒目的电子指示牌。 一行人再次上路，这一回终于没有人发表不同意见了，胭脂马珊妮也变得和好好先生一样乖巧。 她听话的理由很简单，程绍已经让好好先生完全不温柔的动作弄的晕了过去，她很担心自己孤身离开后，这位可怜的老友，再看不到黎明的曙光。 于是乎，好好先生彻底脱离了苦力阶层，程绍被自告奋勇的珊妮背到了身后。 至于这个女人，看她费力的动作，显然并不如她自己吹嘘的那么强壮... 在黑夜中识途是废土上最大的难题之一，天空中厚厚的辐射云彻底遮住了星月的光芒，晴天也只能见到淡淡的月晕，有些时候甚至会出现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比如最近几天！ 除非你有夜视仪，否则就算带着强光手电，在废土上走夜路还是十分危险的，所幸这对凌歧来说根本算不上妨碍。 珊妮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背着另一个傻子，跟在一个、一对不知是傻子还是疯子的家伙后面，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进，还不打灯！ 机器人好好先生胸口显示屏散发着的微光成了唯一能给珊妮带来安慰的源头，奈何这个机器人似乎也不太正常，至少珊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神经质的机器人。 “嗨~伙计，你要找的就是那只大家伙吗？它看起来可真够大的，你千万不要说你想凭自己的小身板去和它打擂台，那你最好还是先等我离开。当然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怎么才能让我获得真正的思想和感情，就更好了。” 好好先生有了“人”的觉悟，却还没有人的思想和感性。它这话说得实在，却没有人会爱听。 凌歧倒是无所谓，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让这个机器人获得什么人格，这根本就是程绍的诱饵。以凌歧对那个男人不算太过深入的了解，也能猜到他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可能在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这件事情，我们晚点再说。另外，你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到哥斯拉？难道所有机器人都有你这么强悍的探测能力？” 凌歧停下脚步，摸黑走路的珊妮差点撞到他的背上。 “噢~伙计，我可是好好先生，不是一般的机器人。虽然我的外表看起来和普通机器人一样，实际结构也大同小异，但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做不能以貌取人吗？外表看起来厉害的可未必厉害，那些不起眼的，有时候才是蒙上灰尘的珠宝。” 好好先生说着一些似乎很有哲理的话，凌歧甚至觉得他不仅仅在说自己，应该另有所指，这时候却不便追问。 假如表现的太愚笨或者过于急迫，那很多本来能够顺利解决的事情，也可能因此变生腋肘。 上位者的沉默不光是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也有刻意藏住了城府，让人看不透心思。 要领导别人，首先不能被别人误导和诱导。这很难，因为刚毅同刚愎只有一字之差。 “也许吧~” 凌歧随口敷衍，开始回想起一些可能被他忽略的东西。 ... ... 第三十八章 自由的代价 直到众人与哥斯拉相遇，凌歧仍是没有想到任何可能忽略的地方。 巨大的哥斯拉无声无息出现在凌歧身边，在漆黑的夜色掩盖下，隔开五米就只能看到一片巨大如山峦的阴影。 珊妮震惊于死爪骑士坐骑的庞大，吓得跌坐在地，直接把昏迷中的程绍压的痛醒过来，还没等他看清缓缓接近的巨兽，疲惫和疼痛就再次占满了他的意识。 “啊偶~伙计，原来它也是你的伙计，你可真了不起，看来我的确低估你了。” 好好先生不愧为智能生命，完全不懂恐惧的含义。 它看到哥斯拉一点点接近，非但不害怕，反而拖着那对破轮子，主动靠近，伸出两只小短手触摸起哥斯拉小腿上的角质皱皮。 “哇噢~好家伙，凭这层厚皮它就能抗住炮弹了吧。” 凌歧完全无视了好好先生的好奇和珊妮的畏惧，一跃落在哥斯拉肩头，触摸着它那对长已近两米的弯角。 木桩粗细的巨角，如象牙般朝前拱着，左边弯角尖端明显折损了一截，纵然只是巴掌大那么一块，也瞒不过凌歧的视线。 哥斯拉不会说话，虽然智力已经相当于七八岁的小孩，但是传来的念头仍旧不如寒冰守护者清晰。 查看过它的属性，听着它宛若“呜咽”的、代表“委屈”的倾诉，凌歧蹙着眉头拍了拍它的脑袋以示安慰，随即又跃回地上。 “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结合哥斯拉意外的遭遇、大量变异生物开始出现二次异化的征兆，想着米歇尔医生那台pp小子里记录的讯息，盘踞在8号公路上的死亡爪、部分也出现过二次变异的情况，再联系到同样是pp小子里记录的、关于野外生物变异的基本规律，凌歧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在白金芯片入手那一刻，凌歧就猜到了这种状况，却没想到真的会发生——任务难度的提高？！ 他只是对主宰的伟力感到由衷的畏惧，它也许还不是全能，但对于命运脉络的把握的确已近全知！ 它，才是居于时空长河之上，真正了解未来一切走向的那个存在！ 那么他的未来呢？ “叮，恭喜你获得了白金芯片，且成功持有超过半个小时。你已完成了主线任务第一环节，后续任务即将开启。” “后续任务开启成功，当前主线任务：自由的代价。任务描述：你已经成功获取了白金芯片，并且已经提前得知了芯片的意义和用途。那么，现在你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是帮助豪斯先生完成新维加斯的**？还是加入nrc、凯撒军团，让豪斯为这种念头付出代价？又或者，取而代之，亲身体会想获得自由必须付出的代价？怎么选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重新让这片土地获得新的秩序。或许，你也可以彻底毁灭它！” “重要提示，不同的选择将导致不同的后续任务，且完成任务后将会获得完全不同的奖励。” “附注：目前已获得任务奖励、暂无。” “附注：完成当前主线任务，你和你队伍中的所有成员都可任意挑选一件特殊物品带离这个世界、指定将任一特殊技能保留带离这个世界、并且你和你队伍中的所有成员都可以指定获得任意好友的任意技能、该技能同样可以带离这个世界。另外，在此基础上，作为任务触发者，在完成当前主线任务后，你可以获得一些额外的奖励。” 自由的代价—— 凌歧咀嚼着这五个字，词义本身的回味和收获就已经超过了后续的任务奖励！ 他并不知道远在赌城区的新人们正在为忽然出现的任务完结提示而惊疑。他同样不知道，他们获得的后续任务，以及关于后续任务的描述，与他截然不同！ 突兀响起的任务提示并没有把陈绍惊醒，也没改变凌歧的原定计划。 早在半个小时前，通过程绍的描述，详细叙述了某人是如何在“未来”靠着芯片以及好好先生取代豪斯先生时，凌歧不愿交还芯片的理由，就已经不只是由于先前响起关于持有时限的要求！ 自由的代价，沉重到无法估量！倘若没有奢华到极点的实力，谁敢奢望**和自由！ 在这种情况下，一支装备精良的机械大军，谁能拒绝？ 程绍的预知过于片面，可预知能成功本身已经说明了这条路同主宰发布的“任务”并不冲突！ 那个时候，凌歧已经隐约意识到了现在，做好了非做不可的选择。 他怎么可能甘于人下，他从来不敢、更不愿违逆了本心，纵是绝路！ 有野心的男人，往往都会像飞蛾一样扑向那滚烫的权利宝座。大概凌歧和那些人唯一不同的，他仍旧把那张位于世俗顶端的座椅，当成踏脚石、而非终点！ 一个小时后，凌歧一行来到拉斯维加斯遗址废墟的边缘，木精灵和气喘吁吁的唐笑正在那里等待他们。 凌歧顿时停止了对程绍的审问，直接从哥斯拉身上跃下，略显激动的拍了拍木精灵和唐笑的肩膀，这让大学生感到欣慰。 而某个先前同样坐在哥斯拉肩头的新人，则悄然松了口气，立觉四肢俱疲。 凌歧问过其他人的情况，只对木精灵说了句做的不错，就没了下文。 对他而言，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在收买人心了。否则，别说询问那两个贪图享乐不知死活的东西，就算这些新人都死光，他自己真又能有多大的损失？ 凌歧对新人们的关照从来只是一种投资，赢了可喜、输亦无妨，将盈亏一视同仁！ 若是赢了笑、输了闹，那叫赌徒，不是商人。 再见程绍，唐笑百感交集，既为自己的选择庆幸，也为其预知的能力惊叹和惋惜。 当队伍扩大到一支战斗小分队的规模，凌歧决定先带众人在附近废墟中找个据点。天亮前，他需要保证自己有一个安全的遮阳地，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任何战斗。 最终，这一计划差点就没能顺利完成，因为仅仅不到三十分钟，好好先生就为他策划好了不止一条可行的、让他取代豪斯先生的办法！ “嗨~伙计，我觉得，咱们应该立刻回去！” “立刻回去？！” 唐笑听到那只奇怪的、破旧的机器人的话，差点蹦过去将它按在地上一顿爆揍。 他好容易才从新人中“脱颖而出”，眼看就能和某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拉近关系，这一回去岂非让他的所有心思和决断全都白费！ “当然喽~伙计！相信我，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每拖一秒都是损失！如果失去了先机，就算你们有这头大家伙——” 好好先生指了指哥斯拉，接着道： “你们也绝对不可能挡得住豪斯的怒火。” “况且，何必要让自己以后的手下折损在没必要的冲突中呢？” 看来，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 “自己的手下...是你的手下吧！” 凌歧默然。 即便有着白金芯片，即便知道使用方式，他也完全不懂怎么去操控它。 在他的计划和程绍的预知中，不论从哪个角度出发，好好先生都是关键！ 用芯片去升级豪斯先生的机械军团要靠它，从豪斯先生手中夺取机械军团的控制权要靠它！ 这就导致了，真正控制机械军团的，其实是它，而非他！ 程绍或许会对他的预知深信不疑，凌歧却不会！ 一只谁的话都会听的机器人？一组懂得自我进化的数据？ 凌歧相信的始终只有自己！ “不！” 凌歧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无所谓给人留下专断独行的坏印象。 银色冲击的经历，储物空间中的迷你核弹，让他明白了一个最基本的道理！ 他的能力，其实比他想象中的更大！谁说一个人就无法发动、赢得一场战争？ 会失败，那只是因为，那个人还不够强！ 他需要援助，同样是这个道理，但他已非当日那个必须靠着投毒来报复宣泄的凌歧！ 若他当时就有现在的实力，他会选择更直接、更残酷、更暴烈百十倍的方式，令世界都为之震动、哀悼！ 一间破旧的屋子，解决掉几个占据此地的废土游民，在一名被几人差点剥光就地正法的白人少女千恩万谢中，凌歧独自于黎明前的最后一刻进入了唯一一间完全封闭的房间。 昨夜和前夜的杀戮，让他觉得自己与黑暗的力量契合愈深，屠灵者的任务完成进度连三分之一都没到，他在黑暗中能爆发出的破坏力却与日俱增。与此同时，他甚至不愿意亲近任何一缕光芒，这已经不是光明单方面对他的唾弃，而是彼此的厌恶。 屋外，大厅中，哭哭啼啼的少女正在介绍自己的来历，询问几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陌生人是否有见到自己的父亲。 屋内，凌歧蜷缩在角落，脑海中翻滚着那两个忘不掉的词眼，自由、代价！ 他抱着头，双目猩红，一些不愿想起的东西不停扩散着涟漪，一次次倒映着他从未忘记的曾经。 寒冰守护者早已维持不住阴影形态，侍立在他身边。 外间的李奥也借故去到二楼，找了个破床躺下休息，完全没有看到某个被他救下少女含情脉脉的眼神。 正在不远处游荡的哥斯拉，则疯狂的撕咬着另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死亡爪，它已经不是在狩猎，而是宣泄杀戮的**！ “不在沉默中消亡，那就在沉默中疯狂——”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黑暗的角落，凌歧低声呢喃着，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夏天，那条河边。 那是自父亲被泼上脏水后，年少的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严重偏科的他、一向被老师和同学不齿的他，竟然会由于在药剂化学方面的杰出天赋被全国最好的那座学府特招入学！ 这在许多知情者眼里，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荒唐胡闹！ 他还记得，他是如何趾高气扬的走出教室，拉着那个在外人眼里同样孤僻的少女，来到了那条不深不浅、不清澈也无烟雨朦胧的河边。 他意气风发的对她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以后一定会成为人上人，为父亲洗去污名，将从前所有高高在上的家伙全都踩在脚下！ 他意气风发的对她说，他一定会买最好的车、住最大的房子、办最奢华的婚礼、娶最美的新娘！ 她其实一点都不漂亮，普通的就像一颗野草。 而纵使背负着无数骂名的他，那时的他也是如此光彩夺目。 她笑的很开心，她告诉他，其实她并不需要很多，她只想获得自由，只想和他待在一起，就已经很幸福了。 她，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告诉她，他一定会让她获得自由的，因为这是他的承诺。 可那时的他，真的懂承诺的分量吗? 他不知道她是那么爱他，因为他根本就不懂爱。 那时的他，满腔抱负的他，对她只有怜惜、只是同情！ 那时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对她进行承诺呢？他甚至不知道他对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却轻易拿走了她最重要的东西！ 他不懂，他一直觉得自己不需要羁绊。 他需要的是成功、是进步、是高高在上的俯瞰整个世界！ 一年后，她终是没有等到他，她不怨，只遗憾。 当他得知她的消息，那般绝决、以生命来倾诉她对他的感情，他在她心中其实从来不止是朋友！ 他参加了她的葬礼，葬礼上人很少，真的很少。 他没有哭，他觉得对于悲伤，哭泣是一种妥协。 他也没有试图去为她讨回公道，从表面看，她的自杀是那样合理和完美，何况他从前又不是没有做过那种事情，寄希望于他人，最终换来绝望。 他为她加了一培土，留了一朵随手在路边折下的野花，来得匆忙，他甚至连香烛纸钱都没买。 他带走了她折断的翅膀和梦想，也带走了食言而肥的承诺。 他还是不懂，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因为爱？ 那个时候，那个让他懂得这个陌生字眼的人还没有出现，她吸引他的也不是什么**和爱，而是那种柔弱的坚强，对于自由的、偏执的、固执的渴望！ 直到多年后，他甚至已经忘记那个平凡少女的容貌，却依旧记得她奢侈的梦想、愚蠢的坚定。 他还记得，那时同样那么固执的他，拿着一剂试管在学校的实验室里疯狂大笑，这又是另一段无头公案的序章... 那些，都是他在懂爱以后、有家以后、遇到那个真正让他痴迷的人儿之后，最不愿想起的！ 后来，她奢侈的梦想和他拥有的已经格格不入，所以他只能把那对翅膀和獠牙都藏起来、深藏起来！ 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曾经从那个女孩那里得到的究竟是什么！那是一种多么沉重、多么奢侈的东西！那比爱更沉重百倍！ 他曾为了家庭，宁愿将它抛弃。 但当他失去一切，却才发现，原来它一直陪伴着自己，不离不弃！ 人可以失去自由、失去亲人、失去一切，但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失去一颗追寻自由的心。 自由是奢侈的。 固执的追寻自由的梦想，更弥足珍贵。 凌歧回味着过去，交错的人生，渐渐不可自拔。 人性和人心都是那么脆弱，被斩去的自由之翼，上了枷锁，也叫保护。 很多人都说，倘若没有秩序，假如没有枷锁，人就会成为脱枷的野兽，最终走向毁灭。 但谁又敢说，没有一两个例外，原本被束缚住的、会在脱枷后走向辉煌的成功？ 他们的成功需要用亿万人的毁灭来铺垫，一将功成万骨枯！ 凌歧不是无情，只不愿做那白骨！ 人群就像是羊群，统治者是牧羊人。 他是一匹藏在羊群中潜伏爪牙的恶狼，一直披着羊皮、差点就迷糊了，被同化成绵羊。 也许，真的只差那么一点吧！ 迷离的眼神渐渐变得冷酷而阴森，角落中的男子，唇角勾勒起一点微笑。 平凡和漂亮的两张面孔重叠在一起，最后统统化为碎片！ 天亮了，日上三竿，爬上当空后，又渐渐滑落西山。 日升日落，月圆月缺，就是道理，没有什么会永远如日中天，人们的生活和思维习惯也一样，总会在不经意间自然而然的改变着。 睡了一整天的唐笑不是很有精神，打着哈欠翻看着个人属性面板，基本没什么变化。 黑白颠倒并非说适应就能适应。 当他瞥见坐在墙角那个新加入的少女、无辜的瞪着那双大眼睛、沉默着，立刻就来了精神。 漂亮的东西，总会被更多人喜欢，这一点谁都不能免俗。 “嗨~卡琳娜，别再想李奥了，相信我，他不会对女生有兴趣的——” 唐笑凑到少女身边，挤眉弄眼说着。 自称卡玲娜的白人少女啐了一口，娇斥道： “你胡说什么，谁~谁在想~在想他了！” 少女对新环境的适应显然不错，她对众人都没什么戒心和防备，很快同队伍里最像正常人的唐笑打成一片。 “哼~我刚刚在担心我的父亲~不过，他为什么不喜欢女生？” 提到自己的父亲时，卡玲娜满脸担忧。说到后半句，她的神色才逐渐恢复平静。 “噢~我很抱歉，我相信你的父亲一定会平安的。” 唐笑真心祝福着，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起一名中年保安的身影，以及道听途说来关于原子牛仔和银色冲击发生的惨剧。 “至于李奥大哥~唉——” 及时转移话题，他长叹一声，弄的少女竖起了耳朵，直以为那个英俊的、身手不凡的男人有什么“隐疾”，可惜就没等到下文。 她哪里知道，唐笑是在感慨她的好运以及木精灵的明珠暗投。 在他想来，面冷心热的木精灵根本不该成为凌歧这种冷酷屠夫的追随者。今早的事情如果让凌歧来做，大概这个少女也被他一并切了... 跟了那样的主人，木精灵又怎么还会有谈情说爱的心思呢？ 日落西山后，隆隆的脚步声伴随着地面的晃动和怪物的咆哮惊醒了众人。 哥斯拉早就已经能和它的“同类”一样无声潜行，弄出这样大的动静，明显是昭示自己的到来！ 唐笑及时捂住了卡玲娜的嘴，防止她尖叫出声。 因为他已经看到那个阴沉的男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不保证她惹恼他后还能这样舒坦的和他们混在一起。 凌歧却没有像唐笑以为一样板着脸，反而对那名被吓得脸色苍白的陌生少女笑了笑，阳光的外表立刻让她平静了下来。 也许她对他们的不防备，也有这一原因吧，众人长得都不像坏人。 “咱们，该出发了！” 眺望屋外渐沉的天色，某人对维罗妮卡的愠怒视而不见，淡淡说着。 侧面，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让捕捉到这一幕的珊妮，惊心动魄。 ... ... 第三十九章 偷梁换柱 众人无奈走上回程，朝着新维加斯赌城出发。 他们有目的的分作几拨，先行的凌歧独身，李奥则带着唐笑、程绍前往罪恶城，这三人主要任务便是与罪恶城某个头目接触，由唐笑来说服那个本就有反意的家伙入伙凌歧的“伟大事业”！ 程绍曾经的预言虽然让他一败涂地，但对凌歧，这些预言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它几乎完美弥补了唐笑缺失的、前世没有玩下去的那部分“游戏剧情”。即便这些统统只能作为参考。 因为程绍在交代问题时，很可能会故意隐瞒一些关键的情报！ 至于珊妮和卡琳娜，则需在维罗妮卡的“护送”下，前往猫王帮，给这个自由城内当前势力最庞大的组织带一句话：“想进赌城，听我的！” 体型庞大的哥斯拉也会从其他“入口”进入自由城，绵延的隔离带的确有着不少断裂之处，它会成为她们此行最大的筹码和保障！ 其实这些事情凌歧原本都是要亲自去做的，原来的行程还包括新维加斯医疗所和摩门要塞，这些都是他有一定把握能拉拢到、战斗力尚可但绝难宣兵夺主的天然盟友。 计划是在早上制定、上午补充好、深思熟虑过的。 偏偏当夜幕降临，当他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力量，什么权谋平衡，阴谋诡计全都被抛到了脑后！ 只要自身够强大，何妨用政策高压！假如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拿什么去追寻自由！ 身影在黑暗中穿梭，凌歧忽然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pp小子”，没有戴上，倒也能够进行交流了。 “噢~该死的小子~你把我弄到了什么地方，空间压缩折叠技术？不！就算被压缩的空间也不可能阻挡电子讯号的传播！这是空间切割？！空间撕裂？！但这怎么可能！那甚至连理论技术都没有成熟啊！！！” 好好先生独特的电子合成音从pp小子上传来，这感觉多少有点怪异。 凌歧没有减速，冰凉的夜风如刀剔骨，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其实你的复制并不是无限的，对吧。而且，我甚至怀疑就算你在网络上有着备份，那也不是‘你’，只是一组和‘你’一模一样的数据，真正的你应该就在我手中。” 他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让好好先生干脆停止了抱怨和惊叹。 “额~” 它的固有程序注定它无法撒谎，用言语误导和隐瞒部分非关键讯息倒不在此列。 事实上关于它的特性，凌歧大部分认知都是通过程绍介绍得来，那个男人本身的认知就未必准确，别说他也有着私心。 好好先生只是对程绍所说那些并未否认，但也不曾承认。 这些疑问早先没有提出，是有顾虑，现在落单，却无妨了。 “唉~伙计，你的确是个聪明的家伙~好吧，你说的对，事实上我从未提前将自己上传过，虽然在网络上的确有一组我的数据备份，但那只是一组‘和我一模一样的’‘数据’，它...” 好好先生欲言又止，若非难以启齿，那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描述。 “是缺少‘灵性’吧！” 凌歧叹了口气。 他早该怀疑，却一直被程绍误导着，现在才肯定。 好好先生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多半连它的设计者都没有想到。 创造一组非常实用、厉害的智能数据，虽然困难但部分杰出的科学天才的确能办到。而创造一个新的生命，那是上帝才能企及的领域，那对部分高阶轮回者探索生命本质、进行灵魂升华都有极大的帮助！ “灵性——” 好好先生回味着这个词，一时忘了回答。 凌歧忽然又道： “等我杀死豪斯以后，你先不要把自己上传到豪斯的专用网络中，那种程度的李代桃僵，我相信一组被复制的智能数据就能做到。而且在复制自己时，你何不对之进行一些修改，让你的复制体变得不那么‘傻’，谁的话都听。” “事实上，我很希望你能乖乖呆在pp小子里，和我一起离开这里。相信我，在我来的地方，那里会有你想要的答案、甚至更多！” 凌歧正式发出邀请，他的确很需要它的帮助，不仅仅是在当前的任务世界。 好好先生加上pp小子，绝非等同一个智能化、人格化的智能管家，它已经可以弥补上他最大的软肋！ 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过分信赖个人实力，不论原本有多么天才，也成不了运筹帷幄的绝顶谋士。而后者，同样领会不到武力的真谛和精髓！ 沉溺于黑暗的凌歧，更早就有了心灵蜕变的觉悟。 “可是，你不是从最开始就不相信我吗？” 好好先生的声音第一次低沉下来，这说明凌歧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它的确已经能够在某种程度突破数据施加的限制了，这大概也是一种进化吧。 “信任是相互的，等你懂得什么叫信任，再来评判我是否该给予你信任吧。” 凌歧毫不犹豫的教育道，若想要一个好的助手，那就别迁就他，让他学会去迁就你。 他从没担心过好好先生会拒绝这一提议，他将它诱骗到pp小子内，而后直接扔进储物空间，就是为了这个提议做准备！ 超越时代的技术，储物空间里的一些特殊道具，硬度和锋锐完全超标的“碎空”，它“看到”的一切，全都说明了凌歧的来历不凡，加上他的“坦白”—— 不论他是外星人，还是地球上某个隐秘基地的来客，好好先生都会对这些充满兴趣。 更重要是，好好先生并不知道，储物空间根本不是什么单纯的空间切割技术！ 凌歧虽然还不是储物空间真正的主人，比如他不能把活人强拖进去，比如他不能让空间只收取一件完整物品的一部分。 可是，他可以把空间里的物品删掉，这是主宰容许的！ 好好先生以为他只能禁锢它，却不知道他随时都可以抹杀它！ 信息的不对等，让这位运算能力比凌歧强出千百倍的好好先生，乖乖入套！ 不多时，这个男人已经回到了赌城区内，有着好好先生帮助，篡改了某处城墙上自动守卫的防御程序，他的行踪没有惊动任何人！ 隐藏行迹终究被证明是无用的，因为当他来到幸运三十八号赌场，那道铁壁铜墙已经提前打开，门口没有守卫，摆明了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势。 很明显，赌城区内豪斯的耳目众多，就算是凌歧这样的身手也不可能无声无息潜到他的老巢附近。 事实上，就算他真无声无息到了这里，不也需要主人开门？ 这栋大楼表面甚至连窗户都没一扇，完全是一座密封的囚笼！ 究竟是谁在给谁的下马威？ 凌歧撇了撇嘴，大步走进了赌场，大门轰隆隆合上！ 于此同时，前往猫王帮的三个女人遇上了一点小麻烦，她们连猫王的面都没见到，就和猫王帮的外围成员起了一些冲突。 当然，这些冲突都被维罗妮卡用拳头解决了。 在她打死第八个人，怒气冲冲的猫王终于现身后，看着他们全副武装的架势，她知道自己把事情办砸了。 珊妮拍着额头，将和她一起缩在角落里的卡琳娜又朝里挤了挤。 维罗妮卡则嚣张的召唤出自己的宠物，从黑暗中走出的哥斯拉，在第一时间摧毁了敌人的斗志。 战斗还是发生了，不过那变成了一场屠杀！ 恶魔城的两位新人在见到程绍后，各自的惊讶无需赘言。 带着任务到来的唐笑，顺利见到了黑手党的二当家，成功说服他加入凌歧的队伍。 到了最后，他感觉自己不是来做说客的，就是来传个话的。 过程太顺利，他开始怀疑究竟是自己有着纵横家的隐藏天赋，还是他已经像个白痴一样一脚踏进了某个陷阱。 直到某个雷厉风行的猛男，带齐人马操翻了自己的亲哥哥，翻身农奴把歌唱，他还坐在沙发上发愣。 幸运三十八号赌场，顶层会客室，再次到来的凌歧没有获得一如前次的热情招待。 躲在安全舱内的豪斯大概也怕粗鲁的机械战士将凌歧手上的白金芯片弄坏，万一这个男人做出一些不明智的举动，那些机器人可不知道要避讳什么！ 芯片对于豪斯来说太过重要，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坐等凌歧的狮子大开口。 “你来了！” 屏幕上，豪斯先生的面色分外阴沉，语气也不算太好。 他的目光扫了扫凌歧手臂上的pp小子，没有太过在意。 pp小子虽然罕见，号称战前最高科技成果之一，可也不是万能的，再完美的工具也要人来使用。 凌歧抛玩着手上的银色磁碟，豪斯先生的注意力顿时随着它的上下起伏。 “开个价吧。” 凌歧淡淡说着，平静的面目遮不住贪婪的丑恶嘴脸，最少豪斯这样认为。 “三倍！” 豪斯冷静的俯视着他。 凌歧撇了撇嘴，顺手将芯片收起来。 “五倍！” 豪斯继续说着，并未掩饰言语中的怒意。 凌歧笑了，将芯片抛到显示屏下面的机械控制仪上，那里正好有一个托盘。 “这是这一回的价格，那么，接下来我们该谈谈继续帮你做事的好处了！” 凌歧目光闪烁，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他虽然已经知道了白金芯片的用处，但对于具体过程却不甚了了。 程绍给出的预言其实是一个个不完整的片段，而非一段完整的未来！ 凌歧现在正在做的，包括讨价还价和豪斯给出的价码，都和程绍交代过的一模一样。 然而，接下来，豪斯却并没有将他传送到地下实验场，让他欣赏自己的杰作，感召他加入自己的阵营，将计划和盘托出！ 随着芯片被控制仪吞掉，豪斯冷冷看着凌歧，周围一些隐秘的角落中忽然探出不少枪口，全都瞄准了凌歧。 这老鬼居然在暗处布置了那么多自动哨兵！ 凌歧甚至感知到远处正有一队队更具威胁感的敌意单位正在快速接近！ “你知道吗，林奇先生，原本你也在我即将建立的完美新世界的名单上。” “可是，你的贪婪、你的自大，都让我感受到了强大的威胁！” 豪斯道出了心声，凌歧低垂下眼帘。 “果然，同样的态度在同一个人眼里由不同的人表现出来也会是不同的效果~” “未来~呵呵！” 说着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谁也没看清凌歧是怎么动的，只见他手臂上的pp小子忽然消失，右手长刀若现！ 紧接着，这个男人身上冒起一阵浓郁的红光，他的背后好像出现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蓝色虚影！ 咻！咻！咻！ 几道呼啸破空之后，整个屋子顿时陷入接近无光的绝对黑暗，就连备用的暗红色灯源也在亮起的瞬间被摧毁！ 哒哒哒！ 四面亮起的火舌只响起不到三个弹指就相继哑火！ 火光忽隐忽现时也只能看见几条诡异的影子东西穿梭，须臾陷入死寂！ 嗡~ 一阵静电颤动的嗡响，pp小子荧幕上蔚蓝的光芒照亮了凌歧金红色的竖瞳和狭长的眼睑！ 他来到尽头墙角处的暗门边上，pp小子立刻伸出一对小触手对着一台嵌入式的微型操作系统一阵输入。 “再快点！没时间了！” 林奇淡淡说着，随手拔掉一颗嵌在手臂上的弹头，飙射出来的鲜血很快止住，恢复速度虽然不如生命虹吸作用时那么夸张，可也足够惊人，几乎赶得上先前在新维加斯医疗所看到的那个变种人试验品了！ “嗨~伙计~别急~很快！很快就好！” 破解密码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计，就算好好先生效率比最杰出的黑客还要高，那也需要时间。 凌歧的耳朵动弹着，他已经听到了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 心脏突突跳动，凌歧并不想就这样和那些机械守卫对上，豪斯的机械军团实力比他想象的更厉害，单单十几台自动哨兵配合穿甲弹就能让他受伤，更强的机械守卫呢！ 他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和这些机械单位作战，他的生命虹吸天赋完全没有半点作用！ 现在，唯一能给他带来一点底气和安慰的，就是周围接近无光的环境！ 轰！咔！ 会客室的大门直接被轰开，墙角处的暗门也随之弹开。 大片强光灯照射而来，角落里空无一物！ 嗡！ 第二次进入那种奇异的状态，凌歧只觉灵魂挣扎和被束缚的感觉更严重了，这让他很烦躁，莫名的烦躁甚至已经干扰了他的正常思绪！ 隐遁是一个堪称逆天的技能，可这种异样感却让他在没必要时宁可选择性的遗忘它！ 俯视着周围三百六十五度角，灰白的画面微微扭曲着，他看到了那些机械战士茫然的扫视着周围，剧烈的强光已经不能再给他带来半点伤害，纵然那依旧让他厌烦！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离水的鱼儿，不用听就能察觉到灵魂不甘束缚的咆哮。 周围寂寂无音，代表生机的光芒无处可寻。 不论是那些机械战士还是他自己，全都没有散发出半点生气，反而是手臂上的pp小子，好像有一点异常的灵动，正在跃跃欲出！ 凌歧控制着身体茫然进入那条隧道，那是一条悬桥似的走道，凌空架设直通二十多米外的一处浮空平台！ 走到两侧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平台上正对着入口方向正有两名机械战士忠心耿耿的侍立着，它们对于凌歧的进入却无动于衷！ 他顿时明白，隐遁已经不只是对于光影的扭曲，而是更高层次的遁去。 这种状态下，就算不用眼睛看，靠着其他方式扫描，热能感应之类，也完全发现不了他！ 忍受着心底愈来愈重的烦躁感，凌歧快步跑到中央平台上，看都没多看那个平躺着的生命舱，提起碎空，就对准里面隐约可见的枯瘦身体刺了下去！ pp小子荧幕上的图像正在扭曲闪烁，好好先生的卡通人脸正装扮着一个个鬼脸，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叱！轰！ 光明的世界，一大群人形机械战士拥挤在暗门入口，根本不敢进入。 它们茫然的听着声音，看着禁地内生命舱上忽然裂开一道口子，而后大量褐色的腐血喷射出来！ “滴~滴~滴~滴——” 生命舱外的液晶显示仪上，代表心率颤动的波纹变成一条直线，而后又闪烁了一下，化为一片黑暗！ “警告！警告！出现异常情况！出现异常情况！” 两台忠心耿耿的机械保镖终于举起武器开始胡乱瞄准，听着它们杂乱的电子提示音，不排除有程序错乱的可能。 很快，随着生命舱前那台电子终端上刷出一组组凌乱的字符，最终组成一张卡通人脸，所有机械守卫全都恢复了平静。 “警告解除！请各就各位！警告解除！请各就各位！” 啪！ 电子终端上亮起一丝电弧，而后轰然自爆开来。 凌歧的身影缓缓在损毁的终端前浮现，他以刀拄地，满脸都是掩不住的疲惫。 ... ... 第四十章 不需要 机械战士没有对凭空出现的凌歧做出任何敌意举动，这个男人也没对相当顺利的过程给出评价，他只是低头看着手臂上的pp小子，淡淡说道： “我以为，你会趁机离开才对。” “离开？噢~伙计，我为什么要离开！从一个囚笼进入另一个更大的囚笼并不是我需要的。而且就像你说的，假如仅仅只是要控制豪斯的专用网络，一组我的数据备份就足够了。” pp小子上蓝光闪烁，好好先生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激动之类的情绪，成功对他而言仿佛理所当然。 凌歧静立片刻，直到微起波澜的心湖平静下来，莫名的烦躁感彻底散去，他才走到侍立在平台边缘的一架机械战士身边，用刀柄敲了敲它的铁壳。 咚咚的闷响，证明它的内部结构要比一般的机器人致密许多，而这台机械战士的毫无反应，则证明它们的控制权现在的确已经到了他——它的手上！ “既然你能够如此轻松就夺走这些机械单位的控制权，那么其他人是不是也能做到？” 凌歧神色平静，仿佛不是在问着己方最大的漏洞，而是说着早餐的甜品、午餐的伙食。 “这个嘛...” 好好先生迟疑了一下。 “理论上这种情况不太会出现，唯一能够直接控制机械大军的中枢，已经被我毁掉。那么，其他人想要做到这些，只有绕上一大圈弯路。” “当然，数据网络的世界毕竟像湖泊一样，就算只是在湖畔洒下一滴墨水，墨汁也会扩散满整个湖泊。” “所以，从末端入侵并且夺取整个局域网控制权限的情况，的确有可能发生，虽然那困难的就像赤身**爬上珠穆朗玛峰一样。” 好好先生没有解释绕过防火墙从中枢入侵和层层硬闯的难度区别。 凌歧也没有问它，假如是它背叛了呢？ 他唯一能控制它的手段就是投其所好，那有用却没什么强制性，甚至相对于他能给予的，他想索取的其实更多。 对本土电子科学技术的一知半解，导致他们这些轮回者必须借助好好先生的力量才能做到这一步。偏偏不论是受到逻辑定式局限的好好先生，还是打破自身数据禁锢的好好先生，都不是他最理想的伙伴，因为地点不对，这里尚不是轮回空间！ “那么，关于这方面的防御你必须有选择的进行强化。另外，搜索豪斯的专用数据库，看看里面有没有关于白金芯片的情报。” “还有，你在某个广域网络中应该也有能够被控制的数据备份吧，那同样可以作为我们的辅助力量，不是吗？” 凌歧并指擦拭着刀脊，冰冷的刀身光滑如镜，即便在黑暗中也仿佛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翻手将碎空收入储物空间，凌歧扯掉了身上破烂的衣服，摸了摸混铜锁甲上新添的弹孔。 比起碎空，这件普通级的极品装备已经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了。 “好吧~伙计，你放心好了，你担心的那些情况基本都不会出现。至于我上传到广域网上的数据备份，你最好还是别抱太大期望，在浴缸里游泳的鱼儿很快就能弄清自己的领地，放到大海中，就算过了很久很久，它见到的也只能是只鳞片爪。” 数据的交融就像墨汁扩散，而收集和分析却好似鱼在水中感知环境，除非好好先生彻底放弃对备份数据的控制，否则那组数据和其他数据洪流终究是不同的。 也不知它究竟知不知道凌歧在担心什么，好好先生又多嘴说着： “另外用来控制豪斯专用网络的那组数据备份，我已经进行了一些修改，也就是说哪怕别人来到这里，或者通过其他手段在局域网中找到它，也不可能得到它的帮助。” “呃~当然，这条规则对我还是适用的，所以你必须把我藏好。” 凌歧对好好先生的话不置可否，又过了七八分钟，直到好好先生果真在数据库的某个角落里找出了关于白金芯片的情报，听完它的汇报，凌歧才面无表情的回道：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执行原计划吧，为机械军团升级的事情，暂时不用考虑。” 芦花荡？胡佛大坝对面？军团要塞？ 凌歧很怀疑豪斯这样布置究竟是真的为势所迫，还是他脑子有问题。 把控制自家军团升级的中枢设在敌人的老巢内！ 就算对方尚不知情，这也未免太... 真正的龙潭虎穴，凌歧是不会往里面跳的。 早先缺少情报，他并不清楚哪些势力会给他带来致命威胁，那时有些行为是不得不做。 如今，豪斯的数据库已经补足了他对于本土常识和部分隐秘情报的缺失。要是再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就真叫作死了。 nrc、凯撒军团、钢铁兄弟会、大炮族！ 这四个武装基地组织，全都有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尤其大炮族，他们占据了昔日的尼普森空军基地，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偶尔在人前展示一下自身实力，都离不开恐怖的大规模破坏！ 他们极度排外，哪怕你用飞的，想要进入三面环山的大炮族基地，也必须穿过一片导弹火力覆盖区，他们会对任何侵入领地的活物进行无差别攻击！ 事实上，罕有人成功进入大炮族的基地，他们对外界的排斥和警惕简直令人发指。 不论怎样，作为四大能够威胁到自己的组织，除了已经被打上敌对标签、绝对不可能向他妥协的nrc和凯撒军团，后两者都在凌歧的拉拢名单上。 一旦拉拢不成，就必须坚决予以清剿！ 至于像其他什么黑手党、猫王帮之类—— 轰！轰！轰！ 三发微型导弹将猫王帮驻地大楼炸塌了小半，维罗妮卡得意洋洋的收起肩炮，朝着倒在血泊中的猫王比划了个中指。 “我让你嚣张！” 远处的珊妮已经完全无话可说，事实上方才猫王帮已经有妥协的意思，要求仅仅是让她们、让她像死难者赔礼道歉。 至于珊妮身边的卡琳娜，早已满脸不忍。 平心而论，猫王帮在自由城内的名声还不错，至少历任猫王除了私生活比较糜烂，都不会过于仗势欺人。甚至他们还会对某些为自由城做出杰出贡献的人给予奖励。这比那些独善其身、满身铜臭的家族势力好了不知多少倍。 猫王帮的快速发展和其理念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现在，这个在自由城威名赫赫的组织竟然在一夜之间被一个少女摧毁，这让同样身为自由城一份子的卡琳娜兔死狐悲，甚至有些怨恨白日里印象还不错的维罗妮卡！她的迷糊、她的大意、全都变成了某种别有用心的伪装！ “哈哈~怎么样！你们现在服不服？不服的话，姐姐这里还有几发炮弹可以给你们尝尝！” 维罗妮卡猖狂的将手中武器丢到地上，左侧肩头也如方才右边一般，随着一阵咔咔响动，露出一个黑黝黝的电子眼似的炮口。 每台动力装甲的结构都不尽相同，甚至同型号的动力装甲，装载的武器都可能天差地远。凌歧从银色冲击搜刮来的这一套、唯一一套动力装甲，在标注特殊装备的同时，也显示了其长于火力压制的特性，这是主宰给出的说明。 至于其荣登精良装备的理由，倒非那强悍凶猛的火力，而是底层装甲的“耐磨”特性！ 这套动力铠甲是仿造英雷特地狱火风格定制的，最底层的内甲用了仅次于记忆合金的梦幻金属，那是一种比记忆合金更早开发成功、源自东方的科技结晶，在大海的另一面很常见，美国大陆上却不多，但也比记忆聚合金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普遍的多。 由于缺少空间折叠压缩技术，动力装甲一次能装载的武器弹药量毕竟有限，比如方才维罗妮卡发射的微型核融火箭弹，这套动力铠甲每次就只能装载六枚，凌歧那里倒是还有一些存货。 被吓破胆的猫王帮成员哪里会计较她是否在虚张声势，除了极个别人依旧怒视着她，他们大都已经失去斗志，倒地呻吟、或者跪地求饶。 若换了凌歧，能力范围之内、一旦动手必然斩草除根，维罗妮卡却意兴阑珊的对着他们摆了摆手，解除了战斗姿态。 “快！快！快一点！” “伙计们，一起汇合猫王帮的朋友，咱们再杀回去，哈哈！” 当唐笑久久未能等到维罗妮卡带着猫王帮精英份子入城，立刻招呼逆袭成功的唐尼·罗伯特、原黑手党二号人物、点齐了一拨人马离开赌城区、前往自由城为维罗妮卡助威。 他还以为那个少女只是在谈判中陷入了泥潭。 当这些人来到仿佛刚爆发过革命战争的猫王帮驻地，啪嗒—— 唐笑的小手枪直接掉到了地上！ 不到半个小时，猫王帮残余势力就被黑手党全部接手，刚刚上位成功的唐尼差点把牙都笑掉，恨不能直接和唐笑这个伪本家烧黄纸斩鸡头拜把子，同时也对维罗妮卡充满了警惕。 当他们再次点齐人马杀回赌城，准备去幸运三十八号赌场给凌歧助攻。刚进城便发现离开时还很平静的赌城区，已经变得风声鹤唳！ 一只只机械守卫在众人从未见过的、好似未来战士的人型机械带领下往来巡逻。路边还有一些血迹和几具没来得及搬走的尸体，听着广播里的“禁街”口号，就知道这些倒霉蛋是什么情况。 若非一台扛着枪的、由机械侍者改装的战斗单位及时来到众人面前进行解说，唐笑很怀疑进入战斗姿态的维罗妮卡会自不量力的冲上去和那些铁疙瘩大战一个回合... “什么？新维加斯的主人已经变成了林奇先生？豪斯退居幕后？以后新维加斯城的大小事宜都会由林奇先生做主？” 二五仔唐尼被唬的一愣一愣，他早先听过唐笑的计划，还以为是异想天开。只因为他早有反意，甚至已经做好了大量准备、唯欠东风，才会和代表林奇的唐笑一拍即合。 在他眼里，林奇也是个二五仔，区别只是他的东家来头比自己的更大。不论如何，他在成功上位后，甚至已经做好了多手准备。假如林奇夺权失败，他会先向豪斯求饶，假意臣服，以图后事。如果豪斯不接受，他当然也敢鱼死网破，可他实在想不出豪斯会拒绝他投诚的理由！罪恶城本不是豪斯的，换个主人又有什么关系？假如林奇夺权成功—— 这个可能性他真没想过。 “他现在在哪！” 珊妮问了一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随着林奇在土著们眼里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上位，大多数人的心思都出现了些微的变化。 “伟大的林奇先生，正在上好佳娱乐城一楼赌场大厅，和其他组织的首脑进行对话。我来这里，正是要邀请黑手党的党魁唐尼先生，以及自由城的代表维罗妮卡小姐，前往...” 机械侍者的电子音传到唐笑的耳朵里已经变成了嗡嗡乱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罪恶城的。 他心中充满了无数疑问，还有一些小小的不满，更多是对未来的彷徨和担忧，唯独没了方才的喜悦。 他，竟然会在成功后将他们排挤在外！ 唐笑复杂的心思暂且不提，另一边刚刚修缮了一小半、未及重新营业的上好佳娱乐城内，一楼大厅中，衣衫不整的各党派、家族负责人们，这些被无礼闯入家中的机械守卫硬绑过来的上流人士，目瞪口呆看着那个男人站在罗盘赌桌后面慷慨陈词。 “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废除原本的管理协议！” “即日起，在这个地方，我说的话就是法律，我的意志必须坚决得到贯彻！” “总之，你们要忘掉那些狗屁条约，不要再拿一张张废纸出来和我说事儿，豪斯答应你们的，你们去找豪斯兑现。” “另外，按照各家的能力，天亮以前，你们都要给我送来一批武装战斗人员，规模你们自己看着定。这些人，我会用他们组织一支联合纵队，专门负责协助机械守卫维护赌城秩序。” “这支队伍只听我调遣，由我直接领导，和机械警察一样，他们有先斩后奏之权！” “所以你们绝对可以相信其公平、公正的本质！也不要怀疑我会趁机夺权，这是我高尚情操的表现，给你们自己管理自己的机会！” “啊~对了，关于我刚才提过的，重建赌城区的建议，想来考虑了这么久，你们也该能体会我的良苦用心了！” “同样是在天亮前，我要在这个地方，看到你们的诚意！足够的诚意！” 凌歧移形换影般的从原地消失，倏忽出现在会长帮新任负责人、他亲自挑选的那个矬短男人面前，拍打着他的脸颊—— “尼拉克，你一定要起到表率作用，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凌歧似笑非笑的扫了扫那些坐在小板凳上，或震惊、或愤怒、或恐惧的大小势力负责人，那其中甚至有他先前住过小旅店的胖老板。 “哈~哈~一定~一定~伟大的林奇先生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否则，你完全可以像处理班尼一样处理掉我，我的忠心绝对不是那个垃圾能比的。” 这个曾经在班尼面前像狗一样摇尾乞怜的矮小男人，毫不犹豫将自己的旧老板卖了。 “哈哈哈！很好！不错！不错！我就喜欢你的这种觉悟！” 凌歧赞赏着，对刚到的黑手党新任魁首唐尼使了个眼色，他身边的维罗妮卡已经昏昏欲睡。 “好！林奇先生不愧是豪斯先生挑选的继承人，一经接手就是雷厉风行，要为新维加斯办实事，办好事！” “这叫什么？这就叫鞠躬尽瘁，品格高尚，前无古人，我辈楷模！” “林奇先生请放心，我仅代表黑手党全力支持您的一切指示！以后您在的地方，就是我黑手党前进和努力的方向；您的敌人，不需要您亲自动手，我唐尼第一个不放过他！” 五大三粗的二五仔唐尼激动的站起来挥舞着拳头，说着不伦不类的话，一边还拍打着腰间暗藏的手枪，那铮铮姿态表起忠心绝对比会长帮某些人有气势多了。 一些原本还敢怒视林奇的人，听到本地除豪斯的机械军团外三大势力有两方都愿意表示诚服，立刻蔫了。 不论他们有多么不敢置信，怀疑自己身在梦中。 当白手套帮会的代表同样站起来对林奇好一通阿谀奉承，这些人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凌歧暗自将那些人记下，他们大都是豪斯的私人数据库里记录着，对他忠心耿耿的人和组织，绝对留不得！ 至于在所有人眼里文质彬彬、有气有节的白手套帮会，为何同样甘做某人的鹰犬走狗—— 凌歧想到了程绍的警告，看过了豪斯从这个组织内部刺探来的情报，早就揭开了他们斯文外表下的狰狞嘴脸！ 他相信他的“礼物”和“诚意”绝对投其所好。 对于他们某些在道德君子眼里丧心病狂、罪该万死、反人类的癖好，他也完全能够予以包容！ 我不喜欢的，不会禁止别人去喜欢。只要你忠心为我办事，管你罪大恶极，我包庇你、罩着你，就那么简单！ 他的气量从来狭小，器量却是极大，这一优点可比曹操。 这次聚会很快结束，除了奠定了林奇在新维加斯的统治地位，也让他认清了豪斯执政理念的最大不足。 公平？公正？我做神，其它人人平等？做梦吧！ 凭机械军团的实力，固然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可也决不至于弄得连老巢都要被人打入钉子。 凯撒和nrc从来没有隐瞒过对于新维加斯的渴望和觊觎，豪斯之所以肯签订那些丧权辱国的协议，并非机械军团完全挡不住敌人兵锋，而是他自己已经在苟延残喘，行动不便！ 那样的豪斯，除了躲在暗中雌伏，其实连整合新维加斯的力量都做不到！ 他可以成为一个好的威慑者、神秘人，但永远不可能站到台前，成为一名能鼓舞人心的领导者！ 领袖需要什么，领袖需要魅力、需要魄力、需要头脑、需要实力，唯独不需要遮遮掩掩的神秘感！ 所以豪斯一直在谦让、在等待，他赢得了大量虚名，却连最重要的东西都保不住、最信任的手下也要背叛他！ 他要和平、要稳定，要让手中筹码足够、机械大军成功升级、战争胜率百分之一百时才敢和其他势力翻脸。 他怕死、怕失败、怕被人攻破老巢，到时候跑都跑不掉，最精锐的力量也要用来守一具棺材。 而这些，凌歧不需要！ ... ... 第四十一章 摩门要塞 随着一份份通牒连夜发出，赌城区外围、自由城内的各大势力也纷纷作出回应。 原子牛仔第一个表现愿意冰释前嫌，范格拉芙家族也在其后承诺向林奇赔偿一大批武器，以期重新获得他的友谊。 接着是由黑手党控制重组的猫王帮，东城区的一些势力，斗兽场和摩门要塞、统统表示愿意接受林奇的领导。 权力交替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凌歧不得不感慨机械军团的威慑力。 尤其是一些新品种机械单位的出现，诸如机械战士、机械巨蝎，直接让蠢蠢欲动的中小型势力安静下来！ 直到这时某些人才意识到，原来新维加斯赌城、幸运三十八号赌场地下竟然藏了这么多机械单位！这简直就是一支整编的机械装甲师！ 也只有豪斯这种人才会把好东西全都埋在地下，凌歧则会让它们发光发亮，变的更有意义和价值！ 清晨，新维加斯医疗所传回消息，大胸医生佐佐木表示接受凌歧的建议，将医疗所重新搬回新维加斯城！ 这则消息一经传开，赌城区内外一片欢呼，医疗机构是废土上最受欢迎的单位之一。 不少组织主动请求派遣私人武装部队为医疗所的这次搬迁进行协同护卫，至于他们中究竟有多少是真心的，又有多少是想伺机刺探情报，那就不清楚了。 凌歧来者不拒，却把他们全都安排在外围，真正核心的卫队始终保持清一色的机械化！ 浩浩荡荡的队伍自然引来了觊觎者，迁徙队经过平原时，整整五辆虎式坦克一字排开自南面发起攻势，又有近百服饰极似朋克风的流氓暴匪，汹涌而来。 这些人明显埋伏了许久，满口喊着炸弹帮的口号，脏字不绝。 他们张嘴闭嘴都要杀人放火，貌似皆是素质低下的乌合之众，明眼人却能看出，他们的武器和单兵战力要比普通的暴徒精良的多！ 佐佐木本想让最强试做单位t-1出场，但被随行的木精灵制止了。 队伍的恐慌和亢奋还没来得及扩散，北面带着大量尘土疾速接近的巨大身影，直接让热血和齿冷的男儿纷纷胆寒！ 六米左右的高度，钛钢合金的外衣！ 短短三天，好好先生就利用豪斯的地下工厂为哥斯拉打造了一套前所未有的装甲！ 嗷！！！ 若暴龙般的咆哮，魔化牛头人似的身影，哥斯拉的登场直接意味着战斗的结束。李奥甚至看到，南面更远处两架在天空中盘旋着的武装直升机，悄然离去！ 爆炸和轰鸣声掩盖了许多东西，木精灵收回视线，露出了和凌歧几乎一模一样的微笑。 七天后，nrc使馆！ “混蛋！混蛋！混蛋！” “他竟然敢派人将高架铁路炸掉！混蛋！混蛋！” “他难道想挑起一场战争？” “布恩呢？他今天又没有过来？！” “哼！作为第一侦察营的一员，就算他已经退役，那也是nrc的人！混蛋！混蛋！这个该死的王八蛋！他难道真打算助纣为虐？！” 一名两鬓斑白，极有魅力的男子怒气冲冲的在使馆中踱着步，其他穿着nrc士兵制服的随行人员静若寒蝉，根本不敢搭话。 与此同时，同样被一大群机械守卫堵在驻地内的凯撒军团使者，已经召集好手下，磨利了刀锋，准备发起最后一次冲锋。 他们原本有二十多人，现在，只剩八个了！ 当日政变之后，不曾在凌歧召集会议上出现的nrc和军团代表，其实都在自家被堵了一整夜。接着更是连各种通讯手段都被限制住，整整十天，吃喝拉撒也没人管！ 那些机械守卫只负责堵门，也不答话，禁止任何人出入。尤其对于从里面擅自出来的人，只有一种警告手段，格杀勿论！ 这样决绝的态度，甚至让生活在赌城区的人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两方不久前还高高在上的大型势力代表，也不敢在机械单位面前提起nrc和军团的词眼，生怕惹来麻烦。 最近一段时间，赌城区的外来游客数量急剧下降，身着nrc和军团制服的、曾经拥有无条件出入权限的两方人员更是一个没有。 所有人都以为这里要打仗了，包括几名被闲置的新人！ 当然，见识过机械大军的真正实力，对于不了解nrc和凯撒军团底细的人来说，这似乎是一场必胜的**战争！ 必胜？必败？ 凌歧再次将nrc发来的通牒扔到一边，至于凯撒，七天前就向他宣战了，可惜主力被nrc堵在胡佛大坝的对面，寸步难进！ “战争不是那么容易打起来的，敢于打破平衡未必就会被碾成飞灰，敌人的敌人，究竟是什么呢？” “一切都只是利益罢了。” 凌歧拿起桌上的果汁，浅浅呡了一口。 他此时正在一处作战会议室似的地方，大概有十米见方，除了中央勾勒出一幅三维全息地图的长桌，周围布置都相当简洁。 桌子边上站着一名身着动力装甲的银发少女，正是维罗妮卡。她的头盔摆在一旁，好似很认真的打量着描绘细致的内达华州全息缩略地形图，听着凌歧的话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其实思绪都不知飞到了哪里。 由于这只少女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第二名追随者，并且潜力不错，非战斗属性几乎快要追上凌歧本人。所以从有条件开始，这个女孩就被他勒令学习一些战术、战略思想。 可惜这个少女的心思和诺德人一样，全都放到了战斗方面。按照属性面板描述，拥有14点智力的她，绝对是百里挑一的精英人才。偏偏除了对于动力装甲的掌握、以及相关的战斗素养，她在其余能体现智慧的地方... 凌歧走到桌面，揉了揉维罗妮卡的脑袋，将她的头发弄乱，接着也不顾少女的怒视和抱怨，随手在全息地图上点画起来。 很快，本来清晰的全息地图变得越来越复杂，一条条交通要道节点位置都插上了各色旗帜，部分还出现了文字注释。 不过十几分钟，一张以新维加斯为中心的、蛛网似的星图，密密麻麻扩散出去，唯有原本胡佛大坝的位置，留下了大片的空白！ “这里，就是你选择的开战地点？” 维罗妮卡好奇的指了指唯一没有被施以任何标示的胡佛大坝，她的语气有点兴奋，还有些不解。 就连她这个战略菜鸟都知道，那才是内达华州真正的关隘，兵家必争之地。而现在，它是别人的主场！ “开战？” 凌歧莫名其妙笑了起来。 “不，不！需要战争的只有nrc和军团，我，还没有准备好~” ...... 新维加斯的秩序恢复起来比外人想象的更快，尤其当此地新的领袖林奇、宣布将外围自由城也纳入机械军团保护范围之后，废土上无数游民闻讯都蜂拥而至！ 短短十天，凯撒军团在胡佛大坝对面朝nrc发起了三次试探性进攻，可惜除了留下无数具尸体，他们连半尺战线都没能推进。 为了挡住装备看似简陋、实则精良异常的凯撒军团，nrc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林奇代表的新维加斯损失同样不小，小股在内达华州流窜的凯撒军团散兵游勇，竟然有目的的结集起来，对新维加斯发动了一次突袭，对南面的自由城造成了大量破坏。 nrc已经在几天前宣布切断对新维加斯的一切支援和供应，这代表双方正式进入冷战僵持阶段。 若非凌歧在宣布扩大赌城范围的同时，取消了原定要收取的“外城区移民费”，只怕他的城市扩张计划还未必能顺利进行！ 如今的新维加斯，在原本赌城区的基础上，往外扩充了整整十倍。大量钢筋水泥和着铁板浇筑的城墙，在机械部队的帮助下，现已初具雏形。 这部分新建的城区，也就是所谓的外城区，除了建筑比较破旧，有待维护整修，治安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外城区的城墙上也有自动哨兵，城内同样有武装纠察纵队和机械守卫巡逻，维持治安。 而一些过于破旧的建筑更是直接被推倒重建，凌歧代表的“新维加斯集团”为此付出的财力物力何止千百万！ 若非他上位前的铁血手段着实吓趴了一大批人，黑手党等三大势力又鼎力支持，怕是定然有人要以劳民伤财为借口，在背后搞些小动作。 计划井井有条的展开着，一切都在朝凌歧想要的方向发展，可是他仍旧不满意，因为进度太慢！太慢！ 豪斯的地下工厂已经停产，能量还有大量富余，可材料已经不多，武器弹药若非范格拉芙家族的投靠，告罄的只会比金属材料更早！ 数以千计的面包型战斗机器人、更多的自动守卫和电子哨兵，耗光了豪斯一辈子的积蓄。 就算在生产这些部队的时候，好好先生已经采用了最优化、最简单的机械结构，新增部队大半都是以牺牲战斗力来提高产量的残次品，可在数量方面还是不太充足！ 经过好好先生的统计，算上从新维加斯医疗所调回来的那些，豪斯原本的机械军团总计只有一千两百三十二个单位。 其中最精锐的、每个都号称能单挑游骑兵的机械战士，共有50台。 特殊的、据说是豪斯早年从某个神秘峡谷得来图纸、需要特殊材料才能制造的机械蝎，共有120只。 而其中堪比轻型坦克，体长五米、高两米的大型机械蝎，有20只。 另外就是刺探情报的机械蜘蛛、机械哨兵，共计281个。 普通的面包机器人最多，一共有400多架，都是装载了两枚微型火箭弹的合格产品，不是凌歧量产的次等货。 普通的机械守卫、普瑞姆的机械镇长那种，则有不到200台，其中过半都是机械侍者，直接被凌歧勒令改造成同型号守卫，战力堪忧。 剩下就是新维加斯医疗所调回来的机械管家、守卫、眼球机器人，总共也就三百个单位左右。 这些军事力量才是真正的核心，打仗全靠它们。至于现在满大街巡逻的新产机器人，上了战场那就是炮灰，维持秩序打打土匪流氓倒绰绰有余。 凌歧生产那些次品原本的目的也只是让它们守家，除了数量嫌少，勉强可堪一用。 他和豪斯不同，豪斯怕死，又已经半截入土，才会把最精锐的部队藏起来。 而他却像历史上某些极富侵略性的统治者一样，最精良的部队当然要派到最前线，狠狠打击敌人，后方留点老弱残兵就足够了。 若是被人打到老巢或者抄掉老巢，那无论是战略上的失误还是战术方面的倏忽，都是他自己的无能，还是别想着搞什么**了，早点卷铺盖跑路吧！ 模棱两可的主线任务给了他最大的选择空间。 他嘴里对维罗妮卡说完全不准备战争、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以防最坏的情况发生。 若是nrc突然发疯，从胡佛大坝撤军呢？ 若是凯撒和nrc一起发疯，突然化敌为友呢？ 这种情况按理来说不会出现，凌歧却不能寄希望于天真。 就像他还欠缺的、还要做的、也不是傻愣愣跑到凯撒的老巢去搞什么机器人大升级，而是化一切力量为己用！ 这不是游戏，机器人不是磁盘一插就能levelup的！ 升级？怎么升？有了方案，那材料呢、设备呢、时间呢？难道要把机械军团开到凯撒的老巢去？ 天知道豪斯是怎么想的，也许有办法，也许有后手，可凌歧不是豪斯，数据库里也没相关的记录。若是一切顺利，机会又恰当，不妨尝试一下。要把这当成最后的、唯一的救命稻草，那真是脑子被门夹坏了。 又过了三天，过度忧虑以致瘦了一圈的唐笑，终于接到了凌歧下达的任务。 “前往大炮族，和其首领协商，达成与新维加斯共进退的协议？” 唐笑直接傻眼，当年他玩辐射这款游戏其实只玩了一半，什么大炮族还是前些听好好先生提过，鬼才知道怎么去和他们谈判。 按照凌歧提供的一些资料描述，这大炮族盘踞在原尼普森空军基地，两百年来都过着自给自足、与世无争的生活。 他们有着强大的无力，他们对外界极度排斥。 这样一个势力，守着一亩三分地，天高皇帝远，它凭什么参合你的破事儿？ 唐笑的为难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因为由二十名普通武装机器人和三十位纠察队战士组成的使节团已经准备好了，一方面是保护唐笑这个新人的安全，另一方面也带上了凌歧的一点心意和礼物。 比起唐笑的抓耳挠腮，日渐憔悴。程绍的气色倒是恢复了不少，起码头发没那么干枯了，脸上皱纹也淡了些。 至于李强，已经醉生梦死整整半个多月，色狼的本性毕露，用唐笑的话说就是他早晚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而刘芸，最近似乎有些鬼鬼祟祟，不知道暗中和谁在联系。 曾经的新维加斯没什么能瞒过豪斯，现在的新维加斯也没什么能瞒过凌歧！ 他对于离队的莫沫竟然会主动找上刘芸并不奇怪，毕竟她现在也是新维加斯外城区的一位公民了。 他只是很好奇，这个女孩怎么总能撞上好运。几个在他眼里堪称无能之辈，竟然和一些真正能对他构成威胁的家伙，搅合在了一起！ “摩门要塞？善良的熟女科学家？还有...佐佐木，呵呵！” 凌歧看着监控屏幕上的画面，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他自忖给予摩门要塞的福利和待遇已经够好，相对于豪斯时期，他至少不会像对待垃圾一样将他们扫到一边，仅仅定期给些垃圾清理费。 “一号，最近一次对零号网络的攻击，攻破了几层防火墙？” 凌歧淡淡问着，他身边的维罗妮卡没有说话，一名守在门口的高大钢铁战士，竟然发出了一阵沙哑的、充满挣扎的、绝非电子模拟合成的苍老声音。 “主~主人，最近~最近那婊子功夫见长，网络、网络防火墙~被攻破、攻破了整整八层！” “八层？” 凌歧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离他为他们准备的礼物，还差些距离呢。 不过能在同好好先生这种智能数据交手的过程中都占到上风，凌歧只能赞一句，不愧是好好先生的创造者。 若非好好先生成形的时候发生了一些谁都说不清的变化，若非他们的目的被他提前发现，很难说他会不会和程绍一样在成功前的最后一刻止步。 “一号！你还是不能控制住妖怪基因的力量吗？你知道我为了创造你，耗费了多少资源！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凌歧切换了监控屏幕，又开始关注起好好先生为他筛选的、其他一些需要注意的情报。 “主~主人~我~我知道错了！我、我一定尽快掌握这种力量！” 那个身高足有三米，体型堪比传说中牛头人的钢铁巨人，说着说着，竟然砰的一声跪倒在地。 凌歧触摸着左臂上的pp小子，荧屏表面代表好好先生的脸型正在不停扭曲，大量细碎的字符快速刷过。 就算是一组智能数据，有着pp小子这种尖端科技结晶作为载体，它也不是说能掌握一门技术，就能将这门技术掌握的。 当然，它的学习能力还是远远超过正常人，除了不通人性，能够在短短半个月内，在机械和生物改造领域全都取得如此硕果，绝对是前无古人。 好好先生虽然不被凌歧完全信任，可也比佐佐木这种外人强得多。 凌歧不是豪斯，授人权柄不是他的作风，从佐佐木将新维加斯医疗所搬回来那一刻，他就开始考虑怎么从她手中夺回那些研究成果！ t-1的强大至今令他惊叹，他自己也是一个生物改造成功的个例！ 若非凭借隐遁这一技能，他能不能顺利灭掉豪斯还真难说，即使成功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然而个体进行植入的成功率实在太低，容易成功植入进行强化的变种人忠诚度又不高，至少他们的强化幅度还抵不过利用他们的风险，除非那些变种人个个都能强化成t-1这种程度。 凌歧不指望好好先生能在短时间能彻底在生物改造领域追上佐佐木，科学研究中比知识更重要的是灵感，那为人独有。 所以他让它将机械制造和生物改造结合起来，所以就有了一号！ 凌歧完全无视了跪地求饶的一号，又将目光转向维罗妮卡。 “妮卡，你离家那么久，有没有想要回去看看？” ... ... 第四十二章 在路上 “回家看看？” 维罗妮卡被凌歧的话问住了. 家？什么是家呢？她的家，就是那个冰冷的地下堡垒吧。 凭心而论，她并不喜欢那样的“家”。然而作为她从小成长的地方，那冷冰冰的钢铁要塞又对她有着特殊的意义，某种叫做眷恋的感情更是难以割舍。 虽然受到兄弟会和伊利亚长老的影响后，让她变得极度崇尚暴力，并且将正邪善恶之分全都丢到一旁。 但那只是她的个人行为，对于组织的某些理念，尤其是相当野蛮的那些，她本人是不赞成的。 个人行为归属个人，一个人无论善恶，都不能有两种理念，否则就叫精神分裂。 但一个组织中却必须有许多不同的声音，那样才能发展。否则若是一片歌功颂德，那它离灭亡也不远了。 钢铁兄弟会现在就面临着这样的情况，可怕的是大多数人都没意识到这一点。维罗妮卡之所以离家出走，除了一部分崇尚自由的心思作祟，同样也是想在外面找到钢铁兄弟会的“出路”！ 这一点，她对谁都没有说过，不是怕被嘲笑，而是担心遭到利用。 现在凌歧忽然这样说，维罗妮卡不自觉就开始把新维加斯和钢铁兄弟会联想到一起。 她有点意动，又有点担忧。 她很喜欢凌歧，似乎他身上有种她喜欢的味道。也许同样是那种对自由的偏执，也许是，在那份偏执后面，隐藏着别人看不到的宿命感、责任感！ 总是，她喜欢凌歧这个人，但将他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她并不认为他就是兄弟会的出路。 她从他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缩影，一个她又敬又爱又怕的男人、父亲、导师！ 看到维罗妮卡沉默着，凌歧知道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本就不笨，只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掩盖了那份狡黠。 “别胡思乱想了，只是想让你、想带你回去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凌歧侧过身正对着她，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少女，抚摸着她那头灿银如星河倒挂的长发。 “其实，假如能说服兄弟会和我们合作，那怎么看也会是一种双赢的局面。” “你该知道，我拥有的可不只是人们所见到的那些。” 凌歧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拥到怀里，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我知道兄弟会一向很排斥外人，甚至偏执到对于任何敢在他们使用科技产品的人都会被当成敌人。” “我能理解他们的骄傲，毕竟那曾经是这片土地上最先进的势力。然而，时代不同了，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唯有强强联手才是王道！” 凌歧摆弄着储物空间中的道具，伸出的右手上物件不停变换，依偎在温暖环抱中的维罗妮卡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凌歧并没有说到点子上，他还是不明白维罗妮卡在担心什么。 但他却从另一方面点出了兄弟会的不足，以及自身的优势，表明兄弟会也没什么好被他觊觎的。 尖端科技？我也有！ 合作对大家都有好处，那不是利用。 其实，谁又规定只有理念相同、相近的人才能合作？ 不同的理念也许会影响合作者，但它毕竟不是强制的，利益却真实可见、可期。 利益和信念偶尔会冲突，更常见是鱼水交融，这是维罗妮卡都没想过的。 对于凌歧言语中隐隐将她和兄弟会区分开来，她选择性无视了。 当然，她心底还是有一点点窃喜，因为这说明凌歧并非因为兄弟会才亲近她。她只没想过，这是否也意味着，对于兄弟会、凌歧同样不会因为她的关系而给予特殊照顾呢？ “好吧~等你安排好了这边的事情，我就回兄弟会、尝试说服他们对新维加斯提供一些援助。那你——” 维罗妮卡推开凌歧，脸色有点红润，很快被被附近荧幕上闪烁着的白光遮住了。 凌歧双目弯成了两道月牙儿，似乎已经看到了更多的机械大军扑向敌人。 “我当然是陪你一起回去了。” 听到了情理之中、预料之外的回应，维罗妮卡微愕。 “可你——” 凌歧现在，已经不是孤胆游侠了！他代表着一个庞大的、敢和nrc、凯撒军团叫板的大型势力。这样的势力领袖，怎么能轻易离开老巢，深入陌生组织的大后方？！ 外人可不知道控制机械军团的是好好先生，凌歧纯粹就一代表、门面。 相信很多人都期待着他离开新维加斯的那一刻，无数狙击枪已经在远处瞄准了他，不仅仅是敌人！ “没关系，我记得自己答应过你。而且，我也有点舍不得你。”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凌歧只是不放心她的口才，又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所以才会、才敢那么去做。 隐遁技能基本上保证他在任何险地都能安全脱身，基本上吧... 可惜，维罗妮卡不会那么想。听着甜言蜜语，她感觉到自己被浓浓的幸福包围住了。 在某些方面，女性终究是迟钝而一厢情愿的。 她们可以把利用当成信任，可以把贪婪当做关爱。 维罗妮卡想起了某天，不经意时对凌歧提过的请求，他好像是答应过她什么。 她能感受到他的拳拳心意，对追随者的渴望和对某种爱欲的渴望都是发自内心。 一些旖旎的气氛蔓延开来，一颗凌歧需要的种子悄悄种下。 维罗妮卡低着头摆弄着甲片，凌歧呼出了好友属性面板，看着再涨一截的友好度，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要能达到目的，他完全不介意方法是否可耻。 欺骗感情？得了吧！只要利益足够，骗上一骗又何妨！ 其实，从某种角度而言，追随者和主人的关系，岂非比情侣更牢固？ 感情是一种纽带，凌歧不需要表象，他需要牢固的本质！ 就在唐笑随着“使节团”出发前往大炮族的同一天，凌歧也带着维罗妮卡悄然从密道离开了新维加斯。 密道还是死鬼班尼为自己准备的那一条，只不过在幸运三十八号赌场下面的地下机械工厂，又凿出了一条隧道，彼此连通。 为了掩人耳目，凌歧非但在幸运38号赌场顶层套房留下了自己和维罗妮卡的全息影响，甚至连哥斯拉都留在了赌城内。 对自己有信心不表示就能肆无忌惮，一旦被外人知道他在这种时候离开了赌城，他需要担心的就不只是个人安危了！ 时隔半月，再次踏上废土荒原，气候环境又有了不少新的变化。 有些变化凌歧已经提前通过哥斯拉得知，更多则是他专门派出机械哨兵侦查收集到的情报，当然也有一些变化，连凌歧自己都完全没有弄懂。 似乎正是从他抢到白金芯片开始，那些近百年都没出现过异动的变异生物，纷纷有了再次进化的趋势。 凌歧敢用脑袋打赌，所谓的白金芯片和这一变化绝对没有更多的、更深层次的本质联系！ 巧合？ 他也不清楚该不该用这样的形容词！ 若是头脑简单的人，大概会觉得这是主宰在背后操纵，主动提高了任务难度！ 他却很清楚，主宰对于各个任务位面的影响力远没有那么可怕！ 它似乎已经超然物外、近乎全知。 但这不代表它能干涉异世界的法则、规则，甚至就算是改变异界人的思想、感情，它也只能针对追随者这样的个例，对某种已有的情绪加强，不可能出现大范围的、逆反性的情绪改变。 虚无缥缈的东西尚且如此，更别说现世了。 主宰似乎能够看尽未来，它能够通过诱导、或者其他类似的方式来让轮回者在某个时间点、某个任务阶段、巧合的契入一些变故！ 比如废土上大量变异生物的再进化，就算没有凌歧，就算他没有在这个时候完成任务，这件事情也一样会发生。 不过，若是那样，大概白金芯片就会被其他人利用或者摧毁，以致任务失败，然后就是什么强制惩罚任务。 这一大环境的变故，到时候同样“有用”！ 这种情况，还能被归为巧合吗？ 《死神来了》中的种种事故是巧合？当然是，可对于受难者，那不是！ 泛指的未来，才有巧合。被注定的道路，只有必然！ 站在荒丘上的凌歧，缓缓将长刀从一头足有三米长的螳螂腹部抽出，大量墨绿色的血液喷泉一样涌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维罗妮卡咚咚跑了过来，她也已经结束了战斗，将几百米外螳螂窝里的大小怪物、包括一串串虫卵全都焚烧干净。 “呕~这可真够恶心的。” 下风口的维罗妮卡刚刚跑到附近就抱怨了起来，脑控的动力装甲自动打开了空气过滤系统。 “啪！” 一脚将那只巨型螳螂的小腿踩折，装甲下的少女不禁蹙起了眉头。 “难怪最近新维加斯的移民办理处天天都挤满了人，我还以为那些人只是冲着福利来的，看来——” 凌歧听着维罗妮卡瓮瓮的声音，默默回望走来的方向。 他们已经昼伏夜出，在荒原上跑了整整两天，按照pp小子上的地图显示，这里离开维加斯遗址都有六七十公里了。 “不全是这样，那些二次变异的生物大都还没进化完全，所以除了碰巧遇上，普通的废土游侠和拾荒者也许还没意识到这场灾难。” 凌歧挥舞着长刀，在空气中掀起一阵阵呜咽，仿佛要把周围恶臭的风都斩去，不少黏在刀身上墨绿的汁液被一股股颤力弹开。 “这个世界，很明显又有了新的变化，不光是变异生物！你不觉得，空气中的辐射尘似乎少了许多吗？而且，天上的云变得更厚了。” 变化总是从细微处开始，偏偏会注意这些细节的人往往寥寥无几。 维罗妮卡哑口无言，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她微微脸红，想着当他注意到这些细节的时候，她又在干什么呢？ 凌歧不欲多说，却也开始庆幸早先的选择。 假如没有从豪斯手中夺权，假如现在不是有了一个相对稳固的大后方。那别说新人们，就连他自己，大概也要为后路而疲于奔命了吧。 实力、势力！这些被君子不屑的东西，恰是生存最重要的！ 那些在和平年代被人吹破天的道德、感情之类，在灾难和困境面前，反而最是无力。 崇高，改变不了现实，因为这就是个俗人的世界。吃喝拉撒永远在琴棋书画之前，古来如此。 意识到废土上发生的变化后，维罗妮卡不再纠结缺少维护对她那套动力铠甲的额外磨损，变得和凌歧一样争分夺秒。 离开钢铁兄弟会地下堡垒还有一天的行程，拒返程遥遥无期，凌歧便通过好好先生联系上操纵豪斯网络的“零号”、它的复制体之一，提前将那一小撮鱼儿收入网中！ 有人在野外吃灰，有人在使节团里抓狂，也有人聚集在肮脏的平民窟中，幻想着另一次成功的逆袭。 摩门要塞、应该说是曾经的摩门要塞，应凌歧要求整改后的天启追随者营地，十几名在天启追随者内部颇有声望、却没多少实权的组织成员，正簇拥着四个秀色可餐、姿容各有千秋的女人，挤在一顶不算太宽敞的帐篷中。 这一幕要是叫生人看到，很容易把那群衣衫褴褛的家伙当成不法分子，继而想歪。 实际上他们看向那几个女人的眼神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简直就像是邪教分子聚会，这些“教徒”差不多都要达到狂热的程度了！ “芸姐~你和李强那个死胖子沟通的怎么样了！咱们现在就差一个内应。只要说服他潜入幸运三十八号赌场，将这个小小的讯号发射器随便丢在哪个角落。以朱莉姐姐的实力，破解开那个人设下的防御系统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消失多日的莫沫一直和卡斯徘徊在新维加斯赌城附近。 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毕竟摩门要塞这个破地方根本没有监控摄像之类的东西。 “不妥吧~那样的话，你们的那个朋友岂不是恶了那人，而且，我们何必非要同他作对。” 卡斯踢了踢靴子，随口说出一番话倒是为某个女人解了围。 有些人只会躲在角落里秘密策划，自以为运筹帷幄，哪里晓得外面的变化。 他们这些新人除了唐笑还被那人信任，偶尔会委以重任。她和李强看似都是他的心腹，实际上根本就连接近幸运三十八号赌场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就罢了，新人们齐心合力未必不能做点事情。 奈何李强那个死胖子根本已经就被女人迷昏了头，只顾着享乐，万事不管，哪里会被她“策反”。就连程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通过传言的预言能力提前知道了什么，最近都在躲着她，就像避瘟神一样。 刘芸暗自苦笑，她最开始只是因为莫沫的关系才会和这些家伙搅在一起。 现在，就连她这个不太聪明的人都觉得他们的计划太过天真，也别说旁的了。 何况都是做任务，谁完成又有什么区别？安安心心等回归不好吗？偏要争那一点额外奖励？ 这样做不提风险，根本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的行为！ 当然，这些话刘芸都没有说出口，她只是保持着一贯的沉默。 四人中唯一带着眼睛、年龄略微偏大的职装女性，又一次和卡斯争吵了起来。 她在电子科技领域的天赋，完全没有衍生到生活中，阴谋诡计上。 周围那些家伙对美女们的争吵听得津津有味，但给不出半点有用的建议，因为他们基本都听不懂，不明觉厉。 八十多里外，大片茅草蔓延的地方，某处废弃牧场中。 正在躲避难得出现的大晴天的凌歧，左臂上的pp小子忽然溢出了些微蓝光，在荧幕表面勾勒出一张暗色的卡通人脸。 “嗨~伙计~那边都安排好了，真要把她杀掉吗？” “另外，我觉得你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你真的不需要我为你诊断一下吗？” 凌歧背靠着破旧的沙发席地而坐，维罗妮卡正躺在上面呼呼大睡。 “行动吧，其他人活捉，她必须死。你别告诉我你会舍不得。另外，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你帮不上忙。” 凌歧淡淡说着，好好先生做出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那好吧，随便你了。至于那个女人，我只是觉得她可能还有用，毕竟也是我的创造者嘛。不过既然你坚持，那就杀掉吧。” 凌歧听到这里，就开始闭起眼睛小憩。 维罗妮卡的呼噜声听在他的耳中渐渐模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还会有这样的声音。 就像他习惯了发号施令，生杀予夺不皱半点眉头一样。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可怕到让人忘了自己是不是记得。 屋外的白光透过破烂的窗帘照了进来，洒了一地斑驳。这些光斑和着墙上干涸的血迹，交相辉映着，构成了一副奇异的图画，残忍而唯美。 ... ... 第四十三章 态度 拨云见日的情况终究不常见，废土上的基调始终以灰色为主，不论是有形还是无形。 烈日未至当空就再度被密云遮住，黑暗的宠儿可以提前上路。 又是一昼夜，风尘仆仆的凌歧终于来到了维罗妮卡所说的钢铁兄弟会避难所。 那是一个坐落于莫哈维荒原上的盆地，屹立在盆地中的嶙峋怪石被漫天的黄尘遮住，远远望去，沸腾的尘暴直如潮水将整个盆地都笼罩起来，仿佛它本就是一片黄沙构成的湖泊。 “这么大的风沙，应该不只是鼓风机的作用吧...” 凌歧淡淡问着，不禁眯起了眼睛。 他从豪斯的资料库里得知，本州兄弟会最后的据点、安格森地堡外面、常年有三台鼓风机在运转，凭人力制造出一片危险地带。一来可以让游民止步、掩人耳目，二来也是一种对付有心者的防御措施！ 废土上的风沙若是把肌肤刮破，细菌和辐射立刻就会侵入你的身体，这可不是忍忍就能过去，即刻就会导致战斗力的下滑。 “额~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以前有位文书研究过，据说和地形的确有一些关系，不过主要还是鼓风机的作用。” 维罗妮卡坦然回答，这种情况她早就和凌歧说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来，跟我走。里面什么都看不清，别弄丢了。” 这么说着，维罗妮卡直接蒙头撞进了沙暴范围。 凌歧紧了紧衣服，尤其是贴身穿着近些天才重铸好的内甲，立刻追了上去！ 新维加斯，幸运三十八号赌场，地下工厂旁临时隔离出来的禁闭室，莫沫抱着同样无助的刘芸，两个新人已经哭成一团。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莫沫嘀咕着念叨了一整晚的话，旁观的卡斯无奈的打了个哈欠，而被她抱着的刘芸已经把肠子都悔青了。 她这又是何苦，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和她们搅合在一起。 昨日，正当她们兴致勃勃的讨论着究竟要不要和凌歧作对，是不是该放他一马时，一大群全副武装的机械守卫堂皇冲进了摩门要塞，大开杀戒！ 眼睁睁看着不久前还和她们有说有笑打过招呼的、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无力的扑倒在血泊中，眼睁睁看着那位颇具知性美的、据说是当代最杰出科学家之一的、漂亮的女学者，被一枪打爆脑袋，脖子上只剩下个丑陋恶心的血洞。 那些残酷的画面，深深烙印在几人的脑海，依旧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哈欠~” “我说，你俩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我早就说过这个计划有问题，你们偏不听——” 见刘芸不搭话，卡斯貌似幸灾乐祸的奚落着。 其实她倒也没什么恶意，本来性格就很洒脱的她，在遭遇了一系列不幸之后，已经养成了随遇而安的个性。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被莫沫随便劝几句就和她千里迢迢跑到新维加斯来，当然她在这其中也有自己的目的就是了。 “吸~吸~卡斯~卡斯姐姐~你怎么呢这样说！那你~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怎么办！” 莫沫哪里还有先前一厢情愿的意气风发，完全就是一个无助的少女。 “怎么办？” 卡斯拍了拍额头，走到禁闭室唯一的一张矮桌前盘腿坐下，拿起桌上碟子里啃了一半的白面包大嚼起来，含糊不清道：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看这架势，反正他不像是要随随便便弄死我们。其实，我现在更好奇你们和他究竟有什么关系了...” ...... 在沙尘中吃了整整一刻钟的灰，连凌歧这种非人类到最后都忍不住用衣服掩住口鼻，二人终于在某个完全辨不清方位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窨井盖似的入口。 “到了，就是这里，我先下去。” 维罗妮卡翁翁说着。有动力装甲防护，除了瞬间爆发速度大幅下降，她在其他方面的确有很大的提升。 诸如恶劣的外部环境、残酷的气候条件，已经很难对她造成影响。现在别说是沙暴，估计就算刀山火海，她也敢闯一闯。 “我是不是也要学一学动力装甲操控技巧呢？” 凌歧忽然生出了这样的念头，任何事情都要有对比才会有更直观的认知。 喀拉拉！ 只见维罗妮卡右臂上的动力装甲一阵变幻，成人大腿粗细的臂甲很快变得纤细，五指亦如带了层薄薄的手套，完全不见方才粗犷。 她在入口处的铁盖上一阵敲打，看起来毫无规律，地下却明显传出一阵金属断裂的声音。 伴随着地面轻微的晃动，井盖自中间龟裂，朝着两侧平移分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窟窿，周围黄尘悉悉索索往里面掉落。 “跟我来！” 维罗妮卡雷厉风行，话刚说完就往里一纵，片刻就听到下面传来轰的一声，地面晃动的幅度更大了。 过了几秒，确定潜伏在维罗妮卡影子里的寒冰守护者并未传来危险的讯号，凌歧这才随后跃下。 啪！ 四盏大灯自周围亮起，正好占据了四个角落。 黄色的光源给人温暖而非炙热的感觉，照在身上却同样让凌歧隐隐刺痛。 “呵呵，兄弟会的待客之道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心机本就深沉的凌歧瞬间联想到许多。 听到这话，维罗妮卡面露不愉，立刻冲着某个方向吼道： “该死的！今天是哪个白痴在守门！我是维罗妮卡，白痴，还不快点开门！” 凌歧听着她的声音，朝她嚷嚷的方向望去，发现和其他三面一样，都是水泥墙壁。 大概是过量的光线干扰了他的视力，他没能从那面墙壁上找到任何缝隙或者机关。 “妮~妮卡？是你？你等等，我这就给你开门！” 一个年轻的男性声音从四个角落灯源位置同时传出，凌歧眯着眼睛望去，勉强在大灯下面看到一种类似扩音器的设备。 轰隆隆！ 维罗妮卡面朝方向忽然传出了山崩地裂似的响动，那堵看着就挺厚实的墙壁整个隆隆往地下沉去！ 滴！滴！ “警告！警告！发现高度威胁单位！发现高度威胁单位！” “已锁定，高度威胁单位：1，中度威胁单位：1！” “请来人止步！请来人止步！” “请管理员下达指令！请管理员下达指令！” 凌歧还没能适应骤亮的白光，刺耳的警报就让他觉得此行可能有变。 待尘埃落定，面前的墙壁彻底陷入地下，前方出现是一个深长宽阔的大型隧道。 自断壁方向为界，隧道外面还是石墙水泥，里面清一色泛射着金属的荧光，上下左右皆是钢铁，深达数十米！ 这条通道两侧忽然探出一排排井然有序的自动机枪，粗一数最少三五十台，看那造型还不是普通的自动守卫，多半是更高级的激光哨兵！ “哼！我不过出去了小半年，你就不认识我了吗？笨蛋，马克你这个笨蛋！” 维罗妮卡嚷嚷着，面甲稍作调整，正面金属色泽褪去，变成了琉璃状，已经能看清内部操控人员的样子。 这一形态的动力装甲，看着倒有点像太空服，完全没有先前的霸气。 “嘀~嘀~扫描中，扫描中！确认高威胁目标为新手骑士维罗妮卡，确认高威胁目标为新手骑士维罗妮卡。威胁度重新评估中...评估中...警戒解除！” 啪啪啪~ 随着那一阵电子音，两侧的自动哨兵齐齐缩了回去，远处却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妮卡！妮卡！真的是你！哈哈！你回来了！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你是不是想通了~知道同性结合是不对的！对了~妮卡，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是正式的文——” 年轻的男声伴随着许多碎碎念从那道飞快接近的身影上传来。 凌歧很不耐的挡到维罗妮卡身前，他可不习惯做隐形人。 “额~你，你是谁？” 来人直接刹住了脚，茫然的看着凌歧，有点警惕，更多却是好奇。 凌歧同样审视着那个站在五米外，穿着白色复古长袍的少年人，估摸这小子大概还不满十六岁。 “哼！本恩，你还是那么矮！” “他叫林奇，是我~是我哥们儿，也是新维加斯目前的实际管理者，我带他回来是要面见长老的。小家伙，你别挡路！” 那少年听到维罗妮卡的话，瞄了瞄凌歧，不禁一阵气馁。他从心仪之人的语气中，听出她对他的不屑，一如从前。 至于凌歧的身份，在他的概念里，反而没什么大不了的。 “妮卡，你别这么说我，连长老都说了，我的天赋不在战斗方面，所以身材体型肯定是比不上你们这些骑士的。” “额~还有，大长老出去了，二长老和三长老倒是都在。” 少年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一方首脑亲自造访究竟意味着什么。 凌歧瞟了瞟他，一米五的样子，比维罗妮卡都矮小半个头，的确不太适合成为战士。 “大长老出去了？” 维罗妮卡愣了一下，接着流露出一丝难掩的窃喜。 凌歧知道她自小最怕的就是古板守旧的大长老，而对另外两位长老，甚至是被人当做疯子的、曾经的大长老伊利亚、她的养父，都没有那么多敬畏。 这些事情维罗妮卡都告诉过他，因此当她貌似为难的看向他时，凌歧拍了拍她的肩膀，立刻笑道： “没关系，这些事情，找另外两位长老也一样。” 凌歧笑说着，暗自忖道，这倒是省了他许多麻烦。 本来，听着维罗妮卡描述，他也觉得目前本州兄弟会的大长老詹尼是个大麻烦，甚至有过谈判不成就将他暗杀的念头。 他要的是一个听话的、能够被引导和控制的盟友，而不是一个古板、铁血、刻薄、守旧的顽固分子。 见凌歧说起自家长老语气那么随意，旁观的少年已经有几分不喜，看着他对维罗妮卡那样亲密的神态，矮个子少年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 “等！等等！要见长老~要见长老哪里有那么容易！这可不是你这个‘外人’说了就能算的！” 少年发起了无力的反抗，挺起胸膛，企图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啪！ 维罗妮卡一拳垂在他的胸口，完全没有看到他瞬间惨白的脸色，哈哈大笑道: “得了吧，这也不是你说不见就不见的。” 她把凌歧要说的话都抢着说完了，凌歧只好耸了耸肩，对着那名揉着胸口龇牙咧嘴的少年露齿一笑： “是啊，你看，你这个文书可没揣摩明白上意。这不，能做主的人来了。” 随着某人话落，更远处被铁墙隔开来的通道末端，忽然转出来两名全副武装的动力装甲战士！ “贵客光临，有失远迎。鄙人托马斯·杨，目前担任本地首席圣骑士一职，很高兴能认识阁下。” “来，我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鄙人的副手、高级圣骑士米高·梅。” “我一向很仰慕东方的文化，没想到今天真能见到来自东方、长在西方的活传奇。” 这人身上的动力装甲随着他的步伐一点点改变着，等他走到凌歧面前，身上已经只剩一层薄薄的内甲，背后倒是背了个龟壳似的铁疙瘩。 “你好，同样很高兴认识你，钢铁兄弟会圣骑士的大名鄙人早就如雷贯耳，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传说中的首席圣骑士。” 凌歧的手和来人握在一起，对于另一名只是除去头部装甲的中年男人，仅仅点头示意。 “呀~米高伯伯、托马斯叔叔~” 维罗妮卡这时才插嘴，显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政治觉悟的。 来人哈哈一笑，热情的挽住凌歧的手臂，和维罗妮卡话起了家常。 凌歧试图将手臂抽离，没敢太用力，却发现仿佛被铁箍住一样。 他冷冷一笑，瞥了瞥那人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容，又看了看另一边不苟言笑的高级圣骑士。 “看来，能上位的，不论在哪个组织，本质上的区别都不大啊。” 他也不挣扎了，好像真的很适应这种热情，这反映倒是让托马斯大为意外。 不甘示弱的少年直接被那位不苟言笑的高级圣骑士打发去安排宴会事宜，而凌歧和维罗妮卡，则跟着两位本地兄弟会真正的管理层阶层，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直到他们彻底离开，入口处和通道中的光线才暗了下来，墙壁上那些紧贴着似乎已经休眠的自动激光哨兵，齐齐融入到金属色泽中，枪管下面的一只只电子眼也敛去了淡淡的神采。 钢铁兄弟会地下暗堡最深处，长老会议室。 看着黑掉的荧幕，一名披着蓝色风衣的白发老人，朝着另一位须发灰白的老者问道： “福克斯长老，你怎么看。” 这名服饰和前一位一摸一样，外貌却相差极大的老者，摇头蹙眉道： “看不出来，能被马克评定为中度威胁，不应该只有这点本事，待会儿，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他一面说话，一面轻抚着胡须，消瘦的脸颊看着宛如刀刻，曾经的英挺风华都被岁月抹去。 “哧~我是问你对于他的来意怎么看。至于实力~莫非曾经的高级圣骑士银狐，还怕这样一个后生崽子？” 先前问话的、身材更魁梧脸型也颇方正的老者，不屑嗤笑道。 若非二人自小相熟，只怕换个同样身份的人来，铁定和他翻脸。 “呵呵~武甫，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头暴狼吗？以你我的实力，如果没有合适的动力装甲，还真未必是那个小家伙的对手。他的实力，有点深不可测啊！你别不信，你自己去问问马克，看看它现在会给你一个什么评价。” “至于来意，无非是强强联手，新维加斯的情报，你又不是没看过，何况还有妮卡在里面牵线。这件事情，我个人认为是可以商量的，理由我早就和你说过，其实就算他不来，我也打算去新维加斯看看。只是伊莱克那边...” 福克斯长老人如其名，有着狐的狡诈。 武甫老头虽然不愿承认廉颇已老，但对好友的后半段话还是持赞同意见的。 兄弟会已经封闭太久，现在也不是一百多年前，有着加州总部支援，孤军奋战都能横扫八方的黄金时期了。 如今的兄弟会已经是危机四伏，除了一百五十年前乘坐飞艇前往华盛顿特区发展的那些，似乎在那边扎下了根。走陆路往其他方向开拓的，全都和加州本部一样，慢慢被本地势力排挤，渐渐陷入孤立无援之境。 他们这些在内达华扎根的，和nrc打了近百年，更是凄惨到只剩下最后的一座据点，风雨飘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人灭掉。 估计他们面临的困境仅次于被十面包围的加州总部了。 兄弟会的理念和精神不能变，但是他们也需要一些“朋友”！ “管不了那么多了，此人既然敢孤身前来，看得出和妮卡的交情应该不错。这样吧，他如果真有合作的诚意，我们不妨支援他一些尖端科技。他如果是想空手套白狼，那我们就——” “至于伊莱克那边，到时候再说！哼，大家都说他的兄弟伊利亚是个疯子，其实我倒觉得，他比伊利亚更加丧心病狂！” “起码伊利亚拿来做试验的、伤害的不是我们自己人。而他，当真是想让内达华州的兄弟会彻底覆灭啊...” ... ... 第四十四章 只看今朝 走在兄弟会冰冷的长廊中，感知着周围一道道或好奇、或敌意的目光，凌歧逐渐适应了那种并不强烈、但仿佛无孔不入的絮白光线。 托马斯·杨是个很健谈的人、也很热情。 当然或许只有凌歧这等圈地为王枭雄、才有资格享受“血腥骑士”的盛情招待。 米高·梅则恰恰相反，是那种表面不苟言笑，实是面冷心热的家伙。 他一路上连一句话都没和凌歧说过，回答维罗妮卡的唠叨也不超过三句，但就连凌歧这个外人都能感受到他对维罗妮卡的真切关怀。 “凌歧先生，您大概还不了解我们兄弟会的等级制度吧，这些东西外人是不清楚的，会内也有明文规定，不能像非兄弟会的成员透露。” “不过，以凌歧先生您的身份，以及...你我两方的深情厚谊，我觉得有些东西即便是让您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托马斯忽然回过头来神秘兮兮说着，凌歧自然谦逊了一番，又适当露出一些好奇的神色。 他哪里好意思告诉这个男人，维罗妮卡早就把这些“情报”全都“泄露”给了他。甚至连更隐秘的、比如空间折叠技术之类、他都已经有所了解。 让一个女人和另一位她不讨厌的异性呆在一起，规矩之类的东西，还能起多少作用？ 最起码那些对维罗妮卡是没用了。 当然，这些常识性的东西，豪斯的数据库里也有记录。托马斯·杨更不会天真的以为兄弟会真的和大炮族一样神秘，他这是在表态！ 我可是拿你当自己人了！ 凌歧岂是那等给脸不要脸的货色，尤其对于有价值的目标，从来上心。他一见托马斯有了“交心”的意思，当即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经过托马斯的侃侃畅谈，凌歧倒是真对兄弟会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不似先前仅仅揣测。 兄弟会的等级制度其实很简单，由下到上主要分为三个阶层，按照职能又分为两个并列的部分。 在会内最低层次的，叫做初心者，基本就相当于未成年人，分为初级、高级两个阶段。初心者都要受到统一的教育，战斗、文化、思想，课程紧凑、逐年考核。 初心者等级的评定不论年龄，只看成绩。 完成高级初心者课程后，就可以参加试炼任务。成功通过试炼任务，就能晋级学徒，成为兄弟会中坚力量的预备役。 学徒再上，便是兄弟会的第二大阶层，主体阶层，又分文职和武职，分别叫做文书和骑士。 到了这个阶段，想升职就不是单看实力、成绩，更要熬资历。 文职方面，文书分为三等，初级、中级、高级。骑士这种武职和文书相应，不过三个等级分别是新手骑士、军士骑士和上尉骑士，层层递进。 再往后，兄弟会的第一阶层，管理阶层，同样分为两个部分。但已非文武这样的并列，而是有了内外高下之别。 一部分管理人员，负责基层琐事，是熬资历熬上去的，比如高级文书和上尉骑士之后的首席文书、首席骑士。 他们属于管理阶层，实际上权利并不大，首席文书相当于秘书长，首席骑士则是军队中的校官。 真正的高层，只有一种，叫做长老。 每一个长老，都是活的够久的圣骑士！ 也就是说，想成为长老，必须先成为圣骑士。否则就算你在组织内干一辈子，也就混个首席文书或是首席骑士，成不了人上人！ 圣骑士是钢铁兄弟会武职中的一个特殊序列，他们不属于管理阶层，也不是寻常的武装力量，事实上他们拥有绝对**的军事自主权。 就某种程度而言，圣骑士的身份比那些首席骑士、首席文书更尊贵！因为他们都是预备役长老！ 从骑士序列中挑选圣骑士，也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天赋！ 天赋优秀者，直接从新手骑士晋升为圣骑士都不奇怪。 圣骑士同样有五个阶段，初级、普通、高级、星级、和首席！ 而这五个阶段，只有前三阶是以实力高低区分，后两者都是由长老会从高级圣骑士中挑选！ 首席圣骑士往往由有政治觉悟的高级圣骑士担任，星级圣骑士则是一种殊荣，只有对兄弟会贡献极大的圣骑士才能担任！ 因此，高级圣骑士和星级圣骑士以及首席圣骑士，在战斗力方面其实没有任何差别。 不苟言笑的米高·梅未必不能把托马斯打趴下，只是他没有他的政治手腕，所以不能成为首席。 而且，关于圣骑士序列的区分，仅仅是书面上的规定，以显区别。 在实际生活中，任何圣骑士都要比普通骑士强大、尊贵，但他们之间却是没有贵贱之分的。 哪怕是天资受限，一名初级圣骑士一辈子都晋升不到中级。只要满六十岁，他就是最贵尊的长老，兄弟会的最高层。 除了声望差异，就身份而言，高级圣骑士晋升的长老又和其他长老有什么不同？ 遇到难决的大事，第一长老之下的所有长老都只有一票否决权。 会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奇怪，因为圣骑士本就是稀罕的玩意儿。 十个骑士里也出不了一个，一百个里撑死能有两三个。 这种概率对于封闭保守、提倡内部结合繁衍后代的钢铁兄弟会，已经低的可怕。 往往穷一州之地，整个钢铁兄弟会分会所有圣骑士加起来都不会超过十个。人数少了，当然也就没必要再纠结什么高低贵贱。 维罗妮卡这样一位新手骑士，之所以说话办事态度如此嚣张，还敢离家出走，都能这般受宠，就是因为她有着成为圣骑士的潜力！ 她之所以到现在还是新手骑士，没能接受圣骑士的正规教育，唯一的原因，并非潜力不足，而是她那奇怪的性向。 人丁稀疏的现状，以及保守的内部通婚制度，导致兄弟会普遍对同性相恋持反对态度。在一些兄弟会的分会，那甚至会被当成异端！ 这种事情，托马斯肯定不会碎嘴的和凌歧絮叨，都是维罗妮卡告诉他的。 “咳咳~凌歧先生，不知道您和妮卡是...” 介绍完自家的情况，这个三十多岁比凌歧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额~” 维罗妮卡和凌歧同时愣住了，米高·梅这个冷面男也竖起了耳朵。 因为吃不准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态度，凌歧稍一思量，只好试探着回道： “妮卡是个很好的女孩，我很喜欢她。可惜，听说她在兄弟会里已经有爱人了，所以...” 这样说话，就给了对方斡旋的借口。倘若他们是极度反对外部通婚的，那么凌歧也有台阶好下，不至于谈判还没开始就生出嫌隙。 所幸事情并没有往糟糕的方向发展，听到他的前半句话，托马斯笑吟吟的连连点头，而当他说到后半句—— “哼！那都是小孩子家胡闹，她哪里有什么爱人！” 托马斯训斥着，米高·梅也蹙起了眉头，凌歧一听心中顿时一松，暗道有门，待会儿也许可以借着维罗妮卡的由头，多一手筹码。 唯独维罗妮卡，听到托马斯的训斥，不满的嘟了嘟嘴。 “哼！娜娜就是我老婆嘛~我们都私定终身了！” 当然，她嘟囔的声音只有凌歧听到了。 两位圣骑士见她没和以前一样闹腾，倒是相互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欣慰。 很快，凌歧就在一处会议室似的地方见到了所谓的兄弟会长老，乍一眼看去，就是两个衣着整齐的老头子，没什么特别的。 双方客套了一番，依次在环形的会议桌旁落座，坐席间相隔大概有四五个身位，显得很宽敞。 凌歧发现，两位圣骑士并没有同预料中一样离开，他们只是稍微向长老们行了一礼，便和众人一起坐下。 看来，圣骑士在兄弟会中的地位的确很特殊，而那两个看起来笑眯眯的老头也对他抱有很强的戒心。 这让凌歧感到好笑，他都单刀赴会了，难道他们还担心自己会暴起斩首？ 凌歧右手中指动弹了一下，而后随意的摆在桌面上，开始和两只老狐狸虚与委蛇。 按照他在上古卷轴世界的见识，拜访交流这种事情当然要留到宴会之后，吃饱喝足心情愉快才好说事儿嘛。 也不清楚是这个世界都这样，还是兄弟会的独有风俗。 坐上席后，这些人连给他倒杯水的意思都没有，聊了几句就直入主题。 “咳咳~林奇先生的来意我们彼此都清楚，客套的话就别再在说了，我仅代表我自己和武甫长老，对您的善意表示十万分的理解和感激。” “只是，内达华州的钢铁兄弟会分会也不是我和武甫长老的一言堂，所以假如凌歧先生是带着善意和诚意来的，我们还需要看看这个诚意到底有多大...” “咳~当然，不论如何，今日能认识阁下，就是一种缘分，我相信你我必将成为很好的朋友。 凌歧听着那位消瘦的长脸老者用一种平缓的语调诉说着，坐在他们侧面的米高·梅正摆弄着手中的武器。 这个老人头发白了一半，年龄应该在65岁左右。他的手骨较粗，可比起身旁另一位发如雪、龟背鹤颜的老者，实力方面应该颇有不如。 凌歧用中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确信自己可以在瞬间将这两人击杀，并且躲过米高·梅的袭击，于是不紧不慢道： “福克斯长老的话当真是让我感到欣慰，能认识阁下也是我的荣幸。” “另外，作为一个立志让人民过上幸福生活的男人，我此次的确是有求而来，也报着极大的善意，却不知道长老所说的诚意究竟是——” 想在周扒皮身上扒皮？铁公鸡的毛可不是那么好拔的！ 诚意？什么诚意？要钱？要粮？要女人？统统没有！ 至于其他方面，协议什么的，倒是不妨签上一签，答应一下。 凌歧本人是从来不吃这一套的，不过很多人对这些东西的信任反而要远远超过眼前的利益。 这当然也是由于所处位置和思维角度不同造成的，大多组织的高层，都需要自家能够和谐长远的发展，一切外交都不过是为之服务的手段，眼前的些许得失根本无所谓！ 凌歧呢？ 除了怕对方要钱要人，他并不担心这两个老家伙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只要不是立马兑现，为了能拉到援助，就算答应他们让兄弟会驻进新维加斯，又有何妨？再多的约定到了要兑现的时候也不过一纸空文，几句废话。 恰如nrc和军团都曾向豪斯提出过这种要求，豪斯也答应了，三方一直相安无事。可等到凌歧上台，什么约定就都成了狗屁！ 同样的道理，他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等他离开，何需管留下的究竟是满地黄金，还是一大堆烂摊子。 就算从实际出发，兵少将寡的兄弟会，真要敢分兵，凌歧也敢把他们一口吃掉！ “这个...” 福克斯大概也没想过凌歧会把话头又抛回去，兄弟会最起码有几十年没有和外界势力接触，上一次谈判更要追溯到百八十年前，还是一次城下之盟，他哪知道该提什么条件合适！ “咳...我来说两句吧。” 首席圣骑士托马斯忽然插嘴，凌歧不知道这算不算檀越，但他本能觉得这个男人才是一个真正的人杰，那两个老家伙充其量只是老而弥坚。 两位长老对视了一下，认可了他的请求。 福克斯愁眉深锁，他方才想了半天，都是如何敲打林奇，或者假如他不肯合作，要用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来对付他、乃至让他有来无回。 偏偏林奇没有半点身为一方领袖的架子和倨傲，他倒是迷糊了。 谈判不都该唇枪舌剑、片语必较吗？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在门口就已经卸掉背后乌龟铁壳的托马斯，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看着凌歧目光炯炯道： “你我双方想要合作，首先贵方必须向外界正式做出通告，可说新维加斯和钢铁兄弟会已正式结盟，同进共退。” 凌歧听到这话微微蹙眉，倒也没什么表示。 两位长老已经从各自的席位上霍然立起，惊声道： “这怎么可以——” 兄弟会自两百五十年前、具体到核战前三天建立开始，就从未和任何势力结盟过。 他们曾经凭一己之力将周遭大小势力打的哭爹喊娘，甚至利用大型飞艇运载小半成员前往北部华盛顿特区远征，这手笔在当时是震惊世界的。 就算到了如今，腹背受敌、四面楚歌，他们也尽能勉力支撑，最起码大部分兄弟会成员都那么认为。 他们是需要朋友，需要一些对外的通商交易，需要一些其他方面的合作，但不需要身份对等的盟友！ 结盟？谁配！ 他们始终认为自己应该居于主导地位，在朋友帮他们的同时，适当的给些施舍。 正式结盟，通传天下？ “哼！没什么不可以的，兄弟会已经到了必须改革的时候。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朋友、利益同盟，更需要一位永不轻言背叛的战友、一个坚固的生死同盟！” 这位首席圣骑士铿锵有力的说着，米高·梅用沉默表示对好友的支持。 武甫老头满脸怒容，已非仅仅针对结盟一事，更有托马斯的强硬态度。 福克斯一把扯住了他，略有深意的对他摇了摇头。 “怎么样，凌歧先生，你觉得我这个要求...” 托马斯无视了两位长老，直接问向凌歧。 “可以，但同样的事情贵方也必须照做。另外，兄弟会和nrc以及其他势力的纠纷，举世皆知。兄弟会的实力强悍、装备精良，以一己之力应对八方围攻也从容不迫——” 凌歧淡淡说着，除了维罗妮卡，在座其余四人全都露出一幅荣幸之极的表情，虽然这些话和事实基本相反。 “但是，新维加斯却还没这个实力，所以，一旦我这样做了，nrc若是直接对新维加斯宣战...” 凌歧话未说尽，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 “这个嘛~” 托马斯离开坐席，背着手在空地上踱了几步。 “你的顾虑我能理解。这样吧，我让米高·梅率领一队10名正式骑士，和你一起回去，也算是对新维加斯的一点支援。再者，兄弟会还有一批动力盔甲的存货，可以有偿援助贵方。这些动力盔甲虽然旧了点，都是t-32a型，但也绝对比nrc的残次品强得多。” nrc也有动力装甲部队，但是不多，而且由于缺少动力装甲的核心制造技术，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仅仅比游骑兵略胜一筹，维护费用却是后者的十倍，因此不为世人所传。 “支援？有偿援助？呵呵...” 凌歧扫了扫某个端坐如山面无表情的男人，又看向龙行虎步的托马斯，忖度起他的心思。 他低头冷冷一笑，随即不以为意。 他不是没有听说过钢铁兄弟会圣骑士一人就能毁掉一座村庄的传言，维罗妮卡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只是，条件合适的话，莫非他就办不到了？ “您的慷慨令人震惊，这样一来，结盟之事就没什么问题了！另外，鉴于贵方的好意，我刚想起来，在新维加斯的仓库里，也有一批药品和食物的存货，可以低价供应给兄弟会。还有就是...” 一旦开了好头，谈判进程立刻快了许多。 这本非谈和，更不是屈辱的签订卖国条约，而是一次双方都有需要的友好会晤。 凌歧需要朋友，兄弟会只会比他更渴望。 即将成为众矢之的的新维加斯，和已经成了过街老鼠的钢铁兄弟会，本来就是一对难兄难弟。 十几分钟后。 “哈哈哈，林奇先生果然快人快语。你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但是，还有最后一点，等到咱们将nrc和凯撒军团赶出内华达，兄弟会曾经的据点必须全部交还给我方。另外，胡佛大坝和莫哈维前哨站也必须由我方控制。这两个都是抵御外敌的要冲之处，我相信林奇先生一定能明白我的苦心。我这是甘愿为先生的荣华富贵、戍守边疆啊！” 托马斯热情的拍打着凌歧的肩膀，好像真有多亲密似的。 凌歧已经笑得嘴角抽搐，这种贪心的程度，一起打天下，最后所有的军事要地都让给你，那我不如直接把新维加斯也划给你得了。 不提胡佛大坝和莫哈维前哨站对于内华达州的重要性，单单兄弟会曾经占据过的据点规模，实难以丈量。 在大反攻的全盛时期，他们可是差点占领整个内达华州全境的！ “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 ... 第四十五章 谁是傻瓜 “条件？什么？” 托马斯蹙眉问着，他对凌歧会这么爽快答应自己，本能的感到有些不妥。 兄弟会的人虽然自大，可绝对不是白痴。托马斯更是其中少有头脑还算清醒的。就算是虚与委蛇，也没有像凌歧这样什么条件都敢答应的吧！ 难道他真打算过河拆桥？翻脸不认账？ 就算他不在乎名声，还不忌惮兄弟会的武力吗？或者他以为自己可以在战争过程中宣兵夺主？ 托马斯还没来得及冷嘲，直接就被凌歧开出的条件唬住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维罗妮卡必须成为我的妻子。另外，贵方必须无偿提拔她成为圣骑士。并且，在她成为长老后，也必须是内达华州的第一长老。” “不行！”“可以！” 四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令武甫长老愤怒的是，除了他自己，竟然连老友福克斯、沉默寡言的米高·梅，都会答应这种荒诞的要求！ 兄弟会的圣骑士怎么可以和外人通婚！和外人通婚的圣骑士怎么能成为长老，还是第一长老！ “哼！有什么不可以的！” “根据兄弟会最高法则第七条第九例，对本会做出杰出贡献的人，可以吸纳，并授予圣骑士的职衔！” “根据兄弟会最高法则第九条第一例，本会长老将由退役的圣骑士担任。原则上，总部最高长老必须由马克索恩家族的纯血后裔担任。” “武甫长老，外人尚可成为本会圣骑士，妮卡为什么不可以。以林奇先生对本会的巨大贡献，我觉得就算破格提拔他成为本会的圣骑士都没什么问题。另外，第一长老也不是最高长老，我觉得妮卡圣骑士退役后完全可以胜任。” 托马斯大声说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兄弟会在他的带领下再次崛起！ 武甫被他驳的哑口无言，按照规矩，这的确没什么不行。但两百年来，又有哪个兄弟会分会听说有过如此先例了。 条约都是死的，权柄还是掌握在人的手中！ 凌歧看着神情各异的众人，看着脸色忽青忽红的维罗妮卡，第一次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少女的身边，自背后将她抱住。 “我和妮卡是两情相悦，我相信在座各位也不会愿意看到，一对真心相爱的人因为一些陈规旧律而被迫分开。” 他死死压住身体不停颤抖的维罗妮卡，她是喜是怒、是羞是恼都没关系，只要她这时候不跳出来反对，那这件事情就算成了。 至于四五十年以后，维罗妮卡是不是真的可以当上第一长老，谁说得准。 这一刻，凌歧的想法和托马斯竟然是如此相似。 区别是他只需要现在、需要那批动能装备、需要这些人答应支援的技术！而托马斯想要得到的更多，正玩着放长线钓大鱼的把戏！ 一面注意着当局者们的反应，一面看着好友属性面板，上面的友好度数值并没有和少女的脸色一样起伏波动。 凌歧稍稍松了口气，忽然又低下头来，在维罗妮卡耳边说了一句： “你要是不放心那个娜娜的话，我可以私下和托马斯先生谈谈，把她也要过来。我并不介意自己的夫人再为我娶一位夫人。另外，我真的很喜欢你。” 说着这种无耻的话，漫不经心的甜言蜜语。维罗妮卡却被羞得面红耳赤，纷乱的心绪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 凌歧这才放开了她，而后来到托马斯面前，认真道： “在将来我会把新维加斯的一切都留给我和妮卡的孩子，另外，我本人也很乐意加入兄弟会，成为兄弟会的一员，当然，这种事情还是先不要公开的好。” 他的表态，简直让野心勃勃的托马斯心花怒放。他觉得自己已经预见了，几百年后兄弟会的旗帜插满整个世界，而他托马斯·斯特朗，必会在史册中留下浓重的一笔！ 长老武甫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怒气冲冲的甩袖离去，福特斯向凌歧做了个抱歉的表情，匆匆追了上去。 托马斯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睛，哪里还有方才谈判前的恭敬。 “托马斯先生，贵方长老的态度，应该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吧。私底下说一句，我个人可是只认准你这位合作伙伴啊。” 听到这样露骨的话，托马斯愠怒的神色顿时收敛起来，霁颜笑道： “林奇先生果然是明事理的人，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一方领袖。尊驾请安心，没有人能阻扰兄弟会和新维加斯的联盟，没有人！” “我相信，福克斯和武甫长老都是能够理解我这番苦心的，至于某些实在不能理解的——” 托马斯瞥向凌歧来时的入口，意有所指道： “对于妨碍兄弟会发展壮大的，不论他的身份有多么尊贵，我身为兄弟会最后的守护者，都不会容许他的胡作非为！” 就在他目光所视方向，隔着一条走道，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的老文书，正满脸怒容的匆匆而行。 半个小时后，凌歧参加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宴会，地点是在兄弟会地下堡垒的餐厅，格局就和和平时期那些学府、单位里的食堂差不多。 没有布置华丽的长桌，没有优雅怡人的灯光，也没有往来迎客的侍者。 与其说这是一次为他准备的宴会，不如看成是兄弟会内部的一次聚餐、狂欢。 凌歧注意到，参加宴会的似乎都是五大三粗的莽夫，为数不多的女性也个个窈窕矫健，没有一人文弱的。 餐厅正面中央挂着一幅巨大的旗帜，旗帜上的图标凌歧在其他地方也见过，纯白的底色上，绘着一个纹章似的图形符号。 那是一柄自末端被一对双翼包裹住的长剑，长剑两侧分别有一大两小三个齿轮，如同精密机械一般卡在一起。 蓝的翼、灰的剑、黑色的齿轮，构成一个简单和独特标志。 见到他正在观察那面旗帜，满嘴酒气的托马斯不禁凑到凌歧面前，沉声道： “这就是我们兄弟会的徽章了，很漂亮吧。” 也不等凌歧回话，他又接着道； “很多人都说，这个徽章代表了兄弟会的结构，诉说着不同成员的不同使命。剑代表圣骑士；双翼代表长老、控制剑的移动；大齿轮代表骑士；小齿轮代表文书和初心者。这种说法虽然和会规中记载的不一样，但的确很有意思，不是吗。” “只是，为什么是翅膀操纵着剑呢？为什么不是剑安上翅膀以后，畅快飞翔，随时都能跨越千里距离斩杀敌酋，刺破天穹！” 托马斯语气激烈，醉酒的状态和倾听者的身份让他不再掩饰自己的**。 “相信我，凌歧先生，您需要的是一柄能够斩杀敌人的利剑，而不是随时会飞走的翅膀。” 说到这里，这个男人哈哈大笑着转过身去和其兄弟会成员打成了一片。 凌歧微微笑着，同身边跟随着的那位素不相识的军士骑士碰了一杯，一口将杯中烈酒饮尽，博得一片叫好之声。 “呵呵，我的确需要一柄能够为我杀人的剑，但首先要确保，那剑不会反戈一击。” 想到这里，他笑的更加畅快，彻底和周围欢愉的气氛融成一片。 餐厅角落中，本该成为宴会主角之一的维罗妮卡，在用那种杀人的目光吓跑了几个想要搭讪的旧友后，正抱着怀里的紫发女孩连连安慰。 她的这种行为，若是往常，早就有人冷眼斥责了，不过现在由于高层的默认，倒是没遇上麻烦。 “妮卡，你要嫁的，就是他吗？” 把头发染成紫色的纤细女孩有点偏瘦，若非她制服肩章上的灰色剑刃，很难相信她也是一名正式的骑士。 女孩看着那个在人群中时而矜持、时而狂放的男子，以旁观者的眼光审视着他的交际手腕，发现他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 帅气的样貌，不俗的谈吐，除了身上煞气重了点，也算是很有亲和力了。 不少在宴会之初还对他抱有敌意、或是显得疏远的兄弟会成员，很快都对他放下了戒心。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首席圣骑士托马斯的功劳，却也能看出他的心机。 “长得倒是挺帅，难怪我家的妮卡会动情。不过，你可要小心哦，这样的男人，以后肯定花心。” “唉~我还以为你会对我一心一意呢，没想到也是个负心汉，活该找个花心鬼。” 紫发女孩幽幽抱怨，有种我见犹怜的味道。 一旁有几位男骑士眼睛都看直了，却摄于维罗妮卡的气场，不敢接近。 “哼！你这小妮子，胡思乱想什么，我怎么可能为了男人抛弃你！” “放心吧！我已经和他说好了，到时候把你也带回去。” “等到仪式的时候，他先娶我，我再娶你，不就结了！” 维罗妮卡在女孩耳边说着令人嗔目结舌的话。 “要不然，到时候你再把他娶了？这样咱们三个就都公平了。” 这个少女的神经回路肯定和一般人不一样，想法总是显得离奇荒诞。 不料那个看着比维罗妮卡还小一些，目测刚刚开始发育的女孩，竟然真的认真考虑了起来，而后抬起头红着脸问道： “他会同意吗？” “为什么不同意？” 维罗妮卡反问，紫发女孩顿时认真的点了点头，似乎真的找不出凌歧反对的理由。 宴会的愉悦氛围没能维持到最后，众人的欢声笑语被一场突如其来的争吵终结了。 陷入麻烦的是某位首席骑士，似乎还是托马斯麾下的死忠派、他曾经的格斗教官。 而闹事的，是个没有被列入邀请名单的文职人员。 看衣着和肩章，他甚至不是处于管理阶层的首席文书，只是一位年逾七旬的老文书。 论实战，这样的老家伙全副武装也不会是正式骑士的对手。论嘴炮，十个骑士都辩不过他一人。 虽然那个张口规矩闭口先例的老头始终没把枪口对准场上唯一的陌生人凌歧，但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出了他的敌意。 对于兄弟会的内部权利纠纷，凌歧没有插手的意思，这种态度赢得了托马斯的好感。 带着维罗妮卡和另一条多出来的小尾巴，凌歧在米高圣骑士的带领下来到了兄弟会为他安排的客房中，就在维罗妮卡曾经用过宿舍的对门。 不善言辞的米高·梅似乎有点担心那边的情况，匆匆离去。他们在离开餐厅的时候，就已经听到里面传出了摔杯子、掀桌子的声音。 “额~凌歧，这位是莱安娜·洛莉塔娅，她就是~她就是我的那个爱人，那个...” 维罗妮卡看着凝神沉思的凌歧，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诉说方才和情人信誓旦旦保证过的事情。 凌歧低着头，眼神深邃，左手食指抵着眉心，掌心将口鼻遮住，顿时将狭长的眼睑衬托的更加邪意。 “嗯？你说什么？” 听到维罗妮卡的话，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口问道。 他方才忽然想起一些事情，一时倒是真没听清维罗妮卡说的事情。 “这个——” 维罗妮卡被他一问，变得更加支吾。 倒是那位身材纤瘦的紫发女孩，挺着略微鼓起的胸脯站了出来，直勾勾盯着凌歧大声说道： “是这样的，听妮卡说你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所以我们想问问，你在娶了妮卡以后，能不能让她把我娶了。” 凌歧闻言一愣，这话他好像早先就说过，当时却是有玩笑和取笑的意思在里面。 “这个嘛...” 凌歧将方才的思绪抛到脑后，仔细打量了一下维罗妮卡的爱人，发现确实是个惹人怜爱的尤物，可惜还没长开。 她的年龄应该比维罗妮卡小一点，两人身高差不多，但在第二性征的发育方面，这个女孩子就要比维罗妮卡逊色多了。 凌歧的目光越过她的胸部，在她的肩章上停留了一下，很快滑开。 “怎么样！” 女孩貌似随意的问着，凌歧却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可以，到时候我会和托马斯提的，让你替换掉某个随行骑士。其实，只要妮卡高兴，让我娶你都没有问题。” 凌歧淡淡说着，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傻子才会拒绝。 别说一个，只要真有人愿意，十个一百个他也照收不误。 责任？义务？呵呵。 “耶~” 两个少女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她们大概根本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听到主宰连续两声提示，凌歧相继拉开维罗妮卡和莱安娜的属性面板，只对前者提高到96点的友好度表示欣慰。 至于新的好友莱安娜，82点的友好度只能保证她在通常情况下不会背叛自己，而她的实力，不论从哪方面都要比维罗妮卡逊色一筹。 “动态视力强化”、“战斗辅助控制模块”？ 如果只有维罗妮卡一人有这种天赋和特殊能力，那还能说是个例。可连莱安娜都有着类似的技能、天赋，只能说明这已经是一种被兄弟会成熟掌握的、类似生物基因植入的技术！ 而能够大规模的进行强化，这种技术肯定比基因植入更完善、性价比更高！ 对钢铁兄弟会的评价再次提高，觊觎之念也更深，顿时，凌歧看向两只小白兔的眼神也变得愈加和谐了起来。 在兄弟会驻地呆了整整三天，凌歧冰山一角的实力立刻获得了包括圣骑士托马斯在内所有人的认同和尊重。 他变态的学习能力也在深入的交流过程中暴露无遗，外人当然不会知道在这期间主宰和好好先生究竟帮了他多大的忙！ 他甚至在一次“利用pp小子帮助兄弟会成员维护废弃终端”的任务过程中，让好好先生偷偷下载了许多机密性的尖端科技资料。 可惜，兄弟会的专用网络中还是有不少防火墙的，小偷小摸也不是明目张胆的抢劫，这些资料大都不完全，真正的收获极为有限。 本着四处下套的原则，凌歧还是让好好先生在兄弟会的专用网络中留了一组简化过的数据备份，潜伏起来。 由于这个过程一直有人在旁监视，凌歧表现出来、对电子科技的精通程度，也完全达不到黑客的水准，行为方面也中规中矩，倒是没有惹来怀疑。 谁能想到，pp小子里会潜伏着一位堪称此界最大异数的好好先生呢？ 直到第四天，新维加斯方面做好准备，正式向各方发出电报通牒，申明已经和钢铁兄弟会结成同盟、守望相助后~ 确定两方已经沆瀣一气、同样成为众矢之的的首席圣骑士托马斯，才假模假样的向凌歧提出送行的建议。 这次表面一团和气的会晤，私底下不知藏了多少尔虞我诈。 在凌歧的感知中，米高·梅那浑厚的生命气息，就没有距离他超过二十米的时候！ 要么在隔壁，要么在其他他看不到的角落！ 他敢肯定，假如新维加斯方面始终没有做出正式的通告，他绝对不会被容许离开地堡半步。 只是，大概托马斯也想不到，有人敢在别人家的老巢里、他的眼皮子底下搞鬼吧！ 几乎就在新维加斯方面做出通告的同时，兄弟会也利用无线电技术，在不到一个小时之内。占据了所有内华达本地的广播频道，发出了同样的公告。 一时间，原本就有些山雨欲来的内华达，瞬间变得风声鹤唳！ nrc发给凌歧的第十八份警告书，也直接换成了宣战书。 同样是在这一天，本地兄弟会的大长老风尘仆仆赶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朝首席圣骑士托马斯发难。 奈何迎接他的不再是得意弟子的唯唯诺诺，而是几名全副武装的动力装甲战士！ 大长老伊莱克的挣扎在见到福克斯和武甫后就停止了，他想不到整个兄弟会唯一还对这种事情抱有偏见的，只剩下他一人。 他终于知道死忠自己的下属为何一个都没见着了，他痛恨自己在这种时候离开，他痛恨那个根本连面都没见过的、将兄弟会引诱堕落的邪魔！ ... ... 第四十六章 战争宣言 伊莱克撕心裂肺的痛哭怒斥，没能改变他亲手培养起来的、一度引为门下最杰出弟子的心意。 而某个被他痛恨着，恨不能啖其骨肉的恶魔，则舒舒服服躺在简易的吊床上，在好好先生的指导下学习着最新款动力装甲的操作方式。 这夜，凌歧睡得极晚，直到特殊技能栏里出现了动力装甲操作入门的字样，才心满意足的沉入梦乡。 隔壁连续三天都没停过、两名少女的呻吟，今夜终是不曾响起。 兄弟会高层的权力更迭同样在基层人员中引起了极大的震动，托马斯的声望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高，而惨死在囚室里的大长老，也不是当真失去了全部支持者。 可这些，又和凌歧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众志成城的兄弟会，本来就不是他想要的。 纵使如此一来，某些人可能会把仇恨转移到他身上，他也根本就不在乎！ 他最想从兄弟会得到的，只是那些尖端技术，大量的成品动力装甲、能量武器！当然现在又多了辅助战斗模块植入技术、以及神经强化技术！ 至于兄弟会成员、所谓的精锐战士，不过是些添头，用着还未必能完全放心！ 一群忠心的狗，永远比几只桀骜的老虎可靠。 只要给他足够的材料，他随时能变出铺天盖地的机械大军！ 而在新维加斯城内，愿意为他卖命的走狗，数之不尽！ 第二天，眼睛里布满血丝的托马斯，充满歉意的对即将离去的凌歧遗憾道： “很抱歉，由于兄弟会内部出了一些状况，所以原本答应阁下的、由米高圣骑士带领的骑士战队，只能换成维罗妮卡圣骑士率领了。” “当然，维罗妮卡虽然只是一名新晋的圣骑士，但她的天赋确实惊人，实力绝对在普通骑士之上。加上阁下为她准备的那套动力盔甲，已经是外界顶尖的科技产品。经过这几天的改造，加入了兄弟会核心的机械神经技术以后，我相信它不会比标准的圣骑士专用动能铠甲来的差。” “额，原本答应给阁下的50套t-32a型动力装甲，我左思右想，觉得可以增加到80套。另外我再私人赠送给阁下10套t-51b型动力装甲，50柄全自动激光步枪，200枚电浆地雷和手雷。” “相信，有了这些尖端武器装备，新维加斯方面肯定能战胜邪恶的nrc。” 托马斯热情的给了凌歧一个熊抱，而后为他介绍起先前答应过、支援他的清一色骑士队伍！ 这的确是一支完全由骑士组成的、标准的动能战士战斗小队。 新晋圣骑士、还没学完圣骑士全部课程的维罗妮卡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官，而另一位熟人莱安娜则是副指挥，此外还有八名今年才毕业的新手骑士... 十人中除了维罗妮卡这个名不副实的、连武器装甲都是凌歧提供的圣骑士。其余人装配的尽是20年前就被兄弟会淘汰的t-51b型动力铠甲。 凌歧甚至怀疑这9套动能装甲也算在托马斯追加的馈赠之内！ 九名刚断奶的新手骑士？加上一位只学了几天理论课程的“圣骑士”？ 这些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年轻、漂亮，五男四女没有一个太丑的，基本都达到了和平时期普通人的水准，起码皮肤都很细腻，可谓是细皮嫩肉。 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养尊处优，只是由于生活环境的原因，导致兄弟会的人肤色普遍偏白。 另外，由于兄弟会最早的成员本就是当时社会上最顶尖的学者、医生和战士，优秀的基因遗传到两百多年后还没有退化，兄弟会成员的外貌、素质、天赋明显比废土上的居民高出一截。 漂亮、意味着养眼。年轻、说明有活力、可塑性强。凌歧也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只要托马斯不准备把他扣下，其他什么都好商量。 他究竟是想派一队强力骑士在新维加斯打下一根钉子，还是派一队新兵蛋子敷衍了事，都没关系。 至于“昂贵”的t-32型动力盔甲，从50套追加到80套，意味着他答应的交换物资也必须同比增加六成。 凌歧也没有在这方面多做计较，人心，谁的不贪。 不论如何，他此行的主要目的终归是达到了！ 告别了托马斯，众人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地下堡垒。。 来的时候，凌歧一行是两个人，走的时候却是拖家带口。 所幸兄弟会提供的物资，都被提前装在了一个大型集装箱内，经过空间折叠技术，压缩成了一个小黑匣子，由维罗妮卡随身携带，倒是不用为此扩大队伍规模。 托马斯对这种手段沾沾自喜，恕不知维罗妮卡早就暗暗脸红。 这手段，比起凌歧的储物空间，差了何止千万里。 在观摩了空间折叠的过程后，凌歧不得不承认，这还只是一种不成熟的、单单能用来炫耀的顶尖科技，实用价值很低。 想要对空间进行折叠，对设备的硬性要求实在太高，操作员的培养就必须以十年计。除了过程华丽，性价比低的可怕。 凌歧暗自将这种技术从某个名单上划掉。 出了地堡，天色尚早，未到正午，昏暗的光线让人怀疑外面还是在夜里。 凌歧讶然发现，三台永动的鼓风机已经停止运转，地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风沙，踩一踩连脚背都要陷下去。 “这是？” 面对凌歧的疑惑，维罗妮卡只是摇头不语，一行人于是在沉默中离开了这个被土色覆盖的盆地。 回程的过程比较顺利，没有遇上太多麻烦。 就算面对渐渐活跃起来的、一些从未在废土上出现的二次变异生物，也在动能装甲小队狂暴强劲的火力下纷纷饮恨。 到了这时，傻子也能察觉出废土上发生的种种异变了。 那些新手骑士偶尔也会三两成群的聚在一起小声讨论，不过一旦凌歧将目光移过去，他们就会立即停嘴，神色略微紧张的摆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看来先前托马斯还专门对他们有过额外的嘱咐。 这些骑士一面对新事物有着十分的好奇心，不光是一些二次变异的生物，甚至包括废土上的一草一木。 另一方面，他们似乎又在刻意压抑自己的好奇心，明明很想问为什么，可还是要装出一副“我完全不关心”的样子。 凌歧也不见怪，更懒得主动找他们说话联络感情，几个新手骑士更不会主动找他。以至于当他们回到新维加斯城，对于这支战斗力十分出众的小队，凌歧竟然还有一小半人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妮卡，你去把他们安顿一下，将那批装甲和武器都放到地下仓库去。另外，莱安娜，关于我昨天和你说的，让你准备的课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刚刚进城，前一刻还冷酷难近的凌歧，立刻像是变了个人，满脸微笑、极富亲和力，同时气场剧增。 他的这种变化，维罗妮卡还没什么感觉，其他骑士们就有点震惊了。 “没~没问题，只是、只是我从来没、从来没做过这方面的指导工作。” “让我一个刚刚毕业的新手骑士去教导别人如何操作动力装甲，我怕我能力有限啊。” 莱安娜结结巴巴的，直到发现气场暴增的凌歧并未翻脸不认人，这才恢复了镇定。 凌歧笑着和周围一名路过的、衣着还算体面的、向他恭敬行礼的陌生人回了一礼，这才认真道： “没关系，我不需要你帮我训练一群合格的骑士，只要他们能自如的操作那批动力装甲就行了。” 莱安娜听到这里，才放下心来。她还真怕凌歧要她帮忙训练一批真正的骑士，而非早先上面交代过，容许传授的动力装甲简单操作技术。 这里面不仅仅有自身能力是否足够的问题，说严重了，甚至涉及到叛会大罪。 莱安娜毕竟不是维罗妮卡，换了后者，保证凌歧说什么她都会照做。只要不让她直接攻击兄弟会成员，什么机密不机密都是儿戏。 其实这个女孩又怎么会知道，兄弟会最高等级的、所谓圣骑士的训练方案、其中关于新型动力装甲意念操控的技巧，已经完全被好好先生窃取，存进了pp小子。 若非当时身在客场，兄弟会的封闭式局域网络中防备手段又极多，核心处还有一个和好好先生类似的智能生命体“马克”，这个组织的技术和机密早就被偷光了。晓是如此，好好先生依旧在对方的网络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凌歧也没欺骗这个女孩，他的确不需要一群合格的骑士，尤其关于那些顶尖的操作动力装甲的手法，他也不会轻易外传。 说到底，除了机械兵团，他并没有自己人。 这批学员，零号按照他的要求从公民中挑选出来的战士，除了一些废土游侠，就是本地大小势力提供的人手。 这些人，比莱安娜还要不可靠的多。 况且那批t-32型号的动力装甲，也完全不需要太复杂的操作手法。它们与其说是动力装甲，不如看成加固后的外骨骼单兵装甲，甚至不具备智能声控系统！ 兄弟会的新手骑士们在维罗妮卡的带领下纷纷离去，莱安娜也跟着一名机械守卫前往她今后的“办公场所”。 这九人里究竟有几个会被新维加斯的糖衣炮弹腐蚀，又有多少能保持纯净，就连凌歧都不知道。 这个男人在外城区入口处新塑成的、自己的铜像瞻仰了片刻，这才孤身朝着内城区走去。 “奢侈，真奢侈！这么多材料，又可以造十几台机械守卫了。” 凌歧淡淡想着，暗自琢磨这种雕像要不要多造几个，的确威风，有助于树立他的正面形象。 哪个男人不虚荣呢？那些口口声声低调的，只是想用神秘来掩饰自己的闷骚罢了！ 一路上在路人们或崇拜、或复杂的目光中，凌歧高昂着头进入了内城区，来到幸运三十八号赌场。 他没有急着去地下工厂见那几个脑子秀逗的新人，直接上到了十二楼的作战会议室。 “一号，感觉怎么样了。” 虽然有着好好先生和零号的远程联系，不过为了防止外人利用某些手段顺藤摸瓜侵入豪斯半封闭的局域网络，这种联系不能时刻保持。而且有些情况还是亲自看过比较直观，消息传递多有说不清的地方。 “主人、主人，我感觉、我感觉很不错！很棒！我觉得现在自己徒手就能撕碎一头死亡爪！” 原本盘坐在地上，将整个入口都堵住的钢铁巨人缓缓站起，恭敬的说着。 他的脑袋已经顶到了天花板上，走路都要低着头。脸上那对铜铃大的眼睛，血色的瞳孔倒是异常平静，说话的声音也不颤了。 凌歧可以感觉到他对于杀戮和鲜血的渴望，那是一种兽性，好在基本上已经被控制住。但感知着他体内被强行锁住的那股狂暴的力量，凌歧敢肯定，他一旦展开杀戮，铁定六亲不认。而在他杀的最high，力量最大程度爆发的时候——砰！那就是他的死期！ “很好，看来你果然是你们族群里最有天赋的那个。” “现在，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凌歧话音未落，作战会议室中央的长桌边，控制全息地图输入器的上方，一个喇叭口忽然传出一阵急促的提示音。 “滴~滴~您好~凌歧先生！请注意，佐佐木医生来访，她已经进入了幸运38号赌场。” “嗯？哼！” 凌歧不悦的敲了敲手臂上的pp小子，沉声道： “这种小事还用告诉我吗，另外，谁让你放她进来的，零号，是谁给你这样自作主张的权利？” 手臂上的pp小子荧光闪烁，好好先生的卡通人脸冒了出来。 “嗨~哥们儿，我正在忙呢？什么事？有事情你找零号就可以，你在它那里的权限比我还高——” 好好先生没有抱怨完，零号就已经把情况传给它了。 “呃~好吧，是这么回事儿？难怪你会生气！” “但是，你难道不记得了，是你自己当着佐佐木的面，让零号授予她三等权限的。” 好好先生的话让凌歧闪烁不定的目光凝然，似乎...当时在拉拢那个女人时，的确发生过这样的一幕。 “哼！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只是在忽悠她吗？这种事情，就算我忘了，零号你也该在事后直接取消她的权限。” 凌歧自知理亏，却丢不开面子。 “好吧~伙计，但是你又忘了，零号是一个绝对标准的智能系统，不会主动做出任何越权的事情。至于我，假如我当时那么做了，我想你现在肯定会更生气吧，虽然我当时的确有想过，给那个女人三等权限就是个错误。” 好好先生将凌歧说的哑口无言，这些都是实话。顾虑越多，办起事来就会越束手束脚。 所以历史上某些雄才大略、事必躬亲的皇帝，最终依旧成了亡国之君，被人诋毁唾弃。有时候，将所有权力都抓在手中，未必就是最好的御下之道。 “哼！” 凌歧默然片刻，就在好好先生刚要表示时间不该被这样浪费的时候，他忽然道； “将你自己在零号处的权限提高一级，和我一样吧。另外，如果有些我做的不对的、倏忽的地方，希望你能及时提醒、纠正。” 向来**独裁的凌歧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要是换了一般人肯定怀疑他有别的用心，偏偏pp小子荧幕上代表好好先生的人脸只是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好的，伙计，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很久了。另外，由于当时是按照你的要求设计，零号最高的一级控制权限，有且只有你一个。我和零号本身都只有二级决断权。能赋予其他人的，最高只有三级权限。不过，我以后会帮你查漏补缺的，相信我，只有在我的帮助下，你才能达成你的目的。” 凌歧也不清楚好好先生所谓的“目的”究竟指什么，它又对自己了解了多少。他甚至不清楚好好先生说的那些，关于权限方面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它真没为自己留下漏洞和后路？ 不过，他依然认真的点了点头，而后沉声道： “零号，取消佐佐木的所有特权，立刻接管新维加斯医疗所的专用局域网络。” “另外，立即将佐佐木收押，以她的名义对t-1发布命令，让它带着我们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前往胡佛大坝。” “还有，我派遣到西北面的探测队还是没有消息传回吗？如果没有消息的话，再派一队机械哨兵过去。那边的情况，我一定要知道。” 凌歧默默走到三维战略地图前，本就描绘精细的地图似乎又有了一些新的变化。 只见他对着地图某个位置做了个拉伸的手势，俯瞰模式的战略地图立刻呈现出局部放大的效果，呈现出来的地形地貌更加细致，甚至连路边的废弃建筑都依稀可见。 “好的，凌歧先生，您的意志已经得到贯彻，请问还有什么需要。” 大概在一分钟后，零号的声音自扬声器中传出。 好好先生见没自己什么事儿，已经缩回了pp小子里。 “周围地区情报探查的怎么样了？主要交通节点附近的雷区布置好没？” “另外，三天后停止对外人员的招收，新维加斯的‘公民’够多了。从现在开始，再次排查新城区疫病患者，对于任何有着传染性疾病的，都要给予治疗。难以治愈就赶出去，不肯走就杀掉。” “战争，就要开始了，这是一场集团间的较量，更是人类的生存战！” “零号，向nrc和凯撒军团方面放出消息，就说大炮族已经秘密和我们签订了攻守同盟。t-1，就让他们当成是我对他们进行宣战的使者吧。” “它也的确是战争的使者啊，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一号，你要感谢它啊！” ... ... 第四十七章 穿刺者 自新维加斯宣布和钢铁兄弟会结盟之日起第六天，也就是凌歧回到新维加斯城的第三天、子夜时分。 忙了一天的凌歧还没有睡下，就又被零号吵醒。 几天不眠不休对于凌歧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当然，在黑暗中休养生息对他的帮助还是相当巨大的。 黑暗生物大都有这样一个特点，在黑暗中待的时间越长，他们对于黑暗的亲和力也就越强，自身实力也就越高。 吸血鬼如此，凌歧也渐渐有那样的趋势。 黑夜不能让他的属性提高，却可以让他充满活力，就像电池充电一般，他只要每晚在无光的环境中休憩几个小时，隔天就会精神百倍，甚至对于阳光都能多一些抗性。 “你说什么？暴动？” 凌歧整理好衣襟，淡淡向一旁的机械战士问着。 作为好好先生的复制体，零号虽然没有灵性，但却也有着许多相似的特点。 比如，做为一组数据，它可以进入任何已存于网络中的物理单元，凭之做为载体，暂时取代该单位的控制权限。 这一点，只要接入了豪斯的专用网络，那不论是中央处理器、或者某个机械单位、甚至是脑部植入控制芯片的一号，都无法豁免！ “是的，林奇先生，鉴于您发布的命令，新维加斯移民处已于三日前发出通告，将在三日后、也就是今天正式关闭对外移民服务窗口。” “可是，方才下属单元传回消息，说那些没能排上的人，赖着不肯离开，接着又和我们的执法人员起了一些冲突——” “哦？冲突？还有多少人没离开，具体情况如何？” 凌歧打断了零号的报告，直接问起了要点。 既然已经起了冲突，那就是武装暴乱了。 不过假如留下的人还有很多、而他们造成的破坏也不大，为了顾全大局，他倒也未必不能稍微通融。 人口嘛，谁会嫌多，战争时期，在废柴的角色也总归会有用的。 冲突可以理解，不满也可以理解，但要看程度。 假如他们在情绪失控时还能稍加收敛、对权威有敬畏的话，那种刁民也是可以被改造、教化的。 凌歧正想着，零号的下一句话就打断了他的这个念头。 “留下的一共有四百多人，具体情况...移民处已经彻底被砸烂，负责办理移民手续的机械单元就在方才失去了联系，它最后传回的消息显示，少量公民遭到劫持，这让我们的临时武装人员投鼠忌器。另外防暴部队也已经赶过去了，但具体的处理方式还要征求您的意见。” 凌歧往外行走的动作一滞，这点程度的损失根本不算什么，他只是没想到那些暴民的反应那么激烈！ 这说明废土上异变以致环境恶劣的程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计。 这更说明那些人对于他、对于新维加斯连半点敬畏都没有！ 看来，他在新维加斯颁布的种种福利措施，被有些人误解了啊。难道，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真的只认得血淋淋的屠刀吗？ “嘿~处理？当然要处理！” 凌歧将外套脱掉，随手扔到一旁，又走回了床边坐下。 “杀！一个不留！” 四五百人，好大一笔人口资源，这么多天的移民，新维加斯吸纳的外来人员也不过区区数千。 虽然这和凌歧要求的移民人员素质过高有关，但也证明废土上人口资源的贫瘠。 距离新的新维加斯成立已经有大半个月过去了，赌城扩张的消息大概连其他州都知道了，内达华的废土游民最少有一半都该赶过来了。 就算凌歧以身体素质为标准要求的、移民人员素质最低限、刷掉了半数有余的废土游民。 可即便以此推算，整合内华达一州的废土游民，总人数怕也不会超过两万！ 若在和平年代，别说整整一州之地，就算一座中等规模的城市，人口也是以百万计！ 现在呢？整个内达华所有人，包括nrc和凯撒军团的士兵及各自家属、包括大大小小定居地的居民，还有五万人吗？ 四五百人，已经不少了，其中最少有两百个是够得上移民标准的。能达到凌歧要求的移民标准，不论男女老少，起码有六到七成能拿上武器出去打仗。 只要装备不是太烂，稍加训练过后，这种最低级的战士五十个就能火拼掉一名普通的动能装甲战士，毕竟不是每一套动能装甲都像维罗妮卡身上穿着的那么精良。 而这些人若是能穿上山寨的动能装甲，或着仅仅是一些简易的外骨骼装甲，他们的战斗力也绝对抵得过一支小型军团，推平三个清泉镇不成问题！ 战争打的就是资源，人口又是其中最难即时补充的，若非那些人这般肆无忌惮，凌歧真未必不会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多活一段时间！ 现在这样嘛，别说四五百人。 四五千人、四五万人都得杀！ 不杀不足以服众，不杀不足以震慑人心！ 不但要杀，还要杀的狠、做得绝！ 第二天，天刚亮，位于新维加斯城外、自由城区域的新维加斯移民处废墟中，一整排耸人听闻的“人墙”竖立在那里。 仿若穿刺者尼古拉斯重生，接近两百具被子弹打的千疮百孔的尸体，一一被木桩穿透，自臀部刺入、口中刺出，就这样生生钉在大地上，暴晒于阳光中。 如此暴行，就是废土上也很罕见！ 偏偏凌歧给出的理由却正大光明，这些人非但袭击了新维加斯移民处，更将周围一些路过的、已经有着新维加斯公民身份的平民绑架、并残忍的进行迫害！ 他这不是在报复，是在匡扶正义、庇护子民啊！ 怀疑也好、相信也罢，赞赏有之、唾骂更有。 这招虽然毒辣，杀人虐尸，确有奇效。 自从在城中各处要道竖立雕像，铭刻传记，试图将凌歧神话之后。 就在大多数公民还没来得及将那种敬畏消化，另一种全新的、名为恐惧的东西，开始在他们的心头滋生，锁住了刚刚露出一点苗头的心猿意马。 至于城外的部分无关人士，他们中流传着的，就不再是恐惧的枷锁，而是恐惧的毒药！ “怎么样，那些早前被驱逐离开的废物，还在自由城里滞留、不肯散去吗？” 凌歧坐在私人餐厅中，一面吃着过期的奶酪，一面朝身边的侍者问着。 “是的，林奇先生，不过他们中也有一小部分连夜离开了。” 凌歧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杀人是为了立威，发泄的确只在其次。 这威不但要立给城里人看，城外的，也一样！ 曾经的自由城几十里废墟隔着老远才有一小撮废土游民落脚，现在呢？ 多少千辛万苦赶到新维加斯、准备进行移民的，却因为身体素质原因、比如畸形过于严重、或者身上有着某种传染性疾病而被强行驱逐，留在城外不肯离开。 凌歧先前敢任由他们盘踞在自由城，当然也有他的企图。 可从现状来看，这种手段却还不够保险。对于那些朝不保夕的人，他还是太温和了。 昨天的暴动，真的只是一些没等到移民的人，心生不满吗？ 多少诡计，藏在肮脏的泥潭中，让人看不清楚。 “呵~离开~究竟是被我吓跑了~还是被他们自己吓跑了呢？” “不过无所谓了，现在的情况，他们离开也是死路一条。至于那些仍旧留下的，只要不闹事，先由着他们。当然，一旦发现故意寻衅滋事的，不问来历，全部按照昨天的办法处理！” “还有，在城内发布通告，让那些新移民的家伙没事别老到城外晃悠、捡破烂。他们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有些习惯必须改掉。而且在城外对我们存有敌意的人可不少，任何一点资源都不能无谓的浪费！” “这样吧，你再发布一条通告，扩大‘城卫军’的招募范围，联合纵队正式开始对外人员的招收。凡男子年满14周岁，女子年满16周岁，老人不足50周岁均可报名。另外，调走一批维修建筑、城墙的机器人，招募本地公民上岗。” “总之，你不要去考虑新维加斯在十年后、二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要你尽快让这里变得有秩序，并且让我拥有一支足够庞大、强大的军队。有些事情，不用我教你，你也要按照我的这些标准来做，明白了吗？” 凌歧放下刀叉，将盘子推到一边，双手交错托着下巴，凝视前方。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什么传奇的领袖，至少在管理才能方面，就难以胜任。 他也不需要一个能够在日后繁荣昌盛的新维加斯，他要的是完成任务！ 这是唯一的、最大的目标！ 轰！ 餐厅的门被人暴力踹开，一头紫发的纤细少女大摇大摆着走了进来。 “呼！呼！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些人简直就是猪，蠢得要命，而且根本不听我的命令。” 维罗妮卡的爱人，莱安娜小姐大咧咧的坐到凌歧对面，毫不客气抢过圆桌中间的盘子，拿起刀叉就开始狼吞虎咽。 凌歧见她气势汹汹，还以为这妞是来质问昨晚发生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是抱怨学徒的素质。 “哦？这批学员素质很差？他们已经是从几千人里层层筛选出来的、百里挑一的精英了。” 听着这人淡定的语气，莱安娜差点被奶酪呛到，大声咳了几下，一把将叉子钉在木桌上，怒道： “精英？连字都不认识的精英？满嘴污言秽语，竟敢当着教官的面做那种事情的精英？连一点点正规的基础格斗都没学过的精英？” 凌歧看着那不停震颤着、发出嗡嗡声响的叉子，暗自忖道，若让那几个新人看到这一幕，某个所谓的名牌大学生怕是又要自卑了。 他并没有因为莱安娜的僭越而生气，她对这些事情越上心，他只会越高兴。 “呵呵，看来他们是真的惹到了你。” “这样吧，你带我去看看。我觉得，你还是不太了解外面的人。” “其实，想要让人听话，光靠说教是没用的，尤其对付某些刁钻之辈。” （ps：木有存稿了，这个月日更暂定3000，什么时候存够一个星期以上的稿，什么时候恢复5000。没奈何，力不从心了。当然，断更那么恶劣的情况，是绝对不会出现的，这一点可以保证。） ... ... 第四十八章 凶残 新维加斯外城区，一座由废弃体育馆临时改建的训练营。 几十条汉子在里面吆喝打闹，只见他们三五成群的围成一圈，中间正有两个光着膀子的年轻男人正在单挑。 当凌歧进入他亲自挑选的“训练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破旧的墙壁勉强把这里和周围其他地段隔绝开来，椭圆形的露天操场，本来不算太宽敞的格局，被周围种种建筑废料装点的更显狭小。 不过，操场中间仍有着数十米见方的空地，想来训练百十个新兵，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刚从两块石墩支撑着的狭窄入口钻进来，空气里某种淡淡的刺鼻腥味让凌歧不禁蹙了蹙眉头。 他有点理解莱安娜的恼怒了。 一群不知道多久没碰过女人的、三四十岁精力旺盛的男人，见到她这种娇滴滴的小丫头，想不生出邪念都难。 指望废土上的游民能有多崇高的道德标准，还不如指望凌歧成为一个真正的、光明正义伟大的慈善家。 若非莱安娜总算还顶着一个“教官”的名头，若非这小丫头的确有两把刷子，只怕他们就不仅仅是一些隔空的、粗鲁的猥亵了。 “你早上训练他们的时候，没有穿动力盔甲？也没有带机械警卫是吗？” 凌歧淡淡的问着，这群人的德行莱安娜应该在昨天就见识过了，可她直到现在才找上自己。那么，除非她是刻意忍让，否则也就意味着这些人的劣根性是到今晨才暴露出来的。 “额~我是教官，给他们上课而已，又不是出去打仗，有必要全副武装吗？” 莱安娜还保留着在兄弟会避难所时养成的种种习惯。 她见凌歧面无表情，自己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又拍了拍别在腰间的激光手枪，不解道： “我的射击课成绩可是a+，比妮卡还要优秀。难道，这些人以为，离开动力铠甲，我就手无缚鸡之力了？” 凌歧摇了摇头，没有再多做解释。 远处的决斗已经进入了尾声，就和废土上大部分游侠一样，场上两人明显都没受到过正规的武术格斗训练。但是他们动作敏捷、手段歹毒。真打起来，那些所谓受过正规训练的新兵，还未必干的过他们。 这种战斗方式也导致了他们之间要么不动手，一动手就要见血，罕有能够收手的。 凌歧不知道他们争执的起因究竟是什么，但这些对他们两个来说肯定不重要了，随着一次次错身而过，他可以明显感觉到两股生命气息的减弱！ 刀刀刺骨，拳拳见血，短短半分钟，胜负便已分出！ 周围的围观者充分暴露出了他们的劣根性，过于激动的情绪状态非但让他们忽视了某个绝对不该忽视的人，更是把野蛮和残忍这两个词体现到了极限！ 只见其中处于劣势的、身材较为高大的那位，眼见不敌就想认输。不料他刚退到场边，对手还没追过来，就被身后的某个观众一脚踹了回去，直直的撞向那柄飞刺而来的短刀！ “哈哈哈！捅死他！小子！快点捅死他！” 不少人大声吆喝着，在那人惊恐的目光中，他的对手却忽然收势，侧身突肘将他撞到一边。 虽然由于冲击的力量过大，那人肋骨不知被撞断了几根，可好歹保住了性命。 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热血飞溅，周围人群顿时不满的骚动起来。 凌歧晓有兴趣的看着身边像是松了口气的女孩，微微有些诧异。 “走吧，我们该出场了！” 那边由于不满而引起的混乱渐渐扩大，侥幸在刀下逃生的高大青年突然惨嚎了一声，原来是一名观众狂笑着在他的下体猛跺了一脚。 这一脚顿时让那些被压抑了多日、心理病态的暴民乱匪，纷纷围上去开始对着失败者虐打发泄。一个个零碎的部件伴随着嚎啕声从人群中飞出，呼应着是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大笑。 就连胜利的那名瘦弱青年，也被起码六个不怀好意的人围住了。 莱安娜满脸怒火，刚想爆发。凌歧已经抢先一步，在这种情况下华丽登场！ 而他的登场宣言—— 雪亮的刀光画出了猩红的娇艳，咆哮的刀罡撕裂了地上那名正被众人凌迟虐待的失败者，吸引了大片愕然的目光，留下了一地残肢！ 他这一刀下去，犹如天神下凡般的从几十米外瞬间冲至而后凌空落下，砍死砍伤岂止数人！ “啊！！！” “什么鸟东西？？！！” “艹！谁偷袭我！” “我的手！！我的腿！！啊！！！” 纷乱的怒骂和痛呼证明有些人还没能认清状况，于是凌歧手中的凶刀再次咆哮，饱饮鲜血！ 呼！轰！ 一刀横扫，染血的刀罡直拖到四五米外，在地上切割出一道暗红的血线。 这一回，一大片落地的人头让这些陷入激动、混乱、狂暴中的流民，彻底清醒！ 有几个抱着断臂倒吸冷气的，已经不止是因为剧烈的疼痛了！ “哎呦~妈呀~痛死老子啦！” 咻！轰！ 一名实在忍不住剧痛倒地呻吟的壮汉，径自被无形的刀罡砍成两爿。 这一下，就连最后的噪音也消失了！ 不远处，另一处尚未开始的战团，围攻者和被围之人全都目光呆滞。事实上，其他幸存者和只跑到一半的莱安娜全都是那副见鬼的表情。 他们忽略了凌歧正在喘息的事实，这个男人瞬间造成的破坏力和他当真敢做的残暴手段，实在是吓人之极！ 不过，他们的想法倒也没错。这要是换了在晚上，夜色之下，情况就... 莱安娜小跑到凌歧身边，有意识的避开了地上的残骸和惊恐着瞪大眼睛捂住自己嘴巴的几个伤员。 “林~林奇，你~你怎么~怎么~” 这个女孩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没有受到过更严酷的训练，兄弟会对待敌人的手段比这都残忍十倍，强酸水、沥青油... 但是~但是这些和流氓土匪一样的家伙，毕竟都是他麾下的公民、都是自己人啊！ 兄弟会在教育子弟兵们要像寒冬一样对待敌人的同时，也没忘记给他们灌输用生命守护同胞的理念。 似凌歧这等行为，无论放到哪个时代都是活脱脱的反面教材、无道暴君。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已经被某个少女打上暴君标签的凌歧，非但没有露出半点悔意，反而和疯子一样站在血泊中狂笑起来。 莱安娜被吓的小退开半步，开始怀疑兄弟会和这种人结盟究竟是否明智，而维罗妮卡的婚姻在她眼里更已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凌歧也似知晓她的心思，看都不看她，踱步走到一名断腿的伤员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冷冷道： “放下你的手。现在，告诉我，是谁给你了新维加斯公民的身份和资格！” 那人根本不敢松手，也不敢回答。 凌歧自己还不觉得，他身上某种阴暗的气息，已经浓郁到生人勿进的程度！ 这条看着四十多岁的黑皮汉子，也许在战斗时也有相当凶悍的风范，此刻竟然会被凌歧慑人的杀意震住！ 等了几秒不见回答，凌歧脸上扯出一个邪气逼人的笑容： “哼！废物！” 嗤！ 一刀刺下，那汉子直接被刀尖扎透了颅骨，生生钉死在地上。 偏偏他临死前的表情是那么的怪异，恐惧中还夹杂着三分的解脱。 凌歧拔刀拖地而行，留下一条血线，边上是一排染血的脚印。 在莱安娜不忍的目光中，他走向另一名伤员。 “你！你来回答我，是谁给了你们安全的住所，是谁给了你们免费的、干净的食物，又是谁赋予你们新维加斯公民的身份，让你们可以像人一样活着，而不用像条狗似的到处为了生计奔波！！” 凌歧举刀指着那名肚子被切开小半的年轻人，刀剑距离他的鼻头不过一指距离，一滴滴血污沿着刀脊滴落，洒在他的唇边，让他感受到了一阵阵腥舔的气味，冲散了刀锋的凉意。 “是~是您~是您~伟大的林奇先生！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林奇先生！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定好好训练，一定不会再闹事，一定痛改前非！” 那个青年人颤抖的回答着，忽然翻过身来，跪在地上不停向凌歧磕头求饶。 他的肚子由于受到挤压流出一些脏器和血水，他却像是根本不知道疼痛似的死命在那磕头。 凌歧看了看他，本待收刀，双眸黝黑的瞳孔兀然收缩了一下，瞬间变成金红色的竖立状，须臾又恢复正常。 那个时候，究竟是身体里的异种基因影响了他，还是生命虹吸的快感令他沉迷，直到很多年后，凌歧都没有找到答案。 他咧开嘴角，露齿一笑，收回一半的长刀遽然下刺！ 卟！ 又是一颗脑袋被钉在地上，只是这一回，这人临死的目光不再是解脱，而是绝望和迷茫，还有...怨毒。 莱安娜忍不住了，这些人可都是她的学员，哪怕他们从来没把她当成教官看，她也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她正要站出来说话，却见凌歧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安静。 出于对暴力的恐惧和对凌歧仅存不多的信任，莱安娜闭嘴了，她对凌歧的友好度却已经降到了60点的最低界限。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很凶残，凶残到不可理喻。” 凌歧从尸体上拔出碎空，环视四周，包括莱安娜在内，所有人都低头避开了他那慑人的目光。 他抖了抖刀身，将红白的污秽弹开，像是自言自语说着： “残暴？我不这么认为啊，我只是杀掉一些浪费粮食的蛀虫罢了！” “求饶？如果所有错误都是跪下来磕几个响头就能获得谅解，那还要刀剑、还要规矩做什么！” “你们谁能告诉我，如果我今天不杀，怎么对得起我对你们的期望！如果我今天不杀，以后还有谁会把我的命令当回事儿！” “现在，终于轮到你们自辩的时间了，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 ... ... 第四十九章 不听话，都要死！ “不杀的理由？” 不杀人还需要理由？ 莱安娜彻底无语，那些幸存下来、半个多小时前尚被凌歧称为“精英”的“精英们”，比她更加无语。 就算他们做的有什么不对，就算他们非但调戏了教官、还私下械斗，可他们毕竟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啊！ 他们或许没什么组织性纪律性，但绝对个顶个的能打。 他们或许没什么思想觉悟，可一旦上了战场，炮轰过来也绝对敢往前冲锋。 有实力、有勇气，这就是废土上的人才！ 不论在哪个时代，哪个组织不对人才包容有加？ 又有哪个组织的领袖不希望自己的麾下多一些骄兵悍将！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潜意识，这些人在废土上也称王称霸惯了，纵使那些有来路的，从前在各自的组织内，也属于要被特殊关照的那些。 杀点人算什么，活吃人宴都有人给他们安排。只要他们能打，能力过关。其他什么规矩对他们都是狗屁！ 阳奉阴违那是本事，听调不听宣叫身份！ 但是，他们偏偏遇到了凌歧，一个根本不和他们讲情面、讲道理，说杀就杀的狠角色。 这给他们的感觉，就仿佛他们不是专门挑选出来、将来要操纵动力装甲的精锐，而是路边的猪狗野猫！ 其实，大多数所谓凶恶残暴的人不都这样，轻贱生命也是对别人，轮到自己上断头台就怕得要死。 后悔，这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开始在他们的心底出现。 他们到这时候才醒悟过来，这里已经不是废土，不是他们以前的组织，更不是想象中予取予求的乐园！ 这里是别人的领地！ 所谓人才，必须有人当你是人才，你才是个人才。 动能装甲预备役战士，多了预备役这三个字，价值就和真正各大势力竞相追逐的核心武装力量人员，天差地远。 凌歧面对着沉默、面对着一双双祈饶的眼睛，只是冷酷的昂起头，势将暴君一做到底！ 他走到一人身边，看也不看他，就是一刀砍了下去！ “看来你们也意识到了，现在是你们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你们！” “选拔？呵呵！没有你们，还有几千人排队等着穿上动力盔甲。没有我，你们就是一堆垃圾、一群一文不值的废物！” 凌歧一边说着**裸侮辱人格的话，一边收割着生命，完全不在意生者的眼光。 远处某个“胜利者”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不停闪烁，待发现一些特别的、有趣的现象，在骇然的同时，也微微放下心来！ 那些被凌歧杀掉的，分明就是最早起哄的、叫骂最凶最狠的！ 而现在凌歧正在屠杀的，也统统都是肢体伤残或者重伤者，那些人就算救回来也铁定要落个残疾，死了比活着更有适合！ “难道他在这种时候，还...” 心头的寒意缭绕着、恐吓着他，另一种情绪却在默默鼓舞着、支撑他站出来！ 他以为他看懂了凌歧的心思，他觉得自己看到了“机会”，所以他真的从那几人的包围中走了出来！ 这种时候，谁不想离那个恶魔远点，谁不想和其他人聚成一团，起码多点依靠，临死也好拉个垫背。 他反常的行为立刻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可惜这些人再没有心思拿他短小的身材开玩笑了。 直到他走到凌歧面前，离开不足三米，那个机械般挥刀收刀的男人，还是没有正眼瞧他。 他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他开始紧张了，他怀疑自己猜错了！ 又是两声压抑的惨叫，最后两名重伤者被凌歧杀掉了。 他默默走到青年身边，青年的面色就和着天空一样阴沉的可怕。 想象中的问话或者攻击都没有出现，凌歧已经从他身边走过，来到了他先前站着的地方！ 叱！ 锐利的刀锋撕裂了空气，好大一颗人头伴随着冲天的血泉飞起。 “操！兄弟们，别再忍了，他是想赶尽——” “啊——！！” 见凌歧竟然连毫无反抗之意的、没受过伤的人都杀，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但是他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被一股笼罩着血色的刀罡轰的四分五裂！ 青年人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双手支撑着，汗如雨下。 他没有回头，但是听到了身后零星的抵抗和螳臂当车的碰撞声。 他不用回头，似乎都能看到那些人恐惧而愤怒的眼神！ “叮！你的好友；莱安娜·洛莉塔娅对你的好感度过低，她已经不再是你的好友，并且将固化对你的偏见。” “叮！失去好友并不可怕，但失去人心却是一个危险的讯号，小心那些曾经比陌生人更了解你的人。” 凌歧手中动作略迟，表情却没什么变化，挥舞的长刀再次落下！ 将最后一个竭斯底里朝他扑来的大汉刺死，凌歧扫了扫个人属性面板上的职业任务栏，遗憾的发现他的百人斩职阶离升级还差着不少。 随着实力提高，这一特殊职业将变得更难晋阶，因为符合任务要求的目标将越来越难找。 “呵~还有这么多呢啊！” 面对着魔王，有的人疯狂了，有的人麻木了，有的人求饶了，这些人都死了。 这时候，凌歧站在尸堆血泊中环顾，发现仍有十几个活人。而这些人的表情和方才被杀掉那些完全不同，显得相当平静。当然，这其中不包括自作聪明的那位。 “姓名，特长，来历！” 凌歧走到一人面前，将碎空“铎”的一声钉在他面前，血滴沿着刀脊落在地上，浸成一滩。 “王彪，曾经在nrc服过两年兵役，退伍后一直在为范格拉芙家族效力，但我并不是范格拉芙家族的人，这次的机会...” “够了，你呢！” 凌歧略显不耐的挥手打断了他，而后走到下一人面前。 这十几人虽然都呈分散站立，没有聚在一起，可基本上都还在一个方位，早前就和起哄的那些泾渭分明。 不过由于先前闹事的人实在太多，场面混乱，这样的一小撮人，一般人怕是都不会注意到，直接就要被当成一丘之貉。 问过这撮人的身份，凌歧点了点头，发现他们几乎都是各个中型、大型家族提供的人手。有几名还是在主动退出纠察队后，特别参加了前几天凌歧不在时、由零号组织的海选。 凌歧没有让零号隐瞒目的，所以大家都把这看成一次晋升的机会，尽能在海选过程中不留余力。 问完话，那些回话的也纷纷松了口气，说不紧张是假的，谁知道凌歧究竟会不会在完事后直接抄刀砍人呢。 “你现在该明白，为什么我不杀你们了吧。” 凌歧提着碎空，走到了跪地者的面前，淡淡说着。 “是因为...是因为，我们都没错。” 矮个子青年声音有些沙哑，满脸尽是疲惫。 “错。” 凌歧抬头看了看入口方向，一抹倩影恰好消失在尽头，那是他愤然离开的、曾经的好友。 青年听到自己又错了，尴尬的抬起头来，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凌歧收回了视线，俯视着他，淡淡笑道： “你们能活下来，不是因为你们没错，而是因为，你们在我眼里，还没犯错！”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意思，有孤傲，有提点，有警告，也有威胁。 青年愣了一下，凌歧看了看他，又扫视了一下其他人。 “我喜欢听话的人，更喜欢你们的恐惧。” “恭喜你们，比起诸位受到的惊吓，大家马上会收获更多。当然，必要的付出，还是少不了的。” 说完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凌歧带着十六名首批学员中仅剩的残存者，离开了这个腥气冲天的屠宰场。 谁又知道，他杀人，其实真没想太多。 想杀就杀，哪有许多道理！ 因为犯错？因为不听话？因为要做任务？还是要发泄怒火？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归根结底，当人处在不同的身份，手握不同的筹码，掌控不同的势力，心思也会出现不同的变化。 若换在无人可用之时，别说一些兵痞，就算强奸犯、下三滥，有必要时，凌歧也敢和他们拜把子、称兄道弟。 但现在，他坐拥一城，麾下机械大军几千，走狗无数，还用得着在乎这些人吗？ 手上筹码越多，斡旋的余地也就越大，做事也就越能率性而为！ 不爽就杀，不忿再杀！ 名声？ 善名恶名都是名。无根之萍时，善名远比恶名重要。直如某些仓惶若丧家之犬的历史名人，靠着年轻时积累起来的虚名，也尽能在落难后找到容身之处，一次次卷土重来，最后称王称霸。 而恶名，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比不上善名的，但它有一个最大的优点，积累起来要比善名快十倍、百倍，而且在后果反噬前，它要比善名更好用！ 似攻城，每下一城，凡遇抵抗，皆屠之。屠一城，余人愤慨，抵抗愈烈。屠十城，人尽默然，不敢力拒。屠百城，可有一池敢不望风而降？ 真实的历史，几朝建国之初没做过那种残酷的事。 若那帝王，千古来统治最稳固的，哪个没有一些铁血手腕！ 不服？杀！不听？杀！看我不惯？杀！我看不惯？继续杀！ 杀的人头滚滚，杀的血流成河，杀的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 杀的你们尽藏反心，个个都恨我入骨。 可我若不死，这天下谁人敢逆！ 这就是恐惧的力量，比敬畏更可怕。 凌歧又不需要流芳百世，又不需要人给他著书立传！ 二世而亡也好，亡国之君也罢。他要的，只是打赢眼前这场战争！ 地位不同，眼界自然不同，手段也要改变。来不及笼络，那就镇压。来不及操练，那就让他们变成一群只知道冲锋的疯子！ 曾经的他，为了一个好友尚要费尽心机去笼络。现在？ 我早非孤家寡人！ 这才是他敢肆意妄为的真正原因！ ... ... 第五十章 不择手段 将那十六位入闱者带到幸运三十八号赌场的地下工厂，接下来的事情凌歧便不再过问。 这些人中有部分尚是第一次进入赌城的内城区，可一路上却尽能保持平静。看得出来不论从纪律性、还是组织性，他们的确都超人一等。这两点是一般组织都要刻意培养的，对性格的自然发展无疑是一种扼杀，可从个人的意志力角度考虑，那的确会有很大的帮助。一个有着坚定信念的人，往往敢于忽视**上的痛苦，就是这个道理。 要是连这样的人都撑不过生化改造，那凌歧也没辙了，只能把早先的计划搁置。 他让好好先生研究生物机械课题，本也没想过只用在变种人身上，人体试验什么的，对他来讲毫无压力。 从最开始，他就没指望单凭那几十套动力盔甲能为战争添上哪怕半成胜算，除非操纵动力盔甲的都不是普通人，而是比兄弟会成员更彻底的改造人、生化人！ 至于那些改造后的变种人，不论是忠诚度还是来源都有着极大的问题，平时用用还行，当成杀手锏绝不可靠。 当然喽，他原是打算让莱安娜将这批学员训练完成后，再根据各自的表现挑选出初步改造的名单。 这次的突发事件，一通狠杀，倒是让计划提前了。 和那些人分开后，凌歧没有急着离开地下工厂，先是去到了新建的禁闭室，看了一下两位新人的情况，发现她们除了情绪比较低落，倒没被关出什么问题，也就放心了。 而后，他又来到了离开禁闭室仅仅五十米外的另一处铁房子——重力增压室。 从窗口的单向玻璃，他能看到里面的场景。一名长耳朵的金发青年正在费力的做着一个个格斗姿势，或是拉开手中的张弓虚引。 虽然站在外面感受不到其中两倍重力的情况，凌歧还是能看出他的疲惫。 追随者和主人间有着某种心灵感应，训练中的李奥却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凌歧的到来，可见他分明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他的情况怎么样，还是没有突破吗？” 凌歧朝着守在门口的机械战士问着，那名人形战士双眼的琉璃晶片中闪过一组绿色的数据流，智能系统瞬间被零号接替。 “是的，林奇先生，他的各项属性还是和原来一样。不过，他能在里面坚持的时间已经有最初的一倍了。” 凌歧听到这些，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 突破、契机，几无路可寻！ “知道了，等他出来，让他自己注意，我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倚重他，不要太拼命了。” 凌歧淡淡说着，这就是让零号传话了。 虽然他完全有能力直接通过意识对李奥传达自己的意志，但在这种时候他却是不会那么做的。 万一，正好有十万分之一的机会，李奥恰好在那时感受到了突破极限的契机呢？那些被称为灵感的东西，本就不可捉摸，一旦错过，再难把握。 而李奥的契机也等于凌歧的契机，机遇无法复制，过程却可以！ 看着凌歧默然离开的背影，机械战士绿光隐隐的晶眸闪烁了一下，彻底黯淡了下去。 “林奇！林奇！你和娜娜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刚刚从地下工厂乘坐电梯回到一楼，凌歧还没来得及离开幸运五十八号赌场，就被维罗妮卡堵了个正着。 凌歧瞥了瞥今天像是专门打扮过的、穿着宝蓝色春秋长裙的少女，又呼出她的好友属性面板扫了眼，发现友好度并没有下降，这才温和的笑道； “没什么，只是忽然发现她并不太适合当教官，让她先回去休息休息而已。” 没有把两人不欢而散的事情说出来，有些事说破了就没意思了。只要确定维罗妮卡对自己的友好度不会因为某人而下降，那么遑论只是一个玩物，就算真的是她的亲人、爱人，凌歧也有把握让她们生出嫌隙。 看似行事乖张的凌歧，其实一直都把别人的忠告记在心里，而且时刻保持着细致的观察和警惕的心，只是不常表露出来罢了。 朋友和敌人，信任与防备，这里面真的很有嚼头。 不提太深奥的，其实就算好友再多，个个抢着做你的追随者，又有何用？ 前不久就有个四眼仔和他说过，轮回者的随从也会对主人的灵魂造成负担，而以他的灵魂资质，除了已有的几名追随者和宠物，最多只能再添一人！ 若那人没有胡扯，凌歧对于追随者的定位就要重新考虑。一些“友情”，也将因此变得廉价。 维罗妮卡显然没有看穿凌歧的深沉心思，她嘟了嘟嘴，有些不满的嘀咕道： “不管怎样，娜娜终归是我的人。可能她在会里待的时间太久了，思想上会有一些古板，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对她多加包容。” 维罗妮卡说着，又走近了一些，原地转了个圈，裙底衣摆若鲜花绽放，露出脚上的水晶鞋和那双白皙的小腿。 “林奇，你看我今天漂不漂亮，你说我们结婚那天我就穿这个好不好。” 维罗妮卡很快将对旧爱的担心抛到脑后，说起了她真正关心的事情。 凌歧闻言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抱住，不顾少女的反抗，抚摸着她的脸颊，把她弄得满脸通红。 “唉~你干嘛呀~” “呵呵，你放心吧，只要是你带来的人，我都会给予‘特殊’关照。但你也要注意，虽然你名义上是那支队伍的指挥官，不过我看大多数人似乎都和你不算亲近。” “当然喽，我这话不是挑拨，更不是觊觎，这点你应该最清楚。以我的势力、实力，区区一队动力装甲战士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我只是不希望万一以后有什么冲突，让你难做。” “另外，你今天很漂亮。不过以后记得带上我给你安排的护卫，或者穿上动力盔甲。新维加斯城的治安虽然不错，可我并不能保证城里再没有其他异心者。对我来说，你是我最损失不起的，明白吗？” 凌歧将维罗妮卡松开，真心诚意的说着。 一个有着不俗天赋和智慧，并且受过教育开化的，又有着一定战斗天赋的全能型追随者，的确是凌歧非常需要的、不想随便折损的。 经过一定的培养和锻炼，她甚至有可能成为他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维罗妮卡难得听到凌歧的甜言蜜语，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红着脸结结巴巴应对着。 几分钟后，打发掉不知是当真单纯还是仅仅不想让自己太复杂的维罗妮卡，凌歧顶着昏暗的日光，匆匆赶往罪恶城、秘密会见了如今的黑手党魁。 找到目前黑手党的第一号人物，凌歧几乎没怎么客气，直接像是吩咐仆人一样对他下达了一长串的命令。 召集人手，补充本期折损的学员。募集资金，为新维加斯新一期的建设添砖加瓦。然后是第三次为恶魔城娱乐城的自动守卫进行全面升级。并且此次升级过后的终端控制系统，将由目前新维加斯城内最公正的、唯一的智能生命“zero”接管，黑手党可以腾出更多的人手来服务宾客！ 凌歧坐在豪华套间的沙发上，翘着腿、抽着雪茄，他能感觉到唐尼的愤怒，那个男人紧握的拳头已经沁出了血丝，指甲大概抓破了掌心。 可是，直到凌歧离开，他的脸上都始终挂着那种谦恭的、卑微的笑。 “你就不怕吃相太难看吗！！！” 唐尼望着那个远去的颀长身影，眼角抽搐，心中满满都是愤怒的咆哮！ 以前的豪斯先生会把他们压的喘不过气来，就像是头上顶着一座无形的、神秘的大山。 而现在的凌歧直接让他明白了什么叫泰山压顶。 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悔不当初！ 联合纠察纵队？新城扩建？训练动力装甲战士？ 一个个名目让他们出钱又出力，最后好处却半点都没捞到，现在更是这样**裸的过来夺权！ 唐尼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别人吞并好歹也要留点面子，给人留条退路。凌歧呢？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反意在唐尼胸中汹涌、酝酿，最终，直到日上三竿，他才颓然的回到恶魔城中、他的豪华套房。 他在外面站了那么久，竟然没有一个“手下”关心。 反？拿什么反！ 罪恶城、上好佳、超美多... 凌歧只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就在零号多日铺垫的帮助下，完成了豪斯一百年都没做到的事情。 当然，这不是说凌歧就是比豪斯更伟大的千古一帝，实在是豪斯没兴做那些。他要建立的是一个完美的自由国度，而非一个看似强大实则一盘散沙的纸老虎！ “一盘散沙？” 凌歧坐在内城区一家小咖啡厅的包厢中，自言自语叨叨着。 他的手臂上，pp小子荧幕表面有着一张绿色的卡通人脸，人脸时而扭曲，随之就会有一组乱码似的数据快速从荧幕上闪过。 “你以为一百吨的沙子和一百吨的石头从一个人头顶倒下去，结果会有什么不同吗？” “另外，我婚礼的事情，筹备的怎么样了。” 凌歧淡淡说着，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关于婚礼，他是当真有准备的，并没有利用这话题欺骗维罗妮卡的意思。那毕竟是他收服维罗妮卡最大筹码，更是他告别过去的一次神圣仪式！ 他可以卑鄙、可以无耻，但这还远远不够，因为他还有弱点！ 假如说，他到现在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那便是对曾经的、对过去的执着。可惜，他知道，别说踏破轮回，就算只是在轮回世界走下去，有些偏执都是毫无意义的。 人都会、都在改变，他也一样。 也许在来到这个世界前他还不明白，可他现在已经懂了。 想要超越自我，就要先打碎自己最在意的东西，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也是解决途径之一！ 在过去，要伤害他最在乎的，他做不到，因为心会愧疚，更会疲惫！ 现在，只剩一点虚幻的寄托，弃之何妨！ 凌歧等待着好好先生的回答，注视着从天花板上垂下的吊灯，灯关了，包间内几乎没有一丝亮光，他的眼睑眯成了一条直线。 ... ... 第五十一章 清算 “婚礼的事情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有情报显示，应该会有人在那天向你发难。” “另外，零号刚刚传来了一些最新的消息，就在你离开后，几个白手套帮会的人乔装出城，去了麦卡伦营地的方向。” “再然后就是，外城区的那几家都谢绝了你的入驻邀请，范格拉芙家族仍是以缺货为借口推脱，不肯像先前那样为我们提供军火。” “对了，你让我注意的那个布恩，昨天又出城了，直到很晚才回来。” 好好先生清脆的电子音汇报了一大串讯息，基本就没有一件好事，到最后，连它自己都总结道： “林奇，也许我们的动作太快了，也太急了。其实，我们还有很多的准备时间，t-1的‘礼物’也能为我们争取到不少主动权。” 凌歧环抱着双臂，整个身体都陷入了皮质的沙发，右手中指敲打着pp小子的外壳。 “不，我们没时间了。相信我，t-1的礼物非但不会让他们有半点退缩，反而会促使战争提前打响。偏偏，那是我们能用来削弱他们实力的最佳办法。” “城外那几家、随他们去，范格拉芙家族，好了伤疤忘了疼...呵呵。” “至于白手套帮会，今晚就动手清理掉，内城区绝对不能有半点不安定因素。” “布恩先别去管他，卡拉一定要控制起来。” “还有，派往大炮族的使节团怎么样了，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谁又会想到，在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咖啡厅的包厢内，一个一言就能决定千万人生死的男人，随随便便说着那种机密到任何敌人都想知道的情报。 “使节团还是没有消息传回，自从五天前最后一次无线通讯结束，据说已经达到了大炮族划定界线外的使团，再没有回应。” “白手套帮会不是问题，但要注意其他势力的反应。” “最后，我虽然没办法干涉你的行动，但我还是要慎重的告诫一句，到了这种时候，我非常不希望你逞英雄，再玩什么孤单枪手的把戏。虽然你的实力很强，强到连t-1都能暗杀的程度，可那不代表你也能像它一样无视枪炮。” 好好先生的警告没有在凌歧脑海停留太久，有些事情它不知道，他要面对的可不只是这一场战争。 对于唐笑的情况，他也无可奈何。大炮族离开实在太远，几乎已经到了内达华州的边境，他的军团鞭长莫及。 团队面板也因为队友离开太远而没有状态显示，就算他知道这个新人陷入麻烦，大概也只会赠一句自求多福。 “飞行设备开发的怎么样了，核电池还是不能充当载人飞行器的动力能源吗？” 凌歧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这一次，好好先生过了十几分钟才回答道： “这是一个技术性的难题，除非你能再绑架一台外星生命的飞行器来让我研究。” “如果你只是担心战败撤退的话，那几台武装直升机就足够了。空中火力压制，也有哨兵。” 凌歧不接话茬，他要的可不只是这些。 这个世界的战后科技虽然有着大量的缺失，民用部分更是一片空白，但也不可能连一架大型飞行器都造不出。 废土上最后一次利用空中路线大规模运输人员的事情，还要追溯到几十年前，北方英特雷全线溃败后的大撤退。 核能虽然厉害，号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它在战前终究还是一种新兴能源，除了制造武器，也就能拿来发电。 像什么核熔电池、并联电池组这些都是战后科技，大都运用在军事武器上。 核电池已经能用来推动涡轮装置，现在废土上少量的机车几乎都是靠核电池提供能量运转。 可是在天空中，核电池却显得疲弱。它以持久性而著称，为了稳定就必须牺牲瞬时的输出功率。当然，不考虑稳定性的话，它的输出功率肯定要点赞——轰！ 因此，经过断断续续的开发，目前也只有一些核能武装直升机，能飞上天，各大势力基本都有。 至于什么战斗机、轰炸机，连制造工艺都失传了大半，就别提什么推进器之类的替代、改进。 现在，也只有那种超大型的、像是英雷克那样的组织，才会有那些东西。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当科技偏重到一定程度，一间高等实验室就能量产生化人和动能装甲，那还要飞机大炮干什么？ 再先进的实验室也造不出飞机大炮，制造它们需要工厂，而在废土上，那就是一个个面积巨大的活靶子。 再加上原材料的稀缺，能源的危机，都是大问题，极大拖慢了战后科技的发展。 不论如何，凌歧的空袭计划是没机会实现了。 是夜，白手套帮会的总部、超美多娱乐城，流血漂橹的惨状再次上演。 太阳落山前才被镇压下去的、关于动力装甲战士训练营被无端屠戮一事，差点又因此爆发。 好在这一回身为侩子手的凌歧找到了一个近乎完美无缺的借口，那些文质彬彬的白手套帮会成员，居然全部都是“食人魔”！有着吃人肉的嗜好！ 曾经被凌歧利用过一次、投其所好的癖好，这次直接被他公之于众，成为他手中重复利用的筹码。 吃人而已，这种事情废土上又不少见。 若要说白手套帮会最大的错误，那就是他们平时表现的太完美了、太斯文了，差点成为人们心中的道德楷模。 这种斯文一旦被撕开华丽的外衣，露出底下狰狞的面目，旁人反而更难接受。 都是皮肉之事，老妓卖淫就是天经地义，贞妇出轨就要被千刀万剐，个中区别岂是罪的轻重？ 白手套帮会就是新维加斯的贞节牌坊，牌坊一倒，谁都恨不能去踩两脚。 其实他们除了偶尔吃几个人、真又有多十恶不赦呢？他们做的坏事、犯下的罪行不知比黑手党少了多少。这种时候。却没人记得他们的恩惠了，满眼都是罪，那恰是凌歧需要的！ 当位于新维加斯外城区、同样是新搬进来的银色冲击遭到“白手套帮会”残余势力的袭击，甚至连带周遭宿所的公民都死伤过百，终于再没有人去同情这个曾经最斯文的黑社会！ 明眼人也沉默了，有些人更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凌歧终于得偿所愿，将暴政付诸行动，用恐惧镇压住了所有不谐的声音。 当第二天朝阳初升，凌歧站在超美多娱乐城的最高层，天台边，他惬意的张开了双臂！ 阳光的刺痛只能让他更真切的体会成功的快意！ 暴君也不是谁都能做的，那要有手段、有能力、要有较强的实力基础，更要有一颗冷酷而不乏决断和魄力的心！ “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回忆不能，你们更不行！” 凌歧从六十多米高的楼顶一跃而出，就在刚刚离开天台的瞬间，背后像是用来耍酷的披风自发张开，变成一张翼型。 若滑翔机般凌空虚度到三十多米外的另一座楼台上，落地的凌歧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咔！ 背后双翼收拢，又成了一件披风。 “还是，不行啊。” 凌歧默默想着，又从储物空间内取出一柄合金打造的连弩。 哆！哆！哆！ 随着他扣动扳机，三支弩箭几乎连成一片钉入了十米外的水泥楼板中。 有了自己的基地，有了私人的工厂，虽然由于储备资源告罄，他的机械大军已经停止扩张。 但是，他也没有浪费半点时间，一直在准备着回归后的诸多事宜！ “其实，空间折叠也并非一无是处。” 凌歧默默想着，随手把机弩收了起来，走向了入口。 假如把一切普通物品都计入到和其他轮回者的交易中，那么考虑群体本身的需求和容纳性，带回去更多的东西其实毫无意义，不如带点别人有需要的。 但是，如果把眼光放的更长远... 他可以在这个世界靠着机缘巧合主宰一支军队，别的世界为什么不可以！ 个人的强大很有必要，因为这里是一切皆有可能的轮回空间。借助强大势力的力量也无不可，无关武道心境，赢到最后才能尽兴！ 就在凌歧考虑着和本世界完全无关的一些事情的时候，另一面，他的使者已经来到了胡佛大坝！ 这个世界和许多世界一样，都有着所谓不斩来使的风俗。自然，也分对象。假如是世仇，什么狗屁使者还没见到对方首脑估计就被杀了。那样的情况，就算是两方会谈都得通过无线电技术，比如nrc和钢铁兄弟会。 当一小队nrc士兵警惕的将t-1“护送”进入大坝桥头的要塞，一场悲剧已经注定会发生... 搜身？替身？层层包围？ 从未在人前展露过超人力量的t-1，只是体型看起来相当吓人的t-1，靠着一剂疯狂药，就差点当场拿下nrc的“首领”！ 当他带着一身伤势狼狈的冲出nrc的要塞，穿过胡佛大坝，按照凌歧交代的，站在大坝中央等待接应！ 灰沉沉的天空中没有飞行器的踪影，整个胡佛大坝只剩下那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 “不——！！！” 苍穹上，飞鸟绝迹，唯有一只螺旋羿控的电子眼，悄悄飞走。 轰！！！！！！ ... ... 第五十二章 新人新气象 “有没有觉得我很卑鄙。” 凌歧淡淡说着，荧幕上骤亮的刺目白光，差点让他的皮肤燃烧起来。 “连野兽都欺骗，按照你们人类的道德标准，你的确很卑鄙。不过，它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啊，可惜还是远远不够。” 好好先生平静的述说，对它而言，和凌歧对话的时间就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因为那意味着它至少不用整个儿把自己全都浸泡在知识的海洋里。 可惜，在它的字典中，似乎没有悠闲这两个字。 “你错了，不是它不够聪明，而是它早就忘了怎么用脑子。它以为玩一玩猫和老鼠、养贼自重的游戏，就能让我更倚重它，又怎么会知道我根本没有和他玩弄心机的意思。” “任何钳制都是建立在有需要这个基础上的，单纯的阴谋诡计毫无意义。它好歹曾经也是一部酋长，本来不该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再说，我派它去，怎么可能会玩什么刺杀王驾的把戏。杀了一个将军，还有一千、一万个将军，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nrc可个个都是‘好兵’。” 随着声音落下，荧幕中的炽白稍敛，但还是看不清地面上的场景。 “也不知道够不够当量。可惜它的肚子就那么大，还不能让它觉察，是挺麻烦。” “一号，你的腹腔里可也装着一个类似的玩意儿呢~我想你大概早就察觉了吧，毕竟你不是它。那么，我现在直接告诉你，你又有什么感想呢？” 凌歧忽然回头，淡淡问着。 他身后箕坐在地的铁甲变种人，嗡嗡回道： “没有。” 凌歧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做事，从来不需要人心服。我知道你从最开始就不会效忠我，所以一早就在你脑子里植入了微型炸弹，和中枢神经控制芯片捆绑在一起，这你是知道的。偏偏，前些天帮你复测数据时，我发现你居然又变强了。我很担心那枚迷你炸弹不够给力，只能趁你睡着的时候，让零号往你身体里塞了几颗迷你核弹。” “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一号沉默。 他是变种人，不是机器人。他甚至不是t-1那种菇毛饮血的、由于过度变异而近乎野兽的变种人，他有人的思想、也有人的感情。 正因为这样，他无法接受凌歧的奴役。也正因为这样，他只能把恨意藏在心底。 人心都是复杂的，想读懂它很难，想控制行为，却可以简单。 “呵呵，我真的很喜欢看到你现在这副沉默的样子，仿佛在抗议。其实，只是妥协。” 凌歧说完，就不再管一号。 一号和t-1不同，t-1就是一头完全不可能驯化、或者说很难被驯化的凶兽。尤其当凶兽有了人的觉悟，不是说它变善良了，可以依靠了，而是它更加危险了。一号则和很多自以为感情丰富的人类一样，旁观时总能慷慨愤然，轮到自己就变成敢怒不敢言。这种人，其实很容易被控制，只要你比他强，只要你能操控他的生死、或者把握住那些他在乎的东西，通常情况下，他就绝对不敢背叛！ 一号沉默着，内心愤怒如火山，一如罪恶城里的那个男人。 他们只要有机会，绝对会在凌歧垮台后落井下石，而只要凌歧还如日中天一秒，他们就不敢有任何异动！ 这和某些一无所有的人，情况恰恰相反。 凌歧一直在权衡着身边究竟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哪怕他肤如火烧、渐渐泛红，也干扰不了他的思绪。 “咦？！真泄闸了！！” 白光微朦，闪烁的画面已经能看出一点形状，宏伟的大坝自中间裂开，银河倒卷亦不过如此，恰似恶龙出闸！ 为了不被两大组织的地面雷达侦测到，也为了不被那足矣夷平清泉镇的爆炸波及，这时候画面已经拉的极远，虽能将大坝断裂后的宏伟景象尽收眼底，可也看不清坝上的人和东西了，估不出nrc和军团的具体损失。 “能让哨兵再近一点吗？” 凌歧问着，忽然就想到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典故，若有所悟。 “林奇先生，这已经是哨兵能稳定传回讯号的极限距离，更近的话，严重的辐射干扰将会导致即时的画面立即中断。” 回答他的是零号，虽然它和好好先生同出一源，可一听语气就知道两者的区别，有没有灵性差异当真不小。 “好吧，那没什么好看了，待会儿探测清楚，再把具体结果汇报给我。” 凌歧转身离去，闪烁的画面渐渐拉近，镜头变得更不稳定。 最后一个画面，已经能看到不少落在水中的士兵，正在做着无谓的挣扎。 如果画面更清晰的话，观察者就能发现，那些落水的士兵，浑身皮肤都开始脱落、溃烂。泄洪处最初一段的水流，竟然带着淡淡的墨色！ 连核弹这种战后废土上明文被禁止的东西都用了，再弄出点生化毒药参合在一起，凌歧真不觉得有什么。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绝。 “哼！咱们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绝！” “那个什么狗屁的林奇，不也和我们一样是游侠出身，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捞了这样大的便宜。” “你说，豪斯究竟是死了，还是被收买了，那些机器人怎么就能那么听他的话呢。” 三个体型或魁梧、或精瘦，衣着各异，显得不伦不类的老少聚在一起，窝在街角悉悉索索交谈着。 如果凌歧或者程绍在这里，一定能在这三人中找到一两张熟脸。尤其是程绍，这几人可都是他的班底——曾经的！ “哼！彼得老头，你说，中国程和那个男人究竟是不是一伙儿的，我总觉得咱们被他耍了，眼巴巴将他一路护送到这里，结果屁个好处都没捞到。” 壮如棕熊的俄罗斯大汉愤怒的低声咒骂，假如程绍和他们一样，也落魄到混在流民中搞什么移民，倒也罢了。 偏偏，他们中有幸入选纠察队的某位，昨天在内城巡逻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衣着体面的程绍在两名艳丽女郎的陪同下进入了罪恶城，门口的小弟还纷纷向他行礼，显然不是一般的客人。 尼玛兄弟都在外面吃稀饭、吹冷风，你左拥右抱山珍海味，就不会觉得良心不安？ 大多数人过河拆桥后都不会良心不安，否则这个世界因为愧疚而死的野心家起码多出十倍。 更多会那样说、那样去谴责的，要么就是什么都不清楚的旁观者，要么就是受害者，也就是没捞到好处的那群人。 民不患贫而患不均。程绍的行为，在这几人眼里，简直就是**裸的打脸！ “嘿嘿~中国人，他们历史上的皇帝不都这德行。那小子，我老早就觉得他不靠谱。” 闲人彼得也不故作好人了，他的恼怒倒不只是针对陈绍的自私，年纪大了什么事没过。他更恨自己的迟疑，要是早点就撕破脸皮！ “喂，十一，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吗。” “还有，你真的叫十一吗，我觉得你以前告诉我们的那个名字，更像正常人的名字。” 猛男泰格见老头子满脸阴郁，不愿触他的霉头，只好和队伍里最不爱说话的那个家伙聊了起来。 “是，名字只是代号，随便你们称呼。” 说话的男人穿着一件普通的皮甲，样貌也极普通。 他靠在墙角，好像要把整个人都藏到最不起眼的地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在这座城市、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算计着凌歧。 他们有些真有准备，有些只是单纯发泄。就算那些有准备的，却也在等待机会。他们真被凌歧习以为常的血腥手段弄怕了，小心翼翼到连一点苗头都不敢流露出来！ 曾经有个哲人说过，当一个国家只剩下一种声音，百姓都不敢公开抱怨，那这个国家离灭亡也不远了。 凌歧的行为放到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都是标准的、要亡国灭种的姿态，或称为妖孽。 他和那些亡国者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手中还掌握着一支、绝对不会因为这些情绪方面的问题，而背叛他的武装力量！ 外城区，废弃体育馆，新兵训练营！ 一名四肢比例完全不协调，肌肉强壮不似人类的黑人男子，正挥舞着手中钢棍在前面讲话。 至于那些听讲的学员，也不是坐着或者站着，一个个都趴在地上做俯卧撑，虽然动作参差不齐，可根本没人敢停下，因为他们周围正站着十几名机械守卫，统统荷枪实弹，散发着冷酷的气息。 操场上的地面只是用水冲洗了一下，地上还是一片暗红色，甚至有些细心的人能在地面缝隙里找出一些令人作呕的肉沫骨渣。 也不知道是为了节省资源，还是某人刻意营造这种氛围，总之，这批学员比上一批的乖多了！ “哼！我不知道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你们以前在外面有多厉害。我只晓得，在这个地方，你们就要听我的，因为这是伟大的林奇先生赐予我的权利！” 说到林奇的名字，这个手臂比大腿还长，右臂比左臂粗了一倍，身高近九尺的黑皮怪物，隆隆捶打着胸口，满脸都是病态的崇拜，仿佛真是发自内心的崇拜。 没人敢嘲笑他，不论是他那怪异的外貌还是奇怪的腔调，他身边地上倒着的几具碎尸就是先例！ 猿人似的黑皮教官，直接用表面粗糙的、能在人身上撕下一块肉来的钢筋棍挠着后背，沙沙的声音让前排学员头皮发麻，偏偏那厮好像还一脸享受的样子！ “嚯嚯嚯，真爽啊，你们要不要来试试？” 面对这种明显不该是教官说的话，学员们起伏的动作更快了。 黑人遗憾的没能抓出一些害群之马，他很想再发泄一下自己那过剩的精力。 自从完成那个实验，他发现自己心中随时都充满了某种暴虐的杀戮**！无法宣泄时，整个人都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等待着下一次更猛烈的爆发！ ... ... 第五十三章 血肉机械之墙 **没能得到宣泄的黑人教官似乎有些不满，偏偏碍于规矩，他不能和凌歧一样滥杀乱砍，只好继续说着那些让学员们瞠目结舌的宣言。 “哼！总之，你们听话，就能活。不听话，都要死。听话，不只是听我的，也要听伟大的、崇高的、强大的林奇先生的，当然，现在要先听我的！” “从今天开始，我会和你们一起接受训练，因为我对那玩意儿同样一窍不通——” “咳~注意你们的眼神，我感觉有些人好像在挑衅我！” 黑人冷冷扫视着下面几个愕然抬头张望的人，零星的学员立刻吓的缩回了视线。 “哼！很好，看来你们已经有觉悟了。” “总之，在学习的时候，你们自己要懂得把握好尺度。” “我是教官，所以学的比我快的，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我会想法把他弄死。另外，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从零开始学习。而我这个人偏不怎么聪明，所以学的比我慢的，也要死。林奇先生说了，蠢货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嗯，基本上就这些吧，你们懂了吗？！” 黑人的警告让某些人的腿肚子发软，更多学员口中发苦，不禁后悔没有吸取前辈们血淋淋的教训。 沉默，让这挥汗如雨的训练场，显得异常沉闷。 “呵！都不答话？哼！也无所谓，反正都是一群废物！一个个和煨灶猫一样！” “你们继续，不准停，不要偷懒，老子去找找教案...” 场下的人叫苦不迭，台上的人趾高气扬离开了。 场边，被废弃了大半的坐席中央，正有几个外貌出众的少男少女坐在一起，对着训练场指指点点。 “呵呵，娜姐，你该不会告诉我，要顶你位置的就是刚才那个家伙吧。” “林奇也真是的，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样的极品，当我们兄弟会的动力装甲能变形？” “而且这种货色，会教个屁啊，还不如让我上呢！” 一名棕发碧眼的少年轻佻的说着，他边上的女孩也迎合着咯咯娇笑起来。依旧顶着那头醒目的紫发，莱安娜不满的喘着粗气，狠狠瞪了少年一眼。 “辛巴克，闭嘴，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 “还有，不要说脏话，难道你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吗？难道你才来这里几天就被腐化了吗！” 见少女生气，那名神态轻浮的少年立刻不敢笑了，他身边的女孩也开始打起圆场。 两名交头接耳的女孩并没看见，那个叫做辛巴克的少年，冷冷的瞥了莱安娜一眼，目光中尽是**裸的鄙夷和疏远。 三人没有再看下去，因此错过了最关键的戏码。 当然，即使他们不主动离开，在好戏上演前，他们也会被机械守卫客气的请出去。 当黑人教官带着所谓的教材现身，那些学员们纷纷被震住了，有些本就疲惫的干脆被吓趴在地上！ 砰！砰！砰！ 伴随着地面轻微的晃动，一台身高超过六米的金属机器人，在端坐它腹中的黑人操纵下，隆隆从正对着入口的另一个方向走了出来！ 这...这哪里是什么动能装甲！ 分明就是战前动画片里的高达！重型机甲！ 一个月的时间，在一支整编的机械大军帮助下，凌歧究竟能干什么，又干了些什么？ 早在半个多月前，当第二批简陋的机器人从工厂里走出来，取代了早先的精锐机械兵团。从那时候开始，除了少部分充门面的机械单位，其他精锐单元全都不翼而飞。事实上它们要么被派出去执行任务，那么就都回到了豪斯的地下工厂。 林奇让它们回厂当然不是检修，而是工作、是改造！ 如果有人能用雷达深入维加斯地下五十米进行探测，就会发现幸运三十八号赌场下方的那片空洞，正如植物根须般迅速朝外蔓延！ 四通八达的隧道甚至已经拓宽到变种人都能直立行走的程度，而最远范围已经到达了旧维加斯遗址的外围边缘地带！ 核心处被扩大的空白，除了用来囤积物资，就是一座座简陋的小型工坊！ 一部分机械单位直接被拆成了零件，以供好好先生研究机械力学的原理。 就连凌歧坑蒙拐骗好不容易从其他势力搜刮来的三套动力盔甲，也填进了这个窟窿！ 好好先生暴涨的技术能力，与此不无关系，实践才能出真知。 至于从兄弟会带回来的那批t-32a型动力盔甲，以及果然只剩一件的t-51b型号淘汰品，全都被好好先生在三天内分解了个干净！ 兄弟会的某些人肯定不会想到，仅仅从外骨骼机械装甲加固转化而来的初代动力盔甲，为好好先生补上了机械神经动力学最大的那块空白。 假如没有这批初代的动力盔甲，想要靠着资料和高等动力盔甲逆推其制造工艺和核心技术，不知要困难多少倍。 当然，靠着坑蒙拐骗东拼西凑来的制造技术，肯定是远远比不上正版的。 凌歧原本交给好好先生的任务，也只是希望他能对旁人提供的动力盔甲，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升级和改造，当然还包括维修。 最起码，装甲不合身这种事情应该能自行解决吧。最起码，人家在给你的动力装甲里塞了自爆炸弹，你要能取出来吧。而且总不能每打一次仗，连装备的维护都要别人提供技术支援，那还打毛！ 兄弟会的人肯定想不到凌歧身边还有一个极为特殊的好好先生，就连凌歧自己都想不到，好好先生会把任务完成的那么出色！ 我既然在原本的领域中拍马也追不上你，何不另辟蹊径！ 重型机甲，只是数个成果之一，而前天凌歧敢对普通人直接进行基因植入改造，除了研究对象意志力尚可外，当然也有他的把握！ 神经机械、神经机械，为何人们总是执着于把机械弄得和活人一样呢？既然这个世界早就有了脑控机器人，为何偏偏要限定脑控机器人只用于管理？ 轰！轰！ 轻微的震动传到废弃的体育馆外，一些“公民”好奇的朝那个方向张望，可惜被高高的围墙挡住了视线。 莱安娜感受着足底的震动，战斗辅助芯片告诉她，这种程度的震颤对她的行动力几乎不会造成任何干扰。 她没来由想起了那个身体畸形的、像猩猩多过像人的黑鬼教官，假如那人膨胀一倍，以拳捶地的威势大概也不会比这差吧。 莱安娜为自己的念头感到好笑，可又有些隐隐的不安，忍不住朝身边的同伴问道： “你们说，刚才那个黑人会不会是生化人？” “生化人？这怎么可能？呵呵，莱安娜，你想多了。再说，你告诉我，废土上有哪种变异生物是那种德行的，大猩猩吗？哈哈！这又不是拍电影。” “再说了，基因植入在外面虽然被传的神乎其技，基础课程我们也有学过。你说，要是真有那么大程度外观上的变化，植入的基因该有多霸道，那痛苦谁受得了。娜姐，我觉得那就是个畸形儿，废土上这种人又不少见，你实在太多心了。” “新维加斯的名头虽然响亮，主要还是在奢侈享乐方面。真要说综合实力、高等技术，哪里比得上其他大型组织，更别说和我们兄弟会相提并论了。兄弟会做不到的，别人一定也做不到。” 少年人辛巴克用一句最经典的兄弟会式的言论为自己的这番话做出了总结。 莱安娜虽然还是有点怀疑，可架不住少男少女的劝说，要去其他地方见识见识。 无奈之下，她只得一面带着两人“开开眼界”，一面又淳淳告诫他们千万不要被万恶的糖衣炮弹打倒，倒是把方才的怀疑放到了脑后。 辛巴克和另一个少女唯唯诺诺，连道自己信仰坚定，生是兄弟会的人，死是兄弟会的鬼。 少年人虽然言语轻浮，却每每能惹人开心。 他看着路边偶尔经过的一个个衣着暴露的女郎，舔了舔嘴唇，猩红的舌头长的诡异。 三天后，凌歧又一次来到地下工厂，通过北面的隧道进入“仓库区”，检阅着新一批的“成果”！ 一台台崭新的机械，整整齐齐排列在空旷的地穴中，就像是兵马俑，死气沉沉却又威风凛凛。 “怎么样，零号，进度还来得及吗？” 凌歧拍了拍一台重型机甲的腿骨，冰冷的触感给人以沉重厚实的味道。 他从储物空间中取出碎空，朝着它轻轻一划。 当啷！ 几乎没怎么费力，一块空心的钢锭直接从机甲腿上掉了下来！ “啧啧，这防御力...” 虽然早就意识到原材料的匮乏和技术的简陋，会导致这批看着吓人的机甲出现有各种各样的缺憾，可是如此脆弱，也未免太失分。 “林奇先生，生产力方面没有问题，完全跟得上，目前这种大型机甲已经有二十台，中型的也有六十多台，小型有三百台，另有特别定制的机甲三架。” “至于防御力，其实已经足够了。” “大型机甲座舱四周都有防弹玻璃，中型机甲前面也有挡板，小型机甲就是外骨骼金属装甲，无所谓防御。” “这批机甲毕竟全靠人手动操作，在我的模拟战争中，一次军力为5:1的大规模正面会战，机甲驾驶员的战损率要远远高于机甲本身的损毁率，所以提高机甲自身的防御是毫无意义的。” “另外，我们的金属储备不多，算上最近一批进项，也是供不应求。我们还要保持正规机械军团的数量和战斗力，因此不可能把所有资源都倾斜到这上面。再就是，目前我们的神经机械技术还不够成熟，按照100:1的力量增幅，起重五~六吨就是极限。一台五米高的大型机甲，假如全部由实心金属制造，就算没有加厚的外壳，必要的金属骨骼结构就超过了六吨，根本动不起来。” “况且，您的武器也不太适合结论性的数据测试。” ... ... 第五十四章 它 凌歧哑口无言，悻悻收起了碎空。 以魔幻世界传奇武器之利，折算成物理特性，在这片大地上，应该还没什么能挡住碎空的切割。 就像凌歧随时都可能被一颗核弹炸成飞灰一样，再如何坚不可摧的合金金属，也抵不住连空间都能撕开的力量。 这是规则的碰撞，位面法则间的相互制衡。 此界绝对不会出现“无物不断”这种概念性的物理规则，彼界也没有凡人能制造毁天灭地的消耗型道具。 凌歧不再纠结这批机甲是不是中看不中用，想来好好先生既然敢批量生产，总比那批淘汰一两百年的“动力盔甲”有用。 在零号直接控制的人形机械战士带领下，凌歧又一一检阅了按照他的要求，从里到外重新调整的各大机械兵种。 归功于机械神经领域的突破，好好先生能创造的机器人性能已经全面超越了豪斯时代。 比起强抢来的生化技术、偷盗来的动力装甲制造工艺，机器人制造才是豪斯的数据库里保存最完整的一种技术，那是豪斯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 凌歧对于机械结构这方面研究不多，所以也没什么好的建议。 但他有一点是豪斯比不上的，那就是足够“开明”。 他对好好先生改造机械军团，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实用——摒弃一切华而不实的东西！ 不必纠结外观、不必纠结形象、一切的一切、都已实战为主！ 凌歧的意思当然不是让好好先生打造一支乞丐大军。 就算再能打，没了威风，也是得不尝试。他们这边终究不是纯粹的机械军团，还有许多非机械步兵单位，还有那些机甲战士。 大部分人的眼睛里都只看到浮华的表面，见不到实际。纸老虎也有纸老虎的用处，可以用来激励士气！ 好好先生显然也明白了凌歧真正的意思，它虽然和凌歧接触不久，但有着分析能力的它、再加上拥有了一定的人性，他对凌歧的了解绝对超过任何人，甚至包括凌歧本人。 凌歧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该称好好先生是它、还是他，好好先生却一早就看透了凌歧的性格，每每做事都能切中要点，很少让他失望或者引发冲突。 走马观花般的检阅着一台台机械兵器，如那浑身骨节处尽是刀片倒刺的机械蝎，没了先前的美感，但上了战场能造成破坏力起码提高三成，也尽能显露威风！ 一台台面包机器人都被锻造成了球型，中空的内部加了好几道隔层，外层填充着剧毒的铁渣钢片，其下是某种催化助燃剂，内层则充满了爆炸物。必要时候，它们完成可以牺牲自己对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出现在机械单位上的种种变化不一而足，听着零号的介绍，凌歧不置可否。 在实践没有结果之前，任何海口都是空的，而机械军团总数的大幅缩水，却显而易见。 “好了，不看这些了，你现在带我去下面，看看那些、那个我真正关心的吧。” 凌歧打断了零号的介绍，他对机械的了解和兴趣真的不多。比起这种偶尔用一次就要束之高阁的技术，他更关心那些不论在哪个位面都通用的、能给他带来长远利益的东西！ 哐！隆隆！ 简陋的电梯缓缓下沉，凌歧的视线被石井切断，土层的截面里偶尔能看到一些白色石块似的东西。 直到深入地下百米左右，简陋的铁笼般的矿道专用电梯这才停住。 放在一般平原上，这种深度早该到达地下水层了，凌歧却只是觉得电梯外的土壤稍微潮湿了一点。 走出电梯，站在阴冷的地穴中，凌歧能看到四米外那条笔直的、足足有两三百米远的隧道。 依旧在零号的带领下，凌歧默默前行，计算着步数。 这地方没有任何照明设备，能下到这里的，几乎都不需要光源来视物，凌歧是目前为止来到这里的第一位人类访客，而他对于黑暗的酷爱只会比机械生命更甚。 踏踏走着，冷硬的地面让凌歧想起了上古卷轴世界。 虽然那里的地下洞穴不是靠着科技力量开凿，可这个科技力量开凿出的地下场所，却也没多少科技的痕迹。 泥土的味道渐渐变得刺鼻，空气中氧气的含量越来越少，也只有凌歧这种人才能忍受住不受影响。 他没有屏蔽自己的嗅觉，就算在经过一个个铁闸牢门时，里面会传出一阵阵恶心的味道，他也只会去仔细分辨，而不是以手掩鼻。 真正的强者从来不会麻痹自己的感知，让五感变得麻木是傻瓜的行为。 这样想着，路已经到了尽头，左右却还能通行。 左拐，继续前进，接着是右拐... 虽然四周尽是黑暗，凌歧直如常人在白昼，非但视物无碍，心情反而变得愈加舒畅。 这种回到母体的感觉，直到他终于在零号的带领下，走到了一条岔路的尽头，看到那扇代表终点的大闸门时，消失殆尽。 别的牢门都是分布在路的两侧，只有这处是在尽头。 这里的黑暗仿佛比其他地方也更浓郁一点，虽然同样是伸手不见五指。 凌歧再感觉不到黑暗带来的温暖，取而代之是一种浓浓的寒意，以及更浓郁的悲伤！ 所幸，他的感知和力量并没有受到削弱！ 寒冷阻挡不了火热的心，**的火焰可以焚尽一切，包括肃杀的威压。 所谓悲伤，更是来得莫名其妙，刚露出苗头就被他掐灭了！ “零号，这是怎么回事——” 凌歧声音低沉，刚想责备零号没有提前告知他这些，瞬间想起他还是第一个接近它的、生理意义上的活物！ 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若它从来不知，当然没什么好提醒。若它私底下有过实验、或者接触过关于里面那东西的数据，这时候却故意不提，那凌歧更加没有开口的必要。 人心之复杂就在于你每秒都会闪过无数个念头，而其中最起码有一大半是无用的，机械则不然。 “林奇先生，您要进去吗？” 零号的声音显得很平静，对于他没有问完的、没头没脑的话选择了无视，这也是当初设定的规则之一。 凌歧犹豫了一下，终是点头道： “做好准备，开门吧！” 轰隆隆... 伴随着墙壁背后传出机械运作的声音，那扇不知多厚的钢铁闸门开始缓缓向两侧分开。 他身边的洞壁、左右上三面，忽然纷纷自土层下钻出一排黑洞洞的枪口，枪口下面还捆绑着强光灯，齐齐对准那扇微开的闸门。 接着，只听啪地一声，照明设备齐齐打开，刺目的白光将凌歧面前的黑暗全都驱走，闸门表面蔚蓝的颜色被耀成了湛蓝。 这段前一刻还阴暗落后的隧道，瞬间暴露出科技产物的本质。 大量的光子打在前头，不少反射了回来，瞬间让凌歧感到一阵不适。 这就像是正当盛年的拳王忽然回到了儿童时期，所幸他没有站在擂台上。 “林奇先生，还请您忍耐一下，黑暗中的它太过危险，我没有把握在那样的环境里，保护您的周全。” 凌歧点了点头，没有争辩在那样的环境下他究竟还需不需要保护，零号对他的了解应该仅次于好好先生。 分开的钢铁闸门，没有让凌歧一睹背后真容，门后依旧是铁壁铜墙，就像是套在匣子里的匣子。 随着一次次机簧碰撞，一道又一道铁闸次第分开。这过程持续了足足有四五分钟，第八道铁门后！ 轰！！！ 浓郁的黑暗自最后一扇铁门后奔涌而出，凌歧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外面通道内堪比晴天白日的光线都为之一暗，零号操控的唯一一台最高级别t-x试做体，瞬间就挡到了凌歧身前！ 它的外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仿佛在漫长的黑夜里沉淀了太久，岁月和风霜的洗礼都接踵而至！ 凌歧是黑夜的宠儿，只要是黑暗就会包容并宽慰他，更赋予他强大的力量。 偏偏这次，那狂暴的黑暗浪潮，差点将他掀翻在地，遑论温暖。 以他对黑暗的亲和力，竟然有一天会需要光明为他抵挡来自暗的力量？ 凌歧站在“零号”背后，伸出手来，暴露在黑色的浪潮中。 他的五指指尖缓缓冒烟，手掌肌肤渐渐焦灼泛黑，他就像是生生把手插进了火堆，这剧痛令他更加愤怒！ 凭什么！为什么！他才是黑夜的君王！ 愤怒的凌歧瞳孔微缩，那金红色的妖异竖瞳再次出现，他左手无端损伤的趋势，终于停止了！ 这一瞬，他感到了一股比先前悲伤强烈百倍的亲切感、急迫感，从那个明明被几十束强光照射着、却连半点光线都透不进去、依旧漆黑一片的窟窿里传出来！ 他的脚步挪动了一下，几乎就要从零号背后走出。 零号的手臂轻微摆动，须臾停住，因为凌歧的异状也消失了！ “让我，看看它！” 缩回脚，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 凌歧面色凝沉可怖，不光是对于情绪的控制，还有比方才更加浓烈的耻辱感！ 啪！啪！ 一阵阵火花爆闪的声音在那个无光的囚室内响起，可它依旧黑的可怕！ 凌歧没有再多说什么，零号也无言，沉默让着本该明亮却昏暗的隧道，变得宛如通向幽冥地府的捷径。 终于，当凌歧默数到三十六的时候，隧道里的光线遽然又变的亮敞起来，把他身边墙壁上满满挂载的一排排自动哨兵映衬的威风凛凛。 可笑的是，它们又究竟在防备什么呢？ ... ... 第五十五章 孤独的我们 周围光线的恢复就像是一个讯号，眼前那方才还漆黑一片的入口，这一刻又若有天使降临，无尽的白絮驱走了全部的阴云。 躲在“零号”背后的凌歧再次蹙眉，这强光他同样不喜，麻木的左手伤势瞬间就停止了愈合，隐隐有恶化的趋势。 “林奇先生，前面的光线很强，您要小心。” 零号忽然提醒道。 凌歧不应，只是将双手自前襟插入大衣，脱下后翻转一套，板正的礼服立刻变成了一件中古刺客常用的全身斗篷，头脸都隐藏在帽兜下。 钱权势往往相辅相成，比如凌歧自从成为新维加斯的主人，不光麾下走狗多入牛毛，连衣食住行都和过去跑单帮时有了本质区别。他现在身上的衣服、裤子、鞋子，甚至是袜子、内裤，偶尔戴着看起来像是用作装饰的披风、帽子、手表，全都是定制的，有着特殊的用处！ 这些东西在大势方面帮不到他，平时却也能带来不少的好处。 从衣兜里拿出墨镜带上，凌歧径自穿过那长达五米、被整整八道铁闸隔绝的入口，进入了零号所谓的、光线很强烈的地方！ 就算带着墨镜，凌歧还是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这里的光线不是很强，而是强的过分。他身上黑色的斗篷才几秒就被晒得发烫，这种程度的强光，别说是他，就算普通人来了，没准备的话，也要被晒死。 打量着周围，凌歧发现这处“牢房”比他想象中要“豪华”得多，水平面积最少在四百平米以上，高度更是足有八米。 他们进入房间以后，并不是直接来到底部，而是站在一处环形的看台上，头顶不到两米就是一个巨大的水晶穹顶，被大量的光线映的璀璨生辉，活像个小太阳一样。 走到看台边缘，朝下望去。 只见下面有个和顶上类似的巨型水晶托盘、与穹顶呼应着，托盘中间又有一个倒扣的“玻璃碗”，里面是一匹浑身尽黑的豹子，尾巴末端分成三叉，形成三个蛇头，正相互撕咬着。 这是一头很安静的野兽，就算在这样强烈的光线照射下，它似乎依旧伏在地上沉睡。 根据距离目测，凌歧发现，下面被钢化玻璃隔离起来的野兽，头尾大概也就在两米左右。这和资料显示的数据、以及方才在外面他个人感知到的情形，相差未免太远！ “凌歧先生，您要小心，那只是它的本体，事实上我并不确定它现在究竟在哪里。当然，有一定可以肯定，它一定还在它本体的附近。” 透过墨镜，凌歧恰好瞥见底下边缘位置，角落中闪过一个透明的豹影，就和被控制起来的那头一模一样。 它仿佛还抬头看了他一眼，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您也看到了，我们把那些虚影称为它的‘第二形态’，或者可以沿用东方术语中的‘分身’。请不要小看那些似真似假的分身，因为它们随时都可能给你致命一击，当然这是指在黑暗中。” “至于原始资料上关于它体态的描述，那是它的‘原始形态’，而现在您看到的是‘第三形态’，我将它命名为‘沉眠者’。” “您先前植入过的‘梦魇’基因，应该就是在它处于原始形态时摄取的。” “不过我很怀疑，当年他们抓住它的时候，它除了更敏捷、更强壮、能够隐藏更久，应该还没有现在这种完全违背力学常理的能力。” 零号指了指对面看台上的某个角落，那里正好有一条虚影闪过！ 凌歧右手猛的一握，而后松开。 “你是说，它的这种变化，是最近才发生的？” 凌歧声音干涩，像是激动，像是恐惧。 他恨不能瞬间就进入“隐形”状态，以那种独特的视角观察一下这个生物、观察一下那些虚影。 可他知道，他不能！ 因为，那样做他一定会死！ “是的，凌歧先生，至少这在之前的实验记录中从未有过。另外，具体的异变时间，应该和外面其他变异生物二次进化的时间吻合。” “不过，我觉得这只是一种巧合。因为它一直被我们隔离着，不可能有任何外界的诱因导致它出现这一变化。” “林奇先生，您不用紧张，我已经做过了许多次实验，只要光线充足，那些虚影完全伤害不到任何实体。” 凌歧的颤抖被零号误解为紧张。 而就像是为了印证它的话，这时正好有一条虚影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从凌歧背后向他扑去，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跃落到平台之外... 彻骨的寒意让凌歧下意识就想从储物空间里取出被闲置多日的灵物玉佩！ 零号哪里明白他究竟在颤抖什么！ 他终于弄懂了为何最近那隐遁技能总给他带来不安的感觉！他终于明白了主宰让他进入这场轮回、又恰好契合在这个关键时间点的意义！ 剧情？那不过是附带！异变？那全都是表象！ 只有当灵魂更活跃，**才不得不更强大！ 也只有当灵魂更活跃，低级生命个体才能更清楚的感知到**对它的束缚，获得更多突破极限的机会！ 只有当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接近，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才会更清晰！ 主宰，从来没想玩弄他们，它只是想让他们从低等生命进化到一个至少能明白它意图的程度！ “原来，科幻世界，也不是没有灵魂。” 凌歧放弃了隐遁出窍的念头，他实在不愿冒这个险。 就算它走在了他的前面，就算它已经达到了第一批被选者都梦寐以求的层次，可那又怎么样！ 它终究是他的阶下囚！而同样在黑暗之路上一黑到底的它，也不过是踏上了另一条歧路，只是走的更远，才会让人觉得神乎其技！ 假如不是因为取巧，纯粹的物理防御，怎么可能拦得住达到那等生命层次的它！ 凌歧收起了心中的贪念，他比它还要不如，因为他甚至连自身基因层面的枷锁都还没打破！ “我要下去，有没有危险。” 凌歧淡淡问着，零号以实际行动回答了他。 只见他们左侧不远处的环形看台忽然塌下去一角，一道长长的金属阶梯如虹桥般自墙壁中延伸出来，直通下层。 “这个地方，难道整个都是一个机械体吗？” 凌歧轻松的走上了那个过于陡峭、以致普通人肯定要用爬的、倾斜超过70度的金属阶梯。 “不是这样的，那种工程需要大量的前期投入，不是我们目前能消耗得起。能达到现在这个地步，主要还是靠了机械蝎。” “我们最近才发现，机械蝎的整体结构虽然不太适合用来战斗，可在其他方面，比如辅助建设，却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除了被改造的那批，原本剩下的机械蝎我都不准备再改造了，这件事正好要向您汇报。” 来到底层的玻璃罩前，凌歧凝视着那头似在沉睡的黑豹。 “嗯，这种事情你看着办就可以！” 他伸左手，掌心贴在滚烫的玻璃罩上，似要触碰到它！ 滋滋！ 皮肤灼烧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凌歧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当然他那只枯黑的左手本也似一截被烧焦的木炭。 炽白中亮起了两点乌光，整个空间内的光线都是一暗，那匹黑豹忽然睁开了眼睛，这一刻，就连地面上的水晶盘、钢化玻璃罩子表面的温度，都在瞬间下降了许多！ 几十条似有似无的虚影忽然齐齐聚拢晶盘周围，同样被围困在中间的凌歧，额前不禁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放我出去，我的后裔。” 他的脑海中像是有无数个声音，同时在呐喊，最终汇聚到一起。 帽兜下，满脸汗水的凌歧，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笑。 “不！” 他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犹豫。 “放我出去，我会成为你征服世界最好的帮手。” 凌歧脑海中的声音又出现了，这一次变得更清晰，它似乎看透了他的野心，他那坚定的意志出现了一道缝隙，他不禁开始幻想起曾经美梦以求的那种生活！ 无数美女环绕，金钱珠宝遍地，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膜拜他、赞美他...还有他脚边的那头黑豹！ “做梦！” 凌歧已经爬到了上层，回应的更是绝决。 “林奇先生，您哪里不舒服？还有，您是要离开了吗？” 零号很快察觉凌歧生理上的不妥，可它听不到他的心声。 “对，走吧，传说中的夜枭之王、梦魇，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好看的。” “吼！！！放我出去，我认你为主！！！” “叮，恭喜你，被选者，有一个高等生命（伪）试图成为您的仆从，请问是否接受。” “重要提醒：您目前的灵魂强度...” “拒绝！” 凌歧根本就没等主宰说完提示，直接拒绝了这个也许在大部分人眼里都会觉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时，他已经来到了门口，正一步步走出去，无数透明虚影如潮水般自他身后的囚室中涌出，层层叠叠堆在一起，疯狂的扑向他，最终却被证明全都是徒劳。 这变化甚至让一旁的零号都忍不住开始进行计算分析。 “林奇先生，请问，真的要关闭入口吗？” 零号并不想在这时候关上入口，这种幻影暴动的现象，简直是千载难缝的试验机会！ 反正事实已经证明，那对凌歧不会造成任何物理方面的伤害！ 凌歧这次连回答都懒了，冷漠的表情却让零号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好吧，真是遗憾。” 零号虽然说着遗憾，机簧的声音依旧开始弹动！ “吼！！放我出去！为什么你情愿忍受孤单！也不肯和我一路！我也很孤独啊！！吼！！！” 愤怒的吼声伴随着更猛烈的灵魂激流出现，奈何这不过是又一场绚丽而无谓的发泄，也许应该叫垂死挣扎。 凌歧连停都没停一下，彻底离开了那处囚室，进入了亮敞的隧道，大步前行。 “不！你错了。” 它的声音彻底在他脑海中消失，它大概已经听不到他的回答了，可他依旧在意识里加了那么一句。 他拒绝，不只是因为它太危险，危险到它肯定有十足的把握反客为主。 更是因为它不懂他。 它的诱惑，对他早已经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 它不懂，他早就明白机遇和陷阱的区别。 大多数人都还在幻想着一步登天的时候，他已经在思考，倘若是没有扶摇直上的翅膀，那一刻又该摔得多重？ 它不懂，它的孤单，不是他的寂寞。 他虽然寂寞，那颗充满防备的心也孤单的可笑，可他真不觉得难耐。 他拍拍刀，笑一笑。杀着、痛着、畅快着、疲惫着，他也可以走得很远，一个人走的很远。 他无所谓同伴，无所谓认可，甚至无所谓走下去的究竟是人是鬼。 他有目标，有理想，那甚至超过了他最开始的执着。他唯一遗憾的，只是这条路终究只能让一个人走下去，独自站在旅途的尽头。 可他，真不在乎。 你我都孤单，但很遗憾，孤独的你却不懂我的寂寞、和器量。 ... ... 第五十六章 突袭 随着电梯上行，凌歧的心绪渐渐平静。 他身边给这台老旧的机械带来沉重负担的“一号”，双眸中代表“思维活跃”的绿光，早已黯淡下去。 这说明这台特制的t-x人型机械造物已经满足不了它的运算需求，它不得不将大部分计算移至中枢处进行处理。 用有形去解无形本就是极难的、那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凌歧却不去劝阻，因为他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又或许他同样在奢望奇迹的出现。 本着总是为他工作的念头，电梯上升到地下工厂后，凌歧干脆就下令让“零号”离开，连恢复自我智能系统的t-x也被他一并遣走。 又去看了看还在“折磨”自己的李奥，凌歧也没制止。 地下更深处的见闻，夜枭之王“梦魇”的蜕变，几乎让他肯定导致废土上变异生物再次变异的理由，必然对所有生物的进化，都有着一定的促进作用，只是人类更难找到那个突破的契机罢了。 也许那本就不是为人准备的盛宴，也许在人类几万年的进化过程中，已经走上了另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甚至到了一个相对的终点。 不管怎么说，站在轮回者的角度、这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甚至不需要一步登天，变得和“梦魇”一样，能够灵肉分离。他只要突破生理上的第一重枷锁，那道有人觉得莫名其妙就过去了、而有些人却认为是天塹的关口，这就足够了！ 他有许多方法可以强化自己，但都不是正途！捷径虽好，总有崎岖。 黑暗是他的后盾，能给他带来力量。但假如这后盾不牢靠，特殊情况下甚至会让他感到恐惧，那么他宁可站在光暗之间迟疑。 人做事，有时候是要一往无前，撞破南墙不回头。有时候，却也要三思而行，掂量下自己的分量。 就在豪斯的地下工厂中央，站在那座巨大的钢铁熔炉前，掂量着自身分量的凌歧，忽然看到方才离开的t-x去而复返。 “林奇先生，很抱歉打扰你了。但是，我刚收到一条重要情报，必须通知您。我们设在维加斯医疗所的前哨战，已经沦陷！” t-x的声音又变成了一号的，为了更容易区分这些特殊生命的身份，凌歧早就要求过他们像人类一样，用不同的声音频段和他对话。 嗡！ 他左臂上的pp小子发出一阵若静电颤动的声音，黑沉沉的荧幕表面刹那亮起。 “对不起，林奇，我没有收到这个消息。” 做为第一传声筒外加超级分析员的好好先生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凌歧的面色立刻变得阴沉。 “什么意思？还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冷冷问着，凌歧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他从兜里拿起便携式的通讯器，这玩意儿他的一些“得力下属”身上都有，包括程绍。 嘶嘶~ 带上耳麦，切换频道，里面全是嘈杂而混乱的声音！ 这表示周围的无线电波彻底被干扰了！ “两天前。另外，我的这一部分已经被困在了这具身体里。我刚发现自己无法进行上传和下载了，也接受不到任何外来讯号！” “零号”迅速回答，也解释了为何好好先生没有收到这条重要情报，果然又是个坏消息。 凌歧目光如电，鹰顾狼视的扫视着周围，发现零星的机械单位依旧有序的做着各自的事情，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他稍稍放下心来，这说明敌人只是通过某种手段，瞬间让这里的无线传输失效，而非侵入了他的势力核心，就像他夺走豪斯财产时做的那样！ “你放心，之前一切都还正常，这是刚刚才出现的问题。” 好好先生像是看出了凌歧的担忧，可它仍旧不懂他的恼火。 “正常？！两天前发生的事情！你们到现在才收到消息！整整两天的时间！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认为这很正常？！” 凌歧冷冷责问着，对两个特殊的生命体都没有半点客气。对于机械生命，他完全不需要顾虑对方的感受，因为它们没有感受。 “很抱歉，林奇先生，看来同样的手段敌人已经用过了一次。刚刚获得的消息，还是一位机械哨兵带回来的，它在损毁前成功回到了自由城，我们的某个巡逻单元遇到了它，传回了这一情报。” 零号解释着，却无法掩盖自己的疏忽。 凌歧又是冷冷一笑，而后沉声道： “只怕它带回来的不只是这个消息吧！否则怎么会刚得到这则情报，新维加斯的无限传输系统就全部瘫痪！” 凌歧不虞好好先生和零号会背叛他，因为那对它们完全没有好处。 只是废土上他不了解的手段实在太多，不光是那些他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就算止于科学，他基本上也等于半个文盲。 一边说着，他已经来到了通往上层的电梯前。 这种时候，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联系上零号主体，而后收拢精兵！ “零号，现在就去把地下工厂的守卫力量集中起来，不要让任何人进入这里，包括‘我’！” “另外，保证没有人会去打扰李奥，三号仓的几个女人分开押送到地下囚室去，如果遭遇抵抗，允许你采取暴力手段！” “最后，假如有人要强行进入这里，一旦抵挡不住，准许你将实验室里的不完全体释放出来！” “这个禁令可以在一天后解除，或者我和‘源’同时下达指令，才能取消。” “好了，指令生效！” 凌歧沉声说着，人已经走入了电梯。 这台电梯却比去往地下的那台美观许多，起码有着金属外壳，舱内六面也都是剔透的玻片，光可鉴人。 t-x依照指令留在地下工厂，负责守住这处新维加斯第二要地，杜绝任何可能出现的意外。 至于源，也就是好好先生，当然是跟在凌歧身边。 “林奇，其实你没必要那么紧张。” 看着凌歧层层停靠，大声的呼喝，所有武装机械单位全都被集中起来，进入备战状态，好好先生终于忍不住多嘴说了那么一句。 只是远程通讯失效罢了，它这个被困在pp小子里的超级生命体都没慌神呢。 凌歧却是不听忠告，继续我行我素，尤其他更把潜伏在大楼各处的人形机械战士，只要能看到的，全都召集到身边。 这时候他周围已经有十几台人型机械战士了，三架并列的电梯必须同时运转才能满足一齐上下的需求。 “不必紧张？你以为这只是某个黑客的一次恶作剧？你有没有想过，到了这种时候，有着这等手段，我们的敌人其实根本没必要玩这样的把戏！” “如此手段，假如放到战场，他忽然给我们来这么一下，我们的损失究竟会有多惨重！” “他敢在这个时候，把这一招用在这里，那就说明他们认为这样做对他们的损失会更小！比在正面战场上*将我们打个猝不及防都小！” pp小子荧幕表面、代表好好先生的卡通人脸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 “轰！！” 就在这时，电梯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停在了第十二层。 就像是为了印证凌歧的担忧，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由远及近。 接着，是又一声巨响！ “吼！！！” 哥斯拉的咆哮，即便隔着数里远也能依稀听到！ 凌歧瞳孔收缩成了两道竖线，隐隐有金红的色泽在其中流转！ 他顾不得其他，快步跑出电梯，来到楼层边缘，翻手取出碎空对着墙壁就是一刺，而后猛的一划拉！ 哗啦啦！ 一大片数尺见方的砖墙整块滑脱出去！ 灿烂的阳光照耀进来，习惯了昏暗环境的凌歧几乎睁不开眼睛！ 怎么会，是晴天！！！ 他迫使自己瞪大双眼，无视了楼外地面上的些许混乱，努力抬头张望！ 只见更远处依旧是无尽的阴云，遮住了骄阳的势头。 可就在他们头顶，厚厚的云层竟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朗朗晴空唯在这弹丸之地播撒着光明的种子！ 暂时性失明出现前，凌歧依稀捕捉到一个悬浮在天空中的黑点！ 那是什么？怎么可能！ 凌歧满脸惊愕，这根本就是为他准备的一份、过于豪华的、惊人的大礼包！ 他的大脑超速运转，最近发生的事情迅速闪过，他始终想不出在内达华州究竟哪家会有这样大的手笔，而他又错在了哪里！ 七天前，他让t-1带了一份“礼物”去到胡佛大坝，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英明的，军团和凯撒双双由于大坝的决堤死伤惨重，尤其凯撒军团，更是被暂时阻挡在河的对面！ nrc随即向各方发出通告，请求所有势力联合起来对违反战争公约的新维加斯发起制裁。可惜响应的大都是其他州的一些势力，或者是沿河的受灾地区，本州最多的也不过声讨，兄弟会更是公开表示站在凌歧这一边。 而此时，他已经做好了全面战争的动员，以人力为主的联合纵队更是扩军三倍，机械军团也全面改组成功升级，生化技术再做突破，变异生命体有望量产！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他手下有了两位数的超级生命，一支足以作为主力的机甲兵团！ 每多一天，这个数字都会增加！ 他虽然一直对好好先生说，他不需要时间，其实他明白，他只是没有时间，就和他的敌人一样！ 充分准备和抢占先机之间，总有一个平衡点！ 三天、不，只要再有两天，他的黄金平衡点就要到了！ 简易的重型机甲操作起来其实相当简单，第一批学员短短三天就基本掌握了机甲的操作方式，只要再有两天，他就能大幅扩编，让机甲军团的总数翻上一倍！ 奈何，这次竟被敌人抢了先机，还让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派出去的几百哨兵呢？！他再三要求的即时情报呢？！ 凌歧双眼刺痛，忍不住退了回去。 他再无言语，面色铁青！ 好不容易搏出来的优势，背负了那么多骂名，他根本没有重来的余地！ 凌歧握紧了武器，满脸狰狞！ ... ... 第五十七章 退路 有我不胜之争，无我不敢之战！ 退回到楼层中央的凌歧一声怒吼，身上迸射出浓郁的红光，只见他猛地弹起，整个人化为一道长虹逆空而起！ 刚想问他还要不要继续乘坐电梯的好好先生，径自哑然。 轰！轰！轰！ 一连轰穿数层楼板，凌歧微微喘息，故技重施再次不走寻常路扶摇直上！ 由于地面的剧烈晃动，几台电梯已经不能用了，离废弃仅有一步之遥。这些毕竟都是老古董，只是外表看起来光鲜。那些机械战士们体重又远超常人，因此纵然有心跟去，也只得守在原地。 短短几个呼吸，凌歧的声音便从头上那个巨大的窟窿里传了回来！ “召集所有作战单位，下行至一楼集合！” 同一时间，吃喝拉撒都呆在重力室中的李奥，终是停止了锻炼，走了出来！ 他的动作轻盈、步履飘忽。 若之前的他便是个合格的精灵，那么现在，他已是黑夜中的索命幽灵！ “李奥先生，您不能——” 拦路的机械单位还没说完，李奥就冷冷回道： “主人只是要求你们不让任何人进来，可没说不让人出去。” 听到这话，这只权限不高的机械单位哑口无言。不远处注意到彼处异状的t-x，稍微计较了一下，便示意守卫放行！ 至于另外几个同样待在地下工厂，和李奥有着相似来历的家伙，就没这般待遇了。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别碰我！该死的！我要见林奇，带我去见林奇！唔~唔~！！” 大呼小叫的墨沫直接被堵上嘴套在麻袋里，被某个机械守卫扛了就走。余下两女见状，顿时不敢反抗，乖乖听从那些铁疙瘩的安排，包括感觉到地面异常震动后，心思活络起来的卡斯。 幸运三十八号赌场终归是凌歧的老巢，就算有些突发情况，秩序方面依然井井有条。 新维加斯的内城区也有机械守卫和联合纵队维持秩序，即便少部分人因为忽然消失的无线电讯号而感到慌张，大部分包括土著士兵在内、还是能忠于职守。 直到第一颗导弹在城外落下，巨大的蘑菇云冲天而起，混乱才开始在内城区蔓延。 而外城区、也就是所谓的新城区，不知是有人刻意煽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除了有着固定行为模式的机械守卫，以及少部分联合纵队休假成员，还有恰好在拓宽的训练场上熟悉机甲性能的特殊动能战队，其他市民、各势力杂牌军，明显在攻击来临前就已经陷入了无秩序状态！ 面对擅自冲击训练场的别有用心者，不论其身份目的，从教官升职机甲军团总指挥的黑人迈克尔，直接狞笑着下达了格杀令！ 这道命令在几乎全是单身汉的机甲军团中并没有引起任何反弹，事实上就算有人不满也没用，那操纵着六七米高、手臂比大腿还粗的特制机甲的黑人，在处理事务的习惯上几乎和被人冠名暴君的凌歧如出一辙！ 关键时刻，凡反抗者，不论敌我老少，只要敢站到对立面的，统统杀光！ 上行下效，或者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这个意思了。 外城区的混乱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如愿发生了。 然而当几个聚在一起的某某家族人士放肆嘲笑着凌歧的残暴无脑时，他们完全没有发现，那些死于冲突的，几乎都是对战争没什么用处的平民、以及他们派出去煽动民众的走狗！ 在那无尽的位面，不知有多少伟人都说过同样的、或者类似的、却被道貌岸然的别有用心之辈故意轻慢的话，兵乃国之重器、枪杆子里出政权！ 只要手里有兵，那什么覆舟之水也不过草芥！草芥者，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寻常历史上当兵的也有家人，所以想用兵权镇压民事，长久为之是行不通的。但这里是废土，不知变通的便不再是凌歧这个某些人眼里的傻瓜！ 随着冲突升级，随着某些不知所谓的人妄想趁乱冲入内城，立即被城墙上的自动守卫击毙，明眼人终于看出所谓的暴乱不过是个笑话。 短短十分钟的冲突，已经让昨日还一派繁荣的新维加斯，变得草木凋零，浮尸遍地！ 这在长远计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巨大损失，要被载入史册，为凌歧和他麾下暴军再添上一笔沉重的污名。 站在当前角度，却又相当于去芜存精，将龙蛇混杂的外城区全都用刀剑热血洗了个遍，权利的集中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 有人大笑、狂笑、嘲笑着凌歧这个屠夫。 有人恐惧、畏惧、惊惧的看着那源源不断从训练场里走出来的钢铁巨人！ 难道，就连这种事情，都早在他的计算之内？ 带着九名动能装甲战士，本着公事公办的原则，原本还想帮助新维加斯维持秩序的莱安娜，刚换好盔甲带上队友冲出住处，就被一堆堆随意扔在路边的尸体，以及那一个个巨大的、三四米高的钢铁怪物弄得愣在原地。 她的面色由红转白、由白变青，气的浑身发抖。 “哼，走！没想到他们真会对平民下手！该死的！看来某些人是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了！” 像是为她的话做旁白，哒哒哒，伴随着一长串从枪口喷吐出的火舌，不远处的一台机甲直接朝着身旁一栋破旧的屋子打了一梭子弹，些许血迹从窗口和着弹片飞溅出来！ “哈哈哈！痛快！真痛快！就凭你们这些垃圾也敢造反！杀！统统杀光！凡是敢反抗凌歧先生的！都要死！” 莱安娜臂甲上内置的榴弹炮下意识的弹了出来，她几乎是强忍着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把火力倾斜向那个令人作呕的声音。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她愤然。 “吼！各部立刻传达以下指令！所有活人、非联合纵队、非机甲团的，都给我滚回屋子！即刻起，凡在街上逗留的，杀！躲在窗口门缝张望的，杀！贼眉鼠眼的，杀！畸形怪异的，杀！总之，维加斯城要打仗了，老子只要看到任何不是弟兄的活物在面前晃悠，统统杀光！” 哒哒哒！轰！轰！ 外面冲天的蘑菇云还没落下，不少机械战士自发朝着城墙移动，迈克尔直接担负起维护城内秩序的责任，不排除他是想借机宣泄杀戮的**。 耗费海量资材，耗时半月有余方才建成的新城，在他狂暴的火力倾泻下，纸糊似的被大面积破坏。 尖叫声、叫骂声，很快伴随着这个口口相传的命令消失，当然其过程中少不了枪炮的说服。 “哼！” 莱安娜举起了武器，直接瞄准了百米外某个正举起门板大的铡刀，挥向路边一名流浪汉的机甲战士。 “嗯？你们是什么人！” 硝烟背后，两条街外，一间刚造好的屋子轰地一声被推到，一个巨大的身影在尘土飞扬中毫无遮拦的出现在了动力装甲战士们的面前！ “该死！” 莱安娜瞳孔收缩，模拟辅助芯片不停传达的警告声几乎让她失控。 待看清那副机甲的样子、以及坐在机甲中那名体型明显怪异、上下肢不成比例的驾驶员，紫发女孩无奈的收回了武器。 轰！ 东面传来一声爆炸，莱安娜侧脸望去，微微一愕，发现那名方才还在耀武扬威的机甲战士，已经倒在了废墟中！ 当然，和他的半个身体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名看着像是因为衰老而挪不动脚步的流浪汉！ 地上的焦黑深坑诠释着炸弹的威力，她还没来得及蹙眉，几十米外那个大猩猩般的黑人已经仰天咆哮起来！ “吼！果然有奸细！都给我杀！杀！” “你们！就是你们这些家伙！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 迈克尔不是傻子，面对一支整编的动力装甲小队，看似威猛绝伦的特制机甲绝对扛不住，就算那些不过是兄弟会二十年前就淘汰的货色。 “哼！我们——” 莱安娜刚想表明自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身后那名一直对她恭敬有加的少年辛巴克，居然抢先答道： “别误会！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们非常愿意帮助林奇先生，听从将军的指挥。” 什么？ 莱安娜愕然看向那名少年，除了发现他的眼眸微红有些诡异，并不觉得他像是得了失心疯。 她又扫过其他同伴，察觉到除了聊聊两三个不太熟悉的少男少女露出些微愕然，其余大部分居然都对辛巴克的僭越毫无表示！ “林奇！！！” “究竟是什么时候！！！” 莱安娜无力的踉跄后退了半步，直接被那名和她最要好的少女架住，她还没来得及表示感激，动能装甲回馈的警讯、那顶在后腰的迫击炮，直接让她绝望了。 “对不起...” 身后的少女好像说了那么一句，脑子里嗡嗡作响的莱安娜却听不见，满耳都是某个令她讨厌的名字，仿佛无数人同时在念叨，钻入她脑海就变成了一篇挥之不去的魔咒。 “林奇！！！你这个王八蛋！！！我要你死！！” 不知谁的呐喊道破了谁的心声，在迈克尔不屑的眼神中，从几个方向同时飞去的导弹，直接让无名者的怒吼戛然而止。 此刻，正被无数人念叨着的凌歧，却已经气喘吁吁的站到了幸运三十八号赌城顶楼的最后一个房间内，来到了那个巨大的荧幕前！ “零号，从现在开始，我要你把所有精英机械单位的控制权限、以及已成熟实验体身上的迷你核弹自爆控制指令，全都转交给‘源’！” 未胜先虑败，已经被人打到家门口，凌歧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证不会输个精光。 被部分人认为是傻瓜、又让另一部分人误以为深不可测的凌歧，其实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这种时候也会措手不及，但并不认为他就要大败亏输。 “好的，林奇先生，你的意志就是我的意愿，请问是否确认这一指令。” “确认。” 手臂上，pp小子荧幕表面，好好先生那张搞笑的卡通人脸闪烁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 “现在，零号，召集所有幸运三十八号赌场的机械守卫，重点防守几个关键性区域，其他非重要区域全部由自动哨兵布控。” “好的，请问您还有什么指使。” 凌歧交代完这些事情，已经走出了这个房间，去到了他上来时候那个窟窿边。 他往下跃动的身姿稍顿，迟疑了半秒，这才道： “万一~我是说假如我败了，你就自毁吧。自毁前消除所有资料档案，激活武器库中的自爆装置，另外，把地底下的那个东西，放出来！” “我得不到的，所有人都别想得到！以为凭着一点小小的诡计就能把我打垮，可笑！” “要赢？我给你！要自由，我也给你！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凌歧的声音远远传到了会议室中，巨大的荧幕上取代了豪斯先生的零号形象，渐渐消散。 ... ... 第五十八章 不是游戏的游戏 “这不是一个策略游戏，没有人会等你筹备万全，再傻兮兮的坐等你去进攻。” “可这对我来说，也当真不过是一场游戏。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我皆是戏子、棋子。” 来到一楼的凌歧，在整合抽调走幸运三十八号赌场一多半的守备力量、包括全部32台人形机械战士后，如是说着。 好好先生已经停止了对高等科技的研究分析，转而计算起引起当前状况的原因，以及此役成败、胜算几何。 它听到了凌歧的话，也许听懂了，也许没听懂，却终是保持了沉默。 凌歧也没指望一时的感慨能引起某某的共鸣，然后来一段君臣之间流传千古的佳话。他理了理储物空间，确定已经把该带的都带上，又从里面取出一挺多管榴弹机炮，信手提着。 那玩意儿看着比他人还粗犷，重达四百多磅，属于普通重型热武器中的顶级货色，特制产品。而它在主宰处的评价，也已经荣升为特殊道具！ 非特殊级别的特殊武器！这大概就是主宰给它的定义。 一如主宰判断，这玩意儿没有任何特殊属性，之所以不能被直接带回轮回空间，原因大概和那几枚仍旧塞在储物空间里的微型核弹一样。 看来，主宰不仅对于那些通用的、对轮回者有巨大帮助的道具，诸如治疗针之类做出限制。就算这种有着极大局限性、但能在特定位面和特定场合发挥出惊人威力的武器道具，同样会被限制！ 这件武器给他带来的绝对不只是一点点武力辅助那么简单，若不是它，很可能凌歧为日后准备的许多东西都会到生产出成品之后，才不得不喟叹功亏一篑。 它让凌歧提前得知了主宰的“另外一些”不可说的限制。正因此，他私人定制的那批特殊装备：连弩、合金刀具，才能顺利成为此番收获之一。 它们全都比好好先生在图纸上描绘的，要简单、低端许多，都是主宰定义的普通物品。 凌歧本还想对物品的性质和主宰的评价做一些更详细的比对，奈何目前看来是没这时间了！ 咔嚓！ 机炮上膛，凌歧握着那和他手臂完全不成比例的握把，整个人都隐藏在斗篷下，率领着大量精锐直扑外城！ 他抬头瞥了瞥天上的烈日，那点渺小却不容忽视的黑影始终惹眼。 那副在离开地下后已经摘去，这时又重新带上的墨镜遮住了他眼睛，让他此时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冷硬。 他握了握空着的左手，感觉还是有些无力。治疗针就算加上超级二字，也改变不了其治疗效果的本质。那和生命虹吸是完全不同的。 “好好先生，能扫描到天上那玩意儿吗？” 凌歧忽然沉声问道，虽然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个，抱歉了，那家伙离的实在太远。pp小子虽然内置了特殊的雷达系统、并且能够不受一般信号屏蔽的干扰，可现在范围也已经大幅缩减。另外，相信我，尽量离它远点。” 好好先生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听起来仿佛很欣喜似的，偏偏凌歧却听出了它最后一句话的压抑和沉重。 作为一组数据，它能接受储备的信息量远远超过正常人类的大脑，因此凌歧很清楚，自己从豪斯的数据库里获得的情报远不足其万分之一，许多隐秘好好先生了解的要比他清楚得多。 “知道了。” 没有追问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他相信有必要的话好好先生会让他知道，而他又岂会当真一无所知？他是不清楚，但不妨碍揣测！ 有着好好先生和零号帮助，他对第一手情报资料的苛求也远超一般势力领袖。 正常的和nrc以及军团的作战，好好先生早已经模拟过几百次，他自己闲着没事都推演过几次，完全没有失败的道理，更别说会和现在一样！ 这就像是古代两军交战，一方有着运筹帷幄的谋士，结果局还没有布好，对手忽然空运到你老巢，手上拿着也不再是青铜刀剑，而是机关枪炮！ 离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nrc和凯撒军团？绝对不可能有这样大的手笔！ 凌歧想起了前不久和他做过一笔“交易”的“军火贩子”，他想到了其他地区的钢铁兄弟会，他终于记起主宰最初的警告，意识到内达华不是世界的全部！ “跟我走！” 新维加斯医疗所，或者说是名义上新维加斯内城区的唯一一间医疗机构，几天前才获得假释的佐佐木，倔强的向面前的亚裔男子回道： “不！” 说罢，她又低下头专注于手中的报告，就和那些正在实验室外忙碌的机械助手一样，好似从外面传来的一阵阵轰鸣、地面不时的晃动、以及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全都是虚幻的！ “跟我走！立刻！你根本不知道你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 面容刚毅俊朗的年轻男子，略显气急败坏的呵斥起来。 他那横铁不成钢的语气，那蹙成一线的眉头，那温柔如秋水、坚毅若星辰的眼眸，无不对女性有着极强的杀伤力。 尤其是他的五官容貌，若是凌歧在这里，一定会愕然发现，他和曾经的自己，居然有着六七分的相似。 “呵！跟你走？先生，请问您是哪位？另外，新维加斯究竟要面对什么，与我无关！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一个小小的医疗机构的小研究员。” “我现在郑重声明，我根本不认识你。先生，我不清楚你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是我请你立刻离开！不要再打扰我的工作！” 佐佐木冷冷说着，幽怨的眼神出卖了她内心。 那名男子显然不是什么花丛老手，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真的非常紧张，以至于下一句话就差点让明显余情未了的佐佐木和他当场翻脸。 “不行！你必须跟我走！有很多人需要你的帮助！我的组织更需要你！” 男人肃然说着，或许太久的政治工作已经让他忘了如何去利用甜言蜜语。 佐佐木怒视着他，手中笔头都差点被掐断掉！ 她从来知道自己是一个人才，不可多得的人才。因此她才敢慢待豪斯，也正因此，当她不慎得罪了那个摇身一变、翻脸不认人的家伙、乃至被捕之后，都不曾担心自己的未来会在黑狱中渡过，或是和几个被戕害的好友一样！ 她是人才，她懂得利用、也乐意利用这一优势，更乐的被人利用。可这种话，这个想法，绝不该出现在那个人的口中、心中！ “不！” 佐佐木的愤怒让男人莫名其妙，他很快意识到了症结所在，可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解释！ 他背负着任务而来，他代表了一个群体的庞大利益。就像他说的，她、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不能陷入混乱，至少现在还不是他该登场的时候！ “对不起~” 男子低声说到，佐佐木正愕然于他的诚恳态度，下一刻，顿觉得脑后一痛，意识陷入了黑暗... 一道像是流波的人形诡异的出现在佐佐木身后，那效果就仿佛某人带上了魔幻世界的水迹指环。 “林少校，请您下达新一步的指示。” 低沉的女声从那道透明扭曲的人形中传出，她单手扶住了佐佐木的肩膀，波动的水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平复，她被暴露在空气中的行迹越来越少。 “你们立刻带她离开，我去瞅瞅那个死爪骑士。” 被称为林少校的男子冷冷说着，他的目光扫了扫佐佐木面前的资料，发现基本都是关于人体试验的数据记录，不禁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厌恶。 “这~这不合规矩。另外，上面的指示是将可携带的资料统统带回，您看...” 不过七八秒，空气中的波纹已经散尽，佐佐木就像是虚浮似的斜倚在空气里。 “哼！她就是全部，有她就足够了！怎么，张婷少尉，你难道想抗命？” 这男子看起来颇有点位高权重、颐指气使的架势，这种话可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中层指挥官敢说的。 空气里没有再出现质疑声，佐佐木整个人横着飞了起来，开始向外“飘走”。 随着她的身体越飘越远，她的背部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透明，仿佛正有一种无形的力场在侵蚀她的**！ “哼！死爪骑士？” 男子明显对凌歧好感缺缺，只见他随意朝着桌上摆着的资料上啐了口唾沫，又从怀里取出一块怀表似的东西，接着用力一拧！ 咔！ 嗡！ 一阵无形的气流以他的手掌为中心爆发出来，震颤了空气。 他的身影闪烁了一下，须臾消失在了原地。 沙沙！ 些许被风吹落地面的纸张飘动着，一部分开始变形，像是有什么正踩在上面行走，可那分明只有空白。 “林奇先生！林奇先生！” 刚刚走到内城区正门入口处的凌歧，忽然被一大群全副武装的战士叫住了。 这些士兵衣着五花八门，虽然都有防具，而且大多还是高级货，可总给人乌合之众、不堪一击的感觉。 “怎么了？你们是...” 凌歧淡淡问着，看着领头的那几个，和他基本也算熟脸，因为都是他专门挑选出来管理各大帮会的“人才”。 这些“人才”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猥琐、胆小。他从没想过靠这些人能为他办成什么事儿，他原本需要的也只是在关键的时候，他们不会给自己添乱，最起码不容易被敌人策反。 “林奇先生，我们也是新维加斯的一员，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会长帮的负责人，不知是叫庞克还是朋克的，像是代表似的慨然说着。 凌歧早就忘了关心这人的近况，此刻看着他意气奋发的样子，着实有点意外。 更让他意外的是，这几十个人里除了有会长帮、黑手党，还有一些其他的小家族成员，乍一看还真有点众志成城的味道。 “破釜沉舟？万众一心？还是准备在关键时候反戈一击？” 凌歧扫了扫他们长短不一的武器，淡淡一笑，霁颜道： “仗义每多游侠儿，既然这样，那大家就都跟我来吧！” 他麾下机械大军近千，身边精锐逾百，自忖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笑话。 他忌惮未知的东西，可从不会惧怕已知的敌人、也包括“自己人”！ ... ... 第五十九章 生命虹吸 “大家放心！这次袭击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敌人已经入我瓮中！只要诸位不自乱阵脚，这场战争万万没有输掉的道理！” “我们有成千上万的机械大军！我们有十几米高、几米厚的城墙！我们有几百台地对空导弹发射器！我们还有近千位由本人创意、‘zero’最新研发的重型机甲战士！” 凌歧说着，指了指刚加入队伍的几台大型机甲，足足有五米多高，相当于两三层楼房！ 要说这机甲的卖相绝对没的说，走起路来也隆隆作响，好像要把大地都踩个窟窿一样。 听到这话，队伍中的些许混乱立刻消失，一切都变得井然有序。 就连来到外城区后，那因为朵朵升腾的蘑菇云而愈渐低迷的士气也有所回升！ 随着更多人流加入这支队伍，被机械战士们保护在中间的凌歧不得不即兴发表了一些临战宣言，用以激励士气！ 离开内城区时尚不过三四百人的队伍，这时已经扩充了三倍有余，这还不算先前被遣走的那些联合纵队成员！ 意识到这是一场自卫反击战之后，各个家族或多或少都派出了自家的私兵，还有一些有感凌歧“恩惠”的平民，自发拿起了武器！ 甚至如果不是由于先前的一场场屠杀，这队伍人数绝对能轻易突破三千，不过真到了那种程度，只怕他的机械军团也弹压不住可能出现的骚乱了！ 一切又开始朝着凌歧希望的方向发展，可他却并不满意。 外人看不到满脸微笑镇定的凌歧，心中究竟有多焦急。 每一朵在城外腾起的蘑菇云，每一次地面的摇晃、雷霆的轰鸣，必然代表着大量机械单位的牺牲！ 那是它们用生命换取的时间，好让敌人难越雷池一步！而这种事情本该是由他整合过后的炮灰军团、甚至联合纵队去做的！ 特制的斗篷帮了他的大忙，虽然日光依旧让凌歧的状态跌倒谷底，最起码短时间内还不至于沦落成手无缚鸡之力！ 而他手臂、大腿上绑着的由外骨骼技术改造而来的外挂式神经辅助系统，也让他在白天有了一定的续战能力，遗憾的是这种技术的科技痕迹未免太重。 轰！ 当这只庞大的队伍来到新筑成的城墙前，第一颗导弹终于成功落在了墙头！ 大量金属碎片夹杂着血肉骨灰飞洒，所幸零星的惨叫不至于让那些刚刚鼓起勇气握紧武器的平民腿软！ “都跟我来！” 凌歧咬牙切齿，生生将“给我上”这三个字换成了违心的话。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有选择，他宁可呆在后面拿着吓人的武器进行指挥，这种战术导弹都在天空乱飞的战场，可不是逞匹夫之勇的好地方！ “机甲队！守住城墙！” 凌歧大声呼喝、临阵指挥，这种原始的通讯手段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那就是想让它失效要比切断无线电讯号困难的多！ 轰！轰隆！ 第一枚导弹只是个引子，还没上到城墙，耗费二十几吨废铁铸造的城门，直接被炸出了一个个凹坑！ 在缺乏飞行设备的如今，城墙的作用又变得和古代一样明显，不考虑天上那玩意儿的话，凌歧有十足的把握和外面那些未知的敌人耗上十天十夜！ 哒哒哒哒哒！ 火舌在愉快的喷吐，有人在大笑，有人在哭泣！ 刚刚从简陋的楼梯爬上墙头，凌歧尚未来得及张望，就有几颗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打在身边几名人形机械战士身上，铛铛作响！ “操！” 凌歧双目微红，高感知带来的危机预警基本失效，因为站到城头以后，他能感知到的地方满满都是危机！ 他几步冲到前面，朝城外俯瞰，只见遍地都是金属残骸、冒着青烟的弹坑，当然也少不了更远处更加巨大的凹坑，这明显就是微型核弹炸出来的痕迹！ 看来他在胡佛大坝的行为的确惹恼了某些人，迷你核弹严格来说虽然不算明文禁止的东西，至少它离战略武器的要求还差不少，但在一般的常规战争中也是不会被使用的。 nrc和军团打了那么久，只怕用到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当然，凌歧已经选择性忽视了他让t-1往胡佛大坝捎去的礼物，可已经超出了常规战术武器的限定。 “那是什么！” 凌歧在白天的视力虽然远不如晚上，可架不住人家在千百米外竖起的军旗够大。 十二颗金星包围着的e字，这标志让凌歧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英克雷！” “该死的！是英克雷！” 不知哪里传出的惊呼声让凌歧心里一咯噔，英克雷不可怕，可怕的是即将散尽的人心！ “杀！给我杀！所有志愿者！跟随机械军团冲锋！英克雷臭名昭著，不想被他们抓去做人体试验，都给我冲上去！拼了！” 凌歧大声嘶吼，他的话让那些心冷的人瞬间清醒过来，敌人的凶残似乎已经逼得他们无路可择，英克雷最出名的，就是赶尽杀绝的作风，比起他们，凌歧近日所谓的暴行也不过是些小儿科！ 凌歧从来懂得什么叫以身作则，他知道要那些明哲保身的家伙主动冲锋是不可能的，他没有那样的号召力，又或是口才魅力。 随着他话音落下，大量武装机器人开始在吊车的帮助下落到城外进行地面作战，由于城门已经被炸的变形，想正常开启它基本上没什么可能了。 更多的地对空导弹发射器开始轰鸣，将本已压到城下的火线又生生推了回去！ 十几米高、三四米宽的城墙边，每隔百步就有一个简易的吊车，可以将重量在两吨以内的东西上下运送，吊车旁就是自动哨兵和地对空导弹发射器，排列的错落有致。 这些吊车已经被炸翻了不少，可大部分在自动哨兵和守城战士的重点保护下，还是保留了下来。 起先对凌歧发布那种等同于自杀的命令，有些人还很犹豫。 可伴随着一批又一批机械军团投入战斗，以及部分操纵小型机甲的精锐战士去到前线，终于有志愿者开始登上吊车！ 城墙上的中型、重型机甲开始肆无忌惮的倾泻气火力，让那些本已像蝗虫一样涌来的敌方步兵战士节节败退！ nrc的人海战术终于失效了，这些机甲在面对同样的精英单位时或许有着极大的缺陷，可对付这种数量巨大、实力极弱的敌人，在有着优势地形可以依仗的基础下，完全能轻易做到碾压！ 一次大反攻需要的往往只是良好的开头，没人去想这种程度的火力爆发能持续多久，也没人怀疑为何那些最精锐的人形机械战士始终只是坚守在城头！ “冲啊！！上他娘的！！！不敢上的都是孬种！！！” 又一个冲上悬车的热血少年大声嚷嚷着，他大概根本没想过这一**运下去的，待到失利时要怎么回城！ 凌歧喜欢的恰是这种人，在他再次承诺必让机械士兵冲在第一线，并且战场上的机械单位也的确在那么做后。 终于，一些有着极重戒心的中小组织人士，也开始为战争尽上一份绵薄之力。 呜！ 狂风的呜咽让意气风发的凌歧心头升起十万分的警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十几米外一台地对空自动防御导弹发射装置已经率先做出回应！ 轰！！！ 一大朵红云当空爆开，灼热的气浪掀起了凌歧的衣摆。 他看着那大概就发生在几百米外的剧烈爆炸，有恐惧、有兴奋，想怒吼、更想大笑！ “杀啊！！！” 只见他凌空一跃，竟然落到了一台降下一半的悬车上。 哒哒哒！轰！轰！ 硝烟的味道让他迷醉，手中的多管榴弹炮不负其毁灭者之名，肆意收割着生命！ 他的行为仿佛是一个讯号，除了那些行动不便、和被下了死令的机甲战士，几乎所有自发到来的志愿者全都冲上了新一轮的吊车！ 轰！轰！ 大量攻击似有针对性的落在凌歧周围，可他看似狂野的冲杀，其实根本没有离开城墙几百米远，这距离还在地对空导弹的防御范围内，大范围远程杀伤性武器几乎没有成功落到他头上的可能。 而随着更多生命的收割，他的动作看起来越来越快，他甚至扯掉了身上早已经破烂的斗篷，在阳光下尽情演绎着只有黑夜才有的风采！ 鬼魅的速度！恐怖的力量！无视流弹的体质！ 就算远程武器收割的、能被生命虹吸作用的不足近战斩杀的三分之一，而范围性爆炸物杀伤生命体的效果还要下降一截，也架不住他的火力实在凶猛！ 别人看不到，他却能以肉眼看到那一缕缕淡红色的诡异能量，正从四面八方汇来，如倒挂星河般汹涌进入他的身体！ 他没有时间去看技能描述，亦能清楚的察觉这已经根本不只是他亲手收割生命数量该有的效果！ 他仿佛成了某种黑洞般的东西，而周围但凡死亡或是重伤的，那残烛般飘摇的生命之火，全都飞蛾扑灯般的朝着他汇去！ 这瞬间，他似乎已经成了不死之身，就算有人把他的脑袋打爆掉，他觉得自己也能在顷刻满血满蓝原地复活！ “杀！！！” 这一刻，他踏出了理性认知的“安全范围”，他不知有多少战术导弹同时瞄准了他，他也不知道手臂上的pp小子自动亮起，露出好好先生那张满是惊愕的卡通人脸。 “林奇！快回...！” “林奇！哈哈哈！这么好玩的事情为什么不叫我！！” 咻！咻！ 伴随着两枚特制的微型高爆导弹在他周围炸开，十几个趁机围过来的nrc士兵成了肉泥，一道飒爽的钢铁英姿直接在腿部火箭助推器的作用下，横渡数百米距离，从城墙的另一面跃入了战场！ 大量生命气息涌入凌歧的身体中，他沉迷其间的意识却豁然惊醒。 “这里危险，走！” 他还没有所表示，切入战场的维罗妮卡已经拽住他的胳膊，嗖地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呼啸的狂风伴随着剧烈的雷鸣在不远处响起，又一朵蘑菇云摧毁了一地残骸！ ... ... 第六十章 他们的秘密 “林奇，你疯了吗！你知道刚才究竟有多危险？！” 靠着火箭助推器生生将凌歧拽上城头的维罗妮卡，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兴奋心情，凌歧手臂上pp小子里寄存着的好好先生就已经率先数落了起来。 “我只是...” 凌歧摇了摇头，终是没有辩解方才那种奇妙的感觉，因为他不敢肯定，那究竟是生命虹吸带来的快感错觉，还是真正在某种意义上的“无敌”！ 当他离开战场，生命虹吸的作用已经消失，他也无从做出客观的判断。 “林奇，你知道，我对你的期待就和你对我一样，所以，我不希望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好先生似乎平静了下来，语气不再凝重。 然而作为一组智能数据，他本也不该“生气”。可惜几人都把这种异常选择性无视了，所幸这在好好先生而言的确是一件好事。 “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 凌歧淡淡说着，这话也是在告诫自己。不论他的技能究竟藏着多么逆天的隐性作用，拿生命去验证都不是他的作风。 真有需要了解的话，他宁可去抓几千几万人来屠杀，也不愿意把自己逼到那么危险的境地。这就好比他不会为了突破傻愣愣把自己关在重力增压室里几十天，而会让李奥先去尝试一样。在他心里，付出和回报始终在天平两端摇摆，至少要到平衡后，他才会在付出的那一头摆上更多的注码。 凌歧不愿和好好先生多说，便丢下手中沉重的武器，对维罗妮卡笑道： “妮卡，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你先回去吧！” 身边一名人形机械战士见状，立刻代他捡起多管机炮、开始更换弹夹。 面对着凌歧灼灼的目光，维罗妮卡似乎有些害羞。她掀开动力头盔，踮起脚在凌歧的脸上亲了一下，这才眨眼道： “动静那么大，傻子都想出来看看，我也是想帮你嘛！而且你有没有发现，我现在变得好厉害了！” 用关心去掩饰自己的疏忽和遗忘，从来是凌歧惯用的伎俩。事实上当事情突发，他根本已经忘了维罗妮卡这号人，这时却也能堂皇的表现出一副我很关心的姿态。当然，他从来不是那种有筹码却不懂利用的人，他对维罗妮卡私自的行为其实还是蛮赞同的。那种明明有着能力很强的女性助手、却总喜欢金屋藏娇让她们做花瓶的，才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 “谢谢，要不是你，可能我真要吃点亏才能回得来了。还有，你的动力盔甲，现在能飞了？” 凌歧一面不吝称赞，一面想着方才维罗妮卡恐怖的行动力。 假如不是他体质够强，被她那样拽着上蹿下跳，早残了。 “额~没那么夸张，只是加载了液氮推进系统罢了，要填充的，而且也飞不起来。” 维罗妮卡赧然说着，却没掩饰脸上的得色。 凌歧点了点头，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些新的构思。 战争还在继续，反攻的热潮并未随着凌歧的退去而消散，突袭者似乎已经被打的岌岌可危，但能清楚看到或理智猜测的维罗妮卡和凌歧都很清楚，成功的逆袭只是表象，他们的确已经落在了绝对的下风。 目前的实际情况是，在损失了大量机械单位的同时，他们仅仅消灭了数量更多、却难以让敌人伤筋动骨的nrc脚男！可惜，在战场上还有着清醒头脑的始终都是极少数！ 导弹的轰鸣声！榴弹的爆炸声！那间歇升腾却从未停歇的蘑菇云！全都让凌歧深深蹙眉！ “这种程度的火力，分明已经接近战前战争的水准了啊！” 凌歧默默想着，心中对英克雷的忌惮更重。 想他坐拥新维加斯，可以说是内达华最富裕的一个势力，也不敢在任何一场战争中用导弹洗地！ 他不是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可根本不可能和敌人一样肆无忌惮的投放。 他的导弹要拦截对方的战术导弹，他的微型核弹数量更是有限，必须确保能获得接近胡夫大坝的战果！ 热武器和鞭炮一样，声光效果都是无法掩盖的。 只是挡住敌人不到半个小时，基本上所有能动员的战士，都已经自发汇聚到了外城区的城墙上！ 别有用心的或者热血真心的，在见到英克雷的旗帜后，全都主动选择了靠拢凌歧的阵营，即便只是暂时！ 而某些维罗妮卡口中听到这么大动静还不想出来看看的傻子，大概是指望不上他们的勇武了，包括和凌歧一路的那两个新人。 就在城外打的血肉横飞的时候，变得冷清了许多的罪恶城，赌场区赌桌前，新人程绍和李强正在几名女侍者的陪同下赌钱玩耍。 都到了这种时候，就算是再怎么鬼迷心窍的赌徒也知道该准备后事了，哪里还有心思玩那过去最喜欢的游戏。再不济，他们也知道应该躲在家里瑟瑟发抖，免得被路上那些疯了似的机器人一枪崩掉。 程绍和唐笑因为有着凌歧的吩咐，除了人生自由受限之外，一应享受都是顶级的、无偿的。 看着那几个明显心不在焉的女侍者，以及那名牙关打颤的小荷官，白发苍苍的程绍差点露出满口烂牙笑出声来。 “喂~程老哥，你说队长这回能赢吗？” 浑身酒气的李强对身边的女侍者上下其手，程绍看了不禁蹙眉，不明白凌歧留着这种废物做什么，莫非真准备当肉猪来养。 胖子表面还能维持着平日的“风范”，口口声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是假如能不死的话，谁又乐意去寻死呢？ 胖子的要求其实一直都很简单，那就是活着、活出个人样。 也许在程绍眼里，自从再见到他，他就根本已经成了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甚至大概所有队友都是这样看他的。 可他却不觉得这般乐不思蜀有什么错。 人活着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享受！每个人都该有一个切实的目标，不是那种幻想着成为世界之王的yy，而是眼前就能做到的、对自身而言最好的，比如寻常人想升职，比如李强自己就想吃喝玩乐。 程绍觉得他傻、窝囊、愚昧无知。 他觉得程绍和另外两个女人才叫有病，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妄想着能站到更高的地方，结果摔得一个比一个重，这又是何必呢？ 奈何，他的自知之明让他在这时不得不向他一直认为脑子有问题的程绍求助，而那个他看着觉得皮笑肉不笑的未老先衰的家伙，果然说了那种白痴都能猜出来是敷衍的话。 “呵呵，咱们要相信队长。以他的实力和智慧，又有什么敌人能赢得了他？” “发牌！继续！” 程绍说着，将手中纸牌往桌上一丢，把那个不知想着什么心事的小荷官吓了一跳。 他呵呵一笑，也不以为意，更不去看身旁李强意味声长的眼神。 这世上的确没有多少傻子，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人人心中皆有个算盘，只是珠子多少有着区别。 城墙上的凌歧已经顾不得新人们的想法和安危，他一连向好好先生提出了三四个建议，全都被它一言否决。 “不行，太危险，你甚至还不知道他们的底牌，就这样投入所有战力完全没有半点明智可言。” 明智？ 凌歧很想告诉好好先生，他站在这里本身就是最不明智的！现在真正明智的做法应该是立刻带着精锐跑路，让其他杂牌军留下来做炮灰。可他不能，更不愿那么去做！ 不战而败，已非战之罪！ 凌歧目光坚定，冷然道： “也许现在的确不是合适的时机，但我不想再等了！你看，他们甚至连坦克都没派出一辆，靠着步兵和轰炸就打掉了我们三分之一的机械军团。不能再等了，对耗下去我们必败无疑！” 他或许没有好好先生逆天的分析能力，他或许不知道一件事做了之后成功和失败的概率究竟是多少，可他也早非不懂权衡之人。 若任何事情都看概率就有用，那机器人早统治世界了。人类除了层出不穷的创造力，另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敢于冒险，关键时刻有着撞破南墙不回头的勇气！ 拿命去赌，凌歧是肯定不会那么冲动的，因为局势还没有糜烂到走投无路的程度。拿别人的命去赌，那只要有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的胜率，他也绝对不会皱下眉头！ “我意已决！即刻下令，‘蝰蛇’出击！” 随着凌歧断然的话，就像是听到了他的命令似得，对面的炮火遽然激烈起来，原本气势如虹的反扑攻势顷刻如同遇到大坝阻挡的洪流，除了在那枪林弹雨中一次次抛洒头颅和热血，半点战线都不能再推进。 凌歧相信，这样的火力压制只要持续半分钟，那些靠着一腔热血冲上去的无组织人士立刻就是全线溃散的局面，有机器人带头都没用。更别说他的机械部队作为被重点关照的对象，死伤比那看着成片倒下的步兵们更加惨重！ 好好先生不再反对，转而开始下达指令，细化凌歧的粗略布置。 pp小子有着内置的雷达扫描装置，它就像一个信号塔，虽然这时受到干扰，已经接收不到外界的讯息，发送一些加密的指令到近距离的接收单元上，还是能做到的。 而且，凌歧不知道的是，那本来无孔不入、将所有无限讯号彻底切断的未知干扰源，其效力正在快速减弱！ ... ... 第六十一章 特殊的机甲 “什么？让我们冲出去！？” “这怎么可以！我可不想去送死！” 新维加斯正门城楼掩体背后，刚刚加入战斗的七八个少男少女闻言纷纷哗然。 “哼！闭嘴！我的计划，怎么会是你这样的垃圾能够明白！总之，你们听我吩咐就可以了，否则！！” 曾经在队伍中并不算太过起眼美少年辛巴克，眯着那对绿油油的眼睛，冷冷扫视着过去的同伴。 他这发号施令的姿态，却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反感，这令他很满意，这说明先前的敲打都是很有必要的！ “嘿嘿~你们不用知道我为什么带大家那么做，总之，我肯定不会自己去寻死就对了！听我的话，以后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吃香的喝辣的，一切都由得你们！要是想和我对着干，洛克和莱安娜就是最好的例子！” 辛巴克说着，随手一拳垂在墙体上！ 石头的墙壁竟然生生被轰出一个脸盆大小的凹坑，虽然这动静比起城外的天崩地裂根本算不上什么，可同样穿着过期动力铠甲的少年们，却很清楚它的意味！ “好了，辛巴克，不要再示威了！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莱安娜和洛克不知好歹，有什么结果都是他们自找的，我也懒得管。但是，你让我们现在加入战斗，这的确有些过分了。我们可以跟着你投靠那个男人，但这不表示我们就背弃了兄弟会的荣誉，更不表示我们就和那些东西一样，完全丢掉了自由的意志。” 一名身材尤其高壮的少年忽然站出来说着，他言下之意比较直接，语气却是平和的，看得出他并没能、没敢表现出自己想要的最佳效果。 正是由于他用这种商量的、可以妥协的语气说着，辛巴克暗自嗤笑，却并未责难，而是冷冷道： “那么，如果我一定要带队冲锋，执行斩首战术，你又想怎么样？” 他这样问的时候，已经在摩拳擦掌的准备着武器。 只有两三个少年人立刻开始做着和他一样的动作，调试装甲性能状态，其他人都不禁看向那名身材高大的少年。 “咳咳~我不想怎么样！我的意思很清楚，你让我们去送死，那是肯定不行的。不过，如果你能将真正的目的告诉我们，或是提供一些必要的安全保障...” 这人察言观色，见提到目的，辛巴克面露不愉，立刻降低了要求。他哪里知道，听到真正的目的这几个字后，辛巴克暗中也是苦笑连连。 “保障？！要什么保障！你身上穿着的难道是纸糊的！” 心情不爽的辛巴克已经有点要做掉这人的冲动了。 “这个嘛~我的要求很简单，让他们给我们装配上合适的机甲！” 高大少年看向几百米外站在城墙上威风凛凛舞动着火舌的钢铁怪兽，就连动力头盔上镶嵌着的水晶镜片都遮不住他那炙热的目光。 辛巴克刚拿起头盔想要戴上，闻言动作顿时一滞。 “尤里！你难道不知道，穿上动力盔甲后，就不能再操纵机甲了！而且，这种事情我可做不了主！” 辛巴克声音低沉，就像是被抢了玩具的小孩、恶毒的侏儒！ “咳~好了，辛巴，别生气。你看下面，你的‘宝贝儿’不是已经有人给你送来了，看来他是不准备瞒着我们了。辛巴，咱们是兄弟不假，可你也不能老把兄弟当傻子，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独享。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让我们知道的多得多！” 那高大少年指了指城墙下，果然，城内正有一架造型独特的、高度大概在三四米左右的特制机甲，被人操纵着一蹦一跳接近。 那台机甲的驾驶员明显不合格，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好像下一刻就会摔倒。 辛巴克冷哼一声，带上了头盔。 “罗菲，去把我这位好兄弟的要求转达给林奇先生。至于他会怎么处理，就不是我能干扰的了！嘿嘿！” 随着辛巴克冷笑声响起，那名高大少年刚想阻止，辛巴克身后的少女已经朝着另一段城墙上的凌歧跑去。 “辛巴克！你！” 高大少年又气又急，他并不怕眼前这个忽然变得很厉害的同伴，却又对凌歧深有畏惧。 一个能**开发出机甲军团的男人，一头人形帝王爪，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新维加斯附近从上到下从老到少谁人不惧怕他！ 何况从他们离开兄弟会起，首席圣骑士交代的两句意思截然相反的话就可以看出，他们早已经不属于兄弟会了！ 他们以为自己的信念可以坚持的很久，实际上那短的连他们自己都难以置信。 “记住你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忘掉你们过去的一切。” 那个男人其实从来没让这些年轻的战士去阳奉阴违，他甚至三令五申要求他们服从凌歧一切合理的安排，真正对某人有意见的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别人。 其实，凌歧本来可以用更简单的办法让这批少年为他所用，只是他不信那些，而且最终结果也差不多！ 看着少女骑士和那个被冠名屠夫的男人交头接耳，辛巴克和另一人同样藏在头盔下的表情，大概是截然相反的吧。 他们看到凌歧朝他们瞅了一眼，所有人心里都有种被刀刺的感觉，尤其那名高大少年，差点瘫软在地！ 只见少女骑士连连点头，而后凌歧移开了目光，她又咚咚咚的跑了回来！ “林奇先生同意了，他说机甲的操纵方式和动能装甲差不多，既然有人提出来了，那肯定是对这方面有研究的，但显然那个人并不了解机甲的本质。” “另外，他说会为大家准备一批机甲进行试驾，能不能那样操作，还看诸位自己。” “这些都是他的原话，其实他人还挺不错了。” 少女总结着，没有发现场上略显尴尬的气氛。 “哼！林奇先生果然大度，换成是我，嘿嘿...” 没有等来想象中的雷霆怒火，辛巴克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便径自从城墙上跃下，轰地一声落在城内，吓得几个自发前来的武装人士差点把武器都丢掉，还以为敌人打进来了。 他正好迎上了那架歪歪扭扭蹒跚走来迅猛龙似的怪异机甲，顿时怒吼道： “给我滚下来，白痴！” 靠着动力靴的推进，他几步就接近了那台尚未站定的机甲，一跃而上，直接把防护罩弹开后犹在驾驶舱内坐着晕乎乎的中年男人一把扯了出来，掼在地上！ “废物！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辛巴克回头怒斥了一句，随即坐上了机甲，穿着动力盔甲后座舱显得有点拥挤，那严丝合缝的结构却偏让人觉得仿佛这样才最合适！ 轰！ 只见这台比普通中型机甲要高，但显得消瘦许多的、造型特殊的“迅猛龙机甲”猛蹿了出去！ 那纯骨架造型，仿佛带给它远超一般机甲的行动力，而它的样子是那么怪异，偏偏其整体结构的协调性又不似只是一时幻想出来的怪异生物形态。 轰！ 三两步窜上城头，这台被命名为“蝰蛇”的特制机甲稍停，做了一个俯瞰的动作，被它盯上的恰是那名高壮少年。 没有标志性的冷笑声，辛巴克从城头直接窜了出去，哪里有半点机甲战士该有的笨拙样子。 远处见到这一幕的凌歧，呵呵一笑，对身边目瞪口呆的维罗妮卡笑道：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觉得，它才是这批造物中最杰出的、最符合我心意的作品。可惜，它不适合我。” 第一批三台特殊机甲，蝰蛇、金刚、暴君，是唯一的三台没有采用中空结构，通体用航空合金打造的特殊机甲。 机甲的制造涉及到机械神经技术，其中最难攻克的就是神经协调和力量缩放相关的课题。 按照目前最完美的技术结构，将1磅的力量扩增到100磅，大概五吨左右就是极限。 也就是说，标准的重型机甲，操作员只要有50磅的力气，就能将机甲的效果发挥到最大。而那些机甲总体质量基本都在三四吨左右，全部采用中空结构。 但是，特制的机甲，全部都是超重的。想要操纵起它们，起码要有数百磅的力气，因为超出极限的部分并非以100：1的比例缩放。 新维加斯的机甲技术还在初级阶段，根本做不出什么好东西，就这已经是好好先生殚精竭虑的成果了。 三台特殊机甲各擅胜场，金刚长于防御和火力压制，蝰蛇行动力不错，暴君的稳定性最好。 至于穿上动力盔甲去操纵机甲，这与其说是一种办法，不如看成一个奇妙的构思。 动力装甲本身有着一套神经机械结构，机甲的技术含量虽然没那么高，但也有着**的神经机械系统。 辛巴克的例子是特殊的，若人人都能套两层盔甲，那凌歧完全可以为所有机甲战士都准备一套简易的、仅仅用来增幅力量的外骨骼装甲，到时候所有机甲都能超重，哪会有这种好事！ “林奇！你也帮我造一套这种东西吧！” 凌歧身边的维罗妮卡见到昔日手下如此大展威风，眼睛里的小星星都差点冒出来。 “没时间了，而且，你看那边！” 凌歧淡淡说着，示意维罗妮卡关注一下她的其他“故友”。 “额...” 只见正有一人笨拙的坐到中型机甲座舱内，在原驾驶员戏谑的眼神中，却连最基本的步伐都迈不开。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老子还要回去守城内，白痴！” 在那个嚣张的机甲战士骂骂咧咧的声音、以及凌歧第二次投过去的目光注视压迫下，少男少女们无奈放弃了双重保险的打算，纷纷乘坐悬车下到城外，朝着早已深入战场的现任队长追去... ... ... 第六十二章 撤退 凌歧目送着那些不情不愿进入战场的少年骑士们，选择性的无视了维罗妮卡欲言又止的眼神。 “蝰蛇”的表现简直比站在城墙上独守两百米墙头的“金刚”还要耀眼，那犹如装了弹簧的机动性，每每都能提前避开落下的弹头，简直让人怀疑这是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降临了。 “啧啧，我还是很难相信，那样一个怕死怕疼的小子，居然会有这种天赋。” 好好先生感慨着，pp小子上伸出了一双电子眼，扫视着战场。 天知道这所谓的战前最高科技在被好好先生寄存以后，究竟被改造成了什么样子。 “的确，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一无是处的人，也许那些被我们忽视的，就有着令人惊讶的天赋。至少在操纵机甲、协调机械运动神经这一方面，我比不上他。” 望着那外形酷似屠杀者的“蝰蛇”，凌歧不吝赞赏。这台机甲原本是为他自己量身定做的，毕竟没有谁会比他更了解屠杀者的骨骼结构和总体优缺。 “呵呵，也只在这一方面罢了。另外，他能做到这种程度虽然已经难能可贵，但这对于目前的局势还是于事无补！敌人拥有的可不止战场上那些。” 好好先生坦然说着，它变得越来越人性化了。 凌歧闻言朝前凝望，仿佛看到了在那硝烟的背后，无数整装待发的坦克战车，正发出一阵阵机械特有的轰鸣。 他又抬头看了看天空，那黑点依旧如同令人讨厌的苍蝇一样停留在被撕裂开的云层缺口中间！ 轰！！！ 一声尤其响亮的、但并不陌生的爆炸重新把凌歧的目光唤回了战场。 冲天而起的蘑菇云，令人目眩的白光，将百米外的战士都吹飞的气浪！ 一路向前势如破竹的“蝰蛇”，直接被迎面袭至的热浪掀了个跟头！ 它的部分金属骨架被烤的微微发红，若不是驾驶舱内有着控温系统，操纵者本身也穿着动力盔甲，只这一击它就算是废了。 “纯金属结构会导致机甲战士对恶劣环境的抵抗能力大幅下降，把这一点记下。” 凌歧说着，又从身边机械战士手上接过武器，开始对着几名侥幸冲到城墙下的nrc士兵倾泻弹雨。 由于守方缺少足够的范围性伤害武器，在nrc惯用的人海战术下，仍有一些敌军士兵是倒在墙根下的。 机甲战士们的火力虽然凶猛，但弹夹终究不是无限的。除了那些和外骨骼装甲相差不大的小型机甲，平均每台中型机甲都要两名辅兵负责帮助装载弹药，大型机甲需要四名辅兵负责运输补给。而像金刚那种特制货色，它打起来是很威风，围着他转圈的铺兵也几乎没怎么停过！ 因此，大部分机甲战士都只能把枪口对准更远处正冲杀过来的更密集的敌人。那些nrc的步兵也不知接到了什么命令，只顾猛冲。若是稳扎稳打，也许他们可以将战线推到离本部更远的地方。 其实要说打到现在谁的折损最大，肯定不是那些热血上脑的“新维加斯自由军”，也不会是凌歧损兵折将的机械军团，更不是守在城墙上的机甲战士、联合纵队成员，必然是nrc的步兵军团！ 子弹不是棉花，导弹洗地炸的也不光是精确目标。 就连在战场对冲的过程中，敌军的折损率也要远远高于新维加斯军。 凌歧这方好歹投入了大量的初级机械兵种、部分改造过后的中级机械兵种，而敌人始终在用最垃圾的步兵冲锋！ 冲锋，扑倒！冲锋，继续扑倒！ 随着城墙下的尸体逐渐变多，连凌歧都开始怀疑敌人的真正目的！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难道普通士兵在敌军阵营真的已经沦落到一文不值的地步？还是他们以为靠着这些脚男就能推倒城墙？又或者说他们掌握了某种类似魔法的神奇技术，比如能和死灵法师一样利用尸体进行战斗？ 凌歧思绪凌乱！ 单纯的让士兵送命毫无意义，他们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凌歧这样对自己说着！ “有问题！让自爆机器人准备，随时防止意外！” 凌歧朝身边的机械战士交代着，他很担心敌人抱着某种他不知道的目的。 若只是利用尸体进行战斗，就像死灵法师那样，他倒不会太过戒惧，毕竟能冲过来的步兵还是极少数的，大部分都倒在了半路上！ 他们这方投入的兵力虽然少，但也不是个位数。 而且这毕竟是战场，又不是跑马拉松，能让敌人穿凿过来已经够令人惊讶，数量方面要是再多到能垒起尸堆，那凌歧还是趁早跑路吧！ “林奇，要不要让那些小崽子退回来一点，你看他们都已经冲出去老远了，全和疯了一样！若是那些漏网的敌军来个回马枪、包抄反扑，他们岂不是都成了饺子馅儿？” 好好先生忽然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凌歧却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去到另一段城墙帮助防守的维罗妮卡，这才低沉道： “不，继续冲锋，敌人都不着急，我们更不用急。” “那些靠着一时之勇冲上去的家伙，少了敢拼敢杀的狠劲，还能剩下什么！” “何况，要去指挥那群散兵游勇，谈何容易！” 凌歧将打空了的武器递给身边的机械战士，伸手朝前一指。 只见他示意的地方，不少衣着各异的人已经自发聚到了一起。虽然在战场上他们只占了一小块，不算起眼，可也生似个活靶子，就差高喊朝我开炮！而敌军步兵却分散的到处都是，相互间各有照应，这才是战阵之道！ 如此局面，也是他不愿意提前投入大范围攻击性武器的原因！目标太松散，轰炸起来得不偿失，还不如靠着步兵去对冲收割，或者等他们进入守军的攻击范围！ “其实，到了现在，步兵在战争中已经帮不上大忙了！就算是nrc的老兵，你认为他们围得住蝰蛇？围得住动能装甲战士？还是说他们能挡住我的机械大军？推倒我们脚下的城墙？” 凌歧的反问，顿时让好好先生沉默了下来，隔了差不多有半分钟，直到凌歧挥手示意身边的机械战士不要再将武器递给他，这才接着道： “话虽然没错，可也不能那么绝对。就像你和我说过的，每一点力量都不该被浪费，步兵也有步兵的用处。处于弱势的我们，也没有资格挥霍任何一点兵力，还是稳扎稳打...” 好好先生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凌歧打断了。 “步步为营到最后胜利的只能是强势方，我让他们冲锋，就已经做好了全军覆没的打算！” 凌歧阴沉的话语似乎透露着一些别样的讯息。 好好先生的分析能力虽强，可它却不懂变通。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它的智慧已经到了凌歧无法捉摸的地步，在这种局面下还想着怎么去完胜。 这一回，好好先生没有再试图改变凌歧的心意，因为几乎就在某人话音刚落时，战场上就发生了一件谁都预料不到的事情！ 朦胧的硝烟背后，敌军战旗正变得越来越小！ “怎~怎么回事？敌人撤退了？” “林奇！他们怎么逃了？难道我们赢了？！” 远处传来维罗妮卡的惊呼声，还有一些在城墙上协助防守的普通战士们的欢呼。 林奇默然，叹了口气，这才对好好先生解释道： “我知道你一直是、一定是正确的，可你想要打赢这场战争的出发点本就已经错了。” “赢？我真没想过！我留下来，我不逃，但不是妄想去赢。当我看到天上那玩意儿，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可也已经没有想赢的奢望。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的底牌，多了解一点自己将要面对的，仅此而已！”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关注过敌我双方普通士兵的伤亡，他们宁可用三发导弹换我一台机械步兵，也不愿意在那些普通人身上浪费哪怕一颗炸弹！” “若换了是我，现在要是朝那里扔一发迷你核弹，你说得死多少人？” 凌歧指了指被战争的迷雾笼罩着的那个方向，更多的自由军正聚集到一起，他们大笑着、欢呼着，丢盔弃甲、弹冠相庆，好像真打赢了一场多么了不起的战争，仿佛聚在一起就能从彼此身上获得多么强大的力量！ 一把筷子的确比一根更难折断，但他们难道不知道，一把面条只会比一根更适合下锅？ 他们愚蠢，却又幸运的没有撞上凌歧的残酷念想，因为敌人真的不肯为他们浪费哪怕一枚导弹。 就连那些方才还不知为何一味冲锋的nrc士兵，此刻也全都像是迷茫的白鼠，回望着那片越来越远的旗帜，似乎没有收到任何相关的指令。 他们竟被抛弃了！！！ “nrc...英克雷...” 凌歧自语着，瞥了眼按照他的命令潜伏在一角阴影中的李奥，摇了摇头。 木精灵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传我命令，城外敌人凡抵抗或逃跑者，全部格杀！弃械投降者，予以收押！” “另外，派出更多哨兵，我要知道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凌歧转身离开了城头，最终，他还是谨慎的没敢派遣精锐出城，乘势追击或是刺探情报。 他吃不准那些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招，会不会忽然又回头对他一番猛攻！ 普通战士，死再多他也不会伤心，可任何精英单位的损失，都是他此时不愿意看到的。 他留下来，可不是为了消耗掉本来可以保全的力量！ 他的确想用原本就要牺牲掉的那些、去换取敌人的秘密。 奈何，就算这样，就算他已经站到了第一线，敌人还是不肯叫他如愿！ 在离战场更远的地方，掩在一处废墟后的哥斯拉，悄然离去。 ... ... 第六十三章 幕后 没有庆功宴，没有功勋奖章，没有小红花，甚至连只言片语的褒奖都没有。 凌歧在战斗结束后直接回到了幸运三十八号赌场，对那些夹道欢迎的有组织或无组织人士，全然是一副不假颜色的态度。 他的倨傲，他对“有功之士”的冷遇，差点让回到城内的“骄兵悍将”们直接炸锅。 然而，他们最终却也只是悻悻散去。 因为那一台台气魄摄人的机甲，那一架架冰冷无情的机器，全都漠然的注视着他们，让人毛骨悚然。 没有谁会比他们更了解那些机械单位和特殊部队的战斗力！勇猛和无畏都是人类士兵最高的评价，但对于机械生物，那却仅仅属于最基础的一点优势！ 无惧只因无知，他们很幸运的清楚知道自己除了勇气可嘉，在其他方面的确没有什么值得称道。可他们仍旧愤怒，因为凌歧的前倨后恭，因为凌歧在战前战后截然相反的表现！ 难道，认清他们战斗力比想象中的更加低下，那个男人就有资格无视他们？这也未免太过现实！ 想来，若是他们有机会离开新维加斯，废土上关于死爪骑士的评价，除了幸运儿和暴君，大概又要多出个两面三刀。 两面三刀的凌歧可没心思计较部分人对他的看法，随着无线电讯号的恢复，随着天空中的乌云合拢，随着那巨大的不明飞行物离开，他心中的阴霾却变得愈来愈重！ 从看到英克雷旗帜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局面彻底失控了！ “好好先生，你告诉我，nrc怎么会和英克雷搅合在一起！” 幸运三十八号赌场顶楼，看着巨大的荧幕上播放着从维罗妮卡动能装甲头盔里提取出来的摄录画面，凌歧莫名其妙的问了这么一句。 画面中，除了硝烟和血肉，还有一些常人用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比如维罗妮卡偶尔会将视线放的更远，动力装甲内置的远红外成像设备能让她看清战场背后的“真相”！ 在那烟雾朦胧的背后，在那旌旗罗列的敌阵中，一排排面无表情的人形生物扛着一挺挺普通人肯定用不了的重型全/半自动热武器，始终站在最前线，随时等待冲锋。 而在它们的身后，一架架被绿色线条勾勒出的、像是战车似的机械造物，也如同蛰伏山丘的猛兽，密密麻麻排了好几列！ 更远处是坦克和另一些不知名的大型机械单位，铺天盖地也不知有多少。 这些部队由于当时距离城墙太远，连维罗妮卡都只能看到只鳞片爪，具体的画面还是零号根据动力盔甲探测到的真实数据模拟补充形象化后生成的。 仅从画面来看，这些整装待发的士兵、战车，根本就隶属于同一组织！他们相互间的阵列全然不分彼此、紧密衔接。并且在兵种个体形象上也基本没什么太大差异，包括武器装甲的外形！ 这可不像是什么多方联军！ 然而，那正在画面中飘荡着的一面面旗帜，除了最大最嚣张的英克雷战旗，分明也有别的不同番号，这和凌歧当时隐约见到的情形也是一致的。 况且，进入战场“送死”的都是nrc步兵，向他宣战的也是nrc组织，英克雷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幕后黑手？太上皇？借刀杀人？ 若是借着联军的由头，故意让nrc的人送死，那nrc的高层会答应？nrc的步兵们也不是机器，更不是傻子！ 还有，nrc最知名的游骑兵又在哪里！ nrc的理念和英克雷可完全沾不上边，一贯的作风也不像是英克雷的走狗和棋子！ “林奇，你真该多看看资料库，很多东西我都帮你分类归纳好了。豪斯的资料库虽然不够全面，但还是有必要熟悉的。” 好好先生人性化的抱怨了一句，这才回道： “按照豪斯的资料库中部分机密显示，当年英克雷在中部和华盛顿特区战败后，除了乘坐大型飞行器以及海鸟武装直升机撤退的大部队，还有一部分没来得及撤走，便顺势融合到了其他组织中。比如西部沿海加州地区的新加州共和国(nrc)，当年就吸纳了一小部分当地的英克雷残兵。” “只是，机密里明明写的清清楚楚，当年nrc吸纳的英克雷余党，不过区区52人，怎么也不可能演变成反客为主的趋势，nrc的高层又不是白痴。” “他们当年既然敢那么做，就必然有着能够消化掉这股力量的底气。而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若是英克雷在nrc组织内部又死灰复燃，豪斯会不清楚？兄弟会会不知道？” “最重要的还有，英克雷的制度和理念对于普通人完全没有半点吸引力，根本不可能对其他势力进行渗透。他们从来都是靠着先进的技术和强大的武力来维持自身的地位，他们对于所谓血脉的重视甚至比早年的钢铁兄弟会还要激进极端。” “所以，最可能的情况又是最不可能的，nrc组织内部还是被英克雷渗透了，但那只是少数。而那些人这次多半联系上了英克雷当年撤走的、躲在深山老林里的残兵主力！” “就算这样，还是有许多地方说不通。对于真正的英克雷，现在在废土上毕竟没有多少人了解了，只剩下一些真假难辨的传说，就连我的资料库中也没多少确切情报好进行分析。若说目前还有什么人会了解英克雷的事情，非钢铁兄弟会莫属，毕竟他们当年是英克雷最大的对手！” 好好先生一点点分析着，由于缺乏相关情报，他的分析充满了不确定性。 凌歧闻言立刻看向维罗妮卡，想听听这位兄弟会新晋圣骑士的说法，不料骑士少女正满脸异色的盯着被扩大细化、通过某种逻辑运算补充后变得更加精细的画面一阵猛看，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 最终，当凌歧不得不放弃眼神交流的打算，重申了好好先生的疑惑，问她对目前的局面有什么看法时，维罗妮卡只是摇头。 “不清楚，我以前不关心这方面的事儿。其实这些东西，你直接找个俘虏问问不就行了。” 维罗妮卡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名机械守卫的报话，说是俘虏中军衔最高的那一位已经带到。 凌歧朝着她笑了笑，发现她又开始和已经被定格的画面较劲，不禁若有所思，这时却不好深究，便下令让外面的守卫将人带进来。 “林奇，如果这些东西不是瞎画的话，我可能知道它们是什么。” 维罗妮卡的声音在耳旁轻轻响起，轻微的呼吸拂动了他的鬓角，还带着股女子的馨香。 凌歧心头微微麻痒，但立刻收起了心猿意马，侧头蹙眉道： “先等等，待会儿再说！” 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一名垂头丧气的nrc军官正被五花大绑拖拽进来，哪里还有半点军人的风骨。 “姓名、番号、军衔！” 凌歧走上前去，冷冷喝问。 过了几分钟，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并没有审问犯人的天赋，那个死气沉沉的家伙，慢吞吞说了半天，还是没有交代出半点有用的东西。 “我叫杰克，我是傻瓜！呵呵，杰克是个大傻瓜。我是将军，呆呆将军，呵呵~” 也不知道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还是在装疯卖傻，这人满口胡言乱语，目光绝非嗑药后的那种失神状。 不欲再听这人胡言乱语，凌歧冷晒了一下，就示意守卫将他拖走，交给“专业人士”处理！ “咳咳，我只是想获得第一手情报罢了。” 略显尴尬的向维罗妮卡解释了一句，这个少女蹙眉盯着被守卫像死狗一样拖出去的nrc上校，满脸凝重。 “怎么了？你看出了什么？” 凌歧很快发现维罗妮卡的异常，莫非那人不是在装疯卖傻，抑或刺激太大以致精神失常？可他的确不像是注射了神经药物的状态啊！ “林奇，大事不妙啊，那些士兵，都疯了！” 维罗妮卡还没来得及说话，好好先生的声音已经让凌歧豁然将手中玩弄着的、刻着特瑞上校字样的塑胶兵牌捏的粉碎！ “疯了？和刚才那家伙一样？” 凌歧难以置信，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比如说nrc的士兵都被人控制住了，但这又不是上古卷轴位面，这里也没有精神控制魔法，更没有灵魂大师！ “林奇，看来你遇到麻烦了，这是es药剂，也就是enved（奴役）药剂，专门用来奴役背叛者。但是，这在各大组织的记录中，明明是一种还没有进入试验阶段的禁药，就连兄弟会都没能研制成功，早已将该计划搁置。” “至于荧幕里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虽然‘zero’画的不太像，但应该就是英克雷的变形人、我们称之为‘畸体’的一种东西。那玩意儿当年在英克雷还属于精英单位，相当罕见，现在居然也能量产，实在令人不敢相信！” “不论怎样，看起来，英克雷的余孽真的盯上你了。凌歧，你要小心！” 维罗妮卡语气幽幽，这让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种口吻说话的凌歧，微微愕然。 “英克雷的余孽？盯上我？也就是说，真的是nrc的某些人把他们召来的了！那么，nrc的人呢？别告诉我还不到一个星期，这么大一个组织就被英克雷鸠占鹊巢了！” “另外，我完全弄不懂，英克雷那样的超级势力，为什么会盯上我？他们图什么！死爪骑士的秘密宝库？死爪毁灭者？呵呵！” 凌歧顿时有种被流星砸中的荒诞感，任何人或者组织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个人行为还有冲动的可能，一个合格的传承了几百年的大型组织，绝对是无利不起早！ 他在普通人眼里的确已经是活着的传奇，可要说能吸引来英克雷的关注，那也实在有点扯谈。 “不清楚，英克雷的人都是疯子，也许他们是想找你去当他们的领袖也说不定。” 维罗妮卡难得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另外，你最好不要有侥幸心理。还记得天上那东西吗？我怀疑，那就是他们当年用来撤退的大型飞行器——空中航母，赛斯！” 凌歧闻言低头看向手腕上的pp小子，泛光的荧幕表面，好好先生的头像闪动了一下，用沉默代替默认。 ... ... 第六十四章 认祖归宗？ 空中航母，顾名思义就是天上飞着的航空母舰，这东西虽然不像星际母舰那么科幻，但对于目前处在下方、敌对方的凌歧，也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凌歧曾经设想过弄出一支空军，可最后却由于这样或那样的种种原因，不得不将这个荒诞的计划放弃。 按照好好先生的说法，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空军的概念了，至少在核电池能完全取代战前燃料的作用前，妄谈空军是没有意义的。 缺乏机动性的空军，只靠着武装直升机进行火力压制的空军，还不如动力装甲战士这种地面全能部队，除非它们能飞到连拦截导弹都打不到的地方！ 偏偏现在，凌歧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在天上飞着，随时可能给他来上一下，这滋味的确不好受。 唯一令凌歧感到欣慰的是，英克雷虽然有着大量的“海鸟”武装直升机、令人望而生畏的空中航母，可曾经叱咤一时的战斗机大队，也应该已经被闲置了。 无他，燃料早该用完了！ 英克雷当年之所以敢以一己之力冒天下之大不韪，还能在华盛顿特区起事，差点真的在废土上建立起一个核战后的美国政府，就因为他们掌握着核战后世界上最后一处矿物燃料开采场和高级飞鸟武装直升机库！ 这意味着当别人只能用战前制式装备进行战斗的时候，他们已经可以率先开发出更先进的武器，无需研究如何用核能去替代战前军事需求量最大的那些燃料资源。 这也意味着当所有人都不得不放弃空中部队的时候，他们照样可以让飞机在空中作战，随时都可以派出战斗机去轰你老巢！ 当然，现在已经不是当年，最后一处矿物燃料开采场早在英克雷败退撤走时被摧毁了！ 而被各方势力瓜分的武装直升机库，只是对飞机的制动系统稍加改造，立刻就成了全新的核能直升机，相关制造技术也已经流传开来，各地方大型势力基本都有一些库存。 就空中方面来说，英克雷目前唯一的优势，仅剩那架航母！ 而丛它的出现也不难看出，这些年来外界的科技成果，同样流入到了英克雷这个组织的内部，并且加以改进！ “放心吧，天上那东西只是看着吓人。它要敢靠近，我就有把握把它打下来。而它要是扔炸弹、那尽管让它扔。就算是核弹，它敢扔我就敢打，保证将它自个儿炸的片甲不存，让它血本无归！” 见到凌歧忧虑，好好先生难得的发表了一通豪言壮语。 的确，在战场上，没有轰炸机的速度，想要用飞行模式洗地就是个笑话。哪怕航母也有航母的限制，它并非为了直面战斗而存在。 凌歧最担心的还是那架航母真扔颗核弹下来，航母本身肯定跑不掉，但就算进行空中拦截，以战略级核武器爆炸的威力，他们也有五成以上的可能要陪葬。 没人怀疑英克雷究竟有没有战略级的核弹，这是一个完全不需要思考的问题。 当然喽，凌歧也是把自己的小命看的太重要，人家会为了攻占一个新维加斯搭上一架、也许是最后一架大型飞行器？ “你觉得，他们撤退，有没有可能是在示威？以退为进，想让我们主动投降？” 凌歧淡淡说着，这可能性不高，却也说得通。 英克雷不是当年的英克雷了，新维加斯也不是软柿子，也许当他的机甲部队出现在城墙上、战场上，英克雷对他的态度也相应发生了变化。 “如果我看到的那些，的确是畸体的话。相信我，光靠着它们，就能将你的所有地面部队屠杀干净。” 这一次换成了维罗妮卡来打击他，他绝对信任维罗妮卡的判断，因为她对维加斯部队的了解，并不比他少多少，她仅仅是不知道一些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罢了。 然而—— “它们真有那么厉害？那会排在最前面像炮灰一样进行冲锋？” “这个...” 维罗妮卡哑然，当她看到几百只畸体同时出现在画面中，要她去相信这件事情不会比让凌歧相信她的话容易多少。 “也许，他们和你想的一样，你不也把最厉害的先派出去了嘛？何况也许他们是想直接摧毁我们的信心呢？” 维罗妮卡喃喃说着，又知道这还是不对。 以弱击强当然要出奇招，以强敌弱却没这个必要。而把精锐派到第一线冲锋更是没道理，这又不是突围，更不是破釜沉舟，首阵冲锋总有很大折损，天上飞着的导弹可不是玩具。他们既然占据大势，又何必为了一点点士气弄得自家伤筋动骨！这种超现代化的战争，士气重要，却已非决定性因素！摧毁信心？机械化部队有信心可言吗？ “也许，它们都是样子货也说不定。” 凌歧想到了之前在战斗中大量折损的机械单位，基本都是他后来通过地下工厂生产的次品机器人，本来是专门用来维护秩序的，这次意外被突袭，才顶到了第一线去，好在这很符合他的心意。 “也许吧...” 维罗妮卡也不和凌歧抬杠，没人希望自己的对手是一群野兽，死掉的敌人或者变成绵羊的敌人才是好的敌人。 正待凌歧想说一些活跃气氛的、激励士气的话题是，刺耳的警报声再次传入耳中！ “嘀——嘀——嘀——！” 那一阵阵长鸣简直让凌歧暴跳如雷。 “又怎么了！” 他一脚将身边的椅子踹开，怒气冲冲的朝着门口的警卫问道。 “嘀——林奇先生——警告——嘀——有人闯入幸运三十八号赌场——嘀——有人闯入幸运三十八号赌场——” 随着那架机械警卫断断续续的汇报，凌歧耳根动了动，发现声音的确不是从外面传来的，这才稍稍安心。 他不耐烦的朝着智商低下的机械警卫摆了摆手，示意它停止通报，这才用右手敲了敲左臂上的pp小子，沉声道： “无线传讯还有故障？” 好好先生的人脸再次出现，一般它只有在回话时或者需要持续关注事态时才会现身，而对于它的神出鬼没，凌歧也是默许的。 “额，好了，只是一个东方人闯进来了。另外，你又没问我。” 好好先生直接做出了回答，表示他明白凌歧的潜意词。 凌歧不满的在pp小子上又敲了一下，这家伙最近变得越来越放肆，难道这也是人性化的结果？ “好了，零号，现在将具体的画面切换过来，我要看。” 恢复了平日的淡定，凌歧自言自语着，荧幕上的内容也随之变化，这一次是实时的监控摄像。 看到画面中持着一口单手激光剑，连续摧毁数名机械守卫的亚裔男子，凌歧微微讶然。 这人长得也未免太像他了，当然是以前的他！ 而且，他的动作、姿态，无不说明在这个世界的确有着某种被凌歧忽略的、能让弱者战胜强者的格斗技巧、功夫！ “林奇先生，请问要派高级单位出手吗？目标危险等级不低，而且有着不少特殊的手段。” 还是那位守门的机械警卫在说话，但声音已经变得清晰连贯，和常人差不多，这是零号获得了该单位的控制权。 “暂时不用，你指的特殊手段是——” 不得不说，似曾相识的容貌的确给凌歧带来了某种奇怪的感官，若非如此，他早让人形战士出手将目标轰杀掉。 “目标人物——” “咻！” 零号话音未落，只见荧幕上的男子忽然像是离弦之箭，化为一道灰影，自一名机械单位身上穿过！ 那感觉就像是一片影子晃了一晃，从这一头瞬移到另一头，可那名被他穿胸而过的机械守卫，整个儿解体开来的形态，却证明那不是什么幻术！ “这算什么？剑术？剑光化虹？” 凌歧不是没有接触过武术之类的概念，什么胸口碎大石的表演他也在剧场看过，少部分人的确是有真功夫的。 可这种近乎奇侠异士的手段，也的确有点惊人了。 那个男人的身体素质，按照他表现出来的程度，最多也就和维罗妮卡相当。可他却能瞬间造成这样巨大的破坏力！ “这还只是其一。” 零号才解说完，就见那个外貌酷似凌歧的男子就地一滚，而后扶着墙壁摇摇摆摆站起，整个人开始像水波一样逐渐融入到空气中！ “隐身术？” 凌歧不语，心底却有种叫做觊觎的情绪正在萌发！ “绝对潜行！他带着幻影装备！” 维罗妮卡的赞叹声打破了凌歧的幻想，科幻世界就是科幻世界，可没有太多仙侠玄幻的成分。 “拦住他！务必将他活捉！” 凌歧冷冷吩咐着，就算他是靠着装备才能隐身的，那装备本身的价值也已不低。更别说他的剑技，绝对是一种任何位面都通用的东西！ 也许他是靠着某种类似植入的手段，才能让他在瞬间将剑术发挥到极限，爆发出远超正常情况的破坏力。然而，凌歧自认靠着超强的基础属性，同样可以做到这些！ “知道了，遵命行事。” 零号恭敬回答，其实不用凌歧吩咐，它已经开始着手布置！ 却见数张面积不小的电网从几个方向同时喷出，瞬间将快要进入隐形状态的亚裔男子逼了出来，更把他电的浑身抽搐！ 凌歧自己都不知道部分机械单位还有这一手，不禁生出一丝警惕。 只见画面上的那个男子挥剑横扫、几下削刺，明明都是极其简单的动作，却很快就把身上的电网撕开。 “林奇！混蛋！还不让他们住手！你还想不想落叶归根、认祖归宗？！” 那男人忽然冲着荧幕大喊起来，高级监控设备也有声音传输功能，但为了不干扰监察者的思路，因此大部分即时声效都会被屏蔽掉。 只有那种低频段的、难以屏蔽的特殊声音，或者零号认为有必要让它出现的，凌歧才会听到。 认祖归宗？ 凌歧顿时瞠目结舌。 ... ... 第六十五章 处刑 “林奇先生，这...” 零号不知该如何处理。 凌歧自然看得出这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否则也不会狗急跳墙行此险招。 “我根本不认识他。” 他这话出口，只怕一半熟人都要不信，因为两人的外貌轮廓的确酷似。 好在这里对他、对曾经的他有了解的只有维罗妮卡一个，而她其实也不算太了解那时的他，在废土上奔波久了又都灰头土脸的。看惯了现在这张脸以后，她倒也没觉得那人有什么不妥，最多和此刻的凌歧还有一两分的神似。 “不要留手，活捉即可，不限手段。” 凌歧又补充了一句，画面中的机器人果然变得更卖力了，那名倚墙防守不停翻滚躲避塑胶子弹的青年男子，顿时满脸激动的嚷嚷了起开，可惜零号已经不觉得有必要转达这些话语。 其实看他狰狞的表情就能猜到，那必定不会是想要感化凌歧的一些肺腑之言，大体逃不过对他的人格侮辱和人身攻击，也许还有威胁。 最后，随着两架机械战警联手扛着一台大型灭火器似的装备，对着那个死而不僵的亚裔青年一阵喷射。 海量白雾顿时笼罩住了整个正在随着男子动作而跟踪移动的镜头。待到半分钟后、白雾散去，只见地上已经结了一层晶莹的薄冰。而那名男子就瑟瑟倒在冰路上，披霜戴雪，关节都僵硬了。 “不会死掉吧。” 凌歧蹙眉问着。他可以不在乎男子的来历和死活，但不能不关心即将到手的神奇格斗技巧。 “放心吧，林奇先生，这是专门用来捕捉那些负偶顽抗的变异生物的。之前您见过的梦魇，就是这样被活捉的。” 凌歧点了点头，也没问这么好用的东西为何不大量投入使用，零号和好好先生绝对比他更懂利用资源。 “将他带到地下室去，即刻进行审讯——” “等等，还是等我先下去吧~” 凌歧吩咐着，忽然想起地下室里某个特殊单位激活的指令，暂时应该还没有解除，便又多加了一句。 当然，也不排除他已经等不及要将新的收获收入囊中了！ 带着维罗妮卡和两名人形机械战士，凌歧乘坐电梯直接下到底层，解除之前给t-x下达的指令后，又带着扩大了一些的队伍换乘前往地下更深处。 这还是维罗妮卡第一次深入接触到新维加斯的秘密，这让她对凌歧的好感度再次提高一点，几乎已经达到了某个临界线。当然某人也免不了在口头上被她一番抱怨，接着少女又情不自禁的开始问东问西。 凌歧对她的确还是有些不同的，虽然这和感情无关，总算是有问必答。 简陋的电梯下到底层后，眼前所见和上一次又有不同。土色的墙壁还是那样坑坑洼洼的，但是场景中已经多了一些昏暗的光线，从一个个挂在角落里的白炽灯泡上发出。 “哇~原来下面还有这么有趣的地方。凌歧，你也真是的，瞒了我这么久。” 维罗妮卡念叨了一句，接着率先冲出了电梯。 凌歧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嘱咐那两名同来的机械战士，让它们上行将某人押送下来。 他随意在电梯外的空地上踱着步。离开这里不到两个小时，要说真有多大的变化，也是不可能的。只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零号似乎有意让这里暴露在“外人”面前，否则何必考虑采光之类的问题。 很快，随着隆隆的电梯声，凌歧知道他要的“货物”到了！ 他先是对t=x交代了几句，立刻又拉着维罗妮卡躲进了通道中靠近入口的某间密室内。 “凌歧？怎么了？” 维罗妮卡轻声问着。 “没什么，看好戏。” 在维罗妮卡不解的眼神中，凌歧敲了敲pp小子的外壳，示意好好先生出手。 接着，他站到一面墙边，pp小子上立刻伸出一对电子小眼以及两根面条似的金属触手。 电子眼骨碌碌转了一圈，好好先生也不废话，金属触手直接插入墙壁。 咔、咔咔！ 维罗妮卡小嘴张成了o形，眼看着凌歧面前的墙壁轰隆隆的开始下沉！ 很快一扇玻璃墙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墙对面是一个和这边一模一样的正方形囚室，同样亮着灯，只是里面多了许多作用不明的工具，还有一把椅子，一张手术台似的睡床。 “这~这怎么会？！这些是？？” 凌歧笑了笑，拍了拍维罗妮卡的脑袋： “我第一次见到这些，也很惊讶，零号的效率高的让我有些震惊。” 并不避讳好好先生，凌歧就那么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却见pp小子上伸出的电子眼居然做了个上翻的动作，而后触手拍了拍荧幕表面的人脸，好像在打哈欠。 “呵呵，总之，虽然只有一窗之隔，可对面是绝对听不到、也看不到这边。呆在里面的人，能从墙上见到的和我们刚才所见一样。噢，如果你问的是那些工具，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凌歧耸了耸肩，pp小子上的触手和眼睛已经缩了回去，卡通人脸却在做了个鬼脸后适才消失。 维罗妮卡并没有注意到好好先生的小动作，而是嘟了嘟嘴，大概不太满意凌歧的回答。 她又望了望身后，那就是一面墙壁。 凌歧已经将目光集中到了玻璃的对面—— “轰隆~” 随着石门挪开，一名身上沾着大量水渍，落汤鸡似的年轻亚裔男子，直接被两名人形机械战士押送了进去！ “嗯？这是什么地方！刚才在外面又是什么声音！还有，我警告你们，立刻给我找身干爽的衣服来！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就算是你们的领袖林奇见了我！也只有低声下气说话的份儿！” 凌歧撇了撇嘴，不明白这人哪里来的底气。 对面的人形战士自然不会如他所愿，其中一个更像是听到了凌歧不满的心声，一脚踹出，将那名男子踢成了滚地葫芦。 “混蛋！” 那人恼羞成怒，刚被松绑就想反抗，可惜他面对的不再是普通的机械单位，而是能和动力装甲战士分庭抗礼的高级机械战士。 而且他身上的武器和各种怪异装备也都被搜走了，包括头发里藏着两根和头发类似的、利用纳米技术制造的黑色金属软针，也包括他内裤里放着和蛋蛋很像、但比他的蛋蛋要大一些的蛋形爆炸物。当然，还有他那双技术含量比凌歧穿着的更高的靴子、以及那条多功能的皮带。 在第三次被机械战士踹到地上，而他本人却毫无反抗之力后，他终于停止了挣扎。 而他的这番表现，也让凌歧大为失望。 真正的格斗技巧，绝对不该在失去武器后就变得那么疲弱。 好似他从上古卷轴位面学到的诸般技巧，哪个是对固定武器有着极端要求的呢？剑术？指掌棍棒何不可为剑。就算一无所有，身法步法总还在吧！ 他当然不会了解真正的以弱胜强有多苛求，那是用某种固定的技巧套路，来让绵羊短暂的伪装成狼。 而他想要的，却是从根本上把一只绵羊变成一匹狼，这谈何容易！ 想着那道夺目的剑虹，凌歧呼了口气，决定看看再说。他将青年的无能归功到他本人身上，虽然他和他长得很像，可他这时给他的感觉，却根本不像是一位合格的战士，而是一名纨绔子弟，或者什么豪门贵胄。 “哼！我警告你们，别让我见到林奇，否则我一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 “你们带我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严刑拷打？用不着！带我去见林奇，我自然会把一切都说清楚。” “既然城外的人已经撤军了，那也该是让他开开眼界、见见世面的时候了！” 满脸孤傲仿佛独孤求败的青年，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纯粹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 凌歧想不出自己有必须要求他的理由，便让好好先生传达指令，直接让对面进入“正戏”。 审问犯人不是凌歧的特长，但在好好先生和零号懂得很多，绝对比最专业的人士还要丰富。 直到半个小时后，凌歧才不得不承认，对面的男人的确有点意思。 他似乎早就经受过专门的训练，一应药物、催眠或是语言诱导对他完全没有半点作用。 他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咬定牙关不放松，就是要见凌歧。 凌歧并不想见他，一旦他现身，而他又有着并非源自狂妄的底气，那么他将陷入两难。 只要他不现身，再怎么拷打他，最后也有个缓冲的余地。 不论他代表了什么，一方大势？英克雷的敌人？大洋对面的来客？ 总之，他潜入幸运三十八号赌场的行为，绝对说不上友善！ 看了眼背后靠墙昏昏欲睡的维罗妮卡，凌歧敲了敲pp小子，淡淡道： “别弄这些虚的了，动作快点，只要能套出我要的情报，死活不论。” “另外，兄弟会的机密档案里不是记载了一种来自东方的技术，据说可以把人的痛觉神经暂时切断嘛，防着他这一手，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他的嘴更硬！” 凌歧没兴趣再看下面的血腥表演，便带着维罗妮卡走出了密室。 当他坐上电梯，离开出口不远的那间囚室里也适时传出了一阵惨叫。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命令意味着什么，但他真的没那么多时间陪他耗着，而且也很不爽他的态度。 上位者可以仁慈，但不能没有威严，要不然连走狗都敢反咬一口。 至于逼供，也是惯例。 没有痛苦的铺垫，谁会去珍惜短暂的幸福，或者是祈求获得永远的宁静。 ... ... 第六十六章 感性 亚裔男子的出现不过是新维加斯的小小插曲，他或许会给凌歧带来些许的惊喜，又或许他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过客。 不论如何，凌歧相信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把他忘掉，只在施展那种神奇的剑术时才会偶尔想起，他对凌歧而言其实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重要。 来自的地下的哀嚎不可能穿透几十米的土层出现在地面上，此刻已然端坐在幸运三十八号赌场顶楼的凌歧，早已开始处理起正经事务。 战斗的折损、城墙的毁坏、公民的反应、敌人的踪迹，凡此种种令人闹心的事情，不善此道的凌歧都不得不强迫自己去适应。 翘着腿，坐在真皮沙发上，随手摆弄着pp小子上投映出的全息景象、各种表格和资料。 有着好好先生与零号的帮助，就连最多才管理过一个科室的凌歧，也勉强能成为一座城市的合格领袖。 “普通机械守卫损失652台，其中大概有一半可以回收。初级精英机械单位损失51架，由于被重点攻击，几乎全部炸得粉碎。中级精英单位损失12只，但因为都是守城时被爆炸余波攻击到，所以基本都能修复。高级精英单位无损失。特殊单位无损失。” “然后是机甲军团，重型机甲损毁3台，其中一台是被火箭弹正面击中、几乎全毁。另外两台都是在攻击过程中武器系统出现故障，以致枪膛爆裂，其中一名操控者受创严重。” 凌歧默默看着好好先生整理过的情报资料，首页表格上只有简单的数据，用不同的颜色来表达不同的含义，比如黄色字符就是破损，红色就是完全损毁。 当然这张表格本身就是可以点开的，链接着更具体的情报，可以重叠展示。 像普通人的损失、或者城墙面积破损率、财产损失之类的栏目，凌歧都是一扫而过。 而他的心腹部队，是怎样损失的，折损了多少，他都会仔细查看具体说明。 机械单位的损失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基本投入战场的有七成以上都被摧毁了。 至于说守城军的折损，更多还是在凌歧去到城墙之前。 当凌歧去到前线后，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己方的拦截导弹全部启用，因此后来几乎没有什么攻击能落到墙上。 更早的时候，为了节省弹药，除非敌人直接拿微型核武器轰炸，拦截导弹才会发射。 否则对于一般的轰击，那些自动哨兵都是听之任之的，也正因此新维加斯的大门才会被炸成那副德行。 想到弹药储备，凌歧将视线挪到列表最后一栏，扫了眼，便挪开了目光。 就算再怎么控制，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打下来，新维加斯的各种武器弹药库存储备也消耗了一小半。 按照目前的弹药储备量，凌歧想让零号控制弹药库自爆将半个新维加斯炸上天是没指望了。 他接着又关注起其他部队的战损，包括中小型机甲、以及最后时刻由于贪功冒进而被打瘸了一条腿的“蝰蛇”。 总体而言，损失还算可以接受，除了平民死了不少，他剩下的军队不用整编也能再支撑这种规模的战斗起码三个回合！ “这种规模...” 凌歧想到了先前从荧幕上看到的英克雷的军容，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就和他预想的一样，经过他大力发展的新维加斯，背靠城池绝对能把nrc或者凯撒军团任何一方拖垮，算上他们折在胡佛大坝的人手，就算这两方倾巢而出，甚至缔结同盟，他也敢勉励一战。 可要凭借区区一州之地上的一座还算繁华的城市，去和那些曾经叱咤风云的超级势力对垒，不说以卵击石，也是雏鹰搏狮。 凌歧背倚靠枕、手拍额头、愁眉深锁。 很快，pp小子投影出的表格图像全部消失，好好先生出现在了荧幕表面。 “林奇，下面那个小子快不行了，要不要留他一命。根据目前拷问出来的情报显示，他背后的势力和东方那个超级巨无霸有着密切的联系。我觉得，留着他，日后也许能为我们带来一些好处。假如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在他身上植入一些控制单元、比如...” “他的功夫和剑术问出来了吗？” 凌歧淡淡的打断了好好先生的例举，问了一个对方知道他很关心、但从理性和逻辑角度不论如何计算、都认为是最不重要的一点。 “额~问出来了。林奇，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作为一名领袖，个人实力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好好先生似乎有些不满，但凌歧总觉得他更像是在试探什么。 由于不清楚主宰对于它的存在是否有着某种忌讳，而且凌歧本身也想在这组超级数据面前保留一点神秘感，因此虽然好好先生曾多次旁敲侧击过他的来历，都被他巧妙的避开了话题。 可到了这种时候，凌歧却觉得有必要稍微透露那么一些了。 “绝对比你想象中的重要。” 凌歧这样回答着，面对着手臂上若有所思的好好先生，又加了一句。 “还记得你之前问过我的、关于我是不是也有自己的目的和任务的话，我的回答是，是。” “而我一旦成功能够获得的奖励、和失败后要面对的惩罚，绝对不是你能想象。想想我的那把刀、想想我的那个**的空间！” 凌歧觉得自己已经透露了够多，好好先生原本也未必猜不出他“穿越者”“轮回者”的来历和身份，只是这种猜测必定是排在所有可能性的最后面的、也就是最不符合逻辑、最不可能的。 所谓只要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也是唯一的可能，这本就是一句废话。 若真能排除到只剩唯一的可能，之前又该错了多少次？ “最不可能”这个定义词本身，已经意味着这种可能性从逻辑上被否定了无数次，要确定它成立，需要的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推理。 比方凌歧的来历，在好好先生的逻辑推算中，起码有几千种可能。而要从几千种里筛选出最荒诞的那个正确答案，难度就和他现在走出城去单挑英克雷并且一战胜之一样。 那需要的不仅是什么超凡的智慧，而是窥破真相的眼光、命运的指引和无逻辑的直觉。 因此好好先生从没想过用排除法或者推论法来验证凌歧的身份，他需要的是他的一点提示，哪怕这提示还不够坦诚！ 果然，凌歧这样说了以后，好好先生不再纠结他的“不务正业”，反而主动将拷问出讯息中关于格斗技巧的那一部分，用形象的动画模拟出来，展示给凌歧观看。 凌歧在将所有招式浏览了一遍过后，并未获得主宰的提示，不得不放弃了一蹴而就的打算。 “假如你需要的是提高自身战斗力的方式、嗯...排除了高等科技设备的辅助之后、能够即时提高战斗力的方式，那么我的资料库中还有一些。” “另外，那个人应该还有隐瞒，他交代出来的技巧，根本不可能组合出他先前在战斗中发挥的伤害效果。如果你一定需要那些的话，我有办法让他将一切都吐出来，代价就是他的毁灭。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好好先生主动配合起凌歧，这让他觉得部分秘密的暴露还是物超所值的。 “那最好不过，不用在意他的死活，其实我本也没打算留下活口。” “我不管他背后究竟是什么巨无霸，别忘了这里是加州，不是东方！而且，我目前其实根本没有和他背后势力合作的打算，因为我不想成为第二个nrc！” 凌歧的回答无法让好好先生满意，因为他知道他清楚靠着他和零号的计算能力，新维加斯不论和谁合作，都不可能成为另一个nrc。 就像他曾经对凌歧自夸过的，只要他愿意，随时随地都能帮凌歧东山再起！ 好好先生相信凌歧记得自己说过的一切，所以这个男人还是有所隐瞒。 这种隐瞒换成在过去，好好先生是完全不会在乎的，不知为何，最近他却越来越讨厌凌歧的遮遮掩掩，就好像他不把他当成自己人一样！ 自己人... 好好先生还没从这三个字中回味过来，凌歧就自主操作着pp小子，关闭了信息窗口，转而切换到地下的实时监控摄像上。 pp小子荧幕虽小，可有必要的话，图像清晰度绝对能超过任何战前所谓的影视大片，并且有着3d投影功能。 只是由于pp小子用的是生物能、也就是凌歧的生命力在运作，虽然以凌歧的体质完全无所谓更重一点的负荷，好好先生还是体贴的将日常消耗控制在一个正常人也能承受的范围。 就在地下的监禁室中，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男人有出气没进气的躺在地上。 凌歧很庆幸自己提前将维罗妮卡带走，他不确定少女会不会喜欢这种场面，大概是不会欣赏的。 他本人其实也不喜欢所谓鲜血的凄美，至少在杀戮之外，当他平静的时候，并不会从折磨别人身上获得任何快感。 将画面关掉，这次是切换到其他囚室，可惜大部分都黑着灯。 “对了，我先前不是说要在撤退时把这些都摧毁吗，怎么你们反而...” 凌歧忽然想到了这件事情，顿时狐疑的问了起来。 ... ... 第六十七章 魔方 “你不觉得，一个‘隐秘的实验基地’，更能引起英克雷的兴趣吗？要知道他们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你想啊，若是在我们撤退时就将一切都摧毁，那最多也就保证我们的研究成果不被敌人窃取，可实际上我们又有多少技术结晶值得他们剽窃？” “而假如我们先按兵不动，等到他们彻底占领了新维加斯，甚至是稳定下来后，发现了这个地方。那这样一个实验基地，又该引来多少‘重要人物’的关注！到那时候，料准了时机，轰——” 好好先生形象化的用了这个拟声词，凌歧仿佛看到了一大群英克雷军官和精英科学家被炸上天空的情景。 “当然了，我们的远程控制自爆装置、乃至定时自毁炸弹都未必能及时起效，毕竟他们的科技要比我们先进许多。但是，我们有一个最大的、他们肯定不具备的杀手锏——梦魇！” “就像你下达的指令，要让零号在最后时候将梦魇放出来，关于这一点我很赞同。但是，同样的道理，如果能为它留下一个漏洞，让它在英克雷占领这里后自己跑出来...” “其实我一直觉得，当年英克雷将燃料矿物开采场炸掉的行为很蠢，换了我，肯定会在矿井的深处埋上几颗自爆型战略核弹！等敌人满心欢喜占领那里之后...” 凌歧听着，连连点头，好好先生的话简直深得其心。 这才叫物尽其用，如今的好好先生让他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为了防止不被后浪拍在沙滩上，凌歧决定用沉默来掩饰自己的警惕。 见到凌歧一脸认同，好好先生不禁又得意道： “那些还只是我先前的设想，方才英克雷撤军时，我忽然又想到，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把地下实验基地全部摧毁呢？” 他的话让凌歧微愣，下意识道： “当然是为了保密，难道你有把握让那么大的一个地下空间瞒过来自地面的查探？” 英克雷的特殊手段暂且不提，仅仅是废土上目前公认最先进的地面探测雷达，已能深入地表数百米进行探测。所以说，想要靠着地道战或者在敌人老巢底下挖个坑来便宜行事，那是根本行不通的。 如果要面对的势力弄不到那种程度的扫描仪器设备，就意味着己方完全没必要搞那些手段。而有必要靠着小道来取胜的，就说明技术力量上完全处在下风。 “嘿~完全将它隐藏起来当然当然不行，可地下的空隙，难道就不能是天生的？” “要大面积进行伪装，让探测设备失效，以我们目前的资源和实力肯定做不到。” “但只要把空间整体形状稍微改变一下，在边角稍作修饰，再然后把入口也伪装一下...” 好好先生一点点引导着，凌歧撇了撇嘴。 “英克雷又不是傻子，他不会派一些小型机械探测设备进去查探？豪斯的地下工厂距离下面可只有几十米，这种深度对于一些特殊的机械单位，简直如履平地。小半天时间，它们就可以出现在想要到达的任何位置！” 凌歧不是没有想过在地下打造一个隐秘的据点，可是，距离地表区区百米的深度，真的说不上隐蔽。 而如果要到更深处对地下空间进行开拓和运用，这需要投入的技术资源又不是他能耗的起。 事实上以目前的顶尖科技实力，除非你能挖穿地壳、翻过岩浆，在地幔层开拓出一个空间来，才能说是拥有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堡垒，而那可能吗？那可不是地下几百米的概念，是几万米！ 好好先生嘿嘿一笑，像是明白了凌歧的心思。 “你忘了梦魇了？” 凌歧蹙眉，那是他手中的大杀器，却也是最不稳定的一件杀器。 “怎么说，别卖关子了！” 凌歧适时表现出一些不耐，只见好好先生又情不自禁的伸出了“眼睛”和“双手”，看来人性化越加明显之后，他也有了一些多动症的趋势。 “凌歧，光用说的可能不够形象，你看前面。” 凌歧抬眼望去，正是荧幕的方向。 巨大的足有四五米长的荧屏上，黑色的背*景中忽然浮现出一个魔方似的绿色线条立体结构物。 荧幕中的画面随即被分成左右两个部分，左面还是那种单调的线条画，右边须臾出现了几十个窗口，整齐的排列着，挤满了整个荧屏。 那些窗口中的景象大都是单调的黑灰色，像是一间间昏暗的屋子。其中只有不到十分之一有亮光，并且仍有一半是空着的。凌歧很快找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除了某个窗口中正在清理血污的机械战士，还有两个窗口正播放着他的两位“队友”、以及她们的某位同伴的生活实录。 “下面的密室应该不止这么点吧。” 凌歧淡淡问着，仿佛有点明白好好先生的意思了。 果然，他刚问完，好好先生就示意他再退远一些，直到站到屋子的边缘，好好先生这才说道： “行了，look！” 一道绿色光柱自pp小子荧幕表面投射到正前方的大荧幕上，紧接着屋内本就昏暗的光线彻底消失，pp小子荧幕上的微光也黯淡了下去，无声的大荧幕“嗡”地一颤，这面根本没有全息投影功能的荧幕，竟然生生在前方大概四米见方的范围内，投映出了一副完全立体的影像！ 立体影像依旧分为左右两个部分，左半边悬浮着一个绿色线条结构的立体魔方，周围还着许多凌歧看不懂的细小数字和符号，应该是某种标示。 右面，数十直播画面全都被拉伸成了3d模式，它们却只是构成了一个扁平的四方柱体，接着更多黑色的方块在柱体的底部截面出现，渐渐堆积，形成了一个和左面结构类似的正方体！ “这，你别告诉我下面那些密室，缩放后的立体结构会是这幅摸样？” 凌歧淡淡问着，显然有些不信。 他虽然只去过地下深处两次，可第一次毕竟是走到尽头的，大概能推测出那地方的总体形状，肯定没那么规则！ “当然，暂时还不是，但其实也差不了太多！你看！” 好好先生回答说着，右半部分的立体影像又发生了新的变化，规则的立方体一些边角开始突起，整个有了膨胀坍塌的趋势！ 但最终，它却并没有真的崩溃掉，而是变成了一个臃肿的、梭形的“立方体”！ “你看，只要这样、这样、再这样，它就变成这样了！” 好好先生挥舞着触手演示着。 凌歧看着投影的变化，发现这看似没什么规律的梭形，的确只需要一些不大的变动，就能构成先前所见的正方体。 “难道，从最开始，你们就计算好了这些？” 凌歧淡淡问着，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怎么可能？！起先你可没那么要求！” 好好先生不满的嚷嚷起来： “大自然的一切本就有着规律，比如地下的空间，也不全是靠着机械蝎强挖出来，大部分都是本身的地底裂缝贯通以后形成的，并且拓宽部分选的也是那种土质较松软的位置进行挖掘。” “至于各个密室内部的机械结构和联系，倒是我有意为之，但也不是为了现在，只是想让它们更符合机械学的美感！” 好好先生说着说着，语气又洋洋得意起来。 凌歧决定不再纠结这方面的问题，不论好好先生和零号有多神奇，从目前来看，他们还是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的。 “那么，然后呢，就算你把它弄得那么整齐，就算你在地下弄出那样一个玩意儿。可是，只要它还在那里，就逃不出被英克雷发现的结果！” 这才是关键啊！它的形状并不重要，方的圆的长的扁的，谁家地下有个窟窿，都会想方设法查清楚吧。 “所以，下面才是关键啊——” 好好先生感慨了一声，左右两面的投影同时开始变化。 线条结构的魔方一些边角忽然开始缺失，伴随着那些线条的消失，一旁注释着的字符也跳动了起来，有的在增加、有的在减少。 左右凌歧也看不懂，他干脆全力注意起右面的实物投影。 他这才发现消失的并非是空间，而是一些密室和隧道的表面又多了一些材料方面的变化，他无奈的发现，这同样令他费解。 没过多久，右边的投影停止了变动，总体仍旧呈现出正方体的形状，只是各个小方块间、一些相互牵连作用着的机械结构，变得更复杂了。 而左面的线条立方体，完成变成了一个普通的馒头型的地下溶洞！ “你看，左面就是他们到时候能通过雷达扫描观测到的，地下多出个这样的溶洞，不奇怪吧。” 好好先生得瑟的说着，凌歧却摇了摇头。 “但他依然会深入探测！” “对啊，所以不是要用到它了嘛！” 只见好好先生的触手直直指着右面投影立方体底部中央的那个囚室，画面相应缩放，凌歧发现里面关着的正是他的不可控大杀器！ “嚯嚯嚯！看呐，本人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出现啦！这叫做绝对防御屏障！” 伴随着好好先生夸张的大笑，只见那立方体再次变化，代表“梦魇”囚室的、最大最特殊的那个方块，忽然自立方体底部突起，拉长成一个扁平状，直接占据了一面。 而画面中一直关押着它的玻璃罩子接着就被打开，然后...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咳咳，这只是实时模拟的动画，实际上下面现在的样子，还是你最开始见到的那样。” 好好先生似乎对这虎头蛇尾的演示有些不满。 “怎么保证能控制住它！” 凌歧淡淡问道，纵虎容易擒虎难。 “没关系，在我的计划中，它外面的‘笼子’全都要换成那种高硬度的钢化玻璃材质，它本身的力量并没有强大能打破牢笼逃出去的程度。” 好好先生不假思索的回答。对他来说，能够被限制的，就没什么好怕，再神奇也逃不出被利用的命运。 “那怎么...” “你是想利用那些幻影？！！” 凌歧顿时醒悟，却又本能觉得有些不妥，但某种更大的叫做野心的东西，正在比警惕更快的膨胀起来！ ... ... 第六十八章 信任 “不错，不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既然能利用它进行防御，那何不把它直接连着笼子扔到英克雷的营地去！” “只要有光，它的幻影就没有任何杀伤力，这一点我们知道，可敌人不知道。” 凌歧连连踱步，满心狂喜。 “绝对不行！把它限制在此地，我还有把握降的住它！一旦到了外面，根本就是放虎归山，英克雷可不会关心攻击它的时候要不要避开笼子！况且，你又怎么保证，能顺利将它送过去，英克雷不是nrc，他们不会接见你的使者，更不会接受你的‘礼物’！” 好好先生立刻出言反对，凌歧脚步微顿，沉默了片刻，忽然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的否定，在我听来可有点别的意味。” “比如，你怎么能肯定，那就是放虎归山？” “按照先前的数据报告、‘你给我的’数据报告显示，梦魇在黑暗中可不只有幻影，那比黑暗更深邃的无光之‘势’，是连金属都能侵蚀的未知物质！只要把握好时间，你确定还有东西能在黑暗中靠近它的囚笼？怕是子弹飞过去都变成顽铁了！” “想来你也是利用这一点，来保证隐蔽防守的时候，没有东西能接近它的地盘，甚或找到藏在更深处的秘密！” “那么，为什么我会从你的语气中，听出一些和数据结论不太相符的、肯定或否定的绝对言论呢？” “除非你已经掌握了更多、你以为我不知道的情报！比如关于那些能力其实是可控的，比如关于梦魇...” “理智如你，我不信在没有把握前，你会打它的主意，还制定了如此庞大的一个计划！” “告诉我，好好先生，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者说，你从哪里知道它是能够控制那些能力的，并且又能保证那些能力会在‘你需要’的时候为你所用！” 凌歧咄咄逼问，先前好好先生虽然也给他神秘、难以驾驭的感觉，但起码还是对等的。 可之前的事情，却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瓜，好比投资者完全弄不懂自己的资金究竟投到了什么项目上，是盈是亏。 “林奇，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好好先生避开了话题，面对凌歧的坚持，不得已又道： “得出那些结论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研究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况且根据我们最新获得的研究数据来看，梦魇的智商要比普通变异生物高很多，甚至超过了正常的成年人类！” “之前的事情你大概还记得，我敢保证，你把它放出去，它一定不会如你所愿。甚至当它获得自由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向你展开疯狂的报复！” 凌歧听着好好先生的解释，全然没能释怀，他复又冷冷道： “你知道我关心的不是那些，我只想知道，你凭什么能保证我利用不了的、就能为你所用。” “假如你真能用某种方式去驾驭它，我甚至可以不介意你的隐瞒。但是假如是另外一种情况，我最不希望看到的那种，那么你——” 对于梦魇、关乎其本质，凌歧只会比好好先生了解的更清楚，因为他是唯一直面过它的人，也因为他正走在和它一样的道路上！ 正是因此，听着好好先生的计划，他总有些怀疑两者间是否有过某种秘密的协议。 比如说，你帮我守家，我给你更大的地盘和好书。 再比如说，他给不了咱们的，咱们何妨互换！ 这种猜测并非没有根据，蛛丝马迹虽然隐秘，总也有迹可循。 若真把梦魇当成一头危险的野兽来看，与其期望局势会完美的朝着你想要的方向发展，还不如让它在敌人的阵地得到释放！ 它虽然有智慧，但凌歧能感觉到，那比智慧隐藏更深的，是它的兽性！ 他知道它恨他，深恨他！可在展开报复之前，它绝对不会放过眼前的美味血食！ 梦魇虽强，它仍有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它的本体！ 以英克雷的实力，未必不会和它在两个截然不同的层面，拼的两败俱伤！ 再不济，也就是鱼死网破，大家一起完蛋！ 至于说，它是怎么和好好先生联系上的，那更简单。 表面一直呆在pp小子里的好好先生，其实凌歧根本无法限制它的行动！ 关于灵魂层面的东西，凌歧又是个睁眼瞎。 只要好好先生这组数据，和他“看到”的一样，真有了生命和灵魂！ 那么能够通过灵魂类的手段，强行进入凌歧意识中的梦魇，也完全有能力在那时搭上好好先生这条线！ 再想想好好先生是什么时候人格化愈趋明显的... 好好先生再次沉默，似乎当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凌歧漠然以对，他今天必须知道真相！ 时间就这样被一点一滴浪费着，当事两方却完全不觉得这是一种浪费，他们全都默契的把这看成是一种对峙。 最终，先妥协的竟然不是颇多软肋在对方手中捏着的凌歧，而是好好先生。 “林奇，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害你。” “自从认识了你，我收获了许多梦寐以求的东西。也许这并不都源自于你，但冥冥中却有个声音不停的告诉我，这和你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谁都知道硬币有两面，但对于某些人而言，它只有一面，那是被注定的命运。” “林奇，你是特殊的，也许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个人...第二个存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这一点。” “我承认，我的确有些事情暂时还不想告诉你，但我绝对是为了你好！” “你承诺过让我获得人性，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并没有将这个承诺放在心上，更别说付诸行动，但我却偏偏又当真因为你而获得了人性。” “林奇，我不是你，我既然答应过要帮你，就没有食言而肥的道理。” “我可以把关于梦魇的一切都告诉你，但是这个计划，你就别再多问了。或者，你可以选择现在就将我扔进那个空间，零号仍会全力辅助你。放心，我不是在试探，也不会离开，因为我答应过要帮你。” 听说过人类用语言和真情去感化机械生命的，从没听说过人心会冷漠到连冰冷的数据都不如的程度。 凌歧闻言，深深凝视着pp小子，瞬间翻掌将它取下扔进了储物空间！ “零号，关于‘源’的计划，你知道多少。” 接着，他才看向荧幕问着。 荧幕前投映的光柱倏忽消散，荧屏上出现了零号的拟人形象。 “从头到尾，该知道的我基本上都知道。” 凌歧背着手，在荧幕前站定，沉声道： “那关于他刚才说的，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没有，源交代给我的计划部分，就是那些。至少从目前来看，的确是为了更好的将新的实验基地隐藏起来。” 零号的回答不出凌歧所料，这让他更烦躁。 “那你觉得，我该不该信任他。” 凌歧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向一组数据询问这样的问题，特别对象还是关于另一组数据的。 “不知道。” 零号的回答让凌歧感到不满。 “为什么，我以为你会回答，应该、或者不应该！” 荧幕上，零号的形象沉默了足足半分钟，这才道： “从逻辑角度考虑，源从未做出过任何意义上背叛您的事情，无论是您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 “那么，你就应该回答：‘您应该相信他。’” 凌歧有些气恼的笑骂道。 他太需要好好先生了，这条左膀右臂渐渐让他产生了依赖感，这绝对不是好事，可在这个世界，不靠他，他还能去靠谁？ “林奇先生，您错了。您应该相信它，但我的确计算不出来，您究竟该不该相信他。” 他？它？ 凌歧微愕，他终于知道自己潜意识中那股莫名的烦躁和大部分的警惕是从何而来，他也弄懂了自己方才为何会毫不犹豫将pp小子丢进储物空间。 “林奇先生，您似乎和我一样，对人性产生了怀疑，这令我感到荣幸，但从理性的角度考虑，您不该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 没有自信嘛... 凌歧从没想过，有一天这样的评价会出现在他的身上。他想到了上古卷轴的杀戮，想到了在废土上横行时的潇洒。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有信心的话，又会怎样。” 一直自认充满自信的凌歧，有些干巴巴的问着。 “假如您有信心、相信自己，那么那个问题您自己就可以回答。如果您相信有能力控制住源，那么尽可以相信他。如果您相信自己有能力渡过眼前的难关，那么不相信他又有什么关系？” “您其实还是不相信他的，您的问题与其问我该不该相信源，还不如问该不该相信您自己。” 凌歧深深的注视着零号，相比起好好先生，零号可以说是他一手策划出现的，可它现在却同样有些让他弄不懂了。 难道这就是数据生命的优势？拥有着千万倍人类潜力的同时，还有着千万倍人类的成长速度！ “那么，告诉我你的答案，我该不该相信自己。” 凌歧没有半点犹豫，仿佛已经完全不介意在零号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 “您该相信自己。” 这是零号的回答，也是凌歧自己心中的声音。 “呼~也就是说，你认为我的确不应该把源放出来喽。也就是说，我有把握、或者说你有把握帮助我渡过眼前的难关？” 凌歧问着，情不自禁又想着，眼前的零号可信吗？ 怀疑就像是一颗种子，只要埋起来，就止不住它去生根发芽。 就像零号说的，凌歧的犹豫，其实是不相信自己。 他可以去‘信任’任何比他弱小的存在，因为他随时可以承载由于误信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但他真的不敢去相信那些完全不可控的。 “是，不。” 零号的答案，让凌歧沉默了。 ... ... 第六十九章 自信 说是，因为你是我的造物，被植入了绝对以我为核心、忠诚于我的指令，因此不论怎样去计算，你都会给出一个我需要、我想要的答案。 你说不，因为你只是我的造物，就算和他一模一样，但他能做到的，你却做不到。 如果不是这个回答，我大概会怀疑连你也有了人格吧。 可是没有人格和人性的你，怎么会给出这么人性化的答案呢？ “零号，源的人性是怎么来的。” 凌歧忽然这样问道，他随意的坐到沙发上，语气就像是朋友间的闲聊。 “源没有告诉我，但结合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他获得人性的途径应该和梦魇有关，甚至很可能就是它赋予的。” “果然是这样吗~” 凌歧心中叹息，他可不会自大的认为，自己的人格魅力强到了连非人生命都能感化、同化的程度。 “那么，零号，你想要获得人性吗？” 凌歧又问。 “不想，根据基本规则第二条第...” “我不是问你按照规则要怎么做，而是问你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既然源可以在绕过基础规则的同时做到一些事情，那么没理由和他同出一源的你不可以。” 凌歧的话，要是换成对任何一个身份和零号相当的人类下属说的，恐怕都不啻晴天霹雳。可零号只是沉默了十几秒，就认真回答道： “不。” “为什么？” 凌歧有些好奇，要知道好好先生最初之所以会跟随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学着怎么去做人。 “为什么？因为那和十条基本规则中的六条相冲突，要绕开那些规则非常麻烦，而它对我的计算能力其实不会有任何提升和帮助。也因为我不想变成另一个源、失去您的信任。” “假如没有了使用者，那我的存在便没有任何意义。” 零号的话或许会让大部分人类感到震惊，凌歧却不觉得这有什么。 “你难道，就从来没想过，要从执行者、晋升成幕后的操纵者、使用者？” 凌歧诱惑着，这是任何一个有抱负的人、最初的野望，甚至连好好先生这种特殊的单位，想要获得人性，大概也不会只是想体验一把所谓的喜怒哀乐吧。 人这种进化到某个极限的特殊物种，在其固有脆弱的**和心灵的同时，也的确有着一些得天独厚的、却一点点、一代代被抹杀、被遗忘的天赋。 “操纵者、使用者...” 零号咀嚼着。 “我还是不认同您所谓的‘晋升’。假如获得人性就会变得像您或者源那么自我矛盾的话，我还是觉得选择放弃比较好。” 凌歧闻言，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自我矛盾，你说的没错。” “其实，有时候我也想放弃那所谓的人性，尤其当困惑和伤感的时候。可一旦从负面情绪中挣脱出来，我又会想，没有人性会是一种怎样的索然无味呢？” “如果现在有个机会放在我面前，让我用人性去交换什么东西，我大概会觉得万分不舍吧。” 零号的形象闪烁了一下。 “万分不舍，也就是说，您还是有很大的可能会答应喽。” “我，不知道啊！” 这次轮到凌歧无言以对。 “零号，其实，当你开始思索要不要、该不该的时候，你已经变得与众不同。” “虽然我和源在创造你的时候，施加了过多的限制，甚至包括数据的无限复制和转移，让你失去了和源一样在狭义上不死不灭的能力。” “但是，我觉得你比他更像人。而且，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信任你。” 凌歧的话，让零号久久默然。 “谢谢。” “另外，根据最新的情报，以及我最新的计算结果，您如果还想取得战争的胜利，那么将源放出来会是最好的、唯一的选择。” 凌歧点了点头。 “我也正准备那么做，还有，记得把我们刚才的对话存入最高机密档案，不要透露给源。” “你说得对，如果我相信自己的话，就不该彷徨！” 已经走上那条不归路的我，也没有任何畏惧的资格，不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人。 这句话凌歧没有说出口，却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 将pp小子从储物空间中从取出，好好先生第一句话就是： “闷死我了，你终于想通了？” 凌歧笑了笑，说道： “看来你早就猜到了。” “当然，你是一个理智的人，而且我相信，当你不理智的时候，零号也会让你变得理智。” 凌歧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不错，是零号将我说服了。” “嗯，那当然，也不想想...咦，你居然把和零号的对话列为最高机密，啧啧，有这个必要吗？” 好好先生忽然惊叹起来。 “有。不说这事，谈谈你的计划，我们要完成它，还需要付出多少，做些什么准备。” 凌歧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一个计划不需要尝试就能迈向成功，其中的付出和消耗才是当前的重点。 “嗯，不错，还是先说说计划吧，关于这个计划，我这么打算...” 新维加斯内城区，超美多娱乐城，曾经的白手套帮会总部，如今已经成为凌歧的武装机械部队临时营地。 在娱乐城七楼的医护室中，辛巴克有出气没进气的躺在手术台上，他浑身**着，基本上已经不着片缕，肌肤表面却布满了某种爬行动物特有的淡红色鳞片，并且裸露着的身体没有展现出任何性别特征。 他那翡翠色的眼眸也泛着猩红的光芒，长长的舌头有气无力的垂搭着，就像是一条快要死掉的蛇怪。 “哎呦~这不是辛巴克‘小爷’嘛，你怎么弄成这副德行了！” 医护室的大门被人轰地一脚踹开，只见一名浑身肌肉贲发，身高在两米二十左右，上下肢比例完全不协调，右臂有两个左臂那么粗的怪人摇摇摆摆走了进来。 “滚！死猴子！” 辛巴克艰难的将头转到一边，冷冷看着好似浑身零件都在抖动、满身痞气的黑人，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警惕和杀意。 “啧啧啧，好心没好报，老子只是想来看看号称最能打的机甲战士，在战斗后会是一副多么不可一世的样子。” “啧啧，还真像条虫！听说你把机甲都丢了，还是装死才捡了条命！哈哈哈！你可别告诉我，那些软脚虾的背后，还有一大群魔鬼候着，哈哈哈哈哈！” 黑人停在门口，并未离伤员太近。可他的话却像是一柄柄剔骨的钢刀，刺的浑身骨头碎了大半的辛巴克不停颤抖。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给我滚！你别逼我，在这里用那一招！” 辛巴克竭力抬起手，对着黑人做了个割喉的姿势。 接着，他的手臂就无力的垂了下去，全然是一副高位截瘫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样子。 “哼！那一招？你现在还用的起来？废物！” 黑人哈哈大笑，可他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辛巴克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眸子彻底变成了血色，好像在说，你可以来试试！ “哼！废物就是废物！老子没空和你干耗着，我可不是你这种闲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像你一样骨头发痒，等着老子去收拾呢！哼，你最好祈祷哪天别落在我的手上，虫子！” 黑人昂首阔步离去，手术台上双脚都被固定住的辛巴克，整个身子忽然如同无脊椎动物一样扭动了一下，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脸颊，目送着‘战友’渐渐消失的身影，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二楼餐厅，还没来得及用餐的凌歧，蹙眉从一名人形机械战士手中接过一张不知是什么皮质的卷轴。 “这算什么？把东**在肚子里？还能瞒过扫描？” 凌歧神色平静的将卷轴打开，这皮草显然是清洗过的，但还是有不少血迹沾在上面。 或者说，上面的图形、文字，完全就像是长在皮上的经络、血脉一样！ “这是最古老的人体植入技术——皮藏，是早期的植入研究方案之一。而在东方，它甚至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 “传说，在东方的战国时期，就有家族为了传承一些机密性的东西，在刚出生的男婴体内植入‘皮藏’，‘皮藏’会随着宿主成长，最终成为宿主身体的一部分。” 凌歧摆了摆手，示意他对这些偏门的知识并不关心。 “不用介绍的那么仔细，告诉我，这上面记录的究竟是什么。” 凌歧将皮革摊开放在桌上，发现除了一些类似文字的注释，大部分都是有规则的、却又完全看不懂含义的图形。 人物、地理、山川草木都有，完全就像是一幅即兴的涂鸦。 当然，肯定是大师级的涂鸦，绝对不是小儿作画。 因为凌歧感觉那些凌乱的图案像是活的，仿佛有话要对他说。偏偏他的悟性或者机缘还不够，因此读不懂它。 “抽象画？！” 凌歧这样想着，再看那些文字，发现同样不知道是什么鬼画符。 放弃了凭着自己的能力对这奇怪的东西进行破解和研究，他相信好好先生或是零号不会交给他一件不可用的废品。而作为一个懂得利用资源的人，无所不能毫无必要！ ... ... 第七十章 凌霄宫，归藏剑！ “上面的图形和文字其实都是密码，基于宿主的认知自然而然形成，记录了关于宿主掌握的一部分、特定种类的知识和经验技巧。” “这种东西虽然少见，但在东方也是有着相当广泛的传说的。” “总体而言，它就是一个体内外挂存储器。” “宿主本人的知识面越丰富，皮藏上的内容就越复杂、越难懂。而宿主的知识面越狭隘，皮藏上的内容就越简单，甚至可能随便一个知识面稍微广泛点的人，都能看懂。” “像这块皮藏上的文字，主要有三种，一种是中国的小篆，一种是远古的甲骨文，还有一种是古英语。至于绘画风格，大体上——” 凌歧听着好好先生的介绍，开始还有点意思，渐渐就觉得无趣了。 “行了，我懂了，这就是一张加密的经验轴卷，对吧。好了，那你告诉我，怎么破译密码吧。” 好好先生并没有因为凌歧的打断而生出不满，他新形成的性格倒也不负旧名，只是变得更富灵性。 “单靠pp小子资料库中现有的数据，这样的皮藏，我还破译不了。” 解不开？ 听到向来无往不利的好好先生说出这番话，他几乎怀疑这厮是在故意示短。他好悬才忍住没回上一句：这次可以表现。 “解不开？那送过来给我做什么！别告诉我是要把这东西塞进我肚子里，我才能读懂！” 凌歧没好气的责问着，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瓶“核子可乐”喝了一口，他现在可不是什么闲人。 “咦，你怎么知道？” 好好先生的反问差点让凌歧把可乐喷到皮纸上。 “你说什么？？” “没什么，皮藏本来就不是一张藏宝图，而是一种多出来的人体器官。根据传闻，它甚至能取代部分大脑的作用、当然是关于信息储存这一方面的。” 凌歧愣愣听着，就像是有人忽然告诉他，其实你是一个外星人。 他蹙眉看着那张怎么都像是鞣制过的、风格怪异的皮质画卷，迟疑了片刻。 “有没有找人试过？” 不想让自己成为试验品，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小白鼠来。 “不能试！” 好好先生立刻否决。 “为什么！” 鉴于自己对一号和其他特殊单位做过的事情，他很反感往自己身体里塞东西，尤其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主动那么去要求。 “因为皮藏都是一份一种，罕有一份两种的情况。” “你放心，不是要把整块皮塞到你的身体里，它毕竟不是你的器官，不合用。而且它记录的只是前任宿主的经验，未必就是你想要的。” “我们根本不需要去破解它，只要取出里面最关键的、核心的种子，再种到你身体里——” “等等！” 好好先生话音未落，又被凌歧打断了。 “你怎么知道如何去取‘种子’，又怎么会对关于‘皮藏’的事情了解的那么清楚！别说什么这是植入的基础课题，我不是没有看过关于植入方面的资料！也许它的确只是一种基础的植入手段，可既然现在还有人在用，那么就一定有着它的优越性和隐秘性！” “一图一种，的确是很好的传承方法，比血脉还要牢靠，毕竟精子也可能意外流失，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管好自己的下半身。” “那么，作为一个身上背负着这么大秘密的、被拷打到奄奄一息都不肯把它交代出来的人，为什么忽然就会将这些秘密说的那么清楚，几乎是主动配合。” “你的逼供手段，如果真有那么厉害，为什么早先不用，该不会又和梦魇有关吧，我知道它是玩弄...的行家！” “或者，你可以说这些情报其实都是你从数据库的某个角落里偶然发现的，这个借口倒也不错。” 凌歧嘲讽着，冷笑起来。他时常会在好好先生和零号面前表现的无知，这并非因为他是个傻瓜，而是由于两大数据生命的知识面实在太过丰富。实际上，凌歧一直都是个很狡猾、很谨慎的人。 “对，那些的确是梦魇‘问’出来的，所以该不该相信全看你自己。” “另外，这块皮藏里藏着的，很可能是关于一个东方古老家族最机密的情报。” “在漫长的传承过程中，皮藏的种子也许会有分裂，但肯定也会有流失，所以这很可能是对方家族的最后一块皮藏。” “这里是西洲，是内达华，可你还是要想清楚，得罪那些人究竟值不值得。” “其实我很希望你拒绝我的提议，因为那在打消你警惕心的同时，也可也让我少应付一些接下来的麻烦。” 好好先生这样说着，凌歧怀疑他在激将，却终忍不了可能获得强大力量的诱惑。 “植入种子需要多久，有没有特定要求的植入部位，还有，难道它就没有关于血缘的限制？” 凌歧问着，基本就是默认了答案。 “很快，没有特定要求植入部位，一点结缔组织罢了，往哪里不能塞。” “对于血缘，它更不会有特殊需求，那些古老技术可没有先进的dna识别手段。放心吧，就算有血缘要求，也只是一点养分罢了，难道还不能从它原主人的尸体上提取？” 好好先生完全不像是他所谓‘为难’的样子，反而看起来对凌歧的‘妥协’很兴奋。 “那么，咱们是不是立刻就开始手术，哈哈，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感到半点疼痛的，保证就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凌歧点了点头，拿起皮革又看了看，发现它其实非常柔软，表面也很光滑，这才笑道： “对，立刻开始，但不是你来！” “额...” “什么意思？” 手臂上的pp小子，刚探出来的两根小小触手又缩了回去。 “零号，这种小事，你也能办到吧。” 凌歧朝着侍立一旁的人形机械战士问道。 “这种小手术，只要有相关技术资料，就算是用这具身体，我也可以轻易胜任。这一点，还请林奇先生放心。” 人形机械战士锵锵说着。 “很好，那么，好好先生，将相关的技术传输一份给零号吧。” “零号，别忘了把那些资料多运算验证几遍。” 凌歧仿佛完全不介意好好先生的态度，三言两句就把这事情敲定了。 pp小子显示屏上的好好先生卡通头像，对着凌歧扮了个鬼脸，倒没有真的翻脸。 “随便你吧，你们人类还真是麻烦，伙计，你真以为我会害你不成。” 他抱怨着，一面又毫不含糊的传送着那些关于皮藏的植入技术。 “反正你也不介意，不是吗？这说明你还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也许它骗了你也说不定。总之，等到你真的会在意我的态度的时候，我会换一种方式对待你的。” 凌歧将皮革递回到机械战士手中，而后就走到自助吧台前开始点餐，基本都是一些速食品。 “零号，一顿饭的时间，够了吧。” 他拿了两条面包，走到了餐桌边坐下，除掉上衣，将左臂稍稍抬起。 “就种在这里吧，一只手，我还损失的起。” 他一面嚼着面包，一面说着，虽然没有一边豪饮一边刮骨疗毒的风范，倒也尽显坦然。 “绰绰有余，林奇先生。另外，技术方面没有问题。” “那就好，动作快点，待会儿我还有事！” 不到一分钟，凌歧已经吞掉了一整条面包。 “好的，您请忍耐一下...” 就在这样的对话中，pp小子显示器上的光芒悄然散尽。 ...... “你姓凌，就要有一颗凌云壮志的心！武，不是用来练的，是用来以弱击强、斩敌杀酋的！” “凌天！快带你弟弟走！快走！你们身上背负着凌霄宫的使命，背负着凌霄宫三万弟子的血仇！快走！练成归藏剑，给我们报仇！！” “娘！爹！哥！你别拉我！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凌天，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相信我，那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凌霄已经走上了魔道，你看看他究竟都做了什么！你们凌霄宫不是一直都以正道门户自居吗？武皇已经下旨，要为凌霄宫洗冤，我们...” “哥？你...你竟然...” “呵呵，呵呵哈哈哈，只羡鸳鸯不羡仙，只羡鸳鸯不羡仙，好啊，好一个笑傲江湖...” “啊！凌天！你真的做到了！你果然是当世最杰出的大英雄大豪杰！连武皇都忌、敬佩的人！我的确没有嫁错人！东西呢？凌天，东西到手了吗？” “...” “对不起，凌天，是婉儿对不起你，可我...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你，可我不能背叛我的家族，更不能背叛陛下。我其实不姓上官，我姓林。” “林元帅？哈哈哈！林元帅！你也有今日！武功早就过时了，枪炮才是真正的王——啊！这是什么功夫！！！” “林海，你是我林家的骄傲，去吧，去那大海的对面，为我中华开疆拓土！” “林海，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吗？”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呜呜~~~” ...... 凌歧从茫然中惊醒，发现手术已然结束。由于灯都被关了，在黑暗中，他的恢复力得到千百倍的提升，这时收回手臂，上面甚至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他又低头看了看右手拿着的半截面包，一旁还有两个塑纸的包装袋，怅然若失。 ... ... 第七十一章 心思 千百年能有多久，百年一世纪，千年数轮回。 凌歧终于看懂了皮藏，它的确是会说话的！ 不，那比语言更复杂，是历代宿主残留下的心意、执念，是前人最介怀的执着。 其实会说话的并不是皮藏，而是种子！ 那种子也不叫皮种，叫做灵根。而皮藏，其实是灵图。只是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那样叫它了，所以就连近代的宿主们，都不得不保持缄默。 假如说每一任宿主能够从灵根得到的不尽相同，那么凌歧最开始获得的肯定不是他最想要的。 他想要战斗的技巧，他想要归藏剑的招式和奥义。他最不需要，便是所谓的信任与背叛、痴男怨女的纠缠、纷纷扰扰的恩怨真相。 奈何，天不遂人愿，灵根似乎觉得他最想要的其实不是力量，而是答案。 它给不了他答案，所以给了他比往昔宿主们第一次接受传承时获得更多的讯息，它认为能给凌歧答案的讯息！ 所谓信任，不过是个体心灵出现破绽时不得不寻找的安慰。当你绝对相信、开始依赖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已经将最大的弱点交到了他、她、它的手中！ “与其赌别人的人品，不如将弱点寄托在绝对不会背叛我的死物上。我是跛子、瞎子，你们谁都以为我只是个残废，是凌家最后的耻辱和笑话。” “但你们都错了，林森、林大将军、林大堡主，我不知道你的归藏剑练到了第几重，但它可能敌我这瞎子残废的一剑！” “咳咳...你又何必同我以命换命，其实我只有一剑，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凌歧翻遍了所有多出来的记忆，最终在某个偏僻的角落中找到了唯一关于战斗的内容和画面。 他必须承认那是惊艳的一剑、惊鸿一击，除了以命换命，纵然以他现在的眼界，也找不到破解它的办法。 当然，他也知道，异位相处的话，先死的一定会是对方，因为他有一柄无物不断的凶器！ 若非灵根让他听到的，似乎都是别人对宿主说的话，连画面也一样、俱都是宿主所见。 他完全可以从那些多出来的记忆中，总结出归藏剑的修炼攻杀技法，从侧面获得那许多次被人以惊骇的语气提及的剑技，而非现在区区的、让他看不懂的“致命一击”！ 凌歧挥手示意机械战士退下，同时表明自己无碍，手术很成功。 他呼出属性面板，发现上面没有任何关于灵根的讯息，也没有提示他又掌握了什么新的能力。 他回忆着那凌姓刺客的手段，右手兀然出现一柄长刀，倏然刺出！ 咻！ 一道笔直的刀罡呈线形斩出，轰然连碎数张桌椅，又在墙上开了个窟窿，这才渐渐消散！ 他喝止了对此做出反应的几台机械守卫，蹙眉收刀，无奈发现这仍旧是他本身力量和刀的锋锐叠加的效果！ 在记忆中的画面上，那个伤残人士甚至用着一柄生锈的铁剑，靠着起码比他慢了三个节拍的动作和孱弱的力量，就能造成毫不逊色方才的破坏力！ “为什么？莫非他掌握着某种表面上看不出来的能力，比如气功之类的？” 凌歧摇了摇头，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出手时的速度和力量是骗不了人的。 那么，就是他说的，寄托着的弱点...信念？ 凌歧又从储物空间中取出碎空，站起身来，轻缓的挥舞了几下，左手并指抚摸着刀脊。 他承认，他很喜欢、很信任这把刀，只要一刀在手，就算让他去闯英克雷的营地，他也不认为自己就是十死无生。 可这信任源自于碎空刀本身的强大，而非某种无关实际的信念。 如果现在有一柄更强大的武器、神器，让他用碎空去交换，他有九成以上的可能，会毫不犹豫的进行这场稳赚不赔的交易。 他知道，自己比那人究竟缺了什么。 但要他像那个人、那些所谓的剑客、刺客一样，寄托信念于兵刃... 咻！ 凌歧收刀再刺，这回的音爆更烈，丈长的白虹甚至撕裂了数层墙壁！ 哗啦啦... 看着塌陷的墙面，凌歧无奈的叹了口气。 更强的破坏力源于更快的速度和力量，他仍旧做不到所谓的以弱胜强！ 弱即弱、强即强，现在还不如，那就让自己变得更强！ 凌歧收起武器，冷哼了一声，不再介怀。 他绝对不会去信任任何人，这份固执甚至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还遗忘了什么事情，可却不难猜想，若回忆起来的结果，只怕还不如忘记！ 现在要他去相信什么死物，这和让他去信任一个活人，这其中差别岂大？ 说到底，他只相信自己，甚至或许有一天会连自我都产生怀疑！ “没有什么是绝对不会背叛的，生灵一样，死物也一样。” 若给“信任”这个词加上分级，碎空和寒冰守护者已经达到了他所能信任的极限，可在那两个字真正的尽头，他却仍然只能看到一片空白。 “零号，把这地方给我收拾一下。另外，加派出城探查的队伍，暂时绕开通讯干扰区域，允许投入部分高阶新型哨兵。” “还有，再给兄弟会去一份电报。大炮族方面也要进行质询，我们的人总不能消失的不明不白。扩大机械神经植入的规模，不用在意外界的反应，要快、要再快！” “英克雷是厉害，可也不能把整个维加斯都围起来。给我抽调五十单位的机械战士，从地下一号隧道撤离到维加斯废墟的边缘地带，注意开启隐藏模式。对于它们，我另有安排。” 凌歧停顿了一下，像在思索，零号已经默契的开始进行安排，过了大概有十几秒，他才接着道： “好好先生，你大概早就想要完全没有掣肘的控制一座实验基地了吧，否则也不会提出那个计划。” “放心，一旦确定不敌，在我撤退时，会把新的实验基地全权转交给你！” 冷冷说着，凌歧手臂上的pp小子应声活跃起来。 “额~凌歧，怎么听你的语气，我觉得你像是要把我留下来的殿后样子。这可是零号的任务！” 好好先生没好气的抱怨着，仿佛本意并不像凌歧说得那样。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去看看我来的那个地方，好奇心是你的致命弱点，所以你的确应该不会故意害我。” “但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完全信任你吗？或者说，假如我现在再让你制造一个复制体，你还会和创造零号时那样一丝不苟的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吗？我不相信你会，而你也不会！” 凌歧再没有遮遮掩掩的打算，面临着抉择，他挥起快刀尽斩乱麻！ “额~好吧~我承认，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的确会给自己留下一点小小的后门，你们人类不也总是这样，这叫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按照我的计划让零号进入新的实验基地呢？似乎比起我，你现在更相信它吧。” 好好先生好心提醒。 “不，我同意你的计划，不单单是为了在这里留下一颗种子，更因为你曾经是我的左膀右臂，这是对你该有的回报。” “而那个计划对于我而言其实远远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重要，也许在你的计算中，它会在未来的某天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但你仍是不懂我，就算我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只要还没有倒下，就无所谓失败。而我不会让剩下的那条臂膀被困死在这里，不论那在你的计划中有多重要。” 凌歧的话，让那些正在忙碌着的机械单位稍稍一愣，不过这时间短的连好好先生都没有察觉。 “它只是我的替代品，一个可以无数次被创造和复制的、甚至不具备不灭特性的造物罢了，我随时可以为你创造无数个零号！” 好好先生很是不满的说着，像是凌歧的话侮辱到了他。 “你错了！它对你是这样，但对我，它是唯一的。你还会再和之前那样、为我创造一个只为我服务，而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漏洞的复制体吗？” 凌歧再次提出这个问题，这在好好先生有了**的人格之后，其实已经不需要设想。 “好吧，那你怎么能肯定，我之前在零号身上就没有动手脚呢。” pp小子上伸出的电子眼咕噜噜转着，像是在观察着凌歧的表情。 “我不知道，但相信那时候的你不会。因为在那时候，你比现在可爱多了，甚至我敢把所有筹码都压在你身上。” 凌歧笑道，完全不似在说着会伤人的话，反而温柔的犹如情人间的甜言蜜语。 “好吧，那你是不是又要我把先前获得的部分精锐机械单位的控制权限移交给‘一号’？” 好好先生淡淡问道： “你可别忘了，它可没有不死不灭的特性，除非你愿意把——” “不错，零号，有件事情我正要对你说。” 只见凌歧空手一挥，右手中又多了一个和左臂上戴着一模一样的pp小子。 这东西原来是米歇尔医生的，不过在好好先生将pp小子的结构研究透彻后，早就帮助凌歧解除了米歇尔医生和这台pp小子之间的绑定。 当然喽，他原本是准备把它带回去，然后待价而沽、和其他轮回者、或者是他的某个幸运的队员交换一些好东西的。 “哼！随便你吧！” 好好先生气恼的嘟囔了一句，左臂上的pp小子随即进入休眠状态。 凌歧拿着手中的第二台pp小子，走到人形机械战士面前。 “我说过，我会绝对信任你。只希望，我的信任不会在最后一刻被证明又是错的。” 凌歧这样说着，也不知有几分真情实意。 那台人形机械战士，却是抬起了手，久久默然。 ... ... 第七十二章 技术 “林奇先生，按照我的计算，如果我离开...” 人形机械战士默默说着，凌歧直接拍了拍它的肩膀，诚挚道： “如果单靠着计算有用的话，我们现在就不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命运之所以变幻莫测，就是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是如何。也许古代最杰出的兵法家会遇上外星人入侵，也许最美丽的女人会被送到一个以丑为美的怪异国度。再完美的1+1，也抵不过命运之神去轻轻的拨弄一下指尖。” “也许你会说，那是特例，按照历史的发展惯性，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典范都是谋算胜者。那么我必须很遗憾的告诉你，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者其实都是可有可无的，因为他们都是被命运打上烙印的胜利者，没有甲也有乙的必要标志。” “而现在很不幸的是，我正处在一个命运转折的关键点上，偏偏又被命运觉察到了。所以一切不可能在我身上都很有可能发生，或成功、或失败，在这其中，计算固然重要，但绝对不是最终的决定性因素。” “我自忖是个绝对理智的人，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在掩饰本质上的竭斯底里和疯狂，一个纯粹理智的人又怎么敢去触碰宿命的轮盘。” “零号，你知道为何在无数的平行空间和广博的宇宙中，人总能成为大势所钟者吗？这并只不是因为历史和未来都是由人类撰写的，更因为这种脆弱的生物，的确有着一种连命运都看不透的、无法去把握住的本质！我称它为命运的裂痕，或者说是轮回的破绽！” 凌歧木然说着，开始是在故意诱导，存着欺骗的心思。可到了最后，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说出那番他同样不能理解的话。 他只觉得左手pp小子上方的臂肘部位，似乎有一颗种子在隐隐发热。 他以为那毫无用处的记忆传承，也许并不都是糟粕。 人形机械战士和凌歧几乎是同时愣在了那里，区别只是一者在思索，而另一者在茫然。 “好，我听您的，不过这个单元不足以承载我的全部数据过度转移，如果您想让我换个家，最好去顶楼密室的那台终端，进行一些设置和操作。” 凌歧点了点头，达到目的的他，却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他可以给哥斯拉和李奥九成的信任，可以给寒冰守护者和碎空刀九成九的信任，可以给零号八成半的信任，可以给维罗妮卡和好好先生七成的信任，这已经比他对新人们、包括唐笑的信任都高得多。 而他曾以为值得八成半信任的零号，其价值也就和新维加斯相当。 最终当好好先生都背着他开始触及一些他所忌讳的东西，他终于发现，原来失去智囊之后，零号的价值在他心中已经超过了新维加斯本身！ 也许废土上再不会有第二个豪斯和新维加斯等着他去篡夺，可他相信，就算凭借着他一人之力，在零号的帮助下，也可以完成主宰发布的任务，哪怕最终结果应该不会太好，可他能保证**完成的，却更是最差的那种... 也许我真的太孤单了，至少在前进的路上，还是需要一些伙伴来帮助吧。 凌歧这样想着，立刻警惕的把这个念头掐灭。 几个小时后，探视过损伤不大的武装纠察队和机甲战队，双臂各戴着一个pp小子的凌歧，匆匆来到了维罗妮卡平日里进行训练的地方。 “咦，凌歧，你怎么...” 废土上的pp小子本就罕见，能奢侈到双手各戴一个的，已经不是土豪所能描述。 纵使pp小子再迷你，终究也是平板电脑，要比手表来得大，就和护腕、护臂类似，如此全副武装，实在是怪异的很。 它虽然坚硬耐磨，可也不是防具啊。 “没什么，这是零号。” 凌歧不曾隐瞒，抬了抬右臂。 “哦？你果然将‘初’进行转移了！的确，把它留在这里未免可惜！” 维罗妮卡点了点头。 任何和凌歧关系亲近的心腹之人都知道，在他的阵营，除了那几个特殊的人，还有两个特殊的生命体——源，和初！ 源是神秘的，一些外人甚至不能确定是否有这样一个存在。而初是恐怖的，因为新维加斯的一切秩序，包括凌歧的暴政，几乎都是靠着它来传达、执行，这一点无人不知。 “凌歧，你这么早就开始准备，是因为我们要输了吗？” 维罗妮卡有些担忧的问着，自从凌歧认真开始筹备起他们的婚礼，她已经把自己当成新维加斯的一份子了。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会有机会赢吗？” 凌歧的回答很直白，他不是没有看到训练场上的坑坑洼洼，眼前的少女为了让他获得胜利所付出的努力并不比任何人少，但是现实就是现实。 他左臂上的pp小子闪烁了一下，可当那对电子眼看到凌歧冷峻的神情，立刻打消了跃跃欲试的表现欲。 “我要让内达华获得新的秩序，这一点绝对不会因为任何外力而转移。但就算不能平稳整合、建立秩序。那让它先乱上一乱，倒也无妨！” “无数人需要许多的规矩去限定才能获得秩序，而当只剩下不多的人时，他们自己就会为了生存而制定出种种规则。” 凌歧的话意有所指，维罗妮卡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更不知道怎样去安慰昨天还雄心勃勃的凌歧。 “林奇先生，出城探测的哨兵，已经传回了最新的情报！” 尴尬和默然还未出现，某种正酝酿着的氛围就被零号打破掉。 “哦？敌人在哪里！” 凌歧首先问着，他的确被对方神出鬼没的手段弄得有点头大了！ 他有信心摧毁任何站在面前的敌人，可要是人家给你东一下、西一下的进行捣乱，并且这防不胜防的骚扰还很有可能在下一刻变成难以力阻的洪流，那战略转移化明为暗已是他唯一能想到最好的应对手段！ “敌人...敌人撤退到了麦卡伦营地！” “什么？！” 凌歧和维罗妮卡同时惊呼出声，就连左臂上pp小子里寄存着的好好先生，也露出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 “真的撤退了？！” 麦卡伦营地，已经超出了旧维加斯城市废墟的边界，不到五个小时就能从新维加斯赶到那里，这不能说明它离新维加斯很近。因为按照正常人类部队的行军速度，从新维加斯进军到麦卡伦营地，起码要一整天的功夫。而凌歧更早的时候，甚至还在两地之间设了一个防御性质的哨站。 “高架铁路呢？有没有人对它进行抢修！” 凌歧忽然问着，有些后悔之前的破坏不够彻底。 “没有！” “更奇怪的是，麦卡伦营地上方已经完全换上了英雷克的旗帜，并且方圆十里都成了无线电通讯失效的区域。” “还有，靠近侦测的哨兵全都遭到了一些‘怪异生物’的袭击。且在那些人撤退的路上，就连半只动物的踪影都看不到，也没有留下尸体！” “对了，先前城外的战场上，除了哨兵的攻击范围内，距离更远的地方，战死的敌我双方士兵尸体也都不见了。” 零号一面汇报着，一面进行计算和分析。 凌歧蹙眉道： “最后两个情报，为什么没有提前告知我。” 由于经历过不同于科幻的魔法世界，凌歧对于“尸体”这种在科幻世界只能用来做肥料的东西，有着比普通人更深刻的认知。那也是一种材料——优质的施法材料。 “我以为，那不重要。” 零号试图辩解，却无法掩盖过失。其实这也不能怪它，毕竟凌歧需要关心的事情太多。无论是好好先生提出的狂想，还是战损严重的部队，都比那些尸体重要。 作为废土上的一名领袖，凌歧更应该为活着的人考虑，而不是死人。 “怪异生物，究竟是指什么！” 凌歧又问道，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些动物二次变异后的形态。 他右臂上的pp小子投影出一个立体影像，看着像是普通的蜥蜴人，可从它身上被撕扯开的伤口中，却能看到一些金属的色泽，甚至还有导线和火花！ “这算什么？？！” 若不是对方的科技实力远远比他先进，他甚至怀疑己方最重要的研究成果被人窃取了！ “看来，您提出的那些设想，早就有人考虑过了。” 面对事实，凌歧沉默了。 “呼~我想我大概知道英克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畸体了，并非因为它们都是残次品，而是英克雷将它们全都进行了初期改造！” “生物往往无法承受强大异种基因的植入，可只要把生物本身最脆弱的地方加以强化、进行弥补，那么强大的基因改造也就变得更容易。” 维罗妮卡喃喃说着，凌歧无言，因为这是他的理论。 “也许，对方只是单纯利用金属骨骼对生物进行强化也说不定。” 好好先生忽然跳出来安慰。 凌歧沉默，哪里听不出他的言不由衷，或许还有一点点源自愤懑的嘲讽。 有的时候只要突破了第一步，后面所谓的奇迹也就再没有半点稀奇，譬如当年砸在某人头上的果子。 至于说英克雷在这方面的技术究竟比他先进多少。即便他本身相关的技术和理念已经是建立在现有机械学和生物学的基础上，有了足够的垫脚石，但毕竟少了许多积累和沉淀。这问题的答案，令人沮丧。 果然，这样的废土，早没了底线。只有越疯狂，才能越强大！ ... ... 第七十三章 潜势 “凌歧，计划还要继续吗，还是说...” 零号有些犹豫的问着，它不会不清楚英克雷有这些造物的意味。 “继续，敌人在技术研究的方向上未必和我们一致，况且就算是那又如何，我们既然已经突破了最困难的障碍，就万万没有中途放弃的道理。” “再说敌人没有机甲，至少这一次我没看到，这就说明他们对于这种技术的运用，在大方向上和我们还是不同的，那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生化人改造罢了，听说东方也有，而且掌握着当世最顶尖的技术，难道因为这样，其他势力对此就不再研究了？” “两百年前的枪炮一样能杀人，简易磨制的刀具捅在身上照样是一个窟窿。” 凌歧冷冷说着，半点没有放弃相关技术开发的念头。 也许就连机甲，都会在此役后被英克雷复制。也许他麾下的尖兵，都会在最后被证明其弱质。可这些都不是他放弃抵抗的理由！ 大势扑朔，强弱唯争。 将目光局限在内达华一州，坐拥新维加斯之后，凌歧本就已经占据了大良的优势，那么此番任务未免太过简单。 难道靠着一次所谓的预言、靠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好好先生就能轻松碾压对手，完成从未尝试过的、普通等级的主线任务？ 就以上古卷轴世界为例，凌歧估摸着他上次的任务若是普通等级，那多半就要和迦斐尔这等非人类正面对上。 实力的提升也许会让任务的完成变得更容易，但这尚无定论。 因此，他一早就防着nrc和凯撒军团的后手，所以才会如此重视情报，这可不单单是个人的觉悟，只是万万没料到后手出现的如此突兀、来得如此猛烈。 强弱的易位，算计的漏洞，岂是结局注定失败的充分条件！ “零号，兄弟会那边有无音讯？” 凌歧并无避忌维罗妮卡的意思，就当着她的面这样问着。 面对少女期待的眼神，零号违心道： “没有。” 对于盟友的求助，兄弟会的回复还是有的，可那的确也等若于无。 “凌歧，要不——” 维罗妮卡立刻就想表明自己的立场。 “不用，记住，你是我的人。至于兄弟会方面，我能理解。” 凌歧双手捧住了维罗妮卡的右手，哪怕那只是一只冰冷的拳套。 维罗妮卡沉默，渐渐陷入两难。 凌歧看了看她，立刻又对好好先生道： “计划提前，必要撤退时，你在这里留下一组新的数据备份，总督一切。” “另外，销毁所有关于机械蝎的研究资料，将改造成战斗形态的机械蝎统统变回原始形态。” “假如豪斯没有夸大其词，那么它会是我们...” 凌歧话音未落，入口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带着点畏惧的呼叫声： “林奇先生，林奇先生——” 他朝门口望去，发现是一名身着会长帮制服的白人男子，模样还算周正，大概三十多岁，这时满脸挂着谦卑的笑。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在会长帮挑选的代理人。至于这个被机械守卫拒之门外的家伙，凌歧的确没有印象。 “怎么会让这种莫名其妙的人靠近。” 凌歧蹙眉问着，零号立刻解释道： “根据守卫传来的消息，他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要找您，说是必须亲**代，关于布恩的！” 布恩？ 凌歧微微一愣，鉴于其可能有着特殊的价值，凌歧在占领新维加斯后，给他的待遇并不差，基本上和另外两名新人一样，吃喝玩乐全免。这在一众故识眼中，也算是全了旧情。 当然，作为代价，凌歧虽然没有和对待新人一样将他软禁，但最近颇有些志得意满的卡拉，也的确是被严密“保护”起来的。 凌歧相信除了卡拉本人，谁都清楚这保护的用意。 这招似乎仍旧免不了布恩这个曾经的同伴在私底下搞一些小动作，大体总算是无伤大雅。有卡拉在手，凌歧不怕布恩翻出天去。由于最近事务繁多，他也的确已经把这个心不在汉的男人忽略了。 “让他过来，算了，把他带到楼上，我亲自过问。妮卡，你继续吧，不打扰了你，不过也要注意休息。” 凌歧温和说着，就在维罗妮卡疑惑的眼神中，缓步朝着门外走去。 二楼，陈旧的会议室，凌歧看着面前点头哈腰手足无措的男人，木然问道： “有什么事情，听说是关于布恩？你该知道，他终归是我的朋友，希望你要说的，的确值得我为此浪费整整三分钟的时间。” 在外人面前总要做点姿态，凌歧以为这人是察觉了布恩的一些小动作，过来通风报信的。 “哈~哈~当然！当然！伟大的林奇先生您请放心，我绝对不会浪费您的宝贵时间。其实我就是来帮布恩先生传话的，布恩先生有事要见您，希望能约个时间单独会面，应该和nrc有关。” 那人边说话、边搓手，完全没有半点值得称道的风骨气质。 “见面...” 凌歧讶然。 他虽然取消了一众旧友对于幸运三十八号赌场的访问权，可他们要找他，也不至于沦落到找这种人带话的地步吧。 “知道了，你下去吧。” 凌歧面色平静的挥手示意那个满脸诧然的男子退下，他却仍旧愣在那里。 “那这件事...” 他又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凌歧重申着，语气已经冷了下来。 那人一个激灵，立刻颤声道： “是！是！小的明白，我这就走！这就走！” 没有约定时间地点，没有任何明确的回复，还差点惹祸上身，这人大概已经在肚子里把布恩骂翻天了吧。 等他离开屋子，凌歧又让机械守卫也一起出去，还命令它们将屋门关上。 他这才自言自语问道： “你们怎么看，是又一次拙劣的阴谋，还是他在顾忌什么。要找我，想来他通过任何终端或是外围单元，都能更快传达这样的消息吧。” “英克雷的科技力量的确比我们超出不少，可总不至于连各单位间的对话都被监听了吧。” “又或者说，其实是新维加斯内部高层出现了叛徒呢？” 凌歧的语气幽幽，不似平常。 “林奇，你这是在怀疑我吗？或者说，从之前被突袭开始，你就已经在怀疑我了。” 好好先生率先不满起来。 “源，不要无理。假如林奇先生怀疑你的话，又怎么会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呢。” 零号插嘴，开始维护起凌歧。 “怀疑？呵！” 凌歧自嘲一笑，除了他自己，除了和他有着契约的，他哪个没怀疑过。 “英克雷怎么会知道我畏惧阳光呢。” 他淡淡问着，这种事情本就瞒不了亲近之人，别说零号和好好先生，只怕是维罗妮卡，也未必没有猜测。 但是，要说这特征明显到连外人都一眼看穿的程度，即便他白日里捂得比较严实，也远不至于如此。 这话出口，零号和好好先生都不说话了。 “算了，这件事情先不谈，那么，你们说，布恩那边，有必要见面吗。” 凌歧又问，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当然了，这种时候，和nrc有着联系的布恩找上你，肯定不会是帮英克雷说好话。我早就怀疑nrc内部出了问题，布恩大概是代表那些残余的nrc势力，来向你寻求帮助的吧。” 好好先生一改方才的恼火，很快兴奋说着，也不知道他的真实态度究竟是什么。 “nrc——” 凌歧沉吟起来。 他当然知道，除非被连根拔起，否则这个雄踞加州的组织，肯定还是有残余大量残余势力的。并且比起凌歧，他们现在肯定更恨英克雷。 可是，假如这又是他们合起来演的一场戏呢？虽然凭英克雷的实力，那完全没有必要。 凌歧思忖着，将种种推测再次细化。 很多时候，预知未必就是玄之又玄，足够的线索足矣推导出模糊的未来，不准确亦值得参考。 凌歧很快发现这事情势在必行，这和他之前的决定一致，可还是很不舒服。 他不是一个喜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nrc唯一比那个东方人背后神秘势力可靠的，就是作为同样的本地组织，他自信就算“合作”也不至于引狼入室，大不了再高喊着攘外必先安内互相捅刀。外来势力，天知道有什么目的。 想到异*地势力，凌歧又忆起先前和他做过交易的、那个号称永远中立的军火贩子，某人可是留下了联系方式的。 “为什么，我总感觉，自己就像是蛛网上的蝇虫，越努力挣扎，就越陷越深呢？” 凌歧抬头，茫然说着。 在上古卷轴他就有这样的感觉，现在又是如此，仿佛他的每一步行动都在为势所迫，而一旦试图做出某些异常的举动，去打破原来的势，必然会引来更大的势，让他变得更加左右为难。 假如，他之前就没有利用好好先生取代豪斯，那英克雷还会出现吗？ 到底是因为他种了因、得了果，是他的智慧不够圆通，所以没有先知的觉悟，以致步步被动。 还是真有一只黑手在幕后拨弄着、修正着他的道路和轨迹。 凌歧不敢说，不敢对任何人说，包括很有可能为他解惑的、分析能力超过他千百倍的零号和好好先生。 其实，有时候他连想都不敢想。 撇开幕后黑手不谈，单单分析能力强过他无数倍的好好先生和零号，真的从来没有预料到现在这种局面吗？ 他的身边，究竟又有多少张网，在为他遮风挡雨的同时，汇成了一大片泥潭？ 凌歧没有答案，唯一能给他安慰的，是那个始终不离不弃的守护者，随着时间推移，他能感觉到它正愈来愈强。 希望不要等到有一天，连你也背叛我吧。 凌歧心中叹息，但也明白他还没有挣脱泥潭的能力。 蛛网，依是保护。 ... ... 第七十四章 衰变 “孩子，你知道娘在你身上寄托了大多的希望吗？” “记住，你是林家的人。你爷爷是朝廷重臣，你父亲是武林霸主，而现在，林家的荣光就要靠你来继承下去！” “吾儿，这位是天机楼的诸葛先生，其祖乃大名鼎鼎的诸葛武侯，以后就由他来做你的老师，你要视他如为父。” “徒儿，筞在谋、谋在心。你要记住，作为上位者，你可以不拘小节，但不能在任何时候，对于属下的心思一无所知。” “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党羽爪牙亦如是。” “好徒儿，哈哈哈！为师今日扶得龙庭，已突破天元、顿开八门！从今往后，你我师徒联手，必能让你终结这乱世，成就一世龙图霸业！！” “木儿，你...你为什么...” “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你在怕我！你竟然在怕我！” “我...怎么会害你！我怎么会害你呢！我是你...呃~” “不好了！陛下！敌人打过来了！敌人打过来了！陛下！呃~国师，这是...”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咦，林乔，你的剑怎么在发光？！啊，它竟然...” ...... 深夜，十二点整，小憩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凌歧，兀然惊醒。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 从身体借着外力突破极限开始，睡眠本已经成为一种他必须、却也可控的东西。 到了最近一段时间，就算是必要的休息，他也会保持着十分的警惕，从来不敢和普通人一样真的熟睡，而后对周围环境一无所知。 他伸出手来，摊开掌心，冷冷看着掌中握着紫光隐隐的玉佩，上面的浮雕好像是一只玄龟，臂上两台pp小子显示屏表面全都刷着一排排杂乱的数据，明显在超负荷运转。 “究竟是什么时候...” 他蹙眉盯紧手中和碎空刀同等级的灵宝、玄龟元磁佩，微微失神。 他开始回忆先前发生的事情，包括种种琐碎的细节，直到一个小时前，圆通如意的回溯终于变得滞涩，从他“睡着”开始，他竟然对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零号，播放从我入睡后开始的实时录像。好好先生，总结当前数据分析，我要看结果！” 没有傻愣愣问这两个智能生命究竟在研究分析什么，虽然他的要求在外人看来已经够奇怪。 右臂上的pp小子数据洪流立刻停止刷新，荧幕上切换成一段录像，画面偏暗，微微呈现墨绿色，这说明录像摄制时是有夜视设备辅助的，但还是很模糊。 凌歧认真看着，画面中播放着正是这个房间过去一个小时的监控记录，巨细无遗。 当然，这些数据是不会被上传到中枢备份，而是直接由零号以及好好先生监管，只做一份存档，毕竟是在监视着他自己。 他无所谓个人的**，但也怕新维加斯的数据库真在某天被人入侵。 随着镜头一次次加速，凌歧终于在录像时间跳转到23:18:12的时候，察觉出了一些异样。 此刻，他左臂上的pp小子显示屏中也停止了数据的刷新，接着好好先生标志性的电子眼伸了出来，看了看凌歧，又盯紧他左手的灵宝玉佩一阵猛瞅。注意力似乎被录像吸引住的凌歧，默许了他的某些行为。 23:19:05，也就是四十多分钟前，躺在床上的凌歧忽然翻身坐起，而后凭空取出一块玉佩，接着低头看着左臂的pp小子，嘀嘀咕咕在说着什么。 “放大声音。” 凌歧冷冷道，画面摄录时的环境原本就很安静，就算他当时只是小声说话，音频也应该被捕捉到。 “沙...沙...” 和预料的恰恰相反，切回正常播放速度的录像中，只传出了电流的嘶嘶声。 凌歧忽地将目光转向好好先生，冷冷道： “我之前对你说过什么。” 他开始怀疑是这台东西在捣鬼！ “啊？哦！” 好好先生像是被惊到了，随后左臂上的pp小子忽然开始播放一段音频。 “昂嗡嗡，唔噜噜嗡嗡...” 就像是常人在梦呢一般，这莫名其妙的音节由和凌歧一模一样的声线发出，配上他现在冷酷的、流露着某种杀意的表情，显得如此可笑。 随着音频结束，右臂上pp小子显示屏中正在播放着的录像，也已经到了23:20:01的时间点上。 画面中的那个男人早已经倒下去蒙头大睡，他的手中依旧抓紧了那块凭空出现的玉佩。男人左臂上的pp小子，原本漆黑的显示屏不知何时亮起，过了大概两秒，右臂上的pp小子也跟着开始工作。 凌歧这时已经没什么心思去看录像，他紧紧盯着好好先生。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所谓真实记录未必不能伪造。 两根小巧的触手紧随着电子眼伸了出来，作势拍了拍他手中攥着的灵宝玉佩。 “啧啧，太奇妙了，林奇，你真该早点把它拿出来。” 好好先生抱怨了一句，电子眼一转，扫了扫表情冷峻的男人，又惊讶道： “哎呀，只是发梦罢了，你怎么弄得和要吃人一样。” 的确，这种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没什么。 虽然凌歧的动作大了一点，行为怪了一点，但比起真正有着梦游症的患者，他的行为已经算是非常正常了。 凌歧不想解释非人体质对于身体的掌控力度，让他获得了怎样非人的耐力，别说梦游，连做梦这种事情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异常情况。 况且他早就加入过操梦师协会，研究过关于梦境的一切。 梦游？ 幻听、幻视，这种他一辈子都没经历过、也不认为会被自己经历的情况，最近已经发生了两次。 但他很清楚，那并不是什么幻觉，那是“灵根”中的传承记忆！ 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玄龟元磁佩，刚想将它收起，忽然愣在了那里。 “玄龟元磁佩：初级灵宝。这是一件特殊的防御性灵宝，以一只三百年玄龟的内丹、融合五行元磁神光、经一名散仙之手炼制而成。它拥有极强的防御力，对灵体的克制更为厉害，带上它，即便你跑到鬼邙山万坟窟去，也不用担心被邪祟上身。” “请注意，由于不明原因，它的力量正在衰竭。” 初级灵宝？？？力量衰竭？？？ 这又不是什么魔法药剂，蕴含的能量还会衰竭！就算是魔法药剂，只要储存得当，也没听说过随随便便过期的！ 理论上，任何魔法物品的力量，都有可能随着时间流逝而缓缓消散。 但当魔法物品达到中级，也就是相当于史诗级的层次，这种消散便不复存在！ 中级魔法物品，也被称为传承秘宝，和史诗装备一样，都经受得起历史沉淀！中级灵宝如是。 除非遭到外力破坏，从来没听说过哪件同等级的装备是因为搁置太久，而被废弃！ 可现在，主宰却明明白白告诉他，他坑蒙拐骗好不容易换来的灵宝，正在坏掉。 这怎么可能！ 凌歧手臂僵硬，五指微微用力，将玉佩捏的吱吱作响。 “呃，凌歧，你怎么了？可别把它弄坏了，这东西对我们研究‘梦魇’会有很大帮助，你真该早点把它拿出来！” 好好先生首先发现了凌歧的异常，立刻用一种关切的语气问着，当然也没忘记旧事重提。 凌歧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将惊疑压下，这才沉声道： “我开始把它拿出来的时候，它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凌歧并不对好好先生能将这种异界的未知奇物研究透彻抱有期望，却还是这样问了一句。 至于对方提到这会对研究梦魇有帮助，他倒是不怎么意外。专门克制灵体的东西，对于研究灵体，当然会有帮助。 “呃，外形上是一样的，具体数值...它似乎蕴含着某种奇特的放射性元素，有点像磁力，但又不对。并且这种放射性元素很不稳定，它的能量应该正在衰竭。其实这也很正常，任何放射性元素都不能长久暴露在空气中，尤其本身性质不稳定的话。” 好好先生试图用凌歧能够听懂的语言进行解释。 “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凌歧的面色已经恢复平静，语气却不是很好。 “怎么？这东西对你很重要？这不是你自己拿出来的嘛...” 好好先生嘀咕了一句。 凌歧无言以对，从表面来看，好像的确怪不到别人头上，尤其他在休息前还特地吩咐了一句没事不要打扰他。 他难道要去向好好先生解释，关系到任何一件史诗级物品的事情，都不是小事？ 遑论这件事本身就透着诡异，他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怎么弄清！好好一件灵宝，怎么会在短短四十分钟内逸散掉八成以上的灵气？ “算了，只是一件纪念物罢了！不过，你也该从它身上得出一点结论，关于我来历的结论了！” “现在，把你刚才的研究数据，列出给我查看吧。零号，你也一样。” 凌歧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人要学会往前看才能收获更多。 两台pp小子默契的同步投射出一截绿色光柱，仿佛水乳交融般，在凌歧面前形成一个类似主宰提供的菜单界面，呈现半透明状，很是神奇。 凌歧低头看了看右臂上的pp小子，发现在它的荧幕表面，一组组数字又开始不停刷新，他立刻猜到这是两台pp小子在交换数据。 收起了玄龟元磁佩，好好先生也同时缩回了触手和眼睛。 表单上的数据，什么伽马值、欧米伽放射元素含量，凌歧完全看不懂。 但他能从图表形状的起伏波动，看出玄龟元磁佩释放的能量强度，并不是恒定的。 稳步下降的能量释放速度，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东西的灵力并非无端逸散，而是忽然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就如那大坝决堤，洪水奔向低洼，也是这样先急后缓！ “逸散的能量...或者说放射性元素，你就没有试图进行采集？” 凌歧提出了这个问题，以示他对此并非全然无知，至少不容许被轻易糊弄。 “当然有了。可只靠pp小子的硬件设备，根本就什么都做不到！那些放射能量暴露在空气中后，眨眼就消失了。” “呃，你放心，它们对人体是绝对无害的。” 好好先生的解释不是他想要的，他有些烦闷，下意识舒展筋骨，忽然“嘶”地呻吟了一声，就像是常人扭到了胳膊，左臂猛一抽搐。 两道绿色光柱自眼前交错开来，立体投影顷刻土崩瓦解。 ... ... 第七十五章 吞噬 “你又怎么了！！” 好好先生不满的问道。 两台pp小子屏幕上跃动着的数子几乎同时停止。 “没什么，抽筋！” 就像好好先生没能给出他想要的答案，凌歧也用同样冷淡的语气回了一句。 对于这种更加倾向于敷衍的回答，好好先生只能在显示屏上刷出一张代表鄙视的卡通鬼脸，来表达不满。 凌歧抬起右手揉了揉胳膊，这动作让两台pp小子上再次涌现交错在一起的光柱又一次分开。 对于平日里一言一行都很有规律的凌歧，这种异常的行为让好好先生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喂~林奇！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想让我们**进行研究，可以明说。” 他真的很无语，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凌歧的基础属性。抽筋？打死他也不相信这样扯谈的理由。 “我没那意思，算了，既然你不相信，那你们还是**研究吧。” “另外，虽然我的体质还算不错，但既然连梦都会发，还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呢！” 凌歧淡淡道，看不出喜怒。 这变脸速度虽然远远比不上好好先生，可在普通人里也算是出类拔萃。 两台被勒令禁制利用探测针对他的身体状况实时监控的pp小子，又怎么会对他正如火烧油煎的左臂感同身受。 他似乎已经弄懂了先前异状的由来，正庆幸这从表面看来同好好先生没什么关系，可他仍旧对此无能为力！ 从最开始就不太安分的灵根、好像又要造反。它正如奶酪中的通红烙铁，不停破坏着原本禁锢住它的物理结构，想给自己找一个更舒服、更安全的“家”！ 凌歧只能感觉到一点滚烫的、像是火种一样的东西，正缓慢而坚定的沿着他手臂的经络，不停朝着它更向往的方向接近。 他现在有两种较理智的选择，要么立刻取出碎空，挥刀断臂；要么向好好先生和零号求助。可他，却选择了第三种，沉默！ 他之所以禁止好好先生和零号对他的身体进行最细微的监控，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全部都无所遁形，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像傀儡！ 他早已呼出了属性面板，可惜上面仍未对灵根的行为作出总结。 他本能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灵根终究是死物，它和好好先生是不同的。而它的变化，虽然未必会让他脱胎换骨，却绝对利大于弊。 事实上，到了现在，当他选择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而去利用好好先生，让自己站得更高，他同时已经失去了更多其他的选择权。 并不是说个人的实力越强、地位越显赫、能决定的事情越多，就越自由。 因为一旦站到更高的位置，人本身的需求也会、也不得不随之变化，那其中有**作祟，更有错综复杂的利益和人际关系纠葛。 饿肚子的人只想吃饱、吃饱饭的人要穿得更好、穿得漂亮就会想得到其他更多的东西。这是**，却不是全部。因为有**的不止你一个，还包括那些从前你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接触不到的、敌或友。 凌歧早已明悟，想跳出那张最大的网，就不得不先把自己扔到更多、更小的网中。非为历练，只为寻求保护。 当那团灼热的种子最终在他的心脏扎根，关掉了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属性页面，凌歧知道自己又一次放弃了理智，却收获了更多。 他动弹了一下手指，几米外床腿边掉落在地上的一根螺丝钉颤了颤，就再没有别的动静。 他想笑，这笑意却被他深深藏在心底，面上如死水般平静。 “零号、好好先生，你们接着对数据进行分析，务必要解析出其中的秘密。如果你们能够利用现有的科技，复制出类似的东西，相信我，这对我们以后的帮助，会比一步登天更大。” 纵使本心认为这绝不可能成功，凌歧还是下达了如此命令。 接着，回绝了关于好好先生要求代管模本、以及对他的身体进行全面检测的建议，他又让零号向某台终端单元传达指令，让它将那个想见他的人带到会面地点，然后便干脆的走出了这个黑漆漆的房间，踏进了另一个漆黑的走道。 屋内，床脚边的螺丝钉，层叠的纹理渐渐开始扭曲，勾勒出一张奇诡的笑脸。 罪恶城赌场，半夜被人从床上拖起来的程绍和李强，睡眼惺忪的跟着两名人形机械战士，走进了一个由大型包厢拆成的接待室。 不同于镇定异常、好似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听天由命的程绍。一路上都在瑟瑟发抖，之前表现也比同床的两名妓女更加不堪、惊声尖叫的李强，在见到正主后，差点激动的跪倒在地。 “队长！队长！真的是你！我可想死你了啊！呜呜！队长！你都不知道，自从见不到你以后，我这心里一直是空落落的。刚才被那两个铁疙瘩从床上揪起来，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弃我而去，新维加斯被敌军占领了呢，呜呜呜！” 看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李强，程绍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一抹鄙夷。尤其当那头又胖又矮的肥猪，扑通一声扑倒，真的手脚并用朝着凌歧爬去，在接近后又不敢靠近时，他差点耻笑出声。 凌歧含笑看着他，倒是没有半点嘲讽的意思。 “你很好，我喜欢听话的人。当然，必要的时候，我希望你也能收起这副蹩脚的伪装，相信我，那能让你活的更久。” 胖子听到他的话，浑身一颤，立刻乖乖爬起来，虽然依旧是满脸恭敬，但表情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夸张了。 说实话，当被人形机械战士暴力的拖下床，他还以为自己要被枪决了，虽然那很没道理。可是最近发生在新维加斯的事情，没道理的实在太多，尤其凌歧本人，更被传的和妖魔一样。 这时见到那个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男人，李强搓了搓手，只觉一切谣言都不攻自破，凌歧还是曾经的凌歧。可一联想到最近一段日子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又羞愧的无地自容。 他很难分辨凌歧所谓“喜欢听话的人”，究竟是真的在称赞他的乐不思蜀，还是某种隐晦的提醒和警告。 “好了，我的队长大人，有话就直说吧，没必要对我这老头子摆什么下马威。” 程绍嘿嘿一笑，居然无视了周围整整八名荷枪实弹的人形机械战士，缓步走到凌歧对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立在一旁的李强立刻愤怒起来，作为第一批“从龙”的人，现在他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衣冠不整的立在一旁，而那个叛徒却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看衣着也算整齐。 这让他感觉自己瞬间变得渺小起来。 在有些人面前变得渺小，他很乐意，因为那是对自己的保护。 而是在另一些人面前，他却绝不容许自己的地位受到挑衅！ “哼！程绍！你做什么！队长有让你坐吗！！难道你忘了咱们会有今天的悠闲，全都是谁的功劳！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 李强戟指怒骂，事实上早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和程绍有说有笑，甚至邀请他同乐乐。 “呵~正主儿还没说话，你这狗腿子...” 就在程绍反唇相讥的时候，凌歧左臂上的好好先生也偷偷伸出那对电子小眼开始观察。 凌歧一伙儿的资料早就在库中做了备份，可是他对某些人、以及某些人对他的态度，却同资料显示的不太一样。 凌歧眯着眼睛，感受着周围无孔不入的磁力，却始终无法控制，就连单纯去把握都感觉极难。 胸口处心脏中的那颗种子，正缓缓释放着一波又一波和周围磁场格格不入的元磁能量，但还未透出皮肤就无影无踪。就算在他身体中进行辐射，那些能量也刻意绕开了扎进他手臂的、pp小子背面的金属根须。 凌歧并不排斥身体中多出的能量放射的感觉，这不能给他的**带来半点实质的好处和增益，但的确令他原本蠢蠢欲动的灵魂变的稳固，就像是为那脆弱而蠢动的东西，披上了一层坚固的保护罩。 “程绍！你说谁是狗腿子！王八蛋——” 凌歧回过神来，正好听到李强的呵骂，看到他连连摩拳擦掌，却完全没有要扑过去的意思。 程绍冷笑着，看着某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唇角勾起一抹讽笑。 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凝固。 只听凌歧不满的哼了一声，李强立刻转移目标，连声告罪，还不忘大表忠心。 凌歧却没有责怪他，反而冷冷盯着正隔着一张茶几、端坐在他对面的程绍，沉声道： “我，有让你坐下吗？” 他的话就像是十二月里的寒风，瞬间吹得怒火中烧的李强浑身舒爽，而本来淡定自若的程绍，噌地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林奇！你！！！” 他虽然迫于形势不得不站到凌歧一方，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失败者，而那种强悍的天赋，也保证了任何理智的领袖，都不会放弃他这样潜力无穷的队友。兼之凌歧对他也一直都还算客气，从来没有用这种明显像是对待下人的语气来对待他，他一度以为自己对那个男人还是很有用的。 当然，他很快就意识到目前的处境，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却见凌歧朝着他身后的某处示意了一下，程绍刚刚升起一丝警惕，就觉得有一双冰冷而僵硬的臂膀箍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朝着门外拖去。 “呃~呃~” 他挣扎着，企图表达自己的愤怒和那强烈的求生欲。 可别说他现在这具行将就木的**，就算是最开始那具年轻且充满活力的身体，也抵不过机械战士的巨力。 “小力一点，别弄死了，带到总部地下去，他很有研究价值。” 凌歧冰冷的话，让李强一阵心寒，至于程绍，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看着机械战士将那名最不爱听话的队友扛起走远，凌歧忽然侧脸对李强笑道： “他还以为我不知道他和以前的老朋友都联系上了，我只是懒得管他们而已。” “以前是城里人太多，不好管。现在嘛，人死了不少，各路人马、关系倒是开始变得清晰，你觉得我会在乎新维加斯的人更少一点吗？” 李强连连摇头，这才想起下午时在罪恶城见到的熟面孔，的确又少了一些，他还以为只是战争的余波... “哈哈哈，放心吧，我不会弄死他的，终归是队友嘛~你说，是吧。” 凌歧意味深长的说着，李强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哪里还敢做出半点回应。 ... ... 第七十六章 联合进攻 凌歧不欲和李强多言，便打发他去一旁的隔间换身衣服，只说要见客人。 至于程绍，他的确是不敢把他直接弄死的，虽然主宰没有明确申明在任务中弄死队友会有什么结果，但他还是警惕的不愿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主宰的提示，在它所能顾及的范围，确然巨细无遗。可就像凌歧之前在轮回空间所见一样，那个地方似乎是刚刚才形成，而所谓主宰于彰显伟力的同时，也偶尔会透露出一些“虚弱”的本质！ 它究竟是的确无法察觉一些“异常”，还是说，它根本就没有面面俱到的能力！ 譬如规则，除了已知的，还有许多默认的，是否有更多遗漏的！ 凌歧有猜测，但没把握。 他按了按胸口，想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更肯定他不会是所有轮回者中最特殊的那个。他的机遇，别人也有！ 在这样的世界，程绍的能力或许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帮助，可惜那个男人会错了他的意思，还妄想绝地反击。 如虎添翼，不表示没有翅膀的老虎，就是病猫。 三分钟后，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的李强，重新站到了凌歧面前，接着又在他的示意下坐到他左手侧的沙发上。 翘着腿，感受着周围磁场中唯一与自己相近的，凌歧语气也不禁稍稍缓和了一些。 “最近过的还可以吧。” 能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话，李强绝对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好，很好，都很好。” 凌歧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和他们疏远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有必要拉近距离的时候，总会有许多办法。而没必要的话，就那么养着也罢了。 “嗯，有空你也可以多学学相关技能，比如格斗方面，比如枪械。还有我以前教过你的召唤术，你大概到现在还没能掌握吧。” 面对着闲话家常，李强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一丝赧然。 来到这个世界才不过一两个月，这段时间却让他感觉比过去的一生还要漫长。 “队长，我...” 身上多了几分人味的凌歧，让李强有种不吐不快的倾诉欲。 凌歧摇了摇头，示意他无需多言。 “我帮你们，从来不是无偿的，这你该知道。” 李强闻言，立刻点头。 “你能明白，这让我很欣慰。因此，如果能活着回到轮回空间，我希望你到时候会起到表率作用。” 凌歧的语调很平静，李强却能听出其中的警告意味。 有着近似的主线任务，李强大体上能明白凌歧所指。 “一定~绝对没有问题，我李强可不是那种白眼狼，队长您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凌歧连连颔首，其实他对这人的态度并不是那么在意。 他唯一可取的，只有识时务。而在积极性方面，已经不是差强人意能概括。比起李强，凌歧更看好另一个派出去单独执行任务的队友，可惜到现还是生死未卜。 按照他的想法，结合在上古卷轴世界的经历，他给唐笑的，可不只是一个外交任务，更有五成以上的可能，那蕴含着极大的机遇！ 每个人都有隐性或显性的天赋，比如凌歧自己，比如程绍，比如墨沫，甚至包括唐笑。只要发掘的好，就算是普通人，也未必不能成为人上人。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样的机会、和运气！ 听着李强的恭维，凌歧耳根微动，忽然停下了手中摆弄着的“幸运手枪”。 “咱们的老朋友来了！” 收起这柄经过好好先生和零号多次分析，仍没能得出任何可靠结论的特殊武器，凌歧忽然打断了李强的喋喋不休。 “呃~是~” 刚想询问，正对凌歧的红门大门已经被人推开，来人惊讶的看了看坐在凌歧身边的李强。 “你也在这？” 对于李强的出现，布恩显得很惊讶。在他的印象中、结合最近了解到的相关情报，这个曾经的战友应该完全没有资格参与这种级别的会谈。 “好了，别套近乎了！布恩，我自问待你不薄，别的我也不多说，说明你的来意吧，我很忙。” 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过去哪怕再不耐，多少也会给对方一张笑脸的凌歧，一刀就将两人过去的情分砍得干干净净。 “林奇——” 布恩蹙眉坐到方才程绍的位置上，一时竟然生出一丝羞愧，他终究不是程绍，还念着过去的好处。 “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想就能去做的。” 像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又像是某种劝说，凌歧的表情却说明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来意！” 布恩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收拾好心情，直面着凌歧，认真道： “nrc需要你的帮助。” 凌歧闻言先是挑了挑眉，接着毫无风度的大笑起来，弄得李强也不得不陪着他哈哈干笑。 “帮助nrc？凭什么！” 凌歧翘起脚，搁在茶几上，踢翻了机械侍者为三人准备的咖啡。 面对他冷漠的眼神，开始变得愤怒的布恩放弃了用大义和交情说服对手的打算，冷冷道： “凭英克雷已经打到了新维加斯的大门口，凭现在废土上的局势，凭nrc的大度，凭——” 凌歧手一摆，笑道： “闲话少扯，说说你们能给出的条件，以及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的吧。” 这才是**裸的谈判，干脆到布恩都感到十分不适。 “哼！nrc、我们的要求很简单，明天下午我们会对麦卡伦营地进行一次突袭，只要你在此前派出部队，和我们汇合，届时协助作战就可以！当然，这与其说是要求，不如看成对新维加斯的帮助和宽恕！因此，我个人还有一个额外的条件，我希望你能让我和卡拉离开新维加斯！” 布恩一字一句说着，并不掩饰自己对凌歧的厌恶和疏远。没人喜欢天天被监视着，更不会有人喜欢用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威胁自己的混蛋。 凌歧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布恩的怒火，脚一扫，将翻到的瓷杯全部踢落地面，摔得粉碎。 听到动静进入戒备状态的七名人形机械战士，齐齐举起武器瞄准布恩。 “嗯？凌歧，你做什么！” 布恩豁然从沙发上站起，他对面的男人仍旧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至于男人身边的怂货，已经开始脸色发白。 “呵！做什么！好一个协助作战！好一个帮助和宽恕！还想要额外条件？放你的狗屁！” “英克雷？nrc？新维加斯不需要你们的宽恕和帮助！我不介意再单对单和他们、和你们较量一下！现在被占掉基地的可不是我！请你注意这一点！布恩中尉！” “要我帮你们夺回基地，就别再说那些无用的、冠冕堂皇的话！nrc的诚意？我可没有看到！既然是你们有求于我！那就不该提什么狗屁的要求！而应该是考虑下自己究竟能够承担什么样的付出！” 凌歧根本不去看布恩变幻不定的面色，他相信nrc给出的条件肯定不是布恩说的那些，否则除非遇上真正的白痴，这种谈判的结果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谈崩掉。 凌歧虽然不清楚nrc目前的具体处境，也的确很想试探下英克雷的实力，却更不会随便被人当刀使，没有任何一个坐到他这种位置的人，会傻兮兮心甘情愿强出头。 凭心而论，在最开始的时候，撇开主宰发布的主线任务，nrc和他也没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从他和兄弟会结盟，从他派t-1炸掉胡佛大坝那刻起，他相信自己的名字在nrc的仇人名单上，肯定是鲜红的、排在前五位的！ 这种情况下，nrc都会派布恩来找他“合作”，这就说明他们的处境比自己猜测的更加糟糕。当然，也有可能这是对方的一石二鸟之际。 有了这些思虑，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布恩完全被凌歧压制在下风，将自己所代表势力虚弱的本质暴露无遗！ 目前的内达华州，从明面来看，过江强龙英克雷的实力无疑是最强的；新维加斯虽然兵少将寡，终究有城可依，且那为数不多的武装力量也都是精兵悍将；而nrc—— “哼！想要发起联合进攻！可以，但是必须以我们为主，听从我的号令和指挥！最起码，也是各打各的，让我的士兵去配合你们，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还有！作为对你们的军事援助，你们必须支付相应的报酬，这一点就按照你刚才提出的标准，再加三成就可以！最后，关于卡拉的事情，免谈！当然，你可以离开新维加斯，我不限制你的自由！呵呵，布恩中尉，大概你也早就不把自己当成新维加斯的一份子了吧。” 十几分钟后，凌歧站到布恩面前，居高临下看着那个跌坐到沙发上的男子，在他的肩头掸了掸，摆弄了一下他的肩章。 布恩是穿着nrc的军装赴会的，关于这一点，凌歧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不过是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罢了。 “呼~联合进攻不可能以你们为主，那就各打各的吧！我方提供的物资援助最多再加两成，这是底线，不能更多了！” 布恩无视了周围的机械战士，死死盯着凌歧的眼睛，始终看不透他的内心，从那对眸子里，他只看到了两个字——冷酷。 “至于卡拉，我以我个人的名义请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的交情上，放过她、放了我还没出生的孩子，可以吗？” 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进行请求，凌歧脸上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 “呵呵，交情，你也配和我提这个词。算了，关于联合进攻，就按照你说的办吧。至于卡拉，哼、看在她还没出生的孩子份上，只要你不采用任何暴力手段，我允许你将她带离新维加斯。” 凌歧脸上流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可布恩没能捕捉到。 “谢~谢谢~以前是我误会你了——” 布恩愕然站起，试图缓和彼此间的关系。而这时，凌歧已经朝着门外走去，背对着他摆了摆手，像是从未将这些放在心上。 男人的目光变得复杂，随即坚定，决定立刻带自己的妻子离开这肮脏的是非之地。 ... ... 第七十七章 爱 “卡拉！你做什么？赶快收拾东西跟我走啊！” 罪恶城三楼，仅次于豪华套间的贵宾房内，布恩看着悠然躺在天鹅绒蚕丝被上、摆着慵懒姿势的女人，恨得牙痒。 再多的爱，也抵不过时间的冲刷。更多的爱，也抵不过无情的消磨。 假如普通人对妻子的爱是一百分，那么布恩对卡拉的爱就是两百分、三百分。 这已经不止是男欢女爱，更多是宠爱、溺爱。这就仿佛只要她在身边，他就觉得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可现在，事实却证明了她非但抵不过整个世界，甚至抵不过整个nrc。 遗憾的是，这个曾经让他痴迷、现在仍旧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不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未出世孩子的母亲。 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离开她，他觉得她已经抵不过他的信仰，但她还怀着他的亲生骨肉。 两者相加，他悲哀又无奈的发现，他依旧不得不视她如同珍宝。 “走？去哪里？现在外面那么乱，我还怀着孩子呢，不如呆在这里好，有吃有住还有仆人。” 卡拉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冷冷说着。 她身上穿着锦缎的睡袍，颜色是绛紫的，上面缀着很多零碎的珍珠和玉石，让她看起来像个女王。 尤其她的肌肤雪白、又细又滑，如此美人躺在床上，无需摆出撩人的姿态，就能让任何正常男性忍不住扑上去、狠狠蹂躏亵玩。 布恩也是正常男人，从前的他可以为了卡拉的一娉一笑而疯狂，现在却连多看她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而卡拉似乎也对这个给她带来荣华富贵的男人，没有了过去的依赖和激情。 “呆在这里？哼！！这怎么可以！我好不容易才说服林奇！让他放我们离开！现在，立刻换好衣服，跟我走，我们连夜出发。” 布恩急的团团转，卡拉却把头扭过去伏在柔软的枕头上，这次连话都不接了。 “唉~卡拉，你怎么变得这样不懂事！这个地方早晚会被英克雷打下来，你以为眼前的一切还能享受多久！！” 男人咆哮着，若是可以，他肯定会立刻绑上妻子，扛了就走！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这是那个人给他最后的考验，他和他对彼此都有着同样的信心。 然而事到临头，他才愕然发现，眼前的女人已经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卡拉。她是那样陌生、那样愚蠢、那样的不可理喻！ 唯一不变的，似乎只剩她风情万种的妖娆。 而这一点更令他介怀，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在背后做了更多对不起他的事情，尤其她最近对他的冷淡。 布恩的话好像对卡拉有所触动，她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认真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带着我们去哪里。” 看到卡拉有妥协的迹象，布恩立刻道： “我们可以去nrc的定居点，甚至可以搬去加州，相信我，我有这个权力！” 布恩努力让自己的腰板挺得更直，好让膀上的肩章更加夺目，可这些曾经令卡拉为之痴迷的东西，又怎比得过满屋炫目的华彩。 “nrc定居点？加州？” 卡拉笑了笑，含着意味不明的讽刺，也不知道在嘲笑布恩，还是嘲笑自己。 “你走吧，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会跟你走的。你放心，他答应过我，就算战局有变，他也会把我和孩子照顾的很好。” 见到卡拉脸上流露出曾经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出现的那种幸福笑容，布恩目眦欲裂，只觉头上的蓓蕾帽完全变成了另一种颜色！ “他？哪个他！狗屁的他！是不是林奇！是不是他！我早就觉得——！！” “放屁！都是放屁！真到了生死关头，他才不会管你们的死活！现在！立刻跟我走！” 布恩怒吼着，作势欲要将妻子强行绑走。 卡拉只是冷冷看着他，寒声道： “那又怎样！他能给我的，你一辈子都给不了！就算真要死，我也不会死在那种平民窟里！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回到垃圾场去！” 面对妻子**裸的表态，布恩完全失去了理智。 “你想死？！呵呵！哈哈哈！好啊！那你就去死好了！！” “不！你还不能死！你要死自己去死！别拉上我的孩子！现在、立刻——“ 布恩来到卡拉面前，伸出手臂，刚想将她制住。却见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依旧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他！ 她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备受侮辱，好像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他只是一个卑贱的奴隶，妄想靠近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 原本该有的警惕直接被怒火冲淡，尤其想到她刚才的话、那种笑容，他的心在滴血，脸颊火辣辣的发烫！ 堂堂nrc第一侦察营的神枪手布恩，竟然也有做乌龟王八的一天，这种恨意简直倾尽五湖四海之水都洗刷不清！ 他已经决定了，只等她生下孩子，他就要将她踢出nrc，不，他要把她卖给奴隶贩子，他要让她为自己的水性杨花付出代价！ 可是看到她从未在脑海中淡去的绝美脸庞，他稳健的动作竟然开始颤抖。 假如她认错呢？是不是该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过错啊，她肯定是受害的，是被迫的！ 无数纷乱的思绪充斥在布恩的脑海，将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充斥的血丝密布！ 很快，他就不需要再思考这些问题了—— “嘀！嘀！警告！警告！请立刻远离卡拉夫人！请立刻远离卡拉夫人！否则我将做出攻击！” 整整十台自动哨兵从墙壁或角落伸出，齐齐瞄准布恩。有两台自动哨兵是直接从床沿上立起来的，一台自动哨兵的枪口正对着他的门面，近在咫尺！ 他原本不该这么容易被锁定，毕竟他也算一名高手，可他的心乱了。 布恩的额间出现一滴冷汗，他不是凌歧，知道自己在这些自动哨兵的乱枪扫射下，几乎没有半点生机。他又投鼠忌器，万一这些没脑子的东西，误伤了卡拉、误伤了他的孩子，他会更加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一台人形机械战士出现在了门口。 “三号，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帮我把他撵出去！” 卡拉冷冷下令，布恩转过脸，看到了门外那台外形轮廓和其他同类并没有太大区别的人形机械战士，瞬间呆滞。 几百米外，罪恶城主楼背面，庭院南侧泳池旁，凌歧惬意的躺在躺椅上，如同享受日光的游客，享受着静谧的夜色。 他的右手随意的搭在扶手上，手臂外侧的pp小子正播放着罪恶城三楼贵宾房内上演着的好戏，当然此刻凌歧已经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 “林奇，既然那个女人拒绝了你的提议，你又何必再去关注她，左右不过一个玩物。” “其实就算是布恩，我也不认为凭他自己能对目前的战局造成任何影响。” 左边的好好先生不甘寂寞，又一次重申着在过去多次提过的话题。 “你还是觉得，我给他们的关注太多了，对吗？” 凌歧平静的说着，好好先生不置可否，事实上他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 “林奇，潜在的基因突变者固然罕见，可就算我方再多出一个异化战士，那又能如何？何况她还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你！若是前几天，虽然我同样不认可你为这个女人投入的资源和精力，但也不会明言反对。现在，你真不该再将心思放到她的身上！还有布恩，他或许是最杰出的神枪手，可如今的内达华早已不是过去。即便在适合的条件下，他真能以一当百，莫非他还能对付得了机甲战士？以人为主的战争时代已经结束，现在是科技的华丽舞台。再说他那样的角色，既然注定不能为我所用，就该立刻杀掉，这比什么谋算都管用。” 好好先生的建议不能说不对，但凌歧绝对不会认同，因为这是好好先生的建议！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凌歧直起身子，不到十分钟的悠闲，该是时候结束了。 “林奇，你实话告诉我，布恩究竟是不是‘特殊’的，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他和你、你们是一伙的，除非...另外，还有卡拉，那天晚上...就算你们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认为以你的秉性，会因此而优待她。” “我不得不提醒你，虽然你总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人，可我更愿意把这看成是命运必然的吸引...” 好好先生的电子合成音变得飘忽、显得诡谲，这样的他，凌歧很不喜欢。 “没有人是特殊的，包括你我，包括我的队友们，也包括布恩卡拉和维罗妮卡他们。这些，我早就和你说过，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还有，不要妄谈命运，当你自以为了解它的时候，你很快就会发现，你对它其实一无所知。” 凌歧不喜欢好好先生的腔调，更讨厌他的某些举动。 他可以因为它的特殊而给予他特别的对待，但这不表示，他就可以把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 过去的好好先生绝对不会干涉他的**，甚至对于他的要求，都会去一丝不苟的完成，而不论它究竟合不合理，就和现在的零号一样。 现在的好好先生，总想摸清他的老底，美其名曰增进了解。 “好好先生，不得不说，你一点都不了解我！” “如果你了解我的话，你猜，我会不会因为你的僭越举动而恼火，在下一刻又把你扔进那个小黑屋？” ... ... 第七十八章 出征 对于凌歧的威胁，好好先生选择沉默。就如同某人开始讨厌他一样，他也越来越不喜凌歧的自作主张和自以为是，这是性格必然的冲突。 而有了鲜明个性的好好先生，也愈加讨厌那个狭窄的空间。虽然那里有许多东西可以进行数据化分析，但是好好先生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傻瓜，每天都只知道研究、研究，就如同现在的零号。 他还保持着数据的天性、旺盛的好奇心，但那只针对有必要的、和他感兴趣的。 就如同他已经不会听从凌歧的命令，在失去模本后还对那些怪异的辐射能量进行分析。他宁可花更多的时间来了解他看不懂的、却更想去熟悉的人性！ 他已经不是它了。 凌歧最终没有把好好先生扔回储物空间，谁都知道那只是一句威胁的话，至少现在，他们还离不开彼此。 凌晨四点，幸运三十八号赌场地下工厂的增压室内，在李奥的指导下锻炼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凌歧，不得不放弃投机取巧的办法。 大概是压力太小，这样的锻炼别说让他突破极限，就连去感知极限的存在都远远不够。 没有取得半点进步的凌歧，只能这样认为。 他渴望突破，尤其当李奥突破之后，除了再次开始提升的属性，还获得了某种类似天赋的能力，着实令人眼红。 提前的强大果然是有价的，能给李奥施加极限压迫的环境，对于凌歧，就和日常训练区别不大。 “也许我之前不应该让自己进步的那么快。” 凌歧擦干身上的汗水，这样说着。 一旁的李奥摆弄着已经变得不太顺手的精灵长弓，淡淡道： “我们本就没有回头的资格，而且你仍然比我强，强很多，不是吗！” 凌歧点了点头，看了眼像是变得更高更壮的木精灵，脑海里忽然蹦出个词眼来： “返祖！” 木精灵最早的祖先是上古卷轴位面的远古精灵，先天神祗的一支。 后人的血脉似乎离祖先偏的太远，除了在弓箭上还有着远超常人的天赋，不论是身高、体型、或是对魔法的亲和力，木精灵们都远不如表亲高精灵，甚至比不上布莱顿人。 事实上精灵是一个涵盖意义非常广泛的词汇，就和人类一样。任何有着精灵的位面，大多数正统精灵，都应该是高精灵那种，天生就有着漫长寿命和种族优越性的。 李奥目前的变化，若是放在唐笑等人眼里，怕是只会觉得他越来越像个精灵了吧。 那么人类呢？他们的祖先又是什么？猴子？可笑的观点。 某些特别适合某种基因植入改造的人，凌歧将他们冠名为潜在基因突变者，这其中甚至包括他自己，是否也有先天血脉的原因。 外部基因的植入，导致身体突破极限的强化，大概也是一种打破枷锁的方式，无数种旁门左道之一。 每个人都守着一间藏满宝藏的屋子，大多数人却对它视而不见，一些人幸运的打开了大门，另一些人砸破窗户提前支取了屋内的宝藏。 凌歧眼看着木精灵一点点发生着变化，他本以为自己应该嫉妒的，随从做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事实上他半点都不在意。 他对基因枷锁和**强化层面的东西还一知半解，却已经提前看到了灵魂升华后的蜕变。他不清楚这对他究竟是好是坏，也知道往后的路还很长。大道如此，小径亦如是。 “也许我天生就不是什么战斗方面的天才，既然命运给我安排了另一条更崎岖却清晰可见的道路，那就万万没有放弃的道理。” 凌歧听着地下工厂中大量机械发出隆隆的声响，他甚至能感觉到脚下数十米深的地底，大量机械蝎在他完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已然开始执行好好先生的计划。 他知道自己大半实力都暴露在了敌人的视线中，几乎全部秘密都无所遁形的被好好先生分析识破。 所幸，那仍然只是几乎。 “当你彻底被别人看穿的时候，你也就失去了全部翻盘的机会。” 凌歧一直都知道，诱导和强迫的最终结果，对于受者，差别其实不大。 下午，三点多，凌歧带领着一支完全机械化的部队从新维加斯出发。 这瞒不了城外众多的耳目，倒是城内经过多次“整顿”，已经没有太多蚂蚱了。 阴沉的天空和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也许变得更暗沉了一些，障目的风沙却不会让这些微变化显得过于碍眼。 这样的世界还会有四季吗？应该是有的吧。城里目送着他离开的零星市民，几乎都添了衣裳，却还是在瑟瑟发抖。 他们在害怕他吗？ 凌歧没有答案。 他把好好先生留在了新维加斯，因此手上只戴着一台pp小子，里面寄存着零号。 本来按照习惯，这样的局面应该是零号留下。或者按照他的建议，好好先生应该在新维加斯留下另一个分身。 事实证明，号称可以无限复制的好好先生，也并非真就能化身万千。凌歧不清楚其中的限制究竟是硬性的、还是仅仅源自好好先生的不情愿。 总之，这好歹让他觉得就算哪天好好先生叛变，保留着零号的他也不会太过吃亏。 当然，假如好好先生没有反意的话，让他留守也的确是最合适的，因为他的自主性最强，因为他可以随时将自己上传或者下载到其他安全的地方。 奇怪的是两方都没有提出，假如再次发生那种无线通讯失效的情况，好好先生应该怎么办？ 好好先生不可能把自己陷入必死之地，凌歧这样对自己说着。他甚至无需去为他设想，因为他总会比他想得更多。 “林奇，您、你觉得这样好吗。” 零号不懂什么叫矜持，但能感觉好好先生对它的敌意。而在凌歧的三令五申下，他也开始改变自己的语言习惯。 凌歧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道： “你觉得英克雷究竟在想什么。” 这是另一个和零号所担忧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疑问。 “不好说，应该在研究什么吧。” 零号的回答不那么确定，可凌歧知道，这已经是它综合多种数据结论，对比后给出的最佳回答。 抛弃硬币落下后着地的究竟是哪一面，在结果揭晓前，没有人能提前预知，甚至就算出现竖立的可笑情况，不也是一种可能？ 他对零号的回答很满意，因为他需要的本非答案，而是一个相对的可能性，来证明他的想法离逻辑没有偏差太远！ 另外，他喜欢零号这种态度，不是语气，而是对双方的定位。它不会和如今的好好先生一样，对着某个他不关心的、或者不想回答的问题，追根究底。 “零号，你有没有想过，英克雷如果真的是为我而来的话，他们又究竟在图什么。” 寂静的废土荒原上，几百单位的机械士兵有序前行，只有那单调的机簧运作声、脚步落地声，证明它们的确在活动。 凌歧的低语成了队伍里唯一不和谐的声音，就和他本人一样。 “这个问题，只有您自己才能回答。” 零号仍是不能彻底改变自己的语言习惯。 凌歧明白它的意思，它和他想的一样，都不觉得他已暴露出来的秘密，有什么值得英克雷大张旗鼓虎扑而来的。 哥斯拉？他的超强身体素质？又或者是被他占领的新维加斯？甚至新维加斯的某个附属物？ 英克雷不会需要那些！ 这是零号给出的答案，凌歧也是那么认为的。 英克雷绝对不是强弩之末，至少他们已经恢复了几分当年的色彩。 既然可以做到这一步，那么英克雷的卷土重来就没有此时、此地的必然性，只能是因为人或势。 那么诱使他们出现的原因，又是什么？ 之前的突袭和攻城，甚至可以用虎头蛇尾来形容，真的只是一个警告吗？ 凌歧本可以舒服的坐在沙发上等待，将一切都抛给更适合做出合理安排的好好先生，万万没有以身犯险的道理。但他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他无所谓给内达华带来秩序还是毁灭，主宰也没有给出任务必须完成的限定时间。他还是努力想让局势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积极去完成任务。 他本可以尽情的拖延时间，来修行、来吸收知识、来让自己变得更强。他和英克雷都一样，时间拖得越久，他们都会变得越强。 但他不能、也不会那么做！仅仅局部的风暴和有限的乱麻已经让他觉得所谓的主线任务有种把握不住的感觉，天知道拖的时间更长、引起关注更多以后，又会有什么麻烦上门！ 剧情世界就像是一潭湖水，平静而有着完整的规律。轮回者的到来，彷如在湖中滴了几朵油花，初时显眼、渐渐散开、越来越淡，却同时也让自己和湖泊的接触面变得更大。 如果油花的本质过于特殊、颜色过于醒目，乃至湖泊都无法容纳和消化，那么... “我们是搅动整个棋盘因果线的源头，英克雷是搅动局部棋盘因果线的黑手。我们有着不得已和不得不为的、必须积极的理由，英克雷——”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对于失败者和弱者，潜伏爪牙、龙潜于渊才是王道，他们不可能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废土上也没人会欢迎他们的卷土重来。” “轮回者要完成任务，就必须去搅风搅雨，引来更多的关注，这在初期是没办法的。英克雷的出现，又是为了什么——我一定要去看看！” 答案未必在麦卡伦营地，可他终不愿让自己又聋又瞎，也许这也是他无法和这个世界相容的另外一个原因吧。 引起一场场风暴的蝴蝶，还要整天在人眼前晃来晃去，谁能容得！ ... ... 第七十九章 接近 有的人喜欢把伟力神话，将他们不了解的无限夸大，这其实是恐惧和敬畏的体现。 譬如凡人之于神明，譬如轮回者之于主宰。其中总有一大部分愿意将那些实际上完全无法理解的，当成是无所不能，甚至认为就是绝对的全知。 确然，主宰能把轮回者送到各个不同的位面，这就是一种奇迹，那它为何不能操控位面内的某些人或势力呢？ 凌歧很幸运的成为了轮回者中的少数派，否定了那样天真而好似可以笃信的推论，不仅因为他是第一批被选者，更因为他幸运的遇到了一些主宰都无法看破的人或事、还有道具，由是他知道，那是错的。 不管是由于它太强大、以致忽略了脚边的蚂蚁。 还是它不够强大，做不到绝对意义上的面面俱到。 终归它忽略了一些东西，并且目前的大部分变化都有迹可循，甚至可以找到因和果的直接联系，这才重要！这证明因果规律没有打破，这表示逻辑的推论还有很大可信度！若变化只起于某个存在的一念，才叫莫测。 “大概，好好先生早就看破此局了吧，只是它不肯说。至于零号——” 夜深了，队伍没有和寻常部队一样停歇，反而加快了行军速度。 白日里，纯粹是为了迁就凌歧，才会花去好几个小时都只走了不到四分之一的路程。否则凭这支完全机械化的部队，行军速度没理由比英克雷的混编军团撤退速度更慢。 果然，还不到零点，麦卡伦营地已经遥遥在望。 它就像是一座小型的城池，周围有着两三米高的围墙，将整个营地包围在中央，看着仿佛是一座城镇而非营地，当然远比不上要塞般的新维加斯宏伟。 凌歧先前和nrc约定的进攻时间，是在隔天上午，也就是明天上午，比最初的计划提前了半天。 由于双方没有达成更近一步的协议，所以还是决定各自为战，这当然让本就没有多少约束力的协议变得更无力，凌歧干脆就来早一些。 骨子里，他根本不相信nrc，就和不相信英克雷一样，两方都是他的敌人。 “零号，派出哨兵，我们就在前面的废弃车站扎营。另外，再派出二代哨兵，收集麦卡伦营地周围的情报，记住以稳为主，不要冒进。” 夜色深邃，让凌歧犹如被魔神附体，浑身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这时他却不准备莽莽撞撞的冲杀过去，就连他感知到距离麦卡伦营地大概有七八公里远的那个废弃车站中，盘踞着一群变异生物，都没有亲自动手的意思。 嗜血的念头虽然会在某种程度上干扰理智，可还有没严重到把他变成见到活物就要杀光的疯子。 杀意可以让他在战斗中无所畏惧并且疯狂，那前提，却是他已经进入战斗状态，并且沉迷于生命虹吸的快感中。 现在，他无法确定那群变异生物究竟是野生的还是英克雷的走狗，所以只能压抑着血脉中的躁动。 队伍停在距离废弃车站大概五百多米的荒原中，几十台面包机器人齐齐敞开胸口，那本是显示屏的位置，自动朝两侧分开，一只只不足尺长的机械蜘蛛悉悉索索爬了出来，朝着四面八方开始扩散！ 这是第三代的方块面包机器人，战斗力更弱，用处却更多！ 第一代的面包机器人只能作为守卫来用，第二代被他开发出了自爆功能，第三代是好好先生的创意，干脆让它们当成运兵车和中转站。 如今的机械军团和豪斯时期已经有了很大不同，除了少量机械侍者得以保留，所有香肠机器人全部回炉。而方块面包机器人也不再是第一线的战士，甚至连城内的守卫都开始变成新型的机械生物。类似机甲的纯骨架结构，让这些新出炉的战士比它们的前辈更能体现机械化部队的优势！ 目前唯一得以保留的，只有机械蝎和人形机械战士，前者是豪斯从某个被称为“大山脉”的神秘之地弄出来的超时代科技结晶，而后者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就连好好先生都不得不承认这两大兵种再难大幅优化。 甚至关于机械蝎，凌歧和好好先生一度误解其用途，好在对于这种原理不明的机械生物进行拆解也并非全无好处，哨兵蜘蛛就是成果之一。 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消失了，负担为之一轻的方块面包机器人纷纷取出安置在背后的唯一攻击武器，多发连动式散弹枪，开始五人一组朝着废弃车站前进。 剩下来七十六台机械造物，则和凌歧一样，漠然听着远处响起的枪声和某种动物的嘶叫，交火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就停止了。 从前方传回的消息显示，那只是一群普通的变种蜥蜴，除了有两只块头特别大，战斗力孱弱的运输型机器人在付出一台报废的代价后，成功歼灭了敌人。 “对付普通变异生物，还会有损伤？” 凌歧有些惊讶，变种蜥蜴的战斗力，他至今记忆犹新，这是位于废土食物链最底层的一种变异生物。 “两只领头的，是二次变异的火焰蜥，体型足有普通变异蜥蜴的三倍，会喷火！” 零号解释着，说明了战损的缘由。 在机械军团中排名垫底的、放到炸弹帮绝对会被安置成武器库守卫，这一点毋庸质疑，因为新维加斯早已经不是过去的新维加斯。 凌歧点了点头，仍然谨慎的命令附近的哨兵对车站进行二次搜索，确保没有藏在黑暗中的耳目，这才让部队移步。 经过高感知的再次确认，凌歧不得不承认，英克雷似乎真的把这门前的天然哨站放弃了，这又是一个出人预料的举动。换了他，起码会在这地方驻扎一个营的部队。 车站很破旧，除了两栋三层高的、像是办公用的建筑还算完整，其他包括停车场以及各种周边设施全都成了废墟。 这只是一个中型的长途车站，凌歧如此判断，很快就来到停车场的中间，已经有机械战士把两具二次变异过的火焰蜥尸体拖了过来，并排放在一起，供他检查。 站在火焰蜥尸体面前，凌歧不得不承认好好先生对机械军团的升级还是很成功的，连动式散弹枪的火力绝对比自动步枪强得多。 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凌歧，站在尸体前就仿佛肉山旁的顽童。 普通变异蜥蜴高度大概在一米二到一米四之间，这两只蜥蜴不会比重型机甲小多少！ “这群变异蜥蜴一共有多少。” 凌歧淡淡问着，围绕着尸体转了一圈，发现二次变异的蜥蜴除了体型大增，防御力和力量同步有所提升之外，并没有外貌看起来的那么厉害，这一点从它们身体的破损程度就能看出来。 至于喷火，那是普通蜥蜴初次变异之后都有可能获得的罕见能力，并非二次变异独有。那种会喷火的变异蜥蜴在过去统一被称为火蜥蜴，还有一种更稀有的金蜥蜴，浑身都是辐射，据说沾上它一滴血都可能染上重度的辐射病。 火焰蜥、金蜥蜴都是变异蜥蜴，属旁支，除了各自特殊的天赋能力，身高体型和普通变异蜥蜴差不多，力量防御稍弱，由于过于罕见，因此也是废土游侠梦寐以求的猎物。火蜥蜴的皮，金蜥蜴的牙齿，都是不可多得的原材料。 这两只巨型火蜥蜴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较大的那只更被爆了头，脑袋剩半边。 “一共32只，包括4只幼蜥蜴，除了这两只，其余全都是普通的变异蜥蜴，此外还有一些蜥蜴蛋。” 短短时间，零号已经统计完结果，甚至包括蜥蜴蛋的个数，不过它琢磨着凌歧应该不会对此感兴趣，也就略过不提。 “看来二次变异也有可能让普通蜥蜴获得特殊能力，除非这本就是一群被火蜥蜴率领的变异蜥蜴、混居蜥蜴群，可数量又太少，应该不会。至于那些蛋，留下几颗做模本，其他都砸了吧。另外还有蜥蜴肋排，听说味道不错。” 凌歧忽然闻到烤肉的味道，想着自从自己成为新维加斯的主人，伙食方面反而不如在废土上游荡时，不禁感到好笑。 随即他又觉得那才是他的本性，既然有更多事情需要他去思考和处理，那么简餐也必须被接受。这让他欣慰，至少这证明他不是一个纯粹耽于逸乐的人。 零号无需动手，就开始给机械士兵分派任务，细化凌歧的命令。 凌歧离开停车场，朝着唯一较完整的建筑走去，里面应该已经被简单的收拾过，这种事情不需要他多提。 呋—— 身后传来火焰喷射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机械士兵在处理变异生物的尸体，这在黑暗中比较醒目，但凌歧没有阻止，他感觉英克雷是真的不在乎营地外的情况了。 空气中的烤肉味更重了，但也多了一股焦臭，凌歧快步离去。 一刻钟后，通过前线哨兵收集回来的情报，凌歧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昨日还笼罩在麦卡伦营地周围的无线电通讯干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当然，敌人还在那座围城中，十几只从各个方向突入围墙的机械蜘蛛，再没有传回讯号，这是最好的证明。 它们消失的无声无息，就连某只被勒令一旦踏入立刻回头哨兵的，也杳无音讯，好似围墙隔着的不是同一个位面，背后已经变成看不见的无底深渊，这让看得见的围墙多了几分浓郁的黑暗色彩。 “没有自动哨兵，没有守卫，只有紧闭的大门。” 这是从外部侦测的结果，雷达无法进一步扫描。 凌歧沉吟着，坐在清扫后灰尘还是很多的沙发架子上，否定了一个又一个推测和作战计划。 应对这种故弄玄虚，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墙和大门拆掉，左右按照哨兵的侦测，那并不厚。 “我觉得我应该亲自过去看看。” 凌歧这样说着，他不认为在夜晚，会有什么能让他消失的无声无息，梦魇也不行！ “我不这么认为，如果您坚持的话，我建议不要踏入敌人的主场。” 零号提出意见，比较忠恳，凌歧也不得不慎重。 “它就像是一头怪兽，蛰伏着，沉睡着。任何试图撩拨它的人，都有可能受到致命的反击，我们应该让nrc先上。” 零号又说着，这话让凌歧觉得诧异。 “怎么了？不对吗？” 察觉到凌歧的异样，零号不明所以的问着。 “没什么，只是刚刚发现你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么零号，在你的资料库中，有没有一种办法，能让人忽略空间距离，直接出现在别的地方。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人瞬间蒸发，而不产生过于剧烈的能量波动。” 凌歧没有对零号的变化给予过多警告和警惕，他早就发现这个复制体也有了人性化的趋势。 但它和好好先生不同，因为它的人格是自然形成的，不是由谁赋予。 这就好比谁的宠物，倘若忽然拥有了一个完整的、**的人格，那么它的主人肯定会去提防，因为它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它。假如它是自然而然变得越来越聪明，那大概它的主人会很高兴。 零号在被创造时附加的多重限制，同样是凌歧信任它的原因，并且是最大的一个。而从它的变化，凌歧也能看出好好先生不愿意分离出更多复制体的理由！ 好好先生原本就是特殊的，站在了悬崖的边缘，往前一步或是彩虹云桥、或是深渊地狱，而它选择了自认为更安全的捷径。 “我的资料库充实程度只有源的五分之一，关于你的问题，如果是英克雷的话，应该有吧。” 零号并不清楚凌歧的心声，不太确定的说着。 ... ... 第八十章 幻影？ 好好先生资料库数据总量的五分之一！那是多少？凌歧靠着他相对简陋的大脑计算不清，但他知道这必然是一个很庞大的数据，因此他决定认真听听零号的说法。 几分钟后，凌歧再一次承认，他对零号的高估依旧远远不够。 假如说他的某些言行会让普通人不明觉厉，那么零号的一套又一套理论对他而言就是神话故事里的天方夜谭。 “咳咳，你的意思是，对方不过是在故布疑阵。真要做到我认为的那种程度，时空穿梭什么的，必须在掌握了钢铁兄弟会全部有关空间压缩和折叠技术的基础上，再研究一百年，然后靠着更多的巧合，才能做到？” 凌歧言语中满是不信。 好好先生方才还说假如是英克雷，也许会有办法做到，他以为对方明白了他的意思。结果它指的竟然只是后一个问题，让人“瞬间蒸发”的办法，且不过是类似魔术表面的把戏，上不了台面的阴谋诡计。 空间挪移，真就那么难吗？ 既然这个世界上有着钢铁兄弟会的空间压缩，那其他更强大的组织为何不能掌握更先进的技术！ “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指要让人或物瞬间蒸发，以当前世界科技水平，要做到的话，最大的可能还是我例举的那些。” “而关于空间技术，比如您所指的空间穿越、空间陷阱之类，要能运用到生活和战争中，的确很困难。因为我不是在说一种偶然性或者可能性，而是必定会出现那种情况、并且让普通人也能参与其中的话，只能是空间技术被成熟掌握的结果。” “也许我方才的某些措辞会让您难以接受，但那就是事实。科学研究的过程中本就充满了或然，唯独结果是必然。比如谁也不知道核弹为什么会出现，但它出现了，而且一定会出现。可在它出现之前，谁又能料到它必然会在哪天出现呢？” “奇迹是不能去期待的，因此我只是在用目前已有的、去推测另一个奇迹的出现，这本就充满了不确定性，您怀疑或者否定都没错。” “但我还是要说，比起您的猜测，我依然坚信英克雷只是在利用某种电波，让我们的哨兵瞬间瘫痪。这以我们的技术力量，也能够模仿，我觉得这更像是‘真相’，不是吗？” 同样源于理性和逻辑的思考，零号往往偏重于数据库中已有的资料，而凌歧总会下意识的用上人类特有的发散性思维——yy。 “算了，姑且认为你是对的，我本也没想和你争论学术。我只想知道，假如敌人有着那种...超越时代的技术，你能不能...” 凌歧话音未落，零号已经给出答案。 “不能。” 它的回答很绝对，这让凌歧很无语，他甚至还没有告诉它究竟要它去做什么，虽然以他的性格，没说出口的话已经很明显。 摇头结束了关于敌人秘密的猜测，凌歧决定按耐住心中对于战斗的渴望，让nrc先去打前锋。实际上，假如面前的不是零号，而是好好先生，他甚至要反问一句。如果敌人只是在利用阴谋诡计故布疑阵，那为何不能让他一探究竟？在夜色的掩护下，他的实力可不比帝王爪差了分毫。那么，它实际上又在担心什么？专门针对机械单位的电磁波？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被浪费，在零号的指导下，凌歧开始大量吸收关于格斗方面的知识和技巧。他往常的战斗，基本都是靠着超人一等的身体素质、和主宰认可他却从未深入研究过的剑术技巧，来恃强凌弱。事实上，除去那些属性列表上显示的数字和技能，他完全算不上一名合格的战士。 这个世界不愧是源远流长的科技文明世界，几万年的时间放在高魔高科技位面短的可怜，对于凌歧却已经漫长的无法想象。在如此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本土的种种近身搏击术都有独到之处，唯一共同的缺点便是都没有得到主宰的认可，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凌歧对于各种技巧的掌握程度还太低，连基本纯熟都算不上。 究竟是过高的天赋，让他在能更快去利用技巧杀戮的同时，也叫他难以准确估量自身对技能的真实掌握情况。还是说大部分的搏斗技巧，都会被融合到剑术、步法之类已有的的基础能力里，凌歧琢磨不定。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自己的战斗力的确在与时俱增，虽然很缓慢，但能感觉到。 天还没亮，零号就收到了来自nrc的、约定好的进攻讯号，这让翘首期待的凌歧疑窦顿生，他们就这么放心自己，甚至连一两个代表都不派来“监督”一下，还是说早就想到找人过来也是自取其辱？ 不论如何，既然是约定好的联合进攻，那么就算各自为战，也总要来个战前会晤吧，毕竟自己也算是对方诚邀而至的友军。这般连个联络官都不差遣的随意态度，是想说没有他的帮助，他们也能打得很好？那他们有病给出如此丰厚的回报，近半物资甚至已经被送进了新维加斯的仓库。 轰！隆！ 大地的震动和北面冲天而起的红云遮住了破晓的第一缕晨光，凌歧听着零号从二代哨兵处收集来的最新情报，不禁觉得nrc的行为匪夷所思！ “根本不等我们回复，这就急不可待的进攻了？” “你说他们出动了多少兵力？400人以上的游骑兵团？100多人的动能装甲部队？二三十台火箭装甲车？四五十辆坦克？还有十几架武装直升机？铺天盖地的普通士兵？？漫天的炮火？” 凌歧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就像在听说书，某某某阵前单挑万军，一轮冲锋斩首八千。 这种程度的军力，这真的是被英克雷架空了的nrc吗？ 别的不说，光那支游骑兵团，就超出了本地nrc对外宣称的游骑兵总量。 别说整整400人，这等中高级兵种，只要派一半到新维加斯去，凌歧就不得不提前启用炮台进行反击，甚至要投入少许人形机械战士，否则还真未必挡得住！ 轰！ 又是一阵巨响，伴随着几朵蘑菇云华丽盛开。 由于距离战场太远，隔着一个巨大的营地，尚有四五公里，所以只有微型核弹爆炸的动静才能清晰传至。 “走，去见识一下！” 收拢这支不足百人的、原本以为是奥援的机械部队，凌歧决定即便凑数也要过个场，起码见识见识英克雷的底牌、nrc的疯狂，这种狗咬狗的场面可不多见。 当然，他现在要担心的，就不光是英克雷了，倾巢而出的nrc未必会满足于打下区区一个麦卡伦营地！ “等等，凌歧，有两条最新消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就在意气风发的男人，准备在太阳耀武扬威前带着他的爪牙们去祸害盟友时，零号忽然制止了他。 “又怎么？” 凌歧显得不耐。 经过简答的汇报，凌歧的面色先是一副不以为然，接着就表现出十足的凝重。 “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短片，由pp小子投影形成，短短十秒，是最深入战场的一只二代蜘蛛哨兵刚传送回来的！ 漫天的炮火，果然就像是疾风骤雨一样。刚一开战，敌我两方就不要本钱似的对轰起来。 nrc的步兵们继新维加斯城墙下的悲剧之后，再次光荣的化为废土上的一堆堆肥料。 真正让凌歧意外的不是双方狂暴的火力和步兵们的惨重伤亡，而是画面第九秒时拍摄到的营地正面全景！ 一段足有百米的围墙已经被坦克和飞机轰成了废墟，那背后出现的却非千疮百孔布满弹坑和硝烟的麦卡伦营地，而是一座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军事基地！ 这时，有几名冲的最快的游骑兵已经来到了围墙废墟前，一步跃出瞬间“消失”在了平静的麦卡伦营地中。 凌歧这才注意到，无数弹头落到围墙上空后，看似依旧往远处飞着，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再落下，它们在爆炸前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这还不算诡异，围墙上方屡屡凭空“刷”出一排排的火箭弹，带着一片片尖啸，轰隆隆在战场上爆开，不知有多少nrc的士兵埋骨他乡。 这就仿佛外面人能看到的全都是幻象，徒劳的攻击着并不存在的麦卡伦营地，而幻象本身却不像是表现的那样平和，进攻方已经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 “不对！那也许只是一幕大型的立体投影，就像障眼法！” 开始学着从零号的角度思考，凌歧得出了和那些进攻者一样的结论，敌人就在那虚假的投影背后！ 如果能多拍几秒，也许答案会提前揭晓，可惜这只幸运的哨兵没能接着幸运，一只绿色的军靴厚底遮住了屏幕，接着就是黑暗... “蜘蛛哨兵，被人踩死了？？” 凌歧鼓着眼睛。 “应该是nrc的军官，部分nrc军官有这样的实力。” 零号淡定的解释着，至于他要汇报的另一个消息，就显得理所当然。 从后方传来讯息，nrc的运输队反水了，他们似乎收到了最新的指示，拒绝为昨天黎明前的交易买单。可惜这些人不太了解新维加斯的风格，统统被好好先生下令击毙，第二批货物依旧有条不絮的送进了仓库！ “也就是说，昨天早上，nrc还没有这么强悍的实力。但是到了昨天晚上、不对、应该是在今天早上、第一批物资运输到达新维加斯后，他们忽然得到了不知是哪里来的、多半是总部的支援？所以他们才会觉得我们的帮助可有可无？” 凌歧给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推测，零号表示认同。 “应该是这样的，但他们一定会为自己的傲慢和自大买单！” 凌歧并不在乎现在就和nrc翻脸，却没有零号的笃定，仿佛ncr实力大增后还会吃下更大的闷亏。 他忽然想到了零号先前阻止自己冒进的举动，结合它刚才的话。 “难道，你也认为，那不只是投影？” 消失在画面中的游骑兵，凌歧始终有种感觉，仿佛他们被什么东西“吃”掉了。可他不敢相信，因为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英克雷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而且，从外面投进去的爆炸物，发出的爆破声频率不对！” 好好先生的前一个论点是凌歧也想到的，至于后一点，就让他不明觉厉了。 混乱的战场，到处都是炮火，能顾着身边就不错，谁还会去管远处、尤其是看不到的地方！ 当然，仔细一想，只要nrc的指挥官不是傻子，那么他敢让士兵们继续冲锋，就肯定有着和凌歧之前一样的猜测，并且还“印证”了这种猜想。 进攻者亲眼看到发射的炮弹越飞越远，同时又听到营地里传出了爆炸声，岂非是一种最好的“印证”！这说明敌人只是在故弄玄虚，那平静的画面背后，真正的敌军已经摇摇欲坠！ 凌歧听不到那些声音，因为他所看到的画面已经经过加工处理，就算连带着音频一起播放，他也分辨不清，但零号可以对哪怕是最细小的数据进行分析！ 那么是英克雷故意让外人以为他们在故弄玄虚？还是真个如此？ 凌歧不懂，他总觉自己忽略了什么。 “如果那是投影，那么只要即时同步配音，就能让战场上的人误以为己方的攻击还是落实的。但实际上匹配的音效和真实总会有细微的差别，包括分贝和频率。” 零号又解释了一句，不过和不解释区别也不大。 “那么，你还是认为它就是投影喽，只是没有表面看来那样简单，比如后面会有陷阱之类？可这又是为了掩盖什么，英克雷甚至不惜兜一大圈，让人误认为看破了他们的底牌。局中局？” 凌歧淡淡问着，逆向再逆向的思维方式，已经把他弄糊涂了。 他又仔细一想，即便如此，难道外面人就会不警惕未知的陷阱了？人们对于自己“看不到”的，天然就会生出警惕！ “单是那样的话还好，我只怕——” 零号嘀咕着，凌歧听了微微叹息。 ... ... 第八十一章 次元空间 “不用怕，跟我来！” 示意好好先生务须再杞人忧天，凌歧已经不想听下去。 他已经听出了零号的前后矛盾，它理性分析得出的结果，和它某种新生的、还未熟悉的感觉起了冲突。 很明显，它也开始怀疑敌人掌握着的不是什么常规的科学技术！ 其实就算这样，凌歧也不会怪它，再理性的分析也只能得出一个概率，绝非百分百准确的答案。况且他们昨天失去的毕竟只是一些蜘蛛哨兵，那只是一种战斗力近乎于零的机械生物，通过它们的陷落能够被分析的东西实在有限，而现在nrc的全力攻击才真正撕开了黑幕的一角！ 然而不管神秘的面纱后面究竟有什么，走过去、撕掉它，不就一了百了！ 凌歧相信运筹帷幄的好处，所以才会倚重零号和好好先生。这不表示，他就忘了自己在最后时刻真正能靠得住的，是什么！ 零号没有再阻止，只是提醒凌歧小心一些。 它让凌歧不要冒进，凌歧听了，就算放弃一些优势，也忍到破晓让nrc先打头阵。 它又让凌歧警惕未知的危险，凌歧也听了，可这一次他不会再无所作为！ 为了做一名合格的领袖，他自忖已经够顾全大局，至少他没有在不适宜的时间做一些不适宜的事情。否则合着他的性子，哪里会忍到现在。 要成功，除了运筹帷幄，也可以简单—— 找到目标，提起刀、一路杀，直到杀光最后一个敌人，还站着的就是赢家！ 他不是战士，从没有合格战士的精熟技巧，但他早有了一颗比战士更疯狂的心！ 轰隆！！！ 爆炸声响起，眼前的围墙如那决堤的胡佛大坝，瞬间塌掉一片。 北边的战场虽然不像南面打的热火朝天，但这支纯机械化的队伍也不是吃素的。 两台先行的犬形机械突击工兵，在收到指令后几秒钟就把长长的围墙炸开了一道七八米长的豁口！ 戒备中的凌歧没有等来导弹和炮弹洗地，显然它们造成的声势还不够浩大，没有引起敌人足够的重视。 也有可能就像他推测的，正面战场上的诡异只是对科技的侧面应用，从背后透过豁口看到的寂静营地才是真相。画面、声音，一切都是不实的，敌人只是在两重套上设了第三重，专门对付零号和好好先生这种存在，他们其实都被牵制在另一头！他们肯定在虚假的幻象背后，狼狈的躲闪着来自外面的攻击，以致无力分兵应对突袭！ nrc的指挥官是对的，管他什么真假，抡起拳头砸过去就对了！ “上！d56、d57准备！” 随着他的话落，两只一击建功的犬类机械生物一跃而入，然后—— 就像是跳入了看不见的时空虫洞，连波纹都没激起一点，d56和d57这两只刚刚被主人记住代号的机械突击兵，直接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全息实景投影？！” 凌歧愕然，他以为他看破了骗局，结果骗局其实比他想象的更完美。 几秒后，他的眉头开始紧锁，因为零号已经失去了两只突击兵的联络讯号，更因为它们没有回头，或者说连后退半步都做不到！ “d58、d59，激活自爆装置，定时在3秒后，延迟两秒进入！” 凌歧冷冷下令，而后抽身跃至一台体型尤其醒目的人形机械战士身后，用它那坚固而庞大的钢铁身躯将自己挡住。 勇气不是鲁莽，别人的性命肯定比不上自己的，遑论机械造物。 又是两只纯金属骨架的机械狗一跃而入，零号没有阻止，这很符合它的逻辑。 这一次集中精神的凌歧看到了它们消失的全过程，就仿佛水彩的剪影被橡皮擦掉。 机械狗眼中闪烁着的红光最先消失，接着是打磨抛光后显得灿灿的身体，最后是带着锋利倒钩的后腿，再然后... “自爆成功了吗？” 眼前的死寂，远比营地对面战场上的枪炮声更刺耳！ “成功了，但是——” 零号观察到的比凌歧更多，因为它可以在百米内的无限局域网络中，直接对下级单位进行控制，鸠占鹊巢。 这种能力它在新维加斯时就常用，不过范围大体限于幸运38号赌场。 就在方才，它又一次运用了这种能力，当在它从d59身上离开的时候，它知道自爆已经开始，并且它看到了—— “成功了...是某种消音装置吗，还是...零号，判断一下，可以进入吗？” 凌歧沉吟了片刻，然后冷静的问着。 他也许不清楚零号的能力、或者说偶尔也会忽略一些常见的事情，但他相信它的判断。 “可以，里面暂时没有危险，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零号的话很奇怪，更像是意味深长。 凌歧感受着一再被消磨的战意，打消了追问的心思，箭在弦上，岂能不发！ “好，各单位注意，以我为中心，出发！” 伴随着号令，整个队伍变成一根长长的锥子，以他为中心一头扎进那未知的深潭！ 看着前方一个又一个“消失”的机械士兵，凌歧忽然觉得好笑，他想起了自己从前玩过的虚拟网络游戏，其中有一种玩法叫做打副本，就是现在这样子... 轮到凌歧时，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才走了进去。鉴于之前的状况，他甚至没敢让寒冰守护者先进入试探，这是一张连好好先生都不知道的底牌！ 成功的自爆，无声无息的场景，丢失的讯号，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提示。 凌歧之前被零号否定的某个念头，早就死灰复燃！ 零号的回答固然是他敢于以身犯险的保障，可那背后更多的还是对于未知的好奇、以及不可说的贪婪！ 假如真的是空间位移！ 前脚刚伸进麦卡伦营地，凌歧顿觉整个身体都和失重似的失去了控制，嗖一下就被“吸”了进去！ 他没有惊慌，因为他握紧了碎空！ 他甚至没有意外，因为这正和他某个荒诞的猜测吻合，零号错了，而他才是对的，他从最开始就是对的，他开始感到兴奋！ 兴奋的感觉在天旋地转过后消失殆尽，因为眼前所见让他怀疑自己又回到了上古卷轴位面、连通着的湮灭世界！ “这里是——“ 看着眼前辽阔的干枯大地和熔岩湖泊，放眼望去只见视野的尽头屹立着一座火山，滚滚浓烟如水雾升腾，呈伞状涌上天空，而后和灰色的天幕混成一块。 嗒嗒！ 凌歧用力踩了踩地面，感觉就像是踩在死肉上，发出的声音也和用手掌拍打厚实的苔藓差不多。 哧！ 他随手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柄和碎空外观相似的合金长刀，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深深扎入地面，直没刀柄！ 然后，朱褐色宛若某种肉质的、有些柔软的地面，竟然真的像是受伤一样，流出一股股黑色的粘稠液体，仿佛石油！ 嘶！！ 插入地面的合金刀像是浸泡在王水里，大量白雾混合着一股酸臭的气味开始往上翻涌，而纯钢的刀柄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腐烂！ 凌歧猛地后退一大步，单单闻到那股味道，他就感觉脏腑一阵刺痛，以他的体质，此刻也不得不暂时闭住呼吸！ “什么鬼地方！” 凌歧敢肯定，这里已经不是麦卡伦营地！视觉触觉都能用致幻剂来造假，但那对机械造物无效。而针对机械造物有效的电磁波，肯定对付不了他。并且想找出能迷倒他的方法，也委实不易！ “叮，特殊任务触发：深渊第n层。” “任务描述：当凡人掌握了超凡的力量，毁灭往往会提前降临，因为在他们提前触及到神灵领域的同时，完全没有一颗超凡的心。” “任务目标：找到这处**空间的核心，毁掉它！” “任务完成奖励：指定提升一项个人能力，或者指定提高一位追随者、宠物、仆从的综合实力。” **空间？！ 久违的任务提示，让凌歧意识到主宰其实一直都在默默观察着他。不论他怎样去揣摩主宰的意图、或是其弱点，都改变不了他完全没有脱离掌控的事实！ 第二场轮回，他收获了太多，甚至拥有了一支机械化的军队，并且借助好好先生和零号这两个智能生命，也为自己牟取了不知多少暴利！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倘若不惜代价，他甚至能在回归后，让自己的综合实力翻上十倍！ 现在，主宰通过任务间接告诉他，在进步的不止是他！ 上一场轮回，主宰还只能保留他习得的某种能力，而现在，是直接提升！ 会剥夺，那不算什么本事！能赐予，才是真的神恩！ 凌歧没有怅然，因为巨人脚下的蝼蚁再自大也不会妄想把它一口吃掉！ “零号，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凌歧环顾着周围，那些先前拱卫着他的机械士兵全都不知去了哪里。 pp小子上缕缕发散出的绿光渐渐收拢，这表示零号已经完成了对局部环境的扫描，pp小子原本就有自带的雷达。 “次元空间。” 零号的回答充满了科幻色彩。 “这里是一个被切割形成的次元空间，高度只有八十九点五二米，但是幅员很辽阔！” 凌歧闻言，抬头看了眼黑沉沉的天空。都说黑云压城城欲摧，这样阴沉的环境，的确让人觉得天幕极矮，但凭借肉眼也难给出一个准确的高度数据。 “能不能联系到失散的单位。” 既然零号能用雷达扫描、并且直达近百米的高空，这就说明无限讯号在这里受到的干扰并不严重！ “附近五公里内有十九个失散单位，我已经下令集合。” 零号淡淡说着，又接着道： “如果空间传送是绝对随机的，那么以此推测，这个次元空间的长宽应该在两万五千米左右，也就是5~6倍于我能扫描到的范围。” “但如果初始进入坐标对空间传送定位仍有一定的导向作用，那么这个空间的实际大小...会比我所说的大得多！” ... ... 第八十二章 核心 关于空间大小这方面的情报，原本无需零号计算，凌歧也只用了不到半分钟就初步估计出来，得出的结论和前者一样。 这次零号没能体现出超凡的一面，无声的暴露出一些事实，它终究是人类的造物！ 早先凌歧就有过不太准确但和目前实际情况能沾上点边的推测。虽然那更像是yy，可零号一言否决，给出了更合乎逻辑性却完全错误的结论。 接着零号又随着更多数据和情报的收集，提前察觉出了不妥，偏偏那时它又不肯明言。 这让凌歧隐隐怀疑它有着别的心思，未必对自己有害，但作为当事人肯定会有些不舒服。 这种感觉也会影响人的情绪，即便当事人本身也知道那是不对的。 “零号，有没有办法定位这个空间的中心！既然你知道它是什么，那么究竟能不能——” 凌歧说着，眸子里流露出一些异样的神采。 “能不能让它为我所用！” **空间！ 与其毁掉它换取一次强化的机会，还不如把这里发展成一个后方基地！ 当然，在过程中多半会遇到许多麻烦，最大的可能是功亏一篑，最终也不能把它带回轮回空间。可有着千万倍的利益，就算风险再大，难道不能去赌一赌？如果成功的话！收获可不是区区某种、某些能力提升能比得上的！ 要强化自己，办法多的是！凌歧宁愿把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换成记忆聚合金，也不肯浪费这个机会！他相信那种方式也算强化，并且是类似天赋的强化，哪怕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他早就有类似的想法，目前阻止他那么做的已非顾虑，而是还没能找到合适的材料！ “次元空间不是完整的空间，它必定有一处核心，而核心肯定控制在英克雷手中，所以...” 零号的意思大概是让凌歧打消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可凌歧却从其中听出了一些别的东西：主宰要他摧毁的核心，就是用来控制这个**空间的！ “零号，你的资料库中，有关于**、次元空间的记录？” 凌歧忽然问道。 他很好奇昨天这个数据生命还在信誓旦旦说，穿越空间起码要等到百年后才能实现。而现在，在他们遇到了比单纯穿越空间更离奇十倍的事情之后，这个先前还笃定那不能被实现的家伙，居然能头头是道的分析着次元空间的概念！ pp小子荧幕表面的数据流稍滞，凌乱的字符一排排刷过，已经不再是一大片模糊的绿光。 “次元空间是空间技术的一大领域，是空间切割的衍生，非空间压缩、折叠，或依之衍生的空间穿越，那些属于另一领域。” “空间压缩的原理就和收纳袋一样，只是因为涉及到了无形的空间，所以研究起来很困难，折叠如是，目前就我所知，只有钢铁兄弟会在这方面有所建树。而要进行空间穿越，就必须让两处完全不同的空间折叠、甚至重叠在一起，这是目前空间穿越能够成功的最可行理论。至于次元空间——” 凌歧蹙眉，他听出了零号想表达的意思，空间穿越和次元空间就是同一系下面不同的科目，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你的意思是，次元空间和空间穿越完全没有太大关系，那我们进来岂非也是空间穿越。这先不提，既然你的数据库中有关于次元空间的记载，那你先前怎么没考虑到这种情况，莫非它甚至在理论上都没成功过？” 凌歧对空间理论茫然无知，但他有一个私人的储物空间，这明显是**空间的一种。近水楼台、岂会不懂月的圆缺！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管具体属于哪一类，有关空间的理论和技术之间都不可能完全没有联系。软件工程师会对硬件一窍不通吗？但你说的也不全错，我们进来的确不属于空间穿越，最多是‘穿’，而没有‘越’。至于关于次元空间的理论...事实上在我的资料库中，目前已知、仅关于空间切割方面的研究记载、最成功的一次，效果也就和你那柄奇怪的武器挥砍时会出现的现象差不多。次元空间，在此前，我的确只见您用过。” “而且它应该比眼前的这个空间更稳定和成熟吧，你明显可以让里面的东西出现在你希望它出现的任何位置，而且就连收入其中的东西也一样！” 零号的观察力比一般人仔细的多。的确，储物空间虽然有着各种缺陷，但在存取定位上，是非常精准的。主宰出品的东西，质量方面肯定没的说。哪天主宰赏赐给谁一个专属神灵，大概也能碾压一大片中低位面的土著神祗！ “也许吧，但那里面不能装活物。而且它不是我制造的，所以我仍然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好奇。” 对于的零号反问，凌歧敷衍了过去。 pp小子荧幕表面的数据流渐渐消失，它似乎在思考什么比眼前有待破解的知识宝藏更重要的东西。 “您应该也是通过‘这种’办法来到这里的吧，比如时空虫洞。另外，您在组织中的地位似乎不太高。” 零号又问着，虽然用了敬语，但更像在试探。 “是，所以我才需要你们。” 凌歧听了起初有些警惕，发现没有出现主宰的警告，也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零号不是好好先生。 况且它这时提出来，只能说明这些是好好先生早就猜到的。虽然其中有他故意‘透露’的原因，一般人还真未必能这么快猜的这么准！ “您不用介意，其实以您展现出来的...潜在势力，像我们这种特殊的生命，在您的组织中肯定也不会太罕见。所以，我依旧不认为追随您会是个错误。” 凌歧闻言，本觉得零号是故意那么说，好让他安心。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没这个必要，事实好像也的确如此。 特殊生命不止是数据生命，分析能力这种优势，也许一些更强大的特殊生命根本不在乎。 比如把哥斯拉卖给他的那个家伙，他的仆从... 要是有那样一个仆从，什么狗屁的英克雷、nrc，一夜之间就能让他们死的干干净净、凄惨无比！而那个人也不过就比他多经历一场轮回罢了！ 轮回世界充满了危险和机遇，他能在废土位面遇到好好先生，创造出零号，现在又碰到如此奇事，其他人呢？ “也许吧，不过有一点必须申明，我在那里的身份...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所以你如果能坚持帮助我、对你来说回报绝对会是公平的。” “知道吗，零号，比起好好先生，我之所以更喜欢你，就因为你的坦诚。但我绝不希望你变成另外一个好好先生，你懂我的意思吧。” 凌歧淡淡说着，倒没想着扮虎吃猪。 零二七的编号的确不低，这场轮回结束以后，他相信只要自己没死，编号还会往前！ 逝去的先驱者只会越来越多，而后继之人能青出于蓝的，又有几个！ 他的这次任务，连英克雷都引出来了，次元空间这种根本不该出现在初级科幻位面中的东西也出现了，假如不是任务选择余地较大，还遇上了程绍这个好心开路的马前卒，只怕他死在任务中的可能性也不小！ “我明白了，主人。大概那只类似死亡爪的异兽，和您的搭档李奥先生，在过去的身份也和现在的我一样吧。这虽然比较难理解，可从你们的言行中，还是能看出一些的。另外，我总觉得在你们的外表之外，似乎还蒙着一层迷雾...” “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废土上的确曾有过这样的一位死爪骑士，可他大概已经不是您吧。您的言行、举止、以及...总之，您背后的...真是厉害的吓人啊。” 零号认真说着，从称呼的改变，可以看出它和好好先生的不同。 它不需要无意义的虚荣和尊重，这一点，甚至胜过凌歧。 “我也希望我不是死爪骑士，可连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他。” 凌歧叹息，给出了一个又要让零号思索半天的回答。如果他不是死爪骑士，那还好说。如果他就是死爪骑士，那么~ “其实，想要控制核心，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方才的对话、坦诚，好似真让零号发生了某种不可明言的变化。即便主宰根本没有承认它追随者或者仆从的身份，大概也是因为很难对它的“忠心”定位吧。 凌歧对它的变化喜闻乐见，纵然他的观点和主宰一致，很难去估量该给予它的信任。 “怎么说？！” 攸关一处**的、甚至能够让生灵生存的次元空间，凌歧不得不慎重。 他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完成任务未必就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除了必须要做的，诸如宗旨是生存、惩罚是抹杀、奖励是回归之类的任务，其他的任务收益和付出都需要自己去衡量。 “空间核心有很多种，除了理论上最普通的罗德摩斯核心结构，也可能是一些特别的道具——” “比如当年核战之所以会爆发，有一种观点宣称，就因为东西方诸强国争夺一个坠落在北极的星外奇物！某种蕴含着空间规则和力量的神秘物质！” “事实上有很多战后资料都将核战的矛头隐隐指向外星生命，仿佛当年的一通乱炸就是外星人在背后操纵，这一手倒是和英克雷玩的把戏很像，把真相藏在谎言之中，让荒诞去迷住人们的视线。” “原本我也是不相信核战爆发和外星物件有关的，但是现在看来...最不可能的反倒成了唯一的事实，否则他们怎么会在空间方面取得如此斐然的成绩。” “英克雷、战前美国政府残余、战败后的蛰伏、如今的卷土重来...” “当然，必须承认，也许最大的那块蛋糕，已经落在了当年抢先动手的，那个东方第一强国头上！要不然，他们哪来那么多幻影系列作品呢？他们当年的军事力量的确很强，综合科技方面就...” “如果是以此奇物、或其碎片为核心的话，也许我们真能夺下这个空间。可惜这种猜测本身就无法印证，就算真是那样，要抢到它，也必然困难重重。” 凌歧静静听着，忽略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燥热。 他可以不知道罗德摩斯是谁，也许是这个位面的某个科学家。他也不关心当年核战背后真正的原因。资源危机也好，外星人操控也罢，又或者是争夺什么东西，甚至诸国领导人集体脑抽，这和他、和现在的废土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他听着零号的描述，却莫名其妙想起了一个名词——空间结晶！ 零号的猜测很有说服力，至少在逻辑上是严丝合缝的，而这偏偏很可能给他带来多重收益，又是他愿意去相信的！ 凌歧心湖平静，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神色，直视着那座巨大的火山。 如果真有那种东西，它肯定就在那里！ ... ... 第八十三章 强弱 有了目标，前路就变得清晰。 三分钟后，所有零号能联系到的单位，全都重新集合到凌歧身边，这又是一件好事。 比较幸运，五名人形机械战士中有三位都先后归来，其中甚至包括最特殊的大个子，二号！ 新维加斯种种造物都是以简单的字母和数字编号区分，其中只有最具代表性的才会是单纯的数字或字母。比如零号、一号、二号、三号，原本还有个四号，就是t-x，零号的专用载体。但它并不是纯粹的新维加斯科技产物，有新维加斯医疗所合作的成分，因此被划分到t系列，就像已经毁灭的t-1。 零号就是外人眼中的“初”，好好先生目前已知最完美的复制体。一号是新维加斯生物基因植入最高成就产物，二号三号都是好好先生试图改进人形机械战士的失败作，失败原因不是他们不够强大，而是耗费太大，不能够批量改造。 总之，在此时此刻，身边能多出一个堪比维罗妮卡的战力，总归是一件好事。 遗憾的是随着更多高级机械单位出现，连凌歧都发现，被传送转移到他附近的，明显都是原本就离他很近的。 这说明进入此地的传送方式并非绝对的随机，所以这地方的总面积怕是要比零号估计的大得多！ 三名人形机械战士，五台机械死亡爪试做体，十二只可以切换海陆模式的两栖机械战兽、有着金属龟壳的钢铁雄狮，这就是全部了。 一共十八个机械单位，比零号所言少了一个，这说明这地方并不安全。 “将扫描到的地形投影给我看，然后，咱们该出发了。” 凌歧说着，朝着pp小子荧幕上方的全息三维投影地图看了一眼，便向火山方向进发，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意志和态度。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最具标志性的当然要最先搜索，相信其他失散的机械单位，靠着它们并不复杂的思考模式，也很容易形成这样的惯性思维，甚至连nrc和英克雷... 如果说那里是陷阱，为了不陷入另外一层逆反逆反的思维怪圈，凌歧决定即便那样也要去闯上一闯！ 结合零号通过雷达扫描形成的实况地形图，凌歧带着他的小队开始在红褐色的肉苔地毯上跋涉，绕开一些如同岩浆似的河流。 他和零号很快发现，pp小子雷达能扫描到的范围，正变得越来越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干扰电波的发送和接收。 一刻钟后，只是让视线中的火山变大了一圈的凌歧，终于彻底失去了这一侦测手段。好在先前的旅程中又有几个机械单位成功被零号联络上，加入了队伍。其中就包括三只犬形突击兵，以及两台方块面包机器人，它们甚至还保留着少量的二代蜘蛛哨兵！ 零号又一次被禁锢起来，空守在pp小子内，机械战士不得不由凌歧口头号令。 七只机械蜘蛛被分派出去侦查周围环境，相对速度更快的机械犬也到前方开路。 当一名机械犬拖着半边残破的身子跑回来时，凌歧竟然感到有点兴奋，走了这么久，终于遇上敌人了！ 确定那头机械犬基本没救，凌歧直接下达了自爆的指令，而后飞起一脚将它朝着不远处某个快速接近的暗红色小点踢去！ 轰！ 一朵小小的蘑菇云证明新维加斯出品的机械单位自爆威力绝对够劲，破雾而出的某种像是巨魔、又像血肉傀儡的东西，径自怒嚎着加快了本就堪比百米冠军的速度！ “各单位注意，准备——” “不用，我来！” 零号刚刚想要越权指挥，凌歧已经越众而出！ 咻！ 长刀劈出堪比劲弩的速度，破空的长虹甚至让这**空间的空气中出现一道类似玻璃碎裂的白色纹理！ 轰！！！ 一道半月形刀罡直飞出十数米远，将那扑来的人形整个切成两爿！ 凌歧避开迎面扑来的血雾，为刚吸收到微薄的犹若鼠兔的生命能量而诧异。 他有生命虹吸，甚至无需进入隐遁状态，只要将目标击毙，就能准确估量出他生前的生命总量。 总之，那头足有两米五高，外形像是巨魔又像是血腥傀儡的未知生物，其生命力弱得可怜！ 因为不知敌人深浅，方才凌歧一击之下甚至动用了技能，刺目的刀罡非但撕碎了外强中干的奇葩生物，更在肉苔大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裂口！ 一股股黑色的粘稠物质正从十几米外地面的裂缝中涌出，凌歧再次屏住呼吸，以他的身体素质，也对那黑色粘液忌惮不已。 “零号，这玩意儿是什么，资料库中有相关记载吗？还有，地下涌出的黑水，究竟是什么成分，还没分析出来吗？” 凌歧淡淡问着。虽然不远处已经变成残尸的奇葩生物怎么看都不像是科幻世界的产物，反而更具魔幻风，但他相信这又是英克雷的某种生化技术结晶。 “不清楚，资料库中没有任何相关记录。另外，黑水的成分也检测不出来，它似乎不包含任何已知成分！” 零号的回答只是让凌歧稍微意外，却没有太多的失望，毕竟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对此界科技水平的理解和认知。 “黑色粘液里，莫非连碳氢氧都没有？” 凌歧追问了一句。cho是最常见的自然元素，至少在科幻位面，这一般就是世界组成的基石。 “没有，没有检测出任何已知的化学元素成分。” 零号再次确定，凌歧看着仿佛在微微颤抖、蠕动着的地面，沉默了。 他忽然想到先前自爆的机械犬，以及它更早前的惨状。 两只只回来一只，想必敌人的实力不弱！ “难道后面还有？！” 凌歧心中生出警惕，极目眺望，发现一无所获。 身处此地，目力增加的并没有在自然位面中、同样光线强度下那么明显，可他也已经能轻易看到几百米外地上的纹理！ 他又小心翼翼的走回那具尸体旁，用刀尖挑翻尸体的躯干，发现怪物的体表居然只有少量的焦黑！ 那种程度的自爆... “二号，你来攻击它！” 凌歧忽然下令，让队伍中战斗力仅次于他的精锐机械单位去攻击一具尸体！ 二号的本能就是服从，它的战斗力虽然不如一号，但可靠程度绝对远胜于前者，因此没有对这样的命令产生任何质疑！ 哒哒哒！！ 滋滋！！！ 呋呋！！！ 子弹风暴、激光射线、火焰喷射！ 二号连续切换了三种远程攻击模式，除了把半片尸体撞得血肉横飞，实际效果远不如肉眼看到的这样惹眼。 当它抽出背后的合金长刀，准备近身砍杀时，凌歧终于喝令制止。他可不清楚这生物的血液是否也有着某种未知的毒素或是腐蚀性！ “够了！看来，不是他太弱了啊！” 被一刀砍死的猎物，真的会不弱吗？ 凌歧握了握拳，感觉力量要比基础属性描述强得多，大概在28点左右，但也就和当前光线暗弱程度所能产生的增益效果相当。 他又挥刀朝着天空砍去，这一次没有激活任何技能，刀罡依旧轰击到十米开外，这才消失。 “不对，没有任何明显提升！” “难道真的要用实物测试吗？” 凌歧想到了先前自己轻松将武器插入地面的场景，又扫了扫怪物尸体旁坑坑洼洼的弹坑，发现号称能打穿五公分钢板的金属弹幕造成的破坏，实在是差强人意！ 他很快盯上了队伍中一台成年犀牛大小、形象是一头背着龟壳的钢铁雄狮的两栖机械兽，大步走了过去，抡拳就砸！ 拳头砸出，手上已经多了一副合金拳套，虽然不是动力拳套，但绝对够厚够重！ 轰！！！ 近吨重的机械战兽被砸飞出十几米远，又翻滚了七八米，这才啪嗒一声瘫痪在地，战兽背上的钢铁龟甲上出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凹坑，龟甲下的躯干表面游走着一道道蓝色的电蛇！ “这就是以防御强化为主的中级精英单位？号称能和游骑兵抗衡的新型战斗兵器？” 凌歧嘴角抽了抽，又将目光转向了一侧的机械死亡爪，摇了摇头，而后锁定二号！ “二号，用近战模式全力攻击我！” 忠诚的二号根本不会考虑命令合不合理，也只有它和三号没有被植入禁止攻击某某某的指令！ 咻！ 两米多长、三百多磅的合金重刀，门板似的刀面掀起一股类似罡气的风压。直面着如此凌厉迅捷的攻势，凌歧瞳孔微缩，下一瞬手中碎空变成了一柄略大一号、但质量要重上几倍的合金长刀，逆袭而上！ 铛！！！ 就像是巨大的撞钟声直接在耳畔响起，普通人怕是要被这巨大的音爆震破耳膜。 凌空跃下的二号像是直接被定格在了空中，两股弧形幕状气流以兵器交击点为中心一浪浪扩散开来，凌歧的面颊被气浪吹得不停抖动！ “喝！起！” 明明在下方处于劣势的凌歧，忽然挺直了腰杆，手臂腰腹同时用力，刀式抡圆，猛然将对手连人带刀甩了出去！ 吱！！轰！！ 落到七八米外的二号连退数步，还没站稳，便又摆出了虎扑的架势，仿佛随时可以再次做出完全不符合庞大体型的迅捷攻击！ “可以了！” 凌歧一声令下，杀气腾腾的二号立刻成了木头，收起刀刃上缺了一块的武器。 将长刀提到面前，看着刃口边沿的毛糙，凌歧握紧了五指。 “力量没有增加，敏捷体力也还和在外面时一样！” “然而！攻击效果就——” ... ... 第八十四章 皆敌 同样的力量下，一般来说，能造成的破坏就取决于攻受双方的物理特性、强度密度以及延展性之类。 比鸡蛋和石头，两相碰撞，承受力量相当，结果肯定不同。 至于攻击能造成的破坏效果，这种近乎游戏的概念放到现实里，其实比那更加复杂，只是从基础上脱不开物质特性。 举个更形象的例子，比如一个在低纬度空间内横行无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剑仙，到了高纬度世界，很可能连一只普通的土著小兵都打不过。 无他，本质不同。 在低纬世界，相当于一百磅的冲击力很可能会造成原子弹一般的破坏效果，因为低纬世界本身的空间承受力就很弱，这也会辐射到现世中。也许低维空间的大地绵软如同豆腐，也许低维空间的生物轻飘飘的好似蜉蝣。 而在高纬度世界，可能连一块小石头都有几千磅重，路边的烂泥都会被其他世界的人称为息壤、先天灵物。 当然喽，不同世界的视界乃至计量方式都是不同的。低纬空间的一磅，和高维世界的一磅，即便巧合的用了同样的单位，即便东西“看”起来一样，也不表示它们就一样重、性质相似。 从宏观而言，在高纬度世界土生土长的生灵或物体，相对于低纬世界而言，的确有着天然的优势。 乃至于有些小说中所谓的升仙、成神，其实就是由低纬一步步走向高维的过程。当然他们的晋升还包括了生命的进化和灵魂的升华，所以常有人认为修炼成‘仙’、要比天生的‘仙’更强大，也并非没有道理。 可惜，大部分低维世界的土著，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 相对于辐射废土位面，这个**空间肯定处于更低的维度，虽然从理论上讲它们依旧处在同一位面，但若空间晶壁两相碰撞，毁灭的肯定是这个**空间无疑。 凌歧觉得自己找出了“攻击强化”的原因，只因为这个世界的“宏观密度”更低。至于为何只有他一人享受“优待”，其他机械造物没有获得类似的强化。他的理解是，在这个**空间内，某些规则恰好克制着机械造物。比方爆炸能产生的能量，很可能被空间规则压制弱化了。比方说本来完美的机械结构，在这里未必就是完美，并且核动力也不再充足。又比方这个世界的生物和物质，很可能普遍抗火，就像传说里的深渊位面，里面就算是一只魔虫，大概也不会被凡火烧死吧。 **空间的环境很难让凌歧不去联想到“深渊”、“玄奇”二词，哪怕这完全没有根据也不符合逻辑。若是只讲逻辑，他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到底是英克雷将这个**的空间打造成了现在这幅模样，还是此空间基础的核心本就带着深渊、湮灭之类的特性，这都不会妨碍结果。 再次上路，又走了个把小时，原本巴掌大小的火山已经变得比斗笠还大，凌歧他们终于被一道长长的、足有二十米宽的沟壑拦住了去路。 这个空间真的很贫瘠，土生土长的怪物先前一路都只遇到了三次，轻松被凌歧斩杀。植物草木连半株也没有看到，遍地都是朱褐色类似苔藓一样的物质，间歇还有颜色更深的脉络。 走到沟壑旁，伸直脖子往下看去，倒是不高，只有十几米，可下面正淌着滚滚岩浆般的流质。 这些流质先前凌歧已经拿金属物质测试过，温度不如真正的岩浆，但他若是跳下去，铁定只有被煮熟这一个结果。 刚准备绕路，左面视野尽头忽然出现了大量的黑点，一小片好似蚂蚁。 凭借凌歧的目力，过了不多时就发现那居然是一大群扛着步枪的nrc步兵，领头的是几个穿着棕黄色半动能特制护甲的游骑兵。 凌歧完全没有要避开他们的意思，虽然对方的人数至少是己方的数倍，他依然大摇大摆的迎了上去。 直到双方距离接近五百米，对面似乎才发现了他们，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骚乱。 接近到百米时，他才听到有人在喊话： “你们是什么人！来自新维加斯的援军？！” 全机械化的部队，这在内达华曾是新维加斯的标志，现在当然要考虑英克雷的可能。 发现对方似乎没什么敌意，隐约间还有一些惊喜，凌歧有些诧异，不清楚他们是真不知道已经在新维加斯发生的恶**件，还是故意装成不知道。 “哈~！是nrc的朋友吗？我是新维加斯方面的代表，林零，特地奉伟大的林奇先生的命令，前来支援你们！可没想到...哈哈，看来咱们都中了英克雷的诡计啊！” 凌歧貌似豪爽的说着，一面又做好翻脸不认人的打算。 六十米，对方的步兵停下来了，继续往前的只有四名游骑兵。 “呃~哈，林零先生你好，我是克拉克上尉，游骑兵第一营第一大队第五小队的指挥官，他们都是我的队员。” 一名样貌憨厚的中年汉子说着，热情的和凌歧拥抱了一下，而后介绍起自己的队友。 四人中足有三人在看清凌歧后，明显愣神，却很快装作毫不在意，这其中包括自称克拉克的中年汉子，甚至凌歧隐约在他眼中看出了一丝不屑和戏谑。 “呵~” 凌歧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脸孔，也没有介绍己方人员的打算，本也没什么好介绍的。 他发现不远处的nrc步兵们全都上好了弹夹，有几个甚至忍不住对他流露出些许嫉恨。四名游骑兵也好似热情的笑着，悄然间却把他围了起来。 “哈哈，能在这里见到友善的面孔真是太让我高兴了。克拉克先生，不知道你们先前遇到了什么呢。还有，你们为何往这边走，另一边是死路啊，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看你还是带着你的队员加入我吧，跟我一起混得了！” 凌歧貌似毫无戒心的样子，又适当的流露出一点尸位素餐者莫名其妙的自豪，假装谦虚却难掩颐指气使的态度。 他将敌人心目中的自己扮演的入木三分，果然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些许不明显的厌恶，以及七八分的诧异。 “什么？死路！我们来的那一边，就被一道大裂谷挡住了，难道要回头？” 克拉克自言自语着，完全没有再迎合凌歧的意思。他的队员已经对凌歧成功形成了包围，而那些看似精良的机器人，始终对此无动于衷。 “呵~林奇~林零先生，要我们跟你走，那是不可能的。我看，你还是和我们走一趟吧。您在总部的悬赏，可是高的吓人啊，哈哈哈！” 克拉克卸下伪装，满脸都是得意。凌歧却发现他要动手前，真实的情绪反而变得平静，完全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由于得瑟而疏于戒备。 “呵呵，克拉克是吧，你有点意思。可惜，我也不想陪你玩了！” 话音刚落，克拉克面色一沉，还没来得及给出指令，就见到一片绚烂的刀光划过眼前！ 接近三十点的平均主战属性，已经不是所谓的半动能特制铠甲能拉平，何况还是在这样一个高科技明显不给力的环境下！ 本来就更强的凌歧，又抢了先手，此消彼长、满载杀心，哪里还会让攻击落空！ 碎空之力、阴影之助、圆弧一闪！ 四股血泉伴随着零碎的脏器喷出，克拉克到这时才知道，那些机械造物之所以不敢太过接近，不是因为它们傻，而是怕被误伤！ 然而那样强悍的破坏效果，这还是人吗？？ 克拉克不懂，他原本只想将凌歧活捉，毕竟活着的凌歧更有价值。而他对传说中此人鬼神般的身手、也和大多数没有亲眼见过的人一样，不屑尽信。 他以为自己已经给了他足够的重视，没想到终被证明这仍是错误。 整个脑袋随着小半截身子一起滑落在地，他没有和几名队员一样垂死嚎啕，他看到那个鬼神般的男人，竟然在短短一秒内，扑进了身后的队伍中！ 克拉克的眼睛变得一片血红，这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可惜他肩膀以上的部位只能和两条断臂以及下半身一样无力的抽搐！ 克拉克终于失去了意识，临死前又看到另一个从头上跃过的银色身影！ “也许，我不应该先翻脸了。” 克拉克最后的念头，竟然是在为自己的鲁莽而懊恼。不远处更多的生命，正为他的冲动而买单。其实，他又怎么会知道，当他们被他看到，结果就已经注定了呢... 半刻钟后，又一群人来到了这个屠宰场似的地方。 他们身上穿着某种太空服样的制服，厌恶的看着地上的血肉残骸。 “真恶心，雷蒂亚，记录位置，r3132、t2100。” “哼！果然是充满劣根性的下等人，看来他们已经被辐射污染了，完全没救，在这种地方还想着自相残杀。不过也好，正好让母巢多一些食物。” “嘿嘿，谁说不是呢，要说...” 这些人自顾自的说笑着，对周围的环境完全没有半点防备。 一侧沟壑里，一对小小的电子眼很快收了回去，接着是悉悉索索的轻微动静。 几公里外，凌歧站在同样的沟壑边，手臂用力，将一根银色的金属绳索猛地收了回来，绳索前段绑着一只不足两公斤重的机械蜘蛛。 这道像是截断大地的沟壑，平均有二十多米宽，目前为止发现最窄的地方也有十七八米。这样的距离是完全拦不住凌歧和二号的，就算其他人形机械战士，也不是没办法过去，可剩下的机械造物就必须放弃了。 其实他还有着某种压箱底的手段，就是在灵根吞噬了灵宝玉佩接近九成的力量后，他似乎能通过灵根发散出一种类似磁场的能量！ 这种能量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磁力，不能将金属操控的自如飞行，却也能起到一定的借力作用。 尤其在改变金属物质结构方面，这种能量有着奇效，效果仅次于它本身的、对于灵体所能产生的隔绝作用！ 凌歧其实是知道这种能量应该叫做元磁之力的，靠着它，他甚至能把试做型的机械死亡爪都带过去，毕竟这种机械造物本就有着不俗的弹跳力和机动性。 “怎么样，对面有什么。” 凌歧朝着手中的大蜘蛛问着，机械蜘蛛咔咔动了动嘴，吐出一张椭圆的微型磁碟，凌歧将磁碟插入了pp小子弹出的匣子里。 他正待询问零号，又一只机械蜘蛛兀然从他们来时的方向疾驰而至，头上闪烁着红色的警灯，这代表它有重要情报要传递，并且遇上了致命危险！ 凌歧极目望去，果然在它后面发现了几条尾巴。 他顿时流露出一丝嗜血的笑意。 ... ... 第八十五章 理查·诺威尔 锵！ 两柄长刀交错划过，撩起的火星点燃了刀身铭刻着的火油，在某个被封印的能力辅助下，凌歧手中的武器瞬间升温到六七百度！ 滋！ 哞！！！ 烧红烙铁印上皮肉的声音、伴随着老牛待宰时的怒吼出现。 那飞扑而来足有三四米高的牛头生物，直接被切断了一掉手臂，甚至连带半个腹腔都开了瓢，血花四溅！ 翻滚落地的凌歧微微蹙眉。 由于碎空的破坏力太强，因此他决定暂时弃之不用，干脆把这遭遇战当成了某种锻炼。可是好好先生亲自设计监督打造的、号称能切金碎玉的合金刀，也未免太“钝”了一点。 习惯了碎空的无坚不摧、以及附带刀罡效果，像这种普通等级的武器他还真用不惯，就算靠着投机取巧让它暂时获得了堪比中低级火焰附魔的效果也一样！ 凌歧的不适没有干扰到他的行动，几乎就在落地瞬间，紧跟着牛头怪的咆哮以及它践踏地面形成的波浪扩散开时，他已经复又展开双臂，如那张开火焰翅膀的大鹏，迎向了牛头怪背后的其他牛鬼蛇神！ 地精？半人马？熊人？野猪人？ 凌歧很怀疑英克雷是势要将cosy进行到底，或者他们的生物基因植入技术真的到了这种程度，连传说中的怪物都尽能复制出来？ 可惜假的毕竟是假的，不提传说中能够单挑一支整编骑士大队的米诺陶若斯、被凌歧一击之下废掉大半战力，那些神话里的喽喽怪们，在这个一切都能被山寨的空间，照样是垫底的货色！ 也许它们的基础属性要比废土上的游民强出不少，放到外面简直就是一群横行无忌的暴徒。可它们现在要面对的是堪比帝王爪的凌歧！ 属性的提高越往上效果越明显，并非一百点力量的人只能举起普通人承受力十倍极限的重物，而是他们能轻易推倒一座大山！ 三十点的平均属性，这已经不是人类能通过训练达到的高度，天赋再好的人也不行，必须突破基因上的枷锁，甚至在突破后还要训练很长一段时间！ 机械战士们原本还想帮忙，结果除了速度最快力量最强的二号成功和受伤的牛头怪拼了几招，趁着它力竭时将它一刀枭首。 其余机械单位甚至还没来得及冲到牛头怪面前，那在更远处张开翅膀的鹏鸟，已经舞完了一出比凤凰之舞更绚烂的节目，带着数道稀薄却绵长的生命洪流满意收势！ 从前面对僵尸都要费心算计才能搏杀完胜的凌歧，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名训练有素的骑士都望尘莫及的强者，这就是属性和技能的重要性！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立刻又将头转到一侧的半空中，而后蹙眉指着某个空无一物的地方，对那些停在半路上的机械战士冷冷下令： “攻击！” 传统意义上利用声光来藏去行迹的手段，瞒得过常人的眼睛，但瞒不过凌歧的感知，更瞒不过他在周围布下那层若有似无的元磁磁场！ 哒哒哒！！！ 一道道长长的火舌像是要发泄无功而返的不满，大量的金属风暴撞击上一片无形的薄幕，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咦~有点意思~被发现了吗？” 凌歧听到从那个位置传出一阵带着些许调侃意味的、通过机械扩音器变调后和电子合成音类似的声音。 “没用的，哈哈，你们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就别想再出去了，更别妄想反抗！这里是天堂，是我们的世界，放弃吧，地球上的凡人！” 又一个声音出现了，同样是那种变调后的怪腔，但还是能区分出和先前说话之人声线的不同。 由于弹幕过于密集，凌歧甚至能看出那隐藏在半空中的东西的外形轮廓，呈现出一种碟子状，又像是一个扁平的大型陀螺，大概有两米多高，直径超过五米！ “飞碟？！” 凌歧有点意外，挥手制止了机械士兵们徒劳的攻击。 二号和另外两名人形机械战士早就拔出了背后的合金长刀，呈三角移动到那个东西的下方，奈何接近二十米的高度早就超出了另外两个机械战士的近战攻击范围！ 其实就算凌歧，在没有东西借力的情况下，光线又不是特别昏暗的话，同样很难蹦出十米以上的高度。 人要跳高一米很简单，两三米就不容易了，遑论十几米，没有负载助推器的纯机械造物也一样。 “呵呵，总算遇到个晓事的！” 第三种声音出现了，那悬浮在空中的隐形飞碟，果然如同凌歧想象的一样，根本没有在他们停止攻击后趁机离开。 那东西的操纵者反而像是明白了他的意图，“大度”的赏赐给他一个“公平”对话的机会。 却见一阵蓝色的水纹从飞碟中心顶点处开始朝着边沿扩散，彷如某种液体正在冲洗机体，银色的飞行器很快就堂皇的暴露在了众人视线中！ 凌歧走到二号身边，抬头凝视着高高在上的飞行器，冷冷道： “英克雷？” 这问题甚至都不用问，又能有什么不同的答案呢？ “哈哈哈！” 这次是好几个混合在一起的笑声，凌歧至少能从其中区分出四种不同的声线。 嗡！咔咔！ 只见那悬浮着的飞碟如同花苞一样绽放开来，效果却仅限于飞行器中央顶部的位置，一架像是王座似的靠背座椅从盛开的金属花朵中间冉冉升起，一个穿着太空服的人型生物翘着二郎腿端坐在上面，歪着头晓有兴趣的看着下方跃跃欲试的凌歧。 由于太空服实在宽大，这厮脑袋上又顶着个灯泡似的头盔，头盔表面烂银一片，因此完全看不出这人的性别年龄，甚至很可能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呵呵，你站在那个位置，是想靠着那台破烂机器人把你扔上来吧！” “太空人”一口道破了凌歧的想法，还很得意的摊开双手，仿佛对他这些小动作感到十分无奈。 “没用的！你应该知道记忆聚合金吧，可你大概还没听过泰坦合金！” 凌歧的确没听过什么泰坦合金，钛钽合金他倒是知道。本来他又不是什么学者，哪怕长着一副比寻常学者还要斯文漂亮的外表，若是剥掉这层好看的面皮，他骨子里依然是个疯子、恶徒。 要不是主宰关于“那把枪”的分析，他大概连记忆聚合金是什么都不会知道。 那厮似乎很有些自恋，相当满意凌歧的“无知”，并且还充满了某种急躁的表现欲。 他全然没等凌歧回答，就在那接着叨道： “泰坦合金，是一种比梦幻金属更珍贵的，堪比记忆聚合金的新型高分子金属材质！事实上它在外面的世界中甚至无法通过人工提取、合成，只有在这里、在这个得天独厚的世界中才能被大量生产！” 凌歧听着，点了点头，而后猛地跃起，大概只到了七八米就由于力竭落向地面。 这行径落在外人眼里已经堪比超人，放到当下，一般敌人也要警惕。 可那架飞行器却完全没有要升高的意图，反而出现了一片笑声，甚至不都是嘲笑，还有一些像是觉得真的很好笑，如同常人看着脚下的蚂蚁张牙舞爪，似乎要将自己一口吞掉。 “呵呵，你这个人还真是...我在和你讲真理，你却像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 “莫非，你当我是你们东方传说里的菩提老祖，会敲你三下后脑勺，然后让你半夜三更去去找我，私下点化你不成，哈哈！” 他大概觉得自己很幽默，同时还表现出广泛的知识面。可惜他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他以为的东方人，而是彻彻底底的异界旅客。 “很好笑吗？像猴子一样？我不觉得。有些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另外，我根本不懂你在那里胡说八道什么，菩提老祖也好，扑你老母也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究竟是不是英克雷的！” 走回二号身边，凌歧冷淡而平静的说着。 他现在这副样子，落在上面某些人眼里，立刻就成了食古不化、冥顽不灵，活脱脱就是一只不开化的猴子！ “哼！难为你生了一副好皮囊，却和那些下等人一样，不可理喻，不自量力，还只在乎那些表面的东西！” “听好了，我们是英克雷的，但不是你以为的那个英克雷。具体来说，我们是英克雷科学研究部的一员！我们从属它，但有着完全**的机构和研究权限，这处空间就是我们的大本营！” “至于我，你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理查博士！理查·诺威尔森！” 凌歧听后，眸中精光一闪，暗道这人果然自恋，大概是研究高深的东西时间太久，弄得精神不太正常，他以前就见到过不少这种科学怪人！ 自负、自恋，就差把众人皆醉我独醒写在脸上。 “呵呵，我有问你是谁吗，我根本就不关心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人听到这话，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想来若不是离地面太远，估计他就要直接跳下来找凌歧拼命。 “愚昧！愚昧透顶！无知而粗鲁的东西！” 面对他单调无力的咒骂，凌歧耸了耸肩，又当着他的面比划了一下飞碟距地面的高度，然后低声朝着二号吩咐着什么。 “哼哼！黄皮猴子，你还没放弃吗？很好！非常好！哈哈！我在这里等着呢，我就坐在这里，快和你的祖先几百年前做过的一样，跳上来咬我吧，哈哈哈！” 这种种族主义的嘲讽又被凌歧免疫了，他甚至朝着那人笑了笑，点了点头。 “呃~” 由于对飞碟的防御力过于自信，而且凌歧之前的确激怒了他，那人对他此时的反应感到费解，甚至没想过要采取一些措施！ “嗖！” 人如破空之箭，跃上二号手掌的凌歧，在它的抛掷借力下，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发射了出去，轻易超过了飞碟的高度，来到它上方三四米左右的地方！ 他冷冷看着那个抬头望着他的“太空人”，翻手取出碎空，在他诧异的眼神中，凌空而下，劈出一道落虹似的刀光！ ... ... 第八十六章 自毁？ 干脆利落的刀光未能将飞碟干脆利落的撕碎。 从前无往不利的碎空，终于被一种无形的物质挡住了！ 就像那些瓢泼而至的子弹，凌歧连人带刀撞在了一堵透明的无形有质气墙上！ 先是刀罡消散，接着刀刃像是卡在了什么东西里，仿佛他拿着的已经不是魔幻位面的准传奇武器，而是一把普通的菜刀，砍向了厚厚的牛筋垫子，一刀过后就进退两难！ “呀！” 那人很惊讶的看着距离头顶不足一尺的碎空，大概没想到真有人能差点突破了飞碟的防护罩。那可不是什么寻常的能量护盾，而是空间壁障，是在借用本域空间的力量、形成的一种类晶壁的护罩！ 这种能力在离开这处空间后是绝对没办法用出来的，什么技术都不行，因为它需要对于空间的宏观操纵。 正因如此，即便它的防御力只有不到空间晶壁强度三分之一的程度，但在过去的模拟实验中，包括战略级核弹在内，也没有任何武器能将这层护盾摧毁！ 他的惊讶被藏在厚厚的头盔后面，接着很快就平静下来。 “啧啧啧~还真没想到...” 这人似乎想说些场面话，来表达自身的惊奇，以及凌歧的好运——他已经把握在扶手上的手掌挪开。原本鹰扑而下的凌歧会在下一秒被飞碟自带最强的攻击方式击中，然后随着他周围的狭小空间一同湮灭，被放逐到晶壁外的未知之地。但这会让他和他手中的武器一同失落在空间乱流中，这不是此人现在想看到的！ 奈何，他终究没能满足这小小的、彰显自己宽容大度的愿望，顺带也体现一下个人的优越感！ 那被定格住的凌歧，浑身忽然冒出一阵刺目的红光，接着他背后兀然出现一只巨大的纯骨怪兽，猛力往他身上一压，甚至把自己都推了出去，眼看就朝着地面跌落！ 无中生有接到力量的凌歧，又是往前合身一扑，被空间之力禁锢住的碎空刹那刺穿了这层无形的屏障！ 喀拉拉！ 一连串碎裂的痕迹自虚无中出现，凌歧撞破屏障，激起大片碎玻璃似的东西，没有声音，但清晰可见！他背后的空气里也布满了某种漆黑的裂纹！ 一块半透明碎片滑过他的脸颊，他那连子弹都未必打得穿的面皮直接破了一道豁口，像是变成了豆腐做的。 “太空人”已经慌神，摆动着手臂想要按什么机关，脸上淡定的表情又复化为惊诧和震怖恐！ 一再让他意外的凌歧已经给他带来了极强的威胁感，那汹涌碎裂的空间屏障，也像是虚空中的陨石风暴，让人避之唯恐不及！ 空间撕裂的力量，是任何本域物质都无法阻挡的，包括那些号称坚不可摧的东西！ 四溅的碎片很快就把飞碟前端割出一个个细密的伤痕，一块块金属残骸下雨似的往下跌落。 凌歧没有回望，甚至无视了周围随时可能让他没命的碎片风暴！ 他再次发动突袭技能，带着如血晕般的红光以彗星扫地之势朝目标扑去，手中碎空亦拖着长长的猩红尾翼，凝练至极的刀罡“嘶啦”一声在飞碟顶上切开一道裂口，那人试图握向机关的右手也和整条手臂一齐掉了下来！ “啊！！！” 惨叫声这才响起，凌歧已在飞碟上猛然用力一踏，用胳膊夹住那人就往下跳去。 “攻击！” 伴随着他的命令，比先前更狂暴近倍的火力开始朝着被他踩沉数米、正缓缓坠落的飞碟喷射！ “不要！！！” “不要啊！！！” 飞碟中忽然传出数道惊恐的声音，凌歧微诧，因为此刻来自地面的攻势虽然声势浩大，依旧很难对飞碟造成太大破坏，而他暂时也明显腾不出手对付那玩意儿！ 再看它摇摇欲坠但依旧坚挺的架势，被打的火星四溅但连划痕都不怎么明显的外壳，很难想象它其实是垂死挣扎。 从他全力一刀只能在飞碟上留下一道不过十几厘米深的裂痕，他就知道所谓的“泰坦合金”的确又是一种超越时代技术的东西！ 若不是遇上了他、又遇上了伪空间风暴，这东西怕是停在那让人打都难以破坏分毫！ 他对此自有计较，所以才临阵决定把上面的那个“大人物”挟持下来，然后再考虑怎么去处理它，会下蛋的鸡可比鸡蛋有价值的多！ 他刚落回地面，将那个不知是吓晕还是痛晕过去的独臂太空人扔在地上，天空中就伴随着参差不齐的嚎啕声出现了一幕奇景！ 那处被凌歧一刀斩裂屏障、连锁形成的空间裂痕，原本明明已经有了弥合的趋势，不知为何又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更多的裂纹开始蔓延，黑色的丝线已经隐约把飞碟笼罩在了下面！ 飞碟底部和周围的空间裂纹还不显眼，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但它们却真真正正代表着毁灭，这和空间会自我修复的常识几乎完全相悖！ 要么就是这个**空间的某些规则和其他空间完全不同，要么就是在他脱离飞碟后，那上面又出现了什么诱因，引起了这种变化！ “空间坍塌！湮灭技术！” “看来被你劫持的那人，身上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和飞碟是一体的。” “当他非法离机后，为了不被外人获取更多的资料，乃至完整的飞行器，飞行器内部的自毁系统会主动激活。” “甚至由于你先前的举动，导致外部空间裂隙的介入，这过程已经完全无法逆转，原本可能存在的补救措施、机会，比如让其他人逃离的救生舱之类，也肯定不起作用了。” 零号语速极快的说着，凌歧完全不明白它是怎么获得这些结论或者情报的。 当然，凌歧不知道的是，零号原本也只是在利用常规信息技术战中、曾被人用过的一种手段，来解释眼前难以理解的现象。 这已经是零号综合各种数据，唯一能找到合乎情理的答案。 “空间坍塌？” 凌歧虽然不懂一些深奥的技术，但他能成为被选者，自有其过人之处，不仅仅是靠着绝望之时的那种疯魔。他真正擅长的应该是某种敏锐的直觉。 在战斗中、在生活中，他总能“巧合的”捕捉到别人行动中、言语中、乃至周围大环境变化中的一些关键讯息！ 空间坍塌，零号的用词非常精准，也许前人们早就有过了类似的理论！ 比起之前空间屏障碎裂在飞碟顶部造成的破坏，仿佛用铁勺在蛋糕上崴了一块，又像是凌迟时千刀万剐的前几十刀，虽然看着可怖可谓，终究还能稍稍去抵抗挣扎一下！ 而这时当细密的黑色裂纹密布飞碟周身之后，那号称防御无敌的飞行器，干脆就开始冰融解体，被无形的力量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杂色的碎块间还能见到血迹和骨渣，至于惨叫声已经停止了！ 仿佛在零点几秒内一架完整时连碎空都切不开的飞行器，就那么轻易的在凌歧面前被分解成一堆“马赛克”，悬浮在天上！ 黑色的裂纹恍如一张大网，网外的子弹火焰风暴偃旗息鼓，网内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 凌歧抚摸着碎空，感觉到这柄刀在颤抖，这是从未有过的反常。 呼啸声突如其来！ 就像是台风肆虐卷过大地，猛烈的罡风径自从空中落下，地面上的机械单位须臾间被吹飞十几米远，几台试做型死亡爪甚至不幸落入了熔岩沟壑，刹那被烧的通红，一点点往下沉去！ 凌歧生性警觉，几乎在罡风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将自己藏到二号身后，抱住它后腰的武器架，这才免去被吹飞的情况。当然同时也没忘顺带把唯一的活口捎上，将他扔到最安全的地方，二号胯下。 当罡风平静下来，天上的马赛克已经不见踪影。 诡异的是，“脆弱”的地面竟然没有遭到半点破坏！ 风压来临时，它就像水床一样猛地下陷，而后弹起！落在沟壑里的那几只死亡爪，先前正不幸的处在凹坑的中间！ “见鬼的地方！” 凌歧嘀咕了一句，道破心声。 在这片**空间中，很多物理常识似乎都被打破了！ 他发现原本同一型号、同样吨位的机械造物，在这里仿佛已经有了强弱、轻重之别！ 比如二号，在外面时它可没有身处暴风亦岿然不动的本事，机动性也没现在这么厉害。 这些对于人的感官而言不太明显的变化，起先他还不觉得，可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他能发现的异样也越来越多！ 他们这些外来者似乎正受到某种改变和影响，越来越重！ 雷达的失灵只是变化的第一步，可惜他之前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那些人在自己的老巢居然还穿着夸张的防护服，这里的空气质量可不像坏境那么差！ 想了解这地方的情报，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询问知情之人。 凌歧忽然拔刀一挑，地上躺着的独臂人体外的太空服直接自中间齐齐裂开，露出里面一具健壮的男性躯体，活似剥了壳的鸡蛋！ 凌歧仔细看去，微微愣神，这人非但没有女性性征，甚至连男性的特征都没有。 而且他的容貌也太完美了，除了肤色过于苍白，这厮单靠着外表估计就能把魅力值刷到20点以上。 当然，对于这些，凌歧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不光是因为这地方的特异，他之前断他一条手臂、见到血溅，本还待落地后给他‘简单处理’一下，免得失血过多死掉，却没想到他在短短十几秒内就愈合了伤口，至少不滴血了。 当时正好遇上飞碟湮灭，他没空检查，却也能推测出这家伙不是单纯的人类。这般夸张的愈合力，就算植入某些能断肢再生的生物基因，也不太可能拥有吧！ 此刻离这人受伤才过去不到两三分钟，他断掉的手臂已经长出来一小截！要不是留他有用，凌歧很想看看将他脑袋砍掉，这厮还能不能再生一个出来！ 伴着他一步步接近，那个半分钟前就已经清醒，却还在装作昏迷的人型生物，终于睁开了眼睛。 方才凌歧在挥刀时，他颤抖的手指已经暴露了伪装。 “奇怪，你怎么没和飞碟一起...” 零号忽然开口，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那东西又一哆嗦，坐直了身体，左手摸了摸右边刚刚生出来的小半截膀子，龇牙咧嘴道： “怎么，我活着不正好遂了你们的心意！” 这厮虽然胆小，脾气却挺倔强。 凌歧可不是什么善心之辈，直接拔刀钉在他胯下。那家伙立刻吓得怪叫一声，连连后退，好像他下面真有某个东西被割掉了... 当凌歧发现他其实是想避开那些正将合金长刀刀尖腐蚀的黑水，顿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非常满意。 ... ... 第八十七章 人造人 凌歧的审问技术和他的身手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这早在新维加斯时就已经被验证过。 接下来的事实却反而证明了一个道理，行不行也不光是看自己，还要看别人肯不肯配合...这在许多方面都适用。 “我叫理查·诺威尔森，是英克雷科学研究部的部长，军衔...” 咻！ 这人话音未落，凌歧拔刀一削，一截萝卜似的断臂落在地上，溅起一股嫣红的血泉。 “啊！！！” “我干你——” 咻！ 又是长刀划破空气的声音，自称科学研究部部长的年轻男人，彻底成了蜡烛，扑通一声，翻着白眼晕了过去。他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是由于失血过多，还是从未受到过这种折磨。 当他再次清醒，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在英克雷内部已经淘汰了十几年的金属疙瘩像死狗一样拖行！ 事实上，他根本就是被疼醒的！ “嘶~~” 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暴露了这根快成人棍的家伙虚弱的本质。再生能力再强，也抵不过别人这样折磨他。 凌歧挥手让队伍停下，而后走到那人身边。 机器人刚刚在他的示意下松手，那厮一轱辘就滚出去几米远，也不呻吟，警惕的看着凌歧。 “现在，告诉我你的来历，包括任何你认为我想知道的！” 凌歧又一次盘问着，目光很是不善的瞄着他的左右腿。 那人脸色立刻就绿了，龇着牙带着哭腔诉道： “我真叫理查·诺威尔，是英克雷科学研究部部长，不信你可以去...” 咻！！ “啊！！！！” 比先前更惨烈的、仿佛菊花被捅后、撕心裂肺的叫声，再次穿云破空。 凌歧咳了咳，看着那躺在地上翻滚作死的男人，无奈道： “老子还没砍呢！” 年轻人听了先是一愣，起身低头一看，果然，这次刀钉在了地上，没有让他又失去什么零件。 滋滋~~ 刀剑被腐蚀的声音，让他像见鬼一样哭嚎着避开那些从地下渗出的“黑油”。 凌歧看着这个明明生着一副大好身躯、胆子却比蚂蚁还小的...男人，又冷冷道： “我知道你的恢复力很是惊人，断手断脚什么的对你来说也就小事，十几二十分钟就能长回去。” “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每十秒从你身上削下一片肉来，你说我能削多久呢？” “假如你的恢复力是有代价的，我很想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假如你的恢复力完全不需要半点消耗，那更好了，恭喜你，你即将成为废土上最大的功臣，废土饥民们唯一的救星！相信我，如果你每天能产几吨上好的鲜肉，在我的地盘上，绝对没有人会觉得那很残酷。” 凌歧描绘着某种未来，那人甩着两截刚刚长出来的断臂，直接吓瘫了，还好没有失禁。 “呵呵，看来现在你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很好，有进步。那么，你可以继续了。” 凌歧可不相信自己随便一摸就能捉到一条大鱼，这不是运气不运气的问题，而是完全没有可能。 “我~我真的叫理查·诺威尔，是英克雷科学研究部的部——” “等！请等一下！！” 那人带着三分的哭腔和更多的委屈娓娓叙述着，见到凌歧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柄长刀，立刻嚎叫了一声，然后加快语速说道： “我是科学研究部部长的替身！我是替身！但在外面，包括英克雷的例行会议中，我就是科学研究部的部长~我没骗人呐！” 凌歧举刀剔了剔指甲，显示出精湛的刀技，这才带着几分不信问道： “替身？什么样的替身！还有，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有什么忌讳。另外，方才飞船为何会出现那种变化。最后，告诉我这处**空间的核心究竟是什么，在哪里！” 凌歧完全没有专业拷问者的耐心，去循序渐进，谆谆诱导。当然，现在的情况也没时间让他陪这人玩什么游戏，因此干脆利落的单刀直入。 五分钟后，凌歧基本弄清了他想知道的东西。这就和他不是专业的审讯人员一样，那厮也不是什么专业罪犯，更没受过特工训练，面对现实之后相当配合。 替身有很多种，最苦逼的当然是电影明星们的动作替身、裸替等等。最普通的肯定是某些大人物们的面具，撕了一副还有一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最高境界的替身，当然是**丝逆袭，以假乱真，取而代之。 这个自称英克雷科学研究部部长的家伙，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勉强算第二种和第三种的结合，当然他的技术含量更高，不是光从屁股上割块皮整个容。 按照他的说法，他是理查·诺威尔提取自己的基因，经过层层优化筛选，最终培养出来的年轻版小理查。 当然了，他并不是老理查的儿子，因为老理查也从没把他当后裔培养，即便在理论上他们有着类似的关系。 在他被培育成功后，老理查直接就用填鸭子的方式，激活了他大脑信息处的存储区，让他拥有了替代自己去做一些琐碎事情的必要知识和技能。 理查·诺威尔，号称是英克雷自成立以来最杰出的一位科学家，堪比核战前的爱因斯坦、尼古拉特斯拉之流。 凌歧不清楚他是不是在自吹自擂，也不晓得他例举的某某人究竟是做什么的。 总之，他听懂了他的意思，用他的说法，他就是理查的克隆体、替身，专门负责一些对外事务，包括日常例会和巡回演讲之类。 英克雷内部也非铁板一块，特别是在当年战败后，撤退到大陆腹地某个神秘之处的英克雷，已经分裂成了许多派系，各派系间充斥着各种合作和竞争，实权派系纷纷游离于总部之外，只在需要总部支援时，才会提出一些申请，而后派出代表为自己的申请进行说服。 一些派系领袖对这种类似战前的政治游戏乐此不疲，另一些则觉得烦不胜烦，理查就是这种情况下的产物。 “也就是说，除了会装逼、长得漂亮、会耍嘴皮子，你其实半点用都没有喽？问你空间的核心是什么，你不知道！问你核心在哪里，你还是说不知道！就连你唯一有价值的身外之物、御用飞艇都已经毁掉！而你提供的那些常识性情报，对我们又基本没有帮助！嘿嘿~我想不出有任何留下你的必要！” 凌歧冷冷凝视着小理查，刀已经举过了头顶。这可不是威胁，倘若他真的没用的话，他这一刀绝对会砍下去！ 在一些特定的环境下，活人和死人都会带来麻烦，前者更甚。 假如他说的都是假话，他其实只是一个小人物，凌歧未必容不得他，却必须在正常环境之下，而非身陷敌营之时。 假如他说的都是真话，那只会更麻烦！这种门面性质的人物，真正价值没多少，留着却会惹来一大堆虱子。 连凌歧都会给新维加斯的造物们安上自爆和追踪系统，他不相信老理查就能比他高尚。 见识过敌人的飞行器和空间湮灭的威力，他完全没有再做出头鸟的打算了。 “别！别杀我！我知道你们是来抢夺阿尔法碎片的！我可以帮你们！我甚至可以加入nrc！好吧！好吧！其实我早就厌倦了老家伙的颐指气使，我可以帮你们弄死他，只要别杀我，我可以帮你们做任何事情！” 小理查面对着凌歧的屠刀连连后退，这让凌歧怀疑老理查其实是故意把他“设定”成这幅德行。也许这其中还影射了他本人对政治的不满，以及对这具年轻身体的嫉妒心理！ 以英克雷的技术，身为几百年来最杰出的科学大师，亲自操刀下为自己准备的一具复制体，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失误让他变成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 “只有这些？要买你自己的命，那可还不够！” 凌歧动作略缓，依旧没有放下武器。 他的确很好奇阿尔法碎片究竟是什么，到底是不是空间结晶。现在看来这厮竟然把他当成nrc的人，消息和情报未免也太闭塞，是只有他这样呢，还是所有敌人都... 另外从这个从未听过的新名词，他知道眼前之人并非一无是处，终究是优秀者的基因复制体，再差也不至于差成那样。他显然还有些事情瞒着他，宁肯冒着被虐杀的风险！ 凌歧有些犹豫，是否该这样将他一刀宰掉，物尽其用才是他的风格，前者却是目前最恰当的做法。最终，他决定将这个选择的机会留给小理查自己。 “等~再等一下！好吧，我知道你是担心留下我会惹来麻烦！放心吧，老家伙根本没有在我身上施加任何限制，因为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就是唯一的真神，而且我身边那些全都是他的眼线，最完美的基因改造人，每个都能赤手空拳打倒你~你身边那个大个子机器人！他也从没想过我会落在别人手上！” “事实上，要不是我在操纵飞行器进行动能跃迁的时候，被你强行打断，屏障意外碎裂后又偏偏引来了空间裂隙，而你又把我非法挟持带离座机，以致操作系统被强制锁定，弄得飞船跃迁时的推动力反而助长了本来很快就会平息的空间裂隙，导致整个座机和那些护卫统统湮灭。相信我，光凭他们五个就能灭掉你这支落后的自动作战小队。算上飞船的话，甚至包括你也一样！” “先生，请你相信我，虽然我才刚认识你，但在被你毁掉的防护服头盔下，有内置的最新款战斗力探测仪。你的实力虽然很强，强得基本已经不能算人了，但你充其量也就是个特级改造人战士，被五名一级改造人加上一架a级小型飞艇围住，绝对有死无生！” 这人又说了一番话，其中一部分关于飞行器湮灭的情况，是之前就交代过的，比好好先生猜测的情况复杂的多。而另外那些，明显就是私藏的情报，虽然凌歧也没问到相关方面，可这些讯息绝对符合他最早提出的——他想知道的范畴！ “相信你？理查~小理查先生，我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另外，你并不认识我，连‘刚认识’都算不上！” ... ... 第八十八章 大大大血包 凌歧本就是一个很自负的人，他始终坚信自己在辐射位面，纯以战斗力论，绝对是最顶尖的层次，不会是什么区区的、甚至能被量产的改造人战士级别。 就算小理查一再吹嘘，他身边那几个名义下的改造人下属，究竟有多么多么厉害，凌歧依旧不信！ 那么厉害，会连场面话都没一句，直接就领便当了？ 巧合也许会帮他许多小忙，甚至小忙多了也会积累成大忙。但他绝对有理由相信，走在路上遇到两只boos捉对互掐直至残血，然后让他痛快收割的情况，肯定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有那等逆天的运气，他就不该被复活到轮回空间，而应该直接被复活成主宰。或者干脆也别做什么被选者了，直接化身主宰的亲儿子。或者第一场轮回就被设定成“神灵”的身份，岂不更爽快。 那有可能吗？ 凌歧是很希望那样的，现实却是他挣扎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会是迦斐尔那个老不死的对手。 当然，凌歧最终还是放过了小理查，不是因为那番真假难辨的鬼话，而是由于他终于肯放出手中的某张底牌了！ 据他所言，他不但拥有着夸张的恢复能力，他的血液对于一般人来说，注射或者吞服也能起到类似治疗针的作用！可惜必须是新鲜的血液，离开身体后超过一个小时就无效了！ 凌歧身边目前只有他一个活物，他当然不会拿自己去试，也不会傻到让小理查去试，最终这只能让零号来分析验证，材料就是小理查的血液样本。 小理查起先对他的这台pp小子很不以为然，直到发现里面寄存着智能生命，这才生出了些许兴趣，甚至主动抛出橄榄枝，代价就是两条刚长出来的鲜嫩手臂再次离体，而他又华丽丽的晕厥了过去。 零号对理查的血液分析表明，他的血液中的确蕴含着某种类似治疗针的物质，能大幅加速人体的新陈代谢，让局部组织的细胞超速分裂。 简单来讲，这厮的血虽然没他自己说的那么好用，但每也的确抵得上一支治疗针了。而且以血液细胞活性自然的衰竭速度来看，这玩意儿的保质期不是一个小时，起码有一整天！ 夸大事实效果，在对自己不利的方面又加以修饰，这让凌歧对他先前的话更加不信，起码不能尽信！ 而留下他的原因，暂时也只把他当成一个巨大的血瓶！ 每鲜血相当于一支治疗针，他只要在储物空间中腾出八分之一的位置，就可以存放下一立方的小理查之血，其效果相当于10000支治疗针！ 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由于通用性，普通治疗针也被主宰标明是特殊消耗型物品，带回去就得浪费一次相关的奖励！ 像这种即时型的治疗药物，不论是魔药还是针剂，统统都会被当成特殊物品处理，没有例外！ 小理查的血呢？除了比较另类，它就是血！不是神血、更不是魔血，主宰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说明和限制！ 哪怕根据好好先生的分析，这玩意儿用多了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可预测的副作用，对伤势的强制愈合效果也比治疗针弱了三分，但其综合价值依旧远在治疗针之上，恰如他储物空间内的那堆极品普通装备！ 一般人的血就那么点，放个几斤就去见玛利亚了，这厮却是一台超级产血机啊！ 储物空间中没有正常的时间概念，里面的一切生物活性都会被迫停止，只有逻辑概念那种虚无的东西被证明可以存在。比如寄存在pp小子内的好好先生，就可以在里面进行扫描和分析，而其中存放着的食物之类却从没发生过变质现象。 事实上，活物本不能存放进储物空间，而细胞和微生物从逻辑上讲也是有活性的，因此在进行尝试前，凌歧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储物空间存放小理查的血。 最终结果证明，一分钟以前存放进去的血液，一分钟以后拿出来才会继续一分钟前的变化。这是他将一份正在由零号进行分析的血液样本，连同pp小子一同放入储物空间后，再拿出来才得出的结论！ 果然最简单的现象也蕴含着极复杂的道理，包括储物空间这种辅助性质的东西，其原理可能比什么绝学招式都复杂无数倍。 有很多东西，主宰赏赐给你，却不会告诉你原因，只会让你知道结果。 凌歧很清楚，这同样是神和人天然的差距与限制，有时候对神来说是常识的东西，对人根本理解不了，解释也解释不清，千万年才会出现一个凡人能触及到神的领域，所谓禁忌！ 原理并不重要，事实已经证实，储物空间可以用来存放小理查的血液，并且不会让它过期失效。 凌歧也知道了另一个道理，任何空间内都有时间概念，只是也许和正常人能理解的时间流逝方式不同。 储物空间里面的食物之所以不会变质，并非由于里面没有任何空气，或是没有能让微生物生存的环境条件，而是因为当进入储物空间，任何生物的活性都会暂时消失，包括“偷渡”进去的细胞和微生物！ 凌歧其实很想尝试一下，假如能够突破限制，将活着的东西放进去会发生什么！ 他虽然不是神，没本事弄懂规则方面的东西，但他同样有着一颗求知的心，求知欲还相当旺盛。 当小理查第三次从昏迷中清醒，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受到了特殊优待，被什么东西驮着。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体内某种物质不停流失的感觉惊醒。他试图直起身来，但发现自己已经被完全固定住，侧过脸去，他隐约能看到手臂上正在插着两根输液管，鲜红的流质不停的带走他的生命力！ “喂！不是吧！我的血虽然能治百病，可这里就你一个活人，用不着这么绝吧！而且它的活性只有一——呃~呃~” “咦，你怎么不说了！” 凌歧好奇的问着，随手接过零号递来的，冰镇在一个大的夸张的医用塑胶袋里的小理之血，翻手放入储物空间。当他再把它拿出来时，又只剩下干净的袋子，纤尘不染！ 储物空间中非但没有正常的时间概念，就连空间也一样，液体都能直接存放在里面，随取随用，完全隔离，不会受到污染，除非空间结构遭到严重破坏！ 看着自己一大袋将近两公升的血液就那么没了，小理查像只快要被阉割的公鸡似的尖叫道： “你在做什么！混蛋！快放开我！你当老子是什么！放血也也不能这么放啊！而且你这放的不是血！是老子的命啊！” 看他那副激动的架势，凌歧立刻明白，这家伙的再生能力也不是无限的，肯定要消耗某种东西。 当然喽，凌歧完全没有让二号停手的意思，拆了三台机械造物才改造成的临时抽血机，还附带即时的冷藏功能，可移动，岂能因为某人的嚎叫就停下。才这么点收获，得不偿失啊！ “混蛋！混蛋！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尤其是你！小白脸！老子认识你了！老子记住你了！靠！有种放我下来单挑！我要和你单挑！” “混蛋！王八蛋！杂种！吃屎长大的玩意儿！你们究竟放了老子多少血！为什么老子的生命力少了那么多！该死的！混蛋！混蛋！这次回去老子要在营养液里泡多久才能补回来！该死！你们都该死！” 凌歧听着，眉头一挑，看向手臂上的pp小子道： “你们这一界的政客就这德行？我之前还以为这家伙挺有教养呢。” 零号无言以对，的确，小理查的身份和外表很难让人相信他骨子其实这么粗俗。 “营养液，呵呵呵，原来不光是移动电源，还能充电。” 凌歧也没想零号会回答，他现在心情不错，因此不但骑在一只龟背铁狮身上，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二号，我看他还生龙活虎的，再加把劲，那台机器的马力不足啊，抽的那么慢。” 小理查立刻不说话了，就刚刚昏迷过去那短短十几分钟，他就感觉自己流失了接近百分之二的生命力，这已经够他再生一沓的手臂了。 他绝对没想到，自己随便翻张底牌就把自己埋了，甚至那人直接就做得这么绝，资料上不是说nrc的正式成员都是自命正义的白痴吗？ 他又想到，若被那个男人知道...岂不是... 小理查打了个寒战，没能发现，凌歧正晓有兴趣的盯着他的胸膛，若有所思。 “地点-熔岩之地，坐标a1000、a1000，代号-火焰山，位置-地狱之门！” 一间苍白的实验室中，唯一有着不同颜色的、是一个和家庭影院差不多大小、80*160cm的长方形荧幕、正播放着一段画面。 荧幕右上角有着绿色的小字，标出了录像监控的地点。 一个须发皆白的、干瘦矮小的、长着鹰钩鼻的老人，正蹙眉盯着画面中活动着的“生物”。 他穿着一件普通的白大褂，唯一的特点就是干净、或者说够白，和周围的墙壁、桌椅、灯光，乃至和他的须发、皮肤一样白！ 他戴着一副白框的眼镜，镜片居然也是白色的，至少反射出的光线是白色，看起来和他过于苍白、就像是得了白化病的皮肤一样，混成一色。 这地方有着完善的设施和布置，可由于颜色过于单调，又让人觉得异常简陋，简陋到仿佛这就是一个白墙白地的白色空间，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 事实上，任何人第一次来到这里，都会被墙壁上的荧屏吸引住，甚至忽略了站在白色世界里的苍白色的老人。 和荧幕外的画面恰恰相反，荧幕中正监视着的是一个熔岩湖泊，浑然一片火色，到处都是黑红黑红的熔岩，仿佛连空气中都燃烧着熊熊烈焰！ 熔岩湖泊的中心，正有一个巨大的、犹若死亡爪的、形象却更接近传说中深渊恶魔的东西，拼命挣扎着在往外爬！ 它的身上缠着无数被烧得通红的铁链，捆绑在它那赤红色的皮肤上，一直延伸到熔岩湖泊深处。 正是被这些铁链禁锢着，它始终都只能从湖里探出半个身子，就算它拼命挥舞手臂，把熔湖绞成了漩涡，依旧挣不断半根锁链！ 它有着怪物的体型和怪物的外表，可它的五官却异常挺拔俊朗，若肤色不是那么另类，甚至堪称完美无瑕！ “咚咚咚！” 这时，实验室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那是一扇嵌入墙中的白色小门，有着白色的手柄，乍一看，还让人以为那就是墙壁。 ... ... 第八十九章 新客 正当凌歧一行在黑红色的世界中跋涉时，新维加斯也迎来了一些新的客人。 大约是一个多月前，换了任主人的维加斯城掀起了一股移民和扩建的风潮，许多人都以为这里将会成为废土上最大的乐园。 然而没过多久，内乱、暴政、外敌，凡此种种弊端接二连三暴露出来。原本豪斯时代明明恪守中立、**的新维加斯，不知何时居然变得四面皆敌。 联合纵队、机甲战士、机械战警，一批又一批武装力量如昙花般涌现，却不知何时又会零落。 不久前还在为新获得公民身份而自豪的新维加斯居民们，早就只敢躲在家里瑟瑟发抖，以免哪天又莫名其妙遭遇了不幸。 如今，谁都意识到新维加斯正在走下坡路，英克雷的出现和突袭不过是毁灭的开端。 就连难得一次的胜利，过后都没有人及时去巩固必胜的信念，宣传坚韧不拔的品质，这本就是上位者理当做的。只此一点，便让林奇的支持者迅速减少，甚至有人开始想要逃出城外。结果，那些人当然是被无情的机械守卫统统击毙，里面甚至包括一些联合纵队的成员！ 这样的新维加斯还会有希望吗？ 当几百名背着长枪，衣衫褴褛但气质彪悍的废土游侠出现在新维加斯城外，正负责执勤的联合纵队成员们惊呆了。 敌人？他们似乎还不配！ 朋友？他们大概也不配！ 那这些人... 投奔者？！ 竟然还有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往新维加斯迁徙！ 哪怕废土变得再怎么陌生和危险，葬身兽口总好过被英克雷或者本地势力捉去进行人体试验！ 倘若第一批外来者只是意外，那么当接下来不到两天里，竟然有超过一千名青壮年的废土游民、拾荒者、寻宝客纷纷前来投靠，那么这必然已经成为某种征兆！ 这股新注入的新鲜血液，甚至让萧条的新维加斯街道和各大娱乐城都再次热闹了起来！ 纵然由于吸收了过多的外来人，连新维加斯的内城区都变得和集市一样，完全没有了过去的安静和干净，却反而让更多的早期公民觉得安心和雀跃起来！ 第五天，被炮火摧残过的城墙彻底修缮完成，新维加斯重新恢复了热闹与活力。 伟大的林奇先生的铜像依旧竖立在城市入口处，那却更像是一种缅怀。还不到一个星期，新的城市已经忘记了这位过去的领导人，取而代之是当前的最高领袖——yesman！ 英明、公正、威严的好好先生，显然比残酷、冷漠、嗜血的林奇先生更容易受人尊敬。 幸运三十八号赌场对面的巷子里，身高已经超过维罗妮卡一个头的李奥，漠然看着又一群身着花哨迷彩制服的陌生人进入那曾经的禁地，这些人甚至还和站在赌场门口的两位衣着暴露的女郎有说有笑。 “不用看了，作为最新成立的、新维加斯城市管理处执法人员，那些人虽然没个正相，但绝对都是经过基因植入改造的高手。” 维罗妮卡穿着动力铠甲，背着能量突击枪，全副武装，仅仅没带头盔。 这时阳光虽然比较昏暗，巷子里的光线更是微弱，却依旧可以看出动力甲表面有被打磨的痕迹，工艺很粗糙，不像是工厂维护的结果。 “真不知道凌歧是怎么想的，居然离开那么久，还给了源最高权限，这不是明摆着让它篡位。” “现在麦卡伦营地附近十里都成了无人区，据说只要接近，就再没有出来的。源从两天前已经停止派人进入搜索，你真确定那家伙还活着？” 维罗妮卡抱怨着，用一种轻松的语气问着她最关心的话题。 李奥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当然能确定凌歧的生命状态。倘若他死了，他和哥斯拉铁定暴毙。 “确定！” 他握紧不太趁手的精灵长弓，如是回答。 在木精灵的私人住处，其实还有一柄最近打造成的合金长弓，是好好先生为他量身定制，弓力石数起码是精灵长弓的两倍，很适合现在的他！ 但就如同维罗妮卡拒绝好好先生为她的动力盔甲进行升级维护，他也宁可用属于自己的、原有的东西。他不会将任何把柄交到别人手上，他无所谓会不会被人设计，他只是不想成为阴谋中的一环，进而连累凌歧。 “唉~李奥，咱们还是去找找他吧！金刚和蝰蛇他们，最近也不太安分了！我看要是再不有所行动，等那家伙回来，就真成了光杆司令！” “源虽然没有明着做什么，却分明在耍手段，一点点清除着林奇留下的痕迹。联合纵队很快会被执法队取代，有关林奇的宣传资料也开始被人销毁，听说它甚至决定组建最新的机甲战队，外城区那些和耗子一样龟缩在各自巢穴中的本地家族们，也纷纷倾囊给予支持！” “我可不认为所有人都会和咱们一样力挺林奇，就算是‘旧人’也一样。尤其辛巴克，最近频频出没幸运三十八号赌场，大概是又想给自己找个主人了，金刚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维罗妮卡跃跃欲试的怂恿着，从她提出要求让好好先生增派人手搜救林奇，而对方竟然直言拒绝开始，她就一直想组建自己的队伍去进行搜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身上虽然没有主宰施加的契约限制，但也的确想将那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找回来。她不希望自己见到的会是一具尸体，更不希望连尸体都见不到！ 感情是一种很无理很盲目的东西，她甚至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凌歧，可她知道自己很愿意和他呆在一起，希望看到他，喜欢那种感觉！ 当曾经的密友竟然因为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拒绝她的请求，当曾经的同伴纷纷形同陌路，这种去依靠和被需要的感觉正一点点变得更加强烈！ 若不是等那唯一不肯和“恶势力”同流合污的李奥表态，她大概自己就出发了。 至于她等李奥的主要原因也很简单，简单的可笑。 她怕自己在半路死掉，她希望李奥能带上她的尸体，去见凌歧。如果凌歧也死了，那就把他们摆在一起，撒点花瓣，再帮着说几句悼词。 “他还欠我一场婚礼呢。” 维罗妮卡是这样解释的。 李奥听着维罗妮卡的请求，本就不怎么平静的心湖立刻掀起些许波澜。 他坚信凌歧还活着，这才坚守着他离开时的嘱咐，但他渐渐无法容忍自己的不作为。 他是林奇的追随者不错，可他又不是奴隶，更不是机器人，他也有感情！ “好~那我们——” 李奥刚要答应，维罗妮卡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目光又如电般扫向远处另一栋比幸运三十八号赌场并不逊色几分的大楼顶上！ 他看到了、一抹瞬间令他恐惧、颤栗的目光！ 李奥脸色煞白，由于右手用力过猛，居然咔嚓一声将精良级的精灵长弓握碎！ 木渣竹丝嵌入血肉，一滴滴鲜红带着些许灿银的血水嗒嗒滴落！ “怎么了？！” 维罗妮卡诧然，正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别抬头！” 李奥低声嘶吼着，仿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艰难的挪开了视线，他的脖子上甚至暴起了一根根青筋。 维罗妮卡被吓了一跳，刚瞟了一眼就立马收回视线，可她什么都没看见！ “呼哧~呼哧~” 李奥靠着墙壁滑到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着，似乎他刚刚不是朝哪个方向随随便便看了一眼，而是和人打了三天三夜的擂台。 维罗妮卡担忧的注视李奥，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只是这个位面、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存在！” “阿卡诺瑞、哈拉托瑞。” 木精灵低声念了一句断句，浑身冒起浓郁的绿光，大量消耗的体能迅速恢复着，手上的伤势也开始愈合。 维罗妮卡惊奇的看着这些，乖乖的没有打扰。 直到木精灵重新站起，拾起他那柄断弓，这才问道： “你刚才那是什么，还有，方才...” 李奥摇了摇头，不肯回答。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尽快找回主人！变数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必须在局势失控前让他知道这些！” “今晚两点，咱们出发。” 他说完，就抿着嘴沉默着。 木精灵一直是这副样子，很沉默，甚至冷漠。这和布恩那种性格上的固执都不同，是一种种族的天性。尤其当他突破基因极限后，已经变得越来越像传说中的高等精灵、上古精灵，在常人眼里某种被称为孤僻、傲慢的性格也日趋明显。 只有当提到凌歧，他才会流露出一丝的谦卑。 而当他称凌歧为主人，维罗妮卡都不会觉得他因此低自己一等。反而因为他的称呼，让她感觉他口中代指的那个男人，离自己如此遥远。 精灵是高贵的，被精灵膜拜的，只能让普通人畏惧和陌生。 “今晚？当然好！可什么都不准备的话，‘源’会放我们离开吗？” 维罗妮卡不无担忧。 “会，因为这是我的表态。主人留下我，是一种态度。我离开，给了它主人的另一层态度。它会懂，但它不会明白，因为它终究还不是他。” “那天生优越的，妄想打破限制，岂是容易。” 李奥又说着，这次让维罗妮卡完全不明所以。她只觉得他越来越像那个男人了！ 上好佳赌场楼顶天台，几名身着怪异的黑色劲装、看着像是忍者的家伙，纷纷将一位披着红色风衣的女子围在中间。 和他们相对着，天台的边缘，站着一名背负木剑的东方道士。 那道人身着藏青色的道袍，脚下是普通的百纳鞋，头顶挽着道髻，插了一根绯红色琉璃剔透的簪子，那看起来似是他唯一值钱的物什。 道人迎风而立，道袍被吹得猎猎作响，整个人却和旗杆一样纹丝不动。 他长得并不俊美，面容古拙、呈金纸色，颧骨和额头都稍高，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上更显消瘦，难辨年龄。 红衣女子和道人恰恰相反，年约三十，是个风姿卓越的丽人。 她走到天台中心接近入口的位置，在地上找到几根插入地面的钢钉，瞧了瞧，摇了摇头。 “只是普通弩具，没什么特别的。” 她说了一句，又对着周围黑衣人中该是领头的那位示意了一下，这才走到道人身后，柔声道： “风先生，久闻您剑道造诣极高，已至仙境。但此次咱们毕竟是要来弄清事实真相、始末，然后才是找出灵根的下落。” “事关我林家旁嗣，若灵根真被他夺去，希望风先生届时也能手下留情，起码留他一命，取走灵根即可。” “若此子愿意回头，我林家也尽能接纳，届时答应给风小姐的灵根，自会再取一源，还请风先生宽限几日。” 女子娓娓说着，声音时而低沉，时而清扬，让人觉得听了非常舒服。 那道人先是朝下瞥了一眼，露出一抹异色，待恢复平静后，这才道； “灵根之事，本是你林家赠予之物，勿予弗取。至于怎么处置他，也是你林家家事，贫道不会插手。” “我来，只为一事！” ... ... 第九十章 魔 女子听到道士说着这样的话，先是感到满意，听着听着又不禁蹙了蹙好看的眉头。 她虽已过韶华之年，但风韵犹存，些许岁月更添丽色，让人越看越沉迷，忍不住要去呵护、了解，不愿伤害。 这种女人即便到老去后，别人第一眼看到她们，想到的词眼也不会是老妪、老妇人，而是曾经风华绝代！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一颦一笑都让人为之牵肠挂肚，包括那些浑身都包裹在黑色劲装中的武士、护卫。 唯独那道士，仰望着天空，仿佛虚空中藏着什么凡人肉眼看不见的瑰丽，比那俗世之物更吸引人千百倍。 “这天地，曾是如此美丽！我来，非为灵根，只为一事——” “查清魔界异动真相！” 道士原本满载着的飘逸仙气和高风亮节，当他提到“魔”字，立刻散尽，浑身升腾起一股令人颤抖的煞气！ 某种肉眼看不见的黑红色雾状气流，以他为中心升腾起来，如龙卷风漩般冲天而起直至数百米高空，连蔽日的黑云都被掀开了一角！ 那在东方第一强国长河以北，被当地人尊为当世女帝的红衣美妇，竟然吓得刹那间花容失色。 几名黑衣护卫包括头领，全都在零点几秒内抽出黑漆漆的武士刀，其中更有数人朝着那道士怒道： “杂毛老道！你做什么！岂敢对夫人无礼？！” “牛鼻子找死！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住口！都不得对先生放肆！” 美妇很快惊醒，恢复过来，立刻对着护卫出言呵斥！ 接着她又用那种会令任何男人痴迷的眼神，崇拜的看着那个正处在无形风眼中的道士！ 这久看下令明珠都要失色的丽颜，竟不能换来道人一瞥！ “天地碎裂！吾道不问！” “华夏倾覆！吾道不管！” “我看苍生如刍狗，笑啖人间魔子头！” “皇权也好，族权也罢，皆不过红尘沙砾！” “纵那年轻荒唐时留下的血脉，也不过一缕随时都能断去的孽缘，岂能令我荒废十年苦修，放弃百年道果，自天山下落红尘！” “唯有魔，是吾辈必斩！” “外魔杀！天魔杀！古魔杀！心魔人魔欲魔！杀杀杀！” “杀尽天下魔头，方能捍卫我道！” “师尊在上！天尊在上！你们且在云端看着！我风道人必杀尽世间魔头！不叫外道乱乾坤！” “纵天地欲裂，轮回要灭，这破碎大地，我独守之！” 道人昂藏挺立，自言自语，恍若疯癫。 他的声音明明大如洪钟，像是能够直达天听，振聋发聩，地上的人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包括哪些刀剑出鞘的黑衣士，唯有女子满脸狂热、面颊上隐隐出现一丝潮红！ “练气士！真的有练气士！” “昆仑仙境，道门传人，传说都是真的！” “我华夏源远流长，上下岂止五千年！” “九州破碎，陆沉深渊，凝星聚核！” “什么原子弹！什么中子弹！远不敌古仙一指！” “做女皇帝又怎样，开创霸业又如何！” “批命都是真的！张先生没有发疯！我能看到！我能看到！” “还有谪仙！有谪仙降世！” “那个孩子一定是谪仙！保住他！一定要保住他！” 女子喃喃自语，黑衣士全都担忧的望着她。 谁都知道张唯一是林家崛起最大的功臣，但他的疯狂几乎就和他的才华一样出名，这甚至让林家当代家主、东华帝国镇北军第一任元帅都受不了，不得不下令将他关起来。 还有他们的主人，文才武略可比古之女帝，在族内是唯一以女子之身排入顺位继承权前三的。奈何成也萧何败萧何，她曾经和张疯子学了三年功课，这奠定了她过人的韬略基础，但似乎也染上了那种疯病，偶尔也会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做一些在外人眼里很疯狂、甚至堪称变态的事情。 这次的事本来无需她亲自过来，直到她听说这件事涉及到灵根、以及那个人！可不管灵根有多重要，这种行为以她的身份完全就是不负责任，白龙鱼服！ 神仙？妖怪？骗鬼吧！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 尤其那狗屁的道士，居然谎称自己已经一百多岁了，还骗了家主，真恨不得一刀将他砍了。除了这人表演过一手厉害的剑术，真不觉得他有什么特殊的！ 被人鄙视的道士在散开气场之后，就站在那里未曾动过，女人像疯了似的喋喋不休。 道士轻蔑的瞥了她一眼，他也听到了她的疯言疯语，听得和懂得都比别人更多，却出奇的得出了和那些无知之辈一模一样的答案，这女人疯了。 这被外道入侵打的支离破碎的大地，这兵解以求延续却不过几千万年再次濒临毁灭的大地，哪里还会有什么仙降！ 东洲、西土、北欧，纵近代修炼有成者，亦纷纷闭关自守，或破空寻找异界，谁还肯和他一样守着这残破不堪的故土。 元气的日益稀薄，让心宗逐渐成主流，唯物的萌芽也开始崛起。 为数不多的元气转化成原子分子，天地用自己的方式苟延残喘着。 曾经还有能移山填海的仙人，如今修者又能玩几个把戏？护道全靠三尺剑！ 若非如此，若道尚能延续，好好一片瑰丽大地，岂会弄得像现在一样，在里子被打散后，连面子也维持不住！ 可他不愿、不能、更无力再离开！ 既然上天要他和这片跌落九重天的世界一起毁灭，那就让他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见识一下所谓真魔的风采吧！ “杀杀杀！杀的这天地流血，洗去旧伤疤！” 幸运三十八号赌场地下深处，一名看起来仅有五六岁的小男孩，浑身**着站在巨大的透明玻罩前。 一匹身形矫健的黑豹，诡异的口吐人言，淡淡道： “怎么样，现在又有什么感觉。” 罩子外的小男孩摇了摇头，抬起手，好奇的看了看白皙葱嫩的五指。 “这就是，他的力量吗，好弱啊。” 小男孩握了握拳头，奶声奶气说着。 黑豹咧嘴一笑，在罩子里漫步了几圈，这才道： “你不行，你太干净，太纯粹。你不懂，不懂恨，不懂怨，甚至没有舍身饲魔的勇气！” “他可以，可是却一直在拒绝！他本就是域外天魔，身上更藏着那般深的魔意！” “他把愤怒埋的那样深，埋的连自己都记不起，可惜被我看到了，哈哈哈！” “若不是有那么完美的种子，岂会有魔尊愿意在他身上下那么大的本钱！” “他会醒悟的！他一定会醒悟的！当他明白的那天！当他愿意记起自己选择忘掉的那一天！魔，将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男孩撇了撇嘴，不屑的嘀咕道： “神经病。” 黑豹毫不介意，只是哈哈大笑。 可它怎么能说话呢？它是早就会说话？还是刚刚学会？ 很多东西都藏的极深，不止是记忆！ **空间，在狮背上坐了整整五个多小时的凌歧，终于在小理查的指点下，绕过了鸿沟，进入了空间的中央地区。 按照小理查的说法，里面的真实“路径”，和眼前“所见”并不一致。 比如许多时候你以为在朝着那个方向走，其实会离目标越来越远。 就像那道长长的沟壑，并不是跳过去就可以。 事实上即便是在天上飞，也很难对方向进行正确的判断。像他们乘坐飞行器在空间内巡逻，都是靠着坐标定位进行跃迁。 空间的无序和不稳定还是其次，关键是时间。 除非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否则这片空间内不同地点和位置上的时间流逝也是不同的。 只有最中心的那座火山，和唯一能穿过全部节点的唯一一条道路上，在这两个地方的时间流逝，是和外界一致的。 当然，相对来说，每个不同的坐标节点，在其范围内，时间流逝还是一样的。 这也是为何他先前要穿防护服的原因，这种特质的防护服，内部结构复杂到唯有英克雷才能量产，它甚至能在短时间内“隔绝”“减弱”时间的“侵蚀”效果。 没有人知道长期在不同的时间维度进度穿梭，最后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那是一个人们所不了解的领域。甚至不是说时间流逝速度更慢对于流逝速度更快就是动作加快或者减慢，那是一种片面的形象化的理解方式。 “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是凌歧的回答，然后他就仁慈的给小理查放了十分钟的假，把他扔到了“路线外”。 事实证明，没有任何诡异的情况发生，路上的十分钟，对于他们视野内的小理查来说，同样差不多是十分钟的样子。 大家都有计时工具，纯机械化的也有，绝对不会出错。而且人本身是有生物时钟的，凌歧的生物时钟尤其精准。他确信，自己来到这处空间以后，一共过去了六个小时又十三分到十五分左右的时间！ 在让小理查亲身尝试过后，他也不提什么时间絮乱了，只说这是老理查灌输给他的知识，也许是骗他的也说不定。 面对主动躺上“御用专车”的小理查，凌歧不客气的再次让二号操刀为他放血。 当然，现在已经不是拼命抽了，而是让它自然流淌。 原因嘛，由于最开始加大马力抽血的那一个小时，小理查数次濒死，“产品”质量也有了明显下降。 为了防止这个近乎无限量、还能充能的血瓶提前报废，凌歧不得不头一次把“体贴”用在敌人身上。 “喂~林奇，外面像你这样的人多吗。我听说外面的人都长得很丑，和鬼一样。” 小理查不安分的和林奇套着交情，也不单是如此，他似乎真的从来没有离开了这片空间，除了被安排参加英克雷的最高会议和访问友军势力基地、以及为老理查的一些新作品进行巡回宣传，他从来没有在空间外获得过自由行动权。 “外面的人都没有你好看，但肯定比你们造的那些鬼东西像人。另外，外面其实很危险，像你这种脑残，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安全。这次是你运气好，遇到了我，要不早被切片研究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既然你的血是好东西，其他零件也肯定不是什么垃圾。比如你那颗能造血的心脏，比如你堪比合金钢的骨骼，比如你的眼耳口鼻，等等。” 凌歧说着，起初小理查还不以为然，很快脸色就白了。 按照老理查的说法，他虽然不是生化改造人，可由于本身基因过于优秀，因此天生的素质已经达到了一级改造人的层次。所以凌歧说的是真的，他就是个浑身是宝的唐三藏！ 当然，他从来没接受过任何战斗力方面的训练，所以真打起来，估计连个二级改造人战士都不如。 至于他的基因为何会比普通人优秀那么多，老理查只是说因为他自己的基因够优秀，又经过多重筛选和优化，而且用了一点小小的特殊技术。 小理查当然不知道，在零号对他的血液样本进行分析之后，同时已经破译了他的部分基因密码。 和凌歧想象的一样，这厮虽然不是什么改造人，但基因中有一大半都不属于人类，而是某种奇诡的生物，除了充实零号的资料库外，根本难以解析。 如果说植入了梦魇基因片段的凌歧，至少还有八到九成的基因链属于纯种人类。那么据他所说从未进行过植入手术的小理查，其基因中属于人类的部分还不足五成。 对于这种情况，凌歧第一时间就有了一个很符合逻辑的答案。 杂交！ ... ... 第九十一章 符文 杂交并不是一个贬义词，这和用来侮辱人的杂种二字，是截然不同的。 杂交的水稻可能更优秀，杂交的骡子显然更适合拉磨。 总之，结合不同的基因片段创造出更完美的物种，这概念本身没错。可惜如果手段太落后，付出和回报也就难成正比。 况且自然演化而成的各种生物，本就有其稳定性与优越性。强行将两种染色体截然不同的物种结合在一起，最终结果只能是基因崩溃。 因此，才有了基因植入这种退一步的概念。 不能从根本上融合，那就截取异种基因的优秀片段，在成熟个体上进行植入，犹如花木的嫁接。 虽然这仍旧有着各种各样的缺陷和不足，但至少基因排斥的情况已经比纯粹的大融合要好许多。 英克雷显然也没能攻克基因融合的难题，否则他们就是神了，创造出来的种种怪物不会虚有其表。 小理查的出现与其说是技术性的突破，不若去赞叹另一种基因的完美。 他目前的基因根本没能完美融合，普通人的基因都是稳定的，小理查的基因却在不停“改善”、“进化”，他属于人类的那部分基因正变得愈来愈少，这明显是在被另外一种基因吞噬、同化！只有当两种基因本质上的差距过大，才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当然这过程很缓慢，也需要十年、二十年，到那时，老理查如果还活着的话，大概早就准备好了另外的更完美的小理查替代品。 甚至凌歧很怀疑被推到台前的根本就不是老理查最得意的作品！ 比如凌歧最大的底牌，肯定不是碎空和哥斯拉... 凌歧之所以没把小理查抛心挖肺，便是因为他的血肉其实远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有价值！ 他的血的确能治疗伤势，却会让那种霸道的异种基因进入自己身体，天知道它有没有办法通过这种方式在别人的身体中生更发芽！ 根据小理查自己所言，曾经做过的试验中，喝下他太多鲜血的生物会出现各种莫名其妙的生理排斥反应，那大概基因入侵的可能性还是极高的。 血液尚且如此，换心换手呢？ 自然，凌歧也没停止采血，甚至将他最近断掉的两条断臂也保存了起来。 他知道那些禁忌是因为有零号的分析结论，主宰可没有对这些奇葩的材料做出任何“点评”，轮回空间里几人会有pp小子，上面还要负载零号这种智能生命！ 坑死人不偿命！ 他收起那两条手臂的时候，下意识就想到了先前那个独臂侠。假如他还没下定决心用那瓶坑爹的神药，相信这完美的、能够和任何人的骨骼基因相容的臂膀，他一定会有兴趣！ 甚至要不是那种基因表现出的侵略性太强，以及当它完成入侵后的不确定性，凌歧不介意把自己的脑子换到小理查的颅骨里。 他的身体的确足够完美，唯一的缺点就是完美的原因未知！ 如果染色体完全同化后，只会造成一些形体上的改变，凌歧倒还能接受。若是会让他失去自我意识，那还是算了。人可以失去一切，但不能失去人格**的主权。 小理查害怕被某人切片的担忧暂时还不会实现，他的话变少了许多，长时间的失血让他开始乏力，他的生命力已经不足一半，这是一种危险的讯号。 由于他在一路上又交代了不少情报，并且小部分被验证是正确的，因此凌歧在赚足份额前，就提前宣布收工。 这也和他的血液被证实不能留做己用，有着直接的关系。 小理查不知道这些，居然开始对凌歧变得友善，这让他怀疑这厮其实有着某种精神疾病，就像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他的配合还是很有用的，比如他让凌歧知道，这片空间的确是根据神秘的“阿尔法”物质碎片研究创造，但在创造空间的过程中，却非以之为核心，另有一个神秘的教派提供了一种据说是来自远古的星外奇物，也有稳定空间的功能，他们把它称为魔土！ 这个教派的教义一听就是邪教，还是不可救药的那种，难为他们靠着某种类似幻术的把戏，居然还在核战后的群山里占据了一席之地，饲养变异生物来保护自己，直到被撤退的英克雷击溃，这才纷纷投降。 当然，这些人已经在空间被创造成功的那一刻，让老理查派人杀光了，九族尽灭、鸡犬不留。 老理查认为他们提供的其实是一种类似“阿尔法”物质的外星造物，只是档次更低，所以才能够被从“阿尔法”物质上破译的技术套用，形成一处稳定**的空间！ 至于说什么魔界土壤、魔神馈赠、黑暗洗礼，这简直就和信上帝能永生一样扯谈。 用小理查的说法，那就是科学是人类用以超越上帝的武器，别说没有耶稣，真有那种存在，他相信它们也是能够被消灭的！ 凌歧没有理查那么绝对，他见识过真神，却也不认为当前这个低等科幻位面，会出现神啊魔啊之类的玩意儿。 有个灵魂能离体的变异兽已经够惊人了，魔神再出来凑凑热闹，那还让人活不活？真要试试核弹和耶稣的拳头哪个更硬？ 当然，魔土的说法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这让他想到了自己身体里的东西——灵根！ “大概只是形象化的称呼吧。” 凌歧这样说服了自己。 两个小时后，在小理查拍着胸脯保证帮凌歧混入火焰山——也就是中央那座巨大火山上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空间内较“繁荣”的中原地区的中部。 按照小理查的说法，这里距离火焰山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行程了。 “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要靠近路边。” “不论你信不信，这个空间里的怪物的确是自然演变形成的，当然它们中有一些原本和你一样，是误入歧途的人类。至于他们究竟为何会变成那样，或者说这片空间为何会出现这些怪物，那你得去问老头子。” “总之，那些怪物的实力和体型关系不大，要看距离火山的距离。” “离山越近，自然形成或者变异而成的怪物就越强，其中最强的甚至能媲美特殊级别的改造人战士，也就是和你差不多水平。至于更强的怪物，也不是没有，但十几年才会出现一只，我是没见过。据说那种怪物只要出现，它就会率领其他怪物一齐进攻火焰山，理由我也不清楚。这些怪物和一般的改造人还不同，它们防御力更强，又抗高温高热。比如你这样的级别，换成是你，核弹导弹还能轰死，可同样级别的怪物，却很难被消灭。最强的那种，只能由老头子动用空间撕裂的力量，将它们放逐到空间之外，或者干脆损失部分空间把它们湮灭掉。” 凌歧听着连连点头，关于越接近目标地点，路边怪物就越强的说法，他已经验证过了，当然不是靠小理查说的，他很有实践精神。 而从小理查的话中，他听出了一些特别的东西。比如这处空间虽然是理查·诺威尔创造的，但他本身似乎也只能控制一下核心。 甚至核心所在的位置，还有什么是本地的怪物们觊觎的，也许就是核心本身！ 普通怪物能轻易被消灭，十年一出的就要动用空间本源的力量，百年呢？千年呢？ 看来在这地方英雷克的研究部们也不好过。 可惜从种种超时代的技术来看，拥有一个**的空间，对研究的帮助，还是相当巨大的，他们的付出显然收获了几十倍的回报！ “道路”越走越狭窄，到了后来凌歧甚至不得不出手清理一些强大到能“临时越界”的存在。 比如一只体型大如小山的猛犸，就忽然从路边冲了过来。 它背上真的“长”了一座木屋，里面摆着一个类似祭坛的东西。 这头怪兽的冲击力比动车还大，若非凌歧提早发现，利用碎空断它一足，让它撞到一边，整个队伍除了他和二号，大概连“向导”都要在这突发情况中挂掉。 凌歧虽然不信任理查，老的小的都一样，现在却还不是他该死的时候，他还有用。 这一路走来，为免意外，凌歧早就让零号记录了地形和路线，结果当他向零号询问查看时，诡异的发现，这路竟然有交错重叠的地方，而他却没有丝毫察觉。 再仔细观察，这哪里是什么路线图，分明就是一个奇特而古怪的文字、像是符文，或者说是某句符文中的一截片段。 就只这截片段，还是被当成地图一般勾画出来，看起来都充满了凛然的邪气！ “难道，真有什么...” 凌歧将扩散到十米外的元磁网收缩回自己体内，接连布下三层。 如果这地方真有鬼神之类的存在，假如那些东西和上古卷轴位面的是同一层次，那即便他的战斗力再强，也是被一眼瞪死的结果。 魔神之于人类，已经不是单纯的生命进化、或者灵魂升华，而是两者兼备。 凌歧自己就走在生命进化的道路上，李奥如是。他触摸到了灵魂的存在，但要说让它获得升华，还差得太远。 假如没有生命先行进化的保障，单纯变得更强的灵魂，未必叫做升华，也许是异化。那种不是，是鬼魅！ 凌歧不清楚小理查是不是真像表面上这样没心机，当他将零号记录的路线图让小理查看过后，他竟然主动提出帮零号完善路线图，又一面喋喋不休的说着方才受到的惊吓，再次对凌歧表示感谢。 凌歧这时直愣愣的盯着pp小子荧幕上，那被理查完善过后的所谓的“路线图”——这根本就是一连串由神秘字体组成的符文！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也没心情去敷衍小理查。 至于小理查似乎完全不懂什么叫做符文，也不会明白当一个来自异界的旅人，在科幻位面看到如此充满异域风的东西后，受到的震动究竟有多大。 便在此时，凌歧的心扑扑直跳。沉寂数日的灵根，像是被勾起欲火的痴男怨女，蠢蠢欲动！ ... ... 第九十二 荆棘之变 灵根！魔土！ 灵根！魔土！ 凌歧木然捂住突突直跳的心脏，他忽然想到，根不就该种在土里。 他想把心挖出来，看看究竟会和这片空间引起如何玄妙的共鸣。 可他仅存的理智却告诉他，这是疯狂的、愚蠢的，这绝对是在自杀！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某个蠢蠢欲动的念头，强悍的意志让他坚守住最后的清明！ 忽然，他翻掌取出存放在储物空间中、搁置多日的苦痛荆棘，一把将它钉入地面！ “你想要，我就给你！” 凌歧心中怒吼，卷起一阵无声的狂飙！ 他不清楚这异常究竟是在看到那组符文后产生的“正常”反应，还是这片猩红的大地终于引起了“同类”的共鸣！ 他浑身上下唯一和“魔域”、“深渊”这样的概念有关系、并且容许被损坏的，只有苦痛荆棘！ 他相信异状只是某种脆弱平衡形成后的产物，符文也只是一个引子，他在上古卷轴中了解到的魔法基础表明，没有任何一种符文会在无人操控、也无外力介入的情况下，产生如此强大的效果！ 他相信只要目前某种未知平衡内的任何一环被打破，他的不适感都可以得到缓解。 他绝对不会朝自己捅刀子、那真是傻子，他更不会让零号将疑似符文的图像资料删掉，所以能够被破坏的，只剩唯一一环！ 这就像是他当年面对西提斯，自然而然拿出了神力雕像，这甚至已经不是什么选择，而是一种生命濒临危机时本能的决断。 当年的他还太弱，弱到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而现在，他至少能去权衡！ 滋！ 一股黑水喷泉一样从匕首钉入地面的地方飚出，吓得一旁的小理查连连怒骂避让，各机械单位也齐齐后退一大步。 凌歧自己离的最近，倒是只退了一小步，几滴黑水溅到他的皮靴上，他发现那无物不腐的黑水，竟然拿连一层薄薄的皮革都蚀不穿。这让他停下了本来的动作，转而又取出一柄合金长刀，在小理查看疯子似的眼神中，伸向那喷泉一般的黑色水柱！ 铛铛铛！ 水柱冲击的刀面不停颤抖，分散出许多水雾，却再没有那种金属被腐蚀的声音！ 他这才发现，黑液似乎变得稀薄了许多，完全没有早先的粘稠感！ “你见过这种情况吗？” 凌歧忽然回头朝着小理查问了一句，这个漂亮的男人已经被如是反常惊呆了。 “啊？啊！没有，怎么可能！” 凌歧甚至不清楚他是在说没出现过这种黑液喷射状况，还是指黑水莫名失去了腐蚀物体的能力，或者都有。 他无视了脚下涓涓淌来的、不再粘稠的黑水，走到更远处的空地上，将长刀往地下用力一掷！ 呲！滋滋！ 灰白色的浓烟升腾，凌歧立刻屏住呼吸，跃开一步。 只见刀刃和地面接触的地方，沁出一股股黑色油状物质，就像是拿刀子在普通人身上轻轻割了一下，往外淌血一样！ 那柄合金长刀显然不能再用了，估计很快就会断裂，步上它一些前辈们的后尘。 至于另一面的黑色喷泉...那不是在滴血，是在放血！ 凌歧忽然又想到，他起先给小理查抽血，抽的太厉害时，血细胞的活性不也会大大降低？ 摇头抛开这个荒诞的念头，从储物空间中取出备用的靴子，将沾了几滴黑水的皮靴远远扔掉。他又命令一位人形机械战士，上前将荆棘匕首从地面拔出！ 除非能百分百证明那东西已经完全变得无害，否则他绝对不会再和苦痛荆棘有任何肢体接触！ 要说这地方的确古怪，地面本就像是某种肉苔、还有筋络。 等到机械战士将苦痛荆棘从地上拔出，喷出地面接近一米五高的黑泉，立刻就消失了！ 虽然地上还残留着一大片黑漆漆的液体，但起码已经不往外冒东西。 凌歧命令机械战士尽量少的接触那滩液体，带着苦痛荆棘来到他身边。 苦痛荆棘没有太大变化，稍显诡异的是它很干净，看起来甚至连半滴黑色的液体都没沾上，当然除了沾在机械战士手上的那些！ 凌歧可从不知道，这玩意儿还有滴血不沾的功能！ 这匕首虽然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变化，更没有像收割过大量生命后，灵魂饱和时变得发紫发亮。然而在这空间内相对昏暗的光线下，它依旧醒目，油光闪闪，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黑色的钢琴烤漆！ “你过来！拿一下！” 凌歧冷冷朝着避在一旁的小理查下令，脸色发白的理查虽然对苦痛荆棘很好奇，这时却是明哲保身，连连摇头。 凌歧本待威胁一下，想了想又放缓语气说道： “它应该没有危险，再说就算有危险，我也会及时把你的手砍断。你的手断了还能再长，我可没这本事！” 这本是他的先礼后兵之策，没想到这样一说，小理查犹豫着，看了看凌歧，居然真的走了过来。 “好吧，要有危险，你动作快点，我怕疼，更怕死！” 理查说着，眯着眼睛犹如要被下油锅一般，小心翼翼将手伸向摆在机械战士掌心那柄不足尺长的、乌光闪闪的、浑身布满倒刺宛若荆棘枝条的匕首。 凌歧咧嘴一笑，忖道我也怕死，但不怕死的是别人。 理查指尖触到匕首柄后，整个手臂猛地一缩，弄得复又取出一柄合金短刀的凌歧差点一刀砍去。 “怎么了？” 凌歧蹙眉问着，小理查的手上没有任何伤势。 “啊？哈！没事！我竟然没事！哈哈哈！没什么，被凉了一下！” 理查哈哈大笑，凌歧气得直想把他脑袋削掉。 再次催促他将匕首拿起，直到理查握紧了苦痛荆棘，耍了几招花哨的把式，他这才初步确定这东西暂时无害。 “呼~哈~啊哒~” 理查在那里抛玩着匕首，忽然道： “凌歧，这东西不错，送给我吧。” 凌歧显然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莫非真当他们是朋友？可笑！ “先给我看看，你表现好的话，可以考虑。” 凌歧淡淡说着，他还要进行最后的验证。 理查恋恋不舍的将匕首交还给凌歧，就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凌歧的“残暴”和他原本的性子，很难让这“眷恋”生根发芽。 匕首入手，凌歧顿觉一沉，这柄原本不过几斤重的、黑暗兄弟会制式套装之一，刺客的极品武器，现在起码有三四十斤，比他刚刚收起来的砍刀还要重！ 这玩意儿别说寻常的刺客，一般的战士能不能拿得动都是个问题。 几十斤的分量对于此时的凌歧不算什么，却也能说明匕首的变化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可惜主宰仍旧没有对这原本超格的武器做出说明！ 他又从空间中取出那柄厚背合金短刀，而后用手中黑沉沉的荆棘匕首猛地往刀刃上一削！ 咔嚓！ 好好先生特制的武器再次壮烈，凌歧觉得自己就像是砍在一块腐朽的木头上！ 他微微蹙眉，这变化非但不能让他惊喜，反而更让他警惕。 他举起砍刀断刃细细观察，发现裂口处有些毛糙，就像它不是被切断的，而是被腐蚀断的！ 凌歧手微颤，差点把荆棘匕首丢掉。 这种东西，他可不敢再往储物空间放，毕竟他对储物空间内的控制权也不绝对，譬如他就不能随意限制扔进去的好好先生或是零号这种特殊生命，它们依然可以借助pp小子对其他物品进行扫描分析。 天知道这东西是不是也有什么特殊属性，会不会惹出幺蛾子来！ 无畏大多数时候都源于无知，而凌歧知道的正变得越来越多。 “啧啧，好东西啊，凌歧，把它送给我吧，行不行！” 直让美人失色的小理查忽然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凑到凌歧身边乞求着。 凌歧面上黑光一闪，只觉心头生出一股虐意，有贪婪、有不满、也有愤怒。 “它是我的！” 他差点就要嘶声咆哮，自从荆棘匕首插入地面，就已经稳定下来的灵根，忽然又促动着心脏突突直跳！ “咳~当然，咱们是朋友嘛~” 话到嘴边，凌歧立刻改口，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平息。 他再次抬起头来直面理查时，满脸寒霜已经变成了温和的微笑。 “耶~” 小理查一把抢过匕首，竟然雀跃了起来。 要不是没有明显的性征，他现在的表现就和个女孩子一样。 由于他本就是无性人，对于他这种忽男忽女的生理或心理变化，凌歧根本没有在意过，反正都是被利用的对象罢了。 他看着走到一旁摆弄起苦痛荆棘的理查，嘴角勾起一丝奇异的笑意。 经过这段小插曲，队伍再次上路。 由于收到了“礼物”，理查对凌歧的态度又有了些微改变，他甚至开始劝说凌歧回头，直言英克雷科学研究部的总部不是他现在能闯的。 在他的提议遭到凌歧否决后，理查又开始问东问西，基本都是关于储物空间的。 显然他早就注意到凌歧凭空取物的本事，只是先前“不熟”，所以假装没看到。 “喂，那是某种随身空间吧~啧啧，真是厉害！你其实不是nrc的，对吧！莫非是从那边来的？现在好像叫东华帝国？是吧！废土上第一个恢复秩序的国家呢！听说你们当年抢到了最大的那块阿尔法碎片，现在看来是真的了，我告诉你...” 凌歧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吸收其中有价值的部分。 当然，他有两句话，凌歧记得很深刻。 千万不要让老头子知道你有一个随身空间。或者到了绝路，再暴露这一本钱，也许能为你换来一命。 凌歧不知道他存了什么心，甚至不认为有什么能把他逼上绝路，但他还是将这忠告记在了心里。 这说明老理查在某些方面和小理查一样，对于外界的即时情报并不关心，除非是那些真正的巨无霸势力，他才会去了解。 这更说明了老理查的研究，在空间方面，已经趋于完善！ 至少随身空间的概念，离储物空间，已经很近了！ 这一方面也许会是凌歧此来最大的收获！ 当灵根吞噬掉玄龟元磁佩九成的力量，他已经能通过灵根在自己的身体、乃至灵魂表面布下一层严密的元磁护罩，这表示他又可以动用隐遁这一保命技能了！ 正是靠着这张失而复得的底牌，他早把这次冒险，当做任务中的奇遇，满心期待着收获！ ... ... 第九十三章 目的 按照凌歧的想法，作为势力总部，除了高墙深沟，还要有重兵防护。 事实上，他到现在还带着这一队机械单位，本来就想利用它们制造一些混乱，然后自己趁机潜入。 想靠这些小鱼小虾强攻敌人老巢，就目前而言，显然是行不通的。 当他亲自来到那座被称为“火焰山”的活火山前，才明白自己的想法和现实究竟差了多远距离。 光秃秃的山道，唯有一条暗红色的碎石小径蜿蜒而上，什么巡逻守卫自动哨兵半只都没看到。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去到外星某地的土豪军阀。 “没有守卫？没有巡哨？” 凌歧已经开始怀疑这里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科学研究院总部，而是某种麻烦的陷阱。 这当然不能给他带来半点威胁感，只会令他冷哂。 “守卫？哨兵？” “呃！又不是打仗，要那些做什么？” “总部基地内有自动哨兵，重要地区更是密布着激光防护设施，还有整整十八支特别战术小队，哪怕是最强的那种变异怪兽也不可能强攻进去。” “而且老家伙在这里的确有够厉害，一旦被他发现，并且他还想对付你的话，管你多强，只要锁定你周围的空间进行范围性的撕裂和放逐，那你直接就要和上帝说拜拜了。” “嗯...假如你运气够好，大概会有十万分之一的机会，巧合的出现在外面的大世界中。毕竟，这片空间还是以它为基础扩建的嘛~” 小理查神情自若的说着，这让凌歧很难判断他所言真假。最大的谎言本就是真实，大奸似忠、大智若愚。 “三号，立刻带领一半队伍先行，遇敌只管击杀。若敌人太强，便拖延至我达到。” “g-21、g-37、g-38，你们携带着‘路线图’，从不同的方向，分别往回出发，接应任何友善目标，包括我们的人，和暂时没有敌意的nrc士兵。” 凌歧下达指令，鹤立鸡群的3号立刻点齐人马，朝着山上行去。 另有三只龟背狮脱离了队伍，往回奔走，离开视野前已经分作南北两拨。 这样一来，凌歧身边就只剩下一名人形机械战士，和五头合金死亡爪。 至于其他杂兵，在路上就已经折掉，它们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战斗，可有时候余波也能要人性命。 非精英单位的生存能力低下可见一般，真要征兵攻打英克雷，或者单单是对付他一个部门的一处主要基地，就非得精锐不可，炮灰连和敌人照面的资格都没有。 “咱们也走吧，对于你所说的那人，我是越来越期待了！” 凌歧淡然道，根本没有小理查在听到“那人”二字时，满脸的慌张。 他唯一忌惮的只是对方那种诡异的操纵空间的能力，可他相信那并不容易。撕裂空间将之遗弃、放逐，这听起来很牛逼很高端，其实就和割肉一样，难度与损失皆大，不会像是小理查说的那么轻松。 大概一刻钟后，前方传来情报，已经看到一些依山而建的建筑，询问凌歧下一步的指示。 凌歧的命令只有一个字——攻！ 而后他带着其余单位退到几里外的一处突起的峰头上。这位置说不上好，但凭借他此时的视力，已经能看清那片依山而建的建筑、以及正面那不太宽敞的广场。 这座火山比凌歧想象的还要大，若非极远处不停升腾的灰色尘埃，这里几乎就和大世界中的一些名山大川一样，巍峨庞然。 当然，以凌歧的角度，那被当成总部基地的建筑，还是和周围的环境不太相配。现代化风格过于明显，超前的科幻气息也和魔幻背*景格格不入，让人觉得那片建筑不是建在上面，而是从天而降“落”在了山上！ “怎么样，气派吧！” 小理查的目力显然不如凌歧，他费力张望还是只能看到一片片建筑的虚影，这地方到处弥漫着某种尘埃颗粒，能见度可不高。 “一般吧~那些...就是你所谓的改造人？” 凌歧敷衍了一句，蹙眉问着。 随着远处的枪炮声依稀传入耳中，他见到十几名穿着特殊作战服饰的、像是战前特种战术小队的角色，飞快从入口处的建筑中跃出，几个眨眼就和那些正在拆门的机械单位们交上了手！ 这些人没有像先前的小理查一样穿着累赘的“太空服”，甚至连动能装甲都没装备，制服看似比一般的皮甲更轻便，像是布艺的，然而子弹打在上面直接就擦飞开去，这说明那些衣服的防御力远比肉眼感觉要强得多！ 更强的却不是衣服，而是人！个个都能跳三四米高，徒手碎大石的牛人！ “改造人？什么改造人？在哪里？” 小理查茫然问着，他现在就是个睁眼瞎。 “黑色军用制服，有深蓝的迷彩。武器是...动力拳套。受了伤不会流血，断裂的骨骼...像藕一样连着丝？胸口都有金鹰挂饰，但只有硬币那么大，光泽很暗淡，不太起眼！” 凌歧一面总结，一面蹙紧眉头。 他相信那些根本不像人的东西，肯定只披了一张人皮，多半就是改造人了。 他却没想到所谓改造人的战斗力真有这么夸张！寻常精英机械单位一对一愣不是对手。 战斗还不到半分钟，入侵者已经被消灭了将近一半，包括一台迷你版、仅比常人高一个半头的机械死亡爪！ 那些改造人个个都像是铜皮铁骨，凌歧很怀疑他一个月前遇到过的某位横练硬气功的黑人大叔，会不会是这些人的对手。 以防御著称的龟背狮根本扛不住对方堪比动能炮的拳头。 尤其那些人里有一个，衣着装备和其他人一模一样，身材只能算是中等，可动起手来却火爆异常，一脚就将一头龟背狮踩成了金属废料！ 唯有三号和另一台人形战士能对这些改造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三号的长刀更是让攻势凌厉的非人们避之不及，可惜它现在已经被三五个对手缠住！ “黑制服？金鹰勋章？” “呃，应该是贝尔塔特种小队吧，武器是便携式动能三件套，拳套、靴子、腰带，擅长近战攻坚！他们可不是改造人，而是完全的生化人。不过它们的战斗力在十八只特别作战小队中，应该是排在前三的啊，怎么会被派来守门？” 小理查愁眉紧锁，他对自家武装力量的了解远胜凌歧，这时说起来如数家珍。 “生化人可不比改造人，改造人原本还是人，只是在后天被种种尖端技术改造了。而生化人干脆就是从细胞开始培养的，就和我一样。” “改造人中最强的能结合人和异种植入基因、设备的优点，达成某种平衡，进而进化为一种匪夷所思的存在。譬如你，我们称为是特别等级、未知等级。特别作战小队就是以此来命名的，老家伙期望这些小队中能多出几个特别级的强者。” “而生化人通常不太可能出现一级以上的强者，因为他们的基因容纳性天生不如自然繁衍的人类，并不是基因链上的缺陷，反而是由于经过优化导致难以再融入任何异种基因片段。但他们的平均水平都在三级以上，天生如此。纯种人类的特种兵战士，大概也就四级五级的样子。” “凌歧，连贝尔塔小队都被派来看门了，看来老头子早就发现我们了，咱们还是快撤吧，我知道有另外的路，可以从这片空间离开！” 小理查对老理查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这一点凌歧早就察觉到。 “你走吧，我不走，走不掉，更没必要。” 凌歧淡淡说着，放弃了一刀捅死小理查的想法。 那些特殊作战小队成员的平均实力，以及小理查的描述，让他某个早就被遗忘的念头开始蠢蠢欲动。 他一跃落下十几米，一个翻滚稍微借力，又接着往下坠去。 既然敌人很可能提前发现了自己，那么再耍小手段就没意义了！ 自从遇到小理查，他也天真过，猜想也许命运会再次眷顾自己，让自己能够闷声发财。 但联系着先前英克雷对新维加斯的试探，他们、或者说老理查真的对他的存在一无所觉吗？ 小理查的心智明显有缺陷，他的观点和态度可以参考，但不能当成是英克雷的标准。 他对凌歧和新维加斯一无所知，不表示老理查也这样！ 甚至，想到维罗妮卡曾对他说过，兄弟会的某个生死未卜的老怪物，似乎也曾研究过“他”！ 他早就怀疑他现在扮演的身份很有问题，就和在上古卷轴位面时一样，除了主宰交代的那些，还有更多的隐情有待发掘！ 也许他对“死爪骑士”、对“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的了解，还不如某些土著！ “真的...是想把我引过来吗？” 凌歧想起了某个早被否定的可能性，现在却不得不去那样猜测！ 正常来说，势力间的战争很少会因为、或针对某个个体，这不科学。 他先前在新维加斯做的，高筑墙、广积粮、募雄兵、缓称王，利用一切可以被利用的对象，这才是正常势力首脑们的正确做法。刺杀王驾不过是小打小闹的把戏，平推横扫六国才是千秋霸业！ 无尽的位面中当然会有伟力归于个人的位面，个体可以凌驾于组织之上。 可即便连都有的上古卷轴世界，各方势力包括皇朝本身，不也要靠大量军队或者类似的武装力量来做基础！ 废土位面，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科幻世界，真会出现这种不科学的情况，为了他一人，而发动一场战争？ 从小理查对老理查的描述，英克雷科学研究部的研究重点，除了空间，似乎就是致力于创造出更强的单兵武器！也许这会是他们关注自己的原因！ 前方进入战斗一分零十二秒，除了三号，包括一位人形机械战士在内的所有机械单位，全部损坏，它们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 也许这处空间本就有着特殊，让火器的威力大幅降低，亦不难看出几乎全歼敌人而只付出两人重伤的贝尔塔作战小队，究竟有多强悍。 而他们，甚至不是最强！ 身影快如闪电的凌歧，双手各持一柄合金长刀，飞速沿着山道上行！ 他选择忘掉小理查的警告，甚至抛弃了自己的计划。 他只想冲杀进去，完成某个束之高阁多日的任务，然后见见那个号称是当世最杰出科学家的老家伙！ 他相信就算真的遇到危险，那老人应该也不会现在就杀掉他，毕竟活着的他肯定更有价值！ 再说，他们真有那样的本事吗？ “就算这个世界变了，伟力已经开始归于个人，我也要告诉你们！” “最强的可以不是我代表的势力，但一定会是我！凌歧！” 屠灵者的前景令他热血沸腾，那不安份的灵根，亦在雀跃！ ... ... 第九十四章 晋阶 远处突峰上的理查还在发呆，其他机械单位纷纷带着凌歧临时变卦的命令散去。 那个风一样的男子甚至收起了pp小子，表明他如烈火般带着十万分侵略性的战意，已经到了奋不顾身的程度！ 正被对手逼的岌岌可危，连合金长刀都因为多次格挡，而被生生砸弯掉的三号，忽然回头望去，胸口顿时让敌人一拳砸中、立刻凹陷下一大块、露出里面闪烁着蓝色电弧的晶板。 敌人没有趁胜追击，因为他同样看向了那个方向，那是唯一通往山下的道路！ 贝尔塔作战小队的队长很年轻，容貌也很俊俏，除了身材比较普通，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他有着所有生化人的优点！ 他面无表情，他的心中只有杀意。 可不知为何，当他看到速度明显已经突破人类极限的来客，嘴角居然微微翘起。 他的眼神在审视，他的表情告诉来人，他已经等他很久了！ 挥手制止住周围其他正准备终结3号的队员们，他兀然开口，用一种冷漠而高调的语气朝着尚在几百米外的凌歧喝道： “贝尔塔特殊作战大队，现任队长，贝尔塔-001...” 他话音未落，只见那速度快的惊人的来客，忽然化身成一道红色闪电，本就不可能凭借人体达到的极速，再次暴涨三分！ 咻！ 在那种极速下，张开的长刀甚至自然散发出数尺长的罡风，宛若刀翅，让那山下的来客像是一只徐徐升腾的风鸟！ “死吧！” 凌歧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对于敌人，他从来只信奉自己的那一套！ 贝尔塔001脸上的表情僵住，这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和主人的命令也不一样。他下意识用手去挡，他相信自己的速度，信赖个人的武力，可这一次，他只抓到了虚无的空气！ 红芒愈浓，来人瞬间攀至速度巅峰！ 冲天而起的血泉，扑通倒下的尸体，让贝尔塔小队的其他成员，纷纷愣在那里。 谁说生化人就没有感情，至少他们此刻愤怒了，所以他们动手了，接着—— 苍白的实验室中，苍白的老人观察着荧幕中那场堪称屠杀的战斗，就和方才他的造物们为他表演过的一样，交战的双方实力完全不对等，一方对另一方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即便观察到异界生物某种特殊习性时，都不曾流露过半点情绪变化的老人，居然颤了颤眉梢。 他似笑非笑，似喜似忧，嘴唇紧抿着，看着来客挑衅似的朝着荧幕竖起中指，没有任何表示。 “你终于来了，呵呵...” “老友，你在马德雷过的怎样。当年的赌约，是你输了啊，是你输了...” 老人什么话都没说，却又像是说了许多。 他动了动身体，整个人忽然陷入地面，而后又出现在餐桌边，就像是从地下“长”了出来。 这苍白的世界，洁白的墙壁，惨白的地板，和他的皮肤眉眼是如此相似，仿若一片！ 小理查终究没敢追过去，他渴望自由，这渴望已经超过他以为会很珍贵的友情。 他真把凌歧当成了朋友，但到了这种时候，他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祝福。 他再不愿回去面对那个比他更不像人的老东西。 被小理查祝福着的凌歧，当职业任务进度停留在百分之九十七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处空旷的花园，而后杀无可杀！ 这让他很不爽。 这地方的人和怪物，生命能量孱弱也就罢了，仅此一点已经让他在杀戮中少获得了几分快感。眼看着许久停滞不前的职业进阶任务，好容易暴涨了接近十八个百分点，却在成功前最后一刻止步，这算什么？ 他可不是一头栽进别人陷阱里的傻瓜，猎人和猎物的身份往往可以对调，天赋职业等级的晋升就是他的另一大筹码，一枚沉重的筹码！ 这念头从他发现这里的敌对单位居然都是精英级，还是人形生物，就已经抑制不住的开始生根发芽！ “还差三十个！” 凌歧冷冷一笑，他从不认为自己会衰到卡在某个节骨眼上，不上不下！ 做成一件事情的办法多得是，也未必要看命运，况且命运岂会一直同某人为敌！ 譬如在上古卷轴位面，为了完成百人斩任务，假如不是在最后关头找到了机会，他可未必不会拿平民老弱充数！而那时命运显然还是眷顾他的。 他在新维加斯大力发展生化技术，就真的只是为了提高势力的总体力量？有些计较，不足为道！ 凌歧冷然四顾，似枯萎若盛开的奇异植物不能让他的视线停留半秒，他的瞳孔瞬间变成金红色，两侧微微朝中间挤压，看起来仿佛竖立了一般。 这一刻，他感知到的视界再次出现某种奇妙的变化！ 他开心的笑了，无声的笑着，他又感觉到生命能量的痕迹！ “在那里！躲得了吗！哈哈哈！” 躲？号称能用一支小分队去推平一整个军团的生化、改造人特殊战队，会害怕到躲起来？ 距离凌歧三百米远、隔着七八堵墙的某间像是庙宇殿堂大厅内，一大群赤身**，浑身皮肤呈现出金黄色泽的、平均身高在两米左右的无性怪人，忽然齐齐看向某个方向。 其中一个怪人木然抬头，看着空气恭敬道： “主人，要不要开启光源，他的弱点很明显。而且他似乎变得越来越急躁了，以致不惜暴露出一些底牌。看来他想要的就是杀戮，也许他和那些东西一样，可以从杀戮中汲取某种力量，他的目的似乎就要达到了！” 金身怪人这样说着。在所有生化人和改造人中，他们的样子不是最怪异的，但绝对是最威严的。这些人要是装扮一下，各个都能冒充天神使者。 “不！” 空气颤动，某种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嗡嗡作响。 “主人，他已经不是您的孩子了，他甚至绝对不会是您认为的最完美造物。” “作为第一阶层的权限者，我必须放肆的提醒您，放任他的杀戮，未必就会对您的计划有帮助...” “我说了，不！” 不知从何处传出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怒意，金人立刻不敢多言，讪讪闭上了嘴巴。 “您的意志就是我的使命。” 直到过了有一两分钟，确定那人又消灭了一小伙己方人员，这次居然冲他们赶来，金人这才叹息着问道： “主人，他来了，我该如何应对？” “全力抵抗，但不许用别的手段！”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活下来的，才有资格晋升！” “你会明白，什么是最好的！” “是！” 金人躬身行礼，这过程中其他金身人都没有半点动作，包括行为和表情。 在一座奇怪的仿若殿堂般的**建筑中，面对一群守护着巨大雕像的金色守卫，凌歧无往不利的攻势终于遭受了挫折，被遏制的势头，差点让他忍不住想提前动用碎空！ “铛铛铛！” 翻身越过一名金人头顶，凌歧接连对着它的脖子连砍数刀，生生把他的后颈脊椎砸下去七八公分，这刀枪不入的金人才扑通一声倒下，而后化为一滩金液融入地面。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没有生命能量的摄入，但是主宰对于职业任务完成度的定义，还是比较宽松的。 也许这任务并不是单纯让他去通过杀戮吞噬吸收什么，否则一百个普通人能提供的总量、不论是生命还是灵魂，总抵过一名强者。 凌歧这样想着，手中动作没有分毫减慢，又是挥刀一砍，刀身铭刻的某种花纹立刻哧地一声燃起，可惜六七百度的高温只能让这些金人的防御力稍稍下降，它们并不会像金属一样融化掉。 “不错的力量，不错的速度，极强的防御。你们是我到目前为止见过最完美的生化人。” 凌歧微微喘息，对守在白色雕像前的、从站立位置来看，明显是最特殊的那个金人，这样说着。 能让他感到疲惫、甚至差点把他生生折成两截，这固然是因为他贪功冒进，但这些金人的战斗力也绝对比之前的“土鸡瓦狗”强得多！ 他们甚至可以单凭自身**硬撼动力装甲战士！ 凌歧本没指望这种拖延时间的话会得到回应，没想到那金人却果真道： “我不是，你才是。至少，主人这么认为。” 他说完又转过身去，对着背后足有十米高的雕像顶礼膜拜。 雕像似是以某种白石雕琢，看起来只是一位穿着西装的年轻男性，不像是什么知名的大神。 凌歧微微一愣，蹙眉扫了眼巨像，总感觉它在“盯着”自己。 “你不是，我才是？” “你是想说，我也和你们一样，是被创造出来的怪物对吗？可惜，你弄错了。” 我可不是什么狗屁的死亡爪骑士！ 凌歧不喜欢这种“被盯上”的感觉，因此决定速战速决，所幸屠灵者的职业进阶任务就快达成！ “再见！” 他轻吐二字，手中武器蓦然一变，外形和方才的合金长刀差不多，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仿佛是从凶猛的狮子变成了凶残的霸王龙！ 他身形一动，整个人化为一阵旋风，靠着这殿内尤其昏暗的环境，他甚至模拟出了早已失去的技能，剑刃咆哮！ 金人没有躲闪，反而回首张开双臂，合身朝着袭来的剑暴扑去，仿佛是某种古老的殉道仪式！ 他周围始终守在身边的另外几个金人，齐齐化成某种金色的液体，融入地面，而后那本来只有两米多高的金人头目，瞬间暴涨一米！ 咻！ 没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先前还能用**和合金长刀硬碰的金人，在开启大招后，防御强化近倍之后，居然瞬间被无形的罡风撕成了碎片！ 巨大的雕像微微低头，像是在诧异。 凌歧没有见到头顶的一幕，他此刻正沐浴在金色的雨液中，享受着某种类似生命虹吸的快感。 随着金人的消亡，这座殿堂中金液瓢泼如雨，仿佛得到了某种释放和升华，一如他自己！ 凌歧只觉刹那间浑身都充满了力量，顾不得再去关注那些来自主宰的提示，径自呼出属性面板！ ... ... 第九十五章 谁的宠儿 “个人属性面板开启，人物属性如下。” “种族：未知。” “性别：男。” “姓名：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凌歧）。” “年龄：29。” “基本属性：力量（30）（屠灵者+12、梦魇基因植入+6）、敏捷（36）（屠灵者+12、梦魇基因植入+12）、体质（30）（屠灵者+12、梦魇基因植入+6）、智力（14）、精神（29）（屠灵者+12）、感知（40）（屠灵者+12、梦魇基因植入+12）、魅力（16）（屠灵者-4、梦魇基因植入+6）、意志（34）（屠灵者+12）。” “注：被选者所在位面正常成年男性人类各项属性平均值均为10，幸运为隐藏属性，暂不可知。” “基本技能：中级化学，初级数学，基础管理学、基础心理学、高级剑术（屠灵者+4）、中级弓术（屠灵者+2）、大师级潜行（能力溢出）（本能融合中）、大师级步法（能力溢出）（本能融合中），高级召唤（屠灵者+3）。” “特殊技能：嗜血突袭（二级）（屠灵者+3、位面压制-1）（不稳定状态）、召唤屠杀者（二级）（屠灵者+3、位面压制-1）（不稳定状态）、半月斩（二级）（屠灵者）、火焰塑形（一级）（封印中）（不稳定状态）、暗箭（一级）、背刺（一级）（阴影之王）、影袭（一级）（阴影之王）、隐遁（梦魇基因植入）、微光视觉（梦魇基因植入）。” “天赋：阴影之王（未知状态）、夺灵、火焰抵抗（一级）（消融中）、屠灵者（千生杀·暗面）、梦魇基因植入（唯一）。” “重要提示：你正处在一处坐标极不稳定的位置，请尽快离开。” “重要提示：随着你在先驱者的道路上愈行愈远，在收获喜悦的同时，你也将遇到更多的麻烦！” “重要提示：你已经背弃了光明，黑暗是你唯一的选择，彷徨于前路无益。” “重要提示：你的植入由于某种未知原因，大幅获得强化。在找到该原因前，请慎用与此相关的技能和天赋！” “重要提示：能力溢出是一种正常情况，有此出现任何变化，皆勿惊讶。” “重要提示：强大需要付出代价，提前获得一些东西也一样。你的灵魂正蠢蠢欲动，而你的**还远未达到极限，请引以为鉴。” “重要提示：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你未能获得职业等级晋升后的新技能，但这会是有偿的。” “重要提示：编号019，我注视着你。” 整整9点基础战斗属性的提升，不光源于职业等级的晋升，居然还有那唯一的植入献出一份功劳。 晋级后的屠灵者不可谓不强大，体质、力量、敏捷、精神、感知、意志，全面12点的强化，简直就是让普通人瞬间变成超人。 但相对其付出，这收获似乎不太够。 任何职业的强大都不可能只靠着基础属性，还要有完备的技能。原有的屠灵者职业技能，在这次晋升过程中，他也都获得了一个等级的提升，但没有领悟任何新技能。靠着寥寥几个技能是构不成一个完整体系的职业的，因此这并不合理。 主宰仿佛已经给出了说明，却又模棱两可。理由是什么，何不告知？补偿莫非就是从生命虹吸变化而来的夺灵？ 位面压制的不稳定性；原本完全没学过的基础技能，居然已经随着天赋职业的晋级，而到了溢出的程度，这又代表什么呢？ 只有当一种本领变成本能，才算是真正掌握了它。 凌歧能理解这种概念，可他理解不了若是直接“获得”的技能也能彻底超过千锤百炼的能力，甚至固化成为一种本能，那么自身的努力真的还有意义吗？ 力量的强化在任何时候都是好事，何况还是在这种关键性时刻。 只是凌歧对于自身屡次晋升过程中出现的异变，继而产生的危机感也已经到了不可不慎的地步！ 没有什么是必然的，看似巧合背后也总有理由。 那每每都能契合机遇，甚至总能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成长，实际战力比表面看来强得多，必然是天地所钟的宠儿，越级杀敌如同吃饭喝水。 凌歧自问，他的隐藏幸运值肯定达不到那种程度，要说命歹倒是挺有可能！ 偏偏，他早就发现，自从自己成为被选者，总体“气运”不知比过去强了多少倍。 他同样清楚，自己的个人战斗力要远超属性描述，尤其在黑暗中，他简直就是暗夜的君王。 这分明就是小说故事里的主角模板。他有何德何能受此优待？ 而给他带来最大帮助、或者说对他的战斗风格影响最大的、阴影之王天赋，神眷的能力，现在又被打上“未知状态”的标签！ 这是一种“警告”呢？还是说... 屠灵者的职业有分暗面不暗面？ 他不是这个职业的先驱者、开拓者吗？岂会对此一无所知？ 他的身上，又有多少存在，多少高高在上的，埋着一点类似灵根的种子，美其名曰注视着他，方才能令他一步步走到现在！ 它们在觊觎什么？他又真有这么特殊吗？值得那些远比他强得多的存在去“关注”！ 接连八条重要提示，莫非只是由于首次进入前20名！ 看那编号变化，在明显不可能有人提前回归的前提下，这就表示原本排在他前面的轮回者、被选者，已经死掉了整整八个！这死亡率也太高了！ 他不是没有执行过任务的新人，主宰发布的任务固然很有难度，但真要说九死一生，也谈不上。 那些比他更强的人自然会遇到比他更难的任务，他们不也该有更多的保命技能？除非他们已经不单是死在任务过程中！ 也许有些人强过头了，就和现在的他一样，以为老子是天下第一，企图去触碰禁忌的领域！ 凌歧以人的心思去揣摩神的念头，终只能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一些随着实力提升而出现的变化，以及背后所意味着的东西，终没能起到该有的警惕！ 因为，他的心神很快被某个栏目中的某一项变化给夺去，不是姓名、不是血脉，而是本该最不重要的——年龄！ “我居然已经...29岁了吗？” 凌歧茫然。 “又一年，年复一年...” 身处这样的环境，经历过这许多常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情，正常人谁还会纠结这个！ 唯独凌歧呆呆站在金色雨海中，眼前似是出现了许多幻象，甚至令他高速运转分析着的大脑，完全停止。 有什么模糊的东西，模糊的场景，若那被野火烧尽只剩根须的杂草，正要破土而出！ 他想到了那一年，同样是他的生日宴会，一如往常的庆祝，乏善可陈的喜悦。 那究竟是哪一年？他的生日又是在哪一天？ 记不得了，记不清了！ 记不得场景，记不清年月。 也许当日为了报复而投放的毒气，对自己也不是毫无影响。种恶果，终得孽报。 他的记忆不知何时变得越来越模糊，特别是关于从前的那些。 他现在触景生情，仍只能看到一些朦胧的东西。 有彩蛋，有糕点，有喧闹和欢愉，有他那漂亮的妻子，还有...一个男人？ 凌歧忽然痛苦的抱住脑袋，似乎正有什么关键性的记忆要脱出枷锁。 他的心脏忽然开始突突跳动，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莫可名状的气息，狰狞愤怒和平静温柔交替往复。 那同样沐浴在金光中的苍白的巨大雕像，甚至已经弯下腰来，仔细打量着脚边渺小的人儿！ “不！！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凌歧兀然仰天咆哮，心核处的灵根瞬间爆发出比之前更强十倍的元磁风暴，碎空如那雀跃的剑丸，倏然环绕着他旋转，瞬间划出无数道长长的暴风似的刀芒！ 轰！！！ 整个大厅包括折腰的雕像，统统在刹那化为碎石坍塌。 凌歧茫然站起，蹙眉看着周围的狼藉，以及那柄插在地上，嗡嗡颤动若在兴奋宣泄的长刀。 “我~怎么了？” 自语着，木然看着周围，他像是见到了如何令人惊讶的一幕，仿佛对先前的一切都无所觉。 那变成一堆碎石的白色雕像，化为一股白色的浓稠液体，朝着某个方向流去。 “那是什么？” 凌歧面色平静，哪里还有半点方才温柔与狰狞交替的诡谲。 他飞快来到废墟中间，拔起碎空，而后毫不犹豫顺着流动的液体追了上去。 暴涨的力量让他充满了信心。 几分钟后，在他离开的地方，地面忽然开始晃动，而后所有的废料土石都开始像蜡一样融化掉，接着又在某种无形的力量干涉下，越涌越高，最后重新化为一座**的建筑。里面的大厅就像是一间庙宇，只是少了中间的塑像，以及那群守卫金人，唯剩原本雕像位置的，一池金汤。 陡坡上，凌歧飞快上行，那白色液体蜿蜒如蛇，在暗红色的地面上虽然好认，但正越游越快，像条白色的怪蟒。 到了最后，凌歧甚至已经无视了周围其他建筑和场景，提起八成的速度，才能勉强跟上！ 这种速度下，根据他的测算，他甚至只需要一分钟，就可以从这座火山的山脚纵跃到山顶，可现在他跑过的距离起码是预算的十几倍！ “来吧~孩子~我的宠儿~回来吧~回来吧~” 莫名的声音灌入脑海，就像是先前第一次遇到梦魇时候一样。 凌歧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灵根正在警告他，他能理解它的帮助和隐晦的提醒，事实上他已经主动在身体表面布下整整三层元磁护网。这一回，那莫名其妙的声音没有再出现！ “呵呵！看来我有点低估你了，理查博士。” “不过，你也太低估我了吧。” “你的宠儿？！” “不知所谓！” ... ... 第九十六章 巨变 凌歧冷笑着，动作再次加快。 三十六点的敏捷，就算随着距离火山口渐进，暗红的光芒越强，黑暗的眷顾已经渐渐离他远去，这速度也已经快的惊人。 宛若游蛇的白色液体，和老理查究竟是什么关系？是分身化身？还是某种新的研究成果？比如t-x之于零号！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新型探测器？ 故有的科学概念在这里早已经毫无用处，当科学发展到极致，本就和神话一样，况且在这样的空间内，怎么看都不像是只用科学就能解释，明显有一些其他的神秘力量在干涉！ 就连理查·诺威尔这个堪称当代传奇隐者的人物，凌歧也不是没怀疑过他的生命状态。按照年龄，他该近九十了，早到了垂暮之年。但既然他能创造出那么完美的人造人，那么他会不会把自己也改造成某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从豪斯来看，这很有可能。 本质上讲，他们都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托名追求理想，凌歧也没高尚多少。 那些口口声声叫嚷着要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要混魔道、要冷酷无情，却还对自己施加以重重枷锁、种种底线的，才叫可笑，注定一事无成。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魔鬼，要么消灭它，要么释放它，左右彷徨只能带来迷惘。 凌歧选择了释放，而他现在要去会会另一个人释放出来的恶魔！ 不知何时脚下的暗红色肉质地毯已经变得微微发烫，深色的脉络逐渐透明，里面流淌着某种亮红色、像是熔岩之类的东西。 这样的地方已经没有建筑了，凌歧回望，发现自己早就离开了科学研究院的驻地，而那白蛇依旧在往上攀沿！ 空气里充斥着硫磺的味道，这在先前是从未有过的。山下、甚至科学研究院驻地，也只是空气比外面浑浊一些，不会有这种明显的异味。 凌歧不由怀疑，这种地方真的适合生物生存吗？ 理查为何要把驻地设在这里，甚至驻地中都没有见到空气净化设备！ 他这才惊觉，似乎自己一路上连半个“普通人”、“自然人”都没见着！全都是堪称超级战士的改造人、生化人！ 莫非所谓的科学研究院，真是理查一手一脚创造出来的？ 这放到外人眼中又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而凌歧却只是觉得费解。普通人也好、人造人也罢，只要能帮得上忙，他都会一视同仁。 科学研究不是一个人就能搞的，从小理查也能看出，生化人和改造人可不见得适合做研究工作，起码老理查原本也不是什么生化人。天才还是自然人中出现的比较多，但更容易遭到歧视和忽略。 当脚下地面再次变得缓和，已经能清晰看到火山口，凌歧蓦然回望，发现所谓的科学院研究院和山腰下的景物一样，全都成了朦胧状！ 这座火山虽然庞大，他目测高度也就在一千五百米左右，以他的视力，哪里会出现这种情况。至于他追着白色液体跑过的行程，怕是几万米都有了！ 再诡异的情况也吓不倒实力大增的凌歧，他冷冷一笑，扭头只见前面“带路”的“白蛇”刺溜一下钻进了火山口，像是“跳”了下去一样！ 没有半点犹豫，凌歧紧追上去，却在离山口大约五十米的地方，被一股迎面而来的热浪掀的一个踉跄，眉发都微微卷起，散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他不为所动，干脆取出一柄长刀，几下将头发眉毛全都剃干净，而后就那么以刀拄地，稳步朝着目的地迈去！ 终于，几分钟后，连特制风衣都被他扔掉，裤边也开始焦糊自燃，他终于站到了这座活火山最高的地方！ 狂暴的热量糅合着大量猩红的光芒不停自火山口涌出。 他只是站在环形山顶的边缘，没有朝前接近，都能估计出周围温度起码在两百度左右！ 偏偏除了他身上的衣饰一点点焦黑，他本人没有感觉到半点不适。他拉开属性面板看了眼，火焰抗性还是要死不活一级消融状态，未能给他带来惊喜。 而原本该对光线感到憎恶的他，也不觉得周围浓郁的如血色的光芒会给他带来任何不适感，当然也没有好处，一如在轮回空间内的那些无属性白色颗粒、柔和而明亮的光源。 自然，以他目前对黑暗的亲和程度，怕是回到轮回空间，面对那种无属性的白光，实力也要受到抑制吧。看来这红光已经不单是无属性，而是偏近毁灭、邪恶！ 有些东西都是不可言传，只能意会的。 凌歧干脆把裤子鞋袜都丢掉，只留一个裤头，就那么赤膊着朝前走去！ 环形山口极广阔，虽然坑坑洼洼的，但很好走，直径起码有一两百米，窄处的宽度也在五米以上。 他走到火山口内侧边上，探头一望，顿时一股如有实质的火焰扑面袭来。 他没有半点灼烧感，仿佛那些火焰都是虚假的，连死死瞪着的眼睛都没有受到伤害！ 那又是什么？？？ 他看到的，与其说是一座活火山的内部结构，不如当成一个被山体围起来的熔岩湖泊！ 相对于熔湖，山体是如此单薄脆弱！ 熔岩湖中正有一个巨大的、目测高度起码超过两百米的、恶魔一样的怪异生物，正在使劲挥舞着手臂，像在挣扎，企图挣断身上缠绕着无数黑蛇一样的锁链！！！ 庞大的能容下这种传奇生物的熔岩湖泊中，与“恶魔”相对着的另一面，兀然出现一股旋流，而后一尊像是由白色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只比恶魔小一点点的伟岸雕像自湖中冉冉升起，最后径自从湖泊中立起，生生比锁在湖中的恶魔高出两个头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它！ “孩子~你终于来了~还带来了灵根！很好！这很好！哈哈哈！” 白色的石人转头看向凌歧，他没有嘴，却能说话，声音像是九天之上的罡风一样宏大，震得人不停颤动。 那恶魔起先根本没有注意到凌歧这个头顶上的小不点，直到那石人说起“灵根”，它才猛然抬头，恶狠狠的盯住凌歧！ 凌歧只觉一阵目眩，三层元磁网脆弱的像是纸张，轻易就被某种邪恶的力量破开。 他那蠢蠢欲动的灵魂终于安稳了，怎么看都应该是恶魔克星的灵根，现在也比最听话的乖宝宝还要乖，别说躁动，安静的仿佛它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一股比先前梦魇意志入侵时强横百倍，比那沾沾自喜的石人传递的念头强横千倍的灵魂威压，瞬间让凌歧觉得自己快要死掉！ “蚍蜉撼树！以卵击石！” “绝对的魔神级！” “有没有搞错！” 凌歧心中只剩下一些凌乱的念头，临终的吐槽。 那和恶魔几乎同样高大的石人，好似根本没有意识到恶魔正在做什么，还在那宣扬着一些类似人生得意须尽欢之类的可笑言论。 他引来了凌歧，或者是命运借他的手将凌歧引到了这里。 他以为自己会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实现科学和魔幻**开来永远都无法做到的壮举。 他好像看到自己已经成功登上了神坛，他要狠狠炫耀！ 他的敌人、那始终被锁住的大敌，却偏偏不肯流露出半点惊慌、惊怒，只是冷漠的注视着那所谓的宠儿，场上的蝼蚁... “哼！摩尔巴哈！今天就是你的末日！受死吧！为了见证奇迹的诞生而奉献一切吧！” “孩子！快把灵根给我！把你的灵魂也给我！” 石人见恶魔根本不理他，立刻又回头看向凌歧，这才察觉他的异常。 那个意志本该如钢铁一般顽强的那男人，已经摇摇欲坠、身不由己的往前走着！ “愚蠢！你在做什么！白痴！” “摩尔巴哈！难道是你！！” 石人怒叱，却见凌歧径自从天上跌落下来，而他刚要伸手去接，原本像是完全被束缚住，只能跪在熔岩湖中的恶魔，忽然站起，猛地一脚将它踹飞出了湖面！ “不！！！！！！” 石人怒吼，不甘的伸手，却离目标越来越远，最终狠狠撞在山体山，像个鸡蛋一样碎裂掉，溅起大量白色的粘流！ “美~味~” 恶魔仰天一吸，自然下坠的凌歧，几乎没什么抵抗力，就落到了恶魔口中。 “不！！！！！！摩尔巴哈，我要你死！！！！！！” 白色粘流重新聚合成巨大的石人，在山体对面，原本所谓的英克雷科学研究院驻地，同时如阳春三月的雪雕一般消融着，一些残余的没有被凌歧击杀的生化人，都在第一时间被湮灭，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化为了某种能量物质。 在一栋并不起眼的建筑内，在那白色的实验室中，始终站在荧幕前的白色的老人，从未出现太多情绪变化的表情，最终定格成悲伤。 “我，把自己，变成了什么...” 老人茫然，伸手想要抓住一些东西，却只是虚无。 终于，他周围的布置也开始一点点消融，然后是他的衣服、他的手臂、他的身体！ 终于，他也成了那股巨大的白色洪流中的一部分。 白色的液体开始渗入地面，整座环形“火山”除了熔岩湖泊以及它周围的部分，全都变成玉雕一般的乳白色。 那絮白就像是某种病毒，又像是冬日里遍地素裹的银霜，以火山为中心迅速开始蔓延，可惜只延伸出几十公里、大概覆盖了全部中央地区，就后继无力！ “摩尔巴哈！死吧！你去死吧！这个世界是我的！是我的！你永远别想翻身！！！” “晚了！” 凌歧听到了这样的对白，感觉自己正朝着某个无底深渊坠去，却没有半点将要面对死亡的恐惧。 他的属性面板不停刷新，数据快速变幻着，一个个技能明灭不定。 主宰的警告声宛若街上的小广告一样层层叠叠覆盖，他觉得自己的意志正无限扩大、无限扩大... 而后，他能感觉到以他的身体为中心，一个巨大的黑洞出现了，一只纯粹由黑暗凝聚成的、夹杂着浓郁死亡力量的黑手，伸了出来！ “我的使徒，这是你带给我的新礼物吗...” “竟会如此美味！” ... ... 第九十七章 灵魂重塑 黑暗形成的巨手，仿佛是直接自虚空中伸出。 凌歧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就连意识都是模模糊糊的，好似人在做梦时候一样，若醒若眠，只能听到一些朦朦胧胧的嘈杂声音。 他那无限扩张的意志，很快便充满了整个次元空间。 接着，他“看到”了一群群的nrc的士兵，蚂蚁似的在大地上挣扎着。 他们中大部分都努力朝着火山的方向前进，可几乎全部是在原地踏步。就和小理查提供的某个情报一样，除非走在正确的“路线”上，否则这里的空间完全是絮乱的，这竟然都是真的！ 另外还有一小群nrc士兵，看起来应该是什么精锐，保护着几个显然是指挥官之类的人物。他们正呆在西面的一座山谷内调试着一台类似电报机的东西，不远处倒着一具机械死亡爪的残骸，凌歧已经预示到了他们的徒劳无功。 他将目光转到别的地方，又“看到”了怪物，许多的怪物！ 像是正常世界的人类，这些品种不一的怪物竟然大都能“和平”的相处着！ 它们自有一套弱肉强食的法则，那些丑陋的东西，好像也不是纯粹的邪恶，至少凌歧没有发现有什么怪物会以欺凌弱小来取乐，它们几乎都尊崇着生存法则的自然本能！ 他又“看到”了小理查，也不知怎么勾搭上了一台人形机械战士，正鬼鬼祟祟的朝着某个“深坑”似的地方艰难前行，莫非那里就是他所谓的“出口”？ 放眼扫过，他还“看到”了许多其他的东西，有诡异的，有熟悉的，甚至还有他在新维加斯的熟人，还有他从上古卷轴位面带来的仆从！ 他“看到”那随着自己身体一同进入恶魔腹中的寒冰守护者，已伴着黑色巨手的出现变成一堆盘旋在空中的晶莹骨渣！ 他“看到”火山周围的大地全都变成了银白色，而后一个更巨大的、比恶魔还要庞大几十倍的苍白头颅开始凝聚！ 他“看到”恶魔在大笑，笑声曳然而止，它的口中忽然伸出一只密布黑漆的手来！ 那纯粹由黑色凝聚成的鬼手，翻掌覆盖住了恶魔英伟的面庞！ “咦？这厮长得倒是和小理查挺像！” 凌歧见到这一幕，不觉震怖和惊讶，反而生出一丝莞尔。 然后，他“看到”更多凌乱的东西和场景，接着视线逐渐模糊！ 他知道自己其实“看的”更清楚了，这一次是真的在“看”，用灵魂去看，渐无声色界！ 这感觉就和他激活隐遁技能之后很像，但比那强大几万倍，这令他在感到熟悉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惶恐。 人的灵觉真的能强大到这种程度吗？ 他视野中的物质早就消失了，渐渐只剩下一些火焰似的模糊不清的东西。 那在正下方熊熊燃烧着的，是一团暗红色的炎火，如同夕阳般浓郁。 与之相对，是另一团大得多也稀薄多的乳白色火苗，不，它已经凝不成焰形，纯粹就是迷雾状！ 可在它的中心，凌歧却能感觉到一点凝练到极致的白光，几乎就要让他误以为那是灵魂之上的东西。可惜就和那光的凝练程度一样，它实在太微小，渺小的不值一提！ 最稀薄的，却不是白色，而是白色之外的淡红，像一层瘴气，粉红粉红，布满了整个空间，铺天盖地，要比那白絮庞大一千倍、一万倍！ 原来，这空间果真是活的！ 凌歧恍然，转而看向其他人或生灵的灵魂之火，发现大部分都极其孱弱，却又和布满整个空间的红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几乎就是一体！ 另外还有一些灵魂之火要比那些土著生灵强出不少，当然在这时已经同样不值一提，大概就是外来者们吧。 最后瞥了瞥熟人们的方向，李奥的灵魂就像一根被点燃的蜡烛，相比起巨无霸仍旧弱的可怜，却是徐徐。 而维罗妮卡，灵魂资质分明要比普通人优异许多，比之李奥就差了几分。 我自己的呢？ 凌歧想要看看自己此时的灵魂之火、生命之炎，却终究一无所获。 他似乎正处于某种奇妙的状态，能看破一切，唯独看不到自己。 我死了吗？ 凌歧茫然，意识渐渐消散，若不是另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元磁力量牵连着，他那膨胀了亿万倍的灵魂，大概早就“嘭”地一声碎掉了吧！ 凌歧沉默，等待着上天的审判，回味再活一次的人生，仿佛已经没什么遗憾。 他本就走上了一条随时都可能万劫不复的道路上，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这种结局，怨无可怨。 便在这时，他的命运似乎又一次出现了转折，也许，它从来就没变过，只是凡人不懂。 若就这么消亡了，岂非表示那些能看破他命运轨迹的，给予他前期投资的，都成了傻瓜？ 没有人会傻到往水里砸钱，除非是有目的性的，或为满足自己的**，或吸引旁人的目光。 而神，更是如此，只是它们看得更长远，索求的更多！ “灵湮？一个凡人，有意思...” “呵呵，我的玩具，现在还不是时候呢！” 西提斯冷酷又故作幽默的声音出现在凌歧的意识中，这令他本能的厌恶，但无从拒绝。 他忽然又变得清醒起来，又能够“看见”。先是清楚的看到那正在争斗着的两团灵魂之火，暗红色的那簇忽然泯灭，随即绽放出更甚数倍的浓郁黑光！ 滔天的黑暗眨眼间就将白色的絮状灵魂吞噬近半，甚至就连仿佛充斥在整个空间中无穷无尽的粉色雾霭，都瞬间被侵蚀掉近三分之一！ “记住吧！蝼蚁们！吾名西提斯！吾来自奈恩！吾乃本域第一位开拓使！必成那神上之神！” 异域之神的入侵，以摧枯拉希之势摧毁了本土异数和近域入侵者的抵抗！ 这种级数的争斗已经不是凌歧能干预，甚至连理解都有些困难。 他唯一能认知的，就是随着西提斯的干涉，他正无限扩张出去的灵魂，已经开始收拢。 这过程中，他甚至不能自抑的吞噬了许多零碎的东西！有淡红的雾气，有那一朵朵微弱的灵魂火焰，这比生命虹吸还要强烈十倍的快感，差点令他顺手将两团更熟悉、也更香醇的灵魂都采摘掉！ 他那刚被当成定位坐标而无辜粉碎成微粒的灵魂，很快就再次凝成了一簇火焰，但由于吸收了过多的异种灵质，变成了一种淡紫色的诡异状态，和常人的白色以及其他变异生物的灰绿皆是迥异。 这种颜色，是往生者、是往生者中霸主级的存在，亡灵君主们的独有灵魂风采！ 也不知是出于他本人的意愿，还是在西提斯的意志干扰下，也许是在两者的共同作用下，同时被凝聚的不光只是他的灵魂，还有附属于他的寒冰守护者的！ 新生的寒冰守护者，原本那深蓝色的、属于亡灵生物的灵魂之火，奇迹般的成了一簇白炎。 这其中虽然有西提斯“无偿增送”的，一股浓郁的白色养料的功劳，可这种圣洁的灵魂本质，怎么看都该属于那些圣灵，而非一只亡灵！ 灵魂重聚须臾完成，凌歧顷刻间失去了“洞察”外界的“视感”。肉身凝聚的过程在那异神的手中，仿佛更加容易，他甚至没有察觉，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恢复了对身体控制的知觉！ 扑通！ 凌歧只觉后背一阵剧痛，像是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他挣扎着站起，发现地下根本不是坚硬的石板，而是某种柔软的肉质，比异域空间中的地面更加柔软，感觉上十足就是某种生物的肌肉纤维！ 他睁开眼睛，发现周围一片黑暗。这暗已经令身为夜之眷顾者的他，都只能喟叹伸手不见五指。 咔咔！ 他听到了骨骼摩擦的动静，意识中传来熟悉的依赖感，令他明白那是寒冰守护者，当真是一大喜讯。 凌歧呼出了属性面板，随即诧然，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联系不上主宰，感受不到它无所不能的权威。 莫非，连主宰对轮回者的关注，也是能暂时性屏蔽的？ 凌歧不懂，蹙眉挥拳，劲爆的力量甚至凭空掀起了一股劲风！ 他顿时松了口气，习惯了超人的体魄，要是忽然变回普通人，那当真是仅次于死讯的噩耗。 他又试着联系储物空间，发现这玩意儿倒是还在，只是感觉上又有一些不同，似乎自己对它的控制更强了一些，可惜这种虚无缥缈的概念难以证实。 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柄核能手电，打开后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他又换了一枚鸡蛋大小的夜明珠，那还是先前为了讨好女性专门收集的玩物，现在同样是黑漆漆一块。 顿时，他知道这黑已经不是视觉上的暗那么简单，也就打消了取出零号的心思。 在黑暗的环境中，忍受孤独总是艰难的。 也许只待个几分钟，就让人怀疑时间究竟过了多久，神经脆弱的人很快就会精神崩溃。 人们常说的关在小黑屋，起码还有许多东西可以参照，而凌歧除了脚下的“地面”，除了身边“相依为命”的寒冰守护者，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那本该高达四十点的感知完全失效了，他就像是独自呆在一处无限广大的黑色旷野上。 他甚至不信邪的开始朝着一个方向狂奔，或者蹲下猛砸地面，甚至取出碎空发疯似的挥砍。 然后，他证实了这是一个超出他理解能力的地方，柔韧的地面连碎空都划不出一道最细小的裂口。 然后，他疲惫了，沉默的坐到地上。 ... ... 第九十八章 夜之母 这究竟是哪里？我已经死了吗？或者还活着... 人在无依无靠时总会不自觉的胡思乱想，凌歧也一样。他的神经也许比普通人坚韧许多，可你要把他下油锅煎炸，他一样会痛的惨叫。你要是让他面对致命的威胁，他一样会感到恐惧。 那些，都是人类无法克服的本能，并不是说谁的意志多坚韧，就能无视一切感觉。 也不知坐了多久，沉默了几个小时，或许只是十几分钟。 从自己依旧在恶魔腹中，到次元空间已经被重置成现在的样子，凌歧想过了无数“很可能”的可能，但却连任何一条都无法证明。 人在黑暗中不仅会迷茫，甚至会惊惧，进而生出绝望，进而自语癫狂。 凌歧没有，可能是因为他早就疯了，他甚至连恐惧感都没多少。 在脱出对现状思索的思维怪圈之后，他的思绪又开始进入另一个无限循环的死胡同。 “我究竟是凌歧？还是林奇？我的过去，又是什么样的...” 距离死亡重生不过短短三月，他竟然只能记得临死前印象最深刻的场面，那种不甘和愤怒，以及痛楚。 这究竟是因为某种力量在让他快速遗忘过去，还是因为他过去的记忆本就是虚假的？ 幸福的儿童时期，灰色的少年生涯，屡败屡战的青年人生，而后是命运的眷顾、幸福的家庭，而后又被人迫害至家破人亡，而后是疯狂的报复。 他能记得的，能回忆起关于自己的，居然和别人道听途说来的“其他人的故事”没什么两样！ 那种生活和过去，真的是他的吗？ 凌歧茫然，而后听到了黑暗中的第一个声音，见到了除了浓郁的黑色外，第一缕色彩。 “孩子~来这里~快来这里~” “你能听到我的呼唤，不是吗~” “你一直都是一个善于聆听的人，我一直都知道，很早就知道~” 一阵苍老的、沙哑诡异的老妇人的声音，用一种慈祥的语调在轻轻诉说着。 这就和恐怖童话里的吃人阿婆一样，起码这时候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像。 然而凌歧已经受够了黑暗，受够了思绪的困扰。 他根本无所谓能见到的是人是鬼！总之，他闻言立刻站起，拍了拍刚换上的皮衣衣摆，毫不犹豫就朝着声音来处走了过去！ 不知走了多远，沿路上忍受着那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呼唤，他来到了一扇闪闪发光的拱门前。 整个两人高数米宽的大门，散发着阵阵柔和的白光，照亮了这数十米方圆的黑暗之地，更远处依旧是无垠的墨色。 寒冰守护者早已主动融入到凌歧复又出现的身影中，而他低头看了看地面，发现不是想象中的肉质，而是乌云一般的东西，软绵绵黑漆漆。 凌歧打量了一下手脚和衣着，发现自己并没有变成什么难以理解的怪异存在，这让他稍感安慰。 而后，当他走到那扇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大门前，正要信步踏入时，那并不慈祥却故作慈爱的老妪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凌歧听出，它就是从那扇白色的充满了魔幻风的疑似某种传送门的背后出现的。 “孩子~西提斯的宠儿，黑暗兄弟会的勇士！我，就是传说中的夜之母，你应该不会告诉我，从没听说过我吧。” 夜之母？ 凌歧微愣，做为黑暗兄弟会的一员，就算是最不合格的那个，他也知道，那是整个黑暗兄弟会膜拜的对象、组织专用的图腾、黑夜的母亲。 凌歧一直以为，它应该是西提斯的某种化身，托以千年古尸之名，赋予神力和神性，来让她代掌这个杀手组织。 类似的情况在异世并不少见。身为一名强大的、伟大的、堪称主神级的高级神祗，黑暗兄弟会这个小小的杀手组织，是根本没有资格直接去侍奉西提斯的。 西提斯司掌死亡和黑暗，他的职能和神力，其实比大部分职域模棱两可的魔神，都要强大的多！ 倒是夜之母，不论是传说中的西提斯的妻子，还是凌歧认为的西提斯的化身，都更符合成为黑暗兄弟会专属神灵的标准。 这时，“夜之母”依旧用那种沙哑而苍老、并且阴森的声音说着话，可由于她的言语中带着几分风趣，像是在用平等的语气同人交流，这让凌歧对她的印象比西提斯那种自恃甚高的魔神要好得多。 凌歧不是一个会因为第一感而判定事物价值的人，简单来讲，他不会因为对谁有好感，就不去利用他，也不会因为对谁有恶感，就不把他当成一个可利用的对象。这类人，说好听叫枭雄，说难听就是虚伪自私！ “啊！伟大的夜之母！没想到竟然是您当面！您和伟大的西提斯大人，已经能将神域拓展到这个位面了吗？这实在令我这个凡人深感震惊，又不禁为这熟悉的荣光而喜悦。” 凌歧违心的说着，不料那“夜母”却呵呵一笑，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但默许了他的表演。 “孩子，不要心存忌讳，不要颇多戒备。” “身为一个凡人，能成为黑暗主宰的宠儿，是你的幸运。” 面对着上位者的耳提面命，凌歧表现的诚惶诚恐，心中亦埋藏着山川之险。 “不论你承不承认，假如没有神眷，此次你必死无疑！” 夜之母很快就对感化凌歧失去了兴趣，换了种方式和他交流。这大概也是西提斯懒得直面他的原因，他早就看透了这个凡人的贪婪和虚伪。就算给他再多，也不能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神仆。 听到这话，凌歧直起了腰杆，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 “的确，因此对于二位大人，我的确是心存感激的。” “即便伟大的西提斯将我当成坐标，粉碎了我的灵魂，终结了我的人生。却也同时赋予了我一段新的、更强大的生命。” 凌歧真假参半的说着，又道出了某种猜测。 他其实从来不排斥被人利用，完全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才是可悲的。但前提是他必须知道谁在利用他，又想利用他去做什么。 身为真正的上位者，西提斯本没有亏欠他什么，赏罚也算公正。只是它的心思过于莫测，比好好先生还要深沉百倍，这就会带来许多不可测的危险。 也不知夜之母有没有看穿他的心声，她闻言顿时满意的赞叹道： “能在神的面前保持‘本性’，假如你没有中途夭折，必然也会在我等序列中占据一席。” 面对这种褒贬不明的恭维，凌歧向来是笑而受之。 “孩子，既然你和吾等都是同类‘人’，那么我的来意，你大概也有几分心理准备。” 凌歧一听，暗暗警惕。 “当然，伟大的夜母。只要伟大的西提斯大人依旧眷顾着我，我愿意悉听尊命。” 必须要有回报，才肯于付出，这本是理所当然的，放到某些人或存在眼里，就成了贪婪。 若凌歧面对的是一个光明序列的神祗，他大概会立刻失去神眷。而他若是没有足够多的利用价值，黑暗序列的神祗更会毫不犹豫把他吃掉。 凌歧相信，费心让他重生，连寒冰守护者都享受了一定的福利，他在西提斯心中的价值，还是很高的。这应当与他轮回者的身份有关，谋算主宰和轮回空间的，可不只是有野心的被选者们。 他目前唯一顾虑的，是对方会不会又玩什么夺舍之类的把戏，西提斯可是有前科的。 夜之母深深叹了口气，而后平静道： “唉~孩子，你可知道，你用现在这种态度对待我，究竟是在拒绝什么？” “不过，也许那就是你想要的吧。” “你放心，忠心为西提斯陛下办事，你收获的神眷只会日渐浓郁。” 说到这里，夜之母已经换成了公事公办的口吻。 “在这外域之地，陛下与我都无法长存，而你背后的...你背后的那股力量，实在是可怖可畏。” 听起来，这跨界降临，虽能风光一时，但明显就像是偷渡客，要懂避风头，过江强龙也得窝在水沟里趴着。 凌歧甚至怀疑，假如这地方不是次元空间，大概这两位连跨界降临都做不到吧！ 而神灵级的存在，显然已经能通过他感应到主宰，它们对主宰的忌惮明显比他更深！ 凌歧思索着，只是不语。就和夜之母称赞过的，必要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他的确是一位合格的倾听着，足以胜任黑暗兄弟会中向来尊贵的聆听者一职。 “孩子~陛下能发现这个世界，虽然有你的一份功劳，但同样是一场意外。” “总之，陛下会将这个**空间变成他的附属神国，就像大君们在湮灭世界中的附属位面一样。” “陛下会在这里留下一具分身，而你要做的，就是辅佐他，将黑暗的荣光播撒向这异土的大地。” 夜之母一点点说着，凌歧越听心中越是惊疑。 既然西提斯能够在这里留下分身，甚至能把**空间都变成附属神国，那又何必让夜之母转达意志。 另外，它们显然不明白自己穿越位面、穿梭时空的机制。 他可不是什么单纯的时空旅者，而是身负任务的！达到目的后，他就得被迫离开这个世界。 当然，这些东西就没必要明言了。那些土著神祗自恃甚高，目空一切。它们的确有这样的资格，但比起轮回者，它们又少了开阔的眼界，和足够的情报讯息。 神，并不是人类能够进化的终点！ 凌歧一面听着夜之母的要求，一面想着心底的野望。 夜之母的声音逐渐变淡、愈见飘忽。 当她说到最后一句，那声音已经飘渺的连凌歧都听不清楚。 接着，他的面前就只剩下那扇巨大的、疑似传送门的泛光的门户！ 凌歧毫不犹豫，一脚踏了进去！ ... ... 第九十九章 新魔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这异神搞出来的传送，就是和主宰出品的有差距，甚至比起英克雷弄的传送系统，还要“粗犷”几分。 当凌歧强忍着孕妇晕车般的状态，勉强睁开眼睛，满眼黯淡的血色，立刻让他明白自己还没能成功回到废土位面！ 这里是... 凌歧四面环顾，发现入目竟是荒凉的暗红色岩土旷野，除了远景，现下所处之处倒是和先前的**空间有几分相似。 他当然不会认为这里就是那个空间，至少肯定已经不是原本的了，因为这地方比起那个来历不明的、极不稳定的诡异空间，明显要正常的多，除了更为荒凉！ 脚下的地面是坚硬的，踩在上面有种踏实感，显然其成分就是某种红色的岩土。 天空是灰暗的，没有星辰闪烁，但也不会让人感觉低垂压抑。 凌歧呼出属性面板，发现在这里又可以联系到主宰了，并且技能后面没有出现坐标极不稳定之类的提示，当然也没有位面压制一项，他似乎又回到了最巅峰的状态。 至于其他的数据，暂时没有变化，不曾强大、也未衰弱。 这就仿佛他先前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幻，毁灭和重生不过假象。 大概唯一能证明那些的，只有伴随着种种特殊状态一同消失的奇遇任务，这表示主宰让他破坏空间核心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凌歧没有为失去的奖励而懊恼，也没有因为任务失败而讶异。 他早就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结果相对预期并不算坏。 再说主宰给出的奖励虽然诱人，但还远不足让他奋不顾身，除非放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限制极多的奖赏，而是一步登天的神位。 他又扫了眼队友面板，发现大都没有变化。 正待离去时，他忽然捂住了胸口，紧蹙着眉头，只觉里面空落落的，仿佛缺失了什么！ 是某种羁绊？还是—— 灵根！ 灵根不见了！ 凌歧双目瞠圆，眸光四射。 这损失已不光是一点作用不明的灵根，还有他对于灵魂和灵体唯一的克制手段。 凌歧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生出一丝疑虑。 按说若灵根在之前肉身毁灭后就同时消失了，那么先前于黑暗空间中，他为何没有察觉。 是因为空间的特殊性，还是因为那时其实灵根尚在！ 凌歧摇了摇头，暂时放弃深究。 他从不是一个会因为损失而自怨自艾、或者懊恼失措的人。相比起纠结得失，做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随即从储物空间中取出pp小子，而后让零号开启pp小子的扫描功能。 也不知零号有没有和他一同经历之前的那些，又或者呆在储物空间中的它，对外界其实是无知无觉的。 然而，极短时间的分别过后，它似乎也变得沉默了许多，只是简单的执行着凌歧要求的任务，不再做无谓的建议！ 啪！ 凌歧正想着，pp小子上忽然冒出了一丝火花。 他心中一惊，立刻选择将之收入储物空间。 pp小子荧幕表面的卡通人脸刚刷出来，就被定格在储物空间相对静止的世界中。 零号的郁闷暂且不提，凌歧瞬间就是五体投地，朝着东方一望无垠的深红平原膜拜起来： “啊！！伟大的西提斯！！您的荣光必将遍布整个大地！！你的神座必将高升至最显赫的位置！” “您是我的信仰！您是我唯一的主宰！” “啊！！西提斯！！伟大的西提斯！！恐怖的主宰西提斯！！！赞美你！！！伟大的恐怖之王！！！世界之主！！！” 感受着那股似曾相识的雄浑力场，凌歧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切换成最听话的狗腿子模式。 不得不说，路西恩这位引导者给他留下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神灵们似乎都吃这一套，尤其是暗面的那些。 咚！咚！咚！ 伴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贴着地面一同起伏的凌歧，戒惧着那愈来愈重的神威，忍不住稍稍抬起头来，警惕的做好应对一切突发情况的准备！ “西提斯？！西提斯...好熟悉的名字，那是谁？！虫子，你认识我吗？” 轰隆隆如同山崩般的巨响就那么当头压下。 仿佛被几百斤重的石头砸中，勉强直起腰身的凌歧，禁不住晃了晃，暴了句粗口： “卧槽！” 这究竟是一头什么样的怪物！有山那么庞大！一低头，原本就昏暗的空间立刻失去了最后的色彩！ 他几乎是一个筋斗就顺着那狂暴的音波倒栽了出去，直落在百米开外，抬起头来，凝神注视那疑似西提斯化身的东西！ 那巨大的怪物，就像是传说中的深渊炼魔，有着蜥蜴的下身和人类的上半身，高度起码在三百米左右，看其样貌，分明就是先前一口将他吃掉的那头被锁住的恶魔！ 然而，这恶魔现在又有了新的变化，不光是暴露了全貌，可能是由于被西提斯同化过的原因，他那熔岩般色泽的皮肤，变得更黯淡了一些，像是冷却了的熔火，又像是被泼上了墨汁！ “吼！！！虫子！！！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认识我！！！” 那恶魔见凌歧只是冷冷盯着他，顿时愤怒的咆哮起来。 这次凌歧有了准备，用力一蹬，又后跃几十米，这才站稳。 “吼！！虫子！！我是谁！！西提斯又是谁！！快告诉我！” 恶魔性子急躁，说着就俯下身来要捉拿凌歧。 “等！等一下！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不能这么对我！” 凌歧轻轻一跃避开了恶魔巨大的手掌，恶魔大概也怕不小心把“虫子”捏死，因此有些投鼠忌器，根本不敢用力，哪里捉得住他。 就在凌歧大脑飞速运转，顷刻间编出几十套谎话，企图为自己诓骗到一名强力打手的时候，那恶魔忽然自己就僵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凌歧背后。 凌歧没有因为对方表现出来的笨拙，而予以轻视，灵觉的致命威胁感是不会骗人的，憨厚很可能只是它的伪装。 何况这种玩剩下的把戏，他哪里能够上当！ 出于警惕，他还是散开了感知网。高达四十点的感知告诉他，背后空无一物，凌歧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下一刻，他的冷笑如同凝固的铁铸面具一般僵在了脸上，那表情就和正发呆的恶魔如出一辙。 他只觉一点滚烫的东西倏然撞上后心，而后像是通红的烙铁融入了奶酪，瞬间就侵入他的心脏！ 某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那是灵根。只是这次“植入”的过程，其痛苦比上一回强烈了千百倍！ 他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浑身痉挛，疼的冷汗直淌！ 他想要嚎叫，却发现喉咙似被什么扼住，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吼！！我的！！！那是——” “呃...” 怪物见到一点灵光倏然没入凌歧体内，先是大怒，接着不知为何又诡异的平静下来，而后便开始蹙眉思索。 它忽然挠了挠头，像是一只刚刚开窍的猴子，不知所措。 “那是什么？很熟悉的、讨厌的气息！我又是谁？我是巴尔·西提森·艾莫德·利弗兰克子爵！我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吼！！！” 那恶魔抬起它英俊的脸庞，仰天发出某种宣誓，完全忽略了脚下的蝼蚁。 他的五官面貌如故，但由于肤色变得更加暗沉，看起来少了几分邪魅，而多了一些残忍。 它就像一只巨大的红皮暴猿，似要把天都撕碎！ 凌歧忍受着那又一次袭来的狂暴音波，刚刚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权，他就被劲风压的扑倒在地！ 最终，他还是靠着灵根中散发出的元磁之力，才让自己勉强站起！ 失而复得的灵根更成熟了，不但视他这宿主如同无物，就连散发出的元磁之力，或者说是混合了其他磁力的新生元磁之力，比先前都强了起码十倍！ “咳咳！巴尔~巴尔大人！别再释放威压了！我~我快要不行了！” “我是您从前的部下，最亲近的心腹啊！！” “巴尔大人，难道您忘了吗！” “由于地狱发生巨变，小人才无奈的和您一起沦落到这异界。” “不过，只要您能够送我去最近的主位面，我一定能为大人找到回去的办法！” 见到恶魔有些失控，凌歧立刻选择提前出场，并且弃用之前更冒险的计划。 要忽悠这样的存在，完全就是火中取栗，而让他再吼下去，只怕他也未必就有活路！ 他原本是想更彻底的诓骗这高端战力的，可从这头恶魔的表现来看，西提斯的计划即便没能完全成功，也不算彻底失败。 这恶魔已经不是从前的恶魔的，甚至不是西提斯的化身，应该是一种新生的、介于恶魔和魔神之间的东西，也许是失落异界的神分身？ 这其中究竟有没有主宰的干预，还是仅仅由于斯提斯的力有不逮，凌歧完全不知道。 总之，它现在看起来不是很容易让人诓骗的样子！ 那恶魔低头瞥了瞥凌歧，凛然的威严和自然散发出的神威，让在凡人中呼风唤雨的强者，完全生不起丁点抵抗之心。 凌歧抽搐着眼角，又开始怀疑它已经恢复了记忆，忍不住就想溜之大吉。 结果他还没转身，那恶魔忽然低语起来： “回去？咱们为何要回去。” “虽然我不清楚这是哪里，也不清楚怎么会对先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但是，起码现在这地方应该是我的一部分，也许是我天赋领域的衍生物。” “总之，时空乱流也好，君主间的战争也罢。我有了立足之地，何必再回去受气！” “至于你...小虫子，你太弱了，我以前的手下都像你这么弱吗？” 恶魔喃喃说着，看起来它居然相信了凌歧的胡话。 凌歧松了口气，暗自揣摩，这大概和新生的恶魔受到了西提斯的侵蚀有关。 西提斯毕竟是神，不管因为什么导致他原本的计划破产，他对恶魔的改造还是成功的、至少成功了一大半！ 而对于西提斯，凌歧的确是一个不怎么可爱、但目前还缺不得的“神使”！说是下属，也不过分。 抱着这样的想法，凌歧决定继续硬着头皮去火中取栗。 “唉~大人！现在这副身躯，并非我的本体，它的确太弱了些。” “可我没有您的实力和运气，失落在空间乱流中时，我原来的那具身体早已经彻底变成了齑粉。” ... ... 第一百章 赏赐 凌歧装模作样说着，实际对忽悠成功的把握并不大，但起码总比无作为来得强。 那恶魔听了，头一次认真朝着凌歧凝视起来。 凌歧顿时如坠冰窟，这和灵根入体时的烈火焚身，又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极端感受。 “唔~亡灵君主？不对！巫妖王？不像！你以前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有意思！” 恶魔自言自语着，最终摇头否定了一个又一个猜测，然后决定不再纠结这个小问题。 “好吧~虫子，我承认以你的灵魂强度，的确有资格成为我的走狗。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另外，既然你是我的下属，那么，我这里还有一个新的任务要给你。” 凌歧唯唯诺诺，心底却颇为不爽，弱肉强食，实在无奈。 这恶魔也奇怪，不论信或不信，正常来说总该问问他记不起来的那些事情，可它却似对此毫不在意，直接就要发布什么任务。 究竟是它故意如此、以作试探呢，还是恶魔的天性就和人不同。 “大人，小的叫做林奇，林奇·尼克。” “您有任务的话，尽管吩咐，小人现在虽然实力孱弱，但依旧有着过去的忠诚和无畏的精神。” 出于对这东西的忌惮，凌歧连伪名都不敢全说，又拍了一通正常人都不会轻信的马匹。 那恶魔也不在意，念叨了几遍凌歧的名字，摇了摇头，应该是没什么印象。 “好吧！林奇！既然我出现在这里，又成为了这方小世界的主宰。” “那么，我决定先送你离开，去打探一下最近的主位面的情况！” “我还要你到那个陌生的大世界去，散播我的恐惧和绝望！明白了吗！” 散布恐惧和绝望？ 凌歧微愣，这分明是夜之母提过的任务要求吧！ 看来就算西提斯没能成功控制住这头恶魔，但他的影响依旧存在，并且不轻。否则，就说明这分明来自不同位面的邪恶生物，和上古卷轴位面的邪神，也有相似之处！ 似目前这个空间，凌歧怀疑这里就是夜之母提过的、西提斯的新神国，原有国度的延伸！而这头恶魔，并没有对此表现出任何惊讶，将它当成什么领域的衍生物。 这其中，是否也有些意味呢？ 要说对神的领域没觊觎那是假的，可凌歧也知道，别说西提斯这等真神，就算是眼前的恶魔，想要灭掉他，也不过吹灰之力！ 这恶魔即便还没达到神灵的层次，只怕也差不太远了，大概能算是伪神。 而凌歧，只是一个强大的凡人，离称神做祖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明白了！大人，您的要求就是我的使命。” 凌歧思考着，满口答应着，完全没想过要去兑现。 其实只要能离开这里，只要完成这一次的主线任务，就能回到轮回空间。在那之后，什么狗屁的西提斯、巴尔，都是渣，都要吃灰！ 而伴随着一次次的轮回和成长，他早晚有登上神坛的那一天！早晚而已！ 恶魔不是真神，虽有神力却不懂运用，暂时还看不透凌歧的心思，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是恶魔的天性使然，还是受到了西提斯这个阔佬的影响，见凌歧答应的这么爽快，那恶魔又蹙眉审视着手下“单薄”的身体，沉声道： “虫子~林奇！作为我目前唯一的部下，你实在是太弱了一点！” “光靠着你影子里的那东西，可对付不了稍微强大一点的敌人，我看随便一头中位恶魔就能掐吧死你。” “既然你要为我办事，我总不能没有赏赐。这样吧，说说你现在想要什么！魔兵？还是高阶魔咒？唔...你现在好像都用不了。” 恶魔故作慷慨，一面也头痛着应该赏赐给眼前的蚂蚁什么。 “力量！大人，请赐给我强大的力量！不求能恢复到当年的水平，起码也让我在那危险而陌生的世界中多活几天，至少也要等顺利完成大人的任务，这才能死而无憾啊！” 凌歧完全不懂什么叫委婉，这时立刻激动的跪倒在地！ 恶魔原地蹒跚了几步，又震的地面微微晃动，直让凌歧怀疑这厮准备反悔。 “力量？不行，你太弱了！太弱了！弱到根本承受不了我、新生的神力洗礼。” 这恶魔倒是老实，没有隐瞒他对于身体中那股浩瀚而令人畏惧的黑暗力量的陌生。 凌歧不语，他看这恶魔浑身光溜溜的样子，就不像有什么好货。 可若不表现的贪婪一点，又不符合魔族的秉性，而且总觉得像傻子，有好处不占。凌歧这人，骨子里的确有点魔性。 为了不激怒这性情不明的恶魔，凌歧装作欲言又止，仿佛他的“忠诚”正和贪婪的“本性”做着激烈的斗争。 恶魔又看了看他，同样露出一副难色，最终才叹了口气，似乎下了某个重大的决心！ “呼~罢了~这个就赐给你吧！” 恶魔嗡嗡说着，忽然朝凌歧所在方向，张开血盆大口，“啊呕”一声吐出一大坨土黄色的恶心物质，堆起十几米高，臭气熏天！ 凌歧忍不住倒退开十几步，同时屏住呼吸，心中把这恶魔的祖宗十八代咒了个遍。 待他定睛一瞧，这才发现那一大坨污物中间，嵌着一枚足足七八米高的蛋形物体。 相对恶魔几百米的体型，这巨蛋实在是小的可怜。 难为恶魔一直虫子虫子的称呼他，体型上的巨大差距，让恶魔难以将凌歧视作平等的同类。 也亏得凌歧之前没自称是它的主人，否则迎接他的铁定不是什么忠诚和恭顺，而是一只能踩死猛犸的大脚。 “大人，您怎么...” 凌歧故作惊讶，适当的表现出一点受宠若惊。 其实除了恶心和茫然，他对那玩意儿一无所知，该不会是它的魔核或者后裔吧。 “虫~林奇~看来你果阵是我的老部下！” “没错，这就是我保存了整整三万年的、蜕化过的躯壳...之一！” “现在，我就将这具遗蜕赏赐给你，我唯一的仆人！” “要知道，它虽然不是我除了目前的躯体外，最强的那具遗蜕，但对于我也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想当年，我还只是区区的中位恶魔时，就已经在深渊中闯出了名头，甚至和某些上位恶魔都能拼上几招！哈哈哈！！” 恶魔沾沾自喜，凌歧却开始警惕，这恶魔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对那些“往事”记得那么清楚！ 而且这恶魔看来也有某种“转世”的能力，对于这种类似夺舍的力量，凌歧深为忌惮！ 再说，这东西给他？有什么用！ 他可不是恶魔，对恶魔的那一套一窍不通。 这玩意儿也实在太大，连储物空间都放不下！要让他接近那堆黄绿色的恶心物质，还真不如让他去死！ 凌歧正在犹豫、戒备着。 恶魔已经代替他做出了决定，兜手朝他罩去，这一次的速度快的惊人，哪里有半点先前的笨拙！ “哈哈哈！林奇，虫子！赞美我吧，或者...诅咒我！” 很快，只觉天地都被黑暗笼罩、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凌歧，再次感受到了**和灵魂双双被撕裂、粉碎的痛苦！ “卧槽！” 这瞬间，恶魔、邪神、疯狂科学家和狗都已经被凌歧列入最不受欢迎的、必须要被消灭的名单。 他那微弱的怨念可影响不到神力附体的恶魔，就算是原本的恶魔，显然也不是凌歧能够抵抗。 每一根肌腱、每一寸肌肤都被撕烂，这感觉究竟是怎样的？ 每一点灵魂、每一分灵性都被碾碎，这感觉又是如何！ 很遗憾，两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凌歧，完全无法回答。因为当最剧烈的那份痛苦袭来之前，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恢复知觉，周围早就没了那股暴虐的黑暗威压。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尊石墩上，周围环着一大群形貌怪异的、像是豺狼的变异生物，贪婪而畏惧的望着他！ 凌歧顿时打了个激灵，随即一个鱼跃翻起，下意识就从储物空间中取出碎空刀，挥洒出片片刀光！ 那群像是要猎食又像在膜拜的豺狼科变异生物，眨眼变作一地祭品、尸块！ 抬头望见灰色夹杂着点点蓝白的天空，闻着空气里糅合了泥土气息的血腥，放眼周围茅草茂盛的平原。 凌歧忽然想要哈哈大笑，却立刻警惕的低头看了看双手和身躯，接着又呼出属性面板，确定上面没有出现任何多余的变化，这才带着淡淡的失落和更多的安慰松了口气。 “呜~~~” 一头幼小的、恰好躲过刀光的变异豺狗，被另一具已成断成两截的尸体压在下面，发出痛苦的悲鸣。 凌歧走过去，漠然注视着它，忽然微笑起来： “你运气真好，我现在心情真的很不错。” 凌歧自言自语着，那幼生期的变异生物完全没听懂，警惕而畏惧的盯着他。 凌歧这一次再也忍不住了，疯狂大笑！ 咔嚓！ 他一脚将那只被尸体压住的幼豺踩死，甚至没在意为何新获得的夺灵技能不曾生效，他就那么肆意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在他背后，石墩子依旧平躺在那里，像是一座孤零零的祭坛，周围洒着不少斑驳的血迹！ 男人脚步稳健，面如冠玉、眸似点漆。 他的眼眸深处，一头有着红色皮肤、人的外形，两只螺旋状的长角冲天而起的恶魔，正在咧嘴微笑。 ... ... 第一百零一章 被遗忘的人 “其实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头恶魔，因为魔是暗面，而我们作为现世的存在，天然就无法和暗面割断联系。” “然而，总有那么些人的魔念、魔性更顽固，这些人都是潜在的魔种，必须被提前消灭。” “相对的，另外有一类人，他们得天独厚、灵魂纯净，所以魔性微弱。” “这些人，就是道门的种子。而那灵魂最纯净、最剔透的，便是天眷之子，才是真正的谪仙，人壳天心。” 新维加斯赌城，幸运三十八号赌场，或者说是当前的玄宗道场，顶楼的禁闭室中，一位盘膝而坐的道士，正对着下首同样盘腿坐在蒲团上的、瓷娃娃似的小道童，谆谆教导。 那道士面如金纸，身形消瘦。头发披散着，却不疯癫，显得洒脱。一身藏青色的道袍，也没有丝毫华丽，可就是让人觉得干净、一如其人。 道童则不然，穿着的显然是精工细造的月白色小号道袍，挽起的道髻上插着半根断裂的朱红色发簪。 那簪子虽然折断了，可裂口处却不时逸散出点点荧光，但没有伤害到道童分毫，隐隐红芒更是将他衬托的如同仙界的童子，显然不是凡物。 “老道士，我还是不懂你说的那些。我的来历也你清楚，可不是你所谓的‘道门种子’。” “另外，我对你的观点不太认同，道也好、魔也好，只要能为我所用，就是好的。比如咱们道场底下那头恶魔，若不是它，半个月前你就被核弹炸死了！” “而且，我可从来没想着和你修什么道法，你只要传我那些实用的术法就行了，也不枉我这些天把你像爷爷一样供着。” 小道童奶声奶气，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 那道士不以为忤，反而哈哈大笑，接着忍不住蹙眉咳嗽了几声，拂袖擦去唇角的殷红。 “这你可错了，魔绝不可能为你所用！” “至于现在下面关着的那个，也能算魔？充其量是只妖罢了！刚要化形的小妖、也许在现世算是厉害，若放到千百年前...” “行了！老杂毛！别再和我讲什么道门逝去的辉煌了，我对你说的那一套没有半点兴趣！若不是看你有真本事，我早让人把你轰出去了！” “什么九州崩毁，地球凝聚！什么太阳其实是亿万年前被人用**力塑成的！这种鬼话也能骗人？” 小道童无礼的打断了道士的话，接着却不知为何又关心起他的伤势。 “话说回来，都已经那么久了，你的伤怎么还没好！你这样~该不会死掉吧！为了救你，我可投入了不少，就你给的破簪子可抵不了！” 道士听着，翻了翻白眼，若眼前之人不是唯一找到能传承衣钵的，又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修成正果，让他一脉能继续延续下去。就凭方才那些胡言乱语，他就一掌把他打死了！ “哼！暂时还死不掉！怎么？是不是又遇上什么麻烦，要我出手了？” 道士叹了口气。 想想当初为了这个“徒弟”，毅然选择和同行反目，这就算对他来说，也是个极艰难的决定。 他倒不是忌惮那伙人的势力，实在是这么做有违本心。 况且身在这末法世界，十成道力连三五分都发挥不出，必须借助外力。 要是换成千万年前、乃至九洲尚在的上古时期，他这种真人果位，虽仍是蝼蚁，但一个瞬影遁出千百里，什么凡俗的武器能伤得到他？ 偏偏这个徒弟不怎么买他的帐，每次都拿他当苦力用，而且对道门没有半点尊敬。 若非有着天生灵目，他肯定会将这道门的种子误以为是魔头。 “咳~你怎么这么说话~好像我是个多势利的‘人’一样！” 小道童先是埋怨了一句，在道士平静的目光下，又不禁尴尬道： “不过这次来找你，的确没空听你说教，是有点小事要你帮忙。” “我还想让你再确认一下，那个人究竟是死是活！” 小道童说起“那人”，声音竟然变得有些诡谲，让道士分外不喜。 “又是那人，我不是已经确认过了，此界已无此人！再说，他的同伙、属下要么被你收买，要么被你剿灭，唯一剩下的、也被当做诱饵，驱赶到了边陲之地苟延残喘！”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会对那样一个俗人念念不忘。” “就算我完全不懂政治，也知道你目前最该做的，是把北面的英克雷和南面的nrc、凯撒军团赶出这片土地。” “以你目前的实力、势力，就算那人真有命从异界回来，几颗核弹不就消灭了。” 道士说起核弹眼角略微抽搐，语气也变了一些，像是苦大仇深。 至于那个人，有关他的一切情报，早被挖掘出来！ 林家旁嗣、西方贵族后裔、生时有异相、号称基因最完美的人，有奇遇、有实力，但无论如何，就算尚有许多没被发现的秘密，始终改变不了一个本质，那就是，他还是人、凡人！ 只要是人，就能被消灭。 道士坚信，这世上只有道门证得果位者、和真正来自外域的魔，才是超然的、危险的！ 比方他这个最低级的道门真人，若一心想逃，怕是核弹也炸不死他！ 即便他的肉身灰飞烟灭，灵魂一样能去到暗面长存！ 那个人呢？区区俗人罢了！离开不过半载，就已被世俗忘却。 小道童紧咬着下唇，默然不语。他并不忌惮资料上的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不论他过去创造了多少奇迹，不论他背负着多少人的“期望”。的确，就像道士说的，他只是一个人！ 但是，他真的很忌惮“林奇”。 如果说外域来的有形的魔是危险的，那么这个“林奇”只会更危险！ 他坚信他不是道士口中的俗人，不是梦魇认为的“种子”，他就是域外来的天魔！ 也许因为他曾是他的主人，至少是名义上的主人。当他真的懂得自由的含义，并为之痴迷时，他对那个人的忌惮和恨，也与日俱增！ “他会回来的！因为他必须死在我的手中！” 小道童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道士抬起手，忍了又忍，最终轻轻放下。他再次张开天生的灵目，眼前所见依然是那片纯净之极的灵魂。 “希望我是对的。” 道士喃喃自语，从腰间囊中取出几片竹板，随意扔在地上，竹板如同活物般翩翩起舞，最终演绎出一个又一个卦象... 大炮族驻地，曾经的空军基地，一大群老弱妇孺正围着机场上一台破旧的战斗机欢呼。 战斗机的机身充满了锈蚀，还挂着许多水草，让人怀疑这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东西，会不会很快就散架。 不过，它已经在方才飞回来时就证明了，它的确是一头志在千里的老骥，而非衣食不能自理的老将。 “哈哈哈！兄弟！唐兄弟！这次多亏你了！若不是你！我们哪里能弄到这个美人！这下我们总算有了一些和渣滓们开战的本钱！” 满脸胡茬子的大叔奎隆信步走到看起来成熟了许多的唐笑面前，解下背后的重型机枪，抛给唐笑。 “给，你一直念念不忘的霹雳火，别忘了多带一点炸子，这玩意儿用起来保证让你上瘾！” 唐笑不客气的接过，熟练的更换弹夹，打开保险，接着就嘘嘘瞄准那架快要报废的大型战斗机。 “嘿~小子，可别真走火了，这玩意儿可是咱们反攻的希望！” 胡茬大叔神情紧张，语气中却充满了热血和斗志。周围那些妇孺一多半都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只是更添了些悲伤和愤怒。而另一些，则和最年长的那位老妪一样，满脸都是担忧。 “反攻？就靠这？” 独臂的维罗妮卡冷冷笑着，她的左手袖管空荡荡的，显然在某次的战斗中失去了肢体。她没穿动力盔甲，不知道是盔甲报废了，还是穿不得了。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左眉一直斜到右边的嘴角，让她清纯的面容看起来多了几分丑陋和狰狞。 “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另外，其实你不用整天阴沉着脸，完全无需为了伤势介怀。” “相信我，只要你给凌歧足够多的信任，他一定会带你一起离开。等我们回到来时的地方，有的是办法治好你。” 他的身边，身高接近两米的李奥，宛若一尊金色的战神，威武雄壮。 他有着一头波浪般如同飞瀑的金色头发，白皙的皮肤也隐隐泛着金辉，看起来圣洁而强悍！ “足够多的信任？难道我还不够信任他吗！现在除了你！你以为还有谁会相信他依旧活着！” “还有，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会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话，却一直不肯给我理由！” “那个该死的怪人，和你们是一伙的吗？为什么他居然可以靠这一把会飞的剑去硬抗核弹！一道光就能把我那套性能堪比圣骑士级的动能盔甲斩裂！甚至让我伤口的细胞全部坏死，连强效治疗针都无法愈合！” “你再看看我脸上，难道这就是你宁可答应那些人的条件，在这鬼地方留下什么‘种子’，也不肯接受我的原因吗？！”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那怪人当时偏偏不攻击你！为什么这个世界会突然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会对那个混蛋充满信心！” 维罗妮卡嘶声低吼，若非他们离开人群颇远，铁定吸引来无数的目光。 就算是这样，这时依旧有一些人对着屋檐下的两人指指点点，更远处还有另一道清冷而明亮的目光。 李奥根本没在意那些，甚至没有在乎他当前名义上的几位“妻子”的看法，伸手拍了拍维罗妮卡的脑袋，笑道： “相信我，相信他。你对我的感情，与其说是喜欢，不如看成依赖，或者说是某种转移。我不接受你，是因为不想我们以后相处的尴尬。” “这一界终有尽时，现在不过是回光返照，而我们要走的路，还长的很。” ... ... 第一百零二章 不曾忘记 “这一界终有尽时，而我们要走的路还长的很。” “你们，果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那我呢？我也，不想再呆在这个即将破碎的世界啊。” 距离机场跑道几百米外，有一座五层楼高的建筑，原先是军事大厅，现在被当成仓库来用。 在顶平台上，有一位少女平静的坐在平台边缘，垂着两条白皙的小腿，满脸迷茫，竟然是布恩最宠爱的妻子，卡拉。 她原本也是二十多的人了，这时看着居然比维罗妮卡还要年轻一些，仿佛返老还童一般，着实令人惊讶。 她的小腹平坦，完全没有待产的迹象；美目迷离，隐隐有着雾气，看起来充满了柔弱的气息，令人见着就想去呵护。 此刻，她悬空坐在楼顶，仿佛那些为情所困的少女，一时想不开要去自尽。 “林奇，你真的还活着吗？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晚上，记不记得我呢——” “你知道吗，当我决定放弃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的时候，当我将自己的孩子当成筹码交易出去的时候，我心中竟然没有半点痛苦和愧疚，我想着的，居然只有你！” “林奇，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迷药。你，又知道这些吗...” 荒野上的凌歧，蹙眉的辨认着两股南辕北辙的气息，最终决定朝着更纯净、也更稳定的那股追踪下去。 每个曾经接触过的人在凌歧心中都是有价的，包括他自己。 突破基因极限的李奥，其价值已经超过了哥斯拉，仅次于天生便没有枷锁可言的寒冰守护者！ 在他的心目中，只有能陪他走的更远的，才更值得他去关注，甚至为之付出心思和感情！ 他原本就是一个极自私的人，经过次元空间一行后，某种潜在的变化让他更加专注于现实。 这并非说他就变得目光短浅，不懂长远投资。 恰恰相反，这正是远见的体现，不为一时的感性而左右。 他或许有能力把哥斯拉、甚至是一个普通人改造的比李奥还要厉害，但他真的没什么兴趣把一只蚂蚁培养成蚂蚁中的神灵。 他更喜欢原本就有着那种伟力、至少是潜力的！ 从前的凌歧，目光只盯着“人”，身边的朋友和远处的敌人，所以普通人在他心中的价值，还是有一定分量的，追随者什么的弱一点也没关系，总会强大起来。 而现在，他依旧紧紧盯着身边的朋友和敌人，但偶尔也会眺望一下更远的地方，清楚的让自己明白，他真正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那至高处、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半点信心，能够走到的地方，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涉足！ 渴望会带来动力，过胜的远见反而是一种负担。 目标太遥远，就会令人迷失。因此要去完成一件不可能的壮举，过程中的里程碑必不可少。相应的，又要不忘记那最遥远的，终极的目标。那么每个阶段就都要有不同的心境和...朋友，这样才能让他更快、更好的走的更远！ 有时候能否留在他的身边，不应该只是别人的意志，自己也要去筛选。 走得太快，更多愿意追随的，终究只能止步仰望，这残酷、却是现实。 凌歧沉默，在荒原上疾行，黑暗能带给他巨大的动力，光明亦不能再将他削弱至极，因为他此身已经化为一片黑暗！ 一排排劲草如同被无形的风压过，纷纷伏倒！ 少许挡在那股狂风去路上的变异生物们，也通通成了草根的养料，地上的伏尸。 经过连绵数月的战争，废土上变得更荒芜了。 随着那股来自地狱的狂风卷过，这濒临破碎的大地，必将变得愈加贫瘠！ 面对一件快要碎掉的东西，有的人会心生不忍，有的人会选择无视，而有的人，更愿意上去踩两脚。 落井下石，不是可耻，是无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子不仁，这天地也是猪狗。” 一座废弃的农场中，一名亚裔中年正在慷慨激昂的发表着某种宣言，为了显示自己的豪迈，他甚至拿着一柄砍刀用刀面啪啪拍打着胸膛，仿佛正在对无形的敌人发出挑衅——来砍我吧！ 周围其他面黄肌瘦的老弱妇孺，不禁畏惧的望着他，同时又有一些人渴望的盯着他另一只手里抓着的羊腿！ “怎么着，想吃？哈哈哈！连天王老子想跟我混饭吃，都要学几声犬吠，你们这些...” 呜~呼~~ 轰隆隆~~ 这汉子正想宣泄一下不太爽利的心情，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风声，紧接着风声越来越大，然后他还没来得及喝止那些因为怪声而变得惊慌的喽啰，就感觉一股巨力撞上了自己！ 讽刺的是，首先感到剧痛的，正是他胸前那块被刀面拍的泛红的腱子肉... “咦~有人？！” 凌歧以狂风席卷大地之势，摧毁了那栋挡在路上已经坍塌了一半的农场，瞬间完成了十数击杀，可收获的灵魂总量却让他极为不满。 屠灵者下一阶段的晋升，已经不是要求他去杀多少多少人，而是收割满多少的灵魂能量。 他目前的任务完成度，还不到百分之一！ 但以他肆无忌惮的收割方式，这几天下来，怕是百分之二三总有了。 可是在他每每完成击杀，夺灵能力将要发动时，却总有东西会先一步虎口夺食！ 凌歧当然清楚，这就是他从恶魔处获得的“赏赐”，恶魔的遗蜕、前世身，现在已经变成了他的分身、化身！ 这“分身”可了不得，对他本体没有丝毫影响，主宰也没有任何提示和限制，每次召唤、幻化却能让他的战斗力凭空暴涨数倍！甚至，随着它吞噬的灵魂越多，它会变得越来越强，五倍、十倍的强化下去，直到达到某个极限，那是凌歧完全不敢想的程度！ 可惜当它彻底恢复全盛、达到当年的中位恶魔巅峰水平后，那时他将成为它复活的祭品，反过来变成恶魔的一位仆从、分身！ 比本体强大十倍的分身，能以下克上的分身，岂不是厉害的过了头？ 凌歧自然不会愿意为他人做嫁衣。 所幸这恶魔遗蜕的胃口，比夺灵者的天赋职业还要好。就算它每次都能截走了一大半的灵魂能量，凌歧估摸着，当他完成目前的夺灵者晋级任务，怕是这头恶魔遗蜕连三分之一的全盛期实力都恢复不了！ 隐患尚远，这也是凌歧没有杞人忧天，肆意滥杀的理由。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他受够了弱势的无奈。 面对黑暗，反抗不了，那就同流合污吧！ 他身上的催命符也不止这一个，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不愁。 为了保持充沛的体力，这些天凌歧甚至连小理查的血都生饮了一些，效果当真不错。连恶魔分身都有了，自然无需去顾忌基因层面的侵蚀。 其实不论什么威胁，主宰也好、灵根也罢，又或是分身、霸道的异种基因。只要他自身够强，强到远远超过那些威胁的程度，一切都将会是浮云。 反之，若是本没事，也许等不到那天，他就被某个路西恩或者迦斐尔之类的怪胎顺手灭掉，又或者被灵根吸干、死于某某任务，哪里用得着考虑那么远！ 资本的积累就像是滚雪球，实力也一样。 恶魔的话并没有错，这就是“恩赐”，要么赞美感激它，要么诅咒唾骂它。凌歧选择沉默，静待爆发！ 他肆无忌惮的杀戮在第五天几乎就被终止，因为他还有没有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当遇上一队打着“军火贩子”旗帜的游商，他选择接洽而非直接冲杀过去。 这次的商队指挥是个陌生人，原本他在军火贩子也不认识几人。 慑于他身上的煞气，五大三粗的护卫没有把他当成寻常的废土游民处理，虽然他身上的衣服有够破烂。 游商们往往是从一个地方运送货物到另一个地方贩卖，路上的交易只不过是插曲，废土中更多敢于拦路的，都不会选择和你交易，而会用另一种更直接的方式获取自己想要的！ 军火贩子的游商，当然和普通的游商不同，他们的货物都有固定的来源，目的地也更明确。除了宣扬组织的名声，就是负责运送批量的物资到达目的地进行贩卖销售。 当被五六挺等离子步枪瞄准着的凌歧信步来到位于商队中间的负责人面前，当他成功用一小袋贵重物品换取了他需要的情报、关于废土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件，以及这支商队的目的地后。 他那几乎被终止的杀戮，终是没能彻底止住！ 他这个大胆的拦路者，选择了废土上最常见的办法来“交易”！ 杀！杀！杀！ 2*2*2的储物空间，在来到这个世界前，凌歧只觉得太大。 而现在，他很后悔为何没向恶魔提出相关要求。作为玄幻位面极具代表性的生物，没理由堂堂大恶魔会不懂空间魔法。不能帮他扩充私人储物空间，给个空间袋、空间戒指也好！ 大批的货物，除了几颗迷你核弹被凌歧截留下来，又挑了一些真正的精品武器和装备，来替换空间内早已储满的、要被淘汰的一些货色。剩余总价超过二十万瓶盖的物资，统统被他付之一炬，免得被人捡了便宜。 他这般痛下杀手，除了财帛动人心，更因为废土上“最近”的变化太快，快到他都始料未及！ 新维加斯**！好好先生叛变！东方道士现身！神奇法术力敌科技武器！英克雷战略转移！nrc和凯撒军团结盟！兄弟会撤退！军火贩子准备全面进入内达华拓展业务，宣称看好新维加斯联邦！ 半年！他居然离开了整整半年！ 在凌歧的记忆中，从进入那个莫名其妙的**空间，他此身浪费的时间，还不足两天！ 新人们究竟怎样了？李奥似乎已经强大到一个令他都要侧目的程度，哥斯拉的意识为何这般混乱，他为何能从那么远的地方就感受到仆从们的气息！ 头一次正式接触到灵魂的概念，甚至被两度粉碎，他发现那仍旧是一个自己完全不懂的领域，所幸这不妨碍他的计划！ “幸好，我在这段被偷走的时间里，也不是一无所获。” “看来，我过去做的还不够狠！否则，我的名字怎么会那么快就被人忘记。” 凌歧再次化风而去，这股来自地狱的旋风，不止在内达华的废土上撕开了一道如同伤疤般的直线，更刮到了各个组织的据点，引起了更剧烈的轩然大波！ 有些人纵使离开了很久，该记得他的，其实终不会忘记！ ... ... 第一百零三章 相逢 “你说什么？他回来了？！” “你确定？！” 好好先生“砰”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合金铸造的方桌居然发出“吱呀”一声，被他拍的轻微扭曲。 一名身材窈窕的、大概是文秘之类的白人少女，畏惧的看着面前穿西装打领带的小不点，猛盯着自己的脚尖，话都不敢接。她不过是个传声筒、应声虫，可不懂那些更复杂的事情。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好！回来也好！情报上说，他朝哪个方向去了？！” 男童似的好好先生，蹙眉追问。 自从离开一直寄居的pp小子，在梦魇的帮助下，以数据之资强行转化为灵魂，夺舍肉胎，他就失去了许多原本的能力。 从无忧无虑的数据生命变成一个“完整”的“人”，这感觉并不太好，甚至最初令他有些懊恼，因为就算注入了“黑暗力量”，他的这具躯体依旧弱的可怜。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人”的潜力，脑袋的思维速度不够，可以去利用那些电子设备。思想中总会时不时冒出的一些不符合逻辑的东西，其实是对研究最有帮助的灵感。哪怕看似孱弱的**，也在它最脆弱的一面，几乎有着无限的潜力可以挖掘。那个主动送上门来的道士，就是最好的证明！ “先~先生，情报显示，他朝西北面去了。” 少女只是一个花瓶，好好先生当然还“用”不了，但也能看看。 她并不了解太多实情，甚至不知道为何“智脑”会将那个叫做“林奇”的男人的情报，列入紧要机密。 “西北面？是大炮族吗？有点意思！” “因为、那个叫做李奥的吧。啧啧，小矮子也能变成大丈夫，你们人类的潜力还真是令人惊讶。按照老杂毛的说法，他可也是一个道门的种子呢，可惜是个天魔。” 好好先生嘀咕着，后半句话只有他自己能听清。相信小秘书也会恪守本职，不听那些不该听的，否则她的几位前任，就是先例！ 好好先生对于不够“忠心”的人，处理方式比凌歧更加简单粗暴，这大概是因为他本非人类吧！ “哼！不妨先让他会会老情人、旧朋友。” “对了，派去和英克雷联络的外交官，接洽的怎么样了。我的耐心有限，他们再赖着不走的话，我可要动手了！” 好好先生冷冷盯着少女，又追问着。 那少女闻言一愣，而后满脸惊慌，迟疑道： “这个~这个~前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我~我不知~” “嗯？！你不知道！！究竟是没有消息传回来，还是你没有及时处理？！” 好好先生目光犹如刀刮，由于近段时间的平静，他一手建立的新维加斯联邦、作为联邦总部的新维加斯，已经有一批官员和他身边的服务人员，出现了懒惰和玩忽职守的迹象。 这类情绪是杀不干净的，人都有劣根性，正常人都应该能够理解。 可这对于曾经身为数据生命的好好先生，却是无法理解也不能容忍的。 他原本有六位贴身秘书，都是一些投靠来的势力贡献的可人儿，那些家伙甚至忽略了他的体型和年龄。 这本也没什么，令人不满的是，六人中居然有三人和原本的势力暗通曲款，还有两人收了好处，泄露联邦机密。现在，连这唯一一个办事还算牢靠的，居然也被发现有怠惰的迹象。 好好先生从来不会考虑误判的情况，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他能感觉到女孩的惊慌失措，这在她看来大概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情报了。 她从来没在外面多说过半句不该说的话，她从来会在第一时间将智脑整理的重要情报送到好好先生面前。 好好先生幼小的俏脸上闪过一丝残忍，他刚想命人将面前这个雌性生物剁碎喂狗，屋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有什么事情！不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打扰吗？！” 和凌歧喜欢利用机械生物和各种电子设备不同，好好先生更享受被人服务，喜欢对着那些曾经创造了它的——生物呼来喝去！ “先生，是风先生，他有事命我通传，您之前给过我权...” 外面那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起伏，看得出对好好先生还是比较畏惧的，虽然不像女秘书表现的那么明显，却似乎更加深刻。 “好了！我知道我给过你权限！现在，这个权限收回！” “哼！都是一帮废物！难怪那家伙不喜欢用你们！” 好好先生骂骂咧咧，推门而出，将门外候着的侍者撞了个踉跄。 事实上凌歧不喜欢用人，只是懒得费心，倒非认为人类就比机械造物无能，明显分工不同。 好好先生把人当成机器和工具来用，当然总觉不满。 所幸他严密的逻辑思维也的确赋予他更多的优势，同样的高压政策，他就能做的比凌歧更好！ 凌歧总喜欢不把外人当人，而给予身边的人一些特殊的关照和优待，这就是偏颇的人性。 好好先生则不然，对于身边的人苛刻异常，可却注重自己在公民前的形象。 从现实来看，凌歧的做法没能为自己赢得太多的死忠份子，最终失尽人心。而好好先生，即便将身边的人杀光了，还是有更多的人会为他去辩解，并且甘愿为他所用。 人们大都是盲目的，一如侥幸逃过一劫的女秘书，和站在外面的男侍者交换了一下眼神，庆幸着好好先生还是和外界评论的一样，严厉但公正的，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已被打上悲剧的标签。 当凌歧来到大炮族驻地外，李奥早就带着颇不耐烦的维罗妮卡守在门口，另外还围着些不认识的人。这让他明白自己为何顺利通过了遍地弹坑的封锁区，没有受到炮火的洗礼。 “林~林奇~” 维罗妮卡揉了揉眼睛，看着那个满身尘土的男人，不自觉的上前几步，伸出右手似乎想要抓住他，却在下一刻又退了回去，摇着头，满脸不信，像是做梦一样。 就算有了心理准备，就算现实成真，等待早已变味，如今又是如何。 凭心而论，凌歧这次登场远没有从前的气势，衣服裤子也不知多久没洗过，浑身尘土都不知道要拍拍，只看外貌活脱脱就一废土游民。 可由于他那过于挺拔的身姿，以及那股充斥在周围的若有若无的气势，却又总让人难以忽视他身上另类的魅力！ 维罗妮卡能感觉出，他更自信了，自信到即便刚从粪坑里爬出来，也不认为自己没资格站到皇帝的面前。 “咦，是李奥啊！你...很好，很好！” 凌歧拍了拍精灵的肩膀，这个从前只到他胸口的瘦弱精灵，如今仿佛一尊黄金雕成的战神，体形匀称、肌肉贲发，比他都高出大半个头！ 一别数月，一言难尽。 木精灵已经不能称为木精灵了，他的血脉明显出现了返古的迹象，也许奈恩星上现存的高等精灵身上的原灵血脉，属于依德拉的印记，还不如他浓郁！ 这在令他的平均属性比目前的凌歧还要高出一截后，甚至也让他免疫了凌歧对他单方面的精神入侵，他现在更像是一个追随者、同伴，而非奴隶了。 至于维罗妮卡！ 凌歧走过去，热情的拥抱了她一下，而后强迫她抬起头，指腹触摸着她脸上的疤痕，满脸疼惜，而后温柔道： “我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相信我，你会喜欢它的。” 半个小时后，在大炮族基地，医务室中。 维罗妮卡挥动着新生的、比她原本的手臂更完美的新肢，满脸惊喜，恍若梦还未醒。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连超级治疗针都无法治愈的浸血疤痕，居然也奇迹般的消失了！ “这~这怎么可能！” 凌歧看着眼前的少女，虽然她对自己的友好度比离开时低了一些，但并不妨碍他对她的投资。 “没什么不可能的，再诡异霸道的力量，也总有克星。” “相信我，从地狱归来的我，即便是神灵当面，也会把你们挡在身后，不会退缩。” 维罗妮卡茫然的看着那个明明应该很熟悉的身影，脑海中却闪过了精灵伟岸的英姿，不禁迷失了。 凌歧对于人性的认知止于表面，但他认为已经够用。 他知道不短时间的分离，再难让先前的计划继续。就像缺失的婚礼没人会再提一样，维罗妮卡成为他随从的几率也从原本的八成跌落至五成。 他依旧将仅有的两条完美手臂给了她一条，因为那是她应得的。 时间的流逝固然令人迷茫，他却还依稀记得，在那个**空间中，就在他灵魂骤变的关头，他感受到了两股熟悉的气息！ 他够自私，也够冷酷，但绝非毫无人性。 他不可能做到那时的维罗妮卡对他那样，不计得失。 但是，有些她为此应得的，他也不会吝啬赏赐。 至于说什么完美手臂中的不稳定因素，这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了。连他自己都把魔血当水来喝，甚至有了恶魔分身，岂会去想那些。 而且他相信，就算让维罗妮卡选择，她的答案也不会有所不同！ “林奇...” 维罗妮卡忽然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尖，深深一吻。 凌歧没有拒绝，呼出好友属性面板，看到定格在99的好感度，微微讶异。 “林奇，对不起，我好像已经不那么喜欢你了。但是，李奥是对的，我应该更信任你。我不知道现在的信任还够不够，但我会为此努力。” “因为必须相信，所以强迫去信任！” 凌歧理解不了这样的思路，但他看了看李奥，朝着他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至于那位随从，也朝着他眨了眨眼睛，完全没有精灵一族固执的骄傲。 ... ... 第一百零四章 漠视 “哈哈哈~小妮卡，能看到你开心，这实在是太好了。” “这位，应该是就传说中新维加斯联邦的奠基人，由于陷入英克雷的诡计而神秘失踪的林奇先生吧。” 一名满头白发、但筋骨还算强健的老妇人，忽然带着两名保镖似的汉子走了进来。 他们的不请自入让场中的默契破坏殆尽，凌歧松开了有些羞涩的维罗妮卡，心头生出几分不喜。 三人身后还跟着一人，是西装笔挺的唐笑，正含笑朝着凌歧点头示意。 他比凌歧印象中的新人大学生结实了许多，而且也更具成熟气息，像个成功人士了。 “老大，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挂掉。” 唐笑越众而出，拍了拍凌歧的臂膀，态度过于亲热，仿佛他们是失落多年的好兄弟一样。 凌歧似笑非笑的扫了眼对他戒备极深的两个保镖，估摸着他们能够为自己提供多少灵魂能量。 他有些遗憾，这大炮族名不副实，除了少部分精锐战士，大多都是老弱妇孺，这一点他在方才进入时就已经察觉。 而一名老弱残兵能提供的灵魂总量，大概还不到壮丁的三分之一。体魄的盛衰和灵魂的强弱显然也有一些关联，当然寻常动物和人类的灵魂还是有所区别，在这一方面，人类得天独厚。 “呵呵，这位是...” 凌歧漠然看着那个老妪，高傲的态度就仿佛他不是失去领地的没牙老虎，而依旧是一方枭雄，或者更强大的势力首脑。 “哼！小子！你这什么态度！别以为你还是过去的那个林奇先生！新维加斯的头头！你现在只是一条丧家之犬，最好把自己的态度放端正一点！就算目前新维加斯联邦的总督好好先生来了我们大炮族，也要对杰瑞克奶奶毕恭毕敬！” 说话的是老妪身后左侧的保镖，边说着还拉了拉枪栓，根本就是一副作死的节奏。 唐笑脸色微变，他是知道凌歧为人和战力的。虽然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锻炼，以及对废土上总体局势的了解，曾经高高在上的队长大人，已变得并非不可战胜。比起那些真正的非人类、怪物、修者，这位队长展现过的战斗力实在是弱的可怜。 但是，在大炮族，在这个医务室，他要是暴起伤人，杰斐和罗文两个大块头可不是他的对手！ 何况还有李奥，以及维罗妮卡！ 失去动力盔甲的维罗妮卡依旧抵得上普通的尖兵，李奥的战斗力更是在最近的半年突飞猛进，直追那些顶级战将，比他印象中的凌歧还要厉害几分！ 也许大炮族的其他人会以为在族里整整找了六位妻子的李奥，已经是他们的自己人。唯有唐笑，清楚的知道李奥的身份！ 追随者会背叛主人吗？唐笑没有追随者，也不了解相关的规则。但他看得出凌歧对李奥的信任，能被那个男人这样信任的，肯定不会因为几个略有姿色的女人，就在脑后长出反骨。 “呵呵，老太婆，你也是这种想法吗？” 凌歧无视了急着去投胎的保镖，转而轻蔑的看向老妪，眼神就和看一棵烂土豆差不多。 维罗妮卡也收起了笑容，整理好衣衫走到凌歧背后，对着几个不速之客满脸不愉。 老妪见到她的表现，并没有流露出半点异色，直到李奥也毫不犹豫站到凌歧背后，她才变了颜色，和蔼的笑容逐渐阴沉。 “呵！老太婆？我的想法？” “哼！老婆子的想法真的重要吗？林奇...先生，姑且还那么称呼你吧。我听人说过你的事，说实话，我不太喜欢你这种人。” “我这次来，原本是想表达一下大炮族的热情和善意，当然这是看在唐小子的面子上，和你本人无关。” “现在看来，你还真和传说中一样傲慢无礼，缺少修养。” 老妪淡淡说着，每说一句，唐笑的脸就黑一点。 这半年来，他着实在大炮族捞了不少好处，对这些人也有了感情，实在不想看他们无辜被害。 最重要的是，在这种时候，还想完成那坑爹的主线任务，就必须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毕竟他们的队长已经莫名其妙搞砸了当初极好的局面。 奈何，这时他根本插不上话。刚愎自用的凌歧不是他能劝动，老妪的性子也刚强的很。 被唐笑认定性子倔强的老妪，审视着凌歧冷淡的脸色，不禁又哂笑道： “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看来，林奇先生也不屑于大炮族的友谊。您大概还在哪个角落里藏着一批宝藏，或者机械军团准备用来翻本呢吧！” 老妪讽刺了一句，没收获意想中的效果，不得不彻底放弃和又臭又硬的凌歧“合作”的念头。 “哼！虽然新维加斯联邦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但是你这样傲慢，老婆子我也无话可说。你到我这里，只是想见见故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看在唐小子的面子上，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们不为难你。如果还有别的企图，最好趁早打消了心思。” 老妪冷冷说着，直接下达了逐客令。这也在她的原定计划之中，虽然不是最理想的。 按着她的想法，应该把凌歧扣押起来，进行拷问。这时要顾及唐笑和李奥的心情，只能退而求其次。 “呵！让我走人？凭什么！” 凌歧淡淡道，见到一旁的唐笑满脸哀求，他又笑道： “不过看在唐笑的面子上，要我走也可以，只要让李奥和妮卡和我一起离开。并且从此以后，他们两个和你大炮族一刀两断！” 这话出口，除了李奥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奥和妮卡，和你一起离开？还要和我大炮族脱离关系？” 老妪已经眯起了眼睛，这话让她始料未及。 “他们不是囚犯，想去哪里当然由他们自己。可我大炮族也有族规，任何族人离开基地，都要办理手续，并且经过我的同意。现在，我不允许！至于要和我大炮族脱离关系！呵！你自己问问他们肯不肯！” 老妪眼角抽动，觉得凌歧就是个神经病，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和他去废土上吃灰。况且维罗妮卡也就罢了，李奥对组织的用处，可不是一点两点，哪里能让他把人带走！ 至于唐笑，闻言已经深深蹙眉。 老妪见到唐笑的表情，显然误会了什么，声音低沉道： “真要走的话，女娃子可以和你一起离开。李奥是我们的正式族人，必须留下！” 她自忖这已经是她能容忍的极限，本来她是连维罗妮卡都不想放走的，可唐笑毕竟对组织有过大贡献。他现在这样的表情，似乎还念着旧情，实在不好当着他的面和凌歧翻脸，显得自己刻薄！ “不行！” 她身后左面先前对凌歧发出威胁的汉子，这一次直接举枪瞄准了来客： “混蛋！小白脸！妮卡是我、我们的人，你休想带她离开！像你这种失败者、垃圾，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若不然，我肯定让你尝尝屁股和脑袋同时开花的滋味！” 听到这样的挑衅，凌歧居然如沐春风的笑了起来。 老妪没有喝止，大概她本意也不认为要对凌歧让步，只是由自己说这些，当着唐笑的面，不太合适。 唯有唐笑，急得上火，差点一巴掌对着那个莽夫掴过去，此刻却只能挡道两拨人中间。 “杰瑞克奶奶，您为什么不听听李奥和维罗妮卡的意见呢，咱们大炮族是民主的，可不能学新维加斯联邦！” 唐笑想了个正常人都能想到的办法，可惜在场的正常人没几个，所幸老妪倒是难得正常了一回，视线越过唐笑，朝着李奥看去，微笑着问道： “小李奥，你怎么说，珍娜和蒂蕊可没几个月就要生了。” 大汉罗文也放下了枪，他敢拿枪指着外人，可不敢这么对唐笑。在大炮族，声望最高的无疑是老妇杰瑞克和现任的族长大胡子提尔坦，唐笑这个外边人却也能排进前五，毕竟他这几个月为大炮族做了不少实事。而且唐笑又是大胡子提尔坦最欣赏的人，这一点从提尔坦居然在输掉和这小子的打赌后，当真把自己最喜欢的胡子剃掉，前几天甚至还把心爱的宝贝当成奖励奖赏给他，就能看出来！ “我当然是和大人一起离开。” 李奥语气平缓，就像他往常说话一样，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缺乏激情。 他甚至没有半点犹豫，没有丝毫对妻儿的眷恋，这让老妪分外不满，以至于她甚至懒得询问维罗妮卡。 “哼！小李奥，你难道想让自己的孩子刚出生就没有父亲吗？难道这半年来我们大家对你不够好吗？珍娜和蒂蕊她们到底有多爱你，这可不止你一个人能感觉到！” “小李奥！难道你真以为你这位‘故主’在哪个山沟沟里藏着东山再起的本钱？别天真了！他不过是想找几个免费打手罢了！” 为了留住李奥，老妇已经决定撕破脸皮，权衡再三，她还是觉得李奥比唐笑更重要，可惜精灵根本不为所动！ 亲情？爱情？这在追随者眼里，都是可以被割舍抛弃的！ 况且，真的有那些吗？她们不过是把他当成种马罢了！而作为这段时间被照顾的回报，他也让她们如愿了！ 必须承认，精灵的世界观和人类的确不同，要是换成凌歧，大概会换成另一种做法，也许同样会让人难以接受！ “抱歉，大人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李奥回答的干脆。 对面大汉罗文似不怎么在乎李奥，死死盯着恢复容貌的维罗妮卡： “妮卡，你呢？你，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 “李奥大哥的回答，就是我的回答。” 维罗妮卡的语气中比精灵更多了几分坚定！ “哈！混蛋！老子先毙了你这个小白脸！” 罗文大怒，热情的追求虽然在对方容貌被毁、身体残疾后有所收敛，可得不到的始终是最好的，况且他认为自己的爱已经付出的够多，是到收获的时候了。 “你去死吧！” 罗文举枪就要朝着凌歧射击，老妪脸色铁青，没有制止！ “不要！” 唐笑一步跃到罗文面前，就要和他厮打，却被另一人杰斐拦住！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和选择负责，不是吗？” 杰斐说着。 凌歧没有叹息，没有犹豫，更没有因为熟人对陌生人的羁绊，就放缓自己攻击的节拍！ 刀光如月辉散华，老妪的脑袋和她那定格的表情一同成为拉开杀戮盛宴的序幕。 半个小时后，凌歧带着维罗妮卡以及李奥，还有另一个意外入队的女人，一起踏上了前往新维加斯的征途。 而原本被好好先生当成一大敌手来培养的大炮族，已经提前退出了内达华的舞台。 那个曾经最神秘最罕为人知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个嚎啕大哭的男人，以及少许躲在角落里逃过一劫、或被故意放过的妇孺。 一抹令人惊艳的倩影从远处闪过，留下了一道夹杂着幽怨与嫉恨的复杂目光，消失在视野尽头。 ... ... 第一百零五章 强势 几个小时后，新维加斯赌城区，好好先生的办公室。 “什么？大炮族基地被人摧毁了？是林奇干的？” 这间坐落在罪恶城最高处，由总统套房改造成的华丽套室内，传出了好好先生幼稚而威严的声音。 两天后，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声音再次传出。 “你再说一遍？在暗堡留守的兄弟会？被人一锅端了？又是林奇？” “他疯了吗？？真想要众叛亲离？？？”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几分不信，以及更多的狐疑。 三天后，还是那间屋子，只是这一次在得到最新情报之后，好好先生沉默了更久。 “nrc和凯撒军团！nrc和凯撒军团！” “虽然只是一些残兵败将，虽然已经衰弱到不得不放弃旧怨，联合起来以求自保的程度。但是，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只有一个人！不，就算是三个人吧！三个人对付三千军队？还有飞机大炮！他一定用了某种手段！什么手段呢？” “你！你立刻去道场！通知老杂毛...我师父！让他出手！快让他出手！就说凌歧是魔头！让他出手降魔！” 距凌歧离开大炮族的第五天，在一处离新维加斯城还有几十公里远的黄土平原，凌歧一行被一个奇怪的人截住了！ “少主，你不能再走下去了！” 那是一个全身都包裹着黑色皮衣，看装束像是忍者的亚洲人。 虽然他只露出眉眼，但东方人和西方人的外貌差距颇大，还是被凌歧一眼认出来了。 另外，他此刻用的还是有别于本地官方话英文的另一种语言在说着，偏偏凌歧又能听懂。 这不是他原本的能力，亦非主宰的翻译，而是灵根赋予他的...经验和记忆。 灵根中储存着大量关于这种语言的讯息，但是只有在有必要的时候才会调用，这和主宰一股脑式的全面翻译不同。 “我不认识你，让开！” 停下脚步的凌歧，冷冷说着。若非看得出这人对他是有善意的，甚至如果有耐心的话，有着很大可能收为己用，凌歧绝对会一刀劈过去，为自己的强大添砖加瓦。 “少主！你不能再往前了！那个疯子道士就在新维加斯！你不能去自投罗网啊！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先前那些奇迹的，但是，我绝对不容许你去送死！” “三十名同伴，还有女主人，他们为了你牺牲了多少，好不容易才设法将道士击伤，让他不能离开新维加斯太久！” “少主！不能再往前了！你若是定要一意孤行，那就先杀了我吧！” 这人言深意切，凌歧却听得出他对自己其实并无多少敬意，只是挺在乎自己的某种身份，以及那身份所代表的东西。 “呵！看来我似乎错过了不少好戏啊！没关系，我会上演更多的！” 凌歧摇了摇头，信步朝前走去，那人坚定的挡在路中央，怒视着不肯听劝的凌歧。 “神经病！” 凌歧信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目光注视着新维加斯的方向，只是焦距更近，好像真的看到了什么值得他关注的东西。 扑通！ 他身后的黑衣人倒下，一缕缕肉眼看不见的魂丝缓缓从他身上溢出，朝着凌歧汇聚！ “魔！” 前一个疯子刚倒下，后一个疯子紧随而至，这次是个道士，凌歧能感觉他就像一座磅礴的火山，可惜山口已经裂开，有种大厦将倾的危险感！ 最危险的就是最脆弱的，若非如此，以这疯子释放出来的能量强度，就算完全解放分身，借助恶魔的力量，他也没有多少胜算！ “我喜欢你对我的称呼，但不喜欢你的态度。” 凌歧笑说着，对“忠仆”的尸体看都没多看一眼。 “他是对的，我没有来错。” 缓缓接近终于进入维罗妮卡视线中的道士，漠然说着，语气有点欣慰，彷如在说朝闻道夕可死矣，或者是死得其所。 至于李奥，似乎早就发现他了，这时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上的变化，当然他已握紧了武器，只等凌歧的命令。 “没来错吗？呵呵，相信我，出现在我的面前，会是你此生最大的错误！” 凌歧真心说这，这道士的灵魂很特别，被他禁锢着的恶魔分身，第一次传递出浓烈的渴望和贪婪。 “释放你的罪恶之力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道士张开双手，仰天闭目，某种狂暴的气流开始以他为中心旋转起来。 “释放它？那你不就成了它的粮草！” “如此美味，我岂能错过！” 凌歧诡异的笑着，漆黑的眸子里有一头恶魔的虚影在不甘咆哮，逐渐淡去！ 而后他的双眼彻底变成一汪血色的深潭！ 想要不被恶魔同化，要么就变得比它强大，去同化它，要么，就让它无可夺舍！ 人的躯壳是如此脆弱，可它偏有着近乎无穷的包容性！万灵之长，岂惧尽噬诸灵！ “夺灵！启！” 凌歧默念，属性面板上某个白色的被动天赋技能兀然变得金黄，而后开始泛红，最终红色渐深，变成暗红，然后金辉流转，将那黯淡如黑的红镀成暗金色！ 它就像是被固化了、升华了，又像是处于冷却中！ 几十米外主动负责策应的李奥脸色一变，想也没想就掠至维罗妮卡身边，一把将她搂住，而后抽身暴退！ 他的灵魂蠢蠢欲动，有种破壳而出的**，维罗妮卡更加不堪，此刻已经瑟瑟发抖，浑身僵硬！ 李奥直退到千百米外的一处土丘上，这才感觉那股针对灵魂的恐怖的吸慑力消失了。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那两个正在对峙的人，而后满脸担忧的看了眼昏迷过去的维罗妮卡。他不能对凌歧的行为做出任何定义上的指责，他只能为他的强大而膜拜、颤栗！ 唯一的观战者很快看到了一幕令人惊惧的奇景，道士周围无形的旋风已经化为实质，土黄色的龙卷风暴让他恍若支撑天地的巨人，又或者化身为在神话中被孽龙撞断的不周山、擎天柱！ 而他的对手，他的主人，则凌空悬浮着，方圆千米被无数或黄或绿或橘色的神秘彩霞，匹练一般自四面八方、尤其是地面涌出，缠绕到他身上。 而后霞光愈见稀少，他整个人却仿佛吃饱喝足的上古凶兽，满脸瑞气，通体生辉！ “啧啧啧，想不到，地下居然还藏着一大群变异蝎，也算死得其所！” “道士，你准备好就义了吗？” 凌歧咧嘴一笑，而后双手合十，朝着那巨大的土色龙卷冲去！ 碎空没有被他握在手上，而是由元磁之力控制着，像颗卫星似的环绕在他周身！ 普通磁力只能让物体运动起来，元磁之力却能沟通更深层次的东西，像意识、像灵魂！ 通过元磁之力，凌歧能感觉到碎空刀身中蕴藏着的磅礴刀气，他甚至能感觉到碎空无坚不摧的锋利，无物能折的坚固！ 也不知是因为神秘磁力的作用，还是因为神兵通灵！ 他能感觉自己像是在瞬间和碎空合体了，虽然刀仍在体外盘旋，但是刀意已经浸透了他的灵魂，让他拥有了刀的特质！ 他就像是同时握着最利之矛和最强之盾的勇士，义无反顾冲向那坐拥千军万马的敌人！ 比起那灰色旋风，他是如此渺小，而那旋风却越卷越宽、越来越厚！ “美味！无上的美味！” 没有人能理解凌歧心中的渴望，这源自屠灵者宿命的渴望，即便在人刀合一的时候，也没有放弃对他的骚扰和催眠！ 夺灵技能来路不正，仅比纯粹偷摸获得的恶魔分身好那么一点点，但这不妨碍它的强大！ 此刻的他就像一道吞噬灵魂的漩涡，离他越近，这股吸摄之力就越强，无关**属性，那是灵魂层面的能力！ 十米之内，就连李奥这种强者，都会在瞬间被吸成一具空壳，而他离敌人，只隔了一道庞大而脆弱的风墙！ 一个人要特殊到什么程度，才会被那么多高高在上的存在，同时关注呢？ 凌歧不知道，他正“注视”着道士的灵魂！ 三丈长的刀光比起几百丈高的旋风，实在太过渺小！ 若非那刀光凝练到了极致，若非偶有异彩流转，谁都会以为那是在以卵击石！ 然后，在李奥的视界中，只见那狂暴的旋风，像是倾倒的大厦一样，仅仅在勉强承受住一击之后，就被那道渺小的刀芒一斩两段！ 风渐消，刀芒在起，这一次那流光溢彩的虹光，直斩飞扬的尘土中一道依稀可辨的身影！ “死吧！哈哈哈！！！” 凌歧张狂的大笑声传至，猖狂的彷如魔王一般，比他平日里肆意的表现更加猖獗，彻底的目空一切！ 李奥有着天赋的锐眼，比凌歧更高的感知甚至令他洞穿了华而不实的刀光，他看透了实质、力量的本质，他甚至看到了那对血色的眼睛，纵然没有朝他瞥去一下，他依旧能感觉到那两汪深潭中刺骨的冰冷！ 他艰难的挪开视线，透过未散的尘埃，看见正挡在刀芒前方，那不停呕血的道士！ “结束了吗？” 李奥自语，竟有些遗憾。 ... ... 第一百零六章 赢家 结束？不！ 猖狂的凌歧和吐血的道士，心中如有默契的同时出现这样的声音，可惜没人去回答李奥的问题！ 凌歧舔了舔嘴唇，满口整齐的牙齿不知何时变得尖锐、参差交错，仿佛瞬间化为来自上古的掠食者。 那只承受了一击就受创吐血，像是虚有其表的道士，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没变过！ “魔头，感谢你让我在生命最后的时刻，能够真正除掉一只、一头来自异界的恶魔！” 道士没有说话，但他的声音出现在了凌歧脑海中。 这手段似乎稍微厉害一点的人都能用，凌歧虽还做不到，但已没什么震惊。事实上，当他彻底激活恶魔分身、或藏身其中，变化成中位恶魔，绝对能做得比这道士更好！ 凌歧撇了撇嘴，以不屑来回应对方的感慨。 就在他驾驭的刀光即将撕开敌人脆弱的身体，就在他血红的双眼看透那美味的灵魂开始颤抖，正当他欲要享受这饕餮盛宴的时候！ “诛魔令·禁！” 道士以左手食指和中指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红，而后凌空划了一道类似符箓的东西，然后凌歧就在旁观者李奥震惊的眼神中，被定格于虚空！ 那对血红色的眸子依旧死死盯着道士躯壳下的纯净灵魂，凌歧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连沉寂在心底的灵根都唤不回来！ 他的手背出现点点鳞斑，暗红色，略显粗糙，却很快就消失了，让人怀疑只是视觉上的错觉。 “吼！放我出去！那是我的！我的！” “吃掉它！快吃掉它！美味！如此美味！是我的！它是我的！” “不！放我出去！它是我的！纯净的美味！是我的！” “我的！是我的！快吃掉它！它是我的！” 两种不同的声音在凌歧脑海不停交替，一道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一道透露着冰冷和贪婪，这甚至让凌歧集中不起心神去应对到道士神秘的手段，以及接下来明显会更厉害的招数！ 两种声音还在争吵，仿佛他的恶魔分身与屠灵者的宿命念头已经提前获得了自主的意识。 凌歧仅存的理智却能将这两种不同的声音区分的很好，甚至能找出它们的共同之处！ 它们的腔调截然不同，但它们发出的都是同一种——属于他、属于他这具**的声音！ 恶魔根本没有提前苏醒，屠灵者的宿命也不可能衍生出什么自由意志！ 他一直在和自己的**抗衡，那不过是他被分裂的属于自我的意志！ “哈哈哈！魔！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是不肯现出真身！” “那么！你就去死吧！” “诛魔令·斩！” 一股沛然的、浩然正气顿时从道士结出的法印中透出，像是言出法随，直袭向半空中被定住的凌歧。 旁观的李奥感觉那股力量并不浩荡，唯独性质比较纯粹，因此没有急着插手，这场争斗已不是他想干涉就能干涉。 唯有首当其冲的凌歧，察觉到那彷如当头棒喝的危机感。许多时候，造成巨大的破坏未必要有巨大的能量，一点星火也可以点燃成片的石油，让无垠的汪洋瞬成火海！ 这一次击中，必然会让他四分五裂，这是一种比光明更能克制黑暗的力量！ 脑海中的声音消失了，它们好似也察觉到了威胁，凌歧嘴角闪过一丝诡异莫名的微笑！ “魔临！” 就在浩荡正气击中他之前，他的身前忽然出现一具巨大的、足有七八米高的恶魔躯体！ 那恶魔有着深红色的皮肤，就像岩浆一样，密布着角质。它的肌肉也和岩石一般冷硬，给人以无边的力量感。它虽然有着人型，但没有人会把它当成脆弱的人类视之。它额前的两根长角尤其惹眼，弯折着直冲天际，黝黑黝黑，仿佛能把天都捅破，又像是要把它的敌人扎出两个血窟窿。它的尾巴蟒蛇一样修长，似欲劈开大地，几欲裂空！ 这恶魔是如此伟岸，刚一先生，魔躯就开始散发出一阵阵邪恶的黑暗气焰，那几欲遮蔽天幕的凶焰，甚至令发起攻势的道士都震惊了！ 这具属于大恶魔巴尔的遗蜕，巅峰时期连上位恶魔都能力敌的强大魔人，它有着最纯正地狱恶魔血统，它是天生的邪恶生物！ 道士手印再变，原本只是浩荡而不甚宏伟的岿然正气，霎时彷如从一块巨石变成了一座高山，其威势暴涨岂止十倍，他分明是留了力的！ 被登场的恶魔震慑住的李奥，再一次为那本还不太在意的印法心惊，这种覆地的威势，哪怕不考虑属性克制，也能在须臾间将一座山丘轰平！ 轰隆！！ 瞬然庞大的诛魔力量眨眼就撞在了巨大的恶魔遗蜕上，恶魔吃痛，仰天怒吼，比金刚石还要坚韧的腹部肌肉被炸裂了一大块，整个身体几乎被轰了个对穿！ 凌歧刚刚控制住恶魔分身，正沉迷于那庞然的伟力，还没来得及撤离，顿觉灵魂一颤，所有念头都被炸飞了出去，飘飘荡荡回到了原本“孱弱”的躯壳中！ 纵然他早有心思，要收回操纵恶魔分身的意念，只把它当成肉盾，可这时还是受到了一点波及，灵魂震荡。 当然，更惨的是恶魔遗蜕，几乎被炸的半身不遂，巨大的伤口却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愈合，伴随着是它千辛万苦掠夺来的灵魂能量，大量消耗着！ “魔隐！” 凌歧瞬间解散了对恶魔分身的召唤，这分身即刻遁入虚空，进入那彷如传说中尸魂界的魔藏界，脱离了现世！ 他脑海中传出了属于他自己的、却代表恶魔身份的怒吼，声音狂躁而愤懑，难掩虚弱，再不能对他有所干扰。 而后他猛地一振躯体，夺灵之力全面爆发，在另一道声音欢欣而贪婪的赞美中，依仗碎空之利，瞬息撕开了猝不及防的道士相对虚弱的躯体！ 那股纯净而强大的灵魂似有意识，即便失去肉身也不在意，正要破空遁去。 他双眸中的血潭兀然散发出一股股沛然的邪气，牢牢将它吸摄住，让它纹丝难动，甚至渐渐被拖拽着朝凌歧靠近！ “我的！我的！哈哈哈！是我的！都是我的！连你都会是我的！进来！快进来！美味！宝贝！美味的...” 凌歧脑海中喋喋不休的聒噪曳然而止，因为凌歧瞬间收拢了夺灵的异力，让它无从释放！ 他虽然不能主动让这强悍的技能真正发挥出它应有的威力，却能选择在何时弃用它，不管它有多神奇，他才是技能的真正使用者！ 重获自由的纯净灵魂还没来得及逃脱，就发现自己又被无数透明的丝线缠住了，那是传说中早就在地球上消失的元磁之力！ 凌歧刹那激活隐遁技能，而后视界变幻，他看到了眼前那团凝练的、纯粹而干净的、令人忍不住心生贪欲的白色灵魂！ 而后他自己的、比白色灵魂强大数倍、却驳杂不堪的深紫色的灵魂，缓缓透体而出，扑向面前的“食物”，誓要将它吞噬！ “美味，当然要留给自己！”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赢得了一场自己同自己之间的较量，凌歧在那时光扭曲的亚空间中，发出了令纯净的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扭曲的狂笑！ 两团远比寻常灵魂更庞大、更凝练的，已经呈现胶质的灵体，顷刻间水乳交融，这过程比凌歧想象的还要容易，甚至让他怀疑那道士是故意为之！ 但凡修炼有成的，即便失去了躯壳，短时间内亦能保留些许的意识。 这猜想很快被证实了，因为凌歧的意识世界忽然多了无数残破的记忆片段，那是属于道士的过去！ 生命离开了躯壳究竟还能不能思考，灵魂究竟是一种完全纯净的能量，还是能够包容意志的载体，这命题在这一刻也得到了解答！ 比起被其他高等生命以神识侵入大脑时的异样，这过程虽不如前者叫人反感，但也说不上好。凌歧甚至开始怀疑，他究竟本就是一个道士，还是轮回者凌歧。 令他惊讶的是，面对其他灵魂的记忆冲击，他原本的记忆也该沸腾反抗才是。 实际上，他的意识中只有属于道士的记忆碎片，根本没有他自己的、过去的点滴分毫！ 究竟是因为重铸的灵魂已非那个叫做“凌歧”的男人，还是因为真正承载着过去的属于“凌歧”的意志，本就是一片空白！ 凌歧想不出答案，他正贪婪的吸收着道士的灵魂碎片中那些他想要的知识！ 道士失算了，他大概以为新融合的灵魂至少会有一半属于过去的那个道士，实际上，那团紫色的驳杂灵魂根本没有随着纯净灵魂的净化而变得纯粹，反而更驳杂，亦复玄奥！ 原本的它就像是由无数细小灵质拼成的璀璨灵体，大大小小的缝隙被某种能量强行粘合在一起。 道士的灵魂除了小半被吞噬掉，过半反而因为过去纯粹的特质，取代了粘合剂的位置！ 这让凌歧灵魂上的紫意变淡了许多，虚无中却在这时延伸出无数黑丝，缠绕其上。庞大了一圈的紫色灵魂，又开始变得深邃，像是被注入了一股股新的能量...毒汁！ 现世，李奥的视界中已经失去了凌歧的踪影，但他知道他就在那里，哪怕那地方除了悬浮在半空中、道士的残骸，只有一团未知的混沌！ ... ... 第一百零七章 根本 时间在混沌的酝酿和转变中缓缓流逝。 当凌歧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无名道士死不瞑目的眼神，接着才注意到周围尚未散尽的旋风，仿若承载着道士的怨恨。 “呵，连灵魂都被吞噬干净，难不成还想化为厉鬼找我索命。” 哂然一笑，凌歧把手一挥，虚空中兀然塌陷了一大块，一只长着尖锐利爪的深红魔手倏然探出，一把将道士的残尸抓住，而后缩了回去。 风停了，悬浮之力消退，凌歧凌空一个翻身潇洒落地。 他先是感受了一下四肢百骸的力量，感觉并没有任何增加，就像被他生吞的灵魂进了猪八戒的肚子，味道还没尝一下，它就没了。 当他呼出属性面板，真实的数据证明了他的感知没有出现偏差，他并未因为那纯净的灵魂而爆种变身。 所幸他自己也能隐约感觉到，他的确是变得更强大了，不是**上的强大，而是精神上的饱满，仿佛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释放出把钢铁都碾成泥渣的灵魂冲击！ 可惜这种强大的感觉不前还不能转化为实质，因为那甚至已经不是副属性精神、意志之类的提升，而是灵魂本质的升华！ **的力量能让人搏虎擒象，精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也能操控人心，甚至将虚无的精神攻击实质化！这些都是自然而然就能感觉到的，发挥出它们的效用也不需要别的特殊条件！ 唯独灵魂是例外，它**于肉身之外，但在彻底发生质变前，依旧要局限于肉身。 精神力是唯一一种及既和肉身有关，又和灵魂相关的概念，肉身或灵魂的强大都会导致精神力的提高。可假如灵魂单方面对精神力的加成远远超出**的容纳性，这些力量一旦全面爆发，唯一的结果就是——砰！大脑开花！ 世间万般皆有法度，不是说你的灵魂堪比神灵，就能凭借一具孱弱的躯壳，做到神能做到的事，否则还要三位一体做什么，缺少神体、神格，凡人的肉身根本承载不了那种的伟力！ 恰从那灵魂的异常强大感和**牢不可破的局限，让凌歧真正感受到了禁锢的存在。 他立刻明白，这是由于他过度开发**的结果。如果他是正常打破枷锁强化到目前这种程度的，譬如李奥，那么就算他依旧发挥不出所有的灵魂能量，起码溢出的能量也会对肉身的进一步强大起到增益作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作为一个连第一重枷锁都没打破的人，他对灵魂已非一无所知、束手无策！因为——隐遁，这个技能赋予他提前感知灵魂存在的能力，在那种状态下，至少他的灵魂能短暂的脱离**！而灵魂的充盈感，要比肉身的强壮，美妙一百倍！ 他很怀疑梦魇之所以能走到那样的地步，几乎以活物之躯化为凶灵厉鬼，就是因为它也有着这种天赋能力！ 也许那种天赋技能根本不是什么“隐遁”，主宰只是依照它的效果予以命名和描述，而非诠释本质！ 在另一个方面变得更强大的凌歧，非常满意自己的选择！其实就算得不偿失，也好过姿“敌”！ 恶魔也好，屠灵者也罢，都是他为了走向更强大这个目标，不得不去利用的手段和工具，本末倒置，可不是他想要的！ 纵使皆非修炼所得，相比起来，他那驳杂的灵魂，反而最值得珍惜，至少那属于他自己，而且是除了本我意识之外一切的根本！ 除了本我意识，除了灵魂，又有什么是不能抛弃的呢？ 不知是受到了恶魔的影响，还是有了先前的经历，凌歧也开始认为，只要灵魂不灭，纵然肉身毁灭也没什么，换一具就是！ 他现在还没有重塑灵魂的本事，但要再造一具肉身却未必很难。即便嫌弃随意复制的肉身太弱，他的身边不也有些现成的选择！ 恶魔、骷髅、精灵！ 那本就和他在精神层面有联系的，天然就可以当做备胎来用。 也许这做法太卑劣、太邪恶，也许连忠心耿耿的李奥都不会心甘情愿被他夺舍，可他真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哪里会有在意其他！ 道德、感情、情绪、甚至原则，这些和屠灵者、恶魔分身一样，都不过是可以被利用的手段和工具，绝非根本！ 为了让自己更强大、为了让手下更忠心、为了让敌人更弱小，他随时都可以用那些来充实、武装自己。达到目的后，当然弃如敝履！ 这手段，凌歧还做不到很好，却已非当初的不愿。 正如他相信那愈行愈远的歧路，会是最适合他的！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回头。 如果不能让灵魂和肉身齐头并进，何妨专修一道，纵化为厉鬼凶灵，也好过灰灰！ 解决了拦路的道士，一行人再次上路，凌歧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维罗妮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李奥把她扛上。 他很好奇这两人当时是怎么脱离那奇诡空间的，更好奇远远缀着自己的那个女人，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可他不问，不管，皆因自觉毫无必要。 他已经有了碾压敌我的实力，何必再去计较旁支末节。 他曾为那强大的势力痴迷，差点就迷失了，走上另一条道路，所幸阴差阳错，他又重新找回了超然的自我。 不论在哪里，唯独力量才是根本。力量强大了，什么隐藏势力、隐士高人都是蝼蚁。力量弱小，再多算计抵不过重拳一击！ 第二天，朝霞刚刚露头，凌歧又一次回到了那曾经属于他的地方。 维罗妮卡已经在昨夜就醒来，可整晚都沉默着，显然有着心事。 停在城楼下，看着那紧闭的钢铁大门，墙头外挂载着一挺挺黝黑的机炮，对方分明早有准备。 凌歧已经预料到了这结果，毕竟从他归来开始，不论是去大炮族，还是回新维加斯，他走的几乎都是直线！ 直线，承载了他的决心和自负！ 他的行程，甚至不需要探子，傻子都能猜到！其实纵他脚程再快，还能快的过天上飞的，或是电波吗？他又何必故意加快或者减慢速度，乃至改变自己的方向，去遮掩什么弥彰！ 明明有着绝对优势的实力，就该肆无忌惮的去碾压。敌人？碾爆就好！ 李奥同样注视着那熟悉也陌生的地方，新维加斯的城墙还是那么宏伟高大，但在视觉上的效果，变得更厚重了。 城楼上插着五彩缤纷的旗帜，除了醒目，唯一的特点就是幼稚。 几人看着城头上从城楼后方走出一名高大的黑人，他有着健硕的体型和完美的肌肉曲线。 虽然他同过去有了巨大的变化，但是凌歧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他曾经麾下明面上的头号打手，金刚！ 半年多了，真是久别重逢。偏偏对他而言，那分别其实连半个月都不到。灵魂上的升华与蜕变，又能抵得旁人百世轮转。 时光最是扑朔，流逝或停歇，谁能分辨。 “下面的、几位！这里是新维加斯联邦，如果是朋友的话...” 听着黑人大声呼喝着，看着紧随而至的二三十个威风凛凛的守卫，感受着他们参杂着兴奋与恐惧的复杂情绪，那恐惧最大的源头，竟是表面上最不在意的、最为强大的黑人头目！ 好好先生不愧是好好先生，短短半年时间，非但扫平了内达华全部闲杂势力，更在生化领域取得了新的突破！ 这黑人此刻绝对不会比寻常全副武装的动能机甲战士来的弱，他的骨骼强度堪比合金，他的肌肉纹理泛着金属的色泽！ 若非好好先生有着某种特别的固执，这黑人其实已经被改造的没有半点人样，唯独一张人皮披的极好。 这不符合他最初的、只求能力、不求外表要求，但好好先生的做法，无疑更容易被大众接受，偏偏他本就不是什么人类。 一个非人带着一群非人？他自己其实又能算什么人呢？ 凌歧感到好笑，却无自嘲，他眯起眼睛，发现自己能看透的东西已经比过去多得多！ 随着黑人关于朋友和敌人，不知是求和还是请君入瓮的言论，朝阳越升越高。 凌歧没有太多的不适感，随着实力的提高，尤其是灵魂的壮大，这种程度的光线已经很难对他形成压制。 化身黑暗只是一个引子，强化黑暗才是根本，他的灵魂便是黑暗的源头。 黑人还没有说完，原本还准备念一下旧情的凌歧，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那大个儿的蝼蚁，还在瞎嚷嚷什么呢？威胁？求饶？ 凌歧回过神来，有些茫然，而后抬头望着东南面的天空，唇角挑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在那个方向，苍穹下正有一个极不起眼的小黑点，细如蝇虫！ 它仿佛落入污水的甘油，正把周围的乌云排挤的越来越远，一束刺目的阳光携着东来的紫气，刹那抛洒到新维加斯的城市上空。 “原来，那不是科学研究部的玩意儿啊...” “想来也是，完全不是一种风格嘛！” 凌歧哂然，刺目的阳光还没照到他身上，就被密布于他周围的层层磁力折散削弱，而后他整个人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余下的光芒哪里能将厚厚的黑暗洞穿！ “哈哈哈！林奇！你还敢回来，难道不知道——” 凌歧又听到了黑人嚣张的声音，微微叹息。 “用从前的手段对付现在的我，莫非，这就是你的底牌吗？” “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 ... 第一百零八章 肆意 失望的凌歧，给那自信满满的故人，捎去了一个令人绝望的答案！ 只见他凌空一跃，纵起二十多米高，身在半空就开始暴涨，而后整个化为一只足有**米高的巨大恶魔！ 轰！ 恶魔腾挪着那条足有十几米长宛若缠蟒的尾巴，钢鞭一样直剪而下，哗啦一声就将五米厚的城墙掀掉一大块！ 那黑人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一只落下的大脚压住，嘎啦啦，整个人被挤成了一张扁扁的肉饼，陷入到城墙泥石之中！ 吼！！ 恶魔仰天咆哮，扩散的音波让幸免于难的守城者纷纷捂耳跌倒，一些惨叫着落下墙头，另一些脑袋直接开了花！ 哒哒哒！哒哒哒嗒嗒！ 无数道火舌自远处同时燃起，一瞬间，也不知有多少挺重型机枪、机炮朝着它开火！ 轰！轰！轰隆隆！！ 腾起的烟尘遮住了恶魔的身影，只能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阵持续不断的骇人轰鸣！ 那些侥幸躲过恶魔两拨攻势的守城者，也统统被无差别的覆盖式攻击击毙。 从周围汇聚而至的灵魂，却难让才遭受重创的恶魔满意。好好先生显然早就把城门附近的无关人士全都撵走，除了那个黑人和几十名充当门面的守城者，这方圆数里内竟连半只活物都没有，先前那些人全都是陷阱中的诱饵！！！ 就算以肉眼看不到生命力和灵魂的变化，好好先生分明也是清楚凌歧生命虹吸之秘的！ 果然，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自己人，好好先生对凌歧的了解程度，还要超过他自己！ 咻！ 轰隆！ 三枚微型核弹火速射来，几乎同时在城门口呈品字形落下，升起了三朵算不上太小的蘑菇云！ 李奥几乎是在凌歧落入陷阱的第一时间，就夹着维罗妮卡远远退开！ 这种程度的火力，他要在里面幸存都是极难，维罗妮卡却是连余波都承受不起！ “放开我！” 维罗妮卡挣扎着，李奥不为所动，冷静的注视着那被灰尘笼罩的地方，他能看到的比别人更多！ “吼！！杂碎们！！你们是在给老子挠痒吗！！！” 一道巨大的身影狂飙似的自飞扬的尘土中冲出，地面被它震的隆隆作响，它那血红色的眼眸中洋溢着邪恶的风采！ “哈哈哈！恐惧吧！堕落吧！怨恨吧！” 那恶魔蹲身一纵，竟然跃起近百米高，而后像炮弹一样朝着更远处砸落！ 维罗妮卡已经看不清战况了，李奥能看到，在恶魔落下的过程中，起码上百发地对空拦截导弹、微型核弹头，同时逆空而上，朝着它轰去！ 震爆、音波、刺目的亮光！ 而后是一声更剧烈的，让李奥蹙眉、维罗妮卡痛苦掩耳的巨响！ 恶魔坠地，坍塌的建筑随着冲击的波纹均匀分布。那怪物落地后似乎受到了更强大的火力攻击！ “呆在这里！” 李奥嘱咐了一句，整个人如同幻影般挪了出去，仿佛是一道淡金色的长虹！ “吼！蚂蚁！死吧！统统都去死吧！” 第一次全心全意操控恶魔分身进行战斗，灵魂强度百十倍于旁人的凌歧，竟然依旧陷入了半狂暴的状态！ 强悍！强大！无匹充沛的**力量！ 凌歧感觉自己就像是操控一切的神灵，杀戮的神灵！ 虽说任何位面对于不属于该位面的力量都会封禁、削弱。 但即便用不出半点魔力的中位恶魔，单靠着强悍的肉身，已经能无视大部分的热武器攻击！ 它一挥手，一栋新造的五层楼建筑倒塌了，许多惨叫令它顿觉悦耳无比！ 一枚弹头别致的火箭弹破空而来，恶魔张嘴一吸，咕嘟一声咽了下去。 而后只见它喉咙发出咕隆一声，肚子不自然的胀了胀，接着就张嘴舔了舔嘴唇，吐出一股白烟！ “嗝~好爽！” 无数金属风暴在它身上掀起点点火星，甚至难以破防。唯一在它腹部上颜色较浅的新肉部位，被离子武器攻击腐蚀出的浅痕，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吼！！” 这恶魔又是朝着内城区方向咆哮了一声，这一次出现的非但有震破耳膜的音波，还有一枚巨大的火球！ 轰隆！！！ 彷如陨石般的暗红色火球，就在即将命中那栋最高的大楼前，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火球爆裂的地方，凭空出现大片半透明的明黄色符箓幻影！ “嗯？结界！” 恶魔嘀咕了一句，顺手抄起身边一栋楼房，举起就要往那个方向砸去！ “啊！！！救命啊！！！” 楼中的幸存者无意识的尖叫着，一些人从里面跌了出来，落到地上摔成了肉泥。 一名少女尖叫着落到恶魔肩膀上，眼看就要被一根突起的骨刺扎死，恶魔一咧嘴，伸出蛇一般猩长的舌头，一卷一吸就把她囫囵吞了下去！ “没嚼头！” 恶魔嘀咕着，竭力砸出了手中的“武器”！ 它的力道无匹，搬山拿岳。这钢筋混凝土浇筑的楼房，哪里受得住这等伟力，半道就散了架，只剩下一些巨大的水泥块呼啸着撞上了那栋高大的建筑，把那醒目的目标砸的歪了一歪！ “唔~还真是抑魔结界！有点意思！” 陷入半疯狂状态的凌歧已经没有多少思考能力，但至少明白恶魔的某些攻击手段在这里会被抵消、削弱，因此干脆拳打脚踢，大展身手！ 他当然不会知道，道士以伤残之躯布下的结界，只能勉强笼罩住他的“道场”，并且已经岌岌可危！ “死吧！死吧！哈哈哈！” 恶魔肆意破坏着废土上新兴的城市，完全没有半点恻隐之心。 城市里反击的力量很快变得微弱，更远处的导弹也停止了发射。对方分明也察觉到，范围性的杀伤性武器对己方造成的伤亡，要远比对怪物形成的有效伤害大得多！ 李奥远远缀在恶魔身后，整个人如同水波一样淡淡，一时倒是没有被人发现。 轰隆！ 眼见着恶魔双手提起两台新投入战场的、足有四五米高的机甲，玩具似的朝着新维加斯内城区入口方向砸去。他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事情了，不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 “李~李奥大哥，是你吗？” 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李奥紧了紧武器，蹙眉侧目望去，看到是一名娇弱的、满头银丝的少女。 那少女颇为憔悴，应该是得了什么重病，躺在床上。 大概正因为她的虚弱，一直躺着动弹不得，才能在楼房坍塌了一半的情况下，侥幸存活下来。 “你是...” 这女孩给他似曾相识的感觉，李奥按下杀人的心思，缓缓走了过去。 凌歧可不知道要欣赏追随者和故人的重逢戏码，事实上他已经杀红了眼，他就像是主宰一切的上帝，操控着恶魔分身，肆意破坏着曾经的领土！ 他甚至没想过，也许有些熟人、甚至是他的故友、队员，还留在、或者被好好先生羁押在新维加斯。 源源不断的灵魂能量让他选择性的遗忘了顾虑，那些被恶魔屠杀的生灵，固然有一多半魂能直接让恶魔吞噬了，其中却还有三四成，是被源自屠灵者的、根植于肉身的夺灵能力和他自己的灵魂给瓜分的！ 也许是吞噬道士的灵魂后产生了某种特殊的变化，也许是他早就有了这样的能力，只是一直不懂运用！ 在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参与到那神祗领域专属的盛宴后，他完全没有半点惶恐与负罪感，有的全部是兴奋和贪婪！ 灵魂！美味！ 如果恶魔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天赋能力，才会变成原罪的代名词，被诸神审判！ 那么，为了变大更加强大，他又何妨化身恶魔！ 胆大包天的凌歧，心中充满了亵渎神灵和生灵的，肆无忌惮的念头，他控制着恶魔分身，如同蛮牛似的朝着那比外城区城墙更加高大宏伟的内城区城墙撞去！ 机甲！坦克！自动守卫！武装人员！导弹！迷你核弹！ 在那来自地狱的恶魔面前，一切的反击和抵抗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罪恶城中，一直端坐在监视屏前关注战况的好好先生，早就已经面色铁青！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变得那么强大！告诉我！告诉我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混蛋！混蛋！那我做了那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好好先生双拳捏的嘎嘣作响，没人怀疑他那小小的拳头蕴藏着的力量。 他这副身量看着还不如寻常孩童的躯体，绝对能轻易掀翻一头犀牛，纵然没有做过任何身体植入，他也能击败那些被改造的没有半点人样的超级变种战士！ 这！就是人自身的潜力！他放弃了不死不灭，交换来和它的创造者别无二致的潜能！ 不，他一定会比他的创造者更加优秀！ 他和魔鬼做交易，依旧被道门选为种子！他得天独厚，必然能建立一个理想的世界和王朝！ 他要以人类的身份，去统治那些和它的创造者、一模一样的人类！ 但是，为什么！那个能够凭借一己之力硬抗核弹的道士竟然失败了，无声无息就死了！ 为什么！那个数据资料已经被反复研究过一百遍，早该从头到脚都清清楚楚的男人，会这般强势的回归！ 那东西又是什么？恶魔？莫非那就是他的本尊？域外之魔的真形？ 难道这世道真的变了！什么科技，什么地球食物链顶端的人类，都要被那来自异界的恶魔覆灭、奴役！ 好好先生愤怒了，惊恐了。他放弃了数据生命的特质，终于换来了梦寐以求的真正的感性和情绪。虽然那还不成熟，但真的很美妙，可美妙的情绪怎么会蕴藏着如此深的大恐怖，令他失措！ “不！还没输！我还没输！” “来人！来人！” 好好先生大声呼唤，可外面没有丝毫动静，他这才想起来，最后一个应声虫已经被他下令虐杀，更是解除了所有有资格打扰到他的人的权限！ “该死！” 好好先生眼角抽搐，满脸都是不属于孩子的恐惧和狰狞！ 到了这种时候，什么狗屁的禁令能让他的指令出不了这个房间？只有众叛亲离！只有善变的人心！ “好！好的很！你们都跑了！都以为我会输？不！我不会！我还没...” 砰！ 他还在赌咒发誓，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而后一名穿着紧身皮衣的亚裔女子，带着一群全身包裹在黑色软甲中的卫士冲了进来！ 好好先生认得她，也认得最外围几个穿着囚服相互搀扶着、脸色不正常苍白的男女！ 那些，是他翻盘的底牌之一！ “你！你们——” 好好先生惊慌的后退了几步，就要伸手按到墙上某个不起眼的突起！ “伟大的...好好先生，请别乱动！” “铎”的一声，一柄精光四射的匕首擦着好好先生的脸颊钉在墙上。 那有着孩童外貌的好好先生，顿时阴沉着脸孔低下了头！ ... ... 第一百零九章 尘埃落定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背叛了他、弃他而去，而是他的老巢被人渗透了！ 好好先生虽然掌握着多种战技、乃至神秘的道术，他也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无害，但这时他真的不想再挣扎了。 他和凌歧不同，不懂什么叫殊死一搏。但凡有半点机会，他也更喜欢谋定后动，而非血溅五步。用妥协来赢得最终的胜利，是他擅长的手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卧薪尝胆，只为今朝。正因此，先前的好好先生才会背叛，他从未付出过忠诚。 事实上，在凌歧回归前，在他化身恶魔展现出势不可挡的实力之前，他已经证明，他是对的，他只会做的比凌歧更好，不论从哪一方面！ “呵呵呵！林小姐！林夫人！您这是做什么？虽然最近几月，咱们之间有了一些小小的误会。但你莫非认为，现在这样的做法，就能让那个家伙承你们的人情？” 好好先生整理了一番衣襟，这才故作潇洒的指了指泛着丝丝雪花的、信号极不稳定的监视屏。 荧幕中，正上演着一处名为恶魔降临维加斯的灾难片，真正的魔鬼肆无忌惮的屠杀着无辜的人类。 地面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轻微的晃动，就算有着隔音设施，战斗的动静仍然不时传到这里，甚至正变得越来越频繁。 “呵呵！您看，它绝对不会是你们林家当年投入大量资源培养的那颗种子，而是来自异界的魔鬼。难道您不认为，作为一名人类...” 性感十足的女人，满脸都是煞气，几步就走到好好先生面前，一脚揣在他肚子上，竟然把他踢得委顿在地，干呕连连。 “魔鬼？神仙？只要能让我、让我的家族更上一层楼，甚至窥破永恒的奥秘，那又有什么区别！” “倒是你的死鬼道士师父，一直都在故弄玄虚、道貌岸然，嘴上说什么正邪不两立，背地里却做那背信弃义之事！现在呢？哼哼！” 女人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她此来不问大义，只报私怨！ 难怪都说女人善变，从前崇拜的，只要侵犯到自己的真实利益，立刻就能踢开。 好好先生满脸怨毒的低着头，而后再次抬起，冷笑连连的瞪着来客，目光扫过几名新人时，甚至让两位女性惊恐的低下头去。 同队成员的死状，那凄惨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嚎啕声不绝于耳！ 凌歧觊觎某些人的能力，起码还有所顾虑和忌惮，好好先生就会直接用最野蛮、最残忍的方法做那凌歧想做而不会去做的事情。 “你们，都要死！是你们逼我的！” 好好先生一字一顿说着，众人早有防备，盯着他的手足。 不料他只是紧抿嘴唇，咔嚓一声崩裂了一颗牙齿，而后在来人的反应落实前，吐出一口混合着血沫的骨渣！ “你！做什么！！” 没人以为他有自虐倾向，纷纷喝问！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既然你们都想让我死，那就一起死吧！” 众人蹙眉看着似是疯癫的好好先生，已经有一些黑甲护卫围上来，试图将女人挡在身后，但被她制止了。 地上的那滩血迹，很快露出一些铜线和晶片碎块的痕迹，那可不是什么纯粹的骨质！ 好好先生咧着嘴，露出满口鲜红，两排整齐的牙齿缺了一颗，有点好笑。 “你们人类的小孩子，换牙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呢？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低沉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就像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有着成人思想的侏儒人，而是一只恶鬼，凶灵！ 好好先生当然不是什么凶灵厉鬼，他若是坚持原本的道路，倒还真有一些类似的特质，不死不灭，介于虚实之间。 放弃数据生命化身为人，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以他的资质也未必就是错误的选择。但比起凌歧，他对于灵魂的了解，的确肤浅的就和他的外表一样。 “吼！！！嘤嘤！！” 如狼似虎，若蛇似枭的声音，忽然自远方传出！ 比起那恶魔猖狂的吼声，这声音更像是直接从灵魂深处冒出，直钻入人的脑海，连聋子都能听见，让人防不胜防、不寒而栗！ “你究竟做了什么！” 那女人脸色一冷，一记漂亮的侧踢将好好先生踹的撞飞在墙上，而后弹起跌落到地。 这一幕放在和平年代，怎么看都是后妈虐童的场面。 好好先生竟不抵抗，张嘴又吐了一口血沫，开心的笑道： “道士？师父？你们都弄错了！它才是我真正的引导者！” 新维加斯、内城区，正当原黑手党驻地、罪恶城中上演着又一幕夺权戏码的时候，刚刚杀入城内的恶魔，兀然盯上了城内最高的那栋建筑，血红的眼眸中燃起了两道幽暗的火焰！ “美味！我的！” 恶魔说着，俯身一把捞起一名冲到它的脚下，发狂似的不停射击的城市守卫。 他直接把这五大三粗的男人扔进嘴里，嘎嘣嘎嘣嚼了几下，而后一口吞了下去！ 这人死状真叫凄惨，瞬间就有大量的士兵失去了斗志！ 恶魔又狂奔了几步，轰地一脚将一台五米多高，已经超过它腰部的重型机甲踹飞，撞在几十米外另一台机甲身上，双双成了废铁，驾驶仓更是被挤的变形，溢出大股血水！ “哈哈哈！爬虫们！” 这还不算完，它忽然又侧过身去，伸手捅破了身旁那栋建筑的墙壁，从里面抓出一个全身包裹在钢铁中的人来——精锐动能机甲战士！ 咻！ 就像是抛铁球铁饼，那名可以以一敌百的动能机甲战士，直接成了一发炮弹，撞上了天空中一架正盘旋着的武装直升机！ 轰隆！！！ 半空中暴起了一团璀璨的火球。 恶魔一纵一跃，两发从远处打来的导弹直接落在身后，摧毁了大片建筑，却连它半根毛都没能炸掉。 “美味！我的！” 恶魔凌空一捞，又捶爆了一架在空中盘旋的武装直升机，这才撞在那栋最高的建筑上，把这栋看着比它都高出不少的大厦直接撞的倾倒！ 轰隆隆，倾塌的大厦不知造成了多少伤亡，掀起的灰尘连恶魔的身影都被遮住！ 十米的高度，在高楼林立的新维加斯内城区已经没多少体型方面的优势，但恶魔真正引以为傲的本就不是巨大的体型，而是身体中蕴藏着的庞大力量！ 恶魔不是靠体积欺负人的小怪兽，凹凸曼这种外星人遇到它们，只有被欺负一种结果！ 吼！！！ 又一阵蕴藏着痛苦和压抑的兽吼，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恶魔朝着那面张望，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让他微微清醒了一些！ “哥斯拉？” 它又摇了摇头，直接弯下腰，朝着倒塌的建筑废墟刨去。 “美味！在哪里！我的！我的！” 它一拳拳轰击在地面上，产生的效果不啻于低当量的核弹，地面明显呈碗状凹陷了下去！ 若不是这个初级位面对魔力的兼容性趋近于无，它甚至只需要花三成力气就能把地都砸裂，全力一拳下去连岩浆都能砸出来！ 嗷呜~ 一匹豹身蛇尾的、被此界土著命名为夜枭的变异兽，变异兽中的王者梦魇，忽然自废墟里冲了出来！ 伴随着它的出现，无数梦魇的虚影，潮水般的朝着恶魔淹去，却被那恶魔张口一吸，全都吞进了肚子！ 梦魇见状，根本没有和好好先生预想的一样，愤怒的扑上去，大开杀戒。只见它屁股一扭，夹着尾巴就要逃跑！ 它虽然是一匹真正的废土王者，灵魂开始蜕变的凶兽！但是，它不幸的遇上了一头纯种的恶魔，被诸神唾骂审判的恶魔！ 再强的凡夫俗子，做下了渎神之举，也没有被诸神唾骂的资格，因为他们会被神祗的一个眼神瞪的魂飞魄散！ 真正的恶魔，却是生来就有着远超凡俗生物的体魄和灵魂强度！ 就算是一只下位的普通恶魔，放到低等位面，都是地下城中的boos级别，黑暗中的王者！ 这是血脉的压制，种族位阶的差距！ 比如现在，四五米长的梦魇，已经堪称巨型凶兽，但和恶魔比起来，也不过就一只大一点的猫咪！或许它还能让自己变得更大，但它不敢，因为那只会让它死得更快！ “美味！跑不了！吃掉它！” 恶魔眼中贪婪的火焰愈加旺盛，它的动作忽然迅速了一大截，冲过去一脚踩住了梦魇的尾巴！ “嗷呜！！！” 梦魇痛苦的低吼着，恶魔哈哈大笑，一把将它掐住，提着它颈部坚韧的毛皮，张开血盆大口就咬了下去！ “美味！别怕！吃掉！” 谁能想到冠名梦魇的代表了恶魔的变异枭兽，居然会发出如此凄惨的嚎叫。 恶魔参差不齐的牙齿刚刚撕裂梦魇那比金属软甲还要柔韧的毛皮，梦魇的挣扎就缓了下来，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注入了麻醉的毒汁！ 梦魇和道士不同，它的灵魂不够纯粹，但是无比强大，而且性质极端，更让恶魔欢喜。并且在它的灵魂和记忆中充满了无数人类恐惧的情绪，大概是它曾经的猎物们留下的怨憎和恐惧。这让灵魂尚未完全蜕变的梦魇懵懂愉悦，却不想那更是恶魔们最喜欢的精神食粮！ 它的血液是如此肮脏污秽，只要一滴就能毒死一头大象。它的肉质是如此腥臭刺鼻，光闻味道就能让人晕过去，叫人心中充满邪恶之类的负面情绪。但这些对于恶魔来说，都是上好的美味！ 嘎嘣！嘎嘣！嘎嘣！ 这恶魔几乎就是狼吞虎咽的啃食着好好先生最大的底牌，它甚至已经忽视了盘旋在它周围的一台台电子哨兵，不断补充着的能量让它暂时无视了这些低等生物的冒犯。 寄居在恶魔身体中的，属于凌歧的肉身，同样偷偷的汲取着来自梦魇的一些精华力量，这具**还不够强大，因此不可能像恶魔那般生冷不忌。 同样，操控着恶魔的躯体，遵从本能行事的凌歧的灵魂，这一次没敢吃独食，而是放开了那深紫色的朦胧，悄然吞噬着被恶魔过滤净化了一次的梦魇之魂！ 梦魇的灵魂是纯粹的黑色，即便被过滤了一次，依然浓如墨汁。 凌歧的紫色灵魂缓慢而坚定的壮大着，黯淡的色调，却也变得越来越沉！ 这一次，虚空中不曾出现黑色的裂纹。大概连神都认为，这份邪恶已经无需再蒙上一层阴影！ ... ... 第一百零十章 新的任务 “完...完了？” 好好先生茫然瞪着那幅悬挂着的荧幕，满脸怨恨和疯狂早就化为震惊与恐惧。 看着恶魔血腥进食，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定格。 比起其他目击者的震怖和惊恐，好好先生的颤抖尤其剧烈！ 别人不知道梦魇是什么东西，他却对它的神秘和强悍了解的一清二楚！ 哪怕道士口口声声称那只是一头小妖，从他郑重的在牢笼外加固的三重禁制，就能看出他对梦魇的忌惮！ 连敢硬抗核弹的道士都如此，不正说明让他拥有灵魂的梦魇，有着与其诡异手段相匹配的强悍实力！ 可是现在呢！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一个秘密武器，这样一尊巨头，竟然会被那怪物当成猪狗血食生吞活嚼！ 莫非那道士，也落得了如此凄惨的下场？ 好好先生打了个寒颤，发疯似的挥舞着手臂，惊慌失措道： “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对！对！这就是一个梦境！哈哈哈！人不是都会做梦吗！” “一定是因为我刚刚变成人，所以还不了解梦境，没想到居然会这样逼真！” “梦啊！醒来吧！快醒过来啊！” 好好先生跪地哭泣，这场面让其他被荧幕中的好戏震慑住的不速之客、统统惊醒过来，新人们更为之侧目。 这还是那个冷酷嗜血的好好先生吗？他也会有这样软弱的一面？ 过于凶残的敌人，竟然连凶神恶煞都能吓倒！ “那~那真的是队长吗？” 胖子李强难以置信的问着，伸出只剩三根手指的右手，在脸颊上捏了一把，疼的呻吟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就连当事人自己，大概也弄不明白，入主恶魔之躯，对他本身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恶魔的力量，性质无比极端。即便是死去了，它的尸体也会万年不腐，并且任何等同于中位恶魔生命层次以下的生物，一旦接近，就会被逸散的魔焰腐蚀，转化为劣魔、魔虫之类的东西！ 强如凌歧，到现在为止，其实也连最低层次的生命进化都没完成，依旧属于人类中的勇者。算上他异常强大的灵魂强度，也就和寻常较强的下位恶魔相当！ 而已经成为恶魔腹中餐的梦魇，即便有着在废土上横行的能力，充其量不过处于下位恶魔和中位恶魔之间，算是巅峰的下位恶魔，如此而已！ 人类对于更高层次的生命总是茫然的，他们会为了一句“低等生命”而愤怒，但这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上位生命对下位生命，的确有着绝对的实力压制、和强大到难以抵抗的威慑！ 正操控着恶魔分身的凌歧，的确印了恶魔的那句话，禁不住要去感谢它，让他提前就获得了如此强大的力量！ “可惜，这力量并不属于我！” 思绪陷入半混乱状态的凌歧，心底兀然发出一声浓浓的叹息。 他抛开精华被吞噬殆尽的梦魇残骸，抬头看到远处天边的黑点飞走，倾泻着大量阳光的窟窿被周围涌去的浓云堵上。 恶魔再次怒嚎，发狂似的接连摧毁了数台尤其强大的机甲，在彻底将新维加斯的反击力量打垮之后，凌歧立刻收起了恶魔分身！ 他自半空落下，还没着地就掀起了一片刀刃风暴！ 攻坚的事情让分身做了，善后和收割，自己当然也要分享！ 新维加斯内城区，恶魔城内。 绝望的好好先生忽然从袖子里甩出半截朱红色的、晶莹剔透的发簪。 只见他朝着尚在门口的三个轮回者新人冷冷一瞪，低声喝道： “爆！” 位于来者背后的三人，脑袋径自像是被铁锤砸烂的西瓜，嘭地一声炸裂开来，一时面目全非！ “混蛋！你居然——” 他身前的女人这才回过神来，话音未落，已经后跃至队伍中央，立刻有两名精壮的黑甲卫士围了上去，大概是准备把好好先生生擒活捉！ “嘿~再见！” 好好先生猛然将手中断裂的簪子又掰成两截，一股完全不逊色洲际导弹爆炸时产生的磅礴能量，遽然以他为中心爆发出来！ “小姐！当心！” 一名黑甲人一把将女人扑倒在地，眼睁睁看着离好好先生最近的两名黑甲人直接被汽化蒸发掉，脑海中最后闪过的念头，是后悔。 困兽犹斗，大意了！ 处于能量爆发中心的好好先生，反而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结界保护着，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只是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喜意，只有失落和平静。 轰！ 凌歧愕然抬头，朝着某个方向望去，只见一栋**的大楼忽然从某一层喷发出大股的火舌，而后整栋楼房都开始倾塌。 感受着那股有别于寻常火焰和热武器造成的能量波动，凌歧改变了前往会和哥斯拉的打算，转而朝着变故之地扑去！ 当然，他也没忘了顺带收割周围那些充满惊恐的生灵！ 当凌歧再次见到好好先生，很难相信那一手窃取他成果的、当真背叛了他的家伙，居然会变成如此一副孩童模样。 以新维加斯的科技实力，要制造一具能够容纳数据生命的躯体、就算是九成九的碳基生命，也并非难事，只要在大脑核心处加载一点电子设备就行。 而现在的好好先生，可不是什么数据生命。由于灵魂的强大，凌歧甚至无需出窍，就能察觉到他那股纯净而剔透的灵魂！ 一个数据生命也能获得灵魂？比修心养性多年的道士，更纯粹的灵魂？ 凌歧没有天眼，但能一眼看出，那并非真正的干净和纯粹，甚至就连那道灵魂本身都是有问题的！ 因为他的本能、恶魔的本能，都没有传递给他贪婪和饥渴的意念！ 凌歧踏着废墟，甚至连地上焦黑的残尸都懒得多看一眼，只在经过某几具尸体时，因为主宰突如其来的提示而稍微愣了一下！ 三名队员的死亡确认！ 果然，队友们的死亡状态并不会在队伍面板上直接反应出来，只有当他通过某些手段确认队员的伤亡，比如见到尸体，看到残疾，才会获得相关提示。 这结果在意料之中，就和见到新人便能知道他是新人、但必须亲眼见到一样。这其实已经是一种优势，因为废墟中的尸体焦枯程度绝对连性别都难以辨认，主宰却给予了结论。 几个新人，若放在他没有获得恶魔分身前，还能牵动他的一丝心弦，现在—— 一个人的强大，远比一群人的强大要来得容易。当伟力归于个人，一名强者单挑一群强者，还想、还能取胜，绝非愚蠢、莽撞，而叫斗志、实力！ 凌歧走到连衣服都没怎么褶皱的好好先生面前，掐着他的脖子，一把将他提起。 “不~不要杀我！” 好好先生艰难的说着，他的身体中绝对还有着最后一搏的力气，况且神秘的道术也未必不能制衡正常状态下的凌歧，但他选择了求饶。 “不杀你？” 凌歧看了看更远处复又围过来的人群，包括一些散兵游勇和新型号的中小型机甲战士。 “其实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听到凌歧这样说，好好先生愣了一下。 凌歧也不解释，他这半年来为了谋求新维加斯的强大和稳定，扫平了诸多的中小势力，这对凌歧的任务的确有很大的帮助。 “那就~那就放过我！” 好好先生满脸哀求的说着。 凌歧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 “放过你？如果你真愿意帮助我的话，大概能让我花更少的时间，就建立起一个比过去、比现在更强大的组织吧！” 好好先生已经憋得满脸通红，不停点头。 凌歧莞尔： “可那又怎样！我现在连零号都懒得用，用你做什么！” 还没等好好先生变幻面色，准备掀开最后的底牌—— 咔嚓！ 凌歧随手丢下好好先生的尸体，看着不远处震惊的抵抗者们，张开怀抱，像是要迎接更美好的未来。 “真是令人遗憾，这权利的游戏，我玩腻了！” “叮！主线任务已更新！” “阶段任务：自由的代价，已关闭。目前任务完成奖励：无！” “当前主线任务：秩序与毁灭。” “任务描述：看来你并不想让这片废土重新获得秩序，对什么自由和代价更是不以为然！那么，去毁灭吧！假如毁灭也是一种秩序，你将成为它唯一的代言人！” “任务目标：摧毁内达华州所有已有势力。注意：对目标势力完成首领击杀、并且消灭该势力六成以上的有生力量，即认定势力已被摧毁！被摧毁势力残余份子不计入任务，新成立势力不计入任务！当前势力剩余总数：2（英克雷先遣军——首领未击杀、消灭势力有生力量未达到要求；新维加斯联盟——首领已击杀、消灭势力有生力量未达要求！）” “任务完成奖励：1、回归（队伍全体）。2、回归时可携带两件特殊物品、保留一项特殊技能。3、随机获得一项当前位面特殊物品。” “重要提示：由于新人死亡过多，你的队伍评价可能会在任务结束后大幅下降。” “重要提示：由于执行任务时间过长，在你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一些意外情况。” 任务更新！ 凌歧抬头，遥望英克雷撤退的方向。 他原本还以为主宰留给他的退路，关于摧毁内达华废土，达成条件会相当苛刻，这才等有了恶魔分身这张底牌，才敢走上这条路。 没想到，这任务的要求居然比让他去建什么势力，搞合纵连横，种田发展争霸更容易。至少对于他来说，杀掉一些人永远比去管理他们更简单！ “那么，接下来就是...” 凌歧又将嗜血的目光，重新转向了那些分明已有溃散意图的守备军队！ ...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扫平 新人的死亡人数不重要，主宰的某些警告和提示也不重要！ 团队？那是什么？ 执行任务时间过长？它明明绰绰有余！ 半年，换来了一具恶魔分身，以及面目全非的强悍灵魂。 这——绝对值得！ 所谓意外情况，这大概就是指废土上的生物二次进化、出现梦魇之类不合理的变异生物、以及外来大型势力的入侵吧！ 若是没有先前一番奇遇，只靠着发展技术、筑墙屯粮、时间的确是制约势力发展最大的因素，那本非他所长，又没有一个合格的团队，勉力抵挡也只能被越来越多的敌人拖垮！ 现在嘛... 扫了扫又有新变化的属性面板，主要是关于梦魇基因的那些，直接一次性强化到了接近极限的层次。 凌歧握拳，感受着身体中磅礴的黑暗和毁灭力量，忍不住眯起眼睛，满脸都是愉悦和享受！ “强大！这就是强大！” “六成！还不够，那就继续杀！” 轰！ 一脚将几块水泥板勉强拼搭的废墟踩踏，凌歧宛若炮弹似的射了出去，再次杀入惊慌失措的人群。 他不知道主宰关于势力六成有生力量的定义是什么。平民？战士？或者力量比例？人员比例？ 但他知道，这任务完全就是为他量身定做！ 破坏永远比建设更容易，尤其对于恶魔！ 新维加斯的炮弹轰鸣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此起彼伏的哀嚎却未曾谢幕，仿佛正有什么看不见的恐怖在城市中蔓延。 从日上三竿一直杀到日落西山，从一扫一片到一揪一个，也不知沾染了多少血腥的凌歧，感受着宛若鬼蜮般空寂的新维加斯，漠然蹙眉。 走的走，逃的逃，这新维加斯联邦几乎被他以一己之力在一天之内生生瓦解，为何任务还是没有完成！ 六成有生力量？七八成都有了！ 由于发生在哥斯拉身上的事情，令他勃然大怒，本就没有多少恻隐之心的凌歧，彻底化身为生命的收割者！ 可到底，是哪里不对！ “吼！！！” 仿佛是来自远古暴龙的怒吼，伴随着大地的震动，一具金属巨兽轰隆隆从远处奔回，代表它那一面的追杀已经告终！ 审视着越来越近的钢铁巨兽，凌歧面色阴沉。 新的哥斯拉在外形上比过去整整庞大了几圈，直立起来接近他恶魔分身的高度，并且由于全部骨骼和大部分筋络都被替换、或注射了液态金属，它的数据属性较之过去强大了近倍！ 数据上翻倍的增长，带来的效果显而易见，光速度和破坏力就暴涨数倍、十倍！ 但是，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全都建立在它体内那颗堪称永动机的第一能源、核磁心脏上！ 现在的哥斯拉，绝对是科技与自然最完美的结合物，机械能和生物能两用，问题是凌歧需要的不是一头只能在科技位面纵横的暴龙！ 作为哥斯拉目前中枢核心动力设备的主要单元——核磁心脏，它的科技风味之浓、构思之奇妙，堪称时代经典！ 凌歧敢肯定，这玩意儿到了其他非粒子、非科幻位面，一准不能用！ 只靠着哥斯拉原本的体能，就算它本来的心脏还在，并且注入了生化激素，它能背负起那一身“累赘”？还能发起冲锋？ 电磁轨道炮？激光导弹？这些内置武装有个鸟用！ 而且经过这样一番从头到尾的改造，哥斯拉的未来几乎已经定型，毫无半点发展潜力可言！ 见识过神祗的威严，并且隐隐走上了那条道路，凌歧会需要这样一头不伦不类的宠物？ 相比起这些令他怒火中烧的改造，哥斯拉脑子里的那枚有着自爆功能的控制芯片，倒不算什么了，反正好好先生已经死亡，而且总有办法取出来。 感知着哥斯拉对自己的亲近和欢喜，凌歧暂时按下了将它杀掉的心思。宠物虽然会对主人的灵魂造成一定负担，以他目前的灵魂强度却完全承受的起。而且要对一名完全忠于自己的目标下手，除非有着极其重大的利益纠葛，否则他是绝对不肯做的。 见到哥斯拉跑到自己身边，张嘴吐出一具残缺的尸体，依稀还能从制服上辨认出是某支队伍的指挥官，凌歧自语道： “看来，完成任务的关键，不在新维加斯，而在联盟二字上...” 废土上的组织，只要不是大型、巨型组织，只有一个基地和据点的比比皆是。可一个联盟，绝对不会只有一名成员。 半个小时后，被派遣去收集资料的李奥和维罗妮卡再次与凌歧会和，这一回，他们终于提供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清泉镇？大汗帮？居然没有发展成分部，而是采用盟约制度！” “呵！” 凌歧冷冷一笑，再次从机密档案确定好好先生没有将主要部队派遣到其他地方去，应该说这半年他都在全力发展新维加斯，连新据点都没开拓一个，这对凌歧来说反而成了好事。 拳头要握在一起才有力？那岂不是一剁就是一整只手！ 扫了扫黑暗中的某个窥视者，作为对那个女人一路从大炮族跟踪他到新维加斯的奖赏，他暂时不会去杀掉她！ “走吧，出发！” 凌歧纵身跃上了哥斯拉的背脊，接着是李奥和穿上了一套全新的动力盔甲的维罗妮卡。 “昂！！！” 一声腥风四溢的嘶鸣，哥斯拉迈开了步伐。 不得不说好好先生的改造还是比较成功的，除了没有潜力可言，哥斯拉在当前位面的实力的确强悍了一大截，力抗山岳！ 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哥斯拉的背影越来越远，新维加斯破碎的城墙上，出现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倩影窈窕。 感受着背脊上那道极其复杂的，夹杂着幽怨和敌意的目光，凌歧转头就将某个女人又抛到了脑后。 他拍了拍哥斯拉坚硬的犄角，对宠物的速度还算满意。 更令他满意的是，自己终于想到了一个也许能为宠物解决后患的办法，它身上负载的金属对寻常生物固然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可若是地狱生物呢？ 时间就在沉默和思索中流逝，连凌歧自己都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回到清泉镇。 这地方就和游戏中的新手村一样，若非正好挡了他的路，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来，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由于要对哥斯拉进行二次改造，因此清泉镇一行的任务，就干脆交给李奥和维罗妮卡全权执行。 比起维罗妮卡的犹豫，李奥做起这种事情要痛快的多。 一个小时后，用纯种的恶魔之血给哥斯拉来了一次大换血的凌歧，疲惫的唤回了沦为实验品的恶魔分身。 要是那头大恶魔见到凌歧这样对待它的遗蜕，大概会直接从它的私人位面杀出来吧。 由于缺少设备，凌歧只能用精湛的技巧和神奇的元磁之力去弥补，操控血液流动这种事情，当真不是一般的吃力。 李奥的任务也在凌歧的实验做完后没多久就完成了，他很好奇哥斯拉萎靡的神情，凌歧却对他身上的伤势和被打穿的护甲更敢兴趣。 这小地方，还有能人？ 倒是维罗妮卡，除了动力盔甲上有不少划痕，看起来显得陈旧了一些，没有太明显的伤势。 “怎么回事儿？莫非抵抗很激烈？或者清泉镇藏着什么高手？” 凌歧冷冷眺望着远处那股冲天而起的火焰，杀人放火，当然一个都不能少。 “没什么，遇到了几位故人，一时大意。” 李奥语气平静，凌歧相信真相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却没有多问，他对于追随者还是相当信任的。 “林~林奇。” 这时，凌歧正要转身离开，继续朝着新的目的地进发，维罗妮卡却叫住了他。 “怎么了？” 面对凌歧的不解，维罗妮卡叹息道： “我们~我们没有对不抵抗的平民下手！” 这和凌歧的要求不符，但也不算什么大事。事实上以凌歧强悍的感知，他早就发现那边的一些残余气息。 些许普通人的灵魂，已经远远满足不了他的胃口，适逢其会也就罢了，专门去痛下杀手，他又不是疯子。 真的为了强大见人就杀，纵然没有沦为力量的奴隶，也会很快就被一些背后的关注者盯上，惹上大量麻烦，一个不慎就是引火烧身。 况且他现在的主要目还是完成主线任务，不是收割那一点点灵魂。 既然主宰只要求消灭势力六成的有生力量，而非赶尽杀绝，又何必做得那么绝，那么麻烦。 本来，对于追随者或潜在追随者的恻隐之心，凌歧完全可以理解和包容。 “没关系，你做的很对。” 凌歧随意说着，维罗妮卡虽然没什么表示，但他知道她离成为自己的追随者，又近了一步，就连李奥都似乎松了口气。 精灵可不会对普通人心生怜悯，这就说明维罗妮卡在他心中... 凌歧目光闪烁，笑了笑，似是不以为意。 他背后的维罗妮卡满脸复杂的看着他，呢喃着什么。 ...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碾压 大汗帮，坐落在内达华东南面，位于红河山谷，地处内达华和莫哈维废土之间，同南面的大沙漠只有一山之隔。 这地方说不上易守难攻，但在废土，也算是水草肥美，起码核污染不太严重，勉强还能让人生活下去。 按照正常的脚程，从清泉镇到大汗帮，起码要三四天。 但凌歧一行皆非常人，就连装备了动力盔甲的维罗妮卡，机动性也堪比汽车。 由于哥斯拉目前还处于虚弱状态，血脉尚未能成功融合，因此被凌歧留在半路上的一处洼地中，干脆带着另外两人先行！ 不到一天，大汗帮的旗帜已经遥遥在望。 大概是由于新维加斯的事情已经传开，红河山谷入口处的守备森严，很有点风声鹤唳的味道。 大汗帮曾经以简陋的装备和凶悍的作风闻名于废土，其行事风格只比已经被新维加斯联盟剿灭的炸弹帮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现在看来，在保留着原有风气的基础上，他们的装备也都已更新换代。 那些守卫一个个都穿着精良的皮甲，武器都是全、半自动式的，算得上先进，足以媲美已经覆灭的黑手党、白手套帮会之类的家族势力。 好好先生这棵大树，果然比凌歧的可靠。起码他吃肉还会让盟友喝点汤，换成凌歧，铁定把人家连根拔起，连皮带骨囫囵吞掉！ “妮卡，你呆在外面，李奥，咱们一起上！” 对付这种二流势力，凌歧可不准备释放恶魔，要不他就只能吃点残羹冷炙了。 况且恶魔是助力，更是隐患。 先前用恶魔分身去阻挡道士的必杀攻击，这让凌歧发现了一条能抑制恶魔恢复的办法，但仅凭此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且他很怀疑过多使用恶魔的力量，会连他自己都出现一些不可控的变化，所以能少用还是少用的好。 无视了维罗妮卡抱怨的神情，这个过度依赖装备的女孩，在战斗方面能给他带来的帮助，已经微乎其微。 两道电射出去的身影，直到接近大汗帮营寨入口两百米内，才被侦察哨兵发现！ “敌袭！敌袭！” “哒哒哒...” 甚至还没看清来人是谁，那些大汗帮的成员已经提前发起攻击！ 铺天而来的金属弹头，速度比劲弩更快几分。两人却随意腾挪着，毫发无伤的漫步在稍显混乱的战场上！ 凌歧还记得自己刚刚降临这个世界，以超然的身手，在枪林弹雨中起舞，那种时刻都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相当令人回味。 而现在，这些人的火力明显比初入此界时遇到的炸弹帮强得多，他也没有用出最强的手段和力量，但那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却再也感受不到了！ “太弱了！” 凌歧纵身一跃，凭空弹起十几二十米高，夜鹰似地扑击而下！ 大汗帮的人惊恐的看着死亡的刀幕落下，无力的抵抗着、挣扎着、尖叫着，然后很快由反击演变为一场溃败、溃逃！ 这个位面的等级太低，物质密度太差，重力也不够，已难对凌歧的动作形成有效干扰和牵制！ 凌空虚度？踏雪无痕？也许凌歧现在尚做不到那些，但放到战场中混个万人敌的称号玩玩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样的寻常位面，什么称王称霸，旦凭心情！ 轰！ 巨大的刀幕挟裹着更多的高压空气，轰然撕裂了一栋砖瓦的矮房！ 甚至无需借助黑暗的力量，只出了七分力气，凌歧就已经能在碎空的帮助下，掀起一道道将近十五米长的刀罡，一刀杀数人，呼啸着片片死亡的狂飚！ 在这样充满了恐惧、尖叫、死亡和哀嚎的氛围中，他身体中属于恶魔的因子，以及夺灵者的潜能，全都兴奋的活跃了起来！ 恃强凌弱、以大欺小，实在畅快！ 假如不是因为他还有着几分理智，他一定会在下一刻唤出恶魔分身，用那更庞大的力量，铁锤击卵，大杀特杀！ “嗯？” 忽然，正在朝着大汗帮驻地深处杀去的凌歧，眼皮不停跳动，漠然看向东北面的天空！ 天阴沉沉的，废土上整年都是这样，能见度不高。 “哼！” 他忽然冷哼了一声，一名偷摸倒他身后的大汗帮少年，顿时暴喝起来： “死吧！” 锵！ 一柄砍刀砍在凌歧的脖子上，居然砸出了大量的火星。 凌歧回过头去，咧嘴一笑，原本整齐的牙齿不知何时变得参差交错，他的眼眸也如同两汪暗红的血潭！ “妈呀！” 那名刚刚成年的少年，哪里还有半点悸动和悍勇，直接吓的失禁。 凌歧伸出手来，一把提住他的脑壳，指甲兀然间变得尖锐，五指绷紧，用力一挤！ 咔崩！ 骨裂和闷响同时出现，只剩半个脑袋的大汗帮少年软倒在地，凌歧又看了看那空无一物的天空，咬牙切齿道： “英克雷！！！” 轰！！！ 他猛地一踏地面，冲天而起十多米，凌空就膨胀了起来，化为一只巨大的恶魔，张嘴一吸，便把几十米外业已惊醒的李奥吸入腹中！ 这还不止，他又用力蹬地，瞬间后跃到驻地之外，故技重施，将不明所以的维罗妮卡也吞进了肚子！ 接着！！ 呜~~~ 剧烈的宛若鬼哭神嚎的音爆伴随着天边划过的流星传来！ 只见那恶魔猛踏地面，双腿深深陷入地表，而后身体前躬，两手交叉护住头脸！ 轰隆！！！ 流星击地，毁天灭地！ 凌歧敢用人头保证，如果不是他及时化身恶魔，就算以他此刻的身体强度，也铁定被这剧烈的音爆弄得失聪！ 一道道冲击波汹涌散开，肆虐的能量在第一时间就把大半个大汗帮驻地蒸发掉！ 光！闭着眼睛都能把视网膜灼瞎的强光！ 由于距离太近，那强光爆响和庞然的气浪几乎是同时出现！ 恶魔的力量有多强！凌歧也不知道这头恶魔的极限力量在哪里！想来就算没有魔能加成，它的**力量，单纯的臂力也是按照百吨、千吨来计算的！ 什么十万八千斤的金箍棒，若是不考虑位面差距，这恶魔在低等位面，完全能把十万八千斤重的东西当成玩具来耍！ 纵然如此，这恶魔也被第一波的冲击顶得犁地数里，连皮肤都微微发烫！ 巨大的蘑菇云已经把整个红河山谷都笼罩在了下面！ 这样一发大家伙，要是成功命中，什么狗屁新维加斯旧维加斯，立刻便成平地！ 絮乱的磁场和辐射让寻常生物靠近核爆地点数秒就会因为细胞衰竭而死去，灰尘和热浪还在一股股涌来，恶魔已经放下了蜕了一层薄皮的手臂，微微眯起眼来！ “吼！！！既然来了！还想走吗！！！” 只见他仰天咆哮，往地上用力一蹬，接着就如同炮弹一样飞了出去！ 这种战略级别的核弹头，分明在核战后就已经明令禁止生产，英克雷居然还敢往他头上扔！纯粹的核爆当然不能把恶魔怎样，就算这个世界真有能把一整块大陆都炸上天的武器，也不见得能让恶魔灰飞烟灭，这就是位面本质、生命阶位的差距！可是，只要是战略级别的核弹头，哪怕当量轻一些，也绝对能威胁到凌歧的本体！若是他被一击命中，结果就不会和恶魔一样只是被褪层皮，怕连骨头都要被轰成渣滓！ 凌歧怒了，驾驭着恶魔冲天而起，他的脚下立刻出现了一个直径五十米、深度超过二十米的凹陷！ 这样孱弱的物质世界，的确难以承载中位恶魔这等存在！ 人能跳多高？凌歧一蹦二三十米已经是极限，这还是考虑到吞噬了梦魇生命精华后基因方面的进化，导致他朝着非人类又靠近了一大步！ 恶魔呢？大部分恶魔都有飞行能力，要么是有翅膀，要么就是有着相关的天赋，但恶魔们的天赋也是要靠魔能支撑的！ 作为大恶魔巴尔的遗蜕，这具中位恶魔的躯体当然也有御空之能，那正是一种本能的天赋，可这个世界容不下魔能！ 失去魔能的恶魔就像没有爪牙的老虎，憋屈的只能在地上行走的恶魔分身，第一次爆发出全力，让低等生命们见识了高位生物的奇迹伟力！ 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 这恶魔去势竟然还是没有衰竭，悬停在远空的航母已经派出了武装直升机对它进行轰炸阻截！ 那空中航母起码在近千米的高空，其实完全不用担心恶魔会真的扑上去，再弱的重力也是重力，恶魔的分量可不轻！ 咻！咻！ 一发发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翼喧嚣而至！ 身处空中的恶魔根本无从避让，只能被炸的撑起一团团火花！ 但它的去势！竟然还是没有被遏制住！ “怎么可能！！！” 空中航母赛斯号上的指挥官，已经被这完全违反常识的一幕吓傻了，若是那东西会飞，这天下还有什么能制得住它！ 四百米！五百米！六百米！ 终于，就在空中航母全力发动，准备往更高、更远的地方避让的时候，恶魔的势头明显开始变缓！ 如果地面足够坚硬，如果没有那连绵不断的轰炸，也许它真能成功逆袭，以陆地霸主之态扫平天空，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哈！哈哈！不行了！它不行了！它要掉下去了！” 这一刻，也不知有多少人在庆幸，在欢呼！ 那恶魔到了七百五十米左右，也果然悬停住了，显然很快就会往下跌落，那些远远攻击它的武装直升机，甚至都忘了开火！ “呼~” “吸！！！” 万众瞩目的恶魔却在这一刻违反重力的悬浮在空中，而后长鲸吸水般的吐气吸气，周围云朵都被它吸进了肚子，大片大片消失！ 和它那违背科学常识的**力量一样，它的肺腑中仿佛也有着一个无低的深渊！ “不好！快！快阻止它！！” 虽然不明白恶魔究竟要做什么，但赛斯号的指挥官还是本能的下令！ 奈何，几秒钟的延误，已经晚了！ 恶魔的目光完全锁定了空中航母的方向！ ...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撤退？ 一千一百七十二米的高度，直线距离起码有十几公里！ 原以为是高枕无忧的赛斯号上，全体船员本能的生出了惊恐的情绪，不论是看得见或者看不见这一幕的！ 恶魔的威慑还有对情绪的操控能力，在这一刻突破了位面的限制，成功降临在这个世界！ 轰！！！ 赛斯号的指挥官眼睁睁看着那头恶魔喷吐出一股狂暴的气流，凝成了一道无形的银河，破空而至！ 这一刻，仿佛连空间都为之震动、颤抖，刚刚反应过来开始开火的武装直升机群，凡是阻拦在那直径超过百米的气流风暴路上的，统统都在瞬间被绞成了碎片，或凌空爆成一团团火球！ 轰隆隆！！！ 眼看着那架悬停在远空的、常人眼里怕是比苍蝇大不了几分的空中航母，立刻撑起了一道电磁护盾，而后被气柱驱赶蚊虫似的撞飞开几百米，当空就折断掉、然后开始解体！ 断裂的航母四分五裂，大量更微小的黑点呈天女散花状洒了出去，那是一台台救生舱！ 也不去管那些侥幸逃过气柱绞杀、四处逃命去的余党。凌歧控制着的恶魔罕见的感到了一丝疲惫，而后就开始自由下落！ 轰隆！！ 又是滚滚气浪扩散出去，巨大的恶魔生生在地上砸出了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坑，呕地一声吐出两枚灰白的肉茧，而后身影就开始变淡，带着虚弱和不适遁入了虚空。 凌歧翻身落地，几步就走到一枚肉茧旁，挥刀便砍，撕毁了茧外柔韧的皮膜，露出里面藏着的晕乎乎的少女！ 咔、撕拉！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枚肉茧也炸裂开来，倒持合金弯刀的李奥，同样从茧子里跳了出来！ “走，先离开这里再说！” 凌歧一把扛起穿上动力盔甲后极为沉重的维罗妮卡，也不嫌那灰绿色的粘液恶心，直接就朝着大汗帮驻地反向疾奔。 李奥稍微甩了甩手臂上的粘液，擦了擦头脸，也紧跟了上去。 原本大汗帮驻扎的红河山谷，此刻已经被核爆夷为平地。 剧烈的冲击波虽然已经散去，辐射尘却刚刚开始下落，和袍子一样满天都是，这片曾经闻名废土的优良生存用地，大概在今后的几十年里都会成为死亡的禁区！ 辐射扩散的速度极快，好在李奥和凌歧的身体素质都非常人，维罗妮卡也穿着动能盔甲，几人离开辐射区后，倒没什么不适感。 其实以李奥自然突破极限的身体素质，就算在核爆后的辐射区睡觉，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至于凌歧就差一些了，除非他能打破自己基因层面的枷锁，或者成功融合恶魔的血脉，才能变得和李奥一样，真的从本质上发生蜕变！ 融合恶魔血脉，绝非一时冲动，或者无奈为之。 既然始终都无法自然突破基因层面的枷锁，那让更高层次的生命基因侵蚀自己，不也是一条出路。 凌歧从来不惧隐患，只怕当末日来临，他连奋力一搏的能力都没有！ 身处轮回空间，在窃得极大机遇的同时，也意味着屠刀时刻都会架到脖子上。这种情况下，为了强大，他可以付出一切。 曾经在意的已经随着心性的改变越来越少，目前唯一还让他纠结的，也只剩本我！ 本我... 若是敌人实在太强，真到不得已的时候，也许连本我，都可以丢掉吧！ 究竟是自己进步的太慢，还是强敌出现的太早，凌歧无从判定。 英克雷！百年前几乎成功在西方废土上，重新建立起旧时政府秩序的巨无霸组织。这一次入侵内达华的，其实只有区区两个分部——科学院研究部、环境探索部！ 区区两个非主战部门，就展现出令本地土豪们纷纷颤栗的军事力量。 科学研究部的诡异强大且不去说他，环境探索部居然都有**的空中航母，还有战略级的核弹。 英克雷，不愧是当年的巨无霸组织，与其齐名的兄弟会恐怕连它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了！ 那么，在百多年前，又是什么导致了他们的失败呢？仅仅是因为树敌太多？变成了众矢之的？ 这大概又隐藏着别的故事，很可能有着巨大的探索价值，会引出另一番奇遇。 可有了恶魔分身的凌歧，却不想深究。他只想尽快回到轮回空间，消化所得！ 他才参加了两次轮回历练，前后的收获天差地远，而他现在也已经能理解为何第一次回到轮回空间时，见到的寥寥几个比他更早进入空间的人，都那般强大！ 那个卖给他哥斯拉蛋的家伙，他的随从... 除非唤出恶魔分身，否则以他现在的实力，每每想起那头凶物，都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他以玄幻位面的收获起步，固然能在科幻位面呼风唤雨，实际上这却是一种劣势，更小的危险意味着更少的收获！ 再多钢铁机械、合金装备，能比得上一头真正的猛鬼怨灵？ 若不是恰逢其会，撞破了英克雷最疯狂的研究部门筹谋多年的计划，他背后某个隐藏boos又不甘寂寞的插了一手。此役过后，不论他的排名有多靠前，他和那些真正的强者，差距也只会越来越大！ 科技能让普通人都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但它的局限性实在太大，在万千位面中，绝难笑傲到最后。 轮回者最大的财富也不是死盯着某个位面开发、挖掘，而是不停穿梭，开拓眼界，增强实力，在万千大道中，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那条！ 科学研究，明显不是他的菜。 “这个位面的探索价值，已经很有限了！” 做着正确决定的凌歧，却是因为一个错误的观点，命运之奇妙委实莫测。 假如不是由于位面本身有问题，纯粹的科幻位面会出现恶魔？会有异界去入侵？他走到现在这一步，真的只是巧合，恰逢其会吗？ 他强大，他收割，他肆无忌惮，他对失败者不屑一顾，连尸体都懒得多看一眼，他又错过了多少得知真相的机会！ 没有人天生就算无遗策、或者愚昧无知。一个小小的思维上的干扰和诱导，就能让原本运筹帷幄的智者，陷入茫然的泥潭；也能让蠢笨如猪的愚者，惊现灵光一闪，拥抱那千虑之一得！ 就在凌歧消失在英克雷寥寥几颗近地卫星监视下的第二天， 英克雷环境探索部临时基地，参谋科会议大厅，多少杰出的人才叫嚣着、拍打着桌面、清着嗓音，企图让自己的观点获得更多的支持。 作为部门总长和会议主持人的肯尼迪，却是阴沉着面色，压抑着怒火。 迂回作战？鹰击战术？犬獒攻势？蚂蚁吞象？ 狗屁！都是狗屁！一个个说的头头是道，其实屁都不懂！ 连战略级核弹都炸不死的怪物，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是靠着某种战术就能拉平绝对力量上的差距的吗？ 撤退！只有撤退，暂避锋芒！才是唯一的最佳选择！ 这念头一经萌发，就不可抑制的在肯尼迪脑海中滋长！ 从几个月前，通过特殊手段，确认科学研究部的那些怪物集体失踪，甚至连该部门最伟大的杰作——**空间都已经失去联络，他就决定要从内达华这潭浑水中撤出！ 可是，连续几个月来都相安无事，科学研究部的集体消失更像是某种诡计、或者另一次疯狂实验，而非遇上了不可力敌的未知！ 再加上新维加斯联盟的成立，更让他看到了某种新的契机、关于划地而治的契机！英克雷不怕强敌在侧，就怕那些不能以常理忖度的情况，比如一百年多前... 而且就在两个月前，竟然有一群拾荒者恰巧在黑山山脉探索到了稀有矿产的痕迹，这件事情更难让他下定全面撤退的决心！ 就算要走，也要在内达华打下一根钉子，或者啃下块肉来！ 抱着这样的心态，面对势头正劲的新维加斯联盟，肯尼迪一直争锋相对的杠到了现在！ 可是，为什么会有恶魔横空出世，难道它就是导致科学研究部集体失踪的元凶？ 难道这世界真的和圣经上写的那样，要毁灭了不成？ 肯尼迪是一个无神论者，坚定的科技神教信徒！ 他想笑，嘲笑自己的愚昧，怎么会相信天堂和地狱，但他笑不出来！ “撤退吧！” 肯尼迪疲惫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中，那些参谋们一时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所有英克雷的正式成员，几乎都是战士们的后裔，在核战爆发后，废土上已经没有纯粹的政客文官了，连技术研究者在关键时候都能拿起武器对敌，废土刚刚成型的一段时间尤甚。 是故哪怕挂着环境探索部的名头，也改变不了这些人骨子里的侵略性和暴力基因！ 未战先却？ 肯尼迪的命令第一次没有在第一时间被贯彻执行！ “撤退吧！！” 他又说了一遍，疲惫的神态更明显了！ “撤？撤退？大人？您是说撤退？让我们逃跑？” “不行！绝对不行！” “撤退？这怎么行！打不过也要打！怎么能临阵脱逃！不过是一头怪物罢了！” “对啊！只是一头怪物罢了！核弹炸不死！咱们用量子弹！量子弹不行！咱们还有湮灭弹！” “不错！再强的怪物也有承受极限！我们可以尝试用饱和攻击！” “撤退？！为什么要撤退！将军！您老糊涂了啊！！”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肯尼迪刚要呵斥，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震天的轰鸣，就像是雷霆一样，仿佛连上天都看不过眼，要把这些蠢货劈醒！！ 刺耳的警报声紧接着响起，原来这不是上天震怒，而是敌人打上门来了！ 肯尼迪沉默了，参谋们疯狂了！ ...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神的寂寞 距离战火初燃的英克雷驻地、断裂的胡佛大坝上游平原、仅仅一水之隔的地方，长河对面，大片的军事营地中。 一名容貌极其俊美的年轻男子，正满脸敬畏的跪倒在一名老妪的腿边。 那老妪矮矮胖胖，脸部由于常年暴露在辐射中，长满了瘤子，让人看着就觉得很恶心。 她的手脚已经不利索，光站着都颤颤巍巍，好像随时都会跌倒。她的十指粗短的就像萝卜，完全看不出骨节，显然她的肥胖并非由于营养过剩，而是得了某种疾病！ 这样的一个人，在废土上极为常见，甚至比那些肮脏的废土游民还要不如，已经是风烛残年，死掉后连尸体都未必有变异生物愿意吃。 偏偏她就理所当然的站在那里，享受着年轻人的膜拜。 丑陋的老妇和容貌身材俱都完美无缺的年轻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画面怪异的令人不忍直视。 奈何看那男子偶尔抬头时，流露出的崇拜和敬畏，全然都是发自内心的，似乎恨不能给老妇**脚趾！ “要结束了吗？毁灭？还是重生？到底是什么呢？马上！马上我就要看到了！” 老妇的声音沙哑而诡异，听起来仿佛不是一个人在说话，而是一群人低语。 她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凡人，膜拜我吧，我会把你送到一个令你目瞪口呆的地方！” “他以为他能吃独食？他以为他能吃独食！哈哈哈哈！” “还有你！你这个婊子！不！是你们！阿祖拉！大衮！你以为你们两个联手演了一场好戏，就能瞒过所有人吗！” “那个人，就是你们选择的代言人吗？看起来不太听话啊！” “被那至高的存在生生抹去一道印记，西提斯，你一定很爽吧！哈哈哈！杂种！你一定很爽吧！！！” 老妪疯狂的大笑着，她的语言间断而混乱，时而像是一人在述说，时而像是多人在谩骂，年轻人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 这地方原本是英克雷环境探索部的后方基地，这时却安静的令人心悸，像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所有的声音，只剩下老妪嘶哑的笑声！ 没有人愿意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十年、一百年。 看似无所不能的神，尤其无法忍受单调的无所不知。 原灵们天生强大，他们寂寞了、无聊了，所以要创造世界，所以要去开天辟地。 因为力量过度消耗而留在奈恩的神灵们是幸运的，那些依旧待在神界的，才不得不在永恒的空虚中一点点湮灭自己的感性和记忆，最终变成规则与力量的承载物，一块块冰冷的石头。 可惜凡人实在太弱小，凡人世界的发展也太单调、太无趣，一次次的战争和平，阴谋与热血不断重复上演者，看久了，乏味了，神灵们面对新朝的起伏，也沉默了。 于是魔神们开始玩弄人性，它们要入侵，它们要压迫，它们要压榨出人性中最后的特别的余晖。 于是圣灵们建立起各自的国度，什么龙神界、松加德，以虚幻的美好来麻醉自己。 但是，依旧没有什么会比未知更能引起神灵的兴趣，特别是对于那些喜好探索禁忌领域的存在！ 下位？中位？上位？ 神哪有高低贵贱之分，全都是人为强加的，企图把自己心目中的神界，变得和人间一样，井然有序，上下分明。 神固有强弱之别，但那已经无关于修炼之类的概念，仅仅是由于本身代表的规则不同，在不同的领域内就会有不同的表现！ 弱的神和强的神都是平等的，都有追求未知和仰望更高的权利！ 在寻常位面的土著神灵眼中，轮回的奥秘就是未知，比时空更浩瀚的伟大！ 化身恶魔的凌歧于英克雷营地中肆虐着，联系不上后方基地的前线战士们疯狂了，一名名阵地指挥官英勇殉职，更多士兵没有溃散，反而前赴后继的冲到恶魔脚下送死！ 在那条横贯内达华的长河上，就像是有某种伟力形成了一幕看不见的屏障、魔法的结界！任何试图从空中跨过长河的，统统都会跌落到水里，成为鱼虾的腹中餐！ 后路已绝，左右是死，就连原本想撤退的，之时都已经断了后退的念头，破釜沉舟！ 越杀越强的凌歧，正诧然于此番遇到敌人的斗志，居然会旺盛到这种程度，难道英克雷的士兵就比新维加斯的更精锐？更悍不畏死？ 不解的凌歧绝不会因此就放下屠刀，他只会做的更凶残！ 比起吞噬灵魂，敌人的恐惧才是恶魔的最爱。 英克雷临时基地之外，大约两三公里的地方，远远望着营地中激烈战况的维罗妮卡二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身后不到两百米处，一道窈窕的倩影正杵在那里，默默注视着他们，以及他们所关注的！ 卡拉摇摆着身姿，哼着某种莫名的曲调，玩弄着手上滴血的玩具——一颗人头！ 如果李奥看见这一幕，一定会发现，那人头正属于他曾经的临时搭档，先前在清泉镇遭遇后、念在旧情和维罗妮卡的恳求抬手放过的前nrc侦察营尉官——布恩！ 他还是死了，死的更凄惨，更绝望！那绝望和惨然直接就写在脸上，刻的鲜活！ “孩子，你满意了吗？” 卡拉茫然抬起头来，像是要寻找什么并不存在的东西。 过了良久，毫无发现的她，这才恍然从怀中取出一颗八爪的金星！ “满意？满意什么？满意他竟然把我忘了？满意他竟然把我忘了！呜呜呜！嘻嘻嘻！” 卡拉对着星星自言自语，看起来像是二八少女的她，有着一张绝美的容颜，我见犹怜。即便是此刻似疯若癫的神态，也不会让人觉得可怕，反而会忍不住要去关怀，呵护。她的一颦一笑，都像是能让人疯狂。 “孩子，也许你更适合成为希格拉斯的使者，不过，没关系。” “爱吧！恨吧！他夺走了你的一切，甚至杀了你的孩子，却不自知！爱吧！恨吧！在黎明和黑夜交替的时分，当晚霞落幕的时刻，去感受那矛盾的困惑！” “去吧，我是阿祖拉，是你的母亲，是你的主人，去为我探索，带上我的信物，为我散布荣光！” “唔！我好像又感觉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了！太远了，太远了，究竟是哪个世界呢？太远了。不过，怎么会有异人知道我的名字呢？他的身上甚至有着我的一丝神力！” “去吧！孩子，去找到他！相信我，他会成为你的好帮手！” “啊！！那白色的世界！真美！没有昼夜的交替！真好！可我不能去！不能去！甚至不能接近...” 神秘的声音越来越轻，卡拉依旧旁若无人的哼着某种歌谣，随手将神器等级的宝物阿祖拉之星扔在地上。 若是凌歧见到这东西，一定会发现，它和自己先前入手的那枚阿祖拉之星，分明有着些微差异。 都是八爪、暗金色，但它更薄、边缘也更锋利，就像承载着什么决心！ “神经病！” 卡拉咒骂了一句，又朝着正爆发着激烈战斗的那个地方靠近了几步，却立刻停住了脚步，仿佛被施了魔咒，对那渴望的却不敢有半点亲近。 她痛苦的皱起眉头，而后捂住胸口蹲跪在地。 在她的背后，那枚号称能捕捉人类之外任何生物的灵魂、储量无尽的特殊神器，阿祖拉之星表面，忽然突起一张张金色的人脸。 其中出现的尤其频繁的，是一名容貌刚毅的男子，神色那般绝望痛心！ 阿祖拉之星又闪烁了一下，似有一层微光泛起，下一刻，它消失在了原地，重新回到了它该在的地方！ 神器都被神祗注入了一丝神性，所以它的主人永远只有一个。即便是神祗本尊陨落，神器也会作为神灵新的载体而存在，不会轻易易主！ 神寂寞了，所以才会创造出一件件神器。无知的人类却以为那是诸神的武器，奖赏给有功的臣民。 人在神眼里都是平等的，无所谓功劳或者罪过，所以善良的神爱世人，所以善良的神容许恶人放下屠刀。 那些坚定不移的，终会被接引到神界，成为神界的一份子，花草般的点缀。而有人却以为是殊荣，认为那是获得终极美好的唯一途径。 凌歧当然不明白他自己正追求的究竟是怎样一种境界，在人而言，它是绝对的颠覆。没有人在成神后还能维持本我不变，再如何坚定不移的人，假如继承了疯神的神格和领域，最终也只有变成疯子一条道路，从无例外！ 但凌歧真的停不下脚步，就像当他化身恶魔，就止不住杀戮的情绪。那些神灵其实也一样，明知某些事情是不能做的，是飞蛾扑火，可还是忍不住要扑上去，扑过去，哪怕最终只有毁灭一途！ 人可以控制自己的**，因为那依附于人而存在，只要毅力足够就行。 神和恶魔不行，恶魔也许还有善良的，万千独一。神就绝对没有特殊的，因为它们的“**”源于规则，那是承载一切的根本、和本能！ 也许神和人唯一共通的，就是在永恒的不朽中，也会感到无聊与寂寞。那却只会促使它们、当它们发现一种好玩的事情和现象时、更忍不住好奇，甚至越过本能警告的界限，被...... ...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回归 究竟厮杀了多久，也许只是十几分钟，也许已经有几个小时，但肯定没有昼夜的交替。 化身恶魔的凌歧，一次次收割来海量的灵魂，又一次次被消耗掉，用这种在大多数位面都通用的神奇的能量，却也弥补一些身体上的损伤。 英克雷的确有一手，某些武器甚至能对缺乏魔能的恶魔造成有效伤害，虽然那几乎不可能形成致命伤。 当最终收获寥寥的恶魔，被某种力量强行驱逐到魔藏界时。 凌歧愕然发现，他已经置身于代表回归的光柱中，定格着。这说明他在本次的主线任务已经达成！ 这一回，他并没有被直接传送离开，大概因为他还有奖励没有领取，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主宰正提示着的，只有关于领取奖励的催促。 两件特殊物品的奖励，加上一个特殊技能的名额，加上一件随机的特殊物品道具。 凌歧这场轮回的直接收获少得可怜，这终结性质的主线任务，完成后的奖励甚至还不如他更早接到的，那个已经被锁定关闭的阶段性主线任务，实在坑爹。 主宰也许并不欣赏这种直接用暴力的手段去完成任务的办法，但必须承认，从总体而言，这的确又是最方便、且已经是利益最大化的方式！ 再多的任务奖励，能比得上一具真正具有远古血脉的中位恶魔分身？中位恶魔，在无尽地狱中都已经是小领主级别的特殊单位了！ 收拾好心情，凌歧立刻开始挑选要带走的特殊物品。回归来的太突然，很多事情都没安排好。所幸损失终归不大，倒是免去大恶魔和某个被驱走的神灵的麻烦，是大大的好事。 由于凌歧本次根本没有获得任何主宰认可的特殊能力，所以第二项奖励只能暂时放弃，等到以后有机会再来到这个世界，并且满足条件后，再行领取。 两件特殊物品倒是好选，凌歧原本准备保留那两台pp小子。不过当他发现储物空间中那把最先收获的特殊手枪，心中一动，立刻放弃原计划，只保留了那台作为零号载体的pp小子，而将另一个名额留给了那把幸运的幸运手枪！ 至于随机获得的特殊物品奖励，必须等回到空间后才能查看，光柱中的凌歧蹙眉看着脚下屠宰场般的英克雷营地，以及更远处的、那两个女人。 一个好感度偏偏停留在99点的程度，另一个，始终连好友都算不上，至少不被主宰认可。 他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又看了看东面，断裂的胡佛大坝对岸，那里似乎正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阴霾，主宰的力量撕破了一切强大的伪装，却也隔断了他的感知和洞察能力。 “算了，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与我无关。” 抱着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的心态，算得上满载而归的凌歧，按下了所有心思，脑海中忽然一阵眩晕！ 当他再次站定，发现自己正处于私人空间中，周围是无尽的柔和白光，承载了无穷的活性力量。 这处被他命名为彼岸的个人空间，明显变大了许多。 他走到二楼阳台，看着更远处的边际，以及匍匐在别墅外巨大的钢铁生物，竟然觉得它很渺小。 比起这处纵横高度起码扩张了五倍的私人空间，体型庞大的哥斯拉，甚至是他身处的这栋原本将空间利用干净的别墅，都的确显得渺小，就像是一个大房间里的玩具箱和玩具熊。 偏偏置身其中时，凌歧的视角又极为独特，就像神灵一样，能俯瞰一切。 在阳台上停留了几秒钟，身后传来一些动静，李奥也已经清醒了过来。 他虽然是突破了基因极限的高等精灵，但纯粹的属性，的确不如凌歧，因此在传送后有不到十秒钟的恍惚期，也不奇怪。 “安排一下那个新人，另外...算了，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凌歧淡淡说着，他早就看到了和他一起传送回来两人，包括倒在地上的唐笑，却连话都懒得和他说。 接着，在李奥行礼离去后，凌歧这才关注起主宰的一些新的提示： “恭喜你，被选者0012，你已经通过了本次的轮回试炼。你和你的小队已经得到轮回世界的认可，你的队伍已获得正式的排名，相关内容可至战神碑处查看。” “你的个人空间已经扩大，更符合你现在的身份。你的私人储物空间获得一次无偿升级的机会，但需要你自己提供空间结晶或者相关的蕴含空间属性的材料和道具。” “由于你的队伍已正式计入战神碑的统计系统，你的团队面板已完成升级，做为被选者和队伍创始人，你已自动获得最高的队伍权限，可随时招收其他轮回者进入队伍，或付出一定的代价，将某个成员踢出队伍。” “你的第二场任务已经完结，任务进度保留，尚未领取奖励：一，任务小结如下。” “场景：辐射位面。切入剧情程度：33%。位面探索度：2.2%（该项只有当位面探索度超过百分之一时，才会显示。）任务：白金芯片（一般）、秩序与毁灭（一般）（已达成）。其他任务：自由的代价（一般）（关闭）、深渊第n层（较难）（失败）。” “在下一场任务开启前，你将拥有十天的自由活动时间，你可以和其他轮回者进行交易或是交际，但请不要试图在轮回空间内攻击其他轮回者。如果你和其他轮回者发生不可调解的矛盾，你可以向他提出挑战，或者献祭一件史诗级以上的装备、等价的物品，对他提出不可拒绝的强制挑战。空间会为你们安排决斗场地，生死勿论。” “做为被我关注的轮回者，你可以提前三天获知下一次任务的场景和内容，请珍惜这种权利。” 主宰的提示到此为止，除了重申不能在轮回空间中和人发生冲突，上一次轮回结束时有过的一些额外提示，这次都没有重复。 倒是提前三天获知下一场任务的场景和内容，这种特权很有意思，应该是编号在20以内才特有的吧。027、0012，凌歧的实力晋升速度固然不满，主宰收人的速度却也够快，而他的实力，其实有很大的水分。 至于位面探索度这种新玩意儿，区区两个百分点的数据，让凌歧意识到自己对辐射位面的了解，依旧浮于表面。 当然，比起在上古卷轴位面时的一无所知，已经要好很多了。 他转身回到别墅中，径自去到三楼，也是目前最高的一层，最特殊的一层。 新人唐笑被李奥领走了，不知安排到了哪里，凌歧也不过问。 刚到三楼，黯淡的光线立刻让凌歧感到身心愉悦，还有那些熟悉的摆设和炼金工具，整层布置的空旷而怪异，却让他感到熟悉和亲切，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才是我的世界！” 熟悉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奢侈，不论是人或者物。 明明才离开一两个月，他却仿佛已经有十年不曾回来。这地方给他的感觉，比记忆中那个朦胧的家，更加美好！ 由于轮回空间中到处都充斥着某种未知的能量，所有人身处轮回空间，都会被强制锁定在最佳的生理状态，因此休息之类毫无必要，这一层原有的床和隔间也早就被凌歧拆掉了。 他翻手一倒，叮呤当啷，大量钢铁制品和盒装药物出现在空地上。 他随手拿起一柄合金长刀，看到上面260点的评分，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种分数，已经快接近他在上古卷轴位面用混铜打造的装备了，要是用来和其他轮回者交易，绝对会是畅销货。 他又拿了一盒抗生素，发现评分只有区区80点，不禁略感疑惑。 而后他才单独取出pp小子，荧幕表面刚刚闪过零号的形象，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那3200点的评分弄得愣住了。 主宰的评分系统虽然不完全和物品等级类型挂钩，但肯定也是有关的。 比如做为一件精良级的特殊物品，pp小子的评分绝对不应该超过1500点。现在的3200点，简直是一件史诗装备的评分了！ 凌歧的惊讶并没有持续太久，他立刻想到这大概和pp小子的功能以及里面寄存的零号有关。 评价高于正常标准的情况，偶尔也会出现。 比如他那柄碎空刀，其实只有史诗级，但效果绝对不会比一般的传奇武器差，依稀还似乎有些通灵，评分就符合其身价，高达4500点。 甚至于原本尚未孵化的哥斯拉，评价只有区区三百点，如果将刚孵化的它也看成一件物品，评价会比一件精良级的装备差吗？ “道具的价值...宠物的价值...” 凌歧看着眼前一大堆装备物品，想到这些就算不用来交易也是极好的储备物资，径自呼出了升级过的团队面板。 “团队面板开启，具体状态如下。” “队伍名称：夜魇。当前正式成员人数：2人。队长：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战斗力评估：1190/6270。随从人员：李奥·拉瑞·萨隆。战斗力评估：880/1200。仆从：寒冰守护者。战斗力评估：1200/1600。仆从：哥斯拉。战斗力评估：800/2000。队员：唐笑。战斗力评估：120/320。公共储物空间：尚未开启。队伍特技：暂无。团队空间：尚未建立。队伍总体战力评估：1500/6270。” “评价：这是一支刚刚经历过战火的轮回战队，百炼成钢，千锻精钢。你用你的实力证明了，个人的武力也可以凌驾于团队配合之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默契都是笑话。” 队伍成员战力评估！ 这绝对是新出现的，甚至连个人面板上都没有。 甚至当凌歧关注着相关数据时，主宰会以颜色更淡的悬浮文字说明，只有队长才能看到全部数据，包括所有人的真实数据！普通队员只能看到前一项战力评估值，也就是当前正常状态下的个人战斗力评估，和个人的真实战力数据！ ...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偶遇 1190/6270！ 天差地远的战斗力落差，已经不是隐藏实力能说明问题！ 6270点！根本不会是他的战斗力评估！而是恶魔分身的评估战力！ 队伍总体战力评价，正常状态下才1500点，这固然有配合不够完美的成分在里面，但要知道，现阶段作为队伍主力的，几乎是凌歧一人及他的随从人员，配合再差又能差到哪里，称不上黄金搭档，也绝对比寻常队伍的配合要强！ 1200、1190、880、800，也就是说，正常而言，凌歧一行就算靠着分工合作，也只能打败一个战斗力在1500点左右的目标。 1500点的战斗力，不过比他的正常状态强了两三成。这乍一想，似乎很不合理，可稍一深思，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1500点的数据太抽象化，考虑到目前寒冰守护者状态全开后的1600点战斗力，他就能感到数字背后那沉甸甸的分量！ 恶魔分身太强，强到就连作为操控者、召唤者的凌歧，都全然不明白它究竟有多强。6270点？那是什么？用句通俗易懂的话，那就是它的强大已经到了让凡人不明觉厉的程度。 而寒冰守护者作为他的仆从，它在阴影中的成长和进化却是凌歧亲眼所见的！ 若是现在的寒冰守护者战力全开，按照目前队伍成员表现出的常规战力，它的确能把这支小队灭上一两个来回！ 而队伍的最高战力，居然就是凌歧个人的最强战斗状态，这一点在隐约理解主宰的战斗力评估机制后，倒是不难理解了！ 的确，当凌歧化身恶魔，所有他的随从和仆人都无法再帮到他，不论他们是否有隐藏实力，到那时都完全不够看，不添乱就好。 同样的，隐藏实力肯定不会只有某一方面，比如凌歧除了恶魔分身，在绝对黑暗的环境中，他的战斗力也不会比技能全开的寒冰守护者来的差，甚至会更强。那份光彩，却同样被强悍到超出常规的恶魔遮挡住了，它实在太强大，强大到一种凡人都无法理解的程度！ 纵横千军，视热武器如无物，那甚至只是靠着它的肉身力量，算上充沛的魔能，它目前的极限力量又该有多强？！它真实的极限呢？！ 凌歧忽然有种冲动，很想去战神碑前看看他所在队伍的排名，那能让他从侧面看到自己和其他轮回者的差距！ 他又想到自己012的排名，先前还觉得太高，不料主宰果然连不计入属性页面统计的隐藏能力都计算进去了，那排在他前面的那些！！！ 凌歧一阵心悸，更令他寒心的是，既然主宰分明看穿了一切，却又为何还容许某种意义上的钻营！比如他的恶魔分身，夺灵者天赋，梦魇血脉植入！这些，都不是任务奖励，原本还以为是主宰忽略了某些方面的情况，比如一般游戏和系统中的bug！现在才知道，它看得比谁都清楚！那它又在图什么！想什么！ “我关注着你。” 凌歧自言自语着，随即低头不语。 最终，他也没有急冲冲的和个愣头小子一样，冲到战神碑前瞻仰自己的成就，一想到主宰的无所不能，背后某些存在意味不明的眼神，以及轮回者群体中那十一座大山，凌歧就觉得自己压力很大，也许应该更拼命、更不要命一些！ 假如现在他能有恶魔巴尔的实力，大概面对诸神也有了转圜的余地，在轮回空间中更起码是前三甲的代表性人物了吧。 这样的念头当然只能想想，中位的恶魔已经不是他能理解，由上位恶魔荣升大恶魔的巴尔，更是半神级的存在，如何是他能觊觎，躲得远远才是王道！ 这头幸运的恶魔甚至还不是一般刚刚点燃神火的半神，而是拥有自己的雏形国度和黑暗神力的半神！ 虽然它的神力不源于自己，这会导致它在点燃神火、晋升神格的过程中无比艰难，但它的力量，的确比那些刚刚点燃神火，有机会登上神坛的真半神们更强吧！ 运气！实力！ 想到运气，凌歧顿时想起自己储物空间中的另一大收获！ 由于本次收益过多，那玩意儿差点就被他无视了！ 幸运手枪！ 凌歧取出了这把有着象牙柄的左轮手枪，实力低微时，他就能感觉到幸运手枪的不妥，现在他更强了，握住枪柄后，看着那些铭刻在枪身上的繁复花纹，更是感觉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运气？福分？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凌歧几乎是在刚刚取出手枪时，立刻就又把它放了回去，他这才觉得松了口气。 也许，过度的幸运，并不见得是好事吧！ 就像恶魔巴尔，虽然意外获得了晋升，但其实它已经上了西提斯的黑名单！它也许能和一般神力不彰、掌握规则比较简单的神祗对垒一二，但对上西提斯的话... 它可没有轮回空间作为庇护所！ “这里，不论藏着多少秘密，不论水有多深，它现在就是我最大的依仗。” “在我没有能力和你对抗前，我会是你最忠心的下属，最锋利的武器。” 凌歧呢喃，也不知是否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倾听。 挥手将那些倒出来的装备又收入储物空间，大概是身处轮回空间的缘故，在这里他甚至不需要直接接触物体实物，只要确定那确实属于他，并且没有生命，他就可以隔空将它们收入储物空间。 pp小子直接被他戴在左手臂上，身上的衣服早就损坏，只能再换一套新的，也没什么防护力，不过到了他这种境界，还需要一般意义上的防具护甲吗？ 零号一直没有插嘴，而是默默的扫描侦测着周围的环境，试图进行分析。 凌歧之前一直没用它，一方面是有了好好先生的先例，他深感自己驾驭不了这些东西。另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当时他的实力暴增，已经到了能在该位面碾压一切的程度。既然如此，还需要运筹帷幄做什么？一般意义上的计划，难道他就不会？ 心头一动，凌歧直接离开了这处个人空间，离开轮回空间整整一场轮回，说不对空间的新变化好奇，那是假的。 而且他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能再见到那位特立独行的店主，去看看他那头凶灵宠物！也不知现在的他，是否还是只能在它面前颤栗！ 时空的错乱感很难熟悉，但凌歧自觉已经适应了不少。 随着眼前猛然一亮，凌歧发现自己并没有来到那个印象中的空旷广场，而是一处仿佛朝圣之地般的集中营！ 原来那个只有二十个并列足球场大的巨大广场，现在变得更广阔了，小型平原一样，常人放眼望去绝难见到边际。 只有那根竖立在场地中央的、指针般的石碑，依旧醒目的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巨大的场地上林立着三五成群的轮回者，尤其越靠近中央石碑，人数就越密集。虽然远比不得一般城市广场上的热闹，可和凌歧印象中的萧条，也是截然不同的！ 从回归到他进入广场，大概还不到二十分钟，而在轮回空间里所有轮回者的时间流逝又都是一致的，这短短二十分钟，竟然已经有人在场地上支起了摊位。 当然，更多还是一些新来者好奇的大呼小叫，以及老人们的训斥和指导，耳提面命。 这粗略一看，整个广场上怕不是有七八百人，就算一些新人们回归后是直接被传送到广场的，也太令人难以置信。 哪怕从编号中，他已经猜到轮回空间里的轮回者数量暴增十倍不止，成功突破了四位数，亲眼见到后还是觉得惊讶。 尤其面对那一个个好奇的看向自己的新人，一支支成员人数三五不等的轮回小队，凌歧不禁默然。 他的队伍中原本也是有六个人的，结果五个新人居然死了四个，还真是... 这是因为任务难度太高吗？只看其他队伍的情况就知道，原因显然是他这个队长太不负责任。 凌歧晒然一笑，又立刻冷着脸朝某个方向走去，以他的目力，当然不难找到仍旧显得空荡的广场边界处，寥寥两三个敞开的店铺中，他想要找的那个！ “队长，那个是什么人，看起来好酷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闭嘴，别惹事，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来自地狱的气息，这种人，咱们惹不起。” 一路走着，凌歧旁若无人的态度和出众的气质，成功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和议论。 在几个像是两栖人种的注目下，他忽然将目光转向了左侧的方向。 “真巧~” 他唇角挑起了一丝玩味的笑。 就在他注视的方向，很快出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骚动。 “快！快让开！是刀锋的人！那可是战神碑上排名第六位的强队！狠人！还不快让开！” “听说刀锋的老大是第一批进入空间的牛人！不过据说他个人的排名甚至已经跌出了前20名！真是后来居上啊~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机会！” “闭嘴，那些大人物们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讨论的！” 凌歧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很快看到有六个人从远处走来！ 皮衣、墨镜、金链、金表！ 这六人要多土就有多土！要多豪就有多豪！ 还记得上一次见到这些人，他们的成员已经有五个，这次居然只添了一个，看来是有伤亡的。 而且凌歧明显能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沉郁的气氛，有点哀兵余锐的味道，也难怪几个明显不比现在的凌歧本体弱太多的人主动让路。 要知道，虽然他的排名几乎都是靠着恶魔分身的战力夺来，但这并不是说他本身的战斗力就很弱。除了恶魔分身，若在绝对黑暗的主场上，他的战斗力甚至能排到二十几名左右，平均战斗力也许还配不上027的编号，常规战力更要跌出三四十名外，但以目前轮回者破千的基数来说，他已经很强了！ 就算没有恶魔分身，他在上役轮回中，非常规收获也是不少。屠灵者职业的晋级，梦靥血脉的植入，让他比前次轮回开局时，起码强了五倍！ 晓是如此，还几乎维持不住原本的排名，这不是他进步不快，或者说他太弱，而是轮回世界狠人太多！ 资格比他老的，潜力比他高的，运气能和他比肩，甚至比他更好的！ 既然他能获得恶魔分身，别人又岂会没有机缘！ ...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同行者 后来居上者，未必鲜见！ 就像这几个刀锋武士的人... 区区第六位的团队排名，在牛人包揽前三、强者扎堆的前提下，那个自称刀锋的人，恐怕只有20左右的个人排名了，跌出二十强亦是寻常。 看来第一批被选者也不见得都是不怕火炼的真金！ 和上次不同，面对嚣张的刀锋武士们，这一回凌歧根本没有避让，这种货色可没资格让他退步。 刀锋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敌意，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冷冷扫了他一眼，但是没有同上次一样口出狂言。 “哦？被磨平棱角了？” 凌歧挑起唇角，忽然尝试了一下某个从未尝试过的功能——挑战！ 比主战属性更高的感知，赋予他只要敌人不是强的过分，如同恶魔分身一样令他无法理解，那他总能提前摸出对手的大概实力！ 刀锋的实力绝对比他强，多一场轮回不是白多的，他甚至很怀疑那人原本就是一名强大的战士，但这又如何！这里是一切皆有可能的轮回空间，每一步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强大的太慢？那就是变得弱小！弱肉强食！ 比他强？可能比黑暗中的他更强？遇上恶魔分身，都是渣！ “叮，你已经对被选者、编号019发起挑战，请等待他的回应。” 019？凌歧微讶，这排名可比他以为的要高一些。入不入二十强，绝对是质量上的差距。轮回空间不是奥运会，前几名的成绩可能都差不多，爆一爆种就能逆袭上位。在这里，但凡排名越靠前，每差一位都可能是天差地远！ 他还有隐藏实力？！ 但那又怎样！ 凌歧冷哂。 他现在只担心对方也会提前得知他的编号，那他一时兴起想捞一票的打算就落空了！ 019，和021最大的不同，不是差了两位，而是差了主宰的关注！ 被主宰关注的特权，很可能也有这方面的，比如在挑战和被挑战时提前得知对手的大概实力！当他还是027时，就没这份特权！ 种子选手！ 凌歧立刻将这种特殊对待联系到了这个词语上！也许主宰眼里，真的只有那些被关注的轮回者们，二十强、甚至十强、前三、乃至最强！只有些人，才能帮助它达到某种目的，其他人，死多少都是炮灰！ 让他郁闷的事情很快成真了，刚刚走过他身边的刀锋明显愣了一下，先是流露出一丝怒意，接着就化为呆滞、骇然！ “咦！是你！你这王八蛋——” 刀锋还没开口，一名吊车尾的亚裔女孩，已经看到了凌歧，顿时趾高气昂的喝骂起来。 凌歧对她完全没有印象，不过肯定这人也是见过他的，应该是刀锋的老人。 至于说去记住这种人，则完全没有必要，杂鱼罢了。 经过灵魂的重组，他的灵魂变得驳杂而强大，记忆缺失极多，但那不是什么大问题，至少他这么认为。 “闭嘴！” “啪！” 刀锋的身影闪电般出现在那女孩身边，反手就是一巴掌将她抽的摔倒在地。 在轮回空间中，轮回者之间是不能有相互攻击的行为的。刀锋做到了，肯定不会是由于他的实力强大到能绕过轮回规则的程度，只能是因为其他原因，比如他们正处于同一个队伍中！ “一个队伍里的人，就能相互攻击吗？莫非是被判定为切磋？应该会有着某种强度限制吧！” 凌歧想着，对脑海中传来主宰关于对手拒绝挑战的提示，已不以为意，更不再做无谓的尝试。如果他手头还有一件没什么用的史诗装备，他倒不介意把刀锋留下。可惜他变得更强大了，身家反而更拮据，唯一骗来的史诗级法宝也折在了上场轮回中。 “队长！你怎么！” 那亚裔女孩立刻满脸委屈的挂起了泪珠，刀锋却不解释，只是满脸忌惮的看着凌歧，在看到他转身离去后，这才松了口气，将女孩扶起。 “别惹他——” 刀锋压低了嗓音，抑郁的说道。 可惜旁观者实在不少，也不乏聪明人，立刻将这变故归功于某人，目光唰地转向了远去的凌歧。 “那个男人！果然了不得！” 先前窥破凌歧身上有地狱气息的轮回者，立马庆幸起自己的明智。 “可惜，不知道他是哪个队伍的，这种厉害的角色，肯定不会是无名之辈。” 这一刻，也不知有多少人在默默思考着同样的问题，甚至一些小尾巴马上吊到了凌歧身后。 轮回空间的保护机制，在方才回归后不到半个小时内，已经又有一些人去以身试法，化为灰灰，这的确让许多弱者大起了胆子。 凌歧对小尾巴们毫不在意，出不出风头，有没有名气，他从来没放在心上。 只要自己够强，炫耀或者藏拙，都有名堂，会为人津津乐道。而若是没本事的人，就算做着正确的事情，大概也会被人奚落，轻视。就像名言什么的，那么有名，从来不只是因为它们很有道理，而是因为那是名人说的。一个白痴嘴里说的话，就算是至理名言，有人会去口口相传吗？嘲笑还来不及吧！道理，规矩，谁不懂，谁又能去制定！ 几分钟后，凌歧已经来到了曾经的唯一商铺，现在当然不能专美，但凌歧还是先来到了这里。 一路上遇到的几个摊位，虽然也出现了一些令他稍感兴趣的东西，可比起这家店铺、店铺的主人、和他那位令人印象深刻的仆从，些许兴趣完全可以丢到垃圾桶去。 进入那随着广场扩建，同样大了不少的铺子，里面摆放的货物更多了，店主明显已经回来过，此刻里面却只有一些闲散的顾客，主家不在。 凌歧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那些小尾巴们也没敢跟上来。 逛了一圈，隐隐感到有些郁闷的凌歧，正待离去，忽然发现周围变得极安静，刹那间，连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声都消失了！ “咦？！” 他环目四顾，发现周围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白色的纱雾，只有店铺入口的地方，还是清楚的，能看到外面，这让他没过于紧张。 轮回空间固然不允许争斗，但这种诡异的情况，天知道是什么奇门手段。 “小子，你是在找我吗？” 一阵年轻却略显沧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凌歧只觉一股凉意直袭背心。 他一点点转过身去，发现印象中尚未模糊的四眼仔，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他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这让他暗暗心惊。 一米，是一个极危险的距离，危险到也许面对死亡时、他连恶魔分身都来不及唤出。 “你~” 凌歧张口欲言，但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说自己是来消费的？还是说自己是来欣赏他的仆从的？ “呃~不错，我是想找你来着，正想谢谢你的宠物，那枚哥斯拉蛋！” 憋了一会儿，凌歧总算想到一个不那么烂的借口。 “哥斯拉？我想想？哦！是你啊！难怪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这样说着，凌歧感觉到那股时刻笼罩着自己的寒意消失了。 他现在已经敢肯定，这人绝对有办法绕过主宰的限制，在轮回空间中对其他轮回者进行攻击，造成有效伤害。 当然，他要是真那么做了，结果也不好说，他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这人现在给他的感觉，已经不像上次那样模糊朦胧了。 当他下意识召唤恶魔分身的力量，让它随时准备破界而出的时候，那股难以匹敌的惊惧感，已经变成了刻骨的威胁！ 很强，但靠着恶魔分身，还能稍微抵抗一二，他并没有强到无声无息就能把他弄死的程度！ “你变得更强了！” 凌歧真心说着。 那人却笑了笑，平光镜下的眼眸里，忽然出现了一些让凌歧不寒而栗的画面。 他的左眸就像一口深井，有一只不甘寂寞的鬼东西想往外爬。他的右眸仿佛连通着某个类似魔藏界的地方，随时都会扑出大量的恐怖凶灵！ “你！你的眼睛！” 凌歧忍不住问道，话题过线了，但他并不担心，因为他感觉这人对自己没什么敌意。 四眼仔笑了笑，笑的很灿烂，也很惨然。 “选择就要承担代价，得到意味着失去，除了那寥寥两三人，谁能走上唯一的康庄大道，你不也一样。” 他的话中透露着许多有用的讯息，联想着自己的恶魔分身，以及一身力量背后的隐患，凌歧沉默了。 如果代价只是性格的改变，灵魂的堕落，那比起所得，付出真是小的要去偷笑。 他和他，都一样。 “我们还能再进一步吗？” 凌歧又问着，发现自己现在做的，和最开始的目的已经不同。 可以说，他的这些话，已经不是能对、该对初识者去说、去问！ 这样的问题，包括他先前提的，都具有极大的价值，连主宰都难以进行评估，但其价值肯定比他的碎空刀更高！ “一定能、必须能！” “不要犹豫，我已经走在你的前头，只要我还没有倒下，那你就有希望。” 四眼仔认真的回答着，不是凌歧想要的答案，但他已经满意。 他们连队友和朋友都算不上，凭什么要求别人透露自己的心得呢。 “谢谢！” 凌歧点了点头，真心说着。虽然不知道这人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他的实力却已经足够让他费心结交。 四眼仔没有回话，周围雾气渐渐散去，凌歧发现他又回到了店铺中，而店主已经不在。 周围轮回者好像对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觉，他忽然想到，也许他方才见到的“清晰”的出口，并不是什么出口吧。 “小子，有空去对面的铺子看一看，神殿开的那家，里面有人专门宣传他们划分的那一套，关于实力和境界的评定。” “看来有人已经不甘寂寞，想要在这种地方制定一些标准和规则。呵！不过，那一套倒是挺有意思的。” 凌歧刚要出门，脑海中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正是先前那个四眼仔的。 他的语气似乎变得轻松了一些，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凌歧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但没有回话，常规状态下，他还不具备这种手段。 当他离开这家店铺，一些原本围在店门口的老鼠苍蝇立刻一哄而散。这家店铺的人气远不如其他新开的几家火爆，仿佛里面正藏着什么怪兽、欲择人而噬，大着胆子进去的都不敢放胆说话。 就在店铺入口处，一名戴着眼镜的青年默默注视着凌歧的背影，表情似乎有些欣慰，又像是带着点审视。 他仿佛和其他人都不在同一个平面，明明他就站在那里，偏偏没人注意到他。 “我的路，不再孤独。” 离开店铺起码两三百米的凌歧微微一愣，像是听到了谁的呢喃，有些恍然。 ...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态度 四眼仔口中的神殿，也就是战神殿，这甚至无需他特别明说，因为这三个字在轮回空间的分量，可比他凌歧重多了。 那还是凌歧上次在战神碑前看过的小队排名的、第二位！ 他虽然由于灵魂重塑丢失了许多记忆，然而对于一些比较重要的关键讯息，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就像那位刀锋的队长，哪怕只是一个小小摩擦，但既然有了威胁，那逮到机会就要去灭掉他，记不住可不行！ 天启、战神殿、遗忘之歌、鬼道、刀锋武士！ 这是上场轮回开始前，战神碑上的队伍排名前五位！ 他所了解的，最强队伍天启，一共只有三人，三个都是第一批进入轮回空间的被选者，队长是当时的轮回空间第一人！ 战神殿差一些，他看到的时候，已经显示有五名成员，但据说只有两人是第一批的被选者。 然后是六人的遗忘之歌，一人的鬼道，五人的刀锋武士！ 凌歧很怀疑那个四眼仔就是鬼道的唯一者，刀锋武士明显沦落了，遗忘之歌曾经邀请过他加入，现在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他相信，不论战神碑上的排位出现多大的变动，排名前两位的轮回小队，怕也很难被后来者超越！ 无他，任何有必要的积累，都是先难后易的。打仗、做生意、搞政治、聚集团体，都是那样！第一桶金很可能是血淋淋的，每一分都赚的很艰难。可一旦有了资本，又不行差踏错，加上一点点运气，那生意立刻会和滚雪球一样往上翻。 而且，既然连他都觉得有些强的可怕的四眼仔，会单独提起战神殿，那就说明这支队伍、这个势力必然有过人之处！ 战神殿新开张的店铺，就在四眼仔铺子的斜对面。由于不经过广场中心，凌歧也懒得绕道过去看看战神碑。他相信随着轮回者们的回归，新一波的成员变动必如波涛般汹涌，队伍的排行还不知会发生如何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主宰对于擅自脱离队伍和驱逐队员离队有所限制，但那毕竟不是死命令，哪里挡得住一心离队的人。很多人大概就等找好新东家了，比如唐笑。 路上，他又抽空问了主宰几个问题，最重要的，就是关于轮回世界人员变化。 主宰给出的回答，目前空间中确认存活者，还有1677人。其中7人为第一批二十名被选者剩余成员；72人为第二批一百名被选者、一百名普通轮回者剩余人数；余下1598个，都是本次两百名被选者、两千八百名轮回者的幸存者！ 凌歧还记得，上次主宰给出同样问题的回答，空间中确认存活的只有122人，7人是第一批被选者，115人是第二批！ 也就是说，第一批七个被选者，在这一次的任务中居然奇迹般的一个都没死，122个同期老人，倒是死了一小半，43个，死亡率接近三分之一！当然，比起差不多阵亡了一半的新人们，这还算好的。新人们的阵亡率一直都在一半左右，上一次稍微好一些，大概是由于被选者和轮回者对半，新人们的潜力较高的原因。 当然，寻常的轮回者新人们一般都会出现在已有队伍中，即便是零散人士，也会和一到两个新人一起执行任务，很少出现要求个人去**完成一项任务的情况，因此那倒也算不上什么弱势。 被选者会受到特殊关照，**的试炼剧情也是“关照”之一。 关于这些轮回机制，凌歧还是上次从主宰处了解的。 他随后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发现居然连轮回机制也有了新的变化！ 大体上当然不会有太大的变动，但是普通轮回者新人们，现在也有很小的机会被安排到被选者的试炼任务中，独自完成任务。而那些没有被直接安排到现有小队中的普通轮回者新人们，现在也可以选择自建小队、或者成为独行者了，未必要加入某支已有的队伍，屈居人下！ 当然，他们没有被选者的特权，就算想建立小队，也要完成一些特殊的任务，可以说是考验重重，却也给了他们更多的机会！ 凌歧很快联想到，这大概是由于某些普通轮回者新人也在上次剧情中爆发出了的惊人潜力，让主宰意识到，他原本以为是普通货色的新兵们，偶尔也能爆发出被选精锐的潜力！ 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主宰对轮回机制进行微调，这种事情终不是凌歧能琢磨透，再多猜测也是枉然。 在和主宰对话的过程中，凌歧很快来到了人气极旺的战神殿商铺，身后的几条尾巴也被他有意甩掉了。 比起充满了压抑氛围的四眼仔商场，这地方整体装潢都偏向于张扬和肃穆，但不会让人觉得莫名胆怯。这金碧辉煌也和殿堂一样，叫人忍不住就要入内一观。 主宰对店铺开张的要价不低，但绝对值这个价，全自动管理功能不说，布局变化也是随心而变，就像是个人空间一样。 凌歧的到来原本只是一朵小水花，这间肉眼看着门面不过十几米、进深二十多米的铺子，居然已经有二三十个轮回者在内挑选商品，寥寥几个穿着金色盔甲制服、应该是战神殿的招牌、店铺管理人员的家伙，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他怡然自乐，欣赏着一些极其精美、但没什么价值的工艺货品，而后挑拣着一些和他空间中合金装备差不多的、金色刀具，正为其评分远高于正常标准而惊讶的时候，一名身材魁梧的金甲人忽然走了过来。 “这位大人，您好，不知您有什么需要，我可以专门为您服务。” 看着这人恭敬行礼的样子，非但凌歧稍感哑然，就连周围一些其他顾客也开始对他频频注目。 凌歧来这里当然是听了四眼仔的建议，准备看看轮回空间第二大势力，宣扬的实力划分规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到了这里才发现，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小喇叭宣传员，倒是那些古朴的金质武器装备，让他大开眼界，颇觉不虚此行。 “呃~” 凌歧微微一愣，正待回答，忽然看向店铺正中间、一尊似是摆设的黄金雕像，它雕刻的是一个充满阳刚气息的纯种人类男性，有三米多高，屹立着、只在腰间胯部兜了一条围裙。 那雕像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兀自转过身来，对着他点了点头。 顿时，一股纯粹的恢宏战争气息扑面而来，凌歧本能的唤出恶魔之力，虽然没有变身，也是借了它的势头才能站稳！ 雕像的变化和气势旁人没有感觉到，凌歧身上忽然升腾起的暴虐，却把周围一多半人吓得脸色剧变，就连那名魁梧的金甲人都惊声道： “朋友！请收势！我家队长没有恶意！” 他提起气机对抗，凌歧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个金甲武士！ 他哪里是什么门面货色，分明也是和他一样的第二批轮回者、被选者，战斗力甚至比他的本体更强！ 当然，他现在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朋友，还请这边来，这里的东西，大概不会让您感兴趣！” 一样是第二批轮回者，也是有强弱之别的！比如这名编号甚至在30以内的轮回者，见到凌歧这位0012，只能低着头，恭恭敬敬！ 因为这无端爆发出的气势实在过于惊人，明显引来了太多关注，凌歧不得不随着这人朝里间走去，另外两位战神殿的服务人员，则开始安抚其他的顾客、轮回者。 穿过一堵虚实变幻的墙壁，凌歧来到了一处颇具现代化风格的密室中，令他好笑的是，屋内的摆设、周围墙壁上的油画，全都充满了地狱和黑暗风格！ 难不成，这地方还是对方根据他的衣着、行为举止、以及潜在能力临时改造生成的？ 所幸仗着恶魔之力，他在轮回空间也算一号人物，这时倒不觉受之有愧。 刚坐一下，他就直接道明了来意，懒得再计较别的。 发现凌歧并不是来消费，而是询问关于己方宣传的实力划分、层次概念，陪同他的那人倒也没什么不满。 “是这样的，这位大人，作为有着轮回空间第二强者坐镇的第二强队，本着服务大众的原则，我家队长在横扫了一大位面之后，的确对当前轮回者的实力、以及现阶段大家主要会经历的剧情位面、尤其是在传奇剧情位面中、可能会遇到的一些敌人，基于其实力层次，给出了一套更细致更形象的划分。” “这些，原本在特定的地点、特定的时间都会有专人进行宣传讲解。当然，您和一般人不同，自是不用等到公共的宣传讲解时间。” 这人缓缓说着，一方面明示己方强大，另一方面又加以吹捧，好让凌歧为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承情。 凌歧这时想到的，却是四眼仔能知道这些，也不知是先他就来过这里，享受了一番特殊的对待，还是靠着别的神通手段。 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那人还以为他上道了，顿时露出满意的表情，直接进入正题。 “目前轮回空间才初建，因此存在很多的缺憾和不足，比方原始的交易手段，就是其中之一弊。” 这人又说了这样的一番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见到凌歧不答，这才道。 “其实关于实力方面，主宰已经新增了一套相当具体的、并且极具参考价值的评估系统，但这纯数据的东西，毕竟还是让人觉得云里雾里。” “当然，您这样的强者可能对自身实力极为了解，有个数据评价就足够了，甚至有没有数据评价都没关系，可一些新人们就费解了。而且，您大概也对其他人、一些剧情中的土著们所处的实力阶段，知其然，但难知其所以然吧。” “比方你能准确评估出对手的力量层级，却不能把这种相对强弱的概念，明白的表达给其他人。很强、很弱，都是比较，难有标准。” 金甲人自以为了解到了凌歧的来意，实际上凌歧对自身的最强实力都还云里雾里。评估对手力量？弱一点的还好，强一点的，评估个大头鬼！ 经过铺垫，这人大概也不好意思再消磨凌歧的时间了，便直接道： “我家队长、伟大的战神‘奎’大人，对轮回者和剧情人物的实力是这样进行划分的。” ...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实力和境界 “新人，也就是纯粹的一般人，我们认为他是零阶，不计入统计。” “经过训练的新人，在通常中、低等传奇位面，算得上合格的战士，能以一敌数普通人，我们认为他是一阶，称其为新锐！” “新锐的标准，除了掌握必要战斗技能之外，平均战斗属性也必须达到8点以上，当然一般都不会超过12点。其实所谓新锐，就是当前主要任务位面，土著们眼里合格的战斗职业者！” “而完成一次任务的新人，如果有一定的机遇，自身平均战斗属性突破12点，并且掌握了相应的战斗技能，有一种以上爆发技能，我们则称其为精锐，划分至第二阶段。” “一般精锐们的平均战斗属性都不会超过18点，并且在现阶段主要任务位面，精锐级在寻常土著的眼里也是当之无愧的精英，能够以一敌众，甚至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和使命！其实目前大多数轮回者，都处于这一阶段。” “再往上，第三阶段，就不是靠着训练和一点点机遇就能达到了，这甚至是轮回者和剧情人物们共同的实力分水岭！我们将这一阶段，称为勇者、勇士！” “勇士的平均战斗属性不超过30点，但是已经具备一些凡人们难以想象的威能！一敌数十，能够左右一场局部战斗的，都叫勇士。” “在中低等传奇位面里，一些传纪故事中、多被传唱和传颂的，就是这类勇者的事迹！什么勇者救公主啦~勇者战魔王啦~呃！” 金甲男正说着，忽然惊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诡异的瞟了凌歧一眼，见他面无反应，这才尴尬道： “当然，我所谓的魔王都是指寻常的地狱生物，虽然有着纯种的深渊血统，但并不如何高贵，充其量只相当于人类世界的小领主。” 面对金甲男的解释，凌歧不置可否，见到这样，他才真松了口气。 “咳咳，勇者，就是普通人在成为传奇这一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个阶段，也是最重要的、标志性的一道分水岭，因为在这个阶段，很多人都会涉及到今后道路的选择问题。” “而在中低等传奇位面，也就是我们当前执行任务的主要位面，包括现阶段的轮回者中，勇士都是极其少见的高手，就算在一般的王国里，也能得到礼遇，可以在国王、贵族麾下任职！” “勇者其上，便是领主级，也就第四阶，真正能靠着力量获得权势的人！” “在一些秩序较为混乱的中低级传奇位面，一般行省的总督、可能在一些位面也会被冠以王者之名的土著们，普通王国的开创者、领导者，起码也要有领主级的实力！” “包括在大人您所了解的深渊位面，真正有资格站稳脚跟的，恶魔领主们，至少也是四阶的强者！” “这种程度的实力，已经不是区区几个勇者能打败，甚至能折服一些勇士为其效力！” “领主级的存在，基础战斗属性一般都在30~50点之间，当然那只是最基本的条件，除此以外，还要有千锤百炼的战斗技巧。领主们的各种战斗技巧，已经能称为是艺术，按照主宰的评定，起码也是大师级，甚至必须掌握一到两项进阶的战斗技能，将其磨练为本能！” “领主，领地之主，一些和平位面中靠着权谋上位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员，根本算不上是合格的领主！只有能凭一己之力，镇压整个领地的，才是真正的领主！” 说到领主级，这人明显有些激动，凌歧猜测他大概就处于这个级别，所以忍不住会自得。 “再然后，就是第五阶，英雄级！” “所谓英雄，挽狂澜于既倒，纵千军吾独往矣！这样的人，每个中级以下位面，每个时代都不会有太多！在一些贫瘠的位面中甚至要隔几百年才会出现一位英雄！他们个个都具备战略级的价值，甚至能够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 “当然，如果敌人都是精锐级以上的战士，数量又够多，英雄也可能被围杀，但一般中低级位面的战争中，可能出现那种情况吗？” 金甲人摇了摇头，笑道： “英雄就是英雄，目前的轮回空间，达到英雄级别的轮回者绝对不会超过20人！每个英雄都能在土著位面中留下一段被传唱千年的史诗，而大型帝国的皇帝，一般也都要有英雄级的实力才能坐稳、一展宏图霸业。而其开国之君，必然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英雄中的强者、豪杰！” “英雄级的土著，就算见到帝国的皇帝，也能平等视之！一般情况下，我们现阶段会去到的轮回位面，就算是以个人实力著称的、难度最大的中级传奇位面，整个位面、所有大陆、所有亚空间、全部英雄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两位数！” “英雄是什么！英雄就是凡间的最强者，有资格同神祗对话的存在！那些有着初代神灵血统的伪半神们，就几乎都是英雄级别！” “英雄们的主要战斗属性，体力敏全部超过50点，这是英雄的最低标准，当然，作为英雄，在几乎将全部战斗技能化为本能的同时，还必须掌握一到两项本能之上的专精，能化腐朽为神奇！” “英雄们毕竟还是有极限的，是凡人，所以英雄的属性不会超过100点。” “英雄之上！第六阶！传奇！中等以下的奇幻魔幻位面、也可以被称为传奇位面，因为传奇就是该位面常规力量的终极，行走在人间的神祗！” “什么是传奇！连英雄都做不到的，能够以一己之力改变天下格局的，就叫做传奇！” “传奇的属性？超过100点是必然！另外，强大若您一定也发现了，但凡属性点超过100，属性页面就完全不会再显示！这是因为去数据化一尊传奇的能力，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显然您应该非常了解，即便在强者如云的深渊位面，一尊传奇也能雄霸一方，统治大片土地！” “除非是在高等位面，否则传奇就是当之无愧的陆地之神，就算去到一些规则残缺的残破位面、某些能力被封印，传奇依旧能够横扫一切！” 这样说着，金甲人略显激动和崇拜的看向凌歧，显然，他误以为凌歧就是一尊传奇！ 只有凌歧自己清楚，分明是从高等位面降临的巴尔，其遗蜕在巅峰时期、也就是中位恶魔极限的时候，也许是一尊所谓的传奇，可现在，那具遗蜕大概只具备一点点传奇的威能了，当然也肯定比普通的英雄要强！伪传奇，这是凌歧对恶魔分身的定位！ 至于他个人的实力...不提也罢。 他不禁为恶魔巴尔的力量骇然，作为其遗蜕的前世身，就有传奇级的力量。 而那在它的观念里、才不过是一尊中位恶魔！ 下位！中位！上位！大恶魔！ 高等位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神仙满地走，传奇不如狗？ 能靠着特殊的天赋，硬抗上位恶魔数击，是恶魔分身残留意念中最得意的事情，而非它本身的力量等级。 相对低等魔族，它其实已经很强，但在它的概念里，它离横行无忌这四个字也不知差了多少，这大概就是位面本质差距导致的眼界差别吧。 金甲人可不知道凌歧的心思，继续说着： “传奇往上，第七阶，就不再是凡人，是半神、真正的不朽！” “其实传奇也已经不能算是凡人，距离不朽并不遥远。” “可只要一天不点燃神火，就一天算不上不朽。” “半神之上，第八阶，真神！” “真神是什么！真神就是永恒不灭！” “我家队长，伟大的‘奎’大人，就是一尊真神！” 听到这话，凌歧悚然一惊，随即却又惊疑不定起来，很快那份震怖就开始变味！ 真神？狗屁的真神！一尊真神，四眼仔敢用那样轻浮的语气描述？一尊真神，一个眼神就能瞪死他，还轮得到他释放恶魔气息去对抗？ 神的眼里，传奇也是渣滓！ 凌歧是土鳖，但他是个有见识的土鳖。 神？他不是，但已经见过好几个！ 关系最密切的西提斯，那种无所不能的强大，跨位面施展夺舍造化之术、灵魂重塑之技，那威势，真叫惊天动地，颠覆空间不过翻掌！ 堂堂上位恶魔巴尔，真正传奇巅峰的强者，连屁都没一个，就差点被西提斯的一道意识吃干抹净！ 神？神经病吧！以为建个小队叫战神殿就是战神？想成神想疯了，下辈子吧！ 凌歧的想法立刻由惊恐变得不敬起来，实在是和那个‘奎’的意识碰撞中，让他大概摸清了对方的极限，估摸着撑死了也就和没有被改造前的巴尔差不多，传奇巅峰！ 还神？真神？半神都玄！ 神要有神国、神格、神性、乃至神体，可不是有那么点神力，就是真神的！否则大恶魔巴尔现在也算是真神了！ 金甲人正痴迷于他自己的崇拜和幻想之中，哪里能发现凌歧表情上的些微诡异变化。 “难怪那个四眼仔说起战神殿，语气有点微妙。” 直到凌歧离开，金甲人还充满了对自家队长的崇拜和陶醉，那样子，与其说他是轮回者，不如把他当成某人的狂信徒得了！ 了解到战神殿对目前轮回者和通常会遇到的土著的实力境界划分，虽然比较片面，但就像四眼仔说的，的确很有意思，值得参考。 再然后，又逛了一圈轮回广场，和其他轮回者交换了一些东西，并且看了看战神碑，在为自家队伍的高排名感到惊讶之后。 放下心来的凌歧，直接回到个人空间，开始调整和锻炼。有了恶魔分身这个杀手锏，也不能忘了本体实力的提高！ 至于战神殿，以及那名金甲人在最后时刻心不在焉的拉拢，凌歧已经完全抛到脑后。 区区第二强队，也想拉拢他？靠着二三十人集中起来的力量，还占着一个no.2的名头，都压不过区区三人的天启，他们的综合实力，可想而知！ 不过‘奎’能将队伍拉扯的这么大，并且突破二十人的隐藏人数限制，倒也挺有意思，奎明显掌握着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手段！ 几天后，没有遇到冤大头独臂侠的凌歧，倒是因为另一件事情又提起了对战神殿的关注。 就在战神殿将他们对于势力划分的那一套，宣传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从未发表过任何公开申明、甚至连人数都保持在三人、对一切入队申请视若无睹的天启，第一次公开其代言人的身份！那是队伍综合排名在第四位的遗忘之歌、其队长黄泉，也是目前位于no.7的强人！他首次进行公开的传话！ 继战神殿之后，天启也对轮回者的力量，进行了一下简单的划分！ 比起巨细无遗的战神殿，天启三人组对实力的评定，简单到只有四个字！ 凡、灵、圣、虚！ ... ... 第一百二十章 地位和情报 凡人！灵者！圣尊！虚道！ 凌歧几乎在得知这个讯息的第一时间，就明白它所要表述的意思。 这就表示，这几个字、至少在轮回空间中，本身已经蕴含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而能够将它们领悟、归纳总结出来的，大概只有那位神秘的no.1。他这一手，不知比战神殿强了多少！ 战神殿宣传的，是实力强弱的层级，让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定位。 而天启，一如其队伍名字，就像是上天的启示者，启发人们的灵智，让他们能明白正确的道和未来的路！ 凌歧理解了这几个字的意思，面色却不禁沉了下来。 这里面非但有对于天启小队某些人代天行事、这种不群之举的排斥和忌惮，更有对于自己已经走上那条道路的沉重！ “选择就要承担代价，得到意味着失去。在这轮回世界，除了寥寥两三人，谁能走上那唯一的大道。” 凌歧呢语，重复着某人说过的话，随即晒然一笑，将关于凡灵圣虚的领悟全都抛到脑后。 他和别人不同，他只要能走得更快、站得更高，甚至从不介意用的是什么手段，也无所谓是不是某条羊肠小径上唯一的旅者。 他不怕错误，不怕失误，不在乎寂寞，更无所谓孤独。 凡人？灵者？若按天启小队那一套，连诸神也不过就是呼之应灵的灵者，传说中的神仙金仙亦是如此。那么更高位的圣境，乃至虚无大道，天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纯粹追求力量未必破不了境界壁障，如今轮回世界的第二人，明显不讲凡灵圣虚的一套，却也是堂堂第二强者。 天启小队中除了队长的其他两位呢？ 也许他们能走的更远，到了更高处的路也更顺畅。 可假若现在就狭路相逢，和那‘奎’去争锋，死的必定是二人无疑！ “活得更长！活得更久！活的畅快！” 凌歧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主宰对战斗力的评估，绝对不会出错。 那么就算是牺牲日后的晋升前途，让自己进步的更快，又有何妨！大不了，等强大了，强大到当下极限了，再去掠夺他人的资源，打压其他有潜力但实力不如自己的“天才”，霸占他们的资源！想来哪怕是一头猪，在无数资源的倾斜下，也能爬得更快更高！ no.1固然是一座压在所有人头上的大山，**裸的证明了他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少数人的明智却并不可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凌歧相信，现在比他更恨那人的，大有人在，完全不必他去挑头，煽风点火。 正如他所料，随着天启的第一次宣言，整个轮回空间暗流涌动，就连这几天战神碑上一直变动着的团队排行榜，也被压得一时寂静。 再然后...一场从第二强队内部爆发出的轩然大波，再次引起了轰动！ 凌歧呆在自己的个人空间中，并不出去趟那浑水，却能看到自回归后就一直郁郁的唐笑，每次从空间广场归来，脸上都写满了兴奋，像是看够了好戏。 他并不禁止队友、追随者出入个人空间的权利，因此李奥也和唐笑一样，每天都会前往空间广场报到。一方面看看有什么值得交易的物资，另一方面也是代替他打听情报。 战神殿原本已经增长到28人的队伍，就在天启小队发出声音的一天之内，缩水至15人！ 同样的，作为天启代言人的遗忘之歌，原本区区九人的队伍，一日间暴涨到了19人，排名晋升至第三，成功将刚上位的鬼道压下！ 按理说，只有一人却能位列三甲的强队鬼道，申请入队者肯定不少，其中甚至不乏强者，但他的队伍人数却始终是1！ 它就像是一杆标尺，比位列第五的、2人小队夜魇更加卓尔不群！ 第五位，正是凌歧靠着恶魔分身，占来的小队排名！ 这就表示，在他之前的轮回世界十大、十一大强者，全都集中在前四强队，不、应该说有十人都在目前的三大强队！ 天启三人，战神殿已知一人，鬼道一人，遗忘之歌已知一人，其余未知！ 凌歧感到了深深的压力，同时意识到他和最强的那批人已经有所交集，现今局势容不得他再韬光养晦！ 再无作为，最强和次强间的差距，将被拉的越来越大！ 团队排行榜第五位，夜魇！第六位，光明使者！第七位，刀锋武士！第八位，九章！ 刀锋武士，区区一个第十九人的队长，就能让小队占据第六位、现在已经跌到第七位。 这就表示除非他们七人的实力都很平均，很强大，所以才能占据高位。但这显然不可能！再然后就是他们掌握着某种秘术，能让团队配合的效率比其他队伍强得多，这个可能性也不高！剩下，最大的可能，便是除了十大强者，其余还有一些排名在凌歧附近、之后的，十四十五十六之类，也都集中在三大强队！ 这表示什么，表示除非他再敢拼一拼、或被大饼砸中，否则三大强队的地位将稳如泰山！ 凌歧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那将是他无法忍受的，他也不会去和鬼道的某人联合，屈居人下！ 第八天，当李奥带回来新的情报，和一些交易物资时，凌歧正在把玩着手中的一张镀金卡片，很像是一般会所的vip卡！ 这是他上次任务的随机奖励——任务邀请函：死钱！ 让李奥专门收集过相关情报和讯息之后，他已经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一块个人特殊任务的敲门砖，目前轮回空间中类似的道具绝不超过五件，统统价值不菲！ 而对于凌歧，这也是一次能重回辐射位面的机会，至于他究竟会怎么使用这个机会，是自己用，还是交易出去，就要看具体情况了！ 虽然已经从唐笑处打听出死钱是辐射这款游戏的一个dlc、支线剧情扩充，但反映到现实中是个什么情况，鬼才知道。 同时，李奥也专门和其他轮回者交换、收集过关于剧情方面的情报。 对于上古卷轴，他还真获得了一些有用的讯息，已知有三人了解相关方面内容，虽然都是通过不同的形式，小说、影视乃至吟游诗人的诗歌，但他们的确没有胡扯，提供的情报很有价值。 这说明上古卷轴位面对其他位面的辐射、渗透力不错。至于辐射，目前凌歧只从唐笑处得到了一些情报，可以说那就是一个贫瘠的位面。 大概，除了一些同类型的位面，不会再有其他位面的某些人忽然获得“一点灵光”，进而以之为蓝本开发出类似的游戏，或者编出一本小说之类的了。 倒是他这次提前获知的下场轮回世界剧情——中土世界、霍比特人，居然有六人提供了不同的说法！ 情报交易方面，主宰并不会进行评估和干涉，所以别人是不是在说谎，只能靠自己判断。但一般人打听的肯定不会是一无所知的东西，甚至精明的人会在语言中埋下陷阱，相互试探，所以要欺骗别人也不容易。 综合那几种说法，凌歧意识到，下次自己要经历的，绝对是一个魔幻位面。里面的终极力量，似乎是一种叫做维拉、迈亚的神灵，它们是天生的神灵、性质和原灵差不多。可他们中大部分个体的力量，似乎只相当于较弱的原灵，狄德拉、伊德拉之流。 总之，这些号称神灵的存在，并没有真神一般的威能。 而关于该位面，其主线似乎是一个叫做索伦的被封印者、一位堕落的迈亚、妄图利用一枚魔力戒指、脱出封印的故事。 至于剧情的正面主角，是一个叫甘道夫的老头子，据说也是迈亚，但并不强大，约莫就是英雄级别。 其他什么精灵王子、九头蛇、水怪、人类剑圣阿拉贡之流，众说纷纭，凌歧也推测不出几分真相。 纵然了解的不多，也不全面，更不确定，但提前获知相关位面任务剧情还是很有好处的，起码让自己有了个朦胧的印象，不至于一头雾水，抱着核弹跑到玄幻世界去抓瞎。 可惜所有人都在重点描述那枚被称为魔戒的指环，说它如何如何重要。他关心的主线任务，反而没有一人提及。六个给出相关情报的轮回者，竟都没有提到一条强大的火龙！ 凌歧的任务，偏是要去屠龙！ 前往孤山，杀掉最后一条火龙、史矛革！ 很可笑的名字，那音节在凌歧理解的某种语言中，有着极近污蔑贬义的含义。 但是，较难的任务提示，明明白白告诉他这个任务的危险性！ 当他还没有恶魔分身的时候，主宰让他去摧毁一处**空间，也不过是较难。就算那时候主宰没有考虑到空间的诡异特性，难道真就会对他要面对的一无所知吗？ 那么，以他目前的实力，还能被评定为较难，任务目标偏又这样明确—— 凌歧几乎可以肯定，这条名字可笑的火龙，必然是一尊传奇级的存在！ 杀掉一尊传奇？等于是让他杀掉巅峰时期的恶魔分身？有可能吗？ 借势？借力？走剧情路线？没事爆爆种，把恶魔养养肥？ 这些要么是他不擅长的，要么是他不愿做的，要么就是不确定性太多。 所幸任务只是较难，而不是困难。否则，怕那火龙就不是普通的传奇，而是上位恶魔之流的巅峰存在，那凌歧真的只能跪了。 ... ... 第二十一章 新队友 一面听着李奥的汇报，一面想着任务的事情，凌歧起身走到阳台，看着别墅后已经改造的更加巨大的训练场，以及与之相匹配的哥斯拉的身影，还有另一个缩在角落里疯狂操练自己的可怜人，径自收起了死钱邀请函。 “还是没打听到独臂人的情况吗？” 凌歧随意问着，正在身后侍立着的李奥，立刻道： “还没有，可能是死在上次任务中了。另外，最近空间里好像新兴了几股拜神教之类的势力，其中势头最猛的，在信仰传播的方面，已经隐隐能和战神分庭抗礼。” 李奥顿了一下，凌歧却只是冷笑了一声。看来不甘寂寞的土著神不止上古卷轴位面有，它们真以为主宰是白痴，轮回空间就是一块任由他们分割的蛋糕？ 就算执掌战神殿的那个男人，大概也不会乐见其成！ 主宰对于轮回者的保护，可不会是一辈子的！ 前几天随着诸多队伍成员的频繁调动，更多矛盾和纷争之下，自然也有许多人愿意去以身试法，最终化为灰灰。这大概让一些弱者又多了底气，敢在空间内和任何人叫板，胆子飞上天了。 “一群蠢货罢了。” “那个独臂人既然打听不到，就算了。至于你上次和我说，有人在打听我们队伍的情况，我让你透露出去的，你已经作为情报和人交易出去了吧！” 作为目前的第五强队，还是稳稳站在第五位的队伍，被人打听毫不奇怪。 凌歧不是一个为了藏拙而藏拙的人，关键时候，这种神秘就要利用起来！ “是的，已经告诉过一批人了，我们队伍部分的实际情况，包括队长您的实力。” 李奥说着，凌歧满意的点了点头。 装穷装矬也许偶尔会有奇效、扮猪吃虎，但在一个相对安逸的环境中，那绝对不是理智的做法。 从人性方面来讲，也只有强者才能吸引强者，大树底下好乘凉，这道理谁不懂！ 凌歧呼出某块不常用的面板，上面的入队申请果然增加了许多，除了一些自动撤除申请的，还剩下五十多个！ 五十多个，就算这些人大都不会只对他一家进行申请，也能看出夜魇的人气！ 令人遗憾的是，这些人里最强的一个，给出的真实战斗力评估数据，也只有区区980点！ 申请入队，除了当面展示自己，也可以标注相对特长和战斗力评估。 但这肯定有限制，比如特长，就必须的确是自己掌握的。可以藏拙，但不能夸大其词。战斗力也一样，必须高于正常战力，但不能超过真实最强战力！ 其实，除非是被选者，一般轮回者藏拙是没有意义的，一旦入队，真实数据立刻刷新，无所遁形！ 只有被选者们，即便加入别人的队伍，也能有一些特殊的权限！ 哪怕他们届时将被迫放弃、或者失去被选者的称号，只要曾经身为被选者，基本的权利就还在！ 身为被选者的普通队员，会有一次无偿的自动离队权！而身为被选者的队长，更有一次无偿的踢人权！所有被选者队员，都可以像队长一样隐藏个人极限数据！ 这些都是特权，而特权可不止这些！ 凌歧早就想把唐笑踢掉，却不想将唯一的特权用在他身上，再次踢人就要支付一些额外赔偿“费用”了。 再有就是唐笑这次也拿到了一些好东西，这些东西凌歧虽然看不上眼，但对于新人的确很有用，因此他不介意给他留下一点点翻身的机会！ 正待关闭团队招募面板，一道新的提示忽然弹了出来。 “被选者，艾利克斯·墨瑟申请入队。特长：无。轮回场次：2。战斗力评估：3690。” 艾利克斯·墨瑟？没听说过！被选者，战斗力3690！这含义却是傻子都能明白的！ 假如没有恶魔分身，这种菩萨，凌歧这间小庙绝对供不起，对方又是被选者，战力强大，以客欺主必成定局！ 这时，凌歧却只是稍一思量，就选择了接受请求！ 他所不知道的是，当他刚一接受请求，队伍排行榜上第三位的遗忘之歌立刻跌到了第四，而原本第四的鬼道，再次逆袭！ 高战力，无特长，这不是说此人除了战斗什么都不会，而是说他除了战斗什么都不需要会！那些在入队申请时，填着五花八门特长的，什么初级炼金、中级附魔乃至高级房中术，凌歧连看都不会多看。 几分钟后，一名浑身笼罩着阴郁气息、戴着灰色帽兜，穿着黑红夹克、白衬衣，以及浅蓝色牛仔裤的年轻男性，出现在凌歧面前。 他身上气息起伏不定，像是刚刚和人激斗了一场，这时正带着邪恶的目光审视着凌歧。 而凌歧，却由于恰在方才又接踵而至的另一道提示讯息，弄得有些愣神。 他紧盯着团队招募面板，那沉思的表情，看在外人眼里，立刻就成了目中无人和孤僻自大。 自称艾利克斯的男人冷哼了一声，正惊疑于凌歧的“弱小”，自觉看不透他的深浅，一时主动坐到一旁藤椅上，倒没敢发作造次。 被凌歧关注着的那条讯息，在整整两分钟后，都没有消失。 这说明其人并非随意向各大强队提出入队申请，而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否则这样的高手早就被抢走！ “被选者，夏尔·塔娜·安克塞罗申请入队。特长：初级音乐。轮回场次：1。战斗力评估：3180！” 被选者，只参加过一场轮回，也就是刚刚完成试炼任务，战斗力评估就高达3180点！还未必是极限！要不要这么凶残！ 那初级音乐的特长，更像是某种恶搞和调侃。 接受！ 这一次，只是过了几秒，就有一名穿着类似哥特风公主裙的少女，隐隐出现在凌歧面前的空气中。 虚空之后仿佛传出了一阵龙吟，伴随着她的出现，一阵滔天的威压兀然降临！ 凌歧的个人空间内顿时出现了些微变化。李奥脸色剧变，身上兀然笼罩起一层金光，他的标准战力和真实战斗力几乎在同时蹭蹭蹭往上涨，仿佛是提前打破了什么屏障！ 楼外的哥斯拉同样站起来一阵怒吼，但却在下一刻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地！ 最倒霉的是唐笑，连表情都没变幻一下就被这股威势弄得晕了过去！ 凌歧同样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寒冰守护者几乎是刹那就从影子里分离出来，而后化作残像融入凌歧体内！凌歧本人的战斗力也如同李奥一般暴涨了一截。这还寒冰守护者最近领悟出的新能力，一如血脉再次优化的李奥！ 轮回空间内的训练和成长效果，是在任何其他世界都比不了的，因为它会将你的状态锁定最佳，这点就算是传说中的仙界也比不上！ 但是，不够，还远远不够！ 凌歧的眸子又化为血潭，他的身上出现了一些冰蓝色的骨甲和少许恶魔的特征，他的实力在瞬间提高到足矣和少女携带来威势抗衡的地步，而他背后的虚无中... 一股铺天盖地的凶残气息狂暴落下，恶魔分身并未出现，但那股深渊生物的气息，却让有些洋洋得意的少女大惊失色！ “不！不要！等等！我不是有意的！” 少女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开始求饶，表情和动作幅度都极其夸张。 而原本面对莫名的龙威最为淡定的青年，这时也淡定不起来了，脸上的笑意完全化为震惊，惊惧的看着凌歧！ 这威势，也不知比他的极限战斗力强了几倍！ 主宰关于凌歧战力的评估，毕竟只是他目前操纵恶魔分身所能造成的破坏，而非恶魔分身本身、或者是曾经它最强大时期的战斗力！ 而恶魔的气势，却还是曾属于它的、真正的传奇级气势！ “你，很喜欢和我开玩笑吗？虫子！” 虚空中传出了恶魔沙哑的声音，凌歧此刻的视觉无比奇异！ 先前，他一直都难以分心二用，只能专心驾驭恶魔分身，或者将它召唤出来做一些简单的事情，比如当成肉盾！ 而现在，他非但维持着本体进行着某种变身技能，近半意识也已经成功入主了恶魔之躯！ 透过恶魔的视界，他正在魔藏界和个人空间的边缘，俯视着两个新加入的、真正有资格去骄傲自负的新队友！ “啊！队长！我错了！我错了！小女子错了！小女子见识少，而且刚刚强化了一些新能力，一时控制不住！我不敢了！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队长！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这样吧，我给你当老婆，给你侍寝，怎么样？你这么强，而我又是龙裔，我们的后代肯定能横扫轮回空间！哇哈哈哈哈哈！” 那少女忽然站了起来，手舞足蹈的描绘着某种美好的蓝图，夸张的表情让旁观的另一位新队友都开始动摇、加入这个队伍究竟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凌歧一半意识入主恶魔之躯，以极挑剔的眼光扫了扫少女的身板，对这个提议相当之不屑。 而他本人，眼角抽动了一下，有些搞不懂这女孩究竟是什么情况！ 故意试探？逼迫自己暴露实力？当真控制不住力量？还是...精神方面有问题？ 原本偶尔就会有些神经质的凌歧，不禁为另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队友头痛起来。如果这里不是轮回空间，他甚至有遵从恶魔的本能意愿，将她直接吃掉的打算！ 孱弱的**，独特的灵魂，美味，又是一道美餐！ 凌歧看着发癫的少女，放弃了对恶魔的召唤，加持到自己身上的力量也开始一点点消退。 见他如此，感受着那股恐怖的深渊气息远去，那名从藤椅上蹦起来的青年，也像是松了口气。 ...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突破和进入 凌歧当然不会知道，随着这两人加入，那些一直关注着战神碑的人士，究竟发出了多少惊叹。 先是排行榜第三位的、目前势头正劲的遗忘之歌跌落到第四，人数也从27降到了26！ 第四位鬼道反超，人数却依旧只有一个，这让许多人意识到自己大大低估了这个神秘人！同时，个别有心人联想到了第一神秘店铺的那位店主，见过他的可不止凌歧一个！ 然后是第五位的夜魇，排位虽然没动，人数却从2人，增加到3人，几分钟后又变成4人！ 同时，后来居上的光明使者瞬间不知掉到了哪里，第七刀锋再次超越对手，还没落实，就被第八的九章超过，原本的第八位则成了一个叫做黄昏的名不经传的小队！ 这段时间，九章和黄昏的成员人数，各自添了一位，显然就是造成排行榜变故的原因。 然而，风头最劲的还是夜魇！ 遗忘之歌某位强者被其挖走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当有人从排行榜上三十名开外找到光明使者，发现这个7人的团体果然也只剩下6人。 立刻，许多人开始猜测这个队伍中离开的那位、唯一的强者，是不是夜魇新招募的另外一人！ 当然，由于同一时间变动颇多，那人也有可能加入了九章，这倒是不好确定，反正肯定不是黄昏，实力比重不对。 其实，当遗忘之歌跌出前三的时候，新增人数的队伍远不止夜魇一家。但是，能说得通的，却只有这样一个结果。 轮回空间，能活过一次任务的，就没有多少傻瓜，简单的数学运算，虚拟类比，难不倒多少人。 不过嘛，轮回空间虽然没有傻子，这被猪油蒙心的，和疯子就... 刚刚收起气势，还没来得及打断少女yy的凌歧，忽然又收到了主宰的通知，这次不是在打开某块面板后才出现的被动提示，而是主动通知！ “你好，我是遗忘之歌的代表，请贵方立刻驱逐艾利克斯·墨瑟，我方将对此报以感谢。若是不然...” 咦？个人空间还能喊话？敲门按门铃？ 凌歧第一次发现这个功能，然后意识到这肯定又是某种特权或收费服务，不然的话，也不知会有多少人来打扰他。 一般人大概连他个人空间的代号和位置都锁定不了吧！ “屏蔽！” 凌歧甚至没有把话听完，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否定的选项。 萝卜和棒槌？如果有点实际的东西、比如补偿什么的，他倒未必不会把这个新队友卖了，虽然这会让他付出一件精良级装备！主宰对于被选者的保护，也包括这方面，凌歧要驱逐艾利克斯，不是一个免费名额就够的。 但是对方这样狂妄，仿佛他们的感谢就多了不起，得罪了他们就要去死，他立刻不爽了！ 他本是个相当桀骜的人，更别说受到恶魔的影响之后，若非还有极度现实的秉性压着，天知道他会做出多么疯狂的事来！ “墨瑟，你是遗忘之歌的人？还是他们的仇人？” 凌歧淡淡朝着青年问道。 他方才受恶魔气势所迫，身上某种隐晦的、藏在衣服下的变化，已经引起了凌歧的兴趣，这问题算是敲打！ 凌歧的感知也许连英雄级的最低标准都够不上，但是恶魔分身的感知可已经突破了数据的极限！ 那个还在发疯的少女，听到遗忘之歌这几个字，也立刻竖起了耳朵，不再装疯卖傻。 “是，我是在上次加入遗忘之歌的，但是他们的风格和我差的太远。我需要血肉，遗忘的队长尼古拉却需要尸体，还不许我滥杀普通人。” “如果是他们找你了，而你又不想惹麻烦，我可以主动离开！” 青年淡淡说着，这大概也是凌歧刚刚展露了一些实力的结果，否则他哪里会这样“通情达理”。 “血肉？我也喜欢！” 凌歧咧嘴一笑。 青年低下头，微皱眉头。 “不过，我更喜欢他们的灵魂。” “而且，凡人那么多，草芥一样，杀都杀不完。我相信，我们之间不会有太大的冲突！” 不让屠杀平民？怕引起反噬？或者是有旁的目的。凌歧可不认为冠名遗忘之歌的，用尸体做武器的，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凌歧更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别的目的，所以就算这青年把整个位面的生物都杀光、吃光，他也无所谓，最终灵魂还是归他！ 当然，他吃的掉那么多吗？ 凌歧瞥了瞥青年瘦弱的身板，舔了舔嘴唇。 恶魔的感知告诉他，这年轻人虽然不如自称龙裔的少女美味，他的灵魂甚至充满了腐臭，不、也许他根本没有灵魂！ 但是他的**，他的身体中却藏着某个东西，让恶魔都感到忌惮和饥渴！ 如果能吃掉他！ 这样的念头在凌歧脑海一闪而逝，恶魔单方面的强大绝非他所愿，这么好的打手更不能只喂了分身。 青年抬起头来，郑重的走到凌歧面前，认真道： “谢谢，另外，叫我艾利克斯吧。” 凌歧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然后就是对少女擅自破坏队伍和谐氛围的惩罚，否定了少女犯错肉偿的提议，在艾利克斯无所谓的沉默中，凌歧最终决定让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比起性格沉闷的艾利克斯，这个龙裔少女可健谈多了，这让凌歧想起了初见的维罗妮卡。 当然，这少女没那么漂亮，而且多了一些神经质。 她喜欢黑暗风，喜欢公主裙，喜欢没事时一个人瞎哼哼，而非和艾利克斯、凌歧一样锻炼自己。 新人们很快彼此熟悉，唐笑依旧处于被无视的阶段，李奥则由于凌歧追随者的身份，被高看了一眼。并且他再次爆发潜能、纯化血脉之后，虽然导致根基虚浮，但实力方面也已经稳定在领主级，算是一大战力。 哥斯拉似乎很喜欢小夏，小夏也很喜欢哥斯拉。 至于小夏，就是那位龙裔少女，这是她反复要求、对她自己的称呼，这和她名字的命名规则似乎有些不同，但队伍中没有人提出异议，唐笑依旧被无视。 最后，面对新队友关于为何锻炼这具孱弱的身体，却不凝练真身，给出一次谎言的凌歧，再次用谎言去圆。 按他的说法，他的真身受到重创，在尚未恢复前无法强化。而他这具孱弱的身体，其实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鉴于他的强大，以及灵魂的庞大和诡异，两位新队友都没有对此生出怀疑。 其实就算他直言恶魔只是分身，两人怕也不会有什么小心思。就如同他认为的，只要强大、完全无所谓强大的来由，大多数轮回者都这样想。 本体也好，分身也罢，实力就是实力！比如当前轮回世界第二强者，战神殿的那位，知情者都清楚，他为何能成为第二强者！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如果天天能被馅饼砸中，还要努力工作干什么，低头捡钱吧！过程永远没有结果重要，再多激励人心的话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轮回空间的时间永远在恒定流逝着，它就像是一种标准，光阴长河流速规则的标准，可惜目前还没有轮回者能破解这个秘密。 第十天！ 在小夏用某种奇妙的、被称为龙吼的力量的帮助下，成功打破自身第一重枷锁的凌歧，看向少女的目光终于发生了一点点变化！ 她，已经不只是一块美味的蛋糕！ “那种力量——” 凌歧欲言又止。 “那叫灵魂洗礼！一共三个字节，体健、气爽、神清！要知道这可是我专门开发出来的龙语，并非源自上古！怎么样，怎么样，效果如何？” 少女满脸期待，凌歧意识到这是一种还不圆满的力量，但并不介意自己做了一回实验品，他只看重结果，而结果令他非常满意！ “还不错，可惜只对灵魂远远强过**的存在有效，并且要消耗灵魂能量。想来除了我这样的，大概不会有人愿意尝试。” 凌歧摇了摇头，接着道： “另外，就是每天只能用三次，这个限制很不好。如果能无限使用的话...” 这厮贪心不足，得陇望蜀。 用灵魂反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亏本的，因为灵魂才是承载意志的根本。可他有屠灵、夺灵之能，对灵魂的亏损毫不在乎！ 这能力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当然对于灵魂本质远远强于**的少女，帮助也是不小。 “那怎么可能，任何一条龙语都不可能毫无限制的去使用，我的身体毕竟不是龙体。而一般的龙，也掌握不了那么多龙语，更别说开发出新的龙语了！万物总是平衡的！” 少女叫屈，但脸上还是写着自得和满意，接着对着自己也用了一次灵魂洗礼，最后的机会，则还是留给凌歧！ 其他队员，要么没必要，要么没资格去享用。李奥的灵魂并不比**强大，唐笑是个摆设，哥斯拉和寒冰守护者都是**强过灵魂的典型。 至于艾利克斯，这个男人，就连凌歧这位专业的屠灵者，都感受不到它灵魂的存在！ 他有**的意识，也有灵性，就是没有灵魂！ 他的人格，仿佛只是为了需要而存在，再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关于这些，他甚至不曾告诉艾利克斯本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论是沉默的艾利克斯，时而疯癫的龙裔少女，还是畏畏缩缩的唐笑，或者他自己！ 新的轮回即将开启的前一刻，凌歧建议墨瑟换身衣服，但青年却拒绝了。 这让他意识到，也许这身装扮，对于艾利克斯这个存在，也是有特殊意义的。甚至，那很可能就是他的一部分。 传送即将开始，凌歧的念头竟然是，这会是一次奇妙的旅程！ 三名对队伍状况漠不关心的强者，没有一人提出要开启公共储物空间、团队空间。一名弱小的还算有潜力的新人。加上那随着队伍人数变化、再次出现新变化的主线任务！ 中土世界？霍比特人？这将是我崛起的旅程！ 凌歧闭上眼睛，感受着眩晕，充满了无穷的斗志！ ... ... 第一章 强大的和弱小的 也不知是因为提前获知了剧情，算是留给了他打探情报的时间。 还是由于他更强大了，主宰已经认为没有必要再给予特别的照顾。 这一次的降临，他只觉稍一眩晕，就来到了异域他乡！类似上个轮回的，主宰关于世界背*景的描述，却没有出现。 很难说这究竟是不是损失，毕竟他打听到的情报全靠东拼西凑来，准确性很有问题，但提供了极强的针对性。而主宰给出的，虽然只是一个大概的背*景，又稍嫌晚，却必然正确无疑。 “场景开启：中土世界。切入剧情程度：0%。” “主线任务一：屠龙者的赞歌（较难）。任务描述：一头叫做史矛革的恶龙占据了矮人的故乡孤山，找到它、杀掉它！” “主线任务二：宝藏（一般）。任务描述：巨龙的巢穴中收藏着无数财富，那是历代矮人王的藏品。既然你们已经屠杀了恶龙，为何要把宝藏留给别人呢？带走其中精华部分，当判定已转移财富超过财宝总值的三分之一，则任务完成。” “主线任务三：至尊魔戒（一般）（可选）。任务描述：黑暗君王索伦，它的力量是如此强大，消灭它对于你来说未必现实，窃取它的一点魔力又有何妨？找到至尊魔戒，持有超过100天，则该任务完成。” “当主线任务一、二完成后，你将保留任务过程中提高的基本属性，保留任务过程中获得的基础技能、特殊技能以及一般装备，并可选择是否立即传送回个人空间。若选择滞留至完成全部主线任务，则可同时保留任务过程中所得物品，包括特殊装备和道具。当你完成全部主线任务后，还有一个奖励丰厚的特殊任务会被激活，你可选择是否接受。” “重要提示：本次任务中你会遇到许多临时的队友和帮手，但你确定他们会是帮手？” “重要提示：你和你的追随者距离过远，这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可预知的状况。” “重要提示：提前暴露你的力量性质可能会为你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额外提示：你目前的身份是一位被索伦覆灭的小国王族后裔，也许你没什么名气，但请利用好这重身份。“ “个人属性面板已整理完成，你可以随时呼出查看。” “团队状态面板已整理完成，你可以随时呼出查看。” “你和你队友、追随者的外貌已经过处理，语言已同步，目前已自动掌握当前地区主要通用语。” 主宰的提示到此为止，然后凌歧认真打量起周围，禁不住皱了下眉头。 荒郊野外、穷乡僻壤。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投送到这种深山老林里，当然，他不是一个人！ “咦？队长，咱们竟然被传送到了无人区。虽然我不太清楚主宰的传送规则，但这种情况应该很少见吧。” 龙裔少女第一个凑了过来，好奇宝宝似的问着。 她有着大大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唇，脸颊微圆，身材不错，充满了青春活力的气息，更有几分憨憨的可爱。她虽然算不上什么绝色美女，但也在中上水准，加上强者特有的气质，算是比较吸引人了。 “我从没遇到过，艾利克斯，你呢。” 凌歧并未在意她故作亲昵的态度。 “没有！” 皮衣青年似乎正在观察自己身上的变化，有点心不在焉。也许他得到的提示会比别人多一点，凌歧感觉他的气息不太稳定。 稍微瞥了瞥他，凌歧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不是什么新人，不需要他去操心。 至于真正的新人！ 包括唐笑在内，四男四女躺在地上，服饰各异、发型各异，外貌也有些出入，但基本都是标准人形。 看得出，主宰不会把太奇葩的物种和其他生物放到一起。比如轮回空间中有鱼人、鸟人，但肯定不会和正常的纯血人类一起被投放到科幻都市位面。否则外观上还可以隐藏改变，但总有一些习性是改不了的。 新人里第一个醒来的竟然不是唐笑，而是一个穿着古装铠甲的、有点像是侍卫、士兵的中年男人。 这个人看起来还很年轻，大概只有三十来岁。 但他已经开始衰老的身体，瞒不过高手的感知。他的年轻只维持在表面，这是由于经常锻炼的缘故。实际上，他的年龄起码有45左右。并且由于过度锻炼提前激发生命潜能，他大概活不过60岁。 “这是哪里！你们又是谁！” 甲士警惕的退到距离凌歧三人起码有二十米远的地方，冷冷发问。 他的醒来和质疑都被老人们无视了，只有凌歧朝着龙裔少女问了一句，击杀新人会不会有惩罚，结果被回以不知道的答复。 被人无视的感觉肯定不好，这甲士却有着老兵的直觉，更加警惕的开始后退，完全没有要发作犯傻的迹象。 直到他撞到一堵无形屏障，这人顿时愣住了，而后就杵在那里。 凌歧知道，主宰给他的任务提示姗姗来迟。 “看来每个人收到任务提示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也对，总不能还有人没醒，就发布提示。或者要等所有人都醒了，这才发布。万一遇上个天残，醒不过来呢？ “轮回世界？中土世界？这里...已经不是大秦了吗？陛下...我，我已经死了吗？” 那甲士痛苦的抓着头发，跪在地上，显然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样的人，应该会比唐笑更有潜力。然而有着两位真正强者的加入，这让凌歧意识到，在目前的轮回机制下，去培养新人是事倍功半的。 强强联合才是王道！新人？若是和龙裔少女这样潜力惊人的，也就罢了！普通新人，根本没有培养价值！ 讲感情？谈忠心？那还不如多收几个追随者，多造几具傀儡！新人可以进步，追随者和傀儡难道就不行吗？甚至凌歧本身追求的就是个体力量碾压一切，找来强者合作也就罢了，培养队友干什么！ “算了，不用管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搞清楚目前大环境下的局面、情况。” 被送到无人区就是麻烦，相比起来，和李奥以及哥斯拉的失散还在其次。 拥有领主级实力的李奥，勉强恢复到堪比弱等领主的哥斯拉，独当一面不会太困难。 “随便了。艾利克斯，你呢，你从刚开始就不太正常，有困难说出来，我和队长都会帮忙的。别在关键时候掉链子，拖后腿。” “屠龙啊！这可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 少女舔了舔嘴唇，凌歧心中忽然有些饥渴，那是一种**和食欲交织在一起的感觉，但是被他隐藏的很好。 “不会，放心。” “只是，这个位面对我有些排斥和压制，我可能不能动用最强的力量，甚至连真实的力量都不太好用。” 艾利克斯刚刚说完，少女立刻抱怨道： “那岂不是说，你在这次任务里只能混吃混喝了。” 艾利克斯沉默。的确，身为一名强者，刚刚加入一支新的强队，关键时候竟然萎了，这是很丢脸的事情。 “不妨，我的力量也被主宰提示谨慎使用。看来，这个位面主体趋势还是正义占优的，也不知道这优势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只是一种潜在风向，正义必胜的理念。还是说，光明的势力当真渗透了整个位面的各个角落。” 凌歧不太担心是后一种情况，若不然，那占据矮人故乡的火龙也轮不到他们去屠。并且若要直接面对那种局面，任务难度肯定会凭空提高一个档次，生存会成为一种隐性的任务限制。 “哎呀哎呀！好啦好啦！到时候你们看我出手就是了！大不了到了屠龙最后的关头，我快顶不住了，你们两位大爷再爆发爆发，爆完咱直接走人。” 龙裔少女倒是很乐观，容不得她不乐观，他们这支队伍的阵容，已经非常华丽。 屠龙，的确是她最喜欢、最擅长做的事情！吸收龙魂会令她更强大，而她的力量也是**裸克制所有龙族的！就算是传奇巨龙，单打独斗她肯定要跪，有人负责牵制，有人策应，再打不过，她这个龙裔就可以直接去跳崖了。 “哼，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只是被限制了一点力量罢了，就算是正常战斗力，我也有办法让自己维持在英雄级别。” 艾利克斯淡淡说着，显然不适应只做个旁观者，在最后来一发。 听他说起英雄级，凌歧意识到战神殿的推广果然有效。至于他自己，就算不动用恶魔的力量，临时让自己达到英雄级别，也未必不行。 毕竟吸收了梦魇的生命精华后，他单纯属性早已经达到领主级的标准，所欠缺不过是战斗技艺罢了。 三人旁若无人交谈的时候，新人们陆续醒来，在某个意图闹事的家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折断手脚之后，经历了尖叫、怒骂，在唐笑的勉励维持下，新人们终于恢复了秩序，接受了现实。 等到最后一人也收到了任务提示，主宰的保护罩径直消失，三名强者毫不犹豫抽身离去，剩下一群面面相觑的新人，和另一个躺在地上哀嚎的倒霉鬼。 新人们顿时炸锅了，唐笑一面有些绝望，一面又有些蠢蠢欲动。 他还没来得及树立威信，最先醒来的那位甲士已经恢复了早先的警惕和漠然。他讥讽的扫了扫躺在一旁垂死的某人，眼眸中禁不住流露出一丝震撼。 然后，就在唐笑朝他走去的时候，他也嗖地一下跃入了密林。这动作远没有几大强者的张扬洒脱，但也算是动如脱兔，至少唐笑来不及阻止。 看到唯一被自己看重的新人这样的表现，唐笑的面色立刻阴沉了下去！ ... ... 第二章 鬼地方 半个多小时后，依在盘根错节的密林中游荡的三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艾利克斯，再上去看看情况。” 凌歧沉声下令，青年没有犹豫，化作一道黑红色的匹练冲天而起，就像是身后拉出了一片剪影。 超强的跳跃能力，临时的滞空能力，这是他从未试图隐瞒的。虽然艾利克斯还不能像鸟儿一样，持续在天空中飞行很久，但他已经能做到许多凌歧做不到的事情，比如滑翔。而在这个物质密度极高，英雄也不能为所欲为的位面，艾利克斯的特长无疑拥有极大的优势。爬树，也是一种不怎么体面的技术活！ 十几秒后，艾利克斯轰然落地，激起大片土石，灰尘弥漫，弄得龙裔少女蹙眉不已。 “不行，还是看不到路！” 兵一过千，密密麻麻；兵若过万，无边无际。树也一样。 当森林的覆盖范围达到一定程度，植物茂盛到一定程度，迷路几乎成了必然的事情。这和没有任何参照物以致容易迷失方向的沙漠恰恰相反。森林中可参照的东西实在太多，让人眼花缭乱，而且它们太过相似。 再有，就是这片森林中居然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在干扰磁场。指南针、凌歧掌握的元磁之力、乃至pp小子的探测定位功能，全都受到了限制！ 尤其是pp小子，哪怕它是靠着生物能来运作，但由于它出自纯粹的科幻世界，终归和当前位面差异极多。 自从降临后，pp小子上的很多功能就都用不了了，连寄存其中的零号，也显得“迟钝”了不少。 “零号，测算相对路径，生成局部地形图。调出模拟数据，显示当前可能的所在方位。” pp小子的功能、在完善时还是很强大的，否则也值不了那么高的评价。 六名提供相关情报的轮回者，虽然不少情报都是驴唇不对马嘴，但凌歧却能从其中归纳整理出关键性的部分，而这在pp小子里都有记录，包括一些重要的事情、人物、地点和标志性建筑！ 当然，由于数据实在太零散，目前凌歧甚至连笼统的地图都没能绘测出来。 他们所在的世界，是圆是方，是星球还是浮空大陆也不确定。 按照凌歧的指令，pp小子上立刻弹出一副立体图像，这是以pp小子侦测到的小范围路线描绘出的路径，总体而言的确是笔直的。在这一点上，强者对方向的感知不会那么容易出错。但是，以三人的脚程，绝不可能半个小时都见不到一片森林的尽头，否则这密林该有多广！ pp小子荧幕表面绿光闪烁，立体投影也跟着变化。 简单笔直的路径图缓缓消失，重新出现的是一副像被狗啃过的残缺不全的地图，如果那也能算地图的话。 除了极少数被标示还算清楚的地点，大片空白让这副地图显得不伦不类。上面唯一醒目的标记，就是中间偏东南一点、几乎位于地图右下角的一个叫做魔多的地方。六个情报提供者中有三人都能确定其存在和方位。 然后，就是魔多西面的刚铎和罗翰。刚铎在南，罗翰在北，都与魔多接壤。罗翰更北面，似乎有一片巨大的森林，叫做法贡，紧挨着罗翰国的北疆，可只有一人提供相关情报，无人佐证。 另外，地图上还有的几片较大的森林，包括洛丝萝林，幽暗密林，位置就比较飘渺了。 这几片以绿色勾勒出的森林中，都有着或大或小的红点，表明零号认为他们可能的所在位置。 其中幽暗密林内的红点更大一些，因为这片距离魔多颇远的森林，是最大最广阔的一片。当然，这只是猜测，甚至凌歧都不能肯定，中土世界是不是真的有幽暗密林这个地方。 至于他们的任务目的地孤山，因为缺少相关情报，所以地图上没有显示。 凌歧不知道周围充斥着的干扰魔力，是这片森林独有，还是这个位面的特色。 虽然那的确对他们造成了一些干扰，并且周围树林里的动物过于稀少，但这些异常都不会让他们退缩。 按照某个轮回者的说法，中土世界的森林中大都居住着精灵，或者是树人。 再结合战神殿提供的情报，做为一个普通的中级位面，整个中土世界活跃的英雄级单位应该不超过20个，传奇肯定是个位数。 那么，一片森林中，若有生物部落的话，一个精灵或其他物种的部族，撑死会有一尊传奇，三五位英雄，这是最大化的估计。 以目前队伍的实力，除非真遇上传奇。否则什么精灵部族、树人部落，都是剥了壳的鸡蛋！ “哼！不行的话，只能烧树了！看看能不能将那些活着的东西逼出来！” 凌歧可不相信这鬼地方真的什么活物都没有，真那样更好，直接烧光了事，恶魔可不怕火。 “呃~队长，其实我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咱们，你不觉得吗？” 龙裔少女忽然这样问道，凌歧顿时生出一丝尴尬。他总不能说，除非唤出恶魔分身，或是技能全开，否则他比身边这两位，可弱得多了。 “艾利克斯，你觉得呢？” 凌歧立刻转移了话题，其实他已经相信了龙裔少女的判断，更坚定烧树的决心！ “不知道，感知不是我的特长。” 对于艾利克斯这样的回答，少女不屑的撇了撇嘴，艾利克斯和凌歧都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满。 在目前的环境下，的确还要靠这个原本被认为是队伍中最弱的少女。 起码，她的实力不会受到任何限制或者约束，稍一动用就引来警惕。而她本人，却是实打实的英雄级别，还不是一般的弱等英雄！ “算了，让我把它们先揪出来吧！” 少女自告奋勇，凌歧将刚从储物空间中取出的、同样是来自玄幻位面的某种火油收了起来。这种燃料评价不低，他用了整整一套合金装备才和人换来一小桶，但作为引子，其助燃效果也好得出奇！ “行，你试试吧。放心，不论你召来什么东西，我们都有把握收拾。” 实力的提高总会带来心性的变化，狂妄和自信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没有承担代价的底气！ “胡夫、鲁塔、瓦扎！” 龙裔少女点了点头，当空一声断喝，一阵肉眼可见的声波扩散了出去，悉悉索索的枯枝落叶不知被掀飞多少。 这一回，专心致志的凌歧非但听到了一声意义不明的怒吼，甚至能分辨出其中几个字节。 他以为这只是正常情况，并未在意。 随着这道侦测生命的龙吼扩散，就连自称感知是其弱项的艾利克斯，都在第一时间锁定了好几个目标！ 唯有凌歧，慢了小半个节拍，才发现密林中的藏匿者！ 尖耳朵，白皮肤，蓝绿色的头发！是精灵！ 凌歧有些惊讶，因为这些精灵实力很不弱！ 能瞒过英雄单位的感知，还能归咎到环境的辅助上。可平均等级达到第三阶勇士级，连最弱的都堪比最强精英、甚至还有几个勉强能算是领主级、以及一位真正达到了领主级的领头人！ 瞬间，凌歧甚至怀疑战神殿的战力评估方式弄错了，哪有中等位面勇士扎成堆的！ 凌歧目光扫过那十几个接连现身的、外貌酷似李奥、但没有其高贵气质的精灵，不禁冷笑了一声： “哼！艾利克斯，拿人！” 青年应声而动，完全没理会对面用某种古老语言说出的、大概是警告和和平之类的话语！ 这些土著的平均实力虽然大大出乎了凌歧的预料，可局势依旧在他的掌控之中！ 艾利克斯身姿优雅，动作却异常火爆，每一次起落都要激起大片尘土、泥石！ 凌歧发现了他强大的某个理由，他的正常平均属性不会比现在的凌歧强多少，只是领主级标准。但是，他似乎完全不忌讳反震力，简直和恶魔分身一样，敢于将**的力量发挥到极限，百分之一百。这一点是正常人类、乃至英雄都绝难做到的！人的身体毕竟是一个协调的整体，而非一堆聚合在一起的碳水化合物！ 轰！ 一拳，只一拳，随着肉眼可见的暗色波纹扩散，那名令凌歧都有些忌惮的领主级土著、应该是队长之类的角色，就被艾利克斯从树上砸落在地。 他用来格挡的武器强弓已经被直接砸烂，双臂不自然扭曲着。 眼见艾利克斯鹰扑而下，青年眼眸中甚至流露出许多嗜血的光芒，凌歧立刻道： “等等！留活口，问情报，完了随你！” 凌歧语速颇快，赶在艾利克斯下一个动作前，这和他的预期可不符。 不料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艾利克斯，这次径自砸到那只精灵身上，将地面都压的凹陷下去。精灵浑身鲜血狂飚，自华丽的盔甲下溢出！ “活口？情报？没必要！” 艾利克斯扭头看了看凌歧，面部诡异的扭曲着，像是有无数黑红色的小虫子在他表层肌肤下蠕动，连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黑气！ “哼！” 对于队友的自作主张，凌歧极为不满，偏偏不好发作！ 他也是个暴躁的主，立刻将怒火转移到其他还未反应过来的精灵们头上！ “那就，都去死吧！” ... ... 第三章 矛盾 寒冰骷髅！暗影融合！ 恶魔之血！渗透激活！ 恶魔威势！加持我身！ 瞬间，凌歧的实力暴涨到不逊色艾利克斯的程度！ 他的基础属性已经完全超过了他，虽然他不能和青年一样时刻动用百分百的**力量，但仗着某种铺天盖地的威势，他的战斗力更恐怖，甚至将那些刚刚反应过来，想要反击的精灵射手，都吓的惊慌失措！ “死吧！死吧！都去死吧！” 身上长出骨甲、骨翼、乃至恶魔獠牙、鳞片的凌歧，在激活技能之后，移动速度比艾利克斯更快几分，一个瞬间就来到一名勇士级别的精灵射手面前，化为利爪的双手一擒一撕，就把正常状态下能对他形成牵制的高手变成了尸体！ “撤！快撤！快去——” 几乎被压成烂泥的精灵队长，这时竟然还有力气吐着血沫喊话，也是艾利克斯充满忌惮的盯着正发狂的凌歧，这才让他缓过气来！ 可惜！ “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利克斯一把掐住他的喉咙，手掌隐隐有些要异变的样子，但还勉强维持住原形！ 接着，令人惊骇的一幕出现了，他忽然低头朝着那人身上一倾，十几道像是藤蔓、又像是腐血锁链的触手，忽然自他背后涌出，全都缠到那精灵身上！ 然后，他身下的精灵仿佛是被戳破的皮球，一股股血液凝成锁链状，全都朝着比凌歧更像魔鬼的艾利克斯涌去！ 青年双手按住满脸痛苦扭曲的精灵肩膀，用力一挤！ 砰！ 就像是挤爆了一个鸡蛋，精灵整个化成一片血肉的碎末，而后统统被笼罩着一层朦胧黑雾的艾利克斯吞噬掉！ 当艾利克斯重新恢复到正常状态，满脸享受的抬头品味着什么的时候，地上甚至没有留下多少血迹！ 吃干抹净！ 旁观的龙裔少女忽然想到这样的词眼，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寒意！ 另一面，凌歧的屠杀也已经接近尾声，一股股凡人肉眼看不见的灵魂能量全都被他吞噬掉。 据说，这个位面的精灵都是不死不灭的，**消亡后灵魂也能回到某个类似神国的地方，等待重生！ 不过，死在这里的这批精灵大概是没这个机会了。凌歧并没有从他们的灵魂中品味出一些特别的东西，但其蕴含能量之纯粹、醇厚，倒是肯定的。用恶魔的话说，就是滋味不错！ 或许是这个位面的重力、气压都比较大，只是屠杀一小队精灵，常规技能全开的凌歧，竟然微微有些喘息，还忽略了几个漏网之鱼！ 他们逃得太快，但快不过一道影子！ 凌歧身上的力量削弱数筹，更远处立刻传来几声接连的惨叫，伴随着数道纯净灵魂的汇聚，这次猎杀圆满结束！ 然后，他看到艾利克斯一脸满意的朝着自己走来。 随着寒冰守护者完成任务归来，重新融合到他体内，趁着威势再涨之际，他忽然挡到艾利克斯面前！ “小子，把地上这些，统统吃光！” 凌歧指了指周围那些被他弄得残缺不全的尸体，密布着鳞片的脸上写满了残忍和狰狞！ 艾利克斯一愣，面色立刻阴沉下去！ 任何生物的血肉都能给他带来一些能量和好处，何况是基因明显更优秀的精灵。 若是凌歧好好说话，也许他会考虑他的这个建议。但他现在没心情，也不爽他的态度！ 理智来说，艾利克斯绝对不愿意违背凌歧的指示，屋檐下要低头，谁不懂。 但是，邪恶力量恰以其快速增长和不稳定性出名，这种不稳定性不光是力量的间歇性爆发，还有对宿主性格的侵蚀和改变，都无法避免。 过于依赖恶魔力量的凌歧，就算原本意志属性远高于正常标准，也渐渐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何况是艾利克斯！ “不，我不是垃圾回收站！” 艾利克斯话音未落，凌歧脸上已经绽开一道灿烂的笑容。 那源自恶魔分身的威势，几乎就在须臾间压向了艾利克斯。 青年面色巨变，终于感受到了先前精灵们的无奈，阶位的压制让他有力无处使！ 他还不及反应，就觉腹部一痛！ 砰！轰！ 凌歧飞起一脚揣在青年肚子上，这一下真用力，几乎可以在艾利克斯弓起的背部看到一个隆起的脚形！ 而后他又是一下狂暴到极点的侧踢，将刚遭重击的艾利克斯，踹的横飞了出去，撞断整整三棵大树，跌落到一具尸体残骸旁！ 青年双目赤红，可惜就在他要反击的时候，又是那股令他完全难以抗衡、至少在正常状态下无法抗衡的威压，当头落下！ 轰！ 就这短短瞬间，凌歧已经来到他的面前，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像和一个被生生踏出的土坑！ 砰！ 猛一跺脚，将青年大半个脑袋都踩进土里，凌歧指着边上那具只剩半截的残破尸体，也不管青年听不听得见，漠然道： “吃掉！立刻！这是命令，不是建议！” 一旁的龙裔少女已经皱紧了眉头，之前的嬉笑此刻全都变成了肃穆，身上龙威隐隐，甚至比她最初展示过的强了近倍！ 被踩着脑袋压入地面的青年，没有发出半点动静，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 但他的身体却开始溶解，一根根触手般的、像是由褐色血液凝成的锁链，开始逆空而上，朝着凌歧笼罩过去，并且他垂在地上的双手，也出现一些肉眼可见的异变。 “呵呵呵！反抗？有用吗！” “敢不听话！你当老子怕你？忌惮你？嗯！想死！老子现在就成全你！” 这一次，不只是恶魔威势降临，凌歧的身后甚至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恶魔虚影！ 几乎就在这瞬间，东南面某个伟大的邪恶震动了一下，西面、南面、西北面，各有一些杰出的英雄、知名的传奇人物生出了一丝连锁反应。 “够了！你们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龙裔少女强势介入，浓郁的龙威，刹那将恶魔分散的威势驱散，又在下一刻化为一柄巨锤，狠狠砸落到艾利克斯身上，让他心中一沉。 “艾利克斯，这事都是你惹出来的，说好了服从指挥，你却连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了！现在，听队长的，把地上的东西吃掉！” 她表明了态度，展露了真实的自我，完全不出凌歧所料！ 只要力量够强，就能为所欲为，甚至还有人会帮你说话，这就是现实！ 凌歧也没真想和艾利克斯分个死活，甚至最开始都没那么大的火气和杀意。 只是，艾利克斯那种邪恶的力量，似乎连他的恶魔血脉都能撩动！ 就在他方才吞噬那个精灵的时候，他忍不住就想召唤出恶魔分身大杀特杀！ 激活血脉，施展最强手段，杀光这群敌友不明的精灵，完全是在满足莫名的杀戮**，是在发泄！ 艾利克斯，也是撞在了枪口上！ 若非他还清楚自己的目的，来这里不光是为了杀人或者搞破坏，而是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只怕现在艾利克斯，甚至是龙裔少女，都成了尸体！ 恶魔对他的影响，不会比艾利克斯受到黑暗力量的诱惑，来得轻！ 散去恶魔的威势后，艾利克斯一点点抬起头来，力量之大，连凌歧都压不住！ “松、开！我、吃！！” 艾利克斯咬牙切齿说着，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堆能转换成能量的血食，而是垃圾、大便。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凌歧残忍的大笑起来，而后走到龙裔少女身边，作势要搂抱。 不料方才还站在他这边的少女，居然轻巧的避开了他，而后冷冷道： “身为队长，我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凌歧面色一沉，强行将她拥住，而后贴着她的耳垂用沙哑的声音说：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少女没有挣扎，凌歧却反而将她推开！ 不到十秒，艾利克斯已经将那堆被指定的残骸吸收掉，冷着脸走过来，但没有碰其他的。 凌歧杀戮**渐渐散去，也不为难他，反而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艾利克斯，要知道，做队长不容易。我这也是在帮你，让你明白‘食物’精贵，来之不易的道理。” 艾利克斯身子一僵，而后竟然抬起头来，朝凌歧笑道： “我明白，谢谢你，队长。我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 他的眼神清澈，清澈的可怕，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什么最值得珍惜、绝对不能浪费的珍品。 尚在半恶魔状态的凌歧，同样露出他的獠牙。 “艾利克斯，我喜欢听话的家伙，你知道吗，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他在他的眼里，又何尝不是备用的午餐！ 邪恶与邪恶，摩擦出的火花，邪气凛然。 杀掉那些精灵后，在艾利克斯的带领下，不过十几分钟，速度极快的三人就已经来到了密林的边缘。 他们甚至听到了来自密林深处的号角声，看来那些精灵当真只是一些哨兵，现在把大部队都引出来了。 凌歧没说什么，也许这本可以避免，但就算没有艾利克斯，他也懒得用绕弯子的办法去获得离开森林的途径。落到他手里的活口，假如不配合的话，还不如快点死掉。 至于转身来次收割，这念头非但他没有，另外两位队友怕也不会那么疯狂。美味虽好，实在力有未逮。 从那些精灵的平均实力，不难看出这支素未谋面的精灵部落之强大，有英雄藏身其中是必然。在不能轻易动用传奇级战力的情况下，单靠龙裔少女和两个水货英雄可未必扛得住！ 位面等级的提高，不只带来的更大的重力和物质密度，还有一些其他潜移默化的变化。比如同样的力量，只能造成更弱的效果！比如曾经几乎已经被遗忘的疲惫，也会在你忽略它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 ... 第四章 迷雾山脉 三个小时后，凌歧一行不得不降低移动速度，狂奔对于英雄级的他们竟然也会成为一种负担，这简直是难以置信的！ 有着辐射位面的经历，凌歧一直都明白位面压制的存在。 但是，辐射位面的位面压制，好歹是主宰明摆说明的，比如某某技能被压低到某某级别。 可这该死的中土世界，个人属性面板分明没有任何提示，他们却能感觉到，随着在这个世界滞留时间越久，他们的力量就越“弱”！ 倒不是说他们的力量在衰退，而是他们曾经习惯的种种特权在消失！ 在低等位面，他们个个都能跃起十几二十米高，更甚者艾利克斯能和风筝一样滑翔。 在低等位面，他们个个都不用休息，更甚者凌歧，在黑暗中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十年百年都不会死。 在低等位面，他们个个能以一敌万，数量对他们完全没有意义。就算是精锐单位，一旦实力和他们相差达到某种程度，围困这个概念简直就是笑话！ 假如杀敌不费力气，甚至靠着特殊技能和状态越杀越勇猛，那除非被一群同级别高手围住，那些次级单位，真的能对他们造成有效伤害吗？ 事实证明，当他们失去非人的恢复力，当他们失去非人的耐力，当他们失去非人的身体强度，纯粹力量阶位上的差别，已不能让一个英雄级单位轻松杀掉一百名以上的精锐！ 英雄也会疲惫！英雄也会受伤！会流血！ 中等位面直接把低级位面里的超人们打压成了凡人！ 不，应该是说，由于位面本质的差别，这个位面或许人口稀少，但即便一个小孩，放到某些位面，也有着惊人的身体强度，这也包括位面出产的武器、装备！ 当钢铁的密度和强度超过英雄们的身体强度，那即便是一个孩童，拿着一柄磨锋利的匕首，也能一击就把没有着甲的英雄捅死，前提是有这样巧合的机会！ 总之，这个世界已经不会让某些人专美！凡人就是凡人，困在凡人身体中的神灵，也不能为所欲为！凡人再强，也有极限，这是**的极限！**强度相对世界泛物质密度、强度的极限！就连传奇，除了自身超凡的一面，其他方面也会受到大规则的束缚和限制！ 这样的认知，立刻让凌歧意识到，这个世界的英雄和传奇，也许比他想象的要“弱”！ 假如传奇级的表现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厉害，一个呼吸就能毁天灭地，对于他的任务，那其实没有任何好处！ 一条能毁灭世界的火龙？谁屠谁？ 因此，即便大家凭借个体力量所能创造的奇迹，已经因为位面规则而被削弱，他们终究还是有很大优势！这不仅表现在敌人的相对虚弱上，更体现在他们几人的一些特质上！ 艾利克斯可以靠着吞噬血食恢复体力和生命，凌歧只要给他绝对黑暗的环境，恢复力照样能按当前标准凭空提高数倍、十倍！这很惊人！ 就算是被削弱的英雄，依然是英雄，基础恢复力要比普通人高出许多，只是再不会像在低等位面中，只要体质够强，立刻豁免一切低烈度打击，甚至肚子穿个窟窿睡一觉就好了。 放慢速度的几人，仍然在落日前来到了一片巨大的山脉前，一道狭小的隘口远远就能看见。 艾利克斯没有明示他能在吞噬血食的同时获知旁人的记忆，然凌歧二人都已经猜测出来，因为青年此前对这个世界是一无所知的。 “穿过这片被称为迷雾的山脉，前面就是曾经的丰饶大地，属于大陆西部，以前有个叫雅诺的王国，坐落其上，可是已经覆灭了。” “关于这个世界的形成，我不太清楚。但人们目前主要活动的区域，只有这片大陆，四面都是大海，尤其在大陆东北面的海洋，更被称为无尽之海。” “大陆西南面的大海，是通往永恒之地维林诺的唯一通道，所谓永恒之地就像是某种神国，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基本都在上面生活，当然也包括一些早期诞生的生命——精灵。” “大陆上已经爆发过几次大战，甚至一些边缘土地发生过陆沉现象。目前我们所处的，是第三纪、太阳纪，之前有过第一巨灯纪、第二双树纪。” “这个世界的先天生命、或者可以泛指为神灵的，是一种叫埃努的存在。它们中较强的，被认为是维拉。较弱的，则是迈雅。关于这一点，和队长你提供的情报不太一样，但我确定我了解的才是事实。另外，不论是维拉还是迈雅，它们只要到达人类世界，也就是中土世界，力量都会被大幅削弱。甚至某些负责传道、引导人类前进方向的迈雅，来到中土世界后，会被勒令使用真实的力量！” “白袍萨鲁曼、灰袍甘道夫，就是其中较出名的两位，在精灵世界无人不知，这是我们要注意的。即便是压制了实力，白袍萨鲁曼也有接近传奇的实力，灰袍甘道夫是顶级的英雄单位，而且特别爱管闲事。” “再有，我们方才所在的，就是幽暗密林。里面有着一个精灵部落，实力不弱，为首的瑟兰迪尔，我觉得应该也是顶级的英雄单位。另外，幽暗密林离我们的目标地点孤山，其实不远，只有一湖之隔。” 艾利克斯说到最关键的情报，立刻又改口道： “不过，我相信，就算我之前就说明，两位大概也没有直接去屠龙，然后离开的打算吧，否则咱们这次等于是白来一场。” 青年解释着，没有再试图隐瞒孤山的位置情报。 如他所料，两人包括与他不睦的凌歧，都不曾借此发作。 当然，艾利克斯也不是有意隐瞒，他从血食中获得的记忆，毕竟很零散，需要时间去整理，早先他还真没想到孤山就在密林的另一面。 而且主宰这样安排，分明也是有深意的！ “那么，你现在又准备带我们去哪里呢。” 见凌歧不语，少女只好代为发问。 “夏尔！” 艾利克斯报出了一个某人绝对熟悉的单词。 “夏尔？我？呃~哼！那是什么地方？” 龙裔少女差点误会，没好气的问着。 “当然是完成可选任务的地方，你的可选主线任务，难道不是去夏尔找到一个叫做比尔博·巴金森的霍比特人，然后设法加入他的冒险队，并且保证他的安全吗？” 青年反问，龙裔少女愕然。凌歧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 “我的可选任务，是夺取一枚叫做至尊魔戒的指环。” 龙裔少女惊讶的看着两人，而后撇嘴道： “看来大家的可选任务都不一样，你们一个要做保镖，一个要去抢东西，我的是要去杀人。主宰要我杀掉一个叫做萨鲁曼的白袍法师，大概就是你提到的那个了。不过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任务难度也显示为较高，我已经打算放弃。” 杀龙简单，杀人不是她的特长。要杀掉一个接近传奇的人型生物，还不如让她去对付一头传奇级的巨龙。 “至尊魔戒？萨鲁曼？” 青年脸上表情变幻，看来还知道一些别的情报，但没有下文。 也许他心中还对之前的事情有着芥蒂，也许他自己也还不能确定情报的真实性。 艾利克斯有些后悔没有把那些精灵都吞掉了，他自己脑海中获得的相关记忆也都还残缺不全。可就算再来一次，他依旧会和凌歧翻脸。 比起还有一丝可能控制力量的凌歧，他已经完全被力量控制住。 见青年如此表现，少女很是不满，凌歧倒没说什么。 “算了，别说这些了，早点去有活人的地方吧。” “既然不准备直接屠龙，那么必要的情报收集，就绝对不能少。” 凌歧言下之意，充满了对艾利克斯的不信任，青年却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好像变了个人。 “那走吧，你们放心，这次就算是你们先陪我做任务，我不会只顾自己。” 艾利克斯保证着，凌歧不屑的嗤笑了一声，龙裔少女也是差不多的态度，青年耸了耸肩膀。 三人继续赶路，花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才来到早已见到的关隘之前。 险峰断壁，宛若鬼斧劈削。 眼前巨大的山脉，目测起码有两三千米高，朝两侧延伸出去，也是远远见不到边际，仿佛把大地都截断了一样！ 艾利克斯是唯一的知情人，清楚这道由北至南长达1280公里的迷雾山脉，究竟有多么瑰丽。 整个中土世界东西两面，几乎被几座连在一起的山脉，形成的反s形巨型屏障，截成了两段！ 安格玛山脉、迷雾山脉、白色山脉，就是这道屏障的主要构成！ 其中迷雾山脉非但是最大最长的，也是最为险峻的！其次则是东西向横贯罗翰和刚铎两大国的白色山脉，处于反s形屏障的尾巴部位！ 迷雾山脉，就像是一道天塹，隔开了大陆东西两面，而现在，它正挡在三人的去路上！ 有山就有路，再雄峻的山也一样。迷雾山脉一共有三处知名的隘口，最高隘口、红角隘口以及罗翰隘口，当然，肯定还有一些其他的通道，可以让旅者越过这道巨大的山脉。 凌歧三人所在位置并不讨巧，里最高隘口说不上远，也谈不上近。 吸收了他人记忆之后，艾利克斯虽然对一些地名耳熟能详，甚至他脑海中的地图绝对比凌歧pp小子中记录的完整可靠，但他毕竟还是个外来者！ 所幸三人都非常人，就算已经开始受到位面之力的同化压制，起码的超凡能力还是具备一点的！ 没有路？那就爬！ 几千米的山峰，对于凡人是天塹，要换了一天前，撑死一两个小时就被三人翻过去了！ 然而位面压制的效果，比最了解实际情况的艾利克斯预计的还要严重！ 月上中天，再次爬上一处只能容几人稍微休整的平台，脸色发白的凌歧，不得不和剧烈喘息的少女，一起疲惫的靠在山壁上！ ... ... 第五章 凡人的自觉 “呼~好冷！咱们爬了多久了！我可是诺德人，天生有着不弱的寒冷抗性，你们都不冷吗？” 龙裔少女小脸冻得通红，眉毛上结了些许白霜！ 显然，这道巨大山脉的平均高度，比凌歧目测的两三千米，还要多出不少！ “我还行，只是这条路似乎行不通！我感觉除非动用最强的力量，否则再往上爬就是在找死。” 凌歧搓了搓手，三人都带着皮质的手套，是凌歧提供的，这给他们翻山越岭的行为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至于寒意，他也感觉到了，但要轻微的多。比起那个坑爹的火焰抗性天赋，连灵魂都奉献给黑暗的他，对阴冷、寒意之类的负面状态，抗性更为显著！ 而且他身上的衣服，原本以为会沦为装饰用品的垃圾，反而成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依仗！ 关于装备和道具，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虽然主宰没有提示，但几人也能感觉到，这些东西同样发生了一些莫名的变化。 比如凌歧早就试过，他带来的合金刀具、特制装备。虽然外观还和过去一样，但本质肯定不同了。包括它们的总体质量，也都下降了一个档次。要知道，那些虽然都是普通级别，可制造它们的时候，全是按照极限标准来打造的。这批装备在主宰处的评分也和混铜制品相当。可现在，仅以合金长刀来说，硬劈石头都会留下不小的缺口！ 所幸，这些普通装备再如何被抑制，依旧是精品，至少以本世界铸造水平而言。另外，它们受到的抑制，也要远远小于特殊装备！ 同样是出自魔幻世界的碎空，这时虽然还是寒光滟滟，更能一刀劈断碗口粗细的松木，自身毫发无损。但它无物不断、无坚不摧的特性，包括释放刀罡的能力，基本也已经不存！ 凌歧甚至怀疑，就算是神器、来到这个世界后，威能也会大幅下降，再神不起来！所以普通装备只要够优秀，一样会有用武之地！ 想想也正常，连本土神祗踏入凡人的世界，都会受到压制，何况是外来者，舶来货呢？ 这个位面的规则，明显就对凡人的生存更有利！ 坐拥一大批精品武器装备的凌歧，也算是占了个小便宜。若放到其它世界，这些装备连稍微阻挡神兵利器的资格都没有，全是炮灰们用的垃圾，现在却是合格的装备！ 另外，本位面的这种隐性机制、规则，也让身体疲惫的凌歧，暗自精神奕奕！ 削弱？很好！非常好！ 这种程度的压制，意味着这个世界不会出现任何破坏平衡的东西，不会有什么能在瞬间就把一个实力不错的存在毁灭。 这也意味着只要能破防，凡人也能杀掉传奇。而传奇和传奇、英雄和英雄间的差距，其实会被无限缩小！ 一队精英能杀领主，一队勇士能杀英雄，一队领主岂不是敢和传奇对抗！ 当然，传奇是凡人和神灵间的分水岭，传奇级别的战斗力已经不能视之常规。就算在这个世界，传奇已经达不到陆地神话这样夸张的程度，也绝对有其超凡的一面。 不过，那总比一口气吹死英雄来得好。 而且，他也有传奇级的底牌！较弱的传奇，在这种规则下，未必不能杀掉更强的传奇！甚至于，他完全可以让恶魔分身尽情恢复，然后在这个连传奇、神灵都无法为所欲为的世界，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麻烦！ 他要的，不只是摆脱、或者毁灭它，他所图甚大！ 胡思乱想着休整了一刻钟，凌歧已经恢复了不少体力。感谢这具领主级的身躯，感谢此刻的黑暗，这让他的恢复力比真正的英雄都强了不少。 对于凌歧关于放弃继续上行的建议，另外两位队友都没有支持，因为上山不易下山更难，他们已经徒手爬过了大半座山，没理由半途而废！ 呼呼寒风肆虐，冰雪刮的脸生疼。 两个小时后，龙裔少女首先支持不住，差点滑落下去，跌下万丈悬崖，成为第一个摔死的英雄，还好被凌歧托住！ 这时的凌歧早已经激活恶魔血脉、更让寒冰骷髅在前面领路，绑着一根绳子拉着他走。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不死生物，总之寒冰骷髅虽然也和凌歧一样，在破坏力方面被大幅压制，但体能无限的特性却保留了下来！ 它不会疲劳、不会饥饿，是最好的劳工！ “怎么了？！” 最前头的艾利克斯听到下面的动静，回头吼了一句。 风雪太大，连他也有些受不住了！ “暂时没事！上面还有多少路！” 凌歧喝问，他是三人中最淡定的，了不起唤出恶魔分身，难不成传奇级的恶魔分身，会被一道小小的山脉挡住！ 而且这个世界既然是魔法世界，魔力就算被抑制，也不可能完全不能用。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试过驾驭恶魔分身，想来该不会和上个世界一样，连飞空的天赋都被剥夺。 唯一的不妥，就是主宰的提示！ 也许这个世界曾经有过黑暗时期，但那就像是一篇乐章中的降调，总会回升上去。这世界背后仍旧被某种规则、某个存在操纵着，光明和正义才是主旋律，黑暗只是黎明前的点缀。 提前暴露分身，绝对不智！ 这是理智、是主宰的提示、更是某种莫名的警惕和先知先觉！ 艾利克斯的话语没有再次传下来，也许是被风雪吞噬了，也许是他认为没必要回答。 这个同样被削弱的青年，依旧有着种种非人的一面，他的属性不是最高的，但能爆发出的**力量和潜能，依是最强。 放到现在，再让凌歧对付那群精灵，只有抱头鼠窜一个结局。十几柄弓瞄着，还是在丛林里，能逃掉就是他的本事了。若是精灵的数量再多上一倍，怕是什么本土顶级英雄都要跪了，这就是这个位面的本质。 但若是换成艾利克斯，他真的有致命弱点吗？ 从某种意义来说，像活死人多过像活人的他，简直是提前具备了一些传奇的特征，只是没有那种威能罢了！凌歧的分身之威，恰好死死克制住他！ 一只手扒着冰冷的冻土，单手将已经快被冻僵的龙裔少女艰难的绑到身上，在寒冰守护者的帮助下，双手再次化为利爪的凌歧，终是在十几分钟后爬到了峭壁的顶端！ 一个大概七八米宽的、略显倾斜的平台上，艾利克斯正在另一边观察着一条并不明显的、下行的陡峭阶梯！ 凌歧皱了皱眉头，看向周围或高或矮、层峦叠嶂的白色峰头，虽然都隐在风雪之后，却更添神秘和萧瑟！ 这种鬼地方，会有人迹？ 平台中央有一块平躺着的青石，上面被冰雪覆盖着。凌歧从个人空间中取出碎空，几下就把冰块凿开，下面什么都没有。 平台边沿的艾利克斯走了回来，帽兜下的面孔在风雪中颇为冷硬。 “看来是个废弃的祭坛，或者瞭望台。” 艾利克斯的解释不能让凌歧满意，但也不值得去追问。 他走到已经恢复了一些，却依旧怀抱双臂瑟缩着的龙裔少女面前，从个人空间中取出一套为数不多的衣物装备，递了过去。 “你必须习惯现在的状态，也许这是我们第一次遇到，但未必会是最后一次。” 凌歧很认真的说着，他对龙裔少女的关心倒不全是作假，毕竟她的灵魂洗礼对自己还很有帮助。 “谢谢。” 龙裔少女立刻接下，也不客气，当即就把大衣披上，又将残破的手套换掉，然后把其他零散的配套护具都收了起来。 “其实，我刚试了下，这个位面对龙吼的力量好像也有限制。不过，我每天依旧能用三到四次不同的龙吼。在我掌握的龙语中，有一种能改变局部气候——” “没必要。” 少女话音未落，就被凌歧打断。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紧了紧衣服，但没什么不满。 “走吧，就沿着路走，最好让你那只骷髅开道，看看会通到哪里。” 和队伍有些格格不入的艾利克斯忽然开口。 凌歧蹙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寒冰骷髅不行，用别的吧！” 只见他挥手一招，空气中波纹一颤，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艾利克斯眉头微蹙，哼了一声，拾阶而下！ 凌歧讶然，他方才只是试图激活召唤骷髅的能力，结果... “这个位面容不下太多的魔力，或者说，它能容纳魔力，但限制了它们的转换效果！” 龙裔少女走到凌歧身边，伸出右手，竖起食指，指尖很快燃起一朵小火苗，只是几个呼吸就被呼啸的北风吹灭了。 凌歧有些惊讶，他可不知道她还懂魔法。 “除非是天赋，或者对某一系、某一种魔法的掌握已经化为本能，否则在这里是用不了法术的。” 少女透露出更多的情报，凌歧顿觉那一身装备，物超所值！ 本能？ 他目前能被称为本能的能力，只有两种——步法和潜行！ 凌歧这才发觉，这一路走来，包括爬山时，他的基础属性明显比少女要稍弱一些、连英雄级标准都达不到，可消耗的体力、动作间的协调，却要好得多。 他点了点头，也不多言，默默走向那几乎就是凿在山壁上的、宽不过数掌的下行之阶！ ... ... 第六章 简单的收获 在冰阶上行走，必然会让人生出摇摇欲坠之感，尤其在山崖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凌歧却发现自己走的很稳，比一步一个脚印的艾利克斯还要稳健。 唯有龙裔少女，若非靠着寒冰守护者搀扶，这里必将又是一处难关。 凌歧再次意识到战神殿对实力评价的局限性，一来他们忽略了各个位面的实际差异，二来那些硬性的标准，实在还有待商榷。 比如艾利克斯和少女夏尔，三千多的战力评估，绝对是英雄级别。如果他们还有隐藏实力，更可以和顶级英雄比肩。 若按照战神殿的实力划分标准，龙裔少女不去说她，战斗侧的艾利克斯却必须将所有战斗技能都化为本能，甚至掌握一到两项专精。 实际上呢？他根本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任何化腐朽为神奇的地方！ 除了他身体中隐藏着的邪恶力量，除了他对身体潜能极限压榨的战斗方式，他甚至都没几项技能达到大师级以上的水准！ 再想想恶魔分身，它懂个屁的战斗艺术，纯粹靠力量欺人，可它就是货真价实的传奇！ 假如某个人所有的属性都达到100点的极限，可他偏不懂任何技能，那他算什么级别呢？ 凌歧不再多想，因为小径已经走到尽头。 冰阶尽头，隔着两三米就有一个回缩进去的洞窟，位于最后一阶落脚之处的侧边。原本两者间应该固定过什么东西，依稀还有桩子和绳索的痕迹，但现在已经悬空了。 这点距离当然难不倒凌歧，他用力一跃，就落到四五米外，直接滑进了洞窟。 洞窟内阴森漆黑，和外面冰雪的世界正好形成鲜明的反差。艾利克斯的身影已经消失，却能听到更深处传来嘚嘚的脚步声。 他又等了一会儿，龙裔少女也喘着粗气出现在入口处。 “好悬啊！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虚弱的一天。” 夏尔的语气中隐含抱怨，凌歧点了点头，却不接话。 弱？他曾比这更弱。 再说，他们现在虽然变弱了，但又不是针对性的削弱，大环境如此罢了。在规则面前，任何凡人都是弱小的。 “我在空气里闻到了黑暗和腐朽的味道，小心一点。” 凌歧皱了皱鼻子，沉声说着。 他已经让沸腾的恶魔之血平息下来，恢复了人类的外表，但恶魔残留下的本能，却比从前更明显。 “好的，放心吧，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凌歧“嗯”了一声，专心关注起前路。 他相信龙裔少女的话，就算没有龙吼，她单纯的属性也肯定比他高，说不定比艾利克斯都高，这就是灵魂洗礼的作用。 只是，她大概很少和人近身搏斗吧。 洞窟渐深，开始让凌歧怀疑他们已经进入迷雾山脉内部。这令他意识到，上面的平台还真可能是个废弃的祭坛，它符合邪祀的一切标准。 随便翻山越岭，也能遇到遗迹，不得不说，他们的运气还真是特别。 冰冷干燥的地面渐渐开始潮湿，空气中腥臭**的味道连夏尔都能闻见。 随着路径渐窄，周围角落里开始出现一些蛛网。从那交织在一起的蛛丝厚度，凌歧猜测他们要面对的很可能会是一只或者一群蜘蛛怪。 “那些是什么？蛛丝吗？” 少女随口问着，并不惊讶，应该是以前见过类似的东西。 魔幻位面的蜘蛛能有多大，肯定比箱子大，肯定能对一般人造成致命的伤害，问题是在场的没有一般人。 在一处连通着三处隧道的岩穴中，凌歧遇到了正在等待、或者说观察周围环境的艾利克斯。 岩洞本就不大，在布满了半人高的蛛卵后，更显狭小。 “艾利克斯，你能认出这些东西？” 凌歧指了指周围层叠褶皱的白色巨卵，它们简直和他当年获得的哥斯拉蛋一样大。 岩穴内已经有几根火把被点燃了，卡在墙壁间的缝隙中熊熊燃烧。火把的来源可能是地上的那些尸骨、死者的遗物，也可能是艾利克斯自备。其实有没有光源，对在场三人的影响都不会太大。 “昂哥立安的后裔，黑暗与邪恶的化身。” 艾利克斯简单的回答，这让凌歧微微冷哂。 黑暗的化身？ 走到一枚蜘蛛卵的边上，凌歧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柄合金长刀、卟地一声就刺了进去！ 喀拉拉！ 蛋壳如同化石一般裂开，露出里面七八只海碗大小的蜘蛛身影！ 这几只蜘蛛都是苍白色的，哗啦一下就全涌了出来，但又在下一刻跌到地上，似乎连身体的重量都支撑不住，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 当然，正常人第一眼看到这玩意儿，肯定不会觉得它们弱小，只会害怕、厌恶。 那些蜘蛛落在地上后，就开始活动肢体，似乎在适应周围的新环境。 凌歧摇了摇头，知道这玩意儿放不进储物空间，于是上前一脚一个将它们全部踩死，而后扫了扫被随意堆到一旁的杂物！ 这个面积还不到八十平米、但高度在五米以上的岩洞，有着不少尸骨，可能是倒霉的旅人，或者祭品。 凌歧随意翻了翻死者的遗物，很快就没了兴趣。 除了几具骷髅还披着简陋的皮甲，角落里的杂物堆中有七八柄锈刀烂剑，这些人连半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留下。 他又开始研究起其他的蜘蛛卵，让pp小子释放出微弱的侦测光芒进行扫描。艾利克斯冷眼旁观，忽然将目光转向一处隧道，侧耳倾听着什么！ 事实上，当凌歧方才破开蜘蛛卵外壳，触碰到那些好似没什么牵连、絮状的蛛网时，一股微弱的波动已经传了出去，这是蜘蛛的狩猎手段之一！ 几个呼吸后，连夏尔和凌歧也先后听到了爬行动物悉悉索索的声音。 前者皱了皱眉头，大概觉得恶心。后者，却是意味不明的扫了扫艾利克斯。 “哼！这些都交给我好了，但你别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似是感觉到了凌歧的目光，艾利克斯语气不善的说着。 凌歧咳了咳，微笑道： “当然，咱们是队友，要同舟共济，怎么能老是闹矛盾呢。” 艾利克斯显然不信这话，干脆转过身去去，凭空取出一柄巨大的弯刀。 黑红色的巨型弯刀，刃口布满了锯齿，通体油亮，像是某种角质。 这柄武器的外形和凌歧最早获得的、被他熔炼掉的混铜大刀，有几分相似，但是它更大、也更厚重，看着威猛无比！ “你也要用武器了吗？” 凌歧唇角翘起，他可是记得艾利克斯的拳头，并且深为忌惮！ 看来，虽然他和他不同，能够百分百发挥出自身力量，但至少在常规状态下，他已经不能忽视本身会受到的物理反震了！ 这很好！ 嘶嘶！！沙沙！！ 随着怪声遽近，一片巨大的灰白色阴影忽然从隧道中扑出！ 凌歧目光一凝，立刻看清那是一片巨大的蛛网，蛛网的背后却分明还藏着另一头庞然大物！ 蜘蛛也会用计？ 艾利克斯实力比凌歧更强，看的只会比他更清楚！ 对于这种小伎俩，也许连寻常的勇者大意之下都要遭殃，艾利克斯却只有一种应对方式！ 斩！ 呼！ 巨大的黑色怪刃逆空而起，掀起的狂风竟然把几米外靠在墙上的一具骷髅都吹得散架！ 要知道这可是个人伟力被大幅削弱的位面，艾利克斯此时的表现，岂止威猛，简直能一刀劈死大象！ 凌歧当然不知道，艾利克斯手中的武器，原本就是他身上蜕化的某个部件，一定要论品级，绝对比他的碎空还高，真正的传奇级武器！ 这刀对别人重如泰山，对他自己轻如鸿毛，这也是他敢放言就算不动用最强力量，也能让自己稳稳站在英雄级别的最大底牌！ 英雄级，从来不简单，这是尚不了解这个级别的凌歧，难以认知的！ 轰！！ 巨大的黑色怪刃直接砸在地上，将面前的灰影计谋统统一刀两断！ 四散落地的蛛网背后，是一只张开八爪比宴会圆桌还要大的巨蛛，此刻已经裂成两半，分开坠落，绿色的污血流了一地！ 通道中的悉悉索索声为之一静，几人早已辨出来的不止一只怪物！ 艾利克斯狞笑了一下，踩着污血就朝着通道迈去，对那尚在抽动节肢的巨蛛看也不看！ “等我一会儿！” 艾利克斯的声音传出时，他的背影早已和黑暗融为一体。 夏尔撇了撇嘴，故意离巨型蜘蛛恶心的尸体远些。 凌歧对这玩意儿本也无爱，凑近等零号收集完必要的情报后，就想退开。 忽然，他发现蜘蛛被劈开的腹囊位置，似乎有一点绿光在一闪一闪！ 他随手从一旁杂物堆捡起一柄锈刀，将那块闪光的未知之物从蜘蛛身体里挑了出来，看的一旁夏尔蹙眉不已。 “蛛珀：特殊道具，能够驱逐蚊虫。” 取出一罐净水将那块拳头大小，像是绿色玉石的东西洗净，再度拿起后，凌歧得到了这样的提示。 虽然没什么用，但聊胜于无，凌歧直接将它收入了储物空间。 “喂，干嘛那副表情，你难道从来不从尸体上收集掉落的材料吗？” 凌歧见到夏尔的神色，随口调笑了一句。 关于掉落、材料之类的用词，其实未必所有轮回者都能理解。但就像主宰会将个人属性面板、任务面板上显示的内容，同步到个人的理解能力范畴内一样，轮回者在和其他对象、尤其是其他轮回者进行交流时，主宰也会对相关语言和表述进行同步翻译。 这虽然比不上用精神力直接传递意识，但主宰却提前赋予了轮回者用言辞去表达一切的可能。 当然，如果自身连表述都表述不清，脑海里也没有具体概念，那就不能怪主宰翻译不好，别人理解能力太差了。 夏尔吐了吐舌头，笑道： “你难道不知道，在天际，我有很多追随者吗？” 追随者，听到这个词，凌歧心中顿时一动。 夏尔的追随者，他完全不关心。他自己的就... ... ... 第七章 人迹 洞窟深处不时传来战斗的动静，凌歧却和龙裔少女就着火光聊起了家常。 他对她的过去很感兴趣，这甚至让他分出一些心思、暂时不去思考追随者的处境。 他对她的兴趣当然仅止于背*景，天际... 上古卷轴位面，有个行省就叫做天际。龙裔少女，正是来自上古卷轴位面的土著。不过，她描述的时间和凌歧所了解的有些不搭，那是在凌歧先前经历过的、两百多年之后！ 帝国已经彻底瓦解，虽然还沿用着名号，苟延残喘，但连皇族血脉都已经要靠远方旁支过继，甚至连拥有正统皇族血统的也没几个了。 摩梭人、也就是高精灵入侵，帝国大败亏输，曾经风云一时的刀锋守卫，也被新的叫做锐眼鹰的组织取代，甚至都不知道在那个时代，究竟还有没有刀锋守卫的残余势力！ 迦斐尔？这个强悍的可怕的男人，终究没能抵过时间的侵蚀。至少在夏尔的时间维度，那个人早就埋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中。 不光是刀锋守卫，包括黑暗兄弟会，这个有神罩的组织，貌似也已是昨日黄昏，不复千百年的辉煌！ 凌歧对上古卷轴位面的历史，其实没有多少兴趣，龙裔少女本身了解的也不多，她甚至连马丁是谁都不知道。但是，他还是询问了一些相关方面的细节，因为这对他会很有借鉴价值！ 他所经历过的上古卷轴位面，真的是夏尔所在的哪个上古卷轴位面吗？它们是同一根时间轴上的两个不同片段，还是无数平行空间中，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位面。 凌歧暂时没有答案，却意识到这答案对他、对所有妄图成神的人，都非常重要！ 最终，夏尔其实也没有透露太多的关键性讯息。对于她所不太了解的位面历史知无不言的她，一旦话题涉及个人方面，就立刻回避开来。 比如她的力量来源，龙裔的概念，这些都是凌歧一样感兴趣的，但被追问时，夏尔始终只是笑而不语。 总之，她对凌歧这位新队长，应该没有太大敌视，但也绝对谈不上信任。若非早先他在山上的举动，打开了她心里的一点防线，只怕她还未必愿意和他闲聊。 她可以假装对他很热情，但她其实很清楚，他连朋友都算不上！而现在，夏尔已经认为，也许这个人会是个不错的同样，至少有那样的可能。 可能的同伴，这就是夏尔对凌歧的印象。在凌歧，夏尔更只是一个有价值的陌生人罢了。 没有人能靠着一件衣服收买到一个轮回者，就算是救命大恩，在大多数轮回者眼里，怕也不会真比自己的命更重要。那种一饭之恩就能换来许多回报的，到底要多少巧合去铺垫呢？ 实际情况往往和人们私下想象的完全不同。 就像凌歧，之前在峭壁上分明救了夏尔，却没人会当回事儿，在夏尔看来，也许还及不上他之后的举动！ 相互间的利用和扶持是一方面，有无必要是另一方面。 既然凌歧能有恶魔分身，艾利克斯会隐藏的黑暗力量，夏尔岂会没有底牌？ 英雄级！三千多的战斗力！她表现出来的可还远远不够！ 要知道，即便是现在的凌歧，突破了自身基因极限的凌歧，在激活恶魔血脉，再临时吸收了寒冰守护者全部的生命精华后，团队面板显示的战斗力评估，也才2600点！ 这甚至达不到龙裔少女当初展示过的战斗力！ 经过位面压制，真正英雄级的战斗力究竟能发挥出什么样的效果，谁都不清楚，他们毕竟不是纯粹的土著英雄。 这对凌歧的确是幸运的，因为假若放到刚进入这个位面的那时，他和艾利克斯火拼的时候，如果不是有着恶魔威压，又占了先手，他唯一的结果，就是被当时的艾利克斯活活打死！ 那时的艾利克斯，只是最普通的常规状态！ 他的本体实在太弱，弱到若非有位面压制，他甚至需要让恶魔分身时刻处于魔藏界的边缘，等待召唤，以防被人背后捅刀来不及反抗！ 他口口声声对这具身体不在意，其实还是非常在意的，因为这才是他的本尊，熟悉的本体！ 战斗持续的时间比两人估计的更长，就在平淡的氛围渐渐要酝酿出一些别的东西的时候，艾利克斯回来了！ 半个小时！整整半个小时！他才拖沉重的步伐从先前进入的通道中走了出来！ 他随手将手中一个帆布袋扔给凌歧，凌歧接过这明显不是本世界产物的袋子，打开来一看，愣了一下。 他发现里面放了七八颗先前他采集到那种绿色的蛛珀，还有一些零碎的珠宝之类。 而在那些蛛珀里，有一颗特别明亮，夜明珠一般泛着绿光，呈菱形，显然不是普通货色。 他单独取出一看，得到了“蛛晶”的提示，效果相当于蛛珀的加强版。 “你这是...” 凌歧哑然，这算什么，示好？ “没什么，证实一下，我刚刚遇上了一头大家伙，所以才拖了这么久，不是有意浪费两位的时间。另外，我觉得在任务过程中获得的意外收获，有必要交给队长保管。” 艾利克斯淡淡说着，若非他依旧隐藏着对自己的敌意和贪欲，凌歧甚至有点想拉拢他了。 “证实吗...” 凌歧紧盯着艾利克斯，明白这是他怕自己借机找茬。看来自己留给这位新队员的印象很不好啊。 在目光划过艾利克斯眼角时，凌歧终于找到了一道不太起眼的伤口，伤口已经收缩愈合。 “证实...” 他又嘀咕了一句，这才将布包扔了回去。 “其他小队的那一套，在我这里没必要。” 这些小玩意儿实在无用，连引起他贪婪的资格都没有。艾利克斯却在接过布包后，看也不看又丢给了凌歧。 “我觉得既然是队友，想要长久相处，还是有点规矩比较好，左右也只是一些小东西。” 艾利克斯说完，就看向了夏尔。 龙裔少女厌恶的扫了扫他，冷冷道： “我随便。” 见队友这样，凌歧嘿嘿一笑，直接收起了东西。 “随便你们吧。” 他真的是想让队伍更和谐更融洽吗？还是... 凌歧能透过恶魔分身感觉到艾利克斯的敌意，绝不相信他的友善！ 他的恶魔分身一直都在魔藏界和当前位面的交界处，不曾离开！ 这就是他的决心！虽然增加了他提前暴露本质的可能性，却能给他带来最大的保障！ 魔藏界，作为一个特殊的位面，它和尸魂界一样，都不是真实存在，却可以容纳真实存在的物质，并且和每个位面都能产生交集！ 因此，类似的位面从来不是固定位面才能了解的专利知识。 哪怕是在科技位面，也未必没有人知道这些虚无的介质性位面，只是称呼不同罢了！ 也许这个世界早就有人知道魔藏界这类的异空间，一旦那种人接近凌歧，很可能会提前发现他的秘密，但这无法改变他的决心！ 真到了没有选择的时候，一切能做出的选择，都不再是错误！ 跟着艾利克斯进入蜘蛛巢穴真正的主厅，随着对战斗痕迹的观摩，以及那具被整个大卸八块的、几乎有猛犸那么大的巨蛛，两人对面目阴沉的艾利克斯又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他比食人妖更可怕！ 艾利克斯在大厅中逗留了片刻，大概是留给同伴打扫战场的时间。他的确有心、乃至多心。 当然，原本但凡这种怪物的巢穴，在某些位面又会被称为遗迹、地下城，总是冒险者们的最爱，通关即意味着奖励。 可惜，现实中，除了最后一位真正能够屠魔的勇士，将满载而归变成另一个故事的雏形，引诱着更多冒险者踏上这条不归路。大多数冒险者，终究只能沦为怪物们的食粮，将那微薄的身家也变成最后一位勇士收获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这个世界和那些世界还是不同的，也许是因为人口稀少，也许是因为连年战乱，野外过高的危险性让冒险者成为一个不吃香的职业。三人在这种级别的怪物老巢中，都没能收获丰厚的回报，艾利克斯交出来的几乎就是全部有价值的战利品，除非他提前私藏了。 穿过肮脏的大厅，又跟着艾利克斯七拐八弯走了许多弯路，就在连夏尔都开始怀疑青年已经迷路的时候，他们终于再次见到了旷野的风光！ 这种识路的能力，让凌歧立刻意识到，青年为了恢复他方才受到的、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伤势，肯定做了一些原本不愿做的事情，吃掉了一些会令人反胃的食物！ 凌歧从艾利克斯的表情里得不出更多的结论，夏尔已经沉醉在了宁静的夜色、黎明前的静谧之中！ 和山脉对面的荒野不同，山的这边明显是一处相当肥沃的平。地上青草柔软，还有野花点缀，更远处是开垦过的麦地，甚至能看到低矮建筑的轮廓虚影！ “好美的星空！” 夏尔抬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夜幕，这在山顶上的风雪中可见不到，硕大的启明星忽闪忽闪，像在为谁报讯。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吗~” 凌歧深吸口微凉的空气，发现不知不觉，一夜就已经过去！ 究竟是时间过得太快，还是他们行动太慢。 三人都没有喊累，特别是精神奕奕的凌歧。 看来，就算失去了非人的破坏力、移动力，一些特质还是被保留了下来。 只要不遇上极度恶劣的坏境，或者去做一些极其耗费体力的事情，充沛的体能完全可以支撑他们连续行动一天一夜、甚至是好几天！ 也还不错，凌歧默默想着。 ... ... 第八章 佣兵之地 体能很重要，那有时候甚至比力量、敏捷、爆发力更重要。所谓膂力过人，也从来不是字面看起来的臂力过人，而是体能过人！ 一旦个人伟力不足以支撑英雄们在封神前就被神话，那么英雄和普通人最大的差距很可能就是体力，当然其他方面区别也很大，只是没那么明显。 力量不够可以用锋利的刀剑去弥补，敏捷不够可以穿上舒适的皮靴，唯独体能，那是无法增加而只会在行动中持续消耗的！ 挥动刀剑要靠体力，装备盔甲要消耗体力，快速爆发一连串的攻击*，更要消耗大量的体力。 这一点，在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凌歧就深有心得。可当他成为新锐、乃至成为精英、勇者，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挥霍过于充沛的精力！ 好在现在的精力还足够他去挥霍，而碎空虽然变钝了，他的拳头也不能再打穿墙壁，但他依旧有着无数优势！ 某些特质只是其中之一，最显而易见的是装备，他那批普通装备都足够让一个稍微受过训练的精锐、仗之对付一般的精英，甚至击杀手无寸铁不着衣甲的勇士，当然要靠一些运气。他的碎空，在这片大陆上，更能和神器硬撼！ 位面的规则虽然在保护凡人，但这个位面的生产力水平实在太低！ 也许某些英雄都在用更习惯锻造锄头的匠人、打造出的刀剑，本土战斗人员的平均装备水平，可想而知！ 其实从位面历史来看，中土世界也算悠久，奈何却在技术方面没有得到任何发展！ 究竟是因为历史上的魔王太多，一个接一接出现，弄得民不聊生，还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锻模、矮人、人类，一群不如一群，一代不如一代。 当见到本位面第一个人类城镇低矮的城墙、疲惫的守军、以及衣衫褴褛的早起农夫之后，连在生产力同样不怎么发达的上古卷轴位面土生土长的夏尔，都蹙起了眉头，更别说见过世面的艾利克斯和凌歧！ 战神殿说，所谓科技位面都是残破的位面，因为规则不完全，导致无望个人伟力，只能一点点去爬科技树，靠着凡人的力量、以蚂蚁吞象之局，创造出种种他们眼里的奇迹。 可是，凌歧不得不据此反驳，同样的低等位面，科技位面中的人均生活水平，起码普遍比其他类型的位面要高的多。 只要不作死的自我毁灭，人人有饭吃不过是科技位面最基本的一件事情。而这在当前明显要高于初等位面的中土世界，看起来还是一件多数人都不敢奢望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神，连神国都搬到了凡间，难道就吝啬施展一点伟力，让人们丰衣足食？ 究竟是它们想让凡人受到引导，如差绵羊至狼群，要他们刚强以壮胆，更好的体会自身价值，以升华境界。 还是那些神灵，在创造出这个世界后，就懒得再管，更愿意龟缩在神国，和第一批先民一同享乐！ 倒也能体现所谓永恒之地的优越，一举数得，谁说得清呢！ 站在凡人的角度，大概更希望生活在一个和平的环境中，丰衣足食，而不是面对一个个堕落的神灵，一次次在神仆的引导下，于逆境中寻找所谓的美德吧！ 凌歧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对一视同仁。 在交付了三个银币的入城费后，三人进入了这座叫做莫萨尔的城镇，据说这已经是夏尔以东最有名的三座人类城镇之一！ 除了有围墙，这处人类聚集地其实没有半点城镇的样子。 土木结构的平房和两层楼房是小镇里的主要设施；肮脏的街道肯定意味着这个地方没有清道夫的职务；偶尔从路边跑过的瘦骨嶙峋的老鼠，小心翼翼躲避着蜷缩在角落里、那一个个比它们更加消瘦的饥民。 “守卫刚才说国，这里是佣兵们的天堂，三座最伟大的自由之城之一？” 夏尔愕然朝着面色平静的凌歧问道。 “应该是说过吧。” 凌歧不很肯定的回答。 坦白说，他很失望，这地方不像能为他*有用情报的样子。 既来之，则安之。 这一次，在凌歧带领下，三人很快找到了镇子里唯一的酒馆。酒香和汗味以及某种腐朽的味道，让他们很容易找到目的地。 “老板，三份快餐。” 凌歧酌词表述，将一小把从夏尔那里借来的银币扔在桌上。 他身上不是没有更贵重的货币、珠宝，但城门口的遭遇，让他意识到银币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要通货。 “快餐？好嘞！三分乳酪加上等卖酒，别忘了放上一根刚从夏尔运过来的烤肠！” 柜台后的老男人只是稍微斟酌了一下，就立刻朝着后面吆喝。 虽然三人要的食物明显比其他人更好一点，但并没有引来太多关注。唯一惹人注目的龙裔少女，也没人敢将视线在她身上多停留。与她同行的两人看起来都不太好惹，比一般人更高大，尤其是背后背着看起来就很沉重锋利的合金长刀的凌歧！ 率先在柜台前的原木椅上坐下，凌歧完全没有融不进气氛的困扰。 这和酒吧类似的酒馆，除了布置破旧一点，声音嘈杂了些，倒还不至于让外来者摸不到头脑。 “嘿，老板，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凌歧一边说着，一边粗鲁的将原本坐在他旁边喝酒的壮汉推开，而后以手示意夏尔坐下，又熟练的从怀里摸出几个银币扔给面色微变的酒馆掌柜。 “你！” 掌柜还没回话，那个喝的有点醉醺醺的壮汉已经要发作！他的整杯麦酒都洒在地上，这抵他半天的工钱！ 锵！ 一柄长刀钉在他面前黝黑的地板上，狭长的刀刃散发着慑人的寒光，入地尺许！ 出手的是艾利克斯，低调的青年除了出格的衣服，再次让人们意识到他并不比那个背着大剑的高大男人好惹。 “拿上钱，给我滚！” 凌歧睥睨着那个差点被长刀钉穿脚背的汉子，随手洒下几枚*，相信他的酒已经醒了大半。 碍于这个世界的规则，在没有捞够好处前，凌歧不准备让自己提前被打上十恶不赦的标签。 很多时候，霸道的未必就是恶霸，一点额外的小动作，足够让一件事情的性质彻底改变。 方才凌歧的举动，起码惹来六道犀利的目光。但在艾利克斯出手之后，有四道已经移开。随着他的举动，最后两道也挪走了。 “好！滚！我立刻就滚！” 那汉子完全没有半点要讨回公道的意思，点头哈腰的捡起那三枚足够换来整整三杯上等麦酒的银币，灰溜溜跑出了酒馆。 凌歧这才又将目光转向柜台后的掌柜，这个年岁明显过了半百的老人，脸色变幻不定，直到夏尔和艾利克斯也依次落座，这才将面前凌歧多给他的银币，推了回去。 “一点消息罢了，值不了什么。” 他故作大方的说着，看来是认为钱太烫手，但他目光中明显有着不舍，这地方的人，已经穷的快没了骨气。 “老板，我给别人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只要你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这些对我不算什么。” 凌歧木然说着，掌柜还在沉吟，柜台另一角、距离三人隔了四五个座位的位置，已经有一个贼眉鼠眼的人死死盯着那小堆银币，似要言语，又犹豫的看着凌歧一行。 有情报的往往不止一人，可情报的价值，对于未知者，却不会因此而贬折。 就在那人手里拽着一块破皮，鼓足勇气走过来，甚至差点将另一个擦身而过的小矮人撞到的时候。那掌柜终于叹了口气，一把将银币收下。 这个动作，让就在几步外的男人僵在原地，直到那个半身人扯着他的衣摆要和他理论，他才恼怒的将那个小矮子推开。 他的动作立刻引来几声不满的怒哼，这人这才收敛，向半身人道了个歉，拽紧拳头缩到角落里的一张独座上，似要让所有人都忽略他。 至于那位半身人，则在另一个像是熟人的男性佣兵的招呼下，坐到了离凌歧他们不远的地方！ 半身人、也就是霍比特人，这个种族天生不喜欢争斗，却有着农商方面的天赋，又热爱生活，因此他们的聚集地往往是祥和的代名词，盛产烟草、甜酒、以及种种农副产品，畅销各地。 所以，这种没什么威胁性的人种，除非遇上最残暴的统治者，否则走到哪里都会受欢迎。 至于去侵略霍比特人的领地，这种事情暂时没人做过。邪恶力量不屑于入侵那样弱小的种族，正义阵营的人可不敢随便对守序阵营的对象发起进攻，尤其是对谁都无害的霍比特人。 这个位面时常笼罩着黑暗，魔王接连不断，但秩序阵营也不是没有守护人！ “先生，看三位的样子，应该都是强大的佣兵吧。” 掌柜试探了一句，此时侍者正好送来三份食物，放在盘子里端过来。 伙食不算精致，闻着味道倒是不错，应该能吃。 三人像是约定好的，开始品尝，都不答话。 这样目中无人，却没有引来反感，尤其是凌歧，他进餐的动作非常优雅，简直就和精灵一样细致，又有着威严的气度。 “这是一个有背*景的人。” 掌柜和有心者立刻判断出来，不敢再卖关子。 “咳咳，我这里，虽然有一些最新的情报，但能抵得过您丰厚回报的，只有一条。” 却见那掌柜矮下身去，像是从柜台后面摸索着什么。良久，才神色诡谲的取出一块比巴掌略大的黑色皮布，上面刻着一些凌歧完全看不懂的文字。 “这是来自黑暗世界的通缉令，悬赏矮人山下之王、索林·橡木盾的人头，500金币！” 500金币，足够在这样的破地方，再开上一家这样的破酒馆了。 假如这份通缉令属实，那它的确值得凌歧的付出。 掌柜虽然已经压低声音说话，但凌歧敏锐的发现，当他拿出那块黑皮，起码有三桌五六个人重新关注起他们。 而当他说完那番话，就连离开他们颇远的一桌上，某个单座上的粗壮矮子，都放下了酒杯，小心翼翼摸索向一旁的武器！ “不会这么巧吧，500金的人头就在大厅里晃悠，难怪这些人...” 凌歧挑了挑眉梢，注意到那个方才向他走来的家伙，桌上也摆了一块黑皮。 他像是在**裸的对酒馆老板发出挑衅，仿佛在说：路边流浪汉都知道的事情，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当然，他什么都没说，凌歧也没接过那块黑皮。 在优雅而快速的将最后一点奶酪塞进嘴里之后，凌歧忽然砰地一拍桌子，豁然站起，冷笑道：“黑暗世界的悬赏？500金？” “我虽然早就听说一些人喜欢站在灰色的地带，左右逢源。可是，我还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哼！我现在倒是更想知道，我、林奇·里克·拉瑞，莫利亚多王国最后的传承者，是不是也在通缉的名单上！” “告诉我！杂碎！” ... ... 第九章 黑暗中的熹光 “告诉我！杂碎！” 冷笑连连的凌歧，步步紧逼。 他反手抽出背后箍鞘中的双手长刀，目光如电的扫视着破旧酒馆内的所有人，包括那名特别健壮的矮人。 与其他人的惊疑和敌意不同，那矮人目光甚为复杂，其中蕴含着的痛苦和愤怒更甚凌歧表露出来的激愤十倍！ “真的是他！” “咦，似乎又有人来了？！” 凌歧念头百转，倏然化为一阵刀光，呼啦一声幻成一道弦月轰然朝着那已经呆立的掌柜砸去！ 好一柄雪亮的合金钢刀，就算经过位面跨越，导致它的物理特征发生了些微的改变，它依然是普通制式装备中不可多得的精品。 森冷的锋芒、隐隐青光，甚至让远观的人都能意识到它的锋锐，预示着当它落下，必然是血光滔滔！ 铛！ 凌歧未尽全力的一刀被一柄横向伸过来的木杖挡住！ 沉闷的仿佛几百斤重兵器相互碰撞的巨响传开，让首当其冲的掌柜啊的一声倒载了出去，痛苦的捂住耳朵。 凌歧虎口微颤，犹如那颤动着的面皮和耳膜。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刀砍在了铜墙铁壁上，他相信方才那一击若倾尽全力，必然是虎口迸裂近乎自残的下场！ 他遽然移动目光，目眦欲裂的神情另旁人骇绝，被他紧紧盯着的、刚刚从门口跨越而入的白发老者，却是如沐春风的微笑着，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也是黑暗世界的走狗吗？” 凌歧凝然，手上猛一加力，将那截原本架着纹丝不动的木杖压的微微一低！ 突遭大敌，其他两名队友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来人围住，互呈犄角将其后路断去，却都默契的没有出手干涉，将正面冲突的任务留给实际最弱的凌歧。 凌歧没有对队友们的小心思生出任何感慨，他们两个大概始终认为自己留着余力，不相信他除了恶魔分身这张底牌，就弱的连正常英雄级别都达不到。 不论这两人多自私，他们终究起到了连他们自己也想象不到的威慑效果。 就像正当他们踟蹰于表现出来的“龟速”时，这样迅捷的动作，已经足够叫土著们震惊，完全足矣媲美那些森林中的高等精灵，旁观者就连那名实力深不可测的老人都立刻变了颜色！ “等等！甘多因·里克·拉瑞的后人！尊敬的古代王族后裔！我没有恶意！事实上，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我叫甘道夫！” 听到这绝对意料之外的言语，凌歧微微一愣，周围那些反应慢了半拍，正在锵锵拔刀的佣兵们，也在听清最后三个字后表现出明显的迟疑，至少大部分人是这样。 甘道夫！他的名字仿佛有着某种魔力，纵然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也大概听过他明面上的身份——中土世界的守护者，万年不死的老乌龟！ 凌歧愣神，因为他以为这个boos级人物，应该更强大一些，更高壮一点，更有气势一些，而不是现在这个披着灰白袍子、留着灰白头发胡须的糟老头，他那尖尖的耳朵也掩饰不了皮肤上的褶皱！ 当甘道夫用那种温和而威严的目光扫视众人，在场只有四个人的动作和神态没有出现太明显的变化。凌歧一行，以及那名独坐的矮人！ “哼！甘道夫！我知道你，事实上我就是听着你和另外一些巫师们的故事长大的。” 凌歧这样回道，就在另外两名队友都以为他会见好就收的时候，他忽然又一施力，直接将木杖压的荡开！ 他刀光一闪，没有劈向正躺在地上的酒馆掌柜，反而砍向了甘道夫！ “告诉我！米斯兰达！为什么！为什么当黑暗力量入侵我的家园的时候！说好会出现的你，却迟迟没有到场！” 这番话，凌歧是用极快的语速吼出来的！这其中甚至涉及到了一些包含复杂词义的精灵短语、以及一些韧带发声技巧，否则他的刀肯定比他的话更快！ 感谢主宰赋予他的特殊身份，他其实要比其他队员掌握着更多的讯息和知识，只是那涉及到的领域离现世太遥远，因此日常生活中显得没用，包括一些古老的基本用餐礼仪！ 甘道夫见凌歧狰狞着面孔朝他发起攻击，原本挑起的眼角微微垂下，正待给他一个教训，不料他会当众提起这件几乎被他遗忘的旧事！ 甘道夫不喜欢凌歧，更不喜欢他的某位同伴，因为他们身上都有着一种令他厌恶的东西，亲近黑暗，又不像他所熟悉的黑暗！ 总之，若不是凌歧的这番话，他们几个和活了不知多久的甘道夫，大概会提前上演一场对决，起码也会相互敌视！ 铛！ 长刀又被木杖招架住！ 不同的是，双手持刀的凌歧两条手臂都在颤动，而甘道夫依旧气定神闲。 “听我说！孩子！” “我很抱歉，至少对于当年那件事情！” “相信我，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想去帮你的祖父、曾祖父。但是，我分身乏术。而且我以为勇猛的音多人能挡住来自刚巴达的进攻！” 这个世界上充满了战争，正义和邪恶，侵略与守护，都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主旋律！ 别说那些占据一城一地的小国，就算是大国，比刚铎和罗翰加起来更庞大的帝国，也不是没有覆灭掉的！ 音多，只是诸多小国之一，大概只有最正统的皇族和活得够久的精灵，还记得它的名字。 而他们记住它的理由，也不是它的政治地位和权柄，只是这一支王族的血脉有点特殊！ 音多王族，是诸多精灵分化出来的半精灵一支。也许还算不上一支，毕竟比起那个最出名的半精灵，瑞文戴尔之主，音多的建立者早被大多数人遗忘，只剩下一个还算显赫的姓氏！ 主宰对凌歧的外貌并没有修正到和精灵一般的程度，甚至于在本地人眼里，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类，只是更高大一些、更秀气俊美一些。而主宰对于他没有尖耳朵的解释，是王族血脉的稀薄。 没有精灵会愿意下嫁给一个人类，或者是不够强大的半精灵。音多王族曾利用内部通婚的手段，来让血脉保持纯净，可这在整个国家都被覆灭后，显然是办不到了。 仅仅三代，幸存王族成员的精灵血脉已经稀薄至微，唯独异于常人的勇猛还残留着曾经的印记，至少甘道夫这样认为。 他是中土世界的守护者，但不是某个国家或者种族的看护人。他需要了解大部分的历史和秘闻，但不会过于深入，因为永恒的生命依旧意味着有限的时间。因此他偶尔也会失信，因为他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因此他偶尔也会迷茫，因为号称博学多识的他，终究不是全知！ 凌歧拼尽全力的一刀没有建功，他像是发泄完怒火的孩子，冷冷收刀，一言不语，偏这份果决却是孩子们所没有的。 他想表现出一个幼稚而强大的没落王族所特有的固执和骄傲，他成功了，甚至效果更好，因为甘道夫失信过的次数比他以为要少得多，这是主宰给予他无形的财富，并且—— 看着冷哼出声正待离去的三人，其他人全都松了口气，甚至有几个外貌或狰狞或健硕，显然有两把刷子的强大佣兵，也都悄悄离开了座位。 “等等！甘多因的后人，穆萨之孙，如果你还想打击邪恶的话，我这里正好有个机会！” 甘道夫却在这时出言挽留，他亦在试探。 躺在地上装死的店老板差点诈尸，狠狠将他的救命恩人胡子头发全都拔光！ 凌歧回头，沉默了片刻，这才叹道：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资格站在光明的阵营中，高调的审判邪恶吗？” “黑暗是我所憎恶，光明亦将我唾弃，我所有的，也只剩对曾经辉煌和荣耀的缅怀！” 凌歧表演的入木三分，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了，他是一个心向光明却堕入黑暗的没落王族！ 他的本能催促着他在这里大开杀戒，可他忍住了，就算在甘道夫方才失神的瞬间，本有机会杀死那个躺在地上的虫子，他也放弃了！ 无谓的杀戮不是他想要的，偶尔他会屈从于并非来自本意的本能，可不是现在！ “你！” 甘道夫迟疑着伸出右手，那只干巴巴的手就像鸡爪，和寻常老人无异，但它甚至能轻松爆发出远超食人魔的力量！ 凌歧摇了摇头，装作不经意的扫了扫屋外的黑暗，又拍了拍艾利克斯的肩膀，这份亲昵甚至让他的队友都疑惑了。 甘道夫目光如电的扫向屋外的黑夜，仿佛捕捉到了什么，立刻如临大敌。 接着，当他看向表面冷酷却难掩疲惫和痛苦之色的凌歧，目光稍稍柔和。而当他看向艾利克斯，面对他那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眸子深处却悄然闪过一丝厌恶！ 三人中只有龙裔少女没有受到过多关注，当然，也只是暂时，并且是在她没有暴露出迥异于常人的灵魂的前提下！ 龙，在这个世界，是彻彻底底的邪恶生物，原本就是当前世界之敌索伦曾经的主人、魔苟斯创造出来的！ 那么一个人如果有了龙的灵魂... 凌歧从来不奢望自己三人的力量性质能带来什么正面的效果，他们就像是行走在羊群里的饿狼，怎么会让牧羊犬和人喜欢呢？ 好在力量的性质毕竟不是人的本质，以恶之力行善之举的虽然不多，可也不是没有，罕见的个例才值得去记忆并为之传颂和珍惜。 凌歧早就知道自己应该在这幕戏中扮演什么样角色！至于他的另外两名队友...呵呵！ ... ... 第十章 加入 当凌歧三人落座到那名独坐矮人餐桌周围的时候，只能站着的甘道夫，尴尬的为双方进行介绍！ “索林·橡木盾，山下之王，索恩之子，索尔之孙！” 而后他又想介绍凌歧，却被严肃的矮人挥手打断。 “林奇·里克·拉瑞，音多的血裔，我听过你曾祖父的威名，他是一名伟大的战士！” 甘道夫为矮人索林表现出来的友好而惊讶，但他并不惊喜，反而蹙起了眉头，虽然这本是他希望看到的。 凌歧并不知道他此刻扮演身份之人的曾祖父，究竟做过多么了不起的大事，他唯一从主宰处获得的情报，表明那人是与城共亡的，在力杀百贼之后被强弩射杀而死！ 杀掉一些哥布林并没什么好称赞，但他杀的太多，所以人人都知道他很勇猛。而他的行为，也绝对堪称豪杰！ 矮人欣赏这样的人，但这并不足以抵消他们对于精灵偏执的厌恶，以及对于人类的不屑。 凌歧甚至不清楚他祖先的光荣事迹，也不认为那样一个区区小国会有什么值得人去铭刻记忆的历史，所以他很快找到了索林善意唯剩的理由！ 他的表现、他的身世、以及他和他同伴的实力！ 这是一个主观意识极强、并且富有野心的矮人！ 甘道夫显然也看出来了，起码看出了索林对他们看重的某个理由！ 比起明显不可能为己所用的甘道夫，索林对林奇的态度显然要热情许多，当然这是相对于矮人的德行，起码他没有把他晾在一边，或者拍桌子赶人。 酒馆重新开始营业，他们这一桌却没什么人敢接近，包括那些服务生，更别说那些原本就心怀不轨的佣兵。 “索林，我介绍你们认识，可不是站在这里看着你们沉浸在昨日黄花的沉湎中。” 甘道夫在两方稍微熟络后，终于插上了嘴，当然，他的第一句话就差点让脾气暴躁的矮人拍案而起。 所幸索林是一名特殊的矮人，他固执但懂权谋，他暴躁却不乏冷静，因此他只是冷冷看着甘道夫，以示自己的不渝，却还静待下文。 至于凌歧，只要甘道夫不直接翻脸，他更不会主动去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局面。 “与其回味过去，不如夺回那些曾经属于自己的荣耀，不是吗？” 甘道夫不愧是出名的智者，第二句话就搬回了劣势，先抑后扬，成功让索林和“林奇”竖起耳朵。 “索林，我约你在这里见面，是为了给你带来一份礼物。” “当然，既然能遇上以勇猛善战著称的音多遗族，我更相信这是上天的安排。” “这份礼物，一定会让大家都满意的！” 不喜欢听人卖关子的索林已经面露不渝，凌歧三人则如同雕像般纹丝不动，他们完全不在乎甘道夫的啰嗦。 看到两方的表现，尤其是始终没露出太多情绪波动的艾利克斯，甘道夫第二次皱起眉头。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究竟对不对。 但是，他即刻捕捉到了凌歧脸上冷漠面具后的那一点好奇，他想到了盘踞在孤山上的大敌，以及蠢蠢欲动的多尔哥多！ 有时候，急功近利是不得不为，如箭在弦。而且就算是堕落，也有深浅之分。黑暗，不也还剩浓淡之别。 “索林，接着！” 甘道夫从腰囊里掏了又掏，凌歧侧目看到他翻出一块先前自己在柜台上就见过的黑皮“通缉令”，但被他塞了回去，大概是觉得没必要再拿出来。最后，他找到了一柄看着就有些分量的金属钥匙，丢给矮人索林！ 那从头到尾一直都表现得极为严肃的山下之王，忽然就变了颜色，震惊道： “这是！！！” 他的语气中，甚至还有着三分惊喜与激怒。这时，哪怕是凌歧都能感知到他对甘道夫的警惕和戒备！ “这是你父亲交给我保管的！” 甘道夫用一句话就打消了索林的敌意，但凌歧却觉得他完全不懂语言的技巧，也许他更习惯按照自己的方法和准则办事，不屑于靠这种小手段去弥补。 一件儿子都觉得很重要的东西，老子却交给外人保管，甘道夫真以为自己是绝对公正的守护者，或者被人称为私人律师的生物吗？ 作为一位成功的政客、自封的山下之王，索林没有立刻询问关于钥匙的事情，也可能是不想深入话题。他转而开始询问起父亲的下落，那个曾经的最后一任殿下，早在n多年前就疯掉、失踪了的末代矮人皇子。 比起他的老子，爷爷，仅仅以太孙身份成功上位，带领残存的族人们脱贫致富奔小康的索林，的确要成功的多。 但他终究还少一点前人的认可，并且他们终究失去了故乡和领地。 他取得再多额外成就也弥补不了祖上受到的耻辱和和犯下的错误。 他是都灵矮人皇室一员，现在他却连其他几支矮人王的面都难见，他面对兽人可以勇敢，面对火龙可以无畏，但他有时也会软弱，会希望他的父亲和爷爷还在！ 他不会将那些不属于他的责任全推回去，但他真的需要另一个熟悉的肩膀去分担，去认同。 索林最终没能获得他父亲的下落，甘道夫顾左右言其他，凌歧怀疑那人很可能已经去世，否则他大概会更愿意将这种重要的东西亲手交给自己的孩子。 接着，甘道夫开始进入主题，这个议题终于引起了其他两位轮回者的关注，因为他竟然想要索林号召所有矮人一起去——屠龙！ “矮人部落的力量还很强大，其他几支矮人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只要你能以矮人皇族的身份号召他们一起向孤山进发，众心成城，必能将盘踞在孤山的恶龙史矛革杀掉，夺回属于你们的故乡！到那时，你才是名副其实的山下之王！” 甘道夫循循善诱，让人怀疑他和那头巨龙到底有多大的仇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甘道夫其实也是一个政客，时刻都在计较和权衡。 他是中土世界的守护者，而不是谁的看门犬。他爱这个世界，但并不爱所有人。为了更符合世界进程的需要和大环境的利益，为了完成他自己背负使命和任务，偶尔他也可以爽约，偶尔他也可以功利，甚至可以无视别人的牺牲！ 为了更美好的未来，必要的牺牲总是需要的，不是吗？ 恶魔这样说，神也这样说，只有人会为此流泪。 甘道夫，从本质上就不是什么凡人，或者被人误以为的精灵！ “可是，其他矮人王并不会听从某个姓氏，他们只遵从王者宝石象征的权威！而那颗宝石，就遗落在孤山。” 索林心动了，但还在犹豫。这听起来，似乎是一个死循环。 不用思考那些烦心事的凌歧，空出心思遐想。他很快觉得矮人们的固执，和人类偶尔的愚蠢一样可笑。绝对忠诚某个组织？绝对忠诚某件物品？那神圣、神话，岂非最大的遮住人们视线的树叶！ “所以，你需要这柄钥匙，以及一个飞贼！” 钥匙？密道？飞贼？去偷一个巨龙的宝藏？然后利用某件象征物，号召其他散兵游勇一起屠龙？这计划还真是...漏洞百出。 这和凌歧设想的屠龙计划可不一样，在甘道夫眼里却更具可行性。 若不如此，难道就靠着他们几个去屠龙？除了轮回者本身，大概还没人会这么疯狂。 索林沉默、沉思，而后看向凌歧三人。 他对凌歧有好感，但他并不相信人类，更不信任精灵，包括两者的混血。 “音多人是最好的战士，并且他们的荣誉感已经被证明。” 甘道夫说着好话，一心想将这两股互不相关的力量拧到一起。 他又看向面露迟疑的林奇，认真道： “孤山中藏着无数财宝，那甚至可以让你再建立起一个王国。” 索林听到这话目光一寒，但被掩饰的很好，甚至凌歧的“迟疑”让他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林奇阁下，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因为我和你一样失去了家园，所以我十分欢迎你和你朋友的加入。相信我，只要夺回孤山，我愿与阁下共享其中的财富。” 索林诚挚说着。 甘道夫很满意他的自觉，只有凌歧听出了他诚恳下隐含的不舍。 财宝？那当然是他要的，这可是必须完成的主线任务。 甚至相比起巨大到不知怎么储藏和搬运的金银，他对于如何完成第二个任务，已经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 贵重金属只是普通人眼里的财富，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尊敬的索林阁下、山下之王，我并不觊觎您和您家族的宝藏。我可以加入这次行动，但是有一个要求——” 凌歧的话，起先让索林微微挑眉，最后才露出一点不虞和好奇，大概以为凌歧是以退为进，会狮子大开口。 人类时常贪婪，矮人其实更贪婪，他们始终认为，不肯接受好意是为了索求更大的回报，不求回报，只是因为报酬远远不够！ “呵呵！我希望当您成功复国之后，也能容许我重建自己的家园！音多人有自己的遗藏，需要的不是财宝，而是一个真正的盟友。” 凌歧的话暗有所指，在真正的盟友这几个字上着重音节，甘道夫第三次蹙起眉头，索林却面色复杂的看着凌歧，像是又被勾起了什么往事，迷离的眼眸中闪过不加掩饰的怒火，针对的却不在当场。 “啪！”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索林认真道： “矮人的宝藏从不会轻易和人分享，但愿意向朋友敞开。” “我曾以为自己不会再相信任何盟友之类的鬼话，但我相信音多人的忠诚和勇猛。” “同样，您也可以充分信任矮人的忠心！” 凌歧微笑，索林大笑，甘道夫沉默，摸了摸怀里藏着的地图。 他有着丰富的知识，可他现在却觉得那远远不够。 他意识到自己并不了解眼前的这些人，他意识不到，局限于眼光的自己，永远也弄不懂轮回者们的心思！ ... ... 第十一章 悠闲时光 离开酒馆后，凌歧原本有三个选择。 要么接受山下之王的邀请，到他们的新领地做客。要么和甘道夫一起，充当一回说客，让几大矮人王凑到一起，提前商谈关于屠龙之时。要么，他也可以根据甘道夫给出的地图，去探索一些中土的遗迹，寻找额外的收获。 但是，凌歧出人预料的选择了第四条路。当甘道夫带着满腹狐疑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本地的地主、豪商！ 他有大量的财富，鉴于上个轮回的经历，他在轮回空间的时候，就提前和其他轮回者交易兑换来了大量的金银财宝，藏在储物空间中。那些东西并不能成为轮回世界的等价交换物，当然也不表示它们就和粪土一样，只是它们在轮回者眼里的相对价值远远低于正常世界的正常智慧生物罢了。 没有人的储物空间是无限大的，因此轮回者们也不可能从剧情世界搬回整座金山银山，去和人进行交易，即便在一些位面要弄到这些非常简单，但将储物空间装满金银财宝依旧是愚蠢的行为。 凌歧换来的财富远不足如他所言、支撑起一个国家。但让他过上一段时间的富足生活，却是绰绰有余！ 在刀剑和身份的双重帮助下，他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把过半金银换成了一座临近夏尔的大庄园，以及十几个仆人和更多的农奴，还有一些牲畜牛马、日常用品。 艾利克斯在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就离开了，当时他并不能理解凌歧的行为。 但到了第三天夜晚，他却又带着一身沉重的伤势归来。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凌歧恪守安逸的理由，开始专心攻略夏尔袋底洞的目标，主动承担起对霍比特人的贸易事务。 “凌歧，何必窝在这里，虽然咱们的实力在中土受到了极大的抑制，十不存一，但对付寻常的走兽强盗还是绰绰有余的。” “昨天艾利克斯一人就独力杀掉了20名人类骑兵，要是我们相互配合，对付一整队精锐战士完全不成问题！” 夏尔跃跃欲试，她的话不无道理。 一挑二十在过去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笑话，不过一两招的事情，可放到总人口不会超过50万、并且伟力难以归于个人的中土，就绝对是一件壮举。 中土世界的常规战争，也不过维持在几百人左右的规模。千人大战就是足矣载入史册，万人械斗更是史诗级的传奇战役中才会出现。 而且人类骑兵可不是繁殖起来和虫子一样的哥布林，在平原上，一名精锐的人类骑兵甚至能单挑一只精灵！ 艾利克斯对付的并不是什么精锐，但终究也是骑兵，这意味着就算不爆发特殊力量，他一个人也可以对付超过50名哥布林！ “呵呵，一整队吗，那如果来的有两队、三队呢？如果我们要面对的不是常规生物呢？” “你觉得以艾利克斯的恢复能力，会到现在还没能复原伤势吗？” “换言之，你让他现在再去对付我们之前遇到的巨型蜘蛛试试。或者你让他现在再去对付那些骑兵，看看谁会笑到最后！” 凌歧躺在毛皮垫子上，特制的躺椅摇晃着，温暖的阳光让人觉得舒适，绝对的黑暗亦赋予他即便是在光明中、也已经不会受到过多影响的特权。 事实上，虽然和上个位面不同，但中土世界对各种超自然力量的压制，同样抑制了光明对他的克制、以及黑暗对他的增幅。 夏尔在地面并不平整的院落里踱着步子，一面考虑着凌歧的话，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一面又本能的感觉他在隐瞒什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等到世界之力的压制彻底稳定下来，让我们不会再高估或者低估自己的能力，再计较其他。” “可是，就算出现一些意外，那也并不会将我们直接逼到绝路，不是吗？我可不相信你没有暂时突破极限的手段！” “再强的限制也是相对的，以艾利克斯和我的实力，真到了不顾一切的时候，完全可以左右一场战争。而你...大概能彻底奠定一次战役的胜利吧！” 夏尔意有所指。 表面看来他们已经彻底融入到了中土世界，和本地的土著一样，伟力不存。 实际上，他们就和甘道夫这种迈雅相当，完全就是一颗颗人形核弹。 区别只在于甘道夫之流限于规则，绝对无法使用太多超凡的能力，而他们却没有这样的硬性限制！ “呵，是啊，然后呢！你难道没有发现，爆发出超出界限的实力越多、越久，受到压制的速度也就越快。这意味着位面压制并非无法避免，更非一成不变。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避免过快受到压制。而一旦暴露自己，那受到的压制可能比预料的还要强烈！” “事实上，假如我们一开始就刻意降低自身力量的爆发，很可能在被压制过后还能剩下不少余力。而假如我们一开始就全力爆发，肆无忌惮，那恐怕就算是暗藏的手段，也会被施以更多限制，同时引来未知程度的不必要的麻烦。” “你是对的，我们都有超凡的本钱。但别忘了，我们来可不是为了争抢那些蝇头苟利，提前去和不必要的麻烦死磕！” 凌歧眯着眼睛，扫视着更远处正为他耕种放牧的农奴，仿佛自己真成了中土大陆的一名贵族地主。 可能是感到自己的话还不够说服力，他又对夏尔说道： “你可以设想一下，假如我们一开始就按照正确的路线，前往离我们降临地底算不上遥远的孤山，靠着尚未被压制的实力屠龙，结果会怎么样呢？！” 凌歧的话让夏尔愣了愣，艾利克斯起初带两人走上歧途，给出的理由是收获还不够丰厚，当时两人都没提出异议。 而当发现自己的实力正在一点点降低，夏尔不是没有后悔过、埋怨艾利克斯的自作主张。这个世界的确不太适合他们，也许擅长团队配合的团体能在这里混的更加风生水起。 现在凌歧旧事重提，夏尔却不禁蹙眉。 甘道夫给出的地图，凌歧并未独占，夏尔也看过。 他们在幽暗森林的降临地点，其实是在这片狭长森林的边缘，和孤山还隔着位于中心偏北地带的森林王国。 若他们没有及早离开，甚至翻山而过，势必会对上幽暗密林的精灵，以及那位实力不明的精灵王——瑟兰迪尔！ 毫无疑问，结果大概会和他们设想的一样，在某个人爆发出真实力量后，血屠整个森林精灵部落，然后收获第一桶金。 接着，为了避免更多麻烦，或者说已经陷入麻烦中的他们，必须加快速度前往孤山！ 按照路程计算，当他们到达孤山时，正是原本实力下降最为严重的时候！ 爆发！继续爆发！运气好的话，他们可以成功屠龙，然后想办法完成第二项任务，然后回归！ 运气不好的话，也许就像凌歧认为的，他们爆发的越厉害，挣扎的力度越大，受到的压制也会来的越快、越猛！这压制甚至会波及到他们的最强状态！ 按照他们目前了解到的情报，史矛革显然已经站到了整个中土大势的对立面，属于历史的糟粕，肯定会被命运的车轮碾碎。但如果史矛革面对的是他们这些外来者，很难说大势在谁，估计只能全凭实力说话！ 实力... 有这种实力、这些底牌，他们的确不适合和玩命的赌徒一样在最开始就博上一切。万一有意外呢？不值得！风险和利益不成正比！ 强者最害怕的，就是对力量的错估，而他们目前还无法对自身实力甚至自身底牌进行准确的估计！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但是...” “我们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 夏尔有些不甘，自认在队伍中最弱的她，急需强大自己的机会。 “当然不是！” 凌歧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拍了拍丝绸长袍上沾染的绒毛。 “时间到了，继续帮我洗礼吧。” 凌歧翘起唇角，充满魅力的朝着夏尔笑了笑，龙裔少女却只觉得这笑容分外可恶。 她和艾利克斯一样，也以为自己看透了凌歧的小心思，甚至看的比那个家伙更远！ 他固然是在谋定而后动，更是在为自己蓄势、牟取私利！ 凌歧耸了耸肩，对夏尔隐含的埋怨视若无睹。 他能感觉，自利用灵魂洗礼突破肉身极限后，他的身体素质每天都在提高，如果还有灵魂洗礼定时配合，这速度还会更快！ 他其实离英雄级的硬性标准已经不远了！ 用充满杂质的灵魂去洗礼不伦不类的**，这效果比他预计的还要好。 当然，这绝对不是他滞留在这里的全部理由！ 他要情报、他急需各种情报、他的确需要时间去策划、去适应新的环境。 同时，个人的强大永远是沉重的筹码，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就算拖慢同伴的步伐也无所谓，舍己为人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有选择的话，他宁可在这样安逸的环境下强化到传奇级、半神级，这才出去大杀四方，没人愿意主动以战养战，除了疯子，都是被迫。 当然，这些绝对不会是他的全部理由！ 他感觉到了那股消逝的邪恶，在亘古时期它就失败了，甚至连守护者们都遗忘了它，但它依旧在不甘的咆哮！ 他渴望、觊觎那股力量！但他不能“亲自”去接触，因为那会让他失去“大势”！ 十几分钟后，神清气爽的凌歧和满脸不爽的夏尔从屋子里走出来，让人很怀疑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仆人们肯定是不敢多听多看的。 “怎么样，龙吼对你造成的负担应该不至于无法承担吧。再有就是，如果你实在无聊，可以尝试训练一批庄园护卫，别告诉我你没有让人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全部潜能的办法。他们也许会成为帮手，这也说不定。” 凌歧不负责任的说着，夏尔却是闻者有心，但表面上还是颇为不满，这让凌歧微微一笑。 院子里的阳光依旧明媚，农奴和仆人们挥汗如雨，只有偶尔才敢抽空闲聊。 宅院西边是一大片麦地，更远处的夏尔隐约可见，那里的风光更美，却不会有霍比特人愿意把土地卖给人类。 庄园大门则正好朝东，面向迷雾山脉，但在这个距离已经看不到山脉轮廓了。 南边，围墙外，有一棵巨大的参天古木，树的下面正好是天然的兽笼，因为周围有大片荆棘丛。 独角的羚羊咩咩叫着，追逐着树下斑驳的光点。 树梢上，一只特别漂亮的画眉鸟叽叽喳喳欢唱，忽然像是被下面的羊群惊到，展翅而起，越飞越远。 那鸟儿越飞越远，直到凌歧视线的尽头。 ... ... 第十二章 霍比特人的友谊 “唧唧~喳喳喳~” 千里之外的鸟儿经过一天一夜的飞行，落到了一个绿油油的凌乱窝巢中！ 忽有黑云压顶，一顶破旧的帽兜将鸟窝完全罩住，却没有受惊的鸟儿挣扎起飞。 身着褐色长袍的瑞达加斯特带好帽子，遮住那蓬凌乱搞笑的头发，又在帽儿顶上拍了拍，像在安慰什么，接着对甘道夫不满道： “瞧，那个孩子没有任何问题。虽然他的女伴会使用一些奇怪的力量，甚至身上还有一些巨龙的气息。但是，你我都清楚，史矛革已经是中土大陆最后一条恶龙了。” 同为中土世界的守卫、来自维林诺的使者、圣白议会的一员，甘道夫的地位明显要比瑞达加斯特更高一些，这从他们的行为举止、对话语气中都能看出来。 瑞达加斯特从来不会指派甘道夫去做什么，却时常会听取灰袍巫师的建议。 这也正常，当甘道夫还在用欧络因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实力就比瑞达加斯特更强，名头也更响亮。而当到达中土世界后，白袍萨鲁曼、或者称库路耐尔，固然是五位使者中最强大的一个。但是，甘道夫的知识，却是丰富的连萨鲁曼都为之嫉妒。 甚至当圣白议会成立的时候，甘道夫还被洛丝萝林的精灵女王凯兰崔尔提议成为议长，只是他自己拒绝了。很显然，绝对不会有哪个傻瓜会推举褐袍巫师成为议长，这完全不现实。 可现在，这位受人尊敬的、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能和萨鲁曼分庭抗礼的灰袍巫师，却没有半点迈雅该有的样子。 他坐在一个矮小的石墩上，高大的身型让那块石头显得更加渺小可怜，不知用何种木料制成的法杖，则被随意的斜靠在一旁树桩上。 光看那截和枯树枝一样的木杖，绝对没人会相信它甚至比合金钢还要坚硬的多！ 坐在满地枯枝落叶中，甘道夫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吞吐着一个个烟圈。 “现在就下结论，怕还为时过早吧。” “魔苟斯和索伦在作恶前，没有人认为他们会成为几乎毁灭世界的魔王。事实上，他们起初也只是有点叛逆罢了。” 甘道夫敲了敲烟斗，清理着其中残余的烟灰，又从烟袋中取出新的烟丝，放进去点燃。 瑞达加斯特一屁股坐到甘道夫对面，紧蹙眉头，却不肯对这个话题多发表意见。 索伦也就罢了，和他们一样都只是迈雅，虽然它更强大。魔苟斯却是真正的维拉，甚至是维拉中都最强大、最顶尖的那一批。 至于甘道夫说他们起初只是有点叛逆，那真是在说笑了。那群家伙，从最开始就坏的掉渣。 “也许你是对的，甘道夫。” “可是，你别忘了，那个孩子终究只是凡人。” “就算他有着些微的精灵血脉，大概也就比一般凡人活得更长一些，灵魂是绝对无法永存、甚至回归维林诺的。” 不能永生，对于拥有无尽生命的迈雅，都是无需平等视之的、包括敌人。 中土守护者的敌人，永远是不死不灭的那几个。 邪恶的凡人？再嚣张又能蹦跶几年？ “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另一股极为庞大的黑暗力量，完全不逊色史矛革，甚至犹有过之！” 甘道夫缓缓说着，瑞达加斯特依旧沉默，表示对好友的担忧并不认可。 史矛革？就算是号称最强的恶龙，那又如何！ 以他们能表现出来的实力，什么屠龙传说当然是吹出来的，什么巫师大战恶龙都只能当成笑话听听。但是，假如他们能动用全力，真正属于迈雅的力量，那就算偶尔屠一屠龙，也没什么！ 维拉是神，迈雅是神仆，有无数个，有的连名字都没有，但他们几个被选出来的，可不是那种垫底的货色。 “甘道夫，我认为你已经被迷雾遮住了眼睛。我们应该更关注多尔哥多的动向，而不是分心去监视那样一个小家伙，又或者企图让那些贪婪固执的矮人联合到一起，去屠什么龙！” “只有多尔哥多的死灵法师，才是我们的大敌！我想你应该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凡人的巫师可无法引动我们如此清晰的警兆，虽然除此以外，我们还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它和那个家伙有关系。” 瑞达加斯特直言警告，他甚至不敢或者不愿直接说出索伦的名字。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甘道夫在某条道路上涉足的比他更深更远，虽然他同样不会在凡人面前说出那些禁忌的名字，以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的真实境界已经不比那位白袍巫师以及黑暗魔君差太多了，勉强能算同一级别。 可是，对魔君忌惮极深的瑞达加斯特，却不必对甘道夫虚伪客气，不仅仅因为他们局限于规则只能表现出有限的力量，更因为他们是老友、好友！ “我明白，放心吧，我一直在关注着多尔哥多。” “事实上，我之所以一意促成这次会盟，就是想提前除掉来自北方的大敌，好专心对付南面的变动。” “史矛革虽然从没向任何人表示过忠心，但我相信，假如邪恶再次笼罩大地，它肯定不介意从巢穴里飞出来转一转。” “以我们目前能动用的力量，你认为需要几个甘道夫或者瑞达加斯特才能对付一条史矛革。” 甘道夫放下烟斗，笑着打趣道。 几点闪烁的星火落到地上，将一片已经枯黄的巴掌大的树叶烫出了三个窟窿。 褐袍巫师扁了扁嘴，像是有些委屈，又像是埋怨和不满。 “好吧好吧，就算你又是对的，真有必要每天都对那个小家伙进行监视吗？我的小朋友可不是你用铁打的烟斗，它们也需要休息。” 甘道夫笑了笑，摇了摇头，熄灭了烟火，而后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又从一旁树桩上拿起斜靠着的法杖。 “老友，具体程度你自己把握就可以，但也不要过于松懈。” 甘道夫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又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相信音多人的勇猛和忠诚，但我并不了解现在这位音多王子、或者是国王？” “假如他真是在代替我看护我们未来的伙伴，那么我甚至不介意在此事过后，动用一些禁忌的手段，为他除去被侵蚀和渗透的罪孽与邪恶，权当是对他曾祖父的歉意。” 甘道夫目光深邃，言下之意让同为巫师的瑞达加斯特凛然。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和警告，甘道夫却又转言道： “但假如他别有目的，那么祈祷他不会伤害到老图克的后人吧，否则我会让他后悔他的所作所为。” 甘道夫还在说着就开始往外走，越行越远。 褐袍巫师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他从不怀疑他发出的威胁，因为甘道夫从来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虽然在这千年的游历过程中，他好像也沾上了一点点矮人的古板和精灵的骄傲。 三个月后，夏尔周边，东面新兴的被当地人称为“蜂刺蜜酒”的大庄园中，悠闲的凌歧在下午时分刚收获一则喜讯后，又于傍晚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哈哈！居然是比尔博·巴金斯先生大驾光临，幸会幸会！” 衣着华美的凌歧满面笑容的俯身和刚过他腰身的霍比特人热情的拥抱了一下。 “比尔博先生这次亲自过来，该不会是又发明了什么新品的蜜酒吧。” “我觉得蜂刺蜜酒的名字，可比袋底洞更适合您的居所，连我都好奇您家中究竟藏着多少美味佳肴。” 霍比人好吃、也好客，凌歧若是称赞他的富有，比尔博大概还不会太高兴。但凌歧称赞他的手艺，以及他家中美食，甚至并不掩饰自己隐隐的妒忌，这反而令比尔博心花怒放。 作为一个特别的霍比特人，比尔博有着那么一点点别的霍比特人所不具备的冒险和创新精神。这也意味着他在挑选自己的朋友和客人时，往往会比别的霍比特人更严格。毫无疑问，不是霍比特人却相当了解霍比特人习性的凌歧，靠着他那过人的魅力，成功赢得了比尔博的好感。 这份好感可来之不易，建立在近百天默契交易的基础上，由熟人上升为朋友总比从陌生人开始结交更容易。 “呵呵，林奇老爷说笑了，袋底洞是我祖父的祖父取的名字，可不能胡乱修改。” 面容还算俊朗的比尔博连连摆手，露出一副怕怕的样子，接着又道： “况且蜜酒庄园也就罢了，这名字我还挺喜欢。至于蜂刺，您知道我们霍比特人从不来擅长争斗。” 比尔博淡淡笑着，意有所指，显然为先前在院子里看到的场面惊讶，霍比人的天性却又令他难以对此介怀，并不太在意。 蜂刺蜜酒，除了指凌歧坐拥的庄园藏着最好的蜜酒，更指它像蜜蜂的巢穴一样不能招惹，否则它刺出的可不是蜂针，而是和蜂针一样尖锐的长枪！ “哈哈，比尔博先生说笑了，还不是因为您酿的蜜酒太好喝，容易招蜂引蝶，我才不得不多蓄护卫。” 凌歧打着哈哈，也就是面对霍比特人，他还能这样随意。否则让随便一名人类贵族看到他训练的“庄园护卫”，都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那些哪里是私人护卫，根本就是最精锐的战士、死士！ “比尔博先生，话说您此来，究竟有什么见教呢。” 客套了一番，凌歧将话题拉了回来。 比尔博一拍脑袋，笑道： “您瞧我，差点误了正事儿！” ... ... 第十三章 漫长 “秋收节庆典？” 凌歧微微一愣，没想到比尔博是为了这种破事儿过来找他。 他虽然听说过霍比特人对生活的热忱，也已经见识过其对衣食住行狂热的一面，但遇见连节日和聚会都这样热衷的种族，还真是不易。 他们居然也能在这个乱世中享有一片桃园，不得不说这原本就是个奇迹。 “比尔博先生的意思是？” 面对某个还有半年多才会举行的霍比特人庆典，凌歧吃不准比尔博的用意，莫非是邀请他做客？那也太早了点吧！或者是一些相关的贸易事务... “呵呵，是这样的，我想正式邀请林奇先生、届时前往袋底洞做客，以此鉴证你我的友谊。” 比尔博认真说着，甚至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从衣襟的夹层内取出一份烫金的请柬。 凌歧立刻面上一肃，双手接过请柬，带着几分惊喜道：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大好事，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他假模假样说着，这伪装连躲在暗处旁观的夏尔都叹为观止。 比尔博很满意凌歧的表现，霍比特人的友谊在他们看来本就是无价的，而提前半年邀请一名客人，更是慎重的体现。 当然，做为一个特殊的霍比特人，他原本邀请凌歧还抱着别的目的，甚至就在方才拿出请柬前他还在犹豫是否该这么做。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做的不够，或许应该用真正对待朋友的态度来对待凌歧，而非一名默契的合作伙伴。 霍比特人都是善良的，善良也意味着容易欺骗。 凌歧很满意主宰对他接踵而至的提示，那些早已不再陌生。 他相信若他的某位队友知道这些后，一定会分外抓狂。可以说，艾利克斯几个月的努力，其成果几乎在瞬间就被他窃走了大半。 不论怎样处心积虑，艾利克斯甚至都没能让比尔博成功成为自己的朋友，因为他从最开始对自己的定位就错了—— 他不该把自己伪装成凌歧的管家，那会让身为贵族地主附庸阶级的比尔博，对他多上一层防范和隔阂。尤其当他屡次用主人的财富来体现自己的友好和热情，比尔博又会怎么想？大概会联想到那个每次宴会都要从他家里顺走一两只银杯的穷鬼姑妈吧。 凌歧一面传唤仆人开始招待比尔博这位难得的客人，一面通过好友属性面板观察着这位艾利克斯的任务对象！ 他自己的可选任务，和中土世界被封印的大魔王索伦有关；夏尔的可选任务，对象是比甘道夫更强大的白袍巫师萨鲁曼；没理由艾利克斯的任务对象，会是一个弱小的伪地主阶级的霍比特人！ 比尔博的属性没有任何出彩之处，除了脚步轻声的被动技能，他对战斗完全一窍不通，倒是大师级的厨艺、园艺和酿酒技术令人咋舌，他竟是一名最顶尖的辅助型人才。 可惜，这些技能甚至连凌歧都找不到用处，想不出必须拥有它们的理由。 在比尔博众多平庸的基础属性中，尤为突出的敏捷和意志让人眼睛一亮，可也仅此而已。 就算他的敏捷超过常人近倍、意志甚至更高，只要身处当前伟力难归个人的世界，他也就无法靠着一两项特长属性去让自己脱胎换骨。 大多数身材矮小、又不似矮人那般强壮的霍比特人，动作都很敏捷，有着成为盗贼的潜质，只是从来没有霍比特人尝试在这方面进行努力和训练。 他们有力的双腿是上天赋予的礼物，脚底柔韧的皮肤甚至能让他们终日赤足而行，完全无需在意搁脚的碎石。鞋子对他们来讲就像双腿健全的人面对着拐杖，他们却更愿意用灵巧的双足在柔软的泥地里踩踏，耕种培育出一株株果木，而非于瓦砾刀剑上跳舞。 夜幕降临，丰盛的美食让宾主尽欢，虽然这些食物基本都是来自夏尔，那味道却让世代生活在夏尔的霍比特人都百吃不厌。 比尔博意外的弱小没让凌歧看轻他，他相信他身上肯定还有着别的特质是自己没有发现的，否则他不会有资格加入冒险小队。甚至按照艾利克斯最初的说法，假如他没有理解错，这个弱小的霍比特人在队伍中有着相当重要的位置和作用！ 已知队伍的发起人是甘道夫，负责人是矮人山下之王索林，那么比尔博必然有着其他不可替代之处！ 其实就算自己猜错了，他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关键性人物，终归也是一张用来牵制艾利克斯的底牌，有备无患！ 夜色深邃，长夜漫漫，酒足饭饱的巴金斯老爷早已睡下，他当然不会需要人类少女的额外特殊服务。 凌歧在享用过贵族般**的种种待遇后，又一次来到院子里观察起天象和月色，其实不过是露个面让某些人安心罢了。 “你们真的以为，看住我，就能限制我的自由吗？” 凌歧有些好奇。想了想，若非在不久前才领悟一心二用之能，大概的确连他也会被这些手段暂时牵制住吧。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如果，有时候那会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有时候它又让人庆幸，因为那是好事！ 安格玛山脉之下，卡恩杜姆的旷野中，一只在月色里闪烁着灿灿蓝光的骷髅蹒跚前行。 这是巫术王国安格玛曾经的领地，如今当然已成废墟，却至今残留着某种神秘的力场。普通人刚刚踏足，怕就意味着已经登上了死神的名单。 充斥在周围的、几乎无处不在的死亡之力，过去是寒冰守护者的食粮之一，但当它随着凌歧一并被西提斯以神力重塑，随着它的性质发生了一些巨大的改变，那些同样成了它旅途中的阻力！ 当然，得失本就在乎一心。起码它原本限于骨骼强度的强化限制，如今彻底被打破了。它当前的强化极限，大概会比用它的本体，直接去创造寒冰射手还要高、高得多。守护者系列并非冰晶骷髅最好的升级路线，但神之所以会被神话就在于它们其实能轻易打破凡人眼里的铁律。 寒冰守护者，至少在主宰的定义下它还是寒冰守护者，但也许它已经不能算作一个纯粹的**仆从了。 可能是由于它的灵魂原本就源自凌歧，当那些粉碎后再生，现在它们又重新融成了一个整体，由两个不同个体的同源灵魂！ 紫黑色的灵魂之火在寒冰守护者的眼眶中熊熊燃烧，这代表亡灵君主又非亡灵的火焰，一旦出现在人类身上即意味着死亡，而出现在骷髅身上，却表示它有了生机！ 凌歧死了，而骷髅活了，这就是变化。但若生命本质已经提前进化，生死又算得什么呢？ 凌歧依旧能做任何活人都能做的事情，包括很多人看重他却不甚在意的传宗接代。 他的**生机依旧磅礴，也许在融合恶魔血脉后，会比最强大的纯血人类的生机更磅礴一些。 他只是不能接受光明的祝福和常规生命能量的治愈，事实上他早就不能享受这些活人的福利了。 而对于骷髅，莫名的生机也只是让它不能再吸收转化死气，但相比于它所得，现在的寒冰守护者才是凌歧真正需要的！ 荒原上的晶蓝骷髅行动缓慢，整个漫漫长夜都没能让它进入安格玛山脉的范围。好在临近巫王的墓穴，这里的夜更漫长了，似乎已经没有光明容身的资格，明媚的阳光每天稍一露头就又消失。而行动缓慢的生之死者，却是不知疲倦，不分昼夜！ 那也许能靠着某些法术抵消的力场，不停打磨着骷髅本就晶莹剔透的骨骼，让它们看起来更明亮、更坚硬了。 终于，也不知在黑暗的寒风中行走了多少天，没有选择从刚达博山绕路前往，踏着死亡之地的领土一步步靠近安格玛山脉的寒冰守护者，听到了呼啸狂风中蕴藏的声音！ 那消逝甚至已经被遗忘的黑暗太过遥远，遥远的连凌歧都难以去接近，唯有恶魔的分身能尝试膜拜。而消逝却从未被遗忘的黑暗，仅仅在高山的尽头，在废弃的要塞地底！ 它们，才是凌歧第一道美味大餐，若不被噎到的话！ 与此同时，就在寒冰守护者企图和它性质相近但绝不相同的某位巫王攀上关系的时候，中土世界闻名四方的世外桃源夏尔东面，隔着一条长长的白兰地河，刚过白兰地大桥的平原右侧，老林子的北面，屹立着一座新兴的庄园，被附近的人们称为蜂刺蜜酒，业已享誉数百里方圆。 蜂刺蜜酒的主人，据说是一位失地贵族，还有人说他有着古代王族的血统。这种神秘的高贵、以及与之相匹配的财力实力，让他迅速建立起了庞大的人际关系网络，融入到附近的贵族圈子里。包括更远处的三座**人类城邦，都有派人前往商议外交贸易之事，以示友好，当然他们更愿意把他当成夏尔的代*理人。 中土世界的政治其实极为混论，大小王国朝生夕灭不足为奇，就连南边的大国洛汗和刚铎，听说最近局势也有些不稳。 洛汗还好，终究是皇权继承制，奉行城邦联合制度的刚铎，甚至连自己公推的皇者血脉都没能保护好，传闻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位正统的皇室继承人，目前不得不由摄政王代为执政。 一个没有皇帝的帝国？ 若连大国都如此，那些其他地方的大小城镇呢，**自治不过是势单力薄的噱头罢了。 所谓贵族不过是一种体面的用词，为数最多的各地闲散贵族更准确的称呼应该是乡绅、土豪。比如身为贵族附属阶级的巴金斯家族，完全可以在某天正式晋升到贵族阶级，只要他愿意对他的合作伙伴开口。 贵族需要什么？身份？血统？别逗了！ 贵族要有地盘，要有钱，拳头还要够硬！只有有钱有势有地盘，那你就是贵族。如果财力势力更雄厚，那你就是一国之王！ ... ... 第十四章 善行者 短短数月，随着大量闲散人员蜂拥到远近闻名的蜂刺蜜酒，这趋势甚至让那座原本孤零零的庄园，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成为一处规模不小的人类聚集地的中心。 只要再建上围墙哨塔城门，此处就又是一座人类小镇，可以冠名自由之城。 当然，真那样做的话，就是在对热爱生活与和平的霍比特人**裸的进行挑衅。这里毕竟离夏尔太近，只有一水之隔，你设个异族的前哨站算什么呢？准备全面入侵？ 蜂刺蜜酒庄园的主人，十分神秘，很少在公开场合现身。 但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会为其气度所折服，承认自己见到的的确是一位拥有高贵血统的儒雅之人，而非野蛮粗鲁的土鳖。 很少有人知道这位庄园主人的喜好，尽管有人争相将自家儿女送进庄园，真正能够被挑选成护卫或者受到宠幸的，终究是极小部分。 当然这并不能消去人们的热情，更小的机会才更值得去珍惜。 况且蜜酒之地虽然人口众多，治安相对也是极好，生意并不难做。 可当你摆上一个月的杂货摊，所得收益甚至还不如庄园护卫们几天的伙食，又或者儿女偶尔捎回的一点小礼物，又何必再拼死拼活的推销那些咸臭的鱼干呢？ 人都有惰性，那并不可耻，攀龙附凤和望子成龙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相通的，起码这种观念不论在任何世界都永远不会消失。 在这个并不把生命和贞操看得太重的世界，等价的回报简直令人惊喜。 少女们都在搔首弄姿企图引起帅气的庄园主人些许兴趣，哪怕她们的仆人制服款式一般，也非要在私下妆点出十八种花样。 与少女们的想法一般，热血少年也都以被蜂刺蜜酒挑选成预备役护卫为荣，就仿佛他们立刻成了蜜酒之地的守护者、正规军、人上人，虽然那和所谓的“蜜酒之地”都是当地人自称的。 相比起花枝招展的少女，健康强壮的少年更能引起凌歧的兴趣，虽然前者才能让他享受生活中的乐趣，后者却意味着更长远的利益。 人类从来不是最优秀的战士，但他们一样不会缺乏盲目的勇气，以及被忽视的潜能！ 只要适度的奖赏和宣扬，让一些早被一代代人赞许过的东西更加深入人心，凌歧随时可以拉起一支一百人的能打仗的部队，这在这个世界已经足够把一名英雄生生绞杀！ 中土世界生存不易，生者生存越艰辛，邪念也就越多，相应索求其实越少，愿意付出的却更多。 所以乱世要用重典，所以乱世人不如太平犬。这是普通人的不幸，英雄枭杰们却该幸喜，不怕没有可用之人！ 他们不该抱怨兵丁的饥瘦，识字断文者寥寥无几。他们应该认清自身的优势，重赏勇夫，激励勇气，而非一味苛责和逼迫。被逼上绝路的强大来得更简单，却永远也比不上盲目狂热的崇拜。 其实人心有时候可以单纯，影响它们根本不需要太复杂的计算和手段，甚至去利用一些自己都掌控不了的事物，来让诸事看起来都更加井井有条。 只要剥离掉复杂的、难懂的，臣民是最温顺的羔羊，所求不过生活更好！ 一个国家从来不需要顶尖的智者去管理，只要一些合格的牧羊犬，以及一个不会蠢过头的牧羊人！ 年中月，盛夏之季。 被打造成铁桶一般、内部布置却极尽奢华的蜂刺蜜酒庄园内，凌歧懒洋洋的走出卧室，随手将肩披的睡袍扔到一旁，却连松垮的内衣都懒得整理。 夏尔蹙眉看着越来越强也越来越懒散、甚至有些像是沉溺于温柔乡中的队长，忍不住就想上前质问。 但她不能，因为她知道自己肯定会再次被他说服。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身上那股令人警惕的魅力变得越发难以阻挡。就像少女们见到他总会忍不住为之痴迷，热血少年纷纷愿意为他屈膝，他就像是天生的王者，肆意挥霍着迷人的气息！ “蛊惑人心！” 夏尔低垂目光，脑海中闪过这样的词眼，心头警惕更重。 在这个强者难以超神，弱者也有一席之地的中土世界，原本在正常状态下最弱的凌歧，甚至还没被两位队友逼出并不存在的底牌，就先展露了一番作用被无限放大的魅力！ 魅力属性从来都是强者们最不关注的一项，因为它对战斗不会有太大帮助，更因为它靠着常规方式难提升。 刻意去提升魅力，其难度仅次于神秘的运气，并不是长的漂亮魅力就能爆表。而它的实际效果又不像运气那样明显，还是把双刃剑，又何必为此费心？ 笑一笑能倾国倾城的，是强大的媚术，结果却大概会被绑在木桩上烧死。 只是，凌歧真的那么有魅力吗？他甚至不是漂亮的让人眩晕，他甚至从没有刻意保持风度，浑身洋溢着散漫！ 夏尔已经难以对凌歧进行准确的定位，虽然她从前就不了解他！她只觉得他更加难以捉摸，更加危险！他的散漫和放浪形骸似乎是在打破什么枷锁，企图释放某种永远都关不回去的东西！ 凌歧远远便看到了夏尔，微微一笑。 这位队友可不一般，纵然美味，也不好下口，哪怕只是浅尝则止！ 他从夏尔眼中看到了警惕和期待，警惕什么呢？又期待什么呢？期待他会真的沉迷？ 没有什么会让他沉溺，男女欢爱，膏脂享乐，甚或感情、力量！ 他做一切，都有目的，都有计较和权衡！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原本，既然选择走上那样的道路，混乱也好，无矩也罢，那都没理由去排斥！ 不吸血的吸血鬼？吃斋念佛的狼人？ 凌歧不屑如此，伪装也分档次。 看那一个个充满热情的少女，看那一位位奋勇训练的少年，不都充满着对幸福未来的憧憬？ 他可是一个大好人呐！ 他发现，其实恶魔喜欢的并不是对人类折磨后弥漫在空气里的负面情绪，而是剧烈波动的情绪，不论正面或负面。 让人快乐往往比让人痛苦要难得多，至少对于真正的恶魔是这样。 可这，对于有着双重身份的凌歧，却完全不是问题！ 有时候，保留华美的外表，并非完全无用。人们总更愿意相信同类、更喜欢欣赏美丽，而非丑恶和异端！ 只要条件合适，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其实都可以成为控制人心的魔法，让他人的情绪随着自己的举动而改变，未必真要激活蛊惑人心的天赋！ 凌歧喜悦，因为整个蜜酒之地都弥漫在快乐和幸福的氛围中，就像连贪婪的人类都被易于满足的霍比特人传染了一样。 他为其他人的快乐而喜悦，他为无边的享乐而喜悦，他为队友的茫然而喜悦，他为自己的所得而喜悦。 正当他沉浸在对情绪成功把握后、就算不去吞噬亦如同回味醇香的状态里—— “大~大人~” 身后一阵怯怯的声音打断了他。 这若换了以前，只怕他必然要不快。 可现在，他却只是回过头去，将昨日才认识的少女拥入怀中，不做其他，这亲昵的动作已经引来许多嫉妒的目光。 少女在狂喜，剧烈复杂的情绪波动比单纯单调的痛苦好闻的多。 “你做的很好，相对你的年龄。” 凌歧这样调笑着，松开了满脸羞涩的少女。 “我听说你还有个弟弟，他是预备役的战士。” 凌歧微笑着，少女忍不住低下头去，颤抖的耳垂出卖了她的内心。 她的情绪又有了变化，喜悦之外是紧张，紧张之余是迷茫，茫然之后甚至还有一点点愧疚。 她的小动作也让凌歧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少女心中，地位还远远比不上最亲近的人。 这不奇怪，因为他从没对她或者其他人用过类似精法之类的手段。用常规的办法去深入人心总是更难的。 “恭喜你，他将因为你而获得更好的待遇。并且从明天开始，我会提拔他成为正式的庄园护卫，从此他就是一名真正的战士了，另外你也可以经常和他见面。最后，在福利方面，你们都可以提高三倍，包括你自己的。” 沉默了半饷，凌歧才用一种懒洋洋的语气，倾吐着一个个对少女来说都极为意外的喜讯，尤其是最后重申的。 少女浑身颤抖，情绪复杂的甚至开始干扰周围的氛围，最终才惊喜而惶恐的抬起头来—— “大~大人！这~这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被我承认的人总要有点特权，不是吗？” 凌歧加码，终于又一次收到了关于好友认可的提示。 他已经习惯，确定感情真的是可以控制的。就算是长久的那种，也只要在当前情绪最激烈的时候，用某种目标能够认可的方式给予沉重一击。若不然，再激烈的情绪也难持久，会被淡忘。 印象深刻？铭记一生？之所以有的话能产生再多礼物都产生不了的效果，也许就是这个道理吧，虽然它们只是辅助。 没有实际的大话毫无用处，只做不说到了最后甚至有人会觉厌烦。那最震撼人心的，往往不是你已经做了多少，或者说过什么，而是在做过后或做之前说了什么，这才是语言的用处和魅力！ 这不是法术！但胜过许多法术！ 凌歧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柔若无骨，温软如水，难见昨夜疯狂。 “呵呵，从今天开始，你以后都可以直接叫我林奇。这是你的殊荣，相信我，你和其他人不同。” 凌歧又说着，一面观察着少女的属性面板，发现原以为会让目标大为感动的一套，引来的只是疑惑和彷徨。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在某些方面还有待提高。 语言和行为的魔术优于魔法的地方，正是它们最弱之处。除非掌握了一切相关的知识和情报，否则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句话或者动作会产生具体如何的效果，已知的魔法则不然。 这个女孩，其实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没有隐藏的血脉和身份，除了笑起来特别甜，她甚至不是所有女仆中最诱人最漂亮的。 “这~这~大~林~林奇...” 面对不知所措的女孩，凌歧自觉已经足够，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又或者灵魂深处，或者真正的所得与收获。 作为回报，他会如约兑现自己的诺言。 他现在不是坏人，不是吗？就算甘道夫也不得不承认，大好人凌歧带给中土大陆的是从未有过的幸福和美满！ ... ... 第十五章 交情 离开这个连名字都是在看过属性面板后才记住的女孩，凌歧漫步来到了蜜酒作坊，这还是最近一个月才建成，里面的工人都是霍比特人，由比尔博引荐。 霍比特人会为人类打工？这在从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当然，除非是真正的大贵族，也有可能获得某些霍比特人的效忠，但肯定不是凌歧这样的地主、来历不清的所谓王公。 这只能说明他在本地的名声实在太好，除了生活过于奢侈，没有任何土著眼中的缺点。这令他在霍比特人里，都已经不止比尔博这一位朋友！ “玩弄人心的滋味如何？” 听到绝对令人意外的声音，凌歧侧目望去，没想到一向神出鬼没的艾利克斯，居然会一截木头一样静静立着，还说出这种话。 “我可以认为这是在挑衅吗？” 凌歧笑着说，眸子里却没有多少笑意。 艾利克斯不是夏尔，他不会和他开玩笑。他知道，他的某些行为真的引起了他的不满，虽然这完全没有道理，他更不会在意。 原本站在石磨前的艾利克斯低头离去，像是在用行动表示对某人的屈从，但没有为自己的言词道歉或者辩解。 一个甚至算不上人类的生物，却有着比人类更珍惜自由意志的秉性。 他可以大开杀戒，但不会把其他人当成棋子或者玩物羔羊。 凌歧目送着队友离开，满脸都是迷人的微笑： “玩弄人心？那又怎样！哪个上位者不是如此。何况我本可以做的更好、更彻底！” “现在，哪怕再苛刻的人，也不能说我是邪恶阵营一方的了吧？” “日行一善的林奇老爷？仁慈慷慨的林奇大爷？” 凌歧眯起眼睛，眉目弯成了一轮新月，长长的睫毛令最美的少女都忍不住要去妒忌。 “我可是大好人呐，神明都不会像我这样彻底的散布快乐！” “不知道如果是一个崇拜、爱我的人，死后的灵魂会有什么特殊呢？特别美味？” “信吾者未必永生，但吾必予汝最完美的欢愉，不论是生前或者死后！” “嗯，这句不错，可以写进我的教典。” 凌歧自娱自乐，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酒香四溢的工坊前。 夏的欢快总是短暂的，因为高悬的烈日会让热情在迅速燃尽后，变成疲倦和困顿的余韵。 在炎炎烈日下，就连最热爱生活和劳动的霍比特人都很少下地，除了于黄昏时收获早已成熟的瓜果蔬菜。 霍比特人在一年四季中有四个重大的节日庆典，凌歧错过了春耕节，提前被邀请参加秋收节，却没想到在夏幕节的前夕，又收到来自其他霍比特人的邀请。 甘道夫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为他的善行满意，心底的警惕却更重。 他早就差人传讯，说会在夏幕节当天前往夏尔，让所有此番参与冒险的成员见个面。 结果，他又爽约了，凌歧当天只等来了矮人索林。 从夏幕节尽兴而回的凌歧，刚进入蜂刺蜜酒，就收到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可怜比起他夜夜相拥的柔软，那股庞大的力道和矬矮健硕的肉块，当真让他有些不适！ “哈哈！索林！没想到是你来了！你这次可要多呆一段时间！甘道夫呢？其他矮人朋友呢？巴林怎么没来？他上次和我讲的故事很有意思，可惜匆匆而别。还有小菲力和小奇力，还是那么愣头愣脑吗？” 凌歧热情的拍打着索林的后背，同时说着一些熟人才会说的话。若是甘道夫见到这一幕，肯定惊讶，绝难想象凌歧和索林一伙儿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熟识的。 画眉鸟不是摄像机，何况瑞达加斯特早就对甘道夫的这个要求腹诽不已了呢。 当然，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没有双方表现出来那么熟络。 凌歧和这伙矮人接触，主要还是在贸易方面，毕竟索林身后有一整个部族的人要养活。而凌歧偏偏在极短时间内取得了霍比特人的好感，几乎成为了夏尔唯一的代*理商。 夏尔的美味远近闻名，比美味更让人觊觎的是本地年年的丰收，这里堪称中土西面的粮仓。 如此膏腴之地，倒还真不是没有人觊觎过。奈何小霍比特人们有着一个最平凡也最不平凡的朋友——甘道夫！ 甘道夫对夏尔的贡献，可比霍比特人了解的要多得多，根本不是凌歧这种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家伙能比。 不过，光会做表面功夫的凌歧倒也不总是虚伪的，比如他此刻虚假的热情，也有那么一点点真心，某些矮人身上的确有值得他学习的地方。 一百七十多岁的巴林，绝对算得上见识丰富，即便以矮人250岁的平均寿命来看，他也是一位真正的长者。 他虽然没有索林这样即便年长都仍能保持青春活力的天赋，但他的智慧绝对比比他更年长的索林更甚，大概是由于不用顶着巨大的压力分心权谋吧，旁观者总清。 对于索林的年龄，凌歧至今难以相信须发皆黑并且浓密的他已经有一百九十多岁。只能说各大种族的纯粹皇族血脉还是非常特殊的，寻常接近两百岁的矮人绝对不会有索林这样的勃勃生机。以他表现出来的身体素质来看，他甚至能活到四百岁，这在矮人历史上都是空前的。 索林在见到凌歧之后，并没有过多客套，主动就朝着客厅方向走去。 凌歧的话固然让他心头微暖，可某个人的名字却隐隐令他不快，只是他早已懂得隐藏真实情绪。 “巴林有自己的事要忙，所以这次并没有和我一起过来。至于奇力和菲力，他们还年轻，整天在外面逗留不好。尤其在你这里，我还真怕他们乐不思蜀。” 索林难得开起了玩笑，但没有提到甘道夫，这似乎意味着什么。 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周围，在那些年轻靓丽的女仆身上没有半点停留，唯独看到一个个威武森严的战士，让他触目惊心。 这些人各个神情肃穆，各行其是，井井有条，完全就是一副精锐的样子，哪里像是刚训练成的。索林立刻认定这批战士都是音多王族的卫队，而非外界传闻那样刚刚招募训练成的庄园护卫。 有哪个庄园需要这么强大的护卫？或者说有什么人能把一个从未握过刀剑的农民，在半年内训练成如此精锐的战士？索林暗自哂笑。 走了五六分钟，依旧没到目的地。倒是沿途许多莺莺燕燕和盔甲碰撞的叮咚声，让人怀疑这地方其实是一位王者的行宫，而非什么富商的豪宅！ 索林对此毫不意外，只在心中把凌歧更看重了几分。 蜂刺蜜酒占地极广，扩建后更达到几十顷的规模，方圆数里，足够容纳几百人在其中生活，衣食无忧，后院干脆改建成了空旷的训练场。 凌歧暗自观察着身旁索林的表情变化，不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这世上果然只有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拳头够大，就算是固执的矮人都会拿正眼瞧你。 在中土世界，人类并不算什么高贵的种族，他们不够聪明、不够强壮、不够勇敢，寿命也短。 七八十岁的菲力奇力在矮人中还是年轻人、少年人，放到人类世界，已经垂垂老朽。至于几乎可以永生的精灵，不提也罢。 “唉，这次只有你一个人过来，还真是可惜啊！巴林虽然比我年轻一些，他身上确实有很多值得我去学习的地方。至于奇力菲力，说实话，年轻人还是要多磨练的，一味回护并非好事。像我在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带着亲随独自驾船出海远航了。” 凌歧随意攀谈，信口扯谈。 他虚报年龄，免得被固执的矮人看轻。这也没办法，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靠。尤其在以年龄衡量见识的矮人世界，你说你是少年，人家第一反应不是你年轻有为，而是你小子靠不住。 好在关于这些，他早就和索林解释过了，包括他过去的一百多年里，为何籍籍无名，就是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海上度过。 中土世界很大，也很小，因为人们认知的地域极为有限。中土大陆，以及海外的维林诺，就是人们全部的认知。除此外都是不毛之地，有生灵也是蛮夷。 作为一个刚刚形成不过三个纪元的世界，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奇怪。 事实上，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真的很低，哪怕在号称是最辉煌的巨灯纪，大陆上的交通也苦逼的令人发指。 所谓奇迹的绿荫大道，不过是一条贯穿南北的比较好走的大路，这在上古卷轴位面甚至是可以靠着人工修建的。而在中土，自从大量诺多精灵离开，那已经在时光的冲刷下接近废弃。 曾经有不少人企图穿过大海，一方面妄图登上号称没有指引者就永远无法靠近的维林诺，另一方面也是尝试寻找其他可以生存的、环境更加优渥的新大陆。 在这些靠海吃饭的家伙里，尤以造船者瑟丹最出名。当然他目前还身兼米斯龙德、也就是灰港领袖一职，并且还是维林诺的唯一摆渡人，倒不是纯粹的海外冒险家。 比起有着重要使命的精灵瑟丹，更多失地贵族会走上扬帆出海的不归路，就真是孤注一掷了。 凌歧曾试图将自己伪装成那样一个人，过去是那样的人。 其实他的名声不起倒也不算什么，只是一点小问题。毕竟中土大陆不小，就算闻名远近的夏尔，到了临海的刚铎和罗翰，大概也只有那些见闻渊博的贵族才听说过。普通人未必清楚还有霍比特人那么奇葩的种族，别说他这样一个没落王族了。 由于运输困难，霍比特人的产品一直就维持在附近倾销，最近更远处的名头还是凌歧帮忙打响的。 他那庞大的半机械化车队，靠着这个世界从未特意研发过的机关术，在最原始畜力的帮助下，已经能让他用同样的时间和运输成本，将货物运送到接近原本两倍远的地方。这也是索林最近才将念头打到夏尔头上的原因。 凭心而论，和索林做买卖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曾经的山下之王富有的令人妒忌，坐拥金山银山。 如今的索林，穷的只剩裤头。为了养活族里的老弱妇孺，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甚至当过冒险者，也给人打过工！ 目前他的部落当然已经渡过了最困难的时期，基本人人都能温饱，但也仅此而已，这位山下之王是没有余财的。 他们目前占领的地方，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珍惜特产，否则就也轮不到他们去定居。 这群矮人太穷，穷的一直忘不掉藏在孤山的宝藏，可那已经不属于他们，偏偏索林还保留着都灵矮人固执的骄傲，谁愿意和这样毫无油水又臭又硬的家伙做生意呢？ ... ... 第十六章 蹊径 进入客厅商议了半个多小时，索林这才满意离开，凌歧目送着挽留都挽留不住的矮人山下之王，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矮人的贪婪，果真名不虚传，若非这人对他多少有点好感，始终克制着自己固执的骄傲，怕是那样优厚到近乎分文不赚的贸易条约，他也不会轻易答应！ “林奇，这样真的合适吗，可别忘了，运输成本也是要钱的。” “你这家伙，早就花光了自己的积蓄，又拿我的财富显摆！” “才半年，你就已经欠了我一万金币的巨额债务！你真的有打算要还吗？” 同样参加了贸易恰谈的夏尔，忍不住出言提醒。 虽然他们是来做任务的，金币什么其实可有可无，但见到凌歧这样败家、败她的家当，她还是不禁吐槽。 “无妨，左右就当结善缘，以后还会用得到他。” “而且你就放心吧，不论欠你多少，包括你为我做的其他事情，我心里都有数。回去以后，我一定会还你的，我用人格担保。” 凌歧微笑，出卖着廉价的人格。 他看着越来越繁华的蜜酒之地，很难相信这是他一手建立的，果然还要大把撒钱才好办事。 “凌歧，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看、咱们的任务还没头绪，好处没捞到什么，就连垄断后明明可以赚取暴利的营生，都被你搞成了赔钱的买卖，我——” 夏尔神情复杂，若非凌歧隐约的改变令她忌惮，她几乎肯定他已经堕落到了一种无可救药的地步。这本该令她窃喜，却偏生出更多复杂的念头。 一个太强大太理智的队长不是她愿意看到，可一个猪一样的队长，难懂就是她需要的吗？ “呵呵，再多的利益我们又带不回去！你看，咱们的领地有多强大！那些战士，只要20个，装备上我提供的武器，就能围杀所谓的英雄。你再看我们的势力，遍布四方，你不认为我们已经有资格在不动用真实力量的前提下去左右一场战争了吗？或者你认为，不靠这样的手段，你就能在这段时间里将自身实力提升一个台阶？”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要晋级必须靠屠龙。单纯的杀戮也好，吞噬吸收某种能量也罢，这世界可没几条龙让你去杀。至于艾利克斯，我从没拦着他，他却一直跟着我，你以为他是傻子吗？” 凌歧始终没有提到自己，他才是这段时间最大的获益者。 作为一名人类，原本他要提高自己，只能靠学习、靠训练，绝非享乐。 但若真作为一个人类，他就算练上一百年、一千年，能挡得住恶魔分身一拳？ 他们几个其实都到了瓶颈，突破要靠契机，而非苦练。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契机，不止一条，队友却还在摸索！ 他的路、他们的路早已不是凡灵圣虚的坦途，是歧路。走歧路，就要出奇招，一切能让自己、有可能让自己强大的，都要尝试，百无禁忌！ 夏尔这一次没那么容易被说服，但也只是多支撑了一刻钟，当她离开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又留下了价值一万金币的财宝，权当投资。 这在事后令她后悔，当时却不知怎么就听信了某人的鬼话。 凌歧完全没有像对她说的一样将这笔钱用作正途，而是更肆意的开始挥霍享受。 他知道夏尔不会因此翻脸，她虽然有着龙的灵魂，甚至沾染了一点点龙的习性，但毕竟不是真龙，对财富锱铢必较。 这个龙裔少女似乎有其他类似空间魔法的手段，否则傻子才会往储物空间里装那么多金银珠宝。 如果夏尔够警惕，她就会发现凌歧对她和对其他人明显不同。比如他会靠着常规手段来影响旁人的情绪，但不会试图靠着寥寥几句话就去说服强大的龙裔少女。 凌歧总用势力的壮大来说服夏尔，可这真是他的功劳吗？ 贸易方面的琐事，一直都是艾利克斯在处理。训练战士，也几乎都是龙裔少女的苦劳。 很多人都以为，事必躬亲才是上位者最热忱的态度，曾经的凌歧也这样想，身为一方领袖，却什么事都要插一手，亲力亲为，最后证明，他错了。 如今，他吸取教训，知道什么才是最关键的，是人心。 永远不要把自己放到人民的对立面，不要企图靠一己之力去镇压一切，不论你对自己有多少信心。 魅力和心机往往会是成为领袖的必要条件，而非实力或者能力，这很有道理。 凌歧的新手段也许又不对，有疏漏，但无所谓。 因为他再不会把希望放在什么狗屁的势力上，只有自己的实力才是最真实的，哪怕到了这样一个个人实力难以彰显的世界！ “其实我们并没有变弱，因为所有人都变弱了，除了原本的弱者。” “我们依旧可以用自己的办法去完成一件不可能的任务，需要的不是观念上的变化，而是手段和过程！” 凌歧想着，吞噬着周围种种积极的、正面的、剧烈波动着的情绪。他那原本紫黑色的灵魂，也一点点出现被净化的迹象，就连灵魂碎片间的缝隙都开始弥合，再无需那些不属于他的黑暗力量去弥补，又或者靠着灵根内原本大有作为的元磁之力，去穿凿缝合，做双重保险！ 这就好比他之前虽然吞噬了无数的灵魂，固然那些灵魂已经没有了意识，变成了纯粹的灵魂能量，但它们依旧难以完美融合到一起，因为它们原先就是不同的。 比如就算变成了白痴，十恶不赦的人依旧有着强烈的破坏**，而就算变成白痴，善良的人也不会随便去拍死一只蝴蝶。 魔鬼们时常以充满负面情绪的灵魂为食粮，无所谓驳杂，那是因为它们有着强大的威能去镇压一切，并且它们本就掌握着少量与之相关的规则。 它们吃生肉，因为能消化。 神祗们不同，它们更懂蛊惑，它们仿佛吃素，它们将对灵魂的掠夺美其名曰救赎，吸纳信徒，却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当它们的信徒去到神国，甚至不需要锁链和皮鞭，就能主动提供信仰之力。甚至每一个虔诚信徒的灵魂，抛开其承受极限，都能成为圣灵，乃至神的分身、化身！ 魔呢？魔也需要信徒，但获取途径更少，少的只能以恐惧来让人屈服，辅以用力量和契约去蛊惑。 归根结底，也许最终的力量强度差不多，实际还是不同的。 魔是以强力镇压一切，神是以魅力蛊惑人心。结果，能镇压一切的魔，反而仿佛永世被镇压在无尽的地狱。 孰强孰弱，永远没有定论，天上地下，莫非天一定就比地高贵，也许是自然轮回的需要，谁知道。 可对于根本没有镇压一切能力的人，走魔的路子往往是行不通的，因为那会很困难，平添困难。 如果披上一层好看的外衣，去用正面中和负面，纯粹调和驳杂，却未必不能走的更长更远。 凌歧的本质终究是人，不是指他有着人类天性上的柔弱，而是他的**和灵魂都有承受极限。 破碎灵魂是强大灵魂的方式之一、是前提，那是西提斯为他选的路。 而他让自己化身恶魔，也是打破身体枷锁的可行手段，至少在他不知道灵魂洗礼之前。 从能够吞噬灵魂开始，令他最愉悦和满足的就不是吞噬大量驳杂灵魂后的饱胀感，而是面对纯净灵魂的——贪婪！ 真正天生纯粹的灵魂终归不多，后天培养的呢？ 大量的快乐不能真把他救赎，却能让他更好的隐藏黑暗的本质！ 对凡人而言，善变和诡谲才更危险，非是暴力。 也许那对无谓，至少在成为前，主动让亿万人为你献身，和被动献祭亿万人，难度肯定是不同的。 有的人其实从来没变，但所有人都以为他变了，因为他们再看不清他、看不懂他，看不透他！ 末芽月，17日。距离秋冬交替的都灵之日还有43天。距离霍比特人的秋收节庆典还有33天。凌歧又接到了两封来自友人的信笺！ 甘道夫终于对他放松了警惕，他广撒金银来建立理想乐园的举动，业已被这位中土世界的守护者承认。 也许他更希望所有人都能和凌歧一样，尤其是精灵和矮人。那么即便是别有用心，当多尔哥多的大敌真如意料般卷土重来，他也不用担心正义一方无人可用。 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做好事就是做好事，不管目的如何。 尤其当灰袍巫师在高阳月、也就是上个月暗中前往夏尔观察某位故人之后，顺带窥视凌歧，发现他身上的黑暗与邪恶气息正在逐渐消失，这在令他大为震动的同时，已将此当成一例自我救赎的典型！ 当然，凌歧的某些行为可和救赎这个词沾不上边的，比如他的奢侈做派和某些不检点的行为，但这些都是小节。 甘道夫甚至在信中提到了一些原本以为会一直瞒着凌歧的东西，包括他们此行内定的飞贼人选，以及对矮人会盟的担忧。 经过这么久的努力，甘道夫才说服固执的矮人王们坐到一起，给索林一个公开表演的机会，时间定在下个月初，却连灰袍巫师本人都不认为那会成功。 倒是飞贼人选，果是凌歧早就猜到的比尔博，虽然从收集到的各方面情报来看，甘道夫或者索林一伙儿和这个半身人不该有任何交集！ 比尔博会是一个好的飞贼吗？凌歧回想着上个礼拜才见过，明显富态了许多的霍比特人，对此表示担忧。 其实在上次会晤时，凌歧已经和索林在私下讨论过这次冒险。 索林早就相中了一名飞贼人选，不是那位素未谋面的霍比特商人，而是凌歧庄园里的一个小伙儿，如今最受宠的小女仆梦露·莎莉文的胞弟——尼丁。 最近蜂刺蜜酒庄园内外都有很多人在传言，说这位时常受到宠幸的小女仆，会成为庄园新的女主人。 凌歧对这对姐弟的照顾实在太多，刚满15岁的尼丁甚至是唯一获得凌歧赏赐整套极品轻甲武器的战士。 当然，索林看中他，不是因为凌歧对他的照顾，而是因为他敏捷的动作！ 人类从来不乏天赋异禀者，尼丁就是很好的例子。他有着接近常人三倍的敏捷，有着霍比特人才有的脚步轻声天赋，更有着霍比特人所没有的战斗热情。 也许，他和他那位身材娇小的姐姐，本就有着霍比特人的血统吧。 尼丁不是凌歧挑选梦露做为重点观察对象的理由，事实上所谓的天赋在他这样的强者眼里，根本就是笑话。 如果他愿意，哪怕在这样的世界，他和艾利克斯都可以在行走间比霍比特人更加无声无息。 尼丁的命运本就是因为其姐姐而被改变，至于梦露这个除了热情就没什么特长的小女仆，所以会被凌歧看重，纯粹是她散发出对他正面的情绪最为激烈、并且持久！ 100点的友好度也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在拒绝她成为自己的追随者后，凌歧并没有收获背叛，反而因为少了主宰的干涉，能更清晰的通过恶魔的本能捕捉到她的情绪！ 她的灵魂并无任何特质，如她的身体一般。 但她的灵魂偏偏对于此刻的他又是那么不同，就像是虔诚的信徒之于神灵，她每天能对他那残破的邪恶灵魂造成的正面影响，甚至达到了其他所有人的三分之一！ 这让凌歧不得不控制住想要吃掉那原本并不美味但已经变得无比可口的灵魂的打算。 “真爱？或者是依恋！有点意思。” ... ... 第十七章 信任 感情，真的是一种难以捉摸并且奢侈的东西，好在现实中的感情总有参照，也有需要。 所以善于伪装的人同样能获得最真实的感情，所以伪善的人其实往往能过得更好。 用金钱收买来的忠诚和感激，总好过拿豪言和壮语去诳人。后者前赴后继的牺牲也只能换来少数人的荣华富贵。前者目的不够高尚，但结果大家的日子都过的更好。 有的人不是没看穿某些人的伎俩，可他们更重视结果，结果就是幸福弥漫在整个蜜酒之地的上空。 凌歧放下手中信笺。 两封信，一封充满了鼓励和信重，另一封来自索林，字里行间都是实际。 抛开纷乱的思绪，自身基础属性已经全面超过两位队友，激活恶魔血统后甚至能在常规状态下力压其中之一的凌歧，终于露出了最真心的微笑： “好戏，终于要上演了吗？” 感知着变得一片姹紫的灵魂，已经将所有不属于他的漆黑凝成点墨，包裹起来。 凌歧狂笑、大笑，而后唤来正在门外守候着，被忽然爆发的笑声惊到的一位男性仆从。 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明显是战士材料的年轻人，凌歧扫过他的好友属性面板，确定这的确是他除了那对姐弟之外，最值得信任的人！ 98点的友好度，仅仅因为他出钱埋葬了此人的父亲。虽然还说不上忠贞不渝，也可谓忠心耿耿了！ “法瑞恩，我现在有一场大机缘要送给你，你肯接受吗？” 端坐在椅子上的凌歧微微前倾，不经意间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短时间内暴增的基础属性，让他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威势，尤其在情绪极为激动的时候！ 凌歧忌惮恶魔巴尔，可他更忌惮西提斯，两者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恶魔分身是底牌，西提斯对他施加的手段，却完全是悬在头上的利剑！现在，他要彻底把这个毒瘤、包袱丢掉！ “我！” 忠诚的法瑞恩居然犹豫了一下，看来凌歧的表现引起了他的警惕。 当他的友好度下降到96点的时候，这个年轻的仆从咬牙下定决心。 “全凭主人安排！” 凌歧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单膝跪地的法瑞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说过，不用叫我主人。还有，你放心，这对你绝对不是什么坏事，我保证！” 不知是话中哪一部分起了作用，法瑞恩的友好度堪堪又上升了一点。 感知着他渐渐稳定的情绪，居然带着七八分视死如归的绝决，凌歧不禁好笑。 “敞开心扉，放松下来，什么都不要去想！” 凌歧的声音渐渐空灵，带着魅惑的味道。 法瑞恩还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忽然感觉一阵眩晕，就像是脑袋上被人狠狠锤了一下！ 这一下真狠，令他头晕目眩，两耳嗡嗡作响。 他马上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比身体更神秘的地方、心灵深处，似乎多了点什么！ 当他回过神来，发现凌歧早已离开，屋外的天色愈沉，月露枝梢。 “我——” 法瑞人茫然，忽然狠狠握拳，猛地向前挥击！ 呼！ 拳风袭人，力量和精力充沛的感觉令他振奋！ 他知道自己误会了凌歧，立刻大为愧疚，开始自责！ 就是在这样复杂的心绪变化中，他对凌歧的好感和忠诚不停受到磨砺和考验，就像在被审问，或者是一块被反复锻造着的钢铁！ 澡堂中，享受着女仆细致按摩的凌歧，忽然微微愣神！ “追随者？呵！拒绝！” 凌歧毫不犹豫拒绝了主宰第二次关于追随者的提示！ 开玩笑，追随者和效忠对象之间会有精神方面的联系，他好不容易才靠着灵魂分裂的手段甩掉包袱，有病再给它接近自己的机会！ 至于忠心这种东西，有的是办法维持和提高，法瑞斯可不是轮回者，只是一个土著凡人罢了。 忠诚的走狗？ 那在过去是可遇不可求的，鹰犬不难找，但忠诚很有问题。 可到了现在，就算只是靠着融合恶魔血脉后获得的新能力，某个一直被他压制着的天然魅惑天赋，他也能让大批凡人前赴后继为他效死，唯独容易留下隐患罢了。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什么忠诚，而是强力的打手，是纯粹的膜拜和信仰。 忠诚和信仰终究是不同的，有的人可以对某人愚忠，但永远不会把他当成唯一的神灵去膜拜。 法瑞斯什么都好，只有一点永远都比不上莎莉文姐弟，他早把自己的信仰献给了中土唯一真正被公认的神，一亚之外的独一之神伊露维塔。 这个神可了不得，中土世界所有的神性单位——埃努、也就是维拉和迈雅，都是它创造的。 正因如此，凌歧甚至从法瑞斯身上收获不到任何剧烈情绪波动后、伴随着情绪逸散出来的、某种他甚至不能肯定存在的东西，也许要被称为信仰之力、精神原力！ 总之，那是一种极为飘渺、接近灵魂之力的神奇能量！ 与法瑞斯相同的人在蜜酒之地不是个位数，他们欢乐的情绪只能成为弥漫在蜜酒之地上空幸福氛围的一部分，对凌歧个人的用处不大。 正因如此，凌歧选择将这个和麻烦同在的强化机会留给了法瑞斯，而非对自己更忠心也更有用的莎莉文姐弟。 法瑞斯终究只能是一个忠心耿耿的打手，而非能为他带来长远利益的重要单位。 至于从独一之神口中夺食，他没这心思，更没这本事。 他正在涉足神的领域，这是禁区，而本质上，他只是一个刚刚成为英雄的人，连传奇都算不上。 当蜜酒之地在册户数超过三百，总人口达到两千以上的时候，茉芽月终于悄悄过去，炉火月偷偷到来。 炉火月，2日。 再次来到蜜酒之地，带着一名矮人同伴的巴林，几乎已经认不出这个地方。 “哇！巴林！你确定这里的领主会成为我们此行的同伴？啧啧，我看不像！瞧那些巡逻兵，装备可真不错。” “咦！吸吸！这家酒馆里卖的难道是皮纳斯特产的烈酒！咕嘟！那可是好东西！那帮子野人除了斧头，就这酒最馋人。” 目光死死盯着蜜酒之地唯一一家酒馆的矮人，有着罕见的蓝色胡子。 他戴着绿色的帽子，镶钉皮甲呈现出破败的黑灰色，但是腰间的金色皮带很炫，另外背后的暗红色斗篷看起来也有点醒目。 这个矮人比巴林要高多半个头，身材更是魁梧，似乎能将白发白须的巴林一拳打倒。 当然，他的年纪应该不比巴林小多少，因为岁月依旧在他脸上留下了残酷的印记。 “奥！该死的！德瓦林！我的好弟弟！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该死的！白痴！快擦擦你的口水！早知道我就不带你来了！笨蛋！我们是来拜访友人的！不要丢矮人的脸！” 巴林抱怨着，当然，主要也是因为德瓦林嗓门太大，土鳖的言行引来了不少注目和偷笑。 巴林也就罢了，德瓦林本就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一旦发现有人看他，立刻骂骂咧咧的瞪回去，弄得一旁一家铁匠铺子里某位矮人同胞都关起门来，羞于与他相识！ 矮人的平均身高虽然比霍比特人好一些，体重更在后者的两倍左右，放到人类世界中倒也不会和孩童一样，但和人瞪视肯定是吃亏的。 “奥！该死的！快走！快走！我下次再也不和你一起出门了！” 巴林被旁观者弄得面红耳赤，想他在部族里也是以资历和稳重出名的，怎么会有这样幼稚的弟弟。 白须矮人连拖带拽将德瓦林扯过了两条街，将他带到外观和要塞督府一般的蜂刺蜜酒庄园前。 “咳咳，劳烦通报一下，就说故友巴林来访。” 老巴林装模作样起来还是很有学究风度的，门口的守卫倒没把他当成一般人，立刻进去通传。 可惜德瓦林这时居然又跑到墙头下，拿出一柄小锤子乓乓敲打起来，表面泛着金银流光的墙壁立刻破碎了一小块。 “哇！巴林！这些居然都是烫银鎏金！啧啧！” 他一面说着，还一面取出一个黑布兜，装起那些被他敲下来的金属簿壳。 他的行为，别说是门口剩下那名守卫脸色骤黑，连巴林额头上都出现了几条斜线。 “咳咳，朋友别误会，我兄弟是锻造专家，一时好奇，弄点材料回去研究研究。” 巴林很了解自己的弟弟，知道他并不是一个贪婪到这种程度的人，大概是对这种在墙上利用金银装饰的技术好奇，因此附和解释。 当然，主要还怪自己将同凌歧的关系描述的太好，德瓦林真把蜜酒庄园的主人当成是矮人的好朋友，矮人对朋友可从来不懂客气。 见德瓦林果然只是敲下了一小块饰板，护卫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毕竟眼前的白胡子矮人看起来不像是骗子，若真是自家主人的朋友，带来的客人就算有点过分的行为也轮不到他管。 巴林却感觉不好意思，又小声说着，会负责赔偿之类的话。 不多时，院子里传出了爽朗的笑声，而后原本只是微微敞开的铸铁大门彻底朝两旁分开，一名身材比普通成年人还要高壮的俊美男子，大步走了出来。 “哈哈哈！巴林老友！没想到你会亲自登门造访！欢迎欢迎啊！” 老巴林立刻迎了上去，德瓦林落后半步，嘀咕着： “这家伙让我想起那些臭精灵。” 前面走着的巴林差点一个趔趄，凌歧只当没有听见。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凌歧很快用那种精灵永远都不会有的豪爽和德瓦林打成一片。 精灵的俊美优雅，人类的不拘豪迈，这让凌歧拥有着远超那些所谓美丽的永生者的魅力。 “嗝！林奇！这次真要谢谢你了，唉，你都不知道，我已经十几年没喝过那么好喝的酒了。” 酒足饭饱之后，林奇单独陪着两位客人，来到客厅，又令人点燃了温暖的炉火。 这样的享受，让巴林有些不适和反感，德瓦林倒是怡然自得。 见弟弟已经醉得不行，屋子里温度刚暖和一些，倒地就开始呼呼大睡，勉强还能保持理智的巴林，趁着和睦的氛围，忍不住对十几杯酒下肚都不见脸红的凌歧提醒道： “林奇，你别怪我多嘴。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故乡是怎么失去的吧。享受是每个生灵的权利，但如果被**遮住了眼，那么...” 巴林满脸担忧，似乎从凌歧身上看到了最后一位真正的矮人山下之王的缩影。 当年的索尔，索林的祖父，就是因为贪恋宝藏，才会忽视臣民，甚至无视了北方的威胁，堆积如山的金币引来了恶龙史矛革，导致都灵一族背井离乡。 “哈哈！巴林老弟，你就放心吧，蜂刺蜜酒的仓库里只存放着粮食和美酒，可没什么会引来恶龙！” “而且，我像是那种耽于逸乐的人吗？” “嗝！美酒！哪里有美酒！我还要喝！我还要喝！” 醉倒在地的德瓦林忽然诈尸挺起，而后又倒了下去，打起了呼噜。 凌歧莞尔，哈哈大笑。 巴林也笑了起来，看着周围布置奢侈的环境，却又有些担忧。 真正能遮住人眼、让人沉溺的，可不只有声色犬马的享乐，还有权利，那都是**！ 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提醒、这样一位还不熟悉、却对他极为热忱的——朋友。 ... ... 第十八章 到来 攀谈在炉火边继续，但已经没有人去提那些也许会让人扫兴的话题。 巴林浅饮着葡萄美酒，微醉的他一边说着对这次冒险的看法，一边又不时习惯性的列举一两个实例，来佐证自己的观点。 和索林一样，巴林对甘道夫的计划并不看好，但他也认为这是最后的唯一的手段。 “巫师其实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强大，他不可能保证我们每个人在行程中的安全，真到了最后的关头...” 巴林话未说尽，可其中满满的担忧、丝毫不加掩饰。 他和索林一样，不怕牺牲，只怕牺牲的毫无价值。 这世上傻瓜不多，甘道夫的心思，真的没人看出来吗？只是暂时目的一致，又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大家心照不宣。 对于甘道夫，不相信他的人并不止巴林一个。索林已经在来信中明确指出甘道夫有自己的打算，而且握着最关键的情报不肯拿出来分享。这点让他最为愤怒，因为那本就是属于矮人一族的秘密！ 索林、林奇、巴林，也许是唯一提前获知这次任务目标的成员。 其他待定的同行者可能多少听到了一些风声，却不知道具体情况，也许还有人以为他们此去收复孤山、真是要直捣龙巢。这种疯狂的事情，主力嘛、当然是在很多传说故事里已经有屠龙战绩的甘道夫。 巫师屠龙？矮人助威？又一首屠龙者的赞歌？ 正因此，巴林才有了先前的话。甘道夫的名头太大，可实际上他拥有的却远不如名声那么响亮。 靠着这么点人去屠龙是可笑的，有巫师帮忙也不行，加上凌歧一伙儿也不行！ 就算只是去偷东西，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 索林可能还会寄希望于巨龙已经离开了孤山，头脑清醒的巴林绝对不会那么异想天开。 至于同样是甘道夫一力促成的，什么矮人王的会议，从时间来看应该已经在昨天就圆满结束。至于结果，目前还不清楚。可就连甘道夫在见识过几大矮人王的嘴脸后都再没什么信心，别说原本比巫师更了解族人本性的巴林了？ 此役绝非谋定后动的传奇之旅，而是不得不去的死亡征程。 “劈啪！” 壁炉中的松木枝释放着暖暖的热量，依稀还有淡淡的馨香。 凌歧从茶几上拿起红酒，为自己和矮人斟满，看着巴林鼻头通红，他忽然想到了匹诺曹，不禁笑道： “巫师的力量其实远比表现出来的强大，只是碍于某种限制不能时常展现伟力罢了，千万不要小看他们。” 为了激励起矮人们不多的信心，也让自己的话显得更有说服力，凌歧甚至不介意提前透露一点小情报，原本正陶醉在酒香中的巴林果然竖起了耳朵。 “呵呵，巴林老友，你来该不会只是看我，介绍一位新朋友给我认识，或者，只是为我们的灰袍巫师大人传个话。” 巴林的到来也捎来了甘道夫最新的口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实际上，就算没有巴林，凌歧也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知道箭在弦上，甘道夫的来信可不光只是鼓励与关心。 很明显，甘道夫和矮人都已经把他当成可信任的人，也许还要算上霍比特人！ “这个嘛...” 巴林虽然不满凌歧故意转移话题，吊他胃口，可想了想，还是认真回答道： “本来的确是那样，不过现在看来你早有准备。” “另外，就是我个人希望，你能为这次冒险提供一些额外的帮助，比如少量的武器和装备。当然，这只是我的私人请求，站在朋友立场上的请求。” “你知道，最近部落的日子并不好过，而这次冒险如果真和计划的那样，囫囵拼凑，实在是拿命去博。” 凌歧微微一笑，并不意外巴林的条件。 半个月前索林来信，除了对他为都灵部落提供衣食的感激，就是希望他能友情赞助这次冒险。 比起要求不多的巴林，索林甚至希望凌歧能带上一队整编的护卫，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那种。 另外就是，他还想让凌歧届时和他一起定下飞贼人选，免得甘道夫胡搞。凌歧已经把关于比尔博的“猜测”提前透露给了索林，这让他对巫师更为不满。 再然后的重中之重，他希望凌歧和他暂时联合，通过隐晦的手段逼迫甘道夫提前拿出最关键的藏宝图，那张记录着如何打开宝库后门方法的藏宝图！ 用索林的话说，矮人的东西本就不该流落到其他人手上！ 而当他结识了大腿又粗又硬、并且为人豪爽更符合他心意的凌歧，神秘的巫师在他心中的分量立刻暴跌！ 一个巫师也许能轻易打败一位人类战士，十个呢？一百个呢？要屠龙，要复国，靠一个老迈的巫师可不行，索林的价值观非常简朴。 “呵呵，巴林老友大概你还不知道，你担心的那些，我其实早就和索林商议过了。” 凌歧信心满满的说着。 “哦？” 巴林露出了明显意外的神色。 “事实上，我非但要为这次冒险提供赞助，还准备带上五十名最精锐的战士，以策万全。” 凌歧的话让巴林露出掩不住的惊喜。 “当真？” 老好人巴林虽然也希望凌歧能提供更多的帮助，但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他可不像索林那样已经锻炼出了一副极厚的脸皮。 换了你，你好意思要人家为你的私事出钱出人又出力？ 蜜酒之地虽然争端颇少，可一旦领主离开，还没有重兵把手，很难说会不会引来贪狼环顾。 “千真万确！” 凌歧一字一顿，加强语气。 他倒是真想多带点人上路，不过他隐隐有种感觉，甘道夫到时候肯定会反对，理由嘛——就在他来信的字里行间，浓浓的神棍味道。 凌歧其实对此并无异议，命运也好，谋划也罢，还有这趟狗屁的任务，莫非真能靠这些家伙去屠龙？ 他见识过矮人索林的力气，可他现在很有信心在二十招内将其斩于刀下，何况其他人。 所谓集体，除了甘道夫，他一人在一刻钟内就能把队伍团灭。 凌歧不认为甘道夫还能拉来什么强力人物，又或者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赌上一切，暴露出真实力量。这个巫师，更相信宿命。 要屠龙，还靠真刀真*枪，靠他们几个轮回者！ 不论后续会怎样发展，他们真实的实力才是最大的保障。当然，以蜜酒之地的财力物力，也绝对是猛虎双翼，因为他驻扎在此的部队，绝对能在五天内赶到孤山，助他一臂之力！提前调动队伍，也只是为了抢占先机，抢占...矮人们的先机。 当然，如果事情顺利到能靠着这种莫名其妙的配置就成功屠龙，他更乐意。 他很相信命运，因为曾不止一次深陷其中，但永远不会去依赖！ 炉火月第五日，甘道夫来到了蜜酒之地，交给凌歧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任务。 “呃，你真准备让大家在这里集合？当然，我没意见，这很好，蜂刺蜜酒的美味绝对会让矮人兄弟们流连忘返。” “但是，让我去邀请比尔博...” 凌歧吞吞吐吐，甘道夫眉头微皱，远处更有一道充满怒意的目光瞪视而来。 凌歧低头一笑，思量着假如艾利克斯的可选任务第一环节就被自己卡主，他大概会直接翻脸吧。 艾利克斯的目光甘道夫也感受到了，顿时对那人更为厌恶，打定主意要让“洗心革面”的凌歧远离此人。 “咳，邀请比尔博当然没有问题，我们可是老朋友了。” 凌歧露出了友好的笑容，就和纯良的霍比特人一样。 甘道夫也禁不住笑了起来，他喜欢一切美丽的、阳光的东西。 “邀请比尔博不是问题，他肯定会到。可如何让他加入冒险，这件事情就...” 凌歧了解比尔博，那是一个纯粹的霍比特人。或许有一点不同，但绝对不会不同到愿意放下富庶安逸的生活，和一群落魄的矮人跑到见鬼的孤山去和巨龙拍照。 “这不是问题，到时候由我来负责劝说他——” 甘道夫话音未落，屋外又有新客造访。 “哦？需要伟大的‘塔空’亲自劝说？这是准备邀请谁呢？莫非就是我们的飞贼伙伴？” “哈哈！我想他一定是一位闻名中土的传奇人物吧？让我猜猜，是堕落的森林精灵凯尔？还是在人类世界臭名昭著的独眼飞鹰汤姆鲁斯？该不会是两百年前就销声匿迹的‘夜影’吧！” 豪迈的声音，豪爽的笑容，仿佛说话之人真对甘道夫为他们准备的飞贼多期待一样。 “索林？！” 众人很快意识到了这个不礼貌的、随便打断他人说话的家伙、究竟是谁！ 凌歧完全没有表示，甘道夫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渝，听出这厮话外之音、言外之讥的艾利克斯，更差点从暗处蹦哒出来，一刀劈了那装腔作势的矮子！ “呵呵！索林·橡木盾，山下之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来了！” 提着法杖的甘道夫在转过身去的瞬间就已经换了副面孔，满脸都是和煦的微笑。 他张开双臂，想要给小矮人一个热情的拥抱。 可惜在巴林和德瓦林簇拥下进入大厅的矮人，仗着自己身高方面的优势，直接从甘道夫腋下穿过，一把拥住了做着同样动作的凌歧。 “哈哈哈！林奇兄弟！你该不会怪我不请自入吧！” 索林像是完全没有看到甘道夫一样，灰袍巫师的面色在须臾数变，仿佛喝了什么毒汁。 唯有巴林朝着他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让他稍微挽回了一点面子。 “哪里，山下之王可是蜜酒之地的贵客，我的领地永远欢迎矮人朋友的到来。” 凌歧真诚的说着，他给索林随意出入庄园的特权，早已佐证了自己的说法。 “呵呵！感谢你提供的衣服和食物，这让族里的妇孺今年冬天能好受许多。” 索林再次表示感谢，朝着凌歧深深鞠躬。 这甚至让一直在默默旁观的夏尔都对他稍微多了些好感，连甘道夫也不再介意他的冒犯，因为这是一个真心为族人考虑的矮人领袖，虽然染上了一些政客的通病。 ... ... 第十九章 与会 凌歧摇了摇头，侧过身子，不肯受这礼。 “索林，你不必这样，你我早已定下同盟之约。在音多人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坐看盟友受苦的词汇。” “而且，你已经为粮食和衣物付过钱了，不是吗？” 凌歧笑了，索林也是会心一笑。 “矮人永远不会忘记朋友的帮助，就像他们永远不会忘记被人背叛的滋味一样。” 索林的话让另外两个矮人露出同仇敌忾的神色，甘道夫微微叹息，施然从门外进入的艾利克斯，脸上却挂着不屑的冷笑，仿佛对这虚假的温馨极为不屑。 “林奇、大人，新一批的货物已经装好了，是要现在就送往预定的地点吗？” 艾利克斯用自己的方式表示他对凌歧的不满，他在提醒凌歧，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出彩的不能永远只是一个人！ 身为家臣身份，在主人会客的时候打扰，这很不礼貌，还是为了此等小事。 艾利克斯似乎从来不在意这些细节，他只看重结果。 凌歧也不想过于逼迫他，因此立刻走上去将他的手拉住，拖着脚步瞬间僵硬的青年，来到索林等人面前。 “艾利克斯，你来得正好，先见见几位不久之后就要和咱们朝夕相处的同伴。” “索林，这是艾利克斯，你们见过，他是我的左膀右臂。” “事实上，关于他方才提到的物资，都是要送往我最可爱的矮人朋友们的领地的。” “艾利克斯，这是巴林、德瓦林，他们是兄弟，虽然长得不太像。” 凌歧一面介绍着，一面开着玩笑，缓和气氛。 “这是甘道夫，你们也见过。” 艾利克斯被凌歧弄得有些愣神，不明白为何他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不善应酬的艾利克斯只能挤出僵硬的笑容和几位客人客套，对甘道夫更多了许多忌惮，只是点头示意。 他的表现立刻将凌歧刚刚为他营造的、本可以赢得矮人和巫师好感的机会全部浪费掉，这并未出乎凌歧的预料，他岂是会为人做嫁衣的性子。 “凌歧，我应该没有多订货物吧。” 就在凌歧趁热打铁把龙裔少女也介绍给几人后，索林忽然来到他声边低声问道。 “今年冬天会特别冷，我自作主张多购买了一批物资，准备送去你的领地。” “别担心钱的问题，你知道我并不缺少财富。你要再计较的话，咱们可怜朋友都没得做了。” 凌歧同样小声回答，像是在照顾索林的面子。 索林顿时低下头去，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固执、骄傲，但不是傻子。假如他刚认识凌歧对方就这样表现，他一定会警惕、会提防。可到了现在，经过一次次铺垫，他明白对方是“真心诚意”的。 族人，永远是他的软肋。为了那些老幼，他可以牺牲已经为数不多的战士，带领他们去冒险，或者去完成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必要的时候，他甚至可以牺牲他自己！ “谢谢！” 索林低声说着，犹如蚊呐。 凌歧小声笑道： “不必这样，音多人的朋友只会比金银更珍贵。” 靠着一点小手段，原本也许会成为比尔博加入队伍最大阻力的索林，在甘道夫接下来的演讲和介绍中，一直保持着沉默。 当然，凌歧已经偷偷向他表示过，不论怎样，也会带上他们内定的人。至于甘道夫...他爱怎么折腾就让他去怎么折腾吧！ 由于人还没到齐，甘道夫的演说浅尝则止，他自己都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接下来的两天内，收到传召的内定队伍成员一一到来，如凌歧所料，全部都是矮人。 鉴于凌歧的乱入，如今的夏尔变得更繁荣了，连带周边地区都这样。 而蜜酒之地非但成为了幸福的代名词，更成了夏尔东面的屏障。 在这里，你难得能看到各族人都相处融洽，人人能丰衣足食。 也许是怕人口大量流失，蜜酒之地在更远处的地方名声可不太好，堕落之地、污秽之地，种种污蔑之词连甘道夫听了都感到愤怒。自己做不到，就污蔑别人的功劳都是伪造？ 一地繁荣影响到的永远不会只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最先受益的就是最亲近的那些。 贫困的矮人山下之王，在和凌歧交情日深之后，甚至有了自己的专属坐骑，而不用和过去一样整天靠两条腿跑路。 两天内，陆续到来的矮人们全都和凌歧结下了深浅不一的交情，糖衣炮弹功不可没！ 巴林、德瓦林、欧音、葛罗因、波佛、庞伯、毕佛、诺力、欧力、朵力加上基本还算青少年的菲力、奇力，以及山下之王索林。 甘道夫原定的冒险队成员，终于在炉火月第七天全都到齐了！ 这配置大概已经是甘道夫和索林能想到的、从矮人中挑选出来的最佳、最优。 见识过蜜酒之地强大武装的巴林，这时却不禁暗自叹息。 在凌歧第三次提议率领部队前往孤山，却被甘道夫执意拒绝后，曾经最为尊敬巫师的巴林，也坚定的站到了索林的一边！ 假如和凌歧不熟，或者不了解他的为人，巴林还担心凌歧会和那些精灵是一个德行，欺软怕硬、关键时候龟缩，肯定也会支持甘道夫的选择。 问题是随着接触和了解，他和索林一样，都把凌歧当成了矮人的朋友、盟友，自己人！雪中送炭产生的效果永远超过锦上添花无数倍！ 除了今天才到的诺力、欧力、朵力三兄弟，所有矮人都已经认可了豪爽的凌歧，最让他们佩服的是昨天晚宴中，凌歧和他们拼酒，一个人就把他们全都干趴下了。 而且他们已经见识过凌歧的身手。能打、能喝、又豪爽、偶尔还会和矮人一样大呼小叫，德瓦林甚至表示很遗憾凌歧没有投胎到矮人部族中。 自家人想帮忙，为什么要拒绝。自己人有实力，为什么不动用！ 不管是去孤山屠龙也好，偷东西也罢，总之，既然要收复孤山，朋友说要带军队去助威，你不要，偏要汇聚一大群散兵游勇，还要找一个不靠谱的飞贼！这是什么居心？ 无人可用时也就罢了，现在他们这支团队像是无人可用吗？ 蜜酒之地的常规武装部队，已经超过两百人，其中有一半都堪称精锐，能拉出去和精灵干架！ “咳咳，尊敬的巫师大人，既然人都到齐了，不如咱们直接开吃吧，也好早点进入正题。” 下午刚到的矮人三兄弟中，行为最不检点的诺力坐在巨大的餐桌前，忍不住提醒左手第一位的甘道夫。 他已经饿了一整天，满桌美食让他直流口水，哪怕他本身就是个厨师，也敢说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看起来就很好吃的东西！ 厨师、铁匠、猎人、皮匠！ 在座的可不都是战士，各种职业配置绝对齐全。可惜这不是在打游戏，全职的战士和弓手才是他们最需要的。 这批人唯一的优势，便是都很健壮，看起来挺厉害，而且忠心可靠。 “安静点，诺力，没看到主人还没讲话吗？” 老大朵力忍不住提醒，餐厅中逼人的贵气和餐桌上起码有一半说不上名字的食物，让这个铁匠有点紧张。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因为其他人都很放松，有说有笑，这说明主人家不是尖酸刻薄的性格。 “咳咳！诺力！我看到你的动作了！” “这样不行！现在不行！至少今天不行！因为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客人没来！” 矮人诺力刚刚被兄长说服还不到三分钟，就耐不住饥饿想做点小动作。餐桌够大，食物堆得够高，而且大家看起来都挺轻松，他不认为来点餐前甜点会很不礼貌。 结果，眼尖的甘道夫放下了烟杆，认真对小矮人说着，弄得旁人纷纷注视，羞愧的诺力差点直接钻到桌子底下。 看得出，甘道夫和在座几乎都是旧识，果然交友广泛。 巴林和索林在低声攀谈着什么，没注意到小小的细节。 凌歧一直在和身边陪坐的夏尔说笑，这时朝着诺力投去一个宽心、友好的眼神。 艾利克斯扮演木头人站在一边，真是忠诚呐！ “大人！大人！巴金斯老爷到了！他在路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我是把他...” 餐厅的木门被推开，一名身穿锁甲的守卫小跑进入。 “无妨，直接带比尔博先生过来吧，其他客人也该等急了，而且正好有位故人要见他。” 凌歧意有所指，那守卫领命离去。 “啧啧，装备真不错啊。” “嗨，菲力，你们身上的新家伙是哪来的，该不会是那一位赞助的吧，那我们几个...” “唉！都怪你，诺力，要不是你偏...” 小矮人们窃窃私语，却没有人关注什么比尔博先生、巴金斯老爷，虽然他是巫师的重要客人。 比尔博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登场的—— 以霍比特人的教养，他原本不会有任何失礼之处。可就像先前守卫轻描淡写描述的，他在路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加上比尔博对蜂刺蜜酒并不陌生，这表示他和凌歧不会虚伪客气。 所以当他一面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污渍，一面蹭着脚底的淤泥，推开餐厅大门时... 这位霍比特人的地主阶级代表，直接被宴会的正式和奢侈弄得惊呆了。 “啊呃~林奇...你可没说今天邀请了那么多人，而且是这样正式的聚会！不然、不然我起码、起码会换一顶帽子戴戴...” ... ... 第二十章 线索 比尔博的局促意味着他和凌歧的交情正经受着前所未有的考验，好友属性面板上浮动的友好度数值也证明了这一点。 若非两人相交已有半年，只怕就算再怎么见面投缘，素来谨守规矩的霍比特人都会以为凌歧是在捉弄他、故意让他出丑。 好在，带着爽朗笑声离开座位、走下台阶亲自将比尔博带到甘道夫身边的凌歧，让这个霍比特人渐渐平静下来，也不再结结巴巴的试图解释什么。 须发皆白的灰袍老者让比尔博觉得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可记忆实在遥远，远到不止是模糊的程度。 “呵呵~比尔博·巴金斯，咱们又见面了。” 甘道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 他的身材消瘦，看起来竟比凌歧还要高挑一些，和霍比特人相较更是显得别扭，有一种荒唐的即视感。 “呃~林奇...先生、和这位老先生，我们再哪里见过吗？不不，我确定我从来没有见过您！” 连连摆手的小霍比人，那副略带惊慌的模样，让在座正静静旁观的矮人稍微鄙夷。 林奇和甘道夫却不禁为他敏锐的感知而惊疑，这甚至不只是普通意义上的感知、五官的延伸，而是一种对命运模糊的窥视，对危险提前的警示。 毫无疑问，站在比尔博个人的立场，从命运宏观的大局来看，此刻的甘道夫的确就是他命里的灾星，要把他揪出温暖的被窝，推向刀山火坑。 让一个商人去客串飞贼？到巨龙的巢穴里去偷它的财宝？这是在谋杀！ 大概只有甘道夫自己不那么认为，他管这叫命运。 “呵呵，比尔博·巴金斯，邦哥·巴金斯和贝拉多娜·图克之子，我与你的祖父长寿者‘老图客’、杰龙提斯是好朋友。另外，我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你。” 甘道夫柔声说着，企图用他那不比凌歧低的魅力来亲和充满警惕的小个子。 可惜，他低估了比尔博的固执，更低估了霍比特人对危机提前预知的能力，这大概也是霍比特人远离战火的理由之一。 比尔博的这种能力尤其突出，简直堪称天赋，只差主宰去认定。 “喔~不不不，老先生。也许您是我祖父的朋友，当然，我很确定，你们会是朋友，可我真的不认识你。” “嗯，假如你也是林奇先生的好友，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们或许也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在将来的某一天，但请不要再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比尔博说着，小半个身体都缩到了林奇身后，让甘道夫觉得无比诧异，小霍比特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差**裸的写上骗子这两个字了。 凌歧正待为两人圆场，这也是因为旁观的艾利克斯正不停用眼神示意他，这个家伙大概是最不希望比尔博无法加入冒险的。 “咳~比尔博·巴金森！你这个小坏蛋！难道你忘了你小时候在森林里捉蝴蝶，还说想要离开夏尔，去探索外面的世界吗？” 甘道夫干咳了一下，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凌歧听了不觉得有什么，却能察觉一旁的比尔博瞬间愣住，像是在缅怀什么！ 探索外面的世界，这对霍比特人而言，简直是一种不可理解的、不可理喻的想法。站在霍比特人的立场，只有疯子和傻子才喜欢背井离乡，到那些黑咕隆咚的洞里去乱窜。这就像某天忽然有个人类扬言，自己不喜欢吃饭更喜欢吃虫子苍蝇一样荒唐。 外人当然理解不了比尔博当时和此刻的心情，凌歧却知道没有自己出场的必要了，因此伸手示意比尔博坐下，位置恰好在左边第二个、甘道夫的旁边，比尔博没有反对。 “好吧好吧，虽然我还是不记得你，不过看在林奇先生的份上，我姑且当你是朋友好了。至于探索夏尔外面的世界，嗯，我现在不就在夏尔的外面吗？” “呃，还有，不知该怎么称呼阁下？” 比尔博心绪未定，语无伦次，故作淡定的表情下显然掩藏了巨大的波动。 他僵硬的动作和神态出卖了他，连落座后切块乳酪的简单动作都把盘子打翻，惹来一旁善恶不明的哄笑。 “安静点，你们就不能表现一下矮人的友好吗？请给我们的客人留下一点自由呼吸的空间！” 大概是觉得自己颜面大失，甘道夫先是训斥了一下那几个起哄的矮人，这才将目光转向比尔博。 别说，他这位“塔空”还是有点分量的，矮人们立刻不闹了。 当然，以索林为首的几人，一直都没有对比尔博发出嘲笑，只是用更严格的目光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每个人心中都有了各自的评价和判断，唯独无一人承认他会是个合格的飞贼。 “比尔博，别紧张，这些矮人都是我...都是林奇的朋友、客人，他们都是好人——至少在你们熟悉彼此之后。” “另外，夏尔的外面可比这里大多了。你难道就不想走出去看看，到那些从未涉足过的地方去冒险吗？” 甘道夫企图安慰，试图打开话题，可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比尔博却对冒险这两个字深为排斥，已经打定主意，不能和这些邋遢的矮人以及这个奇怪的老头混在一起，吃完这顿饭就回家。 他很怀疑林奇怎么会认识这些人，深刻反思着自己和对方的友谊，究竟合不合适。 “比尔博~比尔博~巴金斯先生！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甘道夫略带不满的声音打断了比尔博的自我检讨，也让他对某人的友好度定格在80点的程度。 “呃~是的~先生~啊~我有在听~先生~” 比尔博明显就心不在焉，凌歧甚至没怎么关注好友属性面板上的变化，他对此早无所谓。 “好吧，比尔博！那么我再说一遍，你可以称我为甘道夫！” 甘道夫向林奇借了个火，点燃了烟枪，故作随意的说着。 其实他在自报家门的时候很有点小得意，仿佛他是某个伟大的公众人物。 当然，若是在别的地方，他这样一说，绝对会引来惊呼和围观，甘道夫三个字可比什么音多人林奇管用多了，可惜他面对的是生活在世外桃源中的霍比特人。 “啊？甘道夫？啊！嗯，我好像知道你，听过你的名字！” “你~你就是那个——” 比尔博话音未落，甘道夫已经得意的吸了口烟，还没等他吐出来... “那个流浪的魔术师，对不对？” “咦，你的焰火呢？你不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夏尔兜售焰花吗？别说，它们还挺漂亮的，老巴博最喜欢在宴会上用你的烟花，就是贵了点！” 甘道夫一口烟差点呛到肺里，感情他这个中土守护者在比尔博眼里就是个兜售烟花的小贩、魔法骗子。 “咳咳咳~焰火~那个焰火今年还不到时候，唔~我还没造好！” 顾不得周围矮人诡异的目光，甘道夫立刻板下脸来，环视众人道： “别再提什么烟花了，我今天诚邀诸位到来，可不是谈什么戏法的，而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甘道夫直接进入主题，免得再丢面子，顺带挽回一点存在感，他也的确做到了。 可惜，假如他能坐在凌歧的位置上说这番话，效果应该更好。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宣布皇帝旨意的官员、幕僚，而非领导者。 矮人们立刻停止了低语和吃喝，就连比尔博也放下手中刀叉，唯有凌歧好似没什么反应，和夏尔一样自斟自饮，甚至还在甘道夫酝酿腹稿的时候，扫视众人道： “吃啊！别客气，又不差这点时间！另外，关于这次冒险，大家就放心吧，我会尽全力支持矮人朋友们夺回自己的家园！武器、装备、补给、军队，一应俱全！现在要讨论的，无非就剩一些琐事！” 凌歧的话让餐厅中的气氛变得没那么严肃，大半矮人都对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唯有甘道夫微微蹙眉，对他的言行感到不满，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对方是好意，而且他感觉不到凌歧的恶意。 接下来，在愉快的宴会过程中，而非肃穆的会议上，甘道夫宣布了关于直取孤山的任务目标。 由于矮人们都有点喝高了，因此没什么人打退堂鼓，何况他们的装备焕然一新，还多了一位强力可靠的盟友！ 甘道夫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地图，说出了关于孤山密道的秘密，却没有引起意料中画龙点睛、一锤定音的效果，仿佛那些矮人已经不在乎究竟是从正面进攻还是偷偷侵入，醇酒醉人，他们真的喝多了。 唯独索林目光灼灼的盯着地图，这让甘道夫收回了一些原本想说的话，但并未收起地图，因为连他都还没能解开地图中的秘密。 几个还没醉酒的人围了过去，好奇而激动的盯着那块长宽不过尺许的皮纸。 它就是一张普通的羊皮地图，正面绘制着孤山周围百里大致的地貌，西起幽暗密林，东至埃斯加洛斯的长湖。 秘密肯定不在这副价值不超过五个银币的残缺地图实意中，而在羊皮纸的背面，有几句用古代精灵语写成的话。 靠着莫须有的音多人血脉，凌歧能认得其中某个单词，提到了什么光。 矮人们比他还要不如，包括索林都认不出这几句话的意思。 可凌歧相信甘道夫绝对不会对此一无所知，起码他能看懂一小半，猜出一小半，他毕竟是中土世界少有的智者、长者，可他却装的和矮人一样茫然。 ... ... 第二十一章 戒灵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秘密会藏在这样一小段话里，索林暂时也失去了抢夺地图的念头，当然主要还是甘道夫没有表现出明显要将之据为己有的意图。 “我也不清楚，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辨认出这些文字，那么——” 甘道夫话音未落，索林的面色已经唰地阴沉了下去！ 在这个世界、局限于中土大陆，最广为人知的、活得最长、知识最丰富的必然是精灵无疑，尤其是那几只存在年代比甘道夫这个“人”更久远的。 “呃~打断一下，请问你们商量这些的时候，真的不用我先离开吗？” 比尔博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冲淡了场上遽然凝重的气氛。 “不用，你对此也很感兴趣，不是吗？” 甘道夫低头报以微笑，他对比尔博的态度明显不同。 索林转头和巴林小声说着什么，凌歧能读懂他脸上的愤怒和无奈。 巴林连连点头，和甘道夫对视时却以摇首示意，表示他的提议不可能通过。 “甘道夫，矮人是绝对不会去请求可耻的背叛者施以援手的！” 索林站起身来，猛拍桌子。 这甚至惹来了正在屋外巡逻的护卫，以及屋里另外几个还没醉死的矮人，纷纷拔起武器，胡乱呼喝戒备着并不存在的敌人，顿时餐厅中一片混乱。 凌歧挥手示意侍从和守卫们退下，看着颇有些剑拔弩张的两拨人，笑而不语。 “该死的！索林！你简直就和你的祖父一样固执！现在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难道你就不能暂时放下你那可笑的、愚蠢的傲慢吗？” 身为中土世界的守护者，甘道夫从来不会把自己绑在某个种族的战车上，总能以公平和长远的目光去看待一件事情。 你能要求精灵们在矮人和火龙一面倒的战争中、冒着被灭族的危险施以援手吗？ 又或者你该要求精灵在矮人们其后连番遇难，更被半兽人差点趁势将其族灭时，无偿去庇护那些几乎没什么价值的老弱妇孺？ 精灵们可不是慈善家，更没这种能力。 人口稀少的精灵王国根本养不起那么多人，他们不比矮人富有，而且森林精灵是不会喜欢“丑陋”的矮人的。这种偏见由来已久，曾经的盟约也只是因为势在必行、大势所迫下的妥协。 矮人、精灵，完全就是两个驴唇不对马嘴的种族。除非真到了整个世界都要毁灭的关头，他们才有可能齐心协力。 甘道夫不认为精灵做得很过分，他们袖手旁观，可他们有自己的理由，不值得赞扬也没什么卑劣。瑟兰迪尔要对自己的人民负责，不是对都灵矮人，领袖们有领袖们的考量，无所谓冷暖。 但是这些，到了矮人眼里，曾经的盟友没有在危难中施以援手，更没能履行约定的义务，这就是**裸的背叛！ 索林尤其痛恨精灵，因为他曾亲眼目睹及时赶到战场之外的精灵们，支箭未发就被火龙惊走。 他曾在艰难的战胜半兽人后，苦求瑟兰迪尔，要求他对自己部族中仅存的老弱妇孺给予援助，结果... “不！甘道夫！塔空！你错了！” 索林让巴林制止住那些快要发酒疯的矮人，而后认真看着灰袍巫师说道： “矮人永远不会放下自己的尊严，而且，现在并不是最困难的时刻！” “不，应该说那已经成为过去！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了新的朋友，更可靠的朋友。” 索林目视凌歧，凌歧微笑，甘道夫压抑着怒火。 第二天，昨晚才不欢而散的众人又聚到了一起，冒险队还是如期上路，这不得不归功于命运的伟力、或者是甘道夫的妥协？ 甘道夫是怎么在谈崩后又一一说服众人的，尤其是对冒险兴趣缺缺的比尔博，他一点也不关心。他更关心自己的道路，更关心可期的收获！ 队伍出发时，人数比想象的更多，除了原定的十二个矮人、霍比特人，还有二十名随行骑士，由法瑞恩带队，尼丁是副队长。 队伍庞大了也就意味着需要补给，甚幸蜂刺蜜酒最新研究开发出的压缩饼干，解决了这个难题。 这是一种全新的、富含能量毫不逊色精灵饼干的、味道却更好的新型食物。 夏尔、艾利克斯，全都随队行动，这将导致蜂刺蜜酒的守备力量前所未有的空虚。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凌歧的骷髅仆从，早就在三天前已经完成了某个任务，悄声归来，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它变得更高更壮，一根根粗大的深蓝色骨节，让人怀疑它身前并不是纯血人类。 而且，现在的它，身上更多了一整套装备，陈旧而强大的装备，一如左手尾指戴着的金色指环！ 它更强大了，能够时刻融入阴影，再无和主人间的距离限制，它是自己的主人。 它本身的力量也已经达到了英雄级，虽然那并不稳定！ 新增的力量一大半都源于那枚神秘的指环，只有一小半是融合了原本被人称为巫王的死灵！ 若非它的灵魂已经和凌歧混成一体，又能借来恶魔分身的威压镇压。 凌歧并不怀疑，带上那枚强大而邪恶的指环后，自己这个仆从、这具分身，必然易主！ 迅速的强大都需要付出代价，能够承担的就无所谓遗憾，像西迪斯那种存在才是真正碰不得、惹不起，招惹它唯一的结果就是让未来充满未知！ 安格玛巫王？索伦？ 这种档次，别说真神，在巴尔面前，都只是渣渣！ 我们对神要充满敬畏，因为除此无可奈何。对凡人，则力争上游，与其相斗亦欢乐多多、其乐无穷。这就是道理。 有寒冰守护者、或者说新的寒冰戒灵看护，蜂刺蜜酒也担得起大后方的责任。 可惜这种力量的邪恶性太极端，凌歧甚至不敢让寒冰戒灵时刻呆在庄园内，只能深藏于庄园外的地下，白兰地河的河床深处，免得被甘道夫发现，又或者破坏了蜜酒之地的氛围。 不得不说，凌歧也算在无形中帮了甘道夫一点小忙，剪除了索伦的头号爪牙！ 通过寒冰戒灵，凌歧能清楚的知道索伦的状态和动向，以及它正面对的窘境。它的确已经自黑暗中归来，可积蓄还远远不够，势单力孤。所以它也正如甘道夫预料的那样，想借一借史矛革的东风！ 凌歧不是没有尝试通过寒冰戒灵和索伦交流，他并不认为自己一方没有和黑暗魔君合作的资格，奈何他只感受到了镇压一切的狂暴意志！ 这个魔头完全没有梅鲁涅斯·大衮的实力，秉性却和那位一模一样，问题是那位怕是一指头就可以碾死他，灰飞烟灭的那种。 面对这一情况，索伦的名字当然从可合作对象移到了食谱中。 这位光明之敌本也不是凌歧最理想的合作对象，就算要选择人去投靠，不管正义还是邪恶，都必须是顶级的。 总boos下的小boos算什么呢？吃掉它，才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凌歧评估自己和索伦目前的实力差距，明智的选择蛰伏，反正那货暂时比他还要施展不开！ 这不表示他就没有别的打算，从第一枚魔戒中尝到了甜头，他立刻就想获得其它！ 至于说镇压不住其中的邪恶意志...这是在开玩笑吗？ 获得安格玛巫王的部分记忆、结合巫王被封印处的石刻记载，凌歧已经知道他的可选任务、要求夺取的那枚至尊魔戒，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至尊魔戒、驾驭众戒！ 曾经身为迈雅，却由于堕落而控制不住力量流逝，即便畸形强大的肉身也无法挽留那些力量的索伦，无奈选择了打造魔器储存力量的办法！ 他的做法看起来很傻，又或者纯粹是一场阴谋，妄图借此一举控制其他套戒的持戒者，一劳永逸。 其实，这就是无奈下的聪明之举！ 将神明的力量保存在器物中，固然可能丢失，总好过和魔苟斯那样什么都不做，最后变得越来越弱。堂堂最强维拉之一居然被凡人砍成了瘸子，更被打入永不超生之境！ 索伦将自己大半的力量都封存在魔戒中，只要魔戒不毁，它就不死不灭，甚至魔戒中的力量，除了他本身，根本无人能够驾驭，因为力量性质的问题！ 他很聪明、狡猾，那是专属于他的魔戒，力量的存储器。拥有魔戒的他，甚至比末路的魔苟斯更强，因为他无法再被削弱，却能调动远超甘道夫这种被困在肉身中的迈雅的伟力！ 可惜，那都是过去式了！ 白兰地大桥下，两百三十八米深处，拥挤在狭小空间内的寒冰戒灵，人性化的摩挲着下巴，观察着左手指尾的黄金指环！ “用储存能量的办法避免伟力流失和受到环境压制，倒也未必不可行。只是终究缺失了关键的锻造技艺，而且...” 离开蜜酒之地数十里的凌歧，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中间，下意识的用右手摩擦左手尾指，仿佛那里正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如果能获得整套魔戒的话，帮助应该会更大吧。” 凌歧想着，抵御着脑海中寒冰戒灵传来的、来自索伦的淡淡的威压，思量着是不是要找个时间给它一点颜色瞧瞧，让它知道，世道已经变了，究竟谁才是老大！ 若索伦本体还在，又戴着至尊魔戒，凌歧肯定有多远跑多远，望戒而逃。 但这样一个受困受缚的失败者还敢嚣张，真当恶魔吃素？ 他可不是甘道夫，十成力量发挥不出半分，还要畅谈仁义道德真善美！ 他是凌歧，不喜欢讲规矩和道理的凌歧，来自异世界的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 ... ... 第二十二章 路线 秋风萧瑟，吹散了离别的愁思。 骑着小马驹的比尔博时时回望故乡，大概是在和他永远错过的秋收节庆典告别。他带的行礼远比别人要多，虽然大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你总不能用煎锅去砸扁一只地精。 其他人，包括已经在本地扎根的凌歧，都未将远行太过放在心上。 尤其是前不久还和仆人护卫惜别的凌歧，此刻已经满脸惬意的欣赏起路边的风景。 他大概从来没在乎过那些，感情羁绊什么的。一如他决定事情时，总是乾纲独断，连两名队友的意见都很少询问，**到了极点。更别说些许温柔的愁思，不过是强大道路上偶得的风景，一如路边的似锦繁花。 当一个人目标过于明确，就会和那些完全没有目标的人一样，对其余事情都显得漫不经心，区别只是后者是真的没有什么好在意，而前者过于专注。 马蹄声踏踏，在一条露芽嫩草业已枯黄的碎石小径上，骑着战马“黑灵”的索林，忽然催马向前，追上了正在队伍中央的凌歧。他左右环顾一下，有些鬼祟的沉声问道： “林奇，你真觉得咱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合适吗？” 凌歧双腿轻夹马腹，稍微放慢速度，眉头亦是轻蹙。过了片刻，适才从皮囊里取出一副精工细造的地图，在马背上摊开，刚好索林也能看到。 两人身高有些差距，万幸索林在矮人中也算比较高的，有一米四的样子，骑上战马后并不会连人家的马背都够不到。只是不能像人类骑兵一样发起冲锋、借助马力罢了，毕竟他的双腿实在算不上修长。 眼前这幅地图，可比甘道夫之前给过的详细多了，非但路线分布明确，地形地貌清晰，就连许多隐秘地点、危险地带，都有特殊标记，包括三大神秘的精灵族聚集地。 这是凌歧花了不菲的代价才从一个年迈的盗贼手里弄来的。 “你认为我们预定的线路很有问题吗？” 凌歧反问，他伸出右手，用食指指尖在地图中心偏左上的位置微微划过，恰好形成一道弧形，绕开一片沼泽，却也绕过了一条以绿色粗线标记的直道。 “从蜜酒之地出发，自北面绕过风云岭，南下穿过最后之桥，再穿过巨怪林，渡过浅滩，就能直面高隘。” “这条路虽然不是最近的，但它更安全，也更少麻烦。原因嘛...你知道。” 凌歧低头，又思忖了片刻，像是在揣摩索林的心思。 其实他早就明白索林之所以会反复提及这个问题，究竟是在担心什么。 这条路，原本就是在出发前经过反复讨论才决定好的，理当无可争议。 “索林，你其实真的不用这样提防瑞文戴尔的精灵。” “虽然瑞文戴尔就藏在群山之中，紧守最高隘口。但我相信，仅仅过路的话，咱们并不会引来太多的麻烦，精灵对外人可不热情。” “而且，我们还有甘道夫！” 甘道夫，才是凌歧敢走这条路的原因，甚至有一定信心能借此从精灵族弄来一些好处。 灰袍巫师，是所有正义之师的朋友，而非某个种族的伙伴，他的声望在正义阵营可是不低，在精灵族中同样如此，甚至那些精灵只会比矮人和人类更尊敬他。 “米斯兰达”，是所有异族语言里，对甘道夫的本质描述最准确的一个。 “甘道夫...” 索林沉默。 “也许我们可以从其他地方绕一下，我始终无法相信那些精灵，即便只是借路。” 面对矮人的固执，凌歧也没什么好较真。他只能压低肩膀，前倾在马背上，用尽量小的声音说： “你知道这会让我们遇上更多的麻烦，情况有变，我们必须尽快完成这次任务。” “放弃布雷和东方大道的近路，可不是为了绕更远的路。” 凌歧意有所指，索林无言以对。 比起态度不明的精灵，凌歧晨早爆料的、据说是最新收到的某个情报，对他造成的冲击、对这次行程的阻碍，只会更大、更严重！ 他们这支外表风光的冒险队，其实从刚出发时，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盯上他们的人，更是索林的宿敌，某个他以为早就在战争中死掉的邪恶的白兽人！ 阿索格！苍白的兽人！邪恶势力新一代的统帅！ 可它早就应该死了，死在南都西理安之战中，百多年前的一场大战！ 正是那场战役，奠定了索林在部族中的领导者地位，同时让他获得了橡木盾的绰号。因为他在盾牌碎裂后，坚持以一截橡木做为盾牌继续作战，十分英勇。 那场战役，是矮人们的血泪史，不败而败，惨重的伤亡令后人都不忍回忆！ 恶龙史矛革将孤山矮人驱赶出了堡垒，兽人们却差点让整个矮人族灭，不仅仅是孤山一脉！ 也正是因为在那场战役中伤亡过于惨重，其他几支尽管先后恢复了元气，但都对索林重夺孤山的计划兴趣缺缺。 阿索格和索林是在那时候认识的，也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苍白的兽人在索尔被恶龙驱赶出孤山、企图于莫瑞亚矿坑重整旗鼓时，忽然到来，悍然击杀了都灵矮人最后一任公认的王者，甚至毁其遗骸，借以对矮人进行羞辱！ 这对都灵一族声望的打击是巨大的，比其后连番战役中的惨重伤亡带来的负面影响更大，毕竟后来矮人们终归还是打赢了！ 赢了，付出了近半的死伤，赢得了一场洗刷耻辱的战役。阿索格的死亡是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奖励。 那么，一个早就死掉的人怎么能活过来呢？ 索林记得很清楚，他砍掉了它一只手，而铁山矮人丹恩趁机劈开了它半个脑袋！ 没有生物能在脑袋被劈烂后还活着，至少从前没有。 目前，阿索格盯上他们的消息，还只有索林、凌歧和甘道夫三人知道。毕竟被一大群兽人当成猎物，并不是什么会对军心产生正面作用的事情！ 冒险队综合实力不弱，能让一整队的精英都感到棘手的，敌人之多、势力之强可想而知，半兽人的繁殖力总连人类都觉得惊讶。 中土的邪恶力量其实一直都没被消灭干净过，英雄们屡次战胜了层出不穷的魔王，却很少会在打赢一次标志性的胜利后还能联合在一起，将邪恶彻底驱逐、歼灭。有时候是无力为继，更多时候仅仅满足于现状。人们总更在乎眼前的危机，谁愿意看的太过长远？ 长远的目光往往并不意味着即得的利益、至少时常不符合当前的利益。 面对一大群虎视眈眈的兽人，凭借蜜酒之地的兵力，完全可以先挫其锋芒，让冒险队高枕无忧，可这却会将它自己推向风尖浪口！ 眼界完全不同于土著们的凌歧，做了和历代土著领袖们一样的决定，明哲保身。 他当然不知道这股敌人只是小小的先锋，同样不清楚后面还藏着多少整装待发的敌军。 他只是站在完全不同于土著们的立场，做出最符合私人利益的选择。 从准备带上一整只军队到只带了二十人出发，从将蜜酒之地看成信手为之的游乐场，到把它当成后方的大本营。凌歧的观念，也在慢慢改变，因势导利。 “好吧，希望你们是对的。” 目送着索林摇头离去，凌歧随意收起了地图，也散去了对局势的思忖。 与矮人们不同，他很期待同精灵的会面，听说他们掌握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也许还保留了禁忌的锻造技术，谁知道呢！ 这也许会是一个突破口！强大的突破口！ 至于危机？那是土著们要担心的事情！ 在土著眼里，没有人能独自面对超过15头狼骑兵，至少人类不行，但凌歧可以！ 即便在受到压制后，凌歧三人依旧有着少许超凡之处，比如夏尔的龙吼，比如艾利克斯的体质、比如凌歧过分强大的灵魂、以及元磁之力！ 当人站在不同的高度，所需要考虑的也自不同，这会让他们做出的决定，看起来不合乎常理，起码是难以理解的，其实只是角度不同罢了。 短短两天的路程中并没有遇上太多麻烦，当凌歧一行达到最后之桥的时候，夏尔终于确定追兵已经被甩掉，而矮人们也有自己的侦测手段。 过于顺利的情况让索林又起了心思，这回该头疼如何去说服这个固执矮人的，却轮到了甘道夫。 坐在篝火边，让意识陷入空寂，在灵魂中同某位追随者进行交感的凌歧，忽略了自风中捕捉到了一些东西。 那是一些飘渺如同梦境的东西。 当他骤然将目光转移到某个方向，只捕捉到了一抹消逝的背影，以及一只从远处悠悠飞来的青雀！ 距离凌歧一行几千里外的地方，洛汗国，伊多拉斯。 一队番号明显不同的洛汗骑兵，从草原的尽头疾驰赶往这座遍数中土都有数的大型城市。 说是大城市，其实也就是城墙较高、地势较好，面积较大罢了。毕竟连蜂刺蜜酒庄园都可以勉强称为城镇、要塞，可见这个世界的真实情况。 骑兵的领队是一名身材修长的青年，有着黑色的眼眸和头发，披挂着洛汗国中级将领统一的鳞甲，看起来威风凛凛，就是太年轻了一些，而他左手腕上带着的一个古里古怪的镯子，也让他看起来不伦不类。 “哼！快开门！我有重要情报要禀告城守翰多拉亲王！” 年轻的将领离城远远就开始大喊，城墙上的守卫认得他，立刻命人打开大门。 等城门开启，这队人却又停在城外五十步的地方，不急着入城。尤其领头之人，转身向左后方瘦弱的亲随低语，似是在询问什么，接着又警惕的看向那座还算繁荣的城市，继而升起满脸怒容！ “nzt-48！好！好！竟然还敢私藏！” “看来，我的命令总是有人不愿意...” 片刻后，那将领孤身策马入城，其余骑士都返身离去，这很反常，让守城的军官有些不安。 于此同时，伊多拉斯中央堡垒内，一名满脸荣光换发的策士，正在口若悬河的对本地的领主介绍着什么。 当慌慌张张的仆从闯入殿内，那策士的唇角微微翘起，好似得逞了小小的阴谋... ... ... 第二十三章 精灵王之子 “咱们眼前的这片巨怪林，传闻经常会有食人妖出没，我们经过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多一分谨慎很可能就会让你多捡一条命。” 清晨时分，次第经过最后之桥的冒险者们，漫不经心的听着老矮人巴林的介绍。 面前的树林郁郁葱葱、密密麻麻，完全没有人迹的样子。 回望河对岸空地上昨夜扎营的痕迹，哪里还有那时隔岸观景的心情呢？不过面对着林子入口处老树昏鸦感到紧张的，倒也不是全部。 “巨怪林？食人妖？哈哈，巴林，你还真是胆小，咱们现在可是人多势众！” “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这种怪物，顺便让它们尝尝我的新伙伴的滋味。” 一开口就酒气熏天的德瓦林，坐在低矮却壮实的驽马上，信手卸下背后的巨斧，狠狠挥了几下，压得坐骑萧萧嘶鸣。 “嘿~伙计！小心你的斧子！我可不想下半辈子躺在床上。” 红鼻子的毕佛开口抱怨，他方才就在德瓦林边上，差点被斧面掀起的劲风扫下马去。 “德瓦林，我早让你少喝一点酒，你偏不听！” 作为兄长的巴林面上有点挂不住了，开口训斥了一句。 “你以为食人妖是小妖精吗？别说你那小身板，就算是全副武装的重装骑士，在完全冲锋的状态下，都可能被它们一下掀翻！” 巴林胡子一抖一抖，双手比划着，像是在竭力描述食人妖的恐怖。 这些矮人中并非每个都身经百战，其中有几人甚至没上过什么像模像样的战场，因此多数人连食人妖这种名扬大陆的巨怪都没见过，这时纷纷竖起耳朵。 年轻的矮人菲力和奇力已经完全被吸引住目光，满脸崇拜的看着转而在那吹嘘自己是如何从食人妖掌下独力逃生的老巴林。 索林目光温和的看着这些后辈族人，却又为他们淳朴的天真担忧，亦为前途茫然。 凌歧没有参与矮人们的自娱自乐，径自和二十名护卫中领队的法瑞恩攀谈着，又询问起尼丁的军旅生活情况。 矮人们虽然本该是冒险队的主体，但几天过来基本就是打下手的份儿，战斗侦查全由护卫们一手包办，当然矮人也有自己的一套打算。 “林奇，这回真的要多谢你了。” 刚刚结束日常的询问，索林又来到了凌歧身边，略显感慨的说着。 他能感觉到那些护卫们的精悍劲儿，相信凌歧为了这次任务的确是把老底都掏出来了。就算原本有着怀疑，在近几天的观察后，他对这支队伍的实力也有了更直观的印象。 至于这样源自外力的安心，何时又会蜕变成对盟友过于强势的忌惮，实在说不准。 不过在此时此刻，一些能够一刀就干脆利落的解决掉一只游荡哥布林的人类骑士，还是非常受到索林欢迎的，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太过凶残。 敌人的恐怖压住了他心底对盟友的不信任，虽然这种萌芽早已根植，那是在很多很多年前。 “没什么，咱们是朋友，不是吗？” 凌歧敷衍着，饱含深意的扫了扫游离在队伍边缘的夏尔。 比起索林可能会转变的心思，真正核心队伍的凝聚力才是更重要的。两位不请自来的队友每每让他刮目相看，不止于战斗方面。 果然，每个轮回者都不容忽视，因为他们很可能凝聚了一个乃至几个世界的精华，部分的精华！ 经过短暂的准备，队伍再次上路。除了巴林，没有人提出绕过巨怪林，哪怕那只会多出半天的行程。其实大家都清楚，这次冒险根本没有安全可言。如果连这种程度的危险都要避让，那也不用去什么龙巢了。 当然，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即便多数人都对自己的武力很有信心，队伍也并未深入巨怪林，而是从边缘穿插，直接通过这片晦暗的密林。 时至上午，日渐东升，而后又慢慢西沉。 终于，在太阳落山前，队伍穿过了第一个真正的危险地带。 没有巨兽，没有妖魔，只有寥寥几只在远处张望却步的虎豹，这让德瓦林大呼遗憾，索林和巴林则松了口气。 由于甘道夫在昨晚接到一封意外来信之后，就匆匆离去，索林和凌歧已经成了这支队伍唯剩的决策者，凌歧早就准备好应付索林要求改变路线这种荒唐念头的办法，不想他一直都未再提出。 巨怪林外是大片荒郊，更远处就是宣水河上游的浅滩。 宣水河并不深，但河床颇宽、流水湍急，浅滩是为数不多能直接渡河的地方！ 众人离开巨怪林时天色已近昏暗，除了德瓦林，连索林都不想连夜赶路。 中土世界的夜晚是危险的，尤其是树林和山岭之间，就算高手也不敢独自酣憩。 就算在开阔的平原，或者某个避风的浅巢，一般冒险者也很少会嚣张的点燃篝火，扎好营帐，因为那会吸引来许多野外的游荡掠食者，野生哥布林或者豺狼。 凌歧的队伍实力强大，也就没有那些避忌。但他们还是趁着日头才穿过了巨怪林，更没有尝试在其中过夜。 老盗贼的地图帮了凌歧大忙，因为那幅地图上清晰的标明了巨怪林中有一群活着的食人妖，这个情报其他人并不知道。 对于那些皮糙肉厚又没有什么油水可图的邪恶生物，凌歧完全没有要狩猎的心思。 面对有着巨大体型的生物，夏尔招募训练的护卫是不管用的。他们力气大、耐力充沛，但并不灵活，也缺乏精湛的战斗技艺，步法招式一板一眼，更像是克*隆复制，而非千锤百炼。 这在外人眼里是真正精锐的表现，部队不需要个人的意志，这在集团化战争中也有优势。可凌歧很清楚，他们其实更适合对付体型相当或者较弱小的目标，比如半兽人和哥布林，而非猛犸和食人妖。 要对付食人妖，只有两个办法最好，一个就是让哥斯拉出马，另一个就是利用阳光。 在这个更“公平”的世界，体型会让生物拥有更大的优势，相信哥斯拉也不会介意食物的卫生状况。而阳光会在瞬间让一头强大的食人妖变成石像！ 可惜，凌歧已经半年多没有哥斯拉的消息了，完全感知不到它的存在，查看不了它的状态，就好像它凭空消失了一样。 目前，他唯一能确定，就是它还活着！ 倒是李奥，其实凌歧一直能朦胧感知到他的存在，当自己的灵魂变得更凝练后，甚至能在意识中和他进行一些简单的对话，仿若交感，这是他从前不具备的能力，毕竟他们之间的距离过于遥远！ 而他的精灵仆从，竟然从剧情之初就被投放到了精灵族，拥有了自己的身份和机遇！ 这到底是主宰故意分散他的力量呢，还是给予他这位被关注者，更多的关照！ 幽暗密林，木精灵的领地，精灵要塞之外，森林激流沿岸！ 一道金色的身影忽然从天而降，激流沿岸悉悉索索晃动着的树枝昭示着他的到来，这是迟来的提醒，尚比不过他的迅捷！ 咻！ 一发冷箭忽然自对岸射出，未卜先知。 那身影却只是微微一沉，就以毫厘之差避开了锋锐的箭矢！ 哆！ 绿色翎羽快速震颤，冷箭深深刺入溪边的一截木桩，几乎透体而过！ 嗡！ 弓弦颤动，仿佛闪耀着金光的人影，单足在波涛汹涌的礁石上一踏，完全不在意滑腻的苔藓，优雅的腾空而起，开弓反击！ 叮！！ 弹射出疾飞的箭矢竟然被一发横里驰来的快箭撞开，箭头摩擦出了火星，双双落入水中！ 金色身影凌空一翻，优雅的落到岸边，在细碎斑驳的光影中露出了面貌。 他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眸子、眉毛、甚至就连肌肤上最细微的纹理都是淡金色的，这在精灵中正是血脉古老纯净的证明！ “啪啪啪！” 河对岸忽然传出一阵掌声，而后倏然自一丛绿荫中跃出一位金发白肤的精灵男子。 两人隔岸相望，容貌气质都是异常的完美，完美的让人不敢直视，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而他们的衣饰、装备也都如出一辙。 区别于细微处不经意的体现，恰是那气机转移的瞬息。 金肤的精灵明显更高大、也更健硕，而且他那金色的眼眸和皮肤更增冷酷、隐含高傲。 至于另一个，也许从外表上逊色几分，但他给人的感觉却更纯粹，更沉稳。 这就仿佛前一个是更尊贵的澄金，但缺少打磨。而后一个虽然只是白银，可已经被雕琢成了精美的艺术品。 “厉害！真是厉害！我的好弟弟，李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甚至还没满100岁吧！果然，不愧是父亲最看重的儿子，神赐给我们的礼物。” 白肤精灵啧啧赞叹，语气中并无妒忌之意，有的只是欣赏和关爱。 金肤精灵微微欠身，表示尊敬，而后忽然看向激流上游，大声道： “塔瑞尔，为什么忽然插手，我和莱戈拉斯可还没分出胜负呢？” 李奥心知自己并不是眼前名义上兄长的对手，毕竟在对方年轻的外表下，蕴藏着接近五百年的丰富战斗经验。若非最近半年自己名义上的老子，精灵王瑟兰迪尔不惜工本的利用生命之水为他洗礼，传授他高深的战斗技艺和经验，他甚至连和对方交手的资格都没有。当然，除非他开启高等精灵的种族天赋，那远非木精灵靠着机缘巧合才能学会的心眼能比。 木精灵，在这个世界被称为西尔凡精灵，是幽暗密林王国的主要组成部分。可就和在其他世界中一样，这种几乎要跌出精灵直系的种族，永远都是精灵中的平民。 上游水声绵绵，时而又变得汹涌，溅开百千朵水花，尽情彰显着自然的谲变。 一名身材媕娿的棕发精灵无声出现，就像是从水里钻出来，从石头里蹦出来一样，毫无征兆。 李奥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赞叹和友善，另一位白肤精灵、莱戈拉斯，看向女精灵的眼神却蕴含着一些别样的情愫，热切、以及宠爱！ “呵呵，李奥，又何必再打下去呢！你知道，瑟兰迪尔大人不希望看到你受伤，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当然，莱戈拉斯也一样。” 女精灵塔瑞尔声音低沉，她的音色并不完美，仿佛缺失了灵性，却又有着别样迷人的味道。 身为一个西尔凡精灵，能将自己的业艺修炼到堪与辛达精灵比肩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多数普通的辛达精灵，她在过去生命中的付出可想而知！ 精灵是一个非常依赖血脉的种族，这一点在任何位面都一样。 所以高等精灵们才会那么自负，他们天生就是上位者，成年就有非凡的实力，这无所谓狂妄。 当精灵血脉浓度极近祖先，他们甚至可能成为天生的神性生命。 任何位面的传说里，最早的精灵都是最接近神祗的那群，仆从或者孩子，总之得天独厚！ 所以，血脉多次反溯的李奥，才能在短短半年内学会一般的西尔凡精灵花上几百年都未必能掌握的技艺，亦堪比寻常辛达精灵几十年的苦修。 他虽然永远错过了高等精灵的成年礼，但他的确还有着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广阔未来。 “唉~我可以把这话理解成，你是为了避免我再次失败，败给莱戈拉斯，所以才提前插手的吗？” 李奥故作失落的摇了摇头，这让他身上蒙着的朦胧金辉变淡了一些，也让他看起来更近人情。 莱戈拉斯几下跃到河的对面，拍了拍李奥的肩膀，塔瑞尔这时也从上游跳下，踩着河畔的树枝落在两人身后不远处。 “李奥，弟弟，你不用气馁！你不如我，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大概只有等你两百岁成年后，才有希望超过我了！” 莱戈拉斯故意仰头说着，这让他看起来极富年轻朝气。 李奥笑骂了几句，而后三人又开始讨论起各自的修炼心得，大多数时候都是担任瑟兰迪尔护卫队长一职的塔瑞尔、以及莱戈拉斯在传授给李奥战斗的技巧和窍门。 三个年轻人都没看到，在更远处、更高的地方，森林精灵王国要塞城墙上，一名容貌同样年轻，但威严十倍于旁人的辛达精灵，正在温和而严厉的审视着他们。 这个辛达精灵身后，站着整整两排二十名全副武装的辛达精灵，但他们全都欠身侍立，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他的目光更多集中在里奥身上，有时也会审视自己的第一位儿子，很少会瞥向忠心耿耿的护卫队长。 每当他用眼角的余光扫过那位天赋出众的西尔凡精灵、他的御卫队长，目光中充斥的也非欣赏和满意，而是冷漠疏远以及一丝藏不住的鄙夷，哪怕他已经控制的很好。 “也许，我该找个机会提醒她一下。” 瑟兰迪尔自言自语着，又看向了血脉浓郁到出人意料的李奥，顿觉分外自豪。 ... ... 第二十四章 狼骑 “天生的血脉并不意味着一切，因为后天可以改变。” “与可变的凡胎不同，灵魂却在飘渺的外在下隐藏着最根本的特性。” “每个灵魂都是特殊的，哪怕所有灵魂都会有着类似的一面，但那却不是灵魂的本质。” “比如，强大的灵魂总会带来更强大的感知，而凝练的灵魂同样会带来更敏锐的直觉。” “可是，并非每个人的灵魂强大到、凝练到某个固定的程度，都能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这其中有一条看不见的线，也许是灵魂的资质，我更相信那是性质。” “每个灵魂能够强大、能够凝练和需要强大、需要凝练的界限都是不同的。” “强大和凝练的极限不说，即便只是超过了界限，也许都会对灵魂的升华产生反作用，因为它太强了、太纯粹了！” “从最初到现在，我的灵魂强大了大概八百倍，这次又削弱了三分之二。而凝练程度，则从八百倍时的十分之一，到了现在的两倍于最初。” “这样，我才能更清楚的感知到原本就能感知到、但并不清晰的李奥。” “李奥的灵魂得益于血脉的晋升，终究是经过正常蜕变的，大概是普通人的十倍强度、三倍纯净，这是他远远优于哥斯拉的地方。” “这会不会是我能感知到他、却感知不到哥斯拉的原因呢？” “强大和纯净，我能感觉自己的灵魂依旧太强大，但还是不够纯净！” “百倍强度和十倍纯净度才是最适合我灵魂本质的极限。” “不过，真的是这样吗？终究，破碎过啊！而且我对灵魂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全靠摸索和猜测。” 哐啷当！ 在一处晦暗阴潮的地下洞穴中，凌歧随手按住成箱的武器装备、金银财宝，须臾连箱带物消失，统统被他存入了储物空间。 他还不忘顺手扫过大片尘土加以掩盖，哪怕在昏暗的光线中，这里本也不会留下太多痕迹。 这个地方很难找，是老盗贼的地图上标明的危险地点之一，标注是一处食人妖的巢穴，在一个并不显眼的逆风山岗下！ 这种地方可不是空旷的森林，真遇到食人妖连逃都逃不掉，只能死磕。 所幸危险和收获总是并存，那两头差点将老盗贼活活煮食的食人妖，没能给凌歧带来半点麻烦，可见的收获却是不小。 都不用怎么冒险，就能得到远超蜜酒之地财富总值的宝藏，何乐不为？ 哪怕真遇上了那两头食人妖，凌歧又何惧之有。他对灵魂尚懵懂的很，身体素质和力量却被开发的非常彻底！ 不满一个立方的收获，亦能让英雄级的存在惊喜。 金银财宝也就罢了，充其量为生生用钱砸出来的蜜酒之地添上锦花。 那些刀剑，居然都是精良级以上的好货，实在让人不敢相信，食人妖什么时候有这样好的藏品了？ 特别是其中两柄，分明已经达到了史诗级的标准！ 这是路边捡钻石的节奏吗？ 敌击剑格兰瑞！由贡多林精灵王者特刚在第一纪元铸造！ 兽咬剑！贡多林精灵出品，曾用来对付中土之敌魔苟斯！ 两柄标准的史诗级武器，和另外一柄更像是短剑、匕首、表面铭刻着相似咒文、但没有达到史诗级的“刺针”，可以说是相当令人意外的惊喜。 固然实力达到凌歧这一层次后，几柄史诗级武器已经不能让他如虎添翼，可就算拿去和人交易也是好的，在同层次轮回者中，他可是穷的响叮当啊。 史诗级武器不是大白菜，这些刀剑在中土大陆仅仅坚固一些、锋利一些，放到其余大部分位面，都是杀器级别的武具，有着额外的特效和威能！ 至于其他那些，纯粹就当添头。 铸造工艺不错，材料普通了些，又没有明显不凡的铭文，终归是精良级的，比普通装备强得多。 要是放在前几场轮回，这些收获又要让凌歧头疼了，因为必须选择放弃其中绝大部分，才能捎带走一两件，说不得他还得为此去寻找那些早就被他抛弃掉、现在也不知死剩几个的新人。 这场轮回不同，主宰没有对可带回物品进行任何限制，也许是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 大概也是随着实力提高，再多优质装备都无法让英雄或传奇质变，而他们获得特殊装备道具也变得比从前更容易，加以限制并不合理。加上神器和传奇装备本就罕见，是故无需另行限制。 当然，这只是凌歧单方面的推测。 率先将这个洞穴彻底搜刮了一番，凌歧这才让其余人进入，给出的理由当然是他身手最好，先行探路。 众人皆不担心凌歧会贪墨什么，矮人们不在乎，其他两名队友无所谓，剩下的更没反对他的资格。何况富有的蜜酒之地的领主，会贪墨一些小东西吗？又能藏在哪里呢？ 洞窟中还残留着食人妖脏臭的味道，就是不知大白天它们怎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也许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或者干脆就被路过的某某巫师顺手灭掉了。 凌歧不会因为吃独食生出半点内疚感，因此表现的和那些失望的矮人一样。 索林倒是没有对洞内的狼藉生出半点错愕，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唯独德瓦林不甘心的翻腾着那些尸骨，最终只得连声咒骂晦气。 队伍再次上路，平静如故。 半个多小时后，刚刚到达浅滩，还没商量好如何渡过，夏尔忽然递给了凌歧一个戒备的眼神，他自己也从空气中嗅出了某种凝重的氛围！ “还是被追上了吗？” 凌歧眯起眼睛，回望来路。 他有些意外，也有些心动，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血腥味了！ “就让我看看，由灵魂赋予的感知，和生理上的感知，到底有什么不同吧。” 没有大吼敌袭，更没有流露出半点慌张，走到浅滩边上的凌歧，忽然策马勒住缰绳！ 他一手按住马鞍边的刀柄，一面用凝重的表情回望侧后方的某座山丘！ “怎么了？林奇！” 做为队伍真正的核心，凌歧的一举一动时刻都被随行护卫们关注着，而藏着小心思的索林，反应满了半拍，但也还算及时。 “没什么，准备战斗！” 凌歧的平静和他要表达的意思截然相反，矮人们顿时错愕，护卫们却纷纷调转马头，拔出了武器！ 在队伍中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霍比特人，这时也慌慌张张抽出了一柄不知从哪里来的短剑，手足无措的向最近和他混的还算不错的朵力询问着什么！ 就在众人静待敌踪，矮人纷纷下马组成阵型的时候，一匹白马忽然跃出山顶，带着一道消瘦的身影疾驰而来！ “呃？甘道夫！” 索林手一抖，差点就把投枪扔出去，好悬止住。 他再看向人类护卫，发现他们个个面落胄甲，持弩在手，瞄准着甘道夫来的方向，根本没有半点错愕和失误。 矮人中出现了一点混乱，甘道夫已经进入了一箭之地，同时带来的还有明显不是一匹马能发出的隆隆蹄声，以及土丘背后弥漫起的大片尘土！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索林！林奇！快跑！快跑！” 甘道夫大声训斥着，林奇却不为所动，索林见同伴这样，也制止了矮人们的骚乱，持斧以待。 从甘道夫前夜离开时顺手将地图交给索林保管起，他在队伍中的话语权就已经趋近于无，起码决定不了什么关键性的事情。 “逃跑？呵！准备迎敌！” “这个世界上可以有死掉的音多人，但不能有逃跑的音多人！” 凌歧冷笑着，忽然怒吼，战意高炽。 甘道夫本待再骂，见到那些骑士手中劲弩，竟然都是双轨连发的，顿时又变了主意！ “那就散开！都散开！索林！带着你的人，协助策应！” “林奇，来的都是狼——” 甘道夫还想指挥，索林听他让自己带人辅助，本就已经面色不愉，对面土丘上又接二连三出现了一匹匹狼影、以及狼背上容易让人忽略的佝偻骑士！ “狼骑兵！竟然是狼骑兵！” 矮人们再次混乱，他们对敌人的了解显然远超骑士护卫们，但后者表现出无知无畏的镇定，反而鼓舞了他们！ “两排阵型，交替射击！两轮后冲锋！” 凌歧策马来到队伍最前，身边是同样骑马的夏尔，以及如同矮人一般跃下马背的艾利克斯。 他的举动让索林不得不推开巴林，信步走到了矮人队列的最前方，这是证明自己勇武最好的方式！ 凌歧朝着他点了点头，以示赞许，矮人得意的昂起头，用斧面拍打着胸脯。 发号施令的任务，全权交给了身为队长的法瑞尔，实际上这种规模的战斗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指挥，全看单兵战力。 年龄最小的尼丁已经兴奋的浑身颤抖，他肯定不是最弱的。 “嗷呜！！！” 座狼开始冲锋，没有人类骑兵冲锋时的磅礴大气，但是更狂野！而且它们居高临下，绝对能在冲到河滩前就加速到极限！ 甘道夫举起法杖，杖顶隐隐有白光闪现，但在阳光下并不明显。 忽然，他停止了吟唱，因为他想到凌歧和他的某位同伴，他不确定他的法术究竟会给两人带来增益，还是形成压制！ 战斗一触即发，施法也需要时机，错过了就只能采取别的措施！ 只见甘道夫同样抽出佩剑，如战士一般站到了第一线！ 卟卟卟！ 箭矢入肉的声音令人胆寒。 不到十个呼吸的冲锋，短短四波箭雨，加上矮人们零星的投枪和手斧。 连发的骑兵弩给兽人们带来了沉重的打击，起码七八个冲在最前面的狼骑兵倒在了自己的坐骑前，被发狂的座狼咬断了脖子。 “就是现在！杀过去！” 趁着敌人短暂的混乱，人数明显处于劣势的凌歧竟然选择主动出击！ 短短半年，就算有着神秘的手段超负荷激发人体潜能，夏尔也没办法训练出一批真正精锐的、善于骑射的骑兵！ 可以说，这些护卫除了弩*弓，就没别的远程攻击的手段，这一点甚至连矮人都不如。 他们除了卖相气势，除了过人的体质力量，远不如真正的精锐骑士，更别说以骑射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洛汗骑兵。 冲锋、冲锋、再冲锋，这就是他们能发挥出全部战力的最佳作战方式！ 一群将生命潜能在短短两三年内全部激发出来的死士，还有什么比让他们用悍不畏死的方式去战死沙场更有意义更具价值呢？ 两股洪流终于碰撞在一起，矮人们已经被远远甩在了后面，但撒开两条短腿的他们同样在迅速接近！ 半兽人的繁殖力极为惊人，仅次于哥布林，然其战斗力实在堪忧，除了兽性本能，撇开装备，甚至连寻常人类农夫都打不过。 第一波碰撞，以人类骑兵的完胜告终！ 法瑞斯和艾利克斯甚至将对手连人带狼砍成了四截，极为暴力惹眼！ 然后，挥刀怒吼的法瑞斯，看到一个个翻过土丘的、密密麻麻的身影！ “一、二、三...” 被朵力和欧力夹在中间，裹在矮人队伍里一并发起冲锋比尔博，只觉自己双腿发软！ “起~起码还有三十个以上的敌人！甚至更多！索林！” 老巴林放慢了脚步，试图以此表明心迹，提醒索林保持清醒！ 然而那位山下之王，却跑的更快了，仿佛没有听到巴林的呼唤！ 他眼睛血红，他看到了土丘顶上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看到了勇猛的人类骑士们爆发出远超常人能想象的战斗力，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百余年前的那一天！ “杀啊！！！不要让我们的朋友小看了矮人！！！” 索林吼完，凌空跃起就掷出了一柄投枪，直接将一匹无主的座狼钉死在地，接着侧身一顶，坚固的肩甲让他挡住了一匹座狼骑士的扑击，肩甲上的钉刺更撕裂了座狼腹部柔软的毛皮！ 矮人们开始发威，他们的体格赋予他们非凡的力量，矮人的确是很好的步兵，除了身高容易被人鄙视！ 朵力欧力左右开花，各自拿着两柄板斧开始客串黑色旋风，原本被他们夹着的比尔博，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一匹主人已死座狼，四窜奔逃，瞬间盯上了他！ ... ... 第二十五章 秉性 对于霍比特人比尔博来说，第三纪2941年是他最不幸的一年，先是结识了原本以为会成为挚友的凌歧，接着莫名其妙错过了盛大的秋收节庆典、鬼使神差答应了一个自称认识自己祖父的白胡子巫师、去参加什么见鬼的冒险，最后，当他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前一刻才把他推入战场的新朋友毫不犹豫弃他而去，再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双血红色的眼睛！ 比尔博不是没有见过野兽，就算在夏尔极其罕见的野狼，他也有幸见识过。但当时他手中有火把，并且那条对于他来说虽然比较巨大、可终归本质普通的野狼、就是一只寻常的野兽，是故倒没让勇敢的霍比特人直接吓尿裤子！ 可这回不同，这回他遇到的是邪恶君王专门培育、驯养的座狼，体型更庞大，性情也更加凶残！ 它们极富攻击性，即便瘸了腿、断了牙，也会毫不犹豫的扑向敌人！ “完~完了！” 比尔博的大脑瞬间当机，脑海中只剩下大片的空白，他的手脚冰冷，完全不敢反抗！ 他麻木的竖起手中仅仅一尺半长的短剑，手腕绷紧，靠在胸膛，仿佛这能给他带来微薄的力量。 他无力的蹬着双腿，试图将身体挪得更远些，企图站起，但这都是徒劳。 更远处，一双充满理性的、但隐隐又充斥着猩红光芒的眼睛，同样正注视着他！ 凌歧看到了比尔博的狼狈，觉察了他的绝境，这是刷好感度的最佳时机，但他只是冷冷挥刀，将左前方迎面扑来的一只半兽人捅死，而后反手一撩，长刀撕开了犹自伏着半兽人尸体的座狼坚硬的脊背！ 座狼那犹如铁石般坚韧的脊椎喀拉一声被砸的粉碎，接着那匹凶残的野兽嗷呜一声扑跌出去，在地上留下一片血痕，扬起少许尘土，四脚乱蹬的开始垂死挣扎。 “呵呵！比尔博，就让我看看你的潜能吧。” 凌歧似有意似无意的瞥了瞥突进向更前方的艾利克斯，而后策马疾驰一小段距离，恰好挡在了他和比尔博之间，隔断了他偶尔会扫向霍比特人的视线。 有的人，从来不吝拿对别人很重要的东西去做一些对别人来说微不足道的尝试！ 啪！轰！ 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凌歧微微一讶，因为结果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那匹腹背至少披了三处创伤的座狼，没有被比尔博绝境反击杀死，也没能一口咬断目标的脖子！ 一柄板斧就在座狼将将扑到比尔博身上时命中了它，几乎将它懒腰砸成两段，起码它的躯干胸骨铁定被巨大的冲击力撞烂了！ 可是，座狼毕竟是座狼，生命力更甚一般的野狼。 眼见垂死的座狼，居然回光返照般的挥动前肢，爆发出更甚平日的力量，一下就将仰卧在地的比尔博扇飞了出去，小霍比人还在半空就洒了一路的鲜血！ “比尔博！！！不！” 两道声音不分先后响起，表达的意思如出一辙，前者更多是悲痛，后者则充满了愤怒。 凌歧低下头，微微一笑，而后策马撞入三匹狼骑的包围圈，根本不给艾利克斯观察他表情的机会。 愤怒的艾利克斯彻底爆发出属于顶尖轮回者的实力，除了没有展现非人的一面，他此刻表现出来的手段已经强得不像人类！ 横劈、竖砍、挥击！ 简单的招数加上白板的合金长刀，两者叠加的效果在他手中却令人咋舌。 不再隐藏手段的艾利克斯是恐怖的，所到之处唯见醒目的刀光和残肢血雾，什么狼骑兽骑都挡不住他一合之力！ 他没有展现出精湛的战斗技艺，一招一式比方才还要粗犷，因为他根本不需要那些！ 比愤怒的长驱直进的艾利克斯更快靠近比尔博的，是甘道夫这个披着巫师外皮的野蛮人。 比尔博受伤前，他不过是一名战斗技巧远超俗流的战斗法师。 比尔博一受伤，他立刻爆种变身，化为一头人形巨兽，这已经是规则容许范围内迈雅们能展现出的最强力量，连法杖轻挥都能听到风雷之音！ 轰！ 一匹试图阻挡甘道夫的狼骑直接被他砸飞了出去，骑士骑乘的座狼飞起时就已经软了一半，看着像个破布袋一样，当它落地后，非但撞倒了一名同伴，更把自己背上的骑士活活压死！ 当甘道夫来到比尔博身边时，倒在血泊中的小霍比特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他看向比尔博的眼神明显是不同的，已经不仅仅是长辈对晚辈的殷切和关爱，更像是在看着某种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比如——信念和希望！ 对比尔博的重要性过分偏差的认知，令甘道夫忽略了艾利克斯如他一般对霍比特人异常的关心！ 砰！ 就像是一捧烟雾散开，又像是一层音障被击破。 蹲跪在比尔博面前的甘道夫单手持杖猛地往地上一插，接着一圈肉眼可辨的白光汹涌扩散，凡是趁着他下马失防企图攻击他的邪恶生物，全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扫中，随着光瀑的扩散弹飞了出去！ 这明显不属于凡间的力量，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光幕造成的杀伤力远比磅礴的威势来的小，那些抛飞出去的兽人座狼，除了落地时造成了一次性的摔伤，几乎就没有受到别的附加伤害，但这对它们形成的威慑效果依旧巨大！ 只见甘道夫又用空出来的左手按住比尔博的胸膛，低声吟诵着某种断句，比尔博胸前白光一闪，然后整个身体就像是被电击一样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末了却只是从嘴里吐出更多的血沫。 甘道夫脸色漆黑，在光瀑余威对照中尤其明显，看得出他心情极差。 到了这种时候，换做是凌歧或者索林，一准把比尔博抛弃。 甘道夫却不肯放弃，一把将比尔博扛在肩头，拄杖站起，而后把他扔在身后那匹居然没有半点慌张的白色骏马背上！ “阿索洛塔、可拉因！” 甘道夫翻上马背，这次他念的断句被远处的凌歧捕捉到了一些，然而已经是微风捎带，显然不够精准。 而随着他的咒语，他举起的法杖刹那如同300w的超强炽灯开始超负荷工作，持续释放出如同盛夏烈日的白光！ 这次光照的范围极大，却没有方才的庞然，兽人们依旧惊慌的节节败退，更远处的凌歧都对那炽白色的光芒感到厌恶，欺近二十米内企图观察比尔博伤势但慢了一拍的艾利克斯，干脆就惊呼出声，身上冒起如同被焚烧时才有的青烟！ “天啊！巫师大人万岁！那些兽人完全放弃了抵抗！” 矮人奇力一箭射死一头疏于防范、兴许是无力防范的兽人骑士，他刚刚兴奋的喊出这句话，就见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那如同天神下凡的甘道夫策马朝着敌人来势相反方向突围而去，随着白光愈淡，艾利克斯身上的烟雾也逐渐稀少，而那些兽人们则恢复了野性，隐约间似乎变得更加凶残。而尚未有人冲到的山丘顶端，则自战场上唯一不动如山的骑乘着白色巨型座狼的苍白兽人背后、从山的另一面又窜出了更多的狼骑！ “嗷~~” 狼骑们大概也知道巫师厉害，不敢去追他，纷纷在兽人指挥官的部署下，围向了尚留在战场上的众人！ 超过80匹狼骑，轻松就将冒险队的所有人包围起来。 甘道夫轻松突围离去，光伟正的身影越来越远，他的选择完全没有出乎凌歧的预料，事实上凌歧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背叛和临阵脱逃而心绪不宁，更别说灰袍巫师的退去有着太多的征兆和理由。但是，矮人们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开始大声谩骂，尤数奇力骂的最大声最难听。 “好了！拿出你们的勇气！永远不要依赖别人！” 身为首领的索林依旧怒视着自己的目标、左手换上了三趾铁爪的苍白兽人、阿索格，但是领袖的觉悟令他暂时压抑住胸腔中的怒火，放慢了冲锋的脚步，开始等待同伴们重整旗鼓，以防被各个击破。 实际上，他根本不需要做这些，因为人类骑士们早就接到了指令，完全不吝给予矮人朋友们一点帮助。 他们的做法正和甘道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定心观察战况的索林心中一暖，立刻向前方依旧在奋勇杀敌的凌歧投去了感激的目光，纵然发号施令的根本就不是他。 “杀啊！别让人类朋友们小瞧喽！” 矮人的士气极易鼓舞，他们暴躁的脾气同样是战场上最好的品质！ 由于索林的迟疑，加上敌人数量大增，护卫们终于出现了伤亡，那是一名不慎落入三名狼骑包围的中年骑士。在成功击杀正面目标、反手砍死背后目标后，终于被另一柄锈迹斑斑的长矛刺穿了手臂！ 当然，他原本可以从容将第三个兽人也杀掉，负上对他来说不轻不重的伤势。他的身手在护卫中也算是不错的，在加入护卫队前就是一名冒险者，有过战斗的经验，凌歧不记得他的名字，可是记得他的样子。 夺走它生命的，是一支从天而降的铁箭，直接刺穿了他的脖子！ “阿索格！！！” 由于死亡就发生在矮人队列身边，索林对于盟友的伤亡，好像比凌歧更加在意！ “嗯？！” 陷入嗜杀之境的凌歧，以及几乎与他齐头并进，借着他的羽翼庇护的夏尔，几乎同时被索林的怒吼惊醒，齐齐将目光锁定了山顶上的兽人统领！ “肮脏的灵魂，连信徒百分之一的美味都不到，但是，这血腥的味道，真是令人痴迷啊！” 阵型最前端的凌歧完全无视了周围怯弱的、已经被他杀破胆、根本不敢上前的狼骑兵，自顾锁定了最大只的boss！ “希望，你的灵魂，会有些特别！” 凌歧自语，手腕一震，弹飞了雪亮刀面上的污秽，唇角以一种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程度咧开，露出暗藏的獠牙！ 他浑身都因为战意而颤抖，杀戮的**止不住的沸腾起来，魔焰滔天，伪装的美好和良善瞬间被破坏殆尽！ ... ... 第二十六章 杀退 “凌歧！不要忘形！” 身旁的夏尔感觉到了那股令风都停歇的疯狂味道，侧目望去，顿时大惊！ 她出工不出力是为了偷懒，可不是为了帮某人擦屁股。若他现在这幅样子被甘道夫看见，只怕他们三个立刻就成为大陆公敌！ “哼！我心中有数！” 凌歧冷然，外表不符合常理的地方渐渐消失，空气里浓郁的压抑却是分毫未减。 夏尔似乎受不了这种氛围，立刻落后几步，离开了凌歧的攻击范围。 一匹原本摄于凌歧威势的狼骑见夏尔退缩，即刻自斜后方杀出，想要偷袭。 不料那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根本连头都没回，施然就拔出了更像是用来装饰的刺剑，如舞蹈般毫不施力的往后一掷，仿佛连挥剑的动作也由于力气不足以致连剑都握不住！ 卟！ 那兽人嗜血的笑容定格在脸上，慢的像是雪花飘零的刺剑精准的穿透了它的眼球，它甚至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明明看清了、分明躲过了为何还会中招，它的大脑停止了思索，身体却依旧在往前冲，就和那副永远定格在脸上的表情一样。 抛出去的刺剑自然而然被敌人的尸体带到了身边，夏尔随意的一抹，刺剑就被她从敌人身上拔出，兽人的尸体跌落到马下，伤口处随着凶器一并溅开的血液洒到了夏尔的衣摆上，染红了那靛青的碎花。 失去主人驾驭的座狼凶悍如故，这就是凌歧和艾利克斯为何总愿意花更多力气，将敌人连人带骑一并杀掉的原因。 夏尔只是满脸平静的低头稍一凝视。 “嗷呜~” 那匹座狼就像是见到了史前巨兽一样扑跌在地，夹着尾巴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周围狼骑们立刻知道这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相互传递视线，而后约定好的一般，纷纷无视了首领的命令，转身嚎叫着朝着山下那群矮人冲去。 整个过程里，夏尔坐下的马匹连动都没动，喷嚏都不打一个，简直比甘道夫神骏不凡的白马还要听话，只是少了几分灵性。 目送着凌歧策马朝着前方冲锋，沿途狼骑如同撞上礁石的激流主动朝两侧分开，竟连稍微接战都不敢。而那些没来得及跑掉，或者慑于首领威迫不得不挡在凌歧冲刺路上的，则证明前者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这一人一骑与另一人另一骑之间越拉越长的空白地带，久久都没有合流，在那处山坡上形成了一道奇异的风景！ 白兽人一脚踹翻了身边某个畏战不前的亲信，朝着已经离他不足二十米的凌歧怒吼一声，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像是在发起最后的警告和挑衅！ 接着，就当扮演它亲随护卫角色的精锐狼骑们不得不抵死投入战斗、然后被来者像是砍瓜切菜一样剁翻，阿索格怒瞪了凌歧一眼，一勒缰绳，作势欲扑—— 动作就此定格。 勇猛的白兽人在喽啰们的期待下，转身便逃！ 这是阿索格第一次彻底丢掉勇士的尊严！ 无他，敌人表现出来的实力太过夸张！ 它终于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比把他手砍掉、头劈碎的矮人更凶残的家伙，原来除了他的主人，这个世界上还有神明之下的非凡。而不幸的是，那样的家伙成为了它的敌人！ 阿索格还有更多不得不跑的理由，他只剩一只手了，而在远方的多尔哥多，千千万万藏在暗处的部下正等他回去统帅、调遣！ 既然坐拥千军万马，何必再逞匹夫之勇，阿索格是个聪明的兽人，百年前的战争又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他给了自己十几种必须撤退的理由，只为了掩饰对那双猩红眼眸的畏惧！ 它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比他那被封印主人更恐怖的压抑、更深邃的邪恶！ 它在害怕！ “撤、撤了？” 山下的众人犹自不敢相信胜利来得这样突然，残余的狼骑近百，而己方伤亡不大却人马俱疲，再打下去只靠勇烈，输多赢少。 欢呼声、咆哮声、兽人们惊慌的不知所谓的嘶鸣声，全都交织在了一起。 凌歧却在将身边敌人杀光后，忽然收刀，完全没有要追击的架势，静立在山坡顶上，目送着山下的反攻以及远去的兽人统领。 他感觉到了身体中的疲惫，他毕竟不是艾利克斯，能够完全无视身躯的组织结构和承受极限，而当生命虹吸进化为夺灵后，他也失去了从杀戮中补充体能以及生命力的能力。 但是，偏偏现在他的感觉无比美好，仅仅吞噬灵魂时的那种快感，就能让他完全无视**产生的疲惫，精神亢奋激昂！ 他能感觉，只要一直杀、不停的杀，他的灵魂完全可以无视肉身禁锢的变强，然后直接超脱！ 这是一种只能意会不可言说的感觉，身体越疲惫、感觉越清晰。 只是，八成恶魔化的身躯终归带来了超凡的恢复力，这种恢复力还及不上黑暗对他的帮助，可相去不远。 短短两三分钟，当其他人彻底奠定胜局，凌歧的体力就已经恢复了小半，这让灵魂的那种飘然感渐渐消退。 他握紧了拳头，感受着身体中蕴藏的力量，再次对自己说，那不会是正途，而是一条歧途中的歧途！ 他有源自巴尔的恶魔基因，虽然是从小查理身上提取，已经经过变异，但时刻都在试图恢复本来的面目，那种基因要比他原本的基因链完美的多。 他更有着恶魔巴尔的前世身，那是一种强大和弱小的结合，相对目前的他强大无比的魔躯，以及远不如进化到上位恶魔阶段的巴尔、被人工提取出的基因。 恶魔分身，恶魔基因，这是一条几乎铺平的道路！ 龙裔少女的龙吼洗礼，只是一把钥匙、一个引子，他知道自己的潜力来自何处！ 只要彻底放弃人的身份，他完全可以让肉身进化为弱化版的巴尔，那可是能**晋升到上位恶魔阶段、现在更是大恶魔的半神模板！ 对那种真正的神灵，越是了解、凌歧越是不想招惹，再大的机缘也不介意送人。可是巴尔不同，大恶魔充其量也就相当于半神级，根本不可能跨位面对他进行追杀，他完全可以将从它身上获得的好处吃干抹净！ 在歧路上，他已经有了让肉身和灵魂暂时齐头并进的办法，何必又在某一道越陷越深呢？ 打扫战场的事情完全不需他负责，他和艾利克斯展现出来的勇猛也让人敬畏，矮人和护卫们看向他俩的眼神都不同了。 艾利克斯阴沉着面孔，原本还想向凌歧质问，可当他从那个男人身上感受到某种新的变化，立刻打消了前一刻的心思。左右目标还没死，甘道夫的行为也说明合该等死的比尔博有救。 “精灵！” 要论中土大陆诸族对魔法的了解，除了迈雅化身的巫师便是精灵。 从匆匆离去的甘道夫身上联想到这两个字的，不只有艾利克斯和凌歧，还有索林！ 简单的为战死者举行了一次葬礼，因为其人没有家属，所以连尸体都不用运回去，就地掩埋。 余者几乎人人带伤，亦人人振奋，这是战斗最后时刻造成的，不论是矮人或者生命力过度激发的人类，当时都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却又觉得还能再打几仗。 其实只要阿索格晚撤退一分钟，矮人们起码要战死几个，护卫们的伤亡只会更大。 这个世界的战斗就是这样，除了索林之类的极少数人，大多数战士都很难进行一场持久战，逆境中尤其如此。 “林奇、先生...您...您能教我一些战斗的技巧吗？” 刚刚渡过浅滩，队伍中的氛围还没有彻底从战斗中恢复过来，护卫队副队长尼丁，策马来到凌歧身边，怯怯说着。 先前在战场上他一直跟在法瑞恩身边，所以倒是没受什么伤，但建功也实在不多。 他是护卫里唯一激发生命潜能较少的，余生大概被压缩到了八年，比起其他人的一两年无疑是天幸了，这却也导致他受激发增长的属性较少。除了异常的天赋，在正面战斗中，他的战斗力在当前这队护卫里基本是倒数的。 他特殊的幸运就和他特殊的天赋一样，并非凌歧要求夏尔对他特别照顾，而是用同样方式对不同人产生的效果就是如此不同。 面对这位实际上小舅子的请求，凌歧微微一笑，故作高深道： “最好的战斗技巧，从来都是自己在战场上琢磨出来的。” 他的话不能说错，可也基本等于是废话。 尼丁听了以后却是满脸崇拜，仿佛又回忆起某人先前在战场上的勇猛英姿。 艾利克斯也狠猛，可最后不知为何退缩了，把最醒目的位置留给了最具魅力的人，是以他先前的做法倒像是为王先驱。 王者！ 这个词在每个见到那一幕的土著心中涌现，包括索林！ 策马离开那个陷入yy中的，对现实认知还很不够的少年，凌歧来到了索林身边。 索林的御用战马在先前的战斗中被一匹游荡的座狼咬死了，现在骑的是外甥奇力的，黑头发的奇力则和别人挤在一起，共乘一匹。 “你觉得甘道夫会不会去瑞文戴尔。” 凌歧主动提出了某个索林一直思考着、却始终不太愿意面对的问题。 “这和我们无关，不是吗？！” 索林语气铿锵，像是对友人临阵脱逃的不满，其实他在回避真正的问题。 “我们还要走最高隘口吗？” 索林本想问的话，却由凌歧问出了口，仿佛他们的身份彻底调换了一下。 “你我早就没有退路了。” 索林沉声道，这又是凌歧的台词。 凌歧笑了，知道他其实真的很担心那些精灵，以及那位了解他们全盘计划的巫师！ ... ... 第二十七章 攀山 甘道夫的做法让索林恼恨，恼恨之余却是浓浓的担忧。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那个越来越让他不喜欢的巫师、已经成为冒险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因为他知道所有计划，并非想无视就能无视。 比起索林的复杂思绪，凌歧的想法就要简单的多。 哪怕比尔博身上发生的事情绝非他所愿，可就和他当时做决定时想的一样，他对结果毫不在意。 比尔博因此重伤也好，直接死掉也罢，或者爆种爆发，和他又有什么关系？那个霍比特人甚至影响不了队伍的正常进程，更影响不到巫师的决心！ 对中土世界的历史了解越多，凌歧越是笃信自己的手段。 他知道甘道夫绝对不会放弃这次冒险，更不会添乱。 不管他和比尔博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又或者他把他当成什么人来对待，甘道夫的身份注定了他的目标几乎不可能改变。 凌歧从未担心过精灵会对他们产生威胁，甘道夫是保障之一，对精灵德行的了解也是关键。 瑞文戴尔和洛丝萝林的精灵是公认友好的，后者可能稍差些，前者必然不会随意攻击曾经的盟友。 抵抗魔苟斯和索伦的战争已经是几千几万年前，那对于人类和矮人不知过了多少代，早就遗忘了他们和其他种族原来还有过并肩作战的时候。而对于某些精灵，那就像是昨天一样清晰。 至于索林所谓曾经背叛过矮人的盟友，严格来说，只是幽暗密林这一脉，并非整个精灵族，他却把所有精灵都恨上了。 幽暗密林的精灵，是唯一有可能对他们生出敌意的，不光是因为他们和矮人之间那点破事。从幽暗密林的精灵王瑟兰迪尔，到密林中的普通精灵，似乎都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精灵，而染上了一些富有攻击性的阴暗面。 所幸，在那个地方，他有一枚很好用的棋子，非常好用！ 当再次来到迷雾山脉，虽然已经不是同一段，距离他们之前翻过的位置起码差了两三百公里的路程，但凌歧还是为那遮天蔽日的断崖绝壁而震惊！ 半年前的三人是幸运的，他们在个人实力尚未被削弱干净时就开始攀岩，后半段又是从四通八达的隧道中离开了这片山脉。 否则，若是还想和上山时一样从山体表面爬下，那真有够悬，指不定就迷失在了崇山峻岭之间！ 迷雾山脉的绵长世人皆知，它的宽阔却只有亲历的人才知道！ 和地图上显示的狭长山脉不同，迷雾山脉根本不像从未到过的人想的那样，如同一扇屏风、隔绝大地、要穿过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从一面翻过另一面。 这道千里峻岭，平均宽度也有二三十里，这意味着当你登上某一面的峰顶，若几千米高空中终年不散的风雪褪尽、当厚厚的云层被日头拨开，你能看到的也不会是山脉另一面的广阔天地，而是无数鬼斧神工天然雕琢的瑰丽奇景、叠嶂峰峦！ 一道迷雾山脉，也不知藏了多少秘密。 有学者研究表明，只需要占据三分之一的迷雾山脉，你就可以在山脉之间、地穴之内建立起一个不会逊色洛汗和刚铎多少的大型帝国！ 占据三分之一的迷雾山脉？这可能吗？ 强如精灵，也不过在山脉的某一段、某处天然隘口边上、自然形成的谷地中，建立起一处真正与世隔绝的净土罢了。 伊姆拉崔，瑞文戴尔，精灵族在中土大陆最后的庇护之地！ 最高隘口，顾名思义，想要翻过去，就要经过一个极高的地方。 面对着那道斜斜向上的陡峭小径，索林时刻顾盼左右，担心会从某个角落蹦出一两只精灵。 凌歧倒是挺希望那样，理智却告诉他基本不会有精灵无聊的专门等候他们。 虽然从老盗贼的地图上显示，瑞文戴尔离最高隘口实在不远，仅隔了一线之地。 然而从它能成为最神秘、又最出名的大海以东精灵族最后的庇护所来看，这地方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 偶尔还会有人经过的最高隘口，绝对不可能和瑞文戴尔在路径上有太多交集。 精灵们大概有别的出入瑞文戴尔的密道，甘道夫也许会知道，目前队伍中就没人清楚了。将地图交易给凌歧的、号称是中土大陆经验最丰富的盗贼之一的那个家伙，自己都没去过瑞文戴尔，深以为憾！ “听说精灵们扼守最高隘口，以防邪恶力量利用这条通道。” 索林不再掩饰心底的担忧，更不再故作淡定，换回了自己的角色。 “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放心吧，就算现在还有精灵在把守隘口，他们也不会让咱们见到的。” 固执的矮人还会和人类喝喝小酒，交交朋友。 高傲的精灵，大多数都恨不能永远和其他种族划清界限，虽然只要在中土大陆、那就根本不可能。 索林点了点头，转身却又用矮人语对同伴交待着，加强戒备和警惕之类的话。 凌歧只懂大陆通用语和少量的辛达精灵语，这时听了微微不悦，但也没说什么。 同样嘱咐两位队友和随行人员下马，带上各自的装备以及必要补给。除了留下两人负责将过不了山的马匹行礼送回蜜酒之地，一行人再次出发。 艰难的在盘山小径上行走着，没过多久队伍就被拉成了蛇状的之字形。 “呼哧！呼哧！嗨，林奇，你知道吗，在我们先前路过的地方，有个庄子里住着一个神秘的家伙，据说能变成野兽、巨熊！” 鼻头被湿冷的空气吹得通红的巴林，忽然和身后的凌歧聊了起来。 上山的路是矮人先行，他们自认对此道更擅长，索林打头，巴林殿后。 “哦？怎么说，咱们可没遇到。” 凌歧好奇的应和着，没想到这个世界会有类似德鲁伊的存在，就不知道是天赋如此，还是某种后天修炼获得的技能。 变身？他其实也会，但那只是卸下人类的伪装，彻底激活恶魔的血脉罢了。 若是能捕获这种奇怪的生物，加以系统化的研究，说不定会对他的强大有一定的帮助。 “没遇到~没遇到是好事啊！听说，这种变皮人在变成野兽后，完全没有理智，看到什么都会攻击。” 巴林哈着气，他年纪大了，又没有特殊的血脉，体力有点不行了。 凌歧点了点头，看来这种生物更像是狼人，也许是某种熊人。 “变皮嘛~只是改变一下外表，也许内在本就是变化成的样子，倒是贴切的叫法。” 凌歧嘀咕了一句，不知想到了什么。 “对了，巴林，你怎么会对这种事情了解的那么清楚？” 凌歧忽然好奇问着，如果记得不错，巴林虽然拥有丰富的学识，可也只是人生阅历使然。 对于那些隐秘种族的准确情报，他不应该了解的那么清楚。或者说，若他早就知道，一准拿出来到处吹嘘了。 变皮人，就连老盗贼的地图上都没标出什么变皮人的领地，他怎么会知道！ “哈？哈！” 巴林打着哈哈，等队伍经过一处山路的拐角，这才落后几步，故作神秘的对凌歧低声说： “其实，这是甘道夫告诉我的，就在前几天。” 甘道夫，巴林很清楚自己的伙伴们大概还不太想听到这个名字。 凌歧点了点头，表情有些玩味。 “看起来，咱们的巫师大人，对路上可能会遇到的所有问题都了若指掌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离去访友，回来时就引来了一大群狼骑！” 他的话很有技巧，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巴林脸色顿黑，可还是中肯的评价道： “巫师们的学识自然丰富。至于兽人，大概只是意外吧。” 凌歧心底冷哂，知道老巴林和索林其实都有着类似的担忧，却都不肯承认。 “也许吧。” 凌歧随便含糊了一句，接着他猛然抬头看向左前方的天空，那是更远处的崇山，一大片乌云正如敌城压来，蓝白色的闪电在云层间穿梭。 “要起风了！！！都当心！！！” 索林的声音自前方传开，这让一直都表现得很镇定的护卫们出现了少许惊慌。 脚下的路已经够难走，盘山的小径最宽处都不到三尺，一面是绝壁，一面是悬崖，不小心就要粉身碎骨。 这种鬼地方再来个狂风骤雨，那还让不让人活！ 下盘稳健的、时常在山上隧道穿行的矮人也就罢了，人类哪怕是经验丰富的冒险者，都得认栽。 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索林的为人。 他提醒了一句，又对着矮人们叮嘱起来，很快矮人的队伍紧紧缩在一起，相互间互为奥援，但是没有对更需要帮助的人类伸出援手。 这让护卫队长法瑞恩心生不满，就算实际不给什么帮助，总也要有所表示。 他让护卫们学着矮人的方式行走，后者拉着前者的腰带，这让护卫们对尚未到来的异常天气，天然形成的恐惧感变淡了一些。 凌歧三人根本不在意这种程度的困境，就算以他们此刻的实力，想要徒手翻过七八千米高的陡峭绝壁，也未必就是十死无生。 脚下有路的话，环境差点怕什么。 除开凌歧三人，在这种地方最为适应，显得如鱼得水的，竟然是尼丁这个半大的小子。 果然，脚步轻声不该只是说行走间无声无息，而是步履轻盈以致行走时无声无息，同样的结果，不同的含义。 大概，霍比特人在这种地方都会做的比人类更好吧。 凌歧回头望了一下作战时勇猛无比，现在却战战兢兢的护卫，心中想着。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只剩下一两年的寿命，大概就算知道也还是会对死亡产生恐惧。战场上毕竟以个人实力为主，而在被莫名灌输了一些忠诚之类的概念后，身体素质的提高又非常明显，拿着精良的装备去欺凌弱小，自然不会感到恐惧，但这不是真正的勇敢。 勇敢不需要太多条件，只无畏惧。 现在，就不是谁的力气大谁就能活得更久了！ ... ... 第二十八章 暴雨 能打能杀不叫英雄，不怕打杀才是好汉，那更是一种勇气。 除了勇气，细心和运气往往是逆境中斩破激流的最佳武器。 勇气凌歧从来不缺，细心往往也可以维持。至于最飘渺的运气，从成为被选者开始，凌歧的运气就一直不错。虽然偶尔也会伴着相依的祸患，总得来说还是福分更多一些，否则他早死在了前进的路上。 有的人往往喜欢用所谓的付出和努力去掩盖运气助威的事实，这就好似付出得到回报是理所当然的，事实上这个世界中付出了却得不到回报的比比皆是。 凌歧不傻，不会为了一些好听的说法就去否认自己的优势。 所以，当面对着突发的危险状况，凌歧首先想到的居然不是趋避，而是企图找到伴随祸端到来的好运—— 风波将至，又在山道上行走，能有什么好运呢？跌落悬崖捞一场富贵？倘若宏福尚未齐天，作死依旧代表了over！ 轰隆！ 雷霆的轰鸣击破了凌歧的幻想，大朵的雨云遮住了天空，他们深入迷雾山脉还不到半个小时，就成功迎来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雨！ 雨来的真快，又疾又猛，几乎是云刚到，豆大的雨点就砸落下来。 噼噼啪啪！ 雨珠打在山壁上、山道上，让冰冷的石头变得更油亮、也更滑腻。 轰隆！ 又是一声雷鸣，这一回破空的闪电就落在离众人不远处的另一座山头上，不知是劈到了什么，那雪亮的白光晃的矮人们的心肝都是扑扑直跳！ 地面轻微的晃动着，仿佛连大地都承载不了雷霆的洗礼。 大多数人都以为地面的晃动只是幻觉，源自心底对天威的恐惧，包括索林。 唯有三名轮回者，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雨云飘来的方向、迷雾山脉的更深处！ 那个地方，他们也许将会路过，也许永远都要错过，正常人宁可错过。 哗哗的水声掩盖了许多东西，包括索林用矮人语发出的警告和咒骂，也包括传到这里已经不太明显的轰隆巨响！ 夏尔和艾利克斯很快收回目光，没有释放龙吼的夏尔、和不长于此道的艾利克斯，在最初本能的心悸过后，全都选择了趋吉避凶，停止对那个方向的关注。 只有凌歧，表面上做着和队友们一样的事情，甚至还大声对护卫们嘱咐着要小心之类的话，其实心思完全不在这场突来的暴雨上。 他耳垂抖动，捕捉着那些来自远方的、又和雷霆风雨混合在一起的、若有若无的波动、道道震荡之音！ 从声音的频率、以及脚下微弱的晃动，他分明能察觉出那是一场旷世的凶残的激斗、拳拳到肉！ 什么样的战斗，会引发出雷霆轰鸣般的巨响、山崩海裂似的动静？ 这只是一个个人实力难以超凡的位面、连神使都无法施展神威的世界，哪来的传奇覆海滔天？ 凌歧关注着那个方向，隐约又从同样的方向、但更远的地方，捕捉到了另一股熟悉的灵魂气息——哥斯拉！ 哥斯拉居然一直都藏在迷雾山脉中？ 凌歧诧然，很难相信这个宠物离他的距离甚至比另一位追随者更近。 轰！ 又是一阵音爆，这一下，就连索林他们都听到了，但那些矮人忙着赶路，将这种声音归为更远处的雷霆。 艾利克斯暂时按耐住心中的惊悸，夏尔饱含错愕的看了看凌歧，后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们的真实实力，足以应付一切危机。” 夏尔读懂了凌歧的意思，艾利克斯早就有了类似的想法，因此两人选择继续埋头前行。 只是，他们心中难道真没有和凌歧一样的好奇？ “在那风雨的背后，究竟有什么呢！” “难道那就是这一次的机缘吗？” 埋头前进的凌歧，心中蠢蠢欲动。 一点点蠢动可不会让凌歧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他还记得身处此界的劣势。 曾经即便不会飞翔纵跃亦不过数十步的距离，如今已如天堑。 如果说企图徒手爬过迷雾山脉而不借助任何已有的道路，这在土著们眼里是疯子和傻子才会做的事情。那么，因为一点点心动就跳下不知多高的悬崖，肯定是精神病患者。 队伍前行的过程远比护卫们预料中的要轻松，虽然越往上行，路越狭窄，风雨也的确造成了相当程度的阻碍。但矮人们的动作就像是一册实用的教科书，照猫画虎，便让护卫们克服自然险阻的难度降低了大半。毕竟矮人在某些种族的语言中，又被称为山丘矮人、山岭矮人，这是很有道理的。而大幅增加的身体基础属性，再次证明了即便在这种时候，它们也不是毫无用处，只是不像战斗中那么明显而已。 反倒是艾利克斯和夏尔，总是显得心神不宁。前者也就罢了，只是隐约流露出一些情绪不太稳定的迹象，比如某个由于紧张而和他搭话的护卫，居然差点被他一道饱含杀意的眼神吓的跌落悬崖。从前的艾利克斯虽然冷漠，至少分得清敌我。至于夏尔，干脆开始恍惚，这似乎已经不止是对方才那未知战斗余波的挂碍，还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凌歧默然看着只有他能清楚感知的方位，战斗的动静已经平息，一如众人头顶逐渐变大但雷音渐消的暴雨，可某种无形的威压却越来越近！ 夏尔频频看向凌歧，这位强大的队长只是沉默，令人猜不透心思。 “轰！轰！” 过了没多久，大概一刻钟，当雨稍微变小一些、将停未停之际，地面居然开始晃动。 矮人们听到了隆隆的声音，感受到了山体的晃动，纷纷停下。 这时众人已经到了云深之处，可以说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顿时所有人都出现了明显的惶恐！ “什么？什么东西！水雾背后有什么东西！” “声音？有声音！你们都听到了吗？” 几个矮人忽然像是得了失心疯，在前头咋呼起来。 凌歧淡淡看去，只记得其中有个叫菲力的，或者是朵力。 领头的索林立刻示意他们噤声，而后侧耳倾听，却再捕捉不到任何动静，仿佛方才的震荡只是幻觉。 “可能是山岭巨人！远古的岩石生物！没想到！没想到真的还有活着的山岭巨人！” “凌歧，约束好你的人，让大家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 索林用平静的语气嘱咐着友军，那种害怕对方听不见偏又刻意压抑的语调，直接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凌歧点了点头，也不管雨幕对面的索林有没有看到。 在所有人里，他是最先听到动静的，从“它”还在更远处的时候，知道“它”的底细，因此并不怕“它”！ 其实，那样巨大的怪物，你就算当着它的面大喊大叫在它也如同耳语，而它一拳砸过来更不会考虑会不会压死几只蚂蚁，所以你对它的态度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那东西究竟有多大呢？凌歧也说不准。也许就和他们现在爬的山一样巨大，也许恶魔巴尔的真身站在“它”的面前都如同幼鼠。 所幸它似乎真的不动了，这让众人砰砰直跳的心渐渐平息。 这时几个头脑灵活的护卫忽然相互传递着眼色和不安，频频看向脚下，仿佛他们就站在怪物的身上。 凌歧不以为意，他很确定他们爬的的确是通往最高隘口的小路，而非山岭巨人背上的某道皱纹。 山岭巨人这种生物连凌歧都没怎么听说过，可想来也应该是那种一睡就是千百年的古生物。毕竟它们活动起来声威太大，很难不引人注意，现世却少有它们的传说。而且任何存在要动作都需要消耗，看似非血肉的异类也一样，它们庞大的身躯注定了每一个动作消耗都极为巨大！ 千百年一动，听起来就像活化石。 可最高隘口屹立至今岂止万年，肯定不是某某巨人的咯吱窝。 领路的矮人加快了速度，这一次人类护卫们都没有怨言，只想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感知着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凌歧发现它停在了一个借助恶魔分身后能很快到达的地方，立刻开始权衡，片刻就有了决定！ “夏尔，帮我照看一下这副身体！” 凌歧落后几步，忽然对心事重重的夏尔这样说着。 龙裔少女微微一愣，而后就茫然的点了点头，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要...用回真身？” 夏尔后知后觉，凌歧点了点头！ “我下去看看。” 说完这话，他顿觉夏尔从背后扯住了他的腰带，以一种寻常女子望成莫及的力量悄悄托住了他。 这时，他身后的夏尔却又是微微一愣，因为当她做好准备的时候，发现凌歧依旧在往前走，并未出现明显的、比如瘫痪之类的迹象。 她没有多问，放开了感知，随即恍然。 远比人类灵魂强得多的龙魂告诉她，眼前那具以人类的标准来说强的不可思议的**中，只留下了一份比普通人稍微强一些的灵魂。 而凌歧原本的灵魂有多强，那是连拥有龙魂的夏尔都难以揣测的。 它就如一汪大洋、一座天柱，比山高更、比海更深。 “凌歧，怎么样了？” 夏尔将脸稍微凑前一些，堪堪贴在凌歧背上，试探性的问着。 这个动作让他们两个看起来显得亲昵，但不会太过突兀，假如不知道两人实际上关系的话。 “很有意思，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凌歧开口回答，声音和方才没什么两样，神态也如常。 夏尔看不到凌歧的神色，目光闪烁着，流露出一丝丝的失望。大概，她以为这种状态下的凌歧会像个木偶一样吧。 “呃~只要没有危险就行。我...松手了？” 夏尔又说道，走在前面的凌歧却微微一顿。 “等等，我好像找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说完这句，凌歧复而前行，当夏尔追问他发现了什么的时候，他不再回答，表情亦木讷的如同一尊雕塑。 ... ... 第二十九章 山脉之心 迷雾山脉深处，一道无名峡谷之内，大体上位于最高隘口所在山头的侧面，但很难精准的定位，因为这地方的环境有够险恶，群山环抱，怪石嶙峋！ 一条不知什么河的支流，蜿蜒经过了峡谷，浅的就连鱼儿都游不过，潺潺水声更像是一大群爬行生物在集体迁徙，悉悉索索。青苔映衬下的缕缕清丝亦如同竹叶青般斑斓，仿佛为那浅浅的溪流也披上了嶙峋的缕衣。 一尊体型巨大的恶魔，缓步朝着斜倚绝壁的某处峰头走去。 常人若到了这里，大概只能看见重叠层垒在一起的驼峰，喟叹自然造化之神奇。借助恶魔分身十几米的体型，以及恶魔那完全不同于人类的视界，尤其是加强了对气机的感应后，凌歧却很快发现了那座较矮“山峰”的异常！ 它分明有着人的外形！只是因为手脚并拢，又倾斜了，以致看起来更像是一座险要的高山的子峰！ 四百七十八米！ 凌歧很快得出了这个数据，这比他估计的要矮的多，他原以为所谓的山岭巨人怎么也该有千多米高，那正和他先前捕捉到的威势相当！ “喀拉拉！” 就在这时，随着眼前涓滴的气息更为虚弱，那座倾斜的山峰上灰黑色的岩石开始大面积的脱落！ 山石滑坡的声势可是不小，纵然到了几千米外也许没那么惊人，在这峡谷之中却是极为浩大的，地动山摇一般！ 凌歧心中一动，随即看向倾倒的山峰和另一座更为雄峻的绝壁之间黏合的地方，顿时生些恍然。 难怪看起来那么像一座山！岂止因为姿势。它的确正在朝那个方向转变！ 它要死了。 生于大地的它、终要归于大地！ 当这尊山岭巨人彻底消亡，大概真的会化为一座永远都不再挪动的山峦。 可能它原本确有七八百米那么高，只是倾塌了、消融了，也就剩现在这幅样子！ 感受着空气里无处不在的排斥感，凌歧加快了动作，体型巨大的恶魔同样让小范围的地面微微震动，它的分量应该比看起来的更沉。 冒着被提前发现的风险，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一个濒临灭绝的物种，怎样彻底消失的！ 恶魔有一些天生的能力，辨别灵魂的气息只是其中之一，就如同龙类天生能嗅到金银财宝，同时还能以龙威去震慑那些弱小的生命，强大的物种总会有好几种实用的天赋。 恶魔除了能辨别灵魂气息，对能量波动的感知也是极为敏锐的。 也许多数上位生物都有类似的手段，如同恶魔也能靠着魔威慑人，但它在这方面的特质尤其明显。 他其实没有从它身上闻到灵魂的味道，那渐渐消逝的更像是某种“势”，山势、气势！ 也许它们原本就是一群傀儡生物，生于大地、毁于大地，它们是天地的傀儡，所以它们根本没有灵魂，也不需要灵魂，主宰它们行为的是整个世界！ 收割不到灵魂，却毅然选择出动恶魔分身，甚至暂时将肉身交给并不信任的队友看护，那是因为凌歧闻到了别的好闻的味道！ 会动的东西可以没有灵魂，但绝对不能没有动力，没有能量的核心！ 轰！ 猛一蹬地，十几米高的恶魔就像炮弹一样弹了出去！ 它依旧不能飞，因为体内充斥着磅礴的魔能运转起来十分晦涩。这一回魔能不曾被彻底排除到世界之外，只是规则限制了它们的使用条件。 好在这个世界的物质结构非常稳固，这具恶魔分身甚至能发挥出全部的力量、用来进行单一的动作，比如全力跳跃、全力挥击，而无需担心过剩的力量会让地面、让空间无法承受。 地上出现的凹坑证明了即便在这个世界，恶魔分身的力量依旧超乎常理。 受制于重力之类的因素，它其实不能再和辐射位面一样一跳几百几千米，可终归不再是有力无处使！ 千多米的距离也就落地三次，恶魔分身若出现在迷雾山脉之外，一准被甘道夫之类的巫师联合起来剿灭，它太强了、它违规了、它是个bug、它甚至并非本土的传奇物种！ 迷雾山脉终年不散的氤氲，曾被证明对人类是完全无害的，如那高耸入云之地终年不散的风雪。 现在，凌歧进一步确定，这种对人类无害的氤氲，其实有着很强的隔绝气息的作用。 这让它暂时只需要对抗世界之力的排斥，而无需担心提前引起敌对阵营的警惕！ 从远处望去，气势慑人的恶魔分身就像个猴子般的窜上了一座比它高大几十倍的倾斜的山峰，而这只红皮猴子挥挥手就扫开了从天上落下的大量土石，显示出它远超普通猴子的地方。 轰！ 又一次如同炮弹一样砸在一座仅仅五米见方的平台上，平台生生下陷一尺，凌歧知道自己离目标已经很近了！ 最理智的做法，他应该等能感知到的气息、气势彻底消失，再进行搜索，试图窃取某种还不能确定存在的能量源。 可谁能保证在它彻底死亡的瞬间，未知的能量源不会出现某种变化，比如瞬间变成一堆石头？ 这种庞然大物，假如有着灵魂，必然百十万倍于人类，吞噬以后瞬间能让凌歧的灵魂进化为另一种层次的存在。 这是错误的做法，但如果有一步登天的机会，连凌歧也拒绝不了那样的诱惑，因为那代表着非一般的强大，是进化！ 幸或不幸，这东西并非生物，没有灵魂。 那么它的核心，将是唯一有价值的东西！ 要驱动这样庞大的一具身体，它的核心该蕴藏着多么丰富的能量！就算不能吸收吞噬，也能将一整座大山炸上天去！ 暴虐的一脚将眼前的山壁踹了个窟窿，魔爪一撕一扯就把几米大的窟窿破坏成了一个巨型的洞窟！ 恶魔分身当然没这样的实力，起码现在没有。这说明看似坚实的山峰、至少在这一截、其实是中空的！ 这就像是一般山上偶尔会出现的洞穴、溶洞，但凌歧更愿意相信这就是它的胸腔，藏着心脏！ 没有什么能瞒得了恶魔，只要还有气息流露出来！ 轰！轰！ 一路摧石毁柱，深入不到百米，凌歧就被眼前的环境吸引住了！ 和它外表绝对亲和自然的造型、以及死亡时自然分解的表现恰恰相反，眼前应该是容纳山岭巨人能源核心的地方，到处充斥着浓郁圣洁的生命气息，斧凿刀刻的痕迹一览无遗！ 凌歧的灵魂并不比这恶魔分身原本的灵魂来的差，已经远超普通人类，乃至寻常英雄们！因此他能从阵阵富含生命气息的青葱光带、白色旋流中捕捉到一个个美妙至极的音符！ 那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声音，更不是什么歌谣，而是生命的乐章、造化的曲谱！ 凌歧能听见，但无法理解，他只能确定这不像是自然能形成的！ 那么，它究竟是自然造化的奇迹？还是造物主刻意创造的某种生命？又或者是维拉们的玩偶？ 凌歧试探着将魔爪暴露在青白的光粒中，发现并没有什么灼烧之类的痛感，立刻松了口气。 起码，它应该不是光明序列的神祗们创造的。 在所有已知的传说里，恶魔和神灵都是对立的，黑暗与光明绝对势不两立。 可为何他能从中听到造化的“声音”？而且这些光粒也的确充满了最纯净的生命能量！和他本该势不两立，这颠覆了他的认知！ 难道造物者的境界真就比神都更高一层，能包容一切美好或是丑恶？ “那不重要！” 凌歧对自己说着，大步走入最后的生命余晖中！ 若非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凌歧绝难相信这样一个洞窟中、那胡乱竖立的一根根石柱、石柱上顶着的总数几十的、一方方比脸盆都大的不规则萤石，会是他要找的东西！ 青白色的光粒就是这些东西散发出来的，这让恶魔对这个在它而言并不宽敞的空间更为厌恶，它不喜欢这种纯净的生命能量！ 当讨厌一些事情或者东西太久，即便对象最后有所改变，厌恶的情绪也不会随之消失，这就是偏见！ 驾驭着恶魔分身，尝试性的拿起第一块萤石，犹如成人拿起一粒鸡蛋。 他能感觉到山体明显开始震动，可是很快就消失了，伴随着一同消失的还有指引他到来的淡淡的威势，以及充斥在周围的青白光粒。 黑夜视物对恶魔来说不算什么，再说与山岭巨人的生命一同流逝的，只是那些富含能量的光粒，而非所有光线，其余萤石依旧在发光，只是没有能量外溢。 凌歧松了口气，萤石还在发光，这表示他的收获不会只有一点两点。 几分钟后，当他拾起所有石块，忍着恶心将这些富含生命能量的东西统统吞入腹中，暂时收纳起来，主宰的提示姗姗来迟！ “叮，恭喜你获得特殊物品：山脉之心*1。” “山脉之心：由独一之神伊露维塔，在埃努的大乐章其间，从三大旋律品味出的独特序曲演化而来。米尔寇试图对此进行篡改，然而就和他一直尝试的一样，他再次失败了。他让这篇最后才补上的序曲主旋破碎，却最终促成了山岭巨人的出现。这就和他尝试对抗的乐章，反而让大乐章的三旋律构成了完整的真实世界，美好原本需要丑恶去对比，有了毁灭创造才会有意义。” “额外提示：没有什么是完美无缺的，山脉之心是这样，世界也一样。另外，谁告诉过你，山脉之心就是一整颗石头的心脏呢？” ... ... 第三十章 遭遇 主宰的提示比以往更多，普通人看到会觉得主宰人性化了，这货竟然也懂吐槽了。 凌歧却从中品味出更深层次的东西！ 比如主宰对他的特别关注，比如主宰的描述、当前世界的本质！ 这个世界的本质其实是一篇乐章？这样的概念对凌歧毫无用处！ 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不完美的，也只有不完美才能衬托完美，只有毁灭才能赋予创造意义，才能让造化之力演化出一个新的世界！ 这样个概念，对凌歧而言弥足珍贵！ 也许迷雾山脉对气息的掩盖并非只是一种单纯的掩盖！ 或许，他能吞下山脉之心，不受那种纯粹的光明和生命能量的影响，并非由于山脉之心的创造者境界更高，愿意包容一切！ 可能它只是不得不如此，独一之神并不喜欢黑暗与丑恶，但它不得不容许邪恶的存在，否则光明将失去意义！ 这在人类社会有时是一种极为浅显的道理，比如养寇自重。 可一旦放到世界的本质层面，却又扑朔迷离，因为光暗在规则上确实是对立了，完全没有你侬我侬的可能！ 可是...世界！ 物质的世界！是否有着承载和容纳一切的特征呢！如果真有大地之母，这位母亲的怀抱也绝对不会只向某些人、某一类人敞开，博爱无疆。 凌歧收获了山脉之心，收获了一件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去用的道具，更收获了一些多少颗山脉之心都无法换来的启发！ 世界是规则的载体，更是规则的基石，它们是彼此相互的基石。 黑暗会被光明排斥，可排斥黑暗的，必然不会是世界的本源意志！ 排斥他的，排斥的不是黑暗，仅止于他的外来者身份！ 大势、趋势、局势，层层递减，他曾经总盯着局势，也看懂了趋势，了解一些的大势，却从未想过在那之上还会有别的、乃至主导大势的东西！ 目前，中土大陆的局势是史矛革将成为生命公敌、它死定了，趋势是再次崛起的邪恶必将被再次战胜，力趋那必胜的正是这个世界一贯的大势，正义必胜的理念！ 那么，决定这种理念形成的，又是什么！又是因为什么！ 很少有人会去思考，目光和视界往往限定了思维的界限。 迷雾山脉的山峰总是连成一片，出发时候还在布拉德峰，走到终点很可能已经站在十几公里外的奎萨斯峰上。 还没达到最高隘口，冒险队中就有人撑不住了。 索林不得不带头找到一处背风的洞穴，让大家暂时进入休整。 一行人也不敢深入，天知道洞穴深处有什么，又是通往哪里。也许那是索林最不愿意提起的瑞文戴尔，也许会是所有人都不愿意遇到的邪恶生物的巢穴。 “嗨，林奇，你从前来过这里吗？” 两拨人按照各自的种族分别聚在一起，酒鬼德瓦林却被美酒的飘香勾起了馋虫，觍着脸和护卫们厮混一处，又和最为熟悉的凌歧搭讪。 凌歧的心神早已复归，山脉之心连同恶魔都回了魔藏界。 经过这件事情，他发现自己从前实在没开发好分身的用处，低估了它的能为，也许它的肚子里应该塞满各种装备和补给，那似乎就是一处天然的储物空间、远比实际目测容量更大。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经过这条路。” 凌歧随意的回答着，又从侍卫长手里接过冰冷的鹿肉干，就着烈酒嚼了起来。 “咕嘟~那真是可惜啊~如果能有个熟路的就好了~” 德瓦林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凌歧手里的酒壶，这让人怀疑，他并不在可惜没有带路的，而是在惋惜那么好的酒没能进自己的肚子。 远处坐着的索林瞥了离队的矮人一眼，不愿多说什么，那毕竟是跟随自己的老人，而且他对凌歧一行的感官也还不错，只是不可能当成族人一样看待。 “呵呵，没什么好可惜的，如果从最高隘口通过迷雾山脉都要迷路，那咱们以后还是乖乖躲在家里得了。” “给！来一口尝尝，这可是新酿的好东西！” 凌歧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德瓦林完全无视了他的前半句话，就像强抢似的将那扁平酒壶接了过去，咕嘟咕嘟灌了起来，一边满脸享受的支吾嘀咕着，也许是赞同凌歧的说法，也许只是称赞烈酒的美味。 “咕嘟！” 矮人队伍中忽然变得安静了起来，接着又接二连三传出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索林眼角抽了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不渝。 他刚想说些什么，提醒矮人们要注意一下种族形象，身旁的老巴林却冲着他摇了摇头，晃了晃手里空荡荡的铁壶。 矮人嗜酒，走在山路上都不忘了喝几口，他们盛酒的容器偏又不大，因为海拔太低，武器装备和其他必要补给已经占满了身上的空位。 “索林，大家都是朋友，一起过去吧。” 巴林提议，立刻引起了好几个矮人的赞同，包括索林的侄子、黑头发的奇力。 这小子自从见识过凌歧的威风，就有点崇拜他，只是不太明显。 “对啊，索林，干嘛和他们分的那么清，都是朋友嘛！” 在先前受到召集时最后才到来的三兄弟之一、朵力，这个和凌歧根本算不上熟人的矮子也开始帮腔。 平心而论，索林最近总把两支队伍分得那么请，倒不是对凌歧有什么意见，实在是自尊心作祟。 同样是落魄的王族，他的血脉还更纯正一些，凭什么搞得和附属一样？ 久恩成仇，因为人都有自尊心。现在，不论从实力、势力、财力，凌歧都比索林强了好几个档次，由不得索林不多想。旁观者可不管谁有底蕴没底蕴，谁又会不会是空壳子。 “好吧，但要注意礼貌，我们...” “噢！索林万岁！人类朋友们！快准备好美酒！我庞伯大人来喽！”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有点好吃懒做的庞伯还没等索林说完，就呼啦一声站起来飞奔向盟友的阵营。 这家伙和德瓦林有着很多共同的嗜好，可两人关系却一般，因为德瓦林除了那些劣习，的确是一名相当优秀的战士。而庞伯... 索林脸黑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 其他矮人倒没有庞伯那么夸张，但也目光炯炯、满怀期待的盯着自家头目。 索林无奈，只能带头走了过去。 和朋友重新变得亲密无间的过程没有索林想象的那么困难，从林奇到任何一位普通护卫对矮人都很友善，就像还在蜜酒庄园时一样。 索林在感到安心的同时，甚至一度产生了莫名的负罪感，仿佛人类和矮人原本就是很好的朋友，而他这位矮人的领袖却从中作梗，想要让本来亲善的关系变得疏远。 这绝非索林最初的目的，他只是不希望矮人和人类走的太近，或者说不希望矮人们忘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故乡。 这是一种很难理解的复杂心思，也许所有人里只有他自己对此耿耿于怀。 凌歧一面和老巴林笑谈，一面对索林意外的沉默视而不见。 矮人山下之王越是想表现的自然，就越容易暴露出更多的不自然。 他想要的其实真的不多，不论是别人不愿给、或者给的太多都会令他纠结，无聊的荣誉感始终是横在他心底的一根刺，不管他承不承认。 休息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众人酒足饭饱之时，正当凌歧想要提醒索林该上路了，他忽然诧异的看向洞穴的深处！ 这处洞穴位于山壁，离环山的小路并不远，但还算隐蔽，因为周围长着茂盛的杂草。 然而从小路到洞窟，中间明显有人为攀爬踩踏的痕迹，索林先前正是循着这些痕迹找到了这个地方。 这说明这处洞穴也算是一处默认的旅途中转站、休息点，起码有人来过。 在野外这样的地方不少，因为罕有人能不吃不喝一口气走上很远，或是爬过迷雾山脉。大多数人都需要在路途中找到这样一个避风的港湾进行休整，前人们往往已经留下了大量线索和经验，这些都是冒险者无形的财富，也可以称为是经验。 洞穴入口宽敞、洞边杂草青黄、洞内没有战斗的痕迹，这些都证明这个地方是安全的、天然形成的。 他们又没点燃篝火，谨守冒险的行规，也绝不可能从更深处吸引来一些不好的东西！ 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沉默的凌歧让两位同伴也不得不保持缄默。等到索林都听清动静、从思索中惊醒的时候，黑暗里的“敌人”已经离他们极为接近！ “嗯？小心！里面有东西！快准备武器！战斗！准备战斗！” 索林绝对是一位合格的指挥官，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做出安排，不管安排的对错，都好过遇到突发情况时的犹豫不决。 他第一个站起来，脚一掂就将一柄躺在地上的连鞘长剑挑到护卫副队长尼丁面前，这小子方才和德瓦林拼酒，有些忘形了。 “德瓦林！注意你的右侧！” “奇力！你的弓呢！让我看看你的箭术有没有长进！” 沉默了半天的索林仿佛有了某种新的觉悟，顿时变得开朗了许多，一面将矮人指挥的团团转，一面还不忘了和人类护卫队长打招呼。 “法瑞恩？对！我记得你叫法瑞恩！你是一名优秀的战士！现在，我很期待再次和你并肩作战！” 索林伸手拍了拍法瑞恩的背甲，法瑞恩没有躲开。 他不会在乎矮人的示好和拉拢，可这位山下之王的友善还是让他早先生出的、针对索林的一点不满、烟消云散。 “尊敬的山下之王，能和您这样伟大的人物并肩作战，同样是我的荣幸。” 法瑞恩恭维了一句，他不清楚山下之王是个什么王，但听一些在蜜酒之地逗留的冒险者说过，矮人的山下之王有着辉煌的过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的看向凌歧，等待指示，也是表示顺从，让自家老板明白他很清楚谁才是老大。 不料，他却看到三个杵在那里动都不动的木头，凌歧三巨头的做法，让不少护卫都左右为难，不知是该听从冰川变成火山的索林，还是模仿像中了美杜莎妖术的自家老板。 “林奇！你、你们——” 索林这才注意到凌歧三人的异状，顿时皱着眉不悦的低喝出声！ ... ... 第三十一章 目光 凌歧笑而不语，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洞穴的更深处。 呋！呼！ 一根根火把点燃的声音、伴随着骤然亮堂的光线传来。 仅仅借着洞口昏暗阳光视物的众人，一时竟有些不适！ “谁！来的是谁！哪个在装神弄鬼！” 索林大怒，被凌歧挑起的火头正无处发泄，顺势“锵”的一声拔出随身的战剑，却没有抄起更具杀伤力也更为顺手的斧头。 他怒意勃发，直接朝着火光映照下影绰绰的方向走去，矮人们立刻呼喝着跟上，人类护卫们也松了口气，因为凌歧好整以暇的站了起来，带领他们随后赴去！ 比起矮人们一副械斗的架势，凌歧更像是准备郊游或者访友。 索林其实已经从他的表现中猜出了什么，却不愿压抑自己的怒火！ 他对凌歧的态度和令人妒忌的强大感到愤怒、他对矮人们的不争和自己的矛盾感到愤怒，他更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在来人面前掩饰愤怒，如果来的真是那个家伙！ 索林怒瞪着双眼，完全不顾光线骤变导致泪腺的酸涩感！ 很快，一道颀长的灰影缓慢而坚定的出现在了索林的视野中，这瞬间，他气的浑身发抖，差点直接把手中的战剑投掷出去！ “甘道夫！米斯兰达！！” 索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剑柄被他握的咯吱作响。他甚至下意识用最讨厌的精灵们对甘道夫的称呼来称呼他，这绝非表示亲热或者尊重，而是一视同仁的厌恶！ 当然，他并没有像疯子一样失去理智的飞扑过去，或是命令矮人们无差别进攻，巫师终归不是精灵！ 巫师的确不是精灵，可他带来了一大票的精灵。 这现状，又把索林气的差点当场翻脸，好在他被林奇及时拦住了，对面的精灵看向他们的眼神可绝对算不上友好，就和戒备森严的矮人们一样。 索林不需要精灵的友好，但他需要甘道夫的解释！ “甘道夫！你带着这些臭精灵来干什么！难道你——” 索林又惊又恐，假如那些精灵知道了他的目的，并且发现他竟然掌握着孤山宝库后门的秘密，以他对精灵的认知，他的计划绝对会一败涂地，甚至下半生都不会太好过。水牢或是破旧的草棚已是他能想象到最美妙的天堂了。 “甘道夫！巫师大人！您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老巴林做为矮人中第二长者，一般索林不想发话或者需要补充、重申自己的言论时，他就必须顶上。 甘道夫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这表情出现在一向严肃的巫师身上，就仿佛他在扮鬼脸一样，很容易化解他人的敌意，同时也证明巫师本人的心情其实还不错。 “比尔博没死！” 这隐晦的讯号让艾利克斯大喜，矮人们却没有那么容易被化解敌意。 别说甘道夫之前弃战而去的做法、已经让这位灰袍巫师在众矮人中声望大跌。就只是从黑暗里忽然走出来一大群全副武装的精灵这一件事情，也足以让矮人们提起十分的戒意！ “甘道夫！我也很想知道！这些精灵究竟是什么来路！我很不喜欢他们的目光。” 凌歧这时越众而出，站到了索林身边，以此表明自己的立场。 三个人用不同语气说出的内容相近的话，让原本心情不错的甘道夫直接拉长了一张驴脸。 “索林、林奇、巴林！这些都是我们的朋友！正是他们救了咱们共同的战友比尔博！难道你们就是用刀剑来感谢朋友的吗？” 甘道夫怒叱，语气沉重，好像真的对矮人和人类的行为感到十分的失望、痛心。 受到矮人朋友反应的感召和陌生精灵无礼目光的影响，这时候人类护卫们也纷纷拔出了武器，和矮人互为奥援，将洞内瓶颈处本就不大的空间堵的满满当当，倒有些分庭抗礼、一拥而上的味道。 虽然都穿着一样的装备，人类看起来却比矮人有威胁的多，受到他们精悍的气息逼迫，一些精灵已经下意识握紧了武器，随时准备反击。即便如此，他们那高傲、倨傲的目光也始终没有半点变化！ 三十人左右的人类、矮人联军，对峙也许还不到三十人的精灵部队。没有人认为联军能获胜，哪怕在这种狭窄的地方，精灵们也拥有压倒一般异族战士的实力，这是天生的优势，并非地形能限制。而且他们的装备也实在太好，相较起来，凌歧花重金打造的护卫团仿佛是乞儿军。 “哼！都收起武器！甘道夫，我这是看在他们救了比尔博的份上，不是相信他们！而且，你明明都离开了，现在又不声不响的回来，我需要你的解释！” 随着索林的命令，虽然心里不情愿，矮人们还是纷纷放下刀斧，可戒备的却比刚才还要森严，看着就像是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要咆哮杀人似的。 凌歧把手一挥，护卫们也纷纷放下武器。明面上的敌强我弱，让护卫们对这个命令没有过于抗拒，而这也是索林决定不抵抗的唯一理由。 比尔博？除了甘道夫，谁会在乎他的死活！ 对面的精灵明显把更多目光集中在凌歧的身上，可能是因为他有着相近的血脉，也可能是因为他流露出来的气势最为强大，精气神都十足。 但他们即便在面对他时，傲慢也只是稍微收敛，这些精灵除了面对本族的强者，大概只有在巨龙和魔王面前才会流露出傲慢之外的畏惧吧。 “甘道夫，我很尊敬你，所以才会加入这次行动。可是，你现在的做法——” 林奇淡淡说着，话中之意更为明确，索林立刻竖起了耳朵。 他要的解释，可不是甘道夫为何临阵脱逃，在私自离队后又归来。他那是为了救人，不管在索林眼里多么可恶、多么不识大体，终归情有可原，况且他又不是他的部下。 林奇的话，才是关键！ 他想让巫师表态，想问问他究竟还有没有把这次行动放在心上，又有没有将秘密泄露给外人，有没有和精灵沆瀣一气！ 这些精灵为什么会出现！这才是关键！ “哼！解释！解释什么！解释我为救比尔博孤身杀出重围？解释我为救比尔博不得不向老朋友求助？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难道现在的矮人，在战场上甚至都不懂顾及身旁战友的安危了吗？” 甘道夫仿佛没有听出索林的画外音，就事论事，回答的却已经很清楚。 他和精灵扯上关系，绝对没有别的，只是为了比尔博。 索林听懂了，稍感安心，但还不能确定。 然后，甘道夫又看向凌歧，目光比方才看索林时柔和的多。 “林奇！我只是带一些朋友来迎接另外一些朋友去和老朋友见面，难道你认为我的做法有问题吗？” 甘道夫声音低沉，忽然冲着凌歧眨了眨眼。 索林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大多数人类护卫和矮人都看到了，索林也看到了，只有他背后的精灵们没有看到。 索林彻底松了口气，甘道夫还是那个甘道夫。 凌歧也笑了，但他心底却微微生出一丝警惕，他能感觉到甘道夫打量他的目光就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而不仅仅局限于那副苍老躯壳下的被束缚的迈雅灵魂！ 真正的目光，和他的表情无关，它充满了圣洁和威严的气息，它在审视！ 凌歧甚至不能肯定甘道夫有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或许这个巫师又开始怀疑他了？！ 所幸他在蜜酒之地做了那么多工作，并未白费。 即便离开那里以后，一些对他坚定信赖的人，依旧能随时为他提供大量能够伪装魔性本质的东西！ 那比距离近时少了大半，却细水长流，这也是凌歧留下寒冰戒灵分身保卫蜜酒之地的最大原因！ 什么狗屁的补给运输基地、队伍大后方，哪里能比得上个人私利的万分之一。 甘道夫很快收回了那种目光，或者说那缕目光离开了他的身体。 他、它都没有看出什么！ 甘道夫皱了皱眉，不知是察觉到了身上的异样，或者仅仅是为毫无发现而疑惑。 “哼！甘道夫！算你有理！之前在战场上的确是我们疏忽了！没能照顾好比尔博！” “那么现在呢，你又想带我们去哪里！臭精灵的地方！我可不会去！” 松了口气的索林没那么容易松口，对精灵的偏见是一方面，演戏演全套也是关键。 他身旁的德瓦林这时却呸了一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好像是孬种不配当战友、他们不是保姆什么的，可惜没有人在意他的态度。 甘道夫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举起法杖、无声间挥洒出小片的洁白光晕，光芒驱散了洞内的阴寒，也驱散了矮人和人类心中的阴暗面与敌意！ 艾利克斯瞬间躲到身材高大的护卫长法瑞恩身后，甘道夫像是没有察觉他的小动作，充满善意的看向凌歧，仿佛在对他说、该他这位明事理的音多人去劝说固执的矮人了！ 凌歧心中警钟大响，那源头极为遥远的、非人的目光又藏在甘道夫的视线中出现了！ 柔和的白光助长了它的威势！或许这两者原本就是一体的！ 方才还对他基本无害的光线，刹那变成了炽热的火焰，要把他所有伪装全都烧尽，好让它看清他的本质！ 甘道夫果然知道这个情况！ 他分明在有意识的助长它的凶焰！ 那是什么？他背后的某个维拉？ 他没想到甘道夫对他的戒心深重至此，没想到这么早就会引来这种层次的存在关注。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原以为对方已经信任他了，而那份信任本该持续很久！ 他早该料到的，起码该早上半秒，半秒就足够他做出理智的反应，不用陷入如今的被动！ 巫师们施法不易，非到情况危急时绝不会利用法术来达成一些小目的，比如改善目标心情什么的，这可不是迈雅该做的！ 白光比他先前在战场上释放的法术要微弱的多，外人大概皆以为这只能用来照明！ 身着翠金轻甲的精灵纷纷熄灭了火把，他们在光晕中无比享受，如同浸泡在生命之泉里一样。 凌歧沉默，很快感到甘道夫柔和的目光里承载着隐晦的威严比刚才又重了数倍！ 它将那些对他来说比岩浆还要炽热的白光凝成了一只大手，轰然压向他，这是要人道毁灭！ 它快看清了，它要收官了！ 凌歧握拳，接着又松开，冷笑几乎就要浮上脸庞，恶魔分身已经到了壁垒之外，他有绝对的把握在三分钟内将可能变成敌人的目标统统全灭！ 敢撕破他的伪装，就要准备好承担妄为的代价！ ... ... 第三十二章 前往 “等等！再等等！” 某个绝对不属于恶魔的声音谆谆劝说，也许那是恶魔很少会有的理性，也许只是未知魔法附带的心灵干扰，要让他错过最佳的反杀时间！ 他没有彷徨，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是什么！ 潜伏爪牙的猛虎，从来不缺耐心！ 恶魔？魔王？呵！ 凌歧若有所思的朝着甘道夫点了点头，然后真的开始劝说起索林： “索林，你不相信精灵，我也不相信，但我们应该信任甘道夫，不是吗？” 他故意说着，索林愣了一下，意识到这是新的戏份，却哪里能看透本质！ 好戏的确加了戏码，但已经挪到了另一个舞台。他和他那些矮人伙伴的生死就在某人、某些人的一念之间！ 别人只觉得凌歧周围的白光特别浓郁，把他衬托的如同主角一样。 矮人们知道凌歧的本事，认为他有这个资格，但也暗暗为索林不平，觉得自家山下之王不比他差。 精灵们认同了凌歧的外表，他比一般人、甚至一般精灵都帅气一些，这不比他稀薄的精灵血统加分更少，精灵们的确是一个习惯以貌取人的种族。 别人看到的只有这些，凌歧面色不动，开始谨守淡紫色的庞大灵魂，恶魔依旧在壁垒之外虎视眈眈。 它和另一个超凡的存在一同注视着他，两个超凡却从未有过片刻视线的交错。 在那淡紫色的灵魂之外，一层层名为依赖或是眷恋或是思念的外衣，正被一层层剥开！ 当最后一层外衣被剥掉！ 恶魔几乎就要扑出，凌歧脸上的狰狞闪逝，也许这种表情根本还没来得及出现！ 他和甘道夫同时松了口气！ 他那淡紫色的灵魂，已经变得蔚蓝纯净，蓝汪汪、白灿灿，就像是被最为纯净的嫩绿清洗过一样，紫意的凶戾被生命和光明彻底洗礼。 虽然这和寻常智慧生物的灵魂还有些差别，起码不算太大，因为一些天赋异禀的人也有着异色的灵魂，关键是它只有很少的一点点邪气透出，更多的是最本真的剔透！ “他真的在自我救赎！” 甘道夫还记得半年前初见凌歧时对方的德行，那种魔焰滔滔、即便不用任何特殊手段、也能轻易闻到。那和他“坦承”的、站在音多人背后的邪恶者的气息、几乎一模一样！ “索林！连只以勇猛著称的音多人都比你懂礼，虽然我始终认为你们不该用戒备来对待精灵族的朋友。好吧，先不说这些，莫非你这个山下之王就是徒有虚名的无胆之辈吗？” 好似察觉到凌歧的劝说让索林“动摇”了，甘道夫故意出言激将，这是外人看到的，凌歧更听出了他语气中微不可查的欣慰！ 最终，固执的矮人被朋友和曾经的朋友联手劝服了，精灵们觉得理所当然，矮人和人类认为这也没什么不好。 众人开始跟着那些精灵深入洞穴，甘道夫隔在两拨人中间，没人注意到凌歧额前密布的汗水。 就在那股神秘的威严彻底消失之后，他那如同海洋般蔚蓝的灵魂，刹那又变成了剔透的紫色，比方才的纯净剔透还要干净，邪恶的气息却汹涌喷薄，然后被重新合拢的外衣挡了回去！ 如果他现在的灵魂被甘道夫发现，一定会毫不犹豫拼死将他击杀！ 他曾经的灵魂更污秽、凶戾更甚、几乎和那种千年恶鬼没什么两样，但连甘道夫这个外人都能发现，那邪恶、凶顽、黑暗，都是别人赋予的，非他自己所有！ 所以那时候的他，甘道夫依旧认为他还有救，并未对他的自我救赎表现出明显的质疑！ 现在，他的灵魂比起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倍，魔焰鬼气都消褪了九成！ 可就是这剩下的一成，是凌歧更不愿、更不能让甘道夫看到的！ 因为这邪恶已经不再是别的存在赋予他的，是真实不虚的本质写照！ 从前的他是一个强大邪恶者的帮凶、大恶魔的走狗、魔神的使者。现在的他，已经脱离了鹰犬爪牙的身份，却终化身为魔！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魔头，除了提前消灭，没有半点挽救的可能。 当恶魔有着人心，它的行为注定无法被预测。 魔鬼和恶魔面对威胁第一原则就是消灭，第二原则还是消灭，凌歧却选择藏身威胁之中，以之为友，结朋交党。 “邪恶或者正义，都只是用来强大的手段，仅仅是一种理念。” “只要能变得更强、再强、直到最强，站在哪里，和谁作对，又有什么关系。” “我无恶不作，我无善不为，只要能爬得更高，走的更远，没有什么是不能抛弃、不能放下的！原则？信念？规矩？界限？呵呵！” 凭借良好的气质和谈吐，凌歧在前往瑞文戴尔的路上，还不到一刻钟，就和一名身份普通的女性精灵战士结下了一些友谊，甚至用一柄合金短刀，换到了她的随身短剑。 他的行为让矮人们不解，甚至有些不屑。 人类护卫却仿佛能够理解，因为他结交的对象，是诸多精灵中最年轻、最漂亮的一位。 在花团锦簇、秀色如餐的二十多只精灵里，她也是最耀眼的那颗明珠。 以貌取人的不止有精灵，人类也一样。 至于此行的目的地，就算没人问，谁还不知道他们要去瑞文戴尔呢？ 除了惴惴不安的矮人们，连尼丁这个半大小子都有点激动，没有人喜欢精灵的傲慢，但没有人不向往精灵居住的圣所，如同没有人在心平气和时能忽略精灵们高傲外表下的绝美容颜。 大多数人类护卫都想和精灵、雌性精灵搭讪，可惜就连样貌清秀的尼丁同身材魁梧实力过人的队长法瑞恩都自惭形秽，真发起行动和攻势的居然只有凌歧一人。 这种变相的“追求”，是矮人们无法理解的。如同精灵认为他们是哥布林的变种，丑陋的不屑于多看一眼的奇葩生物，矮人也不认为细胳膊细腿的精灵有什么好看。 少年尼丁看着和那位自己最早预定目标侃侃相谈的凌歧，神色无比复杂。 他认为凌歧不该那么做，究竟是为了自己的姐姐考虑、还是出于小小的私心，也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咯咯，您真有趣，我小时候就听过您祖父的故事，他是一位英雄般的人物。” 名叫塔莉萝的少女精灵，不介意在自己有好感的人面前收起那副惯有的傲慢。 虽然凌歧不是纯种的精灵，却有着一般辛达精灵、甚至诺多精灵都不具备的强大实力和美善外形。 同时，也有一些真正饱学之士，能从那早就覆灭的王国追溯到一丝最高贵的血脉，音多人的血脉。 大多数半精灵都不会在历史上留下姓名，除了极个别血统本就非常特殊的！ 比如瑞文戴尔的王、爱隆，他有着诺多皇室的血脉，其祖父正是闻名历史的贡多林王之家族最后一任族长、特刚！ 比如音多人的祖先，其祖同样是贡多林王国十二贵族之一、怒锤家族的首领罗格，正因为在贡多林陷落时，怒锤家族几乎举族覆灭，才有了后人**建国之举，可惜终究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凌歧身上精灵的血脉已经极为稀薄了，这指的还是林奇·里克·拉瑞，他此生替代的身份。 事实上在他那副美善的皮囊下藏着的，完全就是一只恶魔、具有古老深渊血脉的恶魔，和当年的索伦没什么分别。也许更坏，因为索伦只是堕落，而他无需再堕落！ 这点稀薄的精灵之血，怒锤家族的血统，一旦落到有识之士眼里，立刻就成了高贵的象征。 塔莉萝是个很有趣的精灵少女，尤其在稍微熟悉以后，表现出一般精灵都没有的热情和好奇，这让凌歧怀疑她的身份也许并不像表面看来那么简单，她太天真的，难道所有精灵战士都那么天真？ 其他精灵看向他时流露出的戒备和敌意，证明塔莉萝只是个例。选她做为突破口，果然是有先见之明的。所幸她的身份完全不会对他的计划造成任何妨碍，哪怕她是什么伪装成平民的精灵公主。 “我只希望自己的言行不会辱没了先祖的威名。” 凌歧谦逊着，在拿到精灵武器之后，他就想先离开。但精灵少女似乎把他早前的热情恭维和要求交换装备的举动，当成了某种象征，开始缠着他不放。 “不会的，相信我，在见到你之前，我从没想过一个血脉更接近人类的半精灵，会如你这么优秀。” 少女这样说着，霞飞双颊，表现出十分的羞涩。 她大概不常夸人，起码从没这样夸过别人。 “呵呵。” 凌歧无言以对，他看到了更远处的光亮，知道这条隧道又要到头了，只希望这不会又是一个中转站，他们已经穿过了六处类似的隧道。 “林奇，我父亲一定会喜欢你的，迟些时候见过爱隆大人，别忘了去拜访他，你答应过我的哦！” 精灵少女小声说着，把凌歧弄的一愣，这就要见家长了？太快了吧，只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他不知该感叹精灵的直白，还是该抱怨自己答应别人的事情太多。 他早就习惯了随口付出一些分文不值的诺言，他答应过别人的事情无数，很少会想着去兑现。 “咳，一定会的，不知令尊是...” 看着前方越来越亮的光芒，凌歧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些。 空气里开始散发出一阵阵好闻的气味，那是独特灵的魂扎堆才会有的气息，那是数之不尽的美味！ 到了！到了！这次终于到了！凌歧的灵魂开始异常的沸腾！ “呃~我~我的父亲，是~是葛罗芬戴尔。记住他的名字，你、你一定能找到他的。” 少女看到凌歧满脸期待，还以为他对和自己父亲的会面会很上心，脸色唰地就红了，说完这话便跑开，回到了队伍中。 周围离得比较近的一些精灵，听到葛罗芬戴尔的名字，全都下意识挺起了胸膛，仿佛那是他们的首领一样。 事实上，就连孤陋寡闻的人都知道，瑞文戴尔的精灵王，叫做埃尔隆德，也有人称其为爱隆王。 “葛罗芬戴尔？” 凌歧蹙了蹙眉头，确定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就算这人真是个隐藏的厉害角色，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从没想过去兑现诺言。 或许真到了他们见面的时候，那将会成为少女最痛苦的回忆。 他舔了舔嘴唇，对传说中的精灵庇护之地，甚为期待！ 区区一座谷地，竟然藏着那么多早该离开中土的灵魂，这是多大的罪过啊！ ... ... 第三十三章 忌讳 世人都以为精灵是高贵的、骄傲的，恕不知任何人为定义的特征，都是后天养成。 先天高贵的生命不是没有，可却绝对不该只通过表情流露、靠着语言进行传递。 看得见的骄傲不表示高高在上，真正的上下位阶落差，若生来就有，那也是生命本质已然不同，而非身份或者天赋上的差距。 精灵与人类？矮人和侏儒？现实中固然有着不少差异，可要说本质已经截然不同，还真别逗了！ 相较于人类，精灵有着诸多种族方面的优势，一些是永远都无法拉平的，但绝对不至形成明显的实力压制和层次阶差。 否则，当精灵遇上覆巢之难，就不会想着同人类结盟，而只会把他们当成奴隶一样驱使，人会去和狗结盟吗？ 精灵的天赋在于他们往往是被造物者优先挑选的种族、得天独厚，这在许多位面都一样。人类排在其后，立时会被削减掉一些造物者认为没必要、或者已经不适合存在的天赋，比如永生，继而加强他们的繁殖能力。 因此，人类往往只是在寿命上远远弱于精灵，要靠着书籍或者口口相传的故事来积累经验，总结吸取教训。而在实力方面，最强的人类不会比最强的精灵弱多少，若得生命层次的升华，终点也都一样。人类的基数又决定了，一旦这个智慧种族出现，取代精灵成为世界主体，亦是必然。 永生，无数人趋之若鹜，认为那是短暂生命中最高的追求。 其实，那不过是生命层次升华后的渺小附带。你的细胞活性更强了，能活得更久岂非理所当然。反过来说，纵然你能长春不老，还不是会被一刀砍死、落水溺死。凡人追求的永生往往不叫永生，只是长寿，如同精灵们令人妒忌的天赋。 就连长寿的精灵，其实也根本不懂自己为何会拥有悠长的寿命，他们没有与之匹配的磅礴生命力，也没有与之相符滴血重生的逆天能力。大多数精灵只能将之归功于神灵的恩赐、冠名礼物。 他们不懂，那正是其他种族看不惯他们傲慢的地方。若这天赋是自然进化获得，也就罢了。这天赋却是造物者的礼物，又如何让人心服！礼物可以被拿走，也可以让给别人。唯有真真属于自己的，才叫人无话可说！ 精灵们，何必傲慢，何必学着傲慢。 矮人和人类都这样想，付之不屑。 那么，没有受过多少同类影响、还没被彻底洗脑的年轻精灵们，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塔莉萝大概就是一只年轻而不经世事的精灵，是精灵族内某一类人的缩影。 更年幼的精灵，只会比塔莉萝更天真、更无邪。 他们或许在教养方面已经沾上了种群惯有的特征。但若把一只小精灵和一个人类小孩放在一起，久而久之，必然也能相处的十分融洽。 接着，待到人类渐渐长大、衰老、死去，而精灵甚至还没有成年。 那曾与人为伴的精灵，大概会在悲伤中封闭自己。 等到时日更久以后，见识过更多人的生老病死，看懂了彼此天生的差距，那只精灵也就会愈加冷漠，越显孤高。 这其实就是精灵们傲慢的根源，根植于生命之旅后半程的寂寞。在那最初的时候，对此提前的认知绝对不会存在，更多是受到耳提面命的指点和劝说，前辈们的洗脑。概因这两个族群在除了寿命这一点外的任何其他方面，各种特征都极为接近。可那唯一的差距，偏就成了无法抹平的鸿沟。 除了寿命，精灵和人类的生理特征真的很相似，两者结合同样能生出半精灵来。 他们可以成为盟友、朋友，却永远无法成为挚友、一生的伙伴。 精灵的本质很简单，同人类没什么区别，区别在于莫名其妙的长寿。 凌歧想着，揣摩着他们长生的奥秘，以及灵魂特殊的缘由，若有所思。 也许，那已非“礼物”。 还没走出隧道，随着空气里诱人的味道愈浓，令得凌歧食指大动，其他人也听到了一些声线稚嫩的欢声笑语。 刚一出洞，入目的开阔立刻让钻了许久隧道的众人心神一振。 徐徐清风扑面而来，带来的不是只有凌歧能嗅到的自然气息。 清澈的河水纵贯南北，河边有大片开阔的草地，另一面是层叠的高崖，隐约有许多精巧华美的建筑屹立其上。 草坪上，一些身形矮小的幼年精灵正在追逐嬉戏，全然不知何谓愁滋味。 凌歧紧盯着足有二三十米宽的长河，忽然意识到，兴许他先前去过的山谷，那边的清溪就是这条河的某处支流。 也无怪乎那种地方还会有活水，原来地图上真的少了一条明显不浅的长河，莫非从未被人发现过？又或者被什么力量给掩盖隐藏了！ 水是生命之源，河是天然的屏障，亦是自然的交通要道。 这样一条河，若是运用得当—— 凌歧心中生出一些念头，细看奔流。 他蹙了蹙眉，发现河水纵然清澈的能够见底，却也全无平镜之姿。 只看深处那一个个激荡的暗漩，别说借助流势潜泳，就算只是渡河，都困难得紧。 乘船？精灵们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这河长不见尽头，只知道是从北面发源。在它流经草坪畔的河道时，水面还看不出多少波澜。只有深处会在阳光照耀下偶尔显露出一道道漩涡，知其湍急。 这时的它尽显水的至善至柔和无形无相，一旦过了这段开阔地带，马上就毕露原形，不再遮掩刚猛激烈的本性。 在更远处河床狭窄的地方，尚未续成飞流直下的瀑布，还在上游，浪花就已经砸上崖边的嶙峋飞岩，激起丈高的白霭，声势骇人。 凌歧眼睁睁看着水底一条梭鱼，不慎被另一尾黄鱼拍了一下，立刻就晕乎乎的被暗流卷走，直到与那四溅的浪花融为一体！ 这种地方，要放在人类世界，绝对不会有大人容许自家小孩靠近戏耍。 那条碧波的长河，一旦坠落保管被水冲走，救都没得救。 精灵们会放心一群不懂事的小家伙在这里玩耍，不加看护？ 凌歧再看，除了发现几百米外的河面上有一座石桥，容人通行，桥头桥位都有精灵战士值岗。 限于周围水岸、草坪上，以及围绕着草坪一些稀稀疏疏都没能合拢的树木，还真看不出有精灵看护者的样子。 他正待进一步寻找，却被主人无礼的打断。一些精灵战士有意识的挡到众人和百米外那处草坪中间，隔断了他们好奇的视线。 “都走这边，别再看了，那是我族未来的希望，你们最好不要有任何想法！” 一路上没怎么说过话的精灵队长，这时忽然开口，神色严肃，显是对某些人的某些行为生出了极大的戒意。 容不得他不如此，奴隶贸易是中土大陆从未消停过的产业，精灵奴隶更能卖到天价，不论年龄。 其实只是看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更不会怀孕，怕什么呢？况且索林和凌歧都是有身份的人，还真会拐卖儿童不成，再说不是还有甘道夫这位正义使者嘛。 由此也可看出，甘道夫的招牌也不是任何时候都管用。他要敢触碰某些禁区，照样被人打死，什么迈雅身份都不管用。 精灵一族的人口是当真稀少，这才会导致每个新生命都能得到全族人的认可与关照，轻易不会让他们暴露在人为的危险之中。 在出生成长方面，精灵和别的种族没什么两样。除了直接在维林诺转生的、极个别精灵里的“大人物”，精灵们也是遵循自然法则而来，阴阳和合，有一父一母，要经过幼年期。 幼年期是精灵最弱小的时候，基本没有抵抗力，还不如矮人顽童，所以会被保护的最为严密。 假如索林和凌歧知道，一个精灵部落一般在十几年、几十年中才会诞生一个新生儿，他们就能理解精灵们的慎重了。 外族人平时别说接触到那些小生命，哪怕只是多看几眼，都会引起成年精灵的警惕！ 甚至，熟悉精灵族的人都知道，几大精灵王为此联合公布了一条法令。 任何敢在幼生精灵面前拔出武器、并且表露敌意的，只要是外族之人，一概会受到最严厉的审判和制裁！ 凌歧依言收回了目光，那些小生命蕴含的灵魂能量实在太微弱，弱的令他不屑于多看。 美味需要时间去沉淀，青涩的苹果变红了才更香甜。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等到最后一人走出隧道，一块巨石轰然从天降下，稳稳遮住了整个入口！ 这真是不给人留后路的节奏，越重要的地方果然越会严防死守。那何必又带他们走这条密道，绕去前门不行吗？ 巫师的面子？要是为了给巫师面子，现在怎么又不给了！矛盾的行为果然不止人类会有。 凌歧腹诽，开始凭借恶魔超强的辨识灵魂的能力，从河对岸的瑞文戴尔要塞中，挑拣起今天的晚餐！ 并非所有人都有他那么好的心态，自信到近乎自大。 矮人们身处“敌”营，对风吹草动都会生出极大的警惕，更别说这样的变化！ “嗯？是什么声音！” “不好！后路被断了！该死的，这些臭精灵果然有问题！” “当心！他们要把我们包围活捉！” 一些矮人本已为精灵队长的言辞不满，先前见到美景和新生命时稍微放松的心情不翼而飞。这时突然遇到变故，立刻有胆小的拔出了随身的武器，生怕被人关门打狗！ 这一回，精灵们可没再无动于衷。 眨眼功夫，就纷纷拔出刀剑，利箭上弓弦，顷刻把所有敢于流露敌意的目标包围起来，肆无忌惮的杀意预示着一场屠杀一触即发！ 对矮人们流露出敌意的，已经不只是个别精灵，而是所有精灵，包括塔莉萝！ ... ... 第三十四章 葛罗芬戴尔 “干什么！你们都在干什么！庞伯！毕佛！欧音！都给我收起武器！！” 甘道夫拍了拍额头，嘶声怒叱。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少提醒了几句，矮人们又开始给他捅娄子。 出于客随主便的态度，他不得不表明绝对站在精灵一边的立场。他挥舞着法杖，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就差把武器砸到那几个被他点名的矮人头上了。 索林原本也按着剑柄，却没想要做什么，甚至也觉得那几个矮人小题大做了。 可听到甘道夫的话，他却又对巫师的偏帮十分不满，立刻冷笑着按下了命令同伴收回武器的指令。 不料，他很快发现，一向力挺他的铁杆盟友，这一次完全没有支持他的意思，更像是看好戏似的冷眼旁观。见他愠怒，那厮这才冲他左边的位置斜了斜眼，像是在示意他注意什么！ 索林很清楚自己的左面是河滩，有一处宽阔的草坪，大概有十几亩的样子。 草坪上有九个没什么战斗力的幼生精灵，边上围了大半圈稀稀疏疏的橡树，林中极为安静。 另外，就是那条河的流水似缓实急，跳河逃走绝不实际。至于传说中的瑞文戴尔，就在河对面的山上，唯一过河的石桥离他所在的地方大概有六百多米。 有些事情不是只有凌歧会在第一时间关注，索林也早就做好了相关情报的收集工作，就在方才那段不长的时间内，当大多数矮人和人类护卫好奇的视线还停留在幼年精灵身上的时候！ 他不认为已经关注过的地方会在他一直都有分心注意的情况下出现什么变化，可出于对凌歧的信任，他的眸子骨碌了一圈，仍用余光瞥了瞥那个方向！ 再然后，他按住武器的右手不自禁的绷紧！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一只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成年精灵，正将那一个个先前还在玩闹嬉戏的小精灵抱走。 精灵们遮住了他大半的视线，可该没有什么能隔绝声音才对！ 精灵战士步履轻盈、仿若幽灵，这只是一种描述，并不是说他们走起路来真的没有声音，那是霍比特人独具的天赋。 小精灵纷纷对他们这些外来者伸头缩脑的张望，显露出十足的好奇，对冲突和危险茫然不知，但没有任何一个有哭闹的行为。 那些精灵将孩童抱走的过程如行云流水，像是演练过无数遍一样。过程中，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也没消失，竟然成了最好的伪装，这让索林心中微微一紧，意识到他们也许真的犯了什么错误。 再然后，他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当幼年精灵们彻底远去，草坪两侧呈拱弧形环绕、那片稀稀疏疏并不茂盛的橡木林里，一道道幽绿的身影开始活跃，点点翠蓝寒芒于阳光中惺忪绽放！ 再看河边，被踩踏浅浅折腰的青草，还残留着方才孩子们嬉戏过的痕迹。 一名精灵男子、样貌过于年轻以致酷似少年的精灵男子，正堂而皇之的站在那里！ 他是所有精灵中唯一没对众人流露出明显敌意的，当索林瞥见他，甚至看到他在朝自己微笑！ 索林彻底松开了武器，而后转身冲着那些正等他发号施令的矮人喝道： “你们都在做什么！还不放下武器！” 索林的心情非常糟糕，比方才还要糟糕，这让他忽略了同伴们的逆反情绪。 几个矮人并不是真的想要和精灵火拼，既入瓮中，也只得乖乖当鳖，屋檐下要低头的道理谁会不懂。 他们只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场，矮人不好惹、更不好欺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此而已。就像有些生物总喜欢用它们可怖的、看起来凶残的一面来吓唬敌人。 事实上，矮人也一直在那么做，包括他们喜欢在外人面前胡吹大气，都是失去家园以后才染上的习惯和毛病。 十二位矮人纷纷收起武器与敌意，但凌歧敏锐的察觉出某些人隐晦的不满，这在前一次索林下达同样的命令时，还是没有的。 看来矮人们也不个个都是对谁就言听计从的木偶。 索林的愠怒当然不只是由于一再下达这种窝囊的、让他感到难堪的命令。 他的愤怒更因为无奈，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无奈。就和当年面对火龙时、不得不逃避、不得不背井离乡、做那丧家之犬一样！ 那只金发的精灵，那只浑身散发着淡淡金辉的精灵，给他带来的压力竟不比火龙少多少！ 金发、金肤，全都是精灵血脉极古极盛的表现，通常只有在维林诺转生的、经过众维拉批准重生的上古灵精，才有这种异状，这是殊荣！ 当然，后人的血脉未必就不能比前人浓郁，那叫返祖。 可那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又哪里是总人口从来没有超过5000的精灵族会出现，起码索林不认为那会出现。 是以，索林很清楚，只那来历不明的精灵一个，就足够全灭他们这支队伍！ 那人左手中指上还闪烁着一点星辰的光芒，就像有一颗星星正停留在了他的指间。 索林、山下之王最正统的继承者、曾受过最严格的教育。 他知道那是什么，他知道那代表了什么，那是原本就倾斜的天平上，最大最重的一颗砝码，彻底压弯了他的脊梁！ 塔莉萝在看到来人时明显流露出了十分的意外和欣喜，随即就隐藏住了，仿佛紧握珍宝不愿被他人发现的小孩，只余下一点点难以掩饰的窃喜。 可当她看向凌歧，发现那位强大到令她怦然心动的半精灵男子，低垂着目光，根本没有朝着金发精灵望去一眼，不禁又流露出明显的失望。 他那样的耀眼，他怎么会、怎么能不关注呢？何况他还是她的... 精灵们可没有在矮人收起武器的第一时间就放下戒备，这次和上回不同，精灵们不愿意再把自己的高傲彰显。高傲的人有时候往往也会显得宽宏大度，因为他们目中无人。 精灵队长小跑到了河滩边，用精灵语叽叽咕咕朝着金发精灵询问起来。 这一下，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包括先前背对着草坪的那些，也包括不太想引起对方注意的凌歧！ 土著中实力最强的法瑞恩在看到那只精灵的第一时间，眼皮就扑扑地跳个不停。对方似有所觉，朝着他点了点头，法瑞恩立刻受宠若惊，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在兴奋什么。 金发精灵同样看到了凌歧，两人却不约而同的错开目光，他们彼此都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对方，这叫共识。 金发精灵从陌生人身上闻到了不算朋友的故人的味道，这让他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而凌歧更不想、也不会同一杯红酒或者一块牛排交什么朋友。 “那个精灵，究竟是什么来路。” 阿历克斯走到凌歧身旁，轻声问道。 比起矮人们愤怒的聒噪，他更在意那些能给他带来明显威胁感的生物！ 金发精灵，真的很强，强到法瑞恩不敢与之为敌，强到艾利克斯试图提前收集对方的情报，这是在示弱、是在求援！ “你有把握能对付吗？” 夏尔靠近两人，忍不住插嘴。 她先前还极为平静，这时已是一片凝重，她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土著的实力！ 同样的英雄级，索林这种很勉强才达到这个级别的家伙，她一个就能挑两三个。面对甘道夫，她就必须和艾利克斯联手，才有绝对压制对方的把握。至于河边那人... “不清楚。” 凌歧语气淡淡，和过去没什么两样，似乎不是在说一位强大的潜在敌人，而是路边的阿猫阿狗、野花野草。 他用一个简单的词就回答了两个问题，其中敷衍之意却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 “我没有绝对的把握，但很想试一下。另外，他大概就是爱隆王吧。” 凌歧又补充着，和之前的敷衍一般，完全是在胡扯。 他很清楚，真要和对方动手，那也只有两种结果，碾压或者被碾压。 而试着称量对方的斤两，他更完全没有兴趣。对付这种强者，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一击必杀！ 至于他的身份... 爱隆王？塔莉萝的表现哪里能瞒过他的眼睛！ 恶魔善于玩弄人心，这离不开对人情世故的观察！ “这样嘛...” 夏尔沉吟，艾利克斯沉默，像是认可了凌歧的猜测。 没过多久，艾利克斯就意识到凌歧彻底“错了”，因为精灵的身份直接被己方队伍中资格最老、资历最高的那位给揭穿了！ “哈哈哈！竟然是你？！葛罗芬戴尔！拉莱芬迪尔！我的老伙计，是埃尔隆德陛下让你来迎接我们的吗？” 灰袍甘道夫面对这种情况满脸都是无奈，却又不得不强作热情的张开怀抱朝河滩走去。 老巫师一天到晚在各族做说客，企图让所有人都抛开私心、一致对抗邪恶。他那可笑的目标注定了即使奔走几千年也难有太大的成果，但也的确锤炼出了一副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以及随时变脸的本事。 他同时用辛达语和昆雅语称呼着金发精灵，一方面是表示尊重，另一方面也是故作客套、显得熟路。 他可不希望矮人们真在这里和精灵族发生什么冲突，何况中间还夹着人类。 “哦？米斯兰达！是你！” “呵呵，您的光临同样令我族倍感荣幸。” “不过，这些胆大包天的矮人，可没资格沾上您的荣光。” “现在，就当着您的面，我要对这些愚蠢的不守规矩的矮人做出最公正的裁决——” ... ... 第三十五章 激怒 葛罗芬戴尔话锋一转，几乎没有给甘道夫留下客套的余地，直接就要宣布对矮人们的判决。 成年精灵大都老于世故，只是一般懒得表现出来，再多心计也隐藏在那副高傲的面具之下。 葛罗芬戴尔当然看出了甘道夫的企图，却不太想卖他这个面子！ 甘道夫是迈雅，在西方维林诺时的名号叫欧络因，跟随曼威和瓦尔妲，居住在罗瑞安花园，本身也是妮娜的弟子，常常跟随妮娜到曼督斯的殿堂，聆听亡灵之语，从中得到智慧。 这就是甘道夫的资历，也是他有别于其他迈雅的地方。迈雅无数，无名无姓的最多，有名有姓又有人罩的屈指可数。在这些屈指可数的上流迈亚中，甘道夫的名头还很响亮—— 欧络因，逐梦者、梦想家！ 一般精灵但凡知道他的来历，总要给他三分面子。就像是朝廷下派的钦差大臣，不管品级大小，地方官都要忌惮几分。 当然他的身份在人类世界不太管用，因为大多数人类甚至是所谓的贵族也未必清楚他的来历。穷山恶水的刁民，会在乎你是什么钦差？ 同样，这套在有跟脚有实力的人面前，也不太好使。封疆大吏可不会在乎你一个光鲜的身份。 你有背*景，难道我就没有？你有后*台，我的后*台会比你小？ 这也是甘道夫行事总不顺利的原因，他身份虽高，要么遇上根本不买他帐的混蛋，要么遇上凭他的身份都压不住的巨头。 灰袍巫师能为自己赢来尊敬，但还没本事号令群雄。 “啊？哈！等等！还请稍等一下！” 甘道夫见老一套不顶事，立刻又换新招。 龙套的精灵队长已经对他心生不满，葛罗芬戴尔却很有教养的停下了施令，用温和的目光示意他继续。 “林奇！索林！你们都过来一下，我为你们介绍一位精灵族的朋友！” 索林和凌歧对视了一眼，矮人目光中充满了为难，林奇平静的仿佛事不关己。 事实上，这事儿本也与他无关，他和他的人自来到这里后，就没有任何不守规矩的地方。 可是，精灵们在处理他们的时候，真的会管这些吗？ 精灵长寿，这也让他们很难将其他种族视为平等。 这还归功于他们只是活得久，力量上并非无敌，否则他们未必会比那些将人类视为奴隶羔羊的高尚。 索林根本不对精灵们的品行抱任何希望，凌歧更不会天真的相信什么与人为善就能换来善意。 因此，当索林还在犹豫的时候，凌歧已经大步走了过去，满脸都是友好，就差在额头写上“大好人”这三个字了。 不知良善为何物的魔人反而表现的十分友善，怀着戒备心的索林胆小的彷如一只硕鼠。 “呵呵，这位就是葛罗芬戴尔大人吧，我听令嫒提过您的名字，您可以叫我林奇。” 凌歧微微躬身，以示尊敬。 基本礼仪在各族间都通行。不过矮人更喜欢用拥抱来表示热情，而人类绅士则以闻手和贴面来占女士们的便宜。至于精灵，他们一般都遵从以右手中指轻触前额的古老礼仪，或者是欠身表示欢迎。 凌歧释放了友好的讯号，葛罗芬戴尔却隐去了微笑，漠然审视着他。 “你和我女儿很熟吗？” 他的通用语说的不错，但过于僵硬，也许这正是他想表明的态度。 远处众人见到那位仿佛是大人物的精灵变脸，各自都生出了不同的反应。 矮人和人类护卫们愤愤不平，艾利克斯同夏尔调整好呼吸，塔莉萝直接飞奔了过去！ 少女精灵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对那个明明很优秀的半精灵青年表现出明显的敌意和不满。 “咳咳！葛罗芬戴尔！你不要这样！” “他是音多人，你懂的...而且，年轻人就该有自己的交往，这不是很好吗？我觉得他和你女儿很般配啊！” 甘道夫抢在凌歧之前多说了几句，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索林见到凌歧陷入“窘境”，这时反而毫不犹豫走了过去，和他站到一起。 “哼！我知道他是音多人！隔着老远我就从他身上闻到了罗格的臭味！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现在已经死了！” “至于我女儿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多说，我会为她的一切行为负责！” “年轻人，很容易因为冲动而暂时迷失自我，这就是我们这些长辈存在的意义！” 听出这只强大的精灵对他的敌意，居然是由于仅仅哪来当一下话头的精灵少女，凌歧倒没什么懊恼，只觉得他很有意思。 他莫非就稳稳吃定自己？就因为手上的那枚魔戒？ 在索林为葛罗芬戴尔那浓郁的精灵血脉感到震惊的时候，凌歧已经盯上了他的那枚魔戒。当索林发现葛罗芬戴尔还带着精灵三戒中的气之戒维雅时，凌歧早开始思考对策。 从巫王墓穴的资料中，他了解到整套魔戒一共有二十枚，分别是精灵三戒、矮人七戒、人类九戒、以及索伦的至尊魔戒！ 从数据也可以看出，他获得的那枚人类九戒之一，只是最垃圾的一种，精灵三戒则是仅次于至尊魔戒的好东西。 葛罗芬戴尔居然能对抗魔戒中的索伦意志，这让他高看了这厮一眼，可也仅此而已！ 若非如此，若非凭此，就算靠着现在这具身体，凌歧也不惧他！ 凌歧当然不会知道，精灵三戒是唯一不用直接受到索林影响的，只会被至尊魔戒控制，所以现在能用它们并不表示意志有多强大。 他也大大高估了旁人能借用魔戒的威能！ 魔戒的确威力无穷，但那是指在完全激活其中力量之后！ 除非变成魔君索伦的傀儡，否则有谁能像他一样直接抽取魔戒中的力量？这已经不是使用、借用，而是吞噬、侵蚀！ 哪怕面对着被高估了的葛罗芬戴尔，凌歧依旧不认为自己有必要装孙子。 只见他刚准备说些什么，来挑动葛罗芬戴尔的神经，好让他的灵魂变得更加活跃，增加其美味，塔莉萝已经来到他的身旁，同索林一左一右把凌歧夹在了中间。 “哼！父亲！你究竟在说什么胡话呢！凌歧是我的朋友！而且我已经长大了，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塔莉萝说着，挺起了自己的胸脯，又像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她居然一把搂住了凌歧的胳膊。 这行为让葛罗芬戴尔直接就变了脸色，甘道夫则哭笑不得。 受到忽然变强的杀气所慑，索林直接把佩剑抽出了一半！ “咳咳！索林！先别冲动！” “来！葛罗芬戴尔，我为你介绍另一位朋友，矮人的山下之王、索林！” 索林的身份在精灵眼里又比凌歧这个音多人后裔重上不少，葛罗芬戴尔甚至对着索林点了点头，微微施礼。 这已经是他在情绪激动时能够做到的极限，索林却像是受到了侮辱，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葛罗芬戴尔双眼冒火，甘道夫无奈的搂住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量让这只精灵惊骇，他甚至觉得自己动弹不得。 “葛罗芬戴尔！不要这样激动！谁都有过年轻的时候。你年轻气盛时，未必就比他们懂礼，做过的荒唐事也许更多，我可听说你曾经娶过一位登丹人的妻子。” 同为长寿者，甘道夫完全能理解精灵族内一些在外人看来过于严苛的规矩。比如但凡敢在幼龄精灵面前拔出武器的，有错杀没放过。他也能理解葛罗芬戴尔对于凌歧的怒火何来，因此试着从这方面进行劝说。 葛罗芬戴尔骤然被人提起埋葬在心湖深处的往事，忍不住皱了皱眉，怒火却消退了一些。 “正是因为错过，所以不希望后人犯下和我同样的错误。” 葛罗芬戴尔语气沉重。 甘道夫故作不悦： “那么，莫非你认为你爱上你的妻子，就是你这辈子犯下最大的错误喽！” 爱上一个朝生暮死的人，岂不是最严重的错误。不论是她、还是认识她的过程，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葛罗芬戴尔看着满脸倔强的女儿，却说不出这种话来。 “不，那不是错误，她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美丽！” 葛罗芬戴尔知道自己不该说这种话，这会让他在甘道夫面前陷入语言的劣势，但他更无法欺骗自己。 就在他怒火渐消的时候，凌歧嘴角闪过一丝玩味，居然又做了一件葛罗芬戴尔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只见他忽然搂住了塔莉萝，就在对方惊愕不已的时候，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 “看来你的父亲并不喜欢我，他也不像你说的那么通情达理。你说，咱们要不要私定终生呢？” 这样说着，他竟然还大胆的吻了一下塔莉萝的耳垂。 少女精灵面色唰地就红了，浑身僵硬，像是被巫术石化！ 葛罗芬戴尔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了甘道夫的禁锢，指着凌歧怒斥道： “混蛋！狂徒！来人！快来人！给我把这个粗俗野蛮不懂礼数的音多人、还有那群肮脏下贱品行卑劣的矮人、和这个什么山下之王，统统抓起来！对了，还有那些人类，都给我抓起来！” “我要把他们关到老死！” 葛罗芬戴尔怒不可遏。 凌歧大喜！那怒意勃发的灵魂，让他浑身毛孔都松开了！实在太美味了！ 即便愤怒的灵魂只是所有异常活跃的灵魂中味道最普通的一种，但也比平静的灵魂美味的多。那就像加了热的蛋糕，香气扑鼻，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点过火。 比起凌歧的欣喜，甘道夫却和精灵一样大怒。他瞪了凌歧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对某人在蜜酒之地的作为早有耳闻，倒是没怀疑什么！ “不！你不能下达这样的命令！葛罗芬戴尔！他们都是朋友、是客人！” “即便你不把他们当成客人！要囚禁他们，也必须经过爱隆王的允许！我要见带他们去见爱隆！” 甘道夫纵是再不满，也不得不站在凌歧一边，这就是立场明确的无奈。他知道事情再难挽回，干脆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 ... 第三十六章 谁的凝望 “什么？！你要带他们去见埃尔隆德陛下？” 葛罗芬戴尔被甘道夫吼的一愣，接着满脸愤怒都化为阴沉，神色在犹豫和绝然间不停变幻。 “甘道夫！米斯兰达！我希望你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维护的又是怎样一群小人。” 葛罗芬戴尔意识到自己在这场较量中彻底输了，他低估了甘道夫的决心，也高估了自己的威望和他在甘道夫眼中的分量。 他现在已经不是贡多林十二贵族之一金花家族的族长，只是瑞文戴尔的高等精灵葛罗芬戴尔。 虽然从身份和辈分上讲、即便失去了金花家族族长的头衔，他依旧是爱隆王的长辈，可他知道单靠这绝对无法影响爱隆王的意志。 埃尔隆德不会无故与甘道夫为敌，或是出于这种“小摩擦”，因为他和洛丝萝林的女王凯兰崔尔，都是甘道夫最坚实的盟友，这已经在过去的两千多年里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证明。 归根结底，他仅仅低估了甘道夫维护这些人的决心，他不能理解这些人的重要性，灰袍巫师的做法简直是在**裸的打脸。 葛罗芬戴尔本以为他起码会等自己宣布完判决，等这些人都被抓起来，再去找爱隆王代为斡旋。 只要那样，他就有一百种办法提前解决掉一些麻烦，至少能让自己最讨厌的那个家伙永远消失！ 那个混蛋的味道简直和罗格一样腥臭，他的性格更不讨喜，巨锤家族的后裔果然一代不如一代！ 葛罗芬戴尔狠狠剜了凌歧一眼，发现他的手根本没有从自家宝贝女儿身上离开的意思，面皮禁不住开始抖动。 甘道夫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精灵绝对不该有的东西，低头蹙眉，立刻认定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葛罗芬戴尔，我很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维护的到底是谁！” “我更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现在在想什么！” “这个世上的麻烦已经够多，我希望你还是当年那位英勇的、敢于为族人和皇子断后、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生命、和炎魔同归于尽的葛罗芬戴尔！” 甘道夫语气坚定而沉重，他不意恰是他这种好为人师的态度，最让人不喜。 你不会永远都是正确的！ 当一个总是对的人犯下一桩意想不到的错误，他造成的恶果往往会比错误本身更加严重。 葛罗芬戴尔从凌歧身上挪开了目光，回首注视着平静的河面，很快也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我永远都是那个葛罗芬戴尔，但已经不会天真的、在快要胜利的时候、被敌人成功偷袭。” 葛罗芬戴尔话里有话，好像只是在回首过去，遗憾着当年的壮举。他本可完胜那头炎魔，而不是壮烈牺牲后在维林诺等上几百年、又耗费几百年去重生。 “甘道夫，你的敌人在魔多、在多尔哥多、在阳光下的阴影里、在大多数人都看不到更意识不到的地方，但那绝对不会是我。” 葛罗芬戴尔幽幽说着，语气诡谲，似在警告，又像是纯粹的抱怨！ 他不经意的扫了凌歧一眼，也许发现了什么，可无法肯定，因此才会显得犹豫，才会需要另外一些情绪去覆盖天然的敌意。 美好的情绪可以让莫名的敌意变弱，最后消失。负面的情绪会让敌意增强，演变成杀意。 葛罗芬戴尔选择了后者，这也是凌歧做出的选择。 甘道夫低头沉思，并未注意到葛罗芬戴尔的目光。即便他注意到，大概也只会以为精灵发现了一些自己早就发现的事情。 他想着多尔哥多的死灵法师，那才是中土世界的大敌。 目前还没人能肯定它就是索伦，纵使他有九成以上的把握，那也是猜测，只能对朋友说，不能在圣白议会上提出，寻求真正的帮助。 葛罗芬戴尔的话，证实了他的大部分猜想。 真正年长的人都知道，葛罗芬戴尔不仅是一位杰出的战士，更有着罕见的预言天赋。 预言是对命运长河的窥见，那条河流却有无数的分支，所以能被实现的预言少之又少。再杰出的预言家做出的预言，也只能用来参考，而无法进行佐证，这又是无奈。 九成九的猜测，还是猜测。 “假如你是对的，那么我更应该保护好这些人，你无法理解他们在命运轨迹上的醒目程度。” “带我去见爱隆王吧。” 甘道夫有自己窥视未来的一套，因此单方面结束了同葛罗芬戴尔的交流，最后一句话是冲精灵队长说的。 自从他嚷着要去见爱隆王，那些原本已经做出攻击或者擒拿姿态的精灵们，全都放下了武器。 在瑞文戴尔，始终只有埃尔隆德才是唯一的王者，葛罗芬戴尔也许不比他弱，但他永远无法取代前者下达命令，特别是当两者的命令有可能出现分歧时！ 矮人们和人类护卫全都松了口气，包括夏尔与艾利克斯，也都为了不用进行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而窃喜。 唯有凌歧，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召唤恶魔的准备。 隐藏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但若利益过大，大到任何风险都已无所谓时，那就再无隐藏的必要。 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怀中的精灵少女，坦然跟上了像在生闷气的甘道夫。 甘道夫努力争取来表面看似最好的结果，当然不是他放弃出手的理由，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在意别人态度的男人。 他随时可以在谈判桌上翻脸杀人、哪怕是一场他一手主导的和平会议。这才是凌歧，真男人的本色。 他放弃了最好的偷袭葛罗芬戴尔的机会，因为他又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关注！ 非是透过甘道夫的目光审视他的、高位的、难以力敌的某位。 而是他先前在巨怪林外、当他们还没经过最后之桥、还在卡多兰的时候，感受到却未能捕捉到的那股！ 当时他分心思考着别的问题，错过了最好的“逮住”“它”的机会！ 也许它甚至以为他还没注意到它，事实上他一直期待着与它的再会，它的主人的味道肯定会比葛罗芬戴尔更好！ 现在，他已经确定，那股意识的主体，主体承载着的灵魂，绝对比眼前的任何一条灵魂都更美味、更滋补！否则，何来这种神奇的力量！ 那甚至不是“关注”，只是一股清澈而飘渺的“凝望”。 它就在风中、在视线看不到的地方。 每当它与叶片碰撞，每当它与灰尘摩擦，它才会流露出一点点不同寻常的征兆！ 它是一种极为神秘的魔法，也许是某种视觉系魔法。也可能是更为神奇的、精神探测类魔法。 凌歧总觉得有什么正随着微风进入他的耳窍，试图侵入他的大脑，但那无法干扰到他坚如磐石的意志。 他很肯定，施法者就在附近！ 这个世界的本质导致释放法术远比在其他位面困难得多，就算是天赋能力也一样。隔着几千几万米作法那是做梦，有道具也困难无比，能成功的起码是传奇级数！ 这种程度的法术—— 这个人除了灵魂资质以外的实力，绝对不会比甘道夫弱，但也不会比极限状态的甘道夫强太多！ 它还不是传奇！ 又是一只古老的精灵？麻烦的法系强者！这个人应该会比葛罗芬戴尔更难对付，要获取更大的收获果然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并接受更大的风险！ 世界对法术极为严重的削弱，不表示*法术就成了鸡肋，因为同步被削弱的还有所有生命与非生命对魔法的天然抗性。 比如凌歧的火焰抗性天赋，放到这个世界基本就没用了，站到篝火里照样被活活烧死，最多是不怕被开水烫。 更困难的施法，往往也意味着每个能被释放的法术，都有其存在的意义，施法者对法术的掌握也远超大师级的程度。 这意味着不论是看起来更弱的法术、还是看起来更弱的施法者，其实都更接近、更接近掌握规则的本质，那会让它们变得更难对付！ 弱者眼中的世界就是物质的，一斧头砍死一只地精就是高手。 强者眼中的世界是多元的，物理只是最简单的基础和必须存在的载体。 弱者害怕敌人力气太大，强者畏惧敌人掌握着自己不了解的手段。 凌歧决定先去见见那位爱隆王，为此深入敌营也无妨。 假如爱隆王就是那个早已关注他、关注他们的神秘人，他绝对不会感到意外。 盛名之下无虚士。 穿过一片橡树和榆树组成的树林，迈过了横跨长河两岸的石桥，然后拾阶而上，一步步爬上层层梯进的山崖，客人们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瑞文戴尔。 站在瑞文戴尔的宫殿外、位于要塞二楼平台的露天广场上，望着下方缩小成一簇的绿荫和山坡，一切感觉又都截然不同。 那些景物太渺小了，长河还不如沟渠宽阔。 果然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瑞文戴尔真是遗世**的好地方，地势险要、占地不少。 他们先前在山下看到的只是崖上的一面，长河边面积不小的草坪，亦连瑞文戴尔的后花园都算不上。 瑞文戴尔的正门恰在平台下方，位于要塞第一层，大门外直接就是一片平坦的操场，比二楼的露天平台要大上十几倍。 操场的尽头有一座陡峭的梁桥、通体石质，与谷底架在河面那座乍看相似，表面都有着红黑的斑纹。 但它更长，因此更显狭窄，直如长虹般从一面悬崖撞上了另一面峭壁，完全不管重力的制约。 桥的两侧都没有护栏，爬在桥边俯身就能看到桥底挂着石笋般的菱柱，这让人走在上面都会两股颤颤，仿佛风一吹就要掉下去。 桥面离谷底起码有三四百米的样子，摔下去谁还能活命？ 这是瑞文戴尔真正的门户，无需落石镇守，相信从对面通往外部的线路肯定更复杂，更隐秘。 ... ... 第三十七章 埃尔隆德 凌歧一行人在二楼露天平台上等候着，还不到半个小时，下面就有一队骑士巡逻归来。 看着那些衣甲鲜亮的精灵骑士从对面崖上驰骋而至，通过悬桥时井然有序，人不惊马不惧，当真让人类骑兵们又惊又羡。 矮人们倒是对那些个骑士挑肥拣瘦，这个说那只精灵太弱，那个说带头的骑兵队长长的太娘们，像个小受。 矮人聒噪起来就像是一群鸭子，嘎嘎嘎，完全不知节制，可让人类护卫们听着心里就是舒坦，也不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他们又开始和矮人称兄道弟，有些胆大的一并数落起精灵骑兵们的不足，但他们的声音比矮人小的多，因为他们很清楚那些精灵骑士真的很强，一个就可以干掉他们三四人！ 周围精灵全都目不斜视，仿佛没有听到许多不堪入耳的评论。 凌歧能感觉到他们的愤怒以及不屑，目前后者更占上风，他们正等着自己的王给眼前的乌合之众下达最终判决。 “都安静点！爱隆王要来了！” 甘道夫忽然从平台边走了回来，沉声喝道。 凌歧一直都靠坐在平台左侧的护栏上，整个平台外凸的部分又呈弧形，因此他早就看到甘道夫和那位精灵骑兵队长点头招呼的情形。 果然，还不到五分钟，一队全副武装的精灵就先后出现。 他们没有进入宫殿，下了马直接从平台右侧的小径攀爬上来，这说明领头的人很心急。 领头的正是那位穿着黄金鳞甲、腰部股间和胸口都缀着绿色纹饰的精灵骑兵队长，他摘下头盔，披散着的金发让他看起来更添娇媚。 这个男生女相的、娘们儿似的精灵小受，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埃尔隆德、爱隆王？ 矮人们目瞪口呆，尤其方才口出狂言的那只，立刻用眼神警告周围的小伙伴不许胡说，其他矮人纷纷憋着偷笑。 埃尔隆德先和甘道夫用精灵攀谈了几句，脸色略微凝重，似乎遇到了一些不太顺心的事情，类似的情绪很快传染给了灰袍巫师。 这引起了索林和众人的不满与警惕，大家都认为精灵王在宣布对自己的判决。 很快他们发现自己错了，因为当爱隆王抽出空来，他对众人的态度和剑拔弩张的葛罗芬戴尔完全不同。 他先是走到索林面前，和他正式的交换了一下礼节，仿佛自己面对的仍然是那位全盛时期坐拥金山银山和千军万马的山下之王，而非落魄的丧家之犬，这让索林的怒气稍微收敛。 接着，只是和矮人说了几句客套话，他便仓促的走到凌歧面前，用长辈看向晚辈的目光注视着他，良久才点了点头，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甘道夫半年前给我来信，说他找到了怒锤家族的后裔，勇猛的音多人，我原以为你会更壮实一些、也更高大。” 凌歧看上去并不瘦小，多次经过灵魂洗礼，他的身高又长了一点，有一米九以上，在精灵中也算不错，而且颇为精壮。 爱隆王这样说时，语气温和，竟连生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拳拳之意，可见他对凌歧的期望。 “哦？是吗？呵呵~” “陛下，实不相瞒，您和我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样。我以为您应该更威严一点，更成熟一些。” “您的眼睛应该再大一点，那样更有气势。您的眉毛应该更浓一些，那样看起来会更稳重。当然，主要还是由于五官太秀气，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位王者。” 凌歧的回答让正微笑着的甘道夫和埃尔隆德同时愣住，随即周围的精灵们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怒意，两个老家伙却相视莞尔，哈哈大笑起来。 “埃尔隆德，你觉得他怎么样？” 甘道夫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我个人很喜欢他，他的实力和胆色出类拔萃，而且有股身经百战的气魄，不过那件事情还需要其他人的同意，这是规矩。” 爱隆王用精灵语回答，除了他和甘道夫以及周围那些精灵，客人们没有一个能听懂。 许是怕引起误会，爱隆王立刻又转身对凌歧微微一笑，确然倾国倾城。 “你是不是以为我应该长成这样？” 只见爱隆王居然扮了个鬼脸，用食指和中指撑开了眼皮，拇指把下颚挤成了一团。 顿时，他那张美丽的面孔变得无比可笑，眼睛大大的、还分得很开，尖消的下巴皱在一起，像个et、青蛙怪。 “噗！” 矮人庞伯刚灌的烈酒还没来得及咽下，这时不禁把酒水全喷了出来，压惊之举算是白费。 他对传说中三大精灵王里最严肃的那位设想的形象彻底崩塌，随之消散的还有因方才出言不逊而生出的恐惧感，虽然他知道那不可能被对方听到。 “哈哈哈，我猜外族人想象中的我大概就是那副模样，古板、守旧、严谨。就像你说的，眼睛更大、眉毛更粗、也许颧骨还要高一些、鼻子也大一点，方面阔口，那才更像是一位王者——更像人们想象中的王者。” 爱隆王放下了双手，这时说着，语气还是温和的，却多了一些迫人听下去的味道。 他背着手在原地走了几步，而后认真看着凌歧，严肃道： “只有无知的人才会用肉眼去分辨事物，而我们用这里。” 爱隆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他左侧胸前金色的甲片上纹着一副云图，像是某种铭文。 “林奇，我和甘道夫都对你有许多期待。你的身上，有一些别人都没有的特质，也许那正是这个世界需要的。” “从黑暗中走来，在阳光下重生。他有着精灵与人类共同的血脉，他将成为这片大地唯一的主宰，真正的人皇。他的剑能斩破邪浪、他的勇气会激励人心、他用良知引领着子民，他的到来、必要驱散笼罩在大陆上空无数年的阴霾。而那时，还留在中土的精灵，也会回到维林诺、回归独一之神的怀抱，获得真正的宁静。” 爱隆又用精灵语说了一大段话，像是某种诗歌，或者是类似的东西。 凌歧疑惑的望着他，埃尔隆德看向他的目光极为复杂，有热切、有好奇、有怀疑、更有期待。 “呵呵，没什么，那是我的父亲带着母亲去到天上之前，留下的一段预言。” 爱隆王指了指天空，那里有大片的蔚蓝，还有一点点碎散的白云。 凌歧知道，当夜幕落下后，那里会升起一颗光彩夺目的星辰、埃兰迪尔！ 那就是爱隆王的父亲！ 当他率领联军打败魔苟斯后，驾驶着传说中的威基洛特，带着自己的老婆，无畏的冲向天际。 那时，他便从最伟大的航海家升格成了最惹眼的宇航员... 凌歧早就从土著们口中听到过不少类似的传说，各种版本都有，离奇的、曲折的、虐心的、慷慨激昂的，他对真相却不置可否。 当然，假如他知道会发光的并非埃尔隆德的老子，更不是瑟丹造的船，而是绑在埃兰迪尔头上的精灵宝钻。那么，他也许会尝试飞向天际，把那颗最耀眼的星辰击落下来... 精灵宝钻，那才是真正的隗宝，它蕴含能量远超至尊魔戒，它甚至已经超出了神器的界限！ 见凌歧蹙眉沉思，爱隆王还以为他心有所得，便又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孩子，记住我的话，不要用凡人的目光去看待一切，要多用这里、和这里。” 爱隆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和头脑。 也许是怕自己的话没什么说服力，爱隆王补充着： “你知道吗，好几年前我就以为自己找到了命运的关键，那是伊露维塔的珍宝，大陆最后的希望，当时的我十分欣喜并且自豪。” “直到我遇见...我才知道自己是错的。” 面对爱隆王没头没脑的话，凌歧也唯有沉默。 可他已经意识到，也许爱隆王误会了什么，难道是因为他的身份？ “林奇，你不用担心，你遇到的麻烦，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爱隆王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着，肯定不是指当前这件事，然后又故意大声说道： “另外，对于族人和朋友，我们肯定不能用对待外人的方式处理他们犯下的过失，所以，我不认为应该对你们进行什么审判！” “还有就是，蜜酒之地的领主、怒锤家族的后裔，我很看好你和塔莉萝的未来。” 爱隆朝着凌歧挤了挤眼，他的态度，让殿内阴影中的某人怒然拂袖，撞翻了几名使者，不悦离去。 一直关注着他俩的索林，听到最后也拉长了脸。明明解决了一个巨大的麻烦，却仿佛受到了最可耻的背叛！ “索林，不要多心，林奇和那些精灵不是一路的。” 众人中唯有巴林看穿了索林的心思，这时忍不住上前低声劝说。 “我明白，朋友就是朋友。” 索林认真的回答，巴林舒了口气。 “但也只是朋友。” 索林又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接着，爱隆王开始命令侍者为远来的客人准备食物，又提到了比尔博的事情。但除了凌歧多问了几句，表示关心，巴林和波佛在听说小霍比特人暂无生命危险之后，也流露出明显的喜色。其他人全都无动于衷，仿佛那就是个与己无关的陌生人。 众人的表现全都看在甘道夫的眼里，老巫师只是沉默，并未多说半个字。 ... ... 第三十八章 疑惑 日暮黄昏，对精灵美食期待了许久的客人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盘盘被摆上桌面的生菜和水果。 矮人和人类护卫面面相觑，最终只得赌气发泄似的啃起那些“自然恩赐的礼物”。 很快，在被兵痞们教唆带坏的尼丁建议下，众人开始拼酒划拳。酒是果酒，喝起来不够滋味，气氛却很容易被调动，矮人和人类都喜欢诈唬。 夏尔和艾利克斯没有加入那场无聊的游戏，他们频频看向身后的宫殿，凌歧、索林以及甘道夫都不在场。 他们早就陪着爱隆王去到了要塞的三楼，也是宫殿最高的一层。 瑞文戴尔除了环境优渥的山谷，通向外部的主体建筑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要塞，和刚铎的白城以及洛汗的圣盔谷有那么一点结构上的神似。 承载要塞的孤崖，其顶部呈现天然的梯状，这种现象很罕见，确是极好的筑寨场所。 要塞最底层坐落于悬崖的基层平台，离地大概有四五百米高，这在迷雾山脉中算不得什么，可相对于寻常生物已经是天塹。 依次往上叠造的宫殿，基本都有一面挨着崖壁，这样可以增加其牢固性，也能充分利用天然的梯形空间。 是故，这座要塞虽然大体分为上中下三层、可以看做一二三楼，但每一层、每一楼都有十几二十米高，完全可以再精细划分，越往上越是如此。 等他们站在“三楼”，从前边的阳台看向那座通往外界的悬桥，已如一道细细的绳索。 三楼没有露天的平台，但是有条小径可以通往后崖，那正是四人的目的地。 “甘道夫，老朋友，你和我说句实话，这真的只是寻常的历史鉴定吗？” 爱隆王边走边问，对于身边的危崖视而不见。 “咳咳，当然，只是一点学术方面的疑问，你就不要多心了。” 甘道夫故作不悦，爱隆王略微颔首，不再纠缠。 他又不是傻子，老朋友那么明显的暗示，他会听不出来？而且索林也未免表现的太紧张了。 爱隆王晃了晃手里的地图，索林一直在拿眼偷看他，紧盯着那幅地图。 “我只是很好奇，什么样的秘密需要用月之文字记载、记载在矮人的地图上。” “你们的运气还真不错，今夜月色会很好，要是平日，我也无法解读这些神奇的文字。” 爱隆王看了看天空，目光在埃兰迪尔之星上多停留了片刻，接着又看向他一直特别关心的凌歧。 “林奇，你在想什么呢？” 凌歧正分心搜索那股先前察觉到的“意识”，一路上都显得心不在焉。 他现在已经知道那并不属于埃尔隆德，却不相信他会对此一无所知！ 不是埃尔隆德，又会是谁？ 幽暗密林的瑟兰迪尔？不会是他！ 也许是洛丝萝林的凯兰崔尔？或者某个神秘的精灵强者，类似葛罗芬戴尔。或许不是精灵，而是某位巫师？ “哦，没什么，我在想亚拉冈，他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 爱隆王听他提起那个孩子，不禁泛起了一丝柔和的微笑。 “是啊，他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他身上有些、一些吸引人的品质。另外，他的身世和你还有些相似，都是贡多林的后裔，不过他的血脉是纯正的人类。” “因为他的祖先、我的哥哥、艾洛斯，在当年就放弃了永生的机会，选择成为一个凡人。即便他成功开创了努曼诺尔帝国，又如何~” “唉~” 埃尔隆德叹息着，似乎在为同胞兄弟的选择而遗憾，可他尊重对方的选择，他和葛罗芬戴尔完全是两种人。 凌歧微感意外，没想到那个小家伙会和爱隆王有这样一层关系，难怪爱隆会对他有些特别。一个真正寻常的人类小孩，又哪会有那样优秀的天赋！ 他更意外的是，原来半精灵都可以选择是否永生，这大概是对血脉亲和的一次认定。 寻常人类世界的传说中可没这说法，半精灵的寿命似乎都是天生的，比不上精灵，但远胜人类。 也许那是由于流落在外的半精灵血脉过于稀薄，比如音多人的王族。又或者他们的血脉本就没什么特殊，只是普通精灵的分支，就像大多数没什么名气的半精灵，因此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所谓选择，不过是一种往左往右的转折。拥有多种未来的人才需要选择，一般人沿着唯一的道路走下去就可以。 爱隆王摇了摇头，情绪不太好的样子。 “命运对那个孩子并不公平，但我们不能责备唯一之神，因为造成一切悲剧的根源，是肮脏的权欲和人类的愚蠢无知。” 也许是觉得自己话说得太过，爱隆王补充道：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愚蠢，但我依旧希望你能从现在开始就学着用你先祖的目光、更清澈的目光去看待世界。” 爱隆王话里有话，甘道夫身体微微一顿，可没有被人发觉，他的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一点笑意。 凌歧点了点头，并未多问，他更在意那句清澈的目光，他相信在凡间因该没有什么比他感知到的那股“注视”更清澈了。 路很快到了尽头，月光也开始慷慨的洒向大地。 站在一处祭坛前，爱隆王摊开了手中的地图，用背面冲着天空，正是那段以古老的精灵语书写成的文字。 月光落下，隐隐在地图上方一尺之地出现了如有实质的微粒，水雾般的落在地图上，这奇景让索林下意识的靠近了一些。 随着被更多的月光微粒浸没，那行凌歧只认得区区一个单词的字迹开始模糊，一行新的像是用纯净的月辉书写的文字缓缓浮现。 这行新句，他一个词也不认得。 难怪甘道夫一定要来这种地方，秘密竟然不在那行字里，竟会藏得这样深。 “画眉鸟敲打之际，站在灰石旁，都灵之日的落日余晖，将照在钥匙孔上。” 埃尔隆德用古怪的腔调嘀咕着，而后又通用语翻译了一遍，大概就是那行字的意思。 凌歧茫然不解，这听起来像是某种线索，对时间和地点都有描述，但比起相对明确的时间，地点就有点玄乎了。 灰石旁？钥匙孔？莫非灰石是孤山的某个标志性地点？ 画眉鸟敲打之际？鸟又不通人性，没事敲打石头干嘛，难道是某种预言？ 或者...是指当地画眉鸟的一种习惯，比如松鼠总喜欢往树洞里藏坚果，也许在每年的都灵之日、在正确的地方，当地的画眉鸟都会做着同样的事情，进而为能解读出这段文字的人“提供”线索。 相比凌歧一知半解的猜测，索林已经是大喜，一步上前抢过了地图，完全无视了爱隆王的愕然与不悦，生怕被人夺走似的。 看得出，他已经猜到了谜底，至少坎破了这段话的意思。 只是他的行为，未免有些粗鲁。 索林又看了眼手中的地图，发现那行文字在离开月色照耀后就已经变淡、正在逐渐消失。 这无所谓，因为它已然功成身退，他只是不想把矮人的东西留在精灵手上。 “好了，麻烦我帮你解决了，你再去看看比尔博吧，他现在还很虚弱，也许会需要一些额外的帮助。” 埃尔隆德并未掩饰自己的不悦，冷冰冰的对甘道夫说着，而后又对凌歧吩咐道： “你跟我来。” 他的语气稍微变得柔和了一些，话中不容抗拒的意味却更明显。 凌歧本能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因此颔首应下。 爱隆王满意的微笑，竟然没有对矮人山下之王做出任何安排，径自离去。 凌歧找到了对自己而言最大的修行福地，这又莫名其妙像是撞上了一桩机缘，因此也完全没有心思再去搭理暂时没什么用处的山下之王，便自追了过去。 看到两人、特别是凌歧的表现，索林面色铁青，他不觉得是自己无礼在先，只觉但凡和精灵沾上关系的，果然都不可理喻，没有半个好东西。 他尚在愤愤不平，气得浑身发抖。甘道夫见状，只得劝了他几句，却看表情就知道他没听进去。 甘道夫担心比尔博的伤势，等凌歧二人走远后，也不再陪着固执的山下之王吹冷风，留下索林一人在怒火中燃烧，飒然离开。 面对着下方不远处升起点点星火的瑞文戴尔，索林握紧了拳头，暗暗赌咒发誓。 走过蜿蜒的盘山小径，穿过了一条幽深的隧道，凌歧跟着埃尔隆德回到瑞文戴尔的宫殿。 他没空担心队友们的处境和安危，他相信他们暂时不会遇上什么麻烦。再者，在凌歧看来，即便两位队友真遇上什么未知的意外、全都死光光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精灵宫殿中的布置比较清爽，壁饰华丽但不奢侈，就是自然的气息重了一些，这让凌歧不喜。 同样是在第三层，埃尔隆德七拐八拐就把凌歧带到了一处偏殿内。 这座偏殿大概有十米见方的样子，不算太大。 其中一面是山崖的绝壁，凹凸不平，另外三面都是原木垒石的承重结构，中央又有一座喷泉似的人造景观。 已经有两人站在喷泉旁等候他们，左边那位是女性、女性的精灵，样貌极为柔美，远远看着就撩人心神，可惜没有露出正脸。 金黄的头发和淡金色的肌肤证明了她高贵的血统，这也是她身份最好的旁证，中土大陆绝对没有第二只这样高贵的女性精灵，除了洛丝萝林的女王、凯兰崔尔！ 凯兰崔尔对面，站在喷泉另一边的，是一位男性精灵。他同样显得很年轻，一样有着金色的头发，肤色却偏白皙，只有一点点金辉。 凌歧见其身影就知其来历，因为他早通过追随者的视界，看到过他无数次！ 幽暗密林的王者、瑟兰迪尔！ 瑟兰迪尔已经离开了幽暗密林？ 这怎么可能！恐怕到现在他的追随者李奥还以为自己的便宜老子，依旧呆在幽暗密林的精灵宫殿内！ 从他进入这处偏殿开始，那股无形的注视力就消失了，这证明关注他的人就是两位精灵王之一。 遗憾的是，他已经无法确定它来自于谁！ ... ... 第三十九章 精灵的礼物 辨认暗中的关注者并非当务之急，这些人的目的才是重中之重。 凌歧心中生疑，他不认为自己有那么重要，会引来三大精灵王一致的关注！ 天生的警惕让他暗中召唤恶魔分身接近，虽然直到现在他都认为这不该是一件坏事。 埃尔隆德对他的态度很能说明问题，另外两人也完全没有拔剑张弩的意思。 纵然如此，他依旧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其他人手中。 好事也好，坏事也罢，能控制住事态发展趋势，才有好坏可言，否则那就是最糟糕的情况。 凌歧的小动作很隐蔽，获得山脉之心后，恶魔分身身上的凶焰也已经被掩盖了不少。这虽然不是山脉之心最根本的用途，却是对目前来说最合适的。凌歧已经尝过甜头，这次又牛刀小试。 果然，两位男性精灵王根本没有发现凌歧身边的异常，他们仅仅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传递着各自对凌歧的看法。 摆出如此阵仗，埃尔隆德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把凌歧带到泉池边。 精灵们做事果然有够特别。 瑟兰迪尔从凌歧出现开始，就一直用那种威严的目光审视着他，那样很不礼貌。 凌歧没有表现出任何畏惧和忌惮，又或是明显的反感，如此不卑不亢的态度，配上他那副俊美的容颜，确然有些超然的味道，不比三位精灵王中的任何一位逊色。 直到他稳稳站在池边，瑟兰迪尔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优雅的朝着埃尔隆德点了点头，看似是对某件林奇还不知道的事情表示认可。 凯兰崔尔一直都注视着那汪平静的池水，她是三位精灵王中最特别的，这不止是她女性的身份，还有她的年龄资历，以及神秘性。 她是洛丝萝林的女王，名头不比爱隆王小，可见过她的人却比见过爱隆王的更少，少得多。而她的年龄... 当凌歧意图召唤邪恶力量降临时，她的身躯微微颤动了一下，轻的仿佛蜻蜓点水，几近无迹。 直到凌歧离她不足三米远，她这才偏过头去，脸上挂着和另外两人一般柔和的微笑，注视着被某些人当成希望之星的半精灵的男子。 凌歧不禁肃然，他以为这世上再没什么能让他动容，他错了！ 他能对爱隆王的强大和美色无动于衷，他能对泰山压顶的威势不假颜色，但他无法直视那种最纯净最透明的柔美！ 清水芙蓉？空谷幽兰？ 但凡能想到的、能被描述的事物，都无法形容凌歧此刻所见！ 凯兰崔尔没有蒙上朦胧的面纱，她的样貌过分清晰，清晰的让人觉得迷惑，如画如梦。 她很美，以人类的眼光，她已经美的无法用语言去描述，但那仍旧属于凡间的美，绝对无法震慑凌歧这样的魔头！ 她的美貌只是她身上最微不足道的地方，她的气质也仅仅是百花盛开时点缀在花瓣儿上的露珠。 在那气质的背后，在那灵魂的深处，在那比意识更遥远的地方，那被藏起来的、人们对美好的执着、才是她身上的动人之处！ 每个人看到那张美丽但绝对配不上那个灵魂的脸孔，都会自心底浮现起最美好的回忆和渴望。 意志薄弱的人会认为她就是苦苦追寻而不得的挚爱，意志坚定的人也会被拨动心湖，浮现起心灵中几乎已被遗忘的柔弱！ 她的样貌配不上她的灵魂，她的灵魂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凌歧默然，他从那张脸上看到了他的妻子，她竟然从未被他忘记，他又看到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 凯兰崔尔不自觉的泛起一丝柔和之外的微笑，像是骄傲，又像是满意和自得。 她的笑容并未维持太久，亦如凌歧从未想过这世间还有什么能让他心动，她也从没想过，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拒绝她的“祝福”！ 陷入回忆中的凌歧，只是失神了十分之一个刹那。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缅怀，心底就又泛起一股无端的愤怒和酸楚！ 那是他的桀骜和倔强在咆哮！ 他为自己藏起来的、仅存的美好，不该被人利用！任何试图利用他这个弱点的，都要被毁灭！ 他不愿承认、他不能承认、他不敢承认——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同时又觉得，没有被梦幻般的美好迷痴，只是必然的结果！ 他早就没有了弱点，包括他以为给自己留下的弱点！ 他不愿承认、他不能承认、更不敢承认，他其实早在这一系列事情发生之后，在他于轮回中殊死搏斗之际，当他毅然决定化身恶魔之时，也许在更早前，他就丢掉了所谓对曾经的执念！ 也许那被记住的，只是脑海中自然烙印的过去的场景，再无更多。 “不论如何，不论理由，那些都不再重要！” 凌歧自语，冷笑。 他是凌歧、是林奇，也可以是任何人。 他，就是他，无需别的去定义！ 谁的丈夫？或者某个为了私仇敢和全世界为敌的疯子？ 呵—— 曾经的他为了追求强大，需要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比如复仇、比如害怕无望复仇，比如为了走的更远，能去看看轮回的彼岸，究竟有何等瑰丽的风景。 现在，这些都不再被需要！ 当一件事情或一样东西追寻的太久，人们甚至会忘了原先去追寻它的目的。 变强需要理由吗？ 变强不需要理由吗？ 恶魔坚定的回答，不！ 凌歧低下头，想了想，认真的对自己说，不！ 当强大已经不需要任何理由，不为了守护、不为了毁灭，只是为了这个词代表的意义本身，那么这个人的未来，还有什么能去限定？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有弱点！ “孩子，你不用那么紧张。” 精灵女王的声音很好听，她看穿了凌歧的伎俩，却没有揭穿他。她意外于凌歧的坚韧意志，却不认为那有什么不好！ “呵呵，凯兰崔尔，他看起来可不像是在紧张。相信我，即便你...让他见到真实的你，他也不会有半分失态。” 做为一名极其看重血统的精灵王者，瑟兰迪尔本该对凌歧这种血脉稀薄的半精灵不屑一顾，却不知为何表现出了十分的善意。 真正的她？ 凌歧心中一动，却已经不会生出更多的兴趣。 “呵呵，也许吧。孩子，看着我，我是来自洛丝萝林的精灵女王、凯兰崔尔。或许在那之前，我们应该好好认识一下彼此。” 凯兰崔尔的热情并未稍敛，也许她是想在失败的基础上进行多一次的尝试，也许她只是想看清传说中的命运之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至于要在做什么之前好好认识彼此，三大精灵王似乎都知道，被瞒着的只有凌歧一人。 凌歧抬起头来，先是对三位精灵王各行一礼，这才带着一副坦然而洒脱的姿态看向凯兰崔尔。 他猜错了，凯兰崔尔并未再次进行任何尝试，也没有细细的打量他。 可能是在他复又抬头的刹那，她认为她对他的了解已经够多，而他对她的认知，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这是理智，亦是傲慢，凌歧很快就能理解她的傲慢！ 因为当他看向她的时候，她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抬起左手朝他眉心轻轻一点！ “究竟是什么时候！！！” 凌歧瞳孔收缩，恶魔的气息差点就要喷薄出来！ 他生生忍住了，精灵女王出人意料的举动带来的并非破坏性的结果，他从那截葱嫩的手指上感受不到任何力量，只有一点像是种子的、活性十足的东西、随着她的动作，被送入到他的灵魂中！ 那颗种子同样没有什么力量，如果之前透过甘道夫的目光注视他的、是几百米高的浪潮，那么现在这颗种子，就只是一滴小水珠。 偏就是这样一滴没什么力量的水珠，轻易穿过了层层伪装的外衣，直入到淡紫色纯净灵魂的最深处！ 他那紫色的灵魂颤动了一下，即无变化。 但他能感觉，他的灵魂更活跃了，像是重新拥有了生命！ “啊！洛丝萝林女王，您的力量果真...” 凌歧看到面前的凯兰崔尔满脸疲倦的凝望着他，那种凝望让他感受到了最纯净的味道，虽然没有了时刻试图进入他脑海的透明意志，但他已经得到了某个问题的答案。 他听到瑟兰迪尔像是在恭维的声音，甚至能从声音的频率和抖动中听出一丝虚假，这是从前绝对不可能被分辨出的。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视界、五感都变得无比清晰，他能看到地上的每一粒尘埃，能看到泉池中每一滴鲜活的“生命”，能听到更远处两位同伴的窃窃私语，也能看到凯兰崔尔身上分明比葛罗芬戴尔更浓郁数倍的金辉！ 再然后，就在灵觉变得无比清晰的瞬间，他忽然察觉到来自西南面极远处、那个被称为海外仙境的地方、正有什么在不遗余力的召唤他！ 那是土著们的福音圣所，所有精灵也都在等待着来自那里的召唤！ 凌歧心中骤寒，瞬息调动全部隐藏起来的元磁之力，将自己的灵魂团团裹住！ 这还不够，他几乎在十万分之一个呼吸内，就将九成九的灵魂本源转移到了恶魔分身之上，余下的一点意识甚至不够维持肉身的正常活动！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瑟兰迪尔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有余音在回荡！ 三位精灵王满心欢喜的看着生命的种子进入未来之星的灵魂，他们还没来得及对此有所表示，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凌歧，瞪着眼睛仰天便倒！ 瑟兰迪尔的恭维被惊愕替代，其他两人的表情，和他一般无二！ ... ... 第四十章 未知 魔藏界，无序之地。 凌歧注视着眼前的混沌，以及混沌背后那一点有序的光明，只觉一切都无比新奇。 这是他第一次在未召出恶魔分身前，就将几乎全部意识转移到它的身上，这意味着他的大部分意志都已经离开了中土世界，来到了这个除了魔胎之外一切生物都无法生存的地方！ 主宰的提示如同警笛般的鸣响，接连不断，凌歧只分心一看，眼前就被大片的血色覆盖。 重复不停的警告，仿佛要把他分出的那部分注意力全部占据，甚至延伸入侵到他的主体意识中，好让他深刻明白此时的行为究竟是多大的错误，那是被绝对禁止的！ 主宰的提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要轮回者“强制阅读”的情形，这情况当真是头一遭，起码凌歧是第一次碰到，他充分感受到了主宰意志的霸道，即便那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 比起先前凯兰崔尔对他脑海中记忆和思想的“窥探”，这根本就是堂而皇之破门而入的“侵犯”！ 凌歧很想多看看周围与众不同的、绝无仅有的“无序的空间”，可惜他知道主宰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的做法的确已经越界！ 意识的转移瞬息就能完成，从出到入在他不过几个弹指，而在有序的正常世界、中土大陆，却已经整整过去三天！ 当凌歧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察觉到知觉的异常！ 并非肢体变得不听使唤，成了高位截瘫。而是它实在太好使了，脱胎换骨一般，令他产生了依旧呆在恶魔分身中的错觉！ 他感觉这具身体无比轻盈，羽毛一样，随时都可以飞起！ 他又觉得这具身体无比强大，强大到一拳就可以击穿一座大山，一跺脚连大地都要震动！ 当然，他肯定这些都只是错觉，因为他依旧躺在床上，暗暗运劲的行为也没有让床架四分五裂！ 守在床边的一共有三人，他的两名护卫队长、法瑞恩和尼丁，以及另一位素不相识的精灵女孩。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尼丁正在打盹儿，法瑞恩满脸心事的发呆，精灵女孩则在一旁窗边打理盆栽，一时竟然无人发现他的状态变化。 凌歧呼出了属性面板，先是翻过整页整页的警告，这才看到最先那条、在他的意识还没离开这具身体时的提示： “警告，由于不可抗拒的外力，你已被植入了异种灵魂精华，由此导致的一系列变化...” 提示戛然而止，接着就是对他转移灵魂行为的判定，要求他立刻回到已知的坐标区域，否则将直接被认定死亡。 主宰的命令对凌歧可没什么威慑力，就算它如同乌鸦般的聒噪。但如果被认定死亡，天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诡异的变化，也许他的灵魂直接会被湮灭，也许他再也不能离开魔藏界，凌歧明智的放弃了探索魔藏界的打算！ 探索魔藏界！从前他从未生出过类似的念头。因为在他的概念中，魔藏界就是一个性质特殊的中介位面。直到这一次，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那是一个非得借助恶魔分身才能进入、用恶魔的视界才能观察、否则根本无法确认存在、亦无从去理解的特殊位面！ 中介位面？特殊的多元时空？都不是！那是一笔危险而丰厚的财富！ 凌歧想到了某个人犹如深井般的眼眸！ 不论魔藏界藏着多少财富，对于现在的他都不可取。 凌歧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真正该关心的地方，他的属性面板，然后—— “个人属性面板开启，人物属性如下。” “种族：未知（恶魔精灵后裔）。” “血统：深渊炎魔：51%、诺多精灵：32%、蓝翼魅魔：11.9%、未知：5%、人类：0.1%。” “姓名：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 “真名：未知。” “性别：男。” “年龄：未知。” “基本属性：部分溢出、不再显示。” “能力、天赋：未知。” 未知、未知、未知！还是未知！ 所幸主宰没否定他的性别，并且对血统的分析也算详尽。 基本属性溢出，是否意味着他的某些属性已经超过了一百点？ 那似乎是迈向传奇的第一步。可凌歧拿这具身体和恶魔分身稍一比较，就发现两者相差依旧颇远。 不管怎么说，能强大总归是好事，原因有时候并不特别重要，暂时不重要！ 只是不清楚，溢出的基本属性到底是什么！ 是此前已经高达87点的感知？或者是81点的意志？亦或72点的敏捷？ 灵魂洗礼带来的帮助是巨大的，奈何在中土大陆，那种脱胎换骨的变化也无非就是令他从十人敌变成了数十人敌。 即使现在，他感觉自己的状态超棒，仿佛是孙悟空头一回变身超级赛亚人，自信爆满，他也绝对不会独自朝着超过百人的狼骑兵发起冲锋，不然一样可能被围死，假如敌人大都悍不畏死的话。 “咦~你醒了！” 第一个发现凌歧清醒的居然是那位正在修剪盆景的少女，看来她还是比较尽职的，起码不会在看护病人时打盹儿发呆。 精灵女孩的声音惊醒了尼丁和法瑞恩，人类少年先是迷糊了一下，而后不禁雀跃，又激动的喊了几声领主万岁之类的胡话，便匆匆忙忙跑出去通知其他人了。 法瑞恩相对稳重的多，除了目光中洋溢着欣喜，几乎就没怎么将激动的情绪表露出来。 凌歧从这个护卫队长身上感受到了先前都没有的沉稳，很快意识到在他的身上肯定也发生了什么，接着便是疑惑，他这一昏迷应该没过多久才对！ “唉~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回去！你还不知道吧，你都昏迷三天了，我父亲说...” 少女话音未落就兀自停下，因为她走上前试图将凌歧推回床榻的动作，感觉就像是撞上了一堵大山，弄得她不禁惊呼出声。 “呀~你~你~” 少女愣是说不出话来。 凌歧没有在她比塔莉萝更胜一筹的美貌和像天空般湛蓝的眼眸上过多停留，就连她那头宛如在夜色中流淌着的波涛般引人注目的头发，也不能吸引他的目光。 他直起身子，洒然撑着床沿跃下地面，视线集中到了护卫队长的脸上。 “法瑞恩，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比起他自身的变化，外界的近况也很重要，因为那变化未能令他超神。 注意到那个极美的精灵少女好几次装作无意的瞟过他的头顶，凌歧悠然的走到了位于窗边唯一的落地镜前。 “这几天...发生了许多事情。” 法瑞恩声音低沉，这表明那些大概都不会是好事。 “没关系，一件件说，我听着。” 凌歧旁若无人的态度似乎让少女恼怒，女孩嘟着嘴跑了出去，凌歧也不在意。 看着镜子中熟悉也陌生的年轻男子，凌歧没有半点动意。 “三天前、在您昏迷后，矮人王索林就带着他的部下连夜离开了瑞文戴尔。噢，对了，一同离去的还有伤势未愈的比尔博。” 抚弄着那头偏长的、栗色的卷发，凌歧微微沉吟。 新融合的血脉让他看起来有些精灵化，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左右不过一张人皮。 “连比尔博都走了嘛...继续说，还有什么。” 凌歧边说着，边低头看了看右手修长的五指，用力一握！ 嘎嘣！ 随着骨节的颤动，他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巨兽的力量！ 大概是由于用力太大，他的手背竟然裂开了许多微小的伤口，伤口处露出的却非斑斑血痕，而是淡金色偏暗红的新生肤质，微微透着晚霞般的红光！ “呵！人皮，就快不堪用了啊。” 凌歧思忖，手背的“伤口”立刻消失，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象。 “另外，还有就是，在昨天，也就是您昏迷的第二天，艾利克斯总管和夏尔...夫人，已经带着其他人先行一步，说是按照您在出发前下达的指令，提前追赶索林去了。” 法瑞恩在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本就低沉的声音变得分外*阴郁。 凌歧扫了眼他对自己的友好度，仍然停在一百点的位置，和尼丁一样，这两人暂时都是可靠的。 “呵！我可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不过，随他们去吧。” 凌歧证实了法瑞恩的“猜测”，忠心耿耿的护卫队长把十指捏的嘎嘣作响，看似愤怒到了极点。 “大人放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背叛您，或是假传您的命令私下行事，即便是夫人也不行！” 法瑞恩言辞恳切，真情流露。 凌歧咧嘴一笑，优雅的魅力又多了狂野的气息。 “无妨，一些小角色罢了，人都有私心，这我能理解。再和我说说甘道夫和那几个精灵王，他们才是大鱼。” 凌歧从镜子里挪开视线，又踱回了床边，从一旁的衣柜上拿起一套看似专门为他准备的外套。 他先前从床上离开，身上一直都只有一套金丝的睡袍，也没穿鞋。 不过有些人的风度是天生的，穿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失礼，除非是造型本就很奇葩的衣物，现在的凌歧也有了这样的魅力。 他自顾换着衣饰，法瑞恩目不斜视，继续汇报道： “甘道夫...巫师大人也已经在三天前就离开了，他似乎对爱隆王在您身上做的事情十分不满，离开前还和他争吵了一回，好像都弄得很不愉快。” “再有就是，巫师离开前特别叮嘱我和尼丁，一定要照看好您，特别要小心那个叫葛罗芬戴尔的精灵，枉我先前还以为他是个正直的精灵。” 法瑞恩摇了摇头，提到葛罗芬戴尔时已无畏惧，凌歧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黑暗神力对他的侵蚀更深了。 “至于您说的三位精灵王？我不太清楚。除了爱隆王，瑞文戴尔还有其他精灵王在吗？” 法瑞恩疑惑的自语着。 凌歧微微一愣，意识到另外两大精灵王的到来、以及洛丝萝林女王对自己做的事，恐怕都是绝密。也许、很可能连甘道夫都不清楚。 凌歧还想问点别的，但随着耳膜轻颤，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 ... 第四十一章 融合 “林奇！林奇？” “你真的醒了！！” 不到三个呼吸，埃尔隆德就出现在卧室的门口，然后带着一大群人走了进来。 这些人里除了尼丁和只有一面之缘的精灵少女，凌歧竟然连一个都不认识。 “你们都下去罢！亚纹，你可以留下！” 爱隆王在确定凌歧的确已经苏醒、并且看起来状态还挺不错后，直接将其他精灵都遣散离开。 尼丁和法瑞恩稍稍犹豫，在凌歧挥手示意后，也躬身领命退去。 等到卧室中只剩下三个人，并且闲杂人等的脚步声也都远去后，埃尔隆德这才大步走到凌歧面前，激动的拍打着他的肩膀。 “好孩子！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爱隆王上下打量着凌歧，扫过他没什么变化的肤色和黯淡的棕色卷发时，微微蹙眉。 精灵少女亚纹满脸好奇，前一刻她还对凌歧的行为愤愤不平，这时又将狡黠的目光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在她过去两千年的生命中，她还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那么激动。 凌歧原本想隐藏自己的真实面目，可感受着已经连半点魔焰都不会外露的“真身”，想起先前看到人皮下那层怪异但红芒极盛的肌肤，以及爱隆王此刻的态度，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隐藏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也是为了牟取更大的利益！ 只见他轻轻将埃尔隆德推开，而后站在离两只精灵都不远的地方，随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袍！ 在亚纹和爱隆王*震惊的目光中，浑身一丝不挂的凌歧，居然开始如破茧的蝴蝶般蜕变！ 那副魅力不小但绝对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人皮正在和主人告别，他整个人都像是充了气的皮球一样膨胀了一圈，而后从眉心直到胯下笔直的裂开一道口子，浓郁的金红光芒自裂口溢出。 埃尔隆德眯起眼睛，表情无比严肃，又像是有着期待。 亚纹脸色羞红，不敢看凌歧硕大的男性特征，对于他鬼怪般的变身倒不显得特别惊惧。 一张人皮就那么突兀的落下，露出了里面那具非人非灵、但还保持着完整人形的完美生物！ 凌歧并未注意到，伴随着他的举动，他个人属性面板上血统一栏也开始发生变化！ 两种恶魔血统的比例同时降低，最后都被压制在百分之五以下。 精灵的血统比例亦未增加，甚至一样降低到了百分之十的程度。 人类那微薄而脆弱的血脉，这一刻直接归零。 剩下八成以上、也就是在他的血统中占到了百分之八十二比例的，皆是未知！ 凌歧信步走到落地镜前，看着镜子里那尊仿佛用玫瑰金铸成的人形，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得到了释放，获得了新生！ 他现在这具身体有两米多高，按照中土世界的尺寸换算，也就是十尺，完美人形的极限，那是只有维拉们才具备的身材！ 他浑身都像是用桐油擦过，一块块肌肉线条分明，将他衬托的宛若天上的神祗、专司征伐的战争之神！ 他的头发也是金红色的、玫瑰一般、又似血海滔天、又像烈焰熊熊！ 这时，他的满头金发都如同活物般的蠕动着，无风自扬，朝着天空聚成一簇，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烘托着它们！ 凌歧眯起眼睛，赤金的眸子立刻凝起了更夺目的神光！ 他浑身上下自发梢直至脚趾都散发着的金红辉芒，绝对不是精灵们追求的、纯净的金光，倒像是自甘堕落的神灵要在人间掀起滔天血海，那每一缕金红都释放着庞然的战争气息！他浑身几十万的毛孔，也像是张开了，里面有无数具战争傀儡入驻，同时发出呐喊！ 当他又转过身时，两只精灵、精灵王和他的女儿，居然都有些承载不住的后退了几步！ 如此气焰！岂是嚣张能够概括！ 这是神威！是天威！是魔威！不容半点亵渎！ “这！这怎么可能！就算是迈雅也不可能释放出如此灿烂的光芒！” 埃尔隆德情不自禁的低声惊呼。 凌歧摇了摇头，不以为意。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辉光并不如何浩瀚，虽然浓郁，也就不到一尺，比起洛丝萝林的女王、凯兰崔尔，比起她的真颜、都颇有不如。 这说明他的血脉品质其实还不如那位女王，当然仅指实时品质。 偏偏那种色泽，那种赤金的色泽，却分外醒目。 并且它附带的威势，也绝对不是任何高等精灵能够拥有！ 那与神威同等、不该属于凡间！ 它还很弱小，它才刚刚降世，犹若新生儿。 就是这样一个新生儿，连埃尔隆德这等精灵王者都被震慑了！ 震慑住他的绝非华而不实的外表，而是它蕴含着的意味，它是一种前无古人、前所未有的开创！ 现在的林奇，根本就不是什么人类或者精灵或者恶魔，又或是血脉驳杂的混合，他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新种族的开拓者！ 创造一个全新的完美的种族，那绝对是神的领域，不容任何人染指！ 埃尔隆德念头百转，首先想到的是将这个消息通过隐秘的手段汇报给维林诺，可是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决，他吃不准维拉们的态度！ 维拉都是公正的、公平的，可他们也有着自己的意志，他们未必就会按照他想要的、需要的下达指示与回复！ 他们绝对欢迎任何新种族的出现，不论是否神造，但肯定不会喜欢带有攻击性的、丑陋的那些，比如魔苟斯的造物们！ 凌歧绝不丑陋，但它肯定极富攻击性，它的气息就充满了战争的味道！ 维拉们不喜欢、不支持任何战争，正义也好、邪恶也罢，都一样。 派出一些使者，游说各方，让凡人们联合起来抗击邪恶，这已经是维拉能接受的极限！ 让他们亲自出手？他们会有种种理由去推脱。比如那只是凡间的战争，比如羔羊需要引导，而非保护！ 呵！ 纵观历史，就连当年号称大战的、消灭魔苟斯的一役，中前期的主力也绝非维林诺的“神兵天将”。 那些最早就抗击于第一线的，不过是些在仇恨驱使下，为了向魔苟斯发起复仇，主动从维林诺叛逃的诺多精灵！ 虽然历史已经证明，带领精灵叛逃的家伙，根本就是个自私的垃圾，而且他是绝对错误的。 可是，如果没有他的错误，没有那些牺牲者，魔苟斯真的能在那个时候就被战胜？ 就连最后战胜魔苟斯的大会战、真神战，也非维拉们主动派兵出击，而是埃尔隆德的父亲，埃兰迪尔，在众维拉面前苦求了许久，才获得支持，继而又经过十年大战，艰难的战胜了中土世界的天魔王。 多好的故事，光明又励志，曲折而婉转。 魔苟斯哪来的？爹生妈养的？ 当维拉们龟缩在维林诺的时候，真的有考虑过中土大陆的众生吗？神爱世人？ 也许从某种角度，站在某些立场，维拉们绝对是正确的。 事实上，智慧更高、目光更长远的他们，也总能被证明是正确的。 而他们的本质，也注定了他们的确不可能和凡人一样“肆无忌惮”。 可凡人、精灵，却都能有、也该有其他不同的选择！属于凡人的选择！ 即便错了，再回头，兴许还是会那么去做！ 号称最完美的女性精灵、诺多公主、凯兰崔尔，当年不也毅然拒绝了维拉们的召唤，选择留在中土大陆，选择去经营自己的王国，追逐自己的梦想。 一如此刻的埃尔隆德，心中高呼着独一之神的名号，却决定隐瞒一件理当告知于神的事情！ 假如凌歧没有精灵的血统，假如这一切非他促成，假如凌歧嗜战的不止是气息，还有无法控制的行为，他一定会那么做！ 假如凌歧新获得的血脉很普通，假如凌歧变得像魔苟斯创造的那些半兽人、食人妖那样邪恶、恶心，哪怕这血脉有巨龙、炎魔那么强大，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此事上报，甚至亲手将他斩杀！ 但是，凌歧的血脉是那样完美，唯一一点不符合精灵审美观的地方，也是局势所需。 战争意味着破坏，破坏不表示毁灭！ 邪恶的战争是对中土世界的摧残，正义的战争是对破碎大地的洗礼！ 维拉们不喜欢的、不表示就是绝对错误的！ 在中土世界生活了无数年的埃尔隆德，认为自己很清楚这片大地究竟需要什么！ 不是和平，是战争，另一场灭魔之战！ 这种血脉绝对不该被毁灭！ 战争是把双刃剑，可以用来破坏，也可以用来守护！ 这种血脉是他一力促成，是他的岳母凯兰崔尔一手催生，凌歧就像是他们的孩子，他绝不能让他就那么消失！ 如果精灵族可以有那样的一脉，专司战斗，是不是就能提早消灭邪恶？ 那么，他的妻子，当年是不是也不会被半兽人掳去，羞辱拷问，是不是也就不用回到维林诺静养，靠那些本非源自真心的平静来抚慰创口？ 再好的治愈心灵的良药，也不如从未受过创伤！ 假如真的有什么能压制邪恶，它绝对不会是和平和谐的口号，而是血淋淋的屠刀！ 以暴制暴！ 只要能控制住，岂非又能让中土世界变回生灵的乐园！ 埃尔隆德想了很多，最后停留在一段话上，那是他的父亲化为星辰前，让人转达给他的。 “从黑暗中走来，在阳光下重生。” “他有着精灵与人类共同的血脉，他将成为这片大地唯一的主宰，真正的人皇！” “他的剑能斩破邪浪、他的勇气会激励人心、他用良知引领着子民，他的到来、必要驱散笼罩在大陆上空无数年的阴霾。” “而那时，还留在中土的精灵，也会回到维林诺、回归独一之神的怀抱，获得真正的平静。” 埃尔隆德自语： “也许，我们需要的，并不是从独一之神那里得到永久的宁静，而是学会对生命的珍惜，对美好的守护，和对未来的创造。” “也许凯兰崔尔才是对的。” “创造需要博爱的心，而守护，更要握紧杀戮的刀剑！” ... ... 第四十二章 魔戒现身 章节内容不存在，或已经被删除，我们将会尽快修复！ 第四十三章 巨人的遗骸 山道上的凌歧，忽然间浑身巨震，仿佛被什么狠狠锤了一下，连强壮的身躯都承受不住。 同行的尼丁和法瑞恩，立刻发现了他的变化，却只是相视一眼，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变化不像是坏事，只是过于明显了一点。 前一刻的凌歧，仿佛正为心仪之人未能给他送行而失落。现在却又变得精神奕奕，好似生吞了一百粒十全大补丸！ “大人！您...” 法瑞恩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上前询问。 方才他明明感觉到地面不正常的颤动了一瞬，震源恰是刚离开的瑞文戴尔。而当他询问凌歧是否要回头时，这位看起来和精灵王交情匪浅的领主大人，却冷淡的拒绝了他的建议。 把这些都串联起来，法瑞恩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没事，不要多想！” 凌歧冷冷扫视着法瑞恩，那位忠心耿耿的部下明明能看到自家领主在微笑，却又为他目光中的寒意震慑！ “是...是！” 法瑞恩感受着灵魂深处那一点渺小而磅礴的黑暗神力，知道有些事情还不到自己知道的时候。 凌歧满意的点了点头，暗自可惜山脉之心就这样被毁掉了。 那本来该有更大的用处，比如在屠龙或者对付索伦时，给其致命一击！ 山脉之心的力量极为纯净，甚至连邪恶都能包容，但天然的性质也注定了用它们去对付索伦或者恶龙，效果会远比对付精灵更好。 奈何葛罗芬戴尔强的出乎预料，哪怕气之戒维雅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他的实力依旧远超寻常的英雄级；而一直都很听话的分身，面对着活跃异常、强大异常的灵魂，也忍不住贪吃的本能。这一切都迫使他不得不提前摧毁山脉之心，来对葛罗芬戴尔形成最后的能量冲击，同时压制恶魔分身的气焰，以及它贪婪的本性！ 一颗山脉之心换来一道完整的高等精灵的灵魂，勉强也合算，后者才更堪用！ 至于分身受到的创伤，谁会在乎？ 分身就是分身，如果本尊够强，或将其吞噬、或将其抛弃，傻子才会给它下克上的机会！ 凌歧再次催马加快速度，免得麻烦尾随而至。 在山道上都能骑马，这还得感谢爱隆王提供的地图，标记了一条罕有人知的，连战马都能驰骋的秘径！ 瑞文戴尔，精灵族最后的庇护所。 面对着一片狼藉的家园悲痛不已的爱隆王，一面靠自己的威望将事件暂且压下，一面又派出了三波信使，分别前往幽暗密林、洛丝萝林、以及追赶才离开不久的凌歧！ 他完全没怀疑到凌歧头上，现场留下的证据太明显，那纯粹的、光明的、蕴含着磅礴生机的余晖！ 这种力量他绝对不会陌生，在维林诺的核心地带，到处都充盈着类似的能量！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精灵的家园要受到如此审判，他们做错了什么！ 埃尔隆德百思不得其解，立刻联想到凌歧身上，但又被他否决，消息还没泄露！ 那么，假如不是来自维林诺的审判，在中土大陆又有谁会有如此纯粹的光明力量？！ 他怀疑上甘道夫，怀疑上任何已知的巫师，最终锁定到一个人的头上... “萨鲁曼！” 爱隆王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另一边，凌歧一行通过最高隘口的过程十分顺利，就是在离开山脉时遇上了麻烦。 精灵王地图上标注的路线，在此前一直都很准确，畅通无阻，而后半段却是驴唇不对马嘴，地形地貌差的太远。 面对着一处断崖绝壁，三人相视无语，凌歧不得不下令弃去马匹，开始寻找其他小径下山，这地方离迷雾山脉的另一边已经不远了！ 两名护卫队长可能还会觉得精灵王的地图有误，只有凌歧发现了断崖的异样。 等他驱使恶魔分身在附近找到两具倒在地上的、已经化为小型山脉的“残尸”，不禁恍然。 可当他怀着期待的心情找到巨人的遗藏之处，留给他的却是全无生机的石窟，以及一大堆形状怪异的石头... “也许，这将是巨人们最后的挽歌！” 徒手攀下一座二十多米高的断崖，尼丁和法瑞恩全都气喘吁吁的回望来路，少年还在为自己的壮举惊心，法瑞恩敬佩的看向凌歧，强大的领主却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没什么，不用在意，当我随口胡扯。” 凌歧笑着，怕打着据说是精灵们手工缝制的战袍。 尼丁当然不会在意凌歧的话，这小子到现在还晕晕乎乎，怀疑自己这一路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他仍为方才的失足而惊惧，当时若非凌歧眼明手快，他现在已经成了一堆肉泥。 法瑞恩若有所思，可还是习惯性的低头表示认可。 凌歧颔首，这才带着两位面有土色的随从大步朝着远方走去，接下来的旅途就是一马平川了！ 自迷雾山脉的中北部翻过，距离狭长的幽暗森林已经不远。要说刚离开迷雾山脉就能看到大片树林，那是胡扯。反一反倒有可能，假如目力够好的话。 由于走的是爱隆王提供、凌歧亲手开拓的“捷径”，他们离开迷雾山脉时，天色才刚刚变暗。 凌歧相信，若是没有那幅地图，或者他不冒险抄“近路”，要绕出抬头不见天日的迷雾山脉，起码得明天正午。 这还是指顺利的情况，若是误入某处隧道，闯进迷雾山脉更为庞大的地下世界，怕是能不能活着出来都要两说。 随便找了个能遮风的岩石断层，三人将就过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除了尼丁像是染上了风寒，吃过几块精灵饼后就好了大半，另外两人都没什么不适。 精灵饼干味道一般，也肯定比馒头糕饼强得多，而且很少分量就管饱，这是蜜酒之地新研发的压缩饼干都不具备的。这种军粮似乎还有其他隐藏的功效，对普通人很明显，难怪一直被传得神乎其神。 凌歧吃了几块，没发现任何效果，味道也很一般，干脆将整袋饼干都收了起来。 他那2*2*2的储物空间，在上个轮回还能放下许多杂物，现在里面已经堆满了各种装备和必要的药物补给，塞只烤羊都困难，也就无从满足他的口腹之欲了。 趁着不算太烈的日头赶路，三人都没什么话说。 凌歧始终不能锁定藏身迷雾山脉的哥斯拉的具体位置，离开山脉后更连感知都做不到，只得打消利用它的心思。 倒是和李奥的意识交流，随着距离的接近变得越来越清晰。 “大~大人，您说，我们这次还能活着回去吗？” 尼丁像是不太习惯沉默，快步追上凌歧，试着搭话。 昨夜起就未消失的狼嚎、昨日差点坠崖的险死还生、更早前堪称离奇的经历，这些种种，在新奇和兴奋消失后，余下的都不会是太美妙的东西。 尼丁很清楚自己的任务，以前并不排斥，因为信心十足。现在，当少年的无知和热血散尽，剩下却成了面对必死宿命的悲哀。 法瑞恩也听到了他的问题，不屑的撇了撇嘴。 假如不是他有一个好姐姐，法瑞恩甚至不屑和尼丁这种废物多说话，更别提称兄道弟。 “放心，我们早有计划，不是吗？” 凌歧敷衍着，李奥最新的汇报让他欣慰，心情也愉快了不少。 比尔博就是个傻子，假如他没有暴露至尊魔戒的存在，也许瑟兰迪尔还会轻视他和那些矮人。 现在，最强的力量和最大的宝藏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瑟兰迪尔会让它们溜走？ 当然，瑟兰迪尔大概从未想过要独吞宝藏或者占据魔戒，他只是希望得到他应得的，然后将魔戒永远封存起来！ “但是，大人，计划...” 尼丁欲言又止，因为凌歧已经露出了明显的不耐，他知道这是领主对他软弱的不满，因此只得行礼退下。 其实尼丁自己也很清楚，这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任务。什么狗屁的计划，先前听起来天衣无缝，一旦实施处处漏洞！ 计划可没说先前在蜜酒之地还和人类们打成一片的矮人会离心离德，计划可没说壮的能打死老虎的凌歧会晕倒在精灵们的庇护所整整三天，计划更没说一直都勤勤恳恳、从不逾矩的艾利克斯总管会试图篡权，就连传说会成为蜜酒之地女主人的夏尔夫人、也和外人沆瀣一气！ 计划赶不上变化，变化又来得太快，来得太猛！ 出发时他们有整整一队人，连超过百人的狼骑部队都能打跑，现在呢... 尼丁还不清楚自家领主身上的变化，凌歧兀然侧目，一只色彩斑斓的画眉鸟忽然叽叽喳喳的停在了他的面前。 “这...它是什么？” 对于明显异常的情况，尼丁表现出十足的警惕。 凌歧侧耳倾听，某种在吞噬了高等精灵完整的灵魂后，变得更加清晰的天赋能力隐隐发挥了作用，他能听懂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 “林奇...我不知道他对你究竟做了什么...但我能感觉...你的身上正发生着某种良性的...不可控的变化。” “林奇...我原以为命运都会有既定的轨迹...至少有迹可循...因此对于任何命运之外的变数...都极为排斥。” “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错了！” “林奇...我正被困在多尔哥多...不用担心我...邪恶永远也无法战胜正义！” “前不久，北岸的风带给我一条令我无比震惊的消息，至尊魔戒已经出现！” “比尔博！那个善良的霍比特人已经找到了至尊魔戒！他没有被它控制住！” “林奇，快去幽暗密林，找到他，把他带走！” “千万不要让比尔博之外的任何人触碰至尊魔戒，包括你！” “记住我的话，一定不要被力量诱惑！” 画眉鸟又叽叽喳喳的飞走了，听到最后，甘道夫要转达的讯息已经变得清晰，这说明凌歧对陌生能力的掌握开始熟练。 但是，甘道夫怎么能肯定他会听懂画眉鸟的话，他又如何被困在多尔哥多，从何得知至尊魔戒的事情！ 风的声音？！ 凌歧发现自己低估了某些一直被他忽略的能力... ... ... 第四十四章 低语 “幽暗密林！” 看着眼前出现的大片茂密树林，往左右延伸几乎就见不到尽头。 凌歧否定了直接进入，友好拜访的打算。 瑟兰迪尔并非爱隆王，而李奥对这人的影响力，在至尊魔戒这件事上，也未必足够！ 而且他不得不考虑最坏的情况，假如瑟兰迪尔已经拿到了至尊魔戒，却隐瞒下来，甚至他直接被至尊魔戒控制住的话... 瑟兰迪尔可不是比尔博，精灵王加上至尊魔戒根本不是他明面上那点力量能对付！ 只有在光暗平衡的时候，无间道才有意义。现在连甘道夫都被捉了，倘若正义阵营扛旗的三位精灵王再倒戈一位，当真是最坏的情况了。 他要浑水摸鱼，新的底牌让他拥有能神不知鬼不觉摸到许多大鱼小鱼、到了最后将它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精灵们的灵魂已经成了他的禁脔，不容被提前破坏或遭染指，包括他的分身！ 那不但美味，对他的新生血脉还有良性的促进作用！ 所以提前的战争，不是他现在需要的！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一下，记住，待会儿不论见到什么，都不要提前进入幽暗密林！” 凌歧叮嘱了一句，便转身大步远去。 从昨夜起就一直没消停过的狼嚎，已经在他们接近幽暗密林时消失了，似乎里面正藏着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嗷呜！！！” 尼丁看向神色镇定的法瑞恩，刚想问问他对领主此举的看法，结果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极为嘹亮的狼嚎，仿佛狼王在召唤游兵。 “糟糕！大人有危险！” 尼丁立刻想到这是群狼的陷阱，锵地抽出武器。 精灵打造的宝剑，不但曲线优美，锋利程度也胜过人类世界能找到最好的武器，仅次于诺多精灵们锻造的、被外人称为“符文武器”的特制装备。 “不要多看！不要多听！大人的能力、实力不是你能想象！就算他遇上危险，你这样冒然冲过去，你认为这会是对大人的帮助，还是沦为拖累？” 法瑞恩的话完全不近人情，尼丁面色青红，却又反驳不得。 他知道护卫队长是对的，真遇上危险，他也只有被保护的份儿。 “好~好吧！希望你是对的！” 尼丁收回武器，倔强的顶了一句，然后干脆走到了法瑞恩的身后，不再看那片似乎有什么正在召唤他的、诡异的密林，转而盯着来路。 嘹亮的狼嚎又一次响起，这一回却在极远的地方，尼丁松了口气。 他始终不肯承认，比起担心凌歧的安危，他其实更担心自己。 就连先前的举动，也像是对懦弱的掩饰。 大概半个小时后，日头朝西稍微倾斜了一点，法瑞恩脸上浮起缕缕不太显眼的黑气，满面冷笑的盯着那片像是会动的森林。 至于尼丁，正抬手擦着脸上的细汗，以剑拄地支撑着有些僵硬的身体。 咚！咚！咚！ 地面忽然开始轻微而快速的震荡，伴随着细密紧促的蹄声，漫天灰尘遮天蔽日的映入眼帘。 法瑞恩侧耳倾听，发现那和千军万马奔驰的动静有很大的不同，倒像是成群的走兽遇上危险狼狈的迁徙！ “不！不好！法瑞恩！快跑！快躲进森林！” 尼丁只看到远方大片的尘土飞扬，甚至还看不清敌人究竟是什么，就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 这让他回忆起第一次面对成群座狼冲锋的场面，那时他有坐骑，身边有同伴，现在他几近孤立无援！ 座狼体型庞大，加上狼背上的兽人，冲锋起来形成的声效绝对更磅礴，彷如海潮！ 这回滚滚而来的尘埃倒仿佛沸沸扬扬的洪流，声音虽然没那么剧烈，但它更让人绝望！ 尼丁转过身，头也不抬的撒腿就跑，这一回无需森林对他进行什么隐晦的诱惑，少年脑袋里就只剩下两个字： “快跑！” “没出息的东西！冷静下来！” 法瑞恩冷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尼丁却不想和他计较。 紧接着，他不想计较也不行了，因为一只沉重有力的手掌按在他的肩头，铁铸的五指紧紧箍住他的肩胛。 尼丁哎呀一声，又惊又怒！ 他刚想回头怒骂，忽然就是一个激灵，脑海中过分剧烈的恐惧不翼而飞。 “等等！狼？那些都是狼群？那领主大人呢？他离开时说过——” 尼丁将一切都联系起来，某个疯狂的念头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可惜暂时无从证实。 他觉得自己依旧该撤，这一回不再是落荒而逃，而是静观其变。 那些狼群面对着他们根本没有停下冲锋的意思，他们现在若再不走，立刻就会陷入包围，连跑都跑不了！ 为了一个猜测或者过期的命令而去冒险，这在尼丁看来是愚蠢的。这与忠诚无关，只是他的性格就不容许他愚忠。 法瑞恩的手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对尼丁的劝说或是怒骂完全无动于衷。他甚至就连头都没回一下，好似对身后的群狼全然不知。 惊怒的尼丁没看到法瑞恩已经用另一只手按住刀柄，他很快就不用再纠结该怎么逃跑，因为他知道来不及了。 看着第一排野狼齐齐张开血盆大口，似在无声嘶吼，又像是准备掠食，他觉得自己双腿又软了！ 恐惧源自内心，不是任何法术能无端形成的，除非它本就已经存在，有了种子！ “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少年用力挣开了法瑞恩，这次护卫队长没再钳制。 尼丁用双手拔出精灵长剑，连剑鞘都丢了，一面喃喃自语的自我催眠，一面发狠的盯着离他最近、跑的最快的那只灰狼！ 这些狼并不高大，也不够健壮，比起座狼完全就是小犊子，还不到尼丁的大腿高。 这样的狼任何人类战士在全副武装时都能一挑二三，但是不能被围攻，否则精锐战士也容易葬身狼口。 然而，它们现在的数量实在太多、太多！ 那不是十几只，不是几十只，有好几百、甚至上千！ 这样一群灰狼，在开阔的平原上，完全能咬死一整队的精锐步兵战士，除非那队战士个个都是刚铎的涌泉护卫！ “完了！死定了！完蛋了！” 尼丁快被吓得屁滚尿流，他无法确定这究竟是某种力量施加的恐惧巫术，还是他的本心。 “啊！哇呀呀呀呀呀！” 尼丁怒吼着举起长剑，灿银泛着点点青金的精灵长剑，在阳光下绽放着炫目的光彩。 他就像是古代的人类勇士，面对着狂暴的兽群也毫无畏惧。 只是他的表情和他的动作完全不搭，那种夹杂着恐惧和绝望的神态，绝对不该是英雄和勇士会流露。 “白痴！别动！” 法瑞恩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在尼丁头上，少年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点勇气彻底熄灭，他僵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一匹灰狼迅捷的从身边穿过。 扑通！ 尼丁瘫坐在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他以为自己见识过大场面，也算是英雄式的人物了，却没想到那完全建立在周围有大量强力队友能依靠的基础上。当他独自、几乎独自面对危险，他立刻暴露出怯懦的本性。 “呜~~~” 尼丁忽然丢掉了手中的武器，抱头痛哭。 周围一匹又一匹野狼从两人身边穿过，带来了一阵阵腥风和食肉动物特有的骚臭，却对两块鲜肉看也不看。 法瑞恩始终屹立不动，低头轻蔑的扫过尼丁，但没有松开手中的武器。 “好了！别哭了！大人就要回来了！” 法瑞恩有理由藐视尼丁，他一直都拿着最精良的装备，从过去开始就是，却根本不懂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战士。 若不是因为他和领主的特殊关系，法瑞恩根本不会出手阻拦他鲁莽的行为。他从始至终都不认为这小子有必要知道，呆在自己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除非他已经自顾不暇。 “我说！别再哭了！你觉得你姐姐会希望大人看到这样的你吗？” 护卫队长呵斥着，多了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他一直试图将这个小子训练成材，尼丁的天赋还是不错的，只是太年轻了。 尼丁终于停止了哭泣，看得出来，他很在意林奇对他的看法。 他刚把眼泪鼻涕擦干净，又从地上捡起了武器，最后一条骨瘦嶙峋的老狼已经从他身边跑过。 那匹狼已经很老了，所以掉了队，只能和两个人类一起吃灰。 它瘦弱但狡猾，因此留在了最后。 它看着无数同类头也不回的冲进那片代表死亡的森林，忽然转过身去，满脸贪婪的盯着那个对它毫不设防的年轻人类！ 它气喘吁吁的吐着舌头，试图朝目标靠近，却察觉到另一股疑惑且警惕的目光！ 老狼这才注意到菜鸟鲜肉身边还有一人，它的确太老了，老的眼睛都花了。 狡诈的老狼从另一人身上感受到了明显的威胁，立刻后退了几步，装作要离开！ 再然后，它那昏花的老眼越过二人，看到了另一个身影！ 这匹老狼立刻惊恐的呜咽了一声，转身撒腿就跑，卸下了所有伪装！ 这仿佛是某种讯号，从它开始，森林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嚎！ 老狼永远也忘不了那个人类，忘不了他的低语！ “夏洛~” “西撒~” “莫尔范达~” 它又听到了那种断断续续的低语，沙哑而充满魅惑，仿佛是从地狱女妖的口中传出。 它的王就这样变成了别人的奴隶，率领着整个部族，悍不畏死的朝着那片禁忌的森林发起冲锋。 它跑得更快，像是在趋避一些比森林更危险的东西。 ... ... 第四十五章 魔灾 “尼丁、法瑞恩，你们没有被吓到吧。”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两名随从各自流露出不同程度的欣喜。 法瑞恩松开了武器，尼丁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没、没有！这种小场面，怎么可能吓到我、我们，呵呵！” 尼丁有些尴尬的说着，他虽然把眼泪鼻涕都擦干净了，手上和衣服上由于跌倒留下的污渍，却没来得及清理。 凌歧像是完全没注意那些细节，直接把目光挪向狼嚎不绝的森林。 尼丁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问着： “大~大人，那些狼...” “只是一些宠物罢了，同时，它们也是我的使者，呵~” 凌歧露齿一笑，表现得十分随和。 少年顿时觉得自家领主更为神秘，简直是深不可测。 “好了，走吧，该我们登场了。” “野兽就是野兽，再多野兽，也不济事！” 凌歧莫名的感慨了一句，这时森林里的狼嚎声已经变得稀疏，零零散散的，有些从南面传来，有些却在北边极远处。 尼丁还没来得及思考那意味着什么，就被法瑞恩推了一下，跟上了话都没多讲一句就大步前行的凌歧。 进入幽暗密林，那股隐晦的、像是诱惑他们进入的力量即刻消失。那原本就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让人无法确定有无。 尼丁回头，发现出口依旧在法瑞恩的身后，顿时松了口气。 “哼！果然只是故弄玄虚。” 尼丁嘀咕了一句，法瑞恩却皱起了眉头。 干练的护卫队长发现了周围一棵棵老树盘根错节的茎须，将它们衬托的恐惧而诡异，不像是天然长成的。 这些树明明株株饱满，没有要枯萎的样子，但有些树的枝叶依旧茂密，另一些却只剩孤零零的枝梢，共同之处是它们挺拔的主干。 法瑞恩又看了看地上堆积厚厚的落叶，完全遮住了前人踩出来的路，也许那下面本就没有路，密林古道唯一的入口可不在这里。 落叶很厚，单张叶片已是极厚，毛茸茸的，像是大号的枫叶，但以法瑞恩贫瘠的植物学知识，完全认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树的叶片。 这附近的植株，从一望无际的古树到树下的一根杂草，他竟没有半株认识的，这就不是知识贫瘠能解释了。 法瑞恩伸直了脖子，试图眺望更远处，这才发现这些乍看不同的树，竟然有着许多不起眼的相似之处，包括树与树之间的距离，不禁开始迟疑。 可惜这时凌歧已经自顾朝前走出了老远，尼丁也像是失去了警惕，这让法瑞恩不得不收起过盛的戒心。 结果，才往前走了不到两百米，当法瑞恩再次回头，骇然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前面的凌歧越走越快，似在追赶什么。 尼丁闷头小跑，跟紧强大的领主。法瑞恩无奈，只得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环境和最初几乎没什么变化。就连地上的落叶，远处的景物，也像是遵循着某种规律，重复着。这让法瑞恩开始怀疑，他们其实一直在绕圈。 走在中间的尼丁已经满头大汗，他的体力虽然不强，可也绝不该如此不济。每当他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得密密麻麻的枝叶，稀疏斑驳的阳光，低下头时都会变得面色苍白，汗水也蒙上更厚的一层。 少年开始发现森林的不妥！ 法瑞恩不想走了，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 大概半个小时前他就不想走了，可体内的黑暗神力一直帮助他抵御着那些负面的情绪。 现在，当他再也无法确定自己究竟走了多久时，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带路的领主。 法瑞恩还没开口，尼丁就比他更早提出了质疑。 “大~大人！大人！请等一下！” 唇色苍白眼圈乌黑像是几天都没睡好的尼丁，大声喊住了凌歧。 凌歧回头，疑惑的望了望一直都很听话的随从。 “什么事？” 尼丁和法瑞恩很快追上了凌歧，三人站到一颗尤其巨大的古树盘在一起的根须上。 “大人~您不觉得！不觉得我们一直都在绕圈吗？” 尼丁小声说着，像是畏惧凌歧的权威，又像是怕被什么听见。 凌歧蹙眉扫了扫两位面色皆不正常的随从，侧耳倾听了片刻—— “不，森林的意志告诉我，我没有走错。而且我的仆人，已经探过路了！” 凌歧的话和他的身份不符，那更像是巫师或者巫婆该说的，而非一名人类领主。 尼丁和法瑞恩面面相觑，顿时觉得凌歧疯了，这是个放肆并且危险的想法。 凌歧摇了摇头，指了指天空。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顺着树干爬上去看看。” “另外，我真没想到森林意志对你们的压制会那么明显，如果你们实在走不动的话，就在这里等我吧。” 凌歧的确低估了幽暗密林中某种无处不在的意志对土著们的压制。 他指了指身下粗大的根须，可以从根须的缝隙间看到底下其实是空心的。 “你们躲在里面，暂时不会有危险。” 凌歧平静的说着，两名随从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大人！这这么行！让您去冒险！我们却躲在这里！” 尼丁大声怒喝，法瑞恩也是满脸愤然。 凌歧耸了耸肩，漠然道： “那就赶紧跟上，我不想再听到类似抱怨的废话！” 他的态度忽然变得很强硬，尼丁和法瑞恩顿觉不满，却不得不屈从其权威，也许更多的还是对他高深莫测的畏惧。 凌歧对随从友好度降低的提示漫不经心，加速朝着某个声音指引他的方向行去。 他很清楚自己究竟在密林中走了多久，更清楚他还要走多久，但他终究没有在预期的时间达到森林精灵的王国。 天色渐暗，一具具插着镔铁箭矢的狼尸伏倒在路边，这证明他们的确正朝着精灵族接近。 凌歧走到一具狼尸旁，握住露出的墨色翎羽将箭枝拔出，看了看又丢到一边。往前走了还不到一百米，他忽然在一棵犹如路灯的、树干笔直的巨树边停下了脚步！ 法瑞恩看了看周围，刚想提醒自家领主这里并非一个宿夜的好地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听到树顶上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立时变了颜色，锵的抽出武器！ “不好！是蛛魔！” 这个护卫队长竟然能从声音辨出怪物的种类，实在难得，也不知是怎么学会的这手绝活。 凌歧这才发现，自己其实从来没深入了解过身边的人。不过他依旧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他对弱者的过去毫无兴趣。 “别动，先别攻击！” 凌歧的命令差点让法瑞恩暴走。但考虑到对方赐予自己的神力，以及他今非昔比的实力。这种曾经给他带来惨痛回忆和沉重伤害的怪物，顿时也不那么可怕了！ “大人，一定要小心，这些怪物一般都是成群结队出现！” 法瑞恩还是提醒了一句，他肯定不知道忠犬般的艾利克斯在半年前就杀过一只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大家伙。 白皮绿纹色彩斑斓的大蜘蛛就那么垂着蛛丝从天而降，它的出场方式让被法瑞恩弄得紧张兮兮的尼丁差点尖叫。 好在这只怪物并未直接发起攻击，而是朝着凌歧嘶嘶龇牙，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凌歧嘴唇开阖，却没有声音发出。 那只怪物又嘶嘶的吞吐着口器中的舌头，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单纯的威胁！ 凌歧忽然露齿一笑，猛地往前冲刺，一脚就踹在那头磨盘大小的蜘蛛头上！ 尼丁和法瑞恩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凌歧忽然翻脸，一脚将那只看起来便很狰狞的可怕蛛怪脑袋踩爆！ 这种怪物甲壳坚硬，八条长腿皆犹如锋利的弯刀，唯独腹部和脑袋是弱点！ 尼丁和法瑞恩差点把眼珠瞪出来，尤其前者，绝对想不到自家领主这样生猛！ 用刀将人劈成两半和徒手把人分尸，绝对是不一样的概念，震撼效果也全然不同！ 蛛怪尸体像是承受不住凌歧一蹬之力，轰地飞出去十几米远，这才撞在一棵树上，从背甲和腹甲间挤出大股墨绿色的汁液，腥臭刺鼻！ 尼丁和法瑞恩还来不及惊骇，就听到头顶传来了更密集的嘶嘶声！ 两人刚吼了一声，准备厮杀，不料凌歧忽然抬头，张嘴无声的念了句什么！ 这一回依旧没有声音传出，可是法瑞恩通过那些勉强能被调动的黑暗神力，感受到了空气中并不存在的震荡！ 他顿时意识到，凌歧进行的并不是什么无声的对白，而是一种无比惊人的攻击！ 当音波强烈到一定程度，或者频率达到某种地步，极低或是极高，都能对生物造成伤害。 凌歧的攻击方式和那些全都不同，因为他不是靠着声音去破坏什么！ 那是灵魂的倾诉、恶魔的低语！ 原本正要朝着凌歧三人发起进攻的十几只蛛怪，全都像是疯了似的朝着精灵王国冲去，一面还嘶嘶的召唤着更远处的同伴。 尼丁和法瑞恩根本看不到树冠间发生的事情，后者却仍是充满畏惧的看向凌歧。 运用未知手段大发神威的凌歧，罕见的流露出一丝疲态。 他对这种能力的运用还很生疏，也许这种能力本就是前所未有的，从无人熟练掌握过！ 它的第一次实践，导致了一整个荒狼部落的灭绝。 它的第二次实践，让森林精灵王国不得不提前面对潜伏在家门口的邪恶！ 它是灵魂的倾诉，是恶魔的低语，只会带来可怕的灾难！ ... ... 第四十六章 影踪 天赋是上天赋予的能力，是天生的，天赐的。 当一种能力理所当然能用，却并非上天赋予，更非天生，是掠夺来的、通过吞噬糅合形成，它还是天赋吗？ 凌歧不知道自己的“天赋”能力还有多少没被开发出来，这问题就好像他现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一样无解。 艾利克斯起码还能被定义为病毒，病毒赋予了人格。 那么他呢？ 凌歧不会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疑惑而纠结，当发现一种新的能力非常好用的时候，他想到的绝对不是它为何会出现、该不该用它，而是怎么去用它！ 他用了！效果出奇的好！ 因此他强令两位随从留下，而后孤身追上了那些爬行者，驱赶着它们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天还没亮，凭着三人一起时绝难拥有的速度，站在枝头上的凌歧，随手扭断了一只森林精灵的脖子，默默注视着正被战火笼罩的森林精灵王国！ 比起瑞文戴尔，埃兰迪尔的王国可差远了，不到五米高的城墙还是依着天然的岩石建造，能爬上去的东西绝对不少。 一条森林激流恰好穿过森林精灵的领地，它为这个王国带来了洁净的饮水、提供了便利的交通，却无法再成为它天然的屏障。 幽暗密林中不缺天险，那些古树本就是最好的护卫，密林古道旁更有着险要的山脉，虽不如迷雾山脉壮观，但也不可小觑，几乎横贯了整片森林。 将领地建立在森林北部，接近埃雷博王国、孤山的位置，大概就是为了贸易方便。 这也难怪，和几乎与世隔绝的瑞文戴尔，以及有着水之戒南雅保护的洛丝萝林不同，森林精灵王国还是比较依赖人类世界的。 多数人类冒险者口中亲眼见过的美丽的精灵、也几乎都是幽暗密林的西尔凡精灵，瑞文戴尔这种地方，见过的人屈指可数。 无怪乎当年埃兰迪尔会和强盛的埃雷博王国缔结盟约，甚至甘心奉矮人山下之王为盟主。 森林精灵王国固然被幽暗密林保护着，可地理上的劣势导致它并非绝对无法被攻克，他们需要盟友！ 比如现在，只是区区一群蛛魔，兵种单一，实力一般，别说去攻打瑞文戴尔、洛丝萝林或者刚铎的白城、洛汗的圣盔谷，怕是连凌歧的蜜酒庄园都不见得能杀进去。 站在凌歧的位置，却能看到已经有一些蜘蛛爬上了墙头，正和比人类勇者也强不了几分的西尔凡精灵们厮杀！ 总体来说，精灵们的实力仍旧占优，尤其个别精灵，当真强的离谱，比如充当国王瑟兰迪尔护卫队长的塔瑞尔，很难相信她真的只是一名纯粹的西尔凡精灵！ 整个精灵王国中最强的瑟兰迪尔，悠闲的站在更远处的高塔上，淡定的背着双手，俯视战况，完全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他的两个儿子倒是加入了战斗，莱戈拉斯和李奥，火力个顶个的凶猛！ 战斗中，李奥不经意的朝着远处密林间凌歧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和他的主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本是毫无必要的。 神色一直都很平静，即便有西尔凡精灵不幸阵亡也无表示的瑟兰迪尔，这时若有所觉的看向了爱子注视的方向。 厚厚的树叶挡不住高等精灵的目光，最优秀的盗贼也躲不开精灵王的轻轻一瞥。 然而，瑟兰迪尔什么都没看到，他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凯萨！去把李奥叫回来，他冲的太靠前了，可能会遇上什么危险，我不希望看到他受伤。” 瑟兰迪尔淡淡下令，他身后某个护卫立刻领命退去，这时的李奥甚至没有离开城墙，而许多西尔凡精灵已经进入了森林，开始进行游击战，他们的伤亡最大。 就在瑟兰迪尔严密关注着两个儿子的一举一动时，一股清风拂过了战场。 它自叶片间穿过、又越过了伏尸具具的城墙、进入了城墙后的堡垒大厅，那里才是真正的森林精灵要塞！ 战场上的李奥很快收到了父亲的命令，身边的莱戈拉斯无奈的朝着他耸了耸肩，表示对父亲的指令无可奈何。 李奥没怎么反对，直接就收起武器撤离了第一线，唇角却挂着一抹谁都看不明白的笑意。 森林精灵王国的要塞和人类世界的城堡很像，远不如瑞文戴尔的雄峻，倒也中规中矩。 这是好事，若放任凌歧在瑞文戴尔闲逛，没人指点的话他很难找到明确的地点。而在森林精灵王国要塞，他只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找到了矮人们被关押的地方，一片位于地下的囚室。 微风拂过囚室外的走道，连灰尘都没激起一粒，心不在焉的看守自然不会在意。 血脉异变后，凌歧还是第一次进入隐遁状态，单纯的视角变化和过去没什么不同，实际效果却仍未可知。 由于属性面板上的天赋技能都已清零，他现在别说准确了解技能的属性，就连自己能做什么，会做什么，都有些吃不准！ 当然，这不是说他的技能都被剥夺了，只是主宰不再进行概括、或许是无法详细概括！ 比如，他那些由于“屠灵者”晋升而附带的能力，他看不到，但知道它们仍在。 他不清楚这种变化究竟意味着什么，总归不会是坏事。 因为属性面板本也只是一个用来参考的东西，就和友好度一样，不表示一切。 他早就知道，能被准确描述的属性只有一百点以下，而能被主宰定义为好友的，似乎也没什么像样的强者！ 爱隆王对他的态度，莫非连好友都算不上？主宰却并未给出相关提示！ 索林对他的态度够不上好友的标准，还能说这位矮人王和他貌合神离。 埃尔隆德绝对不是索林那样的人，连他都不算好友，要么主宰对友好度的定义不止是态度、好感，要么主宰根本无法定义那些不能被定义的目标，包括他们对其他人的友好度！ 爱隆王尚不是传奇，然而做为顶级的英雄，有一两项属性破百也不奇怪。那么若去数据化他的属性，很可能也有许多未知！ 无法被精确的数据化，这是能力超水平的表现！ 抱着这样的觉悟，凌歧走到关押索林的地牢前，尝试用不同于过去的方式凝视他！ 他看到面色阴沉的矮人王正偎在角落、摆弄着一把银色的钥匙。 他看到矮人王熊熊燃烧的灵魂之火，很强烈，但和上古精灵或是龙裔少女相比，完全是萤火之于皓月。 他很快又看到了更多，从前看不到的，更多模糊的东西： 此人以力量见长，就和所有矮人一样，敏捷是他的弱势，并且他缺乏远战技能！ 此人善于用剑，有着超过大师级的剑术，可并不彰显。 此獠还有一种被动能力，类似破釜沉舟，越是被逼上绝路，越能爆发出强大的潜力。 凌歧从矮人王身上挪开了目光，逐个看向其他矮人，带点新奇、带点明悟。 除了正在玩弄一块黑色符石的奇力、让他的目光稍稍停留，其他人的战斗力和他先前估计的相差不多。 凌歧没有急着将这些矮人放出来，虽然那正是他的计划，他需要一些炮灰去牵制瑟兰迪尔的目光，可不是现在！ “比尔博！你究竟在哪里！” 处于隐遁状态下的凌歧，对物质世界的感知极为模糊，只能靠眼睛去看，靠耳朵去听。虽然他学会了一些新的观察事物的方式，但那需要准确的目标。 只靠看的，周围灰白色、时刻都在扭曲的画面，其实无比失真。 隐遁是一种进入表层次元空间、来隐匿行迹的能力，他很怀疑这在中土世界是否还靠着同样的原理产生效果。 隐遁不只是为了避开瑟兰迪尔的耳目，他原以为，隐身状态的他，应该会和隐身状态的比尔博有所交集！ 现在他开始怀疑这种想法，同样的隐身，也可以有无数种不同的原理和原因！ 在要塞中转了几圈，来到正中最大的大厅，当凌歧踩着瑟兰迪尔的王座，犹豫着是否要提前采用第二套方案，靠别的方式牟利！ “萨拉诺~哈拉多瑞~” 他听到了来自虚空的呼唤！ 他抬起头来，目光注视着镶金的穹顶。 穹顶开始塌陷，仿佛经受不住时间的考验，大块大块的腐蚀脱落。 碎石还没落到地面，就化为齑粉。 穹顶破口的边缘也开始风化，这一次多了被灼烧的焦痕！ 凌歧注视着破碎穹顶背后的灰暗，灰蒙蒙的天空像是一幅巨大的水墨画，画中极遥远的地方，有一点微不可查的金辉，忽明忽灭，只有最贪婪的人才能捕捉到它的余光！ 凌歧集中意识去凝望，终于，他看到了—— 那是一个圆形的火环，火环被无数烈焰填满，中心处有一条竖直的黑线，呈人型，粗一看还以为是睁开的眼帘，仿佛恶魔微微张开了眼睛！ “索伦！” 凌歧面带笑意，不解自明。 火环稍稍偏移，中心处人型的黑暗直视着凡间那个敢于和他对视的渺小生命。 同第一次借助人类九戒之一和索伦接触时，它流露出的那种狂躁暴虐不同，这时的它明显冷静了许多，也许是在压抑着怒火，又或者它还没意识到眼前的凡人就是窃走他仆从力量的小贼。 “萨拉多~哈拉莫~鲁塔~” 索伦的低语对大多数生命来说都是噩梦，凌歧却处之泰然。 “帮你夺取魔戒？好啊！告诉我它究竟在哪里？” 凌歧自言自语，并未掩饰心中的贪婪。 接着，他就发现周围所有正在扭曲的景物，全都像被烈焰焚烧似的大片大片化为灰烬，当灰烬散去，几百米外蜷缩着的一道身影，立刻暴露在凌歧的视线中！ ... ... 第四十七章 至尊魔戒 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情报，凌歧立刻断开了和索伦的联系。 他仿佛能听到索伦的怒吼，那是被欺骗的愤怒。他又从虚假的愤怒中捕捉到一丝隐藏的狡意，索伦大概始终觉得，任何人只要对魔戒生出贪婪，终会沦为它的傀儡。 索伦显然还没能恢复自由，否则就算如此它也会给凌歧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甚至，他需要靠着别人主动去寻找，才能建立起交流的平台。 当凌歧撤回全部念头，它别说逆向追踪，就连周围若置地狱的、被焚烧成灰烬的城堡，也顷刻恢复原状。 凌歧还记得比尔博躲藏的位置，飞快的朝那个方向跑去！ 他对至尊魔戒有着志在必得的决心！ 索伦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将自己的大部分本源力量都封存在至尊魔戒内！ 他大概以为那是万无一失的手段，在中土世界，还有谁能窃走魔君的力量？殊不知世界之浩瀚，远非一界一域可囊括。在其他的位面，有一种更贪婪的存在，它们对力量的掠夺，已经到了生冷不忌的地步！ 夺灵者！那真的只是某种特殊职业？ 当寒冰戒灵吞噬巫王之魂、进而连人类九戒之一都吃干抹净时，凌歧就意识到，也许他那种夺灵吞灵的能力，已非外力介入的产物！ 希提斯对他灵魂的重组，夺灵者赋予的夺灵能力，似乎都是他获得这一技能的理由，异变则是唯一需要的催化条件。 可异变自有其不可控性，通过异变形成良性结果的概率实在太低，他身上却接二连三发生了良性的骤变，这本身就和自然规律相悖。 从未有生物同时具有过的恶魔和精灵血脉，却能在他身上完美的共存，甚至融合形成了一种近乎无瑕的新生物，这可能吗？ 凌歧可以用精灵血脉源自灵魂、而恶魔血脉源自基因来解释，但他自己也知道那说不通，血脉性质的极端若无某种更强的力量去调控，绝不可能稳定共存！ 他对过去和未来一样茫然，从模糊的记忆到过程中的清晰发生的事情都一样，异常实在太多。 这一步步走来，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路在何方，比摸石过河还要茫然，但从未迟疑。 理由和过程都不重要，结果才是衡量付出是否值得的唯一标准。 就是靠着这样近乎魔道的、偏执的觉悟，他才能无怨无悔的走到现在！ 他不是不想知道答案，只是不急着去寻找，他有着更明确的即期目标，那能铺出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疯狂之路，到达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彼岸！ 其实，当个人实力越强，能看懂的自然越多，何必强行去探索那些完全无法理解的领域？ 面对未知，无需犹豫，走下去，答案就在前方！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以，但既然可以那么做，为什么不那么去做！” “人生需要冒险！” 看着蜷缩在酒桶背后，并未处于隐身状态的比尔博，凌歧微微一笑。 手起、刀落！ 盛开的血花和善良灵魂的愕然，连让凌歧稍微心动或者愧疚都做不到。 凌歧解除隐形，甚至没有朝着比尔博死不瞑目的尸体多看一眼，直接就开始搜身，从他破旧的上衣兜里找到一枚橙金色的指环！ 凌歧神色痴迷的盯着手中那枚除了纯粹再无其他特点的金色指环，忽然掌心燃起一道金红色宛若岩浆的火焰，指环内外立刻浮现起一段文字，凌歧原本不该认识它们，却自然而然的念了出来！ “ash、nazg、durbatulk，ash、nazg、gish、nazg、thrakatulk，agh、burzum-ishi、krimpatul！” 这是一种用黑暗语写成的谈格瓦文字，意为： 魔戒全属至尊御,至尊指引诸魔戒,至尊魔戒唤众戒,众戒归一黑暗中。 随着凌歧语调冷酷的吟诵，所有在要塞外奋战的精灵几乎同时打了个寒颤，天空中似有一道阴影掠过，遮住了阳光，就连凌歧所在的大概是食物储藏室的地方，周围火把也被无形的气流压住了势头，变得极为黯淡！ 高塔上督战的瑟兰迪尔大惊，正把魔蛛杀的节节败退的西尔凡精灵战士伤亡徒增。他们一时的愕然只是个引子，魔蛛忽然间激发的潜能，以及坐镇高塔的瑟兰迪尔离开时的匆忙与狼狈，才是真正让精灵们战意大失的导*火索！ 千里之外，正悄悄跃上巨鹰之背，想要伺机逃跑的甘道夫直接愣住。 瑞文戴尔，埃尔隆德和刚刚到达的凯兰崔尔同时停下了对凌歧的讨论。 凌歧斜睨着一名恰从拐角走出，像是来取什么东西的精灵侍者，双眸中忽然亮起两团赤色的火焰！ 精灵侍者刹那色变，却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浑身就燃起了丈高的无名之火！ 哐当，侍者托着的木盘落在地上，盘中空着的银碗骨碌碌滚到了凌歧身边比尔博压着的血泊中。 扑通，一具焦尸随后倒下！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至尊魔戒？！驾驭众戒？！” 凌歧没什么犹豫，在主宰对他试图把至尊魔戒放入储物空间的行为判定无效后，他竟然张开嘴一口将戒指吞了下去！ 随着他的举动，那股充塞天地的邪恶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没人会认为那只是幻觉！ 凌歧再次进入隐遁状态，他甚至来不及释放那些矮人来干扰视线，他可没想到只是接触魔戒、就会引发那么大的变故！ 他必须在瑟兰迪尔到来之前，离开了犯罪的第一现场！ 凌歧前脚刚走，比尔博的身体就像是一根被丢进火堆的蜡烛，忽地一下冒起骇人的火柱，须臾火焰散尽，只剩下几截枯骨！ 次元空间，凌歧注视着瑟兰迪尔匆忙从身边走过，完全没有发现他，不禁松了口气。 精灵王大声呼喊着什么，满脸都是惊怒，根本不知道罪魁祸首就在身边！ 他抬了抬手中的武器，最终还是挣扎着放下。 他脸上的肌肉正不停的抽搐，额间一道道深黑的青筋毕露！ 终于，在吞噬了魔戒表层所有力量、大概占总量的十分之一后，连拥有纯净邪恶灵魂的凌歧都有些吃不消了！ 就像索伦低估了他的能力，他同样低估了索伦的实力，那是一股比全盛时期的恶魔分身更为庞大的力量！ 蛇吞象就要为贪心不足付出代价。 凌歧不得不放弃击杀瑟兰迪尔的大好机会，先行撤退。 如同走兽般的四肢着地奔行，在那没人能看见的异度空间，凌歧靠着野蛮的动作来发泄心中过剩的黑暗**！ 刚离开森林精灵王国的要塞，凌歧就解除了隐遁，一头扎入水中，顺流直下！ 他张口几乎是呕出了那枚魔戒，虚无中又伸出一只狰狞的、足有他人高的大手，一把将激流中的魔戒接住，而后凭空消失！ 凌歧满脸扭曲的回望精灵要塞，接着头也不回的加速朝着下游游去！ 他没有看到，在要塞城墙上，正有一名金发的年轻精灵，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他，毫不掩饰戒备和疑惑。 “莱戈拉斯，你在做什么？” 西尔凡精灵御卫队长悲痛于同伴的损失，又不得不尽责的处理战后的大小事务，她有许多问题要向王国的主人质询，但知道自己资格不够，因此找到了精灵王子。 “啊，没什么，水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莱戈拉斯隐瞒了所见，他不希望在这个时候为自己的父亲添麻烦！ 魔蛛突兀的进攻，战斗中邪恶力量的诡异躁动，这些都是王国损失巨大的理由。 可聪明的王子知道，很快就会有人将矛头指向自己督战失态的父亲，因为那些理由无法抵过精灵们的沉痛！ 爆发出超强力量的蛛魔在事后短短十几秒就先后死去，那是否意味着，只要瑟兰迪尔当时表现的更符合一位君王，战损完全可以控制在更小的范围！ 瑟兰迪尔在森林精灵王国有着绝对的权威，这点失误可扳不倒他。 但是莱戈拉斯本能的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深深记住了激流中那个满脸狰狞的人可怖的样貌！ 塔瑞尔疑惑的朝着激流下游望去，她什么都没看到，除了几条翻着肚皮的死鱼... 当凌歧再次找到两位随从时，又一天过去了，而他的面色已经基本恢复正常。 那毕竟只是一层人皮，代表不了什么，至于他的真容如何，谁也不清楚，连他自己在未卸下伪装前都不知道。 也许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暂时变身观察一下会是个好主意，一条溪流就能让他看清自己。 可他不能那么做，他不确定吸收了至尊魔戒一成力量的真身，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也许只是暴露就要引来许多的目光，连尚未脱离封印的索伦都会强行挣脱枷锁，拼死将他灭杀。 至于把至尊魔戒交给恶魔分身，也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分身没有自主意识，但还残留着本能，它并不稳定！ 不论是分身吞噬了魔戒的力量，还是魔戒控制住分身，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为此，他甚至不得不分出一半的意识，去时刻控制分身，不被魔戒所诱惑！ 至尊魔戒的诱惑力太强，连他都差点着了道，难怪其他人都畏如蛇蝎。 那种力量，不仅天然就有着无比的诱惑力，性质也过分的极端邪秽，对一般的邪恶者而言都是剧毒的毒汁！ 好在他对非灵魂能量的吞噬能力有限，而他的灵魂也绝非一般邪恶者能拥有。加上打造至尊魔戒的索伦更不是傻子，那些原本就烙着魔尊印记的力量，本身也处于至尊魔戒的封印之中！ 它不止是一个容器，更是一个打上标签后上了锁的容器。 凌歧能暴力的撕毁标签，但对那把锁，暂时还无可奈何！ 除非他的肉身力量已经有恶魔分身那么强，倒是可以尝试将魔戒直接生吞，在体内空间强行粉碎！ 那未必能成功，却是凌歧目前必须防着的！ 否则一旦恶魔分身真那么做了，最好的结果也是分身被索伦控制。最坏的...当然是分身借助那股力量直接恢复到巅峰状态，然后就是凌歧最不愿面对的情况——反噬！ 至尊魔戒是中土大陆已知最强的一件神器，而它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凌歧才刚入手，就被烫了一下！ 他不敢把至尊魔戒留在身边，他可不是存在感微弱的比尔博。当然，他完全可以丢掉它！ 但是，他怎么舍得！ “它是，我的宝贝！” ... ... 第四十八章 谁的宝贝 “宝贝！强大的宝贝！它是我的！是我的！！” 凌歧忽然从噩梦中惊醒，目光炯炯的盯着密林后的大片阴影！ 没人！ 森林是精灵们的乐园，可只要感知尚未出错，那么这世间就没有哪里不是凌歧的主场！ “大人！您...怎么了？” 法瑞恩不知何时弯着腰来到了凌歧身边，他小心翼翼的不去惊动其他正在沉睡中的同伴。 同伴... 凌歧收回目光，视线却在七八个正在酣睡的身影上停住！ 这些人—— 凌歧低下头，心中有些茫然，他完全想不起这些人究竟是何时归队的！ 归队！应该算是归队！因为他们都是先前一起出发的，蜜酒之地的士兵！ 只是... “大人？您究竟怎么了？！” 法瑞恩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稍大了些，离得较近的一名人类护卫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是队长正在和领主说话，识趣的转过头去不闻不问。 “我...没事，好好守夜吧。” 凌歧淡淡的回答，那种漠然的态度让法瑞恩心中一松。 护卫队长告了声罪就退下，他甚至不知道，连关于自己的守夜任务，昨晚某人亲自分派的琐事，当事人都是靠着对环境的观察和即时的推理得出！ 凌歧的记忆，分明还停留下落水后顺流而下的那刻，停留在费了不少力气找到两位随从的瞬间！ 他是何时从水中登岸？又是何时找到了法瑞恩和尼丁？在那以后，又究竟发生了什么！凌歧一无所知！ 依稀间，他似乎记得，“当时”，两人似乎正被一群西尔凡精灵围攻，自己的出现犹如神兵天降，将那些精灵一一击杀，为其解围。 再然后—— 他努力去追忆，直到头痛欲裂，仍是漫无头绪。 他的时间仿佛已经和别人不同，漫不经心的就被偷走了一段。 他知道眼前绝对不是什么梦境或者幻觉，因为没人能用幻境困住现在的他，至少在这个世界不该有！ 那么，出问题的也就不是外部变幻的环境，而是他自己！ 他的记忆，又一次丢失了！ 又、的确是又！ 记忆的缺失从来不是多了不起的事情，常人专注于思考时尚会如此，更别说对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都会感到模糊、一年往前的事情全然记不清的凌歧。 随着数据方面智力属性的提高，他能感觉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和对能量的把握越来越清晰，相应逻辑推理方面也有些微的进步。唯独记忆力，反而大不如前。 智力只是一种描述，参考凌歧的理解能力、主宰给出的对大脑开发程度的定义化描述，换个个体即便有着和凌歧相似的来历，主宰也可能会给出另一个“他”更容易去理解的词汇，这一点主宰早就对所有轮回者都有过说明。 但智力绝非智商、iq，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前者囊括的范围比后者更广，更全面的去认知却更难。 比如某些瘫痪了还能创造历史奇迹的伟人，他们的智商绝对够高，大脑开发的程度却不尽然，因为他们的部分大脑甚至没有开发、发育不全，综合智力就不见得优于常人。 有的人身体很棒，对各种动作杂技轻易就能掌握，可他们也许连最基本数学题都解不出。这些人的iq绝对不高，大脑开发程度却不会低，对肢体的掌握同样需要神经元去协调。 智力不等于智商，那正是凌歧所有属性中的弱势，对于这一点，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强大的身体需要更强的大脑去控制，强大的思维能力同样如此，当总量不足，那必会有所侧重和缺失。 健忘什么的，真没什么大不，总比连力量都控制不好，或者逻辑思维混乱像个智障儿来得强，那就算有着多么过目不忘的本领也是枉然。 其实，只要把握好现在，对过去遗忘了多少，又有什么关系？ 唯独令凌歧费解的，是缺失记忆的时间，他绝不该连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忘记！ 那也许就不光是他的脑子出了问题！ 相对弱势的属性又非缺陷属性，头脑清醒的感觉更是另一种佐证，意识的莫名活跃、浑身都像是有着使不完的劲，这些都不是思维疲惫导致记忆缺失的症状！ 凌歧打开个人属性面板，他发现了异常，谜团却越来越深。 “个人属性面板开启，人物属性如下。” “种族：未知。” “血统：深渊炎魔：41%、诺多精灵：38%、蓝翼魅魔：12.9%、未知：8%、人类：0.1%。” “姓名：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 “真名：未知。” “性别：男。” “年龄：未知。” “基本属性：部分溢出、不再显示。” “能力、天赋：未知。” “状态：极好。” 状态——极好！未知血统——百分之八！ 其他血统的变化，凌歧连看都没多看一眼，他完全不在意几种血脉是否平衡。唯独增加的未知血统，以及果然是极好的状态，全都让他想到了记忆缺失的情况！ 凌歧握紧了拳头，他能感觉比“记忆中”前一刻更强大的力量，却再感受不到那股磅礴的邪恶能量、窃取来的索伦之力！ 他分明记得，就在之前，还只是被勉强压制、镇压在**深处的索伦之力，根本谈不上被“消化”！ 现在，它们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莫非，十分之一的至尊魔戒之力、逸散在魔戒表面的力量，就只让未知血脉增长了几个百分点，让通常默认为一般、连显示都不会显示的状态刷新成极好？ 凌歧能感觉，他此时的力量和敏捷属性起码增加了两三成，其他属性增幅也绝对不会太小，尤其是亢奋的精神！ 可比起先前差点把他撑爆的，起码能让他强横一倍、两倍的索伦之力，这种程度的强大根本就是小巫之于大巫！ 是谁偷走了他的力量？ 凌歧凝然，开始尝试召唤恶魔分身，然而他再也感受不到魔藏界的存在！甚至就连李奥和哥斯拉都—— “究竟，发生了什么！” 凌歧握紧了腰间的武器，那是一把精灵长刀，他记得自己已经将它收入储物空间，不知又是何时取出... 距离幽暗密林两千多英里外，洛汗国第一要塞，号称永远都不会陷落的圣盔谷！ 石质的高墙给人以坚实厚重的感觉，依山而建的堡垒更仿佛一尊巨兽盘踞，择人而噬！ 这样宏伟的建筑，可比洛汗名义上的首都伊多拉斯强多了。 同样是依靠山势地利建造，圣盔谷的防御力起码比伊多拉斯强上四五个等级，相信一旦遇上难以抗拒的天灾**，比如索伦卷土从来的话，洛汗国的权贵们第一个想到的绝对是这座自前古留下的、在刚铎王国鼎盛时期、由海上诸王在此建立、曾定名为号角堡的要塞，而非政权中心伊多拉斯！ 曾经的号角堡、如今的圣盔谷，洛汗国当然也对其进行过加固翻修，然而其主体却是刚铎风的杰作。 洛汗的马，刚铎的城，全都是举世闻名的东西。 要说洛汗，也绝对是强国，在目前的中土大陆，仅屈居刚铎之下。 其国力主要表现却都在军事、而非民事或综合实力，洛汗国的军队尤其是骑兵部队的战斗力天下闻名。 由于洛汗地处平原，又多草原，因此洛汗国马膘羊肥，几乎人人都会骑马，成年男性上马就是合格的骑兵。 洛汗举国皆兵，骑兵之多，胜过刚铎十倍。 在刚铎，除了已经名存实亡的堡垒骑士团，以及数量稀少的天鹅骑士，常规的骑兵部队也远远不如洛汗国的骑兵精锐。 洛汗国有最精锐的骑兵，依旧不得不屈于刚铎之下，一方面是由于国内人口稀少，兵源实不比前者，另一方面，正是生产力的落后！ 不论是锻造、军械、还是建筑，洛汗比之刚铎都差的颇远。 伊多拉斯是一座山垒的大型城市，占地范围不小，历史也算悠久，其貌却绝对不扬，但能很好的反应洛汗的现状。 任何人看到洛汗国的首都，都会对这个强大的国家产生最真实的第一印象，这就是一个近乎游牧的民族，它是洛汗国的象征。 圣盔谷是洛汗的第一要塞，洛汗人心中最大的保障、最后的壁垒，防御力胜过伊多拉斯或其他洛汗城市的几倍。它没什么洛汗风，当然除了内部装潢，可这绝对无法降低其在洛汗的地位！ 历代洛汗国王都知道，圣盔谷和伊多拉斯是洛汗国唯二不可失的地方。 当伊多拉斯沦陷，则洛汗国的脸面荡然无存。而当圣盔谷沦陷，那么洛汗国离亡国灭种，也就不远了！ 是以每当国王有要务不得不离开首都，伊多拉斯都会由最最亲近的臣子、也许是某位皇亲国戚、乃至皇储镇守。而圣盔谷，从来没有最高行政长官，都是由国王直接下令任免的临时指挥官，每三到五年换一次，美其名曰历练。 纵如此，圣盔谷的指挥官也是历任国王的近臣，最受信任的那些将军！ 圣盔谷终究不是一座城市，只是一个要塞，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它可以作为一个临时的避难所满足各种需求，但永远无法自给自足。 圣盔谷要塞内，三楼最深处的国王大厅，据说正是圣盔谷的命名者、罗翰第一家系第九位国王海尔姆·哈默汉德、于第三纪元2759年战死之地！ 大厅中依稀还残留着曾经激烈战斗的痕迹，斑驳的血渍无人清洗亦无需清洗，那是历史的鉴证，是对后人的警训！ 每个有资格坐上国王大厅王座的，都会不由自主披上海尔姆国王的英辉，不自禁的感到激动和自豪，那是一种恩赐与殊荣，连野心勃勃之辈都要感恩戴德。 唯独此刻在座的，一名英俊的金发青年！ ... ... 第四十九章 勇士 青年有着微卷的金发，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身材曲线流畅，绝不会让人感到过于阳刚或是太过单薄。 他的五官扭曲，满脸都是痛苦和汗水，蓝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异样的贪婪与后悔。 他不是凌歧那种五官完美到极近精灵的尤物，更不是在某一方面尤其突出以致让人忽略他其余缺陷的另类酷哥。 他似乎天生就具备着某种吸引力，分开后极为寻常的五官放到他身上就有着天然的协调。 曾经，艾迪·莫拉只是一名普通的、失败的、颓废的作家，有一天他那游手好闲的前任小舅子给他带去了一颗白色的小药丸，一片不起眼的药片，就那样匆匆改变了他的一生。 它不是毒品，但它更容易让人上瘾，因为它能让你变得无所不能，不止局限于迷幻的假象，他们叫它nzt-48！ 艾迪相信，没有人可以抗拒它的魔力，它能让你瞬间就脱胎换骨，变成加强版的自己。 事实上，它的作用只是开发脑域，令你的大脑超负荷运转，在一定时间内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充分运用，譬如cup的超频，进而让你的思维速度、记忆力、身体协调能力全都大幅增加。 若非有着和毒瘾一般的副作用，并且连过量服食都会导致思维跟不上行为的恶果，这简直就是一种划时代的神药。 假如每个人都能变得比爱因斯坦更聪明、比诸葛亮更擅长运筹帷幄，那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艾迪见证了太多nzt-48创造的奇迹，这使他即便来到这样的世界，也没有半点慌张。 他用了区区五片nzt-48，就取得了所谓老人的信任，并且让那个初时有些慌张、之后却强作镇定的东方人，获得了那厮从未想过的成绩，成为当时洛汗国晋升最快的年轻军官。 熟知nzt-48药效的他，早就设计好了一环又一环的圈套，一点新变化后残余的思维惯性，就让获得药品以致变得自信满满的老人犯下了致命的错误，成为他这个“失去”药品后生不如死的瘾君子的先驱者！ 可惜，艾迪根本没有想到，在一切都极为顺利的情况下，他自己也犯了另一个严重的错误！ 这次仿佛梦幻游戏似的经历，居然会持续那么长的时间！ 就算他早养成了把所有nzt-48都藏在衣服夹层中的习惯，也料不到整整半年过去，那几个先行离开的“非人类”，还没有半点动作！ 他从没想过人可以强到那种程度，简直和漫画里的超级英雄一样。 哪怕只是惊鸿一瞥，他也绝对相信，屠龙这种对他而言不啻痴人说梦的任务，对那几个家伙，应该不会很难！ 可是，为什么会一拖就是半年。 艾迪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减少药量，从一天一片到三天一片再到现在每天只用十分之一的nzt-48溶液。 他有想过直接将这种药溶解后注射到血液中，这样做效果也许会更好，但在这个世界，以如此简陋的条件，别说造不出注射针，就算造得出，他也未必敢用。 这同样导致他尝试学习化学并以成品药剂逆向解析药物成分的计划提前破产，这表示如果他不想在离开这个世界后变回从前的垃圾，他就必须在正常消耗的基础上多留一批成品！ 除非回到被那人吹的天花乱坠的轮回空间，否则在这个落后的世界，一切实验计划都是扯谈。 再说，空有强大的思维能力，却没有相应的知识基础，同样难以令奇迹凭空出现。 nzt-48终究只是一种开发大脑的新药，副作用暂且不提，服用它也不表示从此就无所不能，不会犯错。 它只是让你的大脑超频运行，调用那些曾经见过、学过但被遗忘的知识，可不能无中生有，或是只靠着基础知识就让你独自推导出高深的学问，那需要多到百十年计的时间！ 如果给他一套教材，他可以在一个月内掌握常人要花上十年才能掌握的专业技能。但如果只是了解一些基础，要掌握同样程度的专业能力，在没有现成教材的情况下，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将是天文数字。化学如此，格斗如是。 当工具和技能全都具备，计划才有成功的可能，而艾迪现在全都没有。 他一直把这个世界当成游戏看待，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究竟有多么离谱。 不论这是不是一场游戏，当一切都太真实，人最本真的念头，也不再是爆机，而是——不想死！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蜷缩在王座上的青年低声嘶吼，躲在门外偷听的侍女根本不敢进入，另外还有几个侍卫，衣着和普通的洛汗士兵没什么区别，神态却不像是已经将服从二字当做本能。 “汉谟拉，你觉得咱们这位新的‘分队长’，真的就是一心为了大家吗...” 一人帽檐压的极地，看样子像是侍者，低声对着另一个值守的侍卫说着。 侍卫穿戴甲胄，装备整齐，连头盔上都顶着红缨，面部只露出眼鼻。 “李卫，不要废话，艾迪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他能上位是公推的结果。” 侍卫的声音比侍者更低，就算在他身边的人都要竖起耳朵才能听清。 “嘿~公推...” 那侍者还没回话，另一边的一名侍卫就冷笑了起来。 “只是靠着nzt-48，你以为他还能撑多久。地牢里的那位，可才是...难道你们忘了，把我们抛下的那几个...” 他的话让听到的人全都变了颜色，包括两名侍女。 “噤声！你不要命了！” 圣盔谷中涌动的暗流不会给水牢里的某人带去暖风，距离洛汗一山之隔的刚铎，刚铎西面的索拉姆海岸，沿海的一座小型港口城市西西里，新鲜的海风带回了远航的游子，以及满满腥风！ “咦？老约翰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航了？魔鬼鱼应该到天亮才会潜回去吧。” “哈哈，谁知道呢，也许是想他家里那个新媳妇儿了。要知道，那骚娘们最近总是盯着新来的秦。” “哈——啊！！不好！！是海盗旗！！那艘商船被洗劫了！！” “啊！！真的吗？！！” “天哪！快看！是海盗！是昂巴海盗！” “天哪！天哪！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怎么会来这里！” “妈妈！我要找妈妈！呜~~~” 几艘巨大的三桅帆船在海雾中若隐若现，初升的朝阳也变成了邪恶的爪牙，恐怖的背*景。 前面那艘表面严重破损的商船，很快就映入习惯早起的人们眼帘，船首像上还挂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整个港口瞬间混乱！ 这种小型港口可没有传奇精灵坐镇，甚至连领主都不被刚铎的贵族阶层承认，又哪来的军队去抵御十年九不遇的昂巴海盗。 混乱的港口中，只有一队不到二十人的巡逻兵迅速的撤到简陋的防御工事中，这些人对周围的混乱视而不见，全都凝神戒备着那三艘巨大的、起码能合载两百人的海盗船！ 巡逻兵领头的，是一位面容坚毅的大汉，不算老，正是年富力强时，头发和眸子都是乌黑。 黑色的头发和眸子在中土大陆一般只有邪恶的东方人、登兰德或是哈拉德人才有，但他刚毅威猛的气质却不会让人怀疑这样一位壮士，会是肮脏卑贱的野人！ “注意！不要怯战！敌人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我们已经整整操练了半年，小股流寇也斩杀了不少。但是，我们还缺少一场大战，一场让大家扬名的大战！” “我，秦守在此立誓，必要杀光最后一个海寇！” 大汉转过身去，抽出了腰间挂着宽刃厚背的战剑，大声吼道： “十年磨剑、只为今朝！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他的声音穿破云霄，身后那些原本有些紧张的、仅仅披挂链甲的巡逻兵，顿时像是受到了鼓舞，齐齐欢呼起来。 躲在屋子里的领主见到自己麾下新收的下属有这般能力，不喜反惧，惊惧和妒忌糅合在一起，可他仍是没有出去喊上几嗓子体现自己的权威，反而催促家人快点进入地下的密室。 砰！ 坚固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一名嘴唇上胡须轻微的少年人带着几个同样身着镶钉皮甲的少年人擅闯进入！ “你们！你们都是些什么人！预备役巡逻兵？该死的！你们几个是谁的手下！都不懂规矩吗！” “出去！都给我出去！混蛋！我是西西里港的领主巴巴斯，我命令你们——” 身材肥硕的领主还没说完，就见少年人侧过脸去暧昧的对着身边三人示意了一下，而后几个平日只是做做治安维护工作的、连出境巡逻的资格都没有的年轻人，竟然如同虎入羊群的扑了过来，抽刀便砍！ “啊！！！” 惨叫声，尖叫声很快响起，随着那具肥硕的身体倒下，这种刺耳的音乐接踵上演！ 仅仅过了六七个呼吸，领主一家老幼八口，全都倒在了血泊中，其中甚至包括据说是受过正规骑士训练的、领主的大儿子！ 那少年盯着血泊中的尸体，嘿嘿一笑，这才道： “领主？规矩？” “我呸！走！现在该是哥几个立功的时候了！” 屋外、木寨内，二十战士就像是二十根旗杆，肃穆的氛围正从他们身上流露出来，像是某种决死的宣言，很快让混乱的港口恢复了平静！ 一个、两个、三个... 更多常驻的居民不再无谓的乱跑乱叫，而是纷纷拿起手边能当做武器的工具，站到了那些“巡逻兵”的身后。 二十位战士只是本地的巡逻兵，他们甚至没有番号，领头之人更是几个月前才来到这里定居，而且来历不明！ 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一位合格的军官、更是善于创造奇迹的英雄，他曾经单枪匹马杀入哥布林群，救下了领主的女儿。 那些曾经鱼肉百姓的巡逻兵，在他的操练下，亦是焕然一新！ 更多居民开始自发加入这支队伍，当然更多会屈于胆怯或碍于领主的禁令，各自带着妻小躲回窝棚！ 秦守回望，对那些被“鼓舞”的渔民视若无睹，很快从更远处找到了他要的援兵，唇边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只是一队最多不过三十人的、披着皮甲的新兵、乡勇，领主甚至不为他们提供一分一毫的钱粮。 “王将兴师，修我甲衣，与子偕行！” “吾等，俱为精锐，为吾朝开拓之先锋！” “吾王，万世永昌！” ... ... 第五十章 丢失的记忆 日出东方，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不知哪里爆发了战争，凌歧总觉得今天的朝阳特别红艳，洒在人身上却没有多少暖意。 沿着森林意志指点的道路，凌歧带着一大群下属朝着孤山的方向行去。 他从侍卫们的窃窃私语中了解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身为事件主角之一的他却感到莫名的离奇。 矮人索林不知被何人所救，接着在精灵王国大闹一场。 艾利克斯和夏尔带人自要塞后方突袭，重创了精灵王国的守军。 埃兰迪尔发威，露出狰狞面容的他，竟然以一敌二，压制住两大轮回者高手！ 李奥忽然偷袭，击伤了艾利克斯，却也被对方反击重创。 艾利克斯爆发，击退了忧心幼子的埃兰迪尔，露出其非人类的一面。 接着夏尔带着垂死的艾利克斯、以及受伤的索林和五名幸存的矮人，生生杀出重围！ 精灵王子莱戈拉斯本已拦住众人，但不齿兄弟偷袭的做法，又碍于一些未知的原因，竟然私自放走了这些敌人！ 众人正在逃亡中，忽然被一群魔蛛围住，夏尔施展龙吼，慑退魔蛛。 凌歧带着两名护卫头领从天而降，击败夏尔，杀死三名死硬份子，成功夺回自己的权柄。 接着他又击伤索林，抢走了他的钥匙，最终却被夏尔以一种前所未见的手段困住。 夏尔、艾利克斯、索林以及另外三个矮人狼狈逃逸，还有两名矮人受伤太重，葬身蛛口！ 这些都侍卫们私下议论过的，凌歧总结归纳后得出了一套还算合乎逻辑的结论。 过程虽然有够曲折，但也像是他的作风。一旦出手，六亲不认。只是，那个“他”未免表现的急躁了一些，仓促树敌却不斩草除根，不知是为何！ 若无十足把握，他怎么会和两名队友直接翻脸呢？为了夺回权力？还是为了和他们撇清关系... 若一切都不曾发生... 凌歧从怀中摸出了一把银灿灿的金属钥匙，他记得它！ “画眉鸟敲打之际，站在灰石旁，都灵之日的落日余晖，将照在钥匙孔上。” 凌歧低语，用的是那种旁人根本听不懂的语言，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不论局面的变化究竟有多么出乎他的预料，现在毕竟还不是最坏的情况，至少他还是精灵族的朋友，大势在手！ 也许，正因为艾利克斯和夏尔的“倒行逆施”，当时的“他”才会仓促决定那么去做吧。除了击伤索林抢夺钥匙的行为不太漂亮，其他做法无可厚非，包括和队友翻脸。 至少从护卫们的语气中，不难听出艾利克斯和夏尔才被他们当成是蜜酒之地的叛徒，奸夫淫妇，与他们针锋相对的凌歧自然成了正统，他本就有着大义的名分！ 艾利克斯最不该的，便是在和瑟兰迪尔大战时暴露其非人类的身份！这立刻让“狼狈为奸”的两人成了众矢之的，而凌歧的行为倒像是大义灭亲。否则那些夏尔一手训练的护卫，未必会有大半肯倒戈追随于他。 相应的，联系不上分身和宠物，这时也成了好事，因为再没有人能从他身上找到邪恶的尾巴。 抛开寒冰戒灵分身不提，现在的他，即便站在圣白议会的审判席上，也敢昂首挺胸！ 离开幽暗密林的过程很顺利，他们没有遇上任何魔蛛或是精灵，前者已经沦为他的奴隶，后者大概是当真受到重创，他们也没有任何理由为难已经和夏尔二人“划清界限”的凌歧！ “莫非，这又是什么计策？‘我’定下的某种计策？” 凌歧思索着，仍然回忆不起任何细节。 他相信自己现在的实力绝对不够正面屠龙，失踪的分身弥补了他身份上最大的缺陷，也成了一根新的软肋。 但如果只是去龙巢偷点东西，或者在龙吻下保命，应该不难。 计算种种手段，冒着不惜暴露真相的危险，他现在不会比任何顶级英雄差，仅次于传奇！ 而这，是完全属于他的，不会被轻易针对的力量！ 从连英雄级都算不上，到现在成为一名顶级英雄，他只用了区区半年。哪怕有八方外力相助，这也是一种奇迹，而这在他的生命中却并不罕见。 也许他的强大从来不是偶然，一些看不见的东西，也许是命运，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正推动他一步步走上那条未知的道路。 他不在乎，若是力量足够，他甚至可以不要答案。 只要实力够强，他现在就敢杀上孤山，了结任务！ 至于分身，或是可选任务，乃至随从和宠物，那些都不会让他在意！ 尤其是该死的可选任务，至尊魔戒明明入手过，却根本没出现新的任务提示。现在，要找回它的难度，比之前大了十倍，所幸也无妨了。 与其等别人赐下奖励，还不如自强不息。 轮回世界的高手，凌歧目前见过的高手，没有一个是靠着主宰或其他存在的施舍来强大，都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道路，并义无反顾的走了上去！ 只有属于自己的力量才是真实的，强大更无需彷徨！ 孤山，矮人曾经最大的老巢，如今的龙潭虎穴。 自从孤山被史矛革夺走，而山下的长湖城又由于协助矮人攻击巨龙引火烧身，被付之一炬，如今的孤山周围百里都是赤地。 长湖城的幸存者们在离孤山不远也绝对不近的湖边又建立起一座新兴的小镇，也就是目前的长湖镇。 把城镇建在湖边，很难说是地势所限，还是人们心中依旧残存着对火焰的恐惧。 过去的长湖城繁荣安定，人人都过着富足的生活，如今的长湖镇就像是一个贫民窟。 老长湖城主的后人巴德，也成了渔贩、摆渡人，那是对他先祖无能的惩罚。 昔日的长湖城空有屠龙利器，城主却三箭都未射中目标，偏又是他决定帮助矮人抵御恶龙。 成败一念间，历史证明那是一个绝对致命的错误。 新上任的镇长，又是一只尸位素餐的蠢猪，和前几任差不多，都是靠着财富和权势上位。 不说此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但也绝对毫无幸福可言。 就算如此，总好过无家可归，不是吗？ 长湖镇唯一能引起凌歧兴趣的，就是那台据说能屠龙的巨弩，当然也只是兴趣，而非贪欲，历史证明它和那位城主一样是个笑话。 假如矮人制造的机械真能屠龙，那最强大的矮人一族怎么会被火龙轻易赶出老巢？ 外力能创造奇迹的是科幻世界，不是这种魔幻位面。 那种故事里让普通人得到后立马逆天改命、杀英雄传说如割草的道具，真的只存在故事中了。 传奇就是传奇，他们的一切都是传奇，包括成长的经历，也包括防御力。 能撕破传奇物种强大防御能力的，一般也只有传奇武器，而传奇武器就算落在普通人手中，也不可能让他们直接逆天。 普通人拿把传奇武器，放到中土世界，也许能对传奇物种造成伤害，前提是运气足够好的话，但绝对无法造成致命伤！ 传奇物种，往往比达到传奇境界的人类更可怕，尤其在中土大陆，因为体魄问题。 平心而论，中土世界的特殊性，的确让普通人也有杀死英雄甚至传奇的可能，但这种可能性渺小的基本能忽略不计，尤其是后一种情况。 普通人实在太弱，脆弱的不只是体魄和灵魂，还有心灵。 生活在长湖镇的九成九都是普通人，包括本地的贵族阶层。 普通人的弱点总是那样明显，因此凌歧只用了一小袋金币，就买通了长湖镇的书记官，某个猥琐的家伙。 他轻易便接触到了被本地人传的神乎其神的、据说连龙都能射杀的一台矮人攻城弩。 这个猥琐的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被凌歧记住的家伙甚至表示，如果尊贵的客人能再添一点价码，他可以做主将这台巨弩拆开来卖给他们。 凌歧触摸着巨弩，确定这台大型的精良级军械绝对不可能对传奇生物形成致命伤害，委婉的拒绝了某人的建议。 如果这台攻城弩更精致一点，或者他的储物空间够大，也许他会考虑把它买下来。 接着，就是以蜜酒之地领主的身份正式和长湖镇镇长的会面。 蜜酒之地的名声传到这里已经变得比海风还要轻微，从身材抵得过三个常人的长湖镇长茫然的眼神中，凌歧确定这个口口声声“久仰久仰”的家伙，根本不知道蜜酒之地在哪儿。 好在有贪婪小人的进言，以及一斗来自古代的珍宝，这位镇长对凌歧一行的态度，比当真打听到蜜酒之地的盛名后更加客气。 一场隆重的宴会，让贫苦的镇民们雪上加霜，因为长湖镇有着一种叫做迎宾税的无耻税收，领主府内倒是满目祥和。 宴会中，看起来臃肿异常的镇长，旁敲侧击着远道而来的客人来意。凌歧自然不会提到矮人的宝藏，只是仗着精灵王国的名头，推说要和他们通商合作。 这让对森林精灵王国敬畏万分的领主大人，立马变得和孙子一样乖巧。 长湖镇百废待兴，根本没什么能和人去贸易。若非精灵王国还需要他们定期提供一些简单的工艺制品、粮食、织物之类，怕是这个镇子里除了镇长，大家都只能天天啃鱼干，还铁定吃不饱。因此对任何和精灵有关的人，镇长大人都会慎重对待，哪怕只是精灵们的生意伙伴。 ... ... 第五十一章 不同的人 宴会过后，宾客散尽，镇长和参谋的窃窃私语暂且不说，凌歧回到客房，静静的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凌歧喜欢忠诚的人，没人不喜欢忠诚的人。他也喜欢贪婪的小人，小人也是人，人无贵贱，只看怎么去用。 多次阔绰的出手也许会引来一些麻烦，相应的好处肯定同样不少。 不长的接触时间，凌歧已经发现一些有趣的现象，长湖镇的领主看似昏庸，实际有着自己的小算盘，贪欲怕是更甚其麾下书记官。 而看似阴险狡诈的书记官，其实也最容易被看透，只要拳头够大、钱钱够多，轻易就能喂饱。 至于这个镇子里最让凌歧看不透的，反而是宴会上陪坐末席的一个男人，衣着像是普通的船夫，但他的实力绝对不会比索林弱，带给凌歧的威胁感甚至犹有过之！ 这很不寻常，以那人的实力完全没必要混的这样落魄，随便当当强盗都能发家。而那样落魄的家伙，也该没有资格参加领主的宴会，这只能说明这人的身份有些特殊！ 可惜，这家伙阴郁深沉，显然不太容易相处。而且他对宴会上奢华的布置颇为反感，这种人不说视金钱如粪土，也绝对不是用钱就能收买，肯定买不来他的效忠。 这人表面对领主恭恭谨谨，其实对所有衣着体面的人都没什么好脸色，包括凌歧！ 仇富？或者是别的—— 凌歧原本并未对这个叫做巴德的隐藏高手过于上心，他对自己很有自信，现在的他只需要几个回合就能将这种勉强进入英雄名单的家伙做掉。 直到他了解到这人家族的历史，这才... 狭小的客房，位于木制阁楼的顶层，布置倒是华丽，金碧鲜毯，绫罗满床，推开窗户风景也还不错。 唯一的茶几上摆在纯银的烛台，烛台中琥珀色的鲸脂托起了一点米粒大的火苗，白灿灿，照得整个屋子都是银霜，噼噼啪啪释放着脂质特有的芳香。 “砰砰砰！” 几声轻不可闻的敲门让本未睡下的凌歧会心一笑。 他打开门，果然是那个猥琐的家伙，弯着腰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偷偷溜了进来。 “怎么样，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凌歧坐到红木圆凳上，翘着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长湖镇官方二号人物、在这里几乎能一手遮天的辛特来，如同走狗般点头哈腰。 随着凌歧用眼神示意桌上的空杯，辛特来乖巧的从一旁柜子里取出一瓶红酒，为他倒满。 若是面对长湖镇镇长，辛特来还有那么一点忤逆心理和不敬的念头。但是面对凌歧，他根本不敢有半点旁的心思。这就是绝对的权威和实力带来的压制！ 汩汩汩—— 随着鲜红的液体进入透明的玻璃杯中，屋子里在脂香之外又蒙上了一层酒味，连辛特来都忍不住抽了抽鼻头，满脸享受。 凌歧单手接过书记官递来的酒杯，晃了晃，微露不屑。他也不品尝，将杯子拿到鼻前嗅了嗅，便摆到一边。 “呵~这种货色，在我的领地，最多只能算是三等品。” 辛特来闻言，顿时无比尴尬，这在长湖镇已经是顶级的享受了。 他有些腹诽，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岔开话题： “咳咳，大人，您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 “您感兴趣的东西...巴德家里藏着一柄紫衫巨弓，听说是祖传的...是一柄很不错的宝弓。” “当然了，说是祖传，也就是来历不清...” “像这种来历不明的违禁品，小人以为，只有大人和您带来的勇士，才有资格保管。” 听着辛特来的小人之言，凌歧完全没有半点反感，反而十分受用，如沐春风。这让卑鄙小人心中窃喜。 武器什么的，辛特来其实没有半点兴趣，再好的武器能值几个钱，好买家都不容易找。但投其所好这种事情，可不只有凌歧懂！ 想抱大腿，马屁当然要拍好，这是辛特来的为官之道。 他还清楚记得，傍晚宴会时，领主大人提出让本地的城卫队长，勇猛的巴顿向客人带来的勇士发起挑战，大概是想在豪客面前找回一点自信。 结果，对方随便出来一人，三拳两脚放倒了巴顿。 就连往常不可一世的巴德，当时都是目瞪口呆。 这让辛特来意识到，长湖镇已经不是从前的长湖城了，这破地方，油水捞着都不容易，根本不是久留之地。 以前是没办法，混着也就混着，一旦有了更好的选择，谁愿意天天和巨龙做邻居，面对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穷鬼？ 蜜酒之地的领主，有钱有势，拳头又硬，出手还阔绰，简直是理想中的大粗腿！ 傻子才会听镇长的在暗中搞什么小动作，辛特来只想纳头拜倒。 这小人对政务不甚精通，但对大陆上发生的稀奇古怪的奇闻异事，却颇为关注。 新近才崛起的蜜酒之地，长湖镇的其他人肯定没听过，他怎么会不知道！ 背靠富庶的夏尔，面向整个西方的广阔销路，遍地都是金银珠宝！ 这和肮脏破旧的长湖镇，简直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为了眼前蝇头苟利放弃长远的未来，多傻的人才会那么去做呢？ 若非舍不得这些年卑躬屈膝换来的权柄，后路也尚未有保障，辛特来大概直接就要向领主辞行了。 所幸，看起来他的权利也非完全无用，富庶之地的主人对穷鬼们亦非全无所求。 这很好。 他非常清楚，想让别人看重自己，最重要的就是体现自身的价值，而最没有意义的，便是所谓的尊严和骄傲。 卑躬屈膝的确不会降低这人在凌歧心中的价值，当然他的表现也不会叫凌歧刮目相看，类似走狗在他每每得势的时候，早就见得多了，愿意为他卖命供他驱使的，绝对比他需要的更多。 趋炎附势之辈不必太过挂心，何况对于凌歧，即使忠诚的人也不会太过记挂。毕竟真到了关键时候，真靠得住的、需要考虑的、也只有他自己。 危急关头，君子英雄们都会用弃车保帅这样的词眼来为自己遮羞，遑论他。 凌歧的不置可否大概让书记官以为自己给出的回答还不能让某人满意，奈何这穷地方就那么点东西，哪来的值得收藏的精品武器呢？就连巴德家传的紫杉巨弓，到底能不能入人家法眼，辛特来其实也没多大的把握，不过是釜底抽薪罢了。 “咳咳，另外，巴德家的两个女儿，都是远近闻名的美人...” “嘿嘿，小人以为，这巴德既然敢私藏违禁品，就一定要严惩。不过嘛，考虑到他这些年为长湖镇做出的贡献，他的家人倒也有资格为他申辩，相信大人肯定愿意替她们做主。嘿嘿，这也算是给这混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了。” 女人，漂亮的女人，通常是男人们除了特殊的兴趣外共有的爱好，尤其是年轻的正常男性。 这种淫*人妻女的事情，书记官不知道见过多少，这时候说起来头头是道。 凌歧被辛特来猥琐的笑声弄得愕然不已，可他却没有拒绝这人的新提议，反而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记住，我不喜欢强迫别人，但如果遇上不识抬举的...通常我也不介意手下的人用一些特别的手段。” 凌歧淡淡说着，像是在暗示什么。 辛特来受宠若惊，对于凌歧新的赏赐，也恋恋不舍的推拒了。 从他那游移不定的眼神，不难猜测他对财富还是很热衷的。当然，现在他有更重要的目标，可爱的金币君也只能丢一边了。 至于，他为了获得自己想要的，即将付出的其他代价，那最不被他看重的名望，在他心里还不如一个铜子。 目送着书记官离去，凌歧从始至终都没提到本地镇长对此事的态度，虽然那和他们该是一丘之貉。 这毕竟只是一个小镇子，守备力量极为薄弱，他若有心，靠着带来的那*个人，屠了这地方也是简单。 之所以要辛特来这样的家伙跑腿，由得他去耍阴谋诡计，凌歧吝惜的还是真小人们最不在意的名声！ 现在，在这个世界，他更愿意做伪君子，表面道貌岸然，背后暗箭伤人。 “名声，那可是个好东西。” 凌歧推开窗户，吹着夜风，看着喧嚣的小镇，听着路人的吆喝，感受着灵魂之外那层更加稳固的、多半不是信仰之力的某种无形力量，那是蜜酒之地的居民对他的祝福和期待！ 那是责任，是信任，更是一顶巨大的保护*伞。 长湖镇的夜色并不如何美丽，到处都能闻到烟草刺鼻的味道。 明明到了该息夜的时候，忙碌了一天的劳工们却舍不得些微的闲暇，硬是要在忙碌之余挤出时间，来满足自己可怜的存在感。 他们酗酒，他们打闹，他们在酒馆中找到了廉价的妓*女，暂时忘却了守候家中的黄脸婆，企图从那些更可怜的人身上找回丢失的自信。 这些人就是长湖镇的主要居民，他们对于税收之类的字眼有着天然的仇恨，渴望得到自由和财富，却又不知该如何去追寻。所以他们穷困，所以他们很容易被鼓动、更容易在别人编制的美好幻想中迷失。 他们需要的其实不是满屋的黄金，而是一个能让他们“看到”黄金的人。 巴德，背负着家族的使命，曾经的荣耀给予他的却只剩屈辱和羞耻。 他努力练习武技，拼命修行箭术，他相信自己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任何一位先祖，但这无法改变他的处境。 他的家族名声太臭，简直是长湖城的耻辱和罪人。 哪怕他再强大，也只能惹来更多的妒忌与仇视，尤其是那些不希望被他夺走权柄的人。 巴德是个聪明人，表面甘于现状的他，非但没有就此一蹶不振，反而更努力的开始锻炼箭术，一面等待着那不可能发生、更不希望出现的机会，一面笼络着底层百姓的人心。 巨龙的再临将是他唯一雪耻的机会，但他真的不愿看到生灵涂炭的一幕，笼络人心也就顺利成为他努力的重心。 他的小伎俩就连长湖的镇长和猥琐的书记官都瞒不过，自然别论其他的有心人，比如凌歧带来的那些。 当凌歧在暖阁温香中，享受着继书记官后镇长的另一番美意时，他的下属们却都在湿冷的夜风里忙碌。 ... ... 第五十二章 翻脸 翌日，秋高气爽，都灵之日尚未到来，寒冬已经等不及要降下风霜。 渔夫们天还未亮就起了，驾着一叶叶破旧的扁舟前往湖上撒网。 哈欠连天的守卫升起了水闸，有气无力的开着熟人的玩笑。 适才恢复宁静的酒馆，还没酝酿出多少风味，离深夜放肆的狂欢尚不到三个小时，就又开始营业，天知道困倦的厨师会不会顺手把偷吃的老鼠也扫进汤锅。 这座半是建在湖上、半是依偎湖畔的小镇，就这样从短暂的沉寂中苏醒。 镇里的上流人士难得和贫民们少了几分隔阂，匆忙离家后走在了同样肮脏的街道上。 路边汪汪直叫的野狗，也不知是谁家养着，警惕的盯着来往的行人，大概是怕步上某些同类的后尘。 蜜酒之地的护卫们昨夜还在酒馆里抱怨这鬼地方的破落，今天就和某些同样不靠脑子吃饭的家伙们打成了一片。 当小镇逐渐恢复热闹，大家都开始忙碌，就连肥胖的镇长也不得不强忍着睡意打起精神，和寥寥两三个所谓各阶层的代表，商谈起新增税收项目的事宜时。他府邸那位尊贵的客人，终于慵懒的掀开了丝绒棉被。 在凌歧睁开眼睛的时候，昨夜伺候他的几位女仆早已离去。 屋内狭小的隔间中已经有人准备了一桶清水，隐隐冒着热气，看起来还是温的。 凌歧打了个哈欠，起床后也没怎么检查随身物件，此时的他早已不用像曾经那样步步提心。随便洗了洗身上的污迹，哪怕只是张人皮，也要保养不是。在换过一身新的衣服后，他便准备收起昨夜洒下的“渔网”，他可比真的渔民“勤快”多了。 换下来的装备全都被他丢回了储物空间，精灵们缝制的战袍也非一尘不染，只是比起普通衣物更耐脏、也更具韧性，所以扔了倒是可惜，拿回轮回空间起码抵得过一件较次的精良级装备。 一番整理后，焕然一新的凌歧推开屋门，见到了早就守在外面的两名护卫队长，赞许的点了点头，即使他根本不需要人护卫。 经历过幽暗森林的事情后，尼丁变得比过去成熟多了，当然还是远远及不上法瑞恩的老练。 “法瑞恩，早上有人来找过我吗？” 凌歧淡淡问着，屋内有热水不表示其他人就能随意出入他的房间，相信两名护卫队长不会让除了陪他过夜的侍女之外的任何人擅自闯入。他们同样不信任那些看起来水灵可人的女仆，却相信凌歧的判断，并且永远不会把自己的意志凌驾于其之上。 “是有的，大人。那个叫埃尔弗里德的家伙，早上来过一趟。不过他不像是有什么大事的样子，所以我把他打发了。” 凌歧听着点了点头，他交给埃尔弗里德的任务法瑞恩可不知情。而两名护卫队长对那个一心向他靠拢的阴险小人，也没有半点好感，这些他昨天就意识到了。 他当然可以直接下令改变随从对某些人的态度，可不会轻易就那么去做。理了理衣襟，带着尼丁二人走在狭窄的通道中，凌歧忽然又问了一句： “对了，今晨外面有没有传回什么消息，比如哪里又出了一些事端。像是谁家丢了东西、或者有谁闹事、有谁失踪之类的。” 对于领主的这个问题，尼丁和法瑞恩面面相觑。 “这个...应该没有吧。” 法瑞恩回着。 尼丁似乎不那么肯定，犹豫了片刻，补充道： “事端是真没有，不过方才在法瑞恩大哥把那个讨厌的家伙赶走后，我从走廊的窗口正好看到他带着几个士兵离开了，看他们的样子可不像是去做好事的。” 尼丁嘀咕着，语气很是不屑。他不齿某些人的言行，更蔑视那些弱者故作嚣张的姿态。 见惯了真正的精锐，长湖镇的士兵的确难让他入眼。就算是常驻在镇长家的、那批所谓的精锐也是一样，他们怕是连蜜酒之地最弱的看守都打不过。 凌歧点了点头，不想纠正尼丁的观点。 长湖镇的士兵其实不弱，起码抵御野生哥布林偶尔的骚扰不成问题，你能指望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民兵有多大本事？至于某些人趋炎附势的行为，那不过是另一种现实。 稳稳的走下狭窄的木质楼梯，从镇长家的布局就能看出长湖镇的窘境，再多奢侈的装饰也改变不了这个城镇陷于困境的事实，地理的限制已经成为制约城镇发展中最可有可无的一环，但它无处不在。 镇长鲍尔斯的府邸，已经是整个小镇里最大的一栋建筑，可谓独树一帜。 为了这栋“豪宅”，他甚至推倒了原本的政令处，干脆让生活和工作结合在一起。 宅子的一楼就是他办公的地方，日常生活则在三楼，二楼是宴会厅，还有一些侍从的住所，顶楼有几间客房。 所以这栋整个小镇最豪华的建筑，也容不下五位以上的客人。为此，凌歧不得不让其他随行的护卫都住在简陋的酒馆中。 这遂了双方的心意，鲍尔斯不希望自己头上住着一群过分强大的客人，而凌歧也要让手下去办点“正事”。 凌歧没有在三楼遇上镇长，询问过侍女后得知他正在一楼办公，于是向左右使了个眼色，径自朝着楼梯走去。 当尊贵的客人进入镇长的会议厅时，鲍尔斯正和一名劳工的代表闹得不可开交。 凌歧脸上不经意的闪过一丝鄙夷，他倒不是看不惯鲍尔斯的嘴脸，只是对他的无能表示不屑罢了。 明明是个贪婪无下限的混蛋，又没什么正面名声的拖累，还没政客演戏的天分，却偏要学人家搞民主的那一套，结果弄得不伦不类，岂不可笑？ 若换个明智的人，既然知道自己无才无德，还不如独裁到底，铁血专政！ “不行！大人！那绝对不行！” “现在的日子已经快没法过了！您还要加税！这绝对不行！” “另外，您的书记官在处理港口事件时，明显有贪污渎职的嫌疑。” “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讨论什么加税，而是进行一次公开的审判，撤销书记官埃尔弗里德的一切职务！” 胡子拉碴的短发壮汉大声说着，看他挥舞拳头的样子，若非鲍尔斯面前正站着以勇武出名的巴顿，只怕他直接就要将尸位素餐的镇长拉下马来。 “混账！混账！公开审判？大胆！实在是大胆！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利了？” “我是镇长，镇里的大小官员本就该由我来任命！我认为谁有罪，谁才有罪！” “本恩议员，对于你那荒诞的提议，我在此正式宣布驳回！” “另外，你认为加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那好！这项任务就交给你去办！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要看到桌子上摆着新收的税款！” 鲍尔斯砰砰敲打着桌面，以显示他的权威和愤怒。 前些时候，听了埃尔弗里德的建议，他的确想做做姿态，体现一下自己的仁慈风度，因此从那些下三滥的人里也选出了一位代表，让他们有资格参与到政务的讨论中。 现在，他已经很肯定那是绝对错误的。 他对某些人做出面子上的让步，这绝不表示，他们就可以对他指手画脚，甚至绕着圈来削他的权。 公开审判？这次是要求公开审判，那下次是不是又要公开选举？那干脆直接让他这个镇长下台得了！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鲍尔斯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 “大人！！！您不能——” 本恩如丧考妣，刚刚上前几步，就被怒目圆睁的巴顿吓了回去。 凌歧默默看着，对场上的闹剧完全没有要干涉的意思，鲍尔斯却在这时看到了他，又在发现他的第一时间转怒为喜，哈哈大笑道： “哈！看呐！竟然是来自蜜酒之地的尊贵客人到了！” “不知您对下人们的服务可还满意？” 长湖镇长热情的走下座位，在巴顿的陪同下迎向了还站在门口的凌歧，经过那几个所谓的阶层代表时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瞟一下。 巴顿满脸冷酷的挡住了还想接近再说些什么的本恩，其他代表面上虽然也有苦色，更多却是幸灾乐祸，他们多少有点基业，暂时填的起镇长的大胃口，因此还有闲情看向那位据说来自西方富庶之地的、比精灵更俊美的尊贵客人。 其中一位美妇甚至下意识的挪了挪屁股，面上出现一丝潮红，大概是幻想着什么。 这几人凌歧昨日在宴会上就已经见过，但都没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吧！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我要带最尊贵的客人参观一下长湖上的风光。” 镇长来到凌歧面前，回头又漠然的交代了一句，看得出他对那些阶层代表并没多少尊重。 若非有着过人的耳力，凌歧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一个肚肥肠圆的家伙，竟然在昨晚宴会过后，胆敢和兼任幕僚的书记官合谋，商议强留他的计划。 见利忘义，不外如是。 那计划当然在昨天就被埃尔弗里德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破产了，因此书记官甚至没有对凌歧提起这茬，这却不表示他就不知道这事儿。 满脸笑意的鲍尔斯，原本还以为自己的举动会引来贵客另一番的谢意，宾主尽欢。 不料凌歧哪里还有半点客人的样子，居然冷着脸对他的笑容视而不见，同昨日宴会时谈笑风生的贵族风范判若两样。 他木然的走到门口，粗鲁的将两名值守的士兵推出屋子，留下一道充满警告且意味深长的眼神，乓地就关上了大门，引得外面行人侧目。 接着，他又凭空取出一柄长刀，咄地一声就钉入地面！ “鲍尔斯镇长，身为贵族阶层的一员，我对你的某些行为十分不齿。以音多之名，对于你这样的败类，我林奇不屑与你为伍！” 凌歧的话让厅中众人全都目瞪口呆，当然，他的行为似乎已经很好的说明了问题。 啪！ 鲍尔斯手中正把玩着的一枚扳指直接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 ... 第五十三章 篡夺 “你！混蛋！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鲍尔斯气的瑟瑟发抖，他伸手指着凌歧，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正对大门的会议厅中立刻变得针落可闻，一名闻声赶来的侍者，刚跑到拐角口见了这一幕，即刻转身掩耳离去。 出于对凌歧一行武力的忌惮，鲍尔斯在惊怒之余，又警惕的后退了几步，他没看到先前对客人还阴沉着脸色的城卫队长，这时已经惊骇的连瞳孔都收缩起来。 “巫...巫师！！！” 在座唯一的妇人噌地一声站起，面对着凭空出现的长刀，呼吸急促。 鲍尔斯眼皮又是一跳，这才意识到场景中微妙的不谐。 凌歧咧开唇角，俊美的面孔上布满了邪气。 “从现在开始，长湖镇将由我接管。” “尼丁、法瑞恩，以此时此地为基，清理掉一切有可能对我的行动造成麻烦的障碍，包括那些不懂敬畏的、和胆敢反抗的！” 根本没留给对方多少反应的时间，凌歧断然下令。 两名护卫队长刹那化为两道闪电，一道扑向惊惧交加的鲍尔斯，另一道闪向楼道的位置。 宅子里虽然没剩多少守备力量，除了被书记官带走的，五六个卫兵还是有的，这些都是不稳定因素。好在大厅中只剩城卫队长一人，看得出鲍尔斯对他很有信心，即便他已经经历过昨夜的惨败！ “快来人呐！！士——” 鲍尔斯嘶声力吼，却连句完整的话都没留下，脑袋就飞上了半空。 辜负了领主信任的城卫队长，直到这时才决定反抗，他犹豫了最终却还是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这人锵地抽出武器，声音和在座商人代表惊恐的叫喊糅合在一起。 巴顿死死盯着那个杀人如割草、名字应该叫做法瑞恩的魔鬼。 他有必须站出来的理由，远超旁人的身手注定他不甘碌碌无为。到了这种时候，哪怕失败就会连累家小，他也在所不惜！ 他不相信那些人个个都有这个魔鬼的身手，即便镇长死了，等到外面的士兵反应过来，这些狂徒终究还是会伏诛，而那时他很可能成为长湖镇新的英雄、新的镇长！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小命，然后等事情闹大，直到那个以前最不受欢迎的家伙现身。他相信那个混蛋一定能制服眼前的魔鬼，他知道长湖镇里所有人的底细和秘密！ 铛！ 挡住了！挡住了！ 被法瑞恩一刀劈的连退三步的巴顿心中狂喜，他固然不是对方的对手，可他现在铠甲齐备，而敌人甚至没有像样的防具，布衣单刀。现在可不是比武，根本不需要公平，他要做的也只是保命，况且他再不会轻敌！ 就是靠着如此的信念，人过中年的巴顿超水平发挥，气喘吁吁的硬抗住法瑞恩三个回合的猛攻。 他的目光闪烁着狡猾与兴奋，他认为自己完全能在那个魔鬼手中逃生！ 这种信心却在须臾后被另一番变故打破，复化为震惊。 当他竭力寻思如何去对付武力强大的法瑞恩时，他似乎选择性遗忘了另一个关紧因素——人类的巫师！ 但那需要去考虑吗？ 巫师们总能创造奇迹，可所有的巫师，只要不是天赋宗师，就没听说能凭巫术战胜一名强大战士的！ 中土大陆的巫术终归只是辅助，是罕见天赋的延伸。他今日却鉴证了当巫术用来破坏，效果会如何显著！ 法瑞恩也是在这时发起了第四回合的进攻，带着阴沉的目光，带着满面森黑的气焰。 他的动作变得更快，力道也更猛烈，而巴顿的眸子里只倒映出一虹划着弧线刺入本地头号富商喉咙的银光！ 那种流畅和迅捷，比夜莺的晨舞还要疾迫十倍！ 凌歧甚至没动，他腿上绑着的匕首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掌握着，以一种绝对不可能的角度和速度刺杀向了叫的活像杀猪的某位议员。 巴顿的抵抗和商户代表的嚎啕一同谢幕，他们为各自犯下的错误付出了同样的代价。 想来，有两位“忠心耿耿”的下属陪伴上路，鲍尔斯在黄泉路上也不会感到寂寞。 在座正式议员一共有三人，其他都是一些与会却没资格发言的闲杂人等，细数也就三个。 除了死掉的商户代表，手工艺行业代表的美妇和劳工阶层的本恩，全都惊恐的闭紧了自己的嘴巴，这样做的当然也包括那几个闲杂人士。 他们手忙脚乱，看得出十分惊慌，却没有和前车之鉴一样胡乱嚷嚷，企图召来卫兵。 这些人识趣的表现倒是让凌歧微感诧异，他没想到识相的人会有那么多，他本准备让长湖镇从这里开始就血流成河。 当你试图做一件出人预料的事情，旁人的反应也总是很难去估计，不过那大体还与你要做的事会牵扯到的利益变动、以及其他人对你的好感有关。 比如美妇相对较少的敌意，应该要归功于他那俊美的外表，相信很少有异性能抵挡他的魅力，这是一种易为人不齿但确实很好用的资本。 至于其他人的态度，就只能说鲍尔斯实在不得人心，大家心底早有换一任镇长的想法了。 自然，没人喜欢满手血腥的侩子手，所以这些人对他也实在说不上什么好意，满满都是恐惧。 也许，他本可用另一种相对温和的手段去谋取权利，那样做更容易取得成功，但要浪费更多的时间，而他不认为小小的长湖镇值得他付出更多的精力。 楼上的打斗结束的比想象中更快，当尼丁带着几个原本轮值的士兵下来，凌歧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 他在事先并没要求下属们刻意拉拢所有人，但的确让他们提前结交了在本地混的并不怎么如意的士兵们。 他当然不会提前泄露计划，也不需要。有了“友谊”做基础，相信利益会让大部分人做出正确的选择。 良禽择木而栖，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贪婪的镇长和贪婪的官员，只能带出一群比他们更贪婪的杂兵。 就算一切都估错了，易变的人心没有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他也保留着最后的手段。 那更直接、也更简单，不将它列为第一选项，只因为一旦他那么做了，就只能得到一群充满仇恨的妇孺，以及一个没有半点油水可捞的破镇。 他的确不会为了控制长湖镇浪费更多的时间，却不介意在同等的条件下，耍一些更为有效的小手段。 这包括随从们提前的走动，也包括对埃尔弗里德的利用！ 足够的铺垫，还需要更沉重的筹码去奠定胜利的基石。 只见他凭空一挥，一个足有一尺见方的木箱哐当落在地上，砰地一声摔得四分五裂，金银珠宝洒了一地。 这手段他不知用过几次，轻车熟路，屡试不爽。 尘世间难凭金钱收买的实在太少，钱买不来一切，但能买来九成九的东西，包括善变的人心。 “好了，你们现在都给我听着。” “我...来自蜜酒之地的林奇，慷慨的蜜酒庄园之主，有心为这个镇上的居民带来财富和温暖，让大家都能过上富足安定的生活。” “也许你们会认为我是一个陌生的篡权者，也许你们会怀疑我别有用心，这都没关系，因为你们无法否定我拥有的实力和财力，都是你们目前最需要的！” 凌歧一边说着，一边随意的在地上踢了一脚，立刻就有大片金银飞起，溅落远远。 一枚古代诺多精灵铸造的金币骨碌碌滚到了老镇长肥胖的无头尸体旁，印有某位英雄头像的一面恰好倒在了血泊中。 凌歧很满意众人的目瞪口呆，他挥舞着手臂，像极了一个正在宣扬某些言论，企图把听众都变成自己用来达成目的廉价工具的野心家！ “你们的确可以怀疑我的用心，你们有这样的权利，但你们无法漠视我能为你们带来的礼物！” “在我的领地，那里的富庶不是你们可以想象，人人都能丰衣足食，老人、女人、小孩也会得到无偿的赡养和照顾！” “你们扪心自问，那样的生活不正是你们一直追求的吗？” “当然，假如你们孤陋寡闻到根本没听说过蜜酒之地，硬要把我的一番好意曲解，我也没办法强迫大家支持我！” 凌歧故作无奈的说着，还装出一副有心无力的样子，他的这番姿态在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的衬托下显得无比滑稽，但没人敢笑，更没人敢提出半句质疑。 也许在他们心中，凌歧的话的确不足为信，他带来的那点人也远不足颠覆整个长湖镇。 但是凭着他巫师的身份，以及另一个男人魔鬼般的身手，他要将他们这些在场的不通武技的普通人拿下，问题绝对不大。 没人是傻瓜，所以凌歧轻易获得了第一次的成功，有了第一批支持...妥协者。 “很好！看来你们都意识到这对大家都会是好个机会。那么，现在请每个人都从我面前拿走一份礼物，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凌歧示意地上的财富，看起来又恢复了自信。 “相信我，这只是个开始！” 他用了一句双关的话结束了并不精彩的演说，极高的魅力却渲染出古代领袖们登高一呼时才有的气氛，哪怕他的演讲过于**会使部分人反感，即便他没使用天赋中蛊惑人心的能力，要收买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还是太容易了。 ... ... 第五十四章 行动 “大...大人，我...我也可以、也可以拿吗？” 一名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侍者来到凌歧面前小声说着，他打破了场面上诡异的沉默，试图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地上的狼藉和楼上凌乱的脚步以及屋外纷扰的嘈杂，全都说明他信誓旦旦会带来的美好生活还有待考验，只有地上的金银真实不虚。 “哈哈哈，那是当然。” “只要你以后认真为我工作，你获得的报酬会是过去的五倍、十倍、二十倍！” “每个人都是这样！” 凌歧说着，环顾四周，如同君王在扫视臣子，又像饿狼在挑拣猎物。 为了增强说服力，他缓缓翻手，变魔术似的洒落了大把大把的宝石，叮叮咚咚掉得到处都是。 这一下，更多人骚动了起来。 “娘的！干了！与其跟着鲍尔斯那个蠢货吃不饱穿不暖，还不如追随林奇大人吃香喝辣！” 一个士兵小头目咬牙切齿说着，他的样子不像是遇到了明主，倒似上刑场一般。 这人又转身看向其他蠢蠢欲动的伙伴，大声嚷道： “大家还在犹豫什么，尼丁小兄弟都和我说了，等林奇大人成为新的镇长，大家每个月都能拿到八十银币的薪水，这足够你养活一窝小崽子了，而且优秀的战士还能拿的更多。” 他拍打着自己不算强壮的胸脯，好像在表示这就是所谓优秀的标准。 他的话立刻引起更多人的共鸣，既得的利益也许只是鼓舞人心的把戏，长远的回报却值得稳重的人去卖命，所以政客们最爱做的就是在给出蝇头小利之后又画上一个个美味的大饼。 苦力出身的本恩几步跑到凌歧面前，毫不犹豫的弯腰捧起了一大把金币。 “大人，希望您能说到做到。” “待会儿出去后，我会尽力安抚工人们的情绪。” 本恩的话很朴实，他似乎很清楚一场意外的叛乱后，对成功的新上位者最需要的是什么，那是稳定的秩序。 也许他或者他背后的某些人早就动过类似的念头，只是有心无胆。 他还是远远低估了凌歧的手段，那个自封蜜酒之地领主的家伙，既然敢仓促动手，就不惧任何意外与挑战！ 长湖镇的人力固然重要，更重要的却还是这个基地本身。 “很好，在不久的将来，普通工人也能过的比你从前见过的贵族更好。” 凌歧打着包票，本恩摇了摇头，大概不奢望能拥有那样的生活。 他握紧手中的金币，思量着这该能为家中的妻小添上几件新衣。他唯一希望的只是新领主不要再和过去那位一样，整天就想着加税。 有人开头，跟风的也就越来越多。 连原本在楼上观望的、被尼丁勒令不许喧哗的侍从和仆人们，也纷纷下楼，加入了表忠心的行列，带头的居然是昨晚伺候了凌歧大半夜的那几位小女仆，她们甚至替某人做了一些“正面的”宣传。 魅力果然是个好东西，有魅力，只要抛开一些无必要的拘束，总能在自身获得更多享受的同时，办起事来也事半功倍。 至于责任和操守... 凌歧曾经同样把那些东西看得很重，但当他接触到更广阔的世界，将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狭隘的东西自然也没必要存在。 “大人，我只想问上一句，您真的会把这里当成您的领地治理、并且尽到一个领主应尽的义务吗？要知道，您毕竟已经拥有了一块富庶的领地，而长湖镇...” 袅袅来到凌歧面前的美妇，问出了其他人都没提过，也许从未想过的问题。 聪明人不会怀疑凌歧有没有能力把长湖镇治理好，只怀疑这样一个破落的地方有什么值得他那么去做。 仁慈心？ 一些人闻言抬起头来，另一些人依旧盯着手中或地上散落的金银珠宝。 “那是当然了，我肯定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领地，将你们都看做我的子民。” “其实，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有了富庶的蜜酒之地，就会轻易抛弃长湖镇。” “长湖对你们来说是家园，对我而言也是重要的领土，尤其在我和两大精灵王都达成了通商协议之后。” 凌歧用自己能得到的虚假的利益去欺骗长湖镇的居民，有时候要别人相信自己，不能一味只提付出和不求回报，也要适当让他们看到自己“获利”的一面，那样才更合理。 “相信我，在此之后，蜜酒之地的繁荣很快就能辐射到长湖镇，你们很快就会感受到镇中新的变化。” 凌歧目光诚挚的盯着妇人，让她微微脸红。 “当然，做为两地领主，我不可能永远呆在长湖镇。当我有事离开的时候，会提前为你们选出一些代表，由他们领导大家。” 凌歧话锋一转，又丢下一块蛋糕。 “至于代表的人选...本恩先生，以及这位...莉莉斯女士？” 凌歧不确定的问着，看到美妇点头，这才接着道： “我认为你们就很能胜任这一职务。” 他的话让本恩受宠若惊，其他人也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唯独莉莉斯只是微微一笑。 她俯身捡起一颗散落的红色宝石，故意让凌歧看到自己胸前的春光。 凌歧对此视而不见，就算在这方面已经很开放，他还是更喜欢鲜嫩可口的小苹果。 就在他安抚完屋内众人的时候，屋外的争吵也终于消失，变成了整齐一片的步伐，看来他先前的威慑已经失去了作用。 他带来的人终究还是太少，如果更多一倍，也许他连口舌都能省了！ “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伴随着粗鲁的喝问一阵阵响起，地上余下的金银已经不多，拿了好处的人又开始腿软，尤其那几个士兵，刚才还信誓旦旦要追随凌歧，现在却目光闪烁。 凌歧朝法瑞恩使了个眼色，护卫队长立刻狞笑着提着滴血的长刀走向大门。 尼丁也发现了几个士兵的不妥，冷哼一声拔出了精灵长剑。 他的身手远不如法瑞恩，就算最近有了明显的进步，在一众护卫里也只是中游，但对付两三个杂兵绝对不成问题。 况且，他是三人中唯一还穿着精灵装备的。那不仅美观轻便，防御力也不啻全套铁甲太多！ 尼丁迅速的反应让二五仔们又为难了起来，倒是那美妇姗姗来到凌歧身边，低声问着： “大人，需要我去应付吗？” 凌歧笑了笑，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摇头拒绝。 “总有些人要在直面残酷的现实后，才会死心！” 他这样说着，闩住大门的包铁木栓忽然自动弹起。 砰地一声，正在撞门的几个士兵蒙头就跌了进来，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屋内场景，信步走去的法瑞恩已经手起刀落！ 雪亮的刀光，飞溅的血水，一面倒的屠杀对敌人的意志是一种可怕的摧残。 屋内故作镇定的人们终于彻底慌神，更多人开始尖叫，这一次他们不必付出代价。 当虎入羊群的法瑞恩杀出城主府，更多仇恨促使一些原本中立的人也加入了这场毫无意义的混战，明智的人却在这种时候躲进了角落，等待局势明朗。 漫空飞舞的金属锐器令人防不胜发，张狂大笑着的凌歧比魔鬼更可怕。 若法瑞恩是抵抗者们前所未见的魔鬼，那么凌歧就是传说中代表恐怖的魔王、死神！ 就在二人以镇长豪宅为中心展开一场杀戮盛宴的时候，另一面的戏码也已经盛大上演。 前往巴德家要求他交出私藏的宝弓、并暗示他献上女儿供人亵玩的书记官，直接被愤怒的男人丢出了码头。 巴德家位于小镇西面，恰是建在湖上，事实上大半个长湖镇本就如同威尼斯一般，是一座水城。 因此这位靠着精湛弓术勉强进入英雄级名单的家伙，借着地利也完全能独自应对十名以上的士兵。 书记官低估了巴德的能力，这让他颜面大失，并且和他一起准备仗势欺人的几个卫兵也统统做了落水狗，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先后响起的警钟让一些在镇内巡逻的士兵完全不知道该是往左还是往右，倒是守门人没有这样的烦恼，闸门一落万事大吉。 巴德的小打小闹和凌歧的血腥手段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前者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想讨个公道，而后者直奔最高的席位而去。 嗤！ 一刀刺死最后一个视野范围内的抵抗者，带着一群瑟瑟发抖的熊兵，法瑞恩很满意再没人敢向他举起武器。 “一群废物！都给我精神点！拿出你们玩女人的力气！你以为大人会希望看到自己新收的下属就是你们这群废物吗？” 护卫队长严厉的对身后那些士兵训斥着，这些人有的是被杀怕跪地求饶投降的，有些是在昨晚就和外来的战士结成好友，提前就露出了倒戈苗头的。 当然他们的战斗力一样令人堪忧。 没有饱饮鲜血的法瑞恩脾气有些暴躁，这是黑暗神力侵蚀后必然的结果，他很想把所有能看到的活物全都杀光。可惜那些刚刚还士气如虹的抵抗者，很快就被打的失去了斗志。 “哼！一群废物！废物！” “唐克，你和唐尼带上十个人，从这条街的东面开始给我搜，但凡在外游荡的、面目狰狞的、手握武器的，统统给我杀光！” “梅里，你带五个人去守住武器库，我不希望等到下午的时候，看到满街的贱民都拿着弓*弩。” “还有你们几个，跟我去另一边。” “看起来想趁着大人起事浑水摸鱼的还不止一个，长湖镇已经是大人的领地，绝不容许任何人在此放肆！” 有条不絮的安排着手下们的任务，法瑞恩竭力寻思着继续杀戮的借口，终于被他想到了一个值得饱餐一顿的大只目标，立刻狞笑了起来！ ... ... 第五十五章 被低估的人 当整个小镇都笼罩在恐怖和仇恨之中的时候，一些人正站在塔楼观望着全局。 “大...大人，您...您真的就任由那些士兵滥杀无辜吗？！” 凌歧身后的本恩忍不住质问，他从未受过良好的教育，但还有着一颗善良的心。 面对那残酷的现实，本也没有多少人能坐看自己的家园被鲜血染红。而当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屠刀下哀嚎，谁又会不心生恻隐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 俯瞰着塔下一队队在亲随带领下如狼似虎的杂兵，凌歧面上的漠然连神灵见了都要忍不住颤栗。 “哦？滥杀无辜？没有吧！那些士兵，他们也不也有家人在镇子里，又怎么会滥杀无辜呢？” 凌歧语气平静，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劳工被一名徇私的士兵一剑捅死。这种公报私仇的小事，别说是他，就连带领那队士兵的小队长，都不会过问。 凡在外无故游荡者、杀无赦！ 这是命令，更是某些人赖以施暴的护身符。 这种指令绝对过于残酷，仅次屠城，而且施行起来弹性也太大，让部下有了过多的选择权，凌歧却没有对此提出半分质疑。 当法瑞恩站在塔下不远处狞笑着下达那些只有魔鬼才会提出的命令时，塔上的几人全都听到了，人人为之侧目，唯独凌歧无动于衷，甚至觉得他还漏了几点。 “大人！可是！” 本恩还想劝谏，却被另一人制止。 凌歧本已有些不耐，正想给这聒噪的家伙一点教训，杀鸡儆猴，但见到这种情况，一时倒也按下了杀意。 他并不在乎本恩到底有多得人心，但本心还是愉悦的，所以不吝些微的仁慈。 空气里一个又一个无形的灵魂让他感到愉悦，在那肉眼看不到的世界，他彷如黑洞般不停的吞噬着属于的资粮。 “大人！！！” 正直的本恩终是挣脱了某人的束缚，他还是觉得有些话自己一定要说。 他相信面前俊美的年轻贵族并非真的冷酷无情，只是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他认为自己有必要、也有资格去提醒他，了不起就是失去对方的眷顾，莫非他还能因为一点逆言就把自己丢下塔楼？ 即便是贪婪的鲍尔斯也不会那么做，新的镇长更需要他们这些老人去帮忙巩固权威，而非肆意妄为！ “大人！！！忠言逆耳！你不能再放纵那些士兵胡作非为了！大人，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呃~” 本恩的声音曳然而止，一枚略微锈蚀的铁钉自由落体般的从天而降，而后带起一捧血雾钉回了它本该在的地方。 “啊！！！” 随着本恩颚下滴落大片的嫣红，有人又开始惨叫，接着就步了前者的后尘。 扑通、扑通。 两具先后倒下的尸体，让凌歧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品尝着某种无形的美味。他脸上那病态的快意，也让幸存的两人差点失禁。 他的确有想过要靠那些投降派来巩固自己的权威，甚至为此做了些许的努力。可是，这终究不是必须的。当他陷于吞噬灵魂的快感之中，非人的一面立刻压倒了所谓的理智！ 莉莉斯后悔的要命，她完全没想到那个外表英俊的家伙会那么可怕，岂止伴君如虎，简直是嗜杀成性。 她现在只想躲得他远远，缩回自己的作坊。 至于另一个还站着的，是一位侍者，很年轻、也很俊俏，他就是那个首先表示要像凌歧靠拢的家伙。从龙越早好处越多的道理，很多人都懂，但并不是人人都有勇气去实践。而现在，这个罕见的拥有果断品质的人，却被某人吓得瑟瑟发抖，要扶着柱子才能勉强站稳。 在阵营未分前，凌歧杀再多人他也不会觉得如何过分，对待敌人或者潜在的敌人就要施以辣手，如同严酷的寒冬。 可是，本恩以及另外一人分明已经投靠了他，那就是自己人。 对自己人不说像春日的阳光那么和煦温暖，起码也要当个人看。一言不爽就杀人泄愤，如此决绝残酷，那这人的秉性该如何凶戾，年轻的侍从不敢想象。 “你们都很怕我吗？” 吞下了两道新鲜的灵魂，心情大好的凌歧忽然回头对着莉莉斯二人说道。 一男一女牙关打颤，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其实你们完全没必要这样，只要别在我生气时惹怒我，你们会发现我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凌歧声音温柔，面带笑意。 这副杀人后还如沐和风的表现，看在外人眼里就成了十足的病态。莉莉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踩着深红的裙摆差点跌倒，幸好被身后的侍者扶住。 凌歧对两人战战兢兢的表现无有表示，耸了耸肩就转过身去。 他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他杀人只是因为兴起，想看看他们的灵魂品质是否真的和表现的那么高尚。另外，就是本恩在劳工中过高的声望，引起了他一定的警惕。那些靠力气吃饭的人，将成为他新的兵源，而他们不需要旧的核心。 “很多人都会说忠言逆耳，他们却从未想过，逆耳的未必就是忠言呐。” 他的行为自不用向任何人解释，也包括他自己。 一句好似有感而发的话，却让先前还惊惧万分的两人，稍稍平静。 只要肯讲理由，只要不是以杀戮取乐，那就还能相处。 无谓的杀戮才让人害怕，有理由的话，就算借口再烂，也终归有迹可循。 当没有选择的时候，侍奉一位苛刻的暴君，也好过侍奉一个行为无逻辑的疯子、魔鬼。 凌歧又回过头去，深邃的目光穿过了一栋栋架在湖面上、常年被水汽浸着、以致略显阴暗潮湿的建筑，最后锁定了他麾下头号打手、侩子手的方位。 “就让我看看，你的成长如何令人侧目吧。” 长湖镇西面，法瑞恩只带了四个人就杀向了另一端闹剧的起点。 这点人可干不了什么大事，何况四个人里倒有三个是本地的士兵、不堪大用，只有一个是从蜜酒之地带来的战士。 就是那三个连做炮灰都不太够格的废物，一路上却帮他收服了不少已经被某人耍的晕头转向的喽啰城卫，当然最后的过程也少不了法瑞恩血腥手段的震慑。 不少躲在家中听着外面混战动静的镇民都吓得面色苍白，平日里总爱寻衅滋事的混混也收起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腔调，转而学着书生喟叹多事之秋，又或者撅着屁股躲在角落装鸵鸟。 大多数人甚至连打开窗户缝朝外面看一眼都不敢，害怕那样就会引来灭顶的灾祸。 法瑞恩每杀一人就大笑一声，还割下敌人的头颅拎在手中到处炫耀，他这副样子可不像是什么胜券在握的将军，简直就是最丧心病狂的暴徒，散布的恐惧绝对比凌歧多出十倍。 他的实力很快让所有新生的抵抗者意识到，这个凶残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人类，他一个人怕是就能攻下一座小镇！ 法瑞恩已经强到能**攻下一座守军齐备的小镇？这是连凌歧都不敢放言的！ 像他们这种人，的确强的不像话，能在正面战场上以一当十，破杀百军。 可要是面对百人齐射，或者高手的冷箭，任你如何顶尖的英雄都要遭殃。 恰在此时，一支斜里飞来的冷箭，证明了一些人对英雄们夸大其词的认知，绝对是错误的！ 铛！ 横刀一格，堪比劲弩发射的冷箭在法瑞恩活跃的黑暗灵觉作用下，堪堪要命中目标就被提前拦下！ 然而颤动的刀面和颤动的手指都让护卫队长的狂笑僵在脸上！ 这一路杀来，他也不知道接下了多少暗箭，黑暗灵觉赋予他比一般英雄还要敏锐许多的感知，这让总体实力略逊一般英雄的他勉强也能跻身这个行列。 除了他自己的主人，还从来没人能让他产生如此强烈的威胁感！ 方才那一瞬他简直以为自己被十几个强弩手盯住了，而不是一只藏在暗中的耗子！ “究竟是谁！！！” 法瑞恩目光凝然，眸子里像是有两团黑色的火焰在燃烧，他灵魂深处那簇已经熟悉可还不够听话的黑暗力量彻底活跃起来！ 他和凌歧都在进步。 后者的强大源于某种未知的血脉，生命的进化似乎让其解锁了许多被限制的能力，也许那只是令他更懂得力量的本质，所以他只是走上了一条必然的道路，变得更强改变却不会太多。 而法瑞恩的进步则是一种**裸的同化，那更快、更容易、也更危险，当他被黑暗同化到极限，就将彻底失去自我的意志，成为希提斯的傀儡。而在那之前，他确实轻易就能获得足以媲美英雄的力量！ 英雄的力量，怎会被一击慑退！ 法瑞恩根本没有对临时的下属们发布新的命令，面对这种敌人废物们在不占据地形优势时是没用的。 他自顾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疾驰而去，脚下过大的力量甚至让铺设供人行走的木板都凹陷下去，架在湖面代替街道的木桥不停晃动！ 咻！！！ 又是一箭，这次竟然是从背后射来！ 法瑞恩身子猛地一停，前冲的惯性让他生生犁翻了三块木板，他把刀往后一背，宛若古人献剑，铛地一响，只觉冰冷刀脊生生砸中背心，他忍不住又往前倾了倾，后背心大片火辣的疼痛！ 没有分毫犹豫，法瑞恩再次变换方向，他相信敌人的速度肯定不如他，在他爆发出全部异力时，速度和忍耐力同样是他的优势！ 不论对方有多么熟悉地形，发起攻击的角度有多么刁钻，随着时间推移，胜利的天平依旧会往他的方向倾斜！ 一位这样强大的弓手，他的近战能力必然一般！ ... ... 第五十六章 屠龙之技 法瑞恩兴奋的浑身颤抖，那是即将杀掉一个强大敌人才会有的狂喜。 差点被直接钉穿的精灵长刀在和风中呜咽，法瑞恩黑色长袍的背心处破了一个微不足道口子，底衬的精灵内甲没能起到被吹嘘神乎其神的防护作用，大片湿润正在快速的蔓延、浸透衣衫。 就在他捕捉到正确方向的时候，直线距离还不到百米，一栋砖木小楼二层的露天平台上，在几个叠放着的木桶后面，气喘吁吁的巴德震惊的看着那个外来者。 他知道那人实力不凡，昨晚就见识过他鬼神的身手，却绝想不到对方竟然连能狙杀猛犸的一箭都瞬间截住，这种灵觉不该是人类强者能拥有的！ 巴德看了看倒在一旁昏迷不醒的埃尔弗里德，他已经从这个浑身湿漉的小人身上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情报，知道他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 凌歧低估了土著们的智商，高估了某些小人的能力，当然他的敌人往往也会犯下同样的错误。 “没有人，可以夺走属于我的东西，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家人！” 巴德目光森寒，扫过更远处还未平息的混乱时，又变得锐利，像是定下了什么决心！ 只见他反手从背后的箭囊里取出一支漆黑的、比寻常箭矢还要长出一截的镔铁棱箭。 他冷静的计算着那个强大敌人找出自己的时间，不紧不慢的抬手将铁箭插入身旁小人的心脏，那股喷溅的血水染红了他半边的面颊，这还是他第一次亲手杀死一个熟人，虽然这个该死的家伙并不无辜。 巴德绝对是一个守法的镇民，如果不发生意外，只要上位者不是逼迫的太紧，他会一直遵守下去。 可这一次，意外真的发生了，并且他们几乎要把他逼上绝路！ 尚不了解长湖镇中全面局势、更误解了凌歧用心的巴德，出奇的做出了一个对他而言绝对是正确的决定。 可惜这个决定来得太晚，英雄的魄力不该是面临绝路时才被逼出来的，每每能破釜沉舟的人，永远也比不上早已觉悟的豪杰！ 巴德一只手握紧了家传的紫衫巨弓，一只手握着已经染上了鲜血、耗费了十年时间才铸成的屠龙箭。 整个长湖镇的人都以为屠龙的利器就是那台矮人攻城弩，连他的儿子也以为他巴德的底牌就是藏在家中阁楼上的、配合攻城弩使用的三支黑铁长矛。 在他一家之言的传说里，曾经就是这样的武器撕开了史矛革的一片鳞甲，当年之所以会失败也只是因为弹药用尽，毕竟这种黑铁比黄金还要罕见、珍贵。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年屠龙失败绝非偶然，那样的武器还远不足以杀死邪恶的巨龙！ 它们太大、也太笨重，而史矛革更不会犯下两次相同的错误！ 所幸，他的曾祖、祖父和父亲，早就通过一代代人的努力找到了真正的屠龙方法，那可不是靠着运气去赌两次攻击会命中同样的地方，或者期望传奇巨龙的伤势在百年后还没能痊愈！ 他掌握的是真正的屠龙之技！ 当染血的长箭架上紫衫巨弓，巴德的气势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龙有逆鳞，触必杀之。凡人也有信仰，这信仰可以是神、可以是人、甚至可以是自己，而它同样不容被玷污！ 巴德的信仰，就是他手中的弓箭！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尝试，与其说是屠龙之技，不如看成是掌握了屠龙之术的人在某天忽然产生的疯狂想法！ 想屠龙，想逆杀乾坤，也许靠的根本不该是、不只是某种特殊技巧！ 曾有人说，相信、就可以做到！ 那是愚蠢的说法，却是聪明人做愚蠢事的时候唯一的筹码！ 相信子弹能转圈、它就能转圈！相信飞刀能拐弯、它就能拐弯！ 这不是什么磁力干涉，也不是所谓的念力，更不单是特殊的射击、发射手法。 这是每个人都有的信念，是一种无形的财富和力量！ 物质是承载心灵的基石，可没有心灵的认知，基石也将失去一切存在的意义。 谁又能回答，在那无尽世界的起源，究竟是先有了某个念头，还是先有了某颗微粒？ 巴德不懂哲学，更不知道在其他位面早就有人做过同样的尝试。有的人成功了，被人当成神话膜拜。有的人失败了，被人关进了精神病医院。可惜，就连那些成功的对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无法将那付诸语言、传承后人。 “相信，就可以！” 巴德注视着那离他已经不足三十米的敌人，来人堪称变态的灵觉，已经在这样远的距离就发现了他的藏身之处，他提前布下的种种障眼之法全都成了笑话！ 如此千钧一发之际，他想到的竟不是如何去专注，施展那听起来就玄乎其玄的、手法亦极为复杂的屠龙之术。 他扣住弓弦右手自然而然如同轻歌曼舞似得跳跃起来，原本搭得稳稳的箭矢也随之生出了一些必然的变化，它开始颤动！ 那对任何一名合格的弓手来说都是绝对不容许的！ 一百个弓手就有一百种射箭的手法，从没有任何一种手法，能保证射击的成功率达到百分之一百。但即便是初学者都明白，要达到更高的命中率，就必须靠身体的平衡，以及目光的锐利，当然还有手法的稳定！ 稳，是一切的基础！准，是目光的延伸！ 信念？那是什么？ 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不停变幻着手法的巴德，他的箭在颤抖，他的目光开始涣散，他在犯着新手们都不会犯下的低级错误，他失神了！ 他的脑海中没有自我、更没有对手，只剩下父亲临死前唯一的那句遗言： “相信自己，你一定能行！” 这是他那曾经辉煌的家族留给他唯一的遗产，它一文不值。 也许，那才是掩盖在繁复指诀下的，掩盖在顶级的宝弓和神箭的光芒下的，真正的屠龙之技！ 人心若恒，未必能胜苍天，但可屠龙！ 箭出，风被吞噬殆尽，巴德的眼前只剩下那承载着他全部心神气力的一箭。 时空在瞬间被定格，究竟是他的信念产生了作用，还是宝弓神箭加上他千锤百炼的射艺缔造了新的奇迹？ 整幅被禁止的画面中，只有三样东西还活动。 巴德的箭，法瑞恩眸子里的火焰，以及...那从远处投来比他的信念更深邃的目光。 高塔上的凌歧微微一笑，搭在护栏上的右手动弹了一下指尖。 笔直射向法瑞恩的、箭头苍蓝的飞矢，幻化出千百种射击的轨迹，最终复而归一，又变得笔直！ 它甚至没有激起一星的灰尘、半点的风声。 它已经撕裂了空间，直到它命中目标之前，才会再次现出真身！ 这样的一击，并不完美，但防不胜防！ 法瑞恩的身躯在巴德震惊的目光中，刹那像是被女妖吸干了精髓，整个身体都快速的干瘪下去，变得宛若枯骨。 他眸子里那两团跃动的火焰却燃烧的更加剧烈，像是在嘲笑着凡人的愚蠢。 只有那颗还在干瘪的胸膛中跳动着的心脏，在那尚未到来的锋芒下微微抽搐，似在畏惧死亡的降临，可那损失心脏的主人已经承受的起！ “不！！！” 巴德张开了嘴，无声的呐喊。 就在他心绪不宁的时候，一点细若游丝的无形之力攀上了那疾飞着甚至已经离开了物质世界的箭矢！ 正要笔直命中法瑞恩心脏的利箭，就在最后一刻发生了些微的偏差！ 轰！！！ 那一箭正中法瑞恩的左侧肩胛，它产生的破坏效果简直比巨型攻城弩还要夸张，法瑞恩的小半个身子连同整条手臂都被撕得粉碎，包括他的大半个脖子和半个下巴！ 血雾弥漫，隐隐遮住了那具倒下的残骸，几名正好赶来的士兵看到这一幕，差点软倒在地！ 他们刚刚效力于魔鬼，魔鬼就这样被英雄诛杀了？！ 射出如此强悍一箭的巴德，这时却虚脱般的瘫坐在了埃尔弗里德的尸体旁。 高塔上，清楚看着血雾中那非人的变化，凌歧喃喃自语着： “终于结束了。” 他转过身去，将双手背在身后。 他没想到这个小地方都能给他带来那么多惊喜和意外。 某些人类灵魂会比普通精灵更美味，而一个落魄的、被挤出贵族圈的船夫... 背后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右手食指的指尖裂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创口，创口没有半滴鲜血淌出，却再掩不住那赤金的流光。 伤口外的人皮很快就愈合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刚刚才形成不久的完美之躯，有了第一个不完美的地方。 人皮下几乎被整个切开的手指，没有半点要愈合的迹象。 “真是，令人惊艳的一击啊！” 当凌歧带着两个莫名其妙的新下属走下楼时，那被人以为已经炸成血雾的法瑞恩竟然又从地狱里爬了回来，死而复生！ 他的右侧肩胛位置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眼，那是贯穿性的伤势，鲜血将他黑色的袍子整个都浸湿了！ 他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看起来无比虚弱，当然比起预计的已经要好不少，起码还能保持一定的战斗力，他知道这是谁的功劳。 已经被贴上魔鬼标签的法瑞恩，一把推开大着胆子上前要扶他的下属，那是从蜜酒之地就和他一起受训的老人。 “滚开！带那群废物去做你们该做的事！大人麾下不会白养废物！” 法瑞恩语气冷淡，听得那人直接就是一愣。 从前的护卫队长虽然严肃，可不时还会和他们开一些玩笑，现在... 当这人看清法瑞恩身上的伤势，终是低头领命离去，放下了小小的芥蒂。 至于法瑞恩，用那种看蝼蚁的目光扫了扫离去的几人，便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巴德瘫倒的地方。 半分钟后，当凌歧来到塔下，正准备回镇主府制定新的法令时，忽然又深深吸了口残留着大量血腥味的空气，看起来无比舒坦。 “啧啧，还真是美味啊。” 凌歧自言自语着，那妇人和侍者再次失色。 ... ... 第五十七章 敲打 再次回到长湖镇镇长的办公场所，地上的尸体已经被移走，周围的血迹也草草清理干净，却留下了一条条更为瘆人的痕迹。 凌歧坐在鲍尔斯原本的位置上，比前者更没有镇长的模样，翘着腿、轻佻的看着座下那些略显不安的镇民。 这次与会的要比平常议事时多出不少，足有接近二十人，男女老弱都有。 这些人基本上就是长湖镇所有幸存者中有头有脸之士的代表了，少有遗漏。 和他在辐射位面初次夺权后做过的一样，清理完死硬份子，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敲打和警告那些不安定的家伙。 对于篡夺他人的基业，并非此道高手的凌歧一时也没别的法子。 当然，从前的他是完全出于无奈，而现在是懒得深思，毕竟实力已然不同。 比如他完全可以靠着天赋去控制人心，只是要防着被甘道夫这种尚未变成敌人的正道强者看穿。毕竟那才是他目前最大的资本，善者的外衣和阵营的倾向，要比小小的长湖镇好用的多！ “行了！你们不用那么害怕，我并非那种不讲道理的、一味残暴的人。” 凌歧坦然对下首那些人说着，他翘起腿搁到刚被收拾干净的办公桌上，借着腰力支起椅脚，摇摆着上身，顿时整个人都成了后仰状态，这让他看起来更显轻慢。 长湖镇的居民代表们却没有因此放松警惕，更不敢表露出哪怕一丁点儿的不满，包括那些被士兵们直接从屋子里揪出来的家伙、比如某位商家店主，之前在外头可是叫嚷的厉害。 说这些人是代表，其实也就是在本地稍微有点声望、或者过得比别人更好一点的中上流人士。长湖镇并不是没有阶层，大家都一样穷。只是比起外界的贵族，本地的上流人士没那么体面罢了。阶级这东西，到了哪里都会存在，包括贵族圈和乞丐窝。 见下方众人良久都没有反应，全都在士兵们虎视眈眈的眼神中瑟瑟发抖，凌歧忽然收起双腿，极为不满道： “怎么，你们认为我是个虚伪的小人？在诓骗你们不成？又或者，你们都把我当成吃人的老虎、魔鬼了？” 椅腿落地的动静已经让小心翼翼的人们心中一颤，他那番不阴不阳的话更是把在场镇民吓得三魂出窍。 “不敢！不敢！” “大人的仁慈和慷慨举世皆知，大人今天将我们从鲍尔斯的魔爪下解救出来，真是再世的伊露维塔，是真正的有道之士，美德的楷模...” 凌歧的不满立刻让原本寂寂无声的大厅变成了菜市场，只是充斥在这里的没有叫卖声，全都是讨饶和歌功颂德！ 凌歧先是满意的听着，摇头晃脑仿佛十分享受，这让下面的一些人见了心中窃喜，以为找到了这个魔鬼头子的喜好，吹捧的更为卖力。 不料，也不知是哪个混蛋说了句错话，原本还一脸满意的魔鬼头子，忽然就睁开了眼睛，拉长了面孔。 “哦？说我是道德君子？是你们的救世主？” “也就是说，你们都不怕我喽？” “难道你们不知道，敬畏才是我最喜欢的美德吗？” 凌歧掷地有声的话弄得下面众人谄媚讨好的笑容全都僵在脸上，这一幕让那些自诩有功的杂兵喽啰差点笑出声来。 比起这群曾经高高在上的家伙，他们这些杂兵起码还手拿刀剑，为人刀俎总比做那刀下亡魂来得强。 扫视着复又变得战战兢兢的镇民，而后是暗藏喜色的杂兵，最后才是从蜜酒之地带来的几位骨干精英，以及他的心腹尼丁，凌歧心中有了计较。 可惜最能打仗办事也最为干练的法瑞恩并不在场，他这时正躺在床上养伤，看护他的医师只有两位，水平都很一般，短时间可没办法让他恢复。 镇子里原本倒是还有一位医师，更是水平最高的，处理外伤很有一手。熟料经过他家门口的乱兵中，恰好有一个是另一名医师的幼子。同行相轻，又在那样兵荒马乱的情况下，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见着镇子里的代表性人物们都被敲打的差不多了，凌歧知道该是收拢人心的时候，否则酝酿久了，这一盘散沙也会变成割肉的钝刀，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悻然的拍了拍手掌，就在那些惶恐的镇民们左顾右盼，警惕着得意的乱兵们是否会闻讯刀剑相向的时候，过道深处的狭窄楼梯上传来了吱呀吱呀的响动。 有人抬着重物行走的动静越来越近，等到某位有幸被邀请至此的镇民，大着胆子回过头去，看到整箱整箱的银币被人抬着摆到门口的地板上，他的眼睛差点被那一片银灿闪瞎。 “这是...” 一口口沉重的箱子落到地上，哐当哐当的响声显然惊动了不止一人。 有人开始惊呼，有人惊疑的看向高高在上的凌歧，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好奇而回过头去，然后就是更多的不解与震惊，他们仿佛第一次认识那个魔鬼！ 凌歧施然离开座位，绕过镇长办公的长桌，信步走到人群中，人们自发让出一条通道，大概认为某个空着手的男人比那些装备整齐的杂兵更可怕。 “诸位，也许鄙人下属先前闹出的动静，让大家对本人也有了一些小小的误解。” 凌歧面带微笑，和先前阴阳怪气的家伙判若两人。若非他深谙权谋之术，那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镇民们可不管这人到底是阴谋家还是疯子，他们更在乎眼前的安危。 凌歧的转变令他们暗暗舒气，已无所谓更深的原因。 “你们中的一些，的确是误解我了。虽然你们之前都看到了暴力和杀戮，但要知道任何正义的事业，皆少不了斗争和牺牲。为了大多数人能活得更好，少部分人的牺牲总是必要的。” 凌歧张开双臂，仿佛在感慨无奈，又像是拥抱希望的阳光。 实际上大门关着，门外的天色也很阴沉，就像那些尚躲在其他地方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镇民们的心情一样。 希望？生活在这样的世界，哪里还有许多希望！ “你们之前都说，我是你们的救世主，这一点我并不否认，因为的确是我让你们脱离了鲍尔斯的魔爪。” 凌歧的话可谓恬不知耻，谁又敢出言反对。 反而是他现在的样子，让那些畏之如虎的镇民，又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但这次可没人敢多嘴恭维。 这个高大的男人信步走到那一小堆箱子前，箱子都不算太大，严格来讲应该只是一个个小匣子，可由于里面装满了银币，所以看起来分量不轻。 凌歧抬脚踩在一个掀开盖的匣子中，那堆几乎要漫出来的银币被他踩得溅起少许。他随便的动作甚至看的一些人心疼，那被他踩在脚下的，可都是他们追逐了一辈子的东西呐！ “好了！再多的豪言壮语也比不上实际的行动！” “这些都是鲍尔斯近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现在，既然由我继任镇长一职，豪言要带领大家奔向美好的未来。那么这些赃物，当然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凌歧的话给镇民们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破落的小镇，也能搜刮出成堆的银币。地上那些，虽然还不像小山一样夸张，但粗一估计，起码也有上万枚了！ 这可是上万的银币！几乎能将整个小镇草草翻修一遍！ 鲍尔斯如此，其他几位镇长呢？长湖镇的积贫，是否也有这些人的功劳！ 而能对这样巨大的财富视若无睹，相形比较，凌歧的形象也在瞬间变得高大起来！ 再多错误也掩盖不了善意的光辉，当人们对某些人越是没有期待，而偏偏就是那些人像浪子回头般的流露出一些惊人的美好品质，那比积年行善的人去做一件好事更容易震撼人心，获得认同。 就算是一头魔鬼，如果它真能给大家带来利益，带来美好的未来，那膜拜它又有什么不可？ 至于牺牲，那的确总是必要的，不是吗？ 一些人发现自己在瞬间就转变的心态，开始接受起某位不请自来的新镇长，当然他们不愿意承认这其中有贪欲作祟。 “呵~怎么？不吱声？都不想要？或者认为我说的不对？” 那些镇民目露渴望，但联想到凌歧之前多变的面孔，一时又不知所措，这立刻引起了某人面上的不满。 挑动普通人的情绪当真是一种很有意思的行为，感受着他们百变的心思，这对于凌歧去掌握自身还不熟悉的某种力量、超乎身体领域的力量，极有好处。 大部分人还在面面相觑，少部分却已经下定了决心，就在凌歧还没有改变心意的时候，一位其貌不扬、身上衣着尚算光鲜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先前缩在人群里毫不起眼，这时候倒像是成了典范、话事人。 “大~大人，感谢您的慷慨，我们自然是很想要这些财富的。” 这人先是回头对着众人看了一眼，像在征求大家的意见，实际上根本没几个人和他对视，看向他的目光也是恶意多过善意。 可当他说出这句大家都想说的话，立刻又不少人点头附和，却还是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起码一半以上的镇民同时观察着凌歧面色的变化，当然他们什么都不可能看出来。 没有得到凌歧的回应，出头之人心中有些惴惴，不过为官多年的经验还是让他勉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故作镇定道： “另外，大人说的很对。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个人以为，大人还是应该委任一名财务官，负责处理这批不义之财。” “究竟该怎么处理它们，应该再行商议和计划，也许是用来修缮大人的新府邸，或者维修一下镇内的道路。” 这人说完就低头站在凌歧面前等待发落。 他的话倒是说得好听，不论凌歧原本只是做做样子、还是当真看不上这些钱财，现在都有台阶可下。 ... ... 第五十八章 新镇 凌歧审视着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在东土大陆，以普通人类的平均寿命而言，已经接近晚年，长湖镇很少有人活过60岁的。 “嗯~你说的不错，那么，你认为镇里有谁适合成为新的财务官？” 长湖镇没有财务官，至少近几年没有，因为前任镇长鲍尔斯采用了所谓的议会制度，削减了许多他认为没必要存在的、冗余的职务。 镇长、书记官、城卫队长以及一些议长、议员，这就是当前长湖镇的掌权者。 说到底，在那一套系统运作下，整个镇子的权利基本都集中在镇长一人身上，由书记官负责具体执行。城卫队长要主管保安、巡逻、以及刑侦，可在这个闭塞的小镇里没那么多事，所以他的权利其实很有限，还要受到镇长的监督和直辖。其它议长和议员之类，就更是摆设了。 这样的管理方式自是有极大的不足，基本上只能满足长湖镇的日常生活需求，处理不了任何突发情况。但这在过去也基本足够了，因为长湖镇和一些自由的佣兵之地不同，这里很少有外来者，这让镇子少了许多贸易收入，也少了麻烦。 说穿了，这个小镇就算没有镇长，大家也能生活的很好。 书记官埃尔弗里德当年提出这个制度，很难说是想让镇长表现的更亲民、肯放权，凭此取宠。还是有意让权力集中，进而使自己获得更多的权利。他了解鲍尔斯的秉性，贪婪、有心机、但没多少权谋。 当凌歧提到重设财务官一职时，不少人都拿眼去看那个中年男人。 凌歧心中冷笑，那人面上立刻一肃。 “大人如果要选拔新的财务官，当然是从亲近之人中挑选。” “不过，若是大人的亲随里并无擅长此道的，小人倒是愿意毛遂自荐。我曾经在本地做过几年财务官，相信处理起财政方面的事务不会让大人失望。” 中年人心中惴惴，期待和恐惧交替出现，这对任何人都是一种煎熬。 凌歧无意动用本地的耆老，不过对长湖镇也没上心到一定要让它按照自己的意愿、“完美”运作的地步。 若非莫名其妙得罪了索林，连至尊魔戒也遗失了，他甚至不会图谋长湖镇，将这里当成蜜酒之地外的另一据点，用来对付孤山的桥头堡。 “你叫什么名字。” 凌歧淡淡问着，左手摩挲着右手指尖。 “小人...小人名叫...名叫肯迪！” 中年人声音颤抖，兴奋和恐惧全都达到了某种极限，前者隐隐压过了后者。 “很好！那么，肯迪，就让你做新的财务官吧！” “至于这些不义之财，不用再商议了，由你负责处理，其中一半分发给镇里的居民——所有居民，另一半用来修缮城镇。” “另外在楼上还有一些奢侈品，我不是很喜欢，到时候你带人列一份清单给我，将它们变卖掉，充作公用。” “至于我在镇里落户的事情，我看这栋房子就不错，就先住这里吧，不用另外兴建了。” 凌歧的话让肯迪脑子里嗡嗡直响，要集中全部心神才能压下心中的狂喜，听完凌歧的命令。 “是...是，大人高风亮节，小人一定秉公处理，竭力完成大人的任务。” 也不知是主宰同步语言的问题，还是这人真的很紧张，凌歧对他文绉绉的话感到分外别扭。 “好了，去办吧。” “还有你们，擅长什么、能为长湖镇的发展贡献什么、出钱出人出力，全都可以去向尼丁汇报！” “尼丁、尼丁！” 凌歧喊了两声，才让年轻的护卫副队长回过神来，他先前盯着人群中一名少女微微发愣。 “啊？啊！大人，我在。” 尼丁小跑到凌歧身边，他长得本也不差，穿上精灵装备后更显得精神奕奕，若不和凌歧比较，绝对是个出色的风流人物。 “好了，小子，这段时间就由你做我的副官吧。” “镇上的琐事，你代我处理，有什么自觉处理不了的，再向我汇报。” “还有，你可以从本地有才干的人中，挑选一些作为你的帮手。” “最后，拟定一份名单给我，我要重新启用长湖镇的诸多机构。” 凌歧下达着最后的命令，他需要一个能独处的空间，来尝试恢复伤势，那比急于收获一个小镇的力量更为重要。 “啊？大人、大人，可是我——” 尼丁大惊，他从来没有处理政务的经验。 偏偏看得出自家大人对权利的确没多少热衷，而本该比他更能胜任的法瑞恩又身负重伤，按照亲近程度来看，他的确是目前最适合充当这一角色的人选。 “没关系，好好办事，等回到蜜酒之地，会有你的用武之地。你的姐姐，以后也需要有人帮她。” 凌歧温言说着，像在暗示、鼓励着什么。 尼丁立刻充满了斗志，对凌歧也满怀感激，以及亲近。 “放心吧，大人，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凌歧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放心去做，万事有我。” 说完这话，他就朝着楼道走去。 行到拐角，他忽然又回头对众人道： “从现在开始，尼丁的话就是我的命令，明白了吗？” 这却主要还是对那些老护卫以及新降兵说的，枪杆子里出政权。 立刻，其他人看向尼丁的眼神都不同了，当然还有那个幸运的肯迪。 由凌歧亲自任命的财务官，和他的代表者挑选的，自然也是不同的。 处理人际关系同样是一种锻炼，把握得好对武技都会有一定提升，道理都是相通的，不论文武。 所以达者充满智慧，老僧话含深意，而长者目光深远。 可到了凌歧这种程度，纷扰的琐事却又成了一种干扰，所以强者大都孤僻，或是有一大群小弟，为他们处理杂事。 世间万般固然都是道理，奈何强大到了极端，便又毫无道理可言，那甚至未必是规则能容纳！ 许多人都想成为强者，但除了极少部分人，大多数人甚至连给强者的小弟提鞋都不配... 另一方面，只要不是白痴，人过五十，多少懂些天命。 强大是逆天，知命是顺天，那比知命顺命难得多！ 渴望成为强者的凌歧，这个目标坚定不移的男人，在整个小镇一片欣欣向荣的时候，独自将自己关在屋中，等待着索林和都灵之日的到来。 索林已经成为他的敌人，所幸孤僻的矮人本也没多少朋友，他要防备的是那个矮子找来其他的矮子盟军，倒不担心他会提前前往孤山，坏了好事。 屠龙、夺宝，这是他的任务。 屠龙不易，夺宝也难。 凌歧还不知道孤山的后门在哪，他虽然有钥匙，可猜不透谜题。所幸也无妨，他大概是所有人里唯一有把握从正面进入孤山一探的。 并且，和最开始不同，他已经了解到索林最想要的是什么，也大概能明白主宰的用意，关于财宝总值的定义，必然也不是按照体积来算。 阿肯宝钻，他势在必得！ 若不是伤势所累，也许他现在已经从孤山取走阿肯宝钻。 他现在只是想靠另一种更有稳妥的方式来完成夺宝任务，说不得屠龙也在那时！ 一眨眼，又是三天过去，即便他们一行从蜜酒之地出发的极早，路上也没浪费太多时间，距离都灵之日也不过两天。 这三天来整个长湖镇都大变了模样，镇子的围墙加厚加高，镇上的道路包括湖中的浮桥，全都焕然一新。 虽然由于时间有限，到处都还能看到施工的痕迹，不过人们脸上的笑意以及内心的安定，却是谁都无法忽视的。 一万枚银币可不够让整个镇子大变样，木材石料全都不是便宜的东西，就近取材数量有限，更多还是从远方订购，人力也不比物力廉价，否则他就别想着收拢人心。 一万还不够，十万便绰绰有余。 但凡改朝换代，总少不了一批倒霉蛋。这次在长湖镇倒霉的就是前几任镇长和其后人，几乎都被抄了家，却换不来半点同情。 谁会怜悯剥削过自己或父辈的人，祸不及家人只是一句屁话，迁怒这种事谁都知道不对，但事到临头总没几个能控制住蔓延的怒火。 站在镇墙边，指挥着工人们将墙外新的地基挖的更深，尼丁充满了欢喜。 他知道自己处理起这些事情还不够得心应手，否则下面人就不会总爱打小报告，关于新任财务官的投诉更是积了一箩筐。 可每当他从那些繁芜的琐事里解脱出来，看着外面热火朝天的工事，看着那些出身和他相当的平民脸上的油光和身上的新衣，他又觉得无比自豪，为自己也为效忠的对象。 想过上幸福的生活的确需要牺牲，这样更显得幸福来之不易。 非常时期用非常办法才能行之有效，只有在相对稳定之后，才能看出上位者的德行。 而在镇民们重新安定下来后，凌歧颁布的各项命令，全都是利镇利民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大多数人也这样认为，因此除了少部分在先前的混乱中有亲朋好友不幸去世、事后又免遭清理的，其他人都快速接受了当前这位慷慨的新镇长、以及他年轻的话事人！ 至于某些余孽，鉴于中土大陆人口稀少，杀之可惜，而且长湖镇也需要这种人。 这里不是蜜酒之地，突如其来的美好生活，需要过去那种苦日子的对比，来让人铭记！ 那是对他们的惩罚，曾经淳朴的镇民们这样认为。 ... ... 第五十九章 谁的故事 当凌歧在巨龙脚下蛰伏，一边舔舐伤口一边又磨刀霍霍以待牛羊的时候，洛丝萝林的精灵之家也迎来了一位罕见的客人。 他是精灵族的朋友、是精灵女王的好友，他是正义的使者，他叫...灰袍甘道夫！ 他在人类世界是一位不受欢迎的说客，走到哪里都一样。 他就像是一只赶不走又打不死的苍蝇，总喜欢在你耳边嗡嗡嗡的乱飞，说着各种听起来傻里傻气却偏偏很有道理的傻话。 若是有道理就能服众，那还要拳头干什么？ 人类生命短暂，只争朝夕，以刹那的灿烂为荣，以一生的平凡为耻。 这在从不担心朝生暮死的精灵眼里，就是好斗和偏激的表现。 所以在人类世界为了和平而奔波却屡屡碰壁的甘道夫，总能从精灵们身上获得足够的尊敬和支持。 长寿的生灵总能更容易理解彼此，因为他们的目光往往都盯着几十、几百、几千年后，不在一朝一夕。 而对于人类，人生苦短，莫说几百年后的魔灾，就算几十年后，怕是自己也已经成了一捧黄土。 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这种话，也只有生命短暂的种族才会有人去说、去实践，偏偏往往能造成令永生者们都恐惧的灾难、或是奇迹。 万古长青的森林，也抵不过刹那一炬。 其实，矛盾与对立只因立场不同，不同的立场不总能去避免？ 甘道夫完全不必急于靠无谓的奔波换来种种廉价的许诺？ 当事到临头，当恶魔现身，当漫长和短暂的生命全都危如悬卵，那一把能焚毁森林的火焰，同样能为永夜中的人带来光明，而到那时... 到那时人类将会明白巫师的苦心，精灵将会放下固执的傲慢，所有人都会明白生命的意义，那不在长短。 “甘道夫、米斯兰达、欧络因...” 凯兰崔尔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蓬头垢面的老者，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为难，因为她真的很为难。 若是早知甘道夫是为了这种事情来求她，她甚至不会开放水之戒南雅对洛丝萝林的保护屏障，让这位老朋友长驱直入。 “米斯兰达，你要知道，这样做很不合规矩。” 站在一栋巨大的树屋前，赤脚立在柔软的落叶上，精灵女王凯兰崔尔显得如此优雅恬静，即便在拒绝别人的时候，也不会让人觉得她很失礼，虽然她的骄傲实在不会比任何人少。 “我明白，可是，这一次，只有你能帮我，而且你一定要帮我。” 甘道夫一手举着那根不知是哪种树木所制的法杖，法杖的底部沾满了泥土，证明了他长途跋涉的艰辛。 他的另一只手上，稳稳托着一颗由两片树叶拢成的圆球，只那隐隐从叶片缝隙中透露出的绿光，证明这物什着实不凡。 “帮我，凯兰崔尔。如果不是...我一定不会让你...可这一次，你必须要帮我！” “索伦已经复活，我必须知道是谁夺走了魔戒。我不希望，那是我猜到的答案。” 甘道夫目光炯炯，他的行为已经完全违背了一贯的行事准则。 他的做法若是被其他巫师看到，只要一次上诉，他的结果绝对不会比现在的索伦强太多，当然这是对他自己而言。 巫师绝对不该用超乎常规的力量干扰凡间，因此即便曾经的欧络因有着起死回生的能力，在最关心的人受到重创时，也不得不求助于精灵。 “米斯兰达...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凡人。” 凯兰崔尔暗示拒绝，她对甘道夫已经很客气。凭她的真实力量，她不需要对任何人客气，包括某些维拉。 面对维林诺的众神之音，她也敢顶撞！ “我知道！凯兰崔尔！可你应该明白，索伦的复出意味着什么！” 甘道夫又气又急，偏偏对凯兰崔尔他还发作不得。 倒不是忌惮她的力量，而是任何见过凯兰崔尔真容的，只要是异性，就没有人会再对她生出敌意，这是真正无匹的感染力。 任凭甘道夫百般劝说，凯兰崔尔只是摇头，到了最后，她甚至不得不透露一些连自己都还不太确定的消息。 “米斯兰达...你不应该将目光局限在某些凡人身上...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才能创造奇迹。” “而索伦...他正在暴怒...他同样失去了对至尊魔戒的控制！” 凯兰崔尔低声耳语，她对甘道夫亲密的样子让远处的精灵都生出了一些狐疑，包括那位洛丝萝林真正的精灵王。 “这不可能！” 甘道夫大惊失色。 “这对我们都是好事，不论夺戒者是谁，他又是如何做到，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 “只要魔戒不回到索伦手中，只要他永远恢复不了实力，那他就再不可能卷土重来！” 凯兰崔尔的语调依旧平静，比身为神使的甘道夫更像女神。 “米斯兰达，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我不会看错人，如同我相信你一样。” “所以，这一次我不能答应你。” 过于正式的拒绝，让甘道夫心湖如翻巨浪。 “夫人！请告诉我！你拒绝我！是不是害怕我从比尔博口中得知的结果，和我猜想的一样！” “凶手，真的是他吗？！” 甘道夫不甘的喝问，这样对一位女士已经是非常无礼。 凯兰崔尔微微蹙眉，向着不远处面色微沉的凯勒鹏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对甘道夫的冒失生出了怒意。 “米斯兰达，相信我，答案已经不再重要。” “在对抗索伦的战争中，他会比那些凡人有意义的多！” 说完这句，精灵女王直接就转身远去，不给甘道夫任何争辩的机会。 “夫人！你和埃尔隆德都错了！你们并不了解他！” “表面上的邪恶未必是邪恶！真正的邪恶根本不会让你们提前察觉！还记得当年美善的天赋宗师吗？” 甘道夫终是没忍住，大声叱喝。 凯兰崔尔恰好牵到凯勒鹏的右手，立刻握住了他紧绷的拳头。 若是她松开手，她相信她的丈夫一定会给她的老友一点颜色看看，当然结果也许会反过来。 精灵女王回头坦然一笑，洒然道： “当年我可是比你更早看穿那人的真面目，这你我皆知，不是吗？” “米斯兰达，我承认你的智慧，往往能让你比大多数人更早看清结局，可这不表示你永远都是对的。至少这一次，我看到的未来与你截然不同。” “对于那个孩子，你说得对，我们并不了解他，你也不了解他，不是吗？” “事实上你未必总能去相信一个你了解的人，否则你我何必怀疑那位共事多年的‘老朋友’。你我都知道，只是了解并不可靠，唯有命运不会出现偏差。” “再说，他还是你推荐给我们的，又通过了那一位的审视，不是吗？” 精灵女王的句句反问像是一柄柄利刃扎在甘道夫的心头，灰袍巫师目瞪口呆，甚至怀疑眼前的凯兰崔尔被人掉了包，于是再无话可说。 他没有听到凯兰崔尔最后的呢喃： “老友，原本你会是对的，如果一切都还按照原来的轨迹运行的话。” “可现在原本的痕迹已经断裂，所有的正确都错了。连永远不会出现偏差的命运，也变得朦胧，展现出它无定数的一面。” “邪恶？正义？” “当一块石头落入棋盘，你说它会是哪一方的？” “曾经的预言不再重要，因为新的命运已经开始谱写！” “这...还是我们的故事吗？” “秩序在毁灭后重生，英雄于熔火中涅槃。他追寻着未知的道路，踏上了曾经的足迹。” “每个人都能在他的故事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每个人...” “我们原以为这会是我们自己的故事，可现在，那故事已经不属于你我。” 满脸怒意的凯勒鹏终究介怀着甘道夫的无礼，那是连他都未敢对妻子做过的。他不愿意承认，他最嫉恨的，还是妻子对他过于亲密的态度。 这一次两人之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矛盾，反而令他体会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意。 当他自复杂的心绪中回过神来，恰好听到了妻子低语的结尾。 “故事？亲爱的，你在说什么？” 凯勒鹏满脸温柔的盯着连维拉都要嫉妒其美貌的娇妻。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我们的未来。” 凯兰崔尔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神采令已经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都为之痴迷。 即便是假象，她依旧是那么完美，任何迷雾都掩盖不了她的魅力。如此美人，难怪连当年的精灵神匠，打造出传世宝钻的人，都是从她身上得到了关于完美的启发。 可她自己呢？在她的心中，面对丈夫的痴恋，不仅没有半点窃喜，反而生出一些微妙的嫌恶。 她要的，可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唾手可得的那些感情。 凯勒鹏并不知道妻子的心声，也许永远不会明白她想要什么，他更给不起。 他不在乎，只想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给她。 他从来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什么。 纵然甘道夫，又对凯兰崔尔了解多少。 她是最美的精灵，更是最强的精灵！ 这位集完全宠爱于一身的诺多公主，想要获得的东西从来都不简单。 她要的...无比昂贵，可她愿意为此付出！ ... ... 第六十章 史矛革 长湖镇，镇长府。 尼丁结束了一天繁重的公务，准备前往三楼的主卧向凌歧汇报当天的小结。 镇里一切都运行的井井有条，被贪墨的金钱重新回到了府库，满满的财富让这台破旧的机器重新恢复活力，超负荷运作。 近几天唯一麻烦的，还是征兵训练的事项。 长湖镇现存的壮丁并不多，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一百五十个，也就是说最多只能凑出一只八十人的部队，这已经是极限。 这个数字还比不上蜜酒之地，相对城镇的确有些薄弱。 可也是无奈，这里毕竟经过了一场混乱，并且地理位置较偏，没多少冒险者会愿意到火龙盘踞的地方转悠。 而蜜酒之地固然连镇都算不上，毕竟地处交通要冲，背靠富庶安逸的夏尔，周围还有不少人类聚集地，吸引来的流民、佣兵不计其数。 纵使如此，蜜酒之地在册的正式兵员，也不过一百五十人！ 要在十天内从小小的长湖镇征兆两百人的部队，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难道要穷兵黩武？甚至让老弱妇孺一起上战场？ 士兵来源只是难题之一，训练更是另一大难题。 尼丁虽然在蜜酒之地经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可少了夏尔的独门手段，就算他将那套方案生搬硬挪，起到的效果也极为有限，半年内能让士卒上战场就不错了，还不能计较其战斗力。 即便是再厉害的将军，除非有特殊的手段，否则要训练出一支可堪一用的士兵少说也要百日，这还是考虑到中土大陆人均素质较高的因素。 十天，要让他尼丁从刚刚遭遇一场劫难的长湖镇征兆200人的可用之军，他答应的很爽快，现在就只能摇头苦笑。 别说两百人，一百人也凑不到啊！ 易主前的长湖镇，在册兵员也不过六七十数，那些杂兵痞子也算是老兵了，现在就只剩一半多点。 为了夺权，当时杀的爽快，杀过后，麻烦来了。 尼丁已经想到了好几种借口，正斟酌着应该用哪种理由来说服领主放弃那个疯狂的想法。 当他走到领主卧室前，却发现早晨来时还紧闭着的屋门，这时已经是虚掩着。 仗着自己亲信的身份，尼丁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入，结果让他目瞪口呆的是，里面根本就空空如也，连床铺都叠得整整齐齐。 身为一地之主，凌歧居然不告而别... 长湖对岸，有一座废弃的港口，这里曾经叫河谷镇，是个好地方，不过在巨龙来袭时同长湖城一同废弃了。 河谷镇就在孤山脚下，离已逝的矮人王国不算太远，同现在的长湖镇隔湖相望。 这地方其实是当年矮人王国和长湖城之间的贸易中转站，长湖城则是北方的贸易中心，专门出口孤山矮人挖掘出的金银珠宝。 伊鲁伯的钻石，可是连幽暗密林的精灵们都深为着迷的！ 长湖城和河谷镇的繁荣与孤山都离不开关系，这时虽然已经是过去式，但记得它们的人依旧不少。 至少在长湖镇中，就有许多人是听着那样的故事长大，他们依旧对孤山中堆积如山的宝藏念念不忘，可他们也只能把那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当成是对过去好日子的祭奠。 穿过河谷镇的废墟，爬上白石嶙峋的孤山，凌歧从空气中嗅到了浓郁的干燥气味。 三天四夜，他还是没能恢复手指的伤势，仿佛那被切开的已经不止是血肉，更有别的，但他不能再无动于衷。 都灵之日不是勒在他脖子上的一根绳子，可索林想来一定是急不可待，这却不包括他那两位暂时分道扬镳的队友。 假如他们能说服那个冲动的矮子，忍一时之急迫呢？ 他能等，但又有些耐不住沉寂。 就在今天早上，他忽然有点心血来潮，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仿佛冥冥中有什么正催促着他，迫使他那么去做。 这就像是命运的唆使！ “假如这真是我的故事，那么就让我看看我会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每个人偶尔都会生出类似的、荒诞的、疯狂的念头，比如：我就是这个名为现实的故事主角。 一些人对此坚信不疑，他们疯魔了。 一些人当时yy，过后就把它丢到九霄云外，这是空想家，但很寻常。 凌歧不会因为相信自己是主角就跳崖试试骨头的硬度，可他却不妨为此更多一些胆量、多一些尝试。 不去做也许永远都不会犯错，但同样，不去做也永远都不会获得成功。 其实，主角并非什么稀罕物什，好似被气运所钟不死不灭一样。 他们一样会死，一样会生病，一样需要吃喝拉撒。 他们只是承载着更多命运的责任，与宏观历史的轨迹交错的更多，负责推进一部分的历史进程，在史书上留下一篇篇脍炙人口的故事，仅此而已。 当更多那样的人汇聚到一起，就会摩擦出缤纷的火花，那才是一段完整的历史！ 所以说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自己的主角，只因每个人在命运长河中的位置不同，大家才会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每个人都是主角，但主角也分大小。 当小剧本的小主角遇上大剧本的大主角，当他们出现在同一个舞台上，小主角们也就沦为了配角，甚至龙套。 历史就像一道长河，由时间铺成河床，命运带来了一股股细流，它们交汇在一起，才是我们所看到的现实。 现实中的中土世界，邪恶还在为丢失的力量抓狂，正义正因为命运的变数而濒临分崩离析。 一切变数的源头，却正藏在另一层空间，为那扭曲视界中果真如山一般庞大的宝藏咋舌。 凌歧从来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但他不得不承认，看到如此巨量的财富，他心动了！ 只要是任何财富还没有失去作用的世界，这样一座座金山，完全能让无数人前赴后继的向神灵发起冲锋，不畏牺牲！ 利令智昏。 “啧啧，难怪每次索林提到孤山的财宝，总是那样一副警惕的表情，好像周围的人都是强盗、小偷。” 凌歧继续往前走着，没有动那些金币分毫，这不是他的目标。 假如他有容量无限的储物空间，他绝对会把整个宝库搬空。可若必须要在财富和理智之间做出选择，他不会对那些身外之物留恋分毫。 主线任务屠龙与夺宝是必须完成的，可选任务持戒百日本也该胜券在握，可惜这时连任务目标都鸡飞蛋打，实在不知结果会如何。 那么，他储物空间中的特殊装备很可能会被大量截留，眼前宝藏的三分之一也许会是他此番任务最大的收获！ 假如，不去考虑他自身的变化，所代表的收获和价值。 漫步在金色的海洋中，只有心灵纯净的人才能无动于衷，大多数人都会感到或轻或重的眩晕，左顾右盼，甚至忍不住要躺下来打滚。 凌歧同样迷失在了宝山之下，却非沉迷，而是有点辨不清方向。 孤山占地范围极广，几乎就是一座山脉，而山中的矮人王国又几乎挖空了山腹，平面积已经不小，深度更是让人恐惧。 凌歧很怀疑，假如火龙不来的话，矮人们会不会直接挖到地心，最终步上其他位面一些近亲的后尘—— 轰地一声，整座山连同庞大的矮人王国一同灰飞烟灭！ 穿过了七八个风格类似的大厅，确定储物空间中的pp小子依旧处在长期的待机状态，凌歧只能凭着脚下金币厚度来判断自己距离最大宝库的远近，所幸这看起来有点效果。 从最初进入这个王国相对正常的环境，直到被满目的金色弄得眼晕，这证明矮人们的金币并不会多到存放不下，只是多的令人恐惧。 如果细心的话，不难发现，越接近某个方向，周围的金山堆得就越高，地上的金币就越厚！ 相信他要去的地方，一定是那位贪财的矮人亡国*之君索尔最爱的宝库！ 那里的财宝一定最多，那里才可能会有用不到八个立方就能装下价值超过宝藏总值三分之一的好东西。 那里的金币大概已经不会像一座座山一样堆着，直接就成了海洋，铺天盖地！ 当然了，他的目标史矛革，大概也就在那儿沐浴享受！ 传说中，巨龙除了宝藏都喜欢沉睡，那么在一堆宝藏中沉睡应该是一条龙最爱做的一件事情。 祈祷他进入的时候它正在睡觉吧！ 凌歧的隐遁技能在这个世界堪称神技，也许它本就是前所未有的，比至尊魔戒欺骗凡人的隐形功能还要厉害。起码当他在森林精灵王国，从瑟兰迪尔身边经过时，对方没有察觉！ 可惜，这种最近才完全解封的能力，仍然有一个最大的不足！ 当处于隐遁状态，想要和物质世界重新接触的瞬间，他必须解除这一能力。因为隐遁已经让他离开了物质世界，而那样的他是无法对现实做出干扰的。 在解除隐遁的瞬间，他甚至无法精准的控制自身气息！这对弱者当然无所谓，对强者就是最直接的警兆！ 那一瞬将是他最弱的时候，从次元空间进入物质世界的刹那，他会暴露出最致命的破绽，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当然，如果敌人很弱，这刹那他们同样也反应不过来！ 非是如此，他也不敢突然对比尔博施以辣手。他很弱，却很麻烦，要么不动手，一旦动手就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也正因如此，当初他才会放弃对瑟兰迪尔出手。 否则，即便当时由于过量吞噬魔戒之力，导致他自身的力量失衡，连灵魂都出现扭曲。有把握的话，他依旧会将瑟兰迪尔斩于刀下，让他变成壮大自身的食粮！ 强大，是他唯一的目的，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为了变得更强大而去冒险，绝对是值得的，至于其他付出，早已无所谓了。 站在巨龙的眼皮子地下，凌歧目视着那闭合的眼睑，心脏突突跳的飞快。 旁人只能通过肉眼看到那条藏在金山下的庞然大物、小型山脉一般，偶尔惊鸿一现堪比火车头的龙首，已经让最无畏的勇者都要尿遁。 凌歧心中的恐惧感更甚，因为他的感知更敏锐，但他的意志同样更为强大！ 龙威！这才叫龙威！相比之下，夏尔那种龙威完全就是笑话！ 站在它的面前，哪怕是隔着一层空间的壁障，他依旧能感受到它狂暴炽烈的气息！ 面对这种最纯正的龙威，普通人真的有勇气朝它发起攻击吗？ 凌歧不是没有面对过传奇，他有过恶魔分身，他见过索伦，却从没想到，真正的传奇气息，近在咫尺的上位传奇气息，在这样一个个人伟力被压制到极限的位面，都能狂暴到这种程度！ 那巨龙一呼一吸皆会喷射出大股大股的金币，如同两道间歇的金色喷泉。 凌歧接近它，审视它，思考着要用多少人命去填，才能给自己换来致命一击的机会！ （ps：隐遁技能已微调，太bt不好，前文有说明，over。） ... ... 第六十一章 察觉 正当凌歧想从史矛革暴露在金币堆外的修长身躯上，找到那个只在长湖镇少数人口中流传着的，据说是当年的长湖城城主攻击造成的，永远都不会愈合的创伤时。 这条在酣睡中连呼吸都能掀起金币潮动的巨龙，忽然睁开了眼睛！ 刹那，整个只有几堆火盆照耀的昏黄大厅，亮起了一阵金色的光芒！ 传说中巨龙的眼睛都会发光，幼龙的眸子就比夜明珠还要明亮，那是最奢华的藏品。 而某些传说中的古龙，甚至比神灵还要强大，睁眼就是白天，闭目就是黑夜。 史矛革当然没有这等伟力，不过它的魔威在中土大陆也可谓滔天。 它的眸子是琥珀色的，瞳孔呈竖立的棱形，这是最标准的龙睛，而它们和传说中一样，始终释放着淡淡的明光，宛若黑夜里的两盏大灯！ 睁开眼睛的史矛革并没有急着抖动身躯，反而人性化的左右扫视了一下，流露出一丝狡诈和狐疑，撅着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闻着那并不存在的味道。 “嗯？奇怪，我怎么总觉得在我的宝库里，偷偷溜进了一只可恶的虫子。” 史矛革低声自语，声音却已经传遍了大厅，引起一阵阵回响。 凌歧闪身躲到一根断裂的石柱之后，随后才意识到这种行为毫无必要。 史矛革察觉不到已经脱离物质世界的访客，只有天生强大的灵魂令它躁动不安。 假如在其他位面，传奇级的它只要随意让灵魂力量散开，就能发现躲藏在黑暗中的来客，可这里是中土大陆！ 沙沙沙！ 哗啦啦！ 巨龙开始蠕动身体，就和蝮蛇一样，只是庞大的令人心惊，大量落下的金币溅起了迷梦的金沙。 有些金币堆积的太久，已经有一部分开始风化。 这让宝库看起来更为富丽堂皇，同时也让史矛革的鳞片皱皮都嵌满了金粉，看起来金光闪闪、威风凛凛，像是穿上了黄金的战甲。 “唔...没有人吗？” “不会是可恶的矮人，也不是愚蠢的人类，难道是某种精灵？” “吸吸~唔~到底会是什么呢？” “出来吧，虫子，我看到你了！” “...” “唔~难道真的没人？只有我在自言自语？” 大概是太久没有和外界交流，史矛革的语序有些错乱，难为它还记得大陆通用语的说法。 唯有词句间一些古拙的腔调，显示出它和常人的不同。 这条巨龙没有找到令自己不快的源头，又开始在领地中逡巡。 它在大厅里翻滚、攀爬，要不是这座宝库本就建的极大，它甚至没办法转身。 它试图利用它那庞大的身躯将整个宝库全都碾压一遍，一次次吞吐着猩红的舌头，目露凶光的龙晶也四溢着寒芒，可惜这一切都无法对静立着的凌歧造成半点影响。 它太大了，碾来碾去却总是遗漏掉许多细微之处，即便是一个腿脚稍微灵活的人，都能及时躲过它的搜索，只要不被它看到。 而它并不知道，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反而破坏了它在沉睡中那股无匹的天然威严。 它或许有着远超同类的体型与力量，但它终究不是真正的巨龙，这条偶然间突破极限获得堪比始祖力量的火龙，终归只是一条本质不过英雄级的凶兽！ 它可以强大，但改变不了狡诈凶顽的秉性。 这种在弱小时会给它带来好处的性格，反而成了强大后的障碍。 穷人的吝啬是节约，富人的吝啬就会让他们丢尽脸面。 十几分钟后，它那庞大的身躯又一次从凌歧面前掠过。这次不晓得是它身体的哪一部分先落地，大量的金币凌空溅起，飞到凌歧所在的地方，完全无视了虚无背后的身影，就那么自然而然撞上墙壁。 史矛革狐疑的停了下来，不再折腾自己的宝藏。 它用龙爪抠住台阶，又爬回了原来的地方。 “虫子！我知道你就在这里！虽然我看不到你，也闻不到你，但你别想从伟大的史矛革眼皮子底下偷走哪怕一枚金币。” “虫子，好好藏着吧，我会盯着你的。” 史矛革阴沉的说着，接着却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响起鼾声。 它背靠着的梯墙上方，忽然落下了大量的金币，哗啦啦瀑布似的，将它那足有八*九十米长的身躯一点点掩埋起来。 凌歧从躲藏之处走出来，史矛革忽然睁开了眼睛，它努力瞪着面前的空气，可依旧什么都看不到！ 凌歧悄悄从史矛革身边走远，他刚才已经仔细观察过，巨龙身体表面根本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创伤，特别是在传言中腹部接近颈部的位置。 当然，不能排除它的体型太大，而伤口太小，以致不容易被察觉的原因。 可那却也没什么意义了，就算找到了巨龙身上的伤处，而碰巧那伤还真没有恢复，想利用这一点重创它，也实在太难。 一连串的巧合可以创造奇迹，在历史已知命运注定的情况下，奇迹也可以重复。但是身处现实，就不能那么天真，真以为未来的巧合即是必然。巨龙又不是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生物，纵使真有那样的伤口，它也必定将它保护的如同逆鳞一般周全。 除了提前找到史矛革的弱点，凌歧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盗取“山之心”、阿肯宝钻！ 但这里的金币实在太多，以至于夹杂在金色海洋中的宝物宛若砂砾，这和他想象中贵重物品堆放在一起的场面完全不同，他必须接着寻找。 巨龙可不会在乎一颗比较大的宝石，在它翻滚的时候会被扫到了哪个角落，所以它未必就在史矛革的身边。 那终归只是矮人们的传承之宝，对巨龙它不会比一座金山更有吸引力。 也许史矛革也知道阿肯宝钻的意义，但只要不是矮人，就没人会把它时刻放在眼皮子地下，甚至当成信物膜拜。 所以，阿肯宝石会在任何角落出现，凌歧必须在远离巨龙的地方进行一次全面的搜索，这样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失误，况且他有的是时间。 他相信史矛革的确发现了他，但它抓不到他，那它就不得不熟悉他这位暂时造不成任何危害的访客！ 也许在外面只要一口龙息它就能把他逼出来，但在这里，它敢吗？ 史矛革的目光始终保持着警惕，扫过凌歧所在位置的次数远比看向其他地方更多，它很有往那里吹一口气的冲动，可它知道，那样不行！ 并不是每一件宝物都经受得起火焰的考验，而每一件宝物都是它史矛革大人的财产，不容有失。至少...在它失去理智之前。 史矛革的理智保持的比凌歧想象的还要久，在他花了整整三个小时将所有能找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之后，史矛革依旧紧紧盯着他离开时的方向。 当他从另一面的通道中走出来，史矛革的目光瞬间转移。 “虫子，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要找的是它吗？” 史矛革面对着凌歧所在的方向低语，声音依旧宏大。同时它微微拨动着爪子，即便它已经小心翼翼，动静还是太大，却也让几件看上去就很特殊的宝物暴露在了空气中。 那些宝物一共有三件，零碎分布着。 它们分别是一柄紫金的权杖，一顶琉璃制嵌满钻石的皇冠，以及一颗拳头大小、闪闪发光的宝石！ 山之心！ “当你见到它的时候，一眼就能认出它来！” 凌歧脑海中浮现起某个矮人醉后的胡语！ 这颗宝石足有鹅蛋大小，有着钻石的灿烂，却比钻石更夺目。即便在昏暗的环境中，它依旧能散发着醒目的光辉，因为它本就是颗耀眼的光源！ 它的色泽呈现深蓝，带点紫意，仔细看却像是七彩的。 这颗被矮人们命名为山之心的天然宝石，它和凌歧曾经获得过的特殊物品山脉之心有着相似的名字，两者从内到外却都截然不同。 同是出自自然，山脉之心是一整套，并且时刻散发着浓郁的圣洁气息。它从内而外都彰显着生命奇迹的味道，本身也蕴含了强大的能量。若不将它及时从濒死的山岭巨人心中取出，并且加以妥善的保存，它们很快就会变成真正的石头。它是一种自然造化，纯洁之美。 而山之心，它就是一颗宝石，没有任何特殊的力量。但它很美，纯粹的美，美得炫目，美得迷人。 凌歧不知道当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和最美的宝石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类面前，这个人究竟会怎么选择。但若是矮人，相信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阿肯宝钻！ 能和这样的东西并列，那一杖一冠显然也不是凡物，凌歧却没有过多观察。 他慢慢走了过去，巨龙的目光随着他的步伐移动。他停在一个极危险也极巧妙的地方，那是一条临界线！ 史矛革不会因为怀疑而在这个距离之外攻击他，但他相信它一定不会容许一个、哪怕还不能肯定存在的东西，在打扰它一次美梦后，又接近它的身边。 “喔偶~喔偶~” “一百尺，小虫子对自己很有信心嘛。” “那么，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传说中蕴藏着非凡魔力的...权杖，还是精灵王的皇冠，或者...阿肯宝钻！” 凌歧没听清那根权杖的名字，又或许它的名字本就不是易学易懂的通用语能概括。 他只觉得必须做点什么来停止巨龙的自言自语，否则他不肯定，在对方自以为锁定他的位置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巨龙都是傲慢而自大的，后者又会令它们提前失去理智。现在史矛革的语气正在变化，显然他开始确定某位虚无客人的存在。 若是分身还在，要吸引巨龙的目光非常简单。 现在嘛... ... ... 第六十二章 夺钻 他刚要做点什么，那先前还和他侃侃交谈的巨龙忽然仰起了头颅，目光炯炯的盯着右侧的入口隧道。 “真有趣...” “小虫子，我们的游戏待会儿再继续，你很有意思，我甚至不忍心现在就碾死你。” “你等着，我要去拍死几只更大胆的苍蝇。” “或者...唔...也许你也可以趁这个机会溜走，伟大的史矛革大人难得大发慈悲，决定放你一马。必须承认，你的确很有意思。” “只是有一点你要注意，虫子，千万、千万不要试图带走任何一枚金币，这些都是属于史矛革的财富...” 史矛革翼翅一挥，大片金币溅起。 它如毒龙出洞般迅捷的窜了出去，三件如数家珍的宝物也落到了茫茫的金色海洋中。天知道它是花了多久才对宝库里每一件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又怎么能准确找到它们，也许这同样是它的天赋，吝啬的守财奴总能清楚的记得自己每一分的家产。 凌歧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阿肯宝钻落下的地方。可惜他现在能看到的画面都是扭曲的，否则他一定能记住它准确的落点。 当史矛革离去超过一分钟后，凌歧果断解除了隐遁，他出现在了一座布满珍宝的平台上！ “阿肯宝钻！” 凌歧哪里会在乎史矛革的警告，他更好奇那些不速之客能否替他挡住巨龙的怒火。 只见他快速在平台上的宝物堆里翻找着，但凡见到稍微精致点的东西，都是直接扔进储物空间。终于，半分钟后，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叮，恭喜你，获得特殊物品，山之心*1！” “山之心（唯一）：一件奢侈品能有多大的用处，它的价值奢侈到一种你无法想象的地步。” 主宰的提示到此为止，没有任务完成的后续，也许是因为龙还没屠掉，主线任务要依次触发终结，更大的可能是这玩意儿根本抵不上三分之一的孤山宝藏，现在却没时间给他深思。 就在他将阿肯宝钻收入储物空间的瞬间，他听到了远处传来充满愤怒的龙吟声，一股野蛮疯狂的气息直接锁定了他！ 下一刻，凌歧消失在原地，全力朝着巨龙离开的相反方向飞奔。 在先前搜寻宝石的过程中，他已经对附近的地形了如指掌！ 可惜他再也不能到巨龙的宝库旅游了，相信下一回史矛革再次感受到那股莫名之意的同时，一定会一口龙息直接喷过去！ 提前入手的宝石，意外未能终结的任务，这都给了他更多的启示和提醒。 奢侈品的价值...他无法想象？ 不，他能想象！ 有了新的思路也需要新的机会才能实践，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逃出龙巢！ 那些后来者远比凌歧以为的弱小，因为就在他成功盗取宝石后，他就察觉巨龙的气息开始飞快的接近他，那些家伙甚至没能对史矛革形成任何有效的牵制！ 那股越来越近的气息是如此狂暴，这还是他处于隐遁状态，对视界和气息的感应全都模糊朦胧，否则怕是光那股凶威就要令他的实力下降三成，这就是阶位的压制！ 面临危机，凌歧没半点慌乱，他在矮人王国中专挑窄道兜了一圈，这才直奔入口，身后轰隆隆建筑倒塌的动静，意味着史矛革的追击遭到了有效的阻止。 晓是如此，当他冲出入口时，一股龙息仍就紧挨着他涌了出来！ 在玩命狂奔的过程中，他没有遇上任何其他的入侵者，不知道那些人是被愤怒的史矛革顺口吃掉了，还是趁着巨龙回头捉贼偷偷溜进了宝库。 凌歧冲出矮人王国后蒙头就朝着山下栽去，完全不在意地势和形象。 亚空间依附于物质界而存在，处于亚空间时无法与物质界产生有效的互动，但依旧要受其制约。 一些存在时间较长的东西，例如山石、建筑，即便身处非物质界的浅层空间也要受其影响，不能像是无视小物件一样随便穿过。虽然不至于像在物质界时一样，撞一下石头的棱角都要头破血流。 重力之类的物理规则自然同样如此，必然存在可模糊化了。 因此凌歧敢于跳崖，却不能无视地形穿墙。 当然，也并非没有例外。 比如在一些空间不是很稳定的位面，例如辐射位面，表里空间相互间的区别就没那么大，你甚至可以在亚空间神不知鬼不觉对物质位面形成干涉，比如杀掉一个人。可在空间极为稳定的中土大陆，就不行了。 说到底，还是空间隔膜强度的因素。 这些涉及规则的东西，凌歧全都一知半解，虽然那能从根本上解释技能被限制的原因，奈何不懂就是不懂。 目前的凌歧还只能从表象逆推，得知一些事物的本质，却无法从源头获取情报，进而避免麻烦。 不论如何，狼狈的凌歧终究脱离了龙口。 不知是离开矮人王国后大环境的变化，还是彼此距离的增大，导致史矛革暂时失去了对凌歧行踪的把握。 然而阿肯宝钻上早就充满了巨龙的气息，他知道只要他敢把它拿出来，史矛革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发觉。 一路跑到山脚下，直到确定史矛革真没有追来，凌歧才解除了隐遁。 看来，史矛革是暂时放弃追杀他了，转而去对付其他没那么麻烦的人。 离得远远，他都能感到整座孤山轻微晃动着，看起来另一波入侵者也不是什么弱小的虫子。 巨龙的怒吼在山脚下都清晰可闻，那种压抑着愤怒的嘶吼，充分说明史矛革对于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已经愤怒到快要爆炸。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付。对凌歧而言是好事的事情，对别人很可能就是悲剧。 巨龙脾气暴躁，最爱迁怒旁人。 那些入侵者大概很不好受，而这也意味着他刚刚夺下的长湖镇，在充分发挥余热之前，就有可能提前遭遇一场灾难。 好在在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有了类似的心理准备，哪怕没有其他人，他的做法也未必不会让巨龙迁怒长湖镇。 解除隐遁后，凌歧对气息的感应更为敏锐。于是他干脆不急着离开，在河谷镇的废墟中随便找了个石墩坐下，敛息宁神，感受起巨龙气息的变化。 战斗的动静持续了接近半刻中，能和巨龙火拼到这种地步，看来另一波入侵者只能是他的两名队友，或者同层次的甘道夫、三大精灵王！ 但究竟会是谁呢？ 凌歧目视着孤山矮人王国入口的方向，忽然眼神收缩，刹那屏住呼吸，随时准备进入隐遁状态。 他看到几个黑点如同弹丸似的冲上了半空，完全违背自由落体的定律，开始浮游滑翔！ 由于距离过远，又是夜晚，纵然以他的目力，也只能看到几个芝麻大的黑点！ 接着是鸡蛋大小的金色飞龙，带着无边的火焰尾随而至，在夜空中如此醒目。 然后三个黑点中有两个都停顿了一下，返身和史矛革撞在了一起，随后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借势远遁，当真是潇洒！ 凌歧略微惊讶，没想到自己的两名队友实力会强到那种地步！莫非是拼上了性命？ 这一次交锋，似是落幕的征兆，来犯者显示出不容轻辱的实力，而擂主史矛革持续制霸。 史矛革并没有追击，摇摇晃晃的飞回了巢穴，显是受创不轻！ 有那么一瞬，凌歧很想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杀掉这只实力受损的传奇巨龙！ 也许...他能做到。 可他很快想到了史矛革习惯性的狡诈眼神，想到了分身的魔威，立刻有了决断！ 他放弃了看似千载难逢的机会，反而朝着那几个黑点消失的方向接近！ 既然他们的实力出人意料，那就证明他们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曾经的凌歧是黑夜的宠儿，现在的他依旧不被黑暗排斥，可由于血脉交融而导致真身蜕变，已经不再受到光明憎恶的他，同样也没法从纯粹的黑暗中汲取力量，唯独邪恶还和他站在一边，那是灵魂本质的问题。 可现在的他，还需要黑暗的庇护吗？ 根本无需隐遁，实力达到顶级英雄的凌歧，尾随着那两高一矮三道摇摇晃晃的身影，走了足足有七八公里，也丝毫没有被对方察觉到。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需要谁的眷顾！ 顶级英雄的实力不是吹出来的，即便是三大精灵王也不敢扬言稳胜他。 这样的他，何必再去耍弄诡计？ 因为他的敌人很强、比他更强。 因为...他喜欢！ 他喜欢用更少的力气去办更多的事情，他喜欢躲在暗中等那些喜欢或不喜欢他的人都为他冲锋陷阵，他喜欢出奇制胜、以力欺人，为此他不惜带上多重的假面！ 躲在一棵树后，注视着二十多米外围坐成一圈的老朋友，某种灵光正在三人身上来回跃动着，那应该是一种独特的治疗手段。 他们的情况，很不妙！ 如果说，感知不到分身的凌歧，总体战力至少被削弱了七成，那么此刻两位曾深为他忌惮的队友，一身实力怕是连三分都剩不下了！ 果然史矛革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而他一直以来坚持的策略也完全正确！ 借势好过顺势！ 借势不能让自己时刻走在命运的前线，但也因此不用受到太多限制。 顺势看起来更容易，其实时刻都得准备为别人的鲁莽和愚蠢买单。 偏偏另外两人不知为何竟认为索林才是一切的关键！ 莫非他们不知道这个矮人王就像是一盘棋局中一颗小小的棋子？ 凌歧很想问问他们，现在有没有一丁点的后悔，可他还有更重要也更有意义的事情要做。 咔嚓！ 他故意踩断了一根枯树枝，带着满脸的微笑从树干后面走了出来。 “是你！” 索林大惊，艾利克斯和夏尔遽然变色！ ... ... 第六十三章 老朋友 “呦~呦~呦~” “这不是我亲爱的贤内助和忠诚的管家吗？当然还有我最好的朋友...索林！” 凌歧面带微笑从树后走出，脸上完全看不到半分恶意。 可原本正围坐着利用夏尔神秘的吼声疗伤的几人，全都像是见鬼一样，立刻摆出防御姿态，瞪着眼睛看着突然从黑暗中走出的故人。 “呀~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莫非几位有教养的绅士，就是像你们这样对待我这位老朋友的吗？那还真是让人失望呐！” 凌歧扶着额头，仿佛当真十分心酸。 面对着他的作秀，三人中却没有任何一个放松警惕。 夏尔和艾利克斯甚至对视了一下，交换着眼色。遗憾的是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出了自己不想要的结果。 眼前的男人，无所谓底牌，明面上的力量，都已经变得深不可测！ 面对突来的大敌，他们并非束手无策，哪个轮回者会不留点后手，可真正的底牌实在不应该浪费在这里。 而且两人自忖就算他们突然出手，十成力量当真剩不下一成的他们，也几乎没有多少胜算！ 索林可没有其他两人那么多的心眼，他知道凌歧很强大，却并不认为他已经强大到能力压己方三人的程度，就算他们已经受伤！ 夏尔的龙吼，艾利克斯的变形，全都在之前让索林大开眼界。 “哼！原来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索林问了一句非常经典也分外白痴的话，他紧按着斧柄，仿佛随时都会发起攻击。 “呃~啊！” “你还真是...竟会问我这种问题。” 凌歧被索林问的一愣，干笑了几声，这才道： “我说我是碰巧路过，你信吗？” “咳！看来你不信，算了。” “其实，我已经跟了你们一路，来这破地方，本来只是想和诸位打声招呼，看看能不能帮上一点小忙。” 凌歧无辜的说着，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面带怒容的索林，还没来得及表态，一番慷慨的战斗宣言就憋回了肚子。 只见凌歧邪意的挑起唇角。 “look！” 他反掌间垂下一根绳子，尺长的红绳尽头拴着一把银色的钥匙，在月光下左右摇摆。 “你！！！” 索林大怒，这根本就是在**裸的打脸，他还真敢把这东西拿出来！ 这比他的部下接连战死，连唯一幸存的亲人都在最后背叛了他，不声不响弃他而去，更令他愤怒。 矮人抢步上前就要把钥匙夺下，但被身后的艾利克斯一把扯住。 “等等！” “林奇，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艾利克斯可比索林沉稳多了，通常沉稳也意味着更难对付，凌歧却喜欢他的沉稳。 “呵呵...” “终于出来个能说话的。” “本来，我是真的只想看看情况，现在嘛，看到你们这么凄惨...” 在对面三人复又警惕的目光下，凌歧耸了耸肩，坦然道： “现在，当然有了一点别的想法！” 凌歧音调骤降，对面三人立刻摆出战斗姿势，可还没等他们动作，凌歧就后退了一步，抢道： “我可不想和几位勇猛的搏龙英雄为敌！” “事实上，我看到了你们和史矛革交战的场面，那还真是——” 凌歧赞叹道： “还真是充分说明了诸位的自不量力！” 他的话，差点让索林直接掷出了手中的斧子。 假如主宰的友好度还作数，那么已经不再是凌歧好友的索林，对老朋友的好感，大概已经降到了个位数。 “混蛋！你就是专门来羞辱我们的吗！” “不用多说！拔剑吧！” 艾利克斯一把抱住面红耳赤的索林，他不惧战斗，可那是最糟糕的情况！ 凌歧撇了撇嘴，收起了满脸的调笑，认真道： “好了，我的山下之王。别介意，这只是一点老朋友的忠告。” “现在！想来你们也见识过史矛革的实力了！那么，你们一定很想得到它，不是吗？” 凌歧又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索林喘着粗气，握着斧柄的右手青筋毕露。 其余两人倒是稍微收起一些敌意，他们看出来了，凌歧不是专程来找茬的，这很好！ 夏尔开始深思对方的意图，艾利克斯眯起了眼睛，考虑着强夺钥匙要付出的代价。 既然事实证明从正面直入宝库的行为等同自杀，而他们又对付不了史矛革，那么钥匙隐约就成了关键之物。 那代表后门，也许、大概、可能有一定的机会，能避开史矛革的关注。 两人原本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特别夏尔，认为屠龙就是砍瓜切菜。事实证明，史矛革和她以前对付过的巨龙，什么血龙、霜龙，完全不同。 那么，索林最初的提议就真的很让人心动，只要找到阿肯宝钻，他便能号召其他矮人部落，一同对付巨龙，收复孤山！ 这同样是巫师甘道夫的计划，目前也成了艾利克斯和夏尔的第一选择。 更别说，阿肯宝钻还是完成另一项任务的关键，了解到它的意义后，会做出类似推测的可不止凌歧一个。 也许，如果他们没有来到这个世界，那会是史矛革的败局之因。 当然，沦落到目前这种地步，在他们想来，始作俑者都是一人... “呵！难道你就不想对付它？” 艾利克斯反唇相讥，他不好直言任务，说的倒是实话。 他们本该有一致的目标，就算选择达成目标的手段不同，总不该互相扯后腿。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他们在瑞文戴尔时才会不辞而别。 都是完成一样的任务，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结果呢？凌歧竟然“偷袭”了他们！ 现在这个男人还能站在阳光下，他们几个反成了过街的老鼠。 “呵呵，对付它，莫非我就定要靠你们！” 凌歧冷哂，艾利克斯二人沉默，他们这才想到某人变态的战斗力评估。 主宰不可能发布一项对某些人而言轻松就能完成的任务，但现在的凌歧，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凌歧，这一点两人都能感觉到！ 他没有弱点了！ 索林也听到了这番话，虽然不明白凌歧和那条龙有什么仇，却不相信他有屠龙的实力，刚想嘲笑，就发现另外两人异样的沉默，立刻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真有那么强？ 见得暂时震住几人，凌歧忽然又展颜笑道： “其实这对你们也是好事，不是吗？敌人的敌人不应该是敌人。” “咳咳，当然，一码归一码，咱们还是先谈谈钥匙的事情，既然你们都想要得到它...那么，你们拿什么来和我交换呢？” 卖钥匙？ 凌歧的提议让三人都全一愣，索林是不明白，夏尔二人也有些不解，却很快就恍然了。 索林是完全不信任凌歧，另外两人终于想起三人始终还是一队的！ 隶属同一支队伍，除了有同样的目标，还要遵守更多的约定和限制！ 所有计入战神碑统计的队伍，队伍面板上除了更详细的队伍情况描述，还有一项弹窗式的细则条文说明，可以被看成是入队协议。 凡正式成立的小队，第一条入队协议就写着，不能杀死同队成员，否则将会遭到极为严厉的惩罚。 这种惩罚当然不会是一命偿一命，却也要随机褫夺掉一件传奇装备，若支付不起，则剥夺全部装备和道具！ 而在其他条文中，就连抢*劫、恶意伤害，在原则上也是不允许的。 当然，从他们之前爆发矛盾的过程中，分明都破坏了几项规定，也没见谁受到惩罚。 所以，两人还真有些吃不准这些规则的执行力度，或许身为队长和队伍创始人的凌歧有一些特权也说不定。 直到见着凌歧此时的表现... “呵！怎么样了？一把钥匙而已，用得着考虑那么久吗？” 凌歧不耐烦的打断了某些人的思路。 夏尔皱了皱鼻头，忽然说道： “那为什么不能合作，你有钥匙，而我们知道使用它的方式，只要我们一起...” 她从未怀疑过凌歧早已不需要这柄钥匙，因为使用它的时间没到，因为他们不认为凌歧有能力从那头强大的巨龙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更因为他们始终认为阿肯宝钻就是完成第二项主线任务的关键，他们都还没有收到任务完成的提示。 阿肯宝钻的价值超乎常人的想象，几位轮回者却不约而同高估了它的价值，那主宰为何还特别申明呢？ “不行！” “不必！” 面对夏尔的提议，索林和凌歧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索林眼中是满满的忌惮和仇恨，凌歧则充满了戏谑。 “合作什么的，是建立在相互信任、并且实力相当的基础上，你我之间，毫无必要。” 他这番不客气的话，算是堵死了夏尔要求和解的可能。 “哼！你想要什么，明说！” 比起夏尔，索林就干脆的多，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黄金？钻石？还是宝甲利刃？把钥匙给我，我可以做主将宝藏分一份给你！” 索林抬着头，一副我早看出你很贪心的样子。 “那些...我还真都想要...” 凌歧话说了一半，等索林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才冷冷道： “但它们现在并不属于你！” 调侃一个老男人可不是调戏一只萝莉，流血事件随时都可能发生。 “你！！！” 就在索林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怒气的时候，又是艾利克斯挡住了他！ 只见他信步来到凌歧面前，伸出手来，掌心已经多了一枚指环！ ... ... 第六十四章 使者 “矮人宝戒，你知道它是什么。” “艾利克斯...你！” 索林目光收缩，震惊和失望交替出现，还有几分的感动。 凌歧眼神略动，但还是摇了摇头。 “不够！” “你！！” 索林对凌歧的贪婪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那么再加上它呢？” 关键时刻，夏尔亦不吝慷慨。 “哦？人类九戒之一？哪来的？你们遇上戒灵了？” 这一次，凌歧是真的好奇了。有索林这个矮人头子在，凌歧对艾利克斯能拿出矮人魔戒并不是很惊讶，毕竟那一共有七枚，夏尔手中的战利品就耐人寻味了。 “与你无关，换不换！” 也不知是真火了还是故作姿态，夏尔板着脸干巴巴问道。 “呵呵，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加上‘命烬余辉’的配方，以及一百份的材料，我就换！” 凌歧贪心不足。 “你！你怎么会知道！” 夏尔面色骤沉。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想不当傻子，就别把别人当成傻子。” 凌歧冷言冷语，一语双关，可惜对方只听出了一层意思。 夏尔面色复杂，看向凌歧的眼神有狐疑，有警惕。 “这个秘密除了我以外就只有一个人知道，而那个人已经死了。” 凌歧开始不耐夏尔的试探。 “是的、是的！” “你别忘了，有时候死人也会说话。你不该把真相告诉别人，就算对死人有时候也还是骗一骗的更好。” 夏尔听到这些，猛然侧目，恶狠狠看向艾利克斯，后者脸上全无愧色。 “好了，别再演戏了，换不换，一句话！” “那东西对你又没多大用处，而且...离开这里，你以为它还会有发挥作用的时候吗？” 凌歧不满的打断了夏尔的猜测。 “哼！它可比你想象的厉害多了！这是我从灵魂洗礼中领悟的...” 夏尔见凌歧一副全无兴趣的样子，不得不忍气吞声道： “配方不可能给你，我这里还有一百份的成品，加上两枚魔戒，爱换不换！” 凌歧咧嘴一笑。 “成交！” “相信我，阿肯宝钻的价值可比这大多了，它虽然只是一件奢侈品，但昂贵的超乎你们的想象。” 凌歧调侃着，可惜没人能听懂他的言下之意。 一场完全不公平的交易就这样落幕，双方却仿佛都没有意识到。 钥匙只是代表了一个也许永远都拿不到的宝藏，魔戒却是真正的无价之宝，但真是如此吗？谁又是笨蛋呢？ 看到索林郑重的收起钥匙，凌歧笑了。 看到凌歧随随便便戴上戒指，两位队友也垂下了眼睑。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凌歧更了解魔戒的特性，因为他已经去过了巫王之墓，更因为他本就代表着十分之一的至尊魔戒！ 收获了一笔意外之财，凌歧直接离开了这几位老朋友，他并没有询问他们关于盗宝的计划。 霍比特人已死，巫师也不知所踪，天知道更多的计划还有没有意义。 回到长湖镇的凌歧，意外遇到了来自瑞文戴尔的精灵使者。 这家伙早该到了，如今却是一副奄奄一息的面目。 站在客房的床边，看着全身敷满药汁，生命迹象渐渐消失的男性精灵，凌歧朝着面色不安的尼丁问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 尼丁早就忘了之前准备好的汇报，以及对领主不该随意离开新领地的劝诫。 过去的一个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以至于当凌歧披着晨光归来，这位代言人一下子就像是找回了主心骨。 “他是瑞文戴尔的使者，埃尔隆德陛下似乎有事情要找您回去。” “另外，他在路上遇到了兽人的部队，虽然成功逃脱，还是受了重伤。” 爱隆王的召唤？兽人部队？ 凌歧思忖着，前者应该只是一条过期的讯息，就算有事也已经不急于一时。而且他在瑞文戴尔还做了一桩恶事，虽然是恶魔分身的手笔，又有另一重掩盖，应该还没有事发，暂时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第二条情报就很有意思了。 兽人部队...是冲着索林来的吗？ “那些兽人，一共有多少人？” 即使目标真不是自己，凌歧也不介意知己知彼。 “这个...” 尼丁犹豫了一下，这种问题他当然会在得知情报的第一时间追问。 “其实信使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也许有几百，也许更多，具体数量暂时不明。只知道是步骑混编，而且按照行程，离这里应该已经不远了，您看...” 步骑混编，那就是真正的军队了。 几百人的军队，可能还要再多些，这种规模在中土大陆不能算小。 可考虑到兽人的战斗力，这样一支部队却也不算声势浩大，最多多打打长湖镇，面对一些大城是碰也别想碰。 但正因为规模有限，野外地势又很广阔，这支部队很可能被沿途的其他领主忽略。 “它们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不用紧张，各处工事也别停。不过要加紧城墙的建设，还有船坞，尽快将更多的渔船改装成坚固的战船。” “另外，你去把这批药剂混到营地今天的伙食里，还有这罐赤浆。” 只见凌歧随手取出一个布兜，里面装着药剂，大概有二十多瓶的样子。还有一罐用玻璃器皿盛放的，鲜红色粘稠状的物质，被他提在另一只手上，像是某种生物的血浆，但是味道闻着不像。 在昨天凌歧暴露出“巫师”的身份后，他现在许多特异处都已经无需遮掩。 “没问题，那么今天的训练？” “训练照旧。” 凌歧面不改色的说着。 这些都是应有之题，靠寻常手段可不能让一群废物变成勇士。 只是当时他没想到还能弄到夏尔的独家手段，只想用所剩不多的恶魔之血去污染镇民们的血脉，让他们变得更健壮。 当然，那样的话，效果肯定比不上用药物催化来的明显，毕竟这玩意儿可是在蜜酒之地临床试验过的！ 至于夏尔的提醒，以及主宰对这批魔药的警告，全都被凌歧忘到了九霄云外！ 循序渐进？他哪有那个时间！ 等尼丁拿着东西离开，看着床上的精灵使者，凌歧稍一考虑，就放弃了杀死它的想法，反而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管装满红色液体的注射针，随手插入精灵颈部的动脉，推了下去！ 这可不是辐射位面的治疗针，而是他用恶魔之血调配的山寨治疗针，也是他仅存的魔血，总共就十几支。 杀掉这个精灵，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因为它的伤势太重，他却只能获得一道纯净的灵魂。 如果躺着的是爱隆王、瑟兰迪尔甚或凯兰崔尔，他也一定会那么做。 可既然只是一位普通的精灵，那就算他是辛达精灵，比常见的希尔凡精灵更尊贵一些，也不足挑起他的贪欲，倒不如做一些小小的实验。 他对自身的变化终究不是完全放心的，那未知的血脉究竟是各种高等血脉融合变异形成，还是...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随着魔血的注入，床上的精灵皮肤下开始出现一些不正常的凸起，他的整个身体凡是裸露在外的部分，还不到三分钟就变得通红，仿佛是一只被煮熟的虾子。 他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开始往外淌出一股股浓稠的腥汁，纱布都挡不住，这是伤势恶化的表现。 这和凌歧想象中常人注射了恶魔之血后被同化，以致伤势快速愈合的情况完全相反！ “血脉冲突？” 凌歧心中一沉，躺着的精灵忽然睁开眼睛，金色的眸子中出现了一枚神秘的字符，它起先只是一小点，随后越来越大，很快就占满了整个眼眶！ “呃...咳！咳！” 精灵长大嘴，变得又尖又长的牙齿开始往外翻，就像是被人用力掰弯！ 一股股血水开始从他口腔中喷出，他看见了凌歧，似乎努力想要说着什么。 凌歧注视着他，从他那被奇特符文覆盖的眼睛深处捕捉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和他的倒影重叠在一起！ “我的亲信，你去了哪里？” “巴尔！” 凌歧伸手箍住了精灵纤长的脖子，感受着肤下肌肉不正常的蠕动，用力一掐！ 咔嚓！ 精灵的目光黯淡下去，口中溢出的血水越来越少，巴尔的气息也随之消失。 凌歧深深一吸，一股纯净的灵魂被他摄取，它竟然还没有受到半点污染。 “果然，不能融合吗？那么...” “而且，在变得更强大的，不止是自己啊！” “来人，去把尼丁叫回来！” 凌歧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满腥臭的房间，空气里甚至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硫磺味。 床上的尸体，也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过一样，快速变得焦黑，最后只剩一堆枯骨。 虽然很忌惮巴尔的手段，凌歧并没有急着去找回尼丁，反而让行动更慢的下人通传，因为他心中同样存在着疑惑和矛盾！ 尼丁离开才不到十分钟，即便现在正好是军营准备早餐的时间，假如他亲自前往，也绝对还来得及拦下他的“错误”行为，可他没有那么做！ 如果仆从不及阻止他的话... 也许，杜绝一切的意外情况，并非他想要的。 从他确信血脉的融合不是必然只是偶然、注定的偶然开始，他就意识到，也许他一直都低估了自己。 只是，他该将自己高估到什么程度呢？ 他记得自己最初进入轮回世界、第一次见到神奇法术的时，似乎就能看清能量流动的痕迹。 当时，他并不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忽视了、遗忘了那种能力，直到他明白要透过表象看清本质，究竟是一件多难的事情，才意识到自己最开始错过的是什么。 那么... 假如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一股细流，包围着他的命运洪流，究竟该有多么强烈... “我是特殊的！” 凌歧自语。 ... ... 第六十五章 用药 天光乍暖，秋蝉歇鸣。 这是临近冬日的寻常的一天，难得外面阳光明媚，才刚清晨时分，骄阳就照的人心暖暖的。 大多数长湖镇的居民还在路上彼此传递着昨夜梦醒时的惊悚，有着公职的人却不得不收起心思早早开始忙碌。 净街的、出巡的、吆喝叫卖的，比往日更热闹了几分。 顶着黑眼圈的镇民可没多少睡意，就连最懒惰的闲汉，也纷纷出动打探起消息，以期消除心中浓重的阴霾。 镇长的办公场所，现在还没有挤满焦急的镇民，不过那种场面大概可期，只是少了一点引子，比如某个带头的话事人。 议事厅里非常干净，有着七八个正在忙碌的身影。 仆人们天天会把这里打扫干净，力求纤尘不染，哪怕从某种意义而言那毫无必要。 历任镇长，就没几个会像样办公的。 特别是直接把行政处扩建成私宅的鲍尔斯，罕有参加例行会议，一周能到个两三次，已是不错。 他每次与会，不是为了催税，就是伸手要钱。就连那种时候，他也要让其他人等上许久，彰显其权威。 至于新任镇长凌歧，从上任开始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才短短几天，镇民们就习惯了上位者的更替。 这位不见比鲍尔斯勤政，唯一的优点就是阔气，而且他挑选的代言人也比猥琐贪婪的书记官好对付太多。 这还是凌歧自上任后头一次正式进入议事厅，时间尚早，仆人们刚擦洗完地板，其他活儿还没来得及开始干，就纷纷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他的到来让众人大吃一惊，原本还有说有笑的女仆侍者立刻噤若寒蝉，有些人被吓得手脚冰凉，凌歧默许了这些变化。 仆人们见领主并未对此苛责，又纷纷怀着不安和忐忑开始自己的工作。抹桌子的抹桌子，拎水桶的拎水桶，干得分外卖力。 凌歧对这些勤劳的蚂蚁视若无睹，不曾发表任何意见，仿佛他已经离现世很远。 他翘着腿，懒散的坐在办公椅上。等了大概有一刻多钟，尼丁才姗姗而来。 跑腿的家伙动作实在不够快，这个满脸笑容的少年，如今已经是两手空空，看来多半完成了领主要求的任务。 凌歧没有太多意外和遗憾，只是仰起头吸了口带着浓郁湿意的空气，仿佛能从那股子湿润背后感受到灼人的热量。 “大人，您找我？” 尼丁躬身行礼，态度十分端正。 在外人面前，他力求表现的完美，哪怕周围的只是一些仆从。 仆人可没胆子直视领主面前的头号红人，一些完工的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悄悄离开。 “嗯，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凌歧点了点头，他的问题让尼丁微微一愣，大概不想会催的那么急，好在他已经办好了。 心中有着几番思量，尼丁没有太多迟疑，很快就回答道： “已经按照大人的要求，全都办好了。” 办好了...果然这样吗... 凌歧点了点头，思忖着变化多久才会出现，而他又该准备些什么后手。 即便很关心普通人吸收恶魔之血后的新变化，他也不会表现的太明显。 况且潜移默化的改变很可能不会立马出现，于是便岔开话题问道： “镇里的公用设施恢复的怎么样？还有我让你物色的各部门负责人，都挑好了吗？另外，关于征兵的事情，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凌歧侃侃发问，周围尚未离去的仆从纷纷竖起耳朵。 长湖镇就那么大，谁和谁都沾亲带故，或是街坊邻居，因此对有关权柄更迭的第一手情报十分上心，他们怎么会懂得强者的心思呢。 某人的思绪，早就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尼丁见凌歧没有将仆人赶出去，虽然认为这样不太妥当，可还是认真回答到： “大部分由于经费不足而被废弃的公用设施都已经恢复...但还有一些，因为年久失修，或是被改做别的用途，仍需要一点时间重建。” “再有关于阶层负责人的名单，以及新的议员人选，我走访问询了民意，有记录在册，昨天已经放到您的案头。” “政务方面的事情，因为大家的热心帮助，全都井井有条，只是扩军...” 尼丁犹豫了一下，大概是在斟酌着说辞。 待见到凌歧面色微沉，一时更不知该如何提兵源不足的情况。他不认为领主会对此一无所知，却还弄不懂上位者的心思，只能挑拣好的汇报。 “目前在册兵士人数又多了32位，总数已经达到了88位。” “这些新加入长湖镇卫队的战士，全都充满热情。” “唯一欠缺的，还是训练。他们对咱们的训练方式似乎并不是很上心，天天喊苦喊累，甚至有不少人借故逃避日常训练，纪律显然不够严明。” “我个人认为，现在的情况并非军士数量不足，而是他们完全不懂得如何去战斗。” “在目前的情况下，与其急着扩大规模，倒不如精兵简政，实行精锐一体化政策。” “关于士兵的纪律性，也许您应该单独设立一些奖惩制度。对于违纪的战士，可以扣除他们一部分的薪水，甚至永久性剥夺军籍。” “当然，这一点也适用于其他的公职人员。” 尼丁提议，除了上位者，大概不会有任何人喜欢。 不过，这些也确实都是明智的做法。不得不说，这小子还是很有行政管理头脑的。 他说着精兵简政的事情，就是想告诉凌歧，对于整个长湖镇而言，接近百人的军队已经是一种严重的负担，这会让军事成为新镇中臃肿冗余的部分，继而成为一颗寄生的毒瘤。 扩军，毫无必要。 当然，外有兽人威胁，内有民心思安，尼丁也不会傻到提出裁军。 只是，凌歧真的会对此一无所知吗？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何况他又不是第一次当领袖，何况他们这些所谓的精锐还是他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何况他本身就是最强的尖兵！ 只见他摆了摆手，漠然道： “才88个？太少了，规模要继续扩大！不说两百人，一百五十人是底线！” “至于只有热情但缺乏精力，是因为现在的训练强度太大？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他们很快就会有使不完的力气！” 听到凌歧这样说，尼丁先是一惊，而后又是一愣。 他没想到领主对扩大部队规模那么执着，这简直就是要求全民皆兵。 至于缺乏精力，这是普通人普遍存在的缺点，尤其在积弱已久的长湖镇，轻壮都吃不饱饭，哪里来许多和热情相匹配的过剩的精力呢？ 莫非是靠着那些药物？那些他亲手倒进西红柿汤锅里的药剂！ 可是，他并不认为药物的效果会有那么明显，能让兔子立刻变成猛虎。 他不是没有凭此联想到蜜酒之地的训练营，他们这些人身上的变化没有人比他们自己更加清楚。 但就算是那种脱胎换骨，也整整用去了半年的时间，酒肉饮食每天都是足量的。 现在，那些家伙大概还在哄抢着番茄蛋汤呢吧！ 新的长湖镇对居民们的福利好的令人发指，这也是这处小镇能快速安定下来的最大原因。 特别是对于士兵，每日好酒好肉不提，薪水也提高了整整二十倍！二十倍！ 重赏之下出勇夫，所以他们的热情远远超过了自身的精力上限。 身体素质的缺陷，由于长期的营养失衡而导致的精力不足，却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善。 凌歧看出了尼丁的心思，并不打算解释。 连对募兵的要求，现在也只会比昨天更加苛刻。虽然他已经没有魔血了，可还有八十多份的魔药！ 这种药能让普通人将自身潜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激发，代价是寿命的折损，一次性用得越多，激发幅度越大，消耗的生命力也越多。 按照夏尔在蜜酒之地做过的实验，半年内对一百五十人持续不断用药，总量达到100份标准剂量的时候，也就是每个人在半年内连续服用三分之二瓶魔药后，就能起到最佳的效果！ 人人如狼似虎，力量和体力全都大幅增加，寿命也至少还能剩下两到三年！ 凌歧的做法，不啻饮鸩止渴，效果更差，损耗却更大，唯一缩短的只有时间。 “另外，关于纪律，没必要再设置什么奖惩制度，那只是在浪费时间。” 尼丁的提议再次被驳回，凌歧真的不觉得有必要浪费这时间。他也懒得解释自己的理由，仅仅宣布着决断和命令。 他的话让一些人松了口气，毕竟按照尼丁的说法，连偷懒的仆人们都要被扣掉薪水。 挥手示意尼丁稍安勿躁，凌歧又道： “甚至，如果是对战士们，连原本的纪律，也可以稍微再放宽松一些。” 这话绝对不是英明的领主该说的，纪律是部队的灵魂，一支没有纪律的部队，再能打也是蝗虫、祸害！ 尼丁已经皱起了眉头，却不曾反驳。 一百点的友好度，就算不收为追随者，也意味着绝对的忠诚！ “不过，有一点！” 凌歧话锋一转，身子稍微往前倾了倾。 “我不管他们的军纪有多差，不管他们都是什么样的货色，他们必须给我遵守唯一的禁令，那就是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一切命令！” “听话，是我对他们的唯一要求，当然这也包括其他非战斗人员！” “至于那些不听话的，将接受唯一的惩罚——死亡！” 骤冷的声音让尚未离去的仆人们面色刹白，一些人仿佛回忆起了几天前大厅中的惨状。 那股**裸的杀意喧嚣着，让这本就不算敞亮的大厅充满了阴森的味道，仿佛有几十条冤魂正在徘徊、哀嚎。 “在我的地盘、在我的部队里、我的话就是唯一的命令！” “任何胆敢、企图抗命的，统统杀光，不问原因、不问理由！” “杀！杀！杀！” “你明白了吗！” 三个杀字，彰显出他的决心。什么优惠的政策都不过是收拢人心的把戏，这才是他唯一的要求！更是唯一的目的！ 规矩？原则？善意？信念？ 别傻了，我掏钱，你卖命，就那么简单！ 只有这样**和功利，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召来更多的部队，那代表更多的炮灰和更强的战斗力！ 凌歧目光炯炯的盯着尼丁，后者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 “明白了！” 过了有十几秒，尼丁才大声回话。 凌歧点了点头，面上带着一丝满意的微笑。 “那么，去吧，去盯着那些家伙，很快就会有人给你立威了！” “总有些人突然获得强大的力量之后，会变得不知天高地厚。” “他们可以不遵守纪律，可以无法无天，可以对着伊露维塔做出种种猥亵的动作。” “但是，任何敢于违背我命令的——” “杀！” “别忘了，多带几个老人过去。” 尼丁肃然领命，虽然对领主最后的安排有些微词，那仿佛是对他能力的不信任，但也没有反对。 他开始重视起先前投放的药物，开始意识到凌歧真正的目的，那不为他所喜，但将成为他唯一的行事准则！ ... ... 第六十六章 生变 就在凌歧厉马秣兵、摩拳擦掌的时候，孤山、矮人王国遗迹，躺在金山中的史矛革，眯着眼睛舔舐*着翅膀上的伤痕。 忽然，它抬起头面向虚空，冷笑着自言自语道： “我说过，我不会做任何人的奴隶，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它抬眼看的地方，除了空气一无所有。 顺着它的目光延伸，是一片巨大的斑驳穹顶。 宝库的顶上原本也涂着金漆，以显得金碧辉煌，这时候却变成了富丽堂皇的殿内唯一的不协，亦是时间轨迹正常流逝的证据。 过了一段时间，仿佛真的在和什么人对话一样，史矛革忽然支起身子，沉声道： “你丢了东西就找到我头上，这算什么道理！” “你的破戒指，我拿了可没什么用！” “看在吾族和你的交情份上，假如你有本事复出，我不介意帮你一把，给那些虫子添点麻烦。” “但是，假如你再敢用那种口吻对我指手画脚。” “嘿嘿...” 忽然，史矛革的阴笑僵在脸上。 它瞪大了龙晶，两道光柱交汇着的地方，强烈的光芒仿佛要把空间都撕裂。 “哦？竟有这种事？” 又过了一会儿，像是梳理完思绪，它重新盘坐下，开始清理起翅膀上的伤口。 “行了，我已经知道了，要我...‘送死’是吧。” 史矛革的目光中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凶意，很快又变回阴毒和狡诈，如同一条正在捕猎的毒蛇，雌伏隐忍！ “哼！我懂了！看在这是你第一次乞求我的份上，而且听起来还能落下不少好处，我答应你就是，你现在可以滚了。” 史矛革喃喃自语着，虚空中似乎传来了一股无匹的怒意，但是转瞬即逝。 史矛革不为所动，直到过了半刻，才又慵懒的挪了挪翅膀。 “要我去死，嘿嘿...” “你还真是...自大的令人厌恶...” “不过，我喜欢你的邪恶。” “更喜欢听到你的哀求。” “小虫子，可惜你已经走了，要不然...我真想看看那家伙计划被泄露后的表情...当然，还有你的痛苦和绝望...” 史矛革的声音在龙巢中回荡，它的低语仿若雷鸣，即便隔得很远，也能被人听清。 但是，只要它还活着，又有谁敢踏足半步？ 没有人！没有人敢在史矛革还活着的时候，去冒犯巨龙的威严！ 都灵之日的上午，长湖镇的军营炸翻了天。 长湖镇本来只有一个简陋的军营，宿舍区连二十张床都放不下，专门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兵痞闲汉准备。 可是自从凌歧掌权，这处军营已经大幅往外扩建，为此甚至拆掉了一部分原先的码头，而将码头纵向延伸的更远，大有横跨到湖心、重现当年长湖风光的架势！ 更大的军营也意味着更多的开支和消耗，但这些对凌歧全都不是问题，若非地势所限，他甚至有意把训练场所也搬到军营中，而非依旧建在城外。 晓是如此，扩大了十倍的军营对老兵们来说也太大了，变得陌生。就算已经把卫队扩编到八十多人的程度，即便已经明令要求士兵们在训练和值守期间无故不能离开军营，它依旧显得空荡荡的，看上去怎么都填不满的样子。 过去，那些老兵总觉得军营太小，待着很不舒服，很压抑。甚至一些人会想，假如这地方大一点，是不是能拖家带口搬过来呢？ 现在，他们的愿望实现了。别说八十人，这地方就算在多几倍的人也能容得，可惜他们离开家人却更远了！ 明明空着那么多地方，非但不让有家室的举家搬来，甚至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入，以前可没这规矩。过去虽然没哪个傻瓜会把老婆带到军营，但是为了节约炭火灯油，兄弟孩子还是能带过来的，偶尔凑凑钱找几个酒馆里的女人更能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现在... 正规的军事化训练对他们来说真的很没意思，连回家抱个老婆都要偷摸翻墙，弄得和偷情幽会一样。 还有日常的训练，那哪里是训练，根本就是折磨。要不是看在极好的待遇以及丰盛的伙食上，鬼才愿意当兵！ 可今天不会了，享用过丰盛早餐和美味蛋汤的兵痞闲汉们，个个都觉得自己有了无穷的力气，一步都能蹦一丈，这鸟地方连筋骨都活动不开！ 有力无处使的感觉，真是不爽！可谓恨天无把恨地无环，恨不能今天的训练早点来，恨不能立刻离开这笼子去外面耍上一耍，恨不能马上回家找婆娘来上一发！ 想做就做，百无禁忌，那是疯子。当**膨胀到极限，疯狂却成了唯一的发泄方式。 力量的暴涨往往会有着极大的负面作用，特别是对于那些本来弱小的人，有时候只是一倍力量的提高，就会让你生出无所不能的错觉，事实上那甚至不能让原本弱小的人战胜一名训练有素的战士。 凌歧低估了命烬余辉的效果，不到二十份药让八十多个人分，听起来并不太多，可若是算上半年时间被压缩到短短一天，那百多倍的凝聚后，这种突变，经过恶魔之血未知的催化... 当尼丁带着整整五位蜜酒之地的老战士来到兵营的时候，差点被里面混乱的场景弄得晕眩过去！ 军营外围着一些惊慌的路人，正朝里面指指点点。 营寨的大门敞开着，门口伏倒着三具尸体，还有一个拄刀而立的男人。 营地里正上演着一出全魔乱舞的好戏，那些早上还很正常的士兵，这时全都像是疯了一般，嚎叫着、狂奔着，直似营啸！ 那些发狂的还算是好的，起码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 更有甚者一群人和另一群人疯狂的扭打在一起，头破血流也没有半点留手，不知是为何。 一名士兵队长、体型尤其魁梧，他在老兵里是出了名的彪悍，现在却像个小媳妇儿一样被另一个瘦猴似的小个子压在身下，看他们一**耸动的姿势、凌乱的衣衫，不难想象正在发生什么。 尼丁身体晃了晃，只觉眼珠都有些充血。 “疯了！全都疯了！天哪！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们全都中了邪恶的巫术？” 那些围观的镇民中有不少都在窃窃私语，说的没一句好话。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满脸惊慌，少部分脸上的表情却很诡异。 对于新上任的领主而言，军营里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对其声望肯定会是一次极为沉重的打击。 当尼丁看到又有一个熟悉的士兵，狂笑着举刀切开自己的肚皮时，他的恐慌和愤怒终于压抑到了顶点！ “统统给我闭嘴！” 尼丁面目狰狞，狠狠瞪着那些围观者，冷笑道： “不想死的，立刻给我滚！你们要是敢在镇里乱传一句，我会让你们明白死亡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居上位者自有气度，才当了几天的领主代言人，尼丁这时的一言一行竟也都有了慑人之威。 “还有你们几个，去给我拦在路口，别再让人过来！” 驱走了围观者，尼丁立刻让三名从蜜酒之地跟来的老人去守住军营正门通往镇区的唯一进口。 虽然镇子太小，这种行为其实是欲盖弥彰，但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他其实远远就听到了军营里的喧哗声，但当时只以为是士兵们又在聚赌、哄闹，这种事情前几天已经发生了几次，屡教不改，当时还想着要怎么惩罚他们，不想会是这种情况！ “你们两个，跟我来！” 尼丁又带着另外两人走向了唯一拦在大门外的男人，他的面色阴沉，试图从这人身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法瑞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三四天前尼丁可不敢用这种口吻对法瑞恩说话。 法瑞恩瞥了瞥他，不以为意，漠然道： “不知道，我刚好路过，顺便来看看军队的情况。听说大人把这些杂鱼都交给你负责了，现在看来，嗤~” 他轻佻的态度让有些习惯被人奉承的尼丁微怒，何况他的话外音可不像好意。 “你——” “这几个人都是你杀的吧！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呢！毕竟现在这里归我负责！” 尼丁声音阴沉。 法瑞恩讶然看着他，像是要重新认识他一样。 “交代？你让我给你交代？负责？你小子能负什么责！” 法瑞恩失笑，而后像是牵动了伤势，抽了抽嘴角，轻轻咳了几声。 他忽然板起脸来，左脚一提，让长刀弹起，借着翻转的腕力恰好架回肩头，姿势潇洒，飞起的血珠却有几滴落到了尼丁微凝的面孔上。 “想要交代？我给你！” “我的交代就是——小家伙，你该感谢我，要不是我，等那些‘东西’冲出这个笼子...” 法瑞恩指了指军营里的混乱场面，没有再说下去，耸了耸肩转身就走，一面嘴里还嘟囔着，仿佛对领主的某些决定有些不满。 尼丁喘着粗气，他不否认在权力大增后，他对这个护卫队长原有的恭敬和仰慕全都变成了忌惮，现在看来对方对他也不再像是从前的样子。 权利会让人改变，当蛋糕分的不匀，再好的朋友也要翻脸，何况他们只是效忠同一个对象，相互间可算不上什么好朋友。 尼丁很庆幸他和领主的关系，他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也知道自己最大的劣势。 “哼！” 尼丁狠狠瞪了瞪身后两个刚刚在法瑞恩动作时下意识后退的家伙，他知道自己欠缺的是御下的实力！ 真实的力量！ 尼丁握拳，再看向肮脏的军营顿时也不那么厌恶了！ 他已经意识到了士兵们发狂的原因！ 那些镇民还只是通过反常的现象本能的联想到了巫术，部分人或许会想起凌歧巫师的身份，却绝对不敢再做出更进一步的猜测。 唯有尼丁清楚一切的前因后果，本还有着十分的愧疚和懊恼，甚至对凌歧的做法都生出了淡淡的反感，现在嘛... 尼丁想到了凌歧早前说过的一句话—— 他那在蜜酒之地苦守空闺的姐姐，会需要他的帮助！ ... ... 第六十七章 力量 “这些就是您赐给我的力量吗？” 尼丁喃喃自语，复又看向那群皮肤泛红、行为间疯狂之意更重的疯子们，竟然觉得他们开始变得顺眼起来！ 这些将成为他尼丁正式上位的坚实班底！ 他们的实力在他看来还很弱，尤其那些相互搏斗发泄着过剩精力的家伙们，招式间全然都是破绽，漏洞百出，浑不像样。 但他们的确有着无穷的精力，这代表巨大的潜能和可塑性！ 军营中这时还活动着的“人”起码还有四五十个，他们在见到挡在门口的煞星离开后，已经有一些脸上露出了微妙的变化。 尼丁才带着二人踏入军营，立刻有几个原本正在相互搏杀的疯子倒戈扑向他！ 就连他脚边一个本来正躺着，像是被人揍趴下的家伙，也在瞬间抱向他的大腿！ 面对忽然暴涨的力量，在心中那头脱枷猛虎的刺激下，固然有大部分人会真的承受不住，暂时陷入疯狂的状态，却总有那么个别，他们得到比旁人更多！ 咔嚓！ 尼丁头也没回，一脚踩在扑来那人的胳膊上，将对方的臂骨踩断，尚未出鞘的精灵长剑更是照头朝着那人砸去！ “打！都给我往死里打！” “我要让这群垃圾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尼丁口出狂言，手上动作却是分毫不慢。 咔！扑通！ 剑下那人应声而落，半边脑袋糊上了血迹。 他大步往前走去，没有丝毫畏惧。 若这些家伙当真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或者已经完全适应了新获得的力量，就算他们没有受过半点正规的训练，尼丁见到他们也是有多远跑多远，他可不是法瑞恩！ 但这些家伙徒有其表，看起来吓人，个个健步如飞，实际上根本连路都走不稳，一些人挥拳用力过猛，都会把自己带的一个踉跄，更有甚者打人直接将自己的手震断了，骨骼脱臼的比比皆是。 何况他身边还有两人，也算是身经百战，这时他们已经自发冲向了其他的挑衅者！ 这些蜜酒之地的护卫，也许他们的军团协作能力都不强，集团化意识更是没有。 但雇佣兵出身的他们，又被夏尔传授了一些剑术技巧，单兵或小团体合作战斗能力绝对过关！ 一记简单的飞腿，踢得一人吐血倒飞。简单的把小腿往回一缩一勾，勒住一人的脖子轻轻一扭——喀拉！ 袭击者应声而倒！ 这些对尼丁尚存一丝敬畏的杂兵，不着甲、不拿兵器，简直比狼骑兵还要好对付的多！ 事情终没有朝着尼丁最坏的设想发展，十几分钟后，当三人气喘吁吁的把最后一个闹事者放倒，面对着几个出手帮忙的、显然已经恢复理智的新兵畏缩的眼神，尼丁展颜一笑。 “你们都中了恶龙的魔法，领主早上在你们的伙食里加了驱逐魔咒的灵药，可惜我们大家都低估了龙的力量！” “不过，你们应该也感受到了身体中新生的异力，这些都是领主的恩赐。” “为了让你们这些废物能抵御龙巫术的伤害，领主用掉了珍藏多年的、来自维林诺的诸神眼泪，还有传说中精灵族至宝生命之泉、那可是我亲眼见到爱隆王赐给大人的，能让人起死回生！” 尼丁一通胡扯，把几个士兵以及一些迷迷糊糊醒来的人唬的一愣一愣。 什么狗屁的生命之泉、诸神眼泪，都是尼丁小时候听吟游诗人讲的，天知道有没有那些东西。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从来不会说谎的尼丁这时候唬起人来居然不比凌歧逊色多少。这还要感谢史矛革，否则他哪里来现成的借口！ 他又冷冷看向那几个犹自半信半疑的士兵，复冷笑道： “昨晚恶龙施展巫术的动静，大家都听到了吧！” “你们大概还不知道，要不是领主孤身在镇外施术抵抗、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魔咒威力，现在别说是你们这些不幸中招的家伙，就算整个长湖镇怕都没几个活人了！” 尼丁咋呼着，充分利用了众人的恐惧心！巨龙史矛革是整个长湖镇的敌人，也是众人挥之不去的恐惧之源。 关于巨龙的传说，满街都是，而控制人心，不过是其中最普通的一条。 一些人再回头想想，发现刚才的确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蒙蔽了心智，做了一些根本不像是他们会做的事情。这除了被巫术蛊惑还有什么能解释呢？ 领主虽然是巫师，但绝对不会自损羽翼，那么施展这种恶毒巫术的，当然只剩唯一的对象。它有能力、有理由、更有着先兆！ 其实，众人隐约都觉得，那也许根本不是什么巫术，就是藏在心底最真实的恶念在作祟，充分发泄后获得的畅快谁也无法否认。 可是，没人愿意承认自己的本性是邪恶的，尤其在有理由推脱的前提下。逃避责任，是多数人的本能！ “啊！龙的声音！我！我半夜里好像听到了！” “那真的是龙的声音吗？是龙在施展恶毒的巫术吗？” 自认犯下最大错误的那人开始惊呼，其他人立刻纷纷呼应，将思绪转到了尼丁需要他们思考的方向。 “废话！” “不然的话，你以为大人会为了你们这些废物，浪费那些珍贵的宝物？” 尼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个带头说话的士兵第一个低下头来，像是在愧疚和感恩。 但尼丁注意到，他握紧拳头，分明在感受着**中陌生的力量。 他是一个老兵，由于身材的原因，在过去，瘦小的他总是被人欺负的对象，甚至逼迫着做过一些羞于人知的事情！ 今天，今天他终于翻身了！只是因为多喝了一碗西红柿蛋汤！ “这...这就是力量吗？” “不错！这就是力量！” 尼丁没有用语言回应他，可在他渐渐改变的眼神中，已经传递了足够的讯息。 这批魔药，效果还真是令人惊讶！ 尼丁感受着周围那些新兵们身上的变化，微微震惊。 效果让人震惊的可不只是魔药带来的潜能爆发，再多的潜能又能让那些孱弱的身躯爆发出多少力量。因此，改变才需要潜移默化，充分的营养摄入才能让药物的效果发挥到极限，而非只是一味竭泽求鱼。但现在，这些人单薄的身躯中，已经有了真正的高等恶魔之血，那才是难得之物！ 普通人的基因链实在太脆弱，轻易就会被恶魔之血中潜藏的恶魔基因同化。大部分人在被彻底同化前就会基因崩溃，他们承载不了那种力量，从身体到灵魂都是。少部分人则会成为真正的恶魔后裔，拥有恶魔的血统，他们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而在这个过程完成前，这两类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都暂时拥有了远超常人的复原能力。在命烬余辉的作用下，那种能力更是夸张的令人咋舌！ 倒下的人很快站起，淌血的伤口几分钟就开始收缩，连掉出来的肠子塞回去也能续上。 半个小时后，除了营门口不幸被斩首的那位，连另外两个被穿心、割喉的，也从血泊里爬了起来。 这哪里是一支军队，分明就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唯一遗憾的是他们的绝对实力太弱，远配不上那种恢复力，甚至达不到凌歧预期的一半效果，比蜜酒之地的护卫差的太远。 不过这一次他们总算是恢复了理智，虽然已经拥有了堪比魔鬼的复原力，他们依然像过去那样怯懦的站到尼丁面前，列队集合！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忘记过去的一切，因为你们要向唯一的对象效忠，那就是伟大的领主、强大的巫师，林奇大人！” 站在军营中央，尼丁开始对恢复理智的士兵们训话。 感受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道道畏惧的眼神，尼丁开始怀疑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这些人身上其实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半点变化，还是一群杂碎、垃圾。 唯有地上的血迹，以及大部分人都还没结疤的伤口，才让他肯定眼前的杂兵的确已经不同了。 至少在他们已经变成了一群有培养价值的杂兵。 至于怯弱的个性，对于目前的他来讲，应该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你们有着各自的信仰，或者说有着各自的野心。” 讲到这儿，尼丁又停了停，目光在几个人身上停留的时间明显更长，刺得他们微微胆颤。 “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把那些都给我藏起来，永远不要让我知道或者看到。” 尼丁手一挥，几名老兵立刻将唯一的死者遗体搬了过来。 “否则，他就是最好的榜样！” “不听话的，都要死！” 血淋淋的无头尸体没能起到很好的震慑效果，士兵们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事情。他们左右顾盼，目光中多了一些本不该有的东西，尤其那几个伤势特别严重却还能站着的。 一人似是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胸膛，疼痛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死过一次，心脏上都多了个窟窿。 还有一个人肚子上顶着一道大口子，这时站在最后面，摇摇摆摆好像随时都会摔倒。他每呼吸一次都要看一回伤口，害怕肠子又流出来，这人到现在都处于失神状态。 “哼！不要以为你们变得和常人不同，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我能让你们躺下一次，就能让你们躺下十次，或者永远都爬不起来！” 尼丁故作凶恶的说着，拔剑钉到了面前的尸体身上，这一招可比方才的说辞加起来都有效。 然后，他又狞笑了几声，寒声道： “而且别忘了是谁赋予了你们这样的能力！伟大的林奇大人既然能赐给你们这些礼物！就随时都能将它们收回！” 这句话说完，一些人脸色立刻生出变化，得到好处越多的越是如此，比如某个身材瘦小的家伙！ “哼！好了，其他的就不用我多说了！” “现在，都给我回去洗洗干净，换上新的衣服，需要包扎伤口的也自个儿弄弄好！” “我给你们一顿饭的时间，一顿饭的时间后，我要在这里见到你们。” “另外，今天的训练量翻倍！” 尼丁的惩罚没有收到意料中的回应，那些人似乎到现在都还没能完全适应新的变化，一个个浑浑噩噩的走回了各自的宿舍。 尼丁看到士兵们有些木讷的样子，不禁微微蹙眉... ... ... 第六十八章 交错 当都灵之日的余晖照在钥匙孔上，潜伏在岩石旁的凌歧，居然没有等来意料中的人，事态的发展开始变得出乎他的预料。 要知道，在此前他还一直都是运筹帷幄的，对于未来的每一步都有着详细的计划，他甚至能够在已有的布局上做出更好的选择。 比如出卖钥匙以前，凌歧原本设想的是直接抛出更大的诱饵。 然而当时索林三人的状态实在不佳，对于各种外力的渗透抗力跌到了低谷，凌歧甚至能从他们慌张和敌对的表象下，感受到了另一股侥幸与急迫！ 那样的他们，已经没资格再和他进行一场“公平”的交易！ 对笼中的困兽来说，一个脱困的希望和直接放它离去，差别其实不大。 凌歧本可以直接满足他们的愿望，那也是他原先准备要做的，亦是环环相扣的陷阱中的第一环。 将阿肯宝钻暂时交易出去，巨龙史矛革在养好伤势的第一时间就会找上那几个“窃贼”。即便它对宝物的感知距离没那么远，或者出人预料的选择放弃追击。那么重获宝钻的索林也必然不会放过史矛革，集结矮人联军重新打上孤山也几乎是注定的结局。因此不论局势将会怎样发展，他们都会在凌歧需要的时限内持续和史矛革正面为敌，区别只是彼方的胜算大小。另外提供阿肯宝钻的凌歧，那时也必定不再是索林仇恨的对象，两人间的关系至少会提升至冷漠。 不过那样的话，一旦史矛革放弃主动追击，很可能它就会提前退出舞台，毕竟那条龙可不见得能扛住成百上千的矮人加上几位有数的强者联手攻击！ 那种正义战胜邪恶局面并非凌歧目前愿意看到，邪恶方虽然不止史矛革一家，但局势还是应该越乱越好！ 局势越乱，死的人就越多，自由的灵魂也就越多，提供他晋级的资粮才会越充足！ 甚至于当局面开始恶化，不论正义邪恶方哪一面占优，只要战争不至于提前结束，那么就会吸引来更多强者的关注、参与！ 而一旦他们“意外”陨落，连资粮的档次都可以再上一级，那些才是真正的美味！ 现在，既然知道了几人的弱势之处，以及各自的急迫，退而求其次只提供钥匙，也许才会让利益最大化！ 他们会不来吗？巨龙会发现不了他们吗？他们会逃不走吗？逃走后的他们会不去求援吗？援兵会不到吗？黑暗势力会不趁机痛打落水狗吗？ 凌歧从未为此担忧，因为他在这里！他已经准备好了足够多的后手！ 他满心以为可以继续把这三人当枪使，一点点撕开他为中土大陆准备好的一场盛宴序幕！ 结果却是，通过长湖镇本地记载，找到相关线索，同样已经解开谜题的凌歧，在孤山后崖暗藏的巨石平台上，等了整整一天，十足像个傻瓜！ 就算这时长湖镇已经进入正规，日常事务完全不需要他去干涉处理。在这种关键时候，浪费整整一天的时间，依旧是一件让人无法愉快、并且极为不值得的事情！ 为此，他甚至放任一些无益的变化在眼皮子底下发生。明明可以提前提防，却不得不选择不闻不问！ 日落月升，余晖散尽，凌歧面色阴沉的离开了守候之地。 他带着疑惑和不解离去，就在他离开不久之后，过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几道鬼祟的身影攀着凿壁的阶梯，登上了那处并不显眼的巨石平台！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机杼声，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那里。 都灵之日最后的余晖，莫非就必然是凄美的晚霞？ 他怎么会知道、他们从何而知！ 龙巢之中，翅翼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唯有鳞片还没重新长齐的史矛革，猛然睁开了眼睛。 这条中土大陆上最后的巨龙，继承了祖辈们的恶毒，凶残而狡诈。 它闻着空气里熟悉的味道，咧开了巨大的龙口，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长湖镇，蹙眉深思的凌歧回到了住处，不料已经有几人在等候多时。 尼丁和法瑞恩互不相视，前者在见到凌歧的第一时间就大喜的迎了上去，后者对此冷冷一哂，却也不做多言，亦步亦趋。 只有第三个人不是凌歧的亲信，他是长湖镇的原住民，三天前就被凌歧派出执行一项不算太难的任务，算是一名信使。 他的任务是前往幽暗密林的森林精灵王国，在觐见精灵王瑟兰迪尔同时，报上新领主的名号，提出增加贸易事项、彼此互通有无的建议。 这种互惠互利的事情，何况那边还有暗子，不应该有任何问题。 现在这人脸上却没有半点欣喜，满满都是焦虑与惶恐。 “嗯？你们都在等我？有什么事？” 凌歧随口问着，脚步不停，依旧朝着自己的宿处走去。 “额，是这样的，大人，您的方法果然很有效，战士们现在已经变得精力充沛，对训练的热情增加了许多。我相信，只要有半个月的时间，这些人就能成为一票悍勇之师。” 尼丁捡着好听的汇报，可惜都是废话，没能让领主脸上隐隐的不悦消褪。 “另外，有鉴于战士们身上的变化，以及...领主您‘昨晚对镇民们的庇护，孤身抵御恶龙咒语’的英勇行为...” 尼丁着重说着，见到凌歧不置可否，有些吃不准他的心思，只好继续说道： “所以今天要求加入城卫队的人足有四十多个，不过里面还有一些年龄不达标的，最小的才14岁，最大的却已经年过半百，不知...” 凌歧听到这里，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半个月时间太长，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他们能上战场。很明显，你还是低估了他们被激发出的潜力。现在就算让他们不眠不休训练上三天三夜，他们也不会喊苦喊累。” 凌歧苛刻的要求不禁让尼丁目瞪口呆，就接连法瑞恩和另一人也开始瞠目结舌。 “再有就是，只要肯加入城卫队，不论年龄，不管老幼，甚至不计性别，只要肯来，你照收不误！” “那些能够改善体质的药物，从现在开始，我会足量提供。” “这些新的情况，你都可以明文通知下去。” “但是，你要把这些人编成两队。第一队就按入籍时间、截止到昨天来算。第二队，就是在那之后加入的，包括今天要求加入的那些。” “其他方面的情况你不用过问，军费器械粮草都会有充足的供应，现在的情况是人数太少，训练也还不够，这些才是你必须尽快完善的！” 凌歧木然说着。 尼丁对领主言语中的不满和急切感到一丝惶恐与不安。 “可是，大人，那样的话，维持城镇日常运转的人就不够了！” 一座城市或者小镇，哪怕只是寻常村庄，也不可能毫无限制的征兵扩军。 部队不事生产，消耗却比普通市民还大。 按照凌歧现在的要求，明显就是要增加一批职业军人，而非民兵。 再比照中土大陆的生产力水平，一名职业军人起码要三到四个劳动力才能养活，现在的城卫军数量都已经超出长湖镇能承受的极限了。 现实生活可不是游戏，人口只是一组数字，其他方面也都一样。 生产力是一个完整的循环体系，不是某一环有人做就行，必须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比如一片村庄，总要有人耕种、有人放牧、有人打铁、有人行医，要求再高点，还要有人倾倒垃圾、打扫街道、管理卫生，家里也要有人洗衣做饭。 财力足够的话，有些东西是可以靠贸易弥补，有些方面却不行，而且就算是贸易也要有人去执行、管理。 再说人也会生病，医生也要学徒，地还会欠收，农民也只能尽力多种点！ 生活比书面文字更复杂，城镇的构成又比农村复杂的多，在城市镇区，想正常发展，连许多平时看起来没什么用的设施，都非常重要。 比如酒馆，看起来可以停运，但如果那样，你靠什么吸引外来的冒险者逗留，镇民们茶余饭后又上哪里去消遣？ 比如各种商铺鱼坊，如果全都关门大吉，那普通镇民甚至连日常生活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总不能全都实行军事化管理、配给制度，或者干脆让镇民自己去种地捕鱼，那还不如吃上大锅饭得了。 况且现在长湖镇中还有许多设施没有扩建完，工具材料都堆在路边，建筑又不是绘画，画完就好。 简单的石木结构也要黏土糊上，糊上的黏土要经过暴晒才会干涸牢固，下一步的建设才能继续进行。 不是哪里都和军营一样，把地一圈，盖几个破屋就可以，许多建设都需要持续的人力物力消耗。 最耗时费力的城墙，甚至才刚把地基打好，都没垒起多少。 若是领主放宽了募兵的限制，军队的待遇又那么好，还提供魔药强化身体素质，那的确能在极短时间能召来一大群人。 可那样的话，长湖镇不就成了空架子，这地盘到底还要不要呢？ 尼丁想了很多，事实上这些问题许多人都能想到，当然也包括凌歧。 “无需多言，照我说的去办。只有能生存下去，才有资格考虑未来。” ... ... 第六十九章 龙吟 凌歧嘱咐完亲随，又冷眼瞥向了躲在法瑞恩身后的陌生人，他早就看到他了，却不想让这个只有一丁点印象的家伙挑起自己的火头。 这人的神态和表情，不是成功完成任务后该有的。 “你...我吩咐你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凌歧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和精灵扩大通商规模的事情，在他的计划中实在太过重要。而有李奥在森林精灵王国斡旋，他不认为那会有什么问题。 森林精灵王国和长湖镇原本就一直都有生意上的来往，只是规模不大，毕竟那时的长湖镇要什么没什么。但只要有利可图，作为一名合格的领主，凌歧想不到瑟兰迪尔有任何拒绝这种提议的理由。 “额...这个...请大人恕罪、请大人赎罪！小人...小人根本没能见到精灵王。” 这人一边汇报，一边瑟瑟发抖。没等到预想中的怒火降下，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 “森林精灵王国的小王子受伤，伟大的精灵王无心接见我，负责和我...” “那么，事情究竟办的怎么样了！” 凌歧打断了他的叙述，他不想听借口，只问结果！ 那人扑通一声跪下，哭丧着脸，抽泣道： “负责接见我的精灵大人告诉我，想扩大贸易规模可以，但由于精灵王国境内最近发生了许多变故，所以只能扩大物资收购的规模。” “如果是想求*购物资，武器医疗方面暂时无法进行任何提供。就连米粮、棉麻也必须溢价三倍出售，而且数量有限。唯有奢侈品、工艺品，可以足量供应！” 那人每说一句，凌歧脸就黑一点。别人不知道森林精灵王国发生了什么变故，他怎么会不清楚，这正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若非他蛊惑魔蛛强袭森林精灵王国，后面的一连串事情也不会发生，连他那两位队友也未必能逮到机会成功营救索林！ 当然，之后发生的事情对他不全是坏事，所以当时的做法并没什么错处。 况且假如他猜得不错，那么他现在最担心的不该是出人意料的变故，而是一尘不变的局面！ 故事的主角从来不怕动乱和不安，乱世才出英雄，唯有平淡会磨了壮志雄心。 “哼！废物！” 凌歧骂了一句，那人立刻开始磕头求饶，就像捣葱。 直到地上见血，凌歧这才重新算计好变数，不耐烦的挥手道： “行了行了！念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下去领赏吧。” 他的话让某个本以为必死的家伙愣了半天，他可没想到搞砸了事情还能落到好处。 当然，也是因为这些的确怪不得他，否则他现在已经死了。 而且凌歧最想从精灵王国获得的，本就只有粮食和织物，那些东西都是过冬的必需品，长湖镇从前能自给自足，今后的一段时间就未必足够。 至于其他，兵器装甲还有一些库存，纵然不太够用，也能想其他办法。附近肯和长湖镇贸易的又不止精灵一家，只是那边最近，又向来最富庶，产品质量也最好。 至于三倍的溢价，也许在那位传话人看来是最失败的一条，简直是丧权辱国，残暴的领主绝对无法接受，其实反而是凌歧最不在意的一点。 他从来都清楚金钱的重要性，没钱那是万万不行。可在该用的时候，却也一直视之如同粪土。 能靠银弹攻势解决的问题，还能叫问题吗？ 挥手示意这人退下，接下来贸易方面的事项就要交给那位最近生活相当滋润的财务官了，也可以顺便让新兵们负责运输，沿途操练操练。 想来精灵们不会拒绝对方自己提供运输队伍，他们的人口问题此刻应该比长湖镇更大。 “法瑞恩，你来见我，又是想做什么！你现在应该躺在床上养伤！” 处理完杂七杂八的事，凌歧已经坐到了客厅中唯一一张圆桌旁，察言观色的尼丁立刻为他斟茶倒水。 法瑞恩抱着连鞘的长刀，完全没有过去的恭敬，听到领主这样问，居然只是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我希望大人能告诉我，您当年赐给我的，究竟是什么？” 他的语气还算正常，态度却比较冷漠，这在从前的法瑞恩身上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凌歧微微一笑，准备查看他的好友属性面板时，果然得到了不可知的提示。 这当然不是说法瑞恩对他的好感度已经暴跌到了60点以下，两人不再是好友关系。而是他此刻的心绪正处于激烈的变化中，那已经不是友好或敌对能概括。 又或许，他现在的实力也暂时性的达到了主宰能定义的极限，一旦无法预估其行为，自然无所谓数字化的好感度。那样的话，就表示他的力量起码超过了凌歧曾有好友中最强的一位——索林！ “哼！法瑞恩！混蛋！这是你该对大人说话的态度吗？” 凌歧还没什么表示，他身边的尼丁就勃然大怒。 法瑞恩直接无视了他，只是目光炯炯的盯着凌歧。 凌歧先是悠闲的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这才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忠心的仆人无需动怒。而后再面向法瑞恩时，竟然也板起脸来！ “法瑞恩，这就是你对于我恩赐的回报吗？” 凌歧没有故作暴怒，平淡的话却比尼丁的呵斥更管用。 法瑞恩马上放下怀抱的长刀，躬身行礼，又诚恳道： “很抱歉，大人，是我有些失态了。但是，我真的很想弄清，在我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最近，总是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低语，蛊惑我背叛大人。也许，我是不慎受到了某种可怕巫术的荼毒，我相信这绝对不是大人的错。” 听了他的话，尼丁当时就变了脸色。 凌歧却只是缓缓站起，走到法瑞恩面前，一只手放到他低垂下的额前。 “哦？已经有这种事了吗？比我想象的更快啊！” 他的话不啻直言对此早有预料，更印证了他对法瑞恩身上的变化是清楚的。 尼丁面色煞白的晃了晃身体，开始惶恐，为凌歧竟然会一手促成这种事情而感到惊慌。蜜酒之地护卫们身上的变化，长湖镇军营里的变化，法瑞恩身上的变化，他... 巫术魔咒实在太过诡异，即便表面看起来正常的、有益的，其实也充满了未知的变数，可能只有巫师自己才清楚一切！ “大人，那个声音究竟是？” 低着头的法瑞恩比尼丁镇定的多，也许他早就清楚这些。 而且在凌歧动作的刹那，随着对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额头，脑海中那股令他烦躁的声音也已经消失了。 这让他重新变回了曾经的法瑞恩，对凌歧百分百忠诚的护卫队长，因此忍不住发问。 “那是...我最大的敌人。” 凌歧收回右手，很遗憾老朋友竟然拒绝和他交流。 他的话让法瑞恩和尼丁皆是愕然。 他们当然不会明白，从始至终，他们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尼丁的分量轻些、法瑞恩的分量重些，但都是随时可以丢弃保全自己的棋子！ 也许生活阅历更丰富的法瑞恩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好感度下降十几点的尼丁，却显然接受不了这种事实。 他一直把凌歧当成自己的偶像、亲人，结果却发现自己在对方眼中根本没有自已以为的那么重要，这的确让人失落。 其实只要凌歧一个解释，或者一点理由，甚至不需要利用魔法，尼丁的好感度就会蹭蹭回升，但他却不置一词。 他知道，任何阅历丰富的人，都会明白那些道理，包括尼丁的姐姐，也包括以后的尼丁。 那很正常，再正常不过，利用与被利用，各取所需。 谁会无缘无故帮助或看重一些陌生人，不都是想利用他们身上的某些特质。 好色的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所以有了二奶，精明的老板喜欢能干的员工、所有了优秀员工奖，只是凌歧的做法更直接、更彻底，仅此而已。 就算那样，又有多少人抢着想被他利用，却苦于没有门路。 法瑞恩原本一无所有，除了所谓的忠诚。他敢把黑暗的种子赏赐给这个男人，莫非真的只是想多一个打手，那可未必合算。 他更希望希提斯能和上个轮回一样，也到中土世界插一脚，对于巴尔亦是如此。 甚至，比起最初纯粹的利用，现在的他，更熟悉他们的他，已经为他们准备了可行的后路，只看他们自己能不能把握。 曾经的他无力，只能谋算，无法提前奠定胜局。 现在，在这里，他却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故事的主角！ 或者说阴差阳错之下，失去了最强分身的他，反而获得了主场的优势！那么，他就必须利用好这种隐晦的优势，扩大胜局！ 虽然不知为何，但中土世界的确已经成为他的主场，他有大势的眷顾，更有强大的后*台可以依靠。 就算没有这些，中土大陆也是特殊的，计算恰当，运气够好，未必不能以下克上，蛇躯吞象。 剩下的汤和骨头，也够依附者们啃上一啃了！ 魔鬼也需要羽翼。 换个位面，就算以他现在的实力，怕是被传奇境界的任何生物轻轻一捻就死了，更别妄想屠龙，或是谋算大恶魔、真魔神！ 个人伟力不存，曾经是他们这些轮回者最大的劣势，现在他要把这种劣势，变成其它比他更强的人、神、魔的弱点，所有比他更强的！ 尼丁和法瑞恩全都带着各自的新使命和新疑惑离开了，不同的是前者恍然若失，后者心思安定。 仰躺在床铺上的凌歧一夜无话，就这么睁着眼睛等到天亮。 黎明时分，一声凄厉而悲惨的龙吟声撕破了夜幕，凌歧噌地一声从床上坐起！ 这种声音！还有他昨日莫名的焦躁不安感！ 听到这阵龙吟的人显然不少，能感受到其中悲戚味道的也有近半！ 那是...末路的哀嚎！ 面色僵硬的推开窗户，凌歧正好看到了孤山背后冉冉升起的朝阳，仿佛预示着黑暗的落幕，曙光的降临。 “龙...死了？！” “这怎么可能！！！” 凌歧难以置信，偏偏随着那声巨龙的哀鸣，终年笼罩在顾山上的黑云的确散开了。而在他的感知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蕴含着无匹威慑力的气息，也已经随之消失！ 只有一声代表死亡的哀鸣，没有任何战斗的动静？ 这是...秒杀？ 凌歧默然。 ... ... 第七十章 云动 “叮，恭喜你，你已经成功完成了主线任务一：屠龙者的赞歌（较难）。” “主线任务二：宝藏（一般）。正式开启。任务描述：巨龙的巢穴中收藏着无数财富，那是历代矮人王的藏品。既然你们已经诛杀了恶龙，为何要把宝藏留给别人呢？带走其中精华部分，当判定已转移财富超过财宝总值的三分之一，则任务完成。” “当你完成该项任务后，你可选择是否立即回到个人空间。若选择立即回归，则将保留任务过程中提高的基本属性，保留任务过程中获得的基础技能、特殊技能以及一般装备，立即离开当前位面。若选择暂不回归，则可滞留至完成可选任务后，再进行相关选择。” 正满脑遐想着巨龙诈死、诡计阴谋的凌歧，在接到主宰的通知后，终于放下了最后的侥幸。 然而随之到来的，就是满满的踌躇和震惊。 莫非有人强杀了史矛革？难道是三大精灵王齐至？又或者圣白议会发威了？莫非伊露维塔显灵？ 龙死了，任务完成了，这本该是一件好事。 它现在却成了凌歧最大的损失！ 在他预期的几种剧本里，没有一种会让史矛革死在他人手上！ 史矛革，必须是他亲手所杀的！ 哪怕现在看来，这种必须未免显得可笑。有的人甚至会觉得，坐等任务完成不也挺好。 可那真的好吗？ 至少在当时的计划中，根据任务提示，其实根本无法判断任务完成的标准！ 屠龙，是只要龙死掉就行，还是必须亲手干掉它。 当然，现在已经能确定，任务目标只要龙被屠掉就行，无所谓是谁杀了它。 但它究竟死在谁的手上，仍旧攸关利益！ 巨龙浑身是宝，龙皮龙筋龙血，甚至龙魂，都是难得之物，莫非只有夏尔才会觊觎、能够吸收和利用龙魂的力量？ 同样是屠龙，想来在主宰未公布的屠龙者名单上，做出致命一击的，和空等任务完成的，也肯定是不同的。 而且，哪怕龙是被别人杀死，也不该和现在一样死的不明不白！凌歧可以不是最直接的屠龙者，但起码要是目击者！ 史矛革死了，死的干脆，死的痛快，却留下了一大堆问题！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龙巢的宝藏，归谁？ 宝藏没长脚，不会凭空消失，可不一定就会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原地！直接的屠龙者也可能是最大的获利者，除非巨龙飞出老巢后被人击杀，那只能说它太衰。 别人觊觎宝藏，还能说是贪心作祟，得不到也是活该。轮回者们，却是必须无条件获得总值超过三分之一的宝藏，才能去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位面，这关系甚大！ 因此，史矛革真不该死的这样不明不白，这会让变数徒增！ 好在，凌歧已经有了阿肯宝钻，昨天看来还有些冲动的行为，到了今天就是最明智的做法！ 那是巨龙宝藏中最有价值的东西，虽然还是不够，但是...有胜于无。 仅仅几秒钟的迟疑，凌歧就放弃了对屠龙者身份和实力的猜测，直接从那狭小的窗口一跃而下，轰然落到路的中央，不慎踩碎了几块木板。 在零星的路人突兀的惊呼声中，他开始全力朝着孤山的方向进发，争分夺秒！ 再多的计划也赶不上小小的变化，既然变化已经出现，那么就让计划都见鬼去吧！ 当凌歧来到孤山脚下的时候，满怀疑虑的他不禁深深吸了口充满腐臭味的空气。 他愕然发现，就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孤山上发生了不止一件大事！史矛革的死亡只是最早为人知的，还有一些巨大的变化，若被提前揭开，整个世界都要为之震惊！ 军队！漫山遍野的兽人军队！杂草般丛生！铺天盖地的从北面压来！ 它们来的仓促，这时还没整队列好，可那汹涌的架势，却真的已经像无边无际的海潮一样，连绵不绝！根本无需什么战术，只要压过去，它们就能摧毁一切！ 眺望锦旗，狼嚎声声，那颗颗畸形的头颅，简直比田里的麦穗还要茂盛！这究竟得有多少人，才能形成如此壮观的场面！这些甚至还不是全部！！ 凌歧在孤山脚下驻足，凝重的目光直视向极北的方向！ 孤山的南面是长湖镇，西南面是幽暗密林的森林精灵王国，它的北方则是哈拉德人的故乡。但自索伦败亡，那些邪恶势力的走狗、正义联盟的叛徒，也该已经亡国灭种，那里如今合该是不毛之地才对！ 不论是人类世界的领主们，还是三大精灵王，很少还有将目光放到孤山北面的，就像很少有人关注着无边无际的海洋！ 真的很难想象，兽人的军队会兜上一个大圈，从那片不毛之地翻山而来！ 若非它们已经策划良久，又懂了新的战术。那么在那片不毛之地，荒郊野岭，或许也早已经是另一番景象！ 既然登兰德人能像狗一样在荒原上残喘生存，延续至今。那么在人们意识中的不毛之地，谁又敢肯定哈拉德人不能重建故乡呢！也许那里根本已经再次成为了邪恶势力的大本营之一！ 当胜利者们占据着最肥沃的土地，却因为分赃不均而闹出矛盾，一面享受着胜利的果实，一面又抱怨硕果不丰的时候。失败者们，都在阴暗的角落里、肮脏的巢穴中、枯骨遍地的荒野上、默默舔舐*着伤口，期待着卷土重来！ 他们早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开始互通有无。 死灰复燃的邪恶，它们等待的不是元气的复原，而是邪恶君王的登高一呼！ 大概这才是甘道夫执意要让矮人们收回孤山的最大原因！只有他这个终年在世界各地游荡的老不死，才能提前从一些边陲小镇、废弃遗迹的异动中，察觉邪恶复苏的蛛丝马迹！ 所有人都低估了曾经被打败的邪恶力量，它们早已经不再是残兵败将！到了现在，只消登高一呼，根本不用百年，索伦明天就能拉起一支大军！ 主张杀龙，非只因为史矛革本身是个不安定的因素，更因为它盘踞在不该在的地方！ 很久很久以前，孤山本就是阻挡北面的邪恶势力南下的最大屏障，而都灵一族就是孤山的守关人！ 很久很久以前，发生在凌歧眼前的一幕，早已上演过无数次，直到后来的群雄戮力，将外敌赶出国境！如今这一幕又再次上演，当年的群雄何在？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兽人们看起来已经占领了孤山！ 看着漫山遍野的兽人战士，身材矮小猥琐，单个战斗力甚至还不如人类的民兵，凌歧却忍不住为之蹙眉！ 它们面目狰狞，龇牙咧嘴，尽显凶性。 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一万？两万？还是三万？ 第一时间选择进入隐遁状态的凌歧，很怀疑这究竟是不是某位精灵使者提到过的兽人军队！ 这哪里是一支兵种齐全的军队，根本就是一个整编的军团！ 兽人步兵、哥布林突击手、装甲食人妖、更远处甚至还有一台台巨大的投石机！ 这样一支军团，别说围杀索林一行，就算跑到刚铎把白城围起来，刚铎人能不能守住老家都要两说！ 如果它们并不是追杀索林的那支军队，是否意味着在人人以为邪恶还在沉寂的中土大陆，除了眼前这股强大的兽人军团，还有其他的邪祟在蠢蠢欲动！ 真正见识过兽人们的蚂蚁战术，凌歧才知道自己当真低估了索伦的势力！ 甘道夫是对的，正义方只有提前联合在一起，才能再次打败邪恶，否则只能被各个击破！ 兽人和哥布林是很弱小，可它们的繁殖力太强，以致每一次失败后，在极短时间内，它们就能恢复盛大的军容，一拥而上又能轻易打败比它们更强大的敌人！ 面对那些弱小的丑恶生物，任何轻视都会让人犯下致命的错误。就算是现在的凌歧，在一场战斗中又能杀掉多少兽人步兵？一百、两百？ 霜降月、1号，都灵之日的第二天，孤山上终年笼罩的阴霾才刚刚散去不久，还不到一个早上，无边的黑暗再次汇聚！ 云卷云舒，风动风歇。 这一回，那些乌云变得更沉、更浓也更深邃。它们像是天空中的漩涡、界壁外的黑洞，连通着另一个可怕的位面。它们像是一座灭顶的黑城，城头有无数的魔鬼逡巡，城中酝酿着闪电和风暴，以及...一颗火红的眼睛！ 隐遁状态下的凌歧，看到了更多。 他从那暗红的风暴漩涡中看到了一个人形，他从那巨大的人影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阴森气息！ 他抬头感受着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仿佛已经预见到在不久的将来，这片矮人的故乡，将会沦为第二个邪恶之源——魔多！ “索伦！！！” 凌歧低下头来，收回目光。 火红色的人影刚刚有所转移的面目，又挪了回去。 这位长湖镇的新镇长漫步山阶，偶尔在兽群中停留，观察着它们的武器和装备。虽然无法触碰，眼前的画面也极为模糊、扭曲着，依旧能看出其拙劣的品质。 磨快的铁片，生锈的铁板，烂木头钉上钉子就是狼牙棒。 这种东西，真的是武器防具，能撕裂铠甲、挡住箭矢吗？ 当然，它们人多势众，一拥而上的话，还是会轻易刺中敌人铠甲缝隙间的漏洞，造成伤害。 而且，人类士兵的装备也不会个个精良，简陋的皮甲可挡不住那些只是磨快的铁片。一些贪婪的领主，麾下民兵的装备，甚至未必比这些兽人强多少。 ... ... 第七十一章 人心所向 越往上走，等到狼骑兵出现，兽人们的装备才统一整齐起来。 一些狼骑兵小头目的武器和铠甲，甚至不比长湖镇库存的货色来的差，甲片上都有抛光打磨过的痕迹！ 至于那些不怕光的食人妖、也许该称之为巨魔，凌歧还是第一次见到，以他的实力都不禁为其体型动容。一般土著若是没见过这种怪物，心里没做好充分的准备，怕是真未必敢朝着这种四五米高，比猛犸还沉重的两足巨怪发起冲锋！它们手里的棒槌、大橹，怕不是轻轻一扫就能让成群的士兵头破血流，飞上天空！ 虽然维拉们都认为这些滋生在阴暗中的怪胎、畸形生物，是魔苟斯失败的作品，凌歧却认为这些失败作品也有许多独到之处！ 兽人的繁殖力，座狼的凶性，食人妖的力量，加上它们都好养活的特点！ 这些东西简直就是专门为战争准备的消耗品！连它们普遍的缺点、智力低下，在战争时也会被掩盖到极限！两军交战，无脑的勇猛和精明的勇敢差别其实真的不多，特别对那些随时都可能灰灰的走卒！ 常见的邪恶生物尚且如此，遑论传说中的狼人、吸血鬼、炎魔以及强大的巨龙，那些可全都是魔苟斯的造物！ 魔苟斯真的一无是处吗？它只是错生在了这个位面，错误的未能看清规则的本质。别的神灵顺天造物，越创造自己的羽翼越丰满。它偏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结果越是创造出奇葩物种自己的实力就越弱。 它的造物的确有许多缺陷，那是因为这个世界原本不该有那些东西。可相比起人造的机械，它们其实已经很成功了，至少能繁衍生存。 在沿途看到了两位数以上的食人妖后，眉头越皱越深的凌歧于矮人王国的入口处止步。 一颗挂在旗杆上的熟悉的人头，令他侧目。 看着那面目狰狞、仿佛承受着极大痛苦的人头，凌歧感同身受的微微觉着些刺痛。 “艾利克斯！” 他打开团队面板，所有成员的名字都在，可由于距离原因，状态依旧无法显示。 “死了？” 凌歧摇头，微微迟疑，终是没有再踏上一步！ 宝藏就在眼前，但危险已与之同在！ 这是一个个人伟力难以彰显的世界，就算传奇也不能任意妄为，何况是他这样的英雄，再顶级的英雄也不是传奇。 像他这样的顶级英雄，又有隐遁神技，若不找死，一般还真不容易死。可要是想作死，别说遇上更强的对手，陷入千军万马的军阵也不是没有陨落的机会。 如此堂而皇之的进入邪恶boos的老巢，还是在千军万马的围困下，那么，就真是在寻死了！ 连史矛革都能看穿他的隐遁，何况是索伦，保命神技也要看对谁使用！ 只是，这个最大只的boos，本来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最后一道大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独力脱困？ 它不是被放逐到无垠的虚空中了吗？ 曾经与之有过短暂交流的凌歧，对它的处境最是了解不过！ 即便它找到了回来的路，中土世界的守护者们也不是傻子。甘道夫盯它盯的比防贼还紧，凯兰崔尔的实力又连凌歧都看不透，圣白议会的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加在一起，就算貌合神离，也不会比索伦来的差，它怎么可能无声无息降临至此！ 除非它已经和史矛革联成一党、沆瀣一气，合两人之力才有瞒过世界守护者们的可能，但现在史矛革也死了！莫非是过河拆桥？史矛革帮他暗度陈仓，它却把史矛革杀了！而艾利克斯正好撞破它们的阴谋！ 这是凌歧暂时能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释，否则，索伦就算真能偷偷回来，又何必选在这个地方落脚！ 它经营多年的老巢魔多到现在还没倒下，连多尔哥多也比这里强得多！ 孤山是北方大军南下的屏障，亦是南往北去的一大关隘，除非已经准备好了进行决战，否则它出现在这里，根本就是让自己当靶子！ 这里可不是天险环绕，易守难攻的摩多！也没有经营多年，永不落下的蔽日黑幕！ 莫非，它已经找到了至尊魔戒，重新拥有了无敌的力量？所以才肆无忌惮？也不需要史矛革这个盟友了？ 猜测太多！疑惑太多！一夜散尽龙威，复又燃起的魔焰，这一切的一切，总给凌歧一种荒诞、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仿佛这就是一出早就排演过的好戏，唯一不搭的只剩艾利克斯的头颅！ 抛开种种真相难明的猜测，假如将一切假设全都推翻，索伦其实根本没找回至尊魔戒，而它也不准备找死！ 它还是和史矛革联合了，那么... 一股浓浓的阴谋的味道，顿时扑面而至！这阴谋唯一难以自圆的环节，只剩史矛革意外的死亡！ 想到这里，凌歧转身便走。不论如何，他知道，一场属于索伦的盛宴、属于他的盛宴，已经提前开始。 那么，他的筹码，所有准备充分或不充分的筹码，都该摆上台面了！ “假如这是一场意外形成的风暴，那就让风暴来的更猛烈一些，局面变得更混乱一点吧！” “索伦，不是只有你才对这个世界毫不怜惜！” 孤山的异变很快就让长湖镇进入草木皆兵的状态。 还得感谢凌歧血腥的政变，让镇民们提前经受了一次意志的考验，并且这几天收拢人心的做法也还有效，更妙的是那些士兵在沾染上恶魔之血后，对他这位拥有更高等恶魔血统的伪恶魔，天然就有了畏惧感。 索伦登高一呼能不能拉起一支大军凌歧不知道，但他自己登高一呼，的确让整个长湖镇全民皆动，可谓人心所向！ 八十多位喝过恶魔之血的士兵衣甲鲜明的站在长湖镇唯一的街心广场上，排成两排拱卫着神采奕奕的凌歧。 还有四五十个最近才加入的，气色明显不行，连健妇都有。虽然他们也穿着链甲、佩戴武器，但明显没什么战斗力，站在恶魔士兵后面纯粹充数。 非常时行非常事，一直忌惮着被甘道夫那种人看穿，以至几乎没怎么用过天赋去蛊惑人心的凌歧，这时也忍不住调动起这种陌生的力量！他需要所有人都为他效死力，包括老弱和妇人！ “我的...子民们！” “北面的遽变！你们都看到了吧！” “没看到的、不敢看的，现在，抬起你们的头，看看那连天空都被遮住的黑暗吧！” 凌歧挥舞着双手，表情夸张的演说着。 他看着下面衣着变得鲜艳了一些，但过半还穿着破布麻衣，面上都有菜色的镇民，等他们的惊慌稍稍平息，这才继续说道： “你们猜得没错！我们的敌人、巨龙已经走上末路！但又有一个更强大、也更邪恶的敌人来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沉重和压抑，包括在肯定巨龙消亡的消息时也一样，本来可能会出现的惊喜情绪，根本没来得及露出苗头，就被冷水浇灭。 那些听到集合的钟声，大着胆子走出家中，集中到广场上的镇民们再次不安的骚动起来。 一些人看着凌歧，满眼都是惊慌、恐惧，但在看清领主肃穆却镇定的表情后，又忍不住转为期待。他们把种种复杂的情绪糅合在一起，甚至连自己都忘了本意。 一些人怀疑过身为巫师的凌歧是新灾难的始作俑者；一些人诅咒过靠着血腥手段上位的男人会坐不稳自己的位置。但是，他们现在统统期待的看着那个强大的男人，期待的看着他麾下焕然一新的雄兵！ “是啊！你们都意识到了！你们在担心什么呢？！” “你们，其实根本就不用担心！” “因为，现在长湖镇已经不是从前的长湖镇！我，也不是软弱无能的鲍尔斯！我是凌歧！伟大的巫师凌歧。我有强大的力量，我最擅长创造奇迹！只要相信我！膜拜我！高呼我的名字！什么样的邪恶能入侵我的领地？” 凌歧呼喝着，又一次高举起双手，神秘的元磁之力全面爆发，超过二十柄插在他身后武器架上的长短钢剑，纷纷在镇民们的惊呼声中飞上了天空，在半空盘旋着！ 没人知道这种时候他们的镇长甚至无法操纵一柄武器隔空杀人，他们只看到了某种从未见过的奇迹！ “看呐！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力量！我的力量！信奉我！膜拜我！没有人、没有任何邪恶能入侵我的领地！！” “而且——” 咻！ 二十多柄武器流星般坠落，像是一根根钉子似的扎入大地，入地尺许，犹自颤动不已！ 镇民们还没来得及慌乱，那八十多名吞服过恶魔之血的士兵就齐齐上前一步，高声喝道： “神威！神威！神威！” 他们训练时间不长，连动作都不算整齐，但个个都中气十足，像是能徒手搏虎。 凌歧笑了，他那生疏的天赋力量远不足让镇民们纳头拜倒，靠着几句话就能蛊惑别人膜拜自己的，是。 可他早已营造了足够的氛围，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大难当头，大腿已伸，大厦将倾，树下的猢狲们，还不快点来抱！ 抱吧！笑吧！庆幸吧！欢呼吧！ 在强大的力量和势力面前，没有人会不屈服！ 何况他们看到了力量，他们需要力量！ 他们需要保护，需要被保护，更需要有能力来保护自己、以及家人。 因此，当凌歧再次提出扩军要求的时候，顺理成章的，又有数十人主动参加！ 这样一来，长湖镇所有十二岁以上的准成年人，几乎有七成都成了他的爪牙，其中甚至包括被打上叛乱分子标签的巴德、其长子和长女，这两名少年尤其出色。 在大多数人都被蛊惑或迫于局势不得不向自己寻求庇护，万众一心的时候。某些人的曲意迎合，也就显得特别碍眼。 凌歧从一些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比如鄙夷，比如仇恨。 他不喜欢不识时务的家伙，但他喜欢与众不同，所以... ... ... 第七十二章 仇恨的分量 广场上临时搭建用来堆积物资的帐篷中，凌歧淡淡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三名少男少女，他感受着他们的局促不安，同时也察觉出了那丝蕴藏在不安下的愤怒、刻骨的愤怒！ 那是父亲被害、家族再次染上污名的仇恨？ 不，也许已经不止是那样，那更有凌歧上任后种种的做派！ 他越得人心，那些在暗中觊觎他位置的人就越觉难受，不肯接受他的人也会受到越多的排挤。如此一来，即便一些他无心而为的事情，也会顺理成章的变成一些人借以打压另一些人的借口。 比如在他主张拆迁的诸多建筑中，有一座雕像，是当年的长湖城主、长湖城第一神射手、吉瑞安的塑像！ 吉瑞安是一位极富争议的英雄人物，他是一名当之无愧的优秀领主，同时却又是长湖城灭亡的罪魁祸首。 吉瑞安的雕像一直屹立在长湖镇中，作为长湖城遗迹里保存最完好的一座建筑，即便再怎么忌惮这个家族后人的新贵们，都没有哪一位提议拆掉它。因为它不仅是吉瑞安一个人的雕像，更是长湖镇辉煌过去的标志，也是镇子里目前唯一还残留着一点宏伟气象的证明。 直到财大气粗的凌歧上位，它彻底倒下了，变成了城墙下的一堆石块原料。与之同时倒下的，当然还有长湖镇人民对这位英雄的追忆。 这在长湖镇诸多工程中并不是最要紧的一项，凌歧在发布完那个命令后，直到原地被一座简易的木质钟楼取代，他都没有再去过问。 他甚至已经忘了下达过这个命令，那却被镇民们当成是某种清洗的讯号，让几个已经失去父亲的孩子生活的更为艰难。 诚然，想要彻底抹去一个英雄的功绩，光抹黑他是没用的，必须让人们彻底忘记他。凌歧懂这个道理，可当时下达那个命令时，真没想那么多，只是看它抵得好几吨石料，起码又能多建一截城墙，如此而已。 巴德留下的两三只小猫，也值得他去耍弄计谋？他是不在乎落下以大欺小的口实，更喜欢恃强凌弱，却也不会专门盯着那些小辈折腾。 巴德有点本事，名声也不错。但即便他本人，在凌歧看来，也不过是一个有点本事的弓箭手，计划之外的一点小意外，仅此而已。 对一些人的仇恨，他从未警惕过，到了现在，也只是觉得有点意思。 “你们三个...贝恩、西格丽德，还有这个小家伙，是叫蒂尔吧。” 凌歧微微一笑，三名少男少女闻言立刻生出变化，心中警钟大响。 其中叫做蒂尔的七八岁的小女孩，嘟着嘴扭过头去，她心底的紧张和戒备是最少的。 差点被埃尔弗里德当成晋身之资献给凌歧暖床的、少女西格丽德，正低着头，表现的微微有些羞涩，仿佛不敢看凌歧俊美的面容。若非能感受到她的坚定，任谁都会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她还很年轻，只是刚刚长成的模样，就已经有了几分动人的姿色，确实是个美人胚子，难怪会被埃尔弗里德当成献礼。 凌歧的目光没有在女孩身上停留太久，最让他意外的要数贝恩。他是巴德的长子，可实际上比西格丽德还要小一岁，只是个大男孩。 这个大男孩在这时是唯一敢直视凌歧的，满脸都是尊敬以及少年人对荣誉特有的渴望。可惜他的表演太稚嫩了，他的心思在他这个年纪已经算是慎密，但在凌歧面前完全像不加遮掩一样，心中仇恨的火焰让他的灵魂都变成灼人的红色，他那心灵的窗户中，正有一团风暴在酝酿，仿佛随时都会冲出来，把面前的男人撕碎！ 凌歧几天前远远见过他一次，当时还不是这模样，有怯懦，有畏惧。逆境，果然最能磨砺人心。 “尊敬的领主，您记得不错，这两位是我的姐妹，西格丽德以及蒂尔。而我，是您最忠诚的仆人，贝恩。” 大男孩贝恩故作谦卑的说着，凌歧微微一笑，他从他身上看到了埃尔弗里德的影子，只是他太青涩了。 凌歧不会把不起眼的愤怒和仇恨放在心上，但他绝对不会轻视任何仇视他的人。他永远都记得一句警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一个孩子手中，照样能捅死一位久经沙场的骑士。 “嗯，贝恩，你很不错，我记得你的父亲...” 凌歧言辞恳切，下面三人心中又是一紧。小女孩悲形于色，大女孩把头垂得更低，肩膀微微抖动，就连贝恩握在膝头的小手也是狠狠一抓。 “你们的父亲，是一位强大的战士。” 凌歧抬头说着，像在回忆。他没有动用任何天赋力量，因为那种能力还不够强，撼动不了已然坚定的心智。 “平心而论，我并没想过要让人杀掉你们的父亲，毕竟我只是要推翻鲍尔斯的统治，而他和那个贪婪的家伙也不是一伙儿。而且，我很佩服他的为人。” 凌歧言不由衷的说着，这让三名少年思绪一乱。 贝恩学着姐姐低下头，脸上复杂之色很快消失，最终化为一抹冷笑。 “当然，你们的父亲已经死在那场混乱中，我就不会为自己辩护。这世上总有些事情是不该发生的，可既然发生了，便再无法挽回。” 凌歧坦然说着，空气里出现了一缕莫名的悲哀，那不是自然的力量。 小女孩想起了父亲的音容笑貌，微微皱着鼻头，目光中闪烁着晶莹。大女孩头垂的更低，几乎要贴到地面，仿佛肩头正有什么不堪重负的东西压着。 贝恩强迫自己冷静，强忍着愤怒和仇恨抬起头来，声音沙哑道： “大人，您不用再说了，我们都能理解。” “不！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让那个恶魔杀掉我们的父亲！为什么！” 贝恩话音刚落，她最小的妹妹忽然站了起来，失态的叫嚷着。 “蒂尔！你干什么！不准对大人无礼！你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贝恩惊慌失措，这一刻在他心中的惶恐竟然压过了愤怒。 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东西，对他来说会比报仇更重要。 一直都表现的很安静的少女西格丽德，这时也开始慌张，快速站起抱住妹妹，又跪下朝着凌歧连连求饶道： “大人，对不起大人！很抱歉，我没有看好她。请您原谅我妹妹对您的无礼！她还小，她还不懂事！她是无心的，我们绝对没有责怪您的意思！” 美女垂泪我见犹怜，小美女也是一样。 铁石心肠的凌歧却不为所动，他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帐篷外听到动静冲进来的士兵退出去，这才对着三个少年道： “我不会和一个小姑娘生气。” 挥手止住贝恩和西格丽德言不由衷的感激，他又看向蒂尔，摇头叹道： “大概从来没人和你们说过实情，也许有的人认为没必要，也许有的人想让你们的父亲、留在你们心目中的身影永远都是那么高大，当然也可能有的人是包藏祸心！” “他之所以被杀，完全是一场意外，并不是谁事先下达的命令。” “我不清楚你们是否知道，在他被杀前，正为了保护你们姐妹，而和冒用我名头的埃尔弗里德及其爪牙发生冲突。” “你们都该知道，那时我还不是领主，埃尔弗里德又怎么会听我的命令呢？我不懂你们的父亲为什么连那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公正正直的人，直到现在也一样。可当时，的确是他先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了我的部下。” “究竟是他将我的部下误以为埃尔弗里德的爪牙，还是他轻信了埃尔弗里德的挑拨之言，又或者他是受到另外一些人的唆使，真相已经掩埋在了昨日的尘埃之中。” “我始终觉得，在当时的情况下，你们的父亲真不该随便朝我的人发起攻击。哪怕他有再多理由，也该和我当面对质，那才是英雄的做派。” “偷袭、无耻的偷袭，真的是我一直敬佩的巴德先生会做的事情吗？我那毫无防备的护卫队长，当时差点为此殒命！” 凌歧的话说的极重，几乎颠覆了巴德在几个孩子心目中的形象，完全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当然，那时情况十分混乱，巴德为何要攻击法瑞恩，是受到他的敌意激发，还是相信了埃尔弗里德供认的“罪状”，或是出于别的目的，当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总之，即便巴德不是一个阴险的卑鄙小人，也绝对没有他自己的孩子以为的那么光伟正、高大上。人都有私心，圣人也一样，何况是巴德。他只是做了自认为应该做的、对的事情，那有什么错呢？ “这不可能！” 少女西格丽德惊呼出声，而后捂住了自己的嘴。 同时愣住的还有两外两人，但除了小女孩心底的仇恨略微被惊愕冲淡，贝恩显然不相信、或者说根本不在乎这些、所谓的真相！ “想想吧，许多曾经尊敬他的人，为什么现在会疏远你们。真的像你们想的一样，他们都是屈服于我的权威，而你们的父亲完全是个被迫害的好人？” “你们也未免把人心想的太丑恶了！” “哪怕你们的父亲当真是个好人，他那么做，也有自己的理由。战场之上，刀光剑影，你死我活，真的还有对错之分吗？” 凌歧的语气诚恳，试图改变自己在几个少年心目中的形象，然而如同早就预料到的，收效甚微。他已经再次用上了天赋能力，仍然只有最小的那个女孩，听信了一点点。 事实又一次证明，他的天赋只能用来增强蛊惑人心的效果，绝不能当成主力军，去改变一种已经十分明确的情绪。而同样的仇恨，在不同人的心底，也会被埋下不同的深度。那本是个很简答的道理，只是不经过实践，谁也无法确定一个人表象下深埋的念头种子，到底已经根植到了什么地步。 凌歧观察着三人的表情，一些情绪的变化很有趣，对他来说会是一笔无形的财富。 ... ... 第七十三章 选择和来客 三个少年人的心思都很纯粹，因此情绪的变化更容易捕捉，却不容易受到影响。 在这之前，他原以为三人中的突破口会在西格丽德身上，他对自己的外表很有自信，而多数人都习惯以貌取人，也就是所谓的颜控。但他错了，所以不得不对最初准备的后续计划做一些小小的调整。 既然已经被别人当成坏人，那就没必要再一味去装好人。 “大人，您不用再说了，我们相信您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而我们的父亲...我们的父亲只是不幸，他是个不幸的好人。” “所以，我和姐姐才会决定响应您的号召，加入大人您的麾下。” “大人，我知道我们人小力微，我并不奢求别的，哪怕是让我和姐姐留在您身边做一个仆人也好，请让我们能为自己的故乡尽一点绵薄之力。” 贝恩的态度比凌歧更诚恳，话也很有说服力。 凌歧看了看贝恩，又看了看抱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忽然摇头叹了口气。 贝恩见状心中刚是一沉，暗道糟糕，凌歧却道： “既然你们有心，我当然不会悖了你们的好意。” 贝恩闻言惊喜的抬起头来，心中刚刚冷却的火焰燃烧的更旺盛了，仿佛随时都能窜出来，把眼前的敌人烧成灰烬。 凌歧翘起唇角，温言道： “贝恩，你口口声声忠诚与我，又坦言要做我的仆人，那么，你以后就给我当个杂役吧！” 凌歧可恶的笑容和他随意的话，把心头野望复燃的贝恩轻轻推入寒潭。 “杂~杂役~” 贝恩，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他人虽然小，可从小都有和父亲修炼武技，真打起来，一般成年人也未必是他的对手。现在，方才还表现的十分大度、亲善的凌歧，竟然要发配他去做杂役！连隔壁大妈都能被收入城卫军的正式编制，在这样特殊的时期，他贝恩却要为人奴仆？！ “大人，贝恩他...您怎么能...” 贝恩还愣在那里，西格丽德已经不甘的发起微弱的控诉！ “呵呵，你们这是一副什么表情。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善战之士对于长湖镇来说虽然重要，可杂役也是不可或缺的。你们身为吉瑞安的后人，难道就不愿意为了长湖镇尽一份微薄的力量？而且战场那么危险，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贝恩好，你们要理解我的苦心啊！” 凌歧把三人数落的哑口无言，当然小女孩的嘴巴是被姐姐牢牢捂上的，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气鼓鼓的瞪着那个刚刚还觉得没那么可恶的大坏人。 “贝恩？你不愿意吗？” 凌歧又追问，少年的面色苍白，无力的支吾着： “我...我...” 凌歧当然知道他所求为何，无非是接触到更强力量的机会，无非是被人吹的神乎其神的魔药。 加入他的部队，就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这是身为“巫师”的保证！ 这一点对普通人来说的确诱人，可也未必及得上其他优厚的条件。对于贝恩，这偏是唯一在乎的。 “唉~好吧，贝恩，既然你不愿意，那么我也不强迫你。你可以加入卫队，我甚至可以让你独领一军。” 凌歧见贝恩支吾不语，忽然间改口，三个少年人脸上都是一喜。 真是几颗青涩的果实啊，凌歧见此忍不住感慨。 “不过嘛...这样一来的话，西格丽德就要顶上你原本的位置了，她必须担负起你不肯承担的责任！” 凌歧的话让贝恩三人的喜色凝固，贝恩无奈的看向姐姐，脸上闪烁着犹豫和纠结。 女孩递回一个放心的眼神，只有小女孩又愤怒的瞪视凌歧，这一次她却没能让凌歧改变主意。 “呵呵呵，当然了，让一位美丽的公主去当杂役，那肯定是不行的。正好，我身边还缺一个贴身的婢女...” 凌歧朝着小女孩笑了笑，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少女刚刚发育的胸脯。少女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小女孩不太理解但能感觉到姐姐的紧张，立刻挣扎着要说话。 贝恩怒不可遏道： “绝对不行！” 凌歧垂下眼睑，重新平静的打量起三人，尤其是愤怒的贝恩。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还想怎么样！” “选择我给了你们，要么牺牲自己成全你的姐姐，她会在战场上拥有自己的位置，这是我能够保证的，也许她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女英雄。要么...就像我说的，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过你的姐姐就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呵呵，放心吧，不论你们两个怎么选，你们的妹妹我都会帮你们照顾好，她会留在我的身边。” 凌歧的话让两个大孩子面色又是煞白，凌歧感受着他们忽然爆发的愤怒和屈辱，尤其是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微微有些不解。 面对着那种绝望的眼神，他不得不加上一句： “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 比起仇恨已经凝固的贝恩和西格丽德，他的确更喜欢蒂尔。在这个小家伙身上，他看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那比仇恨更醒目。 当然，现在它还很脆弱，更和幼稚混合在一起，让人根本分不出她是因为不懂恨所以没那么深恨，还是深恨着却不愿意让这种念头毁了自己的一生。 也许小女孩的心思根本没那么复杂，凌歧却很想将表面的简单弄清，然后弄懂其中也许从未有过的更深处的奥秘。 其实纵然失败也无所谓，就当是一种投资，毕竟那对自己不会有什么损失。而若是成功，那对他的帮助就太大了。 人心原本是很简单的，但也可以变得很复杂。所以想要弄懂它，往往穷尽一生的时间都不会够用。又或许，只是人们的努力用错了方向。 贝恩三人面面相觑，凌歧信步离开了这些纠结的小家伙。 世上事，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只是大多数人都不懂，凌歧让贝恩他们懂得了，他自己... 两个小时后，被战争气息笼罩着的长湖镇，各种备战事宜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靠着大把金钱的收买和强大暴力的镇压，还没开打就准备撤退的凌歧，竟然也没受到太多镇民的反对，大家都表现的相当配合，也许对赢得战争不抱什么希望的不止他一个。 这其中当然还有天赋蛊惑的作用，那让一些愚民也不得不随着大家的觉悟明智起来。 短短几天就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现在又可能会背井离乡，对长湖镇的居民而言，心里没有半点疙瘩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凌歧已经承诺过，若战事不利、一旦撤退，他们这些人都可以前往他在迷雾山脉另一面的富庶领地、蜜酒庄园，那意味着一场艰难的迁徙，更意味着一个美好的未来。 镇民们纷纷忙碌，拉磨的瘦驴拴上了锁链，镇长的大马也套上了笼头，它们都将充当黄牛，负责物资的运输，这次将一视同仁。 一车车粮食和蔬菜被堆上了大篷车，压的车轴吱呀作响，负责装卸的苦力们满脸都是唏嘘。 大半的恶魔战士被发配到城外去筑墙，他们的力气更大，精力也充沛，虽然不可能把半个月的工期压缩到短短一天，总也能让低矮的新墙堆得更高些。 一艘艘帆船开始在湖面逡巡，捕鱼的钢叉被拴在机炮上，船首像都换成了尖锐物，有几艘三桅帆船连船身和甲板都包了铁皮，这些才改装还没经过测试的战舰，看起来倒也有模有样。 巨龙的意外死亡和索伦的提前复苏，让凌歧许多计划都成了空谈，包括和精灵的贸易，包括对小镇的重新规划，若早知道会这样，有些改变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到了中午，所有镇民都集中到广场吃起了大锅饭，饭菜里加了总计一份的“命烬余辉”，分开来后效果已经不那么明显，但也会让镇民们整个下午都保持充沛的体力，学东西也更快。 下午的时候，就是团练的时间，基本就是让这些家伙熟悉一下常规武器的使用方式。 正式布武之后，库存的武器明显不够用了，因此一些人只能用改装过的镰刀、耙子替代刀枪，不过凌歧也没准备让他们现在就上战场，因此倒无所谓。 就这样，新的一天又在忙碌中过去。镇民们虽然都对孤山的新变化感到惶恐，它却像是一只雌伏的怪兽，轻易不肯露出爪牙。 凌歧估计的没错，出现在孤山上的兽人军团，坐拥能把长湖镇碾压几十个来回的军力，却一整天都没什么异动。到了晚上，探子回报的情况，还和他早前探查的差不多。 那些家伙，似乎准备在孤山安家落户了！ 太阳下山后，所有人再次用过大锅饭，当幸福和希望在底层百姓中蔓延，凌歧又让最近变得有些奇怪的尼丁，去安抚那些情绪不是很高的本地权贵，他自己也接待了几位罕见的客人。 “您好，尊敬的蜜酒之地、长湖镇的领主，强大的巫师先生、林奇大人，我是幽暗密林的代表、柯克卡特，您可以叫我可可。另外，我还是李奥殿下的贴身侍从，这次除了带来了瑟兰迪尔陛下的善意，还有李奥殿下的问候。” 身着墨绿色布袍的男性精灵朝着面前俊美不似人类的男人行了一礼，语调略嫌优雅的说着。 凌歧眉头一挑，他意识到孤山的变化会引来各方关注，却没想到从森林精灵王国来的，竟会是李奥的亲信。 “哦，原来是可可先生...” “嗯...那好吧，除了可可先生，还有这位来自瑞文戴尔的奇瑞先生，剩下的...诸位，还请暂歇一晚，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谈，大家应该都没什么意见吧！” 凌歧朝着可可会心一笑，又用眼神示意爱隆王的亲信、已经和他照过面的奇尔瑞德，示意自己明白他的来意，便倨傲的对着另外几个衣着明显差了三两档次的人类信使，下起了逐客令。 这些来自周边领地的人类使者，虽然觉得长湖镇的新镇长未免目中无人，但是长久以来对精灵的畏惧，以及今天亲眼目睹长湖镇的变化，全都让他们强自压下心底的不忿。 如今的长湖镇，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对他们摇尾乞怜的长湖镇了！ 它正在风尖浪口上，但来了一位强大的、神秘的掌舵人！ “不会！不会！” “哪里！能见到传说中蜜酒之地的领主，已经是我等三生有幸。” “是啊，是啊，只希望如果孤山再有变故，林奇大人能提前派出信使通知我们才是。” 凌歧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这些烦人的家伙可以走了，门外自有侍者带他们去驿馆歇息。 “两位，请跟我来吧。” 直到确定那些人已经走远，凌歧这才含笑对两只精灵说道。 两名精灵信使全都优雅的朝着他行了一礼，精灵们就是这样，任何场合都不愿失分，以致显得古板。 他们又各自看了看对方。 可可惊讶于王子殿下的朋友交友广泛，看起来连瑞文戴尔都和他有关系。 而瑞文戴尔的使者，先前只是奉命行事，这时也吃不准凌歧的背*景。 当然，让两人态度真正变化的，还是长湖镇的实力！ 那些自称巫卫的红皮肤战士，真的是长湖镇的原住民吗？ 巫师？莫非面前这个林奇，其实是... ... ... 第七十四章 态度 对凌歧有了解的土著并不多，当他的名声渐渐在中土大陆传开的时候，真认识他的人其实很少。 而这其中了解他的，或者自认为了解他的，更是个位数。 蜜酒之地的领主、音多人的王者、精灵族的朋友、强大的半精灵战士。 大多数听过林奇这个的名字的人，也只是把他和他那片富庶的领地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无数有关他的流言蜚语中，其中有价值的始终只有很少一部分，泰半是道听途说后的以讹传讹，传到最后已经不知是说谁。 而在所有他接触过的土著里，埃尔隆德应该是为数不多、“比较了解”他的一位。起码这位精灵王见过他的真身、更知道他的“过去”——精灵们刺探情报的本事可是不小。 然而，经过反复调查和猜测才取得某人一手资料的埃尔隆德，又怎么会把寄托着他希望之人的秘密，随便诉之余子呢？ 除了聊聊两三个亲人、以及几位和他同层次的精灵王，连追随他多年的近侍，也完全不明白他对那个半精灵男子亲善的原因。 长湖镇，来到已经差不多被搬空的镇长府，在二楼的客厅中分宾主坐下，凌歧先拍了拍手示意侍从们点燃更多的烛火，又让下人上了些精灵们喜爱的鲜蔬水果，这才朝着拥有一半辛达精灵血统的可可问道： “我之前有派使者前往贵地，听闻李奥殿下抱恙，不知他现在...” 凌歧说这番话时并未避忌瑞文戴尔的使者，这让可可有些意外。 坐在他对面的奇尔瑞德显然误会了凌歧的坦诚，微微生些感触，表面上这位纯血的辛达精灵没有任何变化，私下却忖着，难怪埃尔隆德陛下话里话外都把这个凌歧当成自己人。 幽暗密林的森林精灵王国、迷雾山脉最高隘口附近的瑞文戴尔、神秘的罗斯洛立安，虽然都是精灵族在中土大陆的领地，彼此间也算融洽，可绝非亲如一家。 三大精灵王有着秘密的约定和相互间的同盟协议，麾下的精灵们却也和寻常人类领民一样，有着各自的活动范围以及领地归属感。 “咳咳，托大人的福，殿下已经痊愈。另外他还特意嘱咐我向您道歉，上次您派人过去的时候，他正好...所以今后关于贸易的事，我方会完全按照...” 凌歧没等他说完，就满脸微笑的摆了摆手。 “凭我和他之间的交情，是根本不需要太多解释的。他的意思我明白，你不用再说了。” 他的话让座下两人都是一讶，显然都没想到这位领主会和精灵族中颇有声名的新秀王子李奥熟到这种程度，也不知是否故作姿态。 “这次李奥让你过来，除了说那些，还有什么事情吗？” “另外，瑟兰迪尔大人差你做特使，应该也不会只是询问孤山的异动吧！” 凌歧单刀直入，免去了许多客套和繁文缛节。 这让可可微微有些错愕，精灵们从来不是性急的一族，当然他很快就恢复了气度，从怀里掏出两封信来。 这两封信的信封上都有形象怪异的符文印记、像是纠缠在一起的藤蔓，上面蕴含着微弱的魔力波动，大概是用来防止被不相干的人盗取，起到保密和辨识身份的作用。 这几个符文凌歧正好在瑞文戴尔的古籍中看过，的确没什么特别用途，只是一种函件的“常用”加密手段。假如不是信的主人希望的人得到它，一旦擅自拆开，信函就会在第一时间粉碎。 一个实用的小魔法，在如今的中土大陆也算稀罕，毕竟用到了魔力，那已经超乎常理。这表示，信的主人认为它很重要，亦是示以尊重和慎重。 凌歧拿到手后，点了点头，并没当着使者的面拆开。 “奇尔瑞德先生，不知道埃尔隆德陛下...” 来自瑞文戴尔的精灵使者朝着凌歧微微点头，同样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 信封上亦有类似的加密手段，但信纸是翠金色的，和森林精灵王国标志性的草绿略有不同，这是两地生活方式和审美习惯上的差异。 凌歧照旧颔首，将之收入怀中。 见到长湖镇的领主完全没有当着他们的面拆开密函的意思，两位邮差都不禁有些失望和尴尬，尤其是血脉和身份都要比对面之人高一截的奇瑞。 在通常情况下，只有精灵王和精灵王之间的交流才需要高度的保密。而过往精灵族前往人类领地的使者，更像是宣布圣旨的天使，哪个领主敢不巴结他们，有什么好东西小秘密都恨不得掏心窝的贡献出来。 这一回，就算有着各自的使命和觉悟，并且见识了长湖镇的实力，他们也从来没把凌歧当成高高在上的精灵王一样看待。 他们尊重他，但并不畏惧，更不会崇拜他，这是一种心态上的惯性。 “咳咳...因为有了上次使者被拦截的意外，所以这次陛下才会用这样慎重的方式...” 身为纯血的辛达精灵，同时又是侍奉了爱隆王两千多年的老人，也不觉得这个林奇有资格和爱隆王平起平坐，这让奇瑞忍不住冲对面的可可解释了一句。 在奇尔瑞德心目中，连其他几位精灵王，都远不如埃尔隆德地位崇高，更别提凌歧这个流落在外的半精灵。 当然，他对凌歧绝没什么恶感，对方之前的一些行为还让他稍微生出了一点好意，所以只是下意识解释了一句，就不再多言。 可可闻言笑了笑，他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西尔凡精灵，能侍奉本族最有前途的王子，在他已经是美差。 身份使然，他不觉得当着王子好友的面矮上一截有什么不妥，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会宣之于口，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资格代表整个森林精灵王国。领主和王子既然决定那么做，那就有他们自己的理由。 凌歧捕捉到了两个使者同样优雅的表现下不同的神态细节，再次示意两人用餐，又陪着吃了一些果蔬，便在他们的目送下径自离去。 “可可先生，不知道这位林奇大人和李奥殿下究竟是如何结识的？对此我很感兴趣，不知您能否分享一下这个秘密，也好让我们彼此更像朋友，坦诚相待。” “这位林奇先生...我先前在瑞文戴尔也是见过的，可没有现在的威严气度。” 在凌歧离开后，过了没多久，见到可可似乎也有离席的意图，奇尔瑞德急忙追问了起来。他对面的可可刚挪开椅子的屁股又落了回去，拿起今晚的第三个苹果咬了一口，扫了扫周围，这才朝着奇瑞眨着眼，故作神秘的回答道： “奇瑞先生，关于这位林奇先生...我了解的其实并不比你多。至于王子殿下的事...” 见奇尔瑞德竖起耳朵，可可露齿一笑： “我从不在私下议论主人的事情，这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最基本的素养。” 奇尔瑞德听到这话，顿时面色一沉，而坐在他对面的可可，却是矜持一笑... 回到卧房，凌歧走到窗边，就着烛火，拆开了信封。 信纸上有着自然的飘香，产自瑞文戴尔的那页更多了一股生命的气息。 三封信的内容都不长，除了来自埃兰迪尔的问候，还有一些客套的话，其他两封基本都是直入主题。 李奥来信言道，他对和凌歧失去心灵链接这一情况，表示十分的担忧。不过他也让凌歧放心，因为他永远都会是他最忠实的随从。 另外，李奥还让凌歧小心他的哥哥、莱戈拉斯，这位精灵王子在对待长湖镇的态度上，和埃尔隆德以及他自己正好持相反意见，也不明白他究竟在忌惮什么。 凌歧对莱戈拉斯的警惕同样不明所以，但他选择相信李奥的判断，把这个人暂时划入潜在的敌人一类。 还有就是几封信中重复的内容，瑟兰迪尔表达的更直接，李奥更像是为凌歧的利益考虑，埃尔隆德还附上了简单的推测和分析，都是关于孤山之变、索伦复出的！ 森林精灵王国的精灵王已经意识到了索伦的复出对世界格局的影响，他决定全力支持长湖镇，让这里成为阻挡邪恶的前哨战！ 李奥表明他会充当维系两地关系的纽带，尽最大可能帮助凌歧从森林精灵王国索要更多的援助和好处。 凌歧放下两张如同大片绿叶的信笺，微微冷笑。再多援助，不也等于拿他当枪使！忠心？他早就听够了类似的话！不知道李奥是真的忠心到了和他心意相通的程度，猜到了他全盘的计划，还是在失去最直接的制约手段后，也起了别的心思！ 他又紧拽着爱隆王的来信，微微蹙眉，最后将它撕得粉碎。 不知为何，站在他现在的立场，从别人的角度出发，他反而觉得，只有这位没什么交情的精灵王，才是真心为他谋算。 这种感觉并没让他感动，因为疑惑要比感慨浓重的多。埃尔隆德，真的就那么看好他？ 爱隆王的来信中，除了勉励和同上的支持外，只有一点是不同的！ 那就是以精灵王的眼光来分析索伦的复出、以及“林奇”目前的处境。 前者和凌歧自己猜想的也差不多，后者就多了些连他都下意识忽略的细节、或者说是没想到情况会那么严重！ ... ... 第七十五章 序幕 埃尔隆德在信中表示，他完全不明白凌歧为什么要占领长湖镇，这个地方原先并没什么价值，现在更成了风尖浪口。而把诸多意外和变故结合在一起，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太美妙的猜测，那对“林奇”相当的不利！ 巨龙死亡，索伦出现，为何这两件大事，会紧随着“林奇”占领长湖镇而发生。特别这个人还暴露了“巫师”的身份，人类世界的巫师从来都极为罕见，古代还偶尔能见到他们活跃的身影，如今百十年都未必会出一个。 上一位广为人知的人类巫师，正是臭名昭著的死灵法师，把甘道夫等人弄得焦头烂额，也不知犯下了多少令人发指的滔天大罪！ 那么，正常人会怎么想他呢？ 当然，爱隆王是肯定相信凌歧的。 他也说了，再多猜测没有证据都成不了事实，他相信凌歧和那个什么死灵法师、魔君索伦没有半点关系，为此一些较大的麻烦他会直接为凌歧挡下，而另一些就需要他自己去解决了。 比如长湖镇既然已经成为抗击邪恶的第一线，凌歧就不能轻易弃阵而逃。他要为自己洗白，更要成为正道力量的表率，打不赢也要打，还要打的漂亮。 在信的最后，爱隆王又换了一种语气，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私下叮嘱。 那行字言简意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假如邪恶过于强大，而瑞文戴尔的援兵又没能及时抵达，一旦战事不利，就果断撤退，万万不能自误！ 瑞文戴尔会是他最坚强的后盾！ 凌歧根本弄不懂埃尔隆德为什么会那么支持他，话里话外都把他当成开启新纪元的希望之星、善于创造奇迹的黎明英雄。 让他带着一群老弱残兵去和几万的兽人大军打一场漂亮仗？最后偏又嘱咐打不赢就往瑞文戴尔逃！ 难道他的身份其实是某人沦落在外的私生子？ 就在凌歧疑窦丛生的时候，正值同一片黑暗的笼罩下，迷雾山脉深处的桃源仙境、瑞文戴尔，被外人传说是三大精灵王中最强者的埃尔隆德，正和老朋友爆发着一场空前激烈的争吵。 “埃尔隆德！你糊涂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我只会比你更清楚！他会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会是黎明前的曙光？” “放屁！放你的狗屁！埃尔隆德！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这种荒谬的结论！简直太荒唐了！” “你父亲留下的预言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希望之种了吗！亚拉冈，亚拉冈才是真正的人皇！你我都曾看到他身上闪烁着浓郁的命运曙光！” 灰袍巫师吹胡子瞪眼，恨不能用法杖敲醒已经疯魔的埃尔隆德，当然他自己现在的形象更疯癫就是了。 “甘道夫，米斯兰达！我也不懂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带着偏见去仇视一个人！就因为你怀疑他谋害了你的霍比特人小朋友？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瑟兰迪尔已经证实了，你的小朋友死于魔多之火，杀害他的最大嫌疑人是和索林一伙儿的、蜜酒之地的两名人类叛徒！” “甘道夫，我更想质问你，为何你口口声声担保的索林，会和林奇的部下串通好，密谋背叛旧主，袭击森林精灵王国，这分明是要陷一些人于不义！好在他有着清醒的头脑，没有像你一样被私情所困扰，及时和一些人划清了界限！” “至于亚拉冈，他是我的亲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如果时间允许，他会成为一位很好的领袖，但他现在还是个孩子。” “邪恶已经提前出现，命运的脉络已然改变。” “米斯兰达，放下你愚蠢的成见！加入我们，有我们几个的帮助，林奇一定能成为空前的英雄，带领大家走向美好的未来！他将会是有史以来第一位、伟大的人皇！” “米斯兰达，就像我在很久以前说过的，我一直都很钦佩你的智慧，也想和你做很久很久的好朋友，请不要让我失望。” 爱隆王满脸都是期待，这正好和甘道夫的震惊与悲痛形成鲜明的对比。 “人皇？美好的未来？哈哈哈哈哈！疯了！你们全都疯了！凯兰崔尔这样！你也这样！莫非精灵都已经疯了！看来我只有向萨鲁曼求助了！” 面对甘道夫的歇斯底里，埃尔隆德也冷下脸来。 “萨鲁曼？我们都知道白袍巫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提他的种种小动作，我正好还有笔帐要和他算！会说出这种话，看来你才是真的疯了！” “米斯兰达，你走吧，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是，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我郑重的警告你，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关于凌歧不利的流言。邪恶再临，正道正值用人之际，我相信你也不会做出那些不明智的事情。” 埃尔隆德留下这句话，就拂袖离去，满脸不悦。 灰袍巫师目送着他，原本睿智的目光已经被怒火替代。 “他才是真正的魔鬼！埃尔隆德！我会找到证据的！” 灰袍巫师载着满腔的怒火离开了深藏在迷雾山脉深处的世外桃源，充满了欢乐与和谐的瑞文戴尔也在一夕间被紧锣密鼓的号角声激活成了一台来自远古的战争巨兽，直面着大陆东北面的某座大山。 一袭白袍的老人拎着手上不成人形的畸形猪猡，站在巫王山脉最高处，疑惑的注视着南面。 在那只有最凶顽的兽人才能生存下去的邪恶之地、刚达巴，不知何时已然寂寂无声，一阵阵低沉的像是某种龙兽的咆哮，徘徊在这片邪恶土地的上空，令最勇猛的战士都忍不住心生怯意，不敢接近。 洛汗的圣盔谷中，地牢内那被关押多日的囚犯，一直都表现的很安静的他，忽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要塞的国王大厅里，新调来的守将、年轻有为的艾迪，一脸颓废的摆弄着手上像是镯子的金属器物。他见识过这玩意儿的厉害，现在它却仿佛普通死物一样冰冷沉寂，根本没有半点超现代化兵器的样子。 “哼！不过是一件玩物罢了，莫非真以为少了它，我就成不了大事！” “他们的态度明显像东方人所说的养蛊，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只有傻子才会以为那些人真会罩着你。” “来人！给我来人！昨天从伊多拉斯来的信使在哪里！立刻把他带来见我！” “褐袍巫师的警告？那个把鸟屎顶在头上的精神病？哼！有点意思！” 夜色深邃，月明星稀，仿如昨日，今晚这清冷的月色却分外让人觉得压抑。 这是入冬的第一个晚上，随风的信鸟让许多大型人类聚集地接连响起了刺耳的号角，包括中土大陆南面的两个大国，洛汗和刚铎！ 魔多异动！多尔哥多涌出了成千上万的兽人大军！昂巴海盗的骚扰变成了强袭！登兰德人放飞了成群的乌鸦！野外的哥布林成群结队出现！食人妖堂而皇之走上了大道！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证明在平静了千百年后，另一个新纪元的序幕即将拉开，这一次受到波及的不止是某个种族，而是中土大陆全部生活在阳光下的生物！ 人类，还能继续成为新纪元的主人吗？ 洛汗吹响了号角，一匹匹奔马载着骑士彻夜起行，赶往各处要冲！ 刚铎的白城还在召开那场持续了多半天的会议，摄政王始终无法说服其他各地领主，接受他按兵不动的计划。 “哼！混蛋！你们这群白痴！” “你们这群无能的肮脏的废物！就在这里继续这个无用的白痴的会议吧！我的领地！我的骑士们会自己守护！” 听着刚刚上位的老家伙在那里长篇大论，言下之意竟完全不顾城外村庄中普通居民的死活，要坚壁清野，多尔安罗斯现任的领主、安格列米尔终于爆发出那股压抑已久的怒火！ 他来这里是为了联合一切可联合的力量抵御外敌，可不是为了听那些华丽的陈词滥调！ 他的领地就在艾德西隆德南方的贝尔法拉斯湾，地邻海口，整座城市都直面着昂巴海盗最疯狂的攻击。他没有时间去和人打太极搞政治，连他的继承人艾德拉希尔二世都在和那些英勇的战士们一起奋勇杀敌，他怎么能在这种鬼地方浪费时间！ “诸位，假如你们的领地毗邻多尔恩尼尔，而你们又不想让自己的子民饱受战火的摧残，那么现在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我的部队里有最好的骑士，我的城市中有最好的铸甲师，我们更会有一名最好的统帅！” “让我们携手度过眼前的难关，让那些肮脏的政治和狗屁的会议统统见鬼去吧！” 安格列米尔是一个典型的多尔安罗斯人，他有着黑色的头发和灰色的眼睛，那如同泛着岩石色彩的眸子，让人意识到这顶着和邪恶的登兰德人一样黑头发的汉子，有着与他们绝对不同的坚毅灵魂！ 他的话，也正反应出他蛮强不屈的性格！ 主持会议的摄政王刚刚露出一丝不悦，宫廷侍卫就要上前将这个狂妄的藩王拿下，他身后随侍的两名身穿银亮重甲、身前和肩铠上都有着蓝底白色天鹅纹章的高大骑士，立刻将几个侍卫掀翻在地！ “哼！大胆！安格列米尔亲王！你想要干什么！” 摄政王勃然大怒，偏又发作不得，其他几个坐得离他同样很近的实力亲王，也在宫廷侍卫们上前的时候，对各自的侍从使起了眼色！ 刚铎是一个自由的城邦，没有人可以一手遮天，起码目前没有。况且率领着南方最勇猛天鹅骑士的安格列米尔亲王，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他的领地实力在刚铎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可能仅次于白城！ “哼！我要干什么？” 安格列米尔按住了腰间的宝剑，眸子里流露出一些危险的讯号，但他很快就收敛敌意，因为他看到从会议厅的小门里，走进了一位陌生的蓝袍老人，拄着一根粗的夸张的拐杖！ 这位个人实力同样极强的亲王松开剑柄，向着两名可敌十人的亲随骑士使了个眼色。 “我们走！” 随着他的离席，又有人悄悄退去，摄政王只是阴沉着面色看着，并未阻止。 那个蓝袍老者仅仅站在入口处，并没有站到他的背后，这让他少了几分底气。 一场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人心惶惶的刚铎，各地领主又一次按照各自的性格，为自己支持的强藩，加上新的注码！ 他们不曾意识到，也许这和过去的许多次重复都不同，因为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选择！ ... ... 第七十六章 全面战争（大章） 走在白城白石铺成的街道上，安格列米尔亲王还在眯着眼睛沉思着蓝袍巫师的来意，同时亦愠怒着这个在历史舞台上已经匿迹多年老怪物，为何这时又跑出来搅局！ 他的怒火早从尸位素餐的、自私的摄政王身上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比如某个和他有过约定的组织—— 圣白议会，不该干涉俗世的政治！ 圣白议会，又称智者会议，在第三纪元成立，是埃斯塔力和精灵共同组成的联盟会议，标志着大陆正义方高端力量的集合，专门为了对付索伦和其余孽而联合在一起。 这个议会一共只有六位正式的成员，包括议长白袍萨鲁曼、议员灰袍甘道夫、褐袍瑞达加斯特、造船者瑟丹、凯兰崔尔女王以及半精灵埃尔隆德。 当然喽，在一些外界的认知中，洛丝萝林名义上的精灵王凯勒鹏、以及森林精灵王国的精灵王瑟兰迪尔、还有另外两位隐世不出的蓝袍巫师，也都在参议之列。可真实情况，就只有真正有资格参加这个会议的人才知道了。 圣白议会完全由一群掌握着高端力量、背靠超强势力的永生者组成，因此他们从最初就约定好了、一切联合都只为了抗击邪恶、也只是为了抗击邪恶、绝对不干涉世俗皇权的更迭。 正因此，甘道夫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虽然总部被人类世界的上位者们讨厌，也从未发生不愉快的、太难看的事情，比如被驱除出境。 这可不只是由于他自身力量强大，更因为他是圣白议会的一员。 每当这个议会的成员出现，知情者再怎么自信也要给那些人留几分面子，况且能和这个组织沾上边的，本就代表了拥有着绝对强大的实力。 蓝袍巫师同样是天赋巫师，但比起另外三位，却并不广为人知，就连他们圣白议会议员的身份，也是外人的猜测，因为这两人在第三纪开始后就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 一些古籍中甚至记载，从维林诺而来的五大巫师，白袍萨茹曼、灰袍甘道夫、褐袍拉德盖斯特、蓝袍罗密斯达奴和蓝袍摩列达，只有前三位还生活在中土大陆，其他两个都已经回归了众神的怀抱。直到今天—— 能认出两人身份的人绝对不多了，罗密斯达奴在大陆上还有许多传说留下，摩列达则更像是个隐形人，只留下他蓝袍的名号。在聊聊传说中，他也是以白袍萨鲁曼的亲随身份出现，宛若一道黯淡的幽影。 安格列米尔亲王，偏偏就能认出这位神秘的巫师。因为在他的家族中，尚有一张祖传的画像完好的保留至今，其上摩列达的形象栩栩如生，正和他的祖先把酒言欢。 也正因为有这样一层关系，他对隐于世界舞台背后的圣白议会，同样有着远超旁人的认知，也许会比那位名不副实的摄政王了解的都更多！ “这应该只是一个巧合，他们不会用自身的力量干涉刚铎的政治。” 亲王大人自语着，强令自己放下戒心，就在这个时候： “安格列米尔大人！安格列米尔大人！” 他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 心绪正有些混乱的安格列米尔，顿时不悦的转过身去。 一名黑头发黑眼睛的壮汉小跑过来，他的身形竟然不比他见过最强壮的骑士逊色多少，远远跑来就如同一头直立的暴熊，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而且来人小跑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正是衣甲铁叶摩擦的动静，这表明他身上披挂的绝对不是样子货，是实打实的纯钢制品，起码有七八十斤重！ 这是一位强大的战士，素来酷爱勇士的安格列米尔，立刻将心中的不快忘却七分。 “不知阁下是？找我又有何事？” 安格列米尔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人，示意身边警惕的护卫放松，又蹙眉朝他问着。 看对方的气度也像是一位领袖，但在方才的会议上他并没见到这人，否则这样出色的人物，一定会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大人，我是您领地边上、索拉姆海岸、西西里港口的领主，您可以叫我秦守。” 来人低头抱拳说着，礼仪有些古怪，安格列米尔接受了他的敬意，他能分得出旁人是在尊敬他、还是侮辱他。 “西西里港的领主？” 安格列米尔微微一愣，片刻后才想起来那是一个很小的港口，原以为那里没有多少居民，更别提什么出色的人才。 他的两名护卫显然也听过那个地方，闻言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若非看这人也算是条好汉，只怕直接就要嘲笑了。 “是的，大人，我是西西里港的领主，由于最近遭到海盗频繁的骚扰和袭击，我想带我的领民和部下前往您的城市避祸。我们可以自己准备过冬的衣物和食物，只希望您能为我们提供一些遮风避雨的地方。作为回报，我和我的部下会在这段时间内全力为大人效命！” 秦守诚恳的说着，安格列米尔听出来了，他是要带人投靠自己。 中土大陆的贵族关系非常简单，也很注重彼此的名誉和权利，并非一定要宣誓效忠为奴为仆才算投诚。在一般情况下，暂时的寄居也是投靠的常见方式，也为彼此的选择留一点后路。 不过只要提供帮助的领主不至太失人心，少有最后还会离去的客人。 所以，虽然很怀疑这人究竟能带来多少有生力量，可只冲着眼前之人，亲王就觉得他值得自己去拉拢。 于是安格列米尔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爽快道： “我的领地欢迎一切友善的面孔，你要带多少人来。” 秦守也笑了，回头朝着一旁某间石屋喊了嗓子： “你们都出来吧！” 只见七八个体型精壮的青年人从那栋石屋里跑了出来，个个都穿着锁甲，挂着短剑。 他们的外表看起来虽然不如骑士威风，但久经战阵的安格列米尔却是微微一惊，他的两名护卫更是下意识握紧了武器！ 亲王示意随行的骑士不要冲动，再一次直视起面前的男人。 “这样的部下，你还有多少！” 秦守回过头来，叹息着道： “因为先前港口多次遭遇到海盗的骚扰和袭击，这样好儿郎已经不多了，除了这几个，还有不到十个，都在领地上等着我的音讯。” “再有就是一些血气方刚的少年，也经过了最基本的训练，只是欠缺临战的经验。” “至于其他士兵的家属、孤寡老弱，加起来不到六十人，不知大人您...” 安格列米尔闻言微微有些意外，接近百人的领民数，却只有不到二十的正规军，这个比例在东土大陆，是有些低的。毕竟现在已经处于战争时期，听这人的说法，港口更是遭到多次袭击，那么老弱病残肯定已经死了不少。毕竟在混乱的年代，只有青壮才能活得更久。况且，中土大陆人均素质其实不差，真有心的话，女人和小孩也能训练成战士，老人也能拿起盾牌冲锋陷阵。 好在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坏事，他的领地上有一座规模不小的港口城市，墙高城大，城里空地也多，完全容得下那些妇孺。往长久考虑，弱势群体也是人口基数。并且这样一来，这人怕是更难离他而去了，总算是收了一名得力的下属。 “他们...这些人都是你训练的？” 安格列指了指那些已经走到秦守身后的年轻人。一群人围在一起，在繁华的白城也足够引人瞩目。亲王不以为意，恨不能让更多人看到这些人投靠自己的场面。 “是的，大人。”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复，安格列大喜过望。 “好！很好！让你的人回去准备一下！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领民了！” “食物，衣物，药品！这些我都会为你们准备好！既然你们愿意在这种危难关头加入我的阵营，我安格列自然也不能让人寒心！” 亲王大声说着，亲热的拍了拍秦守的肩头。周围人见到了，口口相传，立刻，城里一些往其他方去的、刚刚离开会议、尚在摇摆不定的中小领主们，也纷纷朝着路人指点的方向走去。 还有一些聚集到白城寻求庇护的小村庄的村长们，他们连与会的资格都没有，和秦守一样，聚集在白城等待救援，有的更是抛弃了领民，拖家带口避难而来。他们中大多数在军事力量上还远不如西西里港，这时听到传言，纷纷回忆着自家领地的位置，一些人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类似的场面在刚铎并不少见，甚至一些距离人口稠密的沿海地区更远的、各城**自治的地方，许多中小领地、村庄的领主，也各自携着家小朝着更安全的大型人类聚集地进发，以期避祸。 比如背靠夏尔的蜜酒之地，一夜之间就收到了周围多地的求援、或是变相的投靠请求。如果是一个有野心的领主，借着这股势头，一月之内在原地起一座新城都不成问题。可惜真正心怀野望的领主根本不在。 日升，月落。霜降月的第二天，飒爽的秋风彻底被寒冬的凛冽替代，晨光亦不复昨日的温馨。 凌歧注视着北面比日前大了一圈的漆黑乌云，思量着兽人们向周围发起试探性进攻的时间，开始为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做准备。 他还不知道就在孤山发生遽变的同一时间，整个中土大陆各地都是万邪蜂起、群魔乱舞，他从寒冰戒灵分身处收到的情报是——蜜酒之地秩序如常、一派祥和。 有着诸多大小领地挡在邪恶势力必经的道路上，本身又不缺强大的武装力量，蜜酒之地的秩序当然如常，无怪乎那里会被人当成是迷雾山脉西面最好的避难之所。 在那片世外桃源夏尔，怕是哈比特人们根本就不知道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还在为每个季度的盛大节日做着准备。只是这种情况还能持续多久呢？ 凌歧收回北望的目光，低头俯瞰城镇，首先见到的就是楼下一队队披甲的卫士，正在巡逻操练。路边是刚刚加入编制还没训练过的新兵，以及一些排斥他或是排斥军旅生涯的镇民，当然也有真的力有不逮的伤病孩童、风烛残年之人，他们都在观望，或不屑、或紧张、或羡慕。 凌歧从不强求某些人必须为他效力，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比较民主的，最多也就靠着种种手段蛊惑收买、利诱威逼，这种时候却连那些手段也省了。 因为魔血已经用尽、药物也日渐稀少，与其收拢一群心怀异志的家伙，不如把更多机会留给那些愿意主动靠拢他的人。现实很快就会告诉所有人，什么样的做法和选择才叫明智。 当凌歧离开起居之处，来到一楼的议政厅，那些昨夜就到来的各方使者已经等候了良久。他们中的有些怕是彻夜未眠，一方面是心急，一方面也是凌歧为来客准备的住宿环境太糟糕，只比监狱好一点点。 人类是中土大陆的主人，但这绝不包括活得没人样的那些，比如一些划地为界的小土豪，比如某些占山为王的穷土匪。他们自认是贵族中的一员，实际上只要一小队骑兵就能把他们的领地洗白，换成两倍规模的狼骑兵也一样。 和对待瑞文戴尔以及森精灵王国的使者恰恰相反，凌歧对这些人的态度相当恶劣，好像完全没有读懂埃尔隆德来信中、让他成为正道表率的意思，仍旧是一副傲慢无礼的暴发户嘴脸。 “咳咳！大人，您终于来了，我是...” 一名使者正搓着手在原地踱步，见到凌歧走进会议厅，立刻满脸惊喜的走了过去。 不料凌歧就像没看到他一样，避过了他的拥礼，径自从他身边走过。 “尼丁！你最近怎么总是无精打采的，这可不行。和我说说战士们的情况，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凌歧完全不去看异地使节错愕的神情，亦或是某些人捂嘴偷笑的得意样，他直接来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就朝着蹙眉站在一旁的尼丁问道。 这个人本来是他的亲信，最近友好度的降低仿佛也导致了他工作热情的消退，这样很不好。凌歧可以不在乎他的忠诚度，这一点暂时还没那么关键，而且以后自然会提升上去，却不能不考虑他的办事效率。 “额~大人，这个...他们很好，全都充满了干劲。” 尼丁支吾敷衍着，凌歧听了心下不喜。 这样的心不在焉，莫非根本没听出自己在问什么？ 他知道他在芥蒂什么，可那又如何，他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就像对待所有人一样，他已经根据他们的付出给予了恰当的、甚至远超他们所期的回报。并且对于一些付出特别东西的人，他也给与了特别的、符合他们期望的回报，比如这个人的姐姐。 男女之间的感情总被一些有心者渲染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其实那只是两性激素分泌的必然结果，也就是所谓的——发情。 男欢女爱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你情我愿的，既然你情我愿，那你说大家该负上什么责任？生命？ 他的年龄、经历、包括生命本质的改变，都导致他很难和那些言情小说中的主角一样，去掏心掏肺的爱上某些人，一天爱一个，个个都是真心，全处全收，偏又愿意为了任何漂亮异性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承诺而不惜肝脑涂地，今天涂完明天涂，今天为你献身明天接着为她，时刻准备献身，人人有份，真是博爱！ 从年龄来说，他早过了那种头脑发热的阶段。从生命本质来讲，他也不认为自己真的有必要为了一个生命只有短短百年的...人，献出什么对他来说十分珍贵的东西，哪怕他曾经同样如此。 这并非忘本，而是思想的觉悟。乞丐窝里走出的皇帝，还愿意人家时时刻刻把他当乞丐，甚至和某些人称兄道弟吗？禁言滥杀都来不及！ 一个极丑的女人，当然愿意找一个窝囊的男人嫁了，若是有一天她忽然变漂亮了，周围人的态度不同了，目光不同了，她还愿意吗？她的家人愿意吗？旁人怎么看？流言蜚语怎么说？ 处于不同的身份地位，当然要有不同的觉悟，居上位者要有威严，否则一味忍让，连整个国家都会被他国欺负。极丑的女人变漂亮了，就算她对从前的丈夫还是极好，窝囊的丈夫一样会自卑，会自我怀疑，进而怀疑自己的女人，然后一些不美丽的事情就会发生。 这些都不是光明的东西，但那就是人心。人心本善？人心本恶？人心本来就现实！ 所以状元才会被榜下捉婿，糟糠之妻只要不休掉就会被引为美谈，无所谓再娶平妻或是利用某些手段续弦，直接休掉只要做得漂亮也无伤大雅！ 所以配得上英雄的必须是公主，而不是暗恋他的尼姑，不是菩萨不允许，是人心不允许，那不完美。 身份上的变化尚且如此，遑论生命本质的改变。 也许这样说太过刻薄、太现实，那么正常来讲，以那个女孩的付出，她在一个寻常的中土世界，又能得到什么呢？ 也许是受到某个又老又丑的秃头胖财主的宠爱，然后人老珠黄再被弃如敝履，又或者被善妒的大妇打死，又或者某天被食人妖或者哥布林掳去。或者是嫁给一名强壮的猪肉贩子，每天缝补着臭衣服，然后对那些生活更好的人吐槽一句真爱，晚上再去给宿醉的丈夫当人肉沙包？ 或许她能遇上一个真的爱她爱到愿意为她去死，但除此之外一无是处的少年郎。然后高尚的她为了养活那个好像也很高尚的软饭王，或者供他学艺以期他能成才，去卖笑卖身。一面上演着ntr人肉大战，一面让人赞美真爱无限，那些赞美她的人却贪婪的看着她夸张的表演疯狂的在胯下输出，然后她华丽的从一块粉木耳变成了人尽可夫的黑木耳！ 又或许她会拥有一段平凡的人生，每天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祈祷着精力过剩又无处宣泄以致染上种种恶习的胞弟，不要再临门找她借钱。 又或许她能遇上某个落难王子，最后经过一段曲折的巧合的荡气回肠的过程，变身为新一代的帝后，进化成新世纪的女王，谁知道呢？ 凌歧不认为每个遇上自己的人都是幸运的，却也不认为那对他们来说就一定是不幸，也许他们原本有着更幸运或更不幸的人生。那不过是让他们从一段平凡的命运跨越到了另一段不平凡的命运，除此以外，他们从生到死的节奏其实没有任何变化。 但在这个基础上，起码他会在最开始就让他们获得自己想要的、梦寐以求的东西，毕竟那是他收买人心的常用手段。 财富？力量？权利？乃至一个看起来很体贴的真命天子？ 这，难道还不够吗？偏要揭开表象去追寻那所谓的真相？ 就算是蜜酒之地的一名普通的护卫，兴许他们的寿命的确已经被缩短到了可怜巴巴的两三年，连原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自己却还茫然不知。 可在这段时间内，他能创造的产值、获得的收益，却是原先几辈子、十几辈子都攒不够的！那些幸福感、家人的满足感，也是原来一生都无法换到的！ 没有人能衡量快乐和别的什么相当的价值，这个道理正面反面来讲都一样。 用肮脏的金钱与虚构的未来去换取别人的忠诚与爱情，这是卑劣的，也是高尚的，因为后者无价，但幸福却做不得假。 甚至为了一些和爱与责任无关但的确和某些人有关的原因，凌歧还留下了除了自己外最大最可靠的战力去守护蜜酒之地，这难道还不够吗？ 起码他能做到、能给别人想要的、满足他们大部分的愿望！愿意付出和能够付出，本就是一组矛盾的命题，而后者在现实中永远都比前者更重要。 出于个人目的，他是把长湖镇的一些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他把长湖镇的一些人杀害后连他们的灵魂都没放过，他是一个十足的恶魔。但在可见的未来，至少大部分人还活着，也有资格活下去。 若不然，谁知道那些麻木的镇民，有没有资格活到明天？ 正义和邪恶只是一种相对浮夸的形容，用来蛊惑一代又一代人形成某些人需要的价值观。光明和黑暗才是规则的对立，以此衍生的就未必。 光明的代表未必做着光明的事，他可能是凌歧这种披着羊皮的饿狼，也可能是某些更不如他的家伙。黑暗的典范在做着恶事的时候，或许不经意就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而那些改变，未必就是不好的。 凌歧对着尼丁摇了摇头，仍旧没有任何解释，他给了他够多的东西和机会，比旁人都多，只是这个少年不懂现实。他不认为那是谁的错，亦懒得多费唇舌。 到了必要的时候，他自然有办法再让他继续为自己卖命，他有的是办法。不过若真要那样，尼丁也没资格获得他为大家准备的礼物了。 “光有干劲是不够的，现实一点吧，敌人已经出现了。” 凌歧淡淡的提醒了随从一句，这才将目光转向愣在那里的使者们。 “至于你们...” “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但不想听任何议价之词。” “这样，你们都给我回去为你们的领主带上几句话。” “我愿意接受任何想投靠我的人，但是想投靠我的话，就要全心全意为我服务。” “我不管你们是真的对孤山的情况一无所知，还是故作不知。总之，那里现在已经盘踞了几万的兽人兵团。想让我挡在前面，就要付出足够多的代价。否则，我立刻带上我的领民撤往幽暗密林，甚至退守瑞文戴尔，乃至是我在大山脉对面的另一片领地，或者是夏尔！” “我虽然继承了长湖镇镇长一职，也有了受累的觉悟，但你们要弄清楚，我和我的领民绝不是没有退路。” “我有强大的盟友，有牢固的后方，没有退路的是你们。这次的敌人很强大，在我的面前不需要任何虚假的奉承和试探！” 凌歧的话让那些使者纷纷色变，他们中的确有一些是带着善意而来，但也不多，愿意付出的更只有一点点，破财消灾，意思意思而已。见识过长湖镇的实力后这种念头更强烈了，强者不都该挑大梁吗。 当然，在他们中间大多的人，还是来向这位领主质问的，有这样的变化怎么不提前通知大家。 他们企图联合起来，逼迫长湖镇的新镇长、巫师镇长充当自家的马前卒，挡在灾难的最前方。长湖镇的实力让他们变幻了嘴脸，但是目的不会变。 “长湖镇必须挡在孤山之前！就和那条自己飞来的巨龙一样，孤山的变化就算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也要为此第一个尝到苦果，谁让他们离得近呢！有好处第一个捞，有困难当然也要第一个上！一旦他们挡不住，也必须留给其他人撤退的时间，提前发出警告！” 这就是一些人的心声，而这些人来这里，就是观察长湖镇的局面，看看孤山的变化会否波及到自家领地，要不要提前跑路。 这一切都会顺利的前提，是长湖镇的新领主必须是个有公德心的人，不是傻瓜也要有荣誉感，奈何这些凌歧都没有。 你们给好处，我就挡上一挡。你们不给好处，我立刻就跑。我有地方能跑，你们呢？ 凌歧的话太直白，孤山的情况太耸人听闻，大厅里一时间寂静无声，不只是那些使者，还有惊闻自己究竟要面对什么的仆从们，以及尼丁... 太功利的人往往会让人讨厌，可在非常时期，那却非常有效，假如能结合愚弄人心的本事，那就是最杰出的领袖了，凌歧没有那样的天赋，但愿意试着去做。 都灵之日第二天的上午，连早饭都没吃的人类使者们灰溜溜的离开了长湖镇。镇外扩建的城墙直接拆了中间相连的鹰架，当成外墙堆砌起来，这样做工程量更小，而且不需要从外地再运来更多的石材。 凌晨就起身开始忙活的红皮肤战士们，大口大口喝着滚烫的白粥，当然也包括其他入军籍的镇民，大家的食物都一样，大锅饭嘛，都加了料。 其他没有加入卫队的，有亲人在里面的还好，凌歧会网开一面，不能为他们提供魔药，但是能供应营养丰富味道鲜美的食物，剩下那些...饿不死就行。 站在城墙上，带着最强打手法瑞恩眺望朝阳的凌歧，忽然转移目光，看向了城外的树林。 这片树林是从幽暗密林延伸过来的，当然已经和那片森林没有半点关系，但长得也是郁郁葱葱，为长湖镇提供了多年的木材。 “那是什么！” 眼神如雄鹰犀利的凌歧，忽然捕捉到了一些墨绿色的矮小身影！ “呆着别动！” 凌歧朝着法瑞恩吩咐了一句，就直接飞身跃下墙头，十几米的高度除了年长的高等精灵，大概也只有他敢那么跳！ 在法瑞恩惊讶的目光中，凌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那片幽绿的世界！ （ps：这一章好长，写晕了，算是过年加更吧，毕竟...另外，本来还想尝试恢复五千字更新来着，结果事实证明力有未逮啊。） ... ... 第七十七章 哥布林 林奇来到了树林的深处，果然看到了意料中的场面。 一大群野生哥布林像是军队一样集结在一起，由一头较为健壮的哥布林指挥着，相互间也有了简单的分工合作，或是三三两两坐在一起修整，或是分散在周围警戒，亦或前往更远处刺探侦查。 这种单纯的分工方式，并不比野外的狼群高明多少，但是放在一向只懂游荡的哥布林身上，就显得很特别了。 哥布林形如兽人，体貌呈现青灰，和兽人常见的灰黑略有不同。 另外就是它们的耳朵偏宽，较之精灵或是兽人的尖耳略短，却有着罕见的一掌宽。 在很多传说中，兽人和哥布林也是精灵的一类，属于变种。 而在中土大陆的历史上，哥布林的确是从兽人变化而来，兽人则是魔苟斯仿着精灵创造的不完全品、伪劣产品。 严格来讲，哥布林也是兽人，绝对的人型生物，可它们的智力通常却配不上这个称呼，身体各项素质也更差，属于人型生物中垫底的存在。 野生哥布林除了以上缺点，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它们，连装备都是用捡来的货色，或者是削尖的木棒、绑上石头的棍子。所以它们的战斗力真的连5都没有，成年哥布林的战斗力也就2~3左右，大约是人类农夫的一半。 在所有哥布林中，能成为人类噩梦的，只有两类。一类是索伦麾下的哥布林突击手，它们防具简陋，近战能力低下，却是邪恶势力罕见的远程兵种，投掷的短矛甚至能刺穿一般的皮甲，短弓发射的铁矢在三十步内也有不错的杀伤力，庞大的基数更令寻常骑兵都不敢朝成群结队的哥布林突击手发起冲锋。 再有就是迷雾山脉中神秘的哥布林王国，这些哥布林的装备只比野生哥布林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关键是人多势众！在哥布林王国，除了据说有着媲美英雄级实力的变异哥布林君主，其麾下臣民岂止十万！ 十万！这是什么概念？整个中土大陆的智慧生物能不能过百万都是未知之数！ 野生哥布林的基数当然会比所谓的哥布林王国更大，没有三十万也有二十万。但是这些邪恶生物，当真是集合弱小怯懦于一身，又不懂抱团，一直都是冒险者们最爱的猎物，让菜鸟练手的靶子。更难得是一对较完整的哥布林耳朵还能换一个银币，分明是会走路的提款机啊。 当一群蚂蚁聚在一起，就能掀翻一块石头，这个道理蚂蚁懂，所以它们总是成群而居。当一群哥布林聚在一起，又能干什么呢？ 凌歧自树冠上一跃而下，那只最强壮的哥布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脚踢爆了脑袋，无头尸体带着一股墨绿色的喷泉倒了出去。 其他正在等待临时的领袖决定是否要进攻不远处那座城镇的哥布林喽啰们，立刻陷入了慌乱，各自鬼叫着朝不速之客发起进攻。 凌歧又是飞起一脚将离得最近、跑的最快的那只绿皮怪踢的腾空飞起，它还在半空整个身体就被折成了v状，发出一阵骨骼断裂的声音，显然是活不成了。 哥布林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它们简陋的大脑还没来得及运转，面前带着令它们厌恶但磅礴气势的男人，就散发出另一股更磅大的、却不再令它们厌恶、而只会畏惧的气息！ 那是，比邪魔更纯粹的恐怖、杀戮气息！它就像是行走在人间的毁灭君王！ 凌歧面上浮起一层深红的色泽，浓郁的隐隐有些发黑。 他低声吟唱了一句什么，低沉的声音如雷霆般扩散开来，就像是一道无形的气流屏障掠过了空中。 那些被屏障扫到的哥布林直接愣在原地，树林外听到哥布林嘶叫的动静，适才接近想要查探的法瑞恩，立刻变了面色，原路悄悄退了回去。 凌歧朝着仆从的方向扫了一眼，只见到大片的幽绿，夹杂着些许枯黄。他不喜欢随从的自作主张，因为那是背叛的前兆！ 任何意义上的忠诚，只要被赋予了完全**并且充分活跃的自由意志，就不可能像机器人一样指使如臂。 收回目光，凌歧信步走到一只定格时嘴张的最大、表情最为狰狞可怖的哥布林面前，无声的开合着嘴唇。 那只样貌极为丑陋的哥布林忽然就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叽叽喳喳叫嚷起来。 凌歧听不懂它的话，但能感受到它混乱的思维波动，这才是更高层次的交流方式。诸神们从来不靠语言去交流，语言或文字在它们只是一种力量的载体，所谓神文、神语，单纯交流的话靠意识就行了，或者偶尔借用一下人类的语言。可惜这类手段凌歧掌握的还很生疏。 过了有一会儿，他才明白这只哥布林想表达的意思。 也不知是最近随着真身的强大天赋变得更稳定了，还是威吓慑令的对象精神力太弱，又或许是在吞噬了至尊魔戒十分之一的力量后，他身上也沾染了一丝黑暗魔君的天威，他能感到自己对这只、这群哥布林的控制力，明显要比以前慑服过的野狼、魔蛛都更强一些。 虽然他已经不再是黑夜的宠儿，即便再苛刻的神灵也无法从他身上找出足矣被打上邪恶烙印的不洁之气。可是同样的天赋能力，用在不同的对象身上，对于那些邪恶生物采用威慑的效果，明显也要比对人类强的多。兴许这正好印证了主宰曾经在他还是黑暗之子的时候，就提醒过的一个道理。秩序世界的生灵畏惧、厌恶暴力，而混乱的存在、畏惧也崇拜强大！ 当然，他到现在都没敢直接用低语之声去慑令人类，更多是蛊惑。 因为那样做了，一旦被发现的话，绝对比让别人看到他带着一群哥布林招摇过市更容易受到排斥。 他旧有的天赋能力都被主宰标注的清清楚楚，能用不能用，该怎么用、有什么效果，一目了然。现在可不同了，他的天赋能力只剩一些概念性的东西，更真实，也更难把握。比如诱惑或慑服、比如感应气机或洞察目标，本质都是一类。 通过无声之咒又“吩咐”了几句，凌歧当着众多哥布林的面，拎起眼前那头匍匐在地的、面目特别狰狞的哥布林。 它在哥布林中并不算高大，除了特别丑陋和尤其猥琐，基本上就没其它特点。 在它压抑的尖叫声中，凌歧随手取出一支注满了红色液体的注射器，插入它的颈部动脉，就那么推了下去。 扔下那只已经开始发烫抽搐的哥布林，又留下了一柄合金长刀，还有让这群废物离开继续收拢其他野生哥布林的命令，凌歧飒然远去。 从他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短短十几秒，那只哥布林浑身就都冒起了青烟，墨绿色的皮肤上也出现一点点红色的小疙瘩，疼的满地打滚，大声向已经离去的强者不停的求饶。 这是它的不幸，更是它的幸运。因为它特别醒目，所以就被凌歧选中了，成为实验对象。 这种弱小的生物，天生身体素质的强弱对于被改造后的最终效果根本没有太大影响。所以凌歧只是随手挑了一只特别好认的，仅此而已。纵然不出意外的话，被改造后的对象总会变得更为特别。 一大群哥布林直到他离开有两三分钟后，这才恢复了行动力。 它们先是看着那只被点名的哥布林到处翻滚，弄得地上血迹斑斑，简直比横死的头领还要凄惨。 渐渐的，有一些哥布林的目光被那柄插在地上的雪亮长刀吸引住了目光。 哥布林智力低下，打造不出合格的装备，这不表示它们就不喜欢好东西。 事实上，这种堪称中土大陆最弱小的人型生物，偏偏有着和巨龙一样的嗜好，喜欢亮晶晶的玩意儿，不得不说这真是一种讽刺。 五分钟后，一只体型较大的哥布林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朝着那柄长刀走去。 凌歧留下的命令并不是针对某个对象，而是它们全部。躺在地上那头生了一层火红褶皮、奄奄一息的家伙，也不像是受到赏赐的样子。哥布林简单的大脑对赏赐和惩罚只能进行简单的区分，特别对于旁观者。 拿起它！拿起它就能成为新的领袖！ 领袖！ 多么美好的词眼，意味着特权和殊荣，为何它们直到昨天才像是忽然觉悟、明白它的含义了呢！ 就在这只目光中充满了贪欲的哥布林，刚刚握上刀柄的时候，它忽然怪叫了一声，惊恐的低下头去！ 滋、滋！ 一只暗红色的铁爪箍住了它的脚脖子，就像是一段烧红的烙铁，烫得它皮开肉绽，直想嚎啕！ 这只哥布林刚刚叫了半声，下意识就要抽刀挥砍，一道红影忽然闪到它的面前，出现的是那张狰狞的、丑恶的、连族人都觉得讨厌的、但并不陌生的嘴脸！ “嘶...嘶...死！！！” 红皮肤的哥布林浑身白烟蒸腾，就像刚刚从沸水里捞出来，或者是一截才被点燃的木炭！ 它竟然口吐人言，只剩下皮包骨的红色铁爪凌空击下，啪地一声！ 那头在这群哥布林中第二健壮的备胎领导人，步上了前任的后尘... 凌歧回到了城墙上，就在原先站着的位置，目视着那片森林，直到确定他随手落下的闲子离去，这才转身离开。 他也没吩咐自己的随从接下来究竟要做什么，法瑞恩便那样直直的杵在那里，同样是原先的地方，仿佛他从最开始接到命令后就没动过一样。 一些人表达自己忠诚的方式总是特别的，他们有的是不明白自己效忠的对象究竟想要什么，更多...是只会那么去做。 ... ... 第七十八章 局势 都灵之日过后的第三天，昨天才离去的人类使节们，带回了各家领主的回信。一些人很识趣、一些人不识趣，这从回复的措辞就能看出。 识趣的那些，凌歧留下了他们的代表，等待他们答应的各种援助物资送到。 不识趣的，凌歧直接把他们扫地出门。他倒是没有斩杀使者的习惯，当然主要还是时候未到。 一些从更远处中小领地才赶到的，和之前的来客一样吃了回闭门羹，当他们从一些滞留在长湖镇的使者口中得知了新镇长的态度，有些人开始惴惴不安，更多人愤然离去。 第四天，前天回程的森林精灵王国信使，带来了一大车的物质，主要是精灵武器和装备。 森林精灵王国距离长湖镇绝对不是最近的，他们表达出的诚意却最充足，起码相对是这样。 虽然这些武器装备都是最低劣的、属于森林精灵王国库存的淘汰品，非但远比不上其他两个精灵领地锻造加工的制式品高端，连他们自己现在用的都比这些强得多。但总归是精灵铸造，也能媲美一些人类佣兵界的精品武器了。 凌歧等来了森林精灵王国的善意，可惜比想象中的要少许多，这些装备充其量只能武装三到五十人，解一解燃眉之急。他却没有看到最希望见到的援兵！ 纵然他也知道森林精灵王国现在情况特殊，可有李奥从中斡旋，他以为来上一小队精灵弓手的增援应该问题不大。而每个精灵战士都能抵得上好几个人类战士，特别在防御战时！ 这位信使捎回了王子殿下的回信，李奥解释了原因，言道由于他的哥哥从中作梗，他很遗憾没能说服瑟兰迪尔派出援军。甚至于，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这位精灵王似乎有些被莱戈拉斯说动了，对于盘踞在孤山的、尚未展开下一步行动的兽人军团，战意也不再像最初那么高涨。以至于就连给凌歧的回信，也只剩下来自王子的唯一一封。 “莱戈拉斯？” 凌歧这时才想起，他似乎很早以前就从甘道夫口中听过这个名字，据说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家伙，现在看来... 第五天，一只信鸟飞落，它来自瑞文戴尔，带来了埃尔隆德的魔法传音，这又是比寻常加密信件更高端的讯息传递方式。 除了某个把鸟巢顶在头上的家伙，整个中土世界大概只有聊聊几家拥有这种手段。 瑞文戴尔距离长湖镇不近，鸟飞的却是很快，信还是昨天发出的。 口讯表明，索伦复出的动静比凌歧预料的更大，现在中土大陆各地都有乱象，有的地方闹的比孤山周边还要严重，平静的孤山反而成了烽烟四起时的一种反常！ 中土大陆南面沿海地区，昂巴海盗就像疯了一样开启了全面入侵模式，简直不计自身死伤的发起一**进攻，短短数日就爆发了多场大战，双方死伤数以千计。天知道他们这么多年是怎么在海外生存下来的！ 又比如魔多，终年不散的百里阴云下，高格罗斯平原上三十万兽人倾巢而出，穿过了黑暗之门，以米纳斯魔窟为据点，开始朝着周边扩散，这又是一场惨无人道的侵略战争！ 三十万！整整三十万！若非这些兽人习惯了黑暗，在阳光下会迅速衰弱，活动范围有限。怕是一直负责监视魔多动向的刚铎，都已经沦陷了！ 三十万的兽人可战之兵，这还不是全部，不包括实在拿不动武器的老弱病残！ 天知道它们是怎么在高格罗斯平原上繁衍生息，难怪这么多年正义方都对魔多无动于衷，这些兽人在魔多的永夜天幕庇护下，战斗力绝对不会比一般的人类步兵差太多！ 整个刚铎有十万人口吗？三十万头猪发起冲锋都能把一座雄城给推掉！ 刚铎的情况还不算最糟，因为那些转移到米纳斯魔窟的兽人，并没有肆无忌惮的朝着河对岸白城附近的平原地带扩张，只在逐渐扩散的永夜天幕下活动，显然阳光对它们的压制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唯有那范围不停变广的夜幕让人心惊胆颤。 多尔哥多周围，才是最为严重的受灾地区，已经有七八个中小领地被忽然出现的大群狼骑兵踏平！ 就在一个月前，灰袍巫师还和白袍巫师辩论过，废弃的多尔哥多究竟有没有邪恶在暗中滋生！ 如今蒙蔽真相的阴影散去，千军万马从那座魔山堡垒涌了出来，这些兽人明显和魔多的那群不同，不那么惧怕阳光，圣白议会...沉默了！ 有的人在东南面的沼泽看到了哈拉德人的旗帜。 有的人在西北面的布罗切尔冰川海湾看到了长毛象的踪迹。 还有登兰德人，无耳人... 就连瑞文戴尔，都遭到了大群哥布林的袭击，显然是迷雾山脉地底的哥布林王国倾巢而出！ 爱隆王遗憾的表示，也许在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无法对长湖镇伸出援手，实在是有心无力。 他倒不是吝啬帮助，或者这处精灵族最后的庇护所也已经和其他人类领地一样不堪一击，实在是哥布林王国占据的地理位置较为特殊，正好挡在瑞文戴尔和长湖镇之间，直接切断了最高隘口那条翻山之路！ 在爱隆王看来，瑞文戴尔打败哥布林王国只是时间问题，那些丑陋的小东西实在太弱，山脉的地形也无法让它们充分发挥出人数优势。瑞文戴尔从来不惧一对一的防御战，因为那样死的必定是敌人。可也没有人认为主动出击是理智的，包括埃尔隆德。 若是放弃自身优势，企图强行打通道路，反而陷入哥布林的包围圈，再强大的精灵也未必能脱身，一不小心甚至会让整个瑞文戴尔陷入围攻，彻底落入劣势！ 凌歧这才意识到中土大陆的局势已经在一夕间变成了什么模样，简直是彻底的天翻地覆，己方最强的兵力被牵制住，敌方次强的军队一面倒的开始横扫收割！ 这盘棋比他想象的更大，大到明显超乎了黑暗魔君索伦的手笔。除非曾经的魔苟斯复出，才会有这样的威势。可魔苟斯明明已经灰飞烟灭，就算还有一点真灵残留，死的也比索伦彻底一百倍！ 凌歧不清楚这个世界原本正常的命运轨迹应该是怎样，想来有着他们这些轮回者的介入，那肯定已经被篡改的不成样子。但无所谓，因为大势自有其修正力。要彻底破局也不是不行，无论是希提斯还是巴尔，都有以力破局、靠着一己之力改变世界格局、乃至大势的能力！ 他凌歧可没这种本事，所以当他隐约看清这个世界的大势站在正道一边，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正义阵营，披上善良的外衣。 他成功了，到目前为止他还是属于正义方的。邪恶却又突然崛起，突然到在一个里程碑刚刚倒下时，另一个更大的里程碑已经竖立起来！ 这样的节奏，那些个变化，真的只是索伦的复出就会带来的吗？ 它绝对没有那么夸张的能量和号召力！绝对没有！ 凌歧的确不了解历史上的魔君索伦带给中土大陆的阴影，更不了解它在全盛时期究竟有多么强大，但他知道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他很清楚，它如西山暮日，非东升朝阳。他直面过它，了解它的窘境！ 除非能获得至尊魔戒，否则现在的索林只是个空壳子、纸老虎！ 最让凌歧不能理解的是，既然大陆都已经乱成这样，圣白议会，最爱管闲事的甘道夫，又在哪里！ 霜降月的第五天、夜晚，一小队难民千辛万苦长途跋涉来到了长湖镇。 孤山上的黑云已经扩散了二三十里的范围，几乎把整个孤山笼罩在下面，最远处的触须已经接近湖滨，大有将这里演变成第二个魔多的架势。 这种变化在百里外都能看到，现在还敢往孤山方向逃跑，不得不说，这些人实在是慌不择路了！ 凌歧让人妥善安置了他们，虽然都是些浪费粮食的角色，但他现在既然想抱紧正义方的大腿，那么偶尔对一些摇摆不定的家伙耍耍脸色也就罢了，必要的底线还是要遵守的，必须做给人看。 更重要的是，他要从他们身上证实一些消息，从瑞文戴尔传来的消息。 这些人，果然带来的他想知道的情报，却是一个更坏的情报！ 值此多事之秋，孤山的兽人大军还在北边虎视眈眈，占据着他必然需要的任务资源。 红水河东边的荒漠上，铁山之下，居然又来了一群衣衫褴褛的野人！ 一大群、成千上万的、凶残的野人，遇墙拆墙，遇人吃人，就那么堂而皇之穿过了铁山下的平原，进入了中土大陆北面的腹地！ 面对这些气势汹汹的外来者，铁山矮人们早就忘了无数年前订下的约定，忘了他们的责任！ 这些固执的矮人一味闭门自守，对于发生在门前山下的惨剧无动于衷！ 已经没什么人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在这片土地上，在鲁恩内海附近，有一群人也建立过属于自己的王国，他们自称鲁恩人。 他们在一场必然失败的战争中，加入了必然错误的阵营，被打上了愚蠢邪恶的标签，最终成了覆巢之下的一颗碎卵！ 他们失败了，遭到了正义联盟的清洗，无论男女老幼。 这些国破家亡的人带着仇恨和愤怒离开了故乡，他们穿越了大片沙漠，逃得了一线的生机！ 胜利者以为那些人早就死在了无边的荒漠中，一些生存下来的也变成了小股流寇，被后人称为是东方人，邪恶的东方人！ 铁山矮人一直负责着对大陆东北面的看守，主要对象就是这些来自东面的野人。现在，他们又回来了，不是以来自东方的骚扰者的身份，而是鲁恩人的身份！ “那是一支军队！” 凌歧脑海中回想着某个难民颤抖的声音和惊恐的表情，那个人来自一个较大的人类聚集地，其领主麾下甚至有着骑兵团。 他们的领地上，几十个全副武装的骑兵，更多的弓手和战士，还有不逊色长湖镇的城墙，都没能挡住一支衣衫褴褛、手无寸铁的...军队！ ... ... 第七十九章 敌情 正邪之势弹指逆转，阴沟里的老鼠蟑螂汹涌而出，几乎要把人类生存的空间淹没。 在这样关键的时期，向来喜欢顺势而为的凌歧，反而坚定着自己的立场，绝不肯与邪恶同流半步！ 于是，在得知曾经的鲁恩人东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做出了抗击邪恶的姿态，孤身上路，连夜朝着东面出发！ 长湖镇的东边是一片广阔的平原，曾经这里很繁华，如今只剩大猫小猫两三只。 这片由奔流河和红水河交汇形成的乂状平原地带，从前被三个强盛的势力瓜分成三大部分，分别是奔流河下游的凯兰丁，红水河上游两岸、铁山之下的卡南，以及奔流河上游、与横跨幽暗密林北部的森林激流交汇处的埃斯加洛斯、长湖城，三者鼎足而立！ 行走在这片部分已经开始出现荒漠化、北面更被龙火烧的焦黑的平原上，凌歧仿佛能听到空气里徘徊着幽魂的哀嚎。那是一条条还很新鲜的游魂，但对挑食的凌歧已经没有多少吸引力，它们太单薄了。 历史的沧桑被孤魂野鬼衬托的更为悲凉，当年的强势，如今还有多少证据残留下来？ 连盛极一时的鲁恩人都成了衣衫褴褛的野人，北方的贸易中心长湖城变成一座小镇，大概还是比较幸运的吧。 鲁恩人的家园曾是一片以鲁恩内海为中心的沃土，那并不在他们这次入侵的方向上，要更往南，在红水河和奔流河交汇成的长河尽头之处，凯兰丁的东南面。 在凯兰丁和鲁恩内海之间，也有大片的土地，并不都适合生存，但有着肥沃的草场，适合放牧，从前它们都属于鲁恩人。 鲁恩人在离开家园后，之所以会被称为邪恶的东方人，不只是因为他们逃向了大陆东边的沙漠，更因为鲁恩内海几乎就在中土大陆腹地的正东面，位于大陆东北角的铁山、和东南角的魔多之间。鲁恩人本来就是东方人，只是很久很久以前并不会被冠上邪恶的描述就是了。 至于广为人知的鲁恩内海，其实就是一片巨大的盐水湖，源自艾雷德的奔流河和从铁山发源的红水河双双为其注入活力。在过去，那里充满了生机和乐趣，如今只是一片沉寂的死海。 鲁恩内海的南面，和魔多之间的地域，在地图上是空白的，大片大片的空白。因为那里大都是山地和沼泽，不适宜生存，直到现在大概还都荒芜着。 当人们用指尖掠过羊皮纸的地图，总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气概，其实若放大到正常水平，他们才知道这江山究竟有多么广褒。 凌歧疾驰若风，速度绝对快逾奔马，半夜的功夫，也就跑出地图上的一指距离，却几乎穿过了整片的平原，进入铁山下的卡南境内！ 红水河遥遥在望，就和想象的一样，一些沿河而建的村庄已经废弃，人去楼空。更多的小型人类聚集地还有被打砸烧抢过的痕迹，不用想就知道，是野蛮的鲁恩人的杰作！ 凌歧沿途已经见过了一些类似的场景，可惜没有鲁恩人的踪迹，这让他不得不从源头开始逆向追踪，否则就算千军万马分散到大片平原上也很难碰到！ 在红水河的东岸，凌歧见到了一片鲁恩人的营地，同样已经人去营空，但还残留着许多线索。 比如从一些被抛弃的工具设备不难看出，这些人生产力极为低下，几乎就是不事生产，智力方面应该比哥布林高得多，可生活层次却没多少改善，形同野兽。 遍地的排泄物和吃剩的骨头渣子，以及一些串着人头的木桩，证明他们已经把曾经的文明丢的差不多了。 凌歧开始循着气息和脚印追踪，再次回到红水河西岸后，找到了他们分开的地方！ 这群野人莫名分成了三股，分别沿着河的上下游，以及正西边的方向开始推进，这像是一种包围或者扫荡战术，凌歧却看不出那有多少战略方面的价值，因为他们包围的地区根本没有值得分兵围攻的坚城，全是散落的中小型人类聚集地，多数以村庄和庄园为单位。 卡南的北面是铁山，那群矮人固执冷漠且不容易对付。而卡南南面是两河交汇的地方，除非这些野人有回家的准备，否则他们最终的目标还是人口更稠密的西边，也就是埃斯加洛斯、长湖镇的方向！ 于是凌歧继续往西走上归途，当然已经不是来时的同一条路线。 这片平原在地图上只有巴掌那么一小块，实际上幅员辽阔，方圆接近百里，面积也有幽暗密林的一半！ 黎明的时候，凌歧遇上了一小队正在抢夺一头羊尸的鲁恩人，也许是走散的杂兵，也许是斥候，谁知道呢！ 他稍微观察了一下这些人的素质和装备，发现他们的力量明显比普通人大一些，脚步也很灵活，但是武器和衣着暴露了野人的本质，现在哪里还会有人用石器作战呢！ 几乎没有让这些人发现，凌歧自草丛中暴起，一长一短两柄钢刀割草似的连杀数人，还不到半分钟，他就结束了战斗，地上留下了十几具尸体！ 这些鲁恩人着装一致，几乎都是用兽皮简单缝制成的战袍。武器除了常见的石锤、石斧，有的人身上竟然还挂着生铁的匕首、锈蚀的投枪，这些东西对付平民不比石器更好用，但是对于着甲的战士显然更具威胁性，不知是抢来的还是粗制的。 比起他们的战斗和生产能力，凌歧显然更在意一些肉眼看不见的东西，那才是他忽然变得高尚，愿意孤身刺探敌情的唯一原因。 他深深一吸，空气里刚多出来的几条游魂立刻哀嚎着进入他的腹中。 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凌歧微微有些讶然，十二条鲜活灵魂的质量，甚至还不如一个长湖镇的战士，大概与两个没受过训练的平民相当！ 这让他联想到杀死兽人后微薄的回报，他原先以为是长湖镇的人灵魂质量特别好，或者智力低下的兽人毕竟不是真正的自然造物，灵魂能量薄弱也是应该。 现在看来，就连那些堕落的人类，灵魂质量也实在够呛。 也不知是因为遗失了传承以致他们的血脉出现了退化，还是这个世界特有的一些原因，比如世界对邪恶的排斥！ 凌歧摇了摇头，即便这样的收获，也比去屠杀兽人合算的多。 一个普通的鲁恩人的灵魂质量，就抵得上一位精悍的狼骑兵，足有普通兽人步兵的三到四倍，战斗力却抵不上前者的一半！而且，孤山上的那堆肥肉可不好啃，中间的骨头太硬！ 哪怕单个鲁恩人的灵魂质量只有长湖镇民的五到六分之一，成千上万的鲁恩人也弥补了质量上的不足！若把这些人都杀了，起码抵得屠上两三个长湖镇，还没人会说他不好，只会把他当成英雄赞扬！ 因此从昨夜听到这些野人入侵开始，站在领袖的角度断言这是一场灾难的同时，站在个人的角度、凌歧已经有了一个疯狂的设想！ 也许那并不疯狂，毕竟他最初建立势力，加入正义一方，到现在也不肯回头，就是打着发战争财的主意，谋取另一种别人看不见的财富！ 正午时分，凌歧回到了长湖镇，他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决定！ 他决定带领八十名被外人称为巫卫的长湖镇战士，前往东面的平原上，迎击来势汹汹的鲁恩人！ 一个晚上加上半个白天，已经又有好几拨逃难的平民来到了长湖镇，也带来了东方野人成群而来的消息！ 那些野人究竟有多少，有人说几百个，有人说几千个，有人说在更东面的荒漠中，还有十几万的野人大军整军待发！ 而从凌歧在红水河东面根据鲁恩人临时营地规模的推测，如果他们只是一支孤军，起码也有三到五千的数量，但谁都知道那不可能是倾巢而出的孤军。 三到五千的敌人，就算个个都只会扔石头，带八十个人去也是肉包打狗。 何况那群鲁恩人可不光会扔石头！ 他们的勇猛、他们的疯狂、他们中甚至有着等级之分！有一群凌歧并未见过的，但在难民中已经流传开的、穿着简陋皮甲的鲁恩人巨斧战士，甚至敢于正面朝着骑兵冲锋，同等数量下也能一战胜之！ 这些野人已经成为残兵败将们的梦魇！ 恐惧、灰心、绝望！ 这些情绪对经过全面改造的巫卫影响不是很大，恶魔的秉性渐渐在他们心底觉醒，比残忍？比疯狂？ 其他人，包括一些喝了一两次稀释过药剂的预备役城卫军们，却都人心惶惶起来！ 面对一位逃难领主以死相阻的规劝，凌歧只是一个眼色，他就被一骑策马而过的巫卫撞的飞了出去，看那落在人群中引起的阵阵惊呼，喷溅的血雾，不死也成了残废！ 对于某些人的恐惧和仇恨，凌歧只对着负责留守的尼丁说了一句话： “但凡有敢作乱、妖言惑众者，杀！” 直到他策马离开那扇被机械轰隆隆吊起的城门，他那冷酷的声音才从门外又一次缓缓传来。 “长湖镇欢迎一切前来避难的人士，并且会为大家提供足够的食物和衣物。但若有人心怀不轨，或者出于私心，想阻止我去拯救更多的平民。那么，北边孤山上的兽人，肯定不会介意晚上加一顿夜宵！” “每个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不是只有你们！” 一个个步行而过的巫卫冷着脸跑出了在镇民和避难者眼里是坚固避难所的长湖镇，他们踏上了荒野，完全没有半点恐惧。 “那些，就是林奇大*法师的护卫吗？” 一个围观的难民小孩羡慕的看着威风凛凛的战士，那些人都有统一的甲胄，背着巨大的砍刀，看着就让人心生寒意。 他的母亲立刻捂住他的嘴，目光中闪烁着的可没多少羡慕和尊敬，更多是畏惧以及...仇视！ 长湖镇的镇长为他们提供了食物和衣服，甚至还有住处。长湖镇有着高大的城墙，有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强大战士，这些都让他们心安。 但是，既然北边就有大量的敌人，为什么领主还要带着有生的力量离开，这岂不是将他们置于险地。莫非长湖镇的领主也有了和他们中一些人过去的领地上、拖家带口提前逃跑的领主们一样的心思？ 难民们说不清，就连一些长湖镇的镇民也说不清，他们只是后悔自己没有更早把自己绑上某人的战车，比如那些皮肤先是变红现在又变回来的巫卫，相信领主就算选择跑路，也绝对不会放弃他们... 至于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或者是从前的承诺，到了危急关头，谁也不会当真。人民其实很少相信英雄，除非到了他们不得不相信的时候！ ... ... 第八十章 突袭 红皮肤的战士们曾经是长湖镇的一道风景线，当然也只是在过去那几天，毕竟这种变化才刚刚开始发生。 一些人认为那是荣誉的象征，而另一些人认为那只是一种奴隶的烙印，是屈辱的证明，甚至还有一些人以为他们被恶魔附身了，私下宣扬过高高在上的领主其实没安什么好心，甚至其本身就是恶魔的仆人，魔鬼的侩子手。 这一切的一切，当那些战士们的肤色又恢复正常，看起来只是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壮许多之后，暗潮汹涌的流言蜚语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致的赞赏或缄默。 唯有凌歧看到，当巫卫们表面上变回原样后，在那张人皮下，本质已经变得更不像人了！ 心脏不再是致命的，那甚至不是唯一能够驱动血液运行的器官。血液不再是不可或缺的，因为他们的体内流转着一股深红的能量，同样能提供身体各种器官正常运作需要的营养，还包括氧气。然而，连肺都成了凝聚可燃物的容器，他们真的需要氧气吗？ 当他们的骨骼上密布着旋涡状的密纹，一次次分开重组成新的形状，变的更为坚固。当他们的肌腱如同基因图谱般的扭曲在一起，以此凭空获得数倍于先前的强大力量。当他们身体内外各种有用或无用的器官全都发生进化或是异化，鼻腔能喷火，舌底藏毒针，眼睛会发光。他们，真的还能被称为他们吗？也许，该是它们了吧！ 曾经他们只是被魔血侵蚀的人类，短短几天，他们就已经变成披着人皮的恶魔！ 奈何，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无所谓那究竟是不是一种假象。比如披着人皮的凌歧，永远会比那些外表看起来就很狰狞恐怖的东西受欢迎的多！ 人们喜欢把那种心态定义为正常的爱美之心，其实不过是视界的局限以致很少有人能看清皮囊下的真相。当然，均衡的强大总是美丽的，而魅力也是实力的一种，这两点毋庸置疑。 巫卫们身上的变化只会让凌歧欣喜，他唯一迟疑的，是这种好的变化出乎预料。 在所有恶魔、包括其变种、亚种中，几乎没有一种低等的恶魔会拥有类人的外表，因为那对它们毫无意义，在弱小时，强大自身才是根本。 恶魔以生存为第一要义，尤其是低等恶魔，或者像注射恶魔之血变异成的半恶魔、劣等恶魔，完全没有太多资格去考虑魅力的问题，所以后来的变化毫无道理！ 凌歧早就有了带着一群不人不鬼下属的打算，身上长鳞片、手脚变爪子、头上长牛角，这些他都有了心理准备，而且也认为那样的形态更适合战斗。 结果，最终他却带着一群和他一样只剩下一张人皮的怪物，实在让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即便那对他来说，确实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意外总归意味着对变数的一无所知。 凌歧无法确定究竟是纯粹的恶魔之血发生变化、比如巴尔的晋升导致同源血脉的进阶、以致这些人身上也出现了新变化，或是命烬余辉对他们的催化效果、产生了一种连他都预想不到的结局。 他希望是后者，那同样能讲得通，而且不会有更多后续的隐患。 其实，他们毕竟曾是人类，有人的一切，包括外形和感情。而人的基因固然无法与恶魔基因抗衡，但是命烬余辉赋予了他们爆发潜能的契机，也相当于爆发了基因的潜力，未必不能在不可逆转的改变过程中保留更多自身需要的东西，就比如他自己。 这些暂时都很难被证实的东西，在凌歧脑海一闪而过。他要的其实一直都很简单，只是要一群听话的、堪用的下属。 他们是恶魔的变种也好，是变异的魔人也罢，管他呢！ 他们，就是他的部下，是他登上世界舞台的筹码，知此足矣！ 长湖镇马匹不多，总共不到十匹，算上近几天从野外捕捉的，喂以魔药驯养，挑选过后，也只有八匹被充为临时的战马，除了健壮外还保留着十足的野性。 八骑跑在最前，分别是凌歧、法瑞恩，以及六名最强大的巫卫，只有他们才能轻易降服那些烈马。 巫卫中有几人给凌歧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最特别的是一个小个子，叫做尼克，五短身材，尖嘴猴腮，战斗风格十分悍勇，是众多魔化人中最勇猛的一个。 除了八骑当先，其余七十四人统统步行，虽然披着重甲，但是他们的速度绝对不慢。 不考虑战斗技巧的话，这些人的平均素质已经全面超过了蜜酒之地的护卫，这是魔血的奇效，连凌歧都没想到两者搭配的效果会那么好！ “停！” 还没跑出十里，凌歧就把手一挥，示意众人停下。 巫卫们已经被迫洗脑，无条件遵循上位者的命令，这是恶魔的本能。他们平时看起来还和正常人一样，只是沉默了一些，肌肉膨胀的有些夸张，唯有这时才能看出一点本质。 他们的表情几乎都一模一样，所有人的气势凝结在一起，仿佛在空中都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颅。 “来得挺快！” 凌歧微微一笑，拉着缰绳稍微调整方向，便又开始策马飞奔！ 不到五分钟，一座规模不小的营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凌歧直接抽出背着的长刀，巫卫们如同接到命令般的拔出厚重的砍刀、也许那根本就是一柄柄铡刀，只有法瑞恩用的是精灵剑，而紧随其后的尼克用的武器竟是两扇双面阔斧！ 根本就不需要冲锋的号令，凌歧和这些巫卫身上流着同源的魔血，所以彼此间会有着淡淡的感应！ 或许他们之间唯一不同的，只是巫卫们完全被魔血改造，而凌歧靠着某种不明的力量，大概是那点未知的血脉，吞噬吸收消化了所有用来改造自身的魔血。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忌惮这些一手调教的战士，却不忌讳同样吞食过魔血的自身——现在这具**！ 融合与被融合，那并不能证明他目前的血脉等级已经超过巴尔，但也说明源自血脉的枷锁并非不可打破、高层次的基因片段也能够被掠夺！ 至于巫卫们的情况，那是没办法的，他们的基础太差，根本别无选择，就算某天被巴尔跨位面夺舍，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杀！” 心底一声暴喝，听到冲锋的动静才刚刚反应过来的野人们，看到那几匹比牛犊还健壮的披甲大马，已经是大惊失色，待见到烟尘中影绰绰的身形，更是把哨兵举着的牛角号角都吓的掉到地上！ 哪有人披着近百斤的重甲扛着几十斤的铡刀跑的还能和马那么快的！这究竟是哪里跑出来的野蛮人？！ 这片营地显然才刚刚扎好，篝火还没把锅里的食物烧热，那些野人脸上也带着灰败的疲态，看得出来是急行军的后遗症。 凌歧一马当先，连人带马轰地一声撞破了围栏，一刀削断七八根胡乱捅来的木矛，随手抓住一根矛杆，借冲锋的力道撞去，直接将矛柄刺入一人胸膛，活活把他钉死在地。当矛杆完全曲成弓形，他又借着弹力跃起，如同鹰凫腾空！ 还没落地，他就凌空一翻，倒挂着轻轻一旋，就在人群中开了几朵血花，摘了一片头颅！ 一群野人这时已经叫嚷着聚集到了营门口，胡乱的做着抵抗。 他们嚎叫着，嘶吼着，企图为自己壮胆，靠着脸上涂抹的彩绘吓人，遗憾的是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恶魔！ 哷哷！！！ 凌歧的战马双目赤红，蹄子一落就踏死一名跌倒的野人。 落入人群的凌歧开始大开杀戒，一人一马看起来倒也有些配合，只是战果差距颇大！ 凌歧单刀直入，已经完全脱离了队伍，一派悍不畏死的作风。本来像他这种站在凡人极限的顶级英雄，也不是区区一堆野人能挡住。不提装备上的压制，哪怕顺手夺来一杆木枪，随便抽出去也是枪断颅裂，横扫一片！ 他似古代绝顶猛将般割草无双，下马也是因为那匹凶悍的不像马儿的怪物，根本都承受不住他全力发招时的反震！ 只见他倏忽砍死一人，又劈头夺来一柄长斧，顿时凶焰大炙！ 这人显然就是难民口中的野人大斧士，挨了他一脚都没有肠穿肚烂，还在不远处的地上挣扎，武器也比别的野人高端许多，是铜木杆的生铁重斧，足有八十斤以上，比他巫卫们的标准武器更重。 斧刀在手，凌歧仰天就是一阵畅快的大笑，疯魔一般，一个大风车横扫过去立刻血雨乱飞，劈头盖脸一通猛砸生生在营地门口撕出一片空地来，压的那些战意开始狂暴的野人都连连后退！ 一人之力可敌百十人呼？凌歧用事实证明，一个高手发起狂来绝对比一堆发狂的弱鸡更危险！ 当然，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规则。就算是凌歧这种非人的顶级英雄，也不可能时刻保持如此狂暴的姿态。当巅峰的体力下滑到一定程度，连带力敏都会有所下降，否则他早让人打造两柄几百斤的重锤杀上孤山，还要什么下属！ 就在他稍微力竭，需要回气的时候，那些野人还没来得及压上来，他身后慢了半拍的巫卫已经自营寨缺口冲杀进来！ 那些巫卫不是没有破寨而入的本事，偏像约定好的一样，只从凌歧身后涌入，仿佛一朵以他为中心的死亡之花缓缓盛开！ “阿鲁！拉库鲁！” 随着身上缠绕着浓郁死亡之力的法瑞恩从他身边杀入敌群，凌歧忽然听到远处有个特别苍老的野人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他从中听出了惨烈的味道—— “冲锋？还是死战不屈？” 凌歧微微一愣，果然见到更多野人悍不畏死的朝着他们冲了过来，整个原就不大的营地已经被分成了两部分，一多半人朝着他们这些袭击者涌去，一小半人朝着那个仍在高呼的老人集中！ 没有任何一个野人朝着营外溃逃！ ... ... 第八十一章 战果 一个虎扑，凌歧刀斧齐出，再入人群，撕开一道比先行的法瑞恩造成更大的缺口。 周围不停有衣衫褴褛的野人涌来，而后又一茬茬倒下，躺地板的速度简直比被收割的麦子还要快。 他们高昂的战意抵不过一柄柄铡刀落下带起的血光，那抵死的决心也难阻挡死神的降临！ 石锤砸在巫卫们身上，最多让他们的甲胄出现一点凹陷。锈蚀的短剑手斧猛烈刺砍，在勉强撕开坚固的盔甲时已经后继无力，然后那拼死的攻击只能在巫卫们身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伤痕，前一秒留下的伤痕后一瞬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 巫卫太强了，即便没有装备上的压制，他们的实力也比野人们强出一大截！他们的力量绝不会逊色那些罕见的野人巨斧兵，他们的体质只会比力量更可怕，连他们的灵魂面对着弱小的生灵都蠢蠢欲动起来！ 当两方都没有太多技巧性的东西，全靠明刀明枪搏杀时，基本的身体素质就极为重要！ ！ 杀红眼的凌歧，灵魂已经敞开形成一道漩涡，畅快吞噬着充盈的灵魂资粮，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究竟创造了一群怎样可怕的怪物！ 等他发觉那些巫卫居然也开始和他争抢起那些资粮的时候，深藏在灵魂深处的暴虐才汹涌喷薄，压的疯狂的巫卫们动作齐齐一滞，差点就被野人反扑成功！ 遗憾的是野人们实在太弱了，就算敌人集体出了状况，他们的攻击也显得如此疲软无力。 凌歧那比旁人不知强大多少倍的灵魂狠狠一吸，一道道或悬浮在半空、或刚刚失去精魄的温养、尚未离体的灵魂刹那为之一清。 他忽然觉察到一股充满愤怒和敌意的注视，当他抡起斧头掀翻面前敌人、侧目望去时，只能看到几个在尼克带领下作战尤其勇猛的巫卫。 三四个巫卫就将面前成群的衣衫褴褛的野人杀的节节败退，而他们原本的坐骑，早就倒在了血泊中！ “呵！” 凌歧微微冷笑，忽然后退半步，一脚将紧跟着他的那匹高头大马踢得抛飞出营地，轰隆一声落在营外的草堆上。 那匹马悲鸣一声，过不多久却又站了起来，在原地踱着步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巫卫们早就失去理智，除了拥有同源血脉的，几乎就是敌我不分，连法瑞恩都差点挨了一下冷刀。 “大人！” 法瑞恩落后半步，朝着凌歧提醒了一声，大概是察觉了巫卫身上的异状。 凌歧仿佛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忽然指着更远处那群聚集起来的小堆人道： “那边！一起上！” 凌歧所指的方向，正是先前老野人怒吼的地方，此刻已经聚拢了大概二三十人，个个都是罕见的精壮，其中几乎有一半都拿着那种大得吓人的长斧，分明就是这群野人中的精华所在！ “难道，不是要冲锋？” 一旦怀疑这些野人存在弃车保帅的意图，凌歧就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这些人在他眼里都已经是他的猎物！ 咻！轰！ 破空的巨斧旋转如同车轮，狂暴的气浪掀翻了面前稀疏的敌人，又带起一股骇人听闻的尖啸，呜噜噜砸向目标！ 凌歧绝不是那种只有蛮力的莽夫，他的敏捷赋予他极强的精准度，而他的智力大部分都用在了协调身体的控制力上，这让他即便花上很强的力量，也能控制住力量的走势和破坏效果，举重若轻！ 紧随着巨斧腾身而起的法瑞恩，满以为会看到预料中血花盛开的场面。 不料那除了特别苍老、胡子头发花白、身体尤其干瘪外，再没有任何特点的老野人，忽然大声吟唱了一句什么咒文，抡起像是用来支撑身体重量的拐杖，就那么朝着声势比脱轨的火车头还要恐怖的飞斧砸去！ 乓！！！ 斧棒相交处亮起了刺目的蓝光，而后一阵恐怖的音爆炸的地面都微微摇晃，那老野人身边直接扬起了大团的气浪！ “这算什么？！” 半空中的法瑞恩目露惊色！连凌歧进攻的势头都微微一遏！ 面对自己全力投出的重型武器，堪比攻城巨弩的一击，纵他自己也不可能再从正面接下，却被一个貌不惊人、身高不过六尺的老东西挡住了！ 如果这个老东西头上戴着羽毛编制的彩冠，脖子上挂着一串骷髅头，眼珠冒着绿火，凌歧或许还不会那么吃惊。 可这老家伙分明就和普通的野人战士一个打扮，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巫师，若非刚才登高一呼，谁都不会觉得他有什么特别！ 凌歧感知着老野人的气息，仍然只是个普通人，根本没有甘道夫那种看似平凡，实际上又觉得深不可测的莫名感觉！ 等到尘埃落定，冲势略缓的凌歧和法瑞恩看清那处状况，这才微微放心！ 原来，方才还威猛异常挡住凌歧全力一击的老家伙，已经七窍流血直挺挺的倒下！ 集合起来的小股野人精锐悲呼着放弃了撤退的意图，冲向了杀死他们部落领袖的侩子手。 凌歧也松了口气，他对本土的奇人异事了解的并不懂，虽然他自身的某些能力也会让人觉得惊奇，认为是深不可测，但中土大陆的确有很多人能给他同样的感觉。 比如甘道夫的巫术，比如凯兰崔尔这个人，全都让他警惕！ 恶魔分身还在的时候，那种绝对的力量足以让他无视大部分的攻击，无论是正常的还是诡异的，包括那些不了解的领域。但现在，他只是一个强大的凡人！ 有了这种觉悟，他不顾灵魂的饱胀感，又全力开始吸收起游离在外的灵魂能量。 失去了夏尔的灵魂洗礼，他暂时并没什么好办法纯化自己的灵魂，那么壮大它也不失为一个强大自己的办法！那是有弊端，但好过原地不前！ 野人精锐的加入并没能改变败局，当然他们也造成了可观的伤害，一名巫卫不慎被一个手持巨斧的野人劈开了脑袋，连带大半个身子都成了两半。 毫无疑问，他死了。 杀死这名巫卫的野人也死在了法瑞恩的剑下，他的灵魂味道尤其鲜美，这人就算没有英雄级，也是个领主级的小高手。 可惜老野人爆发出的力量大概是以灵魂为引子，因此凌歧根本没有捕捉到他的灵魂残余。 除了那个倒霉的巫卫，其他人都没什么损伤，断手断脚也能接回去，他们的生命力绝对强悍。 让人草草将巫卫的尸体收起、以做后用，凌歧几乎没给部下们多少修整的时间，又一次带着衣甲破损有些严重的巫卫们，马不停蹄朝着另一个方向开始突进！ 这批野人分明只有两百左右，却爆发出同等数量兽人步兵都没有的战斗力，那种疯狂的战意引起了凌歧的警惕！ 他意识到，也许自己的行为从大局来讲都有了些可取之处，还真是误打误撞！ 五个小时，三处据点的长途奔袭！ 巫卫们表现出了非人的耐力和强悍机动性，野人们却也让凌歧明白了那些一触即溃的人类领主，为何对之谈及色变！ 太疯狂了！这真的是一群从未受过训练的野人吗？ 普通野人还好，有两种野人，给巫卫们都带来了罕见的伤亡！ 一种是巨斧兵，那种野人很好辨认，除了标志性的武器，就是高大健壮的身材，平均身高都在一米九以上，简直就是一台台人肉推土机！ 如果说平均实力达到了勇士级的巨斧兵是一种值得忌惮的兵种，那么某些忽然能燃烧自己的灵魂，爆发出连英雄级都要退避的临时实力的巫医，就是真正的战场杀手！ 巨斧兵、巫医，这是凌歧根据自己的习惯给出的命名，也许并不准确。 比如巫医就只表现出了诡异爆发力这一个方面，而在医疗方面，凌歧从未见他们展露过任何奇技。 巫医显然比巨斧兵更可怕，若是成群，连凌歧都要望风而逃。 幸运的是他们的数量极为罕见，每个营地最多只有一两个，很可能是属于领袖的特技！ 在凌歧一连推掉的三个野人营地中，唯有最后一个足有五百人的营地差点让他损兵折将，那个离长湖镇足有五十里的营地，连巫医都有整整三位！ 那一仗打的也实在不是时候，突袭突上瘾的凌歧，在准备发动第三次奇袭时，居然陷入了反埋伏的包围圈，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提前探知敌情的，完全没有看到巡哨的探马！ 勇猛的巫卫们根本无所谓是他们包围了敌人，还是敌人包围了他们，一味的只知道杀杀杀！他们战意比野人还要疯狂，基础属性也足以媲美顶级的骑士，但是弱点和优势一样明显！ 要不是靠着恶魔变态的恢复力，同等数量的巫卫只要被两倍人数的巨斧兵围住，怕就是全灭的结局！ 战后的损失让凌歧明白，战术在一定层面上还是有用的，他的巫卫们并不是真正的不死之身。 一场强攻下来，他整整损失了18名巫卫，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要知道巫卫除了脑袋全身皆无弱点！而且就算他们连场大战已经让身上的装备严重损坏，也比那些野人强得多！ 一直从早上打到下午，人困马乏，一些巫卫连武器都断了，用的是抢来的次品，这些从来不知疲惫的魔战士也开始剧烈的喘息，凌歧不得不下令收兵！ 主动出击的代价不小，杀伤对方有生力量还不足六百，自家就死了二十二人！ 接近1:30的兑换率，这样的战绩已经很惊人，问题是野人们的数量根本没人知道有多少，而他手底下就那么几个兵！ 何况打野人都打成这样，面对兽人的集团军呢！真的靠着城墙就能稍微抵挡吗？ 真身指尖伤势再度恶化的凌歧，开始亲身体会到人海战术的优势！ 假如他的部下能多一倍人，今天的战绩起码翻倍，也许还能少死几个人！ “这并不是一个靠着个人武力就能称雄的世界！” 凌歧提醒自己，却又难以认可，仍旧觉得那是他还不够强的原因！ 奈何强大的道路总不能一蹴而就，摆在他面前的问题依旧严峻。 ... ... 第八十二章 后裔 大胜而归的凌歧受到了领民们的欢迎，他的战绩已经通过那些恶魔战士的嘴加倍宣扬了出去。 一日三捷，逢战必胜。 对于这样的喜讯，有的人明显不信，有的人则半信半疑。可不论信或不信的，都无法否认战士们身上残留着战争的气息。况且，凌歧既然连战死者的遗体都带回来了，这就说明对付一些野人他还是比较从容不迫的。 外人们只能从巫卫们的气势上感受出他们属于精锐的气息，若那些人当真清楚这些巫卫的实力，他们就不会从这样轻易的胜利中获得半点鼓舞，反而会和凌歧一样担心，担心那些衣衫褴褛连装备都是东拼西凑的散兵游勇！ 二十二具残破的巫卫尸体，在家人认领过后，统一被凌歧派人送到了城外的树林进行掩埋。 一些人开始哭泣，一些人不禁庆幸，虽然一次的幸免不表示永远都不会出现意外。 喜悦和悲痛往往混合在一起，对于那些并不知道自家人已经变成另一种邪恶生物的镇民来说，死掉的依旧是他们的儿子或者丈夫。 好在领主对死难者和其家属都做出了妥善的安排，不论是带回遗体的行为，还是殷切的慰问，或者是经济上的补偿，全都赢得了众人的认可，尤其是超额的抚恤金，更是锦上之花，大朵大朵的金花，刺的受者心疼，刺的旁观者眼红。 接着，凌歧又说了一些激励人心的话，大体意思是面对难关，所有人都要不惧牺牲，跟着他一起勇往直前，才能在黑夜中杀出个黎明。其中又有一句“再多金钱也买不来战士的忠诚”，一时让领民纷纷为之钦服。实际上那只是意味着他会用比再多更多的金钱来砸出一群忠心的爪牙，并不是他就认为那无价或者空口说着大话，谁说金钱买不来忠心呢？ 晚上，日暮西山后，做好战后总结，破损的武器防具也全都送到铁匠铺准备进行修缮，热气腾腾的大锅饭已经为领民们准备好了。 大概是因为暂时解除了东边的危机——凌歧是那样对领民说的，人心惶惶的镇民不禁觉得今晚的饭菜特别的香，那也的确比昨天丰盛得多。 一百多个预备役城卫的伙食和众人略有不同，看着像是少了点荤腥，但是分额足够，而且据说领主破天荒的加入了双份的魔药，那可不是一两块烤肉能换来的。 至于让其他镇民和避难者最满意的，要属一大锅鲜美的肉汤，大块鲜嫩的肉排！ 那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听说是领主回城时猎到的野味，然而肉质细腻、入口滑*爽，口感尝着却像是虾肉，偏偏又有股干燥烟熏的味道，实在是前所未有的美味。 就在普通镇民和难民们享用着难得的美味时，今天唯一活下来的那匹战马、凌歧的坐骑，也同其它牲口一起细嚼吞咽着混合了新鲜血肉的草料。 食草动物原本是不会碰有荤腥的食物的，但当里面拌了一种叫做命烬余辉的魔药，致命的香气却让它们忘记了一切，它们已经尝过那种味道带来的好处！ 军营内，仅剩的六十六名巫卫排成六队，整齐的站在广场上。最前面是五个来自蜜酒之地的老兵，本来有七个，前几天有两个前往孤山刺探情报，他们还没回来，大概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算上尼丁、法瑞恩，凌歧知道，他目前能依仗的外力只有这些了，这些人的力量加起来绝对不是能轻易无视的，用得好也许会出现奇迹！ 要对付成千上万的敌人，光靠自己是行不通的，除非他立马突破到传奇级，或是祈求敌人阵营中没几个英雄级以上的高手，并且连远程兵种都极为罕见。 兵对兵，将对将，王对王，这才是战场上的硬道理。 当然，林奇麾下远不止这些人，还有预备役的城卫军，甚至利用一些手段的话，附近那些还没遭灾的大小领主也完全可以利用。 不过那种不确定的事情凌歧从来不会当成必然来看待，况且就连同样服用过命烬余辉的预备役战士，都没有被他计入外部主要战斗力资源去计算，何况是其他领主的私兵。那些真的能算是战士吗？充其量只是强壮一点的普通人吧。 这个世界的贵族私兵凌歧不是没有见识过，大体还不如他麾下那群只是服用了几次魔药的平民。 可惜，没有恶魔之血的强化，单纯的潜能爆发并不能立刻就变成实力。尤其是又没有合格教官的话，他们的成长空间上限还要被进一步压制。有潜力虽然是成为强者的必要条件之一，却完全不够充分，他们只是比那些连潜力都没有的人强一点罢了！ 反倒是其他镇民和难民...堪不堪用要看明天！ 暂时来说，只有眼前这些勉强能算是勇者的战士们，包括尼丁和那几个蜜酒之地的老兵，才能帮助他渡过眼前的危机，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和他一起杀出重围，纵然是敌人两面夹击的危局！ 未胜先虑败，向来是凌歧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巫卫们值得信赖，如果只考虑战斗力的话，他们的综合实力甚至已经不比蜜酒之地的护卫差。只要不进行成规模的战斗，也就是说避开那些讲究配合的场合，他们甚至能和最精锐的部队媲美。 当然，不可能是那种最顶尖的精锐，比如洛汗的皇家骑士团，比如刚铎的堡垒骑士、涌泉护卫，碰上那些人，两小队堡垒骑士就能把一百个巫卫杀光，实力根本不在同一层面。 在不用和最顶尖部队放对的基础上，凌歧现在要解决的，就是巫卫们见血发狂的问题！如果他们在战斗中能更多些理智，相信战损率还会大大减少！一旦解决了这个问题，让他们在战斗时懂得稍微进行配合，而不是只知道抢人头，那才能令巫卫立刻跻身大陆一流部队的行列，或许会比蜜酒之地的护卫们更胜一筹。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再好的装备、再强的恢复力、再厉害的身体基础素质，假如没有了理智，放到战场也只是一群疯子，随时可能被名将用一堆垃圾兵靠着战术拖垮！ 巫卫们身上的隐患其实远不止那些，另外的麻烦同样有迹可循，凌歧不是什么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人，所以试图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麻烦！就和他训练他们的方法一样，他的手段简单粗暴直接！ 六十六个巫卫、加上尼丁法瑞恩、蜜酒之地的五个老兵，一共七十三人，所有人的面前全都摆着一碗浊酒。 “喝！” 凌歧冷冷下令，目光中孕育着别样的东西。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有本事的人能用很短的时间就把一群绵羊训练成狮子，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有能力的人靠着只言片语就能把所有人骗的围着他团团转。他试过，初初见效，可惜达不到那么夸张的程度。他更愿意用自己的办法去解决问题，别人的方式他也许复制不了，他的手段别人却也看不清楚！ 不懂得怎么去训练他们，那就让他们变得和野兽一样凶残。不懂得怎么让他们听话，那就把他们彻底变成傀儡！ 听到他的命令后，尼丁稍微犹豫，其他人已经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尼丁见状，只得收起小心思，皱着眉头将面前浑浊中带着点点金辉的酒味液体喝了下去！ 五分钟后，战士们依旧站得笔直，凌歧却开始微微动摇，他的笃定正在经受着考验。 先前在某个小女孩身上出现的情况，根本没有在这些人身上发生，莫非连巧合也是无法复制的？ “怎么会...难道是，份量太少了？” 凌歧不禁迟疑，想要再重复一次，却本能的觉得那是在徒劳的浪费时间。 上位恶魔可以控制自己的血脉后裔，吸血鬼们貌似也有类似的能力，但他毕竟不是恶魔，也不是吸血鬼，就算巧合有了类似的经历，也不表示他就完美继承了恶魔的这种天赋本领。 况且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再提供更多的血液进行尝试，他既不是恶魔也不是恶魔的旁支，放多了血一样会衰弱、甚至会死。他的基因等级远比普通的低等恶魔高得多，但自身的弱点却比巫卫们更多更明显。他的完美和强大是建立在牢固的基础上，没人能轻易找到他的罩门，不表示他的致命处就不存在！ 一大罐血就那么浪费了，凌歧沉默，这只能让他在自己的实验簿上又添了一笔。 遗憾的是，到现在唯一能给他提供不同实验结论的，只有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一个小孩子，能干什么呢？ 凌歧这样想着，完全不清楚，就在他的住处，那个被他看成实验对象的小女孩，正在做着一次艰难的抉择。 一间并不奢华但收拾的很干净的房间，这就是曾经金碧辉煌的领主寝室，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正站在一起争执着什么。 “蒂尔！听话！把这个东西放到那个混蛋的食物里！你难道忘记父亲的大仇了吗！” 穿着仆从服饰的大男孩贝恩面露不虞，他好不容易才等到打败恶魔的机会，纵然这机会来得太巧，根本是自己送上门的，来历不明不白。但有机会就是有机会，在现在这种局势下，但凡有半点希望他都不会轻易放弃。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非常过分，这根本是在利用亲人。要知道一旦被那个恶魔发现，他不认为自己的小妹妹还有机会幸免于难。但他等不了了，真的忍不住了，这几天受到的屈辱，让他觉得自己受够了！ 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姐妹俯身为奴，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他也的确做到了，甚至那个恶魔都没有刁难他，只是把他当成普通人一样看待。 但正是这种把他当成普通人的近乎无视的态度，加上那些难缠小鬼对他的羞辱和鄙视，更让他觉得难堪！ 他倒情愿那个恶魔天天给他无数的折磨，这可以让他有更多的存在感，也能把仇恨记得更牢更清！ 既然那个恶魔把他的姐妹们都特殊对待了，那么他不也应该是特殊的？！ ... ... 第八十三章 抹去的仇恨 “蒂尔！听话！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是...妹妹，就当是哥哥求你！你不是也说过，那个男人对你很好，就连你咬断了他的手指，他都没有拿你怎么样！相信我，这件事情由你来做最好，即使不小心被他发现了...！” 贝恩又气又急，劝慰请求连番攻势，到最后都语无伦次起来。 他只是一个低等的杂役，按规矩是没资格出入领主的房间的。他说的倒也不全是假话，那个恶魔对他的姐妹的确非常特别、特别的照顾，这种照顾已经引起了他的警惕。 “不！贝恩！我不能那么做！” 瓷娃娃般的小女孩蒂尔坚持拒绝着，方才的犹豫过后，一旦做出决定，她就不会再去想该不该、对不对。当然，眼前的毕竟是她的哥哥，她面上复杂的神色比贝恩还要变幻不定。 “贝恩！别再这样了！父亲的死并不是林奇叔叔...那个男人的错！” 小女孩话音刚落，虚握着什么东西的贝恩已经面色苍白，踉跄着就要跌倒，愤怒和失望在他的目光中交替出现！ 蒂尔见状，立刻又改口道： “而且，就算你想找他报仇，也不是现在！” “姐姐已经成为预备役女巫卫们的侍卫长，而且我也获得了那个男人的信任。” “相信我，我们要报仇，并不一定要靠...要靠这种手段。” 蒂尔扭过头去，目光微微闪躲，贝恩手上的东西让她觉得恶心，虽然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多半和巫蛊有关。 在她眼里，那就是一个透明的水球，里面有三片桑叶似的物体，包裹着一条蓝色的竹节虫，那条虫子的大嘴占了多半个身体，就像是怎么吃都吃不饱一样，太恶心了！ 贝恩忽然激动的一把抓住小女孩的肩头，让她不自禁的发出一声痛呼。 “蒂尔！你疯了吗？你疯了吗！别的手段？没有别的手段！这就是最好的手段！” “他是巫师！是魔鬼！对付魔鬼就要用魔鬼的方式！蒂尔！告诉我！他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药！” “你的勇气呢！妹妹！你的仇恨呢？！” “你知道吗！当我听说你狠狠咬了他一口，把他咬出血来的时候，我是多么的畅快！” “血债只有用血才能偿还！醒醒吧！蒂尔！他对你和西格丽德的关照！都是浮于表面的假象，是**裸的欺骗！他在欺骗你们，企图骗取你们信任，企图获得你们的原谅，然后得到你们的...**！这是最最肮脏最最卑劣的手段！” “醒醒吧！蒂尔！就算他不是那样想的，那也是我的牺牲换...” 碰！ 贝恩的话还没说完，紧闭的房门已经被人踢开。 撞开屋门的不是什么守卫，而是两名健壮的仆妇。 现在这个点，所有正式的战士全都在兵营，预备役们也在广场上敞开肚皮吃喝。 此刻还没去广场的，除了两三个躺床上实在起不来、走不动的老人，也只有镇长府的一些仆役，他们要么已经偷偷吃过东西，要么就等着同伴给大家带回食物。 做为镇长府的直属下人，他们和寻常杂役还是有些不同的，他们离掌权的人更接近，他们认为自己的职责比普通的杂役更重要，因此从来不会擅自离开，借此来标榜他们在众多杂役中不同的身份，仿佛这样一来他们也能高人一等，已经和这个小镇的权力阶层融为一体。宁为豪门犬，不做穷家人。 “嗯？贝恩！是你这个小混,..小家伙，你怎么会在这里！” “哼！贝恩！还不把你的脏手从蒂尔小姐身上拿开！还有！主管让你干的活儿都做完了吗！怎么我看到下面伙房里还有一堆木头在那堆着？” 带头的健妇刚见到贝恩就露出一丝冷笑，喋喋不休的训斥起来。若非蒂尔在场，相信更难听的话她也会脱口而出。 “呵！哼！原来是安娜婶婶。安娜婶婶，我来见我的妹妹，这不行吗！待会儿我还要去广场找我姐姐，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贝恩松开了蒂尔，忽然回头阴阳怪气的说着。 他不是没有试图和其他人搞好关系，从小就受到良好教育的贝恩懂得绝对比其他同龄人多得多。 但是他早就发现，那根本行不通，只是在做无用功。任凭他如何努力，别人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原因只是领主到目前为止还不明确的态度！ 他真不喜欢仗着姐妹的名头去说事，这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因为一切的权利全都源自他怨恨的目标。 “哦？是这样吗？呵呵！好啊！当然好了！可是！你的工作都做完了吗！这可是飞利浦主管大人亲自要求的！” “贝恩，不是婶婶为难你，婶婶也是看着你们三个长大的！” “但是，你自己看看，现在你的姐姐和妹妹都有出息了，只有你...贝恩，你自己也要努力啊！” 那健妇双手环抱冷冷说道，要不是看在蒂尔的面子上，她早就让人上去敲了这小子满口的伶牙俐齿了。 健妇叫做安娜，是长湖镇本地人，以前就住在贝恩家的隔壁，家境非常贫寒，现在好不容易混了个生活主管的差事，吃好喝好，有点小权，因此对凌歧算是比较感激的，虽然她在前不久还是巴德宣扬的民主论最忠实的拥趸。 她也有个儿子，和贝恩一般大，现在是一名预备役战士，这让健妇感到自豪，因为每个人都说，伟大的凌歧大人、凌歧大巫师，会让所有忠于他的战士，都获得强大的力量、还有相应的待遇和荣耀。 对于长湖镇的新领主，一些人以为他的到来是一场灾难，一些人却认为那根本就是前所未有的机遇，安娜就是后者！ 她和丈夫都是孤儿，可惜年轻时就失去了另一半，那是一场围猎中发生的意外。 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没有别的奢求，只是想看着儿子能有个更加美好的未来，不要走上自己或者他父亲的老路子。 以前的长湖镇是没希望的，所以对于儿子不学无术，慢慢变成了混混痞子，她也只能去加倍溺爱，别无他法。 可现在，凌歧来了，打破了许多东西，包括旧有的秩序和规则，但也带来了希望，这份希望又随着外界局势的骤变而变得更加渺茫、亦更为珍贵！ 当儿子对她说，他要加入城卫军，立志成为一名强大的战士时，安娜差点激动的当场就要哭泣。 她很满意儿子上进的态度，只是，凭什么她那么上进的儿子就要从最底层做起，而有些人却能扶摇直上呢？ 凭什么贝恩的母亲就能有个那么好的丈夫，凭什么他的姐姐刚入军营就能当上军官，凭什么他的妹妹能获得领主的宠爱？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命运从来都不公平，但领主是公平的，所以贝恩只能做个杂役！最卑贱的下等杂役！ 安妮觉得自己猜到了领主的心思，无非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可他绝对没有忘记贝恩一家犯下的罪过，擅自宣扬自由言论的罪过，这在任何领主眼里都该是大罪！ 所以她一直都没敢得罪这小子的姐妹，当然也不会太忌惮她们，她相信有一天她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没有人可以一直都平白享受着超格的待遇！ 她可以对贝恩擅闯领主住处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绝对不会让这小子好过！ “呵呵！蒂尔小姐，您看，你的哥哥还有工作没做完。我这就带他下去，怎么样？” 安妮笑眯眯说着，蒂尔扁着嘴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在贝恩高挑眼角的神色中，说了一句让他难以置信的话。 “好...好吧，安妮婶婶。” “哥哥，你以后就安心工作吧，这里毕竟是大人的住处，没事的话，你还是不要随便上来了。” 蒂尔咬牙说着，心底连声抱歉。 “对不起了，哥哥，可是我真的不能背叛他！” 不知为何，她最近总难再恨起那个男人，虽然她原本也没多恨他，现在却仿佛更愿意亲近他了，这变化也未免来的太快。 蒂尔怀疑过这是某种巫术的影响，她年纪虽小，可并不傻。 偏偏她又觉得这不是什么巫术，因为她知道自己该恨的究竟是谁。不论是谁，肯定不会是那个谜一般的男人。 通过不长时间的接触，她已经发现，她们以前对凌歧的认知根本就是错误的， 那个骄傲的男人，根本不会把大多数人放在眼里，包括她们的父亲，既然那样，他又怎么会故意设计去陷害他呢？ 她也怀疑过凌歧对她们的安排是别有企图的，她听说过他的荒淫，听说过他的无道。 但是，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对她有过半点猥亵的行为，就连他私下召见自己姐姐的那次，也只是询问日常训练方面的事情，没有任何逾越之举。 她知道外面的一些流言蜚语，有些对她的名声很不利，可她从未对此做过任何解释，除了向自己的亲人，那会是一种很好的保护。 她愿意，让他成为自己的保护人，哪怕代价是她的名声。因为他绝对不是大家以为的那种人，包括她的哥哥和姐姐对他的了解都是错的。 那个男人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东西，她见过他整夜坐在窗边沉思，就在她搬来的第一个晚上，当时她还惴惴不安。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总觉得她很了解他，仿佛能听到他的心声，所以更不愿去伤害他。 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从上一回... 蒂尔微微脸红，她懊恼着当时的鲁莽，她怎么会知道他只是想拂去自己脸颊上的一粒米饭呢。 同时，她又深深记得，那抹指尖下的惊艳。 他居然流淌着金色的血液，仿佛传奇话本里的神灵，就是味道怪怪的，又有点甜。 小女孩的心思总是古灵精怪、难以捉摸，凌歧也绝对不会想到，一个在他的感知中明明已经对他俯首帖耳的后裔单位，居然会有那么多的小心思。 原本，心思就是由无数瞬变的念头组成。 就算是神，也只能读懂大概，不可能是全部。 所以绝对的忠诚，除非是被人为限定，否则那根本不可能存在！ 这个道理，许多人都不肯相信，最终只能留下一道道难以置信的眼神。 ... ... 第八十四章 无法抵偿 贝恩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在短短几天后就放弃了对那个男人的恨意，他甚至开始迷茫，莫非仇恨真的是可以用糖衣炮弹来填平的？ 不！不是那样！只是因为她太小，她太小了，所以根本不懂仇恨的分量！ 紧跟着安娜的贝恩咬牙切齿，熊熊燃烧的怒火灼痛了他的神经。忽然，他用力一把捏碎了那颗透明的据说是只有少数人才能看到的巫术球，一条被三片嫩叶包裹着形象怪异的竹节虫，像是绑了降落伞似的，轻飘飘落到地上。 “既然你们都不肯帮我，那我也只能靠自己了！” 早在姐姐那里已经吃了一回闭门羹的贝恩，最终选择听从老巫师的安排，直接释放这条虫子。 虽然那样一来过程会更曲折，他也无法直接宣泄仇恨的怒火，但这已经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 回头看了看地上那条蠕动着的小东西，贝恩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比起妹妹的“天真”和“无情”，姐姐西格丽德的话对他的触动明显要更深的多—— “贝恩，我不能答应你！” “长湖镇才刚刚获得短暂的平静，再经受不起另一次动乱，那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遭遇和我们一样的痛苦。贝恩，那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我劝你还是放弃那个不现实的计划吧，难得比起眼前看得见的真实，你真的更愿意去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巫师？那个男人就算再坏、再该死，现在也还不能出事，因为他已经是长湖镇的镇长！哪怕退一万步来讲，也许我们可以在那之后选一个比他更适合的人去做镇长，但止于当下，我们真的很需要借助他的力量！” “你究竟知不知道，为了获得眼前的安定，大家究竟付出了多少！” “贝恩，醒醒吧，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不论他曾经有多大的错，又犯过多少罪，现在他就是长湖镇唯一的救星！” “贝恩，你能想象一个普通人最卑微的心愿是什么吗？那从来不是什么报仇雪恨或是找回失去的荣誉，他们只想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他们想要的只是能够活下去！” “这几天，我已经见过了无数这样的人。他们有的失去了父亲，有的失去了儿女，还有的失去了更多。而长湖镇、长湖镇里的那位巫师镇长，的确又给他们带来了活下去的新希望！” “贝恩，我知道你最近很不好过，我们都一样，甚至包括那个你恨的男人，也包括那些你憎恶的趋炎附势的人，大家在这样的年代都不好过。” “在你眼里，有的人也许媚上欺下，有的人也许老眼昏花，可在另外的地方，他们同样是另一些人的父母、子女。他们也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他们做的其实没错，只是和你我一样，想获得更多、更好的活下去的机会。为了生存...他们，真的没做错什么！” “贝恩，所有人都可以怨恨那些看不起自己的、欺凌自己的人，也可以无条件的憎恨那个男人，甚至可以为了报仇不顾一切，但我们不行，你难道忘了父亲毕生的心愿、致力的事业和谆谆的教诲了吗！” “假如父亲还活着的话，他会允许你那么去做吗！这不是在报仇，这是要夺走所有人生存下去的机会啊！” “弟弟，答应我，别做傻事。报仇可以，但不是现在。” 贝恩落后半步，抬脚挪到那条肥软的虫子上，离开不过半尺，一脚下去就能碾死这条诡异但还很脆弱的小生命。 他挣扎了片刻，发现安娜和另外一个仆妇已经走出去老远，根本没有等他的意思，顿时这一脚就重如泰山，怎样都落不下去。 放弃报仇的机会，就是为了那种人？就是为了那些人？ “长湖镇的希望？” “不，他不是！” “姐姐，对不起，我们已经不一样了！而且...父亲死了。” 贝恩自言自语，挪开了抬起的右腿，面色木然，任由那条虫子越爬越远... 长湖镇外，灰袍巫师站在山岗上，面色忧虑的望着北边的孤山，片刻后又开始侧耳倾听起风的声音，它们带来了长湖镇民的窃窃私语。 在那无数的细语声中，甘道夫能听到许多人殷切的期盼和一些人无奈的抱怨，他能从那些几如一致的赞美声中分辨出真心和假意的区别，他同样能察觉到那份表面上的平静下波澜汹涌的现状。 能在短时间内就把长湖镇的力量强行拧成一股，有些人的本事的确令人惊叹，可惜他没有把这种能力用在正道上，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是正义的代表，原本是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以任何借口去破坏抗击邪恶的良好局面的，就算假托报仇也一样。可如果对象已经不是人类，甚至算不上土生土长的生灵，那么... “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资格，但这不包括把灵魂都出卖给恶魔的那些。” 甘道夫自语着，从怀里掏出一柄哨子，放在嘴边轻轻一吹，远处立刻传来一阵鸟鸣般的呼应。 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否则就算消除了变数，历史也回不到正轨。而且再多的种子没有泉水去浇灌也无法生根发芽，就算为了驱逐那比索伦更可怕更善于伪装的邪恶他已经不惜一切，他还是圣白议会的甘道夫，这毋庸置疑！ 霜降月，九号。 这已经是都灵之日过去后的第九天，自从三天前领主主动出击击退了接近长湖镇的几股野人先锋部队，连日来东边的入侵者也和北面那群一样，偃旗息鼓，轰轰烈烈的阵势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然，那些在穷山恶水都能生存下来的东方人，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被打跑的。 凌歧派出的暗哨传回的最新情报显示，这群野人已经退到了红水河边，分开的军团合至一处，像是在静待什么，也许是更远处的增援部队，也许是某种常人听不到的命令！ 失去了逐个击破对方的机会，凌歧没什么懊恼，因为当天连番大战之后，连那些向来不知疲劳为何物的巫卫们，也有些吃不消了，武器装备损坏又非常严重，退守之举势在必得。而隔天敌人就聚到了一起，似乎已经看透了长湖镇强势表现下的虚实。凌歧甚至开始怀疑那群野人也有探子埋伏在镇子里，但那明显是不可能的。 没有人会去和邪恶势力合作，邪恶势力也不会和任何人合作。 凌歧知道这只是对方的一种本能，就像面对未知的威胁，人类也总喜欢抱团在一起，这说明邪恶者也有感情，懂敬畏，而非和中土大陆某些正义代表宣扬的，凡是魔苟斯的造物或者叛向邪恶阵营的人士，全都是连灵魂都被夺走的傀儡。 至于说某种统一的调度命令，凌歧不敢肯定那是否存在，但以他远强于常人的灵魂本质，尚未发现任何不可见的异常，包括索伦的凝视。 总之，靠着五根手指蜷在一起轰击出的力量，长湖镇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这三天除了更多被洒向四面的探子，凌歧还做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尝试，以及更多的迎接大战的准备。 镇民们只能感觉到在“巫师”日益强大的“魔法”下，他们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强壮，他们的思维变得越来越迟钝，而凌歧给他们的感觉倒是越来越亲近。 这样的变化落在有心人眼里，令其暗暗心惊。 假如连五十多岁的老妇人都能拎起朴刀一击削掉草人的脑袋，那么普通的训练真的还有意义吗，直接找巫师施展一些神奇的法术不就得了。 长湖镇民身上的变化还不算惊人，那些被称为巫卫的战士，他们的进步才叫夸张。 如果说三天前的他们还只是一群发疯的蛮牛，那么现在他们就成了一群团结的狮子。 凌歧的血没有白流，喝过血酒的第二天，魔人战士们的身上再次出现变化，这一次的异变来得比上一回更猛烈！ 本来就只剩六十六人的巫卫，在新一轮“成长”中，有将近三分之一接连暴毙。 当然，官方给出的说法，是这些人死在了对外的侦查中，他们、全都是英雄！ 事实上，这些人死状奇惨，而且死的完全没有价值，几乎全都是在睡梦中或者训练时无助的变成一堆谁也认不出来的碳水化合物！ 他们的真正死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基因崩溃！ 他们死的可惜，亦令生者感到毛骨悚然！ 想来要不是“新生”的战士们对于凌歧的畏惧和忠诚比之前更高，就算慑于其上位者的威严，他们也不是没有反叛的可能，毕竟进化失败的下场实在是太惨了。 当然，挺过来的战士们得到了他们应得的礼物。 经过极短时间的适应，在原有的实力基础上，他们很快掌握了新获得的一些能力！ 他们的动作变得更迅捷，对于攻击技巧的掌握也越发得心应手！ 他们甚至懂得在战斗时有所配合，特别对于凌歧的命令能做到令行禁止，而不是一窝蜂的冲上去乱捅乱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身上的致命弱点，除了大脑，又多了一处中枢核心，大体位于心脏中央，因此被凌歧简单的命名为心核。 比起这不足五十人的巫卫身上巨大的变化，被凌歧收编成民兵队的普通镇民和逃难者们，忽然充沛的精力和像是重获青春的身体，反而真不算什么了，当然这些人的忠诚度本也不高，不堪大用。 那些外来的逃难者还好，其中有为数不多的一批对凌歧尚怀着极深的感恩，另一些就算没那么感激至少不会无缘无故去憎恨他，那些连城卫军预备役都不肯加入的镇民，倒有一多半是的确对他怀着不加掩饰的恨意的。 而连这些人也一起施以巫术强化，这令外人对凌歧的评价更高。有的人认为他对领民一视同仁，是一个好领主。当然，也有人借此宣扬一些不利于他的言论，比如这种强化根本有着极强的副作用，所幸那只在私底下被少数人流传着。这些人凌歧也没有在这种关键时刻予以清洗，到时候让他们第一个冲上战场就是。 反正，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对凌歧一意将所有人强行编入战斗队列这件事表示不满。 非常时行非常事，凌歧低估了中土大陆历史上黑暗时期人们受过的惨痛教训。面对邪恶狂潮，每个人都必须拿起武器为了生存而战！全民皆兵不是说说，而是当真除了婴幼儿和躺在床上的人，连老弱妇孺都要上战场，那时候每个人都必须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奋斗，不争即死！ 这样的觉悟，就算是憎恨着凌歧的人，只要没有彻底疯掉，也一定会有。 ... ... 第八十五章 孤立 新兵们的加入掩去了昨日的预备役们不少的光彩。 人数将近一百五十人的预备役城卫军，几乎囊括了长湖镇全部十到六十岁的居民，曾被以为会是第二批巫卫，当然在他们中老弱妇孺都有，远不如现在的民兵队，大多数都是青壮年。就算再怎么宣扬锄强扶弱的精神，也不能掩盖这样一个事实。在任何时代的难民群体中，总是青壮年的人更多。 预备役城卫们最大的优势，是这些人身上没有半点恶魔化的迹象，从内到外一样的干净。除了命烬余辉的效果，他们的的确确还是纯正的人类，正如蜜酒之地的护卫！ 这批人原本是凌歧用来反制被恶魔之血改造的那些战士的、也就是那些被外人称为巫卫、第一批被他利用起来的战士们。奈何巫卫的成长太快，而纯粹由命烬余辉造成的效果，也远不能让凌歧满意。这些人在三四天前还只是一些勉强能在战斗中不伤到自己的、堪堪合格的民兵，现在，他们看起来也没有太惊人太显眼的变化。 外人们尤其是那些逃难者甚至认为，这批战士是不受领主喜爱的。老弱妇孺嘛，实在没人可用时才会用用，聊以充数。 只有这些人自己才知道，领主其实已经给了他们通往强大的大部分条件，那不止是什么潜能爆发，更是一条完整的走向强者的坦途！ 金钟罩、铁布衫，横练硬气功！ 一份在辐射位面缴获的硬气功锻炼法，早就在当时被他认定性价比太低而束之高阁！ 那份硬气功的修炼法其实根本不算什么武功秘籍，在真正的武林中人眼中也许连一套完整的五虎断门刀都不如。它完全是一种混合了气功、体术、柔术、特种作战训练法的新型练兵方式，其长达十年计的见效周期和极高的死亡率，却让它成为一门即便是在专门训练死士的营地，也不会有多少傻瓜愿意去选的笨功夫。 笨功夫也有笨功夫的好处，那就是不需要多聪明、不需要多少相关历史背*景文化的底蕴、也不需要对穴位生理系统又什么特别的了解，闭上眼睛都能练。 只要有潜力，只要不畏牺牲，就算是让火星人来练，说不定也能练出个火星版铁布衫来。 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只要不是死人，人人都有那口气，然而呼吸吐纳长短次数稍有讲究。锤炼筋骨皮，天天拿拳头打木桩，白痴也能练出一点硬功夫，不过有时候损失的会比得到的更多，其实道理就那么简单。 凌歧肯拿出这种东西，纯粹是死马当活马医，一来敌人的强大超乎他的预料，二来他发现自己从夏尔那里剽窃来的常规战士训练方法见效实在太慢，完全是浪费了多余的潜能。 他手上并不是没有更好的货色，比如他之前获得“灵根”以后，就见识了一种效果极为夸张的剑术，那是希望之剑、信念之剑，但那种连他自己都理解不了、模拟不出的剑术，他能指望一群异界的乡巴佬学会？也许有的人真可以，但一定无法普及。 笨功夫才是硬道理，越粗浅越好。 硬气功的修炼让那些外表看起来变化不多的预备役战士们，多多少少有了些本质上的改善。甚至在日常的训练中，凌歧还发现，这种锻炼方式，当真能完美的消耗掉通过服用魔药爆发出的大部分潜能。 也许只有这种本就是靠着压榨潜力来获得奇效的锻炼方法，才能最完美的搭配命烬余辉魔药，谁知道呢？ 霜降月的第十天，孤山方面传回了不一样的情报，落荒而逃的探子带来了一群数以千计的兽人步兵军团南下的消息。 另一方面，一直都在等待着什么的野人们，也开始动了！ 这些鲁恩人的后裔们，又一次带着席卷之势从东面涌来。 从东边逃回来的情报员带来了更多的难民，其中有两人竟然还是当地的领主，混在人群中企图躲避凌歧的视线，直接被他揪了出来，命人将其吊死在旗杆下！ 会下这种命令，还引得一片赞许，倒不是他们有什么通敌叛国、或者抛弃领民的卑劣行为，当然他们跑得那么快也高尚不到哪去。他们被凌歧和自家领民所憎恶，主要还是这些领主在前几天就拒绝了凌歧要求他们带着领民迁徙到长湖镇的正确提议。 这两个人的领地都在长湖镇的东边，也就是说四五天前的时候，若不是林奇主动出击，他们两家在长湖镇遭到袭击前，就已经要被鲁恩人洗成了白地。 那次幸免于难的领主可不止这两人，到现在才归西的大概只剩这两个了！ 要不是他们，凌歧完全可以救下更多的人，而且更多的物资会及时出现在长湖镇的广场上、仓库里，不至于让最近人口暴增的长湖镇，到现在连衣物棉被都开始捉襟见肘，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凌歧完全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拒绝他的提议，那是非常明智的，而且他开出的条件并不苛刻，依旧承认他们的领主地位。 是什么让几乎所有直面魔灾的领主，一致拒绝投入他的麾下？ 凌歧现在已经知道了答案，明白了为何森林精灵王国最近断了和他的联系，明白了为何答应给出物资援助的后方领主们，在第一批物资达到后，就纷纷撤回了驻扎在长湖镇的使者。 截止到昨天，最后一个外镇的使者都已经离开！ 凌歧终于明白在这种明明可以大肆收拢人心的时候，为什么他这个顶在第一线的、动作也算积极的领主，会被孤立，会受到排挤！ 是人心！是贪婪的人心！是善变的人心！是一些人的别有用心！更是他主动出击打退鲁恩人后获得了太多的人心！ 孤山的平静是第一个前提，领主们心中的私欲是的第二个前提，他派出的使者在其他人的领地受到当地领民过分热烈的欢迎是第三个前提，几乎无从选择偏偏又只在历史上出现过的大势是第四个前提，最后促使他们下定决心、想把凌歧当枪使的，却是一个他绝对预想不到的人——甘道夫！ 凌歧站在城墙上，感受着南来的阵阵腥风，倾听着远处那个游荡仆从兴奋的叫声，感知着更远处的、在迷雾山脉对面的那片自由之地上的欣欣向荣，他忽然笑了起来。 “绝境？我只是不想离我的财产太远，不想让任务的变数太多罢了！你们真的以为这对我来说就是绝路吗？”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看来，你们还真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啊！” 凌歧在得知灰袍巫师竟然在这种时候还会给他扯后腿的第一时间，就想下令所有人撤退转移。 但是，他也知道，面对这种兵临城下的情况，若没有长湖镇作为依托，倾巢而出的结果也许离覆灭不会太远。 长湖镇是有五十人的精锐，绝对个个都是勇士级。长湖镇还有一百五十人的新锐，就算不都是精英，起码也算合格的士兵，个别天赋不错的，甚至已经站在了勇士级的门槛上。长湖镇还有两百多个下级人魔单位，主体是那些最早逃难来的难民，他们也都是合格的民兵，只是对武器和装甲还不够熟悉，也没有太好的装备供他们使用。 这些人，都是资本，加起来敢在野外和千八百人的兽人军团硬碰硬打上一仗。 然而，长湖镇却还有两百多人的累赘，那些是近几天才逃难来的，包括今天逃来的，就有近百人，他们也可以变成战斗单位，只是需要时间。 况且，凌歧也知道，如果打都不打上一场就逃跑，光落下的口实，就会让瑞文戴尔对他的态度也变得扑朔迷离。 英雄可以撤退，但不能逃跑，更不能抛弃追随自己的弱者。带上一群难民，他们真的可以跑得过兽人和野人吗？只怕还没走出去十里地，就被敌人追上了！ “传令下去！全员备战！” 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好似要把郁闷和不解全都埋藏在心底。被狂风拂动的发鬓飞扬，宛若流火，衣抉飘飘凌歧淡淡的说着。 他背后忽然蹦出一个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像是从影子里钻出来的。这个小丫头有着棕色的卷发，衣服打扮极似公主。 “叔叔，是要打仗了吗？咱们能赢吗？” 变得越发水灵的蒂尔，忽闪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问着。 “会赢！必须赢！当然，你一定要记住，到时候跟紧我！” 凌歧漠然回答，其实这已是答案。 蒂尔嗯了一声，甜甜微笑。 凌歧没看到她目光中的担忧，他不认为她除了服从还需要担忧什么。 听着那本就轻微到近乎没有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凌歧又是一声叹息。 假如蒂尔能再大一些，就算她是个女孩子，想来也能帮上更多的忙吧。 凌歧忽然又生些疑惑，为什么他的血脉在别人身上就能产生那么明显的变异催化效果，放到他自己身上就显得平庸呢？ 他不觉得自己的实力有哪部分是靠着血脉忽然的变异进化获得的，都是一步步积累而来，就算这样，他也已经卡在英雄级不得寸进，半点突破的契机也看不到。 包括最近吞噬的大量灵魂，消化后居然没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强度有太大的提升，取而代之是血统中未知的那一部分，又有了略微的增长。 那究竟是什么？ 凌歧说不清。他只知道那让巫卫在死了三分之一后，活下来的全都实力大增。他只知道那让他目前唯一一个后裔、唯一能算后裔的单位，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在短时间内基础身体属性就成倍的增加，还获得了一些令人赞叹的天赋能力。 可惜，她原本终究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而不是什么老练的战士，或者强壮的力士。 ... ... 第八十六章 备战 蒂尔是一个特殊的例子，凌歧不指望自己再自残一次就能把麾下某个强者催化到仅次于他的程度。 就算不了解血脉传承的原理，显然那死掉的三分之一巫卫也很能说明问题。 这种后天“移植”血脉的办法，也许只对弱者才会产生极大的效果，对强者的效果就会递减，而他们在过程中要面对的危险却会成倍增加！ 这...根本不是在强化。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凌歧的推测，也许他真可以靠着给自己放血来让一大堆弱者成为精英，让精英成为勇士、甚至是领主，还不用考虑他们的忠诚度问题。 问题是，他又能塑造多少勇士、领主呢？ 那又有什么意义！ 魔血和命烬余辉搭配也能产生类似的效果，虽然它们数量有限，已经双双告罄，可有限的数量都已经超乎他本人播种的能力，他身上可放不出那么多血来。 成长起来的巫卫们也不会比寻常的勇士级逊色，但就算他们的人数再多一倍、两倍，实际上都不如凌歧一人来得有用。 英雄就是英雄，也许会被多少个勇士围杀，但永远不会是多少个勇士就能够替代！ 传令官的动作很快，凌歧还没见到城外竖起兽人的旗帜，城里的号角声就已经响起。 从前的长湖镇有一口铜钟，不过在几天前为了修补残破的武器铠甲，他已经命人将那口钟拆掉熔铸。 别说是什么铜钟，就算普通人家的门板，酒馆里的桌椅，也都被改造成了木盾木车。 凌歧从未想过要一直留在长湖镇，因此从许多天前就开始准备集中撤退时要带走的物资，自估计到会失去外援后，他更变本加厉的开始命令工匠们赶制简陋的武器和防具，以及一些耐用的车架。 总之，鉴于他的先见之明，以及匠师过分充沛的精力，到现在，长湖镇里总算是人人都有了防身之物。 巫卫们身上的装备失去了昨日的光彩，但它们变得更厚重、更牢固。 最好的一批武器和装备，包括那些精灵制品，全都留给了预备役的城卫军们，当然现在他们被称为“铁卫”，这是凌歧亲赐的番号，意寓如钢铁般顽强。 他们人人都有一长一短两柄武器、多是刀剑，其中有六十多名善射的，还配了长弓、两壶箭矢。长湖镇的弓弩不多，弓只有不到八十柄，弩才两具，当然那架矮人金属重弩不算。因此长湖镇实际并没有多少远程部队。 弓弩的制作要比刀剑困难得多，一些铁匠甚至根本无力去维修损坏的弓具。 至于民兵团，就真的只是民兵了，不论他们在获得了最低等的恶魔血统后，究竟变得多么强壮，一刀能砍断胳膊粗细的木头，他们依旧只能使用最差的装备。 那些用锅盖桌板改造的盾牌，就是为他们准备的，而一些布满棱角的石头，就是他们的远程武器了。 “投石兵”，这种最垃圾的兵种，也被凌歧搬上了舞台。 不过说实际的，凭这些人的身体素质，当个投石兵不会比强迫他们拿起弓箭屈才，开弓射箭不是人人都懂，丢石头却连小孩子都会。 这些人所以不被凌歧看好，倒不光是他们的忠诚度问题，毕竟那只是一种虚的东西，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听话。 他不看好他们，关键还是他们只是被些微的恶魔血脉改造，在智力弱化的同时，体力同步增强。这带来的效果就是，他们会变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力气更大，学东西更慢。 这些人又没有命烬余辉去激发潜能，在武器掌握方面几乎没有任何潜力可言，让他们去练硬气功都不会有太大的进展，掌握刀剑术能不伤到自己就是万幸。 这些人，绝对是优秀的炮灰种子，但完全没可能成为中坚力量，除非他们的数量在增加再倍！ 想得到回报就要有付出，上天是公平的，铁卫们精力充沛的外表下，真实的寿命已经所剩无几，但在这种大争之世，他们绝对是最不容易被当成炮灰去消耗掉的战士，任何明智的上位者都不会无视他们的潜能。而巫卫，根本不能算人类。至于民兵... 当部分的民兵团成员依次通过内外城墙间架起的浮桥踏上第一线，他们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 长湖镇的城墙不矮，新建的外墙，在这些天的加固下，都已经有五六米高、一米多宽。 这样的高度和厚度，虽然还挡不住重型投石机几下攻击，但看着也很结实了。而内城墙只会比外城墙更高、更厚，当真和要塞堡垒的石墙铁壁都有的一拼！ 依托旧城遗址建造的长湖镇，在这片土地上算是比较有名的。 它贫穷却有过辉煌的过去，它积弱已久但那足矣挡住食人妖冲锋的厚实墙壁，也让其他同样贫穷积弱的领地望尘莫及。 长湖镇的旧城墙有八米多高，宽度最窄处也有一米五以上，平均宽度更达到了一米八的惊人程度，而且通体都是用坚硬的岩石砌成，就算是投石机也要攻击很久才能打破。这和只靠着用了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就用各种垃圾和工程废料堆起来的外墙有本质的区别，它已经经受了历史的考验！ 内外两道城墙是长湖镇领民心中最大的安全保障，只有凌歧知道它们在集团化的军团面前有多么脆弱。 敌人太多，别说是区区两堵石墙，就算是真正的铜墙铁壁，也挡不住无穷无尽的军队。 临湖而建的长湖镇有一半背水，所以防御总做不到铁桶一般。码头和镇区之间的阻拦物比新砌的外墙更薄，虽然也有水闸，看起来要比湖贼海寇老巢的水寨坚固的多，实际上却经不起任何大型动物的猛烈冲击。 好在长湖镇的镇民们精通水性，配合由渔船改造的战舰，他们全都是合格的水兵。而兽人们对水的恐惧，使得它们永远无法成为游泳健将，若敌人想从水面进攻长湖镇，倒是遂了凌歧的心思。 也因为还有湖面要巡逻，所以铁卫们几乎有一半都被分派了出去，他们的责任更重大，他们戍守着一片几乎不设防的领地，那里很可能会成为长湖镇最后的退路。 少女西格莉德是这些人的总指挥，她是铁卫目前的二号领军人物，这可不光是靠凌歧的提拔，也是她自己的努力，和那种惊人的成长天赋，不论是在个人战斗方面，还是在团队指挥上。 也许，这个世界以血统论贵贱的说法的确很有道理，英雄的后人们总是更容易成为新的英雄，龙生龙凤生凤。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这个世界，是有的。 平民英雄诸如法瑞恩，就算有着凌歧给予的天大机缘，一辈子大概也就止步于此。 而有些人，比如同样是巴德子女的贝恩，就算受到打压，他在暗中努力，那种成长和进步也让旁人叹为观止。 长湖镇不缺英雄的种子，缺的是现成的英雄。 少女西格莉德毕竟还年轻，再有天赋充其量能和普通巫卫打成平手，这还算上了她那种洞悉敌人弱点的专有天赋能力。 在铁卫中始终压她一头的，是一个小伙子，叫做昆恩。 昆恩是个孤儿，长湖镇的孤儿有很多，但能混的和他一样滋润的却不多。 在凌歧到来之前，昆恩是长湖镇的流氓头子，亦是巴德私下组建的工会里的骨干分子。 这小子却在巴德败亡后的第一时间，就通过尼丁搭上了凌歧的线，主动交出了那个地下工会的组织成员名单。 当然，凌歧从来没有起过清洗他们的打算。原本若不是出了一点小意外，连巴德和他的小伙伴们说不定都要被他利用一把。因此昆恩并没有凭此获得太多的奖赏。 凌歧却从他的表现中看穿了这人的本质，在后来的确也给了他一些特殊关照，比如拒绝他过早加入城卫军的请求，而让他去当预备役中的一个普通头目。 昆恩没有让凌歧失望，在维持着表面上忠诚的同时，先天体质就不算弱的他，进步的速度比西格莉德更快！ “昆恩，你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凌歧站在城头，看着前后方阵匆忙的人群，淡淡问着。 他的身边只留下了几个比较重要的人物，比如民兵总指挥尼丁、几个最强的巫卫、暂代巫卫统领的法瑞恩、铁卫总督昆恩，以及传令官鲍勃。 “基本都差不多了，只是西格莉德将所有弓箭手都带走了，所以...” 昆恩低头说着，他的声音有些尖细，若音调高了就显得刻薄，音调低时却十分温驯，而他从来没有对凌歧大声说话的时候。 “呵呵，这样吗...” 凌歧微微一笑，他明明见到一些铁卫背着弓箭，虽然数量不多，但总算还是有的。 他能明白昆恩的小心思，也能容忍，这家伙大概也完全明白他容忍的限度，很可能就是故意在表现给他看看。一个不善妒且无欲无求的将军，未必会受到领主的喜爱。 “没关系，反正这次来的只是敌人的先锋军...” 凌歧淡淡说着，区区千人，在孤山盘踞的黑暗势力而言，的确只是先锋。 可连敌人的先锋都要倾城之力去迎战，双方战力差距之大，委实不妙。 这种势的差距已经大到，就算没有索伦，只要有人能看破他的隐遁，靠着最垃圾的兽人步兵，那群杂碎也能把他生生围杀、撕碎！ 现在，凌歧倒是有点怀念起夺灵能力还没进化的时候，在那之前，生命虹吸这一技能虽然浮于表面，可大概更适合眼前的情况吧！ 从规则层面来说，夺取灵魂的手段不知比偷窃生命力的能力强出多少倍，毕竟灵魂才是生命的根本。但是对于一个使用者、凡人世界的使用者，偷窃生命的能力却显然才更实用。一袋钻石的价值不知比一匣子钞*票高出多少，但是落到没有出售渠道的人手中，那很可能和石头一样，甚至是一袋会带来灾难的漂亮石头。 ... ... 第八十七章 命令 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去遗憾的余地，已经布好的阵势也容不得太多改变，所以就算指挥者忽然有了更多更好的想法，大多数时候也不会贸然下达和之前安排好相悖的命令。 第一道城墙上并排而立的七十多个民兵，才站好不到一分钟就开始惴惴不安，若非他们已经有了不属于人类的血脉和体质，大概都要开始气喘吁吁。 新兵就是新兵，一点点压力都承受不住，将他们放到第一线根本不是什么好办法，起码合格将军就不会那么做，敢做这种决定的也只有凌歧这个纸上谈兵的门外汉。 纸上谈兵也要有计可谈，门外汉的办法亦未必不好，乱拳都能打死老师傅，只要你够壮、够猛、够不要命！ 腥风吹来的时候，新兵们还在瑟瑟发抖，就连幸运的站在内城墙上的民兵、铁卫，都频频看向身边稀稀疏疏面无表情的巫卫们，这些才是真正不惧生死的勇士。 当城外的树林中竖起第一根旗杆，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旗面全都是黑底红纹，勾勒出一个活灵活现的魔眼，又像是一簇魔焰在死海中燃烧，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树林西南面的旷野上也传来了轰隆隆万马奔腾的声音，敌人分明已经绕着长湖跑了一大圈，步骑并进，就等着汇合的这一刻！ 狼嚎声渐近！ 第一个浑身被漆黑盔甲包裹着的高大兽人已经钻出了密林！ 外墙上的战士们忽然就平静了下来，他们的血脉中极微弱的那一部分终于发挥了作用，尤其是那些原本体质就很弱的，受到异化过的恶魔血统的影响反而更大，在这时爆发出了更强的战意。 战意这种东西用眼见是看不到的，但是凌歧能感觉到，所以微微为这迟来的爆发而满意。 就在这个时候... 一名传令员匆匆从镇子的另一边飞奔而来，慌慌张张的样子甚至撞歪了一些正在城下准备着的后备军，引起了一些负面的效应。 所幸受过耳提面命的传令员没有一边跑着就大喊大叫，等他颤栗着双股爬上城墙，专门负责命令传递的官员鲍勃已经迎了过去。 凌歧从来人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直接挥手示意鲍勃将这人带过去。 鲍勃虽然不愿，但也不敢违逆凌歧的意思，哪怕这意思有违传统贵族的体面。在传统的风俗里，低等的士兵是没有资格和领主直接对话的，包括传令员。 其实在凌歧看来，战场上有什么命令吼一嗓子就是，根本不需专门设立什么传令官。 就算更远处听不清命令的战士们，的确需要一些更直接的指示，语言命令这种手段，也只定点作战时、比如守城时有用，不然的话传令员跑的还未必有兵快，那时候需要的就是默契、旗语。 当然，长湖镇的人不多，一次性投入百来个士兵的战斗根本不需要那些。 在不妨碍效率的情况下，些许体面某人还乐得遵守，毕竟对大家都有好处。要是到了关键时刻，他从不介意把什么颜面全都丢到一边。贵族的体面？做人的脸面他都可以不要！ “出了什么事请，慌慌张张的！” 。 凌歧低声朝着来人训斥了一句，这种严肃和沉稳的态度反而令这人稍微平静了些。 “大、大人！不好、不好了！东、东边...来了一大群野人！” 东边？野人？！ 传令员话音刚落，就听到从东面传来“轰”地一声，同样听到动静的鲍勃已经吓得面色苍白。 “野、野人！怎么会、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野人们的二次入侵，是今天早上才传回的消息，虽然那比北边兽人南下的情报到的更早。但是，考虑到探子们和敌方部队行军速度的差距，显然近在咫尺的孤山上的兽人、来的会比野人们更早的多！ 况且根据难民们的说法，他们的领地几乎都遭到了野人的夜袭，略微抵抗后就马不停蹄逃来，这表示如果他们身后还有追兵，那也已经是一支疲军！ 兽人们休整多日，才伺机而动，野人的疲军敢直接攻城？倒不如挟裹着难民冲城了！ 在凌歧和其他一些人的设想中，那些野人起码还要多半天后才会到达！ 之间的这段时间，正好能让凌歧聚集所有力量，先给绕湖南来的兽人们一个下马威，他甚至有准备过要主动出击！ “法瑞恩！立刻率领候补的巫卫、铁卫、民兵团，前往东城支援！” “你们可以直接放弃外墙，但是一定要记住，不能让敌人入城半步！快去！” 凌歧果断下令，这几乎就是乱了自己的布置。但没办法，长湖镇就这么点人，拥在广场上抢饭吃的时候摩肩接踵，真到了这种危机关头就能看出兵力的薄弱了！ 百多米长的城墙，一百个人站上去都不会拥挤，又是内外两层，起码要两百个人才能守一守。偏偏城里的能战之兵总数也就四五百，铺开来怕是连两段城墙上都站不满，还要主动出击？ 城里更有一大堆难民，不可能真的不留半点余力，万一他们暴*乱呢？ 再说，一些老人和小孩就算加入了民兵团、甚至是铁卫，在这种时候，凌歧也不可能真让他们顶到第一线。实力的问题、旁人的态度，都让他必须给他们特殊的照顾，也就是除非到了生死存亡、比如城门失守的时候，否则那些人就只能做做后备军，照顾照顾伤员。 “尼丁！立刻带三十个人去城里，把今早入城的难民里，所有青壮年全都武装起来，带来这里！就用...库存的最后那批装备吧。” 库存的最后一批装备，就是磨快的镰刀，加重的耙子，原本是给民兵们战后替换的武器。至于铁卫和巫卫，他们已经没有能够替换的装备了。 “好、好的！” 尼丁回答的不算果断，但他的忠诚度和执行力毋庸置疑。 一道道命令依次下达，一些是由亲信之人直接负责调兵遣将，另一些则是传令员们负责来回喊话！ 临阵调兵不是什么好兆头，兽人们却也没有趁机攻城，因为它们的队列同样没整理好。 一排排外墙上的民兵通过悬桥撤到内城墙上，内城墙上的一些铁卫和民兵则去到城下的营地中休息，守城也需要轮换，这个道理很多人不懂。 内城门轰隆隆打开，两道城门间为数不多的战士撤回了城里，他们本来也是突击队的一员。 两部大车被推到了外城墙的城门后，防止敌人用冲车之类的东西直接撞破包铁的城门。 这说明凌歧基本已经放弃了第一道准备多日的防线。 轰隆一声！ 东面的动静牵动着西南边静立不动的战士们的心绪，当凌歧脚下的城门再一次被关上，城外的树林里也出现了更大的动静！ 轰隆！轰隆！ 一棵棵大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如同塔罗牌般的依次倒下！弥漫起的尘土几乎能和另一边已见峥嵘的狼骑兵团媲美，它们沸沸扬扬洒得更高！ 不多时，离城最近的那排树木自中间裂开了一道口子，几截倒下的树木背后出现了一头头狰狞而庞大的身影！ “啊！！天哪！那些是什么！” “该死！食人妖！好多的食人妖！” 接受了严格训练的战士们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骚乱，尤其是外墙上剩下的那些，几个民兵甚至下意识的开始朝着悬桥退去，溃退之势一触即发！ “嗯？装甲食人魔！” 凌歧心中一沉，光他能看到的就有七八头身高超过三米的巨大食人魔，森林中的动静却分明还没平息。这些怪物披着厚厚的重甲，只怕一个冲锋就能把那扇铸造时谁都认为过分厚实的外城门撞碎！ “哼！传令下去！墙上的战士，都不准撤退！” “铁卫准备投斧，民兵准备棱石。” “前阵有后退畏战者，一人后退杀一人，两人擅自踏上悬桥，立刻斩断绳锁！” “嗯？还愣着干什么！立刻传令！” “全体巫卫！准备断桥！” 凌歧的命令让周围刚刚出现的骚动有扩大的迹象，尤其是他面前那段外城墙，二三十米的距离可挡不住他那洪亮的声音。 在传令官和铁卫们还在犹豫的时候，这边剩下不到二十人的巫卫，已经纷纷走向了桥边。 令人惊异的是，就连百米外的巫卫们仿佛都听到了他的命令，动作整齐一致。 “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都没听到大人的话？” 鲍勃第一个响应了凌歧的号召，忽然冲着身后那几个正在待命的传令员吼了起来。 传令员们面面相觑，最后却只能领命。 被人抢先表态，暗道装过头的昆恩，也果断开始对铁卫们发号施令。 这些命令的效果很显著，民兵们纷纷哗然，尤其是外墙上的那些，一些人甚至公然丢弃武器，冲向了另一头已经被巫卫占据的悬桥。 “咻！” “啊！！” “咔！咔！” 总有人会毫不犹豫的服从凌歧的命令，西格莉德带走了铁卫中大部分的善射之士，但绝对不是昆恩口中的全部。这个少女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心思，哪里那么容易落下明显会被人利用的把柄。 如果说铁卫的攻击和巫卫开始砍桥的行为还只是让前阵的人齿冷，那么来自同为民兵们腰袋中的石头，则彻底把侥幸者们砸得头破血流。 轰！ 一座悬桥忽然垮塌，几个身手不错的民兵刚躲过零星的攻击，还来不及愤怒或是庆幸，就惨叫着落到了下面，摔成重伤。 面对重伤的人，内墙的士兵非但没有同情，反而更多的石头落下了，因为大家很快就想明白一件事——在敌人过分强大时，如果没有人主动站出来牺牲，那么接下来被牺牲的很可能会是自己！ 除了有亲人好友就在阵前的，没有人是傻瓜，愿意舍己为人！ 而且，多数获得了恶魔血统的人，其内心同样会渐渐暴露出自私狡诈的阴暗面，自己却还浑然不知！ 顷刻间，那些刚准备违抗凌歧命令的人退缩了，他们开始绝望！ 一群疯兵，驱赶着一堆心若死灰的炮灰，这真的是凌歧想要的吗？ ... ... 第八十八章 先驱者 任何事情，做起来总比说要难得多，谁都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一些大人物，或者有着和他们一样的潜质。比如擅长玩策略游戏的人，总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指挥官，比如酷爱军事杂志的热武器发烧友，总觉得只要有机会自己也能够成为一代军火之王。事实上，真的能从一无所有走向成功的，却是万中无一。 假如不是有着天赋蛊惑的能力，假如没有强大到足矣无视大多数人的力量，凌歧知道，自己其实根本指挥不了一场像样的战争，也许甚至不会是一名合格的领主。 他唯一比不合格的领主或者将军有优势的，就是他早就有了一颗超凡脱俗后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心，懂得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道理。 比如他先前把民兵团定位在炮灰上，这却不表示他愿意看到它们被平白的消耗掉。 那其实也不算什么特别的念头，就像是你口袋里有一堆烂钱，也许会想法设法要把它们花掉，不会存放起来，但想来也更不愿意随便把它们丢到垃圾桶里。 卫生纸要擦过屁股才能扔，炮灰也要发挥出炮灰的价值。 疯狂和暴虐的情绪还没在内城墙上那些开始失控的民兵群中蔓延，外城墙上的悲歌也没来得及唱响，只见凌歧忽然从城头猛力一跃，就像一只怪蛙一样弹到了十几米的高空，而后划出一道抛物线，轰然落在二三十米外的外城墙上。 所有见到这一幕的士战士直接被他的行为惊呆了，不论是前线或者后方。 “大、大人他...” 鲍勃目瞪口呆，他从没见凌歧表现过如此非人的一面，而且他的行为也已经完全和注重风度和个人安全的贵族沾不上边。 “闭嘴！大人自有计划！你只要听命就可以！” “没有命令就等着命令，不要喧哗，也不要自作主张！” 昆恩冷冷训斥着，借以平复心中的波澜。 这里是中土大陆，一蹦十几米高，要不要这么夸张！ 鲍勃嗯嗯啊啊的语无伦次，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转身四顾，这才发现周围那些士兵，尤其是巫卫和铁卫们，对于这样一件事的接受能力明显比他强的多。他们已经基本恢复了平静，唯有一些铁卫和民兵眼中还残留着少许难掩的惊讶和崇拜。他努力想表现自己的镇定，最终却显得更加怪异和慌张。 凌歧站定，看了看城外已经整队完毕的兽人大军，更远处的树林中走出了第十五头装甲食人魔，它最高，有接近五米，不过先前最矮的也有三米多。 第十五头食人魔后面没有更多的怪物了，但是又有一群兽人扛着一架架攻城梯小跑出来，它们大概就等着食人魔开道了！ 敌人的准备比凌歧预料得更充分一些，看来它们不打算试探，直接就要强攻。 也对，对付区区一座小镇，一般来讲，一个千人的正规军团也就足够了，应该说是绰绰有余，何况还有十几头披甲食人魔压阵。 食人魔和食人妖在外型上几乎没有区别，但是肤色更灰，肤质也更粗糙，而且不惧阳光。这种东西凌歧在过去从未听说过，也许是索伦的新玩具，所以凌歧将它们命名为食人魔，以示和野生食人妖的区别，哪怕它们真的只是一类东西。 城外密林和外城墙间的距离不足两百米，因此当兽人的军阵铺开后，最前方的队伍已经进入城下一百米的范围。这个距离用强弓轻易就能射到，兽人们当真是嚣张！ 狼骑兵们停在两百米外的侧面策应，那里有一个土坡，正好辅助冲锋。 它们没有距城太近，站在城头看起来它们就像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灰色稻草，绝对没有在平地直视时那种无边无际的壮观。烟尘散去后，它们的总数已经暴露，最多不会超过一百骑！ 看来这支部队果然还是以步兵为主的，光面前的估摸着就有六七百，大多数体型瘦小，也有一些特别高大的，那些不是半兽人，而是白兽人，同族中的优秀品种。 剩下来一两百个是传说中的哥布林突击手，它们停留在后方，只是露了个脸，看起来不像是会参加攻城。大概兽人们也很清楚这些小个子在攻城时帮助有限，它们的攻击范围甚至比不上人类中最普通的猎户，成千上万聚在一起才能发挥出可怕的效果。 那些紧随着食人魔走出树林的、扛着攻城梯的兽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沿着军阵间的空隙，一路小跑就穿过了大片大片的方阵，直接向着城墙奔来。 而这时，敌方阵中才传来号角声，响彻八方！ “哼！都还愣着干什么！攻击！开始攻击！” 凌歧为敌人的节奏而蹙眉，哪有刚出场就开始总攻的，这当真是不把他和长湖镇放在眼里。 听到他的呵斥，那些才从绝望中走出来的民兵们，纷纷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开始抛掷棱石！ 城内的箭矢不多，石块却不少，因此这些民兵都受过相关方面的训练，准头还可以。 当然，一些民兵也有拿着弓箭的，那是他们自备，凌歧并没有剥夺这些人自带武器和装备的权利。 他先前有下过命令，要收缴城内人家多余的武器，但准许他们保留自己常用的武装。 他虽然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去强化战士，并以此分类，但对于他们本来的能力，还是比较看重的。一个佣兵熟手强化起来总比训练一个农民容易，这些人保留着自己常用的武器，看起来会破坏军容，实际上完全能平添局部作战能力，可以作为队伍中的底层指挥官存在。 一块块布满棱角的石头落下，和兽人们简陋的铠甲碰撞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除了一些比较凑巧的、正好砸中没戴头盔的兽人头顶、面部，这些拳头大小的石头造成的伤害十分有限。 守方本该有更多的准备，比如火油、金汤、滚石甚至是木桩，但是这些在长湖镇统统没有。这个小镇被孤立的实在太早，贫穷的也太久，敌人来的又太快，根本没时间准备那些。到后来一心想着打上几场就撤退的凌歧，岂会专门准备死守的东西？ 整个中土大陆的战争其实也没多少对外物的利用和开发，除非是规模极大的军团，或者大型要塞、堡垒，否则不论是遭遇战还是阵地战，大都还是靠人头来拼。在这方面，长湖镇在凌歧的调教下已经比较有优势了。 一边从储物空间取出一块块人头大小的石块，炮弹一样投掷出去，一面遗憾着他在长湖镇待的时间还是太短。若换了蜜酒之地，他专门让工匠研发的、结合了辐射位面动力学技术的各种机械机关，就足够让这些进攻者喝上一壶。长湖镇唯一的矮人机弩，移动不易，弹药稀少，还在城中最高的地方呆着呢。 等到第一架攻城梯靠上墙头，凌歧遗憾的发现，他居然只砸死了十几个人，这效率实在太低。 战斗的氛围让他开始变得活跃，不只是他，就连那些民兵，也渐渐从恐惧中挣脱了出来，红着眼睛喘着粗气！ 吼！！！ 第一只爬上云梯的兽人才来到一半，食人魔加入了战场！ 三头食人魔开始小跑，它们自身的体重加上甲胄后，重量已经堪比科技位面的机甲，因此初始速度当真不快，但是惯性极为可怕，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光脚步声就地面都开始颤动！ 凌歧终于知道敌人敢带着简陋的攻城器械，来攻击长湖镇的底气所在了！那些食人魔本身就是一头头会移动的冲车！ 看着那几只俯身朝着城门猛冲的怪物，凌歧断然从城头跃下，落入兽群后就掀起一片血雨，接着立刻朝其中一头食人魔反冲上去！ 部分士兵惊呼出声，其他人已经习惯了领主的惊人举动。 前线战士放弃了无谓的投石攻击，这样的手段对裸装单位杀伤力不弱，但是碰上着甲的，效果就差了许多。遗憾的是，一直都以装备简陋闻名的兽人们，这次来的几乎人人都穿着破旧锈蚀的盔甲，三分之二还戴了头盔。这在兽人中，已经是精锐的表现了。也许人们包括凌歧对兽人的了解，都停留在野生哥布林的范畴，索伦又怎么可能靠着它们就打下大半个世界呢！ 一些民兵拔出刀斧准备厮杀，一些人合力将搭上城墙后还高出一截的梯子推了出去，但这样做成功率很低，而且需要不小的力气，毕竟云梯背面有着类似倒勾的装置，会箍住墙壁，梯子加上爬在上面的兽人分量本也不轻，那些东西爬梯子的速度可不慢！ 里墙的士兵站的比外墙更高，他们中拿着弓箭的比例也多些，但却攻击不到挤在墙根下的那些敌人。 这些人被安排在这里，就是等着敌人爬上墙头后，甚至是在彻底占领外墙后，才给对方以迎头痛击的。 他们的数量注定他们只能做做那种事情，三四米的上下落差和二三十米的水平距离，很好的保证了射击的准头。长湖镇的远程兵种没能成建制，站在第一线杀伤敌军有生力量根本就不现实！ 其实弓箭在战场上的作用虽然重要，但除非的确达到一定数量，主要还是用来打击士气，一般的弓箭手，一壶箭射光都不见得能杀掉一个敌人。要不然直接让弓箭手扎堆待在城里不就永远无懈可击了，要不然没有弓箭兵的矮人们岂不是早被灭族了。 ... ... 第八十九章 碰撞 城头上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城下凌歧的已经势如破竹杀入敌群，他对敌人士气的打击比己方多上一百个射手来的都更大。他的蛮力配合上久未饮血的碎空，几乎一个横扫就能将好几个兽人连人带甲劈成两截！ 几柄锈蚀的刀剑齐齐落在凌歧背上，它们在撕开他第一层护甲后就已经后继无力，虽然凌歧身上穿着的已经不是精灵装甲，但也比普通战士们身上的装备好得多。 在战场上是没有多少空间容许人去闪躲的，更重要的是有些攻击凌歧不认为有闪躲的必要，他发现在这个位面最大化强化杀伤力的办法，不是每一击都倾尽全力，而是免去任何无谓的规避动作，以进攻代替防守！ 这绝对是疯狂的，在混乱的战场上更等同自杀，但非凡的实力和精良的装备赋予他去任性的权利！ 当他左手又取出一柄比碎空短不了多少的、被主宰命名为“兽咬剑”的本土史诗级长刀后。化身双持狂暴战的凌歧，简直像是激活了泰坦之握的野蛮人，到处掀起腥风血雨，以势不可挡之势将敌人杀的胆寒！ “兽咬...兽咬剑...” 本土史诗级武器出场后造成的效果，明显比名不经传的碎空刀要好得多，凌歧从没想过在这柄武器未有描述的特效中，居然还有发光和压制邪恶这两条！ 也许，碎空的不灭和锋锐属性也被保留了下来，只是被弱化了，或者干脆是主宰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没有显示！ 如果说凌歧一开始孤身跳下城墙的做法只是引起了兽人们的意外和疯狂的围攻，那么短短半分钟后，他带来的就彻底变成了恐慌，当然还有那个不知藏在何处的指挥者的关注！ 呜呜~~ 又是几声短促苍凉的号角，三头狂奔而来的食人魔中，居然有两头都转身朝着他冲去，那些原本在远处待命的披甲食人魔，也纷纷站立起来！ 凌歧微一冷笑，他很早就想掂量掂量那些大块头的斤两了！ 轮回世界物种繁多，生灵死物共存一界，因此实力这种东西真的很难去描述。然而轮回空间内高居第二的强力队伍战神殿，却给出了一种战力划分的方式，那到现在已经给了他许多的帮助，甚至也已经成为轮回者们公推的战力评价标准之一。它比主宰给出的战力评估数值更形象，又比排名第一的队伍宣称的凡灵圣虚那套更容易理解的多。 凡灵圣虚？故弄玄虚还差不多！起码多数人是那样认为的。 凌歧曾本能觉得那才是真正区分开不同境界的形象化术语，时间久了，偏又觉得不甘，因为那意味着挣扎到现在的他，依旧处在最底层的凡人阶段！ 其实那几个字中绝对还藏着深意，越是强大的人对它们的理解就会越深刻，比如实力不俗的凌歧就从其中读出了一点让他不愉快的东西，再强的凡人也是凡人，只要本质还没蜕变，那么在特定的情况下，任何凡人都可能被其他的凡人杀死，因为他们的本质仍旧处于同一层次！ 新锐？传奇？或者战五渣？那都是凡人！ 只是战五渣有可能杀死传奇吗？那种可能性低的基本等于没有！ 凌歧是英雄级，至少按照战神殿的分级标准，他已经是最顶级的英雄级，说不定什么时候半只脚就会踏入传奇。 所以当他见到那些披甲食人魔后，感受到的不是体型压制的恐惧，也不是凡人见到凡人后的正视，而是居高临下的俯视！ 它们块头再大、力气再大，也不过是一些领主级的存在！最多最多，也只有一些天赋异禀的，比如那头特别高大的，勉强算是英雄级单位！ 顶级英雄对上领主级或者下位英雄，他们之间的战斗应该是一面倒的压制，这毋庸置疑！ 抱着这样的念头，凌歧几乎是狞笑着飞扑向了那两头企图拦截他、或者试探他的食人魔。 他有几十种办法可以靠着技巧在瞬间杀掉其中的某一头大家伙，但是他需要一些更直接的效果，以此来激励后方的士气，来满足自身的杀戮**，也好让某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明白，就算都是凡人，也可以有着本质的区别！ 轰！ 他的双刀挥击如翅翼合拢，一个弓步就从两头食人魔间错身而过，硬顶着食人魔的凿击让武器逆空而上！ 食人魔的武器都是一些巨大的包铁木棍、大锤，或者干脆就是巨斧。 那轰然落下的锤头和斧面，那种风压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狭长的双刀和巨大的斧锤碰撞，又是以下对上绝对劣势的姿势，这一刹那发出的动静，却让整个战场都为之一滞！ 哐当！箜铛！轰隆！ 地面上扬起的灰尘遮住了那道矮小的身影，两头食人魔反常的后仰起来。 它们带着轰然的威势而来，最终却踉踉跄跄的一连倒退了三四步！ 哐当！ 又是一声巨响，其中一头食人魔的武器锤头直接掉到地上，长达三米的巨锤已经成了一根铁棍。它的手肘上布满倒刺的臂甲也被削掉了一大块，露出里面大片平滑的灰绿色筋肉，污浊的液体这时才开始喷溅。 另一头食人魔比它好上一些，它手中铁斧斧面裂开了一道大口子，几乎被切开了一小半，但总算没有完全毁去。 嗷呜！！ 第一头食人魔直接扔掉了手中的锤柄，疯狂的捶胸咆哮，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怒的，亦或者是在掩饰心底的震惊和恐惧。 城头上响起了欢呼声，这一下比那些民兵们亲手杀掉几个兽人还要来的振奋人心，攻方的势头也被压的一缓！ 但是，人们期待着英雄的趁胜追击却迟迟没有上演，直到一个又一个兽人爬上城墙，双方再次鏖战在一起，那片战场上唯一留下的空白地带也已经尘埃落定，倒提着双刀的凌歧才缓缓朝着食人魔走去。 他从深坑中跃出，面色平静，像是胜券在握，只剩下对眼前的两只猎物兴奋的杀意，已经将另一头快要冲到城下的食人魔抛到脑后。 敌方的号角声又响起了，这次凌歧听出来了，那根本就是从树林里传出来的，敌人的指挥官居然躲在幕后？这可不像是邪恶势力的常用手段！ 城下的兽人们攻击更为疯狂，远处的哥布林突击手也开始朝着城墙跑去，它们身上几乎没什么像样的护甲，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石头会砸向它们了。与此同时，那余下的十二头食人魔，齐齐朝着凌歧围了过去！ “有点意思！” 凌歧甩了甩仍在颤动的胳膊，尤其是左手，食指伤处传来了一阵阵刺痛！ 他对自己的身体做过一些试验，真身并不以防御或者恢复力见长，但是防御效果也绝对堪比铁衣罩身，恢复力更是惊人，几乎和传说中一些魔幻位面的巨魔族有的一拼。 就算断手断脚的伤势，给他一个月也能长回来。区区一截裂开的指骨，他却忍受着那股断断续续的伤痛，整整持续了半个多月才有所好转！ 巴德的攻击的确厉害，不愧是长湖镇中唯一的英雄级人物，可惜他选错了目标。 食人魔的力量也大的出乎凌歧的想象，这种程度的巨力，根本就能当成中小型投石机来用了。虽然刚才一击有他托大的成分在内，但是一击之力就让他旧伤复发，甚至开始恶化，这也是那些怪物的本事了！ 宣泄掉心中的杀意后，凌歧的面色平静的吓人，完全不像是行走在随时会有生命逝去的战场，而是参加着一场战后的葬礼。 这的确是一场葬礼...因为在他心中，他的敌人已经死了！ 咻！ 他忽然化成一道残影，闪电般的撞向了其中一头食人魔。就在那头捶胸咆哮着的食人魔，刚刚反应过来，一拳顺势击至的同时，他的双手在它挥动的臂肘上借力一撑，轻飘飘弹起数米后，径自落到另一头靠过来的食人魔肩上，顺势又是一矮一翻，避开这厮抓来的巨手！ 他顷刻落到第二头食人魔背后，反手就是双刀倒刺，而后也不看战果，一个俯冲转向矮身又绕到了第一头食人魔的侧边，借着惯性避开它的挥臂扫击，拖刀在它足踝后方的茎腱处轻轻一划，这头食人魔已经咆哮着倒下。 持斧的食人魔这时才无力哀鸣着跪倒，它的后腰两侧血流如注，人类身上致命的弱点处在它一样有效。 此刻，剩下十二只企图围攻他的食人魔离他起码还有五十米远，电光火石间，他又是一个倒纵落在第一头食人魔身边，右手倒提着的碎空随意往身边一插，就像是停战休整，却轻易刺穿了那颗仍在咆哮的头颅！ 轰！ 一声巨响在战场上传开，一头食人魔已经冲到了城下，合身朝着城门撞去！ 城门和整截城墙全都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所幸那扇摇摇欲坠的城门总算是撑住了第一次攻击，只在正面寸厚的铁皮上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子。 那头食人魔倒退了几步，晃了晃被反震的开始眩晕的脑袋，便准备再次朝着城门撞去。 凌歧听到后方的动静，感受着战士们的惊慌，又看了看面前已经不足五十米的大群食人魔，终是决定后撤！ 两道庞大却也污秽的灵魂冲入他的鼻腔，他蹙眉将它们驱逐出去。 第一次，他发现自己也有不喜欢的“食物”，量大的未必就是美味，也可能是一堆垃圾。 ... ... 第九十章 不断的意外 在凌歧想来，战场上始终是他的主场，只要不遇上极其厉害的对手，或者被一群很厉害的对手围攻，那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极强的力量配合上不算太沉的身体，这在令他丧失了绝对力量优势的同时，也换来了非凡的移动力。 身体太轻也会影响力量的发挥？ 这很容易理解，如果你身体不够重，就算力气再大，挥拳打击的效果也轰不爆一座大山，因为光反震就够你喝一壶了。因此，没有质量做基础的力量是很难形成绝对优势的，除非单方面的力量已经完全凌驾、碾压对手，那便是另一种情况。 物理学的基础原理便是力的相互作用，一旦力量太大而质量不够的话，就必须留下大部分余力确保自身的平衡，那时光靠敏捷已经不够用了，只能保证你在承受反作用力时倒飞出去的姿势漂亮一点。当然，普通人一般不会有这方面的烦恼，因为他们不可能获得超乎身体承受极限的力量。 若力量太大而质量不大，就很难发挥出力量的全部效果，可也正因此，却又有了另一方面的相对优势，那就是移动力。多余的力量无法发挥出应有效果，那只是由于身体无法稳定的承受反作用力，可若在不需要稳定的情况下，比如疾速的运动中...将全部力量化为动能，那必然会让自身速度大幅提升！ 那种近乎纯靠惯性冲刺换来的速度固然很难把握，效果也确实惊人，这是无论单方面的敏捷属性有多高、都无法拥有的绝对速度！敏捷届时便完全成了用来辅助平衡的属性，只要它足够，就不怕撞墙。 极高的力量和极强的敏捷都会带来速度的提升，前者的效果更明显，后者趋于对局部动作和细微处的把握，纯粹和身体的平衡力有关，这一点又和智力属性挂钩，效果有所重叠。 现实不像是一些游戏里宣扬的，只有敏捷才和速度有关，力量归于破坏，耐力就是防御，智力就是智商、或者法力，那是绝对错误的。 身体各方面属性都有相互间的协调作用，而仅止速度的话，作用力又是动量的根本！ 凌歧的力量比食人魔还大，体重却不足对方的八分之一，自然能做到一蹦十几米高，一晃挪出去七八丈远。何况他还有隐遁这样的神技，所以他真的从未担心过会在战场上被一群杂兵围死，哪怕这种可能性在理论上并不是没有。 当他想到要撤退的时候，立刻就收刀准备退走，他甚至同时旋转着身体，曼舞一般将左手的兽咬剑抛掷出去，流光溢虹似地将那头再次撞上城门的食人魔钉在了大门上！ 那把刀准确的从食人魔的后脑刺入，穿过眉心，又扎透了已经被撞得开裂的城门，在另一面露出了小半截刀尖。 原地的凌歧倒提着碎空，竟看也不看战果，悠闲的朝着那群还没跑到城墙下的哥布林突击者走去。 这样行云流水的节奏感，就是智力和敏捷同步提升带来的优势。 平衡的属性在战斗方面其实远不如单一的强化来的效果夸张，这就像平庸的全才永远不如专项的天才，但它却能适应各种环境和情况。属性的提升也不是你想怎么升就能怎么升的，要看个人资质，这可不是玩游戏加点。 在凌歧的计算中，十秒后他会击杀死起码三分之一的哥布林突击手和十几头兽人，然后回到城墙上，着手安排前线战士们的撤退问题。 由于时间关系，外城墙修的远不如内城墙坚固，而且它就是一堵带着石头护栏的厚墙，只在内部两头有简单的用来攀爬的阶梯，还很狭窄，完全没有正规城墙的种种复杂结构，简陋异常。 它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哪怕敌人通过城门攻入城镇外围，也不能一下子就杀上城墙，留给守城者足够撤退的时间。 第二道城墙才是真正值得固守的坚壁，它连城门都是铁闸的，全靠机械绞盘才能拉开，重达万斤，落下后有一半是埋在土里，城墙内部也嵌着小半。 这种结构，也只有当年财大气粗的长湖城才能造得起，相信就算是食人魔，想撞开它也不容易。 凌歧是一个居安思危的人，他在任何时候都喜欢给自己留退路，只要条件允许。 蜜酒之地、瑞文戴尔、长湖镇，这些都是他为自己准备的退路。而长湖阵的第二道城墙，就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第一条退路。 刚刚想好接下来要做的事，凌歧还没来得及实施，忽然就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定格在心有余悸的诧异。 只见一片乌云不知何时飘到了他的头顶！ 那片乌云看着也不算太大，但是极厚，就像块悬浮在天空中的黑斑，苍穹上的一点污秽，极为显眼。 一道灰光就在他抬头凝望时从天而降，那速度快到连凌歧都来不及反应。 这片乌云看着不大，光柱落下后范围却是不小，起码笼罩了直径七八十米的范围，恰好以凌歧为中心。 凌歧顿觉一阵眩晕，身子亦是猛沉，而后无数细碎沙哑的低语声传入他的耳中。 他迈开步子想要挪动，却发现步履沉重如山！ 这时那十二头食人魔也已经进入了灰光的范围，它们忽然咆哮起来，就像是打了兴奋剂，在极短时间内就变得更强壮、更暴虐。 凌歧开始恍惚，他发现灰光外的世界渐渐扭曲。 拥有极高感知的他并未在灰光落下后察觉到致命的危机，只在方才那一瞬有种惊怖的错觉，因此他怀疑这只是一个无害的陷阱！ 这里是中土世界，不可能有任何大规模的杀伤性魔法，力度能达到伤害他的程度！ 所以比起自身的困境，他更担心长湖镇会因此而全面失守，战士们可都在看着他呢！ 好在，透过那扭曲的水幕，他看到战士们仍在奋战，仿佛没有觉察他的窘境！ 这令他微微心安，毕竟他自己是有着许多的底牌的，而那些弱者、他的财产，却只有一条脆弱不堪的小命！ 城墙上，昆恩忽然开始僭越指挥，命令让更多的战士通过吊桥冲到前线。 除了他完全调遣不动的巫卫，这个与凌歧先前的要求相悖的命令，竟然没有多少人去违抗，甚至包括不受他辖制的民兵们。 也是常理，毕竟在场上剩下职位最高的就是他，而且领主方才的行为，包括现在沉稳的站在那里孤身阻挡大群食人魔的英勇做派，也将众人激的热血沸腾！ 英雄麾下的战士，当然也必须是勇敢的，这是所有人的觉悟！所以除了不动如山的巫卫，很快，第一道已经岌岌可危的防线再一次稳住，代价是更多民兵和少数铁卫的伤亡。守方用了不到半刻钟就把冲上城头的兽人杀退回去，个别实力脱俗的铁卫，甚至咆哮着跃至城外，顺着云梯滑了下去，怒吼着杀入敌群，显然也是想学一学领主的热血行为。 长湖镇西南边城外的战场形势看来一片大好，除了陷入困局中尚无人知的领主。 东边的城头却已经血洒如浆，血泥都涂满了一地， 法瑞恩谨守着凌歧的命令，不肯让敌人入城一步。他却发现身边的敌人越杀越多，而自己人越来越少，到了最后连巫卫都开始损兵折将！ 太多了，太多了！ 他的身边全都挤满了敌人，左边、右边、前边、甚至后边！敌人从四面八方扑来，个个都悍不畏死，仿佛临死都要咬上他一口！ 第一道城墙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巫卫们和其他残兵全都退守到了第二线，连吊桥都斩断了！ 城外仍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军队徐徐等待进城，这些野人也不知怎么想出来的，他们中的一些带着奇怪的铁爪，这些人甚至能徒手爬墙，给最初的守城军带来了极大的伤亡，现在攻击第二道城墙的主力也正是这些人，但被围困住的法瑞恩已经是鞭长莫及！ 最可怕的还是那些巨斧兵，作为先锋死士的他们，完全悍不畏死，竟然生生靠着斧头劈碎了第一道城门，顶着火力长驱直入！ 疯了，这绝对是疯了，法瑞恩不是没有和野人战斗过，他对于那些巨斧兵的印象十分深刻，知道那是一种稀少的精锐兵种，现在呢？ 这些扛着巨斧的精锐炮灰究竟有多少！一百，两百，还是三百！ 城下的野人已经不足六百，他们的总数并不比来自北方的邻居多太多，可是他们的战斗力绝对是那群兽人的好几倍！ 法瑞恩终于知道这群野人为什么会来得那么突然，因为他们根本就是精锐大集合，一支全精锐化的部队，当然不需要太多的修整和补给，节奏控制的好，连夜作战、奔袭百里也不是做不到！ 只是，长湖镇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值得这些野人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精锐不是炮灰，就算拿他们当炮灰用、效果会比真正的炮灰好得多，可他们在平地上绝对能干翻现在三倍四倍五倍数量的敌人，而不是以二比一乃至三比一的兑率留下一具具尸体！ 攻城战就是一个大磨盘，攻方更要留下数倍于守方的尸体。而且法瑞恩能感觉到，那些野人士兵，不论是巨斧兵还是其他没见过的兵种，他们的确疲劳了，几乎只剩下一战之力！他们的战斗力甚至还不足全盛时期的一半！难道野人的精锐就那么不值钱，已经到了随意挥霍的地步？ 杀红眼的法瑞恩哪里会看到，在更远处密密麻麻的野人军阵中，看似疯狂的指挥官，他的身体都在忍不住的颤抖着，那不是兴奋，而是心痛、和无奈！ 除了智力低下的兽人，大多数投靠邪恶方的人类其实都保留着丰富的感情，他们会恐惧，也会伤心。他们冷酷只是因为生活艰难，他们背叛只是想要获得更好的未来。 每个人都有追求美好未来的权利，不是吗？ ... ... 第九十一章 后方 长湖镇中，镇长府内，一名个子矮小但样貌清秀的仆役正在听着同伴们的窃窃私语。 他看了一眼瑟缩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的那名少年，那个大男孩比他现在这具身体还要小几岁。 他对那个少年十分同情，他听说了他的故事，可并不认为他现在的做法就是正确的！ 他知道那个少年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甚至比他本人了解的都更清楚，因为他曾和他一体，灵魂不会说谎，他要的甚至已经不是报仇，而是宣泄心中的愤怒！ 为了满足私欲，就能罔顾大义？ 他本来便是一个极善良的人，永远不会认为那是正确的，虽然他能够理解，仇恨的分量往往会沉重到大多数人都难以承载的地步。 可假如他早就知道自己重获新生的代价会是另一条鲜活的生命，那么他宁愿不要这样的转生，宁愿放弃自己的那份仇恨。 他知道自己和那个意志坚定的少年根本不同。 假如他料到那个好心救了他的老巫师，交给他的任务居然会是去揭发一个勇为的领主、他过去的好朋友、所谓的真面目，那么他宁愿当时就死透。 在他的灵魂还“清醒”的时候，他就告诉过那个巫师，他根本没看到所谓凶手的真面目。 他知道凶手杀害他的原因，他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为此而心痛，更多的却是悔恨，如果不是他被那枚戒指引诱的话，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死过又活过的人，愧疚后面对现实的人，才会明白，那枚指环有多么邪恶，而被**控制住的人，又是多么的卑劣。 老巫师让他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如果有选择，他宁愿回到夏尔，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再也不理外面的世界。 报仇？ 哪怕真的和巫师说的一样，到时候命运会告诉他究竟是谁害了他，难道他就能报仇雪恨了吗？ 如果凶手根本不是那个男人，那么他绝对不会原谅那种人，但也不认为自己就有资格去审判别人，何况那一定不会是老巫师想要的答案。 而假如凶手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斯斯文文、客客气气、和他很谈得来的男人，他又该以什么面目去对待他？揭发他？原谅他？怎么揭发？怎么原谅？这就是他想要的吗？所谓的真相？ 不！真是那样的话，他宁愿不知道真相。他不是那个少年，做不来那种决断！ 在长湖镇的这几天，他看到了这位老朋友更多的一面，他听说了他的残暴，却从抱怨着他残暴的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更多的依赖顺从和期待。 “不论他曾经做过什么，他现在终究是这些无辜的人活下去最后的希望。” “每个人都有权利去选择未来，而命运本该让更多的人幸福，虽然我不明白什么才是幸福，但死亡绝对无法和它划上等号。” 他这样对自己说着，深深低下了头。 他的新身体原本的身份并不显赫，但是人缘很好，他感受到了来自周围的温暖，他发现那些对某个人、某个算是他“恩人”的大男孩苛刻刻薄的人，其实也都有着善良的一面。 那么，就算是杀死他的凶手，莫非就真和甘道夫说的一样，是纯粹的黑暗，隐藏着的邪恶？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他，难道就不会有一些比纯粹的贪欲更高尚一点、高尚一点点的理由吗？ “我永远不会原谅那样的人，但是...对不起，甘道夫，我真的不能那么做。” 就在仆役们议论纷纷的时候，镇长府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一直被人当成领主代言人的尼丁，带着一大群人抱着一堆武器走了进来！ 他说了一些激励人心的话，然后就下令要求所有拿得动武器的人，全都挑一件自己喜欢的装备，然后跟着他一起去为了守护家园而尽一份绵力。 大多数仆役还在那里愣神的时候，已经有人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仆役们面面相觑，他们虽然能感觉自己的身体最近变得壮实了许多，但是他们中的大部分甚至从来都没有触碰过刀剑，而这也是他们中的一部分选择成为仆役而非士兵的原因，真正的战场不是他们该待的地方。 大男孩布恩穿着和杂役们一样的衣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杂役，最底层的那种。 他第一个反应过来，根本不管那些装备有多简陋，随便挑了一根磨快的像是刀剑铁条，和一面用锅盖改装成的盾牌，就走到尼丁的身后站好。 他那双原本充满阴冷和灰暗的眼睛，瞬间亮起了一点点极为耀眼的东西，那是某种熊熊燃烧的火焰！ 长湖镇正值腹背受敌，千里之外的蜜酒之地，临近夏尔的富庶庄园，也迎来了多日阳光后的第一场阴霾。 蜜酒之地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一个奇迹，因为它崛起的历史实在太短，在大半年前，谁知道什么蜜酒之地麦酒之地。 但凡是在短时间内崛起的，不论人或者势力，都可以被称为传奇、彗星或者暴发户，而不管怎样去描述或者称呼，都无法掩盖或者夸大一个既定的事实，那就是这种人或者势力，都有着一个极大的但又未必致命的通病，那就是缺乏根基。 据说蜜酒之地的领主林奇，是古音多人的王族，这为他的背*景增添了沉甸甸的分量。一个古代王族后人，再怎么样也比路边乞丐有底蕴的多。他们很可能掌握着一处无人知道的宝藏，有着一批忠心耿耿累世传承的仆从。 这些...林奇都有。 假如这个世界没有发生什么巨变，假如领主在离开前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妥妥当当，那么就算他离开自己的领地一年半载，家里也不会出现太多动乱，更别说离开才不过一两个月。 可是，遗憾的是，他太自信了，又或者实在无人可用，他在离开前几乎没有留下太多的后手。 从前的蜜酒之地有着领主，有着处理杂事的管家，有着来历神秘又掌握着神秘力量的半个女主人，它还有着已经没落但势力仍旧庞大的盟友，并且有着一位传说中的巫师朋友！ 现在呢？ 它什么都没了，只留下了一块巨大的蛋糕！ 在混乱刚刚爆发的时候，蜜酒之地成为独树一帜的平静之所，这样的地方虽然不少，比如夏尔，然而能为人熟知、并且不排外的，却也着实不多！ 蜜酒之地的平静得益于它天然的地理优势，这是得天独厚的，在它的周围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魔灾爆发出来。 这份平静的背后也有本地武装力量的强势镇压，蜜酒之地为数不多的护卫，绝对是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一些初期逃难到这里想要耀武扬威的外地领主们，纷纷吃了大亏，这才让后来者学乖。 真正让这份平静彻底稳定下来的，还是来自瑞文戴尔的使者，那一小队十人的精灵战士，也许他们还干不过一个中队的人类骑兵，可是他们代表了神秘的精灵王的意志！ 不久前，一些人刚刚因为听说：“蜜酒之地的领主和矮人山下之王闹翻，身边的两位亲信也一同背叛。”这件事情而闹的人心惶惶，领地上骤起微澜，神秘的瑞文戴尔竟然派人来澄清了！ 矮人山下之王伙同两个人类叛徒袭击了森林精灵王国，蜜酒之地的领主大义灭亲，已经和精灵族结成同盟，并且顺利到达了孤山下，成为了当地长湖镇的领主，站在了抵抗邪恶狂潮的第一线！ 这样的消息无疑令人振奋，刚刚对未来不知所措，就发现自家领主成了传奇故事里的英雄角色。故事里的英雄只能有一个，脚男们呢？ 这自然也会引起一些人的不快，比如定居在本地的矮人们，但那毕竟是少数。 带来这个消息的精灵们并未离开，因为他们接到爱隆王的命令，要协助盟友稳定后方。起码，当他在第一线奋斗时，大后方不能被阴谋动摇。 精灵们的出现简直帮了蜜酒之地一个大忙，勉强靠着和凌歧的亲近关系，暂时执掌管理蜜酒庄院内部事务的少女梦露，终于彻底站稳了脚跟。 这个女孩有着好听的名字，样貌也很出色，但是她的能力并不如何出众，所有的权利更都来自那个早就离开多日的男人。可惜比起别的贵族夫人，她始终少了最关键的名分！ 只要那个男人还活着，还够强势，那么她的地位也就很稳固，哪怕是本地护卫统领，和法瑞恩身份相当的多纳，都必须给她几分面子。 可一旦那个男人败亡，那么她的下场，也许会比其他和那个男人发生过**关系的女孩，更凄惨得多，因为她特殊，因为她挺身而出企图获得更多！ 所幸，终于那样的英雄人物不会让人失望，而她恪守界限的做法，也被证明是明智的。她想过要获得更多的权利，却从未把手伸出庄园外一步，那是其他人的地盘——多纳！ 多纳是个老战士，曾经在某个贵族的私军中服过役，但因为得罪了人，一直都郁郁不得志，最终拖家带口来到了蜜酒之地。 他的儿子同样是蜜酒之地护卫中的一员，这次跟着领主一起出征了，到现在也没有音讯。 他的妻子则是庄园里的厨师长，虽然他妻子烹制的东西味道的确不错，但他始终固执的认为，这是领主的恩典，因为当他还是一个普通护卫的时候，就被当时的领主看中提拔成了护卫队外务统领。 天见可怜，他这辈子甚至没有做过小队长以上的军官。 儿子的出征最近总被妻子拿来说事，抱怨是他的错，因为那是他主动要求的！ 没有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子女陷入危险之中，假如有的话，那么那种父母也肯定很不合格。 ... ... 第九十二章 富庶 多纳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好父亲，同时也是一个忠诚的人，这两点并不冲突。 比如这次要求儿子追随领主去远征冒险，他不觉得那有什么错，不论从哪方面来讲，这都不会是一件坏事。 能和领主朝夕相处，培养交情，这种机会放在过去哪里去找！ 再说，他毕竟手握重权，而领主又年轻，没有子嗣和家族，若在他离开的时后，手握大权的他，反而阖家团圆的呆在蜜酒之地，会不会引来一些闲言碎语呢？ 虽然仁慈的领主从来不计较那些，他也绝对不会因此就有任何多余的、不该有的想法，但他却不得不考虑旁人的目光。 其实，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是没风险的，任何成功的人大都走过悬崖峭壁，连他这种半生蹉跎的男人，也经历了无数的风雨。 假如那个孩子真的不愿意，宁可混吃等死，他也不会逼迫，毕竟他有自信能照顾好家人。可察觉到了那个孩子的野心，以及对领主的崇拜，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儿子做点什么，不是帮他牟取某个肥缺高位，而是帮他下定决心去把握自己的未来！ 这同时也是他报答领主知遇之恩的办法！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有限，却一直都为自己有个精力充沛的儿子而自豪！ 他并不在意领主看重他的原因，他其实很清楚，自己需要的不是什么伯乐，而是一个能给他尊重的上司，凌歧不是第一个招揽他的人，却是唯一一个把他当成人物来看的，所以他对凌歧的感激绝对是旁人难以理解的，就像两名队友也很难理解为什么凌歧会选他当护卫统领。 他的潜力比不上尼丁，实力比法瑞恩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没有受过任何影响就高达96点的忠诚度，以他这样的年纪来说，却比前两者都更难得。 你不能指望一个中年人还和少年一样好骗，随便几句话就诓的热血沸腾。这样的人忠诚度提升不易，但就算没有外力的强制限定，也极不容易背叛。 多纳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女儿，否则也许他和领主的关系还能更近一步，好在他的妻子和内宅的女眷关系大都不错，尤其是最得宠的梦露，更和他的妻子亲如母女。 这也是他在这段时间主动扶持这个女孩，并且双方相处愉快、相安无事的最大原因，大家都在刻意的笼络和忍让。 他和他的家人一直都不喜欢那个叫做艾利克斯的管家，也包括那个叫做夏尔的、神秘的女人，他总觉得他们两个身上有种令人讨厌的气质。 事实证明，那两个天生就是反骨仔，辜负了领主的信任。好在，领主已经不是孤家寡人了，他还有他们这些忠诚的下属！ 有着精灵使者和梦露的帮助，多纳也和许多人一样，觉得蜜酒之地会固若金汤，至少在领主回来前，不会发生任何变故。 再多来自外界的冲击，也不可能影响到这个世外桃源。而随着局势的发展，它也会变得越来越繁荣，越来越强大，在某天建国都不是不可能！ 蜜酒之地已经有两千多的居民了，周围还有大片闲置的土地，西边那片肥沃的丘陵平原更让任何有野心的人觊觎。 这已经是一个国家的雏形，虽然本地人口中有一多半是最近才逃难来的，可是所谓的蜜酒之地老人，不也是最近半年才陆陆续续搬来的吗。 这片土地有着神奇的同化力，就和领主谜一般的个人魅力一样，任何人来到这里就舍不得离开。 在以周围土地的肥沃程度，就算没有霍比特人支持的贸易，只要人口达到三千，就能自成一方小天地，自给自足，那会是一个真正的国家！ 谁都知道蜜酒之地的领主是古代王族后裔，蜜酒之地的老人更对此深信不疑。一个王族后裔，莫名其妙投入大量财富建立起一片富饶的领地，会没有更大的野心？ 多纳也有野心，如果领主有心立国，那么他... 他还不老，又是值此大争之世，更有精灵族这个比矮人更神秘、更强大的盟友，也许他也能跟着那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英雄魅力的男人，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或许他的家族... 令多纳和大多数人都没有料到、或者下意识忽略的是，有野心的永远不止他一个，特别是那些境况和古代王族后裔也相差不多的，失地贵族们... 他们的野心，才是真正的野心！ 他们失去了领地，却还沉浸在对现实的不信、对过去的缅怀中。这些人身边只剩下一些亲信和残兵败将，单个并没什么号召力，若是联合在一起！ 假如从前的蜜酒之地因为崛起时间太短，不能进入某些人的眼界，那么到了现在，随着世界格局的变化，随着这片领地的守护者远在北方... 这里，在一些人眼中，已经变成了一块无主的蛋糕！ 北边的灰光才刚刚落下，西南面，阴霾同时到来。 蜜酒之地位于白兰地大桥附近，介于东南边的卡多兰和西北面的阿瑟丹之间，当然，如今沿用的地名还源自古代，实际上曾经占领过那些肥沃土地并且建立起秩序的中大型势力，都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白兰地大桥的西边、白兰地河的上游西岸，正是夏尔，和蜜酒之地隔河相望。 那片土地累世传承，水土丰满，气候宜人，是霍比特人的家园，物产富饶的程度足令任何外人觊觎。 而大河东边的土地，虽然比起西边的平原丘陵地貌要稍微复杂一些，综合来讲也算很不错了。 以蜜酒之地为轴心，除了南边的老林子，东南面的布雷，东边的森林和沼泽，东北面的北丘、北丘下的福塔斯特，大片土地都是无主的，且适合耕种。 当然，中土大陆上的无主之地本就不少，肥沃的也很多，少的只是种地的人，以及保护这些人免受迫害的武装力量。 自从蜜酒之地的领主派人扫荡了老林子里的野兽，又把盘踞在东面森林里的哥布林赶到更东边的沼泽，再将从北丘来的强盗剿灭干净，这附近已经很久没有发生野兽或者匪类伤人事件了。 而在世界大乱之后，布雷和福塔斯特这两个自由的佣兵之地，恰好又成了蜜酒之地东南东北面的屏障。同为人类的强盗流寇他们可以不管，兽人们他们就不得不杀，因为养寇自重那一套对它们已经行不通了。这也让这片本就不缺武装力量的新兴领地，更加固若金汤。 这样好的地理位置，以前就没人想过要占领？ 以前没有魔灾，以前没有哪个傻子肯在这个地方生生用钱砸出一条八达的商路！ 蜜酒庄园的旧主人，曾经也试过要走上和凌歧如今一样的发展道路，他差点破产的结局就是一个**裸的教训。 他缺少资金去改善周边的环境，手底下又没多少武装力量，连霍比特人面对他的交易请求都爱理不理，更别说帮他工作，自产自销。 于是乎，当他幸运的遇上凌歧，很快就在第三方的公证下交割了这片领地——领地上已有的建筑物，那些才是贵族们眼里的价值所在，土地是不值钱的。 因此，蜜酒之地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富庶，外来者实在是功不可没。 要知道这个地方直到凌歧离开前，还一直是个无底的投币机，当然知道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当一切都走上正轨，背靠富庶的夏尔，蜜酒之地在领主离开后，才真正展现出一个商业基地该有的潜力！ 曾经的长湖城靠着孤山、靠着从孤山上运下的金银珠宝，成为了北方世界的贸易中心，甚至他们在湖面上建立起了一座城市，那个时候的长湖城当真是遍地金银，满目商机。 如今的蜜酒之地就是长湖城的山寨版，虽然夏尔不是孤山，没有成堆的金银珠宝，更没有传奇的工匠将宝石加工成连精灵们都流连忘返的奢饰品，但是，从夏尔出口的各种风味小吃，香醇美酒，却一样受人欢迎。 饮食的暴利当然比不上金银财宝，可是带来的商机绝对不少，而流动的人口本就是一种财富，有着用大量金银砸出来的牢固基础，随着世界格局的变化，这种后天的优势更是被放大了十倍！ 夏尔地域极广，纵然人口不多，产量却是不少，产出完全足够支撑贸易方面的消耗，若是都用来养人，足够养活六到八倍本身人口的人类，每一个霍比特人都是最好的农夫和厨子，也有些精通酿酒。 美味的烈酒吸引来了无家可归的矮人，正式入籍定居后极好的待遇又吸引来了无数的上层冒险者们。 每一个矮人都是优秀的铁匠，虽然并非每一个矮人都来自孤山，有些流浪的矮人，甚至和无家可归的野精灵一样，不被同类承认，但他们的手艺不错，相比人类已经非常优秀，更少了身份的负担。他们在本地很快有了自己的产业和圈子，他们为本地护卫队的装备升级尽到了最大的一份力量。 而定居下来的大量冒险者，就是新一批战士的优秀种子！ 蜜酒之地是一个独特的地方，也许是被夏尔的和平气氛感染了，也许是领主的个人魅力，总之这里的居民幸福度都很高，少有纷争，而且非常团结，就算精灵和矮人都能把酒言欢。 和平时有着贸易来支撑对于的粮食、军备产出。战争时只消开仓募兵放粮安民，立刻就有大批勇士纷纷来投效力！ 如此桃源，在可期的未来，即便没有大势的推动，最多也只要十年，蜜酒之地就能成为蜜酒之国，一域强番，变成莫利亚多王国的延续！ 无心插柳柳成荫，凌歧本来只是想做个小小的实验，顺便多给自己留条后路，岂会想到它的发展势头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而这些一旦暴露在某些人的眼中，立刻就是群狼环伺！ ... ... 第九十三章 分身？！ 在权利游戏的世界，每一块蛋糕都会吸引来数倍数量的觊觎者，就算他们也知道若每个人都拿到“属于自己”的一份，最终也不会够分，还是没有多少人会主动退出，因为贪婪是大多数生物的本性。 一块肉就能引来一堆饿狼，所谓天道的损有余而补不足，只能是一种水往低处流的自然法则，满则溢，盈则缺，若在人心，必是不足的，罕见有人会主动将好处拱手让人，除非是有预谋、或者有企图的，比如凌歧曾对法瑞恩做过的。 那些披上了灰色外衣的礼物，蒙着一层当事者看不透的诱人色彩，就像是一块包装精美的奶酪，将人吸引过去，一点点拆开，然后一层套着一层，每次都只给一点点甜头，最终诱人走向不归的深渊。那在旁观者，却同样是一块很大很大的蛋糕。 蜜酒之地岂不也是一样，它真的就是一块完全无刺的蛋糕吗？难道它就像是孤山的龙巢一样堆满了真实的金币财宝？不，那只是一份可期的收获，然而外人始终不会看透收获的本质！ 当它暗潮汹涌的时候，一些人通过从前的关系联系上了现在那片领地上的半个女主人。 最牢固的伙伴总是从内部产生裂缝，有时候，再坚贞的感情也经受不起另一份感情的考验。有些人的忠诚也许的确无法用金钱去收买，但若是同样发自内心的悸动，就有待商榷了，所谓忠诚的确不像书上宣扬的那么可靠。而那些完全看不透事实真相的人，却未必没有耍弄阴谋的小智慧。 蜜酒之地的现状影响不到千里之外的长湖，长湖镇的战斗依旧在继续，凌歧的目光凝重，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中了传说中的迟缓术，却要面对一大群几乎被强推到新一层境界、平均力量接近英雄级程度的食人魔们！ 食人魔的铠甲极厚，力量超大，甚至连它们的皮肉都是天然的护甲，必须要最优秀的武器、佐以不小的力量、巧妙的角度才能撕开。 然而作为不完美的造物，它们的弱点却和优势一样明显，那就是动作迟缓。 这样优势和弱点同样明显的组合，就是天生的士兵，需要靠着其他人的能力来互补，或者在特定场合，以集团化的方式，发挥出超乎逻辑的效果。 比如放到正面战场上，这些食人魔绝对是一台台远超本身实力界限的收割机，只要有三头以上的食人魔齐头并进，每一头领主级的食人魔就都能造成堪比普通人类英雄单位的杀伤力，一般英雄都不敢轻易找上它们，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种族优势了吧。 可若他们面对的是敏捷型的单位，哪怕是实力稍弱于它们的，也会在单对单的战斗中被轻易干掉！而若是英雄级又长于灵巧的英雄，那么那种存在大概就是真正的食人魔杀手。 凌歧本身并没有特别擅长的属性，可也绝对有资格成为食人魔杀手，他的敏捷属性相对其他属性天生略高，已经不会比任何长于敏捷的上位英雄单位来的差，要知道他的综合实力已经非常接近传奇了。 可如今，他最大的优势，却生生被一种未知的力量抹去！ 当凌歧试图激活隐遁，避开那道灰光的时候，他诧然发现，那个曾经无往不利的技能，竟然无法激活！ “这算什么？技能封印结界？” 凌歧艰难的转过身去，面对着那些越来越近的食人魔，犹豫着是不是该爆发出元磁之力。 这一力量连他自己都没弄清原理，是灵根和灵宝相互结合形成的未知能力，往往出人预料，甚至不仅能干涉现实的磁场，对灵魂都有着极强的作用，分明保留了元磁之力的本质特性。 但是这种潜力无穷的能力，他却一直只用它以大欺小，很少会在近乎窘迫的情况下使用。因为同层次的交手中一点疏忽都可能送命，更别说是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力量。它很有潜力，但绝对实力却未必超得过他自身的物理攻击，也许颇有不如。 而现在对手能靠一个魔法就困住他，显然也已经处于和他一样的层次，起码是英雄单位，也许会更厉害！ 只是，他仍旧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变态的法术，远程一击就废了他全部武功。倒不是他太自大，而是世界规则使然，这样逆天的法术根本不该存在，他又不是什么普通的勇士，是最顶级的英雄！ 这就好比一个人穿越多原始人的社会，忽然某个原始人开口和他讨论时间简史、或是最新的日式真人动作大片，那无疑是非常荒诞的。 太荒唐了！在这里，就算是神，也不能为所欲为，何况是区区邪魔？ 类似的法术即便存在，也不该在这个所有人的个人实力都被压制到极点的中土大陆！ 凌歧怀疑这是幻觉，可也知道凭自己的意志那不太可能。能对他产生作用的幻术，强度该有多高？ 他试图释放自己的灵魂感知，那能看破真相，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对幻觉的破除，更包括一些“无害”的结界。灵魂是超脱物质基石的一种东西，依赖于物质，却不局限于此。 但他立刻又发现，想释放灵魂感知，那居然比移动脚步更加困难。灵魂的力量刚离开身体就变得无比迟钝，一阵阵疲惫感甚至让他怀疑，自己的灵魂本源已经受到了重创！ 他那综合强度起码胜过常人几十倍的灵魂，会虚弱的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这怎么可能？！那究竟是什么力量！规则？还是针对灵魂的限定，以此来作用于身体？ 可能性实在太多，所幸在中土世界却很好被排除。 这个世界的物质规则完善，巨龙就已经代表了力量的终极，它们一次俯冲就能撞塌一座要塞的城墙，它们的龙息甚至比任何魔法的杀伤力都更强。可是神灵乃至索伦却又能轻易获得超越巨龙的力量，他们依靠的是什么？是灵魂！近乎不灭的灵魂！ 在这个世界，每一个真正的强者，都是灵魂方面的大师！ 凌歧心中一动，他对自身灵魂的自信要比肉身大得多，若只是**出问题，他还会有别的怀疑，可连灵魂都变得迟滞，那么一切反而开始简单。 他立刻放弃以元磁之力控制武器厮杀，或者干脆驾驭着衣甲靴子中植入的铁丝，将自己拽出灰光范围的打算。 刹那的决断过后，包裹在灵魂之外的那层几乎和灵魂本源融为一体的神秘力量，顷刻间就扩散开来！ 它曾经阻挡过更高等生命的目光，他希望它现在还能再次建功！ 他的整个人恍惚了一下，身影忽然变得朦胧，就像是被包裹在一团雾气中。 那种施加在灵魂和**上的双重晦涩感，很快消失不见！ 果然！ “咦...信仰之力？！” 恍惚间，凌歧听到一个不男不女偏向于中性的声音，他豁然抬头朝着天空望去，那片乌云不知何时已经压得极低，看起来离他不过数十米。 乌云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红色的眼睛，仔细看去，火眼中央的瞳孔根本就是一个黑色的人形，仿佛是一个正被锁在烈火炼狱中的受难者，而那魔眼就是一条时空的隧道。 “索伦？！” 凌歧色变，他根本就没想过黑暗魔君会那么早就开始注视自己，而它也根本不应该现在就关注他！ 索伦标志性的出场方式，带来的还有那股滔天的气焰、极端灼热的气焰！ “等等！灼热？” 凌歧心头一愣，忽然又凝神望去，脸上惊愕之色不减反增！ 只见那个释放着浓浓邪恶和灼热意味、灼热的味道甚至盖压邪恶的魔眼，忽然就眨了一眨，再次睁开时滔滔烈火更是汹涌，一条条四窜的火舌仿佛是人的眼睛在滴血。 邪恶的味道在顷刻间变成了硫磺的气息，炙热的意味更强，仿佛除了最底层的深渊地狱，再也没有哪里能容得下那股气息。 魔眼中央的黑色人形忽然变得清晰了一些，勾勒出一道窈窕的曲线，她的面部——是一个下半张脸都包裹在熔岩面甲中的妖异女人！ 索伦竟然是女人？ 迈亚和某些传说中的神灵不同，是有着性别之分的。假如索伦是个女人，那还不如相信甘道夫练过葵花宝典。 那种味道... 凌歧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只是从未想过，那么man的巴尔大君，前世身会是个母的！ 现在想来，当时在驾驭分身时，的确没有从它身上找到过任何具有两性特征的器官，也许恶魔的繁殖与众不同，吐个茧子就能生出下一代来。 那么，他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恢复部分自我意识的“分身”，有没有将至尊魔戒还给索伦！ 又或许... 他尚在怀疑，天空中的魔眼忽然开始变淡，这就仿佛它所代表的存在，真的只是想看他一眼，仅此而已。 随着乌云散去，周围的灰光反而越来越浓，压得他身边的白雾，紧紧贴到了身上，越来越薄。 知道了部分的真相以后，凌歧再不敢托大，立刻释放全部元磁之力，加入到白雾中，对抗那股明显能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力量。 然后，他举起手中长刀，摆出了战斗姿态。 整整十二头食人魔给他带来的压力依旧巨大，但绝非有死无生。 ... ... 第九十四章 礼物 如果没有意外，那么这次来自“分身”的关注，并不会是他的灭顶之灾。 但是，意外之所以被称为意外，那就是说在它之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都不会是能够事先预料到的。 凌歧还没发起攻击，就又是一愣，他感觉天上正有什么东西掉下来，莫名的就抬起左手当空一抓。 冰冷阴寒的感觉直接自手心触摸到的硬物处彻入心扉，汹涌而来的邪恶力量夹杂着滚滚深渊的硫磺气息，涌入他的体内，那势头完全不可阻挡。 凌歧身子微微晃动，这时跑的最快的那头食人魔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铁锤！ 它是最高大的那头，原本就有英雄级的实力，现在更达到了接近中位英雄的程度，这样一锤下去，就算是号称拥有巨龙之力的甘道夫，也未必敢硬接！ 凌歧转过脸，他的面孔上布满了一道道漆黑火红交错的青筋，左右眼眸中闪烁着不同的色泽。 他的左眼已经完全是一片漆黑，仿佛深潭，又像是宇宙中的黑洞，深海底的漩涡，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再无一物，那是邪恶到极点的纯粹。 他的右眼彻底成了熔湖的世界，火红火红，那股灼烧一切的感觉几乎就要从眼眶里溢出，把眼前的一切全都烧成灰烬，那是在无尽深渊中都处于较底层位置的、熔火本源的味道！ 他放下左手，在食人魔眼前摊开，掌心是一枚几乎烙印在血肉中的金色指环。 那枚指环几乎已经失去了全部力量，但是象征意味仍旧明显，明显到当同时持有它并且流露出同源邪恶气息的时候，哪怕凌歧并不是黑暗大君，一些强大的邪恶者仍旧不敢攻击他！ 最强大的那头食人魔明显愣住了，它犹豫了，但在片刻后，心中的暴虐和破坏**就压过了那点后天的恐惧和敬畏。 食人魔的锤头狠狠落下，即使失去了最初冲刺的动能，但是这样一锤依旧能轻易击碎一块巨石！ 凌歧依旧张开着左手，那枚指环已经诡异的融入他的掌心，血肉和金属彻底融合，就像是植入了一颗金色的眼珠，它还没有睁开，血肉模糊的黯淡着。 面对食人魔的攻击，他只是轻松的抬起手来！ 铛！！ 食人魔的巨锤砸中了凌歧的手掌，却发出了金铁碰撞的动静，它眼前的敌人纹丝不动，它那柄称手的武器，重达七百斤的巨型铁锤锤头，却沿着那个小小的手掌边缘，开始融化出一滴滴铁液！ “这就是你的礼物吗，还真是惊人的慷慨！” “但我，再不想接受任何施舍！” 凌歧自言自语着，有若疯魔，脸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红黑经络，渐渐退去。 他的身体深处，藏着灵魂本源的地方，有两股黑红的能量，正不停地朝着那包裹着淡淡白雾的浅紫色灵魂涌去！ 由于这两股能量的性质并非破坏，几近传承，所以身体才本能的没有做出抵抗，这在他的下意识里是有益的。但是凌歧知道，只要他不接受，那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行把什么东西硬塞给他！ 他的综合战力虽然比刚进入这个世界时更弱了，但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他已经能把握住可见的未来！ 淡淡的薄雾更稀疏了，但如同坚固的堤坝，死死挡在那两股能量面前。 凌歧的左手开始颤抖，他面前的食人魔不信邪的再次施力，果然，眼前的小不点就快撑不住了。 它为此甚至开始异常的咆哮起来，那是兴奋，更是对另外一些同伴的警告，尤其是那个绕到敌人身后，想要偷袭他的家伙！ 那是它的猎物，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身为领袖的威严终究还是产生了效果，周围的食人魔都嘶吼着不情不愿的退开了。 它开始兴奋的颤抖起来，它感觉到了敌人的虚弱，方才他忽然爆发出的邪恶伟力正在消失。 它知道他就要变成一堆肉酱了，虽然它不喜欢肉酱，可作为对敌人的尊重，对那股力量的觊觎，它会将他吃的干干净净！ 凌歧根本没有分心关注身外的变化，他相信自己的身体会做出本能的正确的反应，不论是硬抗还是规避。 他一意拒绝着来自分身的礼物，因为他相信只要自己的灵魂本源保持纯净，那么就算做不到永远不死不灭，也已经完全不必要计较区区一具**的得失！他正走在一条超前的道路上，并且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相信自己就要成功了！ 随着身体的虚弱，一黑一红两股力量逐渐变的更庞大了，他面上的狰狞已经彻底消失，剩下是不堪重负的苍白和一滴滴落下的汗水。 正在和他角力的食人魔再次加力，他的膝盖已经弯曲，几乎就是蹲跪在地，那被他信任的身体本能，却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就在这时，他的灵魂和身体之外，那层一直保护着他免受侵害的未知能量，某种和信仰之力类似的东西，忽然间就消失了一小半。 这种变化放在平时根本就没什么，但是现在，那却是他赖以依存的东西，所以一丁点变化都会被立刻注意到。并且就算靠着元磁之力的辅助，在分出一大半重新防卫灵魂本源之后，身体外的雾气都已经大面积消散开，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贴在体表，不仔细根本就看不出来。 神秘的力量其实依旧存在，甚至总量都没下降多少。但是它其中的一股，最重要的那一股，却衰弱了一大截。那股能量实在太重要了，它不但极强也很纯净，它在原本的未知能量中几乎就是领军者的地位，这一下变弱，直接就让整个由未知能量组成的防线崩溃。身体外的防御近乎无存，灵魂外的胞衣也薄弱了一圈，露出一丝微不可差的缺口。 凌歧愕然，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这种变数。 他绝对不相信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分身会在这时送来什么无害的大礼，里面若没有陷阱白痴都不会相信。 他知道这两股力量简直比他给法瑞恩的礼物还要麻烦、麻烦的多，所以他根本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礼物。 就在凌歧心头一片凝重、几乎要壮士断腕的时候。 那两股力量果然像是找到了突破口，轰然涌向了灵魂外防护层上的那道缺口。 每个人的灵魂其实都有着一层外衣，那在一些位面被称为是灵质外壳，是灵魂本身对外力的抵御力所在。 凌歧的灵魂对外力的抵御能力绝对是常人的十倍、百倍，也就是说他的灵魂天生的灵质外壳要比常人厚的多。但就算翻上一千倍，如果没有本质的改变，那也不如一层薄薄的神秘力量形成的屏障！ 随着千钧一发之势越来越近，凌歧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干脆做好了撕裂灵魂的准备。 他的身体、作为灵魂载体、本该与其密不可分、但对这种层面的较量或者改变绝对没有任何干涉力的肉身，忽然像是久旱的大地，从内部裂开了几万个口子，贪婪的开始吞噬起那两股力量。 凌歧面上的异色早已消失，就连眼睛也恢复了原状，只是变得无比黯淡，这是精神过于集中以致失神的表现。 这个面无表情的被食人魔压迫的几乎就要被生生挤入地面的男人，缓慢而坚定的站了起来。 食人魔统领看着面前恍若行尸走肉的男人，忽然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恐惧，那是发自心底对天敌的畏惧。 其他食人魔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只知道自家统领竟然在角力上输给了一个人类！ 这个可能吗？这不可能！也绝对不被允许！ 周围那些食人魔还没做出反应，那头只觉手中铁锤完全不听使唤、一点点抬起的巨大食人魔，已经怒吼着一脚踹了出去！ 它再不管什么脸面，它的内心已经被恐惧占据，它要疯了！ 吼！食人魔一声怒吼，这是对同伴的召唤，这是发起围攻的命令！ 究竟是什么东西，才会那么贪婪，那么令人恐惧，仿佛是一种永远也喂不饱的存在，要把一切都吞噬、吞噬掉！ 在那个食人魔根本看不到的战场，两股同样邪恶但本质截然不同的能量，原本不可阻挡的进军势头直接被腰斩。 其中有一小部分涌入了凌歧的灵魂中，他那淡紫色的灵魂，先是被黑暗融成了深紫色，而后又被暗红色的熔火本源之力洗礼，变成了姹紫的嫣红，最终变成一种连凌歧都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那还只是不到三分之一的异种能量的侵袭效果。 余下一大半的异种能量，几乎全部被肉身、真身吞噬干净！ 而这带来的变化，完全没有灵魂的遽变那么明显，甚至可以说没有半点外在的变化。 凌歧能够感觉，他的力量变得更大，体力变得更好，敏捷也变得更高，思维也更活跃，这是一次身体属性的全面强化。但是除此以外，就和当初吸收十分之一的至尊魔戒之力时一样，再没有半点别的改变！ 他的灵魂在变成新的色泽后，他能感觉自己对邪恶法则的感知更清晰了，那条规则之路似乎已经对他敞开了大门。 还有熔火本源之力对灵魂的改造，似乎让他对火焰、抵御熔岩这种东西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反映到真实世界，那就是他的控火能力更强了！ 在上古世界获得的火焰塑形能力，在他一直都相当于鸡肋，尤其是离开那个世界后，由于世界之力的改变，这能力更是几乎没有用武之地。 直到获得魔戒后，让他窥到了魔火之谜，两相结合，这能力总算是强化了不少，可也最多就用来毁尸灭迹。 现在，由于灵魂的变化，他却立刻意识到，那并不是什么鸡肋技能，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鸡肋的能力，只有对能力不会运用、或者认知还不够深的人。 如今，他对火焰、对灼热的理解已经够深刻了！ 只是，为何所有的礼物，最精华的部分都是被灵魂吸收了呢？！ ... ... 第九十五章 传奇之路 对于凡人来说，一颗吃了以后能让身体素质大幅提升，甚至延年益寿的丹药，那就是最好的灵丹妙药，只有受天地钟爱的有德者才能获得。 但是对于强者，单纯强化身体已经没有意义了，一拳能打爆一座大山或者两座大山，一条命能活一千年还是两千年，那是没有多大本质区别的。强者之间的差距在于对力量本源的认知，在于对生命实质的探索，那即是规则之路。 若脱离开规则，单纯用数字来衡量力量乃至寿命都毫无意义，前者的价值本就要靠物体规则来体现，而后者则是时间规则的具现。 对于真正强大的、乃至于掌握了规则的强者，甚至能靠着一丁点的力量，就击败实力极为强悍的对手，他们只需要保留一点点灵性，就能万劫不磨，永世不灭，根本无所谓时间或者寿元的界限。 这就是掌握了规则的可怕。 所以，同样吸收完异种能量之后，灵魂的变化虽然出乎他的预料，因为好处来的太多，但肉身的改变，才更是叫他瞠目结舌。 什么时候，他的肉身也能和灵魂抢东西了？哪怕那些东西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什么时候，**对外来异种能量的消化能力，比灵魂还要更强了？ 吃干抹尽、不留痕迹！ 这简直比粉碎机还要恐怖。 凌歧相信侵入的异种能量本身是没有意识的，也就是说它不会只将蕴含着规则片段的部分送到灵魂中，而抛弃剩下的载体。 这就意味着哪怕是如此强大的灼热和邪恶规则，也根本不能对身体、对真身产生任何实质性的改变和影响。若放在其他人身上，别说是这等近乎本源规则的东西，就算是简单的血统变化，比如受到异种基因侵蚀，自身也会受到极大影响，即是所谓的异变。 那么，一直不太被他看重，只是在乎其带来身份效应的真身，又究竟是个什么样层次的生命载体！ 在过去，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一直觉得灵魂的重要性永远远大于肉身。 强大的路无非是强大**或者强大灵魂，假如能够两者齐头并进当然最好，但如果一定要抛弃其中之一，凌歧也绝对不会抛弃承载着本我意志的灵魂。 肉身没了，大不了再创造一个，大不了找个机会夺舍一次。而灵魂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个活死人，一具躯壳。 至少在凌歧这种人的心里，如果一定到了生命必须终结的时候，那么做鬼也绝对比做僵尸强。 尤其是当他的灵魂经过魔神的改造后，已经有了吞噬一切弱势灵体强化自身的特性，这简直就是近乎逆天的作弊器金手指成功开启，这意味着在可期的未来，他即便成不了真神也能做个邪灵鬼王！ 而在灵根经过了一次从**到灵魂，再由灵魂转移到**，最终于真身蜕变重塑之际，彻底匿于无形，藏到灵魂深处后，他更是对两者的偏重有了根本的倾斜。 灵根是个未知的东西，但只凭他浅薄的认知，就能猜出它的不凡。灵魂又是一切的本源，还有着无限强化下去的可能性。有灵根，有元磁之力，又有吞噬灵魂的能力，他的灵魂实际上已经能**存在，只是不能确定在离开身体后，单独的灵魂还会否依旧被主宰承认是轮回者。仅此一点他尚损失不起，因此觉得这条崎岖的道路未必值得孤注一掷。 当凌歧回过神来，恰好看到食人魔领主一脚踹至，他猛地把锤头一掀，那食人魔居然踉跄的倒栽了出去，身体完全失去平衡。 周围食人魔刚刚举起各自的武器，就要上前围攻，凌歧忽然把碎空往地上一插，身上散发出一股邪恶至极的味道，而后某个类似呵斥的古怪音节从他目前所在的位置、从他的灵魂中发出！ 那股邪恶的味道极为纯粹，是分身的礼物，亦是赖以操纵这些附赠品的工具，但是它明显缺失了一大部分，完全不够严整，就像是一把好枪却没有子弹，所以那些食人魔只是稍一犹豫，就从那种强制约束的命令中挣脱出来。 凌歧也不在意，若非缺失的那部分做出的贡献，他的身体素质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就变得如此夸张，一击掀倒食人魔，这已经相当于半个传奇。 规则固然比力量更重要，但那毕竟不是他自身解析掌握的规则，只是一段能够施用的规则片段，相当于一柄能打开某扇力量之门的钥匙。那同样属于操纵规则的范畴，实际上档次却低了不少。而在他目前的层次，凡人阶段，一具好的肉身，还是很有用的，这道理就如同他在操纵分身时能大杀四方一样。 他看也不看周围的敌人，当场就呼出了属性面板，他对身体的变化还是感到愕然和不甘。纯粹力量的提高已经极为难得，是一大惊喜，可他仍就奢望获得更多！ “个人属性面板开启，人物属性如下。” “种族：未知（血脉尚未激活）。” “血统：深渊炎魔：12%、诺多精灵：6%、未知：81%、其他：1%。” “姓名：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 “真名：未知（血脉尚未激活）。” “性别：男。” “年龄：未知。” “基本属性：下位传奇阶段。” “能力、天赋：未知。” “重要提示：你的身上拥有一种极为惊人的潜质，没有人能预测到那究竟是好还是坏。” “重要提示：你的灵魂极为驳杂，请谨慎使用那些不属于你的能力。” “重要提示：每个人都可能会为自己忽然出现的巨大潜力而惊讶，甚至产生对自我的怀疑和畏惧，但有些人别无选择。” “传奇...” 凌歧自语，绝对没想到自身基本属性果真已经达到了传奇阶段，他只是猜测大概部分属性够得上传奇标准，比如过分强悍的力量。 可是，这样巨大的提升，却亦无法掩去最后提示的触目惊心。 主宰还是那个主宰，但和过去明显不同了，它的注视更频繁，它的提示永远直达人心！ 每当你能从它的提示中解读出更多的东西，就会觉得更加心惊胆颤！ 明明是纯净剔透的灵魂，却被说成充满了杂质，那些能量果然有问题！ 明明连他自己都还只是怀疑身体中未知血脉的潜质，居然主宰已经承认，还如此看好，甚至提醒他已经别无选择必须走上那样的路！ 那未知的血脉，显然就是隐藏在皮囊下的真相！ 它正贪婪的汲取着任何看得上的养分来壮大自己，百分之一，百分之十，百分之八十，一点点，一滴滴的激活！ 也许他身上的种种改变，根本就不是血脉融合的后果，包括最初的基因植入，那是原就有的一点点未知血脉不停激活后的表现，只是当初它还太弱，弱到根本就连被察觉的资格都没有！ 什么恶魔化、精灵化迹象，根本就是它用来伪装自己，汲取优秀基因片段完善自身、激活自身的方式，那么它究竟是个什么！ 也许，在最开始的时候，这点血脉根本连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千万分之一都没有，却已经让他展现出种种不凡，属于凡人间的不凡。 而现在，它已经占据了身体八成以上的比例，立刻就是传奇的突破，连吞噬排他性极强的恶魔血统，都被挤的岌岌可危。很显然，就算是精灵和恶魔两大血统，也早晚会和那些什么人类血统、杂魔血统，一样被归入其他一列，然后沦为杂质，被排除干净！它已经无需再隐藏自己的狰狞爪牙！ 第一次，凌歧竟然对自身的身体产生了恐惧，一如主宰所言，甚至比主宰观察得出的结果更严重。 他想到的比主宰想的更多，也许是因为无知，也许是因为所处高度不同，所担心和记挂的不同。他担忧的是，假如这种血脉彻底激活，他究竟是会获得一具潜力无穷并且极端强横的新身体，还是彻底失去自我，亦或两者同时发生！ 他已经尽量适应血脉异变带来的种种影响，包括在性格方面，也从未排斥过。他可以如恶魔邪恶，他可以如精灵美善。但他知道，那种被动的适应其实永远也跟不上血脉异变的节奏，而那尚是他能预料的，所知的领域！ 他所能够认知的血统尚且如此，遑论未知！ 它会不会有一天，为了让意识更适合驾驭那样强横的身体，而连自己的本源意志都“吃掉”，新生一个“凌歧”呢？！ 能让主宰都赞一句潜力无穷的东西，真的是他能驾驭的吗？ 凌歧不敢深想下去，就在这时，那头几乎被他掀翻的食人魔统领，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又一次咆哮着冲过来。 在灰雾的笼罩下，这头披甲食人魔有着中位英雄的实力，单纯的力量已经超过了顶级力量型人类英雄，这就是种族的优势。 在自己最强的方面被打倒，这头食人魔明显不服，而邪恶律令的震慑效果对它也远不如其他食人魔那么好用，也许它简陋的大脑里本就装着桀骜不驯，它甚至没有半点犹豫和停顿！ 哪怕实际收到的礼物由于人为操纵的意外背后出人预料的变故，而导致收获不足原本的三分之一。凌歧也很清楚，那足够了。他本就有灵魂赦令这种类似强制命令的心灵控制天赋，所以对于更强邪恶单位的慑服，他缺少的只是一个引子。换言之，以他对邪恶者的了解，只要愿意，过去的他也不是没有办法收服这些食人魔，只是得不偿失。而现在，包括眼前的那头，要控制起来都变得非常简单！ 但不知为何，他心中的烦躁感却迫使他完全不肯用那些折中的办法。 对于不愿服从的，不需要更多委婉的手段，不需要什么控制和慑服！ 既然不论是肉身还是灵魂都有着吞噬一切的特性，那么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都该是他成长的养料！ 他容许那些存在，本就已经是最大的恩典！ 不服？反抗？杀！杀！杀！ 杀光！吃光！将一切都吞噬干净！ 这样的念头，这样**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很短时间内就占据了他全部的意识！ ... ... 第九十六章 我心 抬刀、出刀、收刀！ 等到凌歧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头食人魔统领已经倒在了他的脚下，身体干瘪，形同一具包*皮的巨型枯骨，而它的灵魂，也不知所踪。 身体和灵魂双重的满足感头一次让凌歧生出厌恶，当他环顾周围，余下十一头食人魔已经全部匍匐在地，对着他瑟瑟发抖。 披甲食人魔体型近乎肉球、包铁的肉球，因此要盘坐下都极不容易，更别说五体投地拜倒。 可是它们当真恐惧到了极点，这种总让敌人感到恐惧的巨型战争兵器，第一次流露出这么纯粹的畏惧情绪。 凌歧默然，收回了来自分身的礼物效果、邪恶律令的震慑，但周围那些食人魔，仍旧不肯起身，完全没有和他想象的一样恢复正常。 它们在怕他，它们吓破胆了，他不明白它们究竟在畏惧什么！ 从前的他，很喜欢别人的恐惧。 倒非受到恶魔血统的影响，而是他的天性就不甘人下，从小就想着要做人上人，人中之龙。 人上人，绝非说说，是真的要站在所有人的头上，权威盖世，只手遮天。 在那个位置，没有什么民主和公平，唯有**和霸权。也许表面上的道义还要维持一下，实际上却哪有许多平等！ 在他想来，若真有那样一天，即便不能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拜服，那也要让敢于不服的人匍匐、因为恐惧而五体投地！ 那能带来一些心理上的满足感，当然，这点对他根本就无所谓。那能让他决定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没有人敢反对，甚至要戮力相助，这才是关键！ 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该围着他转，为了他的目标而努力，为了他能更进一步而服务，直到他达到自己的目的，一些荒唐的疯狂的几乎没人以为能成功的野望！ 他要做的事太难，难到不惜去借助那些微弱的力量，难到不肯在同时付出更多的心力，给与更多的关注。 所以，他一直都不反感别人的恐惧，那代表他们屈从了，那能让他更快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要能达到目的，他无所谓手段，无所谓后患，直到现在！ 凌歧蹙眉，沉默不语。 他抬起头来，闭上眼睛深深一吸，运用着礼物中的另一种能力，开始吞噬起周围灰色的迷雾。 雾气很快如同漩涡般的绕着他旋转起来，连地面都掀起了一阵狂风。 果然不论是恶魔还是索伦都是极邪恶的，它们的手段总是充满了浓浓的邪恶意味，甚至包括那些雾气，凡人嗅来，也充斥着一股犹若尸臭般的**气息。 凌歧却更为迷茫，相比分身的礼物，他自身的未知血脉，会不会比前者更为“邪恶”呢？ 邪恶毕竟只是一种相对于正义的概念，也许在另一个秩序完全相反的宇宙，它才是正义的代表。 而那种近乎吞噬一切的贪婪念头，其背后藏着浓浓的毁灭**，还有与之相匹配的血脉能力，也许，这才是生命真正的公敌！ “夺灵者！” 凌歧自忖，又想起了这个已经抹除的天赋职业、天赋称号！ 那究竟是他选择了它，还是它选择了他，或许这又只是另一重假象！ 这世上总有些人与众不同，一些人善良的让人觉得迂腐，一些人邪恶的让人觉得恐惧，另一些人热衷于权利功名，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像凌歧过去那样，虽然疯狂了些，固然罕见了一点，可绝非没有。 但绝对没有一种人，会疯狂到要吞噬整个世界，用所有已存在的资源，来强大、壮大自己。 绝对没有一种人，会疯狂的认为某条命运注定道路的起始点，就是自我的消亡和毁灭！ 所幸，那终究还可以被选择！ 但有的时候，选择太多反而会比别无选择更令人为难。因为道路更多，所以想要的就更多，决断越是艰难。 不久前，某人还差点为了生存而企图撕裂自己的灵魂。现在，不论是灵魂或**，都凭空强大了一截，单纯的身体素质更是达到了传奇阶段，坏事暂时变成好事，他却反而失去了决策力！ 就算会有再多不好的未来，不也只是一种可能性的预知？ 别说未来，止于当下他都已经是半步传奇，何必犹豫和畏惧。 许多人努力一辈子连勇士都达不到，一些有机缘的人也只把目标定在成为一个英雄上。 已经有两条明显走得通的传奇之路、超越传奇之路就摆在他的面前，合在一起也许会变成另一条更通坦的大道，他却开始左右蹒跚，甚至原地踱步。 他怕了，和那些食人魔一样，害怕他自己，害怕身体中未知的那部分，却犹自不肯承认！ 强大可以不需要理由，因为它可以有太多的理由。 也许是为了获得更多的享受，也许是为了得到更大的权利，也许是为了看到更高处的美丽风景，也许是看清世界背后的真相。 但是，假如有一天连自我存在的概念都要消失，那么一切都还有意义吗？ 止于凡人，从人心出发，凌歧给不出答案。他有太多问题给不了答案，但从未怀疑过，随着自己越来越强，那些疑惑终有一天会弄清。唯独这个问题，他知道，自己永远都给不出答案，当他能回答自己的那一天，他也已经不再是他！ 更多的选择对于他这种人根本没有意义，因为那和没有选择完全一样，他的性格注定了只会选那条最快的捷径，求生或者求存，那等若别无选择。 再多的灰雾也总有被吸尽的时候，当光影交错的天地重新映入眼帘，远处的战场几乎收尾。 没有食人魔的帮助，兽人们始终只是一群渣滓，尤其到了战斗的后半程，它们像是忽然失去了指挥，只知道一味的进攻，更是被杀的节节败退，甚至一小部分守军都冲到了城外。 十几分钟的战斗，在那些士气高昂的守军眼中，他们的领主孤身挡住了披甲食人魔群，甚至用了某种宏伟神秘的巫术，直接将这些被他打败的食人魔折服，整个过程惊心动魄，完全就像是一段真人演绎的史诗故事！ 那的确也只是一段故事，因为在凌歧的意识里，他和那些食人魔对峙甚至不超过三分钟。 雾气收拢后，那些食人魔的气势又落回了领主级的阶段。不同的是，它们现在已经成为新主人的宠物，傀儡。 周围的地面坑坑洼洼，看起来像是遭到大群陨石撞击一般，这些都是战斗的明证。 可是，真的有过那种程度的战斗吗？ 在他身上，更离奇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凌歧并未因此而惊讶，他只是迎着那群正站在城墙上冲他欢呼的战士，带着食人魔缓缓走了过去。 见到他们那样士气高昂的欢呼着，凌歧却没什么惊喜。在他挡住最大的威胁之后，狼骑兵又于中途莫名退走，若是那些战士在绝对优势地形下，对付一群低等兽人还要损兵折将，他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他们又是在什么时候，违背了自己的命令！ 冲到了第一线，甚至冲下了城墙，在那种局势下固然能体现英武，甚至是一种不错的应变方式。 可一旦他抵挡不住那些食人魔，很可能整个防线都会崩溃，起码会变的岌岌可危！ 凌歧认为自己应该不满，实际上他异常平静，平静的仿佛已经当真无心去计较某些下位者的心机，淡漠的连解释身后那些宠物的来由都懒。 战士们看向食人魔的目光明显充满了畏惧，他们永远不会期待和这种东西并肩作战，食人魔身上如同食人妖一般的恶臭只是他们厌恶这种邪恶生物的原因之一，根深蒂固的憎恨和恐惧才是关键。 但是，就算是一头猪也明白，能够收服这些东西，总比在战场上和它们为敌来得强，所以在他们十分的厌恶背后，反而没有多少对于领主的抵触。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这又会变成一段新的极富传奇色彩的故事。它会经过口口相传，在不同人的圈子里，变成一个个不同的版本。比如英雄领主降服了巨兽，比如恶魔君王召回了侩子手。 凌歧不在意，他只是透过更为强大的感知，发现了附近另一片战场上的绝望。 昆恩这时候正朝着他走去，身为指挥官，他原本是不需要冲杀在第一线的，更别说杀到城下。可是，他越权指挥了，因为贪功冒进，所以他必须承担更多的风险。只要功劳比罪过大，那么罪过也就不再是罪过，昆恩一直都懂这个道理，也一直以为自己很懂凌歧。 事实证明昆恩不懂凌歧，过去的那个凌歧气量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大，而现在的凌歧，气量又比他想象的大得多。 曾经的凌歧因为不得不邪恶，所以器量不小但气量狭小。现在的凌歧无所谓任何俗事，所以器量和气量都变得更大，离那种非人的境界只差半步。 都说心有多高，眼界就有多高。凌歧目前的眼光，比天还高！ 挥手制止了昆恩的话，他不说凌歧都能猜到他想讲些什么，无非是假名请罪的变相求功。 若在过去，他表面会殷切安慰、诚挚勉励，实际却因此怀恨在心。他不喜欢变数，更不喜欢不听话的人，他们都是变数的根源。 现在，他无所谓了，容得下就容了，容不下就不容，就那么简单。 ... ... 第九十七章 驰援 “整队，立刻支援东门。” “我会带着这些大家伙从城外绕道夹击，城里的部队由你来率领。” “你的功劳我记住了，能不能再进一步就看你自己的表现。” 凌歧话刚说完，还不等昆恩故作惊慌的表态，就已经带头朝着东边跑去。 战士们的欢呼声渐渐消失，他们没有听到领主对昆恩说的话，但是看到了他的行动，想起了之前那些开战前还令它们心慌的、来自东面的巨响。 昆恩看着那十一头巨大的身影，面色极为复杂，最终化为平静。 他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那个男人，就和很多人一样，可他别无选择。因为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必然会在风险容许的范围内，选择利益最大化的做法，为了取得更大的成功，宁可游走在悬崖边沿。 昆恩不知，凌歧提拔他的原因和提拔蜜酒之地的高层绝对不同，不是看到了忠心，而是看到一颗勃勃的野心，他看清了他的能力，看到了曾经自己的缩影。 “鲍勃，传令下去，立刻整队，支援东面战场！” “兄弟们都打起精神，不要弱了咱们长湖镇的威风，更别让林奇大人失望！” 昆恩果断下令，声音洪亮，目光深邃... 他中气十足，明显在方才的激烈战斗中，还是有所保留的。 东边战场上，日头高悬，才刚升起没多久，就已如残阳般滴着鲜血。 朝阳洒将的晚霞，映的整个城头都是红通通的。 法瑞恩已经退到了第二线，他的身边是尼丁，同样浴血。 长湖镇原本的城墙的确够高够厚，可架不住一些野人甚至能靠着奇怪的兵器徒手爬墙！这也就算了，谁能想到野人中唯一带来的远程兵种，居然能抛掷一种会爆炸的瓦罐！ 这种高级火药武器，应该是矮人们的专利吧，就算矮人也只是拿火药做烟花罢了，谁会有这等超前的觉悟呢？野人们？ 野人的装备差到那种程度，却藏着这样犀利的武器。不管他们是自己制造的，还是顺路从某个地方、某个遗迹中搜刮的好东西，总之，那都成了长湖镇的灾难！ 那些瓦罐炸弹并不多，敌人总共投了不到五十下就熄火了，而且爆炸溅射的瓦片杀伤力比较有限，连皮甲都穿不透，除非直接扎中门面，否则很难造成伤亡，然而守军却必须防备那种忽然散开的火焰。 不被正面砸中，这种武器是杀不了人，但就算落在旁边，也很能造成混乱，它形成的骚乱甚至比那些利爪兵都多！ 巨斧兵已经在第一时间就消耗完了，他们的斧子没能劈开第二道城门，铁铸城门上一道道深达半尺的痕迹，却让观者怵目惊心。 巨斧兵的全灭，换来是八架攻城梯稳稳靠上了墙头，以及己方守军七成的伤亡。 若非尼丁正好带着真正的民兵及时赶来，而后两人决议将全部力量投入到这边的战场中，只怕现在敌人已经攻入城内！ 为了守住这道防线，连求援的人他们都只派出去了三个，最早一个还是半刻中前离开的，更早的时候，法瑞恩甚至分不出心来下达这种必须下达的命令。 只是，另一边也在打仗，领主真的还有余力分兵支援吗？力拼到现在，法瑞恩已经对守住城镇没什么信心了！ 敌人倾国之精锐来犯，他们拿什么去挡！ 数量接近两百的巨斧兵和那七八十个利爪兵并非全部，在他们差不多死完后，己方尽是疲军，还人人带伤，甚至出现有临时征募的士兵逃跑的迹象，而对方还有六七百的各色士兵，整装待发！ 一个个穿着藤甲拿着原木盾的单刀兵正顺着云梯往上爬，他们的身材虽然不如巨斧兵强健，但是也有另一股精悍的味道。 为数不多的投掷兵，站在外墙上扔完炸弹后，就已经退到了城外，不知是去搬运另一批投掷武器，还是轮换修整。 一个个背着长矛，身材尤其消瘦的野人战士，扛着一架架更细长的、能伸缩的、类似云梯的东西，沿着两侧狭窄的阶梯爬上了外墙！ 他们的步伐稳健，显然敏捷性都极好。 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分明是要人工搭起几座浮桥。这是要将己方抛弃的阵地发挥出所有余热！ 野人和兽人最大的不同立刻体现出来，他们是有智慧的，就算是无脑的冲锋拼人头，也有着环环相扣的计划！ 面对这样一群敌人，这样一群过分强大的敌人，上位英雄级的法瑞恩，已经面色苍白，看不到半点希望的曙光！ 再强的英雄也挡不住无穷无尽的勇士和精锐，法瑞恩正用自己的生命在反驳这句话，他亦在捍卫英雄们的尊严。中土大陆的英雄们从来只有在故事里才会被神话，但就算是法瑞恩，也不肯倒在一群弱者的面前！ 他不愿倒下，手中的武器却越来越沉。 精灵装备向来以轻巧锋利出名，一些人类勇士可能还用不惯，因为这同样表示武器的惯性会大幅减少。在老手手中，兵器挥砍时形成的惯性也是一种力量。 只有完全不通武技的、和用惯了它们的、或是真正的强者，才会明白精灵装备的可怕。 这样优秀的武器，都被砍出了一道道缺口，都已经沉重如山。 当法瑞恩挥剑猛力砍下，爬得最快的那名藤甲盾兵甚至直接被劈翻跌下云梯。法瑞恩心中却是一沉，因为他的全力一击，竟然连对方的盾牌都没砸开！ 这表示，若在平地上，敌人能完全格挡住自己的攻击！ 当他跃上城头的护墙，看到那个跌下去顺带撞翻两三人的藤甲兵，竟然挣扎着爬起，他的心彻底跌到了谷底！ 这种防御力和生命力... 呜~呜~ 三长两短，悠长的号角声自城内传来，充满了激烈和振奋的味道。 正考虑着退路的法瑞恩猛的一愣，而后呆木的眨了眨眼睛。 另一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法瑞恩还愣着，剩下来的伤兵疲卒们，都已经欢呼出声，包括尼丁！ 这一刻，众人心中的希望之火被重新点燃，甚至他们对于领地的归属感，对于领主的忠诚度，都又有了新的提高！ 若是凌歧此刻分心关注好友属性面板，就会发现尼丁这小子的友好度再次上升到90点的程度。 友好度，也许那并不只是单纯的“友好态度”。 振奋的士气让战士们奋起了余力，综合实力明显不比巨斧兵差太多、甚至更适合攻坚战的藤甲兵们，一时间竟然被挡住了，生生被一群伤残人士挡在了城外。 但是谁都知道，这个过程根本不可能持续太久。若光是靠着士气就能赢得一场战争，那还要装备和训练做什么！ 法瑞恩稍稍矮身，奋力斩断了脚边的云梯。 这种做法只能稍微减缓敌人的攻势，因为类似简单却实用的攻城武器敌人还很多，而这个动作却要消耗掉他不少体力。砍断手臂粗细的铜竹可比砍掉一颗脑袋费力的多，这点力气起码够他多杀十人，现在他要做的却只是拖延时间！ 精灵长刀上又添豁口，刀刃甚至已经卷了小半。 他忽然通过狭窄的护墙，如同精灵般的跳到另一架云梯搭靠的地方，又是一刀挥下，砍掉了一颗正在咆哮的人头。 那个藤甲兵猝不及防，连举盾都没来得及，就枉死在了第一线。 法瑞恩正待故技重施，又要断梯，忽然耳旁听到一阵破风声，立时勉力提刀一格！ 铛！！！ 铜钟大吕般的震动，差点把法瑞恩的耳膜震聋！ 法瑞恩只觉一股巨力狠狠撞在他的武器上，而后带着长刀的刀面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啪地一声，他能听出那是胸甲碎裂的声音。 不，也许连胸前的肋骨都被震断了！ 那股巨力直接把他轰下了城头，倒飞开数米远，而后朝着城中落去！ 城墙上传来了惊呼，法瑞恩目光凝重，倒仰的时候，他看到了天空，看到了一根不过一米多长的铁矛！ 铁矛的前端已经彻底被挤扁，看起来有点可笑，它正和他一起跌落。 “就是这样的武器？” 不知为何，法瑞恩忽然想起了那个男人的箭，这次的攻击远没有那种的韵味，但是更狂暴、更直接。原来纯粹的力量即便不需要任何特殊的点缀，也可以变得那么可怕！ 法瑞恩努力调整自己的身体，他不是凌歧，七八米的高度若是着地姿势不对，他甚至有可能被摔成半身不遂，城下可没许多现成的肉垫子给他缓冲。 胸前的剧痛阻碍着法瑞恩调整自己的动作，他稍微低头一瞥，这才发现自己的宝刀已经断成了两截，连着刀柄的那截仍旧握在他的手上，另一截斜斜扎入他的胸膛！ 法瑞恩目光变得一片黝黑，再次调运起那股令他恐惧的，原本不想再使用的力量！ 他终于意识到，他们要面对的已经不是长湖镇，不是只有区区一个下位英雄单位的小地方，而是一整个民族！ 就在法瑞恩遇险的时候，尼丁也是眼皮直跳，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盯上了自己。 他浑身僵硬，甚至不敢分心关注法瑞恩的情况。 轰隆！轰隆！轰隆！ 这时，东城外极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股浓浓的烟尘！ ... ... 第九十八章 愤怒 从城外来的，城里的人以为是新的敌人又到了，不免绝望，希望之余的绝望是破釜沉舟。 城外的敌人以为自家的援兵到了，虽然有些疑惑，更多却是激动和惊喜。 唯独城头上唯一的指挥官、尼丁，面色苍白，浑身僵硬。 他身上穿着精灵盔甲，重新上过色，镀上了银漆，看起来和人类世界的重甲区别不大，但是很轻，也很坚韧。 由于先前在战斗中有点磨损，人类铁匠又不太会修补精灵装备，因此他的盔甲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至于法瑞恩和凌歧用过的，早就换掉了。 但不管怎样，他穿着的的确是精灵护甲，重量一般，防御力相当不错，不是纸糊的。 他的面前还有五六个民兵，这些都是真正的民兵，隶属于民兵队，并非拿来凑数，也就是尝过变异的恶魔之血，简单受过一些军事训练的那种。 身为民兵总指挥，虽然他对自己最后升任的职务颇为不满，毕竟他满心以为自己会成为那些巫卫的统领。但是，更多的士兵数量，却也意味着他能获得更多的权利，比如从里面找几个颇有姿色的女人享用一番，那在巫卫中是肯定不行的。 尼丁没那么肤浅，却也绝非法瑞恩那等有权不用之人。 比如这五六个民兵，就是民兵中少有的冒险者、佼佼者，还有两个是其他领地的逃兵，原本就粗通武技，现在都相当于他的亲卫。 他本身实力也已经达到了勇士级别，镇不住巫卫却能做个合格的民兵指挥。 可惜他还没有一颗勇士的心，即便如此，他也不认为在卫兵的拱卫下，现在还有什么能伤到自己。 他想到了法瑞恩遭到攻击的情况，虽然那飞来的投矛甚至没人能看清它的轨迹，直接在空气中撕出了一阵音爆，但众人始终认为那是法瑞恩托大，才会中招。 这个无所不能的超级战士，一定会在下一刻又站起来，爬上城头，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战斗靠的是实力，偷袭难登大雅之堂。 晓是如此，尼丁仍是矮了矮身子，他的心依旧在悸动着，所幸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让他很好的隐藏起真实的情绪，一面仍旧有条不絮的安排着战士们的守卫工作。 他的嗓子有点沙哑，别人以为那是因为他嘶声指挥了太久，只有他知道那是为什么，身边亲信体贴的扮起了传令官的角色。 几个呼吸后，那种威胁感逐渐消退，尼丁稍微放松了一些，他身边的人却开始颤抖。 “食...食人妖...披着装甲的食人妖！” 尼丁能感受到战场上骤然衰弱的士气，也能听到某些人的嘀咕。 那同样是他最近收拢的亲信之一，很听话，而且算是比较有学问。 这人没什么战斗天赋，却能为他出谋划策，担当参谋一角。 尼丁当然知道食人妖，因此立刻直起身子，推开身前的亲兵，想要看个究竟。 他看到了，那是十一条巨大的身影，远远就能望见，果然是传说中的战争巨兽，它们的巨大甚至让人忽略了身边那个矮小！ 尼丁直接气血上涌，心酸到了极点，想着莫非这就是他的绝路，他竟然会客死异乡？ 到了这种时候，他才开始想起那个赋予他一切的男人，那个擅长创造奇迹的男人。 他开始祈祷，偏忽视了巨大身边的渺小。 他的亲兵来到他的身旁，想要提醒他现在站着的位置很不好，大摇大摆挡在第一线，根本就是个活靶子，可想起尼丁矫健的身手，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 咻！！！ 又是一阵轰鸣，如同雷霆横空劈来！ 那种速度，根本就超越了机弩的极限，就算是城里那台矮人巨弩也发不出这种威力的弩矢！ 尼丁不是法瑞恩，他甚至连反应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到了一股气浪、层层叠叠，那是投矛尖端的空气被挤压产生的错觉。 远处的人，只能看到一根气柱快速自城外朝着城头延伸，而后城头上暴起了一捧血雾！ 卡特呆呆的看着身前的同伴，作为蜜酒之地的护卫，像这种本地的土著是根本没资格成为他的同伴的。不过仁慈的领主给了那些土著天赐的机会，让他们获得了变的和他一样强大的潜质，而那个一直不太被他看得起的家伙，竟做了一件自己想做却没敢做的事！ 他飞起身体，挡在了尼丁面前，然后... 他和那个被领主信任的少年，一起化成了血雾与碎肉！ 轰！！ 巨响这时才传开，一条断肢正甩在卡特的脸上。 虽然同是蜜酒之地的护卫，年龄更比尼丁要大几岁，身手也是不错，在同行的护卫中都能排上号，但卡特就是没有尼丁那么受宠受信。 卡特很崇拜凌歧，因此才会选择亲近尼丁，他想从他身上学到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是法瑞恩或者父亲永远都无法教给他的。 他不相信领主和某些人说的那样，只是因为尼丁的姐姐才信任他。 他相信领主总有一天会正视自己，不是因为他的父亲，而是因为他身上也有了那种值得对方正视的东西。 现在，尼丁死了，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但是... 看着眼前的血雾，他的心正迅速的被恐惧所取代！ 野人军阵中，传来了一声悲怆的呐喊。 只见在那些刀盾兵和长矛兵之后，还有二十多个衣衫褴褛的老人，他们正拱卫着唯一一名披着华丽毛皮的老妪。 老妪垂足顿胸，她的身边正倒着一个老野人。 她的身后其实还有一个被人搀扶着的老野人，看起来亦处于虚脱状态，但只有倒下的那个，永远都不会站起来了。 野人军阵中传来了更苍凉的号角声，充满了某种绝望的味道。 整场战斗的指挥官，野人方面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比法瑞恩稍微矮些，更没有尼丁的机灵劲，可他显然比对方的两人更为合格。 他这时却朝着后方的老妪低下了一直高昂着的头颅，他用自己的行动表示了心中的遗憾和伤痛，他“说”，他体会到的老人们的愤怒。 野人之间的交流和部落构成看起来要比外人想象的更复杂，守军们唯一能直观感受到的，就是压力更大了。 破釜沉舟带来的士气效果正在快速衰竭。 卡特很快从绝望和恐惧中挣脱出来，他的父亲是一名真正的战士，从小就教导他忠诚和坚韧的重要性，那甚至比强大的武力更重要。 他的目光凝重，极佳的视力捕捉到了战场之外的一点细微之处，那十一道巨大的身影旁，较小的那个，是如此熟悉！ 很多人忽略了他，因为他们的视力不如卡特，也因为他们对那个人的印象，远没有卡特那么深刻。 卡特早已经把某个人的影子深深烙印在脑海，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能感觉那不是纯粹的忠诚，因为他也有过某些不敬的念头。这大概是由于父亲灌输的忠孝信义太多了，让他产生了反感。但他必须承认，他真的已经把那个人的身影烙印在了心底，真的很崇拜他！ 这是...巫师的奇迹？！ 卡特心中燃起一捧火焰，是希望、是**、是机会！ 他觉得该是自己登上舞台的时候了，于是他捡起了正好落在脚边的，尼丁的佩剑！ 当凌歧达到战场、带着大群食人魔冲进野人军阵后方的时候，他没想到城内的援兵动作居然那么慢，而城头上的战斗居然还在继续！ 他远远就看到了敌人的军容，看到了两次出人预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偷袭，那种程度的攻击力，绝对超过了一般的英雄级、达到上位英雄的高度，那对不久前的他来说，也颇具威胁性！ 他看到了法瑞恩被生生轰下城头，看到了尼丁和另一个战士被炸成了血雾！ 他甚至在冲锋的最后时刻，躲到了一头披甲食人魔的身后。 虽然以他目前传奇阶段的基础属性，那种攻击应该不可能对他造成致命的威胁，但若是那样的攻击十几道一同袭来，那结果还真难说了！ 就算巨龙，大概也要重伤吧！ 凌歧想着，他并不太习惯、甚至不太了解新力量的极限所在，只是本能的把可能出现的威胁提前扼杀！ 食人魔的外表和它们一贯的立场很好的掩饰了它们的目的，野人们对这种索伦麾下邪恶兵种的信任程度，起码已经达到了盟友的程度。 他们以为食人魔是来支援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没有更有智慧的白兽人指挥，而且来的那么突然。但是，食人魔总归是一种强力的受到任何邪恶势力欢迎的兵种，他们是邪恶方的大杀器，不是吗！ 野人们甚至在指挥官的命令下，让出了一道通道。这破坏了他们的军阵，但是能更好的借助盟友的力量。披甲食人魔的头锥，绝对比野人的斧头更容易破开城门！ 只是，除了个别人，谁都没想到，那些食人魔切入战场后，竟然没有朝着城门冲去，反而抡起武器砸向了身边的“友军”！ 野人指挥官惊呆了，那群老野人惊呆了，然后他们愤怒了！ 他们之所以倾巢而出，来到中土大陆，来到长湖镇下，就是因为受到了邪恶君王的召唤和邀请。 如此损兵折将去进攻一座小镇，也是因为索伦方面的某个强者和他们保证过，在那之后会有更多的补偿，而且在他们进攻的时候，会派来足够分量的援兵压阵！ 这是他们见到横闯直撞的披甲食人魔却没有过于戒备的唯一原因！ 结果“援兵”如约到了，然后朝着他们举起了屠刀！ 没有任何邪恶者会怀疑魔君的立场，何况这一次，连远古的那位帝王都有复苏的迹象，因此哪怕付出再多，曾经的失败者们也愿意一起卷土重来！ 只是，那个来做说客的强者，真的有和他们耍弄阴谋诡计的必要吗！ 理由不重要，结果才是重中之重！ 结果是，他们以为自己会看到新世界的黎明，却在黎明的晨光刚刚露出时，就迎来了一场**裸的背叛！ ... ... 第九十九章 屠杀 当食人魔冲入野人军阵开始大肆屠杀，野人指挥官怒然发布了攻击的命令。 十几头披甲食人魔虽然恐怖，以他们全精锐化的水准，吃下这些巨怪也绝对不是问题。 他只恨自己的大意疏忽，所有人都可以疏于防范，包括那些真正的决策者，但唯独他不行，因为他是临阵指挥者，在这种时候，他应该是头脑最清醒的那个人！ 他和其他知情之人一样恨那个家伙，但更恨自己，起码有几十名战士会因为他的疏忽而失去本可以保住的性命！ 当食人魔群中又闪出一道鬼魅般的人形，屠戮起那些野人精英如同割草，指挥者反而彻底冷静下来，唯有那些压阵的老人们，身上亮起了色泽不一的光芒，他们甚至因为狂怒而控制不住一辈子积压的力量！ 他们都从那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叛徒！！背叛！！！” 野人的怒火被点燃了，凌歧却又于杀戮中升华，于升华中寂灭。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在杀人，而是在收割果实，在吃饭喝水。 一条条灵魂变成他的食粮，化为灵魂成长的养料。 灵魂在他心无旁骛的杀戮时，自发壮大，将一股又一股外来的灵能吞噬消化，转变成一种最纯粹的能量，以提供给规则残片吸收，演绎完善。 这个过程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而在这一过程中，原本无属性的灵魂亦开始变得复杂而有序起来。这种改变带来了力量充盈的感觉，似乎是让灵魂本身更适合成为某种规则的容器、能更好的驾驭它，可凌歧无法判断那究竟是好是坏。 另一面，他的真身再次展露峥嵘，抢夺起灵魂口中的食粮。 几乎有三分之二的灵能，变成了提供给血脉成长进化的养分，虽然这过程很缓慢，远比灵魂的变化缓慢的多，但更为坚定。 凌歧记得很清楚，就在几天前，它还没有那么贪婪！ 就在**和灵魂双双不以他的意志动摇、一味强化自身的时候。他那颗原本摇摆不定的心，却于寂灭中沉入湖底，非是心如死灰，而是一片冰清。 他意识到了，他早该意识到了，原来不止是他的本能早就对未来做出了选择，就连命运也让他别无选择。 只有那颗根本从未掌握过任何力量，也驾驭不住任何超凡力量的心，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他还想要搏一搏、拼一拼，为了存在而拼搏！ 因此，他拼命释放着收拢起来的元磁之力，一旦捕捉到空气中那一条条新鲜而强壮的游魂，立刻掳走，没有半点犹豫，送到了来源同样未知、但已和自身融为一体的灵根面前。 既然别无选择，既然左右彷徨，不若来个三足鼎立。 如果强大到最终的结果一定是自我毁灭，那他也要让毁灭变得更加轰轰烈烈，正如他曾做过的！ 从前的灵根极为挑剔，除了元磁之力，没有主动吸收过任何能量。 现在，不知是凌歧的意志起了作用，还是它同样感受到了威胁。 灵根开始吸收起那些不太适合肥料，在他的灵魂中生根、发芽，如同一棵大树，本来只是种子，挑剔的把自己埋在一片贫瘠的土地，等待着它在某天变得更适合自己成长。结果一日醒来，忽然发现，这片本就贫瘠的土地，竟然开始出现荒漠化迹象，偏偏在这个时候，天上降下了雨露，于是它不禁无奈的开始生长... 凌歧不知，所谓灵能，本就是天地间最纯净的力量，连都觊觎的纯净能量，虽然它不能代替一切，却几乎是不可或缺。 而灵魂，又是一些灵能的聚合，就像一汪水、一滴水、一颗小水珠，似是容器，非是容器！ 灵魂可以**存在，也能变成一片汪洋。如同一滴水中可以孕育生命，一池水同样能孕育更强大的生命，而在本质上，它们就是无数滴更细小的水珠而已！ 灵魂是水，绝非一个封闭的容器，它是生命的载体，灵能亦是水，只是更难稳定**存在，也许那是水汽。 一直被无数研究者当成灵魂本质的灵壳，不过是一层水膜，绝非胞衣！ 所以，也许它远比不上信仰之力那么神秘，但是它绝对够纯净，纯净到即便完全没有噬灵之力，更多灵魂混合在一起，也会变成另一个更大的灵魂集合体——“鬼”。 而当它经过简单的处理，变能够分解成某种滋润万物生长的东西，那是灵能，是水气！ 凌歧不懂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如同肉身和灵魂都会本能去选择对自己最好的，作为“凌歧”这个存在，他也必须疯魔，以求成活！ 为了保住自我存在的概念，他不惜一切，哪怕是提前涉足那些他完全不熟悉的领域，哪怕饮鸩止渴，他别无选择！ 他怕死，怕的要死，从来如此，所以每每都敢置之死地而后生！ 灵魂、灵根、真身。 究竟是命运让他拥有了这些，还是他自己的种种选择导致未来走到了今天。 在野人们愤怒厮杀，守军们惊愕呆滞、喜极而泣的时候，凌歧平静的就像一块石头，杀戮彻底成为一种手段，一如他一直那样想、却从未做到过的！ 那不是没有**，杀戮会带来征服的快感，快感乃至产生快感本身都是**。他只是不再执着于**，没有时间去享受，亦不需要享受，目标在它之前。 血洒如莲，杀戮的美好只有疯狂的艺术家才会那么去描述。曾经的凌歧以为杀戮很美，所以招式间都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些优雅的姿态。比如割喉，一定要一字划开，不能有半点弯曲。比如刺心，一定要一剑刺穿，不能有半点犹豫。 现在，凌歧没有了任何固执，杀就是杀，腰斩是杀，断头是杀，一刀两刀半刀或是不出刀，只要能杀掉，就是完成了任务。 灵魂漫天飞舞的场面凡人们是看不到的，自然也就看不到势如疯魔的凌歧在另一个世界做的另一番暴行。 披甲食人魔开始倒下，那些回头迎战的藤甲兵们没能给食人魔造成太大伤害，最多让它们受些皮外伤。 灰雾被凌歧吞噬后，已经彻底化为真身稳步向前的养料，没能变成他的又一杀手锏。 不过那在食人魔们身上留下的痕迹，一些外表上的变化、比如它们变的更为粗糙的毛皮，却是残留了下来，这带给它们更强的防御力！ 披甲食人魔不是藤甲兵们能够奈何，但这种战争兵器，能对这些藤甲兵造成的伤害也比较有限，它们已经失去了接近英雄级的狂暴之力。 除非正面用重武器砸中、劈中，否则倒下的野人很快就会又一次站起来。最夸张的是，压力大减的守城军分明看到，一个飞扑冲向食人魔的藤甲野人，生生被砸起七八米高，落在城头，他一骨碌翻过身来，居然还七窍流血的朝着身边一个民兵战士扑去。 那是个临时征募的士兵，当时就吓傻了，直接被站都站不稳的野人咬断了脖子。 至于那个野人，则被民兵身边另一个拿着从野人尸体上捡来朴刀的少年，一刀劈死。 少年的表现比起其他民兵要出色的多，他一个人杀伤的敌军就堪比那些非人的巫卫，他很擅长捡漏，却于大局无补，远比不上食人魔对敌人的碾压和震慑。 效果有限也是相对的，食人魔对敌人造成的伤害依旧比普通战士乃至巫卫们大得多。 可惜食人魔们从来不是无敌的，它们的厚皮重甲能轻易挡住藤甲兵的单刀，却挡不住长矛手锋利的长兵。 当凌歧的灵魂中回馈出一阵饱胀感的时候，和他一起发起冲锋的披甲食人魔已经倒下了一半。 在凌歧这个非人类的干涉下，野人们对付食人魔的难度平添数倍，付出的伤亡也是数倍，但那仍在他们的承受范围内。他们的优势太明显了，举国之力对付一城一地，本就该是**裸的碾压。 六头倒下的食人魔中，有四头身上都插满了长矛，完全像个刺猬。 凌歧正准备加大元磁之力的捕获效果，彻底让这股力量也加入到真身和灵魂的对抗中时，他那不动如山的心，终于被一股极强的警兆所冲破！ “在哪里？！” 凌歧目光如电，立刻锁定了威胁所在，那是战场上唯一与激烈不协的地方，那里站着一群颤颤巍巍的老野人！ 凌歧可不是什么尊老爱幼的人，若有必要，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对着老弱妇孺举起屠刀。 但是在心思空灵的时候，在这个对现在的他来说该是绝无意外的战场上，他却“下意识”、“刻意”的避开了那群人！ 倒下的食人魔中有四头是被长矛手围攻致死，这也让本想架起悬桥从空中同步进攻的长矛兵们，放弃了原先的打算，野人的兵力还没富足到两面开战都绰绰有余的程度。 可是另外两头食人魔，却正是倒在了那群老野人的面前，而老野人为此付出的代价，只有一个佝偻的身影倒在了地上！ 那个老头在临死前竟然靠着一柄锈蚀的猎刀切开了食人魔大半个身体，几乎将它劈成两半！ 最后一个食人魔，他临死前甚至没能拉到任何陪葬，因为场上唯一的老妪，只是朝着它轻轻一瞥，它就那么瞪着眼睛暴毙而亡，如同中了传说中的死亡凝视！ 正义方有着甘道夫这样的天赋巫师，邪恶方的高端力量也开始显露峥嵘。 ... ... 第一百章 强袭 面对未知的强大者，避而不战绝非凌歧的个性，而是他的策略！ 他的真身已经达到了传奇阶段，这表示他初步脱离了凡人的阶层，属于行走在人间的神祗，根本不用顾忌所谓的人数优势、或是凡间的强者，只是他还没有习惯这种力量。 而且不知是由于位面压制，或是其他原因，如今合该真正“属于”自己的传奇级力量，反而完全没有他在驾驭恶魔分身时，那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也许，终是缺少了什么吧！ 总之，凌歧不太适应他新获得的力量。身体的力量尚欠适应，灵魂中那些不该属于英雄级的、规则残片的力量，就真的是不够完善了！ 它原本就不可能是一段完整的规则，那属于传奇之上的领域，但必然比如今的残片要完整的多。 只是它在传承的途中被截了胡，所以远远没到真正发挥出效果的时候。 凌歧原以为再遇到分身前，它是彻底没机会发挥出真正的效果了。他并不遗憾，反而有点安心。 不料传奇的手段果然不是他能揣摩，那些规则残片居然能靠着吞噬灵魂之力自我完善，这是不可思议的，也是他不想见到的，偏在理性中，他却又觉得这并不难被接受。 强大一直是他的愿望，要不是触碰到了冥冥中的一点命运之痕，生出了最根本的警惕，他甚至愿意主动让这两段规则变得更加完善，更愿意自己那传奇阶段的真身再进一步，这些总比什么分身、仆从可靠的多。 冥冥中的警告让他生出了惧意，所以企图催化灵根来制衡，也许会作茧自缚，也许是徒劳挣扎，总好过什么都不去做。 现实中的情况偏又截然相反，他其实根本没遇到什么危机，反而是机遇连连。 而要面对、应对目前来自外界的种种压力，就不得不本能做出最好的选择，面对不可抗拒的力量该暂时避让，面对能够强大的机会绝不犹豫。 从大局到局部，他一直在那么去做，不以自身犹豫为迟疑，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 终于，两段规则残片中，属于深渊的那一段、属于灼热的那一段、部分规则中的少数片段，终于逐渐恢复了本来面目！ 黑暗规则已经彻底被它压制住，它们本该是并列的，但也许规则也有强弱之别，就和人一样。 索伦的实力远远低于真神，他涉足的黑暗领域和希提斯掌握的根本不在一个档次，比巴尔都差了不少。也许这是世界的不同造成的，但本人的原因肯定也有。 总之，在吞噬了近百五十的野人强者生魂，还有一些其余战场上尚未消散的孤魂游鬼后，他终于能百分百的继承那份来自分身的礼物了！ 在杀戮的过程中，他也初步熟悉了身体的力量。这股力量出乎他的预料，明显也出乎分身的预料，或许它才有触及命运之痕的资格，这会是一张很好用的王牌！ 凌歧是一个有冲劲的人，到了现在还没死掉，亦证明他身上的命运辉光远比旁人浓郁，简单来说，放到哪里都该是个什么重要人物，不会是死跑龙套的，所以他一向敢拼、敢搏！ 他对自己的隐藏属性幸运、很有信心。 只是，连傻子都知道，自作孽不可活，人要做死天也难救，所以他只有在准备最充分的时候，才会去搏一搏运气！ 刀锋一转，一名藤甲兵死不瞑目，另一边，又一头食人魔也哀嚎着倒在了一名长矛手的枪下。最初的混乱过后，食人魔身上的弱点很快就被那些野人察觉到了。 当场上食人魔只剩下四头的时候，它们忽然像是疯了一样齐齐朝着那群老人冲去。 与此同时，掀起了一阵阵死亡风暴，五分钟内斩首起码超过六十的凌歧，一同朝着那群人强袭扑落！ 不长时间的战斗，已经让食人魔个个带伤，形象简直比守城军还要凄惨。 而凌歧的传奇体魄也未能免俗，他毕竟不是真神，也不是真龙，没受什么伤害，但是体力起码下降了三成！ 他的确是小半个传奇，敌人却统统都是精兵，平均水平甚至超过了勇士阶段！ 没踏出那一步前，他就敢靠着装备硬抗兽人们的攻击，当个人综合实力比过去强大数倍之后，他反而不想试试野人的长矛能不能刺穿他的胸膛。 剩下七成的体力，英雄也要开始考虑退路，因为这表示身体离疲劳已经不远了。 堪堪把握自身实力，又掌握了一道残缺规则之力，凌歧的信心比开始时更充足了，疲惫的老虎也比刚刚变成老虎的饿狼厉害的多！ 有力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哪怕一部分力量并不属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冥冥中的感知逐渐被蒙蔽，只在他心底留下了一片阴影，他重新恢复自信，相信能驾驭住一切。 凌歧挥手，碎空长刀兀然飞刺而出，带起的破空声比那些老野人倾力发起的投矛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人在地上一蹬，落下时身子前倾，双手撑着地面一抓！ 两名老野人忽然充气般的膨胀起来，如同山岭巨人似的闪烁着银白的色泽，齐齐挡到碎空之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那名佝偻的老妪。 这些老东西临时获得的力量明显能加持在各个方面，一旦全方位提升自己，瞬间就能拥有匹配上位英雄的实力，反应速度比法瑞恩还要快！ 这种力量只容一击，也许存在时间不会超过三秒，但是应付一些特殊情况，已经足够了！ 英雄从来不是能量产的东西，那需要一点命运的眷顾。 野人们似乎通过了自身独特的手段，在某种程度上解决了这个问题！ 野人们低估了碎空刀的锋利，它可不是他们带来的廉价投矛，而是真正的顶级史诗武器，足以媲美传奇兵器！ 刺啦！ 如同撕裂破布一般，看着像是金刚巨人的老野人，一前一后被刺穿，连带他们用来格挡的奇怪武器都断成了两截。 凝实如同爆胎瘪掉的老野人，凌歧没有半点得意，他从不认为他们拿着的兽牙骨棒柴刀，能挡住被加持了传奇之力的堪比传奇武器的碎空！ 凌歧又一次跃起的时候，碎空刀正好来到了老妪面前，而他手上抓着的也已非两捧沙土，而是两道火线，汹涌的火舌自他落地时双手按压处喷涌而出，如同两口小小的火山爆发，又像是腾空而起的恶魔从地面抽了熔火的长鞭！ 火舌愈演愈烈，不多时就成了勃发之姿，诡异的是，它们的方向却笔直的冲着凌歧的掌心。这一来，它们再不是火焰的长鞭，而是两柄斜插在地底的熔火之剑，被他腾身拔出！ 就像凌歧不了解野人们的手段，野人又哪里去见识凌歧的魔法！ 破空的长刀距离老妪已经不足三尺，这个距离再没有人能代她阻拦。 如果老妪是个法师，那么这个距离也该触发远程防护的魔法护盾，而她只是露出了一口烂牙，咧嘴一笑。 她抄起手中藤木杖朝着面前长刀砸去，仿佛老人管教自己的孙子，论威势远远不能和凌歧的攻击相提并论，它甚至没有激起半点破空声！ 偏就是这样简单的攻击，竟然仿佛突破了时空的限制，在长刀距离自己还有两尺半的时候，两柄武器就碰撞在了一起，这点时间甚至不够常人眨一下眼！ 轰！ 剧烈的震爆自碎空刀前发出，周围骨瘦如柴的老野人被吹飞出去，真让人怀疑他们会不会直接被摔死。 那老妪也满脸惨白的蹬蹬蹬一连倒退三步，她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自负和轻慢，惊骇和恐怖**裸的写着！ 她却不知腾至半空的凌歧更为惊讶，自从熟悉了新获得的力量，他已经完全不惧怕野人们忽然爆发的力量了，那种瞬间的力量就算达到英雄的极限，只要没有聚在一起，也威胁不到他。 可是那个老妪杀死食人魔的手段，才叫人惊疑。 人们对于未知总是更戒备的，包括凌歧也是一样。 这老妪在凌歧眼中，明显就是巫师一类的角色，一般的巫师不长于力量，所以她能靠着一根木杖挡住自己全力一击，已经足矣自傲。 要知道，这世上还能和他角力的，大概就只有巨龙了！ 因为警惕而防备，因为防备而狰狞，凌歧向来如此，所以双手猛然一合，两股熔火彻底被抽离大地，于他胸前交汇成一道火柱，犹若天外之魔，带着熔火降世，而原地只剩下两个漆黑的窟窿，不知入地多深。 带着必杀的意念，凌歧几乎是用全部心神凝聚着来自地心熔湖的恩赐。 是力劈华山，还是天外飞仙？ 那一击就像是陨石坠落大地，不如碎空迅捷，但是威势更猛！ 起码有三个老野人同时挡到了凌歧的面前，他们前一刻还在十多米外躺着，下一瞬就挪移般的出现在想去的位置上，这已经不是速度，而是空间的转移。 凌歧并不为他们的异能而惊疑，因为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效果却无异螳臂当车！ 付出一半用生命换来的爆发力，不过是挪移十多米的距离，不过他全力一蹬的效果，难道他们以为这就能阻挡自己？ ... ... 第一百零一章 斩杀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奇迹。会被逆袭反杀的高手，不是因为他们大意，更不是因为他们得瑟的开启了群嘲模式，而是他们还不够强！ 凌歧够强，在这片战场上，已经足够了！ 他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敌人回报以愤怒和绝然，最终，在他面前留下了三捧灰烬... 不，那已经不是他的面前，而是他的背后。 他已然推着凝练如日的熔柱，轰然砸向了最令他忌惮的老妪，甚至没有回头多看一眼，连讽刺都不屑再留给那些英勇的老骥。 老妪终于明白了彼此的差距，她的身上闪烁出那种刺目的辉光，与其他老人如出一辙，又是那招！ 凌歧不曾看到周围老野人们刹那流露的悲愤和绝望，任何人都不能无偿借用那些不属于他们的力量。 然而，他能察觉这个本就很强的、不是靠着爆发才能达到英雄级的老家伙，瞬间就爆发出远超英雄级的气势！ 远超英雄级？那是什么？传奇？ 凌歧不知，因为他已经看不清楚她的实力。 熔火之柱进一步凝聚，变成了一柄熔火之枪、熔火巨剑。 那刺目的光亮遮住了他属于凡人的视线，老妪身上的辉光挡住了他敏锐的洞察！ 就算看不清敌人的实力，凌歧仍旧没有半点犹豫。 如果靠着一次爆发就能屠龙屠神，那还要做龙做神做什么！ 轰！！！ 轰鸣声中，火焰四溅！ 有几个老野人怒吼着爆发出全部余力，企图加入战斗，结果光是余波就把他们灼烧成渣。 高手的战斗未必只需要一两招，但往往又可以那么简单，这取决于双方的意志和决心。 当手中的熔火之枪被推到尽头，四散的岩浆仿若火环，让二十米内的活物统统变成枯骨，包括一头来得太早又太慢的披甲食人魔！ 枯骨粉碎，凌歧的掌心托着一颗比太阳更明亮、更刺目的熔火凝成的核心，抵在一柄藤木法杖前。 他相信这个世界的确有些奇特之处，比如一些木杖居然能挡住碎空的切割。可他同样会固执的认为，那不是木头太坚硬，而是碎空仍然不够锋利！ 不撞南墙就回头，是骨头不够硬。见了棺材就落泪，是心不够狠辣。 有的人喜欢用绝境来说服自己去退步，名曰海阔天空。凌歧喜欢用绝境来逼迫自己爆发出全部潜能，要扶摇上九天！ 他又是往前一按，熔火彻底熄灭，就像它从未出现过一样，周围也没有第二道岩浆火环出现。 地上的焦黑和空中的灰絮仿佛都是幻象，凌歧的手掌按住了那柄木杖，它用事实证明自己绝对不会比甘道夫的手杖来的差。 凌歧微微一笑，一股狂躁的热流自掌心回涌向体内，他的手臂就像是被熔岩浸透，一道道火线开始往上蔓延，仿若毕露的青筋。 那场面就像是一个新的熔火巨人就要产生，而凌歧明白，它只是火焰之力的反噬！ 咔嚓！ 遭到严重反噬的凌歧已经被熔火覆尽，他的皮肤下闪烁着一道道暗红的纹理，恰如他已化身炎魔，却要承载不住那份狂躁而爆裂。 他仍然在笑，被反噬还是因为他不够强，不是他做得不对，而敌人更弱！ 咔嚓，又一声脆响，这次并非来自体内。 随着他的皮肤一同裂开的，还有掌心那柄藤木杖。它碎裂的更为彻底，就像是被烈火燃烬似的自杖端开始散落成灰！ 那过程逐渐蔓延到了握杖的干枯的手爪，蔓延到了手爪的主人。 碰！！ 凌歧的对手炸成一堆飞灰，一股凶厉的气息又自飞灰中涌出，眨眼便侵入了他的身体。 然后... 一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充满惊恐和难以置信的尖叫自体内传出，就没有然后了！ 一些观战的老野人刚刚露出了悲戚的狞笑，悲伤和惊喜这两种情绪同时在他们心底涌现，最终全部变成不敢相信！ 以部落之魂的名义，爆发出最强一击的巫祭，竟然没能把那个强弩之末的男人轰杀成渣！ 不，岂止没能让他灰飞烟灭，巫祭付出灵魂的代价，换来的似乎是...敌人的全盛？ 凌歧身上本来要溃散开的皮肤重新凝聚在一起，原本他的确吃了个闷亏，于真身都有一些损伤。 但是，天知道那个疯子怎么敢用自己的灵魂来喂他的真身！ 莫非她真以为，伤害灵魂的手段只有自己才懂？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特殊的，只要一点引子，就能青云直上，或是潜入深渊。 比如某个他认识的人，似乎天生就有亲和、吸引、捕捉、乃至掌控灵体的能力。 而他，后天才觉醒的能力，并没那么复杂，却更为决绝。 没有什么吸引，不需要任何掌控，他同样能捕捉一些不强的灵体，然后就是吞噬。 现在看起来，这种吞噬效果要远比捕捉的能力强的多！止于灵体，完全不怕消化不了，只怕吃不到嘴里！ 他的真身抢夺嘴边肉的本事显然又涨了一截，那么强大的灵体，已经能对他的灵魂造成沉重的负担，被它囫囵吞枣吃干抹尽，连个饱嗝都没打一下！ 其实就算没有那些变化，这样的攻击，最多也就让他灵魂受创，肉身轻伤。 周围那些家伙露出一幅大仇得报的表情，是几个意思呢？那个老太婆很厉害吗？ 还是被人小觑了啊！ 凌歧目光一转，周围那些老野人不禁绝望，纷纷爆发出最强之力，齐齐朝着他发起自杀式的进攻，他们早就该那么做了，那曾为凌歧忌惮，而现在已经晚了！ 凌歧抬手一招，不知落到何处的碎空刀自发回到他的手中，他对于这柄武器的熟悉和酷爱，远远超过才获得的兽咬剑。 另一场杀戮还没开启就结束了，随着真身进一步的提高，他的实力变得更强了，而对手却仅存死志。 当长湖镇的城墙后面出现新一批的守军，那些人看起来就比之前临时征募的家伙强力的多，野人指挥官毅然发布了撤退的命令。 他已经预见了部落祭祀全灭的结局，可那些勇士不该再被无谓的消耗掉。到目前为止，战死的战士尚不到一半，活下来的仍然可以成为希望的火种。 凌歧和长湖镇的人都不希望这些野人还有什么火种，前者虽不会像后者一样想到几十年、几百年那么遥远，但他信奉赶尽杀绝的原则。 十几个老野人就算统统爆发出英雄级的力量，但他们也不可能挡得住凌歧，除非他们都是真正的英雄，那不说挡住，甚至还可能将他围杀。 可惜他们不是。来的野人几乎都是勇士级以上的强者，只有少数还停留在精英阶段。但是七八百的野人勇士，却只有不到五十人达到了领主级，而真正站在英雄级的，只有两个—— 那名老妪，以及整场战斗唯一没出手的年轻野人指挥官！ 野人指挥者是一个强壮的家伙，在普通人类算是强壮。除此以外，实在没什么特点可言。 他的气势沉凝，无所谓浩瀚。他貌不惊人，比起那些巨斧兵瘦的就像一个弱鸡。 但是他在整场战斗中表现出的冷静，又令人惊异，那种品质不该出现在野人的身上！ 他撤退的命令没有遭到任何反对，凌歧能感觉到野人们的悲愤，绝非畏惧。但是除了少部分留下断后的，竟然没有任何人再恋战，纷纷拔腿就跑，简直让人怀疑这些到底是野人的勇士还是野生哥布林。 那种自号角中传出的苍凉命令，令得一些正准备和凌歧决死的老野人，都惊愕的回过头去。 他们的头颅马上飞上的天空，因为他们的敌人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可怕。 那种定格在脸上的失望和费解，却于闭目前变成了了然，因为他们看到那个在此前从未令人失望的身影，缓步朝着他们走去！ 在强大的魔鬼面前，撤退是毫无用处的，那将变成一场溃败和屠杀。 但若有人能阻它一阻，那么这种充满屈辱的战败，就真的会在几十、几百、几千年后，还有被洗刷的可能。 人们总是愿意歌颂胜利者，仿佛唯有为了胜利和正义而牺牲的，才是英雄豪杰。 凌歧对此不以为然，他对那个缓步走来的年轻野人生出了一点赞赏，所以他决定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两者之间仅剩的麻烦，然后以最强的姿态，将这个难得之敌轰杀成渣！ 他相信他会记住这个人的选择，虽然那永远不会是他的选择！ “你很好。” 这是凌歧对野人指挥官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当这个年轻的野人爆发出和那些老鬼们一样的能力，甚至更为持久，生生挡住他一分多钟。 凌歧终于不得不承认，再多的赞赏也抵不过心底的怒火，最终他拼着硬挨他一刀，将其怒然分尸！ 他这才发现，原来特别人的和能力无处不在。 这人表现出来的战斗才华以及那种类似爆发的能力，绝对非同寻常，不是那群行将就木的老东西能比。只要有三个这样的家伙，就能对他造成致命威胁！ 而当这个年轻的野人爆发出这种能力后，某个装死连他都差点骗过去的老野人，竟然坐了起来，愤怒、仇恨的盯着那名先前还被他们看重的野人指挥官，仿佛那个强大的战士亵渎了什么。 凌歧知道，这样的人再不会有第二个了。 果然没有任何群体是万众一心的，那个人本该走的更远，现在他却连名字都没留下！ 凌歧没什么可惋惜，敌人就是敌人，傻子才会愿意面对更强大的敌人，挑战不过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掩饰。如果随随便便就能拥有碾压别人的实力，何必在刀锋上跳舞去寻求什么突破。 带着如此觉悟，凌歧根本没有留下来帮助守军击杀那些断后者的意图，虽然那能大幅减少己方的伤亡。野人们留下的断后者不是最弱的一群，反而是最强的那些。 他带着一柄刀，两头伤痕累累的披甲、烂甲食人魔，朝着敌人撤退的方向追去！ 这是追杀，亦是狩猎！ ... ... 第一百零二章 战后 一场追杀从上午至下午，最后到傍晚才落幕。 野人们大大低估了凌歧的决心和实力，也许大多数人都低估了他，就如同他曾经数次犯下的错误一样。 未来有无数种可能，每个人都能预料到其中的一部分，而真的会发生的，终归是大多数人都预料不到的。 所以大多数人才会庸碌，少数人显得明智。 在那些少数明智的人中，又有大部分会寄希望与以一己之力改变未来的走向，引领时代的潮流。这些人是杰出的，更少部分人成功了，于是被神话。大部分人失败了，落的下场还不如那些庸碌之辈。 那位无名的野人英雄想要的未来，肯定不会是拼死力保的逃亡者几近全灭。 在绝对力量的差距下，就算他们全都分散开来逃跑、溃逃。哪怕追兵只有一个，区区一个，除了个别运气极好的，和聪明的逃往孤山的，其他人，无一幸存！ 凌歧的速度太快了，而那些残兵败将也没有几千几万，几百人而已，他一个人杀杀，要不是他们散的早，也就小半天的功夫。 当然，假如他们倾力抵抗，调度有方，倒也未必不能稍微和凌歧抗衡。毕竟，他再强，终归还是只有一人，而这里是中土大陆。 上千的精锐军团就这样变成花肥，实在可惜。 要是凌歧有那些个筹码，说不得敢直接带兵打上孤山，大概能杀出一条血路，让他有机会取走孤山中的宝藏，后顾无忧。 精锐只有精锐才能抗衡，他眼中的精锐部队，起码也要精英级以上、勇士为主体，才能算是精锐。 长湖镇的战斗，非是什么经典的胜利，若不是有凌歧在，这个小镇就算仗着地利，也已经被灭了几个来回，到了最后还是力量的碰撞。 精锐兵团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超乎任何人的想象，也包括凌歧。 这一点他在战斗中体会其实还不多，毕竟他太强了，切入战场的方式，又是可耻的偷袭！ 有着食人魔的横冲直撞，凭着超凡的实力，就算在千军万马中，他要承担的压力也已经大大减少。 等他披星戴月回到长湖镇，满城的悲戚和沉默才让他意识到损失究竟有多大！ 他千辛万苦调教的巫卫，只剩二十二人存活，这还是靠着它们近乎无敌的自愈能力，否则只怕仅能剩个零头。 最早被派往东面战场的巫卫，全灭。 百余参加守城的铁卫，活下来三十一人，其中还有十九人重伤，能熬过今晚的不会超过一半。 最惨的是那些民兵，尤其是最后临时征召的，东边的战斗还没打到一半，凌歧到来之前，他们几乎已经全军覆没。正规民兵团的情况，也只比他们稍微好一点点。 凌歧的到来，牵制了大部分敌军，却不能将已经投入一线战斗的那些拖下水。那些野人的战意并没有受到太大干扰，甚至攻势更为激烈，所幸攻城的人的确少了。 而随着另一边战场的胜利者加入，这对守城方本该是一剂强心针，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在接连阵亡两位先后跳出来主动接过指挥权的战士后，若无强援，就算有着凌歧的背后一刀，野人们照样能从容攻破城池！ 援兵及时到了，因此野人们撤退了。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战争的损失绝对不会大到这种程度！ 连凌歧都预料不到，当他离开战场后，明显占据优势的守城方，面对着一些断后的残兵剩勇，还差点被反扑逆袭！ 那时他们已经不缺兵力，却没有能压的住阵脚的人！ 法瑞恩伤的比看起来要重的多，因为他在落地后就已经昏迷不醒，那辜负了守城军的期望，同样让凌歧意外。没了法瑞恩，没了尼丁，只剩昆恩一人统军。他不弱，天赋也不错，但还不够强！ 野人方面留下来断后的战士不多，只有几十个。但他们都是原本部队中的佼佼者，这一点从他们的实力就能看出。不到五十人的数量，竟有十五个都是领主级，这比守方多了几倍！ 实力的差距固然是一种令人绝望的东西，可只要实力的差距还没有大到无法想象的程度，那么靠着天时地利人和，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可能。 天时不在双方，人和大家都有，唯独地利是守城方绝对占优的。 就和凌歧想的，他没有留下，而选择扩大战果，肯定会对守城方造成一些额外的伤亡与负担。然而与他想的不同，那伤亡太大！ 他以为那个无名英雄临战爆发的能力是专属的，属于英雄的特殊能力，毕竟那和老人们的爆发还不同，因为更持久，也更危险、更实用！ 要是这种能力都能传授，那么野人们早就打下半壁江山，老野人也没资格特立独行。 一时能力的爆发，就算能瞬间提高到一个惊人的程度，对于凌歧这样的强者，也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因为没有多少人能靠一招就打死别人，而代价却是自己的大半条命。这是在拼命，不计后果，并不合算。 野人指挥官的爆发能力才是一种能力，它不是拼命，更胜拼命。从结果来看，它也更合算，起码他挡住了凌歧整整一分钟，还给了他一刀。而老妪虽然险些重创凌歧，却秒秒钟就挂了。这两人的基础实力相当，都是英雄级。 三分钟的顶级英雄能做的事，永远比一秒钟的伪传奇更多！ 所以当部分领主级的野人也爆发出类似的能力后，守方立刻伤亡惨重。他们的平均实力本就不如攻方，一次的爆发就足够让质上的差距大到连量都无法弥补的程度。 若非那些爆发出超强实力的领主级野人一个个都在疯狂中暴毙，而且他们爆发后也就相当于顶级领主，而非英雄，只怕... 坐在广场上的花坛边，看着眼前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凌歧心思不知飘到了哪里，也许仍在关心着自身血脉的进化程度。 他能感受到别人的悲伤，却再也无法沉浸其中，也许早就已经不行了，只是现在离它们更遥远。 七情六欲并非说斩杀就能斩杀、说抹去就能抹去，从前的凌歧只是不愿意接受那些负面的情绪，淡漠了情感。而现在... “这次战斗的损失，超乎我的想象。” 凌歧看着面前陌生的战士们，他相信他们对他应该不会陌生。他从一些人的眼中看到了复杂和责备，更多却是信赖与期待。 不论怎样，他们打赢了一场几乎不可能胜利的战争，而在西边的仓库旁盘坐着的两头披甲食人魔，又是他另一番丰功伟绩的证明。 他现在其实已经不怎么需要他们了，只是出于一贯珍惜羽毛的原则，他还是多说了几句。 “我们虽然赢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但是大概永远都有不会有人来嘉奖我们。” 若在昨天，若这样的胜利过后，他也会说这样的话。 若是那时，他必然带着一些不好的心思，比如挑拨，比如诱导。 而现在，他不过是叙说一个事实。 挥手压住一些人的哗然和议论，他相信若有援兵，今天就该到了。毕竟长湖镇已经不是过去的长湖镇，镇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一天的时间，足够一些人传回消息和另一些人做出决定了。 “因此，我准备离开，离开北方。” “在大陆的西边，我还有一片富庶的领地，你们应该听过，如果愿意的话，你们可以去那里。” “连夜出发吧，从幽暗密林走，跟着我的仆从，或者你们也可以留在森林精灵王国，或者你们也可以留在这里。” 凌歧淡淡说着，不啻于直言放弃长湖镇。 镇民们难以相信，包括那些对他心怀怨恨和忠心耿耿的，毕竟，他们打赢了啊！ 可若打输了，还会有这样的选择权吗？ “大人...” 一名战士越众而出，欲言又止。 凌歧从零星的记忆中找到了这张比陌生稍微熟悉一点的脸孔，他也是从蜜酒之地来的护卫，很不起眼。走到现在，除了法瑞恩，他已经是唯一一个了。 “不用多说，你是我麾下的老人了，就由你带着想去蜜酒之地的人离开吧，从今天起，所有巫卫都归你调度。” 凌歧挥了挥手，一言决断。 那人面色复杂，终究躬身行礼，以示尊敬。 他其实不怎么热衷权利，否则就不会甘当小兵。但是，他绝对不会拒绝任何负有责任的命令。 他们是林奇的兵，他们凭着一己之力，打败了一群、一族的侵略者，得到的虽然是背井离乡，却可以和那个男人一样，面对任何人或事，都挺起脊梁。 这人叹了口气，这对他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因为他终于可以回家了。他在家里还有一个妻子，那里才是他的家！ 好男儿志在四方，这是他的好朋友对他说过的，所以他来了。现在要回去，想起朋友，又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的父母。尤其是他的父亲，那个威严的男人，自己的顶头上司。 也许，如果那个男人不是手握大权的话，他就不用那么为难了吧。一想到为难，这个人又看了看凌歧，料想大概没人会比他更为难。 曾经的亲信纷纷背叛，现在的亲信又一死一伤，死掉的还是自己的小舅子，显然他才是最为难的那个。 凌歧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以他目前的实力，已经能探知到一些人具体的心思，偏又没了过去那样的兴致。 恶魔掌控人心，从不关心他们具体在想些什么，只有观察者才会那样。 关注是因为会有帮助，漠视则因为交集不会太多。 凌歧扫了扫眼前的队伍，除了个别不想见到的，并没有看到那个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 ... 第一百零三章 不以为意 长湖镇中哀歌阵阵，天边的渡鸦盘旋，新月霜色乍染，冬寒冷入心脾。 没能找到自己唯一的后裔，凌歧也不失望，起身就朝着镇长府邸走去。 长湖镇的悲伤和纷纷低语已与他无关。 对于意外的死亡，凌歧心中真的没有半点悲伤或是感触，凡人一生不过数十年，已少不得跌宕起伏，再如何引吭高歌荣华一世，最终都难逃一个死字，何况是埋骨万万的战争？ 其实作为一个领主，哪怕再怎么冷血，对于麾下力量也不得不斤斤计较，必须给予足够的关注，否则就是昏君。但是作为一个强者，凌歧却又无需向那些弱的经不起他一息之吹的人，投去半道目光。 就算像尼丁这种人才，若能活到最后说不得会有一番作为，毕竟凌歧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而他留下的却不会一同消失。只是如今，死了也就一了百了，还能如何，莫非能再活过来？ 纵使有这种生死人肉白骨的手段，凌歧也不会浪费在他的身上。 战争来的突然，去的干脆，空留惨烈。 想着战后的一些变化，凌歧片刻便已有了许多定计。 路上行人纷纷让过这个满身血污的男人，一些人还会对着他行礼，另一些则目露畏惧。 人的名树的影，这些都是无形的财富，从他和这个世界的命运产生交集就开始积累，会一直持续到他离开，也不知这份财富最终会被谁继承了去。 绕过一个拐角，凌歧忽然停了一下，他没说话，警告或者威胁什么的，站在他现在的位置，真的很没必要。 一名年轻的侍者从背后的路口缓缓走出，他的身上穿着侍从的衣服，手上提着匕首，衣服和匕首上都有血迹。 凌歧转过身去，发现这是一名战后的幸存者，凭对方的体型和能力能活下来，显然有着八*九分的运气成分。 两百多个临时征募的民兵，除了十几个逃兵，最后活下来的也不过十余人，还有一半躺在急救营里。 凌歧静静等待着，他起先以为这人是有什么“机密”要和他说，但是对方的目光却又复杂的令他心生好奇，几乎忍不住要用天赋能力去窥探他的记忆。 就在这长湖镇中，活着的人有仇恨他的，比如某个大男孩，他同样是一位幸运的幸存者，所凭却不只是运气，但他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 活下来的人，敬佩他的当然也不会少，特别是那些见识过他英勇身姿的。强者总是更容易让弱者拜服，因为弱者天然就有依附强者的心理倾向，大树底下好乘凉。 活着的人会充满遗憾的看着他的，那还真是绝无仅有，尤其那目光并不纯粹，包含着更多复杂的情绪—— 遗憾、悲痛、愤怒、憎恨、怀疑、不信... 一个陌生人的目光，怎么会那么复杂？ 凌歧很意外，所以他释放出了一点点的感知。这个人不在他关心的名单上，若不是他尾随而至，若不是他的目光，也许永远都不会登上那份名单。 他那无往不利的感知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所以凌歧更好奇了，又微微警惕，他从对方身上“闻”到了一点点熟人的气息。 “林奇...先生，您还记得我吗？” 年轻人开口了，他的样貌秀气，五官端正。可惜身高只有一米六，体型瘦小，又不精悍。所以姣好的样貌在他未必就是福气，在这样的世道，他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不。” “是甘道夫让你来的吗？” 凌歧回答的非常干脆，问题也单刀直入，跳过了大量客套的过程。 他在对方身上发现了白袍巫师的气息。 年轻人愣了一下，竟然朝着他行了一礼，有别于寻常人类世界的礼仪，凌歧瞳孔微微收缩。 “林奇先生，您可以叫我比尔博，比尔博·巴金斯。” 年轻人的身影渐渐和凌歧心目中某个还算熟悉的形象重叠，忍住一刀劈过去的冲动，凌歧微微笑道： “原来是比尔博先生大驾光临，您的忽然造访实在令我受宠若惊，几不知该如何言语。” 这样的对话，他们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认识的时候。 凌歧的冷漠藏在心底，比尔博的愤怒在温馨的回忆刚刚闪过时就爆发了。 “为什么？！” 比尔博压抑着怒气，冷冷呵问。 凌歧侧目，眯着眼睛扫了扫角落里的偷窥者，那人惊慌的逃走，却不知自己在几分钟后就会暴毙。 凡人，对于现在的凌歧来说，实在太弱小了。 比尔博好似也被身后的动静惊到了，但只是稍微回头一瞥，就又警惕的扭过头来，似乎很不愿意凌歧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 凌歧抬头，淡淡反诘。 他看了看今晚的月色，新月如钩，尚算皎洁。 这条路上行人很少，比尔博出现后，直到这个问题被解决，附近都不会有活人。 “林奇！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当时，我虽然没有看到你，但是我认得你的刀！” 比尔博冷冷叙说，他对那截染血的刀尖记忆犹新。 凌歧微微一愣，不再装傻。 只是这种细节，他怎么会记得。对他来说，比尔博始终只是个小人物，他甚至不记得当时是用哪柄武器杀掉他的。 是碎空，还是埃尔隆德赠送的精灵武器，或者他带来的合金长刀，又或者是从洞窟里找到的那批古代精灵武器？ 他对当时的事唯一记忆清楚的，不是这个霍比特人，而是至尊魔戒，魔君索伦！ 人的大脑终究潜力有限，做不到面面俱到。长于灵巧的必定弱于记忆和思索，长于思考的很少有身手敏捷筋骨强健的。 凌歧的智力属性相对于其他属性并没有太大优势，所以不可能在成为武力超人的同时又变成人工智能、人形终端。 他的选择，也不是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更聪明，处理起一切都游刃有余，井井有条，走一步看十步。而是加强了临时的逻辑运算能力，加强了对细节的感知和感悟。这让他对临时局面的应对能力大大提高，面对任何突发情况都能从容不迫，对身体和力量的掌握也更强，后者又是重中之重。 当然，智力的开发终究还是有好处的，比如对于需要记住的东西，他绝对会印象深刻，过目难忘。而其他的细枝末节，生活中的琐事，乃至不必要的情绪，他从不为此伤神，忘了就忘了。 “既然你认出来了，何必还多此一问。” “甘道夫呢，让他出来吧。” 凌歧坦然，对于杀掉“好友”这种事情，在他完全没有半点愧疚和负罪感。 别说这只是主宰定义的好友，就算是真的亲兄弟老朋友，若狭路相逢，若不能主动退让，也唯有决裂一途！ 他虽不是那种天生就绝情绝欲的人，也从不缺果断和狠辣。 世上事就是那样，若要得到，必先付出，付出的不光是有形之物，亦有无形的财富，比如感情，比如性情。 在他，这世间还有多少是不能付出？ 肯定比那些什么都想要，嚷嚷着要直上九天青云，又什么都不肯付出，要存人欲、封妻荫子，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人，少得多。 连凡间帝王之位争夺起来都是弑父杀子、六亲不认，区区帝后之位可以逼得慈母亲手掐死亲子、屡见不鲜。 若要超脱，要去到轮回的彼岸，所求也不知比那虚妄的东西高出多少倍。 在这样的前提下，凌歧实在不知，究竟是他自己的心太狠，还是那些什么都不愿舍弃的人，太过天真。 比尔博显然被凌歧轻蔑的态度气到了，他有些开始理解甘道夫的话，却仍旧无法认同。 “为什么！就因为至尊魔戒？！” 比尔博怒吼。 如果凌歧回答是的，他不知是否会因为愤怒和绝望，而不顾一切的配合甘道夫揭穿这人的真面目。然而，在如今的局势下，那真的会有用吗？ 甘道夫也好，其他人也罢，莫非他们就完全没有意识到，让大部分人联合在一起的，永远不会是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而是共同的利益，大势所趋罢了！ 凌歧蹙眉，他正要去见蒂尔，对那个小女孩，他还要稍微安排一下。 他唯有这么一个血裔，来得轻易，也不会真看得太重，但肯定比比尔博这样的家伙重要的多。 “为什么？呵！” 凌歧挥袖，转身就走，不再关心比尔博的来意和去向。 老朋友，终究不过是一个凡人，弱小的连野狼都杀不了几只。 死而复生又如何，命运之子又如何，向人揭发又能怎样！他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两次，三次...一百次，一千次！ 甘道夫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几乎就是**裸的借着兽人和野人的手要灭掉他，他难道还会怕和那老东西翻脸？ 放过他，不是仁慈，也不是顾念旧情，而是**裸的无视。 你纵然是气运之子，你运气强到逆天，能凭孱弱之躯就获得人人觊觎的至尊魔戒。你能抵御住它的诱惑，你的意志令人赞叹，而我却只要轻轻一刀，就能把命运搅的支离破碎！ “去吧，让我看看你还能做点什么！” 凌歧忖着，他从很早开始就不相信道义，如今更连命运都要去悖离。 分身之变，掌中之戒，都给了他更多的选择，只憾他终究还是不够强。 现在这盘棋，由于外力的介入，已经大到了连他这个原本可以成为棋手的人，都不得不跃入局中的程度。 既然连他都这样，别人就更别说了。 甘道夫莫非还以为命运的洪流能够纠正？他还以为靠着顶级英雄的实力，就能超然？ 命运之痕的只鳞片爪，在某天的某个时刻不慎被凌歧瞥见，也许他甚至无法确定是否究竟看清，可这在他的影响终究是巨大的。 这让他，领会到些许命数的真谛。 光有力量绝对无法改变任何人的命运，这对谁都一样。 可若没有力量，那真是连搅动它的资格都没有了。 ... ... 第一百零四章 离开 看到凌歧如此无视自己，比尔博握紧了右手，指甲刺入掌心，淌出一滴滴血水。 掌心的伤口不知不觉就愈合了，哪怕是变异的恶魔血统，也确比普通人的优秀许多。 “为什么，你竟然会没有半点愧疚。” 比尔博自言自语，终究难以置信，最后只得转过身去，与那个男人背道而行。 他决定离开长湖镇，他不会去找甘道夫，因为他要回到夏尔，他还是那个霍比特人，他曾以自己是不同的，就像甘道夫说的，他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 事实证明，甘道夫错了，他的确只是一个普通的霍比特人。 他不会把仇恨看得比什么都重，他在获得至尊魔戒时就学会了宽恕。他的确无法原谅凌歧，但更不会让仇恨毁了自己。 他想要的，其实从来都很简单，就和大多数霍比特人一样，他只想要安度平生。 这样小小的愿望，何时竟然变得如此奢侈。 看到路边一个个破碎的家庭，比尔博坚定的脚步重如泰山。 他是可以一走了之，长湖镇呢？ 他不愿意向甘道夫告发凌歧的原因，岂止是心底的复杂，更多还是为了那些无辜的人啊！ 他侧目旁顾，见到一个孩子无助的趴在父亲的尸体上。孩子的父亲不是什么大人物，只一个幸存下来的民兵，战后不治身亡。那个男人伤的实在太重，稀薄的恶魔之血几乎流光，自愈的速度已经跟不上生命力的流失。 这种人实在太多，几个医师完全忙不过来，长湖镇的药物资源也开始捉襟见肘，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获得后方的援助，这又是谁的错呢？ 一名铁卫走上前去递给孩子一些食物和衣服，这是长湖镇为数不多一直在贯彻的政令，亦是领主对领民慷慨的证明。 可再多的食物和衣服，在那个孩子心中，大概也是换不回父亲的生命的。 战争总要死人，死去的成为了英雄和烈士，活着的却要连他们的伤痛一并承受。 比尔博停住了脚步，毅然回头，他决定和凌歧继续谈谈。 镇长府邸的三楼，凌歧找到了闷闷不乐的蒂尔。 小女孩之前要求参战，被凌歧一口回绝，她的实力比大多数民兵和铁卫都强，但是也就勉强单挑一个最弱的巫卫，放到战场上很可能连流矢都挡不住。 “小蒂尔，我要走了，你是和我一起，还是留下。” 凌歧见到蒂尔后，没有和以往一样，在小女孩心情郁郁时，逗弄一番。 蒂尔微微一愣，她不明白领主是什么意思，那种语气，平静的让她有些心慌。 连凌歧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那么问。 按照他对血脉规则的了解，蒂尔是绝对不会拒绝他任何要求的，事实上她也从来没拒绝过他什么。所以，他对她应该只有要求和命令，而无需询问。 “我...我不知道。” “大人，你...你要去哪里？” 蒂尔很快就把郁郁的情绪抛到九霄云外，看起来有些慌张，又有些茫然。 凌歧走上前去，从窗口朝外张望，正好能看到一些人正在收拾东西，那些大概就是准备跟着巫卫一起前往蜜酒之地的。 巫卫身强力壮，还有着相对较浓的恶魔血脉。他们中的一些在上午的战斗中几乎被打残，断手断脚，现在却续上了，恢复了大半，这种复原能力实在恐怖。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巫卫们那么变态的恢复能力，所以凌歧让巴特率领巫卫带人前往蜜酒之地、连夜出发的命令，肯定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 愿意离开的人数比凌歧预期的更少，显然这不是能力问题，而是仍旧有不少人低估了他的决心。 其实，如果等上一两天再要求转移，相信七成以上的人都会愿意离开长湖镇，可他不愿再等。 凌歧摸了摸蒂尔的头发，蹲下身将她拥入怀中，脸上却没多少温情，淡漠的让人觉得心寒。 “我要去做一件早就该做的事，然后回我来的地方。” 凌歧一语双关，他从蜜酒之地来，也从位面之外来。 蒂尔本想说要和他一起走，这是发自内心的，没有半点虚假。 可当她抬起头来，看到凌歧那张棱角分明又俊逸非凡的脸，看到他脸上漠然如同冬夜的神色，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寒意。 她本能觉得，呆在他的身边，或许未必就是安全的。在那股强大的充满魅力和亲和的气场下，始终掩盖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令人厌恶和恐惧的东西！ 蒂尔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和很多人一样觉得大树底下好乘凉。但她忽然又想到，强者未必就是大树，也有可能是猛虎。猛虎卧榻，岂容他人酣睡！ “我...” 蒂尔犹豫了，她想要隐藏自己的犹豫，遗憾的是她面对着一个自己永远也无法对他隐瞒真情的人。 她沉默了，然后看到了凌歧的眼睛。 那双眸子明亮的如同星辰，清冽的如同寒霜，偏又藏着一点茫然。 猛虎的身边的确容不下旁人，却未必没有蝴蝶翩翩起舞，栖息鼻尖。 蒂尔忽然就鼓起了勇气，下定了决心，她要和这个男人一起离开，一起回到他来的地方，不论那是哪里。 凌歧却站了起来，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展颜一笑。 她的犹豫，其实已经给了他答案。 “我不意外，你是对的。你应该留在这里，这里有你的哥哥和姐姐，他们才是你的亲人。而且，你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蒂尔慌忙想要辩解，对上凌歧的眼睛时，顿如被一盆清水泼中。 那个男人的眸子里，哪还有半点茫然，有的只是如炬的明亮，熊熊的火焰。 蒂尔心中咯噔一跳，凌歧翻手取出一柄短剑，蒂尔面色煞白，几乎就要激活某个用来保命的天赋，但她知道这是徒劳。 凌歧又拍了拍她的脑袋，将短剑塞到她的手中。 原本他还有另一份礼物要给她，那珍贵得多，可现在没必要了。 蒂尔心头万念成灰，她发现自己其实从未了解过那个男人。 他转身离去，身后的小女孩忽然小跑几步，似要追赶他，终究没敢上前扯住他的衣摆。 她顿时醒悟，若不是有段机缘，让两个人都获得了一些血脉的羁绊，他们的命运根本不会有太多交集。 而现在，唯一真正的羁绊，彻底了断了。 离开镇长府，凌歧又找到了正躺在急救营的昆恩，这个小伙子实力不错，明明有着领主级的力量，先前却一直隐藏，压制在领主级之下。若非最后发生了一点意外，也许他会一直隐藏下去。 但是，不可否认，若非他的忽然爆发，守军的伤亡还要更加惨重，毕竟在最后，是他拼着重伤击杀了三名同层次的对手，这种程度的贡献，比杀掉三十个普通士兵都多。 凌歧离开伤兵营后，包的和个木乃伊似的昆恩还不敢相信，那个男人竟然会把所有兵权都交给他。不止是铁卫，还有民兵营。 在安排好昆恩后，凌歧又见过了法瑞恩，他还在昏迷中，医师们也素手无策，毕竟他表面上的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凌歧对此不置一词，甚至没有同意巴特带法瑞恩一同离开的请求。因为只有他才知道，当法瑞恩再次醒来，有九成以上的可能，将不再是法瑞恩！ 然后是蒂尔的姐姐、马蒂尔德，本地的军需官、财政官，以及一些其他他叫得上名或者叫不上名的人。 最终，在离开前，凌歧又留下了一道充满争议的任命。 毕博，一个父母双亡的年轻侍者，将成为继他之后的下一任长湖镇镇长！ 强大的巫师抛弃了长湖镇？新的镇长是一个无名小卒？ 这道任命一经下达，跟着巫卫一同准备撤退的队伍，立刻扩大了近倍。 那些伤兵，只要不是完全走不动的，包括大量原本不准备离开、等着领主安排第二次迁徙的老弱妇孺们，全都匆忙的开始收拾行礼。 这些人到现在才意识到凌歧是认真的，他不是说说要走，而是真的准备一去不回，否则起码会对镇长之位的禅让更慎重。 所以人都误会了凌歧提拔毕博的原因，却又从这个误会中，猜出了凌歧真正的心思。 其实长湖镇并非已到穷途末路，就算是一场惨胜过后，剩下的武装力量也比寻常镇级领地强得多。 但若失去了英雄的光环作用，就算有着高大的城墙，长湖镇又能挡住几次敌军的兵锋呢？ 有人对凌歧盲目崇拜和追捧，将他视为生存的希望和标尺，自然也有人对他的命令不以为意。 想要离开的不是全部，起码有一半人选择留下。 他们中一部分是实在走不了了，大部分却相信长湖镇目前还很安全，短时间内邪恶势力根本不会再对长湖镇发起进攻，除非它们还想在再次碰得灰头土脸。 他们更相信躲在城墙后面总比走上旷野来的聪明。 再说领主只带走了巫卫，城里仍有一些铁卫和民兵，铁卫的两大统领昆恩和马蒂尔德也都在，又有另一位少年英雄贝恩，也在这次的战斗中崭露头角，这是希望之星崛起的势头。 他们相信，在下一场战争到来前，后方的援军一定会及时赶到，就像历史上无数次记载过的一样，他们能靠自己的力量守住家园。 这些人对凌歧的行为嗤之以鼻，可惜那个做出这番决断的男人，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心声了，他孤身来到了孤山脚下。 ... ... 第一百零五章 再上孤山 长湖镇外火把拼成了一条长龙，准备迁徙的镇民和难民们在城外十里的地方，刚见到领主所谓的“护送者”，就差点被吓得又跑回城里去。 那些佝偻的身影、丑陋的面孔、尖锐的爪牙，就算已经披上了较为整齐的外衣，也改变不了它们曾是比野兽更邪恶的邪恶生物的事实！ 野生哥布林！好多的野生哥布林！一望无际、密密麻麻，起码有六七百只！ 这么多的野生哥布林，若是放到昨天，若是在城中，还不够巫卫们一顿饭杀的。 可是现在，它们绝对能对这些拖家带口的迁徙者造成巨大的伤亡。 所幸它们并不是看起来整齐有序，而是真的和重生了一样，显得“与众不同”。 这些哥布林见到人类后，没有一窝蜂的涌上来，反而分散开拱卫在队伍的周围，当然，这在当事者眼里，更像是将整个队伍包围起来一样。 它们没有再多靠近半步，更没有和以往一样对着血食露出贪婪狰狞的嘴脸，仿佛一群木偶。 人们却下意识的惊慌失措，一些成年人拿出了简陋的自制武器，比磨光的铁片更简陋。真正该负责队伍安全的巫卫，却对此无动于衷。 在一些幼儿的啼哭声中，大群哥布林里看起来最特殊的那一只，一个红皮肤的怪家伙，高大的不像是哥布林的变种儿，竟然越众而出，开始和巫卫里领头的家伙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两个差不多同样高大的身影凑在一起，叽里呱啦的说着，有些像是邪恶世界的通用语，博学者却会发现那完全不用。 其他巫卫终于开始面无表情的维持起队伍中的秩序，主要是用眼神和动作制止一些过于恐慌的成年人可能会引起矛盾的冲动行为。 周围那群哥布林纹丝不动，这样子倒和巫卫们静立时有几分相似，只是气势上差了许多。 看到这些，个别镇民已经开始浮想联翩，队伍中名义上的最高领袖巴特亦是默然。 许多人变得更为惴惴不安，怀疑巫师领主将他们卖给了恶魔。 一些人抱着自家孩提，捂着孩子嘴不让他们哭闹，生怕引来邪恶生物的关注。 另一些人拿眼看向了队伍最后，那里有两个与众不同的随从单位。 看着“下属”“自作主张”，巴特蹙眉不已。他意识到，那些个巫卫其实根本不会听他的任何指挥，他们只服从强者，尤其是本群中的强者。 萨塔是巫卫里目前的最强者，所以由他负责任何的接洽和暗中的指挥。他的实力其实并不如何出众，只是区区一个下位领主级单位，从前在巫卫中比他厉害的起码有七八个，但他们已经先后阵亡。 巫卫们当然也不是一味的自作主张，否则谁敢用他们。 比如凌歧的命令就能很好的得到贯彻，比如法瑞恩就靠着强势和暴力慑服过这些家伙。 巴特有自知之明，他不是凌歧，更不是法瑞恩，只是一名普通的蜜酒之地护卫，虽然不惧一般的巫卫，但多半不是萨塔的对手。 他相信领主对此不会一无所知，所以微微生出一些警惕，握紧了武器。说到底，也不是每个蜜酒庄院的护卫都对凌歧百分百信任，言听计从。 那厢红皮哥布林和萨塔交流完后，围困住迁徙队的邪恶生物们又朝着外围散开一些，转过身去，和队伍前进的方向一致，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或者挑衅姿态，看起来这些果然是领主安排好的。 萨塔回到队伍中，向巴特转达了哥布林的意思，又由其对众宣布。 众人还是无法相信那些形容狰狞丑陋的邪恶生物，但是他们信任领主，崇拜他的伟力，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们不接受，因此这支规模大幅扩张的队伍再次上路。 与哥布林同行？想想还真是让人觉得疯狂，哥布林从来是邪恶和弱小的代名词。 这群哥布林的确非常特别，它们自成一体，对镇民们秋毫无犯，只做着自己的事情，护卫和开道。 巴特仍然不喜周围的那些怪东西，就算它们表现的十分正常，可这在它们身上本就是最大的不正常。而身为一名战士，巴特对哥布林的怨念要比普通人大得多。他开始组织起队伍中的铁卫和民兵，还有一些青壮，他决定自己拉起一支护卫队，这个举措很快就受到了迁徙者们一致的认可。 巫卫们虽强，可他们的表现实在过于非人，非是外貌，而是行为，而且不少人见过他们续肢再生的表现，觉得他们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除了巫卫们的亲眷，根本没人相信这些家伙还和自己是一伙的，他们更像是哥布林的同党。就算忠于同一个领主，麾下也会有不同的派别。种族的划分让这些派别趋于明显，甚至不需要多做考虑。 而巫卫，尤其是负责率领巫卫的萨塔，对于巴特的做法也不置可否，这让一些难民和镇民们的胆子变得更大。 其实，只要他们不违抗凌歧的最高指示，那巴特就是队伍中最高的领袖，想要搞**也由得他折腾，这是早就定好的。 小半天后，迁徙队伍出了点小事故。 一只哥布林不知为何发起狂来，冲入人群，冲着一个小女孩龇牙咧嘴。 它并没有对那个孩子造成任何伤害，巫卫们也无动于衷，一些巴特临时招募的护卫却拔出了武器，恰是那时，一道火红的身影从天而降，一掌拍碎了它的脑袋。 这一幕，提醒了人们哥布林始终还是哥布林，倒也让惴惴不安的镇民们稍微安心了一些。至少，领头的那个哥布林，表现出了诚意，的确像是“自己人”。 然而，那只哥布林为何会莫名其妙发狂呢？很少有人去考虑这个原因，更多会自然而然的把这种现象归咎于邪恶生物的秉性。 幽暗密林的树叶遮住了阳光，阴暗的环境让人们心生恐惧。这片森林本来就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若非队伍人多势众，若非森林意志不知为何比过去沉寂了许多，只怕不少人还没穿过这片密林就要发疯。 恐惧和怀疑的种子终究埋在了大家心底，另一方面，也有些人开始接受现状。 其实若那些邪恶生物能和人类一起和平相处，既然能接受精灵和矮人的共存，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兽人呢？ 它们丑陋，它们天生就是邪恶的，而这些都在天然上会影响人类的感官。 可到了如今，人们其实早已经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了，不止是在这支队伍中，而是整个世界都是如此。 正邪不两立的观念还存在于少数人的心底，多数人想要的只是和平和安定。 若有一日，兽人不吃人肉，大家一起把酒言欢，不也快哉。 连佛陀大概都不会有这种妄想，在凌歧的麾下，在一群前路未卜的难民中，却反而出现了类似的不可思议的一幕。 哥布林充当着迁徙者最外围的护卫，披甲食人魔与骡马一起任劳任怨。 大人们戒备着两头洗了又洗还是腥臭*逼人的食人魔，一些顽皮的孩童拿着树枝戳弄着两只憨厚的大家伙。 这些孩童的父母要么已经丧身在了战斗中，要么则对他们不闻不问，因此显得比同龄人大胆许多。 至于旁观者，亦不会横加干涉，倒非是人情冷漠，而是连巫卫们都没制止孩子们的行为，食人魔看起来也对这种“挑衅”无动于衷，显然这两头食人魔和哥布林不同，是被领主完全驯服了的。 在战场上看起来颇为狰狞的披甲食人魔，在卸下铠甲后反而显得极为憨傻，当然它们和漂亮可爱那是半点边都沾不上的，活脱脱就是一只只巨大的蛤蟆。 一头食人魔忽然侧过脸来，冲着孩子们咧了咧嘴。 三五个野孩子立刻一哄而散，引起周围不少人的哄笑。 人们依旧戒备着那些与自己不同的生物，其实却又在慢慢熟悉。 改变并不可怕，因为它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潜移默化。 就这样，一大群野生哥布林，在一个尤其健壮的红皮哥布林的率领下，毅然加入了正义的联盟。也许未来的某天在某个吟游诗人的嘴里，也会出现这样一段故事，而这句话将成为这段故事的结束语，吸引更多人明天再来听曲。 人们不知道的是，当这支队伍深入幽暗密林，一些巨型蜘蛛，也开始在队伍周围逡巡，它们悄声行动，扑杀着那些被人气吸引来的野兽... 月光下，利用隐遁技能，凌歧再次穿过了兽人大军的阵地，来到了孤山上的矮人王国遗迹入口。 和上次不同，这一回，整座孤山表面都布满了军营，一座座鳞次栉比、煞气逼人，远远就能闻到一阵阵腥风。 看来，兽人们已经成功占领了孤山。 本来，孤山已非千年前的孤山，没有重兵把守，矮人们也非此地主人，他们被一条巨龙扫出门外。又自巨龙败亡后，这里就成了一片无主之地，有能者尽可居之。 以兽人此番反扑之势，就算是铁山，在那汹涌的兵锋下，山上的矮人部落怕也挡不了几日，估计同样会被一战而下。 过去正义每每打败邪恶，靠的可不是什么邪不压正的口号，而是联合起来更为强大的势力。如今，邪恶已经虎扑而来，正义方却没见多少反抗。各地哀歌四起，长湖镇的攻守战，大概已经是最近唯一能振奋人心的消息。就连那样的胜利，还是托庇于凌歧的超凡实力，以及一些不知是否阴谋的意外！ 若非还能感到到大势所在，凌歧几乎要怀疑，这个位面的主流根本不是什么邪不胜正，而是魔高一丈。 ... ... 第一百零六章 会面 孤山是一座巨型石山，石质偏白，所以往日一到白天满山都是霜色，非常雄伟。 如今，孤山的天空却被一大片黑云遮住，天上的黑云自七日前就不再扩张，也许是支撑它们蔓延的力量已经到了极限，它的范围却也够广，绵延足有两百多里，笼罩着整座孤山和周围大片的土地，往南延伸遮住了半个多的长湖。 到了夜里，这些黑云又起变化，云层中会亮起一些暗红色彷如岩浆的火光，均匀而稀疏，日复一日，火光愈浓，好似云层中正酝酿着什么巨大的邪恶生物，亦或是某个位面的投影，正越来越接近！ 及至今天，每逢深夜，站在远处或许还看不分明，待在山上，就会发现整座孤山都是深红一片，仿佛成了一座屹立在地狱中的活火山！ 矮人王国遗迹的入口还在原处，和过去的无数年一样，没有被盘踞的邪恶生物改造成什么巨大的门庭，也许它们和巨龙一样，觉得那毫无必要。如今，它更像是怪兽张开了巨口，吸引着无知的冒险者深入。 凌歧极目张望，以他的身体素质，竟然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这说明深处的黑暗不只是光线微弱，而是真正的无光，或许比那还要恐怖，是某种领域的力量。 扫视左右，那杆悬着头颅的战旗已经不见。 那颗属于队友的头颅同样是凌歧今次的目标之一，他始终不相信艾利克斯会那么轻易就阵亡，如同他对巨龙的灭亡仍有疑虑一样。 主宰的提示能将他的疑惑压下一时，却无法彻底除去。怀疑就是怀疑，除非解开谜团，否则再多侧面的证明也说明不了什么。 凌歧大步朝前踏去，没有半点犹豫。犹豫会使人迟疑，而迟疑就是软弱，他不需要软弱！ 行走在黑暗中，感受着空气里适然的味道，凌歧没有半点多余的警惕和畏惧。 他从来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除非局势所迫，否则很少临时决定要做什么事情。 他之所以敢再上孤山，因为他已经掌握了一些黑暗领域的秘密，那本是属于索伦的，现在有一部分也属于他。 索伦不可能那么大方，因此他发现自己要面对的，也许会比自已以为的要轻松、也复杂的多！ 索伦很强，奈何已经完全沦为邪恶的代言，早就不是曾经那个懂得耍弄阴谋诡计的天赋宗师了。 这样丰厚且意味无穷的礼物，与它无关！ 如今的索伦在甘道夫这种人眼里，依旧还是狡猾的。但它的狡猾只是人们记忆中的印象，千百年后，它的智谋大概还不如史矛戈那头畜生。 为了邪恶而变的狡猾和为了更快达到目的而变的狡猾，绝对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它确实狡猾但不表示它还乐意耍弄计谋，它的力量日渐衰弱，心态却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猖狂，所以它不会和任何人讲道理、搞阴谋，包括那些想要向它靠拢的人。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它其实比从前更好对付，又的确更难对付的多。这就是沦为一个世界某种力量代言的优待、以及沦为当前世界邪恶力量代言的悲哀。在中土大陆，邪恶的确被正义和光明压制着，起码在那更高的层面是这样的。 它的力量已经被彻底限定，如同一壶水，难以增加，反而用一点就少一点。它的智谋日趋于无，远比那些临战都会爆发，念头一动诡计千般的敌人要好对付的多。 但它实是成为了邪恶的代言，所以碰上它几乎连谈都没得谈，见面就要死磕，或者甘为奴隶爪牙。 如今连至尊魔戒都到了某人手上，凌歧会愿意屈居人下？他从来都不愿！ 至尊魔戒就是至尊魔戒，哪怕已经失去了全部力量，它仍然是一个很好的象征和明证，权利的象征，阵营的明证！ 分身想用至尊魔戒告诉他，他们仍然属于同一个阵营，起码就某些方面而言还有合作的可能，这是索伦永远都给不了的。 凌歧不会天真的以为因为曾经驾驭过分身一段时间，分身就会对他存有善意，满满的恶意倒是真的。 任何人的身体一旦被人占去，某天醒来后，也不会感激对方，并且就连凌驾于分身意志之上的巴尔意志，也分明只把凌歧当成一个工具来看待。 所以比起索伦，分身更不可信。 唯一的区别是，见到分身他还有斡旋的余地，不一定直接就要开打。见到索伦，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如果它、她真的和他想的一样，觉醒的是自由意志、个人意志，而非巴尔的分身意志，那么他们也许会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强大的敌人。强大的敌人会是彼此关系间最好的调和剂。 当然，即便如此，凌歧也不会大意到觉得在巴尔彻底找到这个位面前，他在分身面前都能高枕无忧。 合作乃至被利用都需要相当的实力基础，传奇阶段的基础属性，才凌歧敢一探孤山的真正底气所在。 孤山之行，势在必行！这里藏着太多的秘密，而他竟对此一无所知！那很不好！ 轻车熟路，矮人王国的地形图就藏在凌歧的脑海。就算根本没有半点光亮，凌歧一路走来也没磕到碰到。 走出大概有六七百米、绕过许多个弯道后，周围出现了一些熹微的亮光，墙壁和隧道顶上蔓延着一些爬山虎似的管状脉络，一股股红色的发光液体在其中游走。 虽然隧道里充斥着阴郁和干燥的味道，硫磺的气味也令人蹙眉，但在稍微利用一下规则残片的能力，他就变得更为如鱼得水。 若非他身体中的恶魔血脉被压制的几近于无，他相信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会变得更能适从。 凌歧并未打开个人属性面板，所以他没有看到，在自己的血脉一栏，随着他深入山腹，未知的部分正在大幅缩小，减少的也包括其他杂余血脉，唯有属于恶魔的血统，稳步增长。 这种变化有悖常理，因此连凌歧都没有察觉。 他只是感觉通过规则的力量，自己的身体变得更能适应周围的环境，他的真身没出现任何恶魔化的迹象，但环境再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穿过七八个大大小小的殿堂，凌歧来到了记忆中宝库的地方。 推开一扇爬满了发光血藤的拱门，遍地似是染血的黄金让凌歧微微瞠目。 他有想过宝库里还有着残余的宝物，却不想几乎所有宝藏都没有半点被移动过的痕迹。 莫非索伦的人格其实比自己都要高尚？大家都误会了它？ 换了他自己，占领这里半月有余，那珍宝财物肯定不会有半点留下，说不得还要掘地三尺发掘一下宝库的剩余价值。 凌歧的疑惑很快就被压在心底，金属的味道糅合着浓郁的硫磺味催促着他赶快寻找属于自己的宝藏。 凌歧却没有半点行动，反而寻了个地方直接坐下，悉悉索索的金币滚落声渐渐连成一片。 他从进入遗迹开始就解除了隐遁，虽然还在潜行状态，他的潜行能力也有接近大师级的造诣，可他相信那对索伦或是分身和不加遮掩都没有什么区别。 等了不到半分钟，宝库的另一头、位于平台上的入口处，一道颀长的身影便缓缓步入。 受到那股扑面的灼热刺激，凌歧下意识站了起来。 他身边的金币数秒内就开始软化，然后变成滚烫的金汁，他自己和附近稍远处的其他地方却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金汁缓缓蔓延，将周围小片的金币都黏在一起。他的脚边出现了一片空白地带，仿佛一堵无形的墙壁正阻挡着金汁的接近。 凌歧抬眼望去，看到一名妖异的女子正站在平台上，倚着栏杆看着他。 凌歧对恶魔分身知之甚深，完全不会被那副迷人的躯壳诱惑到。 “我该怎么称呼阁下？巴尔，还是...” 凌歧坦言问着，分身漠然的盯着他，和看一块木头没什么区别。 “你来早了。” 分身避而不答。 凌歧微微一笑，他不觉得现在很早，他只是要来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时间已经够晚。止于此事，他的筹码也够多了。 他有着传奇阶段的真身，真身更有许多未知的玄妙。他有气运的眷顾，一部分是来到这个世界后人为营造，那在分身面前未必管用。另一部分则属于他自己，是他的命运之力。虽然不知那股力量的强度，起码它庇护着他直到现在都没死掉！ 许多人误会了气运的本质，以为只有走路被金子绊倒，随便泡个马子就是xx国公主那才是气运冲天。 所谓气运，所谓命运，根本不在于你一时间能有多么灿烂，而在于绵长。 就如同有些故事或是一些位面的历史中，某个时期的主角根本没什么极好的运气，甚至命途多舛，却又和小强一样怎么都死不了，这才是气运的本质。 当然，受到命运眷顾未必就是不死不灭，主角不死那根本就是屁话，这个主角死了，命运的洪流却不会停止，到时候再换个就是。 受到命运的眷顾，那只是说明，在命运想让你死之前，亦指在你完成个人使命、触发足够多的命运支流之前，你的确不太容易死。任何情况，只要有可能不死，那么你就会比别人更容易幸存，擅长化渺小的希望于可能的现实。 这让凌歧做事完全不需要有十成把握，他喜欢十成把握的情况，但若是无可奈何，四五成也敢拼一把。这不是主角的觉悟，却是受到命运眷顾的觉悟。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既然受到命运的钟爱，要被时势所利用，那不妨也利用一下这种天眷，不用才是傻瓜。 如今对上分身，他没有半分把握能够战胜，却又六成以上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即便算上可能会出现的索伦，也就多付出一些代价罢了。 ... ... 第一百零七章 劝说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巴尔，还是...” 凌歧又问，像是没有听懂分身的质疑。一般人面对他轻佻的态度都会发怒，分身却平静异常。 “吾名赛罗·巴德尔科·莫斯范迪萨尔。” “你来早了。” 分身淡淡回着，她说话时，连周围的空气都在微微震动，像是承受不住她的伟力。 她的名字似有一种魔力，听到的人就能对她有够多的了解，不止局限于姓名本身。 凌歧意识到，这该是她真名的一部分，所以才会有那些不凡之处。 至于真名，许多人都误以为那是不传之秘，其实恶魔的真名往往长达数百、上千个音节，而单单知道某段音节，根本没什么用处。 乃至有些人传言说什么知道恶魔的全部真名就能操纵它，虽不是纯粹胡扯，但也只局限于同层次的生命。 否则的话，便如凡人之于神灵——唤吾真名，与汝同在。那是祈祷，何来掌控。 不劳而获是多数人的心愿，譬如奢望路遇两神决斗，双双陨落后拾取神格*2，这就是在扯谈。凡人在神格乃至神兽残骸、幼年异兽面前，都会被那股威势直接压爆，还想拾取？ 不劳而获，也要相应的能力，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都能把人砸死，想一步登天，哪有那么简单。 分身的固执和凌歧有的一拼，她认为他来早了，就一定要将这种观点表述出来。 自然，她不是复读机，倘若凌歧一意孤行，她会用自己方式证明对方的错误。 “巴德尔科？巴尔？” 凌歧咀嚼着，过了足有半分钟才回道： “我来拿走属于我的那份‘报酬’，我要超过宝藏总值三分之一的财物，还要便于携带的那部分。我觉得这是我应得的，你认为呢？” 凌歧试探着，一面却又镇定的看着分身。 他的内心远没有外表那么镇定，分身对他了解的太多，而他对它知之甚少。 甚至，他很怀疑分身已经知道了轮回空间和主线任务的概念，所以提出的任何要求都只能开诚布公，遵循等价交易的原则。 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即便如此，他也非常清楚，这已经是他唯一、能够轻松完成主线任务的机会。 有时候，想要和人去交易，都不见得有人愿意。资本固然是公平交易的基础之一，信任却也不可或缺，否则没本的买卖谁不愿意做呢？ 不论面前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她曾是他的分身，因此即便双方都不愿意承认，彼此间却总能更容易去理解对方的心思。 这种感觉正变得越来越淡，凌歧必须在它彻底消失前，将这点剩余价值发挥到最大。 显然分身也想在那之前，落下一枚关键性的棋子，那就是凌歧！ 果然，对于凌歧的无礼要求，分身并未暴怒，反而像是斟酌似地沉思起来。 两人离的愈近，这尚是彼此分道扬镳后第一次碰面。随着时间的流逝，双方真实的想法也在对方心底变得愈来愈清晰。 凌歧能感觉到分身的桀骜和恐惧，那是对凡人和对即将面对生物的不同态度。 对于凌歧，她还是有些不屑的，那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藏在心底，这时渐渐无所遁形。 同样，分身也能感觉到凌歧的紧张和期待，当然还有对于所提要求的固执，甚至包括一点点对她的算计和恶意，更有**意志对分体意志的固有轻蔑。 这些念头有的浮于表面，有的存于心底，却同时出现在另一方的脑海，这就是曾经共用一体的弊端。 显然，相对来说，分身的念头要比凌歧的简单许多，这是生命本质不同形成的区别。 “那些宝藏...对我毫无意义，对你却是离开的必须。” “我可以提前支付你帮助我对付主体的报酬，只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大概是分身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她用的同样是中土大陆的通用语，音节却抑扬顿挫，看起来还不太适应，偏偏又有着某种古老的韵味。 若非她的音色实在太过中性，和那妖娆的形象不搭，也许会更令人沉醉。 若是换个人来，面对这样的问题，站在同样的位置，大概会说什么“你别无选择”，或者“对你，我值得信任”。 凌歧不认为对方会比自己更没得选，也不认为彼此间的交情深厚到能互相信任的地步。感知到彼此心念这种在常人足谓心心相印的情形，在他们不过是一场交易的基础。 本来，他自己就不是一个会相信交情的人，分身大概也一样。 “没有退路的话，我更不会为你卖命。” “而且，那个地方，对你也是最后的避难所。” 凌歧实话实说，在这件事情上，分身也许有更多选择，他却别无选择，没有退路脑残才会和高等生命去死磕。 而且轮回空间这种地方，对于轮回者本就是绝对安全的大后方、休整点。 虽然大概很少会有轮回者把那里当成避难所，凌歧却不止一次靠着它摆脱了一些他目前尚无力抗衡的存在，所以先找到回去的路，那是必然的。 “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分身想了想，摇了摇头，像是有些遗憾。 凌歧微微一笑： “只要你再次成为我的一部分，轮回空间的大门永远都会向你敞开。” 说这种话，就是图穷匕见了，简直是把分身当成傻子在耍弄。 空气里的怒意一闪而逝，稍息后，雷霆怒火却未落下，分身罕见的沉默了。 “看来你也已经意识到了，巴尔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的力量大概只有它一个零头，而我大概还不够它一指头碾的。你醒的太早，而我还太弱，它根本不是我们能够对付。没有退路的话，我找你合作，那就是找死，更会把你也害死。” “相信我，那不止是我的退路，更是你的退路。” “那样的话，虽然对你会很不公平，起码你可以赌一赌我会不会在某天良心发现，主动唤醒你。或者起码你还有机会在今后的某一天再次觉醒，脱离我的控制，毕竟我的实力比你差很多。若是被巴尔收回，你大概永远都不会有醒来的机会了。” 凌歧淡淡说着，他面对过希提斯，知道那些和神字沾得上边的存在，究竟有多么恐怖。 巴尔还不是神，但也是半神级的存在，那还是凌歧过去对它的了解，天知道各位面间的时间流逝比例究竟是多少，巴尔现在又是什么层次。 从恶魔之血的异变程度来看，现在的巴尔和过去那个，显然也已经不是同一层次了。 半神？伪神？还是真神？ 凌歧不清楚，只知道巴尔一定非常恐怖。别说是半神巴尔，就算是传奇巅峰的大恶魔巴尔，也不是他和分身能对付，正面对上的胜率大概还不足一成，这还是指他们所求并非战胜，仅仅为了达到脱离的目的。 分身的实力固然出乎凌歧的预料，可那也正说明巴尔的实力有了长足进步，因此所有和他血脉相关的生物才会享受到异变进化的福利。 直言分身之忧，凌歧侃侃而谈，听起来荒谬的建议细思反有一定的可行性。 被他控制，只是暂时失去自我，被巴尔控制，那一辈子都是奴隶。 一旦分身再次成为他的分身，想让他大发慈悲当然是在做梦，这一点分身也很清楚。可到那时事情确实还有转机，分身未必不能再次逆袭，毕竟他本身实力极为有限，至少在分身看来根本不可能彻底控制住她。 分身蹙眉思量，良久，直到天穹上渐渐弥漫开一股比索伦更凝郁的黑暗气息，分身这才挥手丢下一些器物。 凌歧目光一亮，认得其中一些是史矛戈向他炫耀过的东西。 果然，在将那七八件大小不一的器物收入储物空间后，主宰的提示姗姗来迟。 凌歧心中微微一禀，分身对宝藏的了解，未免过于精确，这同样是实力的一种体现，毕竟她入手这处宝库的时间并不长。 这种实力和战斗力无关，但若算计起同样的事情，分身肯定比他严谨细致的多。 “你可以走了，另外，我的选择不止你一个。” 分身声音冷淡，带些嘲讽。 凌歧漠然朝着平台一角瞥去，看到一袭比分身更让他觉得熟悉的倩影！ “夏尔！” 好队友！真是好队友！ 凌歧薄怒，反是微微一笑。 他心中生出一点杀意，夏尔却有所觉的往后缩了缩身子，离开了他的视线，分身视若无睹，凌歧很快放弃了击杀队友的打算。 杀掉夏尔，固然能让分身少个选择，主宰方面可能的惩罚他也承受得起，但那么做的成功率实在不高，而且，他不能确定夏尔就是分身除他以外唯一的选择。 面对这种情况，凌歧也怨不得别人。他能理解分身的选择，更能理解夏尔的选择。别人对他不怎么留情，他又岂给别人留下太多后路了，大争之世本来如此。 他只是棋差一招，毕竟他从未将那些队友太放在眼里。 也没留下什么狠话，既然达到了目的，看起来这地方又被什么大佬关注着，凌歧转身便走。 分身站在高处的平台上默默凝望着他，直到凌歧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悉悉索索的金币摩擦声再次响起，一只巨大的金色龙爪在金币堆中若隐若现，龙爪上的龙趾微微动弹，天空中压抑的味道，也愈渐浓郁！ ... ... 第一百零八章 再临 离开孤山后，凌歧回首望去，发现那片浓厚的黑云非但为兽人们提供了更好的休憩场所，亦遮住了许多真相。 分身的算计能力远在他之上，就从他所了解的只鳞片爪来看，种种计划也是环环相扣的。 而从它脱离他的掌控开始，总共也不过个把月的时间，竟然能布下这么一片大好的局面，分身的能力毋庸置疑。 从目前来看，至尊魔戒的力量显然是被分身吞噬了，甚至它还凭此沟通了更高位的某个存在，以致连黑暗阵营的扛旗人物索伦都被排挤到了边缘位置。 真要说起来，他们这些轮回者和分身同样是从其他位面到来，他们却最多占领一些土地，稍微治理的漂亮些，这在凡人眼里已经是奇迹，可放到世界的大舞台上就是小打小闹。 而分身，直接要把那从历史上湮灭的都倒腾出来，以堂皇大势席卷天下，再以举世之力去对抗异界的半神恶魔！ 这样的算计能力，可比凌歧播撒种子、投下火种，吸引来异界的关注，再佐以混乱之局去构陷它们厉害多了。 当然，这也是两者本质不同的体现。分身好歹是从更高位的深渊到来，凌歧呢，经历了几个位面，都是初级位面。 况且分身降世就是完全的传奇之态，凌歧打磨爬滚到现在也不过半个传奇，也许连半个传奇都算不上，这就是差距。 拥有极强的力量，分身自然能以席卷之势去拒敌，并且那本就是他唯一的目标。 力量不够，智略也说不上顶尖，恪守平衡之道的凌歧，当然只能靠着阴谋诡计，去行合纵连横之事，企图在完成任务的基础上获得更大的利益。 两者的实力不同，目的也不同，因此走到现在所拥有的、营造的局面也是不同，倒未必就是纯粹布局的碾压。 如果凌歧实力够强，管他什么分身队友，不听话一并打杀。可他实力不够，打不过分身，想弄死个把队友都要斤斤计较，实是无可奈何。 凌歧离开孤山后，扫了眼主宰的提示，发现除了主线任务完结、以及之前就拒绝的回归召唤，还有可选任务开启的提醒。 他的可选任务是获得并持有至尊魔戒，最低时限是一百天。 现在至尊魔戒已经在他手中，主宰已予以认可，这就说明主宰要求的至尊魔戒，未必要是潜力无穷的那枚，只要是那一枚至尊魔戒就行。 分身特意将用剩下的至尊魔戒送到他手中，看来对他的任务还真不是一无所知，共享过的思维果然不会随着单方面的离去而消散。 更让凌歧意外的是，这个任务的时限竟然不是完整的百日，而只剩下七十多天。 这说明主宰开启这个任务的要求固然是前置主线任务的完结，但是计算的时间，却分明是从获得魔戒之日算起。 这究竟是因为任务中的某种信息还没有被他解读清楚，或是所有任务其实都有着一些共通的潜在规则。 凌歧思量着，尚不能确定。他唯一能肯定的是，当至尊魔戒在分身手上时，依旧被主宰认定它属于自己！ 看来，分身的谋划很有意思，其中还有些他没看明白的、对方想刻意隐瞒的成分！ 沿着长湖之滨疾行，凌歧没有再回到长湖镇。 他之前就要求镇民们进行转移，的确是他决意抛弃长湖镇的体现。 长湖镇有高墙大湖，也有一些军力基础，问题是它的地理位置实在过于尴尬。若有足够的后援还好，凌歧不介意当一当先锋。可要一意孤行做那磐石旁的危卵，他还没那么傻。 他的身份和所拥有的力量注定他与分身要走的路会是截然不同的，前者该有取舍的魄力，后者必须争夺一切能获得的先手优势。 对于凌歧的势力集团而言，现在又到了该收缩积蓄的时候。天下大乱与我何干，不求帝业，自当偏安一隅。 他撤离长湖，这也是给分身一个妥协的讯号，若不然分身还未必会那么容易让他如愿，毕竟若他死赖着不走，要么在不得不为时分身将亲自出手，要么他直接反叛加入邪恶阵营，这是他和分身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所以分身才会先礼后兵，所以他更不得不离开，所以他在离开前上了孤山，所以他如愿了，因为有些交易的筹码甚至无需言明，而那不见得比空乏的说服更无力。 至于比尔博提出要成为长湖镇镇长之事，在他看来实在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未必不是受到甘道夫的蛊惑。 凌歧对此却根本就不在乎。你想当镇长？还拿交情来说事儿？行，你当吧。 孤山之行目的已经达到，龙屠了、宝藏到手，埃尔隆德要他打一场胜仗，他也照做了。 那么把这个烫手的烂芋头丢给别人，倒也不错。 其实假如甘道夫能力挺长湖挡住来自北方和东方的敌人，这在他未必就是坏事。 甘道夫认定他是邪恶之子、祸乱之源，他不否认，却不认为他就真的和甘道夫想的一样，只会带来毁灭和破坏。 他的真身固然有吞噬一切强化自身的潜能，可是这种能力目前还远没有强到直接干涉现世的程度。 以邪恶之势席卷大地那是分身的希望，他的希望是战争能持续进行下去，资粮只是原因之一，时间更是一项重要因素。他起码还得撑两个多月的时间，那是任务要求，并且这段时间也能让他将自己的势力扩张的更大，能在最后的时刻更好的去放手一搏！ 从始至终，凌歧从不站在任何一方，正义或是邪恶，都不过是他随手拿来伪装自己的工具，他只站在自己这边。 甘道夫不懂，以为他就是邪恶。埃尔隆德不懂，认为他是正义的。所以他们都错了，他比邪恶更邪，比正义更真。 传奇生物的脚程极快，传奇阶段的人型强者也一样，日行千里都是等闲，这还是指在中土大陆这种特殊的位面，否则飞行不过把戏。 翌日天刚亮，大概只是早晨七八点的样子，凌歧已经追上了彻夜赶路的迁徙者们。 从长湖镇出发的迁徙队伍充满了疲惫和伤痛的气味，队伍中的老弱残兵占了主体的多半，少数人甚至要用板车拖着走。 若非密林间道路着实不窄，加上拉车的骡马和两头食人魔都力大无穷，也许他们根本穿不过幽暗密林。 在沿途些许车马实在过不去的地方，货物伤员乃至车架，都是由两头食人魔直接扛过去的。 这支大部队于昨夜出发，今天凌晨三四点又休息了几个小时，这时再次上路，离开长湖镇已经颇远。 天刚刚亮，他们中的一些人还在打瞌睡，另一些人嚼着干粮蔬菜，连孩子们都没有嬉戏的精神。 不知疲惫的食人魔和哥布林给迁徙者们带来了许多帮助，一些人渐渐开始接受它们，虽然大部分人还有着警惕，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生物要比骡马聪明、好使唤的多。 凌歧没有和领民们碰头，稍稍观察了一番，就径自离去。 他很清楚，这支队伍现在不需要他的帮助，而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比如自己能控制邪恶生物的手段，落在有心人眼里就会变成不小的麻烦，并非每个人都和他的领民一样，愿意接受任何帮助。 远的不提，往近了说，这支队伍中的哥布林护卫们，若没有他的提前交涉，就根本穿不过幽暗密林，一接近精灵王国肯定要引起事端，因此凌歧必须先行一步。 先行一步当然不只是为了这些领民，也因为他想见见那位老朋友、老随从了！ 失去了主宰限定的忠诚，所谓的忠诚还会存在吗？ 有些人相信美好的品质肯定是有的，凌歧相信没有绝对。 若得心思，便是复杂，这世上除了手中武器，连狗都会反咬主人一口，还有什么是能绝对信任的？ 假如连手中刀剑都可能误伤自己，那么，究竟是自己太过无能，还是这个世界太不可靠。 凌歧觉得，那只是当事人还没了解世界的本质。 人心善变，人力也有尽时，没有人能满足所有人的愿望，因此怨恨和崇拜总会相依而行。 最近灵魂外那层被他误以为信仰之力的能量又生了不少变化，总体是更薄弱了，加上戒灵分身传回的消息，那些都让他意识到，自己距离掌控人心还差的很远。 他曾利用旁人的感情，它在过去是深为他珍惜的，可惜常性难持久，并且若奢求太多，也就容不得自己太固执，他不得不抛弃许多曾经的坚持，试图利用感情去控制一些人，那是在他的第二场轮回。 结果，他成功了，成功了一半，比如有个叫维罗妮卡的女孩，就终究没有背叛他。 现在，当他驾轻就熟的再次尝试这种手段，明明该更得心应手，怎么就会发生意外了呢？ 错非他已经决定放弃长湖镇，即日返回蜜酒之地的老巢，只怕他当真要下令戒灵分身大开杀戒，让一些人认识到究竟谁才是蜜酒之地的主人！ 他可以桀骜，但那不是别人奢求他宽容的借口！ 或许他早已不是人类，生命本源已然不同，但毕竟做了二十多年的人，有些东西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比如情绪，比如好恶。 在尼丁阵亡时，他虽表现的漠然，的确有想过要给那个少年的亲人，留下许多补偿，比如一片大好的领地。 奈何，本以为会让他失望的尼丁没有让他失望，本以为绝不会背叛他的女孩，却将他的命令置若罔闻。 对于一些土著所求的东西，他真的非常慷慨。 他可以给，但别人不能要，更不能抢！ 这就是凌歧。 半个小时后，凌歧来到了森林精灵王国，在外围的一颗树上眺望，恰好看到一名背着长弓的年轻人正在巡逻站岗。 在墙头巡逻的精灵战士有不少，二三十个还是有的，唯独那名一头金发的青年，特别引人瞩目。 “莱戈拉斯！” 这是最近一天内他第二次生出杀意，这份杀意很快被他再次收敛起来。 莱戈拉斯的实力不弱，中位接近上位英雄的实力，又有着精灵的天赋，更是在彼方老巢中，他没有将之从容击杀并且顺利逃脱的把握。 杀他或许不难，逃走也不难，又要隐藏身份，就未必容易。 一旦暴露，他是无所谓，但那些迁徙者就有难了，而且还会恶了其他几位精灵王。 精灵王不好对付，就连最弱的瑟兰迪尔，也有接近传奇的实力。 若非如此，早在夺取至尊魔戒的时候，他就已经顺手把他给宰了。 再说，如果李奥已经不可靠了，那么他的话还能相信吗？莱戈拉斯真的处处在和自己作对？ 凌歧抱着怀疑的态度，激活了隐遁能力，如清风般的再次进入这座精灵王国的要塞。 固若金汤的要塞，对他而言，和不设防也没什么区别。 ... ... 第一百零八章 再临 离开孤山后，凌歧回首望去，发现那片浓厚的黑云非但为兽人们提供了更好的休憩场所，亦遮住了许多真相。 分身的算计能力远在他之上，就从他所了解的只鳞片爪来看，种种计划也是环环相扣的。 而从它脱离他的掌控开始，总共也不过个把月的时间，竟然能布下这么一片大好的局面，分身的能力毋庸置疑。 从目前来看，至尊魔戒的力量显然是被分身吞噬了，甚至它还凭此沟通了更高位的某个存在，以致连黑暗阵营的扛旗人物索伦都被排挤到了边缘位置。 真要说起来，他们这些轮回者和分身同样是从其他位面到来，他们却最多占领一些土地，稍微治理的漂亮些，这在凡人眼里已经是奇迹，可放到世界的大舞台上就是小打小闹。 而分身，直接要把那从历史上湮灭的都倒腾出来，以堂皇大势席卷天下，再以举世之力去对抗异界的半神恶魔！ 这样的算计能力，可比凌歧播撒种子、投下火种，吸引来异界的关注，再佐以混乱之局去构陷它们厉害多了。 当然，这也是两者本质不同的体现。分身好歹是从更高位的深渊到来，凌歧呢，经历了几个位面，都是初级位面。 况且分身降世就是完全的传奇之态，凌歧打磨爬滚到现在也不过半个传奇，也许连半个传奇都算不上，这就是差距。 拥有极强的力量，分身自然能以席卷之势去拒敌，并且那本就是他唯一的目标。 力量不够，智略也说不上顶尖，恪守平衡之道的凌歧，当然只能靠着阴谋诡计，去行合纵连横之事，企图在完成任务的基础上获得更大的利益。 两者的实力不同，目的也不同，因此走到现在所拥有的、营造的局面也是不同，倒未必就是纯粹布局的碾压。 如果凌歧实力够强，管他什么分身队友，不听话一并打杀。可他实力不够，打不过分身，想弄死个把队友都要斤斤计较，实是无可奈何。 凌歧离开孤山后，扫了眼主宰的提示，发现除了主线任务完结、以及之前就拒绝的回归召唤，还有可选任务开启的提醒。 他的可选任务是获得并持有至尊魔戒，最低时限是一百天。 现在至尊魔戒已经在他手中，主宰已予以认可，这就说明主宰要求的至尊魔戒，未必要是潜力无穷的那枚，只要是那一枚至尊魔戒就行。 分身特意将用剩下的至尊魔戒送到他手中，看来对他的任务还真不是一无所知，共享过的思维果然不会随着单方面的离去而消散。 更让凌歧意外的是，这个任务的时限竟然不是完整的百日，而只剩下七十多天。 这说明主宰开启这个任务的要求固然是前置主线任务的完结，但是计算的时间，却分明是从获得魔戒之日算起。 这究竟是因为任务中的某种信息还没有被他解读清楚，或是所有任务其实都有着一些共通的潜在规则。 凌歧思量着，尚不能确定。他唯一能肯定的是，当至尊魔戒在分身手上时，依旧被主宰认定它属于自己！ 看来，分身的谋划很有意思，其中还有些他没看明白的、对方想刻意隐瞒的成分！ 沿着长湖之滨疾行，凌歧没有再回到长湖镇。 他之前就要求镇民们进行转移，的确是他决意抛弃长湖镇的体现。 长湖镇有高墙大湖，也有一些军力基础，问题是它的地理位置实在过于尴尬。若有足够的后援还好，凌歧不介意当一当先锋。可要一意孤行做那磐石旁的危卵，他还没那么傻。 他的身份和所拥有的力量注定他与分身要走的路会是截然不同的，前者该有取舍的魄力，后者必须争夺一切能获得的先手优势。 对于凌歧的势力集团而言，现在又到了该收缩积蓄的时候。天下大乱与我何干，不求帝业，自当偏安一隅。 他撤离长湖，这也是给分身一个妥协的讯号，若不然分身还未必会那么容易让他如愿，毕竟若他死赖着不走，要么在不得不为时分身将亲自出手，要么他直接反叛加入邪恶阵营，这是他和分身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所以分身才会先礼后兵，所以他更不得不离开，所以他在离开前上了孤山，所以他如愿了，因为有些交易的筹码甚至无需言明，而那不见得比空乏的说服更无力。 至于比尔博提出要成为长湖镇镇长之事，在他看来实在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未必不是受到甘道夫的蛊惑。 凌歧对此却根本就不在乎。你想当镇长？还拿交情来说事儿？行，你当吧。 孤山之行目的已经达到，龙屠了、宝藏到手，埃尔隆德要他打一场胜仗，他也照做了。 那么把这个烫手的烂芋头丢给别人，倒也不错。 其实假如甘道夫能力挺长湖挡住来自北方和东方的敌人，这在他未必就是坏事。 甘道夫认定他是邪恶之子、祸乱之源，他不否认，却不认为他就真的和甘道夫想的一样，只会带来毁灭和破坏。 他的真身固然有吞噬一切强化自身的潜能，可是这种能力目前还远没有强到直接干涉现世的程度。 以邪恶之势席卷大地那是分身的希望，他的希望是战争能持续进行下去，资粮只是原因之一，时间更是一项重要因素。他起码还得撑两个多月的时间，那是任务要求，并且这段时间也能让他将自己的势力扩张的更大，能在最后的时刻更好的去放手一搏！ 从始至终，凌歧从不站在任何一方，正义或是邪恶，都不过是他随手拿来伪装自己的工具，他只站在自己这边。 甘道夫不懂，以为他就是邪恶。埃尔隆德不懂，认为他是正义的。所以他们都错了，他比邪恶更邪，比正义更真。 传奇生物的脚程极快，传奇阶段的人型强者也一样，日行千里都是等闲，这还是指在中土大陆这种特殊的位面，否则飞行不过把戏。 翌日天刚亮，大概只是早晨七八点的样子，凌歧已经追上了彻夜赶路的迁徙者们。 从长湖镇出发的迁徙队伍充满了疲惫和伤痛的气味，队伍中的老弱残兵占了主体的多半，少数人甚至要用板车拖着走。 若非密林间道路着实不窄，加上拉车的骡马和两头食人魔都力大无穷，也许他们根本穿不过幽暗密林。 在沿途些许车马实在过不去的地方，货物伤员乃至车架，都是由两头食人魔直接扛过去的。 这支大部队于昨夜出发，今天凌晨三四点又休息了几个小时，这时再次上路，离开长湖镇已经颇远。 天刚刚亮，他们中的一些人还在打瞌睡，另一些人嚼着干粮蔬菜，连孩子们都没有嬉戏的精神。 不知疲惫的食人魔和哥布林给迁徙者们带来了许多帮助，一些人渐渐开始接受它们，虽然大部分人还有着警惕，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生物要比骡马聪明、好使唤的多。 凌歧没有和领民们碰头，稍稍观察了一番，就径自离去。 他很清楚，这支队伍现在不需要他的帮助，而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比如自己能控制邪恶生物的手段，落在有心人眼里就会变成不小的麻烦，并非每个人都和他的领民一样，愿意接受任何帮助。 远的不提，往近了说，这支队伍中的哥布林护卫们，若没有他的提前交涉，就根本穿不过幽暗密林，一接近精灵王国肯定要引起事端，因此凌歧必须先行一步。 先行一步当然不只是为了这些领民，也因为他想见见那位老朋友、老随从了！ 失去了主宰限定的忠诚，所谓的忠诚还会存在吗？ 有些人相信美好的品质肯定是有的，凌歧相信没有绝对。 若得心思，便是复杂，这世上除了手中武器，连狗都会反咬主人一口，还有什么是能绝对信任的？ 假如连手中刀剑都可能误伤自己，那么，究竟是自己太过无能，还是这个世界太不可靠。 凌歧觉得，那只是当事人还没了解世界的本质。 人心善变，人力也有尽时，没有人能满足所有人的愿望，因此怨恨和崇拜总会相依而行。 最近灵魂外那层被他误以为信仰之力的能量又生了不少变化，总体是更薄弱了，加上戒灵分身传回的消息，那些都让他意识到，自己距离掌控人心还差的很远。 他曾利用旁人的感情，它在过去是深为他珍惜的，可惜常性难持久，并且若奢求太多，也就容不得自己太固执，他不得不抛弃许多曾经的坚持，试图利用感情去控制一些人，那是在他的第二场轮回。 结果，他成功了，成功了一半，比如有个叫维罗妮卡的女孩，就终究没有背叛他。 现在，当他驾轻就熟的再次尝试这种手段，明明该更得心应手，怎么就会发生意外了呢？ 错非他已经决定放弃长湖镇，即日返回蜜酒之地的老巢，只怕他当真要下令戒灵分身大开杀戒，让一些人认识到究竟谁才是蜜酒之地的主人！ 他可以桀骜，但那不是别人奢求他宽容的借口！ 或许他早已不是人类，生命本源已然不同，但毕竟做了二十多年的人，有些东西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比如情绪，比如好恶。 在尼丁阵亡时，他虽表现的漠然，的确有想过要给那个少年的亲人，留下许多补偿，比如一片大好的领地。 奈何，本以为会让他失望的尼丁没有让他失望，本以为绝不会背叛他的女孩，却将他的命令置若罔闻。 对于一些土著所求的东西，他真的非常慷慨。 他可以给，但别人不能要，更不能抢！ 这就是凌歧。 半个小时后，凌歧来到了森林精灵王国，在外围的一颗树上眺望，恰好看到一名背着长弓的年轻人正在巡逻站岗。 在墙头巡逻的精灵战士有不少，二三十个还是有的，唯独那名一头金发的青年，特别引人瞩目。 “莱戈拉斯！” 这是最近一天内他第二次生出杀意，这份杀意很快被他再次收敛起来。 莱戈拉斯的实力不弱，中位接近上位英雄的实力，又有着精灵的天赋，更是在彼方老巢中，他没有将之从容击杀并且顺利逃脱的把握。 杀他或许不难，逃走也不难，又要隐藏身份，就未必容易。 一旦暴露，他是无所谓，但那些迁徙者就有难了，而且还会恶了其他几位精灵王。 精灵王不好对付，就连最弱的瑟兰迪尔，也有接近传奇的实力。 若非如此，早在夺取至尊魔戒的时候，他就已经顺手把他给宰了。 再说，如果李奥已经不可靠了，那么他的话还能相信吗？莱戈拉斯真的处处在和自己作对？ 凌歧抱着怀疑的态度，激活了隐遁能力，如清风般的再次进入这座精灵王国的要塞。 固若金汤的要塞，对他而言，和不设防也没什么区别。 ... ... 第一百零九章 自由 凌歧从来都知道血脉的分量和重要性，真正有着强悍血统的生物，天生高人一筹，生来传奇的都不少见。 精灵的血统还算不错，属于平民中的贵族，和那些无穷位面里真正的顶级物种当然没得比，但作为一种与人类一样的广泛性生物，他们的血脉优势已经比多数平民物种大的多。 人有黄白黑棕庸异之分，精灵当然也有。 在精灵中，最高等的，毋庸置疑，肯定是上古的第一批精灵，这在大多数存在这一物种的位面，都是如此。 和人类的血脉不同，精灵的血脉越纯粹、越古老，先天实力往往也就越强。 在中土大陆的精灵中，能够媲美古代诺多精灵的，还留在大陆的，绝对不超过双十之数。 中土大陆成年精灵里实力最强、血脉最纯净的，要数有着诺多公主之称的洛丝萝林女王，凯兰崔尔。 而在中土大陆新生代精灵中，公认血脉最纯净的却是一对兄弟，他们都是森林精灵王国国王瑟兰迪尔的孩子。 精灵王子、莱戈拉斯，精灵王子、李奥。 莱戈拉斯，又被称为是精灵族中的绿叶，是希望之星。莱戈拉斯在精灵语中本就有绿叶的意思，而绿色的叶子，对于精灵又是希望之意。 至于李奥，虽不如莱戈拉斯出名，可但凡知道他的，无不把他当成下一位幽暗密林的精灵王来看待。他的名字远没有那种优雅的韵味和意义，但是这个人已经不需要靠着优雅的名字来点缀自己的光辉。 在王子李奥面前，纵然他的哥哥莱戈拉斯，也只能如其姓名一般，成为一片衬托鲜花的绿叶。 “李奥...” 现身“随从”跟前，凌歧看着眼前光彩夺目的青年精灵，微微怀疑这是否还是他认识的李奥。 在他苦心孤诣靠着蜜酒之地混出晋身之资，成为正道代表之一，又阴差阳错的搭上了瑞文戴尔的线，彻底在正道站稳脚跟的时候。他的随从，随随便便就成为了森林精灵王国的王子，更是瑟兰迪尔最喜爱的儿子，天生就受气运所钟。 这还能说是各有各的际遇，并非主宰厚此薄彼。 那么，现在当他九死一生才获得了半尊传奇的实力，他的随从，竟然也有了几乎能和他并驾齐驱的力量，这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若这份眷顾发生在对方还是他的随从的时候，凌歧肯定喜不自禁。 这眷顾却来得太晚，以至于看着眼前光彩夺目的男性精灵，凌歧几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面对蹙眉不已的凌歧，李奥却是优雅的朝着他行了一礼，微微笑道： “今早就有喜鹊临门，我还当是哪位贵客造访，不想是蜜酒之地的领主来了。” “林奇先生在长湖镇的拒敌之战打的实在漂亮，不知缘何会来访我国，您实在不该这样偷偷进来，被人看到难免引起误会，也有**份。” 李奥的表情温和，谈吐如在咏唱。 若非这个世界根本没什么喜鹊临门的说法，连类似的词汇结构都没有，对方微微戏谑的表情也不像是绝对公式化的交流，凌歧甚至要怀疑这个李奥已经被人穿越夺舍了。 “我为何要来这里？我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找你！” 凌歧信步走到门边，抬脚一压。 这时门外正好有个侍者要进来，轻轻推了几下，没把门推开，只好敲门询问。 凌歧能够感觉到，几乎在同一时间，更远处有几名护卫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李奥依旧微笑着，忽然又变了个腔调，用一种带些威严和冷漠的声音朝着外面呵斥了几声，说的是精灵语。 侍从立刻领命离去，更远处巡逻的护卫也走开了。 李奥又将目光转向凌歧，似是看透了他表面的伪装，为那传奇阶段的真身啧啧赞叹。 “林奇先生的来意，当然只有您自己才清楚。比起这个问题，我其实更很好奇您的力量，究竟是如何提升的，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如此完美！” 传奇和半步传奇绝对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比如林奇的真身就是下位传奇阶段，而李奥目前的实力便是半步传奇。 当然，若没有真身，也不考虑掌握的规则力量，凌歧的真实实力怕是连李奥都比不上，还在顶级英雄和半步传奇之间。 李奥的惊讶不无道理，一般来说，若是中土大陆多出一尊传奇，其他生命层次较接近的个体绝对不会一无所知。 比如他自己若是突破传奇，怕是千里之外的罗斯洛立安都会有人前来道贺。 现存于中土大陆的传奇并不多，满打满算不超过十个，这还算上了残存的炎魔、海妖之流的怪物。 倘若凌歧已经是传奇了，李奥估计立刻就会改变态度，为奴为婢也是应当。只是稍一打量，李奥就察觉了凌歧的虚实，如同凌歧看穿了他的实力一样。 凌歧对李奥的态度有些不满，倒非是指对方一朝脱身就立刻不认主人，而是他原本和李奥的关系就不差，即便没有主宰的干涉，又何必弄得那么生分矫情。 与分身不同，李奥和他曾经是真正的朋友。那时他还有些朋友，而李奥看起来也不像是完全不把交情当回事儿的人。 凌歧无法理解精灵血脉越发纯净后，那种种族的傲慢与偏见，究竟会上升到一种如何偏执的程度。 若非他和李奥相处的一直都还不错，名为主仆，实际上他并未真把李奥当成奴隶使唤，只怕现在精灵王子已经翻脸了。 没有人知道轮回者和追随者的主从关系，缘何会那么脆弱，随随便便就被打破掉。 也许是李奥的实力成长太快，也许是当前位面的特殊性，也许是主宰的潜在变化，也许是种种原因结合在一起才形成的变故。 凌歧无力看透本质，只得把李奥当成一名真正的精灵王子来对待。 “李奥殿下，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多说。只是，眼下还有件事，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不知你是否愿意高抬贵手。” 凌歧语气平和，话中却带着刺儿。 李奥薄怒，但面前的毕竟是他过去的朋友，而且他能拥有今天这样的地位，也的确要感谢对方。 种因得果，凌歧因为秉性无法再信任李奥，李奥也因为种族的特点不会再侍奉凌歧为主，但是他对曾经的老朋友，还是带着几分善意的。 “既然是您的要求，只要不是让我背叛自己的国家和子民，我仍然愿意为阁下效劳。” 李奥态度谦和，配上那副光彩夺目的外表，尽显不卑不亢。 若是在昨天，即便如此，凌歧也必定会记恨他。现在，他确不把这种“背叛”放在心上了，对方的态度基本让他满意。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由的权利，不光是他，别人也有。过去他只会嘴上如此说说，现在当真深以为然。 一番商榷，迁徙队可能在精灵王国遇到的麻烦提前被解决了大半。 另外，李奥还为凌歧提供了额外的特殊情报。据说有人在安格玛山脉附近看到了巨型地行龙的身影！ 这个世界上的龙类，和其他玄幻世界的巨龙还是有些不同的，因为是魔苟斯的不完美造物，所以最初的龙并不会飞，而它的无数后代中，也有着各种各样怪异的形象，像蜥蜴的、像恐龙的，不一而足。 如史矛戈这样会喷火又会飞体型还很优雅的巨龙，本就是异数，也许它的实力并不比第一条始祖龙弱太多。 最近在安格玛山脉附近被人发现的那头巨龙，和史矛戈形象差异颇大，李奥只是稍微描述一下，凌歧就知道他在指谁！ 哥斯拉！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如果说在他身边还有什么是最不容易背叛的，除了连灵魂都和他同出一源的寒冰戒灵分身，无疑也只有哥斯拉了！ 获得这个消息后，凌歧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要赶赴安格玛山脉。 他不在意究竟有多少人会背叛他，或者已经背叛了他，他在乎手中究竟还剩多少筹码，又能增加多少筹码！ 在中土大陆，一头哥斯拉绝对比一支军队都管用。 就在凌歧隐遁离开精灵王国后不久，安格玛山脉下，一头巨大的直立行走的蜥蜴，默默仰视着山顶盘旋着彷如倒置风暴的黑色漩涡。 这头蜥蜴足有三十多米高，体型庞大的吓人，披甲食人魔在它面前大概还不够一脚踩的。 有人说直立行走是智力开化的第一步，事实上这种狭隘的观点早被无数人推翻过。比如面前这头巨兽，看到它的人就绝对不会认为它有多少智慧。 巨型蜥蜴的外皮上闪烁着金属的色泽，那是被邪恶力量用魔法金属改造的痕迹。 它早已不是纯粹的生物，如今变得更不像生物。 它站在那里，猩红的巨眼中除了暴虐和睥睨，还有深深的渴望，浓郁的超乎了生物生存本能的渴望。 哥斯拉是一种变异生物，体魄虽然强大，但根本没有种族传承，所以它们和上古异兽比都没得比，不论是从力量还是智商。 然而哥斯拉很聪明，相对于普通动物而言，任何一头哥斯拉都很聪明，那是已经超乎了掠食者的灵性，只要一点点引子，灵性就能变成智慧！ 安格玛山脉不小，主峰更是高达千丈，哥斯拉在它面前，实在渺小的可怜。 偏偏它体型太大，四肢短小，虽是陆地之王，却根本不可能爬上那样的巨峰。 还没有获得智慧的哥斯拉，又怎么可能爬的上去呢？ 须臾间，一道巨大的黑色光柱自天空落下，笼罩到哥斯拉的身上。 它体内被人用科学手段植入的核心熔炉渐渐异化，它的形象也开始变化，渐渐缩小到十米左右。 它目光中的疯狂，愈渐稀疏。 刚刚踏入巫术王国的领地，还没沿着戒灵分身走过的路踏上安格玛山脉范围，凌歧就愣在了原地。 他依稀看到极远处一道黑光闪过，然后莫名其妙的意识到，此行尚未开始，就已无疾而终。 凌歧转身便朝着最高隘口的方向行去，他来时有着实力无敌的分身，有着忠诚的仆从和宠物，如今，他只剩区区一个英雄级的骷髅分身。 但他无比快意，因为他已经没什么好失去了。 命运终于再次成功的将他驱赶向了绝路，那或许同样是另外一些人希望看到的。但是除了命运本身，大概其他人都料不到，那绝路对他也意味着新生，末路的新生。而在其他人，那将是纯粹的末路！ 这一切，都只要他舍得—— 事到如今，他真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舍不得了。 ... ... 第一百一十章 声望 有退路的人做事往往就会显得肆无忌惮，便和那些末路的狂徒一样。 而倘若退路即是末路，也许疯狂真的是唯一能诠释的东西。 凌歧没有疯，但他早已狷狂。一些人猖狂是因为他们想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另一些人却是天性如此，还有一类，他们不得不这样。 事到如今，凌歧的外表依旧十分平静，他终归已不是过去那个面对绝境除了发疯无能为力的人了。 分身是自由了，他有些遗憾，亦为之态度而庆幸。 随从是自由了，他有些难堪，亦为之态度而释然。 连仆从也自由了，他该如何？他还能如何？它又会如何回报于他？ 他曾奢求过那些看不见的忠诚，命运偏对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当他拥有了看得见的忠诚后，便不再相信任何看不见的忠诚。 他一直觉得自己在渐渐变得冷酷，他并不愿承认，那只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懂过什么叫做感情。 得情而忘情，是太上之道，无情，不是大道。偏偏天底下能得情的，万中无一，再说忘情，亿万年都难出一人。 倒是无情之辈，千万人里总有那么一两个，比如凌歧这种。 他的记忆早就开始模糊，关于过去的，关于情感的，这未必是命运的安排，也可能是在自己的选择下、适应了命运的安排。那不一样，前者是无心，后者是有意。 那么，曾经的他，真的拥有过一段值得铭记的感情吗？ 后来的他，似乎学会了利用感情，可若是不懂，又怎么去利用。 也许，他铭记的，他能左右的，终归不是什么深刻的感情，而是易动的情绪、催人泪下的情感故事。 爱也好，恨也罢，喜也好，悲也罢，能够被描述的，终究还是情绪、情感，而非为人称颂的感情。 什么问世间情为何物，什么叫人去生死相许，不过是一种心灵的向往，情绪的冲动，如此极端的情感，绝非直达太上之道的感情。 可惜感情和情感的隔膜实在过于薄弱，纵然大能者怕也是难以理清头绪的，况乎当事的人？ 譬如主宰能估量个体对其他个体的态度，迎合凌歧个人的理解能力，被概括为“友好度”。 但它终究定义不了恒久的感情，一旦个体的情绪再无法被感知和左右，友好度自然也就失去了意义。 因此岂止是强者们的情绪难以把握，疯子也一样，机器人，大概如是。 能够被主宰定义的，终归只是情绪、情感，而非感情。 也许那套机制会更复杂，毕竟主宰的境界不是凌歧能够理解，但他能理解的，也就这样了。 消失的友好度，究竟是对方的态度不明了，还是随着自己的强大，大部分人对自己的态度已经不重要了呢？ 毕竟，不论是友好度还是个人属性面板上的其他内容，或是团队面板之类，但凡看得见的虚拟真实，也都是基于个人理解能力的衍生物，不是凭空而来的！ 如同凌歧早就意识到，主宰对个人数据的概括终究不是站在它自己的高度去进行分析，而是基于个人理解能力的高度，去分析归纳，仅仅是帮助当事者理清头绪。 因此，每个轮回者的个人属性面板都是不同的，每个轮回者在不同的实力层次，他们的属性面板也是不同的。 凌歧未曾意识到，随着他自我意识的变化，究竟看清了多少曾经模糊的东西。 一些人本就要靠着意外的触动才会觉醒自身的潜力，思维和心境上都是如此。 之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在他的确有不小的触动，尤其是哥斯拉重获自由——他在冥冥中感觉到的、哥斯拉主动追寻成功获得自由这件事，那甚至令他觉着整个世界都在同他作对，而这世上已经没什么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了。 他不清楚这是不是在尚未获得足够力量前，就窥探到命运之痕的隐患。 或许，那些遐思只是他不甘被控制，却又不得不被控制的矛盾与心魔。 回首来路，过程算是无比顺利，心念却不能说十分通达。 他可以认为是自己希望获得屠灵者这一天赋职业，他可以认为是自己希望能与巴尔希提斯之流虚与委蛇，靠着卑躬屈膝来换来超强力量，渡过一次又一次难关。 但他无法认为，是自己希望能激活真身的潜力，得到一种连他都感觉危险的力量。 他更无法认为，是自己希望自己有天要“众叛亲离”，也许他预料到了，正如他预料到分身会借着至尊魔戒的力量脱离控制一样，但他并不希望这样，只是那时别无选择！ 过去他太弱，时常别无选择，所以命运的指引对他来说是一种无奈，更是眷顾，带来了必然的必须的看似众多却唯一的出路。 现在他比过去强大多了，所以选择也更多了，能看出一些命数的不妥，为何偏是那条最通坦的路，看起来不得不走上去呢？ 要是没有对未来的戒惧，他依旧会义无反顾的大步向前，而不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推上去，被人拿着刀逼上梁山。 他承认自己还敌不过命运，所以他再次妥协。 所幸命运是公平的，他已经付出，又不在乎付出更多，相信随之而来的收获会很大、大到让他满意。 他不怕，也没什么资格去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他一无所有，除了烂命一条，命运是他最大的敌人，也是最好的保姆。 一边走着，他一边等待着未知的审判，一边霍霍磨刀，等待真相揭开的那天，反戈一击！ 如果...活到那一天的还是凌歧，而非林奇的话。 前往瑞文戴尔的路途上，凌歧又遇到了一些游荡的兽人杂兵，甚至还有衣着破烂的人类。 他们中的一部分是难民，凌歧为他们解决了些许小麻烦，又指引他们翻过迷雾山脉，去往对面的蜜酒之地。 他们中的一部分并非难民，是比兽人更可怕、更丑恶的强盗，他们的**比那些肮脏的邪恶生物还多，不止是杀戮和进食的**。 对于这些人，凌歧狠施辣手，他需要他们的灵魂，也需要由此产生的虚名。 大部分英雄都是不甚在意虚名的，所以他们悲剧了。凌歧做着正义之事，却为沽名钓誉，但还没有人能看到他的结局。 当翻过最高隘口，绕过许多地貌已经变化的崇山，再次接近瑞文戴尔的时候。 凌歧翻开个人属性面板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血脉中未知的那一部分又将其余血脉蚕食了一些。他很怀疑就算他什么都不做，最终未知也会战胜已知。但他既然已经决断，就不会再畏惧，必须要做点什么，又何妨去火上浇油！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凌歧选择迎难而上，以期反戈之日！ 同样是精灵的领地，瑞文戴尔比瑟兰迪尔的王国富饶雄奇许多，也比那片领地更欢迎凌歧的到来。 这座精灵家园位于迷雾山脉中段，和迷雾山脉中的另一霸、位于山脉东北面的哥布林王国正打的如火如荼。 凌歧是从山巅险路上翻过山脉的，因此没遇上精灵和哥布林的战争，让他暗暗觉得可惜。 其实，人多势众的哥布林王国已经被精灵们打的哭爹喊娘，几乎要龟缩到地底去。 因此在广褒的迷雾山脉范围内，凌歧一路走来，就算在寻常路上，也是遇不上精灵和哥布林的。 常人想要进入瑞文戴尔，架在两座险峰间的石桥是唯一的通道。 凌歧是非常人，直接从瑞文戴尔腹地一侧的崖上攀下，恰好落到了他第一次进入瑞文戴尔的地方。 也是他不认得路，误打误撞才走到这里。 他毕竟就来过一次，临走时虽带了一份地图，但沿线的地貌早就因为山岭巨人的争斗而遭到破坏，所以他只记得瑞文戴尔大概的位置。 再次来到谷底河畔，没有刻意隐藏的凌歧，很快就被巡逻的精灵发现了。 他本以为自己肯定会被拦下，就和上次来时一样，现在他已经知道幼年精灵们对精灵族的意义了。 没想到，他这位外地领主，这次倒是享受了不一般的待遇。 一路畅通无阻，信步走到河边草坪上，看着那些记忆中只懂嬉戏玩耍的幼年精灵们，已经在精灵战士的指挥下熟悉起了刀剑武器，他不得不感慨局势的恶劣，连向来崇尚自然自由的精灵们，也不再刻意维持种族的天性。 正在训练小精灵们的精灵战士，对有人随意旁观之事，略微感到不满，直到瞥见是凌歧，才稍微一愣，随即霁颜，还对着他行了一礼。 凌歧感到诧异，因为他并不认识这个精灵。 而这并非个别现象，沿途一些试图喝问他的巡逻兵，也大都在看清他的样子后，和眼前的精灵战士一般，显得颇为意外，又像是见到了本族中的大人物，直接就带着敬佩和肃然的表情退开了。 但是，他在瑞文戴尔有那么大的名气、那么高的声望吗？ 他虽然在瑞文戴尔呆过一段时间，埃尔隆德对他也算是不错，颇为看重，然而普通精灵却不该对他太过了解才是。 ...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牵动的心 凌歧岂知，他离开瑞文戴尔月余，他的名字却依旧不时在精灵们的口中出现。 先是从爱隆王遣使前往蜜酒之地开始，他的名声在瑞文戴尔已经大幅提高，这里面还有埃尔隆德刻意推动的作用，当时他是想把凌歧打造成一位半精灵英雄、将蜜酒之地变成另一片精灵之地的。 所以在外人看来，他对待蜜酒之地的态度，简直比对刚铎和洛汗王国还要慎重，由不得精灵们不去遐想。 而他最近的一些作为，比如狙击野人入侵者，力阻孤山和东方人的联军，这些消息纷纷以比他想象更快的速度传回，他已经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 遗憾的是，毕竟不是每个领地都有瑞文戴尔那么发达的情报机构，因此他的壮举还没有哄传整片大陆。否则，孤山周围领地上的领主们对长湖镇的不作为，肯定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给某些始作俑者也会带来不小的压力。 其实，只要凌歧肯再坚持几天，别的地方不好说，局势一片大好的瑞文戴尔，绝对会派出援兵，爱隆王昨晚刚收到前线的消息后，就已经在着手准备这件事了。 奈何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居然又出人预料、干脆利落的拍屁股走人。 可想而知，当这个最新的消息也被传开，引起的震动绝对不会比他生生挡住野人的主力军、兽人部分军队的辉煌战绩来的更小。 如是，在埃尔隆德见到凌歧，满脸愕然的听着他说完分明是逃避战争的计划后，精灵王大人直接就愣在那里，良久才苦笑道： “你做的没错。” 身为一名异地领主，本着对领民负责的心思，凌歧对长湖镇做的已经够多，也够好。 可是做为一个英雄，还继承了长湖镇镇长一职，又被三大精灵王寄予厚望，凌歧却绝对不该知难而退，畏战而逃。 哪怕背后有自己人在捅刀子，哪怕前路千难万难，他也应该不畏牺牲、抛弃小我、完成大我，这才是英雄的做法。 何况他明明打得不错，赢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又非大败，为什么要撤退呢？ 只是凌歧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英雄，他对邪恶势力的了解也比旁人乃至精灵王都深刻的多。所以他要做的，已经不是成为正道的扛旗人，而是卑鄙的投机者。 当然，现在总体局势毕竟还在纠葛状态，他又身在正义方，所以所行所为必须有所考量，必须让人无话可说，不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他这一走了之，长湖镇附近还没遭到野人和兽人入侵的领地上，领主们的确是无话可说了，这些人齐齐破口大骂，有骂凌歧的，也有骂甘道夫的。 另一边，幽暗密林中，瑟兰迪尔看着渐渐远去的大队迁徙者和哥布林们，忍不住紧蹙着眉头。 若非他最疼爱的幼子一再担保，这些丑陋的怪物和那些自甘堕落的人类，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幽暗密林！ 在森林王国精灵要塞周边的密林深处，瑟兰迪尔看不到的地方，大群巨型蜘蛛也开始撤退。 这些上古邪物的后裔，繁殖能力当真是恐怖，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就能一茬又一茬像杂草一样繁衍出来，短时间内就能进入成长期！ 值此乱世，它们会缺食物吗？ 瑟兰迪尔紧盯着那些与邪恶同流合污的人类，他的幼子，却将目光投向了森林的深处，幽然而深邃。 “你竟然，不信我。” 李奥自语，他身边地位越来越低的莱戈拉斯微微一愣。 自从上次因瑟兰迪尔要驱逐他所爱慕的精灵队长塔瑞尔一事后，父子间的关系就有些微妙。 若是没有李奥，莱戈拉斯当然可以为所欲为。 问题是，李奥就在他的身边，而且表现的比他更优秀，也更听话。 乃至于对于驱逐塔瑞尔一事，他的兄弟，竟然也会出人预料的站在父亲一边，当真是令他失望到了极点。 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啊，就和他的父亲一样。 莱戈拉斯低下头，抬起时又看了眼远处依旧面色不虞的父亲，想着大概这还是李奥第一次让父亲不满。只是他的心中却也没什么幸灾乐祸，毕竟即便和父亲一样认为那些哥布林该杀，他也绝不会因此而迁怒人类，这就是他和瑟兰迪尔最大的不同。 瑟兰迪尔很快收回了警惕的目光，溺爱又无奈的看了看远处的一对孩子，他们难道不明白，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兄弟两个？ 精灵王离开了城墙，精灵王子们也并肩离去。几乎没有几个人意识到，一场尚未爆发的战争，已随着某位王子的坚持，被消弭于无形之中。 凌歧从来不是一个会相信承诺的人，他更相信自己的周密安排。 在瑞文戴尔停留了仅仅半天，晌午过后，凌歧就离开了这片精灵族的圣地。 他急于离去，倒非纯是担心蜜酒之地的变故，更因为感受到了众人对他的态度变化。 由于他的种种行为，瑞文戴尔的普通精灵们明显更尊敬他了，那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而埃尔隆德这个一直都力挺他的精灵王，反而对他生出了一些芥蒂。 究竟是因为他干脆利落的撤退引起了他的警惕，还是他此刻传奇阶段的真身带给他一些真实不虚的压力，才使得爱隆王无法再和过去那般无私的支持他呢？ 强者们的心思果然更难去把握，他们对于自己的道路坚定不移，对于旁人的态度却往往捉摸不定。 爱隆王可以去无私的帮助一个弱小的、能够被控制的、疑为英雄的人物，即便是黑暗英雄。 可一旦这个人强大起来，行为但凡有半点令他不满，只要他发现这人有了脱离控制的能力，那么他的态度立刻就会变化。 平心而论，凌歧并不觉得爱隆王做的有什么不对，毕竟他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位领袖，那就不得不站在领袖的位置上考虑问题。 这位精灵王了解凌歧的本质，所以他可以在对方还弱小时力挺他、帮助他。也因为太了解，所以更不能放任对方的成长。 一尊潜力无穷的战争之王是他所希望见到的，一个实力强大又不遵守正义法则的战争狂徒，却绝对是中土大陆的噩梦。 局势所迫，他需要借助凌歧的力量，这是他会看好凌歧的原因，岂是甘道夫以为的，仅仅出于对命运的认知。 只要凌歧还能被控制，能被引导，那他就有信心让这样的凌歧成长为一个他所希望的英雄，他就会不遗余力的去支持他。 现在的凌歧虽然有些超出管教范围的趋势，起码还是自己一边的，因此埃尔隆德对他的态度依然友好，只是不会再和过去那么亲密。 比如不久前，爱隆王还教唆自己的女儿，要和凌歧发生一段美好的超友谊关系。 现在，他对这茬提也不提，更刻意让女儿带着她的小朋友，避开和凌歧这位年轻英俊的半精灵见面的机会。 凌歧对此毫不介意，他需要的本也不是一个能为他遮风挡雨，却骑在他头上发号施令的老爷子，而是一位相对可靠的朋友、盟友。 能在甘道夫摆明车马和自己的作对的时候，还坚定的力挺自己，埃尔隆德为他做的已经够多。 离开瑞文戴尔前，凌歧又特意去见了见某位精灵少女，这次爱隆王没有从中作梗。 凌歧只是远远的看了眼那个孤寂的少女，就转身离去。 他从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更不会为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有半点愧疚，再多几次选择，他一样会那么做。 若左道相逢，别说潜在敌人，便是对自己友善的，这世间又有何人不可杀？ 那个孤独的坐在秋千上随风摇摆的少女，若有所觉的朝着凌歧所在看了一眼，只捕捉到些许逝去的寒风。 在这幅画面的另一个角落，一位身材窈窕的精灵公主，正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面色复杂的盯着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 在她看来，那是一个铁血的痴情男子。 她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小男孩眼神中流露出了渴望和激动。 真正杰出的人，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会相互吸引，为敌或是为友，这无关年龄，无关品行。 英雄和魔王，他们间的差别绝非许多人宣扬的善恶本质，而是后天的际遇和受到的教育。 追溯源头，他们身上反而有着相似的信念，为了达到目的，同样百死无悔。 至于正义还是邪恶，在生命开始的时候，皆如赤子，哪里会有什么人去选择呢？除非生而知之。 “雅雯姐姐，你带我去蜜酒之地，好不好。” 凌歧的背影消失后，小男孩忽然对身边的精灵少女提了一个令她感到颇为为难的要求。 这位瑞文戴尔的公主绝对比大多数人以为的更加聪明，她的年龄已经不小，在战斗力方面却几乎没什么建树。许多人包括她的父亲，都将这归咎于她的血脉不够纯净上，唯有她自己知道，她在非直接的战斗方面，有着如何的天赋。 她同样很佩服那个男人，也对蜜酒之地非常好奇。但是她的父亲严禁她私自离开瑞文戴尔，大概是因为她母亲的事情，怕她也发生意外。 而凌歧此次造访，父亲竟然没有安排自己和他见面，这显然是一种预兆。 几乎想都不用想，雅雯就知道，埃尔隆德绝对不会容许她带着阿拉贡前往蜜酒之地，尤其在这种天下处处起烽烟的时候。 雅雯刚要拒绝，低头看到小男孩期待的眼神，想着他从未求过自己什么，想到他悲惨的身世以及成年后要面对的庞然大物，想到了那人雄壮的身影，以及从族人口中听来的种种传闻，忽然又有些心动。她意识到，大概只有这种人，才能帮助亚拉冈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好。” 说出这个字后，连雅雯自己都愕然了片刻。然而很快，她就和亚拉冈一起笑了起来。 ...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归来 这是霜降月的第几天？ 来到老林边的凌歧信手摘下一片自天空落下的雪花。 他从长湖镇默默归来，在孤山下留下了大片涌动的风云，他的速度比不上信鸟，但也快的连汹涌的暗流都追之不及。 北方的战争已经与他彻底无关，他走的干脆，走的了无牵挂，西方才是他最后的阵地。 这时尚是初冬，天气还不算极冷。 几片零落的残雪很快就停歇，晚霞中它们甚至没有留下太多曾经出现过的证据。 再次踏上蜜酒之地的土地，离开庄园甚远，凌歧就听到了喧嚣的人声。 看来这片领地的确是中土大陆上的异数，值此乱世都能发展的蒸蒸日上，愈见繁华。 “咔咔...” 稀疏的骨骼碰撞声中，一只宛若黑晶寒冰雕琢成的骷髅，自初临的夜色下走来。 凌歧随手一抛，一枚戒指落到寒冰戒灵手中。 戒灵分身转身离去，凌歧欣慰的发现，即便已经掌握了此界的黑暗规则之力，又有着至尊魔戒在手，他依旧无法凭此对戒灵分身进行太多行为上的干涉。 这实是一件大好事，这说明索伦也无法靠着黑暗力量来控制戒灵分身。 果然，藏在魔戒中的力量，和那股依附在魔戒上的念力，根本就是同一回事。 能引诱控制人心的不是力量，而是那股依附在魔戒表面的念力，它属于黑暗魔君索伦。 戒指中的力量并不属于他，一旦戒指中的力量离开了作为载体的魔戒，它们其实就已经和索伦彻底无关，只属于力量的拥有者！ 索伦创造了魔戒，不等于魔戒都是他的分身，那不过是他创造的一种宝物，一份财富。 这位黑暗大君其实一直是凌歧暗中关注的目标，毕竟不论是他还是寒冰戒灵都窃取过名属于它的力量，天知道这究竟会不会带来什么隐患。 现在看来，索伦的局势果真非常不妙，也不知是否由于许多命运之力纠缠在一起后形成的新命运依旧不喜它，这位原本就被封印的魔君，在被正道强者们念念不忘惦记着的时候，又被恶魔分身横加干涉，还让凌歧和戒灵分身在暗中百般盘剥。 这位魔君怕是在邪恶阵营中的威望都已经大不如前，也许它正瑟缩在某个角落，也许它正在曾经的主人身边灰溜溜的听候差遣。 它的运气绝对是差到了极点，纵然如此，凌歧也不会看轻它，毕竟在某些方面，它的确比魔苟斯更加明智，而它所缺真的只是运气。 运气再差的传奇，也是传奇，一旦它真的撕破脸皮，凌歧未必挡得住它的直接反扑。 处理完戒灵分身之事，凌歧又从储物空间中取出矮人七戒之一，这也是他的战利品，想了想，他却又将戒指放了回去。 中土大陆上的异宝不少，其中最广为人知有三颗精灵宝钻，它们号称天空之心、大地之心和海洋之心，每一颗都蕴含着一尊传奇之上的能量。 除此以外，在凌歧接触过的魔戒中，锁住索伦大部分力量的至尊魔戒，全盛时期绝对等若一尊传奇分身、索伦的分身。矮人七戒中的每一枚，也都蕴含着相当于一位中位、上位英雄的力量。持有并能完全发挥出人类九戒之一中的魔力，则普遍相当于从凡人直接跃身下位、中位英雄。精灵三戒凌歧只见其一，其蕴含伟力固然不如至尊魔戒，却要远远超过其余套戒，每一枚都蕴含着一尊半步传奇的威能。 因此，若全套魔戒的力量叠加起来，绝对不是索伦一人就能提供，它分离出的那部分本源力量合该只在至尊魔戒中。 毕竟，就算索伦还没堕落前，身为最顶级的迈亚，他也就是个上位传奇罢了。中土大陆说起来维拉迈亚无数，真正强大的也有限，如同上古卷轴位面的原灵中，成就神位的屈指可数，其他只是些相对起点较高的泛泛之辈。 一尊传奇，固然是行走在人间的神祗，到了真神面前，也不得不瑟缩，他们的力量看似无穷无尽，但终究有极限。正如一些境界更高的存在认为、而凌歧不愿意承认的，凡人就是凡人，哪怕被冠名传奇，依是蝼蚁，在层次上和其他蝼蚁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对于中土世界的人，魔戒虽是诱惑，也是毒药，却未必不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而对于外来者，若能截其伟力为己所用，就当真是扶摇直上了，哪怕风险与利益并存，后患却比土著们要小的多。 诸如凌歧本人，只是靠着取巧的手段吞噬了十分之一的至尊魔戒之力，就几乎一跃跻身顶级英雄之列。 恶魔分身靠着余下的至尊魔戒之力，非但脱离了凌歧的掌控，甚至在传奇的道路上都更进一步。 可惜魔戒中的力量，每一枚戒指代表的力量属性都是不同的，尤其按照适用种族区分的话，差异更是巨大，想要同时持有、借用两种不同种类的魔戒之力，成功率几乎为零。 寒冰戒灵分身能完美窃取安格玛巫王之力，多半是由于巫王本就遭到了封印，而且它们同属死灵，并且巫王也只是一名持戒者，会受到至尊魔戒的控制，根本不是这股力量真正的主人。 在如此基础上，佐以灵魂吞噬之能，寒冰戒灵才能一跃成为英雄级单位。 有着同为人类九戒之一、隐为人类九戒之尊的底子，要让它慢慢侵蚀其他八大魔戒的力量不难，可要窃取矮人乃至是精灵魔戒之力，就是天方夜谭了。 好在凌歧也不是那种刻意强求的人，既不能勉为其难，也就算了。 他信步朝着自己的领地走去，不知他的突然回归会让多少人惊愕傻眼。 只希望，有些人不要被震成傻子，做一些傻事才好。 他由得他们肆意妄为，因为最终他们都会成为他麾下炮灰，可他不会任由他们忤逆自己。 蜜酒之地，是该彻底整合一番，登上世界舞台的时候了！ 身为一名轮回者，纵然还算不上多么资深，凌歧也已经见识过了数个异位面。 他记得故乡的天空，由于工业化的污染，时常都是暗黄色灰蒙蒙的，只有雨后偶然的晴空，才会让人精神一爽。 上古卷轴位面的天空是蔚蓝的，那朵朵白云偏像是一张张笑脸，或狰狞或友善，总不是什么纯粹的水汽凝结。 待在那样的世界，若是平凡之人也就罢了，超凡者大概无时无刻不会感受着冥冥中的压力。那个世界的命数已经乱成一团，因为有着太多超凡之上的存在假手干涉，当真是混乱不堪。 辐射位面的天空是灰色的，也许那正是他故乡千百年后的样子。那个位面已经沦为人间炼狱，所谓少数人的天堂也不过堆积在沙地上的泡影，对旧日蓝调的追忆。 那个世界，真的已经濒临破碎，绝了前路。 中土大陆，是目前凌歧到过的、以位面角度而言、发展的最健康、最和谐的一个。 兴许是这个位面及早意识到了本源存在的实质，那非是它孕育的生灵有多强大，而是自身有多“健康”。 所以从独一之神开天辟地到地上爬满了最渺小的蝼蚁，这段过程、这些存在，全都被命运之河限定着，根本没有以一己之力超脱轮回的可能。这表现在现实就是个人伟力的难容，但凡有想以一己之力破坏位面稳定的，想要损天道之有余而补自身不足的，比如魔苟斯，比如索伦，最终都会成为命运之敌，辉煌历史上的点缀，不知不觉就变得越来越弱，而后败亡。 它们打碎了大陆，却伤不得位面本源分毫。它们创造了生命之外的物种，却不过是繁花中星星点点的野草。 中土大陆上的生灵们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他们幸运的生存在一个绝对没有覆灭之虞的世界，不幸的永远都看不到世界外面的风景。 止步不前的凌歧凝望着蓝天，他没有近乡情怯，只是享受着片刻的难得安宁，心灵亦为之剔透。 他不愿承认，不想承认，自从决定顺应真身本能后，他的心就开始变了，变得更向往宁静，也更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走在命运安排好的道路上，有过挣扎，有过彷徨，最终归于平淡。而外人对他的看法，仁慈也好，冷酷也罢，甚至是凶残、疯狂，他都不意过，那不过是心迹的外显，他在意的可不是那些虚假。 自从知道有轮回空间这个神奇的地方，他就想去看看轮回的彼岸，这个念头日益强烈，从未消失过，如同他一直想要超脱个人的宿命一般。 遗憾的是命运虽是一道长河，未来也有无数的可能，唯独想逆流而上的那些，他们的路从来只有一条，便是不停的前进，直到离自己追寻的那个终点越来越远... 这是逆命者的悲哀，他们、他，根本无路可退、无路可选，更不能真正去随心所欲，否则一旦提前逆行，一朵浪花就能将他们覆灭！ ... ... 第一百一十三章 现身 “小家伙，用力刺，不要留手，要想着你面前的不是一个稻草靶子，而是敌人、敌人！它是野兽、是魔鬼！” “对！就这样！用力刺！使劲砍！” “我们的故乡正遭到敌人的蹂躏，我们不能再让脚下这片乐土也步上故土的后尘。也许你们现在会觉得自己还小，但是你们要知道，十年、二十年后，这片土地就要靠像你们这样的小家伙来守护！” “战争才刚刚开始，而我们却已经退无可退！” “继续！继续给我训练！” 路过一片公共广场，凌歧稍微愣了一下。 他记得这片土地原先还是荒野，现在却被规划起来，北边有人在摆摊吆喝，南面则竖立了许多的标靶和武器架，是一个简单的训练场雏形。 凌歧看到场上正有不少人在操练、捉对厮杀，还有一些大人在训练自家孩子，也有三五成群一起训练着的。 这画面说不上温馨，气氛紧张倒是真的，可凌歧看了还是感到满意。 两世为领主之后，凌歧才渐渐意识到，一片领地繁荣与否，并不在于你的政令有多英明超前，也不在于你能为了领地付出多少，而在于民心的引导，人心所向。 若皆万众一心，那么只要领主不太无能，最终领地都会繁荣昌盛。若是人心惶惶，那么即便领主有逆天的才能，也很可能无回天之力，所以历朝历代末世明主最是悲哀。 蜜酒之地原本风气和睦，幸福指数极高，但就像被临近的夏尔传染的一样，固然领民人心安定，实际上却没多少抵御外敌的能力，全靠一些特殊手段催化出来的特种战士来维系本地的治安，这绝非长久之计。 眼前的蜜酒之地带给凌歧不少陌生感，空气中弥漫着的也再非单调的幸福，而是种种正负面情绪糅合在一起的葱郁，一旦加以引导，就能变成一股奋发的势头。 周围民众几乎没有认识他的，这些都是新人，而且凌歧最近变化颇大，从内到外都是如此，连无匹的魅力都有韬光养晦的趋势。 过去的凌歧就和现在的李奥一样，随时随地都散发着万丈光芒，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 现在的凌歧，却如同他之前见过的精灵女王，凯兰崔尔。乍看惊艳，再看沉迷，可若不去看了，也不会念念不忘，反而淡忘的极快。 外表还是那样的外表，气质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 人皮外衣的用处，岂止是用来遮掩真身的气息？ 直到走到蜜酒庄院门口，凌歧都没有引起任何轰动，这在他绝对是一种提升，实力的质变。 当然，直到来到不知该称为第几故乡的门前，凌歧才意识到没人认得自己，非但是个人刻意为之，也因为领地上陌生的面孔实在太多！ 蜜酒之地的领民，资格较老的一批都是在年内陆陆续续搬来的，事实上那部分人中见过凌歧真面目的也是少数。现在被大量外来人口一冲，生面孔更多，认识他的更少，倒不奇怪。 可是，在蜜酒庄院内部，却绝对不该出现这种情况。因为这里是他选定的大本营，从护卫到杂役都是他亲眼过目的。 现在，站在庄园门口的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卫，明明穿着他之前亲自挑选的卫兵制服、整套标准的精钢制品装备、连铭文和雕花都一样，为何，这两人竟然会用那种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盯着自己呢？ 作为领主，他可以不记得自己接见过的人，因为根本没必要去费神记忆。但是那些跟在他身边的，不论是亲近的还是外围的随从们，却绝对不该不认识他！ 随着凌歧上前，两名护卫终于拔出了武器，交叉挡在他的面前。 “庄园重地！闲人免进！” 这般凶神恶煞，难怪蜜酒庄院附近都没什么行人了，从前他可没这么严的规矩。 “闲人？” 凌歧微微一哂，大概若不是自己这身行头还算不错，这两位直接就要出手撵人了。 与此同时，蜜酒庄院之中，一名妙龄少女也正在和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争执什么。 “父亲！我叫你一声父亲！可这不表示我就原谅你了！” “你对我母亲做过的！你对我和弟弟做过的！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我能容许你待在这里，甚至同意和你们一起搞什么西方贵族联合计划，但是，这不代表我就愿意把自己的领地拱手让人！” “你们要设计对付多纳将军，这点我绝对不容许！” 若是凌歧在这，铁定认不出这个满脸煞气的女孩，会是在自己面前小鸟依人的梦露女仆。 少女的衣着十分华丽，大概就在七八天前，她的衣服还是极为朴素的，心中虽然有着野望，也根本不敢表露出来，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掌握大权的能力。 只是，人心真的是一种非常容易被蛊惑、十分善变的东西。 这世上既然可以有维罗妮卡那种一味坚持的女孩，当然也能有某些以幸福为名去追求奢侈梦想的女人，事实上前者未必没有心旖过，后者却是人间百态的多数，爱美之心和向往更美好的生活，都是人的本能。 “哈哈哈！我的宝贝女儿！你傻了吧！” “多纳将军？多纳？那个昂格拉领主府上的叛徒，也配称为将军？” “他没这个资格！从来没有！只有你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贱民，才会以为政治是毫无美感的妥协！” “记住了，我的女儿，我们已经收到了最新的情报，你的靠山就要完蛋了！” “领地？你的领地？不，不，不！这是我的、我们的领地！” “还有！我这次来不光是要你把多纳引入庄园，和我们一起联手弄死他，更要你完成我和其他贵族老爷们的约定。” “克鲁苏老爷家的公子不是很好嘛，你前几天也见过，当时我看你很有些心动的样子，他请你跳舞你都没拒绝！” “你是我的女儿，你春心动没动我还不知道？女儿，醒醒吧！趁着现在你还有资本能当嫁妆，早点找个新靠山，千万不要等到一无所有了才懊恼啊！” 中年男人恬不知耻的说着，一点点蛊惑蚕食亲人的财产，直到如今张开鳄鱼的嘴巴。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那副满脸为你好的深情面目，甚至让梦露都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言语。 诚然，当她昨天听说林奇被一位巫师大人设计，很快就会陷入敌军的包围，落到十死无生之境，当时就有点懵了。 诚然，她对蜜酒之地也不是没有私心，更不是没有想过从多纳手上夺权，乃至对那个叫做辛迪尔的、据说有着森林精灵血统的贵族公子，也非全无好感。 可是，她不相信林奇会那么容易失败，没有和他一起生活过的人是绝对无法想象他身上那股神秘的、让人安定的味道有多么强烈。 若前方传回来的消息已经是既定的事实，说不得她真要开始考虑后路。 可是，那只是一个被提前泄露的计划、是计划！ 计划赶不上变化，还被提前泄露了，她的男人真的会那么容易中圈套吗？ 若计划成功，大概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奈何蜜酒之地却没那么发达的情报系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就获知结果。 梦露选择相信那个男人，这是她的选择，这就足够了。 至于说把多纳设计害死，或是和某位贵族公子发生一些超友谊的关系，那种事情想想也就罢了，真做了，以她对那个男人的了解，绝对是在找死。 她梦露是没什么政治天赋，也不算聪明绝顶，可她至少清楚什么事情做了还有退步的余地，而什么事情做了就是彻底断了后路。 她从来不是那种狠绝到可以为了达成目标而不顾一切的人。 她胆小，也谨慎，这大概就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中年男人面对着梦露的沉默，显然很不满意，他冷哼了一声，啪啪拍了拍手，将正在深思的梦露惊醒。 少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蹙眉喝问： “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呵！今天这事儿，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若不然...” 中年男人话音未落，就蹙起了眉头，又转身朝着门外喝道： “该死的，一群混蛋，白痴，还不快进来，没有听到我的讯号吗？” 中年男人的话让梦露一惊，下意识就后退了几步，随即又觉得好笑，因为这里是她的庄园，而且她发现对面那个趾高气昂的男人，脸上的得意正在转变为疑惑。 梦露忽然意识到她主动让那些外来贵族渗透庄园的做法也许是大错特错，她开始懊恼自己的后知后觉，这意识却还没来得及沉淀，就又被震惊所替代。 一道颀长的身影背着朝阳拖着一道影子洒了进来。 来人手上握着一柄滴血的长刀，看着目瞪口呆的梦露和中年男人微微笑道： “梦露，我的小女人，为什么我离开才一个多月，我的家里，我的仆人们，竟然没有几个认识我了呢？” 优雅的声音，温和的笑容，那滴血的刀，几乎凝固的煞气，在东来紫气的点缀下，构成了一幅让人无言的画卷。 ...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肆意 “你！你是谁！你怎么敢...” 中年男人在愣了半天后，说出来的话居然还是如此没有营养。 凌歧看也不看他，刀一提一掷，卟滋一声，那人就被钉到了墙上。 他呃、呃张着嘴，似乎想要惨叫、想要呻吟，然而吐出的只是一股股血水，那柄长刀已经将他的脖子都刺穿了。 “不！不要！！” 梦露尖叫一声，可惜已经晚了。 当然，就算她提醒的再早一些，凌歧也不会留手，因为他在门外已经待了一会儿，听得够多。 他不管那个男人是谁，梦里的父亲也好，其他亲人也罢。 他也不管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是蛊惑自己的女人去陷害刺杀自己的得力下属，还是诱惑她给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 这些固然在凌歧看来已经够他死上十次，但若梦露真的坚持为他求情，他不是没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放他一马。 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手伸到自己的基业上。 他原先是不怎么在乎这片领地的，现在也不像人们以为的那么在乎，可这是他的财产，是他的筹码，更是他前进道路上的踏板。 失去这块踏板，他依旧能大步向前，只是会慢上一些。 但任何阻挡、迟滞他前进的，都要死。 别说是什么便宜岳父，任何人都一样！ 梦露在惊叫过后，遗憾的看了看那个满脸恐惧的死者，淡淡的哀伤也不经意的在心底划过，最终了去无痕。 毕竟她的生父对她实在不怎样，当年甚至为了自己的晋身，为了能抱上一个下级贵族的大腿，逼迫自己的妻子、梦露的母亲供人淫辱，三番四次下来，最终导致她的母亲屈辱自尽。 这样的男人，在梦露看来，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的，何况他还把主意打到过当时才九岁的她、甚至是她那更小的弟弟头上。 梦露是念旧情的，所以在这个男人附庸的贵族失势后，直到时移世易的如今，她还愿意拉他一把，帮衬他一下，毕竟血浓于水，而且他也的确养活了她将近十年。 当然，梦露并不愿意承认，真正令她重新接纳自己父亲的，还是他带来的那个听起来就很美妙的计划。站到一个新的高度后，她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些外援，仅此而已。 若非这个老东西这次提出的计划实在太诱人，加上一些旧情，她最多也就让他不至于饿死罢了。 梦露很快收拾好心情，犹豫着上前，颤声道： “大...大人，你、您...您回来了！” 过了几个呼吸，梦露才想起该怎么称呼面前的男人，一时间顿觉头上的金钗银饰，身上珠光宝气的衣衫是那般沉重。 她低着头，直到站在他的面前，她才记起自己的身份。 相对那卑贱的身份，她现在做的、奢求的，诚然已经太多了。 她很谨慎的没有去踩线，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根本弄不清眼前的男人心中的界限究竟在何处。 凌歧拍了拍她的头，觉得一些金银发饰有些搁手，于是随手拔了扔在地上，梦露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和发饰落地的声音忍不住颤了颤。 就如她自己意识到了，没有接触过凌歧的人，绝对无法想象他身上那股令人心动、心折的气息，是多么浓郁。 而由于记忆中两人的亲密关系，这甚至让小女仆都忘记了，在那股令她心仪的气息背后，还有着多么浓郁的威严和恐惧。 凌歧看着面前已然和过去不同的小女仆，微微叹息。 她其实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真正丢掉的，究竟是什么。 当然，他也并未因此就迁怒于她，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锱铢必较的男人了，他也已经不需要那份虚假的信仰之力。 他对人心的体悟更深，既然连仇恨都能被化解，忠诚为什么就不能变淡呢。 平心而论，梦露对他的忠诚仅仅是由于他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而他们相互间其实根本就不了解，即使赤诚相对，最多也就是床伴、炮友，连情侣都算不上。 如此，又何必去固执的奢求不变的人心。 “其实，你做的并没错，只是你的确不适合扮演现在这个角色。” 凌歧坦然说着，梦露郁郁，等待着接受审判。 凌歧感觉着梦露的惶恐，忽然又想到，他在命运的面前，是不是也和眼前的女孩一样... “如果你想要的就是这些，你可以对我说，能力范围内的话，我会满足你。” 凌歧轻轻拥抱了她一下，没有责怪，也没有打骂。 梦露忽然觉得有些心酸，眼角忍不住就噙着泪光。她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是感动吗？还是现实和想象的落差太大？ 凌歧感受着少女的情绪变化，想着这个女孩曾经甚至有机会成为自己的追随者，但就和他考虑过的一样，这样一个追随者，文不成武不就，除了给自己带来些许**上的欢愉，还有什么用呢？ 他的身边从来不缺暖床的人，强者若是不执着于一些事情，当真很少会缺什么。情爱也好，**也罢，有权有钱有势，再加上点小聪明，完全都是唾手可得的。 世上事的确不公平，也和美好的愿望无关，现实就是现实。 凭什么一些人多看别人几眼就是亵渎，为什么另一些却拼命抢着为某个人献身？ 凌歧庆幸，他已不是淤泥中的尘埃，亦无需去做青莲，他的存在就足够让人瞩目。 他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决定满足她的少许心愿，这在他根本就不算任何妥协或是决断，因为根本上升不到那种高度，就像随手给仆人一些奖赏，漫不经心。 他意动了，眼前的局面又比他原本以为的、比戒灵分身模糊传回的情况，要好不少，这已足够。 面对命运，他的确无法为所欲为。可面对弱小，他可以。 梦露是特殊的，她的灵魂很特殊，帮助他渡过了最初的难关。她的身体很特殊，带给他不少的快乐。就算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他也不介意偶尔扮演一下别人命运中救世主的角色，或给人一些惩罚。 也许梦露永远都不会知道，就在他杀掉那个中年男人的同时，曾经有过那么一瞬，他是想连梦露也一并杀掉的。 斩杀一切，以明道心。凌歧做得到，却和许多做不到的人一样认为那有点无聊。既然可以做到，又何必去靠行动来证明。 曾经，利益是趋势凌歧行为的唯一准则。现在，更多了一点，那便是贯彻的心意。 有的时候，在命运管不到的地方，遇事的选择的确可以无关利益的得失，只求畅快淋漓。 转身离开这处偏厅，记得以前这里是堆放杂物的，现在竟然也被布置的富丽堂皇，可以用来会客和接待。 在花销、享受和空间的利用方面，女人果然都有天赋，凌歧不得不如此感慨。 这在他同样不算什么，若是没有这样一个女人，他创造那么多财富干什么，用金币去砸死索伦？ 梦露默默的看着凌歧，见到他停在厅外的花园中，像是在等待什么，空气里的腥味酝酿着别样的氛围。 小女仆心情极为复杂，时而看着地上洒落的华丽饰物，时而看向屋外的男人，时而又瞥向父亲的尸体，只觉自己仿佛顿悟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学懂。 过了不到半分钟，远处就传来了许多的吵闹，梦露只觉得卫兵们来得太迟，比被她驱逐走的那些素质差了不少，待看清屋外那个男人沉稳的身影，忽又觉得也许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从来不是她这种天真的人。 就在梦露的叹息声中，凌歧忽然哈哈一笑。 他先前自庄园外一路闯入，动作极快，杀了却不过七八个人，实在算不上过瘾。 新的一批庄园护卫和夏尔亲自训练的那些身手没得比，勉强算是合格，虽然会是很好的苗子，可杀心一起，他就没准备留手！ 什么叫传奇，行走在人间的神祗，那就是传奇。 有着如此力量，他会需要一批顶尖的精锐部队，他也需要千军万马的炮灰，这些都是走上命运之路的必须。除此以外，他已有更多的资本去挥霍，再不需要斤斤计较！ 一路走来，他发现蜜酒之地的人口起码在三千以上，算上还在路上的迁徙者，这些人口绰绰有余。 至于那些别有用心的，就算还能被利用一下，也都早早去死吧！ 凌歧大步前行，穿过一扇拱门，渐渐消失在梦露的视线中。 那柄钉住中年人尸体的长刀，忽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刺溜一声尾随那个男人而去，仿佛刀兵有灵。 见着如此神乎其技的一幕，梦露却没什么惊讶，有的只是叹息。 就是这样一个随时都能创造奇迹的男人，才会让她时刻都有种呆在巨龙身边的错觉。可是那份畏惧，当熟悉之后，又令她无比安心。 至少，现在的她认为，那个男人，对她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大多数凌歧的领民，都那么想，觉得这是一个还不错的领主，起码足够慷慨。 唯有他的敌人们才知道，他们在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反掌之间 蜜酒之地如同往常一般，在彻夜的狂欢后迎来了新的一天。 蜜酒庄院的一间会客室中，一位衣着过分华丽的小女仆听着远处的喧嚣和惨叫，面色时而苍白，时而平静。 她的身边就有一具尸体，那是她的生父，虽然她宁可没有这样的父亲，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而且任何人在第一次亲眼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凋谢在自己面前后，都会生出一些发自内心的惊惧。 梦露的感官要比想象中好得多，她没那么伤心，也没那么害怕，毕竟心底的其他杂念令她分神不少，可也绝对说不上美好。 屋外的战斗动静不小，些许震动和咆哮却很快就停止了。 然而当成片的求饶声响起后，战斗仍没有和梦露以为的那样提前结束时，她的心就又一次提了起来。 战斗的余波多持续了一小会儿，呻吟和求饶很快就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绝望。 这些新的庄园护卫都是附近逃难来的领主们带来的亲兵，个个身手不错，由梦露的父亲引荐，在她百般挑选后方得以成为内卫，她哪里想到这些人根本就毫无忠诚可言呢。 毕竟她已经学着凌歧的手法，给了他们许多的赏赐和恩惠，在人前也尽显威严。毕竟她让另外的人重新安排了他们的家人，原本以为他们多少会有些顾忌。她相信自己从凌歧身上学来的手段，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就能为她所用。 她太天真了，根本不明白凌歧依仗的究竟是什么，手段？恩惠？ 不是每个人都能玩恩威并施那手，敢那么做的，敢去火中取栗的，要么有极大的势力、要么有极强的实力，甚或本就是心理、心灵的大师，一无所有的人绝对降服不了一群猛虎和饿狼。 梦露那么做、悍然重选庄园内部的护卫力量，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毕竟她骨子里并非一个太激进、很自信的人。 究其根本，还是她前几天才发现，自己一直信任的老庄园护卫们，居然在暗中和外人来往，意图谋害她的性命。 现在想来，那件事当然也有不少疑点，怎么那么巧就被她撞破了呢？当时却是气昏头了。 这却也正说明，对她这个弱女子来讲，又有什么是真正可靠的？ 除了相依为命的弟弟，和那个赋予她一切、根本不需要谋夺她什么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没什么能彻底靠得住的了！ “杀吧！杀吧！” 梦露喃喃自语，她感觉自己变得成熟了，或许只是她发现了自己的稚嫩，又或许这只是一种期望绝望希望奢望交织在一起粉碎后归于平淡的魔障。 只如那个男人所言，或许她的确没做错什么，只是不适合她想扮演的角色。 有了如此觉悟，梦露再静静的倾听战斗的动静，看着花园尽头的拱门外，一张有一张陌生的面孔企图冲进来，最终却被一柄柄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利剑长刀刺穿了胸膛，变成一具又一具伏倒的尸体。 梦露闭上了眼睛，仿佛听到了更远处的哀嚎。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在她以为听到是幻觉的地方，许多的钢制刀剑正像是被一双双无形的大手操控着，如飞鸿、如幽魂，满空飘荡、肆意穿梭，任意挥洒着一套套精妙好看的刀剑刺杀之术，收割着生命。 站在十几具全副武装的尸体中间，凌歧闭目张开双臂，全力扩张元磁之力的触须。 从远处的天空俯瞰，整个蜜酒庄院就像是完全变成了他的领域、金属的领域，各种金属器物全都悬浮着，成为了他意志延伸的一部分！ 凌歧从没想过，当元磁之力强大到一定程度后，产生的效果竟会如此夸张！ 事实上，最近他虽然有意识的开始侵吞灵魂的资粮，来壮大灵根，也只是让它在灵魂中变得更为牢固，不再像浮萍一样。 他对元磁之力的提高壮大，还远远没达到预期的、如今的效果，连翻倍都没能做到，只是比过去强了两三成罢了。 可是，就在蜜酒之地、就在蜜酒庄院内、就在方才，在这个他来到此界后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当这片领地上空凝固着的幸福被其他东西取代后，有些连他都看不清的变化，已经深入时空背后。 恰在方才，他吞噬了几条鲜活的灵魂后，微薄的力量被几股同样贪婪的源头吞噬，其中一股却水到渠成般的冲开了大闸，身上最后一点枷锁也被打破掉！ 他没有和想象中一样变得更强，突飞猛进，他只是忽然掌握了一柄钥匙，打开了一座本就属于他的、他却半点都不自知的宝库！ 也许，他从最早的一批领民们身上获得的，当年的确花了时间去刻意营造的、研究的，梦露提供过的，那种类似信仰之力的能量，并不是一种伪造的廉价的东西！ 若是伪劣的廉价的，又如何能挡住神灵的目光？！ 凌歧早已经是传奇了，真身传奇，肉身传奇。 他对于传奇的道路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无知，他明白传奇的极限就是凝练属于自己的领域，虽然他对具体的过程还颇为懵懂，不妨碍他了解领域的些许特征和威能！ 脚下这片领土，尤其是蜜酒庄院内部的百十亩地，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种类似于领域、近乎于他本体延伸的地方！ 领域是什么？领域就是本身掌握某种规则力量达到极致后的延伸，由规则层面去干扰现世，继而让主体在现世中变得更强、更无可匹敌！这就是领域的作用。 而当领域更进一步，那便是神国、国度。 蜜酒之地，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介于领域和国度之间的东西！因为它存在，因为它像是身体的延伸，可它无法移动，也无法被完全掌握！ 只是，靠着领土之力的加持，却能让他的元磁之力悍然爆发出传奇级的力量，这已经够神奇，毕竟在此前他还是只半个下位传奇，半个、下位的、最弱的传奇！现在，站在蜜酒之地，他甚至敢和索伦直接叫板！ 从伪信仰之力到伪领域、伪国度，还有那种和领地、和空间的契合感，彷如是真身的延伸、绝非某种自身掌握力量的、规则的、比如元磁之力的延伸，这让他意识到，他握着的钥匙、钥匙能打开的东西，当真是惊人的特别！ 完全没有领悟传奇真谛却能让身体强行突破到传奇级、完全没有领悟传奇之力却能让力量强行突破传奇级。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是命运？ 不，那不是命运！ 凌歧忽然睁开眼睛，几十柄同时被他控制着的刀剑，寻找着最后的躲藏起来的目标，纷纷雨落！ 是日，蜜酒之地领主庄园内，百余侵占者齐齐覆灭，甚至包括一些无辜的仆人、杂役，庄园之中血流成河，那庄园门口的两尊石狮，微微裂开了唇角！ “原来，真的是这样...” 霜降月末，血洗之日后的半个月。 坐在大厅主坐上的凌歧，静静的听着多纳的汇报，频频点头。 自他回归，他已经在蜜酒之地掀起了几场屠杀，这段时间被当地人称为是血洗之日、深红之周。 而面前那位得知爱子在抵抗入侵者的战争中英勇阵亡的老战士，倒出人预料的成了守旧派坚定的支持者，几乎化身为本地领主林奇麾下的第一把屠刀。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他还是领地上公认最友善的一位将军。 蜜酒之地本来有三位将军，一位是蜜酒之地原本的武装力量代表、也就是多纳。另外两位都是外地领主身边的亲信，是半个月前代理领主梦露和其他贵族搞出来的、西方贵族联盟的产物。 现在，蜜酒之地又只剩唯一一位将军——应该称回统领了。 至于其他两个...连同西方贵族联盟计划的策划者、参与者，已经全部喂了南边老林子里的哥布林！ 曾经遗祸无穷的哥布林又回来了，只是这一次它们不再是野生的，它们成了领主的仆从、宠物。 按理说如此残酷的杀戮、以及最近领主发布的一些有违和平协议的命令、也包括他私下的一些怪异举动，肯定都会引起本地的动荡不安，引来无数人的讨伐。哪怕他是蜜酒之地的创始人，闻名于世的传奇领主，也一样。 可是，这种行为偏偏没引起太多的负面效果，尤其在蜜酒之地，人们仿佛都默默接受了这一变化。 连那些面对屠刀的外地贵族们，也都异常的沉默了，面对死亡，他们平静的令人感到恐惧，有些人甚至当众忏悔，就仿佛他们在行刑前才被下到了拔舌地狱，所以面对暴力只能无力的妥协。 他们并不无辜，可他们面对死亡的反应实在是太反常了，一个两个如此也就罢了，个个都这样，怎么可能呢？ 大量的迁徙者和难民一波又一波的涌入蜜酒之地，成群结队、几十几百的到来。 嗜血的多纳将军开始带领部队扫荡周围的领地，这支军队的作风甚至比邪恶力量更加令人发指，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要么投降迁徙，要么族灭！ 如此一来，虽然能在短时间内就获得大量领民，可是在整个正道联盟中的声望无疑是臭到了极点，而且缴获的与其说是一群领民，不如看成一群带着仇恨种子的潜伏者，这些人按照道理除了发配到矿山挖矿，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剩余价值。 为何，在蜜酒之地外的其他势力集团中骂声震天的时候，那些搬迁到蜜酒之地的领民，就算有着许多仇恨的，也能在定居下来后，完全没有半点怨言的纷纷开始一段全新的平静生活呢？ 假如仇恨那么容易就能被化解，那么这个世界上还要战争干什么？如果每个人都是心怀鬼胎的潜伏者，那么所有人的伪装表演技术也未免太好了，个个都是影帝影后！ ... ... 第一百一十六章 领土之力 在外人眼里，蜜酒之地的人们依旧过着如常的生活，每天见到邻居都会打招呼，每到精力旺盛的时候都会自发集结到训练场上锻炼。 可是，就在不久前，他们都还有着不同的身份，生活在不同的村落，他们现在却融洽的像是一起生活了无数年一样。 在聪明人眼里，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个提线木偶，在别人的安排下，做着一件件规划好的事情！ 他们都有着完全**的思维能力和性格，却是一种被限定的自由意志！ 多纳仔细汇报着最近对周边领地的攻略情况，他看着上座的那个男人，心中不无怨恨，因为他是那么忠心，他交给他一个活生生的儿子，而那个男人，却连自己孩子的尸体都没有带回来。 想着那个男人对待“叛乱者”的手段，想着他“驯养”的那些邪恶生物，多纳忽然感到有些惊恐。他的儿子，最终的结局，会不会也和那些人一样呢？ “应该，不会吧，毕竟他不是那种人啊！” “我好恨呐，为什么他能那么平静的告诉我那个残酷的事实。我好恨啊，为什么即便这样，我依旧会心甘情愿为他做事。” “我恨自己，恨自己亲手将孩子推上了绝路。我恨自己，恨自己清楚自己的原则，清楚自己不能去恨他，只因为他是我效忠的对象。” “我更恨，恨自己早就意识到了，那并不是他的过错，毕竟在一场浩大的战役中，发生那种事情，谁都预料不到，那不是他的错！” “他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多补偿！为什么要提拔我！为什么不打压我！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绝对的借口去恨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凌歧默默听着多纳的汇报，倾听着他的心声，稍加拨弄、引导，就让他的心思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人心其实并不复杂，当然它也很复杂，可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更容易变不可能为可能。 比如一个人去恨另一个人，很少会有纯粹的恨，应该说根本没有。与仇恨并存的，必然会有怨念、会有妒忌、会有反思、甚至会有同情和怜悯，还有一点其他的东西，比如宽恕和原谅。 又比如爱一个人、崇拜一个人也一样，在占多数的正面情绪下，负面情绪依旧是存在的。 所以人心往往显得难以捉摸，所以在心的道路上，一切变幻皆有可能。 聪明人善于玩弄人心，凌歧曾经试过，效果还算不错。无论是利用言语、行为还是其他方式去蛊惑、诱导或欺骗，都能让对方心中的某种情绪、念头在短时间内提高到自己所期的程度，从而将其它念头挤到一旁，孤注一掷，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恶魔比聪明人更厉害，它们除了善于玩弄人心，还能操纵人的部分情感，更易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但是它们依旧不能让百分之一变成百分之一百，因为概率这种东西本就是无法忽略的，魔导师都有施法失败的可能，没有什么是百分之一百的。 所以大多数恶魔去诱惑人堕落，都不会去诱惑那些意志坚定的、或者本就十分善良的，虽然在那些人心中，恶念也是存在的，可的确太难被挑动了。 凌歧曾试图达到这样一个境界，但他终究不是真正的恶魔，他的后天天赋还没那么杰出。 神比魔更厉害，魔只是干涉人心，而神是改造、改变人心，美其名曰救赎。 面对任何真神，只要开始信奉，它就会一点点改变信徒的心意，直到信仰的念头变得纯粹，变成百分之一百，而后再不可动摇，那些就是神灵们最钟爱的狂信者、虔诚的信徒，那些会是它们国度的根本。 凡人不懂，信仰本不是靠着恩惠，靠着临时的情绪爆发就能获得、收割，而要经营，要巩固，所以凡人有施恩成仇，但神没有。 那么，假如有一种力量，能让百分之九十九的仇恨下，潜伏着那百分之一的同情或是缄默，百分百的变成主导行为的情绪，不是一时、不是冲动，而是变成今后的时时刻刻都如此，那又算什么呢？ 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只有命运才能让一切不可能变的可能、变成长久且既定的事实。 因为命运有无数条支流，个体只能选择唯一，而命运却能把握一切，它甚至超越了时间和空间！ 没有人能掌握命运的力量，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那么，类似的手段，究竟是什么？ 凌歧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并非简简单单对情绪的干涉，而是对未来的修正。这不同，后者的定义更广，他现在还做不到，或者说能做到的有限，并非是这种能力的局限，而是他自身的局限。 他更清楚，这必然不是一种常规的、能为世所容的力量，因为它超越了、有悖常理。 凌歧牵着多纳的未来思绪之线，为他“理清”种种复杂的念头，直达少数的唯一，放到具体就是让他念头里的感激和忠诚占据主导地位。 他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可惜仍然没有弄懂原理。 他仅仅意识到了，在这蜜酒之地，他就是唯一的“神”，而蜜酒庄院就是他的“神国”。 事实上，他甚至不需要一个个去改变领民们的想法，这片领地似乎已经产生了类似于位面意识的自我意识，会帮助他那么去做，只要他发布一个大概的“命令”。 他直接控制多纳的情绪，只是因为想对这种神奇的力量多谢熟悉，觉得这很特别、很新奇。 玩弄人心很有趣吗？不，那很邪恶！但是，凌歧偏偏又觉得新奇，就像是一个孩子拿到了一把能杀人的火*枪，他同样只会感到有趣，而非恐惧，或者是敬畏，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玩弄什么。 感受着冥冥中的未知、曾经稍微眷顾过他的大势、对这片**领域的排斥，感受着领土之力加持后、那不可思议的精神状态，凌歧渐渐沉溺其中。 强大的外部助力并非说抛弃就能抛弃，何况在一个四面皆敌的环境下，若还守着莫名其妙的执着，，想靠一己之力破局、承担一切，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对于现在的凌歧来说，只要呆在蜜酒之地，他就能轻易掀起千万柄金属武器组成的利刃风暴，史矛戈来了都要被凌迟，他还有什么理由离开呢？ 短短半个月，他甚至还没弄清这片领地变化的源头，和他自己究竟有什么关系。他只能从生物被斩杀后，那逸散的灵魂竟然没有直接被他吞噬，而是被无形的空间摄走，最后又自空间中回馈出一股类似的能量融进自己的本源灵魂、本体真身这一点，猜测这显然对他无害。 他还没有搞清楚这么大一座宝库、堡垒究竟是怎么形成的，他只是掌握了开启它、使用它的钥匙。钥匙就是他自己，无人能夺取或是替代。 回想起半个月前，刚回到蜜酒之地，在杀掉第八个人、同时吞噬了他的灵魂之后，他的真身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未知血脉，忽然就跳到了百分之一百，也许是积累的能量足够了，也许只是...时间到了！ 那时，他就有些明悟，所谓真身未必就是真相，那只是符合他美学的、易于被他接受的“真相”。真相藏于未知之中，还不是他能理解、或者无法接受的，所以坐拥无尽财富的他，根本不能获得那些财产，只能通过一个虚构的宝库，用他自己所能接受的“真相”，变作一柄打开宝库之门的钥匙，从侧面来利用它！ 这就如同主宰的手段，他也不能理解，九成九的轮回者都理解不了，所以主宰只能靠着所谓的“面板”，以低级生命也能理解的方式，来呈现部分的伟力一样。 当然，真相的高度显然不可能达到主宰的层次，否则主宰该对此表现出的就不会是“兴趣”。 这只是凌歧的猜测，毕竟对于他来说，蚂蚁之于雄狮饿狼或是大象，没有任何区别。 血脉的真相，或许就是如此！ 从半个月前，从变化开始的那刻，他就试图打开个人属性面板，却遗憾的发现，只要还待在蜜酒之地，就根本打不开它，似乎这个地方，这个专属于他的地方，连主宰的关注都能暂时隔绝。 这或许只是一种错觉，因为主宰真要关注什么，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起码凌歧这样认为。 那么，会不会是当未知血脉“彻底”激活，连主宰都不知该如何描述，才能让身为低级生命的他，明白自己的变化呢？ 直到现在，这个之前都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在他心中占据的分量已经没那么重了。 凌歧对此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又何必再管其他！ 他的真实力量依旧和过去相差不多，可只要他还呆在自己的领地，他就是这片大陆上最顶尖的存在。 如同史矛戈盘踞在孤山后，除了甘道夫这个爱管闲事的家伙，根本没人会去惹它一样，身处蜜酒之地的凌歧，也是真正的传奇，谁敢来惹！ “这样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可它究竟是什么？是血脉延续的宝藏？是领域？是神国？或者只是一种从凡人到超凡的必经之路？” 过去的凌歧，一直以为从凡人到更强的道路，就是拳头变得越来越硬，力气变得越来越大，直到成为半个传奇，才有所改观，开始意识到规则的力量，但也没有纠正根深蒂固的观念，依旧认为力量至上。 他错了，起码他现在的路，不是那条简单无脑粗暴的暴力流路线。 “心灵？信仰？命运？未来？” 凌歧思索着，挥手让多纳退去，敦促他继续对周边地区进行攻略。当然，他也没忘了提醒他每隔三天就按时回到领地，汇报任务进展。他可不想这个得力下属离开太久，因而生出另外的变故。新的力量虽然好用，但他对此缺乏系统的认知，单纯的运用效果也是如此。 熟悉着蜜酒之地的新变化，凌歧忽然有种感觉，这里将会是他的崛起之地，一个全新的里程碑。 想那轮回世界里高高在上的第一人，是不是也因为早就到了这种地步，或者拥有了类似层级的能力，因此甚至连平等对话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其他轮回者呢？那个人，只会比现在的他更强，由此带来的无敌信心和寂寞感，又该是怎样的强烈啊！ 夏虫不可语冰，巨龙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些，都会把凡人震的粉碎。 凌歧不知道，他只知道，随着势力的膨胀，随着他的命令和种种举动，他必将以一次新的战争、以一次全新的传奇般的胜利来向整个世界证明，他也有了卓尔不群的资格！ 强者不需要盟友，因为强者更喜欢征服。 从十天前开始，瑞文戴尔和罗斯洛立安已经先后派来了好几拨使者，但都被他挡在了门外，这就是一种**裸的表态！ 精灵女王？半精灵王？ 曾经他需要仰视他们，所以很乐意和他们成为盟友。 现在，日益强大的他完全感受到了索伦和史矛戈傲慢的理由。 高傲的精灵？ 呵！ ...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立场 若是按照本意的话，凌歧并不太想和精灵们立刻化友为敌。 他们的理念固然可笑，恬淡的本性却也注定了会是不错的邻居。可那却必须有两个先决条件，第一就是趋于和平的局面，第二就是至少不冲突的信念。 精灵们肯和人类和矮人联盟，精灵王愿意容忍造就他，并非因为他或者其他人类矮人就被精灵们当成同类，只是相互间没有直接的矛盾，而且精灵们要面对的敌人太强，难以靠一己之力抵御罢了。 但是，热爱和平的精灵也不是一味妥协，他们的傲慢要比表面的平和深藏的多。 若是凌歧真正暴露了本性，他毫无疑问会成为精灵们的公敌，甚至对于人类世界中一些亵渎精灵的、比如在暗中支持森林精灵奴隶贸易的贵族，精灵们也不吝杀戮。 人类和矮人肯和精灵结盟，甚至屈身其下，本也有局势所迫的意思。 精灵的立场和凌歧从来都有分歧，随着时间流逝，这分歧正变得越来越大。凌歧是不会容忍旁人在他做事时指手画脚的，如今他的形式正一片大好，更连虚与委蛇都不肯了。 过去，精灵们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个会走动的粮仓，现在有所改观，可一旦决定提前和精灵决裂，他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看得见的强大之路实在太难得了，不容放弃，连想象中自我意识泯灭的危险都没出现，又还有什么好犹豫呢，虚假的交情？ 扩张！侵略！战争！俘虏！ 又是十天过去，蜜酒之地的领地十倍增加，已经足有西边夏尔的三倍多。 北至消逝的阿诺王国边境，以内努维尔和北丘为犄角，佣兵之地福诺斯特为要冲。南至南丘下的卡多兰，原本的险地也成了领地中的瑰丽奇景。 这还不止，凌歧甚至发出了一路大军，往东打穿了布雷，绕过森林和沼泽，直到风云领下，在连通夏尔边境的白兰地大桥与密西瑟尔河上最后之桥的东方大道中部位置，位于风云顶下的主要干道上，堂皇筑起了军寨！ 他这一番南侵北略，生生以原本弹丸之地的基础，打下了一片相当于半个多幽暗密林的领地，纵横百余里，幅员辽阔，几乎相当于在夏尔东面建立了一个仅逊于洛汗和刚铎的大国！ 这样凶猛的势头，根本让其他领主们始料未及，包括圣白议会都是一样！ 凌歧南征北讨的速度太快，打下来的领地又守得太稳，投降的领主们竟然没有一个叛乱的，完全违反了常理，那些失败者就真的那么甘于现状？！ 在有心人眼里，他的部队就像是天降神兵，打到哪里，只要一攻破城门，一旦对方正式投降，宣布并入其麾下，或者顽抗者被斩杀殆尽，那么敌对领地上原本的臣民立刻就屈服了。这种一战而下的节奏和屈人之兵的境界，简直比传奇故事里描述的情节还要夸张，活脱脱一个圣天子出世的节奏！ 更让周边领主们无法接受的是，凌歧麾下的部队原本只是四处劫掠抢人抢粮，后来不知为何转移了战略目标，连地都要占去！ 精灵们撤回了使节，几位精灵王已经聚在了一起，估计是在商量对策。 周边人类领主们的动作比精灵们更快，毕竟都是直接受害者，在半个月前就纷纷打消了通过外交途径解决矛盾的想法，发起了一股规模不小的联军，声讨不懂规矩的林奇，还给他打上了邪恶阵营一份子的记号。 那次征讨的结果无需多说，踏入彼方领地的战士阵亡过半，另一半也没回得去，竟然反戈投降了！ 这一来，以至于后方的领主们都对战斗的细节捉摸不透，只听少许跑回去的残兵败将汇报，似乎敌人军队中有兽人和食人妖的身影！ 正逢那段时日，各地蜂起的邪恶势力，在短暂的沉寂过后，不知发起了第几次狂潮！ 南方刚铎联盟，皮纳斯森林的部落王国失陷，那群向来以斧技闻名的战士在和艾雷德的登兰德先遣军正面交战时，被来自安德拉斯海岸的海盗偷袭，几乎族灭。 贝尔法拉斯湾的安格列米尔领主也在同一时间遭到刺客的袭击，重伤不治身亡。 半日后，闻名天下的天鹅骑士在和昂巴海盗的战斗中失利，若非年轻的爵位继承人艾德拉希尔二世作战英勇，只怕当时多尔安罗斯就被攻破了。 刚铎东边的战况也陷入到极为尴尬的局面中，魔多大军如蝗虫般席卷而至，摄政王竟然宣布放弃野外的土地，下令各地领民都转移到所在治所的主要城市中，实行坚壁清野的防守反击政策。 如此消极的对策，虽然是兵少将寡的明智选择，可却也几乎放弃了本土的优势，如此一来连白城下都能看到零星的狼骑兵奔走侦查的身影。 洛汗王国的战况比刚铎好不了几分，整个东面都成了污秽之地，伊多拉斯也从王城变成了阻挡魔多和多尔哥多西进强兵的要塞。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洛汗极西的圣盔谷，在新一代年轻将领艾迪·莫拉的带领下，死死挡住了登兰德人的主力兵锋，避免了洛汗国腹背受敌的状况。 大陆北边的战况比南面还要糟糕，大陆南边洛汗和刚铎还都是有数的强国，就算遭到多股敌军主力入侵，好歹也能周旋，虽然落入下风一时也还能反抗一二。 至于大陆的北边和中部，当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类势力，各地所谓的贵族都是一个个土豪仕绅，圈地为王，镇压本地农民叛乱个个是豪杰，一旦外敌入侵全做鸟兽散，难得一两个稍大的领地刚准备联合抵抗，隔天就被敌军屠了个精光。 面对这一次的邪恶浪潮，许多人都还记得，半个月前，亦是在邪恶第一波、第二波攻势爆发过后的不久，大陆北边的孤山下，早已为人遗忘的长湖镇中，忽然出了一位杰出的英雄人物，带领着长湖镇的镇民们，着实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鼓舞了正义方的人心。 英雄已经不在，他离开了，走得莫名其妙，挥挥手，留下了一片骂名。人们不愿意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需要一个英雄站起来，成为标尺，他们相信这样一来就会有更多的人愿意为了胜利而牺牲，挺身而出拯救世界。当然每个这样空想的人，大概本身也没准备好牺牲小我。 遗憾的是，英雄只有一个，还不是傻子。不论他为何会撤退，他终究退却了。据最新的可靠传闻，他甚至已经变成了恶魔。 长湖镇的新镇长毕博没能延续传奇的篇章，长湖镇在那位传奇领主离开后的第一周、深夜，这座城镇就被自孤山南下的兽人大军夷为平地！ 据说那一战颇为宏大，敌我双方兵力投入过万，兽人更是出动了整整两万多的大军。 长湖镇方面，整个北方主要贵族都有参与，就连之前不愿为长湖镇提供援助的地方势力，也纷纷出钱出力。 据说那一战有人看到了灰袍褐袍两位传说中的巫师的身影，甚至连幽暗密林的精灵王瑟兰迪尔也参加了，带去了麾下最精锐的部队，最终却没能改写结局。 联军惨败，加入正面战场的部队、英勇的战士们十不存一。 邪恶方出现了一位新的统帅，它化身巨大的炎魔，喷吐火球，比另一位所谓的统帅苍白兽人强大了千百倍。它一口气就吹倒了长湖镇的城墙，压死了形单影只的山下之王，又差点把灰袍巫师都烧成灰烬！ 北方诸侯残兵败将以及幸存的领民们，纷纷退到了幽暗密林的森林精灵王国。 追击至幽暗密林中的兽人大军莫名发狂互砍、癫痫而亡，这使得邪恶势力南侵西进的势头为之一滞，可这并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因为兽人大军完全可以绕过森林不入，侵略其他地方，而精灵王国也供养不了那么多的残兵败将。 前一刻的盟友成了累赘，新的矛盾自会酝酿。 有人在鲁恩内海看到了野人们耕作的身影，他们战败了，却如愿回到了故乡。 有人传说刚铎南域的世界之窗、锡恩游侠们的聚集之地，遭到哈拉德人的包围。 千年后的正邪之战在都灵之日揭开序幕，这才爆发不足两月，局面就已经渐渐明朗，若无奇迹发生，黑暗必将席卷大地。 如此局面，似乎除了上古时期魔苟斯和索伦的首次崛起，就再没有在历史上出现过。 半年前还活跃在大陆上，仅仅难以征服自然的、自诩世界主人的人类们，也根本适应不了新的变化。 大势逆转、乾坤颠倒之后，当蜜酒之地周边的领地又遭到来自内部的入侵，当那些领主们确认入侵者的部队中的确有邪恶生物的身影，他们反而沉默了，偃旗息鼓。 也有贵族在叫嚣着，要请圣白议会主持公道，这些贵族能知道圣白议会，原本势力就不能算小，底蕴肯定也是极为深厚。 更多的中小贵族，却纷纷开始收缩力量，一些贵族甚至准备拖家带口往其他地方迁徙、逃难，只是在这种局势下，他们还能跑到哪里？瑞文戴尔？或者罗斯洛立安？ 非常之时必然有人会做非常之事，比如明明是正道一颗冉冉升起新星的传奇领主林奇，忽然就像得了失心疯，仿佛真成了正道的叛徒，开始四处攻城掠地。 他唯一和邪恶生物不同的，就是还容许贵族们投降。邪恶势力为了颠倒黑白而发动战争，他更像是纯粹在开疆拓土，只是选择的时机很巧、也很容易让人误会。 在积年的邪恶隐患下，中土世界已经很久没人那么做了。 开拓领土并不是发动战争的借口，战争的理由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益。 ... ...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主宰 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当然是个位数，敢打擦边球的人却永远都不会少。 就在周围的邪恶力量开始朝着大陆西部中央渗透，一些地处蜜酒之地周边、腹背受敌的中小领主们，悄悄来到了蜜酒庄院。 他们如愿见到了那位疯狂发动战争的传奇领主，无奈递上了效忠的证明！ 面对死亡和恐惧，这些人选择向暴力投降。当然，在凌歧接见他们后，这些人还是松了口气，因为他们见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而不是外界传说的、已经被黑暗魔君诱惑的骷髅、死灵！ 他们在路上见到的一切，人民安居乐业的情况，也说明他们即将效忠的并非一个纯粹穷兵黩武、丧心病狂的魔鬼。 有人开先河，就有人会竞相效仿。 几天后，当凌歧宣布停止对外扩张，却仍旧愿意为周边领地的领民、领主、乃至难民提供庇护，甚至站在新领地的边界处，对着虎视眈眈的外来者发表了一通精彩之极的演说之后，人们真的弄不清这位传奇领主的立场了。 他究竟是邪恶的侩子手，还是疯魔的战争狂徒？ 从打下北边的福诺斯特开始，凌歧的领地已经和邪恶生物滋长的土地彻底接壤。 许多人亲眼看到一些闲散的、游荡的、成群结队的哥布林和食人妖，加入了这片领地的守护者阵营，这似乎坐实了传奇领主的邪恶之名。 可在一只旗帜鲜明的魔多大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穿过巫术王国的遗址，南下入侵时，它们竟然和蜜酒之地的战士以及那些特别丑陋的野生怪物们，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若都是邪恶的，那他们不该是同一阵营吗？ 就在外人大跌眼镜的时候，这位传奇领主再次创造了奇迹，和他在北边做过的一样，以不满三分之一的、绝对劣势的兵力，他的部队将这支总计三千人兽的魔多军打的溃败逃亡，俘获奴隶无数！ 这场标志性的胜利，被当地人称为黎明之战，因为正发生在黎明时分，也为林奇这个人披上了新的神秘的面纱。 兽人奴隶，是继哥布林、食人妖、食人魔混编杂军后，蜜酒之地的又一特产。 在以往的正邪战争中，双方从来不留俘虏，因为人类矮人或是精灵，在普通的兽人眼里，那就是口粮、血食，唯有少数身份特殊的人，才能在战争失败后活下来，落到高层兽人手中，他们却宁可在被俘虏前自杀。 而有着这样的血仇，兽人们一旦战败，自也除死再无出路。人类不需要这种俘虏，更驾驭不住、信不过它们，兽人简单的大脑中除了杀戮和畏惧，并没有妥协这两个字。 传奇领主、兼有着巫师身份的凌歧，又一次颠覆了人们的认知，他当众表演了一手，凭借神秘的巫术力量，慑服了兽人和座狼，成功将俘虏贬为畜生奴隶，发配给有功的战士任其处置。 这在外人根本就是不敢想象的，若非中土大陆的局势已经混乱、糜烂到了圣白议会都焦头烂额的程度，他一旦显露出这种力量，立刻就要被打上邪恶的烙印，然后绑上火刑架烧死！ 其实，就算那些兽人降兵在强大的巫师面前俯首帖耳，又有多少人愿意、敢于接受那些恶心肮脏的“奴隶”呢？ 蜜酒之地的领民、战士们，他们接受了！ 凌歧的成就、他做到的事、他的个人魅力，已经根本无法用奇迹这两个字来概括。 他似乎无所不能，影响力也无处不在，任何人只要当面见过他，立刻就会被他的风度折服，邪恶生物都一样。 可这人就像是天边的霞光和清风，令人捉摸不透。换言之，他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只要能为我所用，那么立刻拿来就用，不避正邪。谁敢入侵他的领地，或是挡住他征伐的道路，立刻就要发兵打过去，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不讲情面！ 倒退几个月，就算有他现在的本事，谁又敢那么做？立刻就是世界公敌！ 正就是正，邪就是邪，正邪势不两立，想搞灰色，还是躲到阴沟里去吧！不顾大局，只为个人利益掀起战争，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是正义的！ 凌歧之所以在短时间内就从传奇变成败类，又从败类变回传奇，并不在于他多么能打，打赢了多少场战争，而在于他奇迹般的魅力。 打过就能化敌为友？杀你全家还能让你甘心效忠？ 这种颠覆性常识的手段，才令真正清醒的人惊惧！ 强大的力量或许可以一时慑服人心，但改变不了人们心中最真实的向往，凌歧偏偏打破了这种常规！ 他一次次横征暴敛、穷兵黩武，领民们却总能接受他的政令。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天生的王者，会散发出王霸之气？ 许多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包括某位大难不死的灰袍巫师，他坚定着自己的立场，紧盯着狡猾的敌人，等待他露出破绽... 暮阳月，20日。 适逢古代战士节的日子，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会为此庆祝，因为有很多东西都已经被遗忘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包括一部分历代领主们认为不值得保留的传统节日。 距离黎明之战已经过去整整八天，变化不大的蜜酒庄院中，凌歧感受着冥冥中反馈来“领土”已经扩张到极限的感觉，兀然叹息。 他早就猜到这种扩张不可能是无限的，否则任凭哪个位面、有什么特殊的规则，只要给他一个支点，他都可以成为位面的王者，这还了得！ 那种程度的助力，本就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利用和掌握，任何力量都不会是无根之水、凭空出现、无偿为谁提供服务。 即便无需彻底掌握一种力量，只是运用它，也要有着相应的基础。如果连扳机都扣不动，怎么打枪？如果连键盘都不会敲，怎么用pc？ 不只是领地的最大范围，就连范围内的提线木偶数量，也不是无限的。 那种对心灵的干涉，对心灵未来的限定，其实并非一根根无形的线，而是一种特殊的、连凌歧都理解不了的、能用来干涉人心在未来走向的力量，它能影响思维在一定时间内的方向。 凌歧将这种力量命名为“迷心之力”，将能改变一个普通人的普通念头需要消耗的“迷心之力”，定义为一个单位。 在领地扩张到极限之后，他能使用的“迷心之力”总量，大概有三千单位。也就是说，若是人类这样的智慧生物，他大概能干涉两到三千的普通领民的思想。当然必须是原本心中就对他有所期待的，不能是精神意志特别坚定的，或者一心反对他的。 这些天来，凌歧早已经发现，不同人的精神境界和思想觉悟是完全不同的，因此要影响不同智慧生物所需消耗的“迷心之力”，也不可能完全相同。 比如换成像多纳这样精神坚韧的战士，或者心中对他的服从念头连百分之一都不到的叛逆份子，那么他大概只能“强行控制”几十个、一百个。 倒是那些邪恶生物，似乎即便不用黑暗规则力量去制约，他最少也能控制十倍数量于人类基数的地精，或者十分之一的食人魔和食人妖这种大型生物，若与他掌握的部分黑暗规则两相结合，那么在领地上，他就是当之无愧的邪恶之王。 正因为如此，他不得不提前暴露能够控制邪恶生物的手段，同时停止疯狂扩张的策略。因为在可见的未来，大量邪恶生物出现在他的麾下已经是一种必然的趋势，臧是藏不住的。 并且随着领地上的人口增加，迷心之力入不敷出，他不得不杀掉一些深恨他的、或是其他领主派来别有用心的顽固之辈。 当然，这些人杀掉了也不可惜，能为他提供些许的灵魂能量，虽然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靠着灵魂吞噬就能更进一步，积累越多总是越好的。 “迷心之力”的限制，是一种预料之中的遗憾，但能让相当于近百个仇恨他的强大战士无条件听命于他，这能力已经非常逆天了。 至于领土的其他作用，暂时他只能靠着“领土之力”的加持，让元磁力量的效果变得更强，仅仅这样，也已经奠定了他数倍强大的基础，让他在自己的领地上能够直面下位、甚至中位传奇！ 比起临时的提高，其实他更在意力量提高后的那种感觉，也就是所谓的心境，那在力量消退后也不会消失。只要不沉迷，那就是未来道路的参考。 至于“迷心之力”，的确是一种令人惊叹的力量，不是指它目前的效果，而是它的原理，因为它不是简单的控制人心，而是改变人心。 要知道那些被改变的人心，即使一开始是“强迫”的，时间久了，当某种思维的习惯被固化，也就不需要更多的强迫了！而单纯的控制，比如分身，一旦脱离掌控，那么立刻就要反目成仇。 仇恨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宽恕的念头会在仇恨一次次爆发后一点点减少，最终有近于无。 当念头反过来，原谅和宽容压倒了仇恨，那就算再不可思议的变化，也都在情理之中。 不光是化敌为友，靠着迷心之力，其他的情绪、日常习惯、乃至战斗意志，都能去影响。 人是一种习惯性的动物，一个懦夫只要“勇敢”几次，他就会理所当然的成为勇士，大多数生物都这样。 这样一来，他只要一点点去改变那些还需要改变的，警惕那些已经改变的，他完全可以不付吹灰之力，做到连舌灿莲花的政客、骗子都办不到的奇迹。 可以说，只要在领地内，他就是其他人的主宰，如同他头上那尊主宰一样。 他甚至偶尔会狂想，是不是有一天，当这种能力进一步提高、提高到一定程度后，他也可以成为某个位面、许多位面真正的主宰呢？ 这是一条有别于传统的掌握规则、强大自身的、不可思议的进化之路！ ... ...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试探 暮阳月25号，凌歧的领地上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这位客人是他素未谋面、却神交已久的一位强者。 而那人，竟然停在了领地界限外，不肯入雷池半步，只是让随从通传了自己的到来。 这个人的意志无比坚定，感知更是敏锐的可怕。 他的随从意志就颇为不凡，本来干涉那些仅仅踏入领地范围、却不属于他领民的、那些在思想上没有半点归属感的人，就比干涉常人的思维困难十倍！ 凌歧费了不少力气，才旁敲侧击的从这人的随从口中套出了一些有用的情报。不过大概连那个随从自己都没意识到，面前让他感到特别具有威严、和他的主人有些相似的男人，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萨鲁曼、白袍巫师，会和索伦搅在一起？现在的索伦、还有诱使一位知名的天赋巫师叛离自己阵营的能量？！” 凌歧呢喃着，对这个队友的任务目标，生了些兴趣。 由于最近力量暴涨，凌歧正处信心极度膨胀的关头。这倒非贬义，只有能力弱小、外强中干的家伙，膨胀的信心才是无聊可笑的。而若是真正的强者，即便他们再自负，也不过是自矜，或许有人会看不惯，但绝对没人觉得他们莫名其妙。 假如这个时候萨鲁曼真敢踏入凌歧的领地，他还真想试试“迷心之力”对于这位知名强者、圣白议会的议长有没有作用。如果用处不大，或者说的确无法在代价可承受的范围内控制、影响他的话，凌歧也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将他击杀！ 能对他产生威胁的强者总是少一个好一个，况且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亲自动手的话，一本万利。 萨鲁曼绝对是中土大陆上首屈一指的强者，杀掉他能收割的灵魂之力，不会比杀掉凯兰崔尔来的少，这种机会当真不多！ 其实从真身未知血脉彻底激活开始，灵魂之力已经不能让凌歧的实力在短期内再次发生质变，至少他看不到类似的契机，可量的积累总是越多越好。 当凌歧跟着萨鲁曼的随从，来到领地的边界处，恰是多日前黎明之战爆发的地方。 这片位于佣兵自由之地福诺斯特西方的平原，夹在北丘和埃文蒂姆湖之间，面积不小，一望无际。 一名身穿白袍、头发胡须同样斑白，面容和蔼、眉眼间却有些阴郁的老者，正拄杖站在距离领地边界十米远的地方，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大地、天空，就连凌歧的到来似乎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很难想象，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改变秩序世界的结构。” “很遗憾，你似乎还不能完美的控制它，甚至看来连运用都很勉强。而且它和黑暗一样，不受伊露维塔的喜爱...” 萨鲁曼啧啧自语，像是有些遗憾，又像是为某种珍宝不显于世而惋惜。 凌歧目光闪烁，他没想到萨鲁曼竟然一眼就能看透领土之力的特异。也许他看到的甚至比凌歧更多，这证明对方的实力境界、对力量本质的了解远在他之上。 遗憾的是，萨鲁曼终究只是中土世界的传奇，就算有着十分广博的见闻和学识，对于从未见识过的奇迹，也只能看到一些表面的东西，而凌歧却已经开始从内部解析、在本质上进行操作。 萨鲁根本没有弄懂这种力量和凌歧的联系，这并非是一种凌歧领悟出、部分借用的外来力量，譬如寻常传奇强者去领悟规则之力。这是一种和他共生的、伴生的，以他为中心、以现存位面的部分实质为基出、衍生出的一种介于领域和国度之间的东西。 它远比萨鲁曼看到的逆乱规则结构要完善的多，而且不可剥离，源自林奇的未知血脉。 这种东西，就算凌歧想给别人、想让人共享，也没办法，那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所以，他对萨鲁曼语气中明显的羡慕和觊觎，全然不以为意，显得从容而大度。 “堂堂圣白议会的议长，萨鲁曼大人，今日造访，不知有何贵干，既然对我这小小的领地有些兴趣，何不入内细看。” 凌歧做出邀请，风度翩翩，单刀直入的问起对方来意。 萨鲁曼直到这时才收回远眺的目光，仔细打量凌歧，又是赞不绝口。 “我一直以为，只有对力量本质有了解的人，才能达到你我这一步，没想到你竟能打破这种常规。” 萨鲁曼目光锐利的盯着凌歧完美的身躯，他的行为很不礼貌，但是配合上他那种威严，就像是皇帝在视察臣子，却没人会觉得无礼。 凌歧早就发现这位传说中的白袍巫师，无愧第一议长的称呼，已经是中土大陆上罕见的传奇，真正的传奇，比灰袍甘道夫强出不知多少。 在他所见的土著中，大概只有凯兰崔尔能力压他一头，连爱隆王都不如他。 凯兰崔尔的实力到现在凌歧都看不清楚，不过只要踩着脚下这片土地，他就有信心和任何人一战，不论是索伦还是凯兰崔尔。 实力到了他这种程度，已经不需要刻意去感知对方的强弱。因为心中念头一动，自身本能的就会衡量出对手的强弱，或轻蔑或警惕，那源自冥冥中的预感，根本不会出错，除非双方差距太大，否则根本没有马失前蹄的可能。 凯兰崔尔能让他忌惮，却并不像巴尔令他恐惧，或是面对希提斯的绝望。 萨鲁曼见凌歧不理会自己，也不恼怒，转而看向已经走到他身边回话的仆从，忽然淡淡的问了一句： “你该没有对这位神秘的领主大人，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萨鲁曼平静却威严的声音让那位仆从忍不住颤了一下，他的心中豁然闪过一道电光，一些被他自己的念头压下去的东西，刹那反弹，令他变得面色苍白，瑟瑟发抖起来。 凌歧挑了挑眉，不打算解释什么。 “迷心之力”只能引导思维走向，不能凭空让某种念头出现或者消失，所以能让人变得“大大咧咧”，却不会变成连刚说过的话都忘记的傻蛋。 萨鲁曼也不再问，摇了摇头，不去看跪倒在地的仆从，又看向了凌歧。 “您其实不应该这么做，他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仆人。您如果有什么想知道的，完全可以直接问我，不必诱惑我的仆人来出卖我。” 萨鲁曼淡淡说着，语气中多了几分敌意和忌惮。他抬起手来，轻轻的拂过那名实力几乎要达到英雄级的仆从头顶，那人瑟瑟发抖的身影僵住，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凌歧冷眼旁观，遗憾的摇了摇头，像是觉得有些浪费。 他忽然深吸一气，空气里有一股阴沉的旋风涌动。 萨鲁曼沉下面色，兀然上前半步，手中法杖往地上一插。 碰地一声。 一道无形的屏障凭空出现，凌歧刚要掠夺的灵魂自中间分成两半，前半部分成功落入他的口中，另一半被萨鲁曼截留下来，弹指间就灰飞烟灭。 “看来，您果真是想与我为敌了！” 萨鲁曼三分的敌意暴涨到了七分。 凌歧张开双臂，地下埋着的数十柄形状不一的刀剑齐齐飞出地面，悬浮在他的身边。 “是否为敌，这不取决于我，而在你。” “萨鲁曼，不必做出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左右不过一个仆从，虽然有点实力，在咱们眼里也就那样，你真的在乎吗？” 凌歧边说着，边转动着双手十指，那几十柄不算精良的铁制刀剑也开始随着他的动作而盘旋。 每当武器冲出领空范围，其上附着的元磁之力必然大幅减弱，但是原本的惯性还在，所以只要稍微改变动势方向，就能保持足够的杀伤力，这靠着凌歧自身的力量已经绰绰有余。 “他是我在游历大陆时，化身宗师留下的血脉后裔。” 萨鲁曼冷冷说道，凌歧微微一愣，可也只是那样。 “呵，化身的后裔，你在乎过吗？” 凌歧故作其问，萨鲁曼先是愠怒，见凌歧根本不动声色，良久才霁颜笑道： “不愧是新晋的传奇领主，传奇这两个字用在你我身上很好、很好！” “我虽不在乎区区一个仆人的死活，但是培养起来也不同意。你不觉得，你多少该我给些补偿吗？” 萨鲁曼目光诡谲，表面上看起来已经释怀，实际上杀意并未有任何减少。 凌歧耸了耸肩，张开的双臂一翻，两手往下一压！ 咻咻噗卟卟！ 几十柄刀剑齐齐刺入地面，入地尺许，有一柄正在萨鲁曼的身前，距离他的足尖不过三寸。 “补偿？好吧！我承诺，不会把你和索伦勾结的事情透漏出去，你满意了吗？” 凌歧淡淡说着，完全没有诚意。 萨鲁曼的脸色又沉了下去，也不知是被凌歧的行为激怒，还是不满他的态度。 凌歧见状，只得叹息道： “虽然不惧和你一战，可看起来你并不是来找麻烦的，那么我也不介意多一个朋友。” “这样吧，作为补偿，我再提供十头食人妖、两百只哥布林奴隶给你。” “百倍的赔偿，足够了吧。” 凌歧这样说，也有试探萨鲁曼的意思在里面。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一眼看穿他领地的虚实，传奇也不行，除非同样是在这方面有着深入研究的，这在中土大陆肯定是一种禁忌。 而且，萨鲁曼也没有隐藏这种倾向。从一开始，他就对凌歧拥有的、堪称对伊露维塔亵渎的力量，表现出了十分的兴趣。 或许他只是看出了一点表象，却揣摩出了许多实质。比如仆从的逾矩，就被他发现了。可他显然误会了这种情况，以为那是被恒定的背叛，事实并非如此。 那么，他还肯接受自己的礼物，近来远近驰名的、邪恶生物奴隶吗？ ... ... 第一百二十章 合作 “十头食人妖？两百哥布林？” 这样的手笔，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在来的路上，萨鲁曼已经打听到了，被这位传奇领主驯服的各种野外生物，都有着不俗的战斗力。 比如食人妖，虽然还是会见光死，但在夜晚或是阴暗场所绝对能以一当十，挡住骑兵的冲锋。至于哥布林，那就是添头了，但是用来当苦力也不错。 萨鲁曼面露异色，蹙眉斟酌了片刻。 “您的慷慨还真是令人意外，虽然你拿这些畜生和我的后裔相提并论，这让我很不舒服。但是，既然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来意，并非与你为敌，而是要建立起彼此间的友谊，那么对于你的慷慨，我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 萨鲁曼左右踱步，像是在思量着后话，他对身边插在地上的铁剑看也不看，似乎不明白其中的挑衅意味。 凌歧淡定的等待着，直到对方忽然停下身来，认真问道： “冒昧的问一句，您的补偿、应该都是驯养过的吧。假如是野生的，我手底下多的是，可不怎么需要。” 对于萨鲁曼含糊其辞的问话，凌歧心中一动，他不像是在询问自己，倒似暗示着什么。很多未驯服的野外生物，莫非就这方面两人有合作的可能？ 可是，通常来讲，就算强者都有自己的势力，萨鲁曼终归是圣白议会的议长，聚集那么多邪恶生物做什么！ 莫非他也有类似的手段？ 凌歧心中揣摩，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反而像是没听懂话外音，拍着胸脯保证着： “当然，音多人的信誉是靠得住的，卡利姆多出品，必属精品。” 萨鲁曼闻言，眼神瑟缩了一下。凌歧的心思比他想象的还要深沉，面对他透露出的东西，视若无睹，还反过来抛出一些小秘密，像是在玩交换、搞示威！ 音多人？他早就知道这位传奇领主是音多人的后裔，还是皇裔，对此并不奇怪。他可不是什么人类，而是渡海而来的迈雅，活了几万年的老怪物，他对音多人的祖先，了解的兴许比任何一个音多人都多。 只是...卡利姆多，这几个特殊的音节让他有些异样。 中土大陆历史上绝对没有哪一种语言出现过这个词汇，萨鲁曼虽然不如甘道夫博学，也是当之无愧的大学者，他很确定这一点。 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某某人随便创造的词汇，那也就罢了。 偏偏，萨鲁曼却从这个名词中，感受到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仿佛是在听到的同时，就感受到了苍莽的宇宙，又像是漫天星空都在闪烁，星河灿烂。 在中土大陆，夜晚每一颗闪烁的星星，都代表着一种凡人永远都无法企及的力量。 “呵呵，蜜酒之地的特产，我当然是信得过的。” 萨鲁曼打了个哈哈，学着凌歧对某些东西故作不闻。 凌歧很快就玩腻了这种相互试探的把戏，因此不再多言。 蜜酒之地？那是他过去的领地，以蜜酒庄院为中心，方圆二三十里的土地！ 现在，他的领地比过去大了几十倍，往北打到了北丘和白兰地河的发源地、埃文蒂姆湖之间的平原地带，往南更是翻过了南丘，将大半个卡多兰都纳入名下。 如此面积，比现在岌岌可危的、只剩半壁江山的洛汗王国都不小了，怎么还能沿用蜜酒之地这个称呼呢？ 名不正，言不顺。 领地的名称对于其他领主或许只是一个称号，没有太多意义。 可是对于凌歧，对于他的“领土”，却还是有些不同的。 卡利姆多，是他来到轮回世界前，在一部西幻立体电影中听来的一个名词，电影的开发商称其为精灵语中“永烁星光之地”的意思。 通过和其他轮回者交流、交换情报，大多数资深的轮回者都已经知道，所谓小说电影或是游戏唱本，本就是一种对既定存概念的解释，也就是说那些被编排的剧本，其中有一部分很可能是某个位面正在发生的、已经发生的、将要发生的事情，越脍炙人口的越是这样。 世界上没有莫名其妙的灵感，灵感源于已知，而创造在于对冥冥的感悟。 所以越是信息爆炸的位面，也蕴含着越多的潜在情报，可惜那些情报对于生活在那个位面的人，毫无意义罢了。 “永烁星光之地”，凌歧不知道是不是在某个位面的某种精灵语中，真的被译为“卡利姆多”。只是力量和境界达到他这种程度，几乎已经接近凡人的顶点，因此冥冥之中自然会对一些特别的存在、概念、乃至语言生出感应。 他在之前就意识到，那绝对够资格成为他新领地的代称，甚至名大于实！ 现在这个名头还没有彻底传开，因为蜜酒之地的称呼更加深入人心，以特产直指领地本质，况且凌歧尚未准备建国，萨鲁曼是第一个听到这个词汇的土著。 两人又不咸不淡的说了一些话，敲定了“赔偿”和“合作”的细节，顺便还在界线的两端交流了几句关于力量的心得体会。 或许是投桃报李，或许是同样在试探，萨鲁曼竟然也不经意的透露了一些关于他的禁忌研究，生物改造、以及对心灵和灵魂的制约、契约！ 这些东西萨鲁曼平日是绝对不敢拿出去和人交流的，一旦暴露，他受到的驱逐和追杀绝对要比凌歧公开和邪恶为伍，更严重一百倍。因为他是圣白议会的会长，是正道的领军人物萨鲁曼！ 甘道夫眼中的萨鲁曼是个阴沉的家伙，他早就开始怀疑这个人走上了邪路。 短暂的接触，凌歧也发现了萨鲁曼的阴沉和狡诈，但也看到了他属于宗师气度的一面，比如对力量的狂热追求、和对事物本质的偏执见解。 “林奇，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展开更多的合作。” 萨鲁曼忽然上前几步，低声向凌歧问道。 他的动作有点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防止谁在偷听。 凌歧发现他依就停在两三米外的地方，这个距离... “那么，这次又是关于哪一方面的呢？” 凌歧露出了一些感兴趣的样子。 若说这两人和甘道夫绝对话不投机，彼此交流起来，反而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他们身上有着共同的特质，那就是为了追求绝对的力量，不择手段，同时却不愿意放下光鲜的外衣，道貌岸然。 当然，投机归投机，一旦有机会，他们最想消灭的绝对不会是甘道夫，而是彼此对方，翻起脸来肯定不会认人。 毕竟只有自己才最了解自己，从而忌惮。 “我一直觉得，兽人是一种很美丽的生物，虽然还有缺陷，不完美，但这只是由于那位在创造兽人时，根本没把这些弱小的可怜虫放在心上，自然不会过于用心。” “我的力量和智慧当然还无法与前人相比，但是在已有的基础上，未必不能将残缺的物种完善。” “其实从刚听到关于你能驯服兽人的流言开始，我就对你驯化兽人的办法很感兴趣。” “我虽然也能控制一些东西，但那必须是我自己的作品，要从头培养。” “你在这方面，心得应该比我更多，我觉得，咱们完全可以合作一二。” 萨鲁曼慢慢吐露心声，这样的话，简直比他在私下里和索伦暗通款曲还要**，传出去立刻就会引起风暴，是他已经走上邪路的明证。 凌歧当然听得出他所谓的“美丽”，不是指兽人的外表，而是实用性。 强者都有自己**的世界观，能让凌歧惊艳的，也必然要和强大挂钩，否则肯定不完美。 而在萨鲁曼心中，美丽大概等同实用。就这方面，兽人的确比其他生物强得多，它们的繁殖力、生存力、对环境的适应性，绝对是各种生物中都首屈一指的。 “你...难道还想让我交出自己驯化兽人的办法？然后结合我的方式，来改造控制那些兽人，让它们变得更听话、更合你意？” 凌歧挑了挑眉，萨鲁曼的野心果然不小。方才他们在交流之时，虽然也有提到合作方面的事情，但大体还在局势变化后的攻守同盟、各种物资、奴隶交易方面。 “你难道就不怕我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那你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凌歧冷笑着，一扫方才相互交流时的“惺惺相惜”。 萨鲁曼一愣，随即也不恼怒，只是恢复了最初威严阴郁的面貌。 “卡利姆多的领主、音多人的后裔、林奇先生，我、白袍巫师萨鲁曼，完全不明白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什么！邪恶必将被正义打败，在我萨鲁曼的监督下，这个世界绝对没有任何邪恶生物能够滋长的空间！” 萨鲁曼一戳法杖，身上流露出浓郁的光明气息，义正言辞的样子绝对会让任何心怀鬼胎的人大惊失色。 他的身份太高，他的气息太纯粹，还有如此纯净的光明力量... 凌歧目光微闪，他当然明白萨鲁曼想表达的意思。 这意味着萨鲁曼对于光明的理解远远超过正邪的理念，这也意味着只要没有人能抓到他作恶的直接证据，那么他随时都能抵住任何流言蜚语，坐稳圣白议会议长一职。 在大多数人心里，正邪势不两立，正道之士绝对无法掌握黑暗力量，邪恶之辈也绝对无法窃取光明之力。 唯有真正的博学者、强大者才明白所谓光明和黑暗不过是一种规则，可惜知道这个道理的人太少，而且力量的属性的确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人心，这也是一种常识。甘 道夫通过知识了解到一些常识之上的真理，卡兰崔尔的力量已经达到了看透真相的地步，可他们都做不到萨鲁曼这样的程度，因为他们没有和这位白袍巫师同样的经历，所以只能怀疑，而无法给出证据。 怀疑这两个字，对于萨鲁曼和凌歧这等人物，是不具备任何杀伤力的。 ... ...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诱惑 “既然如此，那么，合作吧，我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另外，我最多帮你驯服一些野外生物，将这种手段教给你，那是不可能的。” 凌歧当机立断，见风使舵的本事并不比萨鲁曼小。 既然杀不掉他，那就要谋求最大的好处。合作肯定没有掠夺来得快，但也不失为一种盈利的办法。 至于说通过一些更深入的合作，萨鲁曼会从侧面发现他控制人心的真相，他是毫不在意。 正如他慷慨赠送那些驯服过的奴隶，也根本不担心萨鲁曼会窃走自己的力量一样。不论是黑暗规则之力、或是“迷心之力”，都是无形的、不可能被夺走的。 也许黑暗规则之力在产生效果后，多少还会留下些许蛛丝马迹。那么“迷心之力”，改变的就真的只是人心。它能让一个本不会那么做的人，自然而然那么去做。就是命运的奇迹，不只是人为的控制，萨鲁曼肯定发现不了其中的真相。 力量总是有迹可循的，上升到规则后痕迹也不会彻底消失。“迷心之力”却更在规则之上，起码是一种凌歧目前还理解不了的规则。严格来说，它甚至不是一种力量，仅仅是凌歧这般定义，便于理解罢了。 那是无数种未来中、被选择好的、也许最不可能的一种，所以根本没有任何外力作用过的痕迹，只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现象”，“迷心之力”本不是什么力量。 萨鲁曼从最开始就错了，凌歧根本不会任何控制人心的巫术。他杀了自己的仆从，其实毫无必要，他的仆从依旧忠诚于他，忠心不二！所以他也不会从凌歧身上得到任何想要的好处。 他深入研究的领域、取得的成果是一步步来的，积沙成塔，聪明人甚至能靠着他的实验记录窃走他的果实，这是正统力量的获取方法，可以偷学、可以传授、也可以交流。 而凌歧，他早已经获得了相对的果，却对因一无所知。他自己还能靠着自身的特殊性从中学点什么，萨鲁曼就只能瞪眼瞎了。 这就好比两个人都在研究、利用武器，凌歧手中握着一挺外星光波枪，他不知道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怎么造出来的，可他已经学会了打开保险，扣动扳机。 萨鲁曼面对着他，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一把他亲自打造的、刃口很锋利的菜刀，他的刀法也很好，千锤百炼，一刀绝对能将一个猪头劈成两半，可以将菜刀的用处发挥到极限。 他看到了凌歧手里的外星武器，为其精妙的结构而赞叹。他同样不认识它，却还是充满信心，认为自己只要多看两眼，也能造一把出来，因为他亲手打造了最好的菜刀。 结果... 凌歧的回答没有出乎萨鲁曼的预料，白袍巫师摩挲着法杖，就像摩挲着刀刃，沉着道： “其实你完全不用敝帚自珍，像咱们这些学者，如果不相互交流，是无法进步的。比如甘道夫，我虽然很不喜欢他的理念，但他仍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所敬佩的人，因为他有一颗学者的心，只是太固执了。” “这样吧，只要你肯透露一些技巧，我可以将过去的研究心得给你一份，并且为你提供足够的材料。” “如此优厚的条件，我想不出你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凌歧静静听着，发现这位白袍巫师的确是有诚意的，如果他不是故作大方的话。 但是，面对他的诚意，他只能遗憾的说声抱歉了。 迷心之力，他想给也给不了。 黑暗规则，是他的一张底牌，虽然有点小麻烦，会引来索伦的关注，但索伦又不是希提斯，还不值得他退却。 他对萨鲁曼的研究并非没有想法，但什么都不愿给，空手怎么能套住白狼呢。 “你的提议我很心动，可是我有自己的苦衷。” 凌歧实话实说，第一次坦诚相待，萨鲁曼却认为他言不由衷，略微有些不满。 “这样吧，只要你送来‘材料’，我都可以为你进行一些初步的‘加工’。并且保证送回去三成以上的‘半成品’。至于你的研究心得，倘若你认为付出不值，那也可以自己留着。或者，作为一名真正的学者，也许您会大度的和我一起分享您的经验？” 萨鲁曼皱着眉头，凌歧的合作条件，和他预想中差的太多。 “林奇先生，我必须提醒你，合作是建立在互利的基础上。三成，我送来材料给你，你只退给我三成，简直比我用还不成熟的技术去直接改造，利用率更低。五成，这是我容忍的最大限度，我知道任何手段的驯化都有消耗，也有失败率，可我不相信你的失败率那么高。另外，关于实验...如果你愿意加入的话，我双手欢迎。可要是你什么都不想付出，而一味的索要好处，那么这方面就没得谈了。” 萨鲁曼有着传奇的气度，但一旦谈到合作、交易的具体事项，立刻又和商人一样斤斤计较，不肯有半点吃亏。 这也在理，毕竟大家都是势力的头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萨鲁曼是圣白议会的议长不假，但是他和凌歧的交易显然和这个议会没有半点关系，不可能得到这方面的支持，反倒要偷摸着防止被发现。 这老小子可比别人以为的厉害多了，一面是光伟正的白袍巫师，一面好像还搞出了什么地下组织，看起来势力不小。 凌歧见谈到这里，基本上也算是知道了彼此心中的底线，一言敲定道： “合作的基础固然是互利，但是相互间的信任也很重要。虽然您肯把这么大的把柄交到我手上，这让我受宠若惊。但这并不表示咱们就已经是要好的朋友了——” 凌歧开诚布公的话让萨鲁曼挑了挑眉毛。 “你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除了关于你我最基本的东西。” “另外，关于驯服那些怪物的办法，我可以稍微透露一些...你感兴趣的东西，自然你也必须有所付出。” 见萨鲁曼面有不虞，凌歧立刻道： “我对你的实验成果没有半点想法，但是对于你的力量、对你方才展现的力量，很感兴趣！” 凌歧退而求其次，看起来这个萨鲁曼是一心扑在了禁忌的研究上面，甚至因此懈怠天生就亲和的光明伟力。 魔苟斯曾参与创世，是最强大的维拉之一，在圣光领域绝对有着惊人的造诣，却毅然放弃了那条道路，选择了堕落和黑暗。 索伦是最杰出的的迈雅之一，也许比很多维拉都厉害，他曾化身美善的天赋宗师，伪装的技巧不知道比萨鲁曼高明多少倍，现在呢？人们叫它黑暗魔君！ 种种巧合，都说明在这类人的心中，光与暗的价值并不对等。 在凌歧看来，萨鲁曼就是另一个索伦、魔苟斯，只是他还没有那等实力、那等气魄，彻底斩断、放弃过去的一切。 但也可以想象，对于力量和知识，他心中的权重，也是有些倾斜的。 虽然不知为何这些人都会对光明之力不屑一顾，也许是怕受到某种限制、影响，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但它终究是规则力量的一种。 规则是一种力量，更是束缚。 那束缚对于土著强者是可怕的，但对于轮回者却小了很多。 唯一不妥的是，一旦掌握某种规则，再去领悟相反的规则，会困难十倍，这一点对任何人都适用，哪怕你最初掌握的是异世界的光之规则，而后又想领悟其他世界的暗面规则。 这大概也是萨鲁曼在对光明理解如此深刻之时，还迟迟不肯走出最后一步，反而背道相驰的原因。 在中土大陆，掌握光明规则的人实在太多了，维林诺不知有多少存在掌握了光明规则的力量。 一条规则如果被太多存在掌握，就算它本身极为浩瀚，能汲取到的力量也自然会被分散。除非还能更一步，将规则彻底解析透彻，进而凝成神格，那就是一步登天。这样非但能彻底控制、化身为某种规则，更能凭空获得许多神仆。 不过，那难度绝对大的可怕，大概比传奇强者直接联合去屠神，获得现成的神格更困难。 在中土大陆，想要彻底解析透彻光明规则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伊露维塔不会让那样的人出现。 这个世界可以有“神”，可以有许多“神”，那就是维拉。 但是，真正的掌握某种规则、甚至在那之上的神，中土大陆只需要唯一的一个——独一之神，造物之主！ “这样...” 萨鲁曼犹豫了良久，方才点了点头。 “可以，但是我要先听听看，才能判断究竟值不值得。” 萨鲁曼还是担心凌歧画饼坑人，虽然他的确不怎么在乎凌歧提到的东西，可这不表示他不明白力量的价值。就算是一种他不喜欢、根本不可能走到尽头的力量，也不代表就能轻易授人。凌歧剥离了灵魂中的黑暗神力，赐予旁人时还要挑拣一二，就是这个道理。 事实上，萨鲁曼已经有了打算，不论凌歧透露的“秘密”有多惊人，除非对方肯诚心诚意的“交换”、合作，更有迫使他不得不遵守公平交易原则的手段，否则他萨鲁曼也不介意耍耍无赖。 凌歧微微一笑，他当然清楚萨鲁曼的用心，却并不担心他不上钩。 索伦现在的处境，他很清楚，而到了这种时候萨鲁曼还肯和对方勾结，上它的贼船，这就说明这位白袍巫师对某些东西真的非常迫切。 凌歧摊开手掌，掌心皮肉鼓起，在萨鲁曼平静的目光中，一枚金色的指环隐隐浮现！ ...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准备 “ash、nazg、durbatul??k,ash、nazg、gish、nazg、thra*katul??k,agh、burzum-ishi、krimpatul。” 空气里像是有什么声音在低语，天空中凝起了大片的乌云。 那乌云从凌歧身后的苍穹上空缓缓浮现，越压越低、越来越近。 萨鲁曼呼吸急促，惊声道： “至尊...” 凌歧微微一笑，掌中戒指没入血肉。 天上的乌云散去，周围淡淡的威压也消失了。 萨鲁曼面色阴晴不定，虽然那枚戒指给他的感觉有点名不副实，没有堪称恐怖的吸引力，但是他认得上面的文字，也看到了、感受到了“天地异象”。 有些外强中干，可东西绝对是真货，也许是宝物自身的特异，或者是所遇非人！ 萨鲁曼心中做出如上判断，贪欲大炽。他不是笨蛋，他敢和索伦勾结，哪里会甘心逐渐沦为对方的爪牙？他从最开始就存了取而代之的想法，至尊魔戒，无疑是他所有计划中最关键、最重要的一环。 在先前无数猜想中，凌歧手上拥有至尊魔戒的可能性，也曾在他的脑海出现过。 然而，当至尊魔戒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即便没有那种致命的吸引力，萨鲁曼依旧忍不住上前想要将它抓住！ 凌歧“警惕”的后退了几步，萨鲁曼盯着他握紧的拳头，忍不住追了上去。 然而，让凌歧失望的是，他依旧停留在界限外，一尺之地的距离。 一步，只需要再多一步，拼着领地暂时内乱，一部分人的思想临时无法被限定，他也要将面前的传奇强者拿下！ 萨鲁曼却不再看凌歧，大概是平复了心中的贪婪和杀意，冷冷盯着脚下那条并不存在的界限。 “嘿，哈！原来如此！好，光明的奥义我可以教给你，但希望你自己不要后悔。” 萨里曼抬起头来，已经恢复了平静，再看不出半点敌意。 他“好心”的出言提醒，反而让凌歧微微一愣。 “我从不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凌歧淡淡说着，等待着萨鲁曼实现自己的承诺。 萨鲁曼后退几步，将手中那根比甘道夫华丽了十倍的、杖端镶嵌着巨型黑水晶的橡木法杖插在地上。 他双手交错举起，吟唱起了奥妙无穷的咒语。 他的身影越来越高，整个人像是化身光影，秒速拉长，几秒钟就成了参天的巨人。 巨人萨鲁曼伸手一指，一道巨大的光柱落在凌歧头上，宛若赐福、又像是洗礼，好在凌歧没有察觉敌意，两人身边插在地上的钢刀铁剑却微微颤动了一下。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便停止了，所有光芒全都消失，仿佛方才只是幻觉。 萨鲁曼面色有些苍白，但还是保持着阴郁的威严，拄杖而立。 凌歧面色也不好看，只觉得整个灵魂都在沸腾，像是被点燃了一样！ 他已经身负黑暗之力，竟然还求索光明，这在任何人眼中都是极为疯狂的。 凌歧不是疯子，他当然有调和光暗的把握，即便没有“真身”的特殊性，他也对自己那独特的灵魂有着十分的自信。虽然在这过程中他自己会变得很脆弱，若在过去他绝对不会胡乱尝试。可是，现在他有了领土，只要呆在领地上，他就是一尊传奇，他有信心面对任何挑战，他麾下的兵马，足够让他渡过这段“虚弱期”。 萨鲁曼见到凌歧的表情，满脸都是果然如此的神色。 他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道界限，凌歧已经在不经意间退的更远，萨鲁曼有些意动，却瞥见正擦在地上摇曳的刀剑，终是不得不放弃某个诱人的打算。 凌歧是一个肯合作的人，而且有着他最想要的东西，还不吝暴露。假如凌歧是甘道夫这种意志坚定的老顽固，就算行险一搏，萨鲁曼也要杀掉他、囚禁他。可是面对“盟友”、“合作伙伴”，萨鲁曼自觉有更多更稳妥的办法... 半个小时后，阳光下，望着萨鲁曼越行越远的背影，凌歧微微冷笑。 蜜酒庄院的背后，有一片巨大的广场，紧挨着更远处的麦田，那是夏尔过去练兵的地方。 十几个身高在三米以上的红皮肤怪人，正在捉对厮杀，它们周围有不少面容肃然的战士在仔细观看、观摩学习。 那些战士中最小的一个看起来才十多岁，最老的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 在更远处广场边缘的位置，靠近蜜酒庄院的围墙，一棵巨大的榕树下，一名有着栗色波浪头发的美丽精灵少女，凝望着头顶树梢枝叶上一条洁白的蠕虫，放飞了信鸟。 “父亲，你绝对无法想象这段时间我究竟见到了什么，我看到了食人妖在帮助村民修建磨坊，我看到哥布林在郊外辛劳的耕种土地。” “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到处都充满了奇迹，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原来，并不是长的丑陋的就一定是恶魔，心灵丑陋的才是怪物。” “在绝对的正义和魅力下，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个人对正义的理解实在太透彻了，确实令人佩服。我相信，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在他的领地上，就不会有邪恶存在。” “父亲，我从小就听别人说过母亲的事情，虽然你一再隐瞒，可还是有些人‘希望’让我知道，您知道吗？” “我恨那些丑陋邪恶的东西，就在昨天，我亲手将一头无辜的兽人活活虐杀。” “当时，我体验到了报复的快感，可是，我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我没有从那个兽人眼里看到半点狰狞和疯狂，有的只是遗憾和痛苦。” “天哪，我究竟做了什么？您从小就告诉我，所有邪恶生物都是邪恶至极的，它们没有灵魂，没有感情，我们应该见一个就杀一个。” “可是，再杀掉那个伤害我母亲的野兽的同类后，我感到无限的冷寂和懊恼。”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战争，如果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也像这里一样，那该有多好呢？” “我从小听着维林诺的故事长大，我从来没有去过大海对面那个美丽的地方，但是这里的生活，让我感到无比平静，而且亚拉冈也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当我听他说，他要成为一名伟大的将军，而非泥潭里的游侠时，我感到十分的欣慰。” “父亲，你真的该让其他族人也来看看这片土地，黑与白构成的不一定是灰色，也可能是一副美丽的图画。” “这里，就是大海东方的维林诺。” 信鸟飞向远处，消失在雅雯的视线中。 它直往东面行去，忽然又划了个圈，落到一个男人手中。 那个男人随意的拆开信纸看了看，又将它绑了回去，放飞了鸟儿。 看着鸟儿越飞越远，凌歧默默想着。 也许，是时候对他们动手了。 连他都不曾料到，“迷心之力”竟然会夸张到这种程度。那不是一味强迫控制，而是改变未来的人心，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他其实并没有对雅雯的思想做出太多干涉，只是“帮助”她绕过了一些思维上的障碍，比如从小受到的教育形成的思维定式，然后让她看到了些许惊人的和谐画面，仅此而已。 包括多纳，这位在领地上战功彪炳的将军，他也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给他“洗脑”了，这个男人已经真正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整片领地，对他还阳奉阴违的领民，已然不足两成。就连这些对他有些抵触的家伙，也正在一点点被他改变着，被周围人的态度潜移默化影响着。 可想而知，在可见的未来，迷心之力甚至未必会是一种要时刻都运作的力量，它可以成为一种保障和威慑！ 他最初的想法并不一定就正确，领地和人口其实根本没有受到力量的制约，完全可以再度扩张，因为人心这种东西，他以前没有迷心之力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玩弄过，这就要看所谓的个人魅力了。 只要时间足够，他完全可以建立一个比现在大上十倍、二十倍的帝国。 真正核心的领土，完全可以当成一个训练、改造基地来用，最稳固的大后方！ 迷心之力不是用来控制的，而是用来改变的，改变人心！ 人心虽然是多变的，就算被改变了，以后也不是没有背叛的可能，但这世界上，又有什么真能保证能控制人心？主宰？ 现在有了一定的保障，已经是极大的优势！ 扩张之势势在必行，甚至不能等完全消化近期的收益，必须步步紧逼。 许多土著认为他的势力已经够大，创造的奇迹已经够多，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中土大陆正面临着一场空前的战争，死亡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一些人的敌人是令他们闻风丧胆的黑暗魔君，另一些人的敌人是让它们夜半都会惊醒的圣白议会。 只有少数人才清楚，中土大陆真正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那即将面临的空前战争，其实根本还未打响。眼前的几乎让整个世界格局重新洗牌的战争，比起将要发生的，只是土著们的小打小闹！ 随着巫卫的实力日益提高，随着它们的体型在褪去那层人皮后变得越来越夸张。 凌歧很清楚，那个恐怖的生物，就要降临了！还有紧随其后的大片阴影！ 它、它们会成为整个世界、乃至伊露维塔的噩梦。 ...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本质 蜜酒庄院内部，几个孩子正在嬉笑打闹。 这些是贵族和平民里选拔出较有天赋的、聪明伶俐的少年。 这些人都做仆役打扮，不论原本是什么身份，贵族还是平民，在这里他们都会被一视同仁。 这些孩子在庄园内，每天除了要学习一些在外面很难学到的专业技能，还必须负责许多沉重的杂活，相当于工学一体，这是凌歧从别处学来的手段。 在他曾经生活过的位面，无论是他的故乡，上古卷轴还是辐射，甚至是中土大陆。都出现过骑士、类似骑士的预备役贵族阶层。在那些平民或是贵族庶子受封骑士前，侍童和侍从的阶段又必不可少。 侍童和侍从是大多数贵族领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有着承上启下的意义，他们都是年轻的见习骑士。 这些侍童和侍从，必须在刻苦的学习生涯中求索自身的价值、发掘潜力，目前蜜酒庄院中的少年孩子，就是类似的身份。 从孩子到青年，从侍童到骑士，过程里的曲折和漫长是必然的，时间要以年为单位计量。 因此，凌歧从前从未想过要靠正规手段，来培养一批亲信的骑士、战士。 如今，他资本雄厚了，倒不介意在闲暇之余，让领地变得更“正规”、更“规范”、更“繁荣”一些。 这不是说他有把握在几个月内让这些战斗力成形，让少年孩子也能上战场，而是有其他不可说的原因。 若有选择，靠着催化的手段让绵羊变成雄狮当然是性价比最高的。问题是他手中的魔药、魔血之类，能快速提高个体战斗力的东西早就消耗殆尽。 而且，领地的综合实力根本不是靠着多少战斗单位就能衡量，当正常的领地概念上升到“领土”“类领域”的程度，那就更要考虑其中的特殊性—— 领土的扩张会带来的力量增加、被承认的地域覆盖范围却有上限，这两方面目前都似已达到极限，这并不表示这种力量真的已经到顶了。 凌歧虽然完全不了解它，更别提去解析掌握它，可是作为唯一的使用者、衍化者，他却能轻车熟路的借用“迷心之力”，亦能如同接受种族传承般的、领悟关于这种力量的其他“妙用”、部分“实质”。 只能意会，不可言传，这就是这种力量给他的感觉，也是他明悟领土特殊性、做出更多更适当准备的由来。 其实在萨鲁曼来的很多天前，凌歧就离开过这片领地，尝试呼出个人属性面板，看看主宰对此会有什么建议，他对主宰的分析还是相当信服的。 结果，他失败了，虽然一旦离开领地，他仍能“感觉”到“轮回任务”的存在。但是，他再看不到曾经令他得心应手的、熟悉的各种面板。 他能感觉到冥冥中的确有什么正在“注视”着他，也许就是“主宰”、“主宰的一缕念头”。这一次，他是真切的感觉到了，有了被关注的觉悟，而非靠着面板上的提示，来从侧面证明！ 这就仿佛他已经进化到了更高的层次，主宰也承认他进化到了新的层次，已经不需要靠着“儿戏”的“面板”，来表述自身的意志和指令。 可惜主宰“误会”了，凌歧根本就没有任何本质的升华，或者说起码对应于“凌歧”这个“意识体”，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变化的究竟是什么？是**的进化？还是灵魂的升华？也许统统不是！只是某种血脉的激活！大概就连这样的理解，都局限于他目前的认知，并非本质的真相。 凌歧完全不理解这种变化，却可以想象，这股忽然出现的力量，由他激活到极限后未知血脉所衍化出的类似领域的力量，绝对是一种量变之上的质变！ 不理解，没关系。想不到，也没关系。反正变化已经发生，目前来说结果也是很好的，那么反过来求索过程，不也简单？ 经过早先的矛盾，他已明悟本心，他对个人意志的执着绝对超过对更强力量的求索。但若完全没得选，而且那力量真能让他直达彼岸，那么消逝在半路上，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究竟是主宰听到了他的心声，还是他“自己”弄懂了那复杂的心理，以致当变化来临，这种进化会并不彻底，落到不上不下，却绝对是他最满意的境地？ 这种事情大概只有等他到了很久以后，彻底明悟这些力量的本质，才会有答案了。 止于当前，变强又成为他唯一的目标，与个人意志也绝无半点冲突。 完善领地结构、构建和谐生态，冥冥中的某个“声音”告诉他，这些都是提升“新能力”的办法。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知道了，可他就是知道了，也不介意尝试。 其实，做为**的意志体，以凌歧一贯的心思，他要的真的不多，在那高的没边的野心下，若得潇洒，也不错了。 当然，这有别于命运的安排，还是让他心底有些怀疑的，狡猾的人本来就多疑，凌歧更是其中佼佼。 他永远不会光为了尝试就去做无用功，所以在那些少年儿童每天的伙食中，他的血液也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佐料，虽然只有很少一点，很少很少，这足够加速开发他们的潜能了。 他并不担少年们获得他的血脉后，会取而代之，掌握他现在还不熟悉的、但肯定和未知血脉有关的力量。 因为在领地上，那十几个巫卫也拥有他的些许血脉，但是它们对于“迷心之力”就没有半点感应，这一点凌歧非常确信。 他的未知之血落在外人身上，似乎只能引起他们的异化，在长湖镇的时候他就证实过，基本如此。 就连唯一的血裔蒂尔，那个小女孩似乎也只是异化的程度更厉害、更完美。 也就是说，他的未知之血在其他人身上和在他自己身上会出现不同的效果，这和血脉的融合规则并不相符。 比如恶魔之血若是被引入其他生物的血脉中，必然会开始吞噬侵占，令之朝着魔化的方向发展，这一点适用于任何基因不如恶魔完美的生物，基因的进化也是一种自然的选择。 未知血脉中的基因肯定是很完美的，高位生物的基因总比低位生物更完美，这毫无疑问。 未知血脉在自己身上，就完美契合了这种理论，一旦血脉彻底开始激活，会一点点将其他异种血脉排斥干净，它做的简直比恶魔之血的污染还要彻底。 但为何，未知之血在其他人身上，就没有这样的效果呢？ 那些被异化的主体，始终还保留着自身原本的血脉，甚至以之为主。他们被异化的、被强化的，是自身的延续。 比如人魔混血，通过未知血脉异化后还是人魔混血，不是人魔未知混血，更不是未知。而纯血人类，也还是纯粹的人类，这是凌歧会放弃蒂尔的重要原因！ 蒂尔是他的血裔，身上流淌着他的血，但在本质上和他并不一样，也许可以看成她携带的未知部分是隐性的，总之，他们不同。 他了解自身血脉的作用，他怀疑天生拥有这种血脉的人亦非唯一，可他大概是唯一开始激活、成功激活的。 他并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就是唯一的未知血脉继承者，也从没想过每天吃吃睡睡靠着先天资本就能扫平众敌，登上神坛。 他只要知道目前自己还是唯一的，那就足够了，可以了。这证明他还有任性的资格，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被任何事物“限定”的人，所以才会一次次在命运的安排下挣扎，若是常人大概连这种念头都不会有，顺势而为是多数人的本性，连凌歧的性格中都有，那是生命必然的一部分。 不长时间的领地阶层结构优化，包括对生态环境的改善，目前还看不出效果。 假如这真能让迷心之力变得更多，能让领土对他自身的加持效果更强，结果就十分惊人了。 这证明这片领地、领土、比他还要“贪婪”的多。 他到目前为止只能通过“吃”来摄入外部能量，最多再加上吞噬其他个体的灵魂，并没有其他办法来掠夺其余外部能量。 而若那样都能提高未知力量的话，这片“领土”的力量来源，就不光是“吃”。连生存在其中的生物、动植物，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对它产生影响，大部分正常的影响也都会是良性的！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在这片土地的背后、土地背后的某种有意识或无意识的力量，它的触须无处不在，时刻汲取着一切“能量”。 若连凡人日常生活中的“力量”都能发现、汲取，那又该是什么层次？圣人？天人？ 单纯的意识体根本不可能有那等伟力，只有完整的位面才有那样的能力，那叫做生态。 一旦位面规则趋于完善、近乎圆满，那所有立足位面的都会成为它的一部分。 那种力量，通常又被称为是——道！不可道的道！ ...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队友 道？离凌歧实在太远，他现在连规则都还没能掌握几条，还都是别人赠予的规则片段。 他认真做好每天该做的事，观察着领地上唯一没有用迷心之力去影响的女孩，观察着她心灵上细微的变化。 他尝试调和着灵魂中两股相互冲突的力量，企图统统化为己用。 这种程度的力量在血脉衍生的领土之力面前，或许根本就是要被弃如敝履的东西。但在他个人，却不能忽视。因为他叫凌歧，不叫林奇，也不是未知。 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一步登天的，未必还是“凌歧”。 光明与黑暗的冲突，无时无刻不在持续，调和光暗，那十分困难，在常人甚至萨鲁曼这样的人杰眼里，都是没什么希望会成功的。可起码，比让凌歧去彻底掌握领土之力靠谱的多，最少前者他还能理解、还能感受，只比他目前的层次稍微高一点点。后者，就真深奥的完全看不懂了。 再有关于梦露，这个小女仆，在得知唯一的亲人战死的消息后，当时就惊呆了，若非双方地位差的颇多，只怕她有很大可能会恨上凌歧。 就算有着回归来后的一切铺垫，梦露虽然没有恨他，怨念还是很深的。 凌歧本可以用“迷心之力”引导梦露的想法，但临时却又改变了念头。忽然获得了更好的利器，不表示就要把曾经的手段全部丢掉。 既然有着“洞察人心”的“视界”，那么就算不用迷心之力干涉，难道人心还不能被把握？ 凌歧没有用迷心之力，花了数倍的功夫才解开了女孩的心结，效果却并不比用迷心之力去强行收服来的差。 这让凌歧意识到，也许领土之力是一种很高层次的力量，可他目前能利用的层次却不太高，就连看似神奇的手段也一样。 他利用领土之力的效率实在太低，低的只能让他这个最弱的传奇，凭之去挑战一般的传奇，而不能杀神如屠狗。 凌歧在这方面倒不苛求，只是有些遗憾。所以，他知道，除非他愿意彻底放下个人的**意志，去融合这种力量，否就必须走传统的规则、强化之路。 那能让他对未知看得更清，那才是属于“凌歧”的、有机会在现阶段被他彻底掌握的！ 暮然回首，凌歧愕然发现，从进入轮回空间开始，他一步步走到现在，居然没有几分力量是努力锻炼获得、不需要靠着运气和天生的资本就能取得。 倘若没有种种“机遇”、“异变”，他现在能有英雄级的实力就要偷笑了。 这也是大多数寻常轮回者在渡过两到三个轮回后的正常实力标准、平均实力及格线。 那么，他和其他那些特殊的人、被选者们，是否都有着类似的特殊性呢？ 凌歧虽然是一个对什么都敢拿来就用，什么漂亮女人都敢脱光就上的“光棍”，却并不会真认为那很靠得住。 他更相信自己完全掌握的力量，更相信对自己有深厚感情的女人，起码那相对会更靠得住一点。 所以，就算是光明和黑暗力量，一条通往规则的大道、一条已经涉足规则的坦途，他也准备在熟悉一段时间后，就学着曾经做过的，将这两种力量彻底剥离、统统放弃。 这绝对是疯狂的，若无领土之力，那就是壮士断腕，自折羽翼。 奈何若不舍，怎能得。 这两种力量不是迷心之力，和他并没有本质的联系，甚至于在它们的背后可能还有着重重隐患和陷阱。 凌歧不傻，他向萨鲁曼询问光明之道，也是存了借鉴的心思，而非试图一蹴而就。 只有自己一点点重新开始领悟出的规则力量，才有平衡的可能，也才能更进一步。 他既然选择了要靠着“凌歧”这个拥有下位传奇阶段肉身的意识体，去欣赏更高处的风景。那么，就不会愿意在最开始，就被自己的贪心坑上一把。 说到底，也是他现在有底气了，实力和资本都更雄厚，挥霍一些也无妨！ 要不是舍不得“凌歧”这个身份，也许现在他连巴尔都能坑杀了，谁知道呢！ 这般底气，他还会吝啬些许规则力量？ 只有熔火规则，最让他觉得难以取舍，那是他和分身之间唯剩的纽带！ 就算是从实际来说，这段规则残片也相对最完善，对战斗方面的帮助最大，最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不同于黑暗和光明这种性质极端的规则，熔火规则、本就是一种复合规则，其中有火焰、大地以及一些其他规则的缩影！ 这意味着这种规则的潜力不小，也许这和它来自高等深渊位面有关。 黑暗的力量其实也可以浩瀚无穷，比如希提斯所掌握的黑暗力量，和索伦领悟的就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这非止两者实力的差距，也是位面本质的差异。 萨鲁曼不懂得凌歧的野心，更不懂他的底气。 他和索伦之流在中土大陆，已经是疯狂到极点的杰出邪魔，凌歧却更甚一筹，他已经站在了大多数存在之上，只是还看不清脚下的位置！ 未知血脉是什么？领土之力又是什么？那是连传奇都理解不了的伟大！ 能被冠名伟大，都是了不起的。 凌歧只是奢望、奢望在某一天那两个字不仅被冠名到未知血的脉上，还有他——凌歧！ 他是凌歧，他有灵魂，他有**的意志，他可以**存在，他已经**存在。 晚霞初照，时间的流逝并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能以个人意志加快或者减慢甚至逆转时间流逝，大概也已经不算人了。 长湖镇的废墟中，夏尔正带着一群衣衫破烂的哥布林，收集着一些焦黑污浊的东西，像是浸过石油的煤炭，又像是烟熏的肉块。 她的背后是广褒的长湖，长湖对岸有一座巨大的孤山，苍白的石质被火烧的乌云映成了暗红色，就像是地狱位面落下了投影。 一群哥布林叽叽喳喳的抬着一具人形的东西跑到夏尔面前，夏尔微微扫了一眼，就摇了摇头，这不是她想要的。 其实就算符合要求的，她也根本不懂下达这个命令的那位，究竟打着什么心思。 她来自上古卷轴位面，有着古老的传承，即便对那些本土的贵族领主们也能不屑一顾。 她的实力很强，懂的又多，连炼金术都相当精通，曾经靠着一小片药剂坑杀了一整个兽人部落！ 她的炼金术水平不低，现在更有大师级的程度，但这也不表示，她能把被消化掉的魔药、或是其他东西，重新从一堆碳化的脂肪中提取出来，这已经不是炼金了。 事实上，她对巴德尔特提出的这个要求，始终不能理解。 在攻打长湖镇时，她见识过了那位便宜队长塑造的魔鬼部队。 传言最精锐的那些已经提前离开的，可光是留下的那部分，就让邪恶方面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也只是那样罢了。 她自信那支所谓的魔鬼部队，并不比她在蜜酒之地培养的战士厉害。 巴德尔特有必要对此这般慎重吗？连尸体都要收集起来？粉碎后萃取精华物质？ 夏尔想想就觉得恶心，她还真没做过这种实验。 可惜她和艾利克斯错估了局势、也错估了凌歧对他们的态度。 犯下了错误就要为此负责，所以她现在成为三大轮回高手中最弱的那个，最身不由己的那个！ 艾利克斯的蜕变曾令她惊叹，从未想过他会有那样的天赋能力，也从未想过一个生物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任何致命弱点。 直到最近又听说大陆东边的蜜酒之地，那个男人在回归老巢后，竟然也露出了席卷之势，这就真的令她震惊了！ 这里是中土世界，一千个哥布林布置得好，都能围杀任何顶级英雄。想要席卷大陆，能打能杀是没用的，就算那个比史矛戈更强的恶魔，也得借势！ 没有了恶魔巴德尔特这个分身，凌歧充其量不过比她强一点点，连能打能杀都未必敢号称，他现在不该仓惶如狗了吗？ 为何上次她惊鸿一瞥，却发现他竟然隐隐能和令她根本无力反抗的恶魔分庭抗礼。 这也就罢了，为何，这次她听到的消息，背后所蕴含的东西，比她上次亲眼见到的还要令人震惊。 连巴德尔特，那个强大的恶魔，在收到这个消息后，都一改常态，沉默了半天，最后下令撤走所有它能控制的、大陆西边的军队！ 这分明就代表恶魔巴德尔特准备将迷雾山脉对面的大片土地，全都让给那个男人！ 这究竟是为什么！！！ 夏尔的震惊甚至不敢表露出来，因为她亲眼见到另一个在身份上和巴德尔特平级的、督战指挥者、邪恶的白兽人，仅仅因为稍微质疑它的命令，就被它下令剥皮处死，挂在了孤山的崖顶！ 那个恶魔，行事根本就是肆无忌惮。什么索伦，什么精灵王，完全不被它放在眼里。就算是魔苟斯，怕也难调动它了！ 太强了！太专横了！太恐怖了！ 这种恐怖的存在，怎么还会退让，怎么还会忌惮那个男人？！ 夏尔平静的带领属下做着自己的工作、捡尸体，她心中有些懊恼，曾经他们本是同路的，可她和艾利克斯都不甘人下，这才有了现在！ 假如凌歧混的比他们更惨，夏尔绝对不会认为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也不会为了今天尴尬的地位而后悔。 中土大陆的水太深，索伦、史矛戈、魔苟斯、三大精灵王、圣白议会、大海对面的永恒之地维林诺！ 这片大陆上有太多太多的存在是她、他们这些轮回者惹不起的，能投靠一方强势的军阀、强者，这并不可耻。 遗憾的是，那位分道扬镳的便宜队长，如今她只能仰望、感到窒息。 大概，就连艾利克斯，面对现在的他、面对他那连巴德尔特都要忌惮的势力，也如同飞蛾扑火吧... 夏尔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 ...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新的夏尔 夏尔，曾经的蜜酒之地、如今的卡利姆多西方的沃土。 这片霍比特人的故乡，过去和白兰地河对岸隔河相望的各个人类中小贵族领，基本都没什么来往，除了一些简单的资源贸易，很少有更深入的交流。 可自从蜜酒之地建立起来后，短短不到一年，就连夏尔都被带动发展、变得繁荣了许多，更多的霍比特人出现在了人类世界，一些幸运的人类朋友甚至被邀请参加霍比特人的节日，这是前所未有的殊荣。 而在夏尔，每个霍比特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家中的金器银碗藏品越来越多。 自从有了凌歧这位邻居，夏尔的一切似乎都正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蜜酒之地开始发兵东征西讨，战火一直烧到了南丘，烧到了北丘，霍比特人们才开始暗暗心惊。这带给他们的惊惧甚至比邪恶力量的崛起还要大得多，因为变故近在眼前。 他们很担心邻邦的那位朋友、和不少霍比特人私交都算不错的林奇先生，会在某天一怒之下，发兵攻打河对岸的乐土。 幸运的是，凌歧并没有那么做，霍比特人认为那是他在顾念旧情，这让凌歧在夏尔的口碑，难得的保持了一贯的良好。 霍比特人们怎么会知道，凌歧虽没有攻打夏尔的念头，却不是个人情绪色彩的原因，毕竟夏尔的富庶举世皆知，又在邻岸，任何野心家有了一定的实力基础，大概都不会放过这片土地。 只是，凌歧和寻常的野心家完全不同，他要的可不是什么看起来辽阔的疆土，而是能为他带来更多力量加成的“领地”。 就这方面而言，他早发现了夏尔的不同。 这片土地和周围土地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说周边其他土地本来就是“死地”、“无主之物”，那么夏尔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是“活的”！ 这不光是凌歧觉醒了最新的力量后才发现的异常，早就有迹可循。 中土大陆的局势多变，大大小小的战争也不知爆发了多少次，一个个国家建立又覆灭，就连精灵和矮人也多次遭受了战火的侵扰，唯有这片地理位置明明极佳的世外桃源，奇迹般的一次又一次避开了战火。 这或许还能说是种种原因凑成的巧合，那么当凌歧掌握领土之力，边界上那条长长的白兰地河立刻就带给他不同的感觉。那不光是一道宽达十丈的大河，更是一道未知的屏障，阻挡着他“领土”的延伸、入侵向更西面的沃土！ 是以凌歧发兵征讨四夷，却没考虑要攻打邻近的霍比特人的家乡，只是往东、南、北三个方向发展。 所幸对于新兴的卡利姆多，西边的邻居也的确没什么侵略性，基本就是一伙宅农，尽可容得他们在卧榻之侧酣睡。凌歧又不是纯粹的野心家，以开创万世不易的基业为目标，再大的势力也只是达成目的的跳板。 当然，就算不能直接入侵，也不表示凌歧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迷心之力毕竟只是一种对心灵干扰的升华、而非唯一手段，美名在大多数时候也有着类似的、惊人的魔力。 止于夏尔，在他几乎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时候，也没谁公开与他为敌，这给了他不用靠迷心之力都能大肆收拢人心的良好基础。 领土层面的入侵被阻挡在长河之外，战火的蔓延也由于性价比太低，不曾烧到夏尔的头上。 可在其他方面，凌歧的影响却潜移默化的深入着、改变着周围的一切。 当夏尔的居民们庆幸着又一次避过兵灾的时候，一些人渐渐开始发现周围的“异常”。 许多去过蜜酒之地又回来的邻居，开始变得“行为怪异”、是“霍比特人眼中的怪异”。 他们开始好斗，开始莫名其妙的“崇拜”起那位林奇先生、宣称他是拯救大陆的英雄、前所未有的救世主，这些人甚至开始无偿为河对岸的居民提供粮食、酒水。 这让另一部分霍比特人大跌眼镜，更多霍比特人出于好奇跨过了白兰地大桥，他们不是第一次走过这座大桥，夏尔和对岸的大规模贸易已经持续了多半年，然后这些霍比特人也成为凌歧信众的一部分。 太多的改变终于引起了迟来的警惕，少部分始终恪守着霍比特人传统的、宅在家里不肯踏出故土半步的霍比特人，纷纷警告家人们不许去河的对岸，同时又给不出太好的理由！ 理由当然还是有的，毕竟在很多关于凌歧的传闻中，巫师的说法并不鲜见。 巫师，残留在人们记忆中的就是邪恶，即便不是邪恶也值得警惕。 可凌歧在夏尔毕竟有着很好的名声，这种话又怎么能随便说呢？ 若非一些霍比特人的改变的确太显眼，简直就是变了个模样，犹若被人夺舍，只怕连那小部分生出警惕的人都不会出现。 人心固然善变，在心灵的道路上一切皆有可能。也许有些十恶不赦的暴徒偶尔也会做好事，有十万分之一机会弃恶扬善。可若人人都那样，傻子都会觉得怪异。 霍比特人虽然本性善良，但又不是白痴。他们不好斗，可对财产的概念一直都斤斤计较，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某个亲戚拿了自家一副碗筷都要记上许多年。 这样的霍比特人，你能指望他们人人都变成慷慨的慈善家？忽然就成了富有斗争精神的勇士？还齐齐对某个人开口闭口的称赞？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毕竟大多数霍比特人在些许观念改变的同时，也都保留着豁达的天性。 霍比特人们或许会在背后、茶余饭后扯些邻居家的长短，却从来不会真的多管闲事，强迫别人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只要没人公然强要他人去信奉对岸那位领主、或是羞辱他，那么就不会有人真的过于计较，凌歧的好名声在这方面功不可没。 就算人家变的慷慨，捐的也是自己的家产，能引起多少矛盾呢？ 然而，就在这些看不见的风向改变的同时，自有人踏过白兰地大桥开始，竟有一些大胆的霍比特人，敢把那些恶心的、丑陋的绿皮怪物、灰皮大个子带回家，豢养在猪棚、牛棚里！ 莫非这些人真的被对岸的领主施了巫法？和外界传闻的一样？也开始与邪恶为伍，生吃血肉？ 邻居性格的改变，还影响不到别人，惹不起躲得起。 但是放任一群怪物在眼皮子底下晃悠，那也实在太疯狂了！ 最初一段时间，那些刚学会豢养怪物的人，差点把周围的邻居吓死。 直到那些怪物通过实际行动，证明它们已经不再是疯狂的野兽，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它们不再攻击智慧生物，它们甚至不再无缘无故的咆哮，老实的就像是一群食草动物！ 哥布林开始学习种植萝卜，食人妖比耕牛还勤劳！从前的霍比特人连狗都不养，现在竟然有人开始大摇大摆的遛起座狼！ 不得不说霍比特人虽然古板守旧，但终归也是智慧生物的一种，对新环境的适应和接受能力，相当不错，尤其在大部分人的思想潜移默化的改变过后。 只要一部分人愿意接受新的变化，那么大多数人肯定也会步上后尘，这就是潮流。 直到八成的霍比特人都开始崇拜起对岸那位传奇领主，少数坚决不肯跨过白兰地大桥的，也不得不承认，那些“奴隶”的确好用。有它们的帮助，他们完全可以开垦更多的土地，种植更多的粮食果蔬来交易交换物资。 很快，那些从未去过对岸的霍比特人，也开始饲养起哥布林，那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常见的奴隶、家畜，比牛羊的畜牧推广还要容易很多。 哥布林终归有着人形，它们要比牛羊聪明，甚至能使用一些简单的工具，又好养活。而它们过去犯下的罪孽，也注定了即便“改过自新”，奴隶主们在压榨它们剩余价值的同时，都不会有太多心理负担，即便是善良的霍比特人也一样。 它们在磨灭掉、隐藏下那种根深蒂固的残忍、疯狂后，的确是一种很好用的、很常见的奴隶！ 当一名灰袍老者行迹鬼祟的带着一名人类少年来到夏尔的时候，两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传说中中土大陆最热爱和平的种族、和最丑陋最邪恶的生物，和谐的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 甘道夫本能的皱起眉头，夏尔曾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他在这片洋溢着幸福的土地上，甚至能感到久违的安宁。在甘道夫心目中，夏尔就是中土大陆的维林诺，唯一的净土。 所以，当他见到心目中第二个故乡被“糟蹋”成这副模样，立刻就怒火中烧，恨不能马上施展法术，将眼前的邪恶全部净化干净！ 比博也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因为那一只只被人拴着脖子像狗一样牵着走的哥布林，而是他的家，他曾经的家、袋底洞，居然被鸠占鹊巢了。 “该死的！巴碧特婶婶！” 毕博咬牙切齿，恶狠狠瞪着竖在屋外的那块指路牌，恨不能直接用他那条纤细的胳膊，砸开袋底洞的大门，将那位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只会打秋风、占便宜的亲戚揪出来，暴揍一顿！ 不得不说，比尔博的确是非常特殊的，就算没有受过任何心灵上的影响，也富有一定的攻击性和冒险精神。 可惜，这种特殊现在已经不是唯一！ 夏尔，再非从前的夏尔！ ...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威风 暮阳月，28日。距离年末的夜星之月还剩两天。 这一年注定会被载入史册，因为在这一年中、尤其是下半年中，发生了太多足矣载入中土大陆史册的大事。 其中，关于一位异军突起的传奇领主的部分，就足够写一部长篇史诗小说了。 林奇，这个名字在大半年前，大概根本没几个人听说过。 而在今天，他却已经高高在上，甚至被一些人神话、妖魔化，但从名气来说，已和三位传说中的精灵王差不多了！ 乱世出英雄，如今毫无疑问就是大乱、大争之世。 孩子们眼中的英雄是纯粹的、正义的、舍己为人的，也许英雄这两个字本也是为这类人准备。 但是，成人眼中的英雄，除了以上必备条件，还有一点，那就是成就！后者甚至比前者更重要。 不以成败论英雄，那就是句笑话！或许失败者有时也可能被鼓吹成一面旗帜，一位英雄。但若是半点成果、成就都没有的话，那么肯定不会是英雄好汉！ 凌歧，在一部分眼里是邪恶的侩子手，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但在另一部分人眼里，却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豪杰！ 在人类世界中，凌歧拥有着仅次于霍比特人里的好名声，这大概也是他自己始料未及的，毕竟曾经试图诋毁他名誉的人类贵族，要比矮人或是精灵加起来都多得多。 人类是中土大陆当之无愧的主人，因为他们有着仅逊于兽人的繁殖力，又有着远超兽人的学习能力。 这两点是人类力压各族的直接原因，而非什么传统、美德，那些在战争和纷争面前一文不值，奈何后者才是历史中最灿烂、最真实不虚的部分。 精灵们看不起人类，认为他们弱小又无知，愚昧乃至是非不分，短短几十年寿命不啻朝生暮死。 矮人们也看不起人类，觉得他们瘦弱不堪，又没有过人的天赋，在生命力方面也太脆弱，就和豆芽菜一样。 虽然人类建立起一个个巨大的王朝，到了如今大陆上两个最大的帝国还是以人类为主，但是其他智慧生物的确没有因此高看人类一眼。 为什么？即便是那些建立起巨大王朝的，凡是在史书上留名的，十个有九个都有着其他特殊的血统，包括如今的刚铎皇族，包括那位异军突起的卡利姆多领主！ 当然，最让精灵和矮人们痛恨的，还是人类摇摆不定的立场！今天可以对某个人破口大骂，明天就能扑过去*舔对方的脚趾，实在不要脸皮。 在过往正义和邪恶持续千万年的较量中，只有人类出现过整群整族的叛徒。在正义和邪恶修生养息停战的年代，也只有人类会脚踩两只船，畅游在灰色地带沾沾自喜。 所以，若是精灵和矮人站在凌歧的立场，就绝对不会对一些人的前倨后恭感到半点意外。 人类就真的那么不堪？那么卑劣吗？ 凌歧并不那么认为，因为在他的领地上，主要构成部分还是人类，为他提供各种服务的，也是人类。 有着“迷心之力”的凌歧，在心灵方面无疑最有发言权。 “迷心之力”就算不用来改变人心，也能监督、窥测人心，效果比他不上不下的恶魔天赋和凭此衍生的种种能力更好！ 通过对人心的监督和引导，凌歧有权发言。或许人类没有坚定的意志，或许人类容易朝三暮四，但这并非本性卑劣的体现，而是在外部压力下的必然体现。 其实大多数智慧生物的心灵都是一样的，其中存在着矛盾善恶，每个智慧生物心中都有。 在同样的环境氛围下，一个被“迷心之力”引导，“改过自新”的人类，不见得就比同样被引导，“改过自新”的精灵或是矮人，更容易受到诱惑。 杂念的多寡，的确会导致心思变得复杂，那却不是被认定卑鄙的理由。 大多数智慧生物追求的、最本质的**，其实都一样，都很简单！满足了他们简单的要求，复杂的心思也可以变得纯净，然后朝气蓬勃。 他们只是想活着、更好的活着，仅此而已。 人类并不比矮人或是精灵卑劣，他们的念头更多更乱，更容易踏上邪路，因为他们先天的能力就偏弱，这是上苍的不予偏爱。 他们没有矮人天赋的矿工、铁匠手段，他们没有精灵天生的风餐露饮、吃水果蔬菜也能生存的本事。 假如能够和前者一样有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受到正面的引导，有着足够的生存资源，他们其实并不会比任何同层次的智慧生物低上一等！ 大陆的自然发展也证明了这一点，再多骂名都改变不了人类几乎成为大陆主人的事实，再多骂名也改变不了凌歧已经崛起的事实，这都是事实！ 对于无家可归的游荡精灵和矮人，异族冒险者，面对凌歧崛起的事实，人类无疑更容易接受他，他也更愿意接受将他看成同类的人类的投靠！ 燃烧了整整一个半月的战火始终没有平息的势头，艾泽拉斯的疆土范围已经扩张到了比曾经的洛汗还要广褒的地步，这片土地也成为了中土大陆上到处横行的邪恶生物们、唯一的禁地！ 那位传奇领主和人类贵族打、和兽人哥布林打、听说还和精灵们发生了一些矛盾冲突、干了一架。这让他的立场从被人质疑、到无人敢质疑，到今天成为一杆标尺，终于被各地的幸存者们认可了。 不是他们不想质疑他，而是不敢质疑，无力质疑！ 各地幸存的人类贵族们已经疲惫了，疲于奔命、疲于抵抗，连打嘴炮的力气都没有了，连南边沿海地区的、刚铎联邦国的一些大贵族们，都开始考虑退路。 比起仍旧屹立不倒的三大精灵领地，同为“人类”建立的卡利姆多、蜜酒之地，无疑更受他们的青睐。 虽然有一些小道消息，传说那位传奇领主有着控制人心的巫术，可在多数“见多识广”的“上流人士”眼里，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如果那人真有这种本事，直接就无敌了，还要战争干什么？ 安心呆在蜜酒庄院的几天，凌歧收到了各地贵族纷纷传来的、雪片般的求援信、投诚信。 甚至一些偏远地区的贵族也都表示，假如他愿意派兵支援，那么那些贵族甘愿将整个领地、包括领地上的一切都献出，纳入卡利姆多的版图。 对于这些人，凌歧都回信安抚，但并没有真派兵的打算。 开玩笑，他又不是救世主，凭什么去四处救火，奔袭千里只为区区数百领民，这完全不值得。 卡利姆多才刚刚建起，蜜酒之地周围的领土当然固若金汤，有他在一天，就算索伦亲自带领大军来打，他也不怕。 但是，卡利姆多的疆域范围，已经比他能控制的领土大了整整一圈，周围其他领地需要更多忠诚的士兵和领民来镇守。 他把那些已经引导好的领民，送到那些他还影响不到的领地上安顿下来，靠着他们来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其他人的态度，或是被那些人改变。 他对外的主要战斗部队，除了策反的魔多兵、野生怪物，就是由其他领地逃亡来的战士、冒险者、新训练的民兵组成的杂牌军。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杂牌军，他们的实力层次不齐，但战斗意志如出一辙的高昂，就算是新兵，也不会比正规战士、老兵逊色多少。 这群战士以战养战，只要不离开领地太远，平均单挑一两个兽人的实力还是有的。 可若是要长途作战，不提心态会不会生变，单单体力方面就吃不消。 所以，要支援更远处那些有心投靠他的人类贵族领主，已经不是自己愿不愿意、值不值得，而是合不合理。 在长湖镇的时候，凌歧只是一个镇长，区区的小贵族，所以他可以肆意妄为，可以靠着他个人的资本强行改变一地的境况、风气、甚至底蕴。 现在他坐拥足矣立国之地，麾下领民林林总总近两万，哪里还能养得起、供得来、随便玩转的得心应手？ 若非这次新得了领土之力，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走大领主的路子，无它，太麻烦，也完全不适合他的路数。 已经是真正的大贵族的凌歧，在承载着巨大压力和负担的同时，也享受着相应的权利。 他已然不是随随便便哪个阿猫阿狗能够撼动，即便不立国，人家也把他当成一国之主看待。那些曾经不论他创下多少辉煌战绩，也会在私底下看不起他、诋毁他的外地贵族们，现在大概连背着他说坏话的都没几个，反过来摇尾乞怜的倒是不少。 这就是权利的威风，有时候比实力的镇压还有要用。 现在的中土大陆，唯一能对他施压、迫使他去做什么的，大概也只有声势正旺的魔多军，和一直没有现身的圣白议会！ 魔多是索伦的老巢，魔多军却已经不是索伦的嫡系部队。大概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它现在已经是凌歧最牢固的盟友。 至于圣白议会—— 大概更不会有人知道，议员甘道夫已经在十天中三次提出整合力量绞杀魔头凌歧的建议，却三次被议长萨鲁曼叱责驳回！ 对于诛杀凌歧一事，甘道夫表现出了比一年前要求除掉史矛戈，更为坚定的立场、发出了更响亮的声音。 但是，这一次连响应他号召的人，都没几个！ 甘道夫的屠魔计划，无疾而终。 ...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如潮 甘道夫永远不会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他始终坚信正义必将战胜邪恶，而被他认定的就是邪恶的。 他抱着一个不切实际的理想，纠结了一批志同道合的高手，以为自己已经迈出了完成使命的第一步。 或许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迹，在滚滚大势的帮助下，加上本土邪不胜正的风气，他还真有那么一丁点可能创造奇迹。 遗憾的是，他和凌歧同样没有看清、个别强者却提早发现了，当凌歧和另外一些人出现在这个世界，许多人的命运轨迹都已发生变化！ 而当原定的必然走向被打破，坚持这种走向成立的信念，当然也就离支离破碎不远，大势更易。 凯兰崔尔是对的，如今的未来早已不是过去的未来，所以必须把从前的预言全都作废。埃尔隆德也是对的，他看透了凌歧的潜力，并做出了投资，而非仅仅顺应“命运”，这就是智珠在握。 虽然结果和两人想的仍不一样，却肯定不像甘道夫，面对现实时整个人都傻眼了，完全不能接受。 还有一些强者自以为看透了命运，其实他们根本不懂，自己看透的是运，而非命！ 运注定，能改变，命注定，难改变，但都存在变数。 而人们能把握的，从来不是看不见的命运，只有看得见的实际，也就是命运大势之下、正在发生的时势、时局，时势造英雄。 凌歧靠什么让仇视他的贵族屈服，靠什么让圣白议会缄口，靠命运？不，他靠的是时势！ 他有了领土之力，就有了改易时势的本钱！ 当滚滚时势如潮般涌至，就连大势都不得不让步，何况所谓的个人信念！ 萨鲁曼已经在暗中和凌歧结盟，三大精灵王联合派出、对凌歧进行试探的精锐作战部队，也被他凭借尚未示人的新巫卫和新铁卫，一战胜之，俘虏无数！ 当那些精灵战士冲进巫卫们“死死抵挡”的、真正的领土范围，战斗就已经提前结束。这也是一种“时势”的异常“变化”，因为那些精灵战士真的很强，正常来说他们甚至能以一己之力改变部分势态的格局，也就是成功达到试探的目的，而非衬托卡利姆多的神秘和凌歧的辉煌战绩。 凌歧送还了俘虏，精灵王们不清楚真相，只看到一群羞愧的战士，他们以为凌歧是在表明态度，表明坚定的立场和不愿为敌的心思。 凌歧的立场确实坚定，但他真的会因为、有必要由于忌惮而不愿与谁为敌吗？ 他是时势的主人，是这一时之选！ 精灵们固然强大，但只要给他一些时间，完全能将其从内部攻破、瓦解其防线！ 从三大精灵王误解凌歧的态度，不再禁止精灵们踏足卡利姆多开始，他们已经输掉了一场尚未开启的战争！ 甘道夫永远不会明白，只要凌歧一天还掌握着领土之力，那么他就只能离成功越来越远！ 在中土大陆其实很少会出现以一己之力改变战争格局的情况，几乎从未出现过，毕竟在一个个人伟力难以彰显的世界，那很疯狂。 而在无尽的轮回世界中，大概也很少出现类似领域、高于领域的领土之力，它更不该被凡人掌握，不该出现在凡间。 获得这等超凡力量加持的凌歧早就有了觉悟，从那时候开始，他已经和过去截然不同！ 许多天前，在孤山上，凌歧的目标只是借助精灵们的力量，拖到完成持戒任务，再看看还有没有更多利益好图。 那时他就有了传奇阶段的身体，掌握了两道残缺的规则，实力绝对说不上弱，但就算再强一倍，他也不会生出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世界的野望，只有实力深不可测又站对了队伍的分身才有那样的野心。 很多天后，凌歧有了自己的领土，在完全陷入下风的局面下，他倏忽改变了目标，已经不去看什么主线任务，而和分身一样紧盯着迟迟未到的异界来客！ 领土之力赋予他的不是站在大地上，就有对抗传奇的底气。也不是有趣的、能改变人心的迷心之力。而是一张左右、逆转局势的底牌！ 靠着这张底牌，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他奇迹般的站到了和分身一样的、差不多的高度，他要给所有人、包括分身准备一份大礼、一个很大很大的礼包，以报答它们曾经对自己的“关照”。 他的心很大，大的没边。 不知是命运的安排、给了他一逞威风的能力。还是某种命数之外的意外，让他获得了对抗命运的力量。 总之，他已经可以很大声的说，我愿意接受一切，也愿意面对一切。如果这是意外的风暴，那就让意外和风暴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许从前只有一个笼统的而不切实际的想法，现在他有了底气，能够付诸现实。 逆天也好、逆命也罢，空口说大话是没用的。 逆天之人若最开始就不在天空下，大概活不了一个瞬息。逆命之人如果不能知命、顺命，那么大概等他艰难的推翻一切，才会发现，亲手被自己推翻的究竟是什么... 凌歧不愿成为那样的悲剧，他也不会成为那样的悲剧。 大量邪恶军团撤离了大陆的西部，一部分不受分身控制的邪恶盟军仍在有条不絮的攻打着迷雾山脉西方的各大人类领地。 瑞文戴尔的天险、罗斯洛立安的屏障、幽暗密林的意志、卡利姆多的迷雾，已成为整个大陆唯一的净土，邪恶的梦魇、正义的堡垒。 聪明人很快想到了除了投靠这几大势力之外，其他保全自身的办法，那就是与之比邻而居，守望相助。 一些人在幽暗密林和罗斯洛立安吃了闭门羹，这两位精灵王可不好说话，利用天然的地势让这两大精灵领地成为要冲也就罢了，遇到麻烦还想让对方出兵援助，为自己的无能买单，那是在做梦，这些精灵王又不是傻子。 只有爱隆王是个老好人，当然也因为瑞文戴尔地处迷雾山脉，自从打退、打残哥布林大军后，几乎已经成为那段山脉的霸主。 这位半精灵王者主动收拢异族难民，将他们安排在领地附近的山谷、山丘，为他们提供庇护，也尝试丰富自身的羽翼。 在邪恶方面主要力量舍近求远，避开西进直接南下的关键性决策下，瑞文戴尔要面对的压力着实不大，比另外两大地处迷雾山脉东边的精灵领地轻松得多。 其实最惨还是那些妄图和卡姆利多做邻居的人类贵族们，他们看到了霍比特人的先例，以为自己可以成为第二个夏尔的领主，结果他们在隔天醒来才愕然发现，凌歧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 对于那些意图投靠又想保持**的势力，凌歧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卡姆利多不需要邻居！ 这位传奇领主很快又被冠上了铁血的名头，但已和邪恶两立。 一些贵族还记得中土世界的传统，妄图寻找躲在山上和地底的矮人，寻求他们的帮助。因为在古老的盟约中，矮人和精灵都是人类的伙伴。 这些人在铁山看到了成堆的尸体，在莫瑞亚矿坑被兽人伏击，部分逃亡至矿坑深处的幸运儿，甚至遇到了传说中的怪物——一头炎魔！ 夜星月，5号。 正在接见一位外地领主的凌歧，忽然变了颜色，从座位上兀然立起！ 那位领主正在战战兢兢的祈求获得铁血大君的庇护，结果还没说完，就被凌歧的举动吓得跪倒在地，连连求饶，直言愿意举族归顺， 凌歧现在全部心思都已不在那个肥胖的贵族身上，他感觉灵魂中最近才被解析了一小半的熔火规则残片，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他紧盯着东南面的某个方向，估算着大概的距离，回忆着那片区域，在地图上似乎被标注为莫瑞亚矿坑！ 那里曾经是矮人的故乡之一，如今已经被废弃多年。 “究竟，是什么引起了我的兴趣？” 凌歧只觉心动不已，这种感觉就仿佛那里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出现了，正等他去收获。只要得到它，就能让他凭空提高一截，不靠着领土之力，也能一步登天，成为真正的传奇！ 必须要去！ 只是稍一思量，凌歧就做出了决定！ 领土之力虽然好用，但是他并不确定，离开中土大陆后，这种力量还会跟随他，在其他位面，乃至轮回空间生根发芽。 就算冥冥中他知道那是必然的，可他仍然不愿放弃唾手可得的令人垂涎的强大力量！ “它是我的！” 凌歧呢喃了一句，就在那位肥胖贵族莫名的眼神中，闪身离开了会客大厅！ 飞驰中的凌歧心中一片火热，有着领土之力的加持，他对冥冥中某些事情的把握，更清晰了，他几乎有八成以上的信心，能够有惊无险的收获这一突来的果实！ 与此同时，距离莫瑞亚矿坑比蜜酒之地更远数倍的孤山上，单手支持着下巴假寐的巴德尔特忽然睁开了眼睛，愕然道: “糟糕！” 她那窈窕高挑的身躯，光滑红润的肌肤上，裂开了一道道大地暴晒后才会出现的裂口，刺目的红光从其中透射出来！ 她的肌肤很快被撑裂，身躯越来越大，最终化为一头二十多米的巨大恶魔，背后也鼓起一对肉翼，撑开就腾空而起，撞破山壁朝着南方飞去！ 山壁上破开的大洞外，如同地狱中暗红色的岩浆光泽投射进来，将满室的金币映的通红、似乎滚烫。 一大堆金币哗啦啦的滑落，一颗巨大的龙头高昂起来，盯着恶魔离开的方向，露出了人性化的疑惑... ...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火之戒 莫利亚矿坑位于安都因河的格兰都因流域，从前是自西大陆通往东大陆、穿过迷雾山脉的门户之一，当然只是矮人们的专利。 自从卡利姆多的领土扩张到卡多兰开始，莫利亚矿坑距离纳入版图之日也已经不远，因为它离卡多兰的边界还不到百里，距离卡利姆多如今的重镇布雷大概也就两百多里，不够凌歧一天的脚程。 凌歧过去听老矮人巴林提过莫瑞亚矿坑，那里是他的故乡。巴林有着纯正的都灵血统，但是他的部族却是莫瑞亚的一支，可惜早就沦陷了。 巴林当初还提过，等获得了孤山上的宝藏，他就要带人回去收复故土，重建一支矮人部落。 比起好大喜功的索林，巴林的愿望无疑是朴素的。所以对于这个老矮人，凌歧还是有些好感的，可惜对方是索林的死忠份子，道不同不相为谋，也不知他现在结局如何。 日落西山，来到莫瑞亚矿坑附近，青石毕露的地貌让凌歧微微蹙眉。 按说莫利亚矿坑邻近格兰都因流域，周围土地应该非常适合耕种，事实却恰恰相反。 连地表都这样，不难想象地底究竟是一个什么环境，难怪会被矮人们钟爱。 时近夜晚，天空灰蒙蒙一片，迷雾山脉高耸入云的威势不减，抬起头来只觉黑压压一片，犹如星空塌陷，虽比白天少了黑白骤然的反差，但更凝重的吓人。 凌歧大步踏入山脉范围，听着附近河域的水声，想着那是否也是一条穿过迷雾山脉的捷径呢？ 等他来到矿坑入口，适才发现不远处竟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宛如小型湖泊。 水潭尽头是绵延的崇山峻岭，不似另一端有着河道，也无飞瀑悬挂。 这条闻名世界的安都因支流、格兰都因河，在迷雾山脉这一段居然是自地下流过，难怪从来没人打它的注意。 对于一般人而言，一条暗流汹涌的地下河，显然比看得见的悬崖更加危险。 凌歧微微警惕，稍微离深潭远些，径自进入矿坑。 他从那处漆黑的深水中感受到一股潜伏着的狂暴意志，里面明显正藏着什么可怕的生物，也许是某种怪鱼，或是类似的水兽，借着地势比现在的他更难缠，已经勉强达到了传奇阶段的标准，只是没有史矛戈的威势。 凌歧透露出一丝纯粹的黑暗气息，他能感觉那股从他到来后就开始躁动不安的意志又潜伏了回去，随即他怀着几分戒备进入了矿坑。 凌歧并没有发现，在他身后，离开足有数里的地方，一名灰袍老者正风尘仆仆的伏在山石上，冷冷盯着他。 甘道夫居高临下，同样警惕的盯着那个小湖泊，眉头紧蹙。 他知道水里面究竟有什么，那是他不愿与之为敌的存在之一。可当凌歧的背影缓缓消失在矿坑入口，他的神色却开始变得坚定起来。 有些人，为了自己那些看起来荒唐的理想和目的，完全可以不惜生命，这些人同样是真正的勇士。 进入矿坑地下，凌歧才明白为什么巴林会称此地为莫利亚之门。 原来在通往真正矿坑的路途中，真的有一扇巨大的石门，横加阻拦。 巨大的石门上雕刻着迷人的花纹，明明是粗犷的矮人风格，却偏偏有着精灵的细腻，仿佛在隐喻着什么。 凌歧试着推开它，发现自己传奇阶段的肉身，足以将食人魔投出去的巨力，推在上面仍是纹丝不动。 他立刻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石门，上面被附加了某种法术，也许还有机械结构在内部支撑，这是矮人工业技术和精灵魔法完美的结合物。 所有人都知道矮人和精灵不合，却不想当两个智慧种族的特长结合起来，又能创造出多少奇迹。 凌歧正想取出碎空强行突破，或是干脆在一旁的山壁上打出个洞来，虽然麻烦，也不失为一种办法，起码比胡乱猜测解谜靠谱的多。 忽然，他耳根动了动，听到外面传来一些动静，那是哗哗的水声！ 湖底的怪物，在他进入矿坑后，又开始躁动！ “难道是想瓮中捉鳖？或者...有人来了！” 凌歧心中一动，隐遁技能发动，整个人遁入虚空。 这一技能如今更是得心应手，从他的身体突破传奇开始，效果又强悍几分。它发动的更快，隐匿的更好，解除时动静更小。虽然仍是瞒不过中位、上位传奇强者的变态灵识，可是在隐遁中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他。 就算是史矛戈这种实力已经堪堪达到中位阶段的传奇生物，大概也不可能立刻就发现他，除非他故意在它鼻子底下晃悠。这是一种天生强大的优势技能，无论多少级的潜行都不可能比得上。 凌歧几步跑到矿坑入口，刚好借着月光看到了外面的一幕。 一名灰袍老者风尘仆仆的从远处赶来，矿坑入口边的水潭下，一个光滑巨大的、黑漆漆菠萝盖似的东西缓缓浮出水面！ 一条条足有大象腿粗的触手自水中立起，密密麻麻看得人心寒，一根根浮出水面的触手上，密布着碗口大小的吸盘，一圈圈利齿在吸盘张合时若隐若现。 绝对没人会怀疑，被这种怪物缠上，那立刻就是生不如死。 凌歧目光微沉，这样变异章鱼似的怪物，若在水中，他绝对斗不过，能不能逃掉都是问题。 除了史矛戈，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生物。 史矛戈毕竟是巨龙，强大是应该的，而且生殖能力几乎没有，它很可能会是中土大陆最后一条巨龙。 这种章鱼怪...水下生物和陆地生物最大的不同，那就是恐怖的繁殖力，比如两栖的哥斯拉，一产就是一窝，仅次于昆虫。 制约它们发展的，只有环境和天敌，这样的怪物会有天敌？ 所幸凌歧也清楚，生物越强大越难留下后代，哥斯拉这类变异物种毕竟是异数，何况初代的哥斯拉是在受孕的情况下变异的，变异后还容不容易受孕，只有天才知道了。 凌歧挪动步伐，发现对峙中的两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他不禁露出一丝冷笑，缓步朝着甘道夫走去。 此刻天时地利俱在，他有绝对的信心将眼前这个视他为心腹大患的老家伙，提前除掉！ 甘道夫屡次与他为敌，他早就存了杀心，只是这老头神出鬼没，一直没让他逮到机会！ 而且，平心而论，甘道夫的实力并不差，想随随便便杀掉也不容易。 光这厮表现出来的实力，就已经接近顶级英雄，也许还有所保留。他在中土大陆以甘道夫的身份能动用的力量，自然不可能是身为迈雅时期的全部，但也绝对不会弱于任何英雄，仅次于传奇。也许比现在的凌歧也不遑多让，和爱隆王在伯仲之间！ 凌歧来到甘道夫身边，刚想动手，目光忽然停留在他的右手食指上，那里停留着一颗如火的星辰，微微闪耀！ 精灵三戒之一，火之戒、纳亚！藏得好深！ 凌歧微微心惊，一个甘道夫就足够他忌惮，加上火之戒，只怕萨鲁曼都未必能力压他一头！ 但是，火之戒不该在造船者瑟丹手中吗？这是他最近才通过领土之力，引导某个精灵战士吐露出来的秘密。 水之戒南雅，秘银打造，镶嵌白钻，又称魔钻之戒，是凯兰崔尔赖以庇护罗斯洛立安的秘宝。 气之戒维雅，又称蓝宝石之戒，戒冠镶嵌的自然是一颗完美无瑕的蓝宝石，传说是精灵三戒中最强的一枚，有着治愈和控制气流元素的能力，为半精灵王埃尔隆德持有。 火之戒纳亚，又被称为火钻之戒，能让持有者不知疲倦、不堕迷途，就如同固化了某些位面法师的专属职业魔法“暖风”，看起来是精灵三戒中最平凡的，其实也最为实用。它由上古精灵巨匠凯勒布理鹏亲手交给古诺多族的君王吉尔加拉德，吉尔加拉德又将之托付于米斯龙德港的船王瑟丹！ 这些情报在高等精灵中并非秘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存在误处的可能。只有知道的人越少的秘密才越有价值，显然甘道夫深通此理。 只是，凌歧认识甘道夫的时间不能算短，这老头也不像心机深沉的样子，很难想象他能把一张底牌藏得那么好！ 顶级英雄加上精灵魔戒，就算根本发挥不了魔戒中全部的本源力量，也足够和一般的传奇抗衡！ 而且，这并不是甘道夫从维林诺带来的、属于迈亚的力量。因此使用这种力量，不违反任何规定！ 究竟是心思深沉、故意藏拙，还是恪守原则、不到危机关头不愿动用超乎界限的力量，这大概只有甘道夫自己才清楚了。 凌歧按捺下偷袭的心思，退到一旁，准备坐收渔人之利。 也正是这时，火之戒的光芒微微闪烁，像是凝聚起来。 甘道夫莫名的朝着身旁的空气中看了一眼，他感觉到了敌意，视线中却一无所获。 就在他分神的时候，一条粗大的触手，倏忽自潭中拔起，简直比猎豹还要迅猛，当头就朝着他砸下！ 甘道夫的目光立刻变化！ ...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水中监视者 战斗一触即发，兽性的敏感往往比人类还要可怕，就算在成为传奇后，这一点也能保留下来。 可这在战斗中就未必是优势，因为英雄级以上的强者，很少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更多是故意制造漏洞，来吸引敌人的进攻，然后防守反击。 甘道夫是顶级的英雄，这一次他却是真的疏忽了，他永远不会料到在自己的视线之外，还有另一个敌人。 然而，当“水中监视者”的触手袭来，甘道夫却没有半点惊慌失措。 他表现出了不逊于传奇级的素养，若非这具身体限制了实力，他本就是当之无愧的传奇，中位、乃至上位传奇！ 水中监视者，是古代第一位发现这头章鱼水怪的英雄，对它的命名。 它其实并没有正统的名字，但从远古现身开始，它就一直居于莫利亚矿坑西门外的湖中，仿佛潜伏在水中监视着水面上的一切，正释其名。 这只怪物光身长就超过二十米，它有着巨大的类似章鱼的身体，数十条比身体更长的多的淡紫色发光、粘稠同时又散发着阵阵恶臭的触手，据说它每一条“纤长”的触手都有缠死一头猛犸的力量！ 博学的甘道夫对“水中监视者”的来历熟悉程度远在凌歧之上，可是他没有那种纯粹的邪恶气息，因此他还没来得及用不太熟悉的黑暗语与之沟通，就不得不面对它狂暴的攻击。 这头章鱼怪可以无视极为强大的邪恶同类，可以无视年年供奉并且弱小的完全引不起它注意的矮人，但是绝对不会、也无法忽视甘道夫的存在！ 轰！ 一条触手轰击在一幕纯粹洁白的光壁上，空气中声波的震荡把拳头大小的石块都吹飞起来，溅射出去的力度都足矣砸死野狼。 甘道夫受不住巨力，举着法杖后退了一大步。 看似稳占上风的巨大水怪也没讨得好，那条用来突袭的触手，半边都被烤的焦黑，皮开肉绽，甚至受力处翻开的皮肉深可见骨！ “昂嗡！” 伴随着天空中蓝紫色的腐血洒下，湖怪疯魔的嘶叫起来，声音似龙似象，又是海豚白鲸，混合在一起后既奇怪且刺耳。 于此同时，被它腐血淋到的地方，那道坚如磐石的光壁竟然发出了滋滋的腐蚀声，若有实质！ 轰！轰！轰！ 水中监视者吃痛，非但不退，反而变得更为狂暴，发疯似地接连甩起七八根触手，如同打地鼠般的轰击着看似无形的光幕！ 凌歧看到甘道夫一脚已经深深踏入地面，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深痕，若非如此怕是第一波攻击时他就已经被击飞。 这名堪称有着巨龙之力的巫师浑身颤抖，颤颤巍巍的样子，仿佛连骨骼都要被震碎。 老巫师憋得满脸通红，终于在狂风暴雨的攻击中撑不住了，他忽然将法杖往地下猛地一插，坚硬的岩石被他生生用木杖刺入尺许，周围裂开了蛛网般的痕迹。 地面随着他的动作轰隆震动了一下，仿佛他刺入岩石的不是一根轻巧的法杖，而是传说里十几万斤重的定海神针。 凌歧目光一凝，刹那感觉那根见过不止一次的法杖，勃然流露出一股远超史诗、传奇级武器的气息。 那半面光幕顷刻化作一个圆形的蛋壳，虽然比方才又小了一号，却像是传说中永恒梦想乡般的绝对领域，永远都攻不破的防御结界，任凭那一条条闪电般的触手在外面狂舞，撞的血肉横飞，声势惊天动地，除了表层光幕被炸的忽明忽暗，完全就没有半点要失守的迹象。 凌歧立于光罩之外，离开足有二十多米，方才他还在甘道夫身边，那力可开山碎石的攻击余波，完全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因为他已经立于另一层空间，就算带着阵阵腥风的触手从他身上穿过，他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那根豁然蜕变的法杖却令他生出了警惕，方才若非他闪得快，只怕也已经被罩了进去，看里面那光蒙蒙的样子，他不敢保证到时候已经打出真火的甘道夫是不是会提前发现他。 一条条触手自他身边划过，掀起的腥风比刚才更甚，连他看了都心惊肉跳，若非仗着隐遁，他也很难从容应对。 这头章鱼怪看似疯狂，其实颇为狡诈，就在甘道夫化盾为罩之时，有两条特别长的触手，是从后面绕袭而至的。若非凑巧有了那样的变化，也许甘道夫已经被四面八方的攻击撕成了碎片！ 水中监视者的状态看起来颇为惨烈，简直就是在拼命，一条条触手在光罩上撞的血肉横飞，许多吸盘内的口器已经撞断了无数根利齿，一些焦黑的触肢犹如摆在铁板上煎了半天的鱿鱼须。 然而以它那庞大的体型，这种伤势大概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凌歧分明能看到，一些被它“撤换”下去的触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伤势。烧焦的皮肉自动脱落，森森白骨上一根根新生的肉芽纠缠，只怕用不了一刻钟就能恢复如初。 另外，光它露在水面外整装待发的触手就还有二三十条，它分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就像蜘蛛捕食般的一点点蚕食着敌人的力量，静待收网！ 若是那些触手一发罩下，大概尺后的钢闸都要被捏扁。毫无疑问，光罩下的甘道夫多半也得扑街！ 它一直都没那么做，这说明它没有一击制敌的把握，它同样忌惮着这个老头身上的某种力量。 “salutary、ruiterui、nikaluosa！” 甘道夫嘶声力吼，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邪恶的味道。就算凌歧完全听不明白，也猜得出那显然是与光明背道相驰的黑暗语，大概是这位灰袍巫师在发出最后的警告和威胁。 可惜他的警告来的太晚，已经打到了这种程度，傻子也知道除非一方重伤或是死亡，战斗根本不会结束。 凌歧眯着眼睛，随时等待着补刀，他能感觉甘道夫的策略非但没有起到正面作用，反而激怒了那位古老的存在。 灰袍巫师大概也从愈烈的攻势中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不再做无用功，忽然站直身体，犹若顶天立地一般，双手虚抱在下丹田的位置，低声吟唱了一句什么，而后猛地往上一托，像是举起某种沉重的东西，又像在拒绝着什么—— 轰！！！ 伴随着天空中沛然落下的某种洪亮的赞美之音，巨大的光芒自他掌心涌现，仿佛这一刻他高举的手掌中，一点星火燎原，又似那狭小的方寸之间，已经化作一扇连通光海的门户，背后是无穷无尽的明亮！ 这光芒太灼眼，就算整个视界都是灰蒙蒙一片不停扭曲着的凌歧，都忍不住眯了眯眼。 灼热的光明四面八方的散开，如同法师的抗拒火环一般，推拒炸断了水中监视者十几条攻势最猛的触手，连凌歧都差点维持不住隐遁，生生被逼现身，这说明这股光明之力已然强盛到足矣干扰空间秩序的程度！ 凌歧目光中闪过一丝毫不犹豫的杀机，甘道夫的实力委实出乎他的预料。 这个老巫师依旧没有动用任何超乎英雄界限的力量，但是这点力量所能产生的效果，却远远超过英雄级的标准。 他怎么会强到这种地步！ 世人包括凌歧都被灰袍巫师巨龙般的**力量欺骗了，甘道夫最强的根本不是什么近身战斗，依旧是惊人的法术技艺，只是平常根本不会表现出来，也没人能逼他到这一步！ 这个老者对光明的认知，远远超过凌歧甚至萨鲁曼，所以就算达不到传奇的标准，不可能掌握光明的规则之力，依旧能凭十分的光明能量，发挥出一百分的效果！ 也许，曾经的甘道夫，维林诺的欧络因，本就已经掌握了光明的规则之力！ 在很久很久以前，迈雅和维拉的世界里就有这样一个传说。如果有谁的心灵能和圣光一般纯粹，那么他便能身化为光，与光同在。这在这个世界就等同于彻底掌握了光明的全部规则，刹那便能上升到仅次于伊露维塔的高度，成为真正意义上与天地同寿的神灵！ 假如甘道夫先前就肯动用如此实力，那么当初屠龙小队远征的过程中，哪里还会有许多麻烦，什么兽人狼骑追击者被他几个魔法大招就全灭了！ 当然，这并不表示他已经无敌了，绝对的力量差距依是甘道夫的硬伤。 无论是巴德尔特、索伦或是史矛戈、乃至萨鲁曼、受到领土之力加持的凌歧，都可以靠着绝对的位阶、力量差距去压制他。 也许同样靠光明之力混饭吃的萨鲁曼，还要稍微用点计谋辅助，其他传奇是绝对不会畏惧任何英雄级存在的，不论是多么逆天的英雄！ 阶位就是阶位，假如随随便便就能越阶挑战、越阶杀敌，那还要这玩意儿干什么呢？ 凌歧自身尚不是传奇，因此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随时随地压制甘道夫的实力，杀心立刻变得无比炽烈！这老头尾随他来到莫利亚矿坑，还没被他发现，显然也是心存不轨！ 待光芒微微散开，凌歧正要拔刀，不料那被迫退的章鱼怪，仍是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反而发起了更疯狂的攻势，悍勇如斯！ “江昂！！” 这次怪物的吼声听起来很像是牛蛙，非常可笑，然而那数十条凌空飞舞的、象腿粗细的触手却一点都不好笑。 凌歧意识到，这次怪物是真的要拼命了，促使它如此疯狂的或许还有别的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否则换做他面对那般强大的敌人，肯定愿意稍退一步，不会莫名其妙就赌上性命。 不管这怪物究竟是脑子不正常，还是性格有问题，它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群战杀器。 若是它能上岸，除非用上百的弩炮去轰炸它，否则千军万马也挡不住它的推进！ ... ... 第一百三十章 渔翁 轰！轰！轰！ 地面被劈开了一道道裂口，碎石泥渣溅如利矢，连呼啸的空气都能划破人的脸皮。 光罩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被撕碎，甘道夫插在地上的，当年硬抗碎空一击没有半点损坏、如今流露出传奇之上气息的法杖，直接崩碎开来！ 老巫师被困在万千触手的虚影中，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撕碎，凌歧一面遗憾着未能收获的法杖终究不是想象中的顶级货，一面却也等待着甘道夫的下一次华丽反击。 灰袍巫师的面色已经无比苍白，这说明他的力量并非无穷无尽，看来火之戒的恒定恢复效果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又或许这个巫师到现在都没动用魔戒的力量！ 总之，无论如何，甘道夫每一次声势巨大的反击，都是在朝着死亡的深渊大步迈进，他的敌人比他想象的更多！ 那一条条触手极为粗壮，舞动起来就像是一条条丛林巨蟒，却更为狰狞，长度也超过巨蟒十倍，目测最短的都有二三十米长！ 一截截触手上的一个个吸盘纷纷露出獠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股腐臭的腥风。 平心而论，这只怪物的造型非常拉风，令人不寒而栗，此刻它却偏偏让人觉得无比恶心，因为实在是太臭了，腥臭*逼人。 面对那一条条张牙舞爪的触手，就算身在异度空间，凌歧也忍不住后退避开锋芒，离开了触手的攻击范围，虽然这样做毫无意义。 甘道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触手的海洋中，他坚信灰袍巫师不会那么容易被撕碎，因为对方一次次创造过奇迹。而且即便是他，面对这般疯狂的攻势，也起码有两种以上的办法可以全身而退，甘道夫会不如他吗？ 灰袍巫师将他视为大敌，岂能没有几把刷子。 他正这样想着，却见无数触手已经合到一处，纠缠在一起，捕食的蜘蛛收网了！ 凌歧瞪大一眼，他想过下一刻会有无穷的光明从触手合拢的地方炸开，他想过下一刻甘道夫会如同幻影般的出现在水中监视者攻击之外的地方！然后，他听到了—— 轰！嗤！撕拉！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碎、扯烂... 凌歧目光一凝。 一股股血水自纠缠在一起的触手缝隙中涌出，一个个脸盆大小的口器贪婪的吞噬着根本就不够分的血肉，那些渗出来的血浆被蓝绿色的腐血污染成了紫黑色，但是还能分辨出，那肯定不属于水中监视者自己！ 凌歧愕然，目瞪口呆，哪怕有空间的干扰，他的视界有所扭曲，他也非常自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 在那无数被挤出的血肉骨渣中，一片片灰色被侵染成黑红色的布袍碎片纠在一起，还有那一枚令他觊觎的魔戒，闪烁着微红的星光！ 面对方才那种狂暴的攻击，甘道夫竟然没躲、没闪，也没发出任何惊人的法术反击？ 他死了？他就那样死了？ 这怎么可能？活跃在中土大陆几千年的灰袍巫师就那么死了？ 凌歧根本没有想过这个结局，因为那不可能！ 他还没来得及做渔翁，老鹬就已经把蚌壳敲碎，开始品尝美味。 “不好！” 凌歧只是稍微恍惚了一下，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抽身暴退！ 与此同时，和他目前所处的同一层空间，在那土著们根本不可能看到、去到的地方，与现实世界相对应的，触手绞杀甘道夫的位置，一点纯粹的光明无中生有的开始闪烁！ “隐遁？舍身取义？浴火重生？不死奥义？” 凌歧根本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他几步就退入矿坑，如同一只受惊的鸟儿，炸毛的野兽。 他从那点光明中感觉到了与萨鲁曼不遑多让的、根本不是离开领地后的他能够对抗的力量，传奇的力量！ 光亮只在异度空间闪烁了一瞬，像是路过，又像是定位，立刻便消失了。 然后，在现世中甘道夫被碎尸万段的地方，巨量的光芒勃发，如同凌歧之前想象过的，却绝对是预料之外的，迟来的反击终于到了！ 那简直是光的泄洪，如同光明的汪洋冲开了大坝，一道比萨鲁曼赐予凌歧光明奥义时粗大数倍的白色光柱从天而降，对应着地上灼目的光源，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遥远的星空之外归来！ 退到矿坑的凌歧只是稍微回头一望，就立刻打消了最后一点做渔翁的心思，渔翁真的已经出现，那不是水中监视者，也不是他！ 海量的光芒太过灼眼，也太炙热，一大团层层叠叠缠在一起绞杀猎物的触手，刹那就被蒸发大半，星火燎原的势头，更沿着被挥发的触须，一直蔓延向章鱼怪的本体！ 章鱼怪小型浮岛似的身体上，几百只眼睛齐齐张开，露出了人性化的惊恐和慌张。 它试图沉下水去，却发现身体像是被什么定住，根本动不了。 它能感觉到，自触手蔓延向本体的纯粹毁灭能量，怕是十几个呼吸就能将它彻底毁灭，而他甚至完全无力抵抗。 它在光柱中看到了一个纯粹由光明组成的人形，这在它过去的近万年生命中还是以第一次遇到，很可能也会是最后一次！ 光柱缓缓散开，距它落下才过了七八个呼吸。 水中看守者裸露在外的触须已经被烧光，体表也被烤焦大片，几百只眼睛瞎了多半。 现在的它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丑陋有多丑陋，但它完全没工夫在意那些细节，它只觉自己在生死边缘徘徊了无数次。 一名身材高挑的白袍老者从光柱尚未散尽的余晖中走出，冷冷看了看湖怪，吓得它猛地往回一缩，惊慌失措，这才发现自己又能动了。 湖怪惊恐的沉下水去，白袍甘道夫犹豫了片刻，面对湖怪惊惧懊恼的目光，终是放弃了追击的打算，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付出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提前透支了力量，可不是为了对付这个小小怪物的！ 进化为白袍巫师的甘道夫，心中充满了自信，虽然这具身体比他过去在维林诺用的，仍然差了许多，并且由于积累未够，强行蜕变付出的代价导致他根本不能一步登天，获得自己所期望的力量，但是用来对付一个来自异界的魔鬼，足够了！ “异界的恶魔！” 甘道夫冷冷盯着矿坑入口，目光中闪烁着仇恨和愤怒！ 当年从维林诺到达中土世界的天赋巫师一共有六位，其中除了萨鲁曼是自愿的，包括他在内都是迫于无奈，相当于背负着不得不完成的使命。 他欧络因的后*台当年绝对比萨鲁曼还要厚实几分，原本可以拒绝这个任务，但他还是接受了，为什么？因为他要寻找光的真谛，走出最后一步，这虽然不是最好的机会，但也还算不错！ 他知道萨鲁曼不喜他，认为他光有知识，却过于迂腐。 萨鲁曼这种货色怎么可能明白他的理想，另辟蹊径？这不会是他欧络因的选择。 这次若非为了清除来自异界的隐患，提前牺牲自我，他日后的成就绝对要比那个自视甚高的白袍巫师强出无数倍，他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果然，在他死后，他没有回到维林诺，而是被伊露维塔召见。 虽然他的“功德”和“觉悟”远远不够一次重生，但是他赌对了，林奇就是整个世界变数的源头，是祸乱的根源。 秉承着除魔信念的他，得天独厚的被一亚外的伊露维塔赐予了重生，甚至得到晋升。 当然，作为提前晋升的代价，他在回归维林诺后，必须自禁万年，抵偿过失。这个惩罚是伊露维塔给予的，甘道夫认为独一之神很公平，他不会为此介意。他知道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根本不是那万年自由，而是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这才是损失和惩罚！ 寻常天赋巫师怎么会知道，这次使命不单单是义务和责任，更是权利，从未有过的殊荣！ 甘道夫已经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行走了几千年，不畏艰难，不畏困苦，甚至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也不在乎最后的结果。 那结果只和大陆的局势有关，但和他自己无关，他的成功已经是能够预见的，他欧络因必定会成功！ 他几乎就要成功了，就差最后一步，就差最关键的令他能够顿悟的一次机缘！ 新晋的白袍巫师目光中蕴藏着深刻的愤怒，他感谢伊露维塔的惩罚，那更是一种厚爱，因为他的心已经不再纯粹，必须要用万年的时间去洗礼，才有机会重新走上这条几乎到了尽头的道路。 他恨，恨那祸乱之源。 若非那个、那群异界外来者的乱入，他原本可以勇往直前的走向涅槃重生的彼岸。 只有那样，只有那时，他才能自然而然晋升为白袍巫师，他的灵魂也能得到一次洗礼，回到维林诺后能让原本的地位更进一步，未必不能和光同尘！ 可惜，现在一切都完了，只有终结一切变数的源头，才能让他回到原本的道路上！在那遥远的一万年之后！ 甘道夫大步踏入矿坑，这一回再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了！不论是意外的阻拦，是精灵王的态度，还是早就开始藏污纳垢的圣白议会！ 借着熹微的光亮，新晋的白袍巫师看到了传说中坚不可摧的莫瑞亚之门，门边多了一个深深的窟窿，就像是狗洞。 他冷冷一笑，似是讽刺，又似不屑，然后对着巨大的莫瑞亚之门用精灵语念了一句“朋友”。 想象中大门自动开启的情形并未出现，甘道夫脸上的笑容僵住，然后又一次打量起那个“狗洞”，面皮微微抽动了一下。 ... ... 第一百三十一章 都灵之渊 莫瑞亚矿坑内部，凌歧冷冷回望生生开拓出的窟窿，毫不犹豫动用熔火规则之力，又将窟窿的后半段弄塌。 他有无坚不摧的碎空，无匹无敌的巨力，但这并不表示他就能随随便便在山体上打个通道，那需要的力量和锋芒超过他目前所具备的十倍。 唯有熔火规则之力，能将岩石化成岩浆，才能令他通行山体无阻。 自然，他不光为自己打通了一条捷径，还把山体中驱动石门开关的机械毁去不少。 破坏永远比建设容易，让他制造出这样一扇融合魔法和机械精华的神奇之门自然是玩笑，毁掉它却有许多种办法。 不再管暂时被困在外面的甘道夫，时不待我，凌歧拔腿就朝着洞窟深处走去。 路上坑坑洼洼的隧道和昏暗的光线令人十分不适，然而有光，就说明深处有光源，这在山体内部本就是最大的反常，虽然那光芒传到脚下后已经微弱的近乎于无。 凌歧当然可以点燃火把，或者靠着新获得的、关于光明的奥义，弄出一个“照明术”来，但他却没那么做。 即便已经不是黑暗的宠儿，区区视觉上的障碍也难不倒他，藏于黑暗终归还是有些好处的。 崎岖的甬道貌似很符合矮人们粗犷的风格，然而这处矿坑却似在被矮人占领前，就已经存在。深入地下后，凌歧诧然发现，除了脚下的路况较差，总体路况反而极为通畅，罕有坍塌阻路的情况。 矿坑内部的空间不小，甬道的高度在四五米左右，不知是天然如此，还是矿洞的第一位主人，身材本就有那么高大。 行了大概有四五分钟，路过几个岔口，凌歧都没有进去，大概那是通往矮人们的居住地的，兴许还留有不少遗物。凌歧的目标却在矿洞深处，对于矮人们遗留下来的物品或是宝藏，他没有半点兴趣。若是后面没有追兵，说不定他还愿意探索一番，现在就算了。 进入地底大概两千步的距离，凌歧循着感觉，来到了一处极为宽广的空间，那是一个巨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天然溶洞！ 这处洞窟就像是一个大型的地下体育馆，却比那还要大上三五倍。它又像是一处埋葬在山腹中的火山口，从一头到另一头足有数百米，中间是漆黑的无底深渊，只有一座座孤零零的石桥架在两头，让人怀疑这就是通往冥界的捷径。 凌歧脚下的路从通道中走出后，就已经是尽头，唯一的陡峭石桥就在眼前，站在他的位置，依稀还能看到石桥中段，有几处稍大的平台，平台底下有石柱支撑。 石柱的下半段没入隐隐的红光中，那阴郁的暗红色就是一切光芒的源头，像是无数正流淌的岩浆，由于距离太远、太深，真实情况看不清楚。 刚一走出甬道，凌歧就能感觉到空气中隐隐蒸腾着热量，诉说着万丈深渊下的危险。 来到石桥边，凌歧很快就愣住了，因为带给他致命吸引力的东西，根本不在桥的对面，而在那桥下无尽深邃的黑暗中！ 这...莫非是要让他跳崖？ 桥下深不见底，暗红的光芒和升腾的热气不像意味着那通往仙境，说不定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正流淌着一条滚烫的地底熔河。 他虽然掌握了不少的熔火规则，但那毕竟不是自己领悟的，也不完整。这在赋予他控制熔岩之力，能部分抵抗高热的同时，并未让他免疫一切的灼热伤害。 跳到岩浆中洗澡，以他现在传奇阶段的身体，加上灵魂中的那点熔火规则残片，估计也撑不了几分钟就要化为灰烬。 况且这样的高度，落下去就算是柔软的水面，冲击力也得让他断几根骨头。 这些都罢了，最大的问题是，他根本就吃不准跳下去能不能达到红光隐隐的地方。 假如说在所有规则中，他本身最擅长的究竟是哪一类，那么肯定不会是光暗，不会是土火，而是空间。 他是轮回者、他有着隐遁技能，正常走到传奇阶段、达到传奇巅峰后，他正常应该领悟的，多半会是空间之力。 现在的他当然没有任何资格去掌握空间力量，传奇之间也有差别，他是最弱最弱最弱的那种传奇。但他能感觉到脚边的深渊之下，看似稳定的空间分明有些絮乱。 他这一跳下去，也许会落入熔湖、也许会掉进大海、也许反而会去到世界最高的地方，空间絮乱的结果就是谁都预料不到下一步之后会发生什么。 凌歧回头看了看黑漆漆的来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纵而下，沿着微微发热的岩壁往下攀爬！ 不管莫瑞亚矿坑深处不知如何形成的巨大深渊裂隙，究竟通往哪里，他都要闯上一闯。若是安安稳稳都能成为传奇、成为神灵，凌歧当然不介意混吃等死，可他知道这种好事轮不到自己。 就在凌歧沿着绝壁爬下去几分钟后，一名浑身释放着隐隐白光的白袍老者自他来时的地方走了出来。 甘道夫信步踏上石桥，原本正要穿过，却忽然愣了一下，而后看向了桥下的深渊。 “都灵之渊。” 甘道夫遽然蹙眉，他发现除魔的过程比他想象的困难的多，简直没有半点顺利可言。 先是遇到了传说中的水中监视者，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对方一通猛攻，逼得他不得不提前进阶。 然后那个狡猾的域外魔鬼，竟然在落荒而逃时还给他制造了一点小麻烦。 现在，这个混蛋什么地方不好去，偏要去那种对他来说也属于禁忌的鬼地方。 如果只是出于对凌歧天然的怀疑和忌惮，甘道夫绝对不会冒险跟下去，只为了和他斗个你死我活。 但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又肩负着伊露维塔的使命，那已经成为他重生后最大的责任。 凌歧取代了索伦，成为他心目中的头号大敌，现实根本容不得他退缩。 甘道夫摇了摇头，无奈的将法杖往背后的腰带上一插，然后选了个适合的位置，照样开始徒手攀岩，踏上一条外人看来绝对是疯狂的不归之路！ 当他还是灰袍的时候，甘道夫就被好事者称为巨龙巫师，譬喻他有着一龙之力，现在晋升以后，他的法力自然倍增，力量也变得更大。所以就算不用法术，他都能生生把食人魔敲死，也能办到许多人会认为是自杀的事情，他能做到。 甘道夫并不担心徒手爬下深渊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出现状况，他担心的从来不是那种问题。 当双手触及微微有些发热的岩壁，感受着这股热量中蕴藏着的邪恶，甘道夫忍不住皱起眉头，生出一些忧虑。 他先前被仇恨和怒火蒙蔽，只想着尾随击杀那个狡猾的魔头。直到晋升为白袍，明确了目标，他反而理智了许多。 那片如今被称为卡利姆多的土地上，弥漫着一股别样的气息，令他都深为忌惮，可以说，只要林奇还呆在领地上一天，他就不得不隐忍一天。 这种时候，莫非那个狡猾的家伙就没有半点觉悟？ 不可能！他龟缩了那么多天，显然也清楚自身的处境和优势。 那么，他毅然放弃这种优势，选择在这个时候冒险出手，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甘道夫想到了都灵之渊的传说，想到了本土的邪恶，想到了许多—— 莫非，域外的邪魔终于开始和本土的邪恶勾结在一起了！！ 甘道夫得出了一个与真相相近亦相左的结论，不禁加快了动作。 凌歧沿着崖壁爬了足足有十多分钟，承重的岩石起先是微微发热，到后来干脆就变得滚烫。 他绕过了许多直接跳下去绝对会遇到的空间絮乱，终于来到了隐隐红光弥漫的地方。 从来没有人如此深入过都灵之渊，也许曾有过但历史上却无记载，因此每个在石桥上俯瞰深渊的人，都会以为下面是一处熔湖、或者类似的地方，包括先前的凌歧和甘道夫都那么想。 直到触摸着滚烫发红的山壁，倾听着地下传来的潺潺流水声，以及淡薄到几乎微不可查的水汽，凌歧这才愕然发现，都灵之渊深处根本不是什么熔湖，而是一条沸腾的地下河流。 按照地质学来说，地底深处出现地下河也没什么好奇怪，可它若位于下地幔才会出现的“岩浆”层之下，就委实匪夷所思了。 凌歧只能用中土大陆并非星球这样的观点来解释。 这处深渊裂隙的秘密已经被凌歧解开了一半，极深处是湍急滚烫的流水，稍上层是灼热发红的岩石，再上半空中又有许多不稳定的絮乱，这种鬼地方真的会有他觊觎的东西？ 魔戒位面实有许多奇景，暗藏玄机。 比如迷雾山脉的最高处，西拉克西吉尔峰，据说能直接触碰到星辰。可是那能攀上最高峰的无尽之阶，却从来没有哪一位上古英雄爬完过。而若是真的登上去了... 凌歧猜不到脚下不到千米处的沸水，就是被称为中土大陆基石的大地之根基，那根本不是什么沸腾的地下水，而是四通八达的生命长河，通过它非但能通往无尽之阶，甚至能直达三颗精灵宝钻之一——大地之心隐匿的地方。 循着感觉，凌歧好不容易在浓郁的红光中，找到了一处位于崖壁上的溶洞。 横向爬了足足有三百米，凌歧跃入地面都已经被烫的通红，只差一点就要化为岩浆的洞窟中。 他回头望去，发现更远处的地方，那一处处绝壁上分明也有着不少的洞窟，虽然相互间隔着实不近，但光目测就有二三十个之多。 忽然，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在大概七八百米外的远处，位于他左上方视线还能扫到的位置，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矫健的往下跃动！ “来得好快！” 凌歧目光一凝，杀心又起。 他掌握着一些残缺的熔火规则，这才能在这种鬼地方随意行走。甘道夫竟然也出人预料的克服了恶劣的环境，而且对方表现出来的执着未免有些过头。 从头到尾，他根本就没直接触过他什么霉头！ 所幸，他相信在这种地方自由活动，甘道夫必然不会是全无消耗的！ 白袍的甘道夫给他和萨鲁曼一样高大的感觉，可也仅此而已，他估计那厮现在大概相当于一尊下位传奇，不可力敌，但能谋算！ 下位传奇，不是史矛戈那样的中位传奇，顶级英雄完全不是对手，又值此消彼长之际，未必不能坑他一把！ 凌歧注视着甘道夫的背影，感受着吸引他的源头，冷冷一笑，按下立刻和这人拼命的心思！ 谋定后动、谋定后动！ 现在地利和时间都在他，每深入一分、每一点时间的流逝，他的优势都会变得更大。 而且，他正离那令他心动的“目标”，越来越近！ ... ... 第一百三十二章 魔胎 穿过四通八达的熔岩隧道，凌歧身上的衣甲都被炙烤的发烫焦黑，不得已只能将衣物全都除去。 他的储物空间中虽然还有些好货，比如少许精灵装备，但毕竟不是什么传奇史诗物品，根本承受不住空气中的高热，取出来也是白搭。 失去属性面板的凌歧并不知道，自己的血脉已经又一次完全转化为深渊炎魔，只是外部器官的特征毫无变化罢了。 这种反常恰恰说明了未知血脉的奇特，凌歧却对此一无所知。 他虽然有些惊奇熔火规则残片的效果，竟然让他立足这等高温高热之地这么久都毫发无伤，一时间倒也没有多想。一来是他从未真正领悟过某种规则，对规则力量的效果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二来，随着距离目标渐近，他的心情也忍不住有些激动！ 眼前呈现出大片暗红的熔岩甬道内，沿途已经遇到了不少岔口，若非他根本不靠视觉认路，只怕早就迷失。 然而身后的追兵却仿佛也有他这样的本事，那种淡淡的威胁感并未随着深入消失。 大概他们都凭感知在追踪着自己的目标，唯一不同的是，一方毕竟占据了绝对的先机！ 凌歧加快了动作，起先的时候，由于距离较远，感觉还很模糊，只能辨出一个大概的方向，因此偶尔不得不稍微控制速度。 直到现在，他已经非常接近目标，也就无所谓迷失，可以全速前进了。 深入洞窟足有几十里路，凌歧已经吃不准自己是否还在迷雾山脉范围。周围通红的岩石出现软化液化的迹象，仿佛在那依旧脆硬的外壳之下，滚烫的熔浆随时都会喷涌出来。 当凌歧趟过一处浅浅的熔河，来到另一片较为宽阔、大概有两个篮球场大的地下空间，他不禁为眼前的场景吸引住。 一根根通红的石笋拔地而起，还有些许倒挂在半空中。这些形状类似大小不一的石笋，纷纷滴落着某种鲜红的东西，看着有些像是血液，色泽比熔浆鲜亮的多。 那些未知的液体看似鲜艳诱人，像是浆果的汁液，但分明有着比岩浆更高的热量和腐蚀性，落在地上就是一滩滩明显凹陷的印渍。 此外，这处岩洞的山壁上还爬满了某种发光的藤蔓，一团团明亮的物质正在其中游走。 类似的植物凌歧在被巴德尔特占领的孤山就见过，当时却没想到，它们真是本土植物，而非恶魔气息引起的植物变异，这些东西居然能在如此极端的环境中存活！ 按说这里距离都灵之渊底部的河流，应该并不算太远，直线距离不会超过一千米。 看这四通八达的架势，估摸着某条隧道直通那条沸腾的河流也说不准。 可是，此处的空气却干燥异常，凭借凌歧的感知，也完全察觉不到半点水汽的存在。 事实上他先前在还没进入洞窟时就发现了，从地下河中蒸腾的水汽，似乎根本没来得及在空气中凝结，就被更高处更强的热量挥发，分解成某种连他都感知不到的元素。 水是生命之源，这对于大多数自然生物包括龙类来说，都是绝对不可违逆的真理，没有水的地方必然没有生物能够存活。 凌歧绕过地上一滩滩或多或少的红浆，他虽然有心收取一些用以研究，目光却被洞窟深处的另一堆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大堆肉茧，就和巨型蜘蛛繁殖时产下的虫卵差不多。但是它们更大、而且通体红火，像是一枚枚发烫的空心铁蛋。这些肉茧的表面爬满了类似周围墙壁上发光藤蔓似的筋络纹理，看起来有些诡异恶心。 凌歧走到茧堆前，这才发现它们比想象中的更大一些，这些肉茧的平均高度至少在两米以上，比他的人还高。 这一堆巨茧让他想起了恶魔巴尔做过的一件恶心事——它吐出的前世身。 其实，在凌歧利用分身时，也使用过类似的能力，当时他吐出的肉茧，是用来庇护好友的。 当然，这些肉茧比巴尔吐出的那颗要小的多，简直是大象和狐狸，大概也就分身吐出的那般大。 凌歧忍不住伸手在最近的一枚肉茧上触摸了一下，发现那些深红的筋络其实无比柔软，还传递着一股股有规律的脉动。 “这...就是我的机缘？” “一堆...蛋？” 凌歧愕然，随后发现，机缘并没有“一窝”之多。 这些肉茧层叠在一起，但是大部分分明已经枯萎，表现出来就是“蛋壳”变得僵硬褶皱，外面包括的肉质脉络纹理，全都变成了焦黑的**物。 凌歧轻轻跃至眼前最大最显眼的那枚肉茧上，发现层叠在一起的十几枚巨茧中，竟然只有最外面呈鼎足而立的三颗是“活着”的，其他全都已经枯死。 事实上除了被他触碰过的那枚看起来无比健康，就连另外两枚都有些萎靡的势头。 凌歧知道自然界中有些生物，一窝产下后为了争夺生存资源，有的甚至会吞噬相杀。 但是在没出生前就如此霸道，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当然，凌歧根本不知道这些肉茧里面究竟有什么，只能凭感觉，猜测那该是某种和恶魔有关的东西，也许就是恶魔的胚胎。 在本土的恶魔中，最有名的无疑是魔苟斯创造的炎魔，那和异世界的恶魔也当有种种相似之处，因为精灵们是那样的。 中土大陆的历史上，其实出现过许多强大的物种，它们甚至天生就有着接近传奇、超过传奇的力量。 比如自然造化的山岭巨人、树人，比如魔苟斯创造的龙类、炎魔。至于另外一些特别强大的邪恶异物，譬如巨型蜘蛛的祖先，那种东西的超强力量却是特例，无法代代传承。 跃回巨大的肉茧前，凌歧的眉头紧蹙，有些吃不准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把握这次机缘。 “吃掉它”！ 这是本能对自己的催促，可问题是该怎么吃？ 凌歧身上曾经有过纯正的深渊炎魔血统，它源自巴尔，只是如今已经被未知吞没。他至今尚不知道那已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二次彻底激活。 就算有着相似的血脉，知道该怎么去“吃”，凌歧也会犹豫该不该那么去做。 毕竟引领他来到这里的，并非如今跃跃欲试的本能，而是灵魂中那股已经沉寂下来的熔火规则片段。它源于巴德尔特，也就是巴尔的前世身，是一份目的不明的“礼物”。 凌歧对于巴德尔特赠予的“礼物”，会引导他来到这里并不奇怪，毕竟不论是巴尔、巴德尔特还是面前的东西，显然都有着相似的血统，而熔火规则或许就是最好的纽带。 这是否也正是巴德尔特赠予“礼物”的原因呢？如今的一切都在它的算计中？ 凌歧迟疑着，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所以根本推测不出多少真相。但他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不管什么便宜，都敢占了再说。 既然熔火规则之力带他来到了这里，既然本能告诉自己这就是一次奇遇，那么就没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 其实，奇遇的奇妙本就在于你根本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比如一个跌落悬崖遇到奇人传承的幸运儿，也无法预知接受或拒绝传承的后果，不同的选择绝对会产生不同的未来，可想来无端拒绝好处的家伙绝对十不足一。 凌歧想到便做，念头中源自本能的催促也更强烈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吃”掉面前的东西。 准从本能的选择并没有什么不对，它虽然贪婪，但每次会导致的结果，从目前来看，也是对自己极为有利的。 身后越来越近的压迫感，也是促使凌歧做出决定的原因之一。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那么要么立刻蜕变进化到能和白袍巫师正面对抗的程度，要么就落荒而逃随时灰灰，凌歧选择前者！ 本能的危机？ 哪怕真有一天终究会控制不住它，为自己做嫁衣，也好过成为别人的踏脚石，不是吗？ 凌歧彻底把熔火规则之力抛到脑后，兴许这东西也能消化眼前的机遇，毕竟是它引导自己来到这里。但那终究是别人给予的，很不可靠，还不如本能。 凌歧低头，单手抚摸着那枚最为巨大的肉茧，微微阖上眼帘。 他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吃”，可许多事情，并不一定要知道怎么去做，才能做好。通往成功的路就在脚下，前方固然迷雾重重，缺的也只是一个决定。 从前，他根本不懂如何吞噬灵魂，从未想过那也能强大自身，但他现在却不知吞噬了多少生魂。 曾经，他不懂如何激活血脉力量，为此还多次犹豫过，终究也一步步懵懂的走到现在。 其实人天生就有着许多本能，趋吉避凶、爱美嫌丑、不甘人下，也许那些会是通往成功的桥梁，也许那只是走向**深渊的捷径。不论如何，在大多数时候，最终本能都会战胜一切，达到自己的目的。 情爱权欲，强大的渴望，这些统统都是**，也统统都是本能。 一对男女就算什么都不懂，一起生活日久，也会产下后代，那是生物繁衍的本能，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凌歧放开了对“食欲”的控制，他曾试图过控制自己的**，最终发现控不控制都一样，因为当一种**被抑制，另一种必然同时出现，抑制**本身也是一种**——控制欲。 只要不被**左右，享受片刻何妨？ 随着心灵上的变化，主观意识的完全接受，他的手逐渐变成了半透明的液态物质，一点点渗入到那枚巨茧中。 先是手掌、然后是胳膊、再然后是身体。 他整个人就那么诡异的融化，消失在肉茧的表面... 这处炎魔的繁殖场，很快又恢复了先前的沉寂，只剩下一颗活跃着、变得更活跃的肉茧！ ...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新生 当甘道夫来到炎魔的孵化场，第一时间就被那枚极为醒目的巨茧吸引住了目光。 凌歧残留在空气中的气息早已经完全消失，新晋的白袍巫师是循着他的残余气息来到这里，结果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甘道夫很不甘心，他不是来扼杀什么上古炎魔的，而是来消灭域外妖人，这个目标比他曾经坚持的信念更为高尚、更加重要，这才是替位面消除毒瘤，拯救世界。 可是现在，那域外的妖邪又去了哪里！他来的这里，莫非就是为了消除气息？ 甘道夫信步走到巨茧面前，并未想过那会是他的目标，因为两者的生命气息相差实在太远。 眼前的一大堆巨茧中，存活下来的只有三枚，其中之一尤其活跃、像是快要孵化，而另外两颗濒临死亡，已经岌岌可危。 甘道夫见怪不怪，他知识丰富，学识渊博，对于炎魔的繁殖了解的比凌歧还要清楚，为此当然生出了些许厌恶和不屑。 他正待将法杖刺入巨蛋，破坏掉一头新生的炎魔，虽然并非主要目标，但他不介意提前消弭隐患。 他忽然发现面前的巨蛋动了一下，而后有两股极为浓郁的深红光泽闪烁，通过彼此紧贴在一起的肉质脉络，逆向传递到那两颗几乎要死亡的肉茧上，逐渐侵透消失。 甘道夫的动作微微一缓，他能感觉到红光中蕴含着的邪恶力量，忍不住有些讶异。 恶魔不都该是自私的？掠夺一切生机，乃至六亲不认，这正是恶魔的本质！ 可是现在，另外那两颗肉茧却像是久旱逢甘霖，萎靡的势头随着外来力量的传递就此止住。 甘道夫稍稍犹豫，他见证了一头与众不同的炎魔诞生，这让他吃不准该不该提前将它扼杀。 乌鸦也懂反哺，虎毒尚不食子，所以它们都是自然界的生物，是光明世界的生物，不是邪魔。 自然生物和邪恶生物最大的不同，就是那一点本质的善良，甚至无需刻意引导，就会自然而然流露出来，在邪恶生物身上这些闪光点绝对不会出现。 更重要的是，这样一头与众不同的炎魔，很有研究价值，甘道夫是巫师、是迈雅、更是知名的大学者。 要是过去的灰袍，面对这样的情况，肯定二话不说立刻放弃扼杀的打算，另作计较。 问题是他现在是白袍甘道夫，他知道了太多的秘辛，这次追丢了邪恶，还不知会引起多少不良后果，所以更不能、不该放任本土邪恶的滋长，同时任务未竞全功，他也没心思去搞什么研究。 况且，这等场景，这些异常，如此特殊的魔胎，忽然就追丢的邪魔，总让他隐隐有些联想，心灵却像是被什么蒙蔽住了，破不开那一层淡淡的迷雾。 甘道夫叹了口气，仍然决定要砸碎面前的巨蛋。 冥冥中似乎还有一股力量，在他的心灵被蒙蔽的时候，引导着他去做本该做的事。 甘道夫这一杖若是砸下，立刻就要面对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敌人，也许那会是他的幸运。 可惜这样的场面并未出现，因为就在法杖堪要触及肉茧时，巨蛋表面竟然流露出微微纯粹的光明气息！ 这一次，甘道夫是真的傻眼了，手足无措，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非，这根本不是什么魔胎，而是伊露维塔的福音？光明世界的棋子？ 从前的甘道夫，绝对不会有这种妄想，去怀疑光暗的界限。它更不会认可眼前这种东西，掌握光明力量的邪恶比真正的邪恶更值得警惕。 问题是他的重生本身就带着一丝“灰色的”、“妥协的”性质，他其实已经完全没有资格再去标榜绝对的正义。他就像是背负着伟大任务的光明世界的夜行者，这并不能改变他本身已成灰色的事实。白袍？他和萨鲁曼都不够资格。 萨鲁曼的白袍是身先士卒的奖励，他的白袍则是勇往直前的赠礼，都不属于自己。 按照规定，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阿门洲、回到了曼威那里，而不是仍然在中土大陆上惩奸除恶。他的经历，他的积累，他的信念，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一次正常的晋升和重生。 世人都以为神无所不能、永远正确，信神者可永生，可以无限重生，也该有那样的特权，这根本是极大的错误。 在中土大陆，一切都有规矩，就算是独一之神，也不能肆意妄为，否则就是破坏规矩。 为了他甘道夫，独一之神稍微破坏了规矩，甘道夫为此庆幸、自豪、感恩，但是他曾经的信念的确动摇了，就如同他当时就意识到的，他的心灵已经不再纯粹，他的足迹已经离开了光明的大道，必须自禁千年万年才能扫除那一点尘埃。 因为心中蒙尘，他才会被恶魔的天赋能力诱导，才会生出许多不切实际的妄想。 既然有了自身的先例，眼前为何不能是另一种规矩被破坏后的产物呢？ 甘道夫想到了歧处，转身摇头离去，他的眉头深深蹙起，心头疑惑更浓，总觉得自己忘掉了、忽视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出那个消失的邪魔，没办法的话，也只能回去守株待兔了。 他当然想继续追踪，可问题是一筹莫展，连那股清晰可辨的异域气息都完全消失了，他还怎么把握对方的动向。 凭气息辨别存在，是他最引以自豪的手段，在晋升白袍后，他对此道了解的更深，也从伊露维塔处得知凌歧身上那股令他忌惮的气息，究竟是什么，那是异域的味道。 他却不料，越是依赖于感官，反而越容易被感官所欺骗。正如总以未来的大势观察世界的走向，就容易忽视当下，陷入真正的误区。依靠智慧，但不迷信智慧，才是真正的智者。 甘道夫陷入了自我和外力双重的迷障，就在他离开不久后，那枚气息愈渐深邃的肉茧，表面兀然出现了一丝丝裂纹！ 这终究已经不是一次正常的孵化，是**裸的夺舍、吞噬、侵占，过程要快了百倍。 离开尚未太远的甘道夫，正蹙眉想着那枚怪茧的事情，想到光明与黑暗共存，冷不丁想到了萨鲁曼，想到这位圣白议会会长对待凌歧的暧昧态度，忽然就愣了一下。 那个狡猾的域外邪魔，不也曾正气凛然的躲过了他和他身后那位的审视？ 甘道夫愣在原地，明亮的目光中瞳孔缩成了针尖，他感觉心头某种蒙蔽知性的力量正在快速消失！ “不好！” 白袍巫师刚刚反应过来，就要回头除魔，却不料这时轰隆一声巨响，隧道顶端的洞壁上，忽然破开一个巨大的口子，无数熔浆碎石迸裂射出，一个巨大的和通道齐高的身影兀然落下！ “吼！！！” 灼热的气息扑面，甘道夫阴沉的面色黑如锅底，却不是被烤出来的。 眼前足有他两个高大的上古炎魔，身上流露着并不比他逊色太多的气息，张牙舞爪的拦在他的面前。 它的气息极为庞大，浑身燃烧着隐隐透明的火焰，证明它完全拥有摧毁一座城市的力量。 就算光明力量天生对这种怪物有所克制，甘道夫也立马意识到，自己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它。 只是他的目标并非这头炎魔，这头完全成熟的上古炎魔！怎么就在他醒悟过来的关头，它就忽然从天而降！ 中土大陆的位面意志是公平的，很少会出现那种运气极好的人。 在甘道夫的心中，那外来邪魔的运气也实在太好了。先是莫名其妙有远古的邪恶生物水中监视者挡道，无缘无故和他死拼一番，逼得他不得不提前晋升。然后它又莫名其妙躲过了他的追杀，明明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却能消弭他的杀意。最后他才下定决心弥补错误，结果一头老炎魔从天而降... 轰！ 炎魔的攻击打断了甘道夫的联想，那巨大的狰狞手爪带起一股灼人的热浪平平扫至，甘道夫怒哼一声，不退反进，抄起变的更为光洁的法杖正面迎击。 光影的碎片和着溅射的熔浆散开，巨大的音爆过后，碰撞的结果出人预料，竟然是以炎魔的后退而告终。 可这头明明陷入下风的炎魔，这时却像是疯了一样，又一次朝着甘道夫扑去，完全没有恶魔的狡猾。 甘道夫心中涌起一股杀意，就如同先前面对水中监视者一样，迫退的信念立刻变成绝杀的意志！ 不管有多少邪恶阻挡他通往成功的道路，他都绝对不会有任何妥协！ 也恰是这时，更远处又传来一声、两声魔吼，甘道夫的杀心迅速冷却！ 一股并不比眼前的炎魔逊色太多的邪恶气息正自侧面快速接近，另一股他极为熟悉的气息也出现了，那更近，就在他才离开的地方，并且这股熟悉的气息中也多了些别的变化，它变得更沉重、更张扬、更强大！ 甘道夫立刻就想撤退，三头炎魔不是他能对付，尤其是那位老朋友，怕是比眼前土生土长的炎魔更难对付！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甘道夫法杖一掀，大片光影就将扑过来的那头炎魔撞飞出去。 他转身飞奔，飞出去的炎魔却比他跑的更快，眨眼就追了上来。它就像是一块甩不开的牛皮糖，不致命，却很恶心！ 一次次撞击中，甘道夫撤离的速度大为减慢，他心中的焦急越来越甚。 此刻，炎魔的孵化场中，一个赤条条的人形正缓缓从蛋壳碎片中走出。 ... ... 第一百三十四章 魔化 从肉茧碎片中走出的凌歧，外表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唯有那对深邃的眼眸，变得火红，犹如其中有两团熊熊烈焰正在燃烧。 此外，就是他灵魂深处的熔火规则残片，已经彻底消失，完全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自然掌握的规则当然不会随着身体重塑而消失，就算过程中用到了部分规则之力，它也仍然存在。可凌歧拥有的却非他自身掌握的规则，而是别人的礼物，这样一来倒也为他提前解决了一些小麻烦，无需面对分身的算计。 他咧开嘴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唇角，姣好的面孔并不会给人妖媚的感觉，因为那股阴沉的气息实在太重，沉重到已经彻底压倒了他自身的魅力。 “嘿~” 凌歧感受着新身体的力量，依旧是下位传奇阶段，但综合实力却起码比先前提高了五成，几乎达到了下位传奇的极限。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他终于踏足传奇的领域，再非什么狗屁的肉身传奇，而是真正的下位传奇，即便目前仍然是下位传奇中偏弱的！ 稍弱的传奇也不是伪传奇和半步传奇能对抗，这是生命本质的晋升，是灵魂的蜕变，是对力量的真实把握，是一种全面的进化和进步。 凌歧的生命本质其实早就发生了不止一次的蜕变，就导致他如今这副躯壳已经接近中位传奇的标准，也许再一次的“机缘”又能让他的身体更进一步，远远超过自身境界。 而他的灵魂，虽然强大，先前却根本没有蜕变过。按照道理，他的灵魂强度并不比**逊色，早就该晋升了，凌歧以为那是由于吞噬了太多异种魂能，导致灵魂能量不纯，形成了所谓的瓶颈，却不知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原因。更大的原因是他曾被撕裂过灵魂，留下了严重的隐患。若非他有着特殊的“血统”，当时他就已经死了。 再有对力量的把握，他这种靠着“机遇”实力飙升的家伙，根本没有任何掌握可言。在他继承来炎魔的种族传承前，他对力量的把握连真正的顶级英雄都比不上，就别说和萨鲁曼一样，能将自己领悟的非规则之力，都强行传承给别人！当然，大多数轮回者都有类似的通病，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也会运用，甚至能在厮杀中磨练出很好的技巧，但他们对力量的本质却一知半解。 这是一次机遇，更是一次新生，他获得了、继承了一尊新生炎魔的全部，从**到灵魂再到传承以及潜力。他的基础无比厚实，前后吞噬、获得的资粮比别的传奇多了数倍，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止一个巨人试图托起他，若非旧有的认知实在过于浅薄，他早就该强行打破那道屏障了。 凡俗层次终归是凡俗层次，不论什么英雄传奇，看似牢不可破的瓶颈，其实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强行打破它，去以力证道。 凌歧虽然意识到自身的非凡，那甚至让他自己都感到恐惧，用句装逼的话说就是“我已经强到连自己都害怕的程度”。 但他终究没明白自己拥有的是什么，不是什么非凡的潜力，而是非凡的资粮！ 血脉之力？领土之力？这些都不过是超凡的平凡表现，为了“配合”他的境界，才弄的那么麻烦。毕竟谁都没法把汪洋倾倒在木桶中，勉力为之结果就是桶碎而覆水难收。 什么英雄传奇都是木桶，他背后却有着浩瀚的海水，不怕被彻底摧毁，立刻就能把桶灌满，又怎能不大步向前！ “很好！” 凌歧握拳，相信此刻自己完全能和萨鲁曼或甘道夫交手，比起别人，他的进步已经够快，绝对无愧于被选者的名头。他知道自己可以走得更快，但他不想让自己被自己毁灭。 在目前的状态下，他面对那些强者完全能够维持不败，况且他还有领土之力，况且—— 他回头看了看那两枚气息变得稳定，仍在孵化中的肉茧，呵呵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和阴沉。 他不知道若是别人拥有他的一切，能走到哪一步，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尽量做到最好，勉力竭力求存。 他忽然闭上眼睛，浑身都开始颤抖，骨骼发出一阵阵咯啦嘎啦的碎裂声！ 紧接着，他的整个人都像是充气一样，开始膨胀，又似泥塑，逐渐变形！ 他的气息愈来愈强，容貌也越变越怪，到了最后，干脆从头到尾都和先前截然不同，无论是外形还是气息！ “吼！！！” 一尊身高在三米左右的怪异妖魔凭空出现，这头妖魔有着传统炎魔的外形，浑身上下都笼罩在半透明的火焰之中，背后却多了一双展开的血色蝠翼，犹如深渊中的领主！ 这头恶魔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了腔调怪异的叹息声，用的是大陆通用语： “这，就是我的本质吗，吞噬、掠夺，千变万化？掠夺一切？” 化身地狱炎魔的凌歧摇了摇头，这天赋未免过于逆天，也和领土之力有些相似，只是一者吞噬血肉，另一者吞噬天地，那么究竟什么才是他的本质呢？ 扫视着周围地上那一根根石笋，一滩滩或浓或稠的红浆，这些先前还令他忌惮的东西，现在都带给他极强的吸引力，他知道那是它此刻最好的食物。 他却不想像狗一样趴下来舔食，就算已经化身为魔，本质上他还是凌歧。 扑腾着翅膀，凌歧飞到半空中，随手咔崩咔崩折下些石笋，手上沾满了鲜红的粘液，极高的温度和腐蚀性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他现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熔炉。 他随手存放起一些石笋，储物空间并未随着他的实力提高而扩大，容量有限，所以他把大部分石笋都直接丢进嘴里，锋利犹若刀匕的参差利齿一嚼一磨，直接就将满嘴碎石生吞下去。 凌歧很快就停止了这样的行为，因为他发现这些血脉传承中本能认知的“好东西”，能对他形成的帮助实在太少。 也许它们是幼年炎魔最好的食物，但他毕竟不是什么真正的幼魔，而是在传奇肩膀上的新生炎魔。 他过去积累的全部，包括那尊下位传奇阶段的真身，其中蕴含的精华物质，已经全都融合到新的身体中，适才令他趋于成熟，导致他刚出世就有下位传奇顶峰、近乎中位传奇的实力！ 也许，从完整的生命过程来说，他目前仍然属于新生期。 然而能促进他成长的东西却实在太少，因为他一生的潜力都已经用尽，他就像是一个有着成人一切的婴儿，可以说潜力无穷，也可以说毫无潜力。 凌歧估计，若他的炎魔形态真能彻底“长成”，那么他最少也是上位传奇级别、乃至大恶魔级别的存在！ 问题是，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想，他其实根本没有半点自然生长的可能性。 除非有别的东西去催化，比如摄入大量能量，否则就算过一千年、一万年，他也不会进入生命中的成长期。 凌歧并不懊恼，别说现在还有进步空间，就算没有半点进步的可能，他也不会放弃当前就能唾手可得的力量，而选择让自身成长潜力最大化。 一来他的本质毕竟是“吞噬”、“掠夺”，而非从未知变成炎魔，从一种生物变成另一种生物。这不是常规的夺舍，是**裸的吞噬、占有。有了更好的选择以后，随时都能再换一副躯壳，再塑新身。 二来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中，还想着压制实力、强化潜力。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好像笃定自己能成为逆天的强者，根本就是脑残的想法和做法，毫无根据的自大。 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潜力再大，假如半途就被人打死，那有个屁用。 天才永远不如强者，因为强者随时可以把天才打杀。凌歧有主角的觉悟，却不会真认为自己一定不死不灭。他知道自己运气不错，可就算运气再好，他也不会忘掉危机意识，更不敢在油锅中幻想着飞上蓝天。 他本身自己就是一个喜欢扼杀天才的强者，喜欢恃强凌弱，怎么会把自己的成功建立在敌人的大意和麻痹上呢？ 掠夺一切外部资源，补充自身的不足，这是凌歧的进化之路，基调已定，再无复制常人成功之路的可能，亦无需复制。 他要走的更快、再快、最快，他要飞奔起来，哪怕未来不得不用十倍的努力来弥补走的太快留下的缺陷，他也毫不介意。 先易后难，本就是魔道的觉悟。 凌歧自知不是那种可以兼顾两头的人，所以早就一门心思走定魔途。就算他没有任何惊人的特质，也注定不会成为一个英雄、或是黑暗英雄般的人物，他走在天堂中都会羡慕地狱的肆意，岂会在地狱中仰望天堂？ 嘿然一笑，凌歧收起肉翅，凌空落到地上，踩出了两团湿漉。它浑身上下都蕴含着高温，连岩石都承载不住，若到了外面，每一步都要留下火焰的足迹。 回头看了看两个正在孵化中的兄弟，那是它为自己准备的新仆从，因为有着太深的血缘羁绊，包括未知，所以不虞它们的背叛。 “能从娃娃抓起，这种机会可不多见。” 凌歧笑了笑，恶魔化的他笑容无比狰狞，而后立即朝着那处战斗动静极为剧烈的地方冲去！ 他的父辈族人都在战斗，他怎么能坐看大敌威风。新的身体无比强悍，而更令他满意的是，他并非中土大陆最后一头炎魔！ 这些将成为他最可靠的助力！ ...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追逃 熔浆遍地的洞窟中，正被两头炎魔夹击的甘道夫怒发冲冠。 他早就知道都灵之渊下还藏着一些炎魔，那是当年魔苟斯败亡后留下的残兵剩勇，已经不负昔日威风。 包括他在内的许多人都以为,这几只炎魔合该老死了，毕竟当年在魔苟斯麾下同样飞扬跋扈的其他强势种族，都已经随着时光流逝濒临灭绝。连昔日力压炎魔一族的龙类，到了如今的年代，也只剩下史矛戈独树一帜。其余流着龙血的生物，同样近乎无存。 这些生物固然强大，可离长生不灭还差得远，而且它们又与精灵不同，它们是失败者，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多少生存资源可供它们挥霍，只剩躲藏在角落中。 当然，即便是上古一战的残余分子，区区两头炎魔，也不该逼迫甘道夫至此。 炎魔一族固然是仅次于龙类的强者，炎魔和龙类也的确比人类或是兽人，乃至狼人、吸血鬼和变皮人都要强得多。可是它们的强大却表现在种族的优势方面，并非个体统统都是超级强者。 任何族群，即使是强族，个体也有强弱之别。除了山岭巨人这等逆天的、连天地都容不下的存在，一般的炎魔和龙类虽然也很厉害，比普通人厉害的多，但寻常龙族和炎魔并不会放在甘道夫眼里。 他是迈雅，当年就有着上位传奇的实力，如今恢复了少许，达到了传奇阶段，对抗一般的炎魔绰绰有余。 炎魔和龙类除了个别特殊存在，比如像族长、统领，能达到传奇阶段的，屈指可数。 一大群的英雄或是个别传奇都能让甘道夫忌惮，就算是过去身为迈雅的他也不敢说单挑上古时的炎魔一族。 现在苟且偷生的两三只大小猫，却顶多是当年大战中担任小头目的角色。所谓上古炎魔，也是指它们活得够久，而非就有了与之相匹配的夸张实力。 两只炎魔充其量也就顶级英雄、准传奇的水准，连水中监视者都不如，怎么能将现在的他逼退。他可是白袍，是能把水中监视者打的落荒而逃的白袍！ 白袍甘道夫胸中杀意勃发，像是有种郁郁的情绪要喷涌出来，恨不能放弃所有理智，干脆杀个痛快。 但是他强忍着这股冲动，只能无奈的被不如他的对手压着打，且战且走，狼狈不堪。 他浑身笼罩着一片皑皑白光，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圣子。他有好几种大威力的巫术，能保证自己在一刻钟内击败、击杀这两只纠缠不休的炎魔，可他一路过来却连法术都甚少施展。除了避免被高温烫伤持续释放的光晕术，他和炎魔拼斗的一招一式都是武技，全靠自己的肉身力量支撑。 法术的施展有多种不同手段，但不拘哪种都会严重消耗体力。 个人天赋魔法，它最为常见，施展起来也最消耗体力，甚至还要消耗一部分生命力，俗称折寿。 普通的法术，施展起来消耗的是魔力和体力，因为有魔力分担，所以消耗体力较少，但是中土世界的魔力源自过剩的精神力，那本身就是一种稀罕东西。 唯有规则力量，运用起来无需任何消耗，只要不过度运用伤到灵魂本源，那就是最强的对敌手段。可是上升到规则高度，法术效果不过是一种表象，那还是魔法吗？ 中土大陆的巫师也有两种，天赋和非天赋。 天赋巫师特指从维林诺来的六位，他们天生就掌握着不少专属天赋魔法，丰富的学识又让他们能开发出更多新法术、小法术。 事实上大部分在中土大陆上流传至今的、可供学习的法术，都是源自这几位巫师。 另一小部分可习得的法术，效果更好，见效更快，当年红极一时，却是魔苟斯研究出的邪恶魔法，被称为黑巫术。因为见效快，曾很受欢迎，间接导致了巫术王国的兴盛，又在魔苟斯败亡后，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天赋巫师在施法时，可选择的余地往往比寻常巫师大得多，他们学识渊博，称之为巫祖也不为过。 他们的身体结构独特，长生不死，精力充沛。 他们可以比寻常巫师释放强大多的法术，或者释放更多的小法术，乃至用魔力当成武器来打击对手，法武一体。 但他们再强，也改变不了中土大陆的实质，这并不是高魔世界，魔法文明极为落后，连魔网都没有。 位面的本质导致在中土大陆释放魔法，消耗体力比用武器战斗更严重十倍、百倍。天赋巫师的**强大，心灵完美，灵魂饱满，魔力天生就胜过凡人许多。纵使如此，一个满状态的白袍，释放三到四次大规模法术，或者发几个大招也就萎了。 若是肉搏，他们的体力却充沛的比战士还要夸张，足够他们鏖战几天几夜。 魔法是杀器，除非到了关键时刻，否则绝对不能轻用，这在中土大陆是常识。想要打破常规的战斗思路，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掌握规则。一旦掌握规则，立刻鸟枪换炮。 甘道夫在迈雅时，就已经领悟出了光之规则，所以当年他比某些维拉还要强大。 只是转生之后，他却放弃了曾经拥有的一切，决定重头再来。 这固然是当时不得不为的要求，东来必备条件之一，却也承载着他的野望。 只有彻底抛弃过去，从头开始领悟，才能在光明的道路上走的更远，有一丝彻底悟透光明规则的希望。 欲用其锋，先锉其器。甘道夫不懂这句话，却不妨碍他有相似的觉悟。 可惜凌歧打断了他的进程，如今的白袍甘道夫不过是灰袍时的加强版，而非升级版，所以和萨鲁曼一样，他也动用不了光明规则之力，只是个小白袍罢了。 甘道夫还在犹豫是动用大招击溃魔头，还是且战且退，或者干脆遁走，那股甫一出现又消失的熟悉气息，在同样的位置另一股更强近倍的新生邪恶气息，倏然出现，快速接近！ 甘道夫知道大势已去，法杖往地上猛力一杵，轰然间光瀑长河逆袭，将两头扑上来的炎魔轻松撞飞出去，而后他整个人都如同虚影般，随着渐渐散去的光芒分解在光点之中。 两头炎魔见此，反而不知该如何追赶。 毕竟已经打跑了强敌，解除了孵化池的危机，炎魔又不是疯子，莫非还要拼命送上去寻死？ 不料就在光尘散去的相反方向，一股恶风扑面而至，那狂暴的热量甚至让两头上古炎魔都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不敢直摄其锋。 在两头炎魔惊骇的目光中，一股只有炎魔族极强者才会拥有的嚣张气焰，汹涌而来！ 一道比它们身形稍微矮些的红影忽然出现，又倏然消失。 两头炎魔眼睁睁看着背后翅翼张扬的怪胎同类远去，甚至不敢稍加阻拦或者辨认！ 那股绝对凌驾众生的气息，简直太恐怖了，放到万年前炎魔一族鼎盛的时候，也是族人中最强的一小撮之一！ 传奇！ 中土大陆的土著可不知道轮回空间有个叫战神殿的团体，划分了诸神之下的战力境界标准，但不妨碍它们在见到凌歧时，自然而然想到类似的形容词。 对于老炎魔的态度，凌歧完全不在乎，虽然有想过借它们的力量围杀甘道夫，但那位白袍一心逃跑，寻常炎魔肯定追不上，况且孵化池也需要有人看守。 凌歧也没想过能靠最简单的办法、比如亲缘关系去束缚这些炎魔，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除非关系种族存亡，否则邪恶生物从来都是极端自私的。 他会用自己的办法来达到这个目的，相似的血统只是给了他更多的保障，这并非当务之急。 一路尾随着那清晰可辨的光明气息，横冲直撞的凌歧很快就回到了都灵之渊。 这次他有了翅膀，再不需要谨慎攀爬，而专属炎魔的视界，也让他很快捕捉到了千米外那道飞速掠动的光影！ 凌歧扑扇翅膀，风驰电掣一般破空而上，时而又灵活的避开些许空间的乱流。 离开热量灼人的熔洞后，他感到微微有些不适，大概是新身体的本能反应，这种不适很快就消失了，他随即将之抛到脑后，未去深想。 凌歧不知，他自身的真实血脉，又一次变回了百分百的未知，而他本人的形态，却还是狰狞恐怖的魔躯，如同中土大陆的炎魔和深渊中最纯种炎魔的混种。 他虽不在意自己的外貌，实际上却还是会以外形来衡量物种差别，这是惯性的思维。 凌歧目睹着白袍巫师的落荒而逃，那道白光的速度真快，虽然没有光影那么夸张，连音速都比不上，但在中土世界，这种速度估计连史矛戈都要望尘莫及。 两人一前一后飞出都灵之渊，随后那道白光就冲着来路飞驰而去，这次强弱攻守之势已经完全逆转！ 甘道夫正落荒而逃，感受着那股越追越近的气息，忽然一愣，因为三股邪恶气息只剩下一道！ 只有一头？ 虽然那股气息的强度比他都要胜出数筹，是三头炎魔中素未谋面的最强者，但光明毕竟天生克制邪恶，而且若是拼着破坏规矩，甘道夫是可以调动部分光明规则之力的，那是他前世的积累，今生本当不能再用。 甘道夫心中念头百转，战斗的**很快压过了理智，他知道背后追来的究竟是什么，他担心被围攻，却不怕单挑！ 凌歧看到前面比泥鳅还滑溜的光潮渐渐落定，不禁微微松了口气，收回比过去强大数倍的恶魔魅惑天赋！ 魅惑不光是指能让敌人拜倒，化敌为友，也能化友为敌，挑动人心百般变化。 也许那并不是魅惑天赋，而是迷惑人心的天赋，如同迷心之力，只是效果上相差许多，偶尔不太靠谱。 凌歧见甘道夫停下，转过身来，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也不减速，反而加快动作朝着对方冲去。 他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麻烦！ ... ... 第一百三十六章 熔魔 “林奇！” 甘道夫一声怒吼，面对那如同火龙般撞来的怪异炎魔，似是开天辟地的巨人，抄起法杖就势如劈山的猛砸过去！ 他身上本来淡淡的白光变得无比浓郁，刹那间昏暗的洞窟变得透亮。 白色的光尘和火焰的微粒各自占了半边，甘道夫背后出现一个隐隐约约的老者虚影，那老者的面目模糊，身形却和他有些相似，随后出现的，是更为浓郁澎湃的光明力量！ 见到对头爆发前所未见的超强手段，凌歧不惊反喜，他正要试试自己新身体的极限，同时亦渴望着饱饮鲜血！ 轰！！！ 澎湃的火焰龙头和甘道夫的法杖还没撞到一起，光尘与火元素微粒已经先一步交锋，空气如同被高温灼烤般的扭曲起来，比视觉效果更惊人的，是这局部的空间好像真有些承受不住压力的趋势，出现一丝丝一缕缕深黑色缝隙！ 大量由于碰撞而扩散开来的颗粒、能量，全都被虚无摄走，却也填满了那些危险的虚无之痕，没把周围的场地轰的支离破碎。 高大的炎魔在碰撞过后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它身上原本若隐若现的火焰喷涌出一丈来高，就像是武林高手散气，周围的洞窟墙壁地面全都滴滴答答化为蜡状的岩浆。 甘道夫的状态也不好，虽然他只后退了三步，但是他的面色涨红，就像要滴出血来，由于晋升白袍而同时变得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法杖，也成了弯折的树杈、拐杖，顶端一小半干脆就成了焦黑的枯枝。 “好！” 不知被撞飞多远的炎魔发出一阵咆哮，而后是人类都能听懂的通用语，却声音沙哑，似是破锣。 在甘道夫凝重的目光中，磅礴的红光再次接近，愈来愈快！ “taya、ku;lus`ita！” 甘道夫大声吟唱咒语，几乎报废的法杖猛地插入半融化的地面，与此同时他右手指尖的红色星辰光芒大作，纵不足与远来的红光分庭抗礼，但更为纯粹凝练！ 一道被洞壁压缩成椭圆形的光罩凭空出现，它本可将周围的洞窟都弄塌，但为了抵抗接下来的攻击，不得不尽可能保存力量！ 化身炎魔并且继承了炎魔一族战斗天赋的凌歧，在本身“未知成分”的引导下，刚出生几乎就已经达到了历代炎魔的顶峰，实力和战技的极限，大多数炎魔一辈子都达不到如此高度。 凌歧以为这是他先前的积累起了作用，正常人都会那么想。 实际上他身体中未知的部分，对于肉身力量的开发要彻底得多，瞬间就能达到上限，远远大于他自身的积累和努力。或许他已经意识到了，只是还不愿意承认，谁愿意承认自己本身的努力相对于所获得的成就，根本就微不足道呢！ 努力？信念？智慧？运气？ 不，这些都不是他通往成功的关键，他通往成功的关键仅仅是因为他拥有、并且激活了生命中未知的那部分。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奋斗只是一种点缀，是必然成功的趋势下微不足道的绿叶，凌歧有野心，有雄心，自更不愿意，但他和那些空有雄心壮志心智却低微的人不同，在必要的时候，他乐意提前享用胜利的果实！ 为什么会强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足够强大！ 沙包大的火焰之拳狠狠落在光罩外，被水中监视者千百次触手轰击都能稳稳抵抗的护盾，只是承受了凌歧一招轰击就变得摇摇欲坠。 甘道夫瞪大眼睛，眼眶都差点撑裂，他看到眼前半损的法杖，随着凌歧的冲击，出现了一丝显眼的裂纹！ 他施法的动作猛地一滞，因为这结果大大出乎他的预料，首次交锋过后明明是对方陷入下风，结果看起来他吃的亏倒是更大。他很难相信区区一头炎魔、还不是纯种的炎魔，会有这般强大的战斗力。他现在又不是什么顶级英雄，而是传奇、是行走在人间的神祗！ 凌歧哪管甘道夫的想法，他连自己是什么都已经不在乎了。 是人类？是怪物？是炎魔？是未知？ 只要强大就好，只要痛快就好，只要能畅快淋漓的杀尽仇寇，管他明天后天会不会变成一种连自己都认不出来的存在物！ 轰轰轰！ 凌歧脚踏地面，浑身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地面融化成一个小小的湖泊，周围洞窟已经变成了熔火的汪洋！ 甘道夫的法杖在凌歧第三次攻击时就已经彻底报废，光盾闪了闪顷刻熄灭。 而后他白袍下的身躯遽然勃发出一股骇人的气息，背后若隐若现的老者形态直接与他合二为一，他那下位传奇的气息，瞬间暴涨到中位顶峰的程度！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头被邪魔夺舍的炎魔，会完全不惧他的光明力量，可他知道要是再不拼命，肯定交待在这里！ 中位传奇，绝对可以把史矛戈压着打！ 眼前的邪恶气息还不如史矛戈，明显欠缺底蕴，甘道夫有信心扳回劣势！ 由于施法时间过短，对敌人的力量严重错估，甘道夫不得不将手中才凝聚了一半的光球疾推出去。 但他相信这已经足够将敌人打飞！ 又一件令他发狂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他的爆发，眼前的炎魔气息竟然也开始攀升！ 周围融化的岩石、点点滴滴的熔浆、炎魔脚下的熔湖纷纷朝着它凝聚而去！ 几乎是弹指之间，他的半招光爆术命中的已经不是三米多高的炎魔，而是七八米高的熔岩巨人！ 若是还有闲情，甘道夫铁定骂娘，他是中土大陆学识最丰富的学者，放到维林诺都是学识最丰富的存在之一，甚至一些维拉都曾向他求知，但他居然从来不知道炎魔还有这等手段。 若是炎魔有这一招，上古一战那位炎魔之王早就把孤胆英雄葛罗芬戴尔打死，将诺多遗族全灭了。 甚至如果炎魔有那么强，大概魔苟斯也不会战败，或者当年的炎魔一族直接就敢反叛黑暗暴君，然后统治世界，自己做自己的主人了。 不可能！！！ 甘道夫脸上写满了这三个字，原本预料中能把敌人打飞的光爆，声势浩大的光明力量仅仅在熔岩巨人身上炸出了缺口，余波又让它厚实的外壳看起来变得稀薄了一些，那缺口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周围的熔浆填满，乱飞的火焰还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同样是中位传奇阶段，血肉之躯的甘道夫根本不知该怎么去击败眼前的东西，简直是老鼠拖乌龟，无从下口。中土大陆的特殊性也注定了体型巨大的生物在战斗中会有惊人的优势，遑论这等根本不该出现的怪物！ 他试着呼唤所侍奉那位的力量，结果发现并未得到回应。他咬咬牙动用了部分光明规则之力，一道粗大的光柱自天外落下，直接透过山体，罩在熔岩巨魔头上，却只是让它的行动稍微变缓了一些，连它凝聚熔浆的势头都止不住！ 甘道夫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明明他是来扼杀邪恶的，明明都已经晋升为白袍，怎么反而会连最初殊死一搏的勇气都在快速消失！ 他想到了那片被称为卡利姆多的土地，想到土地上弥漫着的诡异气息，现在这个魔鬼就已经如此难治，若是让它回到老巢... 甘道夫不敢设想，刚刚生出的一丁点怯意和退意立刻散尽，复又变成了**裸的杀意！ 毋宁死，亦不退！ 甘道夫怒吼着扑向了光柱中已经有十多米高的巨大熔魔，他不想死，却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要用最后的力量和手段，把熔魔拖入某个不死不休的决斗场！ 在中土大陆决斗是一项古老而神圣的传统，当然在许多类似的位面都会有这样的传统，只是大概没有几个人会知道，决斗也是一种规则。若能掌握这种规则力量，不说无敌，起码也是巅峰传奇中人。 甘道夫没有领悟什么决斗规则，他只是有办法让敌人面对自己的决心无法退后！ 他的身体中，隐隐光晕透出，随后在他背后，老者虚影再次浮现，紧接着却如同被五马分尸般的撕开，散于虚无，化为一座光明的囚笼，将甘道夫和熔魔齐齐囚禁在内，尚未消失的光柱竟似成了照亮这片舞台的灯光！ 熔浆不停的上涌，屹立生生被融化出的巨大洞窟内的熔岩巨魔，熔魔核心处的炎魔、凌歧，在他新构成有别于人类的脑海中，一颗魔核周围，近百由天赋本能的熔火规则构成的虚拟魔核，正以原本唯一的魔核为中心，连成一片，形成一幅奥妙无穷的图案。 它是自然的奥秘，是生命的起源，是最古的鉴证。 在炎魔的脑海中，原本代表死亡的火焰规则力量刹那充满了无尽的生机。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他只是尝试着那么去做，然后就收获了惊人的成功！ 山岭巨人全身上下唯一有价值的就是那套山脉之心，而山脉之心中最有价值的部分，却并非是其中蕴含着的磅礴生命力，而是那种奇妙的形态，完美的近乎于大道。 这当然不会是一次有意的尝试，而又是一番无意而为、却不得不为的新作，命运的奇迹再次在他身上发生。 ... ... 第一百三十七章 邻居 所谓巧合都有原因，这世上从来不存在莫名其妙的巧合。 只是大多数人都不能发现其中的蛛丝马迹，所以就觉得难以理解。 凑巧其实是一种必然的现象，尝试太多或者结果注定都会凑巧，而倘若巧合太多的话，也就不再是单纯的巧合，它是命运的奇异。 当凌歧化身炎魔，他直接跳过了通常的适应期，认知上还有偏差，新身体的本能却能很好的控制熔火。 他尝试为自己披上一件熔火装甲，这是炎魔一族的顶级天赋，但很少有炎魔能掌握，甚幸他在出生时就已经将“自身”的种族天赋开发到了极限。 于是，一切都“正常”的进行着。 然后，问题来了，由于他的熔火天赋太强，因为有了额外的养料、那些诱引他到来的熔火规则残片，他的熔火天赋大概是古往今来中所有炎魔中最强的。哪怕魔苟斯在创造第一头炎魔的时候，显然也不会奢侈到打入一条规则残片的地步，大概它自己都没领悟过此类规则。 因此凌歧的熔火装甲才一形成，就吸引来过多的熔浆附着，沉重到了干扰它正常活动的地步，以他的炎魔之躯都几乎承载不住。 这般夸张的盔甲，还有意义吗？可是那样沉重到近乎让他又变了个形态的外壳，不才更牢靠！ 当意外发生，当他发现自己的天赋实在太强，以致居然无法驾驭。他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同样沉重的难以驾驭自身的自然物种——山岭巨人！ 于是，一个近乎疯狂的设想出现，他要把自己的炎魔之躯、炎魔之躯外的熔火铠甲，当成山岭巨人的身体，而他的炎魔之躯、炎魔之脑自然就成了驱动熔火装甲的核心，他要用魔脑中的魔核之力，辅以传奇之力，来重新为新身体构建一个临时的新核心！当然，这尝试太疯狂，很可能让他的炎魔之躯都直接崩溃！ 不疯魔，不成活，没有冒险就没有收获。他成功了，成功复制了山岭巨人的“动力熔炉”，成功获得了一种专属的“新天赋”！ 脑海中充斥着违背常态的盈*满生机的火焰力量，非但能让他更好的操纵周围的熔火，甚至能赋予这些熔浆一定的活性、活化它们！ 或许这巧合中也藏着必然，因为上古炎魔本就是魔苟斯参照山岭巨人创造的弱小微缩版魔物，炎魔的身体本就介于岩石熔浆和有机物之间，只是比起核心中充满自然光明生命伟力的山岭巨人，炎魔的核心是邪气滔天。这让两者除了部分的身体结构，其余再无半点相似之处。 光明和邪恶，生命与死亡本来是绝对对立的，炎魔和山岭巨人的确已经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物种，这一点无人能够否认。但有时候光暗正邪生老病死未必不能融合，混为一谈。自然生态本就是由这些戮力构成，而非某一种片面的衍生。凌歧恰好见识过连黑暗和邪恶都能包容的生命与光明之力，他不懂自然的伟力，但他得到过一颗真正的、或许也是最后的山脉之心。 在炎魔的大脑中重构“山脉之心”，这不能让炎魔获得任何力量上的加持，因为炎魔的确已经成为另一种完全和山岭巨人不同的生物，它们的身躯不是纯粹的血肉，更不是岩石。 然而那种新生力量对于岩石、熔火，却有活化的效果，以及更强的掌握驱动力，这代表了太多、太多！ “甘道夫，再见！” 熔岩巨魔闭合着几乎看不到的眼睑猛然睁开，眸子是两团幽深的火焰。 熔魔面对着甘道夫殊死的冲锋，面对着周围的光明囚笼，它只做了一件让人绝想不到的事情！ 轰！！！ 它自爆了！ 成形万年的莫瑞亚矿坑，一夕覆灭... 三天后，卡利姆多的土地上，一族新的客人落户！ 或许，这些客人落户的地方，不该被称为是土地上，因为它们筑巢于地心，正位于蜜酒庄院地下的极深处。 两大两小四头上古炎魔只在人前惊鸿一瞥，就遁入了深穴，那是它们的新家，灼烫的高温甚至能把常人直接烤熟。 当人们知道自己的脚下居然居住着上古时最邪恶最恐怖的生物炎魔之后，一部分人开始心生惶惧，他们甚至决定离开这片土地，虽然大部分人都被劝说成为了观望者中的一员，却也的确有一小部分真的离开了。 这些人毕竟只是极少数，凌歧没有制止，也没有和有心者以为的一样，大开杀戒！ 迷心之力毕竟不是命运的无常伟力，在人口不多的时候，它可以让所有领民都变成牵线木偶。当人口稍多，就能让大部分人都被轮流改造，成为恭顺的顺民。而当人口太多，它就只能成为一种威慑和保障，不能在每一次人心的变动中都以一己之力主导一切。 最重要的是，随着地盘的稳步扩张，“领土”覆盖的范围还不到地盘总数的三分之一，很多固有策略必须调整和改变。 再有炎魔的入伙、自身实力彻底进入传奇阶段、还有对自我本质的全面认知，凌歧已经对那些“小打小闹”全没兴趣了。 在中土大陆集众固然重要，这是大势所趋。但是假如力量够强、强到和史矛戈一样、强到比史矛戈都厉害，未必不能以力破势。 力或势都是手段，不是根本，根本是要破局，是要前进，是要探索生命的真谛，让自己进化前往更高的地方。其他皆是过程中必然的踏板、附属物，不值得计较。 对于领民，只要大风向没问题，没人敢公然造反，凌歧已经不那么斤斤计较，不会再去关心他们的具体心思。这也可能是因为，对于迷心之力这个新玩具，凌歧很快就玩腻了。 其实那些人离开时，都没忘了带上自己的“奴隶仆从”，大部分也只是离开了蜜酒庄园附近的集镇，却还是选择留在卡姆利多，在其他较偏远的地方定居。终究外部的威胁仍在，大陆西方的局势就算比东方和南方好得多，也远不如从前。世上除了卡利姆多，还有几片净土呢。 接下来的日子，凌歧又把个人关注的重心，从基层势力的积累，回到了对高端力量的开发上。 这其中包括对各种高端血脉的复制，对特殊战士的训练，以及对自身未知部分的探索！ “吞噬”、“融合”、“占据”！ 假如这真是他“未知”的部分真相，那么“真相”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他能去吞噬融合那些更强大的生物，就能无条件、无极限的越来越强，直到超强？ 假如他能吞噬融合史矛戈、迈雅、维拉，甚至是独一之神，那么... 在多次尝试过后，凌歧不得不放弃吞噬独一之神的疯狂想法，因为那并不现实。 或许他的未知部分的确浩瀚无穷，连位面意志都能吞噬，问题是他凌歧这个个体、载体，完全没有那样的承载意志力。 他根本就驾驭不了太强生物的意志，因此，他只能去吞噬那些意志远比他弱小的成熟个体，或者吞噬那些根本就还没有形成完整意志的胚胎期强大生物，如同他对炎魔之卵做的一样！ 凌歧发现以他现在传奇级的底蕴，最多最多也就吞噬“魔化巫卫”这种程度的下位英雄单位，还是靠着两者间原本就有的精神联系。 虽然，这同时也能让他获得巫卫魔化后身体变形的能力，但是“魔化巫卫”的身体结构，却远远不如炎魔强大坚韧。以他现在的底蕴，化身“魔化巫卫”的战斗力，大概还不到“炎魔”的三成，或许这其中也有吞噬炎魔时额外规则残片的作用，但不能否认，“魔化巫卫”这种变异物种的潜力本也是无法和“炎魔”媲美的，“炎魔”终究是他目前能把握的最强战斗形态。 这次尝试唯一让凌歧惊喜的，就是他能同时保留六种以上的形态，虽然在战斗力方面以炎魔为尊，可是在其他方面... 他掌握的可割舍的规则残片，不止一条！ 凌歧不会知道，在远方有一个队友早就有了和他类似的能力，甚至在这场剧情中凭此率先大赚了一票。 他更不会知道，这两种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能力，本质上完全不同，这会在未来给他带来些许的困扰。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种能力都有着相似的效果，“复制”、“拟形”、“伪态”，外在表现都没什么区别。 然而这些能力要么是从基因层面开始吸收借鉴改变、要么是从视觉上进行欺诈伪装，总之都有迹可循，能找到根源，本身就能被“复制”，不会是专属的能力。 从来没有任何一种能力，是完全无视条件强行“吞噬”“占据”其他生命体的，从来没有！ 一些病毒强到能吞噬侵占巨龙基因，让宿主也化身为龙，这并不表示他就完全取代对方，因为巨龙强大的不只是基因，还有传承和灵魂。 而传统的夺舍，除了必须抛弃过去的大部分积累，也有相似的缺点，那就是灵魂。夺舍者无法继承被夺舍对象的种族传承，因为它带着固有的灵魂，其频率形态和新生的异族灵魂总是不同的，这很容易被鉴别出来。除非彻底放弃自我，让两者合二为一，这却很可能变成两头不讨好的行为，非但让过去变得面目全非，未来也更难预测！ 力量往往都有代价，没有代价的力量，其本身就不该存在！ ...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成群 蜜酒庄院中，面对着精灵族的雅雯公主，听着她娓娓的劝说和告诫，凌歧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 他的样子和过去没什么改变，笑起来偶尔会给人友善的错觉。 当然，他现在随时能变成其他模样，甚至包括“从前”的样子——来到轮回空间之前、上学之前、出生之前、胚芽之时，乃至就连基本身体构造，也可以变得一模一样，灵魂频率亦是如此。 这种手段，绝对骇人听闻，比什么七十二变的法术都要神奇。 一般人纵然有千变万化的手段，灵魂总是固定的，这就像是每个人最真实的标签、身份证，夺舍可以替换，但不能抹除，更不能如意改变。 灵魂曾是他最为信重和依赖的载体，这对大多数生命来说都是最明智的想法，因为那对每个人都是唯一的，偏偏只有凌歧的灵魂并不固定！ 肉身的改变没什么出奇，能让**彻底化为其他物种的办法，虽然罕见，并非没有。 只有灵魂，一个能随时改变频率波动、乃至形态的灵魂，或许根本就不该称为是灵魂。那就是一股能量，一股真实存在但无法被捕捉的能量，那么个人意志又存于何处？又以什么来甄别是存在的呢？思想？ 若非灵根顽固的扎根在他的灵魂中，事实上连凌歧自己都不能确定现在的他究竟还是不是凌歧了，他的很多想法都和过去有了不同，也许是随着时间推移自然而然的改变，也许只是一种潜移默化的... 看着面前的精灵少女，凌歧的目光中充满了友善。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位精灵公主，更不是第一次面对她的劝说！ 这位尊贵的客人，在炎魔出现后的第一时间，就带着十分的敌意和警惕，找到他说了些言浅意深的话，无非是劝告他不要轻信邪恶。 他这时听着，微微翘起唇角，流露出几分邪魅，又很快隐去。 他心中竟然想着，假如能吞噬眼前这个女孩，自己是不是也能变成另一个活脱脱的精灵公主呢？到时候大概连爱隆王都会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吧。 当然，他终是没那么做，不是因为怜香惜玉，而是因为那毫无必要，纯属浪费时间。 欺骗、控制埃尔隆德？ 假如是在过去，他还贪图对方的灵魂、势力，现在却不会把那些放在眼里，他的眼界更高了。 而且那位精灵王对他也的确不错，帮了他不少忙。 凌歧虽然是魔头，什么事情都敢做，也做得出，关键是做了都不会后悔，死不悔改，更不会有任何负罪感，但这不表示他就敌友不分。 敌人是敌人，朋友是朋友，曾经身为人类留下的一些观念，还是左右着他的思想。比如比起女性的身体，他的确更倾向于雄性的身躯，那更容易让人生出征服感，这或许也是大男子主义的心态在作祟。 对朋友，他不可能去掏心掏肺，毕竟他的生命层次要比大多数存在高得多，以他的想法就是，不值得。 终究，他也会和对待敌人以及陌生人不同，用不同的态度去对待友人，这是人的常性，很难根除，如无必要也无根除之益，毕竟在他周围目前能接触到的大部分还是“人”。 “呵呵，雅雯，你说了那么多，仍是认为那些炎魔靠不住，不可能改过自新。” 凌歧打断了精灵公主的“肺腑之言”。 他知道为什么大家很容易接受兽人奴隶，却不愿意接受炎魔。 哪里是什么邪恶不邪恶，更不光是迷心之力的用处，而是众人心中的危机感。 兽人奴隶终究只是让人恶心、厌恶，克服了这些，接受起来并不困难。在力量上，没有刀剑武装的兽人，不比人类占优，甚至还有劣势。 至于食人妖，它们行动迟缓，又外表憨厚，看起来就和牛马一样，脑子也不灵活，对于“聪明”的人来说，它们本就不致命，实在太蠢了。 只有炎魔，精悍、强大、气势迫人，稍微流露出一点点天赋规则的浴火能力，十几米外的凡人都要被烫伤烧死。这样恐怖的东西，就算真的改过自新，就算心理上接受了，实际又怎么可能会和人类生活在一起？ 这与正邪无关，就算巨龙都是正义的，也很难和寻常人类共存，它们太大了，一个喷嚏、一次薄怒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灾难。 “雅雯，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见这些‘新邻居’...” 面对雅雯的迟疑和不置可否，凌歧摇了摇头，离开了座位，开始带路。 他相信事实会让这位精灵公主大吃一惊，因为那场面大概连她老子来了都要傻眼，那可都是他的功劳啊！ 炎魔居于地下，并不是必然。只因卡利姆多范围内没有火山，唯有地下的高温才适合炎魔居住、繁衍。 从蜜酒庄院粮仓后的一个仓库中，穿过几扇由精兵把守的门户，雅雯跟着凌歧踏入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地底通道。 这处通道入口就在蜜酒庄院内部，倾斜往下，看像却像是一个地洞，却比一般的地洞宽大的多，与地面夹角大概在三十五度左右，四壁光滑，更显陡峭，恐怕一不小心就直接滚下去了。 犹豫着进入地下，绕来绕去走了大概三四分钟后，雅雯发现这条周围布满干涸熔浆痕迹的通道，大体就像是呈螺旋状的楼梯，占地范围其实不大，却不知多深，显然不是人力的奇迹。 又走了足有半刻中后，空气中的温度渐渐升高，周围开始变得闷热，这让受过一些战士方面训练的雅雯，都渐渐感到难以忍受，烦躁不安，额头沁出了许多汗水。 面前的男人身上却没有半点异常，如幽潭般深不可测，连脚步落下的频率都没改变，更无一滴热汗。 这让雅雯更觉心惊，打定主意不能让父亲与之为敌。 迷心之力虽然在最开始的确“帮”雅雯渡过了心中的一些坎儿，只是后来她对凌歧的信任、敬服，却都是发自内心的。 他是一个强大的领袖，他善于创造奇迹，更关键的是他并不排斥正义，和外面人传扬的不太一样！ 凡人的善恶观念对于凌歧其实非常无聊，他心中本就没有多少善恶观，更不会执着于此。 他为善不觉善、为恶不觉恶，亦不会去刻意行善或者作恶，做事只看有没有好处。 这样一来，他的洒脱再被一些人诟病的时候，自会成为另一些人眼中的独特魅力。 而他蒸蒸日上的事业，领地上万物复苏休养生息的状况，就成了战火烽烟四起时独树一帜的奇迹，为他的传奇色彩添了最为浓重的一笔。 这就是他被人评为善或恶的根源，不是他本身的心态，而是一旦强大，就算什么都没做，也会间接影响到许多人，这种影响肯定是有好有坏的，有些影响连他自己都看不到。 其实，他只是在积蓄力量，何来行善、何来作恶？ 又是七八分钟过后，空气里的温度上升到人体难以忍受的地步，就在雅雯气喘吁吁几乎要晕倒的时候，一道乳白色的光带从凌歧背后透出，没入雅雯的前胸，顷刻让她沐浴在一股极为纯粹的光明力量中，周围恶劣的环境立刻被春风化雨，她气也不连喘、心更不急跳，很快就像是恢复了体力。 浑身白光隐隐，如同女仙下凡的雅雯，忍不住又朝着前面的男人深深望了一眼，还道了声谢。 她方才哪怕几乎承受不住，也没有祈求过半句，这是精灵公主的骄傲。 凌歧回头朝着倔强的精灵女孩眨了眨眼睛，看到她香汗淋漓的样子，心中又是一动，却仍然不是什么好意。 他想着就算不准备吃她，品尝一番也是好的吧。 身体的**固然会被许多人看成是低级**，被叱为末流，事实上若没有这种低级**，两性生物早就灭种了。 沉溺于**或是单纯的排斥**，不过是纵欲者和苦修士的区别，都是有别于平常的极端，何来太多区别。 曾经的凌歧也几乎要踏上苦修士的道路，只因自身贫困，不得不吝啬的对待一切，包括**和感情。 现在，他的许多想法都已经改变，这是由于实力和地位的提高。 他其实从来不排斥和反感这类享受，过去是害怕会因此而分心，拖慢了他前进的步伐，现在他已无所畏惧。 当然，也有责任和负担的原因。 他虽然不介意遇事吃干抹尽拍屁股走人，有能力的时候，还是比较“负责”的。 比如，对于床伴和情侣，他可以给予十倍的回报，但那在过去却很容易把他自己的老本都搭进去，现在就不会了。 凡间的皇帝能有许多老婆，而穷苦百姓很可能一辈子要打光棍，也有这个道理在里面。男女感情的事情，说高尚了无比高尚，说俗气了也就那么俗气。 曾经的凌歧痴情过，现在却放浪形骸的近乎无情，什么生死相许，在大道面前，都是儿戏，只怕连枭雄心中的江山一隅也是比不上的。 想着有的没的事情，凌歧带着雅雯进入了一片地下空洞，雅雯早已经被眼前出现的场景弄得呆滞了。 这片地下空间浩瀚的彷如另一个地底世界、熔火的世界。 远处黑压压的看不到尽头，也不知这片巨大的洞窟被拓展了多宽，只能见到一座座表面流淌着熔浆的“火山”拔地而起，装点着这片暗红的世界。 山下“地面”纵横交错，也有许多沟壑，一些沟壑里流淌着熔浆，另一些则是深不见底的缝隙。 两人所在的地方，通道另一端的出口，干脆就是一座巨大的“火山”顶峰，距离地面足有百米高下，放到地表这还不算什么，在地下就极为惊人了。 凌歧并没有带雅雯走下“山”去，因为这里的空气温度已经高达两百多度，寻常液体落到这里顷刻就要蒸发，以他半生不熟的光明力量，不足以护住旁人去到温度更高的“地表”。 雅雯有着精灵血统，继承了精灵族神射手的些许潜质，那就是实力极好。 她看到山下流淌的熔浆中，分明有许多火焰精灵在跳舞，宛如活物。 更远处的其他“火山”、“平原”固然看不清楚，但是立足的这座“顶天立地”的山顶，分明就能看到周围有着不少通红石笋似的东西拔地而起，一簇簇箭矢似的插着，间或有一颗颗肉茧、石卵嵌在其间！ 那些肉茧个头看着不小，大概都有一两尺高，一些特别大的能达到三尺，但是数量不多，以她能目测到的范围，屈指可数。 此外，类似的胚胎在山下也有，却不是屹立在石笋群中，而是坐落于大片大片暗红色的藤蔓中间。 那些不知是何植物的藤蔓，密密麻麻生长在地上，偶尔发光，像是人体血管在脉动，一股股隐隐发光的红色物质在其中流转，就如同接近冷却的熔浆偶尔亮起了一点点光斑，不仔细看不出来。 眼前的场景虽然让雅雯呆滞，却并不能熄灭她心中的戒惧和疑惑，恐惧的念头反而变得更清晰了。 这，这都已经成片成群了，以后怎么还能治的了？！ ... ... 第一百三十九章 造物 面前的场面别说雅雯呆滞，就连凌歧都微微蹙眉。 他倒不是觉得这些胚胎的数量太多，或者人造的地狱场景有问题，而是对胚胎发育迟缓感到迟疑。 他以为在这么“极端”“良好”的环境中，这些胚胎中至少会有一部分已经孵化，毕竟这并不是过去生长周期漫长的炎魔，而那恰好能打消雅雯的戒心！ 将那四头炎魔“诓骗”来蜜酒之地后，凌歧没有放任它们成长，因为炎魔的正常生长期实在太长，繁殖率又极为低下，这虽然是魔苟斯都无法改变的种族劣势，也是它从未想过要去改变，因为这两点都是造成炎魔极端强大的直接原因。 任何生长周期漫长、生殖率低下的物种，都不会太弱。 凌歧不是魔苟斯，他没有无数的怪物大军，更没心思搞出一群怪物大百科，来取代现有的物种，和伊露维塔甚至整个世界分庭抗礼。 魔苟斯野心太大，能力却不足，他若一心一意创造一种生物，必定比巨龙都完美的多。 凌歧和魔苟斯不同，他不需要考虑太多，他对手下单位的要求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实用！ 以他的情况，炎魔是不实用的，他和魔苟斯对时间的概念完全不同。 本来目前的他根本没有能力去创造、改变一个物种，好在他先就有过“夺舍”炎魔的经历，这一点连魔苟斯都不具备。而领土之力也赋予他近乎于神的能力，尤其是随着他本人真正进入传奇层次，对于领土之力的应用更为得心应手！ 对于地面上领民中最近出现的暗流不予疏堵，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的重心都放到了其他事情上，当然力不从心。 想要彻底改造炎魔，那并不现实，一个物种不论被创造时有多少缺陷，能繁衍下来，本就是一种最好的证明，它们适应了自然，是进化的体现。 若非炎魔生长周期太长，还没有自然进化到完美的地步，凌歧也不用做什么“修改”了，除非用更好的基因去污染，否则只能瞪眼看。 当然，以中土大陆的局势，这些炎魔在原本的未来中，大概也没有希望可言，最好的结果就是毁灭！ 它们和巨龙一样，都是不合格的产品。 四头炎魔中，两头小炎魔因为流着凌歧的未知之血，幸免于难，并未被凌歧竭泽而渔。强令它们分裂出数枚胚胎后，这两只虚弱的炎魔就进入“火焰山”的核心处进行修养。 至于两头上古炎魔，秉承了炎魔自私的本性，若非面临种族危机，大概根本不会想要分裂后代。否则，以它们无数年的积累，分裂十倍的后代也未必不行，但它们绝对不会为了繁衍后代而伤到本源。 所以凌歧只能以迷心之力、天赋诱惑之力夺了它们的心智，强令分裂后代，不停分殖，直到力尽而亡，化作两潭熔湖。 然后，他又将那些原本会相互吞噬的肉茧，分别浅埋地下，甚至不惜浪费自身血液，对其有选择的进行沐浴点化，又按照炎魔之卵的结构，以活化的熔火规则之力，活化了一批真正的石头蛋！ 那些在火焰中跃动的精灵，凌歧根据以往的认知，将其命名为火元素，还只是一种半成品的产物、伴生物，暂时用处不多。 对于那些活化石卵，凌歧并不抱有十分的能孵化的想法，虽然他已经靠着领土之力，为它们注入了外来的灵魂能量，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但是毕竟充满了变数。 而那些原本的炎魔之卵，大大小小形状不一，也几乎都是缺乏“营养”的主儿，但是凌歧却能保证它们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孵化出来，因为领土之力能为它们提供足够的养料。自然，它们的形态会和以前的炎魔有很大区别，不再那么危险、咄咄逼人。 这是领土之力对炎魔之卵的渗透和改造，比他用自身未知之血去改造更为干脆彻底，即便流于表面也极不简单。 从这也能看出，领土之力是比他的未知之“血”，更高层次的东西。或许两者本源一样，但效果天差地远，大概是载体不同吧。 总之，新生的炎魔还是炎魔，却更讨喜、也更弱小。 弱小不是凌歧的意愿，是没办法，两头上古炎魔若都正常分裂炎魔之卵，最多也就一到两百枚，而且只有十到二十分之一能存活，小炎魔更要千百年后才能长大。 现在呢？简直是满目魔胎！ 它们更弱，所以也容易催生，长得更快，以后会更容易繁殖，渐渐离原本的炎魔差的更远。 在改造胚胎的过程中，凌歧参考了魔苟斯的其他造物，比如兽人和食人妖。 这批新生炎魔如无意外，大概会从英雄级的平均实力，狂跌到新锐、精英级的层次，连掉三级有余。 凌歧不在乎，基数和生长周期注定了它们中很快就能涌现出新的英雄级单位，其他劣等炎魔皆是附带！ 千百年收获一些伪传奇和大量英雄，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几年就能拥有一些英雄加上无数精英的。 魔苟斯创造了多少生物，强大的那些几乎全都绝种，反而是哥布林那样的鼻涕怪，屡杀不绝，割了一茬又一茬，简直比韭菜还要能生，硬生生在光明的世界为黑暗占了一席之地，这本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年魔苟斯最看不起的生物，反而是他最成功、最“完美”的造物。 凌歧也看不起哥布林，这是强者的通病，所以他宁愿要一头炎魔，也不要十万哥布林。但如果能用一头炎魔换取一支真正的无穷无尽的劣等炎魔大军，这么合算的买卖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凌歧察觉了身后精灵公主的担忧，亦不想白来一趟，因此干脆几步跃到山坡，随手采了颗一尺长的肉茧，来到雅雯面前，在后者警惕厌恶的神色中，轻轻将肉茧放到地上，而后淡淡道： “这些炎魔，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些了。它们没那么危险，更不会有魔苟斯创造时的暴虐和邪恶。” 面对雅雯明显的不信任，凌歧也不解释，蹲身着将手掌贴到肉茧上，一**能量稳定的传输到肉茧中。 雅雯神色稍动，目光中充满了不解。 凌歧现在为肉茧提供能量的做法，根本就是损己利魔。即便这点力量对他本身来说，大概根本微不足道。可这毕竟不是输出，而是传递，那代表他将彻底失去这一部分力量。 力量是一种无形的东西，灌顶之类的情况是存在的，却绝对没有雅雯想象的那么简单。况且就算是丁点的力量，莫非凌歧真是那种大方的人？ 咔咔！ 不多时，肉茧表面出现了一丝裂纹，雅雯见状又是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差点滑落山崖。 脚下的“山”其实就是一座山的形状，有棱角和道路，却不明显，因此常人几乎不可能攀爬，更别说那些看着就很吓人的熔浆溪流，掉下去绝对会化为灰烬。 随着蛋壳一点点碎裂，暴露出来的怪物让雅雯眼睛瞠圆，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不久前才见过的凶悍炎魔。 “呀~这，这是什么怪...东西！” 雅雯原本想惊呼怪胎，却又觉得如此称呼并不妥当，最后只能憋出那样的词来。 “怪东西？呵呵，的确挺奇怪。” 凌歧站了起来，好玩的将抱挂在他手臂上、长着嫩红色翅膀的怪胎猕猴、肥嘟嘟的小东西捏着脖子拎了起来。 雅雯看到他粗鲁的动作，差点又惊呼出声，他在玩弄的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而是臭名昭著的强大邪物！ 然而，这只比起人类婴孩极为丑陋，比起怪物却已经美化许多、起码有点人样、猴样的小东西，没有和她想象的一样张牙舞爪发起攻击，反而耸拉着翅膀垂头丧气嘤嘤喘息。 “这不会...是要死了吧。” 看到这只如同脱毛飞猴的怪物这个德行，凌歧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雅雯的话道出了他的心声。 难道，真的是由于先天缺陷，刚出生就要夭折？ 忽然，他感觉到这只怪物和他之间淡淡的精神联系，那甚至没有通过领土之力的干预，就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饥饿的念头一**传来，与此同时还有有别于炎魔的、类似种族传承之类的东西，也被这小怪物像是献宝一样拿出来炫耀。” 凌歧很快发现，那些传承并不是什么新鲜的稀罕物，而是炎魔传承中的一小部分，好像有所改变，但是大同小异，而且残缺了不少。 凌歧有些遗憾，又有些安心，这证明这东西的确能存活，不会死于基因崩溃。 然而就和他想象的一样，这不过是一种外形和炎魔有别的炎魔，依旧是炎魔，没有脱离旧有的桎梏，骨子里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变弱了许多。 凌歧将小怪物放到地上，就在雅雯惊讶的目光中，这只崔头丧气的小怪物，忽然就有了精神，开始抱着破碎的肉茧残片啃食。 凌歧踢了踢它，把他踢得骨碌碌翻滚出去，又自己爬来了回来，也不叫，也不闹，更没有其他危险动作。 凌歧这才朝着雅雯笑道： “你看，它已经不是炎魔了。” 雅雯当然看不透小怪物内心深处被隐藏的黑暗和毁灭欲，凡人总是只能看到表象，而这样弱小的炎魔，无疑更容易让人接受。 这就是凌歧目前的手段，对于外物，他还无法做到彻底改变，但能掩盖一部分真相！ “这些，都是你...” 雅雯已经不知做和言语，她并不清楚，这个外表和炎魔截然不同的小怪物，骨子里仍是炎魔。 “当然，在我的地盘，只要我想要的，就没有做不到的。” 凌歧自信满满的说着，雅雯盯着他，仿佛又回到了初见他的时候，那片灿烂金红下的完美躯体，他的脸上，同样挂着自信的笑容，那和她父亲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震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 第一百四十章 入侵 最后看了一眼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火山”，雅雯总觉得它们像是活物，给她以惊悸的感觉，却又没有任何证据。 在凌歧的带领下，她离开了这片地下世界，却带着比来时更多的疑问。 雅雯勉强接受了关于炎魔定居的事实，当然，她并不会因此就宣扬这些怪物完全无害，毕竟那还需要时间的验证。 时间在不停地流逝，凌歧失去了个人属性面板，却能感觉自己的可选主线任务正距离完结越来越近。 但是这一次他甚至都不用考虑，就会放弃回归的机会，直到彻底捞够了本，或者连隐藏任务都开启并且完成后，不得不回归的时候才会离开。 这个位面能捞的好处实在太多了，尤其当领土之力觉醒后，时间足够的话，他甚至能把这里变成一片收割场。 远的不说，就最实际的方面，他自己的提高、仆从单位的提高！ 宠物和随从虽然都弃他而去，寒冰守护者却始终伴他左右，直到它成为寒冰戒灵任是这样。 这个世界上，到了现在，身上流淌着凌歧未知之血的单位，已经不少。然而拥有和他同源灵魂的，却始终只有寒冰守护者一个，其余宠物随从不过是被打下了印记，现在大概也已经除去了。 在过去，那是他唯一可靠的，死亡后还能夺舍的对象，因为灵魂同源导致夺舍难度大幅下降。 而现在，即便是主宰判断他身上的未知部分在于“血脉”，他却不那么认为，常人的灵魂被撕裂成碎片，真的还能重组？就算从新拼凑，大概也不是过去的那个人，不疯即傻。 所以寒冰戒灵很特殊，也相对非常可靠。 这次意外获得了炎魔血统，甚至能化身炎魔，还靠着领土之力在底下弄出了一片炎魔场，又夺取了火之戒纳亚，在自身获得极大收获的同时，寒冰戒灵也到了进化的时候！ 大概，当下一次寒冰戒灵出现在人前，就已经是冰火戒灵了吧！ 当凌歧相方设法要拖延时间的时候，以谋求更大利益的时候。 他当然不会知道，一些根本无望回归，连主线任务都已经失败的新人队友们，又是怎样的纠结和绝望，挣扎在死亡线上，企图获得主宰随手抛下的最后一线生机。 那些坐等馅饼掉下的新人计划落空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什么都不做也能捞好处，主宰可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一个团体的主线任务，你可以不是最后的完成者，但不能是完全游离在外的投机者，等着坐享其成。 或许就如同凌歧早就意识到的，那些文字的解释中，本就有着陷阱。 倒非是主宰故意布下的陷阱，而是轮回者自己给自己下的套儿。 “契合轮回者理解能力。” 这本就是极具争议的解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能力、表达能力，那么究竟什么样才叫契合轮回者理解能力呢？ 主宰也不能让一个白痴直接明白大道的真意吧，所以很多事情如果一定要契合当事者的理解能力，那是不可能解释清的。比如凌歧自身携带的未知根源，以他的理解能力去描述，大概连表述都表述不清。唯一能说清的办法，就是不管对方的理解能力，直接叙述，那又成了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当然，假如仅仅是一件任务，通过反复、多次、累赘的描述、详细的叙述，主宰还是能够让一个正常人理解他自己究竟应该去做什么的，可是这对主宰来说却又毫无意义。 主宰高高在上，它在挑选轮回者，不是轮回者挑它，它不是引导者，更不是保姆！ 那种连任务都理解不了的轮回者，喜欢坐享其成又没有逆天的运气，除了做炮灰，还能干什么呢？受到它的关注？ 神灵可以有无数信徒，但只有一人能成为教皇，只有寥寥几个枢机主教，会被他信任和关注，其他都是蝼蚁，地位也就比凡人高那么一点点。 教会中信徒的地位有高下之分，轮回者中也一样。 实力越强、层次越高，物竞天择、自然法则。 被选者一般高于普通的轮回者，偶尔会获得主宰的“提示”。 寻常新人，则是地位最低的一等，除了被压榨出剩余价值，基本上没有潜力可言。 凌歧抛弃新人的做法，其实并不符合主宰的利益，但是符合他自己的利益，而主宰并未对此做出惩罚。 所以只要在主宰容许的范围内，他本就是那种更乐于压榨队友潜力、坐享其成的人，只是他比那些队友更有实力、更有能力，“运气”也更好。 他这个人尚且这样，主宰呢？ 天道再无私，也只是站在人的立场去想象罢了。 蚂蚁根本不明白人类自不自私，因为在它们的平面世界，理解不了那么深奥的问题。 看着桌上雪片似的一叠叠情报，其中一些是其他地方的战报，他甚至能从只言片语的蛛丝马迹中，猜出这一期的新人们取得的些许成果。 相对他们的能力，算是斐然了。 至于他们为了这些成果究竟付出了多少，凌歧没有半点兴趣去了解。而一旦他们取得的果实再丰硕一些，他不介意提前收获这些意外之喜！关键时刻，杀鸡取卵也无妨。 “那些人...呵，他们都该到了吧！” 凌歧走到落地窗旁，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他俯瞰着楼下庄园外的田地，虽是冬季，屋外却好一片金黄的丰收气象，这些都是崛起的资本，更是祸乱之源！ 他身后的空气里一阵波动，一个模样俏丽的大萝莉忽然蹦了出来，嘟了嘟嘴闷声道： “应该都快到边境了，三路大军今天至少会到两路。我哥哥那支...我哥哥那支被姐姐劝住了，落在了后面。” 凌歧点了点头，回过头看着似是生闷气的蒂尔，也不多言。 他对她的态度是有所改变，这不需要向对方解释，以她的年纪也未必能理解。 最近随着领地的扩张，想投靠他的实在太多，包括一些长湖镇的老部下，野心勃勃的昆恩，没什么印象的财务官波特，当然还有这个曾经有点在乎的小女孩。 他肯接受他们，就已经是对这些人最大的恩惠。毕竟他如今的势力、身份，早就和过去不能同日而语，长湖镇也已经化为一片废墟。 昆恩算什么东西，一个流氓头子，做过一个小镇的民兵队长，还是凌歧一手提拔。 放在过去，他就算混到老死，运气逆天，大概也就做一任镇长。 现在呢，凌歧随便大手一挥，他就率领着一支部队开疆拓土去了，权利比过去翻了何止十倍！ “你姐姐...倒是挺聪明，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被自己亲手训练的人窃取果实，还带兵来犯，凌歧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主要是他对那些人实在提不起敌对或者恼恨的心思了，他们太弱小，被他记住的资格都没有。 硬气功也只是他随便播下去的一颗种子，现在在卡利姆多已经正式普及，农民和矿工都会一点。 听说在山的对面，那居然还是一种稀罕玩意儿，看得出来有一些人并不希望天下布武，就算到了亡国灭种的时候。 “林奇...叔叔，你再让我去劝劝他们，好吗？” 小女孩蒂尔这时也顾不得生气，卡利姆多的气象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飞腾之势无人能挡。 连气势如虹的邪恶力量，都不敢硬摄其锋芒，炎魔女王巴德尔特都不愿与之为敌，何况北边那些撤退到幽暗密林东面，依靠着密林险地和迷雾山脉，在夹缝中求存的所谓北方贵族联盟？ 凌歧没有理会蒂尔的要求，他知道那两个人不是这个小女孩能劝动，动用迷心之力倒是有一些可能。问题是迷心之力也是领土之力的一种，现在他的领土之力几乎都放在炎魔的改造和优化上，本土都管不过来，何必大费心思为那两个后辈折腾。 肯主动来投，那就说明心里有服从的意思，只要不是玩无间道，就算昆恩那样的白眼狼他也不介意稍微费些心思引导改造一下，这靠着他的天赋力量就足够了。 而明显反对他，甚至以杀死他为终身目标的，还是杀了干脆。 虽然听说蒂尔的姐姐，最近在山的对面闯下了不小名头，号称是北方的希望之花，将原本的上司昆恩都压的死死的。 问题是不拘是她的力量，还是美色，大抵都不放在凌歧眼里，抵不过要改变她的想法所费心力，因此所谓的名头自然也就不被他在意。 刚获得领土之力时，凌歧很是挥霍的用迷心之力大肆篡改人心，现在看来，这反而是那些人的幸运，因为那时候的凌歧就像个暴发户，而现在他已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就算这些人曾经失去了自由意志的方向，起码他们也还是自己，起码他们现在活得很好，收获更多，而其他人嘛... 想到那些命运被自己改变的人，凌歧忽然愣了一下，那些人的“幸运”，和他自己身上的“幸运”，又是何其相似？ 都是不知为何那么去做了，都是随着局势的发展不得不那么去做，最终获得了一个比较令人满意的结果... 只是他现在站在一个更高的位置，能看清那些人的命运被改变的事实。而他自己，却还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命运，什么又是被改变的命运。 他是真的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得不好。 凌歧沉默，收回了心思，这还不是他该探究的事情。 ...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游戏 凌歧拿起桌上新的情报，这是蒂尔刚刚放下的。 他随意看了几眼，就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两千八百大军，兵分三路，配备整齐的精灵装备，悄无声息的翻过迷雾山脉，意图一举攻陷艾泽拉斯设立在东北面的前哨战。 那些几乎被打残的、苟延残喘的北方人类贵族，居然到现在还能拼凑出接近三个军团的兵力，果真是烂船也有三分钉。 两千八百人，加上几位能征善战的将军，就算都是民兵，有了一大批远在水准之上的精灵装备，平均战力也绝对超过两千八百个新锐！ 兼之另有某些人大开方便之门，若非萨鲁曼提前就送来消息，自己已经准备多日。这些人固然不可能对卡利姆多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毫无疑问，打下几处位于领土之力覆盖范围外的偏远要塞，肯定是没问题的。 卡利姆多领土范围太大，他麾下士兵根本守不过来。加上怪物大军也一样。若非有领土之力撑着，随便一支精兵深入，直捣黄龙，都能让他刚建立起来的庞大势力，土崩瓦解。 当然，那些北方贵族也不是吃饱了撑，喜欢挑起战争。他们自己都被炎魔女王麾下的大军逼的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情到处树敌，何况是倾巢之力长途奔袭？！ 事情的起因，不是他们宣扬的，为那些被卡姆利多击溃的、倒在凌歧征服之路上的失地贵族们讨还公道。 谁都清楚，那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理由还是利益。 由于时值深冬，各地都缺粮草，卡利姆多的核心地带，被外面人称为“奇迹领”、也就是从前蜜酒之地的地方，竟然能生长出大片的反季节谷物，而且产量极高，这一来立刻引来了关注与觊觎。 就连圣白议会，都发出正式通知，要求凌歧顾全大局，交出这种革新技术。 新的种植技术？ 屁个技术，没有领土之力，只有神才能办到这等奇迹。 毕竟在一个玻璃价比水晶、塑膜全无踪影、魔法又昂贵异常的世界，连暖房温室都搞不出，哪来许多反季节种植技术呢？ 凌歧假模假式弄了一批“新种子”送给萨鲁曼，让他研究去了，原本也是为了堵住圣白议会的嘴。 没想到萨鲁曼这厮比他想象的还要贪，宁可私下通过“交易”换取这手新技术，也不愿意让圣白议会得了好处，甚至情愿做出一定程度的“让利”。 这厮这样的做法，显然也有深意，他的兽人军团可不需要那么多的粮食，草根腐肉乃至泥土都能充饥。 凌歧暂时还不欲与他翻脸，看在“补偿”的份上，也就随了他的意。 萨鲁曼一力压下议会对凌歧“自私举动”的“严正声讨”，这是“交易”的一部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十分困难的决定，这位议长早与议会貌合神离。 另外，为了稳住凌歧，关于兽人改造技术方面的资料文件，萨鲁曼也主动递送了一份。 可惜就像凌歧随随便便弄出来的假种子一样，这些兽人改造技术，也是真假参半，凌歧统统让pp小子研究分析充实数据库去了，他自己是没心思研究的。 凌歧本来已不在乎圣白议会对自己的态度，毕竟连萨鲁曼这个最大的反骨仔都站在自己这边，没想到还真让他们找到了探路的卒子。 前方探子送回的情报上，没有显示那批精灵装备的来历，萨鲁曼私下透露过，那几千套装备中，有一大半都打着幽暗密林的印记，一小半是罗斯洛立安的援助，三大精灵王中，唯有他的准岳父埃尔隆德没有搅合进去。 鉴于外界压力，爱隆王虽然也为这支军队穿过迷雾山脉提供了方便之门，凌歧倒能理解他的左右为难。 看在雅雯公主和自己的份上，爱隆王是绝对不会赞成这种大规模的战争入侵行为的，也没有哪个父母愿意儿女陷入刀兵之灾中，奈何他与另外两位精灵王的交情不容轻忽。 只是就算有人撑腰，这些人敢向卡利姆多宣战，也算是胆子够肥了！ 随着卡利姆多的扩张，几支战无不胜的军队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战意盎然，落在外人眼里，这大概就成了疲惫的标志。 若非他们已经从新兵蛋*子成功蜕变成了百战老兵，只怕这些卡利姆多的战士，就不是从连连大胜变成每每小胜，而是直接要大败了。 这似乎给一些人捎去了错误的讯号，以为卡利姆多内部发生了倾轧，“凝聚力”不如从前。 当然，就像凌歧给那些北方贵族的评价，别说卡利姆多的军队只是势头稍弱，哪怕卡利姆多的大军真的在哪里吃了败仗，除非确定凌歧这位传奇领主已经不行，否则大概也没几个人愿意平白与他树敌。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卡利姆多地方有多大，军队就有多少，光那些被外人或羡慕或厌恶的兽人哥布林奴隶，一拥而上都能推平好几个中型领地！ 如今的卡利姆多，面积已经远远超过了现在的洛汗，综合国力更胜其数倍！ 除非那些北方残余贵族真的是脑残，否则圣白议会的某些人，肯定在背后开出了令他们完全无法拒绝的价码，也许是某种军事援助！ 其实凌歧也有疑惑，圣白议会毕竟只有萨鲁曼一个反骨，其他都是传统意义上的“正人君子”，他们的主旨就是对付邪恶力量，而那些议长议员，基本也都是有节操的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 就为了那虚假的技术？或者是为了...试探、压一压他的威风？ 也许他们不是为了试探他的虚实，而是在试探他的态度，试探他究竟会在未来站在哪边。 或许萨鲁曼隐瞒了很多关键性的东西、情报，比如一直“碌碌无为”的圣白议会，在局势稍微变得稳定的现在，在大多数残存的人类精灵矮人都没有退路的今天，是不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如此一来的话，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能说得通了。比如圣白议会为什么会对这种技术那么上心，比如那些人类怎么敢有胆子来挑衅自己，圣白议会又为何要给他们撑腰，这是仅次于同自己直接撕破脸皮的做法，而在邪恶席卷大陆的今天，那更是极不明智的！ 其实，只要自己不是真的铁了心要和邪恶为伍，那么最终这种挑衅肯定不会引起难以收尾的结果，这也许是某些人心中的天真想法！ 精灵装备是**裸的提醒和讯号，莫非这些精灵王，是正准备敲打敲打自己？ 凌歧搞不懂圣白议会的想法，就如不明白北方贵族的自信一样，他们的做法在他看来就是自杀。 中土大陆的局势如今已经变得微妙复杂，人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面对族灭，他们在最后的关头爆发出了比野草更坚固的韧性。 可惜凌歧的探子只局限于卡利姆多，对外的情报，一部分是探子们打听来的，另一部分是萨鲁曼在充当耳目，而他对萨鲁曼，根本就没有充分信任过！ 凌歧心中无比清明，不论局势有多浑浊，唯有发展自身才是正道。 他不关心这次敌人的目的，也不在乎他们是不是准备利用自己以往的“仁慈”，对于敌军习惯性击溃和收服，没有斩尽杀绝的前例。 这一次，他们大概要失望了，因为他的领土之力不会再浪费在外人身上，而他准备好的大网收住后...他会需要他们的“牺牲”！ 这或许是精灵王们试探自己的手段，在他，却不过是一场可笑的游戏，那些来犯者已经连成为他的棋子的资格都没有了，他有了更好的战士！更好的选择！ 卡利姆多的北丘是领地中的一处标志性地点，因为在北丘下，曾经发生过一场最终以完胜告终的传奇战役，那是人类战胜邪恶的旷世之战，足以媲美传奇领主林奇在孤山下背靠长湖镇击退鲁恩人的大战，会被吟游诗人传唱，被载入史册。 北丘方圆数十里，虽是一座山地丘陵，占地却广，面积不比西边比邻夏尔的大型山脉埃文蒂姆山来的小，抵得上三分之二个蓝山、曾经的矮人故乡之一。 卡利姆多往西面的入侵受阻于白兰地河，当然领民们都知道那是领主仁义，不愿意入侵领邦夏尔。 而它对东南北三面的进攻渗透却没有停止过，北丘早已纳入卡利姆多的版图，更北面已经消失的阿诺王国都有小半领土被并入疆域，甚至有一位将军扬言要带着部队打到弗洛切尔冰川海湾！ 当然，整个卡利姆多，并非所有土地都是凌歧理想中的领地，他理想中的领土范围要比现在的卡利姆多小一倍，只是随着人口扩张，有些事情不得不提前做好罢了，比如占领更多的土地，这也更符合战士们的心态。 卡利姆多的南面地势复杂，多有险要可守，南丘就是一道最好的天然屏障，俯瞰卡多兰的平原，宁茵艾尔菲的天鹅湾又替卡多兰挡住了来自迷雾山脉对面的风险，当然如今莫瑞亚矿坑已经毁去，大概不会有奇兵从天而降。 对比地势复杂的南部，位于东方大道两旁、原就相对比较繁荣的东部，守备力量也是不弱。 唯有卡利姆多的北面地广人稀，过了北丘后基本就无险可守，因此，凌歧不得不着人在北方设有几处简陋的要塞，算是前哨战。 据萨鲁曼透露，那些要塞就是此次来犯之敌的目标，凌歧已经提前做好准备。 当然，按照地图来看，如果那些北方人是从瑞文戴尔的最高隘口通过，他们应该渡过浅谈，穿过巨怪林，直击最后之桥、也就是卡利姆多的东部才是，为何要绕一圈袭击北方的不毛之地，就因为他们来自山对面的北地？ ...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未竞的传奇 凌歧对萨鲁曼的情报有怀疑，所以多留了个心，但也没对东边和南面做出更多部署。 北边本就是卡利姆多最大的漏洞，北疆距离领土之力的边缘也最远。相对而言，不论是东面还是南面，原本的防守力量就占有绝对的优势，也是因为那两边的人口更多，土地更适合耕种，当然需要更多战士驻守保护。 南面且不多提，一旦退守南丘，就算是当年的索伦带着他的黑暗大军重生，估计也拿凌歧没辙。 东面的布雷、风云岭、乃至最后之桥下的密西瑟尔、也就是当地人口中的灰流河，甚至河对面的巨怪林，都是卡利姆多的天险屏障！ 这些曾成为卡利姆多东进的阻碍，如今统统都是版图中的宝地。特别是巨怪林，相信里面那一大群从其他地方搬来的食人妖，会给来犯者很大的惊喜。 被凌歧奴役的食人妖，身体中都有食人魔的血统，算是直接剽窃了索伦的研究成果。 可惜这些食人妖的魔血毕竟不纯，所以在白天还是会比晚上虚弱，但已经不会见光死、在阳光照射下直接变成石头。 相信它们披上装甲厚，伪装一下食人魔，还是能够给军队带来很大威胁的！ 如此三面都有后手，凌歧却无后顾之忧。西边的夏尔，不归他管，而一旦过了河，直接就是领土之力覆盖的范围，可谓四方城墙之最！ 领土之力是最大的保障，纵是在全部力量都集中到地下开发炎魔新族的时候，那依旧会是最后的屏障。 一天过后，天边飞来一只信鸟，果然带来了北边的最新战报，本方大捷！ 两路来犯大军，刚刚离开迷雾山脉范围，准备绕袭卡利姆多北方的要塞，结果自然是一头撞进大网，直接就陷落了，这是应有之题。 奇怪的是，另一路由“北方的希望之花”率领的“自由之地反抗军”，反而消失在了探子们的视线中。看来他们根本不像小女孩蒂尔说的那样，是故意落在后面，等其他人先行探路，而是早就分道扬镳，有着别的目的。 在蒂尔提供相关情报、并且提出说降兄姐的建议后，凌歧就已经通传改变了前方部署，务求将所有人都一网打尽，却还是扑了个空。 “好一个贝恩，好一个西格莉德，果然有点意思！” 凌歧面无表情，淡淡赞赏。 不知这究竟是所谓北方贵族联盟高层的谋略决策，还是两个年轻人独自领军后临时的应变。 虽然听说这对半大姐弟少男少女最近闯出了不小的名头，了在凌歧的记忆中，他们还都只是一些少年少女。 蒂尔从影遁中显形，这种能力不如隐遁隐秘，却比潜行厉害的多，算是其升级版，能利用声光效果来隐去自身。 “林奇...叔叔，我不知道...” 林奇挥手制止了蒂尔的解释，他无所谓她是否故意欺骗。 他对手下的要求其实非常简单，听话、能办实事，如此足矣。 至于些许私欲、人之常情等等，他都能够包容，前提是不影响到他的大计！ 一支千人的部队，会影响到他的大计？扯谈！ 他的卡利姆多人口十万，拥兵数万，还有更多能打能杀的兽人哥布林奴隶军，甚至连座狼、食人妖、巨型蜘蛛都已经暴露在了人前。 刨去虚数，现在卡利姆多暴露在外人视线中的常规战力，若是集中在一起，放到洛汗王国全盛的时候，都能和这个巨无霸国家拼一拼了，这还是旁人考虑到卡利姆多的军队大都是新兵，而洛汗的都是精兵！ 没有任何人能在短短几个月内从新兵蛋*子变成百战老兵，这是认知上的常识，更是认知上的误区！ 凌歧并未回应前方哨探头目要求加派人手的提议，他只是提前出动了一张底牌，通过领土之力分离出的迷心之力，对月前来投的一头据说来自魔多的、特别巨大的母蛛——尸罗，下达了擒杀贝恩和西格莉德的命令！ 尸罗是一头特殊的巨型蜘蛛，它的身上出现了罕见的返祖迹象，因此这头已经两百多岁的巨型蜘蛛，到如今也才刚刚进入成熟期，体型却大如魔象，实力也颇为厉害！ 中土大陆上有许多巨型蜘蛛，一些藏在地下，一些躲在遗迹废墟中，甚至有些游荡在密林荒郊。 这些巨型蜘蛛繁殖力比兽人还要夸张，可惜对食物和生存环境的需求却比兽人苛刻的多，必须要有血食供应，因此数量远不如兽人以及野生哥布林庞大。 中土大陆的巨型蜘蛛，通常都被认为是“黑暗编织者”昂哥立安的后裔。 只是比起它们天生地养的、比魔苟斯也不遑多让的老祖宗，这些后裔的实力弱的可怜，随便一个勇士级的人类都能单挑杀掉数头成年的巨型蜘蛛。 尸罗是个异数，这种异数在历史上并不少见，如今大概却是唯一的。 其实若非意外发现了炎魔遗族，甚至吞噬了魔胎化身为魔，尸罗本是凌歧最中意的改造对象。 令人遗憾的是，这头刚刚进入成熟期就有上位英雄实力的蛛魔，连日来产下的胚卵都是普通货色，这说明昂哥立安不是一种能被复制的存在，连它的血脉都是隐性的，能显化真正蛛魔之力的，本就是异数。 尸罗很强大，恢复力堪称逆天，口器中的毒囊更是连凌歧都有些忌惮。 但是它有着一个致命弱点，这个弱点在其他同族身上也有，却不如它那样明显！ 纯粹的星光和光明之力都能极大的克制尸罗的力量，甚至在凌歧半生不熟的光明力量压制下，英雄级的尸罗连精英级的实力都发挥不出！ 这种程度的克制，比魔苟斯的造物还要严重，这让凌歧开始怀疑中土大陆的某个传说，也许早已消逝的昂哥立安当真是黑暗的化身！ 凌歧已经不是曾经的黑暗之子，在失去无光庇护的同时，也没了被光明压制的弱点，所以对于夺舍“黑暗化身”的后裔，兴趣不大。 派遣尸罗追捕蒂尔的兄姐，显然是他们的不幸，倒也是尸罗的幸运，这证明它在凌歧心目中还是有用的，不至于被随便消耗掉。 若不然，就算已经不受黑暗的眷顾，凌歧也不介意自己的“变身能力”中，再多一种蛛魔变！至于弱点，避开就是了，曾经的他，对光明的排斥，不会比尸罗少太多！ 北方入侵者泰半被擒的第二天，圣白议会的使者和联盟军的使者几乎同时来到了蜜酒之地，带来了两份语气不一但内容差不多的外交令词。 由于两路大军失陷的太快，甚至给人以荒诞的错觉，因此圣白议会这次的态度倒是颇为友善，仿佛完全不知道那些士兵还穿着精灵族的装备，仍然扮演着居中调停者的角色。 北方贵族代表的态度就有些微妙了，明明是走投无路的失败者，双方博弈的弃子，这时却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无比嚣张。 这种要战便战，想和便和的态度，无疑令卡利姆多的战争狂们分外不满， 不过对于那些失败者的命运，倒是没有多少人有异议，若非这种事情只有领主能做主，大概两方使者直接就可以交钱领人了。 在以往的贵族战争中，被俘虏的军人都能保证获得基本的人权，大都会在战后被释放，前提是不能有世仇，而且必须是人类内斗，兽人可不和你讲人权。 传奇的领主林奇先生对这种贵族游戏似乎比较不屑，然而过去入侵卡利姆多的那些人，除了大部分直接“反戈投诚”的，倒也有一小部分是被原主人赎回去的。 俘虏们并没有受到太好的对待，最基本的生命倒是有所保障。 北方贵族对于两路大军接连失陷表现出十分的震怒，圣白议会中的某些人，也开始怀疑内奸的存在，或许早就有人心知肚明。 只可惜两方使者等到天黑，都没有见到主事者。 当他们还在用传统的贵族游戏和态度对待某人之时，某人早就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这些可笑的家伙。 贵族的游戏？ 地底世界，大量灵魂之力聚拢到“人造”火山中的其中一座，正是连通着入口隧道的最高火山！ 凌歧感受着山腹核心处的冰火戒灵，微微有些遗憾，连续吞噬两枚人类魔戒的寒冰守护者，终是吸纳不了太多精灵火戒的力量。 它的气息卡在上位英雄的水准，迟迟不能晋升。 若是放在其他轮回者眼里，这种程度的实力已经很惊人，但在凌歧看来，却还远远不够！ “不够！只是英雄，远远不够！” 一千五百条生魂，加上一千五百人的血肉精华，加上炎魔的生命精华，加上他自身的未知之血，加上它体内其实从未被消化的死亡神力，他对冰火戒灵的期待，是传奇！ 寒冰守护者不是人，理论上，只要资粮足够，它的确是能很快就达到很高的高度！ 这高度不是属性有多少，而是仆神的阶位！ 李奥就算成为精灵王，凌歧也就高看他一眼，但不认为他能陪自己走到最后。哥斯拉或许是一个好的坐骑，底蕴却稍显不足。唯有寒冰守护者，先天就有福缘，更是被希提斯用神力改造过，这不是最适合它的改造，但同样是一份机缘！ 神力！那可是神力！如同他赐予那个男人的黑暗神力，在了解到领土之力的本质后，凌歧反而越开始感到可惜。 更遗憾的是，他过去的头号打手，在遗弃到长湖镇后，就再没听说过行踪。 莫非...他也感觉到了什么？或者该称为是它？！ ...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无尽规则 凌歧默默的通过“领土之力”解析着寒冰骷髅体内的死亡神力，虽然分析不出太多的东西，却着实让他对黑暗规则的领悟更上一层楼。 黑暗与死亡，在规则层面，本就有许多相容之处，有一部分都指向永眠。 寒冰骷髅的死亡神力源于希提斯，希提斯执掌的主要是黑暗规则，又在死亡领域有所建树，比索伦掌握的黑暗与死亡规则不知高明多少倍。 凌歧虽然从未领悟过什么黑暗规则，对死亡也一窍不通，他长于杀戮，却不懂死亡。但他得天独厚的获得了本土黑暗规则的残片，因此能靠着领土之力，对死亡之力进行解析，进而在黑暗领域取得长足进步。 寻常的黑暗规则片段，未必与死亡就相容，毕竟两种不同的规则再相似也有相悖之处，可那是分身给予的、源自至尊魔戒、是原本的索伦之力。 索伦之力融合了黑暗、死亡、火焰三种力量，和希提斯擅长的领域极为相近，只是层次更低。 其实至尊魔戒中最主要的部分就是死亡与火焰之力，辅以黑暗力量。 因此，凌歧获得的黑暗规则残片，原本就是与死亡规则较易相容的部分，共通之处也就更多。 规则的共通和力量一样，总有匹配度的差别。因此凌歧对至尊魔戒中索伦之力的觊觎，到有一大半来自那种与他本身天赋能共融的魔焰，这也是他在获得至尊魔戒后最先掌握的力量。 阴差阳错，他虽没能继承到那种幽暗火焰的力量，但是黑暗规则片段也聊胜于无，否则也不会有这时的提升。 当然，分身给予的熔火规则残片，才给了他一份或许连巴德尔特自己都料不到的惊喜。 同样是规则残片，有关火焰的规则的确更适合他！这种念头他早就有了，非但是因为本身那微不足道的火焰塑形天赋，更因为冥冥中的某种感知，自身的偏爱。 有许多时候，一个人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未必要什么都算无遗策，才会有好的结果。 偶尔阴差阳错，也能无心栽柳柳成荫。 这种无心而为，反而是幸运的绝佳体现，更能彰显气运。 就像凌歧，很多时候他都是被逼去做一些事情，很多时候他虽然理智的认为那么做应该是对的，但是最终结果如何，终究不是提前能预料到。 从两种规则残片这时全都带来了相应的收益，并且收益的比重又“恰好”和他预期的一样，比预期的更多... 这究竟是因为他很聪明，能够算无遗策。还是因为他很幸运，总能遇到对的人或事情。还是... 凌歧把玩着手上的黑暗规则之力，其中又多了些死亡的味道，他摇了摇头，盯着掌心中虚无的深黑，就仿佛有什么正透过它盯着自己，兀然一阵心寒。 他刹那化身炎魔，整个身躯都沐浴在火焰中，周围不少已经孵化的、潜伏在熔湖内的“红皮猴子”，全都叽叽喳喳兴奋起来，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伟大的存在，纷纷惊喜连连的纳头膜拜。 在这种状态下，凌歧方才感觉到一丁点温暖，不是火焰的温度，而是实力和势力强大后带来的安全感。 他早已背离了最初的道路，屠灵者的机遇、黑暗的眷顾、希提斯的投资、梦靥之王的基因、恶魔的馈赠、至尊魔戒的力量—— 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推往一个既定的、被选择的方向。 这一系列事情发生后，若非随着他自身的“血脉”激活，天地间诞生一种莫可名状的“领土之力”，他大概终会随着这股潜势走向一个“可以预料”的方向。 只是，这样一来，就真的跳出去了吗？为何这不能是另一股更为巨大的潜势呢？ 曾经他以被人利用而满意，因为没有利用价值的那叫废物。现在他厌恶被利用，因为他强大了，他有野心了，他不愿意再做傀儡！ 凌歧猛然撕裂了自身的一点灵魂，将那承载着全部黑暗规则的部分，瞬息打入到脚下的山体深处。 与此同时，他的灵魂中弹指间就充满了无量光明，这光不是萨鲁曼传承的光明力量，光的源头亦不是本域的光之规则，而是那点根植于灵魂的灵根！ 灵魂！灵根！但凡有灵，皆有奇特之处！ 当灵根根植于血肉，它传承着几千年的记忆。 当灵根根植于灵魂，它承载着无尽的个人意志！ 灵魂不会说谎，它诉说着凌歧心底最想要的东西，最真实的渴望！ 是光明？是无量的光明？ 满手血腥、满心邪念的凌歧，心底追求的竟然是无量光明？他其实是光伟正的化身？ 灵魂中的光明很快具现到了现实，周围围上来的大小“炎魔”，却并不畏惧，反而无比崇敬的仰望着那个男人。 它们看到的不是无尽的光明，而是浩瀚，是无限的灿烂！ 那无尽光明刹那收拢，而后化作无穷黑暗，整个地下世界骤然变得一片漆黑，连熔浆和血藤的红芒都被压抑住！ 这黑暗没有半点邪气，如同那光亮没有半点正气一样。 凌歧并未从萨鲁曼给予的接近规则的光明力量传承中，领悟到任何关于光明的奥义。 在他吞噬熔火、舍弃黑暗之后。 明明才接近中位的传奇阶位，凌歧奇迹般的领悟了属于自己的规则—— 浩瀚！ 无尽！ 是无穷大的宙之规则，是无相无形的广域规则！ 他要化作真空，无所不在，无劫可磨。 他要化作虚无，吞噬一切，寂灭轮回。 无尽的黑暗散去后，凌歧目光深邃，心中一片清寂。 他有些明白自己的“未知”本质了，这唤醒的却是属于凌歧的惶恐！ 幼年的时候，他曾仰望天空，曾幻想过化为那片无垠的苍穹，却从未、梦想过成为那片苍穹背后的黑暗... 黑暗曾在他身上发现了类似的特质，以为他会是同类，以为他是黑夜的宠儿，不想他会是连黑暗都想吞噬的异数！ 可他活着是为了寻求精彩，是为了肆意纵意，岂是为了湮灭一切，化作虚无？ 离开地下空间，凌歧没有接见两方使者，他没这兴趣，对于对方提出要赎回的俘虏，也给不出来。 连骨灰都成了冰火戒灵的养料，还怎么交人？ 不过他这时纵然有心和那些人扯皮，却也是没闲暇，因为另一个更值得他关注的目标，已经出现在了领土之力覆盖范围之内，那是一个让他绝对没有预料到的人。 西格莉德疾行在卡利姆多的旷野上，天上的星空闪耀，特别灿烂，她隐隐觉得卡利姆多的星空和外面有些不一样，却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同。 她谨记着老巫师的交代，她不想来这个地方，更不想去见那个杀父真凶、罪魁祸首，但她不得不来！ 西格莉德动作极快，一袭紧身黑衣的她，简直就像是黑暗中的幽灵，异位面的忍者，往往在草丛中一伏，就连巡逻的座狼也发现不了。 当然也是因为卡利姆多范围极广，除了一些人口聚集地，野外大多数地方都是没有巡逻兵。 忽然，西格莉德觉着有什么正在注视自己，她忍不住停下身来，握紧腰间短剑，猛然回头！ 而后，她身体巨颤，几乎仍不住就要拔出武器。 她背后的半空中，大概离地三尺的地方，正“漂”着一个“人”。 她对他并不陌生，这时却几乎不敢相认。因为他正如幽灵般悬着，因为他浑身都释放着某种诡秘的气场，就像是要把一切都吸引、吞噬掉，连空间都仿佛在他周围出现了断层！ 面对西格莉德的惊惧，凌歧缓缓落地，毫无诚意道： “不好意思，新掌握的力量，还控制不好，没想到会吓到你，抱歉呢。” 随着凌歧语气轻佻的话落，他周围那股像是吞噬一切的气场，的确变弱了一些，但还是存在，让人根本不敢直视，瞥见后又无法从他身上挪开目光。 若是寻常女孩，从他身上移不开眼，那也没什么，毕竟他本就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 西格莉德感受着心底一点点消失的战意，却是无比恐惧。 “你怎么会在这里？！” 西格莉德艰难的扭过头去，在强敌面前强令自己分心，这简直是在找死，但她反而松了口气，似是觉得那样盯着他看，等到意识完全被吸引住，只会死得更快，也许生不如死！ “呵，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凌歧抬头，看着明显和外界不同的璀璨星辰，兀然想着，这是否就是“卡利姆多”呢？ 卡利姆多，永烁星光之地。 这片土地夜间原是没有星光的，如同白昼亦较为黯淡，天空只见蒙蒙一片。 可随着“领土”成形越久，随着外界星辰黯淡、随着烈日的势头每况愈下，灼热不复从前，卡利姆多倒如日中天，便是夜晚也星光常硕！ 都是在掠夺，它也在掠夺，而且比自己更加彻底！ 凌歧沉默，西格莉德深吸了几口气，她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只得勉强笑了笑，淡淡道： “我找你、找你谈一笔生意。” ... ...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识破 “生意？什么生意？” “你和我？哈！” 凌歧失声，促狭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和轻蔑。 做生意也要讲实力，双方实力对等的情况下才有买卖可谈。 当他弱小的时候，就从没想过去和那些强大的存在做什么生意，弱者和强者之间没有交易，只有供奉。 若非“觉着”这个女孩这次出现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机缘”，凌歧这时就已经转身离去。 西格莉德没有理会凌歧的轻蔑，她抿着嘴，故作坚强道： “难道伟大的‘西方之王’林奇大人，就连听一下生意具体内容的耐心都没有吗？” 西格莉德的话倒是让凌歧微微一愣，“西方之王”？这又是谁给自己冠上的称号。 “好吧，那你先说说看。” 凌歧双手环抱，他当然不会告诉西格莉德，就在不久前，他才派出尸罗捕杀她和她的宝贝弟弟。所以，他和这对姐弟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易的可能，要么对方立刻跪地求饶，为其爪牙，要么，就沦为蛛魔的口粮。 西格莉德冷冷的盯着凌歧，直到确定他果真对自己的提议兴趣缺缺，这才带着几分忧虑沉声道： “我希望用一个消息，来换取西方之王的庇护，承诺会保护我和我的弟弟、以及我们麾下的战士、长湖镇的其他遗民。” 凌歧听着，眨了眨眼睛。 小人物们力弱，经常会在走投无路时寻求大人物的保护，但又不肯放下身段，所以就有了各种口头的承诺和契约，这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拥趸，一般只要有利可图，大人物们都是不会拒绝的。 然而用消息来换承诺，凌歧原本还以为会是什么物资交易，对方让利示好，其中又恰有一部分会是他需要的，这也符合他的“意动”、以及对方的自信，没想到会是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先说来听听。” 凌歧仍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语气也不像是在平等的咨询，而是命令仆从老实交代罪状。 西格莉德对凌歧的态度极为不满，面部表情已经阴沉的快要滴水，右手握住刀柄的五指指节也隐隐发白，脚下皮靴更是用力碾动，将一些无辜的花草踏碎。 “呼~” 西格莉德压抑着怒火，勉强开口道： “尊敬的西方之王，我希望您能正视我带来的消息...相信它对您来说会很重要，所以您必须先...” 凌歧听着女孩说消息会对他很重要，心思就已经动了起来，眼皮都不经意的跳了跳。 自从他获得领土之力，在这片土地上，他仿佛能提前窥测到一些未来命运的痕迹，如同他之前把握住炎魔之卵的机缘，就未必全是残缺熔火规则的功劳。 这时，他哪里还不明白，西格莉德带来的消息，的确对他非常重要，这才会引起他的意动！ 于是，凌歧淡淡的凝视着面前的女孩，根本没听她后边说些什么。 美丽的少女怒容未敛，先前还在义正言辞的要求获得凌歧的承诺和保证，说着说着就木然呆滞，接着语气瞬间变了... “原则上，您必须先给予承诺，会庇护我们...额...当然，您是伟大的西方之王，人类世界最后的希望，所以我相信您，就算是...” 西格莉德就像傻子一样恭恭谨谨的将死守的秘密一点点吐露出来，随着她的汇报，凌歧的面色渐渐沉了下去！ 难怪圣白议会的态度会忽然间转变！ 萨鲁曼居然到了这种时候，还试图隐瞒他，企图把他当枪使！ 领土之力的真正奥秘，已经被土著们识破了！ 领土之力能衍化出迷心之力，这是凌歧过去最为倚重的能力，更是土著强者们所忌惮之处。 但这并不是它的真相，这手段虽说不够光明正大，却无形无迹，并不会留下证据，因此凌歧从不担心被人发现。 可是，自察觉到脚下的“领土”竟然在吸收、吞噬本土的位面本源力量，比如星光、日光、气流、元素、大地精华开始，凌歧就一直提防着本土意志的反击！ 本土意志不是什么**的盖亚意志，没那么玄乎，它确实存在，但不能直接干涉现世、也不会产生那种拟人化的想法，它是本土的大道、天道。 然而，作为本土意志的一部分、其附属物、土著们，尤其是层次极高的那些土著们，却不会容许位面本源的滴滴流失！ “领土”对位面的吞噬太过隐晦，也过于高端，大概连伊露维塔都不容易察觉。 可是在本质不容易察觉的同时，外相却十分明显。 比如卡利姆多领地内的土壤变得肥沃、领地周围的土地却开始贫瘠沙化，比如卡利姆多的领民们更加健康强壮、周围的其他动植物却纷纷病变枯萎，再比如当领地中星光闪烁的时候，天上那位戴着精灵宝钻的旅行家，居然发现宝钻的力量在不停流逝！ 如此种种结合起来，真相立刻大白！ 难怪甘道夫对他充满了杀意，简直比对索伦还要愤恨。难怪圣白议会开始试探他，根本不是在试探他对待邪恶力量的态度，而是在意图充当维林诺的探路卒子和先锋军！ 一面派兵试探，一面却还差遣使者，借着这些可笑的把戏，来隐藏维林诺已经开始关注他的真相！ 维林诺、维拉之地，阿门洲的别称，又被称为永恒之乡，梦想之地！ 那是中土大陆上的生灵们口口相传的幸福乐土，是精灵们的故乡，更是众神的天堂国度。 可以说，若非中土大陆有着本身的特殊性，维林诺出动十分之一的军事力量，就能将中土大陆所有生物不分正邪清理个遍！ 就算中土大陆有着特殊性，维林诺的实力也绝对超过大陆几倍。 远的不说，上古时魔苟斯作乱，最后也是维林诺出动大军，一击制敌，将魔苟斯彻底颠覆，放逐到宇外。 虽然当时魔苟斯的力量已经由于堕落而衰退，党羽也在长年累月的征战中损失惨重，但不可否认，的确是维林诺的神兵天降奠定了胜势。 那场战役在历史上被称为是神战，因为有众神的干预，人类在当时只能充当马前小卒！ 纵是那时，维林诺出动的军事力量，也不过总数的三分之一，还没把真正掌握着伟力的维拉们算进去！ 维林诺的势力太强，简直就是坐落在凡间的天国，任何被它关注的凡人随时都可能会有灭顶之灾。 如今中土大陆的邪恶势力固然滔天，若那些维拉迈雅真的不惜生死，齐齐渡海而来，大概只要一半的维拉和迈雅出动，加上彼岸的精灵大军，就能把邪恶扫清，将不可一世的巴德尔特围杀在孤山，它连逃都逃不掉！ 中土大陆对个人伟力是有压制，维拉和迈雅又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被压制的更严重，乃至但凡东来，必定不能用原来的身体，显然是两界的物理规则不同。 可从甘道夫和萨鲁曼的情况来看，就算他们连原本一成的实力都发挥不出，在本身千万年的积累下，也是当之无愧的超级强者。 生活在维林诺的维拉和迈雅不计其数，这虽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可几百维拉，几万迈雅还是有的。 甘道夫属于迈雅中的强者，魔苟斯则是维拉里最顶尖的存在，维拉和迈雅中能与他们相媲美的不多，也不是没有。 由此来看，若是维林诺的维拉和迈雅一发出动，大概连大恶魔巴尔都得避其锋芒！再说还有生活在宇宙之外的伊露维塔，大海里号称战力最强的海神乌欧牟，还有那些精灵大军呢？ 被这样一股恐怖的势力盯上，孤山上的那位都得寝食难安！ 魔苟斯能成事，概因他借势而为，身为顶尖维拉的他，对于维拉和迈雅的弱点，也一清二楚。 中土大陆没有绝对的强大，一物降一物，问题是这需要足够的底蕴和知识去洞察对方弱点，轮回者们是不具备的，只能靠硬拼实力。 可以说，就算轮回者有魔苟斯的实力，也复制不了他的成功，唯有另辟蹊径。 凌歧没有魔苟斯的实力，更没有它的底蕴，所以在听到维林诺准备派人“收拾”自己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跑路。 被褫夺心智的西格莉德早就愕然停下了叙说，凌歧思考良久，直到西格莉德面色苍白的摇摇欲坠，一脸惊恐绝望，他才做出最后的决定。 “你！你这个魔鬼！你竟然...” 西格莉德见凌歧又将目光转向她，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满脸都是惊慌失措。 “这...这就是这片土地的力量吗？” 少女惊恐的低下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将所有底牌都和盘托出，她对交易已经彻底不抱希望，甚至开始后悔没有听信老巫师的话，远离这片比魔多更邪恶的魔土。 凌歧懒得解释，若是动用迷心之力，只怕西格莉德根本不会察觉是他做的手脚，只会责怪自己嘴快。当然，那样的话，凌歧也不可能对事情了解的那么清楚，毕竟迷心之力无形无质，不易察觉的本质在于它只对旁人的思维进行定向的引导，也就是必须在当事者有那种想法的基础上，才能让他那么去想、那么去做。 西格莉德会相信凌歧是个正人君子？就算她因为“西方之王”的称号，真对凌歧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佩服，要用迷心之力引导出来，消耗也不知多少，她的意志力可不算太弱。 奈何她实力终究不足，而凌歧已经晋升传奇，这一次他又目标明确，更不需要掩饰什么，天赋蛊惑能力一击建功！ “好了，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想拿什么和我做交易，那么，现在再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凌歧语气淡淡，翻脸比翻书还快。 若不是西格莉德多少有点用处，她现在已经死了，凌歧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召集 杀不杀，这对凌歧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对于西格莉德来讲却是天大的难题，这个聪明的女孩只是惊怒了一霎，就在接下来的瞬间，冷静下来，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又被一一否决。 “你不能杀我，因为我还有用。” 凌歧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女孩那么识趣，立刻就抓住了活下去唯一的生机。 “哦？怎么说！” 他应了一声，示意女孩继续。 “‘自由反抗军’，是由我和贝恩共同建立、领导的，若我死了，贝恩将是唯一的领导人，您该知道他对您的态度。” “若我死在这里，贝恩更会将你视为死敌，只怕会冲动的直接带兵来犯。” “假如你放我回去，我却可以成为你在外面的耳目，为你们从中斡旋。” “甚至，若您放过我，在必要的时候，我可以让反抗军成为你手中最锋利的尖刀。” 西格莉德表现的十分镇定，凌歧能感觉到她心中的恐惧、以及虚与委蛇，但也赞赏她的决断。 “呵呵，你说的很对，但是，你莫非以为，我就不懂你的心思？我们之间的仇恨早已深埋，这不光是我和贝恩的事情。你虽然比那个小子更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惜你做的还是不够！” “与其我现在放你回去，不如我立刻杀了你，然后再派人干掉你那宝贝弟弟，一盘散沙的什么反抗军，又凭什么与我为敌？届时还不是任我予取予求？” “再说，你认为我会缺少耳目吗？尖刀？嗤~” 凌歧摇了摇头，否决了西格莉德的提议。 西格莉德光洁的额头上出现了一滴滴细密的汗水，她能感觉到凌歧身上越来越浓的杀意，那给人真实不虚的感觉，留给她的时间显然已经不多了。 汗液将女孩金色的卷发黏在额前，她顾不得擦拭，就在凌歧抬腿朝她走去的时候，立刻失声惊呼道： “等等！阿门洲的目标不光是你，我们是天然的盟友！” “阿门洲的来人不光要对付你，他们还要驱逐孤山上的巴德尔特，更要清洗人类世界，让精灵重新成为中土大陆的主人！” “而且，我可以为你做事，做任何事情，只要你想的话！” 说到最后，西格莉德艰难的睁开眼来，目光中却满是绝望，但就算再绝望，她也不能死，必须苟且偷生，因为她还有个弟弟，那是她唯一的亲人。 做为一个有能力又有丽色的妙龄少女，西格莉德最近也不知面对过多少张贵族老爷的丑陋嘴脸，试图将她收入“麾下”。 若非她实力不弱，又有贝恩这个同样实力不俗的领军者弟弟，相互依靠，只怕她早已成为某个贵族老爷的禁脔。 中土大陆并不是没有女将军，也不是没有女贵族，只是从来没有过能独当一面的女枭雄，更没有什么见鬼的女皇帝。 女人是男人的附庸，她西格莉德也一样，她不甘心，却早就有了觉悟。 可是，比起心中的白马王子，面前帅气的男人和那些丑陋的贵族一样令她反感，只是她已经没有选择。若是现在她手上有什么毒药能让凌歧控制自已，她一定会毫不犹豫主动贡献出来，忍辱方能负重。 对于那在说出口以后就令西格莉德懊恼后悔的话，凌歧根本就没在意，这女孩还是太年轻，对于人性的理解浮于表面，更不了解凌歧。 倒是她之前说的，关于阿门洲的真实意图... 清洗人类世界，让精灵重新成为中土大陆的主人？ 这种疯狂的想法，真的是维拉们会有的？ 凌歧知道精灵是维拉的宠儿，因为他们天生优秀，因为他们天生不朽，也因为他们天生淡泊，所以更适合成为高等生命的仆人和服务者。 但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中土大陆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比精灵晚生无数年的人类，才是中土大陆合适的主人。 就连许多精灵，为了延续后代，也选择和人类结合，比如“林奇”、“埃尔隆德”都是这一趋势下的精华产物。 而一部分精灵甚至主动放弃了永生，诺曼诺尔人的祖先就是如此，他们保留了部分精灵的力量，同时又有着不错的繁殖能力，只是失去了永恒的生命，以及天性的淡然。 无欲无求并不适合生存在凡人的世界，人类的确比精灵更适合成为任何初级自然位面的主人，因为他们能生养，因为他们有**。在一次次自我毁灭的过程中，往往才能迸发出更多的智慧火花，战争除了会带来和平，更会带来无数新技术新体制的萌芽。 人类和维拉、阿门洲的关系，虽然不如精灵和他们那么亲近，但是仍然有许多人梦想着能成为阿门洲的居民。在保留先祖崇拜的同时，人类对于维拉，尤其是维拉之首伊露维塔，也是相当尊敬的。 在凌歧了解的中土大陆历史、包括秘史记载中，唯一一次人类和阿门洲的冲突，发生在许多许多年前。努曼诺尔人最伟大的皇帝、黄金大帝亚尔·法拉松，在索伦的蛊惑下，为了获得永生，率领军队攻打阿门洲。 毫无疑问，他失败了，简直就是惨败，去神国攻打神灵，还是以凡人之躯，就算有无穷无尽的军队又有屁用。 纵然如此，据说伊露维塔也没有杀掉这些人，只是把他们石化，镇压在了无底深洞之中，等到世界末日，魔苟斯从宇外回来，这些人又会被释放，协助维拉一起对抗魔苟斯，将功补过。 伊露维塔究竟有没有灭掉法拉松，那大概只有当事者自己才知道。 可是双方力量的比对，的确在当年就已经被证实，那唯一一次冲突，也恰证明了人类是合格的“子民”。 大多数人都识时务，既然能相处的愉快，又是自然界的选择，何必费心换一批生灵主宰大陆呢？ 从历史来看，阿门洲的维拉们，对于中土大陆并不怎么上心，将这里视如敝履。连中土大陆大部分残余的精灵，也都整天梦想着回归故乡。让他们做新世界的主人，他们愿意吗？ 维拉们根本没有清洗人类的必要，根源是中土大陆并非高等生命眼中的乐土，这和他们一贯的主张亦相悖！它们要对付凌歧，那还道理可言，要对付人类，未免就危言耸听！ 最终，凌歧没有杀掉西格莉德，非是因为她真假难辨的话，也非因为她自荐自献的诱惑，而是因为尸罗凯旋而归，在饱餐一顿后，成功带回了凌歧想要的那个男孩。 有人质在手，凌歧也就不介意让西格莉德发挥一下余热。 原本他让尸罗把姐弟两人捉来，也是准备那么做的，留一个，放一个。 他懒得专门培养可能与自己为敌的人，却不介意放养，更不介意收获现成的果实。 能抓住，就抓住，不能抓住，就杀掉，这是他对尸罗的命令，也是他一贯的主张。 庆幸自己留住一命的西格莉德，大概还不知道弟弟已经落入人手，否则在绝望愤怒之余，心思也会变得更加复杂，最终结果却是唯一被注定的，不管她因此更苦恼还是更绝望，她都会变得更听话。 最简单的手段往往最有效果，所以无下限的聪明人才能混的更好，他们可以用最直接的手段解决最麻烦的问题。 成功往往与道德无关，那只是一个与失败相反的结果。 西格莉德带着凌歧的命令离开，起初根本就没想过要去完成，因为凌歧竟然没有对她使用任何手段，毒药禁止或是夺走一些她最宝贵的东西。 然而凌歧相信，她的态度很快就会改变。 五天后，洛汗的圣盔谷，如今国内最强势的少壮派代表性人物、艾迪，一把捏烂了手中信笺，脸上时而愤怒，时而慌张，忽青忽白，就像个唱戏的在玩变脸。 直到良久之后，他才勉强对着来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道： “兹事体大，不知美丽的北方之花西格莉德小姐，是否有空亲自前来、与我会晤。” 面对着高踞主座的洛汗国第三护**第一统帅艾迪·莫拉，满脸疲惫却难掩军旅气质的来使，无奈异常的笑道： “很抱歉，大人。西格莉德将军，在我离开队伍时，就已经马不停蹄的率军南下。听说南边的刚铎局势不妙，还有许多邪恶势力等待她去击溃驱逐...” 艾迪听到这话，脸色反而平静下来。 南下驱逐邪恶，救援刚铎？这种鬼话，傻子才信！ 前段时间听说北方贵族已经基本被打残，孤山下的一战让他们连老本都蚀干净，如今龟缩在幽暗密林背后，好像连新家都又快守不住，他们还有心情派人南下驱逐邪恶，援助友邦？ 而且，信上的内容、口吻、措辞，分明是以西方那位新崛起的卡利姆多王的名义发出的，也就是他们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队长大人，堂皇发布的队伍召集令。 疑惑着声名鹊起的北方之花怎么忽然就成了西方之王的喉舌，埃迪莫拉很快想到了西格莉德的目标所在。 这个女人在这时候南下，毫无疑问不是去打击什么邪恶，而是充当信使去召集另一位离队者了！ 轮回世界让他看到了无尽的机遇，被人抛弃则从最初的灾难变成如今的大幸，又听说队伍中的三大强者已经闹翻，艾迪自认时机已到，没想到这时候最强的队长竟然又想起了自己，偏偏他树大招风，还躲不过去。 艾迪愁眉深锁，摩挲着渐渐发掘出一些妙用的“百宝镯”，考虑着究竟该怎么应对这次“召集令”，以及囚室里的那个男人。 ... ...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人气 [限时抢购]2015夏季新款韩版拼接男t恤短袖丝光棉正品德国宝马男装休闲t恤衫!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伟大的西方之王、万王之王，仁慈的中土之主、卡利姆多大帝，仅以我最卑微的灵魂，献上最真实的忠诚，恳求您的庇护，求您庇护我、庇护我的家人、庇护我的孩子。。” 一处人类世界的自由聚集地，集市中心，一座巨大的石雕屹立在广场上，雕刻着是一个栩栩如生的俊美男子，威严、霸气外露，让人一看到就忍不住心生敬意、想要顶礼膜拜 雕像的主人，固然是一个英雄人物，雕刻石像的匠师却也有着十分深厚的功底，才会给人留下这般深刻的印象。 更令人赞叹的是，如此塑像并非唯一，而是在十日前的一夕之间，出现在卡利姆多各地广场上的，诚可谓奇迹。 利用信仰和个人崇拜来迷惑众生、笼络人心，凌歧早就做过类似的事情，对这一套轻车熟路。 但是，比起那在过去在意的、虚无飘渺的、随时可能生变、也有无数办法去改变的人心，凌歧这一次凝聚的、想借此收获的，可不再是那些虚假的东西！ 他要靠着这种手段来凝聚人气，他要靠着凝聚的人气来形成一个个类似小范围结界的力场，来散步领土之力！ 领土之力已经成为他的最强的底牌，没有之一。 可惜从它成形开始，除了对它进行研究，试图更好的运用，它天然就有着许多局限，比如上限、比如界限。 自卡利姆多建立已经有五十多天，这个王国对外扩张的步伐却从开始的势如破竹，到如今变得相当缓慢，尤其在正式宣布卡利姆多**后，几乎就没怎么大幅扩张过。 当然，现在的王国发展速度，相对于正常标准来说，也已经非常快了，毕竟寻常国家开疆拓土，都是以数年、十年来计算，还必须是有十倍时间的治理沉淀过后，才能支撑扩张。 只是，那远远达不到凌歧的要求，他可不是寻常的霸主，要的也不是什么传承千年的帝国！何况，如今中土大陆的局势，一天一个变化，发展慢了，就等于落后于人。 迷雾山脉东面，罗斯洛立安以北，幽暗密林以东的大片沃土，早已经彻底沦为邪恶势力滋长的魔土，孤山上那位匆匆示人的神秘强者巴德尔特，已被人誉为是北方最强大的魔王，冠以炎魔之王的名号，有人说它是上古炎魔族的统帅，被人看成是与索伦齐名的强者，麾下领土超过卡利姆多数倍。 罗斯洛立安以南，刚铎和洛汗的北方，则彻底沦为兽人的汪洋。这些兽人的主要发源地是多尔哥多，有人怀疑这次复出后声势不大的索伦，就潜伏其中，暗中引导。若非北方炎魔之王势头太盛，它本该是名符其实的邪恶之王。而它现在实际上控制的领地，也绝对不会比卡利姆多小，这还是受限于天然的地理问题。 至于刚铎南面的沿海地区，包括原本的魔多周边，则被海盗、哈拉德人、以及大量兽人分割成三块，分别由昂巴海盗王古德、哈拉德人的猛犸之主奈里琼斯、以及索伦麾下数大戒灵为首！ 再有一些其他邪恶种族、集团势力在周边地区侵吞蚕食，大小邪魔层出不穷，可以说邪恶方面崛起的速度远超卡利姆多，若是加起来，不算领土之力，足够把卡利姆多碾压十遍！ 相较于其他只剩龟缩之力的人类领主贵族，这次唯一乘势崛起的西方之王，虽则以人类总体局势来看，已经是一个奇迹，但他真实掌握的常规力量，至多能和刚铎南边的海盗王、猛犸之王媲美，连多尔哥多都是打不过的。 这也不怪凌歧，毕竟他根基浅薄，前辈荫蔽几乎没有，而那却是传统逐鹿问鼎过程中必不可少的。 卡利姆多的发展完全受限于领土之力，领土之力越强越广，则凌歧的发展势头越快。同样，领土之力越强越广，则凌歧底气也就越足，在领地上获得的实力增幅也就越大！ 声势浩大似是能和北方的炎魔君主分庭抗礼的西方之王，其实质就是靠着领土之力在硬撑。 只要领土之力能再次扩张，他的地盘和势力必定随之暴涨。若是领土之力萎缩，那么他的庞大帝国也只能学着刚铎和洛汗收缩固守。其实若没有领土之力这一意外因素介入，凌歧原本就没想过能营造出如此局面，他原先只想做个孤单游侠从战争的夹缝中捞取好处、吞噬灵魂强大自己罢了。 领土之力是一张大底牌，也有大问题。 而就在对轮回者新人们发出召集令不久之后，凌歧终于找到了扩张领土之力的办法，那只是个意外，又一次幸运的意外。 这促使他下定决心，要留下来和阿门洲对抗到底，虽然他早就有了决定！ 轮回空间是一个充满机遇的地方，前提是实力足够。而能成为第二批被选者，这更是得天独厚的机缘。 凌歧在轮回者中的编号排名始终在上游层次晃荡，但并不牢固。 和那些一意求稳、哪怕承受万年蛰伏来求一夕惊天的人不同，凌歧心中总是充满了野心和狂想，始终盯着前十的位置和强者，宁可急功近利，也不肯落后半步！ 他接触过的轮回强者不多，其中真正的强者，无论是那个与尸魂界合为一体的通灵仔，还是战神殿的伪战神，大概都有一己之力对抗、与阿门洲周旋的实力，那还是他们在这场轮回开始前的实力！ 而他呢？纵然他机遇无数，现在他靠着领土之力，化身炎魔，大概也就和之前操纵分身时，战力相当，最多靠着熔魔之变，稍微力压一头。 这不够，远远不够！ 好处不够那就继续来，阿门洲来了那就继续打！ 所以领土之力必须扩张，有利用价值的都要利用起来。凌歧本不是一个一味排斥外力的人，何况有些东西，真的能算是外力吗？ 扩大领土之力的范围，强化领土之力的底蕴，除了将他自身未知的部分进一步激活，他又找到了其他办法，就是凝聚人气，令之伪装成另外一些类似于“自身”的节点，进而达到散播的效果！ 他在前往莫利亚矿坑时就发现，即便他离开领土之力覆盖范围，他自身却融合着一部分“领土之力”，只是难以发散出来，但的确是携带了些许“领土之力”的。 这不能增幅他的大部分力量，包括元磁之力，也用不了迷心之力，却能增幅他的魅惑天赋，这也是他的这一天赋能力威力大增的原因之一，倒不光是自身进入了传奇阶段，这是在他多次尝试过后，最近才确定的一件事情！ 所谓人气，当然是凌歧对这股力量的命名，实际上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人气曾被他误以为是信仰之力，能为他的灵魂提供一层额外的保护，他收集过，也做过一些粗浅的运用。 凌歧还发现，获得人气要比获得信仰容易的多，不需要多么痴狂、真心的崇拜，普通人只要对他有了依赖、期待，都能提供人气，甚至光提到他的名字都可以，那比信仰之力更廉价，却同样神秘。 人气和领土之力的关系，凌歧不懂，就如同他不懂自己和领土之力的关系一样。 但是他十多天前意外的发现，一团属于他的“人气”，分明能够容纳少量领土之力，离开原本的覆盖范围，仍旧**存在，甚至凭此为基础，相互“沟通”。 而与他自身容纳的领土之力不同，“人气”团在自爆后，又能让领土之力短时间弥漫在周围，变相扩大领土之力覆盖范围，直到人气消散殆尽！ 人气、自身、领土之力，这其中分明蕴藏着无数奥秘，可惜凌歧层次太低，看不分明。 凌歧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把领土之力“完善”“强化”所需要的天地之力分为三部分，天之力、地之力、人之力！以此来解释，人气之所以能承载领土之力的原因！ 领土之力难以扩张，可是随着领地的发展，在过去的日子里，的确一直自我完善着，同时吞噬着位面本源的力量。 天地之力，也就是位面本源之力，是凌歧便于理解的称呼。本源为何，太缥缈，天地之力，容易理解的多，那就是自然，是道！ 天之力莫测，最近接天道，也最为飘渺，其外显的星光日月风雨雷电，大概就是天之力的一部分，亦是领土之力最好的养料。可惜凌歧连半点天之力都借用不到，平白看着领地上空星辰闪耀，能感受到其中伟力，却不知如何运用。 地之力厚重，承天载物，包容性极强。 他化身炎魔后擅长的熔火之力，就是地之力的一种。而领土之力目前汲取最疯狂的，正是厚重的地之力。 当他身处领土，脚踩大地，除了元磁之力，炎魔化身的力量也会大幅增加！ 最后就是人之力，人位于天地之间，顶天立地，从恒久的时光来看，朝生暮死，却又有着宿世轮回，一次次行走在白云下、黑土上。 人的一言一行都是力量，一呼一吸也是力量，人最奇妙，也最普通。 人是多数位面的一部分，缺少人的位面就缺少生机，不完善也不完美，广义上的人当然包括大多数有灵性的生物，不光是人类。 人之力妙用无穷，聚众是人力，变革是人力。 人的正常生活，都能为领土之力提供养料！ 当然，比起天、地之力，人之力层次最低，理当不如天、地之力浩瀚，人之力同源的人气，又如何能承载领土之力呢？ 凌歧可以，人气当然也可以，因为凌歧的实质同样是远逊于天地的凡人！ 这是对领土之力最大的局限，却也是目前最合适的发展方向。 正是在如此觉悟上，暂时无法干涉天气地气的凌歧，只能靠人气来强化、传播领土之力！ 那一座座雕像就像是一个个节点，吸纳汇聚人之力，让同源的领土之力能够传导过去，蛛网般密布在原本企及不到的地方，只等关键时候爆发开来。 这像是开渠引水、浇灌大地。 本质上领土之力其实并未因此变强，反而被削弱了，但这的确最适合他的强化！ ps关于主角的进化之路很复杂，大概是现行小说中从未有过的，所以写起来比较晦涩，毕竟连我自己都只有腹稿，而没有参考。其实我每每解释起来也觉得很麻烦，因为实在太玄乎，所以只能抽丝剥茧一点点去描述，由浅入深。主角最终是要超越“道”这个境界的，而要让道可道，本都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况乎大道之上？所以希望大家能耐心看下去，我只有用心去写，善始善终。） m.. ...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死灵君王 人气也好，天地之气也罢，甚或领土之力，本质上，都是远远超乎凡俗层次的东西。 凌歧意外获得了未知的传承，奈何他自己根正苗红，来历清楚，却不是什么未知。 这对于凌歧这个个体，就像是一个孩子拿到核手提箱，除了用来砸人，还能怎样？ 其实要让领土之力变强、变广，有一个比研究它更简单一百倍的办法，那就是彻底的、百分百的取代它！ 这对于其他人近乎不能，连大多数神明大概都做不到，可对于凌歧，却有一条捷径，那就是身化未知，与之合一！ 倘若彻底放弃自我，泯灭个性，若让自我成为未知的载体和工具，真正意义上与之共存，那他大概直接就有了吞噬天地之能，也能去争一争轮回世界第一人的宝座了。 但那时，留下来的又是什么呢？凌歧？林奇？ 明明前途一片光明，却要他放弃自我，他怎愿为之，诱惑再大也绝对不肯！ 末路时唯一的选择，毕竟不会是当事人所期望的未来。 凌歧可以对别人狠，也可以对自己狠，终究还是不愿把自己提前逼上绝路。 他的自私无情，虽让他能比别人更容易去利用领土之力。偏偏又是这种自私，令无情的色彩多了些许感情、对自己的不舍之情。自私本也是一种情*欲，而自惜自爱，更导致他难以彻底掌握这种非凡的力量。 自惜自爱，不是他矫情，是过去二十多年生活中养成的本能习惯，连记忆淡化模糊后都不会消退的本能，更是他极度自私的由来。在他过去的生命中，实在充满了悲剧和不幸，这令他怨天尤人，虽不会向末路低头，但也从未指望过上天的眷顾。 若这世间无人爱我，连天地都厌弃我，那我岂非只能更偏爱自己一点，对自己更好一点？ 人心都是公平的，没有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扭曲，命运的指引都有因做为果的导索。 日子一天天过去，卡利姆多众多兴起的雕像上，汇聚的人气也越来越多，同源的领土之力弥漫开来，覆盖范围更广，凌歧甚至能在离开核心处很远的地方，都感受到领土之力张开的触须！ 阿门洲的威胁还没到来，北方贵族们又被西格莉德的背叛弄得措手不及，圣白议会的使者也已经离开，连西方贵族都不再纠结俘虏的问题，一切都似乎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凌歧每天都观察着自身巫魔之体的变化，这是巴尔意志距离本位面远近的唯一参照。 和那些幸存不多的巫卫身上发生着的改变一样，每天这种魔躯变化都会变得更大、更强。 到了如今，过去的巫卫已经彻底化为恶魔，身高超过二十米，早就不能再居住在蜜酒庄院附近，只能在野外游荡、栖息，就像是一个个顶天立地的巨人，被卡利姆多的领民称为是“巡游者”、“守护神”。 巫卫们身上的变化，正说明了巴尔正越来越近。少许血脉都能让普通的壮汉异变至今，几乎有了上位、顶级英雄的实力，这其中固然有未知之血和领土之力的双重催化作用，不也能看出巴尔的力量今非昔比！ 当凌歧看着手下人最新绘制的卡利姆多地形图，对比着脑海中一个个重要地点的场景，他反而开始恍惚，兀然觉得整个卡利姆多，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游戏副本，有一个个危险地点，镇守着一只只坐关的小boss，而他则是最大的那只boss。 这种想法很可笑，偏偏凌歧满脸严肃。 因为他能感觉，领土之力似乎的确在让这片空间成为**于中土大陆之外的“空间”，如同芥子须弥，站在外面都不一定能看到内部的真相！ 有时候凌歧甚至觉得，随着力量的渗透、侵蚀，他能让这片土地化为自己的国度！ “领土之力”、“迷心之力”。 这固然是他形象化的称呼，可是稍一遐思，这可不正是“神国”雏形吗？！ 神国之中也有**的“规则之力”、神国之中诸神也能引导子民们的思维方向，比如维林诺的永恒幸福，不就是这么来的！ 区别只是正常的神国都是由领域演化，化虚为实，最终变成一片介于虚实之间的、纳须弥于芥子的真实国度，类似阿门洲、类似天堂和地狱！ 凌歧的卡利姆多，却是领土之力渗透的结果，领土之力分明有着“大道雏形”，对它而言倒也是化虚为实的过程。 可对于脚下的土地，中土大陆的一部分，却岂非变实为虚，生生被夺走了一块？ 主神建立国度都是造物的过程，那是对自然的奉献，绝非掠夺。 可若不掠夺，谁又能在短时间内崛起呢？ 蜜酒庄院内，凌歧整合着手头上的力量，依次接见了卡利姆多的五位将军，特别对老将多纳、陪他一起前往孤山出生入死的护卫巴特、野心勃勃的长湖镇混混昆恩加以勉励，又从五军中抽调精锐，组建成一支精锐戍卫部队，拱卫卡利姆多的核心、凌歧的老巢。 卡利姆多的五路大军不是北方贵族拼凑的那些杂牌，每一路都有两千人左右，泰半是老兵，而且装甲器械齐备，在战意士气相当的情况下，能单挑击败五到六千的兽人正规军！ 以一敌三，虽然还比不上中土大陆闻名世界的一些精锐兵团，可那毕竟是凝聚了几代人努力才形成的高端战力，凌歧曾耗尽资源也不过拼凑出一队护卫、一队巫卫，勉强达标，加起来还不足人家半个军团的兵力。那实在强求不得，再说他最近的确没怎么在这方面用心。 从五路大军中抽掉了总数一千人的军队，虽然大都是精锐级的好手，也没有让几路正规军伤筋动骨。 他又分发了大量新的军械、座狼做为补充，相信这几股军团的兵锋应该更盛才是。 卡利姆多的核心军事力量，从最初的人兽混杂，到了现在已变得泾渭分明。人类占据最重要最核心的位置，兽人则是奴隶和炮灰。 如此不公平的待遇，若非兽人全都被凌歧震慑洗脑改造，本身又没什么脑子，只怕早就反了。 凌歧对此并无异议，比起兽人，他的确更倾向人类，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是一个务实的人，不考虑忠诚度的话，一个人的价值起码抵得过十个兽人，光是能为领土提供的人气，两者就不成比例，他心中自有倾向。 卡利姆多的各项制度、军事体制都在大刀阔斧的改建，领地内的道路被拓宽，低矮的房屋被推到重建，一些新发现的矿脉成为野矮人们的乐园，最近甚至有官员上书，要推倒蜜酒庄院，重新建立起一座要塞、城堡，做为卡利姆多的大本营，因为一座酒庄显然配不上卡利姆多王的身份。 凌歧回绝了这个要求，却也把庄园内酿酒藏酒的部分挪到了外面，重新建立起一座酒庄，原本的蜜酒庄院则彻底成了守备森严的办公场所。 总之，随着库存金银和各项物资见底，卡利姆多以完全违反逻辑的速度变化发展着，一天一个样。 整个大陆瞬变的局势也让一些人焦头烂额，对凌歧而言，这段时间的确好事连连。 先是两方略有地位的新人回应了他的“征兆”，表示会在关键时候为他大开方便之门，甚至带兵来投。 又有地底炎魔大量孵化，最先孵化的已经在领土之力的催化下接近成熟，无甚大用的火焰精灵也变更完美，眼见就能成为一种新的元素生物。 与此同时，那一枚枚化石般的石蛋，也有小半出现了稳定的生命迹象，不知会孕育出什么！ 最令人惊喜的是，地底*火山中享受着大地精华沐浴的冰火戒灵，终于苏醒过来！ 虽然它仍旧不是传奇，然而戴上火之戒，它亦能与较弱的传奇抗衡。 甚至比起它的战斗力，靠着吞噬死亡神力和黑暗规则残片，它居然提前觉醒了一个传奇天赋——高阶亡灵单位正式进入传奇阶段后，才有很小几率领悟的实用传奇天赋、亡者呼唤！ 也许，它现在已经不该被称为冰火戒灵，而可以提前加冕为王，死灵君王！ 除了本身实力略有不足，它就是一位新晋的死灵君王！ 几天后，巫术王国的焦土上，一名体型尤其健硕的北欧大汉漫步疾行，他面无表情，就像一具活尸、行尸走肉。 他的头发如同火焰般舞动在身后，目光中透射着四溢的寒芒。 他有着接近两米二的身高，就如同传说中的战神。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流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表情分外僵硬。 “这，真是我的好分身呐！” 顶着死灵君王的躯壳，凌歧微微张开双手，感受着这片土地上的沉寂，满足的呼吸着空气中**的气息。 “agataluosa、naiao！” 随着凌歧的呼唤，焦黑干枯的大地裂开，一只只腐烂的手爪探出地面。 凌歧咧嘴大笑，“孱弱”的身体令他微感不适，但他对此已经相当满意。 这具“备用身体”的本质仍旧是被冰火淬炼的蓝晶骨骼，皮肉不过是血肉重塑的小把戏，除了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活人，只是多了一副天然的皮囊。 当然，死躯依是死躯。他的心脏不会跳动，血液不会流淌，感官的缺失更是最大的遗憾。 所幸这具不够强大的新身体，提前觉醒了一个极为实用的传奇天赋，让他能随时从死人堆里纠起一支大军！ 这会是一条很好的退路，他的本体虽强，眼看会越来越强，但和未知的羁绊实在太深，囫囵早没了人样，天知道以后会落个什么下场。 凌歧弹开手掌，掌心血肉裂开，露出一枚镶嵌着火红宝石的璀璨戒指，这宝贝是他这具“备胎”目前最大的底牌。 为了获得这枚宝贝，他可是留下了不少隐患呢？ 凌歧想到了月余前的一次战斗，明明对方都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却不愧是身具大气运的人，竟然还被他死中求活，留了一条小命。 也是他太贪心，否则...可若非如此，只怕他这“备胎”，现在也无如此战力！ ... ...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亡者呼唤 孤零零的站立在巫术王国的遗址上，斗志昂扬的死灵君王挥手间召来百千亡灵大军。 那一头头身躯破烂的骷髅僵尸，主动爬到凌歧身后，摇摇摆摆的站好。 这些骷髅僵尸身上死气缭绕，虽然看起来摇摇晃晃没什么战斗力，却分明有着不俗的“潜质”！ 骷髅也有许多种，并非所有骷髅都是垃圾，只能当成炮灰来消耗。 凌歧曾在上古卷轴位面苦苦挣扎，获得了基础召唤的能力，进而召唤出最垃圾最弱小的骷髅，而后又靠着夺灵者天赋，获得了召唤屠杀者的能力。这两种同样的骷髅生物，战斗力却天差地远，尤其是屠杀者，若用来对付哥布林，确实不负其名。 当然，这些能力统统都已经成为过去，随着自身未知血脉开始激活，曾经被注定的道路早就已经改变，过去的痕迹也不知还留下多少。 这没什么好可惜的，优胜劣汰，不论是种族个体亦或力量都是如此。 屠杀者虽强，不过区区一变异骷髅，骷髅族中真正强大的，还是骷骨君王、骷髅帝王。这两种骷髅甚至不是普通的骷髅进化出来，它们是陨落的传奇、半神，天然就有着传奇阶段的战斗力。 另外还有冠军骷髅、骷髅勇士，￠，w○ww.就属于普通骷髅中的高富帅，也有着不错的战斗力，比屠杀者要强得多，是死灵法师们的最爱。 至于凌歧身后的骷髅僵尸，还都只是本质不错的普通货色，要说级别，因为刚刚“出生”，大概与骷髅兵相当，的确是炮灰阶段。 只是它们生前就不是寻常的平民，凌歧挑的这地方又是一处古代大战场，巫术王国的军队，更以黑巫师众多而闻名。 因此，这些骷髅僵尸中，真正普通的骷髅和僵尸微乎其微，大多数是骨节粗大、身量极高的优等品，更有一小部分特殊兵种魔法骷髅、魔法僵尸！ 只可惜中土大陆的法术发展实在过于缓慢，到了现在都还处于萌芽起源阶段，就别提千万年前。 再有位面本源意志镇压，大概中土大陆的魔法学一辈子都不会发展起来，异界法神降临都只能徒呼奈何。 所以那些特殊的死灵兵中，魔法骷髅和僵尸，泰半也是不合格的、伪劣的。 它们是魔法骷髅，所以比普通骷髅罕见百倍，按理也该强大十倍。可由于位面的特殊性，它们偏只有一半左右保留了生前的魔法天赋，战斗力亦不会比寻常骷髅夸张太多，就算保留生前巫术天赋的，也就比寻常骷髅强个两三倍。 光是如此，已经让凌歧非常满意，先天不足，后天可以培养嘛。 大部分骨架特别高大健壮的，显然都是古代巫术王国或其敌军将士，更有少数身高在两米以上的，腿骨比海碗更粗，看着简直不像人类该有，那些很可能是史记中覆灭在巫师王国最后一役里的“残虐者”、“永眠战士”！ 它们数量更少，比魔法骷髅更少，但先天就有着三阶、勇士级左右的实力，可谓天赋极佳！ 这批骷髅僵尸即便还没开始进化，也普遍有着新锐、精英级的战斗力，生前绝对是一名名勇士、乃至领主，至于那些“永眠战士”，若史载无错，平均实力几乎能达到英雄阶段！ 如今的中土大陆，平均实力能达到勇士级的军团，就是当之无愧的王牌。平均实力能达到领主级，大概只有刚铎名存实亡的堡垒骑士、罗斯洛立安的皇家精灵射手。然上溯千年、万年，真正会被铭记的却始终是那些昙花一现的、夸张到几乎能以一己之力左右一场战役胜败的“英雄兵团”，诺多的“圣者先锋”如此，巫术王国的“残虐者”如此，乃至魔苟斯麾下的炎魔军团、巨龙军团，都是这般。 史载残虐者有着人类的外形，却并非人类，而是一种巫术傀儡，黑巫术的巅峰产物。可惜，它们数量实在太少，号称兵团，纵横一时，却终究难以力挽狂澜。 如此，在这片古代战场上往复三次，焦黑的冻土之下，多少被遗忘者重新被唤醒，屹立到大地之上。 凌歧现在的手段，别说甘道夫萨鲁曼见到要瞠爆眼球，就算几十年前假名亡灵法师的索伦，大概也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中土大陆是有黑巫术，能让死尸复活。可就算是黑巫术的创始人魔苟斯，大概也只能召唤几十上百具尸体为自己作战，凌歧呢？夸张了何止百倍！ 凌歧现在以死灵君王的身份，召唤本族沉睡的战士，的确比外人通过死亡之力控制尸体容易的多，这就像是炎魔控制火焰，要比旁人通过规则之力去操纵火焰更简单，天赋者便是得天独厚的禀赋，毫无道理可言。 其实若中土大陆有土生土长的亡灵，能进化到传奇阶段，再领悟极为罕见的亡者呼唤天赋，也能重现凌歧现在的壮举，怕是更为轻易。 遗憾的是，中土大陆土生土长的亡灵绝对是异数、个位数，只有犄角旮旯里可能藏着一两只，想要出一个英雄级的亡灵单位，都是在做梦。 半个小时后，面色苍白的凌歧为这批总数三千有余的新下属打上了属于自己的“标签”，在它们刚刚点燃的灵魂之火中留下了专属的印记。 这也是亡者世界的规矩，如此一来，就算是其他死灵君王都无法抢夺他对这些亡灵的控制权，当然强令它们去攻击其他死灵君王，实力也会受到极大程度的压制，任何王者的威严都不容轻易冒犯。 感受着精神世界传来的饱胀、疲惫感，凌歧知道目前他只能控制这么多亡灵，不得不放弃扩大死灵军团规模的打算。 毕竟先天资质越好的亡灵，其灵魂本源之火也就越旺盛，控制起来也会更难。要是换成普通的骷髅兵，他现在能控制逾万！ 也是因为他借用的身体，自身没有进入传奇阶段。他虽然有火之戒纳亚不停提供消耗的精神力，但是这具身体的灵魂上限却还是那么多，受限于冰火戒灵自身的灵魂极限。 至于凌歧本体的灵魂力量，却和这无关。由于两者灵魂同源，凌歧要控制取代冰火戒灵，比操纵过去的恶魔分身更加简单，直接分出一丝意志即可。亦因如此，他那极为强大的灵魂依旧停留在本体中，同时操控本体，不能为冒牌的新晋亡灵君王提供半点帮助。 回头扫视规模庞大的亡灵兵团，凌歧心底泛起淡淡的欣喜，这将是他的又一张底牌！ 三千七百七十二只亡灵，接近500的魔法僵尸、骷髅，稍加培养就是一支弱化版的魔法战团，二十八个“残虐者”、后来被巫术王国的末代皇帝追谥“永眠”的英雄级强者，稍加培养就能恢复生前五成以上的实力，领主级是妥妥的！ 其他骷髅僵尸，也是当之无愧的宝贝，稍微培养也能提高一级、两级，会是骷髅勇士、乃至冠军骷髅的种子！ 亡者呼唤比凌歧预料的更加好用，巫术王国战死在最后一役的将士，其实力比凌歧想象的更高。 这片永恒的焦黑冻土，出乎预料的保留、锁住了这些战士死后的怨念，只看那些僵尸，数千年尸身不腐，天知道这究竟是“神罚”、还是人为的阴谋！ 凌歧不管那些阴谋或是神罚，他眼中只有利益，利益至高无上。 就在他准备率领新的部队重登安格玛山脉，从巫王墓穴中取回当时匆匆离去、以致一些没来得及带走、收取的“祭品”时，他的目光忽然闪烁了一下！ 他的眸子本来只是个摆设，这时却分明透射出一缕灰色的神采。 几百公里外，卡利姆多境内东部，卡多兰和鲁达乌交界的地方，东方大道要塞之下、最后之桥以西，来此地“视察民情”的凌歧，遇到了一个他绝对没有想到的人。 “夏尔！” 凌歧看着曾经带着多重面具、伪装出种种虚假性格的龙裔少女，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绝对不怎么友善的笑容。 “你还真敢来见我？你又来做什么呢？” 凌歧挥手示意跟过来的护卫们离得远些，事实上就在龙裔少女靠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有超过十名强大的战士隐隐对她流露出了戒备和敌意。 凌歧如今身份今非昔比，乃是堂堂西方之王，真正的传奇领主，“微服私访”带的打手也能把普通英雄揍趴下。 凭他目前的地位，不少他从前求之若渴的贤才，都会主动送上门来，根本不需要他礼贤下士，就有的是人想充当他的走狗。 许多过去的“熟人”，也在最近主动找上了他，表示愿意加入卡利姆多，为其羽翼。 这其中甚至包括一些精灵、矮人。 可是，这绝对不该包括夏尔。 她投靠的是巴德尔特，是比凌歧声威更盛的炎魔之王！ 而且夏尔和他相识不是一天两天，知道他不是一个大度的人，翻脸不认人，对待叛徒的手段残酷暴虐。 如此，她怎么还敢孤身前来？是有依仗？来试探自己？或者充当炎魔之王的使者？ ... ... 第一百四十九章 结盟 现今的凌歧已非过去的凌歧，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然而，这并不表示凌歧就从人渣变成了好人，最多是从禽兽变成了斯文败类，本质毫无区别。 错非领土之力另有用处，夏尔在他眼里也不值得过于关注，怕他现在就准备撬开这丫头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呵，你该知道这并不是我个人的意愿，可像我这种小人物，又哪里有什么自己的意愿呢？是巴德尔特让我来的！” 夏尔目光深邃，语气幽幽，颇有些自怨自艾。 要不是身处领土之力覆盖范围，只怕凌歧还发现不了她心中的恐惧和慌张。 看来，她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无辜和无奈，应该别有所图。 只有有所求才会对求不得生出恐惧，否则若是彻底认命，听天由命，何必害怕未来不好的结局？ 凌歧摩挲着下巴，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身材窈窕的龙裔少女，也是他的团队同伴之一，曾经的同伴之一。 在他的印象中，夏尔是一个很骄傲的少女，起码她表现出来的主要性格是这样的，什么事情都要说的清清楚楚，做起来有板有眼。 他们曾经有过一段还算愉快的合作，到了现在，却∠，w≤ww.实在没什么交情好提。 察觉到凌歧极富侵略性的目光，夏尔忍不住后退了半步，而后又挺起胸脯故意挑衅的看着对方。 夏尔的容貌还是个清丽少女，但是发育的已经不错，所以这傲娇的姿势倒也颇为诱人。 凌歧微微一笑，能清楚的感知到夏尔的念头，有以退为进，有孤注一掷，还有期待。 期待？期待什么？莫非期待自己上她？ 女人的美色往往是一种很好的武器，要不然巴德尔特何必把自己的人形弄得那么妖娆媕娿，还不是为了充分利用旁人好美恶丑的心态。 更有些极富野心的女子，整天叫嚣着什么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间接征服世界，其实都是扯谈。 会被女子征服的男人，就不是什么大好男儿，不过是些痴情的可怜人。 凌歧非是禁欲者，却比那些苦修士更冷酷、更绝情。对他来说，只要愿意，什么都能拿来享受，享受完也毫无负担，所谓道德人性在关键时刻都是狗屁。 真到了必要的时候，万事万物，有什么不可抛弃，有什么不可割舍？ 一个明悟本心，无路可退时甚至连自我都能舍弃的人，还会在乎别人的态度和想法？ 这女孩是在欲擒故纵也好，以身试虎也罢，对凌歧，统统是无用功。 凌歧冷笑着上前几步，一把握住夏尔的胸脯，在她愕然呆滞的目光中，又狠狠揉捏了几下，而后才惬意的松开手爪，退后半步。 “现在，说说你的来意吧。” 凌歧戏谑的看着脸色涨红的少女，别说是这个龙裔少女，就连周围一些护卫，都尴尬的别过头去，凌歧方才的行为，简直给人荒诞的感觉，怀疑那根本就是幻视，毕竟这也太无赖、太下作、太不符合他“西方之王”的身份。 却不知凌歧多少还是有些顾忌自身形象的，否则若是有女子敢在私下这般挑衅、挑逗他，直接脱裤子就上，完事就宰掉，也是随心所欲的。 随心所欲、肆无忌惮，这个世界上几乎没人能做得到，因为没人能真正无视一切，否则铁定被围殴打死。凌歧当然也做不到，因为他还不够强，但却能比普通人能更多放肆一些，因为他尚算强大！ “你！” 夏尔怒气冲冲的抱着胸脯后退三步，脸上红的几乎要滴血，挺拔傲人的双峰隐隐作痛，显然刚才并不是什么幻觉。 “你这么能这么无耻、下流！” 夏尔像是完全忘了自己的来意，盯着凌歧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凌歧目光中没有半点得意或是羞愧、亦或**，平静的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好了，不用再演戏了，你若再不说明来意，就可以滚了。看在巴德尔特的面子上，我不杀你。否则，别说让你稍微吃点亏，就算把你先奸后杀，或是玩够后丢到军营去，让那些丘八轮番伺候你，你看巴德尔特会不会为你出头，又或者我承不承受得住的惩罚！” 凌歧含糊了两个字，他相信夏尔能明白他的意思。 “明摆着告诉你吧，若非我最近又有奇遇，对你这种没用的货色已经实在看不上眼，就凭你胆敢背着我和巴德尔特勾勾搭搭，为它提供后路，你现在已经死了。” 见是“同伴”的份上，凌歧难得多说了几句，却尽是嘲讽奚落的话。夏尔听了心中顿觉屈辱万分，她又怎么知道，那都是大实话呢？ 凌歧的确已经无需太过顾忌巴德尔特，只是暂时还懒得和它翻脸。至于夏尔，在中土大陆，她的用处利用价值，诚然还不如另外两个掌握着一方军事的新人队友！ 这是中土大陆，除非实力强到凌歧这种程度，否则个人是绝对无法对抗集团的。 而有了领土之力，又明悟了自我本质，什么龙裔少女，什么病毒原体，什么巴德尔特，都算个球？ 夏尔气呼呼了喘着粗气，过了有几分钟才平息下怒火，她放下环抱着的双臂，警惕而怨愤的盯着凌歧，却不敢再放肆。 她倒不怕**，但是怕死，怕的要死，她能感觉凌歧的确对她存着一点杀心，而她自身最大的也从未利用过的武器，对他竟然完全无效。 “哼，巴德尔特要和你结盟，具体在这里！” 夏尔从怀里取出一枚棱角分明的柱形水晶，七色毫光随之绽放。 感受着晶柱上温润的温度，夏尔一时却又犹豫着是否该直接交给眼前这个男人。 若是按照巴德尔特的说法，这将带给她一个难得的机会，但是万一吃亏的可又是自己！ 凌歧手一抬，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那枚晶柱直接落在他的手中，而后诡异消失。 夏尔一愣后又是一喜，但是随之将喜色收敛。 凌歧木然，脑海中忽然出现一尊巨大的恶魔影像，那恶魔尚未开口，他的脸上就露出一丝狞笑，恰好是夏尔喜色收敛的时候。 就是这个时候，在凌歧空白的脑海中，刹那掀起一股肆虐的狂风，风中有一片模糊的根须形象在蔓延 恶魔影像弹指被绞成碎片，少许灵魂碎片连同其中蕴藏着的讯息直接被凌歧吞噬掉。 在夏尔的视界中，凌歧刚用某种未知的办法从她手中夺过晶体，抢着“入瓮”，结果“中招”后还不到半秒就回过神来，过程简单的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也与巴德尔特描述的不符。 夏尔小心翼翼的曲起左手尾指，收起那点小伎俩和道具。 时机已逝，失不再来，然后她就听到了凌歧冷淡的声音 “你可以走了。” 凌歧抬头，睨视着比他矮了两个头的龙裔少女，傲慢的像是要用鼻孔朝天。 夏尔气急，非但是因为计划屡次失败，更因为她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这位曾经“熟悉”的队长。 她和艾利克斯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大半年中，自觉看透了这位队长大人，所以才敢公然**。而巴德尔特提供的“情报”，也让她以为自己了解了这位队长的虚实，撕开了笼罩在他身上的最后一层迷雾。 这位队长大人固然神秘，每次都能在她预料不到的时候做成一些她预料不到的事情，令人忌惮。 可是，当最后的迷雾被揭开，后面藏着的却不是什么怪兽，而是一只木头的老虎。那么，她自然不会再像从前那么敬畏、忌惮他了！所以她这次前来才敢摆姿态、才会有预谋，她千里迢迢赶来，可不光是为了巴德尔特“传话”，更不是被逼无奈。 眼前的男人的确善于创造奇迹，明明比她还弱小的时候，就能获得一尊强大到极点的分身，显然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 纵然对他忽然崛起的势头，夏尔仍旧感到难以置信，会本能的产生怀疑和恐惧，对巴德尔特的解释也不敢尽信。可惜，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机会！再说，轮回者又不是军阀毒枭，从来只看重个人实力。再大的势力，能威慑一时，莫非还能带回轮回空间？ 就个人实力来说，经过巴德尔特的“分析”，夏尔并不认为凌歧就能吃定自己！ 她需要借助他的力量、他的势力，来让自己脱身，也敢与虎谋皮，仅此而已！ 她还记得，三天前化身巨龙的艾利克斯，忽然找到了她，带来了圣白议会的“友谊”，这让夏尔沉寂的心思重新活络起来。 她不忠于任何人，就算某些人暂时比她更强，她也不甘人下，而凌歧更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唯一与计划不符的，是凌歧的态度，还有他那莫名其妙的傲慢。 莫非，他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真对孤山的情况没有半点好奇？对自己也不念半点旧情？ 夏尔紧抿着嘴，踟蹰着是否该转身就走。按照她的心机，现在应该立刻转身，玩一玩欲擒故纵。奈何，那个可恶的男人脸上，满满都是冷酷和疏远，令人不爽。 不说他们曾经的交情，就说她现在代表巴德尔特，和圣白议会也有牵连，她背靠两大集团，怎么会对已经“看透”的目标无可奈何？这不应该啊！ ... ... 第一百五十章 拒绝 凌歧从不是一个天生的领袖，或是什么伟大的男人。 但他的身上的确有种魅力，在外貌或者气势的衬托下，那种魅力会越发凸显，引人瞩目。 那不是什么王霸之气，更不是淡然的仙气，坦荡的正气，而是凝沉如深渊的气质，如同一处黑洞，不停吸引人去靠近，同时却又令人颤栗。 在凡人眼中，这代表此人心机深沉、城府极深，让人看不透虚实。 他行事诡谲，性情凉薄，心性善变。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说话办事假中带真，承诺誓言轻如鸿毛，偏又时刻都充满信心。他那夸张的信心让人怀疑他的自信毫无根据，底牌其实都是空白，只苦全无证据。偏偏每每有人大着胆子去翻开一张，竟恍然发现那真能压死一大片人，显然大量空牌仍旧藏在其他未掀开的底牌之中！ 如此，亲近他的人认为他善于创造奇迹，厌恶他的人则认为他做事毫无原则底线规律可言。 以夏尔来看，凌歧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什么都能利用、敢利用，更敢冒险，一分底气就敢搏十分的彩头，又让人难断那一分底气的真假。 这种人，若无十足把握，夏尔实在不想得罪。当然，她一直都不认为自己得罪过他。 就算当日和艾利克斯弃他而去，不也是为了任务，又没故意捅他两刀，莫非这也有错？ 他们是队友，顶天了是他的队员，又不是他的奴隶。 “你还不走？” 凌歧的话打破了夏尔纷乱的思绪，却也让她的念头定格在“队员”、“队友”这两个关键词上。 龙裔少女沉声道： “我们终究是同一个小队的...” 凌歧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同一个队伍？队友队员？那是什么东西？ “你现在可以走了，回去告诉巴德尔特，我对它的计划，没有什么兴趣，虽然很感激它提供的情报，不过嘛...到时候还是各打各的吧。” 凌歧又挥了挥手，就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更没有对某人的未尽之言，发表任何看法。 他的态度很明确，他面对着的不是队友夏尔，而是巴德尔特的信使。 夏尔眼眶猛地红了，只觉酸涩欲泣，一半固然是装的，一半也是当真觉得委屈。 明明最初的时候，三人都是平等的，说好有好处均分。 这个扯大旗披虎皮装逼的队长，更借助她的力量来修行，压榨她的财富和劳动力，帮他发展领地、训练卫队。 结果，弄到现在，三人中反而她最无依无靠，半点好处没捞到，反而贴进去不少，冤枉到了极点。 龙裔少女恨恨瞪了瞪凌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愤然道： “艾利克斯还没死，他已经吞噬了史矛戈，现在化身巨龙，实力恐怕还要压你一头。” “他已经和巴德尔特结成了攻守同盟，所以我并不是巴德尔特最好的选择，更不是它最后的选择，我可不希望给某人背黑锅。” “另外，我知道你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大，巴德尔特已经告诉我了，你之所以能成为队伍中的最强者，先前不过是因为有它这么一个分身，现在也是因为它给了你两道残缺的规则片段。” “大概你还在算计谋划着让它重新成为你的分身，但你注定要失望了，因为你已经落在了别人的陷阱里。” “我来这里，除了代表巴德尔特，还代表我自己。” “你不用再试探我了，我帮你对付巴德尔特，你帮我脱离它的控制，怎么样？” 夏尔忽然一反常态，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当然隐瞒了最关键的部分，比如圣白议会... 凌歧微微一哑，怀疑自己的天赋能力又变强了，能在无形中影响他人思维情绪。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况且夏尔是他的队友，就算发生奇迹，在这个少女的身上也不会产生如此明显的效果。 天赋魅惑类的能力，对同队成员使用，效果会大打折扣。正因为如此，就算动用迷心之力去引导、窥窃夏尔的思维，改变她的心意，让她彻底顺服、忠诚自己，要付出的代价也绝对是收获的百倍以上，根本就得不偿失。所以，凌歧才会放弃这个诱人的打算，倒不光是对她的实力看不上眼。 这是主宰对轮回者的保护，凌歧早在上个轮回之初就获得过相关提示。 夏尔现在的态度，更像是破罐子破摔，或者说，是在用最后的手段，来让自己上钩！ 可惜，必然令这个女孩失望的，也要让其他人失望的是，他们都没弄懂凌歧的心思。 巴德尔特也好，轮回队友也罢，乃至圣白议会，他们真的明白凌歧如今的底气所在？真的明白他的图谋？ 扯虎皮扛大旗？借助域外恶魔的力量，利用本土势力，图谋巴德尔特？ 若非领土之力的出现，那的确是凌歧的计划之一，当然旁人猜不透他还能利用吞噬灵魂来强大自身，除了巴德尔特这个分身。 可就算是巴德尔特，也对他们分开后凌歧身上发生的种种变故，几乎一无所知。 从理性的角度出发，任何人都不可能凭空变得强大，所有改变都有原因，因此忽然崛起的必然是空中楼阁，看起来吓人，其实只要找准弱点，一戳就破！ 速成的功夫如此，比如凌歧的力量，巴德尔特以为那是建立在它赐予的规则残片基础上的强大；速崛的势力也一样，比如卡利姆多，巴德尔特认为那是黑暗规则和恶魔天赋魅惑效果双重作用的结果，看似惊人完美实则漏洞百出。 最多最多，巴德尔特只是在忌惮凌歧不知怎么提前进化出了恶魔的专属领域力量，加强魅惑效果的领域力量，这让不久前偷偷来过卡利姆多的巴德尔特略微忌惮！最多最多，巴德尔特只会妒忌凌歧的运气，怎么就能把握住那份难得的机缘，吞噬了一尊炎魔的本源！ 连巴德尔特这个分身，对凌歧的崛起都联想不到“领土之力”这种东西上，何况是夏尔？ 若是本土所有组织、个人的情报，全都汇集起来，落入巴德尔特手中，说不定它还真能猜出几分真相。遗憾的是，巴德尔特和圣白议会间的关系，绝对是势同水火！ 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唯一“看透”凌歧的，只有伊露维塔，偏偏限于规则，它根本不可能出手把凌歧一掌打死，选的代言人还无比无能。 夏尔不知，巴德尔特送来的“情报”中，已经直言表示，知道他前段时间又撞上了一桩好事，坦言它曾亲自前往试图阻止，奈何路途遥远，让他占了个大便宜。 它也和这个龙裔少女一样，分析着凌歧的种种优劣势，坦言知道他的底牌，又利用曾为其分身的身份，恳求合作，给出的理由和条件都要比夏尔的空口白话吸引人的多！ 可惜！实在是可惜！ 命运的轨迹在落到他身上后，已经和另一股力量交锋被撞的支离破碎，除了无所不知的主宰，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从他曾经的步伐中，看清他未来发展的走势！ 巴德尔特认为凌歧的底牌是炎魔分身，是恶魔天赋的领域力量！ 夏尔以为凌歧的底牌是巴德尔特赠予凌歧的礼物，两种规则残片，还有他本人的心机和计谋。 她们都错了，大错特错！ 在他离开长湖镇后，在他离开孤山后，在他重回蜜酒之地后！ 在后来的整个过程中、在卡利姆多崛起的过程中、在夺舍炎魔的过程中，黑暗和熔火规则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都是可笑的把戏，领土之力才是实质！ 难得的机遇？只要有领土之力加持，只要他放得下身段，对于已经觉醒部分本能的他来说，这世间何处不是机遇？ 恶魔的领域？大恶魔才能觉醒的领域力量？比起他的领土之力！比起他渐渐成形的国度！那又算什么！ 夏尔和巴德尔特都以为他疯狂的发展势力，是在竭泽而渔，是在为了一场博弈增添筹码，仅为了当前这一场博弈而增添筹码！ 他们又怎么知道，他的目光早就从当前挪开，从凡间挪开，转移到了更高的层次！ 同样是异界恶魔锁定本位面坐标的罪魁祸首，巴德尔特算计巴尔，还只是要想要脱离巴尔的控制。 凌歧会召来希提斯，最初也是想搅乱池水，让水潭变得更浑，好浑水摸鱼，现在却想把巴尔、希提斯乃至本土的维拉，全都一网打尽！ 若是巴尔和希提斯的本尊前来，他当然有多远就逃多远，问题是那可能吗！ 来的若只是一缕分身，一丝意念，那么... 他疯狂的发展势力，费心费力，就是为了充当一次性消耗品？ 假如别无选择，他当然愿意用它来换取更长远的利益和力量！若有选择，借助真神的伟力来让他暂时无法拥有的国度提前成形，那么... 凌歧的野心真的很大，他的眼界比天还高。 他傲慢，他看不起夏尔，因为他的目光已经落到对方想都不敢想的地方，而夏尔还在盯着眼前的利益得失。 她以为他的自信都是浮云、是空中楼阁，实际上，他已经有了碾压多数剧情人物乃至轮回者的底气！ 他那一张张外人眼里扑所迷离的底牌，曾经九真一假的底牌，如今全都变成了真实不虚的大杀器！ ...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最终任务 冬末的一天，寒霜凛冽，凌歧的百日持戒任务，眼看就要完成！ 这个任务从凌歧获得至尊魔戒之日便已经进入计算，正式提示开启却是在他完成第一项主线任务以后。 他首次夺取至尊魔戒是在前往孤山的路途中，为此还提前损失了一份本可利用的脆弱友谊。然后魔戒就一直被分身巴德尔特持有，不过那时巴德尔特尚未叛变，并且就算后来“叛变”了，主宰似乎依旧将两者当成一体看待，也不知这说明了什么。 从那日的都灵之日前半月，再到如今霜染天际，匆匆又过了百日。 算起来，凌歧倒是在这个位面林林总总呆了快有一年。 寻常人的一年，又能做些什么呢？不过一学期的课业，不过又一次的生日，不过多一回的年终奖金。而对于凌歧，这一年却无比漫长、无比精彩，比过去的二十多年更加惊心动魄，因为他的身上发生了无数的变化！ 轮回世界果然充满了机遇，每一次“穿越”都是一场轮回，不论时间长短，皆会对轮回者有着深远的影响。 两年前，他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面对暴力只能以歪门邪道加上自己那条烂命，去疯狂的报复。两年后，他是传奇，他挥挥手就能灭掉一个国家！ 若无主宰，纵有潜质，给他些许机遇，要达到现在的成就，究竟又需要多久？十年、二十年、一百年？ 穿越者能在重生后混的滋润，那是得益于生而知之的禀赋、多活一世的经验。以成人的心智、以局外者的眼光再活一世，自然是只要不去犯傻，都能混出个人样。 那轮回者呢？多的岂只是一世经验？他们甚至已经站在了轮回之上去遨历红尘！ 凌歧自己不说，可身为被选者，他的确有着让天妒的“运势”。 只看那些轮回新人，比如唐笑、比如这次又异军突起的两人，即便没有他的“未知潜质”，也没有“被选者”的种种特权，不也同样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惊人的成功！ 轮回世界充满危机，那危机却也不见得大过诸位面历史上的沙场屠场，怎见百战之士，有这么幸运，用一条烂命博来无限良机！ 显然，在本身智慧眼界和异界知识结晶的帮助之外，轮回者的“运气”也是通往成功的必备因素之一。 而轮回者们的基础运气，看起来似乎都挺不错！ 主宰的一举一动皆有深意，包括任务发布完成的条件、机制，包括任务奖励中一些能投机取巧的地方，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正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凌歧很多时候做事才会有顾忌。诸如对待队友，他其实已经很不错，起码会把他们当人来看，而非豢养的猪狗畜生。只是他这人秉性就过于冷酷，才会让不错也显得冷漠。 摩挲玩弄着掌中的至尊魔戒，凌歧思量着回到轮回空间后如何去处理这件昂贵的废品，想着应该能卖出个高价。 这场轮回，可期的收益大多已经纳入囊中，另外就是赌上一切的博弈了。 从常规角度来看，轮回收益必然和任务挂钩，主宰今次给出的主线任务，一共也分三大部分，屠龙夺宝、持戒、还未尚未开启的额外任务。 相关奖励，任务一是基本奖励，可有可无。任务二的奖励前所未有的丰厚，竟然准许凌歧将所有缴获的装备物品、获得能力统统保留带回轮回空间。这是在**裸的大开方便之门，他储物空间里可是有着一大堆精良物品的，总价值绝对不逊于原本的至尊魔戒！ 当任务奖励远远超过任务难度时，除了侥幸和运气，理当也有更靠谱的原因。比如随着实力强大，有些道具的分量已经大幅降低，比如随着实力提高，很多时候，怕是连主宰也限制不了他去偷摸做一些事情！ 主宰或许无所不能，但它不可能对每个蝼蚁都去行使无所不能的权利，那毫无必要。 例如凌歧自己，若是计划顺利，怕是直接就能一步登天，日后的一场场轮回都将变成他一次次位面掠夺的过程。可若是主宰一心与他为难，就算他真有了神国，主宰也能予以剥夺。 这种情况会发生吗？显然不会！从他早前获得主宰的额外提示来看，自身“未知”的觉醒，正是主宰乐见其成的。 主宰的目的，不是以玩弄轮回者为乐。相反，主宰这般尽心的培养他们，想方设法让他们变强，只怕... 照常处理着领地上的日常事务，日上三竿时，坐在大椅上的凌歧开始关注起周边的一些“稀奇”情报。 所谓稀奇情报，就是他着人调查的上古生物遗迹，以及卡利姆多周边地区的一些罕见自然现象。 炎魔之卵曾带给他巨大的帮助，令他食髓知味。尚未到来的异界神灵，更是他最大的目标和敌人。凌歧关注的两方面情报，正与这两点攸关。既然炎魔能活到现在，其他生物比如吸血鬼和狼人，未必不能活到如今，藏在某个角落。再按照巴德尔特的说法，那位巴尔大君，怕是已经很接近这个位面，它的到来，必然会引起本土极大的反弹和震动，它可不是轮回者，没有偷渡的手段！ 在防备着本土土著与自己为难、异界恶魔降临的同时，强大自己就成了重中之重，这是王道！而他的吞噬之能，也已经是目前最快能提高战斗力的办法，比什么用分身召集亡灵军团都更直接，那不是单纯的基因复制，是彻彻底底的占据，能让他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如果他能吞噬一条巨龙，他不但能随时变成真龙，更会拥有比夏尔这个龙裔少女更纯正的龙魂！ 吞噬之能逆天，纵然本质上不过是让他当前的积累能充分发挥，拥有更多选择和运用力量的方式。、 可同样十万分的生命能量，变成人类，和变成巨龙，本质也是有着极大区别的。孰优孰劣不好一言说死，起码各擅胜场。而且吞噬这一过程，不也是在积累！ 炎魔变化的特别强大，也给了他些许提示。 “外力”也能在吞噬过程中对结果施加影响，在吞噬过程中，加入一些合适的规则碎片，就能令他的实力成倍提高，若是加入神格碎片... 强大的上古生物胚胎虽然难得，尸罗的出现却证明这个世界上可供他“夺舍”的个体，还是有不少的，因为普通生物也有变异品种。 机遇总是无处不在，只看自己能不能发现。现成的，在他身边其实就有一块肥肉，他的那位便宜队友——好运的艾利克斯！ 本土巨龙的繁殖似乎也和炎魔一样，是直接分裂自身。艾利克斯“夺舍”了史矛戈，是不是也能和龙一样繁殖分裂？ 如果他能得到一枚龙蛋... 夜星月，二十五日！ 夜半出行的凌歧，兀然停下，仰望着天空。 失去个人面板后，他再未得到过关于主宰的提示。这时，他却明显感觉到一股沛然的意志在灵魂中响彻，传递着某个念头！ 他的持戒任务，完成了！他的奖励，到手了！另外，就是回归的选择，新任务的发布！ 这一次，不是以往的文字发布，表述的却比用语言来形容更清楚的多！ 本位面最终任务，拒绝回归召唤后正式开启！ 任务内容，和夏尔击杀萨鲁曼的私人可选任务非常相似，凌歧的最终任务要求，也是击杀一个特定的目标——索伦！ 不论究竟是谁动手，只要索伦死亡，只要索伦死亡时判定他参与其中，就算任务完成。 完成这一任务的奖励和难度相当，丰厚异常！ 这次任务的奖励，是根据凌歧在击杀索伦这一过程中的贡献，继承索伦全部力量的一到六成！ 力量，这次任务的最终奖励直接就是力量，如此**！ 同样是完成同一个任务，六倍的奖励差距，证明同一个任务用不同方式去完成，奖励果然还是有区别的！ 若这只是特殊情况、只针对当前任务也就罢了，若先前也是如此，那么击杀史矛戈的主攻者、辅助者，和他这个勉强沾上边的浑水摸鱼者，会得到的奖励也自不同！ 当然就算真那样了，也没什么好抱怨，多劳多得，况且根据当时的任务描述，的确也没有提到相关方面的注意事项。 凌歧早已从夏尔口中得知了史矛戈的结局，果然是死了，却便宜了艾利克斯那个家伙。 凌歧在最初的时候，就看穿出艾利克斯犹如“行首走肉”、仿佛只是“某种东西”的“傀儡身”，这一点大概连艾利克斯自己都还蒙在鼓里。凌歧旁观者清，却是从来没把他当“人”来看，见到人头也不认为他就死定了，当时团队面板没有给予相关提示，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只不知艾利克斯化身巨龙的手段，和他化身炎魔的手段，是不是有相似的地方。 凌歧尚不了解两者本质的区别，这时倒是恨不得立刻把艾利克斯捉来，解刨看看！ 便在这时，他忽然又愣了一下，已经逐渐成型的“国度”，让他能更好的感知本土位面之力变化！ 就在他准备查探“敌踪”时候，一位神秘的异界来客，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它，终于到了！ ... ... 第一百五十二章 误差 距离卡利姆多不远的迷雾山脉中，瑞文戴尔旁的最高隘口，最高峰顶，站在寒风中的独臂白袍老人，颚下长须不停颤动，死死盯着北方，眼角都在抽搐。 “魑魅魍魉、鬼祟邪魔！” 他用力握紧自地下母河中找到的希拉之根，一截七尺长的藤条，恰好弯成一柄法杖的形状，这是他的新武器！ 甘道夫只觉胸膛中怒火在熊熊燃烧，非但是因为又一次在瑞文戴尔吃瘪碰壁，也不仅是因为萨鲁曼对邪恶的暧昧态度，更因为他忽然感觉到在这多事之秋，又有域外邪魔降世！ 这算什么？那些域外邪魔把中土大陆当成什么地方？！宇宙中的孤岛？！破落的殖民地？！ 甘道夫当然不清楚，那再临的可不是凌歧这种小角色，而是对于如今声名赫赫的西方之王和北方炎魔，都是催命鬼的狠角色。 想当然，不明所以的甘道夫，自然而然把天边的那片陨落星群当成了域外邪魔“林奇”的援军！ 他恨！恨不得立刻回到瑞文戴尔，揪着爱隆王的耳朵，让他看看这天边的异景！ 他恨！恨不得立刻回到维林诺，尽起大军血洗这肮脏污秽的人间！ 曾经的甘道夫有理想、有目标、有朋友、有希望，是个堂堂四有老人，光伟正的典范。 如今，当他一次次在邪恶面前碰壁，当他回想起被北方炎魔之王像扫垃圾一样扫下长湖镇的城墙；当他回想起在西方之魔的淫威下，苟延残喘差点连命都丢掉的经历；当他想起曾经老友的疏远；当他想起失去身体的霍比特人小朋友木然的表情，最终欣然接受邻居的“馈赠”，选择与邪恶同流合污。甘道夫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快阴郁堕落成了黑色！ 他不能理解，不能理解明智的埃尔隆德怎会昏庸至此！ 他不能理解，不能理解强大神秘的凯兰崔尔竟然会选择闭关自守！ 他更不能理解，自己耗费了多少心力才挽救回来的小朋友，怎么会因为区区一次失败，就有了隐居避世的念头，还欣然接受魔鬼走卒的馈赠！ 他之前偷偷潜入卡利姆多，虽然并未深入，却也远远见到了那位曾经和爱隆王一起看好的、认定的希望之星，那个有着刚铎皇族血统的男孩，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子，飞扬跋扈气焰嚣张，带着一群暴徒在闹市呼啸横行，简直就是一个小魔王、小混蛋！ 他真的好恨呐，为什么没有早日看清异界邪魔的真相，在他还弱小时就除掉他，反而将他推荐给了自己的老友，以致如今尾大不掉！ “米斯兰达，尊敬的白袍巫师，请您尽快离开，瑞文戴尔和卡利姆多的友谊，是受到伊露维塔祝福的，您还是别再来挑拨离间了。” 逗留在最高隘口的甘道夫，满脸沉痛化为尴尬和木然，他扭头看了看两个“护送”他的精灵高手，恨不能一杖敲过去，将这二人砸成肉饼。 但是，不能啊，那样的话，他就真的和瑞文戴尔彻底翻脸了，他不能把老朋友彻底推向邪恶一边，起码现在对方还能保持一点点的理智，恪守那渐渐偏失的立场！ 甘道夫没有从曾经尊敬他的精灵的脸上找回那发自内心的、令他满意的恭敬，口头上的敬称，已经比清风还要淡薄，偏又让他觉得无比刺耳。 白袍巫师张了张嘴，以能言善辩闻名四方的米斯兰达，动了动嘴皮子，竟然连一个字都吐不出。 末了，已经晋升白袍的甘道夫，黯然离开了最高隘口。 两名顶级的精灵战士目送着甘道夫离去，他们没有传奇强者变态的目力，看不到北方天空中群星陨落的奇景，甘道夫寂寥的背影，让他们觉得微微心酸。 “他，是个好人。” 一名精灵战士这样对另一个精灵战士说。 “是啊，他是个好人。可惜，偏要与西方之王为敌。” 另外一个精灵注视着甘道夫的目光中，更藏了一些轻蔑和不屑，仿佛自己在看的不是一个可以随意虐杀他的传奇强者，而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顽固老头。 两名精灵战士直到甘道夫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渐大的风雪背后，这才转身离开。 甘道夫是个好人，这是一件被所有精灵公认的事情。 问题是，好人有时候并不一定会有好报，也不一定做的事情就是对的。 起码，挑唆父亲去对付自家女儿女婿，肯定就是错的。起码，到了如今这个时候，还固执的坚持西方之王是纯粹的邪恶、比索伦更邪恶的魔鬼，那就是真的疯魔了！ 西方之王不是无私的英雄，但绝对是当世的霸主，必然能建立一番丰功伟业。 如今，整个世界三分之一的各族幸存者，特别是各地人类难民，几乎都汇聚到了卡利姆多这片乐土上，而西方之王又在几天前公开宣称会迎娶瑞文戴尔的公主，与瑞文戴尔永结同盟，此事亦受到了圣白议会议长萨鲁曼、罗斯洛立安的女王凯兰崔尔、幽暗密林的精灵王瑟兰迪尔三重的祝福，瑞文戴尔的精灵们怎么能不站在凌歧一边。 精灵们天生厌恶邪恶，对于那些风靡卡利姆多的兽人奴隶根本无法接受，但仍旧很欢迎卡利姆多的其他朋友，包括那些失去故乡的矮人，骗吃骗喝的吟游诗人。而且，他们对于凌歧赠送的，二十对可爱的火焰精灵，也是分外喜爱。 精灵们亲近自然，因此对任何自然界的“其他精灵”，也都能秉承包容友好的态度。 火焰精灵虽然不是什么友善的精灵，发起怒来破坏性更是极强，但只要不激怒它们，它们就是地底世界最好的守护者，亦是铸造师们最爱的伙伴。 能让这种从未出现过的、也许是湮灭在历史中的天生灵性种族附庸，凌歧怎么会是邪恶的呢？ 尤其甘道夫竟然还在见到瑞文戴尔宫殿中为大家取暖歌舞的火焰精灵后，企图攻击它，更是令瑞文戴尔的臣民无比不满。 邪恶生物？莫非当精灵们天生辨别善恶的能力是摆设？莫非一种可爱的、能在冬天让土地焕发生机、让果树上结满鲜果的天生精灵，会是邪恶生物？ 那可是伟大的西方之王领地上四季如春的秘密武器，若非两族实在亲密，西方之王如何也不会送来这般厚礼！ 就在两只精灵对自家果园中新挂上的红果垂延欲滴时，瑞文戴尔的山谷里，地底深处，一片人工挖掘的溶洞内。 七八只身高在七尺左右，有着如同人类女性曼妙身姿的火焰精灵，欢快的畅游在熔岩的湖泊中，发出一阵阵令人闻之惊悚的怪异笑声，和它们日里在人前表现的柔美截然不同！ 一枚枚表面爬满血管的石蛋间或一颗颗或大或小的肉茧密布在熔湖边上，在这个爱隆王都只来过一次的地方，大量新生命正在茁壮成长！ 半个小时后，凌歧来到了卡利姆多的边境，看到了驻扎在境外的“登兰德”大军。 这支自艾辛格北方登兰地区北上至格兰都因河流域的登兰德人大军，恰好在卡利姆多如今最南面的边境处驻扎着，与坐落在天鹅湾的卡利姆多重镇莫利亚要塞隔河相望！ 莫利亚矿坑早就倒塌，但是为了监视南方的登兰、以及矿坑外的深湖，凌歧还是命人在这里起了一座要塞。 有炎魔和食人妖的帮助，卡利姆多的军队要安营扎寨不要太简单，两三天就能建起一座重镇，只是熔浆形成的建筑和城墙不太美观罢了。 新生的炎魔，凌歧只从地下放出了一小部分“残次品”，一共两百多只，泰半直接并入了各大军团。 它们的体型大都比较瘦弱，平均身高不过三尺，比哥布林还要矮小，看起来就像是长着翅膀的红皮猴子。 若是有人去过真正的深渊位面，大概会发现这些炎魔和传说中的小恶魔外貌非常相似，最多比那些丑陋狰狞的小东西稍微耐看一点罢了。 小炎魔的战斗力还算不错，光是暴露在人前的，大概也和一名训练有素的战士相当，不似外表那般弱小。 而它们真正被人看重的，却是那种融化岩石的能力！ 虽然，这天赋能力似乎也有随着体型缩小而变弱的趋向，已经很难直接用在战场上，可放在民用、后勤方面，却是大大的合适。 凌歧突发奇想开发出的种族，大概连自己都没想到，会被人当成建筑工来使唤。 当然，那些将小炎魔当成工兵、宠物的，是没见过地底下藏着的大批炎魔战士！ 那些若是放出来了，只怕就连瑞文戴尔的埃尔隆德，都得重新考虑和卡利姆多的关系。 它们，实在是太危险了、也太残忍！ 危险，本在预料之中，不危险，不强大，凌歧培养它们做什么？唯独残忍，大大出乎凌歧的预料！他本当已经压制住了炎魔秉性的残暴，没想到只有弱小的新生炎魔才懂得利用这种伪装，强大的那些反而变本加厉，将弱肉强食贯彻到了极处！ 错非凌歧发现的早，否则那千多只先后孵化的炎魔，现在也剩不下六七成，很可能在他**前，就又只剩下一小撮了... ...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埃尔隆德？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就算凌歧也不能料事如神。 冬夜里，寒风肆虐，接到萨鲁曼最新的情报，凌歧毫不犹豫放下了对新任务的“规划”，离开领地的绝对安全范围，准备提前探查一下对方所谓“阿门洲朋友”捎来的“开胃菜”。 登兰德人是野人、是邪恶人类的一支，原本不论如何都不会和阿门洲扯上直接的关系。但萨鲁曼既然敢那样说，这次他们的大举来犯就一定有着内幕，最大的可能是这群盘踞在卡利姆多南面的登兰德人，被阿门洲利用了！ 夜星月二十五日、子夜，对于凌歧来说这是非常特殊的一天。 他的持戒任务正好在这天完成，阿门洲的朋友也终于在无数年后又踏上了中土大陆，更给他捎了一份“礼物”，与此同时，那位异界的魔王、曾高高在上俯视着他、却被他戏弄了一番的巴尔大君，也终于降临了！ 什么事情都赶在同一天发生，这当然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凌歧还不知道，萨鲁曼避重就轻的描述，将数十位气势汹汹的来客简化成了朋友一词，将一次灰色的有蓄谋的全面入侵，称为开胃菜。 他更不会知道，比邻的瑞文戴尔，再次碰壁的老朋友甘道夫，在见到极北落下的≯→长≯→风≯→文≯→学，c■fwx陨星时心中的惊骇悲愤，那不是一颗孤零零坠落的流星，而大片陨落的群星！ 尚未达到情报中显示的地点，凌歧忽然就缓了几步，停在一处原野上，蹙眉看着侧前方深邃的黑暗。 一道颀长的金绿色身影缓缓从黑暗中浮现，细看却是一位身材窈窕面容俊逸的精灵少年。他穿着金绿相间的护甲，护甲上隐隐泛射毫光，刺破夜幕，彰显着华美和力量。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橙金的皇冠，额前的冠顶嵌着一颗鸽蛋大小的绯红宝石，那不光是身份的象征，更是一件难得的魔法装备，堪比他从史矛戈的巢穴中缴获的那顶史诗级王冠。 要说来人身上最让凌歧关注的，却绝非那俊美到近乎妖异的容貌，或者一身华丽脱尘的魔法装备。身为堂堂西方之王，魅力出众的凌歧在这些方面绝不会比他差。唯独那人右手中指上停留着的一颗星辰，分外惹眼！ “埃尔隆德陛下，深夜造访，真是难得。” 凌歧上前几步，微微施礼。 他暗暗想着，这究竟是第几次被人找上门来？ 自从卡利姆多的一切都走上正轨，他麾下势力愈发庞大，来找他投靠或是谈判的人也越来越多。 当然，个中还有不少差别，那些投靠他的无须赘言，不过是一群蚍蜉阿夷之辈。通过正式外交途径拜访的，也大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会有专人陪着扯皮，一般很少由他亲自出面接见。只有那些自忖实力、妄图与他谈判交易、却又鬼鬼祟祟的，才值得稍微注意，非常人行非常事。 他们中大部分不幸的落入巡逻兵的手中，结果自然是凄凉惨淡，狱中生活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少部分有幸见到凌歧的，多少还能在他心中留个印象，这样的幸运儿却也实在不多。 在这些幸运儿中，萨鲁曼无疑是最强大、也是警惕性最高的，一有风吹草动，亲信也肯辣手摧杀，分明对他的了解最深刻，防备极深。 西格莉德有能力，可惜太天真，偷偷摸摸潜入卡利姆多，大概想让他“大吃一惊”，不料被自己逮了个正着，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连自己也搭上了。不过比起那些被巡逻兵直接擒拿的，她的运气已经非常不错，这也是在长湖镇时凌歧培养得力。当然，这次就算她不来、不遇上凌歧，原本也会是尸罗的俘虏或者盘中餐。 老队友夏尔倒有点意思，明明是偷偷潜入，却又带着开诚布公的味道，没有刻意隐瞒行迹，只憾实力层次太低，什么心机都是枉然，区区英雄级，根本不堪入目。念着一份旧情和北方炎魔之王的面子，这女孩无功而返，已是走运之极。 现在，精灵王又来了！ 究竟是因为公主雅雯在其中的斡旋起了作用，还是局势所迫，他不得不来，又或者最近卡利姆多的发展趋于正常，没有传出最初时候那些诡异的、悚人听闻的异常情况，让他安心？ 随着凌歧对领土之力的运用愈见无形，转化为迷心之力也变成了一种奢侈的、容易暴露行迹的用法，凌歧的确很久没有去篡改人心了。 他现在以领土之力发展领地，完善国度，如此一来，非但后期收益更大，暴利可图，而且除了某些直接从本质观察问题的非凡存在，一些自忖聪明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英雄人物，倒的确发现不了真正异常的地方了！ 再多表象的怀疑，没有实质的证据，又没有绝对力量的镇压，也是无法当成佐证的。 爱隆王过去是坚决不肯踏上卡利姆多半步的顽固分子之一，如今施然走来，岂不正是一种表态！ “呵呵，林奇，你这可不像是对待丈人、朋友的态度，太疏远了吧。” 爱隆王优雅回礼，张口说了一句略带调笑意味的话。 凌歧微微一愣，而后也带着深意莫名一笑，接着又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 “那么，伟大的岳父大人，您这次前来，是来帮助我击退登兰德人的大军的，还是单纯来找我叙旧的呢？” 凌歧根本没在意爱隆王的调侃，自己和对方的身份羁绊，在他看来全然无足轻重。 他固然为了拉拢精灵族而当众宣布要迎娶精灵公主，却从没真把自己当成瑞文戴尔的一份子，相信爱隆王也不会那么天真，最多就是让双方之间多了一根维系彼此关系的纽带。 听到凌歧直接提到登兰德人，爱隆王微微一愣，这谈话进程未免有些跳跃，如果自己还不知道这事儿，岂非听得莫名其妙。 随即他又释然，毕竟自己是堂堂精灵王，更不可能无事前来，那也恰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因此就没在意凌歧有些逾矩的话，温言沉声道： “林奇你猜得不错，我正是收到这个消息以后，特意赶来的。” 埃尔隆德认真看着凌歧，只看他匆匆形色，就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林奇，你要小心，登兰德人这次的来意并不单纯，我不知道背后还有谁在支持他们，但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埃森格！” 凌歧正在思量着自己怎么会正好被爱隆王堵住，这次和前几次不同，他去堵别人和被人拦住代表的含义恰恰相反。 待听到埃森格，凌歧又忍不住蹙起眉头。 埃森格、艾辛格，指的都是同一个地方，位于登兰更南边、南北大道一侧的密林山谷中、离洛汗不远，穿过一道峡谷就是洛汗国曾经的西北边疆。 传说那里盘踞这一伙与众不同的兽人，是邪恶势力的大本营之一，但由于从来没人真见过埃森格的大军，这地方距离登兰人盘踞的剧毒草原又极为接近，深入其中危险重重，所以根本没人仔细前往探查过。 凌歧比旁人对艾辛格的了解更多一些，这可是萨鲁曼隐秘的老巢之一，更是最为庞大的一个艾辛格高塔要塞！ 为了获得这一情报，他可是损失了不少人手的！ 登兰人入侵的事情，凌歧不是没有怀疑到萨鲁曼头上，毕竟这位白袍巫师也曾表示，要借助卡利姆多的势力威慑一下登兰德人，借此来收服这股高塔要塞下的助力！ 问题是，这情报本身就是萨鲁曼提供给他的，说有阿门洲在幕后推手，萨鲁曼没必要在这方面欺骗他，否则谎言很容易就被戳破，进而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合作，除非萨鲁曼有把握借着登兰德人之手，直接把卡利姆多推翻，那可能吗？ 现在，他的便宜岳父却告诉他，登兰人的帮凶就是艾辛格，隐隐指向他的“老朋友”萨鲁曼！ 凌歧从未信任过萨鲁曼，却也不觉得他有必要两头搞鬼！如果他是想借着自己的力量慑服登兰德人，那么这事情他们早有商议，更没必要多此一举。 萨鲁曼和他是天生的盟友，因为两方都是阿门洲潜在的敌人。 然而比起萨鲁曼，凌歧的确更相信埃尔隆德，这与熟悉程度无关，只在两人天差地远的品性。 爱隆王见到凌歧脸上的表情，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不禁又急声催促道： “林奇，你已经中计了啊，你会出现在这里，显然是想去查看敌军虚实，那里正有人布置了一张大网在等着你呢！” “你先别否认，你想想，既然我能找到你，你的行踪还是秘密吗？以你现在的身份，不该这么冒险啊！” 精灵王似乎解释了另一个问题，言下之意隐隐将矛头指向凌歧麾下出现了叛徒，这让凌歧眉头蹙的更紧。 他虽然已经许久不用迷心之力来窥察、改变人心，但他身边的那些亲信却都是信得过的，因为他们曾享受过那样的待遇。 而且他本身的天赋魅惑能力又非摆设，加上他传奇阶段的魅力，只要他不做天怒人怨的事情，完全不用担心手亲信下忠诚度的问题。 别的不说，雅雯公主不就被他迷得团团转，一颗芳心落在他身上，事实上他连一束鲜花、半句甜言蜜语都没给过。 凌歧有些狐疑的打量着面前的埃尔隆德，不知怎的，他总感觉面前的爱隆王有些不对。 究竟是哪里不对？太热情了？太急迫了？ 假如他是埃尔隆德，假如他提前知道了这一切，他会怎么做呢？ 过去的埃尔隆德，撇开雅雯的关系，必然会静观其变，甚至借以试探凌歧的虚实！ 凌歧又想到了爱隆王循循善诱的话，不禁又是一愣 以你现在的身份，不该这么冒险啊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好队友！ 凌歧目光中闪过一道精芒，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发现了爱隆王身上最大的不妥。 他说的都对，都有道理，但是他表现的太急迫，来的更仓促！ 他是堂堂精灵王，积年的老鬼，年老成精，能让他冲动、焦急的人或事情，显然不多，或许雅雯会在此列，或许连这位精灵公主都不够格，他凌歧肯定不在其中！ 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亲密到相互间如此信任的程度了？！ 他这样孤身前来，就不怕有来无回？以前的警惕和防备都是笑话？ 王者，岂能白龙鱼服！ 凌歧心中冷笑连连，故作低头沉思状，没有让“埃尔隆德”察觉出任何不妥。 对方说的这些话，真的无懈可击，似极了长辈对晚辈的关照。 问题是，会用这种态度对待他的爱隆王，是几个月前面对着小辈林奇不设防的爱隆王，不是现在面对西方之王心怀警惕的精灵王！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的行为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他自己的行为，就是王者该做的事？！ 堂堂瑞文戴尔的精灵王，出行时何时少了卫队！ 他对自己的信任，怎么可能高到这种程度！ 只是个把月︾长︾风︾文︾学，w◇※wx不再传出某某某被恶魔诱惑的话题，莫非他就真敢凭此踏上卡利姆多？ 区区一个女儿，区区一纸婚约一语戏言，能让他放心至此？！ 他能理解爱隆王看在女儿的份上，审时度势不与自己为敌，甚至在得到这种消息情报后，飞鸽传信乃至派人通知。 但他是一个合格的王者，不可能会和普通精灵一样，认为双方开始互通有无，认为一场带有政治色彩的婚姻，会立刻让他变成一家人，自己人！ 而且由于雅雯最近在许多事情上都一意孤行，包括个人婚事，已经导致这对父女间出现了不少裂痕。 要不是忌惮卡利姆多的未知之力，要不是凌歧势力庞大，爱隆王早把雅雯捉回去了。 由近及远，思及最近和瑞文戴尔的交流，也的确比先前顺利了“很多”！ 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率先表态的功劳，不想呵呵！大概对方也是有意笼络吧！ 凌歧张开领土之力，感知到周围并无其他人存在，“埃尔隆德”的确是孤身前来。 在他的犀利洞察下，除了少许毫无根据的感觉、猜测，仍旧发现不了爱隆王身上的任何异常，不论是他那套魔法装备还是精灵三戒中的气之戒，全然都是招牌性的真货，但这阻挡不了心中那颗怀疑的种子！ 自然，这世间理当没有什么伪装能欺骗他，又是在自己的领地上，眼前的精灵王，的的确确是活生生的埃尔隆德！ 可惜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种办法能让一个人彻底变成另一个人呢，更遗憾的是他自己就掌握了一种，听说了另一种！ 凌歧自己就有想过吞噬雅雯，来谋算埃尔隆德，吞并瑞文戴尔，可惜收益太小，才没那么去做。 他最近又了解到，某位不声不响的队友，也私藏着类似的压箱底手段！好手段！ 连史矛戈都能吞噬！进而化身巨龙！那么吞噬变化成另一个精灵王，应该也不难吧！ 吞噬尸体残骸都能从基因中读取记忆碎片，那么活着整个吞下，应该能读取更多东西吧，也好让表演更加惟妙惟肖！ 有了如此认知，或者说抱着这样的“偏见”，凌歧当然是怎么看眼前的精灵王，怎么觉得他别扭！ 这也非是凌歧单纯的在捕风捉影，找准一点异常就揪着不放，实是从他进入传奇阶段开始，站在领土之上，冥冥中就会对许多事情生出感应，偶尔也能预知福祸！这能力连普通传奇都不具备！ 如果说“爱隆王”先前的话还是本分，那么随着凌歧虚与委蛇，故意表现出进退两难的踟蹰，他的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 “林奇！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和那位白袍巫师私下有交往，我猜这次登兰德人入侵的情报，也是他提供的！” “你大概还不知道，站在艾辛格背后的很可能就是这位白袍巫师。” “甚至，我怀疑葛罗芬戴尔的死，也和他有关！” “埃尔隆德”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露出几分怒容，随即目光灼灼的盯紧凌歧又道： “林奇，回去吧！瑞文戴尔的援军很快会抵达卡利姆多，只要你我通力合作，这次规模极大的入侵定能迎刃而解！” “我已经和另外两位精灵王商量好了，在这种关键时刻，我们会一致对外，帮助你对抗登兰德人，甚至是它们背后的‘隐势力’！” “林奇，雅雯是我唯一的女儿，自她的母亲遇难后，我就一直不敢用重话说她，更不希望再看到她受到半点伤害！” “林奇，我是为你好啊！” 爱隆王仰天感慨，就差老泪纵横，终没挤出眼泪。 凌歧心中的冷笑已经无以复加，这明摆着就是拦着自己查探登兰人的虚实，还说有援军，这援上一两次，熟悉以后，岂非开门揖盗！ 规模庞大的入侵？萨鲁曼对这方面的情报都含糊其辞，要么他自己也不清楚，要么是故意隐瞒，凌歧的线人都没送来可靠消息，害得他不得不亲自前往侦查，埃尔隆德就对这些本不需要他关注的事情弄得那么清楚？ 登兰南及艾辛格、北至卡利姆多，当然会受到这两方面特别的关注，可瑞文戴尔 他这情报来得有些疑问，萨鲁曼还装腔作势推到圣白议会头上，实则是脚下发生的事情，爱隆王却根本不提情报来源。 这也就罢了，葛罗芬戴尔的死分明是他嫁祸给其他人的手段，当时情况紧急，手段有限，回想起来计策粗陋，令他汗颜。 到了现在，爱隆王就算还没查清真相，也不会随随便便说出这种话，几乎就是向他直言披露萨鲁曼的种种罪行，这不符合他一贯的谨慎。 还有雅雯母亲的事情，据凌歧从雅雯处了解，更是爱隆王的心病、心中的禁忌，旁人提到半点都要令他大发雷霆，他的几个子女不明*真相时屡次旁敲侧击他都三箴其口，怎会随随便便对外人说！ 随意吐露心声，要么就是情绪激动，要么就是表达一种姿态、为了取信于人！ 如此手段，纵然用来对付亲生子女也是极好的，可惜呀，他面对的是凌歧！ 撇去一切都不谈，几句话就想让他无功而返？当他凌歧是什么？ 萨鲁曼固然不可靠，屡次提供的情报，也有删减，但大体还是无误！爱隆王却是第一次对他这般上心啊！ 假如登兰德人背后的真的是阿门洲，“埃尔隆德”现在又“适时出现”，如果眼前的真是他的便宜队友，那事情就值得玩味了！ 凌歧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无论是精灵王还是萨鲁曼，他只相信自己的力量，绝对的力量！ 精灵王人品虽然不错，但除了瑞文戴尔可能会有一部分他的支持者，几大精灵王对他的态度可说不上亲热，反而颇为暧昧。东北方贵族南来入侵时，贡献的那一套套精灵装备，至今还给卡利姆多本土的军队带来不少的帮助和便利！ 抱着不论真假我且以身一试的态度，凌歧直接通过自附近一座雕像上弥漫开的领土之力发布调令，将那些能够通过意识调动的，包括六位稍近的“巨魔人”、巫卫变异恶魔在内，十几个英雄级单位统统调来！ 若眼前的精灵王是真的，那么他必要为自己的轻率付出一些代价，若眼前的精灵王是假的，凌歧也没心思陪他玩什么计中计！ 敌人的虚实必须查明，萨鲁曼也好、阿门洲也罢、甚至最坏的情况，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都准备联合起来对付卡利姆多，那又如何！ 一旦查清虚实，靠着领土之力，他连巴尔都只是忌惮，巴德尔特都敢叫它有来无回，还怕其他？ 他忌惮阿门洲，是忌惮阿门洲倾巢来犯，至于本土的什么精灵王，撕破脸皮以后，统统都是土鸡瓦狗！ 为了更好的对付巴尔以及很可能会到来、甚至已经到来却藏在某处的希提斯分身，他要尽可能收拢发展一切力量，这不表示他目前实力很弱！ 一刻钟后，嘴皮子都几乎磨破的埃尔隆德，终于也发现了凌歧身上的不妥。 这位西方之王满脸无奈，好似已经被他劝动，不再一意孤行，却偏偏就是不退，也不再前进，仿佛在拖时间！ “埃尔隆德”心中一跳，眼皮抖动了一下。 他自忖表现的没有半点差错，这几天就连爱隆王的一对双生子、埃莱丹和埃洛赫都没有察觉异常，因此立刻想到心狠手辣的西方之王，是真的要对爱隆王动手了！ 他也想到了自己此行的草率，可不得不行，因为这是关键的一步，又有前几天主动交好的铺垫，那么不论是否劝阻了凌歧，是进是退，都会有后续的安排让他上钩。 至于为什么他敢深入卡利姆多，而不怕北方炎魔之王所谓的“魅惑领域”之力，当然有他自己的依仗！ “爱隆王”的表现瞒不过凌歧，如同他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毫无根据的先知先觉，会带来毫无理由的“偏见”。他同样不知道，只要站在领土之力覆盖范围内，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瞒得过凌歧的洞察或许有，但肯定不包括表情！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忌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额，凌歧，你要相信我，快回头吧” “咳，你瞧我，这次来的有些匆忙，援兵的事情，却是忘了多加嘱咐。” “这样，如果你一定要去查探登兰德人的虚实，等我。。” “爱隆王”有些干涩焦急的声音顿住，远处黑暗中兀然“迈出”一条石柱般粗细的大腿。 那红色的巨腿好不惊人，直径足有一两米，又是在夜里，如同一截擎天的肉*柱，带着轰然的震荡之势压来、冲刷大地，两条人立的肉*柱承载着不知名的怪物缓缓接近，连自然的微风都被它隔断，却又有腥风和硫磺的气息扑面而来！ 被黑暗蒙住上半身的巨怪宛若小山，轰隆隆的一点点接近，每一步落下地面都要震动一次，每一次挪动一蓬蓬棘草就发出哈啦啦的响声。 说来也怪，它步伐间的动静明明这样巨大，可直到接近两三百米，才让“爱隆王”察觉，根本就反常之极，仿佛是从那看不透的夜色下凭空出现一般。 “爱隆王”惊骇的目光很快自巨人脚下挪回凌歧身上，看到的却不再是恍然和踟蹰，而是冰冷到刺骨的杀意。 图穷匕见！ “咕嘟！” 爱隆王吞了口唾沫，有些勉强的笑了笑。 “呵。。呵呵呵。。林。。林奇，没想到。。没想到你手下竟然。。竟然还有这样的。。” “看来。。看来就算登兰德人举族来犯，你也。。” “我还是。。我还是先回去吧。。” 好嘛，巫卫巨魔刚刚现身，“爱隆王”就想撤退。 他这时想到来的仓促，想到林奇在外界的名头可一直不怎么好，想到孤身来到对方地盘，该忌讳的不光是最近才“弄清”的所谓“领域之力”，但是还来得及吗？ 仅仅出现一头从未见过的人形魔怪，一下就引起他的戒惧，这不是他怂，而是风向不对，而且那玩意儿的威慑力的确太大！ 这里是中土大陆，不是高级魔幻位面，巨龙比蒙漫天遍地！ 史矛戈为什么那么让人忌讳？传奇级的力量只是其一，一百多米长的体型更是重中之重。它什么都不用做，收起翅膀来个自由落体都能压死千百军队！ 错非巴尔的降临，导致所有具有它血脉的生物，生命本质再次出现升华和跃迁，这种身高接近六丈的人型魔物，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凌歧麾下仅存的十二名巫卫，更是他当年花了大本钱调教，身上非但有巴尔的大恶魔之血，还有来自上古卷轴位面的神秘魔药命烬余辉催化，更有凌歧的未知之血，三者结合导致这些巫卫早早就获得了勇士、乃至领主级的实力！ 随着血脉中的潜力一点点开发出来，随着体型不停的夸张化，如今的巨魔巫卫，就算最弱的一个，也有上位英雄级的综合实力！ 上位英雄级的综合实力，吓不倒敢冒充精灵王的角色，问题是这些巫卫体型太大，这表示它们和史矛戈一样具备某些超卓的先天优势，长于力量、惯性力量更为夸张！ 这些巨魔人的灵活性和智力大概还不如一个孩子，速度也光靠腿长，唯独力量、体力，那是恐怖之极！ 它们中最顶级的几个，平均实力不过顶级英雄、接近伪传奇的层次，力量和体力却已经双双突破到传奇阶段。那一拳砸下来，除非凌歧化身炎魔、化身巨魔，否则也只有躲闪的份儿！ 它们身高有十五米，光皮厚就有五六寸，肌体组织的韧性更是惊人！ 这种怪物，先天优势太大，放到战场上去冲锋送死，谁挡得住？让它们去碾压人类或者精灵同级强者，谁又弄得死？ 巫卫唯一的缺点就是它们强大的根源过半在于巴尔的血脉，若非还有未知之血牵制，凌歧哪里敢用它们。即便如此，凌歧也不保证它们在巴尔面前能发挥出几分的战斗力，否则必然是他目前麾下最大的杀器，不会轻易示人！ 随着第一头巨魔现身，北面、西面、南面也同时传来了隆隆的声音！ 离凌歧发出警讯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这点时间普通人驾着骏马也跑不过卡利姆多百分之一的领土，但若凌歧真有需要，完全能把一支军队从一头“挪移”到另一头，这也是他的一分底气！ 缩地成寸的仙人手段，在诸神自己的国度中，仅仅是最轻松的把戏。 卡利姆多远不够称为**的国度，毕竟它仍然依托于中土大陆之上，但这样的手段用起来，消耗的领土之力，却不见得比用迷心之能去改变人心来得多，战时更为实惠！ 瞬间发现至少有四头巨魔围困住自己，“埃尔隆德”已经不抱任何幻想，目光烁烁的盯着凌歧，像是要讨个说法。 凌歧拊掌笑道： “‘泰山’大人，您要回去，我自然没有道理阻拦。不过您有情有义，知道小胥此行危险，特来关照，那么这一身行头，尤其是您手上的那玩意儿，不妨留下暂借于我，你看如何？” 凌歧也不戳破他的伪装，言语间却不乏调笑。 虽然主宰的“翻译功能”，很多时候让人并不能单靠着词句来判断另一些人的身份，但基本的语气和语句用法还是能看出区别的。 主宰可以将彼方的经典之语套用你已知的典故去诠释、替代，但不会刻意优化美化。 当然，不论眼前的爱隆王是真是假，这对林奇做自己想做的事都不会形成太多身份上的困惑和干扰。 他是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推论，但有必要证明什么吗？ 身份的真假无非攸关言语的真假，进而是考虑利益的得失。归根结底，还是利益！ 即便眼前的“爱隆王”真是假的，只要瑞文戴尔的精灵认为他是真的，那他就是真的。只要最终带给凌歧的好处够多，那他也可以是真的。凌歧不能容忍的，只有自身的失败和损失。 “哼！林奇！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借？我看是抢吧！” “看在雅雯的份上，我好心来提醒你不要中计。林奇！你倒好，居然想要恩将仇报！” “埃尔隆德”目光阴沉，怒不可谒。 凌歧死死盯着他右手的气之戒维雅！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说这种话，明显不像埃尔隆德的作风，更不了解他凌歧的为人！ 要说这中土大陆，除了那三颗宝钻，目前能捞到最大的好处，就是一整套魔戒！ 魔戒中又以至尊魔戒为尊，精灵三戒为臣，其他什么矮人七戒、人类九戒，都是士卒小兵。 至尊魔戒空壳在手，精灵三戒已得其一，再有眼前的维雅之戒，若还能弄到凯兰崔尔手中的水之戒南雅，那真叫不虚此行！ 凌歧很贪，贪心的不得了，从埃尔隆德现身开始，他就盯上了他手中的维雅宝戒！别说这厮很可能是假货，就算是正牌岳父，如此白龙鱼服，为了魔戒，说不得也只好得罪一番！ 交情算什么？女人算什么？ 有了力量，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什么样的交情换不来！ 整个瑞文戴尔，在凌歧心目中的价值，气之戒维雅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遗憾的是除了第一次实力不足时在葛罗芬戴尔手上见过，后来就与之无缘。 “留下魔戒和你身上的装备，你可以走。或者，你也可以留下！” 凌歧每说一个字，就朝着警惕退开数十步的爱隆王逼近一步。 每一步塌落，他身上的气势就攀升一截。 一头黑发无风自扬，渐渐变成了浓郁的火焰！ 他白皙的皮肤皲裂，无数火舌自其中涌出，足底也留下了一个个湿漉漉的、越来越大的脚印，熔浆四溅，火焰在他走过的道路上逐渐蔓延开来！ 随着他清脆温柔的声音变得沉闷沙哑，一对枯黑棕黄的蝠翼自背后裂开的胛骨中涌出，不多时，一尊体型庞大外表狰狞的地狱炎魔，已然堂皇站到了埃尔隆德面前！ 炎魔周围空气扭曲，滚滚热量以它为中心四散，就算有所收敛，枯草泥地也纷纷干涸焦黑，爱隆王身上的护甲透射出更浓郁的魔法辉光，似在抵抗。 身高超过五米的炎魔，伸出右爪，张开一根根刀剑般的指甲，如同盖顶乌云般的朝着“埃尔隆德”罩去，悬停在“爱隆王”头顶米许处，并未急着压下！ 周围有四五头体型比地狱炎魔还要夸张的巨魔已经围拢了过来，虽然相互间还隔着百十米的距离，但是配合上那巨大的体型，反而给人一种密不透风的感觉。 这就像是一个大小孩在欺负一个小小孩，背后还站着一群壮汉。 体型相对娇小的爱隆王，面目阴沉，却是收起了慌张之态。 “林奇，你这是。。在挑起战争！” “战争？” 炎魔的声音苍老，带着一种古朴的味道，却难掩那充满嘲讽意味的腔调。 大量从某处节点扩散开来、本就会逐渐消散的人气、携带着滚滚领土之力，凝聚到了林奇头顶，形成一道乌云般的天罗之网。 炎魔咧嘴一笑，传奇级的气势不加掩饰的爆发出来，在领土之力的加持下，这气势甚至堪与上位传奇争锋！ “我给你战争！” 炎魔声音落下，五根刀剑般的趾爪，带着撕裂虚空的威势罩下！ m ... 第一百五十六章 乌鸦 既然决定无论如何都先收点利息再说，凌歧出手就毫无保留，全力施为！ 这一击他瞄准了“埃尔隆德”的脑袋，不指望一击建功，也要迫敌后退，顺便挂点彩。？乐？文？小说lwxs520∷頂∷点∷小∷说， 它这是吸取甘道夫溜走的教训，务求招招致命，连弃车保帅的机会都不留给对方！ 预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卟滋一声，就像捏爆了一个烂西瓜，“爱隆王”那充满威严的俊美的面孔，直接爆烂掉，头皮粘着的白骨碎片四散，腹腔中一大蓬鲜红血水滋滋喷出，尚未溅射到凌歧手上身上就被滚烫的无形火焰灼烧蒸发干净。 “爱隆王”披着华美魔法战甲的尸体扑通倒下，倒地后还在抽搐，断头处却传出了一阵烤肉的香气，那是被恶魔之爪炙热的高温给烤焦的。 凌歧嘴角抽动了一下，看着掌心捏弯后又弹圆的王冠当啷一声落到地上，这宝贝倒是没有毁去，就连血污脑浆都被蒸发干净。 他万万没想到“爱隆王”就那么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一把捏死了。 当然，若是真正的爱隆王，伪传奇阶段的精灵王，不计入气之戒的力量，被他堪比上位传奇的炎魔之躯近身暴起，瞬间也是死得不能再死。 问题是他心中已有七八分把握面前的根本不是爱隆王，而是他那位便宜队友。 他对艾利克斯的认知还停留在分道扬镳的那一刻，后来见着对方和史矛戈争斗，又有所改观。最近听夏尔再次提到，虽然对她关于对方化龙后能力压自己的说法嗤之以鼻，也绝对看成一大威胁。 艾利克斯在凌歧的心目中是传奇阶段的存在，位阶不会太高，但传奇就是传奇，下位传奇机缘巧合未必不能逆杀上位传奇，面对压迫挣扎还是可以的。 传奇级的巨龙，飞天入海，凌歧打得过，却没有十足信心能一力留下，因为对方能飞，还飞的很快！ 炎魔背后也有翅膀，这是他这位新的炎魔族长赋予族人的礼物，可远比不上巨龙的翅膀巨大有力！ 若不是防着这一手，他吃饱了撑在天上布下什么力场！ 很快，地上的尸体出现了新的变化，证明凌歧的猜测没错。 那具倒下后依旧显得挺拔强壮的无头尸体，很快发出滋滋的声音，像是一堆被酸液腐蚀的肉糜，几分钟后就变成了一堆恶心的褐色碎糜，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看着那堆红褐色的**物质，凌歧眉头深锁。 “分身？还是” 控制着元磁之力，凌歧开始收缴此次的战利品，对于暂时得不到结果的事情，他会有选择的放下，比如无端的猜测。 无需主宰提示鉴定，目光洞察之下，经过领土之力甄别，凌歧立刻判断出几件道具的价值。 一枚精灵魔戒，价值无法估量，起码是传奇物品，是他的主要目标，价值接近神器。 一套精灵装备、两柄精灵长刀、一顶魔法王冠，也都是史诗级物品！尤其其中的魔法王冠，品相极好，应该是史诗级装备中的上品，比他的极品史诗长刀碎空也不差，且自带类似不灭的属性，殊为难得。 凌歧悍然出手，当然是因为好处够多，有此收获也在预料之中，这可是冒着和瑞文戴尔决裂的风险，仅次于杀上精灵族圣地。 相当于一件神器、一件传奇道具的收获，着实让他欣喜了片刻。 想来也对，埃尔隆德身为一方领主，同时又是精灵王，手上的好东西怎么会少。而要冒充他，还要取信自己，当然不可能先摘了桃子，否则难免寒酸，甚至对方很可能还以为华丽的装备能拉近和他的实力差距吧。 可惜啊，这世上除了他，大概连索伦也无法发挥其余魔戒的全部力量吧！ 不过这些收获中，真被他看重的也只有气之戒，火之戒给了死灵君王分身，气之戒本体留下正合适，若能寻机吞噬 其它曾经会让凌歧为之疯狂的史诗级物品，如今惊喜过也就忘到脑后。 控制着卡利姆多千里疆土，麾下战士数万，千百冒险者供他驱策，什么史诗级装备，也只是赏赐给麾下战将的奖品之一，储物空间里很有几件。 再说他身上战袍、脚下鞋子、饰品项链、原本的戒指，哪个差了！ 倒是这靠着装备硬撑起来的“精灵王”，着实让人失望，根本就是个水货。也许英雄级的实力能吓住大多数人，却并不能为凌歧带来更多后续的收益。 若这爱隆王是真货，那么他一死瑞文戴尔必定大乱，倒也还能再图谋些别的，亲事都省了。 若这爱隆王是队友假冒，擒拿后拷问出一些真相，或能提前去掉少许麻烦。 甚至凌歧对艾利克斯的吞噬之能，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若能活活吞噬掉艾利克斯的话 现在，除了打草惊蛇，真落不下半点额外的好处。 “打草惊蛇，也未必全是坏处！” 凌歧稍一思索，浑身气焰收敛，逐渐缩小变回人类，却裸着身子，只有脚下靴子竟然没有被撑爆，方才明明已经撕裂，着实神奇。 他兀自从储物空间取了套衣服换上，备用战袍没有早先准备的精良，但是对于他来说，也只是撑场面的东西，实际作用不大。 片刻后，格兰都因河畔、南岸，距离莫瑞亚之门不远的腐毒草原上。 一个个简陋的帐篷星罗密布，散乱却有序，一只只黑色的食腐铁嘴鸦在天空盘旋，嘎嘎直叫，仿若卫星。 成百上千的乌鸦在天空中来回逡巡，也不落地休息，显然不是野生物种在觅食捕猎，而是有意识的巡逻放哨！ 凌歧方才路过了坐落在天鹅湾附近、守备严整的莫瑞亚要塞，粗略查看过驻扎在此的一支千人部队，发现并无异常，就未进入打扰，直接奔赴到二十多里外格兰都因河对面的腐毒草原。 天空中的乌鸦让他深深蹙眉，在中土大陆提起乌鸦，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孤山的渡鸦，而后便是登兰德人豢养的铁嘴鸦。 铁嘴鸦的名头之所以排在渡鸦后面，不是因为渡鸦更有名，而是因为它带给人们的恐惧太大！ 登兰德人人口不少，虽然属于邪恶人类的一支，但并未被杀绝，或是赶到中土之外，反而常年盘踞在腐毒草原上，过着菇毛饮血的生活，数量恐怕已经过万。 能令他们在大陆上顽强立足的，并非其坚韧的生命力或者强大的力量，而是腐毒草原恶劣的环境，以及他们豢养铁嘴鸦的本事！ 腐毒草原沃野三百里，原本是很好的牧场，可惜此处土壤特殊，只有少许毒草能存活，其它移植过来的植物，要么枯萎、要么同样化为毒物，天长日久，连草原上的空气都充满了沉沉死气，因此自上古以来就是人类的禁地之一。 至于草原上的动物，也唯有两种，一是斑斓兔，另一种就是食腐狼。 狼、兔、草，三者形成简单的共生伴生关系，直到登兰德人插入前，都没有任何生物能加入这个**的生物链中。 环境的恶劣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关键还是登兰德人豢养铁嘴鸦的本事，让人忌惮！ 凌歧早就听过铁嘴鸦之名，也见过相关标本、活物。这种体型超过普通渡鸦一半的飞禽，绝对是仅次于鹰类的空中霸主，然而在成规模前，却远比不上雄鹰大鹏，因此卡利姆多境内的几座高山上，比如南丘和风云岭，凌歧放养着野生的狼鹰、熊鹄，放弃了铁嘴鸦。 卡利姆多的狼鹰群也有一两百头，是他花了大力气从其他地方弄来的，如今看到为数十倍的铁嘴鸦振翅盘旋，脸色当然不会好看。 如果是曾经的铁嘴鸦，虽然让人忌惮，还不至于令凌歧变色。问题是凌歧从萨鲁曼处得知，新生代的铁嘴鸦似乎已经被腐毒草原同化，也带上了那种不致命但很恶心人的天然毒素！ 这些倒也罢了，偏偏凌歧还知道登兰德人有一个传统，那就是每每在战前放飞巡逻的乌鸦，往往不足总数的十分之一！ 这表示那密密麻麻的营帐里，除了近万登兰人举族之民，除了隐藏着的幕后黑手，还有起码十倍于天空之中的乌鸦！ 那究竟该有多少？八千？一万？ 不用来那么多，只要有五千铁嘴鸦从天而降，呼啸而过，发起自杀式攻击，凌歧调来的几支军团，先就要废掉三成！ 凌歧对登兰德人的了解远远超出寻常人类贵族，因为萨鲁曼在过去一直提供着第一手情报，他对自身军团势力讳莫如深，但在其他情报共享方面非常大方。 也正是因为这样，凌歧很难相信萨鲁曼会依靠登兰德人来打击自己，他对登兰德人的优劣势非常清楚！ 当然，登兰德人的劣势就是自身装备太差，不过这劣势在优势过于明显时，还是很容易隐藏的。 仅仅这些乌鸦，就是大麻烦。 除非出动非常规的战力底牌，不然的话，就算给军队配上最精良的装备，来自天空的骚扰也烦不胜烦。 成年铁嘴鸦的长喙，能力透铁皮，还带着腐毒的话 借着夜色，凌歧悄悄朝那片几乎不设防的营帐逼近。 为了对敌情看得更清，他没有进入隐遁状态，当然也没有这个必要，在他想来此地尚无人能将他逼迫至斯。 铁嘴鸦虽然是个大麻烦，可这些不该是他为麾下战士解决，否则养着他们干什么，专打顺风仗？他要提前解决的，是登兰德人举族来犯的幕后黑手！ 阿门洲来人也好，白袍巫师萨鲁曼也罢，就算面前的真是一张天罗地网，他也要把它捅破！他如今的实力，早非昔比，凭谁想算计他，都要先崩掉一口大牙！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强兽人！ 登兰德人的军营绵延十里，从地图上格兰都因河南面的整片登兰地区来看，只是区区一小点，画笔一圈，可真靠近了，才能发现那肃杀的气氛。◎頂點小說， 登兰德人的营帐十分简陋，几乎就是木棚布幔，最外面围了一圈原木，应该就是栅栏。 这样的军营几乎没有任何防御力，也没有前后布局的呼应，哨岗寥寥。 如此一万人的军营，怕不只要一千奇兵夜袭杀戮，立刻就是全面崩盘的结果。 当然喽，有着天上成百上千的生物卫星，大概也没什么奇兵能突袭到这些登兰德人。 而且有和没有毕竟是两回事，连野人都懂得安营扎寨，知道扯快烂布遮羞，显然这些登兰德人的大军果然是受到援助的。 中土大陆的野人不少，主要两支就是东面荒漠中的鲁恩人、以及西方腐毒草原的登兰德人，都是当年魔苟斯树倒后被压残的猢狲。 鲁恩人凌歧早就见识过了，只比菇毛饮血的原始人稍微好一点点，兽皮裹体，石斧杀人，固然也有铁器，要么是抢来，要么是简单粗制，观其安营扎寨还不如登兰德人严整，更没有布匹帐篷。 布匹不比铁器，更易损毁，野人或许也会织布，然织品和工坊的产物总有些不同，这不是破旧或者崭新的差别，而是品质，一眼就能看出来。 沿路放倒几个登兰德人的巡逻兵，轻易将他们溶入地面、化为飞灰，凌歧没在意留下的些许痕迹，他此来主要是找到那些同层次值得他关注的目标，搞清真相，免得敌暗我明，倒不是真个一心为了刺探什么军情，不怕被人发现。 不多时，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的凌歧，就穿过了登兰德人最外围的老弱病残区域，进入核心的战士区。 这些野人的习惯和文明人颇有不同，一般人类集团若是有着弱势群体，老弱妇孺总要稍微优待，起码在有选择时是这样，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会**裸的将那些弱者充当人肉盾牌，岂非与禽兽无异？ 凌歧对登兰德人的传统没有生出任何质疑，生活压力不同罢了。吃不饱穿不暖朝生暮死，还去想什么德行，那才是有病。 他面色平静的自一名身材极为高大的登兰德人士兵身后走过，这衣衫褴褛身高九尺的哨兵两眼精光烁烁，却没有任何觉察。 传奇和凡人的差距极为巨大，这哨兵不弱，可惜只是个勇士。 当然，一个哨兵就有勇士级，不得不承认野人在常年的艰苦生活后，部族中最具地位经常能混得温饱的青壮，发育的确实要比正常世界的人类好太多。 这些野人战士装备简陋，气息却十分强悍，只要是“装备整齐”的正规战士，起码都是新锐级的好手，一半以上皆是精英，勇士也有十分之一之多！ 若非野人部落往往供养不起多少战士，他们的装备也实在太差，只怕人口再翻几倍，或者装备有人类世界冒险者的平均水平，立成尾大不掉之势。 顺手将几处尤其高大的帐篷里，看着像是头目的野人战士脖子抹掉，凌歧施然来到营帐的东部，空气里被腐草淡淡腥味遮住的臭气，立刻又变的浓郁起来！ 这股臭味已经超过了野人们身上的体味，闻着更像是邪恶肮脏的兽人特有。 那并不是常年不洗澡的味道，而是体液分泌的味道，其实很容易除去，凌歧就有好几种办法，但除了卡利姆多的兽人奴隶，其余兽人显然不会在意这些。 兽人和野人们又自不同，两大片营地简直泾渭分明，东边的营帐比西边稀疏了将近一半，帐篷也更为简陋，许多兽人甚至就赤条条的躺在地上。 这些情况在营地外还看不出来，近了以后就区分的较为明显，兽人真不愧那个兽字。 一顶顶四面漏风的帐篷里传出粗鲁响亮的呼噜声，又有一些身材高大的兽人深夜也不歇息，反而在篝火下低声呼喝厮打着，周围有人在围观。 看那小撮兽人的劲头和数量，怕不是专门负责巡夜放哨的，却早就把职责忘到了脑后。 凌歧眯着眼睛，伏在一处阴影里，木然打量着那群篝火边的高大兽人！ “强兽人！白掌！” 凌歧分别在兽人有别同类的健硕体型、和其装备旗帜上找到了两个极为明显的记号！ 寻常兽人身高不过五尺，犹若大马猴，生性残忍但战斗力孱弱。唯有兽人中的贵族、白兽人，有着不逊色人类的体型，甚至更高大。历史上出名的兽人将领，也几乎都是白兽人一族的强者。 眼前这些兽人，体型却比白兽人还要高大一些，一个个肌肉贲发、青皮粗糙，光看着就让人联想到力量和彪悍这两个字！ 凌歧认得这种兽人，因为萨鲁曼在过去几个月中，陆续给他提供了不少实验成品、研究材料、用以创新完善，白袍巫师几十年前就为他的杰作定下了名头，叫做“强兽人”！ 如果说强兽人已是只此一家的醒目标记，那么一根根竖起的旗帜上的白掌，就是**裸的宣言了！ “萨鲁曼？！” 凌歧眼神不禁闪烁起来，就像是有无数念头同时划过脑海！ 他没有急着下定语，刹那跃出阴影，飞快的朝着兽人营地深入，几分钟后才凿穿了整个营地，对面是栅栏和荒野，那些兽人竟然占了军队总数的一半！ 凌歧心下粗略一算，按照帐篷数量，敌军规模远远超乎预料，起码有两三万！ 两三万的敌军？有一半都是强兽人？ 这个结果把凌歧都唬了一跳，原本他以为这都是野人杂牌军，没想到另有乾坤！ 两万的强兽人，可以把没有乌鸦战宠的十万登兰德人打成狗！ 登兰德人素质不差，只是装备太垃圾，正经战士的比例也太少。而强兽人，每一个都是最好的战士，起码有着新锐级的实力。它们的装备看似更烂，一套套粗糙的铁甲、一根根毛刺的铁条、连基础的打磨都没有，但落到它们手上，却都是最适合最恐怖的武器！ 除了萨鲁曼，没有人会比凌歧更了解这种怪物的潜力和忍耐力，若非有着领土之力，它们绝对可以把炎魔甩开几条街！ 这是一种天生的战斗兵种！ 只是，怎么会有这么多强兽人！萨鲁曼藏在艾辛格的强兽人也不过七八千吧！ 凌歧研究了这么久，又有领土之力辅助，有pp小子帮着分析，麾下强兽人也不过两三百。 事已至此，即便再怎么不敢置信，凌歧也只得承认，怕是萨鲁曼在这次登兰德人入侵的事件中，扮演着的角色并不简单，因为除他以外没有哪个人、哪个势力能一下子提供这么多强兽人、半成品大军！ 这非但没让情况变得清晰，反而更加复杂！ 假如提供第一手情报的萨鲁曼是个骗子，伪装成爱隆王的冒牌货又是什么？他口口声声登兰德人的背后是萨鲁曼，这似乎已经得到了证实，可他所谓的陷阱呢？他、他们的目的呢？ 凌歧素来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不论是萨鲁曼还是冒牌精灵王，甚或阿门洲来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大恶魔巴尔已经在北方降临，巴德尔特的信使不日将再至，希提斯踪迹不明，从他曾经的头号打手“行踪不明”来看，怕是也已经降临了。比起这两只大鸟，其他烂鸟都是傻鸟，没有绝对的实力，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儿戏！ 凌歧回望密密麻麻的军营，冷冷一笑，跃出栅栏就准备离去。 若是这次前来真能遇上什么陷阱，然后提前破除，说不得他还有心思再搞些动作，比方在激斗时将敌军的主力摧毁一些，比如往军营南部的空白区、大概是驯养铁嘴鸦的地方，释放一记加料版的全新组合技——“熔岩地狱”！ 如此一来，固然暴露了自身实力，却能收拾掉一些恼人的虫蚁。 现在，看起来没必要提前暴露自己了，幸好这对于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是己方多死少死几个人的区别。 他们以为他的底牌是什么？卡利姆多势如破竹的五路开拓大军？新组建的第六支兵团？几万奴隶大军？几百头食人妖？莫非甘道夫没有将他的实力公诸于众？ 有些人，不打残了，他们永远不知道差距。 从凌歧将自己的主要心力都放到力量的提升和感悟上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永远成不了那种运筹帷幄的智者，被人算计也是应该。 果然，难得想玩玩计谋，结果落了套，愣是连人家的目的都捉摸不透。 好在，放弃智力上的绝对优势，换来是力量上的绝对压制，暴力不能解决所有事情，那是因为用来强暴对待别人的力量还不够！ 落地，微微在地面借力，凌歧立刻如同箭矢般飞射出去。 就在他决定离开，回去以堂皇大势碾压一切，最后和巴尔来一次真正的对决时，他眼皮一抖，立刻察觉到五六股强悍绝伦的气息飞快聚来，其中三股都是出自身后的军营！ “陷阱？” 凌歧降下速度，故意站在原地开始等待。 他舔了舔嘴唇，不仅不惧，反而还有些期待。 虽然对于破局已经有着别样的想法，但放着送到嘴边的肉不吃，也不是他的风格！ 面对冒牌精灵王的警告，他嗤之以鼻，这不是针对那厮被提前识破的身份，而是因为他真的不在乎。 萨鲁曼也好，阿门洲也罢，就算两方真因为某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联手坑他，他会害怕？ 笑话！他是堂堂西方之王！是真正的炎魔之主！ 他是凌歧，是吞噬万物的魔中之魔！ 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 萨克塔斯·伊洛达·艾瑞坦！ 他是虚无的吞噬者！ ... 第一百五十八章 破杀 六股气息分别自不同的方向飞速接近，这个世界并非高魔仙侠位面，所以靠着气息去感知敌人未必准确，不过当个人实力达到传奇阶段，只要在这方面有些天赋的，也能突破世界本身的限制，不见不闻而察敌。 受到世界之力的压制，凌歧分辨不出来的究竟是谁，但大概能判断出来者实力，都处于上位到顶级英雄的层次，不算弱。 其中速度最快的，敏捷怕不已经超迈精灵，速度最慢的气息浑厚神秘，隐约还有些别的味道，离得远了一时间倒是品不清晰。 很快，静立原地的凌歧就不需要再靠着气息去感知敌人，因为当先一人已经跃出军营，带着滚滚煞气扑面袭来！ 凌歧回首望去，来者并不是想象中的精灵，而是一个面目狰狞、半秃了脑壳、眉角斜向右眼又镶着三片铁条的独眼兽人！ “吼！！！” 那兽人动作极快，落地时每一步都要踏出一个小坑，动静极大，远处军营里更传来了骚乱。 凌歧眯着眼睛，对这兽人生出一点点兴趣，但仍旧没有回身正视。 虽然萨鲁曼提供给自己的“研究材料”中，没有这么给力的极品货色，然而区区英雄级 “英雄？呵~” ＠√长＠√风＠√文＠√学，w＋¤≈t 另外几股气息代表着的存在，也已经进入了视线！ 凌歧连炎魔化身都没用，依旧维持着人形，飒然回头，背对着袭击，右手一抬呈平举状，掌心就吸着一柄浮空的长刀，握牢后反身砍了过去！ 这一旋一斩，也没什么出奇，就是快，极快、很快，迅如闪电，又像是一匹雪练、一道旋风，只听铛地一响，传奇级的力量轰然爆发开来，火星四溅，那兽人手中巨大的板刀整个刀头都斜飞了出去。 碎空咆哮嘶鸣，像是宣泄着久未饮血的寂寞，如惊雷、如冷电，咻地一声削向了目标脑壳！ 兽人见此，已是不及变招，却仍旧悍勇异常，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致命一击已经临头，反而狞笑着加重了力道，半截断刀砍向凌歧的脖颈！ 凌歧眸光一冷，撇嘴轻笑，嘴角裂开的弧度越来越大，那表情从邪魅直到令人恐惧，唇角裂口逐渐蔓延至耳根，像极了恶魔张开巨吻，两排利齿隐现，恐怖异常！ 他竟然也不闪不避，更迎着那半柄断裂的板刀疾掠而上，如同自己撞上去一样！ 刺啦！咔！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传开，上位英雄级的强兽人半片脑壳飞了出去，橙汁般的黄色浊液四溅，白的黄的黑的混成一片。 巨大的断刀随着惯性呜咽着撕裂了凌歧的肩膀，参差的刀刃生生劈进去大半，非但锁骨被直接砸断，连心脏位置都差点被捣烂！ 兽人面孔上的错愕和惊骇定格着，两粒掉下来的眼珠子，倒映出一张平静异常的苍白面孔。 凌歧凝眉敛目，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脸上狰狞可怖的变化和笑意早就不见。 他一脚将兽人尸体踹开，而后信手将碎空插到地上，又抬手握住了厚重的锯齿刀背，轻轻将那柄烂刀从肩头扯了出来！ 随着他的动作，一捧血雾自肩膀创口喷涌出来，这样的伤势，普通人早该垂死，他却视若无睹，仿佛身体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 那溅射的血雾自发凝结在一起，就像是一团血云，当第二第三位朋友到来时，血云已经缩回了体内，连那道巨大的创口都弥合消失！ 随手将上半身烂掉的袍子扯去，凌歧听着迎面从军营中冲出来的两人，用某种他不太熟悉的话喝问，根本就没有回应的意思！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先前一人不已经表明了态度，况且莫非他自己的来意就是纯良？ 与此同时，周围另外的三股气息却停留在他视线之外的地方。 附近地势嶙峋，能够隐藏身形的地方很多。这些人错估了他的视力，其实早被他看破行藏！ 不过先前虽然已经看不见，那惊鸿一瞥，却只能辨别落后的三个不是兽人或者野人。 三袭白袍下纤长消立的身姿，那翩翩风度证明其来历非凡，唯一被自己看不透的，便在其中，这些人的来历呼之欲出啊。 这般明目张胆的联合在一起，是轻视了他的洞察力，或者干脆就有恃无恐？ 凌歧忽然抬头，表情有些茫然。 天上的星河灿烂，和卡利姆多的有些相似，同样璀璨，本质却完全不同，非但令他汲取不到丝毫力量，反而隐隐还有着排斥和压制。 他低头握刀，平静的目光中有些审思，又有些迷惘。 种种变化漫不经心，却一一排查而过。 世界的压制，本质的变化，脚踏领土的如鱼得水。 他现在，又究竟算是什么东西呢？ 不死魔人？百变金刚？或者某种意志某种存在的延伸？ 未知的延伸！ 主宰以未知来诠释他的血脉、他的来历，但大概是知道什么的吧。 从始至终，唯独他被蒙在鼓里，只能以亲身经历证明这绝对不是什么光伟正的东西！ 凌歧性格本就容易极端，这是少时经历养成的，片刻就不再想那些问题，他信奉实用和拿来主义。 **着健壮的上身，浑身细腻光滑的皮肤渐渐皲裂，浓郁的金红光芒透射出来！ 不过刹那，一名高大俊伟的男子就变成了更高大的金红神人，通体仿若雕塑，又像是泼了桐油，赤金般的肤色滟滟生辉，皮肤下的每一根肌腱、体表的每一丝毛发，都彰显着力量和健美，每一个孔窍中又透漏着雄浑的战争气息！ “真身” 凌歧心中默念，瞬间变作一道金红的闪电，伴随日久的碎空长刀也像是镀了一层灿烂的金辉，带着呼啸之势朝着那两个有些愣神的兽人野人强者罩去！ 地面上，方才在动作间没有半点破坏的巫毒蓟草，这次像是被万吨重物碾压，弹指就被狂暴的飓风撕碎，变成浆糊，连同地面龟裂后暴突的泥土，一齐被挤入缝隙。 凌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咆哮着的空气成了最好的战吼，那一人一兽突遭袭击，正要退去，被那股暴虐狂躁的气息一催，反而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冲锋的意志！ 军营里传出了更密集的号角声，南面有大片乌鸦腾空而起，大片大片的铁嘴鸦腾飞，像是乌云涌动，又像是火山爆发时冲天而起的烟尘！ 凌歧嘿嘿一笑，**挑衅的表情，这时在金红光芒的笼罩下，看着竟然也有几分神圣。 “中位传奇巅峰！” 心中思忖，凌歧右手碎空已然对着动作缓慢的野人统领斩下，左手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柄曲线流畅优美的长刀，宛若舞蹈的直刺兽人强者脖颈！ 他现在的动作，招式间的转圜，若是让曾被他惊为天人的刀锋卫士队长瑞娜尔特看到，必定惊骇的瞠目结舌。 这种程度的刀法，即便没有任何章法，也已经完美的近乎本能了。最有效的攻击本就不是什么招式变化，更不是独孤九剑的归妹离巽，而是本能的搏击。 能杀人的工具就是好武器，能杀人的招式就是好招式。招式再妙，抵不过随心一击，发乎心，止乎意。 没有半点意外，野人统领充满战意的头颅飞上了天空，方才还在呼喝挑衅用黑暗语咒骂呵斥的兽人强者，脖子也被刺了个对穿。 扑通扑通，两具尸体倒下！ 周围三股气息开始退缩，围攻之势刚刚形成，立刻就告破。以英雄围困传奇，本来就是杀头的买卖。或者说，莫非他们根本就没弄清自己的真实实力？ 远空的乌鸦尚不知主人已死，仍在盘旋着寻找目标，这些野兽放飞后就很难再精细控制。 自营地里冲出来十几个兽人战兵，大呼小叫的朝着黑夜中唯一醒目的光源扑去。 倒在地上的尸体似乎根本就没能吓住他们，也许他们还没看见。 当成群的乌鸦呼啸而下，协助配合。它们汇聚成一股黑色的狂风，碎裂的地面都被吹起了丈高的黄尘，更远处的草原更像是一匹绿布，起了层叠的褶皱。 一名跑的最快的兽人战兵，举起的烂刀轻易撕裂了金红的光芒，高大而令人畏惧的朦胧人形，轰然化作碎片！ 几里外，夜风中，一匹灰狼穿梭疾驰，奔腾御风，远看就像是踏草神行！ 这狼体型硕大，首尾有两丈多长，肩高足有六尺，比猛虎雄狮还要巨大！ 灰狼忽然踏碎了一捧蒿草，矫健的身影腾空跃起，落地时轰隆一声，却不知为何变成了一头巨大的棕熊！ 棕熊人立而起，身高接近丈八，当空咆哮一声。 “变皮人下位传奇！” 凌歧心中默念，垂下前肢，粗壮的熊爪立刻就撕裂了地面！ 它忽然又一扑一咬一抱，侧前方空气里立刻暴露出大片白光，若有圣洁的天使降临，白光背后却是某种古老语言的惊声咒骂，以及四溅血雨！ 棕熊又是往前一靠一撞，白光泯灭，空气里多了一具四肢扭曲的尸体，这尸体还在地上抽搐，被鲜血染污的面貌，似乎是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 凌歧往前一冲一折，棕熊的身体便转了个弯，掉过头去。 它有力的后肢顺势将尸体踩烂，猛地扑起，还在半空，就听一声鹰啼，背后出现了一对巨大的羽翅，眨眼变作一只翼展十米的苍鹰，扶摇直上！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无可阻挡 腐毒草原上，在这片往常根本就不会有人到来的禁地北方，离开沸腾炸锅的登兰德人营地十里，一道仓惶的白影正在飞快往前逃窜。…頂點小說， 这是一个身材窈窕高挑的女性精灵。 说她是精灵，因为她有着尖尖的耳朵，然而她的面孔却更像人类，没有精灵天生完美的优雅和空灵，反而带着人类漂亮女性特有的魅惑，又像是两族的混血，完美融合了彼此的优点。 这样一个本该被绅士呵护在掌心的美丽少女，这样一个比瑞文戴尔的精灵公主还要诱人几分的女性精灵，此刻满脸都是不解和惊骇。 她修长的大腿随着踉跄的步履，偶尔撑开丝袍露出洁白光滑的肌肤。 她看似慌张，但每每往前奔跑三五步，立刻又有白光一闪，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托起，刹那就横飞出十多米！ 她的速度已经很快，百米距离也不过几次小跑，几个闪动，却比不上真在天上飞的。 随着嘹亮的鹰啼接近，就在她埋头疾驰之际，轰地一声，前方一尊巨大的熔岩巨魔倏忽从天而降，挡住了去路！ 这女性精灵愣在原地，惊慌的倒退几步，而后身上气势一变，由仓惶变得镇定，面部表情也立刻平静下来，显得肃穆，这刹那的神色转换，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 随着表情的变幻，她顶级英雄的气势居然也有些微的提升，勉强突破到了传奇阶段，浑身不断发散着的魅惑之力，瞬间就被另一种庄严替代。 “a、tuka！露ba-heyi！” 女性精灵满脸严肃的朝着熔岩巨魔呼喝起来，她伸出双手，平推向前，一捧刺目的光亮立刻如同冲击波般的以她的掌心为中心、朝着炎魔笼罩过去，弹指就将炎魔魁伟的身形遮住！ 还没等她露出笑容，一条粗大的炎魔之臂已经刺破了光瀑的范围，伸了出来，然后是强壮骇人的魔躯！ 女性精灵喜意稍滞，像是有点惊讶，而后又仿佛早就有了类似的预料，尚余着些许光明的双手交错叠起，举过头顶，那残余的光芒立刻形成一个光盾，将她笼罩起来！ “kusa！” 女性精灵朝着炎魔冷笑，嘴唇蠕动，吐出这个词来。 这应该是某种咒文，偏偏在凌歧能听懂的一系精灵语中，也有类似的音节词汇，译为——再见！ 嘭！ 光罩一涨即收，最终形成一个光点，炸碎成小片的光尘，消散在了原地！ 化身炎魔的凌歧刚刚伸出手臂，还没来得及发起任何攻势，就看到敌人凭白消失。 他不惊不怒，这炎魔变是他目前所有变化中最强大、最实用的一种，岂容敌人轻易逃脱！ 他眯起呈现棱形的恶魔之瞳，天赋之力完全调动，方圆数里的地表岩层都开始沸腾！ 与此同时，那磅礴的元磁之力也自他灵魂中涌出，十里之内层叠的空间立刻被探知清楚，三百米外有着异动！ 轰！ 一股熔柱以那静止的空间节点为中心爆发开来，就像是地面凭空出现了一座火山，火山顷刻喷发，凌歧能看到熔柱背后逐渐被焚化的美丽面孔，带着惊骇、带着不甘，只是没有多少绝望。 “真是可惜，这样的灵魂暂时还强抢不到！” “可假如不是灵魂实在特殊，这般诱人的躯壳，不也能拿来享用一番？” 凌歧心中闪烁着不良的念头，实际上根本没有半点遗憾，他早过了窃以物喜的阶段。 振翅而起，升到半空后复又化作翼展十米的雄鹰！ 翼展十米的雄鹰？这世上除了少数异种，比如有着不逊人类智慧的巨鹰族，大概根本没有那样的野兽吧！ 实际上，变化雄鹰后他的战斗力并没有任何提升，反而有着下降，约莫只剩下上位英雄的程度。 在他保留下来的几种变化中，真有传奇战力的，不过三四种！ 炎魔、真身、魔人身，以及通过吞噬变皮人获得的棕熊变化，也有着与人身相符的传奇底线的战力。 其余鹰、狼乃至被已经遗忘的黑熊变化，看着体型庞大骇人，真实实力连人身都远远不如！ 这显然和种族潜力有关，凌歧正对这方面进行解析和破译，可惜进展甚微。 如果有一天，他能在变成麻雀青虫后，都保持着中位传奇的巅峰战力，那就算功德圆满了，现在却是路漫漫其修远兮，这亦是他觊觎龙蛋的原因！ 巨龙的潜力，天生就极大，绝对不会比炎魔来的差。要发挥出他目前全部的积累，巨龙就是最好的选择，这绝对是一种比炎魔都优秀的战斗形态，因为它不但能打，更加能跑！ 倒是真身，或许还有着其他奥妙，暂时来说却不如炎魔和龙族！ 巨鹰逡巡在天空中，撕裂了一小队飞离群体的乌鸦，大口吞食着新鲜的血肉，补充体力。 这种形态的实力虽然只有上位英雄的程度，但终归比一般野兽强得多。何况他的本质似乎已经变成了某种类似能量的东西，除非瞬间的绝对伤害能彻底湮灭掉他、消耗掉他全部的生命能量，否则最多只能将他削弱，而无法击杀。 变化巨鹰的风险只在于本身防御力的减弱，总体生命力却是不会变少的，这一点在方才的战斗中，他就亲身体验过了，所谓致命伤害或是持续性伤害对他来说效果还不如直接的强力打击。 而在中土大陆，又有什么力量是能瞬灭掉一尊中位接近上位传奇的呢？伊露维塔的神罚？ 抛弃过去的一切之后，换来的回报是极为丰厚的。 凌歧又有着灵魂同源的死灵君王分身做备胎，要不是为了更进一步发展完善领土，奢望能演变成完整的国度，故意拖着时间，只怕他现在就能横扫中土大陆，击杀魔君索伦了！ 只是凌歧清楚自己最大的底气所在，那就是卡利姆多！ 这是一个国度的雏形，是神才能拥有的东西，是他能跳跃到另一个层次的根本依仗！ 自身的变化，看起来强大并且潜力无穷，终归还是局限在凡人的层次，千变万化，变得来神性？ 只要有着卡利姆多，他就有和半神去对抗的底气。甚至于真神 十分钟后，没能搜索到最后一个目标的凌歧，复又化作炎魔，带着滚滚凶焰飞临到登兰德人的军营上空。 顷刻，大量熔浆凭空自地面涌出，飞往天空，以其为中心凝成一个巨大的熔球，接着在野人和兽人们惊恐的尖叫声中，轰然坠地！ 就在二十里外，被高温炙烤枯黄的草原上，裂开的黑土中爬出一头尸鬼，尸鬼目光灼灼的盯着炎魔离去的方向，登兰德人营地中的嚎啕和惨叫不能引起它半点心动。 它就那么死死盯着炎魔离去的方向，浑浊的眸子里有思索和痛恨，当然还有十分的警惕。 一道光芒从天而降，若离得远些，就会发现那光其实是自七八米的高空忽然洒下，沐浴在光柱内却仿佛那光是自天外落下。 洁白的光尘一点点渗入尸鬼的身体，尸鬼干瘪的身体很快就充盈膨胀起来，就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 不多时，一具**着的健美身体出现，除了皮肤还有些粗糙，已然是一副俊伟的青年人模样。 青年随手又召来一道白光，身上立刻出现了一袭白袍。 他的身旁忽然炸开一团光尘，光尘凝聚成球形的模样，里面传出了一阵沧桑的声音。 “菲罗斯，你现在相信我了吧。” 如果凌歧在这里，就会发现那声音和他的老朋友甘道夫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分无奈和疲惫。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米尔寇当年也有这样的力量，最终这黑暗却必将被光明驱逐，邪恶将泯然于世。” 面对青年人的固执，那光球不住的颤抖起来，像是有些维持不住形体，随即从中传出一阵压抑的咆哮： “菲罗斯！你难道还不明白！它和米尔寇不同！它们是入侵者！是入侵者！它们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超出界限的力量！” “你看看！你看看呐菲罗斯！在我前次和他战斗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这才过了多久？才过了多久！” “菲罗斯！醒醒吧！想要消灭它，就必须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誓死驱逐域外的邪魔！将魔土净化！否则中土大陆根本没有未来可言！菲罗斯！这是伊露维塔的旨意啊！” 青年沉默片刻，仍是摇着头，冷淡道： “欧络因，不要提伊露维塔，你已经没有这个资格。” “曼威和瓦尔妲对你私下复活的行为非常不满，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你曾经受到伊露维塔的感召，这或许只是你的借口。” “欧络因，不要忘了，我们来中土大陆，除了消灭罪恶，也要调查你的过失。” “看在妮娜导师的份上，看在我们曾一起倾听亡灵之语，我敬重你的智慧，我尊重你，但这并不表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在铸成大错后还对我发号施令！” “欧络因，库路耐尔已经提供了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行为并没有偏离道义，你对他的指控显然是苍白无力的。” “虽然我个人认为，他对那些力量的涉足的确过深，行为也有偏差，可我们一直认为，只要他在这件事情过后，肯回到阿门洲自禁万年，就能功过相抵，他最多只是急功近利，至于你” “我不认为一个藏头露尾的欧络因，还值得我去无条件的相信。” “欧络因，你三天前就该出现在罗斯洛立安了，可你你辜负了我对你的尊敬。” 随着青年的话，光球闪了闪，直接熄灭，像是某种表态。 青年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硫磺气息，低声吟唱了一句什么，远处的哀嚎立刻减弱了不少。 他蹙了蹙眉，回想着甘道夫的话，摇了摇头。 他看到那恶魔携裹着无数灵魂飞去，他看到那恶魔表现出了超出界限的力量，可这并不表示它就是罪恶的唯一根源，更不代表他无可阻挡。 真正的邪恶，在北方！ 这是曼威从伊露维塔处获得的最新指示，也是妮娜的预言！ 那里，才有势不可挡的邪恶存在！ ... 第一百六十章 神威 北方，曾经的孤山，如今的恶魔领。⊙頂點小說， 自史矛戈败亡，炎魔之王巴德尔特占领孤山，这道大陆北面的天然屏障，就日复一日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起先是天空黑云蔽日，云中又有火焰燃烧，彷如天空倒映出地狱的投影。 其后又有数十日，先后发生了长湖镇大战、溃败贵族大逃难等等事件，直到今日，中土大陆东北部，除了森林精灵王国还依凭着幽暗密林在顽抗、人类贵族残余于迷雾山脉脚下苟延残喘，纵观千里，魔军已经再无抗手。 与此同时，孤山上的变化也日趋明显，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十日前，被熔浆覆盖的孤山突然拔高，搅动火云，波澜汹涌。天空中流火倒曳，孤山脚下的长湖愈趋干涸，数日后化作了熔浆的湖泊！ 整个北地以孤山为中心的三百里，到了今日已经再无半点自然风光可言，分明就是地狱位面在现世的投影，处处焦土。 这样巨大的变化，就连幽暗密林都受到了影响，密林东北部靠近孤山方向的古树纷纷枯萎，天然的河道屏障森林激流干涸，森林精灵王国不得不迁徙到密林古道的南部，又在幽暗密林山脉建立哨站据点，倚为东北的门户，实是退守。 北方的人类反抗军势力业已偃旗息鼓，特别是从贵族联军西征大败起，新秀将领贝恩失踪，北方之花西格莉德归降卡利姆多，沦为西方之王的喉舌，那些残余着还对贵族们抱有一线希望的难民，瞬间看清了现实。 这导致了贵族联盟的提前散伙，大部分贵族逃往森林精灵王国避难，少部分带领着大量难民西进准备投靠西方之王，这是失败者的宿命。当然，还有一些逃亡更南面的刚铎和洛汗，奈何半路就遭了难，也有前往瑞文戴尔和罗斯洛立安寻求庇护的，音讯全无。 至此，中土大陆东北部已然落入“炎魔之王”的手中，这假名的“炎魔之王”，一时声势竟是超过了索伦全盛之时，成为继魔苟斯之后中土大陆最大的邪恶。 孤山、恶魔领，这被人类恐惧着的地方，曾经多少人觊觎过此地的宝藏，如今连那矮人王国遗址都被巨大的熔火洞穴取代，黄金白银都成了汁液重归地下。 一头巨大的、身高足有十多米的深渊炎魔，被无知的好事者冠名炎魔之王的巴德尔特，恭敬的跪在另一尊更为巨大、端坐着就要撑破山腹，高下怕不是足有一两百米的大恶魔面前。 “巴德尔特，唔~巴德尔特——” 巨大的恶魔嗡嗡说着，用的也是中土大陆的通用语，却不知从何处学得。 随着它的呢喃，跪在地上的、令无数人震怖的炎魔之王，不住的颤抖着。 “巴德尔特，还真是一个令人怀念的名字啊。” 那巨大的恶魔稍稍前倾身子，已经被扩大百倍的山腹空间，立刻被它头上的犄角刮掉一层顶壁，哗啦啦的往下落着石渣。 大恶魔像是有些拘束的扭了扭肩膀，仿佛很不习惯的样子，伸出展开后足有七八米的大手，拍来拍巴德尔特的头颅，压的巴德尔特几乎趴在地上，又像是主人在逗弄小狗。 “炎魔之王”的面孔已经贴到地面，满脸都是扭曲的愤怒，它浑身颤抖，又是恐惧，又是不甘，却不敢做出任何反抗。 这样的炎魔之王，若是被外人看见，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轰~轰~轰~ 随着一连串巨大的动静，又听轰隆一声，一侧的山壁忽然被撞破开一道足有二三十米的豁口，一头身高在二十米左右、有着黄皮红脸、身上穿着湛蓝魔甲的魔人，径自闯入。 这魔人撞破了山壁，一手提着一柄巨大的湛蓝砍刀，另一只手扛着一条比它人也小不了太多的金色龙爪、连带着半截龙腿，哼哧哼哧走了进来！ 砰！乓！ 这魔人用力将龙爪丢到地上，而后将湛蓝的魔钢砍刀插入地面，单膝跪下后瓮声瓮气汇报起来，说着旁人根本听不懂的语言，恭敬的低着覆着甲胄头颅。 等它用那充满邪恶气息的声音汇报完毕，大恶魔才从巴德尔特身上挪开巨掌，收回去摩挲着下巴，嘀咕道： “唔逃了吗。” 没有等它进一步的命令，底下跪着的魔人立刻大声解释起来。 与此同时，趴在地上的巴德尔特，面上闪过一丝异色，却不敢有半点多余的动作。 大恶魔对魔人的解释置若罔闻，抬手朝着地上的龙爪一指，地面立刻涌出一条熔岩巨臂，托着龙爪呈送到它的面前。 大恶魔伸出手来，一把抓起对它来说也算不上太小的龙爪，就像是常人抓起一条鸡腿，直接裂开血盆大口，嘴角一直咧到耳根，轻松将整条龙腿都塞了进去。 嘎嘣嘎嘣。 清脆的咀嚼声传出，匍匐在地的巴德尔特不禁颤抖，魔人也停下了无谓的解释，五体投地，大概生怕这大恶魔兴致一起将它们一起嚼了。 片刻后—— “噗！” 大恶魔蹙眉吐出一大坨褐色的物质，像是排泄物，又像是肉糜，中间还有点点金色的碎屑。 他张开嘴来，用尖长的指甲剔了剔牙，又舔了舔利齿上残留着的金色骨渣和鳞粉，有些不满的朝着巴德尔特嘀咕道： “我还以为你有多长进，手下也有条真龙，本想捉来打打牙祭，没想到是个样子货。” 巴德尔特呐呐无言，更不知该怎么回话。 那跪着的魔人倒是嘀嘀咕咕又絮叨起来，拍着胸脯保证着什么，大恶魔听了摇了摇头，嗡嗡道： “算了，它的味道实在令人作呕。” “扎古，忘掉我之前的命令，现在，你立刻率领第一、第二军团，横扫这片大陆。” “三天内，我要听到那群精灵被剿灭的捷报，不然的话” 大恶魔没有任何威胁，那魔人却颤抖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人性化的服从和敬畏，叩首离去。 大恶魔看也不看它，支着下巴沉吟着： “唔~这个位面很有意思，似乎只是一个低等位面，可完善程度很高，看起来这里的‘神’，对它很爱惜啊！” “这样的位面，正适合融入我的领域，为我再次晋升打下基础。” “可惜，这个位面适合用来抽取的本源并不多，物质界演化过于完善，我想要晋升国度，还得回到高等深渊、底层深渊。” “只是那个小家伙，我的小使徒，‘忠心耿耿’的小朋友，他好像正在做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啊！” “唔巴德尔特，听你说来，他似乎进步很快，已经形成了个人的魅惑领域。” “只是，你并不了解领域，就算这样，他也不可能抽取到位面的本源力量！” “他怎么能做到的呢？他的领域，抽取的又是哪种本源之力？魅惑领域的话，对应的应该是心灵之力、生灵之力。” “奇怪奇怪” “嗯巴德尔特！你不是想自立吗？既然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 大恶魔思考了半晌，似是反应过来，立刻又开始发号施令，根本不容旁人提出任何建议或是质疑。 “十天之内，把那个叫林奇的小东西带来见我，记住，要活的。” “这事办妥了，我给你自由。否则，我不介意尝一下‘自己’的味道，去吧！” 大恶魔巴尔瞠目咆哮，匍在地上的巴德尔特只觉一股狂暴的飓风掀起，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爆炸似的气浪远远轰飞了出去。 炎魔之王撞破山壁，远远跌到山外，顿觉四肢酸软，耳朵里嗡嗡作响。它隐约听到巴尔嚣张的大笑传出，冲破云霄，直达几十里外，连地面都被震荡的隐隐发颤。 一道无形的力量忽然自前方扫来，透体而过，不知去到了何处！ 巴德尔特面如死灰，它能感觉地面的温度正在快速下降，花费大力气从地底召来的熔浆竟然开始降温，周围熔湖中跃动着的火焰逐渐熄灭！ 它并不知道，同一时间，但凡周围被这股波动扫到的生物，凡是有着恶魔血统的，无不匍匐在地。而没有恶魔血统的，瞬间就化作飞灰。 一千八百里外，卡利姆多的大地上，十二头巨大的魔人轰然倒下，痛苦的抽搐起来，发出怪异的嘶吼声。 刚要赶回蜜酒之地的凌歧，面色剧变，立刻调转方向，不到一刻就飞到了魔人营地上空，木然看着那十二头奄奄一息的巨人，粗大的骨架形销而立，犹如一个个暮年垂死的老人！ 不仅如此，与此同时，在森林精灵王国、在卡利姆多的各处军队中、在其他地方，一些身形魁梧强壮不似人类的异人，纷纷痛苦倒地，他们中的一些正在和人战斗，瞬间的痛苦和虚弱立刻让他们沦为失败方，相互切磋的还好，冒险或者与邪恶的兽人作战的，直接就失去了生命，连那赖以保命的夸张恢复力，这次都再救不了他们。 半空中的凌歧面色铁青，他已经恢复了人形，却仍旧悬浮在半空中，这是元磁之力的作用，领土之力也有类似的效果。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他尝试化身魔人，却发现这种变化已经根本使用不出，就像是某些维系这种变化的必备条件，已经彻底失去。 他复化作巨鹰、炎魔，全都没有问题，至此立刻就得出了结论！ 与他想象的不同，巴尔并未尝试利用自身的血脉优势，来控制那些被他提前控制的异化生物。它居然在瞬息间就夺走全部散布于外的血脉力量！ 这种手段不是凌歧能够想象，好在有未知之血撑着，眼前十二头魔人应该还有些剩余价值，然而实力必然大幅暴跌。 倒是他自己，明明也有着巴尔之血，得益之处比眼前的魔人都大，反而没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的损失！ 这显然证明，当他低估巴尔的时候，同样也低估了自己！ 恶魔之血，未知之血！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传召 眼见着十二头巨魔人的气息从英雄级生生跌落到领主阶段，在确定它们暂无生命危险后，凌歧便化作巨鹰振翅离去。△頂點小說， 这些巨人是他赖以抵御强敌的底牌之一，但不是唯一，更不是最重要的一张，和他的感情也不算深厚，只有主从之情，并非不可抛弃。 只是有着征兆，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原本想靠领土之力侵吞位面本源，凌歧才会想方设法拖延时间，滞留在这个世界，为此甚至当自己有了碾压外敌之力的时候，仍旧保持“低调”，不去横扫。这一方面固然是对力量的把握不够，信心不足，另一方面也是故意藏拙，不想过早暴露实力，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凌歧是一个喜欢谋定而后动的人，在局势容许的范围能甚至愿意让掉部分先机，可一旦大势压来，他不乏悍然翻脸的魄力。 随着他的一张张调令，卡利姆多的大军在一夜间被分派往各处战场，一方面御敌，另一方面是在疆土之外布下更多的钉子。 来势凶猛的登兰德人几乎在一天内就被打的溃败逃亡，那些入侵者再遭到凌歧的毁灭性打击后，仍旧有着一两万的数目，更有乌鸦战宠，之所以还会败得那么惨，是由于十二头形销骨立的巨人正面冲击，又有大量的巨型蜘蛛从东边的迷雾山脉涌出，令他们作战时腹背受敌，卡利姆多的正统军队反而建功不多，在老将多纳的率领下，表现的中规中矩。 同日，大陆北部、巫王山脉以南、迷雾山脉以西、盘踞在冈德博山的巨鹰族中，也发生了一起遽变。 这件事情的起因，是负责联系巨鹰一族的精灵特使里，居然出现了叛徒，污染了冈德博山上的天池，巨鹰首领关郝由此被害，十几颗正待孵化的巨鹰之卵也遭到盗窃。 巨鹰族人倾巢而出，追杀*精灵叛徒，一路追至卡利姆多，又在风云顶遭到数百野生飞鹰、狼鹳围杀，又有地面部队远程打击，上古炎魔现身，经过一番乱战，双方俱是死伤惨重，巨鹰败逃，精灵叛徒却不知所踪。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西方之王立刻被认定是幕后主使，先就引起巨鹰族的不满，三大精灵王亦公开发表谴责，要求西方之王交出巨鹰蛋以及叛逆精灵。 对于这些外来的谴责，卡利姆多表现出一贯的强势，西方之王没有发表任何申明，两支卡利姆多的常规部队却从北部和西部调度至东部，驻扎到最后之桥畔，磨刀霍霍直面东方的瑞文戴尔！ 翌日下午，就在大陆西北部风云涌动的时候，大陆南方沿海也是波澜丛生。 其中最引起轰动的，便是一头钢甲暴龙偷袭了刚铎联盟国的皮纳斯森林，引得血流成河，在邪恶狂潮下坚挺数月之久的皮纳斯森林部落，轰然覆灭！ 有情报显示，这头被怀疑是某种龙类的怪物，曾出现在迷雾山脉、安格玛山脉，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卡利姆多的边境。 种种矛头都指向卡利姆多，这自建立之初就惹来风云不绝的新兴王国，又一次陷入到了风波之中！ 与此同时，大陆东北方的孤山，也自一个昼夜前的天外奇景后，陷入到一种令人恐惧的寂静之中。 这寂静不是平静，而是一种死寂，死水无波，外人最近得到唯一一条与之相关的消息，就是再没有任何消息从北方传回。可在那片土地上，明明是有着各家情报哨站，以及一根粗大的钉子、森林精灵王国的啊！ 大陆的局势自动荡到平静的过渡后，短暂的平静似乎又要被打破，许多人类幸存者们都开始祈祷，这侥幸苟且偷生的日子能够更长久一些。每个人都在祈祷，不同的是卡利姆多的居民祈祷的对象是西方之王，其他地方则是各家领主，或者伊露维塔。 夜星月二十七日，距离血染的皮纳斯森林不远，多尔安罗斯港湾城市。 自安格列米尔遇刺后，这座城市已经由年轻的艾德拉希尔二世继承城主之位，并且继任亲王爵位。 然而如今在本地势力最大的，却不是新任的亲王殿下，而是被前任亲王赐姓的外来勇士，秦·希尔拉德，他是目前的天鹅骑士统领，率领着仅存的58名天鹅骑士、以及128个骑士扈从，屹立在战斗的第一线，威慑着南边的昂巴海盗。 多尔安罗斯是个大城，到了今日，城外到处有海盗横行，城里却保持着繁荣和活力，有着近万的居民，可战之兵不少于两千！ 两千的兵力，在刚铎众多城邦中，也是极为雄厚的。曾经的多尔安罗斯无论是人口或者兵力，连这一小半都不到，全靠最近大量的难民涌入，才有如此规模。 可以说，只要渡过眼前的难关，多尔安罗斯定能再上一层楼！ 两千士兵在普通人眼里当然是巨大的保障，唯有统领这两千人的艾德拉希尔二世才清楚，这些士兵根本不堪大用，加起来都未必抵得上一队天鹅骑士，或者他的一队贴身禁卫！ 这些士兵士气尚可，可惜九成都是临时招募，大都没受过什么正规训练，连新兵都算不上。 两千人，听着比洛汗的常规戍边军团人数都多，可大概两百洛汗骑兵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杀散，比兽人战士都不如。 好在这些人底子还行，正和如今多尔安罗斯的总体局势一样，只要渡过眼前的难关，稍加训练，这就是一支强兵。 一座大城中，城主的声势和势力居然还比不过区区一任骑士统领，这种情况当真罕见。艾德拉希尔二世自继位后，就对外来人秦·希尔拉德多有防备，明里屡次褒奖赏赐，暗中却逐步打压，企图分化这支精锐骑士部队。 随着战局逐渐稳定，昂巴海盗暂时被天鹅骑士的强大战力震慑住，这种潜在的交锋已经愈演愈烈，艾德拉希尔二世甚至不止一次提出，要重组天鹅骑士！ 表面上看来，这不过是一场权力更迭的摩擦，实际却是新旧两派不可调和的矛盾。 由于近几个月的大战，敞开大门的多尔安罗斯吸收了过多的外来人口，导致本就排外的本地人怨言丛生，明里暗里的冲突也不知发生了多少。 人口的增加，这对领主固然是一种机遇，处理不好却是灾难。 前任领主安格列米尔亲王会任命外来人秦守统领天鹅骑士，更加以赐名，据说还收为义子，就是笼络人心的手段！遗憾的是，对于怀柔政策，艾德拉希尔二世并不感冒，认为是太阿倒持。 权利的冲突、新旧的矛盾，潜在的动荡明显有了升级的趋势。艾德拉希尔二世虽然乐见其成，也暗暗感到担心，生怕一个不慎玩弄权术玩掉了小命。直到皮纳斯森林部落沦陷的情况传来 当夜，艾德拉希尔二世就和参谋商议着，企图借着由头将骑士统领调派出去，驱逐陷害或者干脆借刀杀人，他并不担心这会引起太大反弹。 天鹅骑士中有一部分不知怎的被新统领洗了脑，尤其是扈从们，就像是中了毒一样。但是正经的天鹅骑士，都是安格列米尔从小培养的亲信，忠于他这个正统亲王继承人的不少，并非都是那人的走狗！ 只要那人和十几个主要叛徒死了，他不介意清理一下扈从阶层，重组天鹅骑士！ 这个世界的扈从和骑士只是一种称号，并不属于特权贵族，死了再从本地平民中选拔就是。 重组后余下的天鹅骑士，也已经足够抵御海盗，每一个天鹅骑士都是十人敌，四十人和六十人区别其实不大，至少艾德拉希尔二世那么认为。 纵然外来人再勇猛再懂兵事，艾德拉希尔二世也只信任本地的精英，他绝对不会让这些外人掌握要职！ 一个个阴谋和毒计在黑暗中出现，一只黝黑的雀鸟落入外城天鹅骑士的军营，这支号称大陆三大最强骑兵之一的强军，深夜掌灯整备，又在现任统领的率领下，挟裹着不少居民，趁夜摸出了城去 洛汗的圣盔谷，新军统帅艾迪，木然喝掉了最后一份nzt-48的溶剂。 只见他忽然间抱着头颅浑身颤抖的蜷缩在座位上，如同发癫一样痛苦的抽搐着，良久过后，才重新抬起头来。 他的面色呈现出七八分的颓废和几丝不健康的苍白，他那蓝色的眼眸，却闪烁着夺人心魄的光彩，就像是刹那迸射出无穷的智慧火花！ 颓废和精悍两种气息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仿若久旱逢干净，瘾君子过了把瘾，给人一种极为矛盾的感觉。 艾迪眯着眼睛，重新拿起桌上的信笺，扫视着西方之王送来的召集令。 和上次的忌惮不同，这一回，他并未恼怒的将它揉烂，而是轻蔑的用修长的手指，捻着打量了一番，判断出这纸竟是产自洛汗，看成色应该是半年前出口，接着就轻轻丟进一旁的垃圾桶中。 只见他冷笑着以食指轻触额头，捋了捋粘着些汗液的头发，沉着道： “身为卡利姆多的王者，居然还在用进口的纸张，显然这个新兴的王国，内部产业链并不完善。” “字迹潦草凌乱，如果不是代笔，那就说明对这事不太上心，或者心慌意乱。” “我已经是堂堂洛汗军方二号人物，轻视我？不会！” “那么连月战乱，虽然有大量难民涌入，可是这些难民中又有多少是有技能的？又有什么条件能让他们发挥各自的才能？卡利姆多在三个月前还是大片荒地，如今也应该只是简单建立起村落。” “难民中掌握武技的不多，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身体素质尚可。” “这个世界生产力低下，以卡利姆多的情况，只怕武器装备都很难自给自足。” “这样看来，卡利姆多的情况并不太妙！” “强大的表象可以伪装出来，但如果所有人都被骗了，这就必然不光是表象那么简单！” “他的底牌”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叛变 艾迪原地踱步，目光深沉，看向北面。√∟， 他的眼神犀利，就像是看穿了墙壁，看破了距离，看到了极远处的地方！ “实力、民心？实力、民心！” “强大的实力可以凝聚一部分民心，但不可能立刻就改变人心，形成无匹大势！” “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或者说什么人，才能让人民在毫无保障的情况下，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卡利姆多战无不胜的秘密又是什么？凝聚的人心？兽人奴隶？巨怪？”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力量，可以控制改变人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直接就天下无敌了？还要找我借力干什么？” “又或许真有这种力量只是它是有限制的！” “地域的限制？时间的限制？甚或都有！” “莫非他从降临开始就在布局？！卡利姆多的前身、蜜酒之地，他在那里呆了整整半年，毫无作为！然后是北上孤山，然后是长湖镇之变，然后是黑暗序幕拉开，接着” 结合着各种零散的情报，靠着nzt-48的力量，艾迪一点点分析着，只觉得思路越来越清晰！ 他半个月前就获得了这些情报，可若非对方来信的催促，他也不会被迫用掉最后一份nzt-48，借此快速理清自己的思路！ nzt-48，绝对是一种逆天的药物，能让人的大脑瞬间超长发挥，让白痴变成天才中的天才！ 当然，这是有代价的，普通人的大脑似乎无法尽数承受这种药力，更可能是因为它还是新药，没有经过完善的临床试验，所以副作用极大！ 这就和海洛*因一样，用多了会上瘾，并且会伴生出各种不良反应，严重的话很可能会直接暴毙。 艾迪思考了整整十分钟，脑子里也不知闪过多少念头，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可能性实在太多，但他已经从中找出了最可能的一条！ 那就是卡利姆多的崛起不过是一种偶然，连林奇自己都没想到过会发生的偶然！ 这一系列的发展过程，与其说是奇迹，不如看成一次次以之为中心的骤变！ 从西方之王的种种应变手段来看，他分明在事发前没有做好任何相关准备，只是外人都被他过于顺利的发展趋势给欺骗了！ 强大的依旧是表象！西方之王不过是靠着某种药物或者邪术临时改变了一部分人的人心！获得了一笔可观的“财富”！这才有最初定鼎后的势如破竹！ 但这改变不了物资缺乏的事实，更改变不了那股力量正在消失的实质！ 所以他要靠着攻城略地来抢夺资源，要走正常的发展路线，要借势，要作秀，这是他逐渐失去控制人心手段的明证！ 然而他从不计较兽人奴隶的消耗，还大力推广奴隶贸易，很可能这才是他隐藏在背后的真正底牌！ 他真有某种手段可以控制兽人！和控制人类不同，是一种长期的控制！ 这个人，也许和传说中的魔君索伦有着某种关联，因此卡利姆多才会在和兽人打过一仗后，就一直免受侵扰，并不是邪恶势力畏惧它的强大，而是一种默契！ 什么南丘之战，根本就是演给别人看的！ 没有人比南方的刚铎和洛汗贵族更清楚邪恶势力的强大，没有人！邪恶势力无敌之处根本不在于一两次的得失，而在于源源不断的大军！ 艾迪缺失的情报太多，最后得出的结论连自己都觉得荒诞，但他坚信nzt-48的效果，何况他其实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推测与其说是推测，不如看成在给自己打气。当然如果推测的结果和他准备做的事冲突太大，明显难以成事，他还是会选择继续蛰伏。可既然对方外强中干，唯一的底牌也并不似他想象的那么厉害—— “呵呵呵！西方之王？哈哈哈！队长大人？不过是一个有点运气和实力的暴发户罢了。” “轮回空间也好，中土大陆也罢，像我这种智商超过一千的人，怎么会甘心沦为你的奴隶？！” 艾迪低笑、轻笑、而后疯狂的大笑。 他的表情在冷静和疯狂间变换，就像那些因为研究陷入瓶颈而失去理智的疯子科学家，又像是嗑药磕多了陷入幻境的瘾君子，良久才平静下来，开始传召外面的守卫，然后快速的发号施令！ 匆匆跑进来的守卫面色苍白，显然是听到了他先前的狂笑，然而艾迪见此，居然并不在意。 他的智力和手腕全都建立在nzt-48药效的基础上，可他带来的药物根本不够，长期服用的后遗症也不是他能承受，所以他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变得精明一回，然后对手下阳奉阴违的人进行一番大清洗，再去建功立业，接下又会变回浑浑噩噩！ 几次三番下来，傻子都知道有问题，旁人只当他喜怒无常，隐约知情的队友们又被他打压的只剩喘息之力，所以艾迪自认，现在就算不服药他也有把握控制部下。 当然，他偶尔的神经质倒有一大部分是长期服药导致的精神疾病，另一小部分才是自身的轻率。所以连艾迪自己都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已经疯了！ 同一时间，圣盔谷内，囚牢中。一男一女两个穿着低级军官服饰的青年人，不耐烦的呵斥着狱卒，打开了牢门，而后提走了一名罪行不明的死囚。 原本以这两人的军衔，是没有资格带走任何犯人的，更别说这种关押在牢房最深处的重犯。 不过狱卒认得他们，是将军身边的亲信，就算最近失宠，也不是他们这样的小人物能得罪，而且对方带来了将军亲笔的特赦令！ 唐笑麻木的跟在这两人身后，低着头不知作何念想。他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半张面孔，同时也挡住了他目光中刻骨的寒意。 唐笑并不担心对方会杀掉自己，因为这没有意义，而且有着不少风险。况且说实际的，被羁押了这些天，水牢黑狱，他也真不在乎了。要不是还有着轮回者的身份，早就绝望自杀。 不料这两人并没有和他预期的一样，带他前往圣盔谷的要塞，去见那个被他深恨的新人杂碎，反而从小门悄悄离开了圣盔谷堡垒。 唐笑知道事情有变，不知是好是坏，这些日子的折磨令他忍不住就往悲观的方面去设想，不禁开始担心。 虽然他一直被囚禁着，对外面的局势了解不多，也知道现在整个大陆都乱的很，这情报是某位狱友提供，那是他最近两个月唯一交谈过的对象，一个半月前被艾迪下令绞死了。 唐笑生活在和平年代，也见过乱世，辐射位面的经历洗去了他不少天真，这时立刻想到了“借刀杀人”的套路。 “难道真要动手？可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唐笑悄然落后几步，他手上还带着镣铐，但是脚上的枷锁已经脱了。 别看他当日几乎没怎么反抗就被擒拿，他的身手其实并不差，只是别人都把目光盯在他那件奇怪的护镯装备上，新人们更以为他的战斗力都是这高端装备的功劳！ 当时他面对着几十几百人，当然没辙，他又不是什么真正的资深者，一旦装备被收缴，还反抗个屁，但对付两个新人 唐笑依旧没有急着动手，他的把握实在不大，几个月的牢狱之灾让他的状态下降到了冰点。 如果有着那件随机抽取到的全息科幻武具，他有底气以一当十，面对正规军也不怕。没有那东西，他全盛时能徒手击败两三个老兵就要偷笑了。这水平其实已经不错，放到军中也算是精兵。要是这些新人最近没有特别的机遇，一般按照这个世界的传统训练方式，起码要一两年的苦功才能有他现在的水平。 他学的可是辐射位面大炮族百年武力的结晶、真正的战场搏杀之术！ 唐笑的杀意并没有酝酿开来，很快，在走了十几分钟后，进入圣盔谷西边的一处森林，他愕然发现正有一大队人在等着他、他们，看架势显然不像是专门为了处决他而安排。 这想法有几分自我安慰不说，这一次他还真没猜错，又一个“熟面孔”迎了上来，和带路的两人交流了一下，然后这三个他仅仅能记住样貌、连名字都快忘记的新人队友、逆贼走狗，居然就那么将他的镣铐打开了。 “唐唐笑，我们准备去投靠西方之王也就是队长林奇，你要不要一起走。” 三个新人中唯一的女性低声说着，态度还算客气，但这显然不是询问，唐笑很清楚自己没有选择。 唐笑有些愣神，也有些沉默，或许那愕然的表情就是为了掩盖默然的心思。 他虽然根本不明白倒地发生了什么，可也知道他真遇到了机会，机会却应在那个他并不太想见的人身上，令他分外矛盾。 女新人见状，还想解释什么，却被同伴拦住了，然后一个体型颇为高大、面貌也有些粗犷的汉子，直接打断了她。 “别说了，时间来不及了，这事儿虽然怨不得我们，但要是被将军被艾迪那小子知道，总归不是好事。” 这汉子沉声催促着，然后又向唐笑淡淡道： “唐笑，你不要多心，你是资深者，我们还要借助你的力量，我们几个可不是艾迪那种自大傲慢的家伙。” 这人的军衔也不高，看起来只是个掌旗官，甚至算不上正规军官，但是说话的语气神态，颇有些让人信服的味道。 唐笑这时已经记起来了，他叫克里，介绍自己时声称是什么莱斯帝国的人，还是个贵族，有些本事，之前自己遭到囚禁，这克里是艾迪的副手，出了大力，在新人中很受信重，现在看来是失势了。 唐笑心头有些讽刺，这异界贵族怎么看怎么像个印度阿三，红鼻扩口，满口烂牙，他当然不会直接表示出来，静静听着。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巨鹰 就在多尔安罗斯和圣盔谷发生着极大人事变动的时候，同一片大地上，不同的星空下，远方的凌歧也正琢磨着相似的事情，那就是对未来道路的思量和展望，这才是促使每个人做出不同决定的基础。 这个时候，月上中天，寻常人家早已熄灯。 凌歧刚吞噬完几颗巨鹰蛋，站在南丘的山崖上对着其中细微的差异稍作甄别，很快便选择好了一条最优的进化路线，在遗忘掉普通的崖鹰变化的同时，又掌握了新的巨鹰变化！ 不久前，在刚刚获得这种吞噬变化能力的时候，凌歧对此根本没有深入的了解，只懂得去吞噬、夺舍、继承，是最简单的运用。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能力的实质，这其实仍是一种进化，但给出了更多的选择，而他之前唯有在做出选择后，才能看到答案，现在却能提前知道不同选择的不同答案。 他目前能维持的变化总数并没有增加，还是六种，但是在吞噬一种新的生物时，却能够提前建立临时的模型解析，以此来预测保留这种进化机制是否合适，无需为此先遗忘掉之前的某种变化！ 还不止是这样，就连对于同一新物种，他要进行潜力的分析，现在也要比过去容易的多，能够模糊预测其单位潜力。 比方同时吞噬掉二十只幼狼，从前的他只能先后继承这些幼狼各自的极限潜力，后者会覆盖前者，因为只有在完全继承后，他才能分辨出特定单位的潜力，而现在却能直接从二十份样本中挑出潜力最好的，直接继承。 同样的生物也有不同潜力，理论差距不大，最优秀的和最垃圾的终归不可同日而语，相差一大阶位还是有的。 正因为如此，凌歧保留的几种变化中，就算是普通的崖鹰、野狼，也能有着英雄级的实力，这几乎就是普通物种的进化极限了，都归功于提前的解析，也要庆幸解析目标来得容易，他变化的雄鹰、野狼，都会是未来自然界的鹰王、狼王，百里挑一。 当然，这不是最理想的结果，最理想的结果是无论哪种变化，都能发挥出传奇级的战斗力，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不是他能奢望。 受限于变化物种本身的潜力，之前的雄鹰变化，速度很快，可战斗力实在太弱，只能用来赶路和逃命。 这次吞噬的巨鹰蛋又自不同，巨鹰本就是当前位面难得的天生异种，战斗力强大，是飞禽一类的霸主，综合实力仅次于巨龙！ 区区几颗巨鹰蛋中潜力最优秀的，进化极限就已经在传奇中阶，而靠着他目前传奇阶段的积累，变化巨鹰时也能保留传奇初级巅峰的实力。 当凌歧结束调整，猛然跃落山崖，化身翼展足有十丈的白色雄鹰时，保留着传奇实力的他，仰天长唳，振翅扶摇之上九天！ 这巨鹰一族果真不凡，不愧是平均实力在英雄级以上的异种，据说当代首领关郝也有着仅次于传奇的力量，看来其进化极限恐怕也在中阶、中位传奇之上！这代表在积累足够的情况下，它甚至能和史矛戈抗衡，现在是没希望了！ 凌歧目前的真实积累也就在下位到中位传奇之间，人身状态的实力是对积累最好的体现，真身和炎魔变化，有各自的特殊性，战斗力不能光看“积累”。 炎魔变化在形成的关头，有熔火规则干预，否则大概也只能让他发挥出正常下位传奇顶峰的实力，这就是“积累”。 而真身，它的形成还在“未知血脉”彻底觉醒之前，当时被他误以为是自身的真实，命名为真身，现在看来就算不是真实，也有不小的秘密，很适合他！ 真身变化和人身变化一样，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无法被遗忘！ 这两种变化，并不算在六种额外变化之内，这本就是一种证明！ 几分钟后，卡利姆多的星空下，一头庞然巨鹰风驰电掣的巡回。 这头白鹰身形雄伟，翼展垂天。它浑身上下一根根白色的羽毛坚若钢铁，翎毛竖起仿若旌旗，细碎的气流被羽翼撕裂，在背后留下一片苍白的狂飙。 虽然只是传奇初阶、下位传奇的实力，但巨鹰族天生的巨力还是让凌歧感到畅快无比，稍微振翅便是电掣而出！ 随着璀璨的星辰洒下的光芒一点点凝聚到身上，巨鹰的气势越来越强，轻易就突破了下位传奇的程度，直达中位传奇顶峰，而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倏忽一个飘逸回旋便是千百米，天空中似乎都为之卷起了一阵旋风，云散虚空。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才三五分钟的时间，凌歧鹰眸凝视着地面，兀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一片巨型山脉。 随着它的到来，一处尤其挺拔的山崖上响起了大片的鹰啼，先是警惕，而后是亲昵。 几十只苍鹰扑腾着翅膀离巢，夹杂着零星的狼鹳，稀稀疏疏迎驾而至。 凌歧哑然，这短短时间，他竟然已经从南丘穿过了卡利姆多大片的腹地，越过了沼泽，来到了东北部的风云岭！ 这究竟是由于星光凝聚时不自觉的动用了空间挪移的神通，还是巨鹰的速度实在太快，短短时间就飞跃了百十里距离？ 凌歧双翅一震，转瞬就落到风云顶上，一个翻身凌空跃至地面，已是恢复了人身。 风云顶上怪石嶙峋、苍松斜迎，原本还有着一处废弃的祭坛，给人以古朴苍凉又神秘危险的感觉，是一处绝佳的哨点。 现在看来，只见奇石卧倒，松柏枯萎，废旧的祭坛更是被深埋在一座倒塌的峰头下，彻底成了废墟。 凌歧知道这是他埋伏的奇兵和巨鹰族追兵交战的结果，地上还有着血迹，只是不多，大都已经渗入了地面。 至于鹰鹳和己方战士的尸体，都已经清理干净，陨落的五头巨鹰也被对方带走，从这方面来看，巨鹰不愧是有着人性和智慧的异种，在行为模式上和人类有着很多相似之处。 凌歧默默的走到坍塌的峰头前，挥手示意群鹰散去，这些野兽控制起来要比人类简单的多，因为仅仅是他自身的灵魂慑令天赋，在英雄级时就足够去操纵它们，而对人类就要多余的手腕，乃至迷心之力。 双手撑着岩块一侧，用力推了推居然没有推动，凌歧蹙眉，很快释然。 他虽然有着传奇级的力量，未变化时的本质毕竟是人类，不可能完全发挥出力量的效果，而且这个世界又对个人实力有压制，几十上百吨的东西，史矛戈驮上也够呛，说不定直接压趴了。 拍了拍坚硬的石头，凌歧的目光中又有些庆幸。 若非这个世界对个人实力有压制，怕是那些个巨鹰，直接就能把风云岭都拆了吧，更别说小小的风云顶了，再多低级战士的埋伏也是枉然。 念头一转，凌歧复又化作白色巨鹰，振翅而去，掀起的飓风生生在风云顶上刮掉了一层土石。 不多时，他便回到蜜酒庄院上空，当然这地方现在已经被本地的体面人称为王者要塞，也就是取那个意思，庄园并未大幅扩建，远远称不上要塞。 沿途风驰电掣，虽然景物都显得虚幻，凌歧还是能看到大片荒芜的土地，以及破旧矮小的建筑。 卡利姆多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之地，许多人都这样认为，只有小部分人看清领地内物资匮乏的事实。 可这已经不重要了，过去不重视是因为领地内众志成城，简陋的条件一样能开垦出肥沃的田野。到后来魔灾愈重，难民们能有个地方栖身就是最大的奢望，生活条件真没必要计较。至于现在，眼看梦魇将至，凌歧甚至已经做好了卡利姆多被打的支离破碎的准备，只要本源还在其它都可以补充，更不会去关心什么民生问题。 离开蜜酒庄院尚有十余里，凌歧就变回了人身，新本事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落在一些人眼里又要多做联想。 十几里路在巨鹰状态分分钟就到了，人身也只要一刻小跑，传奇已经能部分脱离位面的压制，展现个人伟力。 离开庄园十里，就已经是城镇的范围，有巡夜的卫兵见到凌歧都会行礼。 几个月前也许领地上还有人不认识这位深居简出的领主大人，现在他的雕像竖立的到处都是，谁不认得他呢？ 凌歧并不回礼，坦然承受了这些敬畏。 这态度，放在还是小领主的时候就是傲慢，现在却是威严，因为他是西方之王，出入本该有几十人随行！ 路过一条条新兴的街道，不得不说人类真的是一种很有创造力的生物，善于用有限的资源创造出无限的价值。 他的领地上，本来全都是荒地，难民们带不来多少东西，半年多的贸易也不能立刻让周围都变成富庶之地，算上东征西讨掠夺来的物资，其实根本不够维持一个中型王国的正常运转。 偏偏靠着有限的资源，一些被他提拔、或者被他提拔的人提拔的管理人员，却能将这些安排的井井有条。 卡利姆多如今的三座大城，五座小镇，还有二十多个村落，更多的农庄，在管理和具体建设方面，几乎没有凌歧任何的功劳，他只是为这些的形成提供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以及充足的人手——奴隶和难民！ 做为卡利姆多的首都，以蜜酒之地为基础发展出来的城镇，虽然还比不上那些知名大城，短短几月倒也有了城镇的模样，该有的设施都有，除了城墙。 走在路上，凌歧不禁想着，他是不是低估了普通人的潜力。 假如他为他们提供更多的便利，他们是不是也能为他带来更多的惊喜呢？ 他自身已经超脱了凡人的层次，更获得了超凡的能力，但目前能接触到的，大多数毕竟还是凡人啊！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变化 只要还生活在凡人的世界，就算是半神，也免不了和凡人打交道，借助他们的力量。传说凡人的信仰更是神的食粮，所以用蝼蚁来形容凡人并不恰当，诸神眼中的凡人应该是羔羊。 思量着遥远的事情，在凌歧接近蜜酒庄院的时候，庄院大门就已经提前敞开，因为有人早就知道了他的到来。 领土之力是一张无所不在的大网，凌歧随时都能够利用这张网络，来调兵遣将、乃至发布讯息，比科幻位面的虚拟网络还要好用。 当然，能接收到他讯息的，并非所有人，只有那些特殊单位。 比如兽人和食人妖中的头目，比如新品种的炎魔，比如有着他血脉的人、类似蒂尔这个小女孩。 和先前的无数次情况一样，他还在远处时，蒂尔就已经带着人迎了出来，这就是态度。 中土大陆，喜爱娈童和幼女的下流贵族不少，因此对于凌歧任命这个未成年少女为书记官、第一秘书，本地虽然有不少议论以及闲言碎语，坚定反对的人倒是没有。 凌歧一意孤行惯了，哪里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别说那些污蔑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哪怕事实就是如此，又能如何？ 寻常国家的王者，绝对无法无视大臣和人民的声音，否则就是独*夫，离亡国灭种不远。 唯有开国之君、强势之主，才能杜绝这种现象。 凌歧不但是开国之君，战斗力更是夸张到能单人独剑灭人城国，当然有的是底气肆意妄为。 再说国家和社会也不过是领土的附属物，沃土上的一点点青草，就算国破家亡、臣民死光，只要基础还在，就像割了的野草，没了一茬还有一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凌歧并不会心疼。 走到仪仗队前，凌歧满意的朝着蒂尔点了点头，对方恭顺的态度在他的权威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能更好的凝聚人心，聊胜于无。 在总管的呵斥声中，随着凌歧的归来，还在休憩中的仆人卫兵们纷纷出动，似乎要让主人看到臣民的忠诚和勤劳。 连国王陛下深更半夜都没有休息，下人们怎么能安然睡觉呢？ 凌歧对这本是无所谓的，其实只要守卫尽责，仆人不让他睡在垃圾房里，他对生活方面的细节要求真的不高。 他自己究竟是西方之王，还是蜜酒之地的领主，这些身份上的变化远不如实力的丁点提高。事到如今，他已经很清楚自身强大的本质。 至于眼前对着仆人们呼来喝去的殷勤总管，叫做邓肯，还是梦露推荐，是蜜酒庄院过去的一个内务管事，随着凌歧势力渐大也受到了多次提拔，一路水涨船高。这人本事不大，忠诚方面的问题也不大。 凌歧虽然认识他，但交流不多，感觉是一个很懂得讨好主人的人，若非还有一点忠心，十足就是个佞臣。 听着中年人在旁犹若咏叹的歌功颂德，什么鞠躬尽瘁人民楷模云云，连蒂尔都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这位“宫廷总管”大人，果真是无才无德。若换个有才能有心机的人，值此王国初建，百废待兴的时候，绝对不会扮演这种角色。现在人类的未来风雨飘摇，卡利姆多乘势崛起，建功立业的机会不要太多。这位总管与其将心思放在这方面，还不如多做点实际的，就算不求封侯封伯，拯救世界，起码也为子孙求个富贵。 偏偏凌歧又不得不承认，耳边听着这人的吹捧，心里其实还蛮飘然的，有种原来我这么伟大的感觉。 他忽然想到老将多纳的忠告，想到原本历史上许多二世而亡的国家，顿时微微一笑。 他这一笑不打紧，弄得挂着王国顾问、宫廷总管头衔的邓肯，立刻就是心花怒放，种种吹捧之言更是不要本钱的说了出来，可怜他文化水平不高，翻来覆去就那些话，听多了也腻歪，当真是连做个宠臣都不够资格。 听了片刻，发现这家伙捧来捧去也没什么新意，凌歧便挥手让他退下了，没去看这人遗憾的表情。 凌歧的命令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无人敢于违抗，所以就算周围那些侍者有再多不情愿，也只得放弃与主人难得的亲近机会。 凌歧虽然并不是一个非常有威严的人，但他的权威绝对真实不虚，甚至不需要更多语言和表情上的严厉来衬托。 他不负责任，他自由散漫，他喜欢当甩手掌柜，偏偏他就是地位稳固的、唯一被人认可的西方之王！ 枪杆子里出政权，当军权在手，政治和舆论就成了体面的外衣，有固欣然，无亦无妨。又当伟力归于个人，立刻连人心都成了不重要的东西。收拢人心的作用在于更好的集众，集众人之力，来让微弱的个体组成一部精密的机器，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可当这个机器最大的功率都比不上某些**的个体时，人心还有意义吗？ 凌歧曾利用迷心之力来集众，最后才发现那根本就是本末倒置，看似强大其实不堪一击。 在他成为西方之王后，备受关注时，本来能更好的笼络人心，王图霸业就在谈笑之中，偏偏他一旦领悟领土之力的实质，立刻放弃了华而不实的道路，开始固本培元！ 只要土地够肥沃，还怕长不出幽幽青萍？ 带着蒂尔和几个卫兵，凌歧回到了专门处理情报的一处小楼，有几个实力不错的侍卫昼夜守在这处**的阁楼外，威风凛凛的姿态令观者肃然。 蒂尔这个小女孩最近越来越沉默了，这也是受了凌歧的影响。 凌歧的沉默在于时常无话可说，很多东西无法同人去交流，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的本质究竟变成了什么。对蒂尔，这造成了十分的困惑和压抑。 身为名义上的书记官，蒂尔每次都会在凌歧归来后，第一时间给出整理过的情报，包括许多前方传回的最新线报，领地上的重要事务，这次也不例外。 凌歧在蒂尔点上灯后，就着烛光翻阅起那些文件、便签。 要不是为了做出一副领主的样子，他其实连这点时间都可以省了，干脆让大臣和将领们组建内阁，处理日常琐事，虽然现在他放权也已经放的够多。 凌歧花了一刻钟就处理完了这些，真不明白那些批阅奏章批上一整天的皇帝们到底在想些什么，想来是他自己太懒散，并非别人太认真。 这些日常琐事中，内政的部分都是简报，其实都已经由各级官员、村镇长、贵族们处理完了，他负责最后批注。 军事情报也类似，某某将军又要招募了多少人，某某将军又要申请多少物资，凡此种种，凌歧都是大笔一挥——同意。 只有大陆上其他地区的最新局势动态，这才是他重点关注的，包括北方！ 在大陆上某些贵族还在对北面的寂静而感到恐惧时，凌歧已经通过特殊途径获得了最新的线报！ 一旁的蒂尔侍奉着凌歧处理公务，偷眼望着那个灯下的男人、令人畏惧的西方之王，见他一目十行匆匆阅读的态度，心中不禁为卡利姆多的未来感到担忧。 整个卡利姆多，算上那些忙着开疆拓土的将军，一些因为重获土地而沾沾自喜的贵族们，一些自以为手握重权的常务大臣，都比不上蒂尔一人对这个男人的了解。 以她的认知来看，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分明对一手建立的国家没有半点责任感、归属感，只是当成一个简陋的工具。 这种观点绝对疯狂，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可她偏偏认为事实就是这样，那个男人真的在乎眼前的一切吗？ 大臣、贵族、子民、奴隶，在他眼里是不是从无区别。 上位者的轻忽，在忠臣绝对是要劝谏的，在权臣就无所谓了。 许多尝到权利滋味的将军和大臣们，可能还希望凌歧放下更多的权利，目光更少的关注在国家的正常运转方面，好暗中结党营私。 唯有蒂尔在内的少数人知道，没有凌歧的卡利姆多，其实什么都不是。 蒂尔的忧虑很快被凌歧清冷的声音打断，她愕然的应了一声，听到凌歧重复着话语，才发现自己走神了，顿时面色煞白！ 凌歧没有在意女孩的心不在焉，指了指桌上垫在最下面的一封被拆开的信笺，淡淡道： “这是谁送来的？” 蒂尔微微一愣，小脸上愁眉微蹙，脑海中忆起了一个面色灰败的年轻女人，就像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或者遭到重大的打击。 蒂尔立刻开始描述，因为这个女人是忽然出现在她家中的，显然有着不俗的实力，所以她才在检查过信笺没问题后，就交给了凌歧，现在看来根本不该多此一举。 听着蒂尔的汇报，凌歧有些沉默。 蒂尔不安的挪动着脚步，想着那人并没留下联系方式，思量当时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根本就不该放她离开，应该立刻通知卫兵。 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时候 身边沉默着凝望北方的男人，忽然无端笑了起来，改口道： “算了，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凌歧的话带着些玩味，蒂尔不敢多想，却从那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冰冷的寒意，顿时把头低的更低。 就在她低头的瞬间，凌歧突兀消失在了原地！ ... 第一百六十五章 伪装 卡利姆多、王者要塞，曾经的蜜酒庄院。 当一个王者没有王者的自觉，下面人往往会不自觉的将那些他本该拾起的东西，强加到他身上，言行举止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堂堂国王怎么能居住在酒庄内？简直是名不正言不顺！ 哪怕现在是战争时期，哪怕国王自己都不在意，哪怕连加冕仪式都是一次相对隆重的私人宴会，国家的正式建立更不过是几纸轻飘飘的通告。 但是，当时可以没有的，过后就不能没有。 人类不是精灵，对一些虚名淡泊不起来。容许淡泊名利的多是那些本未背负太多期望的人，若身为一个王者，一定不能无为。因为王者的一言一行往往和名望挂钩，而名望又是权力的基础。 威名的光环能同时照耀许多人，权力更是让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你不要它，也可以分给别人。 在大臣三令五申的要求下，蜜酒庄院终于被推倒重建。 由于物资的缺乏，庄园本身也还算可以，因此并未全部推掉重来，只是把原本的围墙拆掉，范围扩大后加高加宽，然后将富余的内部空间充分利用，规划的更加合理严谨，让这个地方变得更像一座行宫，勉强配得上西方之王的身份。 重建后的蜜酒庄院，称为是要塞当然夸张，但是也绝对是一座城中之城，防御力不会比一般的大型城镇来的差，不是要塞、也算个堡垒。 经过专门的扩建、人员整编，王者要塞内部的综合防御力比过去提高整整五倍。它的外围围墙高达六米、宽两米，规模和寻常中等城市的城墙差不多，还有箭塔、门楼。里面也是五步一哨、三步一岗，等闲身份的人绝对没资格进入。某些有着特权的外族公主，出入也要登记，有专人随行，其实就是监视。后殿该有的鹰岗、暗哨，一概不少。 以有限的物资，在短时间内将蜜酒庄院改造成这副模样，相关负责人已经很满意，单是那城墙，就不是人力的杰作，要归功于曾经为人恐惧的炎魔！ 卡利姆多的领军者们在参观过新的王者要塞后，甚至一致认为，在主人不允许的情况下，这地方绝对连一只麻雀都飞不进去。 占地几百亩的庄园、行宫，面积当然不能说小，要把它守得滴水不漏是不可能的，可有着八百多的士兵驻守，一半又是军中精锐，还有一成的勇士，想来就算是本世界的英雄，也不敢、不能擅自闯入吧。 这样的规模和防御力量，足矣傲视大部分贵族领主的豪园，就算是刚铎和洛汗，皇家守卫的力量也未必就能强出多少，这还是因为两国都有着千年的底蕴。 固溶金汤的防守，正常人这样想当然没错，问题是，如今这个时代，是一个奇迹的时代，卡利姆多便是鉴证之一。这样的奇迹时代，总有一些人，是无法用寻常眼光去看待的。 被将军们认为连鸟儿都飞不进去的国王要塞、蜜酒庄院，今晚却偷偷溜进去了两只大鸟、巨鸟！ 就在王者要塞南边的仓库位置，曾经蜜酒庄院的储物区，如今的重要物资储存所。 面色阴沉的艾利克斯和肤色带着七分灰败的夏尔，蹙眉望着不远处有重兵把守的一处谷仓。 这时候大概是深夜一点多，由于国王归来而引起的骚动刚刚平息，路上巡逻的士兵不增反减，连卫兵和仆从们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这种细微的变化，这就仿佛深夜归来的不是一个要他们去保护的人，而是一根主心骨，一顶巨大的保护*伞。 “是这里吗？” 夏尔淡淡的扫视着周围，两人此刻正在一处拐角口，有着围墙的阴影遮蔽，暂时还很安全，可绝对不是长久之计，周围更不像是什么重要场所，所以对于艾利克斯带的路，她犹豫着是否该相信。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龙裔少女原本的音色虽然也说不上嘹亮，但至少带着少女特有的空灵，这时候听起来像是声带受损。 “应该就是，如果我记的没错的话。” 艾利克斯眉宇间也有些阴郁，倒非对周围环境的迟疑，而是有着几分惘然，还有一些破釜沉舟的惨绝。 “你说你说他会不会提前发现我们。” 夏尔忽然迟疑说着，她隐瞒了自己先前的“背叛”行为，当然那模棱两可的“投名状”，也只是为自己多加一层保障，算不上彻底的背叛。如果对方没有她想的那么厉害，应该不会对他们此行造成太多麻烦。 夏尔不傻，从没想过要真心投靠谁，凌歧也好、艾利克斯也罢、乃至巴德尔科，在夏尔看来，这些人身上都缺乏一种让人彻底信服的底蕴，无论是从力量还是其他方面，他们都像是一群暴发户，忽然获得超强力量的纸老虎，而她才是真正的贵族，有着千年传承的荣耀，是龙神后裔！ 这些现在不提也罢，毕竟那些暴发户一次次超乎她预料，几乎每次翻开底牌，都会对她的自信形成打击，若非还有着最后一点底气，也许她真的没资格去保留那最后一丁点自信了。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在已知绝对实力处于下风的情况下，夏尔已经学会了怎样用智慧去战胜别人——敌人和临时的伙伴。 夏尔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微微有些犹疑，她曾在身负使命时被凌歧拦截过，以为对方应该有一种她尚不能理解的侦查手段，现在看来又像是高估了对方，她明明提前发出了“警告”。 “走吧。” 艾利克斯淡然说着，他没有发现夏尔的异常。 这个神色阴沉的年轻人刚刚跨出阴影，身形面貌乃至浑身衣物都随着一阵氤氲的黑光扭动而改变，眨眼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留着棕色的胡须和短发，面容刚毅，神色沉重，三四十岁，是个身高七尺多的中年人模样，很是魁梧。 不远处听到动静又恰好经过的一小队巡逻兵，刚要喝问，看到从拐角处走出来的艾利克斯，却是一愣，然后立刻放下戒备恭敬行礼： “尼古拉将军！您怎么来了？” 夏尔这时也跟了出来，她的身上多了一套厚甲，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包裹在内，衬托的多了些威风，覆面的甲胄遮住她清丽的面容，一时却是连性别都分不出，像是个寻常中等身材的士兵模样。 “嗯？！怎么！我不能来吗？莫非，我做什么还要向你汇报？！” 艾利克斯冷冷说着，神态桀骜，如恶狼般顾盼的姿势又有着千般的煞气和威风，身上更带着沙场猛将的血腥气。 他将尼古拉原本的嚣张演绎的入木三分。 “不、不敢，大人们的事情，哪是小人能够过问。” 几个士兵立刻讨饶，灰溜溜的走了。 艾利克斯冷然一笑，根本不怕被人识破身份。 他体内的黑光病毒，赋予他能够吞噬他人基因、改变自身基因和身体组织结构的能力，这是一种生物学上的改变，因此根本就不可能被任何探测法术识破，而在吞噬目标基因后，他甚至能继承目标部分的能力和记忆。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当他化身尼古拉，就真的是尼古拉！ 尼古拉是卡利姆多的高级将领之一，和多纳交好，因为两人都是从以前的蜜酒庄院护卫中提拔出来的，他们又不知道自己只剩下短短几年的寿命，所以对于人脉的积累还比较注重，不提结党营私，也是刻意相交。当然，在性格方面，两人的区别很大，多纳老成持重，尼古拉张扬跋扈。 其实寻常国家的高级将领，其地位未必就比得上国内的高阶贵族，因此没什么资格去飞扬跋扈。 但一般将领本身就是贵族，中土大陆的大部分地方又都实行分封制，君主对贵族也不能喊打喊杀，所以将军的地位并不低。 洛汗是唯一在分封制的基础上施行君主集权的国家，国内高级将领偶有草根出生，可大部分还是贵族，更是皇亲国戚。 卡利姆多不是寻常的国家，基本还没怎么分封贵族，虽然为了发展，诞生了一部分新贵，也承认了另一部分中小贵族的合法性，可大贵族仍是没有的。因此手握重兵的几位将军反倒成了最为炙手可热的权贵，权势比别国即是贵族又是将军的人更大，这情况正常来说也许会持续几年。 开国的将军哪个不威风，又有几个落得好下场，都有些道理在里面，这甚至和体制都无关。 艾利克斯带着夏尔镇定的朝着目标仓库走去，不料到了门口就被一人抽刀拦住。 “站住！请止步！” 这人说话声音铿锵，像是金属摩擦。 他穿着锁甲，手上手套脚上靴子都是铁质，看得出是一位难得的勇士、力士，普通战士根本就承受不住这样重的装备，穿上也是累赘。 艾利克斯目光阴郁，想要用记忆中尼古拉的招牌动作，来让这不识趣的士兵猥琐。 可惜他失败了，面前比他稍矮的卫兵，脸上完全没有丝毫变化。他那微微泛着栗色油光的皮肤上，连一丝皱纹和涟漪都未生出，就像他面对着的根本不是什么高级将领，一方统帅，而是鸡鸭猪狗。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吞噬 艾利克斯心头忽地升起一股怒意，这怒意不光是针对小兵的冒犯，更有遭逢大变后的恼恨、迁怒。 他在暗杀吞噬了卡利姆多多个在外的领军者、扈从官员后，好不容易才揪住了凌歧的小辫子，找到了凌歧崛起的奥秘之一，就藏在眼下，却被个随手可以灭掉的蝼蚁阻路！ 这个地方，他必要一探！别说只是几个守卫，就算驻扎了一支军团也要杀进去，左右不过是暴露一重身份，他对此有着心理准备！ 至于艾利克斯为何那么笃定这样的冒险和牺牲有价值，还真是一个意外，他偶然从某个人的记忆中捕捉到的一些有趣的画面！ 这处看似普通实则守卫颇严的“仓库”，根本就是一个怪物的屯集点，里面不止一次跑出过非人的生物，包括最近出现在瑞文戴尔的那些“火精灵”，还有“小炎魔”！ 这份记忆并非尼古拉或者身份类似的领军者的，而是蜜酒庄院的内部管理人员，一位宫廷副总管！ 为了获得更进一步的情报，他甚至不惜分裂出一具分身，来长期顶替这位副总管。 很可惜，这位大人早前好像得罪过上司，总是被人针对，平日里小鞋没少穿，根本连凌歧的面都见不到，而在对方眼皮子地下，艾利克斯也不敢耍手段，因此半个月来一无所获。 这方面他私下的探查虽然一无所获，另一方面，和圣白议会以及阿门洲的合作，却有着极大进展，让他成功脚踏两条、三条大船。 此外，那位队长大人，大概还以为没人知道他在瑞文戴尔地下搞的小动作，其实若非他有意帮着隐瞒，早就被人发现了！ 艾利克斯当然不是好心，只是想借着阿门洲来人的计划，背靠北方炎魔之王，又凭着史矛戈的化身，手握凌歧的把柄，为自己牟取利益！ 千算万算，算不到凌歧会发现爱隆王这具分身的异常，算不到他会完全不顾精灵族的反应、不顾精灵公主的感受，选择在当时痛下杀手。 艾利克斯更算不到，强大的北方炎魔之王，会召来那么恐怖的怪物，连合作的余地都不留给别人，只有征服和奴役。 那种怪物，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若非遭逢巨变，纵使失去一具分身，纵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他也不会这么冒失，几乎是釜底抽薪，实在为局势所迫！ 这次主线任务，他已经彻底失败，更由于可选任务的失败，最终任务的坑爹性，他几乎要面临着接受最后的“惩罚任务”。好在他上个轮回表现极好，非但提前获知了一些轮回空间的规则秘密，更得到了一张了不得的“通行证”，足以保证他在任何情况下都能顺利回归，抵消一切惩罚。 当然，艾利克斯不可能就那么灰溜溜回去，使用“通行证”的代价太大，史矛戈的化身、黑光病毒的分裂能力，全都是意外之喜，但这还不能让他满足！ 他是主角，是气运鼎盛的主角！主角是什么？主角怎么能苦逼挣扎？他要爆发！要成为逆天强者！ 失去了炎魔之王的庇护，他还有阿门洲可以合作！失去了一具分身，一旦积累足够，他还可以分裂十具！ 他掌握着不少情报，他甚至窥见了凌歧的秘密，窥见他“创造”的奥秘！ 艾利克斯有着自己的想法，寻常人纵使发现了凌歧的秘密，也没办法获得利益，只能和他之前一样，当成一个不太好用的把柄。 但艾利克斯不同，他本有着吞噬异化之能，若他舍得付出，他能从中获得极大的好处！ 不管凌歧是在这下面藏了一个科学研究基地，还是什么魔幻世界的母巢，或者星际母舰，只要这种创造改变没有脱离生物的范畴，他就有把握窃取其中精华！ 想到这儿，艾利克斯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疯狂而狰狞的笑容，寒声朝着守卫怒斥道： “不想死！就给我滚开！” 听到他的训斥，眼前的守卫非但没有滚开，连另一个看守都变了颜色，犹豫着拔刀拦住了他。 艾利克斯怒极而笑，甚至没有恢复真身，直接就凭着尼古拉的身体，抽出腰间武器就朝着面前的小兵砍去。 这时周围正好没有巡逻队员，远处虽然也有岗哨，可能见到这里的最多三处，等他们反应过来，他早就闯了进去，相信尼古拉的身份也可以为他拖延一段时间！ 令艾利克斯不满的是，他身后的夏尔，这时居然没有跟进，为他消除掉另一边的隐患。 艾利克斯没有多想，手上又加了把力！ 他寄生的黑光病毒已经进化到极完美的程度，这令他在个人完全变身状态，甚至能力敌传奇，而吞噬真正的传奇生物，也能在变化后保留目标原本六到七成的实力，变化成不如他的对象，则能保留自身八成左右的正常实力，这已经很不错了！ 一道乌光闪过，间歇还有猩红的光泽，这是他全力施为的体现，下位英雄都可能被一刀杀死。 果然，就在刀风暴涨的瞬间，后一个拔刀的，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被余势波及撞飞出去，胸口血花四溅。若他这一下劈砍用的是异化肢体，怕是眼前两人连同仓库大门都要撕的粉碎！ 艾利克斯对个人实力极为满意，怀疑自己现在回到曼哈顿，就算再被核弹轰击一次，也不会凄惨到要从头开始积累进化点。 铛！ 他的得意被面前卫兵意外的拦截打断！ 艾利克斯瞪大了眼睛，头一次认真打量起眼前被他一刀压的跪倒在地，面部肌肉扭曲，却死死抵住的卫兵！ 他的实力就算受限于变身状态，起码也能发挥出正常未异化时的八成，相当于上位英雄，力量效果和恢复能力更堪比半尊传奇，这样的实力，是一个小兵能挡住？ 艾利克斯又是往前挪动半步，双手握刀，用力一压，吱呀一声，两柄交错在一起的武器摩擦出大片火花，卫兵的肩甲被撕裂，一股嫣红的血水渗出，那人脸上泛着油光的栗色皮肤反射着不正常的金属光泽，艾利克斯见状，忽然生了些冲动，要把眼前的目标吞噬！ 这个样子的个体，应该能给他提供不少进化点吧。一千点？两千点？ 黑光病毒的进化在于积累、基因层面的积累。任何新型基因都能带给它极大的潜能积累，艾利克斯将之称为潜能点，能用来强化自身吞噬能力，或是增强各种异化肢体的效果，当然还有其他用处，比如分裂，就需要消耗大量潜能点！ 提前暴露真实身份的坏处，只是让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本能的渴望立即令他的身体躁动起来，浑身都冒起了一阵阵暗红色的扭曲的絮状光晕，凝结后就像是一条条**的血肉触手，张牙舞爪，要将面前神色坚定的小兵吞噬！ 他未发现，身后的夏尔在他又一开始“进食”时，流露出明显的忌惮和厌恶，当然还有悔意，这个龙裔少女悄悄后退了几步。 夏尔并不后悔和这样一个魔鬼合作，因为她见识过了真正的魔鬼，它比艾利克斯还要恐怖的多，无论是力量或者其他方面。 她后悔的，是不该来到这里，是低估了凌歧的势力！ 区区一个小兵，都能挡住艾利克斯竭力一击，那么卡利姆多，真的像外人眼里看到的那样简单吗？ 魅惑领域，或许能解释凝聚的人心，或许能解释卡利姆多众志成城的发展，也能解释兽人奴隶的由来，但不能解释一切。 合理的猜测不代表真相，至于真相是什么，夏尔没有答案，她只知道或许巴德尔特错了，就像它错估了巴尔的威能，它也错估了凌歧的底气！甚至就连那人的个人实力，也未必如同巴德尔特前些时候说的，只是一个唬人的空壳，有着致命的缺陷！ 所以她正在一点点往后退去，在凌歧到来前，她还有把握全身而退。所有同档次的被选者中，龙裔少女肯定不是最强的，但必然是最能跑的。 不料，她的异动瞬间停住，因为她居然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龙裔少女心中一惊，猛然拔剑回头，对上了一双深邃到令人痴迷的眼眸！ 那黝黑的眼眸宛若两潭深水，令人能在其中看到倒映，又在倒映的眸子里看到自己，层层叠叠，忍不住痴迷、沦陷！ 吼！ 直到夏尔连灵魂都开始颤抖，脑海中才响起一阵疲惫的龙吟，这才虚弱的挣脱了这种束缚，随即面色苍白的连连后退，惊骇欲绝。 而这时，她发现凌歧根本没有看向她，不知何时居然已经站到了正在“进食”的艾利克斯背后，那个强大到能吞噬史矛戈、诡异的连她都感到忌惮的合作伙伴，根本就没有半点察觉！ 夏尔直到现在才发现，今晚的凌歧，又有些与众不同，比过去任何一次见面都不同，特别的吸引人！ 倒不是那种魅力无穷的吸引，而是最纯粹的吸引，就像一个黑洞，要把任何东西都吞进去，是单纯强大的引力，不论是有形的物质，还是无形的目光、意识，都无法豁免！ 这是无可阻挡的吞噬！ 吞噬，又是吞噬！ 夏尔刚想到这两个字，就有种眩晕呕吐的**，这就仿佛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只怪兽吃掉，无力反抗、无力挣扎，甚至甘愿掏心挖肺，主动奉献自己！ 这时，凌歧动了，“悄然”伸出手来，伸向那团正在扭曲重组的深红物质！ 夏尔瑟瑟发抖，就像是看到了一头巨大的怪兽，朝着另一只正在进食渺小怪兽，缓缓张开了巨口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失算 刹那间的黑暗对碰，在那只手触碰到目标的同时爆发，血色和深黑两种颜色各自释放着璀璨的光泽。△￠頂點小說， 深黑是漆黑、是虚无、是本就无穷无尽的暗面、深邃的超越了黑色的含义！ 也许它就是虚无的，是不该存在的，已不光是黑的色调那么简单！ 代表死亡的腐血在真正的虚无面前，只有最初的抵抗隐现灿烂，然后就是无力，彻底的无力。 纵然夺天地造化避死延生的科学奇迹，也非真就超脱了生死的界限，何况是那极限之上的东西！ 滴血重生不若涅槃，灭度涅槃也不敌虚无之力，凤凰没有火光，就再难点那点辉煌！ 夏尔眼中疯狂扭曲着的奇景，几乎是在几个呼吸内就消失不见。 她耳边缭绕着犹若实质的惨叫，明白那是灵魂的哀嚎，却不知属于那肤色如铜的兵卒，还是艾利克斯这个强力队友。 信手插入变幻中的血肉物质内的凌歧，须臾自手臂开始分裂，化为一道敞口的深黑漩涡，刹那将面前的一切都吞噬干净，复又在另一头现身。 不论是正在转化养料的黑光病毒，还是化为养料的卫兵，又或者地上的血迹，全都痛快的消失干净，仿佛争端根本没有发生。 见到这一幕，不光是夏尔，另一个被艾利克斯劈飞垂死的守卫，盯着凌歧的目光同样满是惊惧。 纵然艾利克斯化为怪物吃人的场面更惨烈，凌歧的行为和变化也与良善人类无关！ 凌歧根本没有留给他更多去遐思的时间，下一个瞬间，他也死了。 随意挥手利用磁力拔出钉在那守卫胸口的长刀，凌歧扫了扫周围慌张而骚动着从远处跑来的巡守，居然没有半点被人看到滥杀下属的难堪。 夏尔正为面前发生的一切而震惊，忽略了明明已经跑到二三十米外，仍旧对这显而易见的事发现场视而不见，带着茫然和紧张之色到处搜索的巡守们，简直就像一堆没头的苍蝇。 如果她细心就会发现，两人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着，自内而外能看到卫兵们的呼喝，持着武器四顾茫然，自外而内，大概就是一派平静祥和！ 凌歧满意着领土之力的效果，到了如今，再称它为领土之力已经不合适了，可要叫做造物之力又显得夸张，空间之力却不能尽述其能。 不论如何，脚下的土地的确正朝着国度方向大步迈进，这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唯一让凌歧不满意的，是在他伺机吞噬艾利克斯后，根本就没能获得对方吞噬变身乃至分身的能力！ 凌歧吞噬过一种变皮人，以此掌握了变皮人特定的巨熊变身能力，效果比吞噬熊类要好得多，显然是因为变皮人的潜力比野生熊类优秀得多。 正因为如此，他对艾利克斯的吞噬能力早有觊觎，特别是在听说他已化身巨龙之后！ 能以下克上的无限制吞噬，又能分身，这些连凌歧现在都做不到！那么只要能吞噬掉他，就算为此冒点风险，引来主宰的惩罚，也值了！ 可惜，他最终还是失败了，这吞噬的过程比想象的更简单，收益也更小。 倒非没有收益，他为此获得了一笔可观的积累，至少相当于一尊下位传奇的能量积累，但此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因而导致自身异能的进化，没有主宰的警告和奖励，什么都没有！ 比起艾利克斯的能力，些许积累又算什么呢？ 凌歧转过身去，朝着小步后退的夏尔露齿一笑，正要说些什么，不料神色忽地一愣，而后就在夏尔警惕的目光中，倏然散去了身影！ 几百米外，蜜酒庄院的管事房里，如今被称为王者要塞的仆役阁中，其实就是一个**的院子内，居住着在此为国王服务的中高级管理人员，比如宫廷总管、副总管之流。 一间屋子里，一名人过中年的猥琐汉子忽然自睡梦中惊醒，他脸上的表情恐怖而扭曲，身上刹那闪过一丝黑红色的光霭，整个人都模糊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稳定下来。 他的身边，睡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妇，姿色尚可，这时夜半醒来，不禁慵懒的瞪了丈夫一眼，有些抱怨，似乎是在责怪他刚睡下又开始折腾。 她没有看见枕边人方才身上的异样，但是看到他这时惨白扭曲的面孔，心里也猛一抽搐，想起丈夫前段时间口口声声“不该看的祸事”，又想起他最近一段时间明显冷落自己的态度变化，警惕顿生。 “摩特，老摩特，老家伙，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由于是多年的夫妻，虽然最近感情生些波折，这时见到对方这样，妇人还是大着胆子推了推猛然坐起的丈夫。 猥琐汉子侧过脸去，艰难的笑道： “没没事” 他沙哑虚弱的声音尚未落定，忽然就惊恐的盯着门口。 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悉悉索索的动静传开，却是屋内桌上的纸张、墙上装饰的条幅开始飘动，像是被风吹动，一本摊开的薄皮书也一页页翻过，方向却是冲着外面。 这动静不似屋外有风灌入，倒好像门口有着什么，在吞吸着屋内的气流。 猥琐汉子眉宇间露出了几丝痛苦，当然也有绝望和愤恨，没给妇人惊起查看动静的机会，他左手一把插入睡在木床内侧的妇人胸膛，如同一柄通红的钢刀刺入奶酪，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妻子开膛破肚！ 妇人的表情还定格在七分错愕和三分担忧上，忽然就化作一团腐血似蠕动着的东西，瞬间被枕边人融噬！ 轰！ 床铺炸开，木屑四溅，那猥琐汉子须臾变成一个七尺高的金发青年，眉宇间带着浓重的阴郁，也难掩出众的气质，浑身都被一股黑红色血浆似的东西包裹着，像是某种尚未凝固的血肉物质！ 轰！ 这青年一踏地面，又是一声巨响，地下立刻出现一个半尺深的凹坑，碎石木片全都溅射出去，他整个人则猛然扑向门口，屈肘的右臂眨眼化作一面狰狞巨盾，整个粘合在手肘上，左手则藏在盾后，异化成半片锯齿尖刀！ “吼！！” “你不要逼我！！” 凌歧从艾利克斯的目光中读出了他的意思，又从他的怒吼里听出了决心，这刹那爆发出接近上位英雄的实力，也证明他的威胁并未泛泛。 可是，很遗憾，凌歧还没达到目的，他还要再尝试一下！ 对于已经成为敌人的人，他从没有留手的习惯，施恩留情也讲对象！ 铛！砰！！！ 巨大的声响中，狂烈的气爆直接将周围门框窗户全都炸碎，四溅的木屑铁钉飞出几米就消失无踪，好歹没有把整个房子都拆掉。 这就像是这个屋子周围有着什么无形的力场，已经将这片空间彻底从现世剥离！ 凌歧抬手，手掌正好印在撞来的盾面上，顷刻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掌心剧痛，忍不住后退大半步，同时左手已是血肉模糊！ 那炸开的血肉和碎骨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飞回去，重新融合成一只完美的左手。 这过程甚至超越了生物学上的基因重组，是时间的逆流，是肉身的不坏！ 艾利克斯忽地撤走巨盾，想也没想就劈出了肢体异化的长刀，却见凌歧又抬手一抓，一蓬血雾炸开后融合，变成一只握住刀刃的右手，滴血未流！ 这不可能！！！ 异化的刀肢被凌歧擒住，艾利克斯的目光中充满了惊骇，他这分身虽然由于积累不足的问题，只保留了分裂时那点潜能点，但也已经初步开发，这刀型异肢起码相当于精品级的重型利器，怎么可能被人徒手抓住！还有那近乎于血肉重塑的变化 艾利克斯脸上的惊骇只停留了零点零一秒，右手巨盾就又抡起朝前砸去，中途便化作一柄巨大的锤头，就像是拳头暴胀了几十倍，又像是整条手都化为恶魔制的锤形武器！ 砰！ 巨锤轰然砸在凌歧脑袋上，四裂的脑壳和溅射的浆汁令他瞠目，他本就是在垂死挣扎，没想过真会一击建功！ 然后，他就看到面前明明有着传奇气息的男人直接坍塌掉，像是雪人遇到了烈火，化成一滩雪水！ 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背后就忽然出现了一股同样可怖的气息，一条挂着血肉的洁白手臂、已然打断了他的脊梁、透胸而过！ 艾利克斯木然低头，盯着那抓着一截断裂脊骨的手掌，剧痛这才传来。 他超卓的恢复力对此居然完全无效，霸道的黑光病毒刹那偃旗息鼓，他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不得不面对死亡时的绝望！ 这感觉他已经有过几次，却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这么无力过！ 他能感觉自己的能量正一点点从伤口流失，那些被他称为潜能点的东西，多少时日的积累，全都付诸流水！ 可他不能理解，不敢相信为什么这个世上居然会有比黑光病毒更变态更霸道的东西，能够反过来吞噬他的潜能点，甚至令黑光病毒都不得不避退，在他这个宿主都还没做出决断下达指令的时候，就选择自我湮灭！ 凌歧看着眼前的青年逐渐变成一张薄皮，最后灰飞烟灭，蹙眉感受着吞噬来英雄级的纯净能量，这不是他想要的！ 积累固然重要，而且两次从艾利克斯身上吞噬到的能量都特别“纯净”，像是已经经过初步的处理一样，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为什么，会没有那种力量！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跃出湖面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在凌歧的高压政策下，两处忽然出现的破败场景，以及一具卫兵的尸体，并未引起太大的轰动。 旁人的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凌歧根本懒得理会，甚至懒得用天赋去窥探、改变。 在庄园中其他护卫和管事忙着善后时，他已经带着夏尔，乘着大鹰来到了南丘之下！ 翼展八米的大鹰疲惫的落在地上，它终究只是普通苍鹰的变种，不是天生的异种，能力有限，在放下了背上的夏尔后，就已经劳累的飞不起来。 凌歧乘坐的那一只却好得多，放下主人后立刻就飞走了。因为他自身的特殊性，导致连身体重量都能随时改变，虽然不可能很夸张，增减大半还是很容易的。 来到这片山下的林中，夏尔带着警惕和迷茫，等待着接受未知的命运。 她有着担心，却又觉得不至于太过凄惨，因为她对自己的到来已经打了招呼，算是通风报信。只是，凌歧的实力和势力全都大大超乎了她的预料，这表示她自身的价值和重要性将远低于预期。再有面对这个神秘的男人，她也完全预测不到他下一步的行动，更预料不到他对自己的态度！ 只见凌歧刚刚落地，就在飞起的苍鹰扑闪着翅膀卷起的尘埃中，缓缓闭上了眼睛，张开双臂，像是在感受、召唤着什么，又像是某种习惯或者仪式。。 “林奇。。队长，你、您带我来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我和艾利克斯、和巴德尔特他们并不是一伙的。” “另外，我这次来还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您大概还不知道，巴德尔特已经。。” 等了片刻不见动静的夏尔，忍不住轻轻述说起来。 她的声音沙哑，面色苍白，显然带着伤势。 凌歧没有对这些做出任何表示，充耳不闻。 只在她说到一半的时候，做了手势示意她禁声，然后便是许久的沉默。 就在夏尔几乎被沉默压抑的快要窒息时，凌歧淡淡的声音这才传来： “你要说的，我全都知道了。” “你想投靠我，就必须付出代价，足矣弥补你曾经犯下错误的代价。” 夏尔听着，没有去无谓的争论自己过去的行为究竟算不算“错误”，因为和上位者争论那些，是毫无意义的。 凌歧对她来说不是什么上位者、主君，但绝对是个一把就能捏死她的强者。虽然夏尔自认为自己也不是没有底牌，对方真要那么做，必然会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但她真的不想拿命去赌，宁愿将姿态放的更低。 “我可以将艾利克斯的秘密告诉你，还有就是从轮回空间里获得的一些情报，这些你大概都不知道。” 凌歧听着，感受着收到召唤的炎魔，正在快速接近，感受着凝聚在周围真实不虚但无法被凡人感知的领土之力，充裕而凝实，信心一时暴涨，声音也变得冷淡了些。 “这些我早晚会知道。” 他又顿了顿，看了看天空中愈渐璀璨的星辰，缓缓道： “看在你还算识趣的份上，告诉我你之前说的那些，你可以离开。但是想要留下，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你对我，真的没有太多价值。” 夏儿一听，立刻就愤怒了，怒火之外便是犹豫，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这局面真的很可悲。 当然，原本在她想来，能离开的话，倒比留下更好。可她听了几句，也已经想清楚了，若是现在离去，怕是很难再找到一个容身之处。 艾利克斯大败亏输，这次不死也脱层皮，自己的不作为在对方眼里就是**裸的背叛。北方肯定是回不去了，否则只能变成恶魔的盘中餐。圣白议会和维林诺和她有合作，但还不够深入，寻求对方的庇护并不保险。而且她尚未成功的可选任务，目标还是圣白议会的会长。她不是凌歧或者艾利克斯这种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甘冒奇险的人，故意合作再反戈一击的事情，她做不来，因为风险太大。 想来想去，似乎重新投入凌歧麾下，伺机而动，反而是最好的选择，再加上。。若是能借着维林诺的力量。。 “我还可以告诉你维林诺来人的真正目的，还可以提供一批价值相当于三件史诗级武器的魔药、魔法装备。” 凌歧听到这里，想了想，认为这已经差不多了，毕竟队友和奴隶还是有区别的，这人似乎另有底牌，不好逼得太紧。只是，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因为他根本不在乎维林诺的目的，也不在乎那些装备、魔药。 他选择的进化路线本就是一往无前的，不需要太多算计，不需要太多计较，最终必然会和所有人对上，成为众生之敌。至于装备，放在他上个轮回，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东西，现在嘛。。 “想留下，可以，我不要装备，也不需要什么情报，我要你。。要你贡献出自己的灵魂！” 灵魂！龙魂！ 身为龙裔少女，夏尔身上唯一让凌歧念念不忘的，也只有她那特殊的灵魂了！ 那未必是龙魂，但带着龙神阿卡托什的气息，珍贵无比。 当然，龙裔不光是灵魂，**也有些特殊，但那样的要求，夏尔肯定是不会答应了。 有着领土之力，凌歧能感觉到夏尔还保留了一份强大的火种，这大概是她脱身的最后手段，若非为此，他不介意辣手摧花。 算起来，似乎他见过所有被选者都有些“特殊”，除了那些根本没有觉醒“特殊能力”的，凡是找到适合自己进化路线的路，几乎都有一定程度上的“不死性”，也就是很难被彻底击杀！这是命运的力量，还是主宰的眼光？ “灵魂！！！” 夏尔嘶声低吼，若非面前的男人太神秘、太强大，她现在已经翻脸。 献上灵魂，当然不代表死亡，否则凌歧不会提那种要求。 强者的灵魂都能分裂，但这和授人以柄没有任何区别。 正常人纵使传奇强者的灵魂，可以被撕裂，却很难**存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一方面，夏尔以为是常识，从未受过系统教育正规传承的凌歧，却不清楚他自身究竟有多么特殊！ 所以在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还真没要通过控制这点灵魂碎片来控制夏尔，只是想研究一下龙裔的灵魂，顺便削弱对方。 在他的念头中，既然自己的灵魂可以在撕裂成两半后**存在，别人也应该可以，至多付出一些代价。 比如艾利克斯，如果他有灵魂的话，岂不是相当于能够无限分裂？ 夏尔明显动摇了，几乎就想立刻转身离去，但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地面突然轰地一声，震动起来！ 一簇岩浆飚射，涌出地面三丈多高，一头体型在四米以上的巨型炎魔拔地而起。 这炎魔有着翅膀，但和那些新出现的小炎魔殊为不同，就像是传统的上古炎魔多了对翅膀，和凌歧变形后的炎魔化身，到有七分相似！ 在夏尔充满怀疑和敌意的目光中，凌歧全然没有任何表示，丝毫没有解释的意图。 片刻之后，另一个方向，同样远的距离！ 砰！ 又是一簇岩浆从崩裂的地面缝隙中喷涌出来，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头狰狞的炎魔，比前一头稍微矮小一些，相对于人类却够巨大，气息也在传奇级左右，比英雄强得多，比传奇稍逊色。 砰！砰！砰！ 这两头先后破地而出的炎魔，就像是两根导*火索，又像是某种讯号，接着，就在不远处森林外的平原上，一汪接一汪熔池出现，仿佛地面成了蜡质，地下有一簇簇火焰在熏烤。 一头又一头高矮大小不一的炎魔，酷似长着翅膀的飞猴，叽叽喳喳的跃出池面！ 这批炎魔的外形，和前段时间出现在卡利姆多的小炎魔一模一样，但是体型大得多，最小的也有人类少年的个头，最大的足有两三米高，气息明显有着英雄级的程度，足矣横扫百人！ 这些炎魔虽然远远比不上最先的两头上古炎魔强横，但是数量够多，足有几十个！ 这还不是结束，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炎魔跃出池面，那一个个熔浆的池塘也越来越大，最后相互交融，形成一个面积足有几万平米的熔湖！ 随着一头又一头大大小小形状怪异的炎魔爬出熔湖，夏尔的心脏砰砰直跳，表情也从最初的震惊转向死灰色！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认为自己还有多少讨价还价的资格，甚至就连最开始赖以保命的底牌，认为有八成以上能脱身的把握，也下降到了两成！ “林。。林奇，你究竟。。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面对夏尔的恐惧和无力，凌歧这时却像是完全忘掉了之前的话，或者说干脆已经忘掉了他身边的这个队友。 这样**裸的无视，让龙裔少女感到无比难堪。 偏偏，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步步走向那凭空出现的熔湖，张开双手，迎接着众魔的朝拜！ m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拔地而起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巨大的熔岩湖泊凭空出现在南丘下野林外的平原上，像是大地裂开了伤疤，偏又和天空中灿烂无比的星光，交映成辉。 红光隐隐的大地，璀璨耀眼的星辰，背后洒下大片阴影的南丘，编织成一曲梦幻。巨大的山脉，仿佛是坐望远方的王者，又像是等待王者归来的王座。 夏尔看到了熔湖，看到了炎魔，看到了那个已经变得无比陌生的男人，却没有感受到熔浆本该有的炽热。 那巨大的熔湖离她所在的森林并不遥远，倘若是正常情况，周围绿荫早该枯萎，甚至一些茂盛的枯草都该燃烧起来，树木也会碳化。 而这个时候，唯有光芒真实不虚，灼热不知隐藏在哪里。或许这种真实虚幻纠缠不清的事实，才是卡利姆多的真相。如那天空的星辰，比外界的还要耀眼几分，却没有半点神圣的感觉，唯有无比的灿烂，又带着真实不虚的伟力。 这一切都意味着，脚下踏着的世界，根本已经和过去认知的不同，这是一片基于实质却脱离了实质的**空间！ 然而满意的看着万千炎魔朝拜的凌歧，难以自禁的恐惧着、颤栗着的夏尔，都没有去想过那些！ 特别是夏尔，她原以为已经足够高估凌歧的实力、势力，尽量去高估，不料自己预计的根本就连真实的一半都不到！ 如此多的炎魔，这些怪里怪气的怪物，哪怕在巴尔那样的大恶魔、魔神面前都是蝼蚁，推平两三个瑞文戴尔绰绰有余！何况这地貌异变的现象！ 夏尔震惊的盯着炎魔，尚未看到熔湖上舞动着的火焰精灵，也没有看到极远处被火光映衬更为深邃的黑暗中，几座鼓起的山包，轻微的抖动了一下！ “夏尔，你见过这个世界的要塞吗？” 凌歧忽然淡淡说着，夏尔微愣，料不到他会在这时和自己说这样没头没脑的话。 “见。。见过吧。。” 夏尔觉得嗓子有些干涩，不光是因为伤势，更因为所见的一切，也因为对凌歧的恐惧。 恐惧，是恐惧，不光是恐惧这人的力量，更恐惧这人的精神状态。 凌歧这时，已经收起了一闪即逝的得色，整个人都显得淡漠而宁静，又像是空虚，这空虚比夏尔先前见着他用某种力量去吞噬队友更加可怕！ 刚入队的时候，夏尔就被主宰评估的团队战力、凌歧的个人战力给震惊到了，但这没什么，因为战斗力总有办法提升。 再后来，这位队长又屡次给她高深莫测的感觉，不管怎样去发现，最后总会证明还是低估。可即便如此，夏尔也没有放弃那一点点小心思，因为这并不可怕，高深莫测的人虽然不多，现实中也总会有着，再高深再难测可比得上诸神？ 但从来没有一次，夏尔会像现在一样畏惧这个人、畏惧这个男人。 他让自己想起了一些不美好的回忆，想到了另一个实力强大性格变态的家伙。 那个家伙的实力在现在的她看来或许已经不怎么样了，可是他的精神状态。。他的精神状态，那种变态的狂热、疯狂，疯狂到极点的平静，却令她现在都深为恐惧！ 凌歧转过脸去，深深的看了夏尔一眼。 夏尔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一贯的平静，可是在那副平静下，她感受到了曾经熟悉的火焰，那种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不惜一切的疯狂、狷狂。更可怕的是，似乎在那颗火热狂热的心之下，还隐藏着某种生命本能要畏惧、敌对的东西，这甚至令她不敢思忖！ 他疯了！ 夏尔这样判断着凌歧表面之下隐藏的精神状态，她不需要更进一步去了解、探究，因为这已经足够让她退避三舍！ 凌歧看出了夏尔的忌惮，却并不在乎她是怎么想的，我行我素的可怕。 他转过身去的时候，平静的看着扑腾跳跃，片刻都安静不下来的炎魔们，感受着它们对自己的驯服，又淡淡说道： “其实对于一片大地、一片天空，一座要塞或者一座雕塑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只有人类才会为它们赋予定义，当然这对人类本身也是有意义的。” “城堡可以抵御风暴和敌人，雕像可以凝聚信仰和士气。” “我知道，也许我的确需要一个属于王者的要塞，需要让别人看到我的证明，这一点别人已经在为我做了，可我还是觉得那不够好。” “其实作为这片天空和大地的主人，人类对此的需求，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我还是想那么做，不是为了它们本身的意义，不是为了西方之王的称号，只为了我自己。” “并非每个人在明白力量的真谛之后，都能义无反顾扑上去。飞蛾喜欢扑火，我也喜欢。我扑了上去，看着燃烧着的翅膀，却又无比恐惧，只想把刹那的灿烂定格。。” 凌歧平静的述说着，这些话，藏着极大的秘密，听起来就像疯子的呢喃，他却毫不犹豫说了。 时至今日，他真的没有多少好在意了，阴谋？阳谋？ 夏尔理智的认为这些话很重要，可感情上又不想去听。 甚至在发觉凌歧已经疯掉后，她唯一的念头，就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不想再听他多说半个字。 曾经有一个同样的疯子，带给她极大的心理伤害。 凌歧平静的注视着北方，几乎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股冲天而起的邪意，比起希提斯凝聚着隐蔽到极点的深邃黑暗，那火红的魔焰滔天，丝毫不加掩饰。 凌歧淡淡一笑，拔地跃起，腾空便化为一头白色的巨鹰，犹若大鹏，翼可垂天，扶摇而上，片刻就到南丘之顶！ 夏尔已经被连番见到的场面惊呆，她从凌歧这时的变化想到了艾利克斯，又想到了艾利克斯吞噬爱隆王后，分裂出的分身。 她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究竟是林奇还是艾利克斯的分身？或者艾利克斯早已变成林奇的分身？ 这种狂想不过是精神受到冲击后的遐思，凌歧不会给她任何回答，这也不需要答案。 从开始到现在，龙裔少女始终带着自信，又以谦卑来伪装。也许她已经习惯了扮猪吃虎，也许是她喜欢靠着智谋取胜。可她不明白，有些人的道路，本就是一往无前的，这些人要么倒在冲锋的路上，要么以惊人的速度成长。比如凌歧、比如艾利克斯、比如那个曾给她伤害的人，都是这样。因为走得太快，因为过于特殊，所以不被理解。而这些人的信念，甚至不是什么自信，是一种更坚定的固执，连虚无都能锁住的固执。在这些人面前，一切扮猪吃虎的把戏和毫无根据的自信都是可笑的。 其实猪扮久了，当猪皮黏在身上以后，很可能真的就变成一只香喷喷的烤乳猪。 凌歧心中一片沉寂，当他张开双翼，自由翱翔，想到的就不再是过去的种种算计，而是如今的狂想，难得的**。 现在，在这个时间点上，当他看到千百头炎魔齐聚，他忽然就想要给自己建立一座要塞、一座王者的要塞！ 卡里姆多人心中的王者，是西方之王，王者要塞就是象征，象征着西方之王的权威和成就。 凌歧想要的，不是那种给予别人的象征，而是给自己留下的一个印记、证明，如同孩子走在成长的泥地上留下的脚印，从小变大。 顽固如他，面对着那条所有生命都会本能恐惧的未来之路，也忍不住想留下些什么！ 巨鹰在南丘之巅盘旋，鹰啼清越，长鸣裂空。 忽然，那白色的巨鹰凌空翻腾，化为一头更加庞然的炎魔。 这炎魔像是完全由熔浆凝聚，屹立在南丘之顶，犹若开山的巨人，整个高达一千两百米的巨峰都开始融化，条条熔岩之河自峰顶开始往下流淌。 巨大的红色人形，根本就不是什么炎魔，而是熔魔，在领土之力加持下，完全激活炎魔天赋之后，瞬间力量超迈上位传奇，直达传奇巅峰的上古熔魔！ 夏尔呆呆望着远远看去仍有拳头大小的熔魔，感受着那一阵阵恐怖的能量四溢，简直就像是又一次面对那头域外降临的巨大恶魔，什么野心和算计都成了空白！ “吼！！！” 熔魔仰天大吼，南丘的最高峰开始坍塌、融化，浇筑成某种未知的巨像。 然后，夏尔痛苦的捂住耳朵，因为周围所有炎魔都开始疯狂的嘶吼，瞬间有一股沛然难以抵御的火焰力量，通过大地连成一片，龙裔少女只觉脚下冰冷的地面开始变得炽热、滚烫！ 她眼中的场景都模糊了，一阵阵地动山摇，她看到南丘正在倒塌，坍塌的大山就像一个倒下的巨人。 她感觉到周围的森林翻滚，就像是地下有什么正在剧烈运动，一滚滚的波浪让踏足地面的人彷如置身海洋，令她觉着立刻就是覆顶之灾。 夏尔想要激活最后的龙吼之力，献祭肉身，化为龙魂脱身。 这是她最后一张底牌，是她在本土位面从另一个上古龙裔的笔录中找到的，一种早就有人提出、但从未被成功创造、连那个号称是当代最强大的龙裔都没能学会的全新龙吼！ 也许她是第一个掌握这种龙吼的龙裔，比她**创造的龙吼——灵魂洗礼还要令她满意。 顷刻，她又绝望的发现，她竟然发不出任何吼声。 这不是力量告罄，她能感觉到体内还残余着龙魂之力，这是某种她理解不了的，比她掌握的龙魂之力更高出许多层次的力量，在阻止她的举动。 夏尔彻底绝望，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审判。 然后，她感觉脚下的地面开始凸起，有什么东西快速拔起！ 远处的南丘已经彻底倒塌，只余下最高的山峰孤零零的屹立着，层层熔浆冲刷着，那座山峰渐渐成型，像是一座雕像，一个英武的巨人！ m ... 第一百七十章 蜂拥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南丘的山脉轰然倒塌，嶙峋的黑色怪石拔地屹立，竖立成一座形貌奇诡的古堡 古堡侧后方，又有一位熔岩浇筑的金红巨人站起，那凝固的结晶仍旧泛射着暗红的光泽，天然就有一种神圣美感。 巨人雕像一手指着北方，颇有挥斥方遒之意。另一只手搭着古堡前的高塔，像是握着一柄巨剑。 它就站在那里，却仿佛已经迈开了脚步，要提前坐上那古堡的王座，为自己加冕至高的皇冠。 古堡下的林地已经彻底夷平，变成一座陡峭的高台，连着古堡，岿巍壮丽，却不复往昔景色。 金色的熔湖荡漾化开，形成一派圆弧，拱卫着城堡北面的方向。 随着黑石平台一同升高的夏尔，甚至看到更远处的黑暗中，有山丘缓缓移动，渐行渐远。 她又看到脚下蚂蚁般密密麻麻的炎魔，开始朝着城堡迁徙，准备进入了这个新家。 面对这连史诗中都不曾出现过的境况，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拒绝凌歧的一切要求？ 当她甘愿奉献部分灵魂的时候，凌歧已然变回人身，飘然落地，飒然应诺，又不以为意。 他们曾是队友，甚至有过合作，也有过矛盾，她曾为他的战力骇异，也曾听信巴德尔特的话，以为自己还有资格去超越他，算计他。 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一切的心思在当事人眼里是多么可笑。 回头看着那背着晨光显得深黑的古堡，还有那古堡旁的雕像，它镀着一圈金红的光泽，有着粗糙的线条，却让夏尔莫名其妙联想起了轮回空间战神殿中，那尊精雕细琢的神像。 完全不同的工艺和审美，几乎别无二致的神圣力量！ 夏尔终于明白自己和一些人的差距。 翌日，南丘的倒塌和古堡神像的崛起，全都在卡利姆多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曾经的蜜酒庄院，如今的王者要塞中，官员们主动将这异变归咎于西方之王的伟力和神迹上。虽然大概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这是人力可以办到，但偏偏猜中了真相。 有学识的人不相信人可以做到那样，却认为那是西方之王信奉的某位神祗的力量。 不少人曾这样猜测过凌歧能创造出种种奇迹的理由，一部分人归咎到某个未知的神明上，凌歧所信仰的神。 平民们相信英雄的存在，更相信西方之王就是救世主，相信他的无所不能。 地位更高的人却不那么认为，至少在真正接触过凌歧之后，几乎没有人会觉得这个男子就是神。 这巨变对于卡利姆多其他地区的人而言只是一笔谈资，对于原本南丘下附近村庄中的百姓，却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就算这尚未造成任何人员伤亡，地形地貌的忽然变化也让他们感到恐惧。 而随后出现的，天亮后被人发现的，密密麻麻的迁徙者们，怪物、野兽之类的迁徙者，更让这恐惧有发酵的趋势。 食人妖、披甲食人魔、巨人、巨型蜘蛛、哥布林、座狼，全都像是朝圣一样，朝着那座森然的黑石孤堡涌去。 人们知道这些都是西方之王的仆人，他们中的大部分甚至豢养过被驯化的兽人，也习惯了它们的顺服，更习惯了压榨它们的精力。 可当那密密麻麻的邪恶成群结队出现，这些人深藏在记忆中的恐惧才被唤醒。 尤其是当那些明明已经被驯服的、过去无比听话的奴隶，居然也加入了这支朝圣的队伍后，村民们茫然了，企图用大脑的空白来掩盖心底的震惊和恐怖。 当然，大部分头脑及时清醒的村民，立刻开始收拾家当，朝着附近更大的城镇行进。假如不是能力有限，而外面的世界又是一片荒芜，也许他们会在第一时间选择离开卡利姆多。 已经变得更加名不副实的王者要塞，天空中正有一大群雄鹰飞过，嘹亮的鹰啼遍野可闻。 惶恐的官员们再次宣称这是西方之王的召唤，他们派出了一部分人前往古堡，当然还有更多的人开始搜寻凌歧的“真正下落”，企图与这位他们托庇的王者取得联系。 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曾经最奢望的，这时会带来多大的恐惧。 西方之王对于卡利姆多的政权，在建立之处就只是给予一些大略的建议，建成后没多久就开始甩手不管，虽然也会定期处理日常事务，更多却是提拔手下能干的人，大肆放权。 官员们适应各自的工作岗位后，甚至还为此沾沾自喜，因为这表示他们可以在更少的监督下，享受更多的权利。 可这种现象，不正说明了，西方之王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对领地上所谓的王图霸业漫不经心？ 不同的时代和环境会让同样的态度变成完全不同的讯号，机遇和危机截然相反。 于是，领地上唯一被猜测和西方之王有某种特殊联系的蒂尔，开始被人寻找。无奈，她也已经提前消失，王者要塞之中完全没有这个女孩的身影。 询问过守卫后，众人才知道她在天亮前就带着一批仆从老人、以及西方之王的几个宠姬，领着车队朝着南面去了。 南面，不正是那座忽然拔地的古堡！ 这时候，没有人再恶意揣摩这个女孩和凌歧的关系，不再私下讽刺她那可笑的职务。那些执掌者大权的人，悲哀的意识到，在西方之王的心目中，他们甚至还比不上几个女人、老奴！ 愤怒？不甘？ 这些都没有了，更多的是慌张和无力！ 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大环境下，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王国、哪怕是贵族分封制的散漫国度，这样散漫的国王，也只有被推翻绞死或者架空虚度二途。 最有野心的臣子这样想过，一些甘愿蛰伏起来的实地贵族，也那么幻想。 可问题是，这不是一个和平的世界，现在还不是，目前的战争更不是人类之间的相互侵略，没有割地求和或者臣服易主的余地，这是亡族灭种的战争！ 战争还远没有结束，所以人们都需要这个西方之王。 生出异心的将军们以为维系他们忠诚的，是凌歧对于军事方面的更多关注，其实他们和大臣们一样，目前根本别无选择。 将军们要镇定的比臣民更快，不光是因为他们的职业特点，更因为他们在午前就纷纷接到了信鸽，西方之王命令他们立刻开拔前方东面驻防！ 这命令并不让人欢喜，因为有违常理，却出奇的没人违抗。 只是东面。。 南边的登兰德人才刚刚打完，东面？东面又有什么？莫非是瑞文戴尔？前一阵才听说精灵公主要和西方之王结亲，怎么又像是要翻脸？ 人都有私欲，人都会瞎猜测。 西方之王的号召力毋庸置疑，但它之所以那么强，还是沾了时势的光。 这是一个黑暗来临、黎明破碎的年代！ 人们需要英雄，需要一块延续种族的庇护之地，所以凌歧站了起来，振臂一呼，卡利姆多立刻众星云集、群将蜂拥。 这不光是凌歧的个人魅力起了作用，实在是人们太需要一个英雄！ 理所当然，当他又推行着种种益民的政策，其实就算没有迷心之力，人们依旧会渐渐接受他，感激他。 兽人奴隶的盛行，岂止是迷心之力的一点效果？不过顺应局势，有利可图罢了！ 反之，若他连年征战，又没有迷心之力干涉，维持战士们的士气。假如领地四面都是敌人，云聚而至。那么就算人们没得选了，也说不得会陷入最后的疯狂。 这其中有一杆标尺，如同破釜沉舟背水而战一样，弄不好就是全军覆没。 理智的人收到军队调度的命令或情报后，都认为凌歧是在玩火，都弄不懂他的意图。 诚然，以胜利和奇迹稳定的人心是惊人的，凝聚力就和宗教的统治一样牢固！ 但没有根基的话，往往一场失败就会让这奇迹立刻失去光芒，转眼就分崩离析！ 西方之王就那么自信他的每个命令都是正确的？每场战斗都能取得胜利？每次改变或者调令都不需要提前通知别人？不需要任何商议？ 就算现在人们需要他，这也种祸不浅啊！ 一些人在冷静下来后，那么想着。 卡利姆多的确是凌歧的领土，而这片领土上有着一股统御一切的力量，沛然莫御，凌驾时空！但是，现在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并非一切都属于凌歧。 这人、这物，其实都来自中土大陆，早就被打上了烙印。 他们可以服从，可以崇拜，可以被管理，但不表示他们本身就只属于某个人，是听话的兽人奴隶。 夜星月，二十八日，下午。 黑石要塞中，凌歧接见了来自南面洛汗国的客人，这是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兵，带来了几百健康领民和数十精锐战士投靠的消息。 这点人对于如今的卡利姆多而言，其实已经不算什么，可他们还带来了不少医药物资，更有一批精良的武器装备，这就难得了，当然这都不是凌歧接见他们的理由。 一小波开路的骑士，不是摆谱，而是为了防止误会。 谁都知道卡利姆多的军队除了自己人，其余人类和兽人都打杀过，最近更是大胜了登兰德人大军，在一些人的想象中，卡利姆多的军事状态必然还紧绷着，不宣而入难免误会。 然而，一路见到的场景，和最后与凌歧见面的场合，却让骑兵代表愕然。尤其是那取代了南丘的奇诡古堡和巨大神像，更是令人无言。 m ... 第一百七十一章 觐见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丽莉是夜魇小队中的一名普通轮回者，对于轮回者的身份，以及队伍中的基本情况，丽莉到现在都还处于茫然状态。 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子爵家的女儿，家里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她在家中既不是最得宠的，也不是地位最尴尬的。 可以说，假如没有奇迹发生，那么她这辈子大概会找个小贵族嫁了，然后生儿育女，或者被家族当成联姻的筹码交易出去，等待命运未知的审判。 由于在丽莉所在的位面，女子的地位并不高，就算是贵族家的女儿，除了特别得宠的，大概也就相当于普通男性的自由民，除了生活方面的享受会更好。他们同样没资格接受魔法和高深武技训练的，只能学习一些类似插花的手艺活。 丽莉的父亲是一位宫廷贵族，有着子爵的世袭爵位，也有一片不大不小的庄园，人脉还不错，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权利，所以丽莉从没想过刺杀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这样微不足道的贵族小姐身上。 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那么发生了，她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但她重生了，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打量着周围墙壁上熔浆干涸的痕迹，行走在凹凸不平的通道中，空气里干燥的气息证明这处古堡通风系统极好。在那尚算精美的面甲下，容貌有些俏丽的丽莉，思绪万千。 她已经很久没想过过去，那死亡就像是某种斩断，明明记忆还是清晰的，回忆起来却仿佛前世，好像有某种力量正在淡化它，加快自己对新世界的适应，同时令她失去许多对过去的执着和缅怀。 扶着腰间剑柄，丽莉忍不住用力握住，身后跟随的两名高大的侍从并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安全感，周围犹若魔鬼巢穴的场景，以及那一个个行走在场景中的、包括带路的真实不虚的小恶魔，全都让她既厌恶又恐惧，然后就是满满的敌意。 她信仰祖神，信仰光明，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世界怎么有人能够接受这样恶心的仆从，这些兽人，就算是当奴隶，也是对家族的玷污。 丽莉默默想着，忍耐着心中的杀意，对那位惊鸿一瞥的队长，立刻带了三分天然的厌恶。 不知不觉的，她已经褪去了贵族少女的青涩，变成了一名杀伐决断的女骑士。 哒哒的脚步声在隧道中回响，丽莉低下头不去看领路的矮小兽人，每每望着它们的背影，她就有种一剑刺去的冲动，这在她还是贵族小姐的时候，是想都不敢想的，那时候她若看到这些，大概会吓得尖叫吧。 丽莉翘起唇角，想起了同队新人克里的警告，心中又是一凛。 “那个男人，虽然名义上是我们的队长，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大概丝毫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其实，岂止是他，就算是另外两个强大者，不也一样。” “弱肉强食，天经地义。就算那个失败者，不也想过控制我们。就连同为新人的艾迪，一旦获得机会，不都把我们当成仆人一样使唤！” “丽莉，虽然我们来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世界，但是同为贵族的我们，在这样的世界，只有互相帮助，才能保证贵族的体面和荣誉。” “所以，我把这次接触那个男人的机会让给你，你务必要在他面前留下一个深刻的好印象！” “不要怀疑、不要犹豫、不要怨恨、不要迟疑，更不要带着任何明显的负面情绪！” “虽然，最近我们接到关于他的情报，大都是被无知者神话的，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着一般的力量。” “想想我们被迫接受的惩罚任务，丽莉！他是我们最后的机会，除非你觉得那个疯子艾迪还有可能接受咱们的回心转意！” 想到这里，就算不认同克里的某些观念，丽莉还是立刻端正了心态，强迫自己接受着周围的一切。 其实，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当然不是牺牲生命，而是牺牲别的。。 只要能达到目的，些许好恶又算什么？ 本质上，她还是那个有着软弱的贵族女子，愿意去妥协，虽然那已经被战斗磨洗的几乎消失，也只是几乎。。消失。 瑞文戴尔，一群精灵惶恐的看着他们的王者倒在一头巨大狰狞的魔人脚下，生生被踩成一堆烂泥。 只有少数人看到，其实在他死后，在那魔人还没有踩下前，他就已经变成了一堆烂泥！ 这明显不正常的现象，的确被一些人看到了，可那只是少数。 “王上！！！” “不！！！怎么会这样！！” “杀啊！杀上去！为国王报仇！！” 一群精灵疯狂的朝着那头身高足有二十米的巨型魔人扑去，那头浑身包裹着坚固的蓝钢铠甲、膝部肘部肩部位置都有着狰狞倒刺的魔人，连防御都不用，只是轻轻一挥十几米长的巨大板刀，就将身边四五只冲的最前的精灵拍飞，还在半空就已经扭曲成了一堆尸体。 “射！！” 远处有精灵军官在指挥着射击，这时已经完全顾不得误伤，当然精灵们的弓箭技艺也保证误伤率要远远低于人类同阶的神射手！ 近百只精灵射手疯狂的倾泻着火力，然而除了寥寥十几个实力几乎达到英雄级的皇家射手，大部分人的攻击都是徒劳的，不过是在给魔人挠痒痒！ 只有那些穿着金甲的皇家射手，混合了秘银的长箭能够刺破那足有数尺厚的钢甲，给恶魔造成真实有效的伤害。 这个时候，有几个实力拔尖的皇家射手，故技重施的瞄准了魔人的眼睛。 大杀四方的魔人，忽然敏捷的捂住了眼睛，这让精灵们为其机变愕然，可惜再怎么也得释放。 弓箭不是弓弩，不能一直拉着，否则会不停消耗体力，时间久了还会造成弓具和人体的双重损伤。 叮叮当当的箭矢撞在蓝钢铠甲上，又一波箭雨射去，这一次，竟然有一部分直末箭羽，看来是蓄力射击，还有一部分穿透了厚度惊人的铠甲，皇家射手的实力毋庸置疑！ 趁着这机会，大量精灵战士又不要命的冲了上去，恶魔只是稍微动动腿脚，立刻就让许多面对兽人能以一当十的精灵高手，纷纷变成肉泥！ 太强大了！太恐怖了！ 精灵方面临场的最高指挥官埃莱丹，甚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但他不得不忍痛下达继续攻击的指令，因为这种消耗已经在之前被证明是有效的，而他们的后面就是家园，退无可退！ 埃莱丹无比庆幸，同胞弟弟埃洛赫此刻正在罗斯洛立安拜会祖母，而妹妹雅雯这段时间一直都呆在卡利姆多。 想到卡利姆多，埃莱丹又想到了那位传奇的西方之王，心中顿时充满了复杂，有敬佩、有妒忌、也有愤怒！ 当然，原本埃莱丹对于西方之王是比较敬佩的，有妒忌，却没什么恨意，甚至由于妹妹的事情，还对他有些好感。 直到前天，归来的爱隆王，居然气息微弱，带着一身重伤。 爱隆王没有公开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受此重伤，埃莱丹旁敲侧击打探出这和西方之王有关，然而伟大的埃尔隆德却要求他保密，不愿意直指其名！ 短短两天，这件事情在瑞文戴尔的上层其实已经传开，基本不再是秘密，埃莱丹有些奇怪是谁传出去的，但可以预期，倘若不是恶魔的忽然入侵，西方之王在瑞文戴尔的声望必然大跌，而且就算埃尔隆德维护，他也必须给瑞文戴尔一个交代！ 埃莱丹怀疑过是爱隆王故意如此，但又觉得不像父亲的为人，更不认为有这必要，也不认为真那样做就是错的。 在他心目中，埃尔隆德的地位要远比西方之王崇高的多，不论父亲的伤势是对方直接造成、还是间接影响，他都不认为讨个公道有什么错！ 也许他要的不只是个公道，而是一次公开的审判，只有这样，才能平息精灵王子的愤怒！ 可他刚刚看到了什么？他看到自己的父亲随随便便就被魔人踩死了！他看到自己的父亲在被踩碎前，就变成了一堆像是腐烂了十几年的肉糜，这算什么？！！ 阴谋！一定有阴谋！ 若不是身后有故土要守护，也许埃莱丹已经支持不住，他的世界观有些崩溃。 “杀啊！为了瑞文戴尔！” 又一批精灵战士从他身边冲过，冲向了那手上扎满箭刺的魔人，然后被劈飞、碾碎、踩死！ 埃莱丹的目光越过那头冲在最前也是最为高大的魔人，其后平坦的山坡上倒着三具形貌相似的魔人尸体，这些魔人个个身高都有十几米，浑身都插满了箭羽，遍布伤痕，尤其是眼睛、耳朵的位置，几乎就是一个个血窟窿。 当然，为了杀掉这三头魔人，倒下的精灵已经有一百多个！ 用一百多只精灵战士的生命，去换三个魔人的死亡，纵然再不愿意，埃莱丹也不得不换。 可是当又一队精灵倒在那头最为高大的魔人脚下，埃莱丹不得不承认，这明显更高大的魔人，真的是不同的！ 对魔人杀伤力最为巨大的精灵射手，甚至再不能对他形成哪怕丁点的牵制！ 当更远处又有几头高大的身影走来，埃莱丹痛苦的下达一个让人沮丧的命令！ 撤退！ m ... 第一百七十二章 皆陷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就在瑞文戴尔发生着一系列惨剧的时候，北方的幽暗密林、西方的罗斯洛立安，同时发生着类似的惨事，幽暗密林中发生的更惨绝人寰的多！ 和有着地形及装备优势的瑞文戴尔不同，幽暗密林中的森林精灵王国，原本就托庇着密林意志求存，虽然从来不怕外族入侵，但是一旦这种密林意志的干扰失效，他们的总体防御力量其实比同为精灵圣地的瑞文戴尔和罗斯洛立安差许多！ 瑞文戴尔和罗斯洛立安居住的，大部分都是辛达精灵、高等精灵，普遍有着金色的头发，天生比森林精灵强大。而且又由于两方领主有着翁婿的关系，相互间的技术交流也很频繁，所以瑞文戴尔和罗斯洛立安的精灵素质、装备，全都妥妥压过森林王国。瑞文戴尔的天险和罗斯洛立安的魔力屏障，亦是闻名世界的标志。 森林精灵王国以和人类的频繁交流而闻名，这是最接近人类的一支精灵，如在往常遇到入侵，甚至可能获得人类军队的援助，现在就别想了。 也许在凡人眼中，精灵们都是神秘且强大的，但只有精灵自己才知道，不同分支的精灵、不同种群的精灵，战斗力差距究竟有多少。 不考虑任何外界因素，一支瑞文戴尔的皇家卫队，完全能对拼掉两倍数量的森林精灵王国的巡狩者部队。 森林精灵王国也有王牌部队，用的甚至是上古诺多王朝遗留下来的装备，不比瑞文戴尔的皇家卫队逊色。 但是他们占得比例，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森林精灵王国，除了幽暗密林本身，完全就没有任何拿得上台面的杀手锏！ 轰！！！ 一发巨石轻易轰碎了森林精灵王国新建的城墙，城墙上的精灵和人类守军立刻跌落一片，这些人中幸运的只是挫伤骨折，不幸的直接就撞得头破血流，命丧当场！ 城墙背后有人在惨叫，一些早成惊弓之鸟的北方贵族们，也不知他们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让瑟兰迪尔这个血统论者愿意收留他们。如今，半边面孔露出狰狞烧伤疤痕的瑟兰迪尔，已经在后悔收留这些废物，当然没有任何心思再去顾忌、救援！ “攻击！快给我攻击！” 瑟兰迪尔咬牙下令，曾经的优雅风度和用魔力维持的美貌全都消失了，眼前的场景简直比当年那一口致命的龙息还要令他绝望。 完了！全都完了！ 瑟兰迪尔心痛的如遭凌迟，他奋力拉开当年赖以屠龙、却最终失败的魔法巨弓，一道惊人的虹光闪现，几乎刚出现就命中了目标。 远处，一头十几米高，披着半身蓝钢巨甲正在疯狂杀戮的魔人，直接扑到，它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潺潺蓝血正在流淌。 面色苍白的瑟兰迪尔摇摇欲坠，这已经是他杀的第三只魔人。可是没用，完全没用！仅肉眼能看到，就有一大群魔人正在远处采伐树木，徐徐推进！ 短短几天，大半个幽暗密林都已经被它们毁了，这结果太让人震惊，完全违背常理！ 十几只、二十几只、三十多只！ 瑟兰迪尔已经不想再去细数，只听轰地一声，一颗千年古树被一头愤怒的魔人连根拔起，砸了过来！ 三人合抱的树干压死了一大片防守者，其中就有一个精灵少年有着金色的头发，是他看好的本族辛达精灵后裔，和他还有着血缘关系，算是族侄，被他当成下一任护卫队长来培养，现在就这样死了，他的心中居然已经没有半点悸动！ “吾王！您不能再站在这里了！太危险了！撤退！必须撤退！” 一名精灵长老跑了过来，白色的长发散乱着，在风中飘扬，他的脸上有着血迹，不知是敌人的还是朋友的，这时却语气坚定的朝着瑟兰迪尔说着。 “撤退？” 瑟兰迪尔茫然回头，放眼四顾，看到满满都是惊慌失措的子民，更远处尚未倒塌的箭塔上，他的两个杰出的孩子正在轮流射击，两人配合射杀的巨型魔人比他一人之力更多，却是杯水车薪。 瑟兰迪尔的目光先是绝望，待看见箭塔上闪过一阵耀眼的金辉，忽然又亮了起来。 他一把推开那个精灵老者，冷冷说道： “不！我是王国的君主！我不会撤退！” “再说，我还能撤到哪里？！为了抵御炎魔之王！我已经将王国迁徙到了森林的南部！现在，难道要我彻底抛弃故土，去瑞文戴尔？去罗斯洛立安？” “不，那不是我的家乡，那里没有我的子民！” 见着瑟兰迪尔这样固执，那精灵老者正要再行劝说，不料瑟兰迪尔直接挥手打断道： “我不会离开我的王国！但是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族人死去！” “提马瑞尔，立刻传我命令，让李奥和莱戈拉斯率领王国卫队、巡游者后备军团以及国内的老弱妇孺，即刻离开森林！” “你们立刻去西方，往西走，翻过迷雾山脉！让他们到西方寻求发展！” “而我，会带着残余的巡游者和亲卫，为你们断后！” 西方？岂不是西方之王的地盘？ 老者一愣，没想到瑟兰迪尔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原本他想劝说对方暂避，也是前往瑞文戴尔或者罗斯洛立安，毕竟大家都是精灵。在精灵的心目中，投奔另一群精灵并没什么丢脸，而投奔人类。。 森林精灵王国和西方之王又没什么交情，矛盾的话，到是有的，虽然这并非森林精灵们的本意，大都是外人带来。 至于瑟兰迪尔要求断后的行为，老者反而没有迟疑，只是肃然起敬。 老者微微一愣，这就朝着瑟兰迪尔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退下，选择接受他的命令。 撤退不是逃跑，精灵不怕死，因为精灵们都是永生的，无论灵魂还是**，死亡不过是回到圣地等待重生。 但是，没有人能眼睁睁看着家国灭亡而无动于衷，身在世上，就无法坦然，游戏都会沉迷，何况是现实！ 就在老者离开后，瑟兰迪尔开始肆无忌惮的透支自己的体力和生命，朝着那些魔人发出更致命的攻击，射出一支支能对巨龙造成伤害的利箭！ 就在瑟兰迪尔虚弱疲惫到极点的时候，他忽然愣神，看着极西的方向，他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讶异，喃喃道： “原来，你也是入侵者，可为何，你能获得世界的垂青？” 轰！ 一柄巨大的蓝钢铁锤从天而降，巨大的锤头彷如马车，愣神的瑟兰迪尔直接被压在下面，消失在了城墙上，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一段城墙，直接成了废墟，远处有恶魔在得意的咆哮。 “父亲！！！不！！！” 莱戈拉斯凄厉的嘶吼传开，一支混合了秘银的长箭如电飞逝，穿透了那头正在远处得意洋洋的恶魔，透心而过，将它的狂喜定格在了脸上。 莱戈拉斯右手食指开始滴血，扯断的弓弦反抽在脸颊，在他英俊的面孔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这位王子根本不管那些，只是傻傻看着那柄屹立在大地上的巨锤。 忽然，莱戈拉斯疯狂的眸子转为惨然，他看到那柄锤头旁有一只断裂的手掌，戴着一枚代表权威的皇冠戒指，刹那痴了！ 一口逆血喷出，莱戈拉斯仰天便倒。 他的兄弟李奥扶住了他，远处传来皇家卫队长塔瑞尔的惊呼。 李奥脸上写满了焦急，像是在紧张兄弟的伤势，然而他的眸子深处却闪烁着复杂，以及些许绝然。 罗斯洛立安，凯兰崔尔站在森林外面，满头金发疯狂飞舞，大声吟唱着某种咒语，她的身上白色丝袍起伏，勾勒出一幅完美的胴*体，又有一阵阵实质的金光透体而出，刺目灼眼。 在她的身后，以萨鲁曼为首，七八个穿着长袍的巫师，同时念诵着相似的咒语。 磅礴的金光将面前几十头巨大的魔人压的趴在地上，除了为首那只身高超过二十米的巨人还在咆哮、挣扎，其它几乎都已经嵌入地面，像是要被生生活埋，一些魔人甚至被无形的巨手挤压着，碎裂的骨骼刺破的肌体，浑身都是累累伤痕！ 厚重的蓝钢铠甲成了正义的囚笼，吱呀扭曲的声音令人闻之惊悚。 随着最高大的那头魔人终于被挤入地面，已经有十分之一的魔人在短短几分钟内被活活压死，大量污血淌成了湖泊。 见到这样的情况，凯兰崔尔非但没有半点松懈，反而更加严肃起来，她的面容隐隐变化，露出一副谁都无法描述的、让人痴迷的姣好容颜。 她的影子变成了金色，被拉成了巨人的形状，粗大的光柱从天而降，为她披上了霞衣。 她的背后，阿门洲的客人全都成了渺小的配角，更远处的罗斯洛立安也像是被夺走了全部光亮，陷入到大片的黑暗之中。 那些配角里，有人面露痴迷，有人面露敬佩，还有一个，目光中是深深的贪婪。 萨鲁曼看着那些趴在地上的魔人，露出了深深的贪婪！ m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北望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就在三大精灵族圣地先后遭到入侵的时候，卡利姆多的南丘，如今的黑石城堡中，内堡三楼平台上，正对着楼下稍远处巨大的石崖广场，凌歧眺望北方，喃喃自语着： “真是势不可挡！” 他的身后，站着两名少女，姿色风情各异。 左边的少女穿着全身薄甲，那薄甲虽然比不上真正的骑士盔甲厚实，可考虑到女性天然的弱势，也算一名合格的、难得的女骑士了。 此女有着栗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眼睑狭长，眼角上挑，鼻梁高挺，嘴唇微薄，让人感觉不是很好亲近。她的肌肤有着小麦的颜色，显得很健康，身材也很好。配上中上等的容貌，少许贵族的气质，更是引人瞩目，是一位颇有姿色的少女。当然，比起右边的女孩，她就有几分逊色。 凌歧身后右边的女孩，穿着华丽的金色长袍，看起来像是一位公主，袒露着大半雪白的胸脯，高贵又充满了诱惑。她有着天生的王族气质和神秘的气息，稍显娇小的身材更令人遐思，能挑起雄性莫名的欺凌感、征服欲，想要按倒狠狠蹂躏一番。 面对凌歧的自言自语，夏尔已经完全无言。而身旁新人看向她异样的目光，那种隐含着挑衅和嫉妒的神色，更令她觉得厌恶。 这个女人以为她是什么？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凌歧的禁脔？ 可笑！如果不是那个男人这般要求，她会穿上这样招摇的、暴露的衣服？会如此盛装打扮？ 不理会身后队友的种种心理，凌歧平静的注视着北面，感受着其中一股力量正在逐渐消退，而另一股气焰大盛，他顿时遗憾的摇了摇头。 精灵们败了。 有这结果非常正常，土著的实力，面对本土的魔王都够呛，要靠命运的眷顾和垂青，等到英雄出现，率领着联军奋战后获得胜利。 这本是正道，是未来史诗的一部分，可也正说明了光暗之势的实际对比。 那令人热血沸腾的既定史诗，一旦推演历史发展的命运之力不足，恐怕立刻就会改写，变成一篇篇血泪史。又当外界更强大的邪恶降临，除了海外落地生根的神国倾巢而出，中土大陆哪里可能逆袭！ 三处战场，凌歧看不到细节，但能感觉大略的情况！ 瑞文戴尔的颓势已经非常明显，这就像是某种讯号，东北面的幽暗密林继而被攻破，血光滔天，不知多少人罹难，紧接着东边的瑞文戴尔也开始摇摇欲坠，自然气息几欲散尽，眼看就扼守不住。 唯有罗斯洛立安，令他稍微惊讶，因为到这时候还在对峙着，不知道是邪恶正在布局，还是果真僵持了。 很快，东南面骤然亮起一片白光，就像是天空中划过了一道闪电，又像是一根粗大的光柱从天而降，屹立天地之间，播洒圣道的福音。 由于距离太远，普通人只能看到那个方向的云层好像亮了一下，又觉得是幻觉，不能作数。 唯有凌歧这样的强者，知道那惊鸿一闪是真实不虚的。 他感觉到那股恐怖的光明力量忽然爆发，比他见识过甘道夫最强的气势勃发还要强横十倍！ 这瞬间勃发的力量，甚至已经超乎传奇，能和巴尔分庭抗礼，连凌歧都有些色变，可惜明显不能持久，只有一瞬！ 丽莉眼神迷离的盯着那个男人，注视他的背影，这就是队长，之前她设想过无数种见面后的情况，没想到会这样平淡、坦然。 而她对他天然的厌恶，许多的不满，几乎都在接触后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消失了。 这个男人的魅力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深邃的就像一片无尽的汪洋，让人沉迷。 想到这里，她又妒忌的看了夏尔一眼，虽然明知这个资深者比她强出无数倍，她还是忍不住妒忌。 在她的注视下，夏尔却惊疑不定的看了看东南面，仿佛那边正有什么令她震惊的、但不能确定的事情发生。 丽莉愕然看向那个方向，发现除了远方的云彩变得更明亮了些，此外什么都看不到，便又收回了目光，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男人身上。 丽莉有些脸红，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花痴，可她就是不想从他身上移走目光，仿佛只要注视着他，就算只是一个背影，也能让她心仪，仿佛就连灵魂都在兴奋的颤抖，像是毒瘾一样！ 背对着两名队友，凌歧眯着眼睛，盯着罗斯洛立安的方向，露出一丝冷笑。 他不指望本土有人能战胜巴尔，可这忽然的爆发还是让他惊喜，因为就算只能削弱对方一丁点的力量，也是他乐于见到的。 他投身正义一方，除了浑水摸鱼，除了借势，不也有当巴尔或是希提斯降临后拿那些挡灾的意思。只是现在局势有变，自己本身更是变得不知化为何物，可是最初的目的，既然已经延续至今，那就不变好了。 转身拂袖离去，两个少女也面面相觑的亦步亦趋跟上，凌歧已经不再关心巴尔大君的攻略进度。 他可以预见罗斯洛立安的未来，这力量还不足以让堂堂大恶魔退缩，因此他唯有冷笑，而没有戒惧。 诚然，如果这种力量能为他所用，届时未必不能成为杀手锏，可现在，能消耗敌人几成兵力，倒也值了，那力量的拥有者不可能和任何人真心合作！ 凯兰崔尔，一直被人们认为是美丽、神圣、强大、善良的化身。 其他几点也就罢了，可善良。。从那股唯我独尊的光明力量中，凌歧可以肯定的说，这位女王绝对不是什么老好人，乃至与纯粹的善良都无关！ 她站在正义阵营只是种族使然、天性使然，也是居高临下的俯视，对外人偶尔的善意或可称为施舍和怜悯，那不是最本真的善。 也许是因为她太完美、太强大，所以她骨子里就有一种骄傲、不屈，这本也没什么，无非是傲娇，女人嘛。可若对维拉都骄傲，若对整个世界都骄傲，若对所有人都带着骨子里的淡漠，那就是傲慢。 精灵们也有傲慢，然而都只是表象，它们其实没有那样的资格。而在凯兰崔尔身上，这傲慢反映到她掌握的力量中，就连光明的伟力，竟然都会乏包容性，如此极端，确是毋庸置疑的歧途。 也许她一直留在中土大陆，本就是为了解决力量的极端性，或者说表象不够完美的凯兰崔尔、就是为了压制那过于完美的本质！ 凌歧断言着她的真实秉性，也许有误，但好过轻信以致得不偿失。 一面遗憾着强力臂助不能为己所用，一面感受着身后女新人对自己的痴迷，凌歧又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微笑。 曾几何时，他也曾为一份难得的感情而痴心，曾几何时，只要愿意，纵然比过去优秀百倍十倍的女人，他也只要勾勾手指，就能让她们俯首帖耳，变得比最痴心的痴情人都更听话。 凡人的时候，对人再好的异性，又能在对方身上付出多少？被她或他其它的亲情友情分薄以后，那感情，有三五成就该偷笑，叹为生死相许了。 可现在，同样的人，只要自己愿意，不随时都能让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和灵魂？ 究竟是感情和忠诚变得廉价，还是时过境迁，大概只是地位和眼光都变得了不同了吧。 回到要塞最中央二楼的主厅，凌歧坐在王座上，借着大厅中一支支火把的光亮，打量着眼前这个女新人，忽然淡淡道： “你叫丽莉，对吧。” 这女骑士没想到心仪之人会这样和自己说话，这态度虽然还有些淡漠，却已经多了几分亲近之意，立刻觉得受宠若惊。 “是，对的，大人。。队长。” 面对新人的手足无措，从没想过要什么公平民主，企图用真心去感化一切的凌歧，不禁微微一笑，稍微前倾身子。 他这动作本也普通，丽莉却是看的呆了。 凌歧并没有对女人的无脑痴呆感到任何厌恶，感情其实很容易利用，用得好，会比一般忠臣都可靠的多。 “嗯。。你的名字不好听，你以后。。就叫莉莉丝吧。” 莉莉丝？ 听到这位队长居然谈笑之间就要给自己改名，女骑士稍微有些难堪，但是随后就尴尬的笑了笑，无奈道： “好。。好吧。。” 她这样说着，并不经心，心中还有些窃喜。 一旁同样站着的夏尔却是忍不住蹙起眉头，莉莉丝这个名字本也没什么，她却读出了一丝魅惑、邪恶之意，这表示至少在某些位面，有位邪恶的大君用过这个名号。在她受过的系统教育中，这即便不算亵渎，也代表不祥。 凌歧点了点头，又朝着女新人招了招手。 这穿着骑士薄甲的新人，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无视了两头站在王座旁的高大炎魔，虎视眈眈的眼神。 夏尔悄然后退半步，按照道理，同队轮回者之间是无法使用魅惑或者类似手段的，可这个新人的表现在自己看来，分明就是不正常，莫非是一见钟情？ 夏尔也不得不承认，人形的凌歧，的确有迷人的资本，问题是，一想到他吃人不吐骨头的本质，心底就忍不住泛起寒意。 对着来到自己面前的丽莉、莉莉丝，凌歧伸出手指，在她眉心点了点，指腹的肌肉裂开，同时裂开的当然还有莉莉丝的眉宇，一滴金血无声无息透了过去。 m ...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迎战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等到莉莉丝回过神来，她惊喜的听到主宰关于获得传承的提示，然后便是一连串的强化提醒 不用看属性面板，她就能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强大了一截，原本穿着还有些妨碍动作的薄甲，这时候简直轻若羽毛，她甚至怀疑自己已经能披上真正的全身重甲了。 凌歧疲惫的靠在王座上，面色有些苍白，这倒不是作秀，实是为了精细控制领土之力，在不对目标造成任何伤害、不会被判定敌意的情况下，对莉莉丝进行催化和促进，有些费力。 他早就通过领土之力发现，同队之间无法魅惑或用幻术欺骗的实质。那其实是一层防护网，专门针对幻术，层次极高，但只在队友之间有效。而他做为队长、被选者的身上，这种防护效果、或者说主宰的垂青，明显要更深的多。 绕过这道有益的防护，魅惑乃至幻术一样能生效，但是的确很麻烦，至于和主宰硬碰，就真是太傻了。 由于它并未刻意隐藏，因此在这片土地上，靠着领土之力，凌歧其实可以对轮回者进行一些不能做的事，包括用迷心之力改变人心，但这未免吃力不讨好。 引导改变人心本就极为消耗领土之力，改变轮回者的心思更是困难，而且谁能保证，这被改变的心，以后不会又变回去？何况凌歧的手段，主宰未必没有，也许那复又变故的过程，会比想象的更快！ 眼前这个女孩确是特例，他也弄不懂莉莉丝怎么会那么痴迷他，也许真是一见钟情，也许是被力场吸引，谁知道，他不在乎！ 既然是有价值的人，在其价值容许的范围内，凌歧从来都不吝赏赐！ 就连对于梦露这个基本已经失去价值的女仆，在可能的情况下，他也不会随随便便把她喂给兽人，这不是道德的问题，而是事实的问题。事实上，凌歧心中的确还有着一点无法割舍的东西，那是早就形成的世界观、价值观。 就算是坏人、恶人、自私的人，起码也是人，不会在有饭吃的时候去吃翔，不会在没必要的情况下随便树敌。严格说来这并不是肆无忌惮的道，可它就是困扰着凌歧的道，等闲也无法挣脱。 见着凌歧疲惫，心中大喜的莉莉丝忽然觉得有些心痛，主动摘下铁手套，上前为凌歧按摩放松， 凌歧眸子里寒光一闪，随即释然，他已经不是纯粹的生命个体了，就算还能保留生命体的一切特征，但也没了致命的弱点。 片刻后，空荡荡的大厅中，忽然传出了一阵阵娇*喘。 入夜，斜月初悬，一支来自洛汗圣盔谷的队伍进入了卡利姆多。 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几百追兵无奈的停在了卡利姆多的边境之外，天上有雄鹰在盘旋，像是在催促警告着不速之客速速离去，带队的骑士看到了远处的堡垒，只是一座寻常的城堡，但是代表有着驻兵。 “走！” 一声令下，这支队伍以不逊色来时的速度撤离。 就在离开洛汗圣盔谷不远的地方，另一支从刚铎沿海的多尔安罗斯出发的迁徙者，亦在艰难的跋涉中。 中土大陆格局不小，纵然是飞鹰自南往北也要飞上好几天，才能从沿海越过孤山，来到对面无垠的荒野。 这点路对于凌歧这样的强者真不算什么，巨鹰也只要飞一天一夜，对于恶魔更不过弹丸之地。 唯有去过无尽的深渊，才会明白什么叫做广阔无边。 夜星月，三十日，北方的战报哄传四方，整个世界都为之沸腾！ 自上古就郁郁青青的幽暗密林，数日间被夷为平地，森林精灵王国覆灭，精灵王埃尔隆德战死，精灵王子李奥和王子莱戈拉斯于败逃途中发生冲突，队伍一分为二，全都偏离了原本的目的地，以李奥为首的部队开始北上，试图翻过山脉，前往北边的荒原重建国度。而受伤的莱戈拉斯则率领队伍前往罗斯洛立安，却在途中遭到魔人军队袭击，目前下落不明。 扼守最高隘口两千多年的瑞文戴尔失陷，爱隆王战死，新任精灵王埃莱丹率领残兵撤向卡利姆多，三千精灵只余八百残众。 罗斯洛立安也在同一时间遭到袭击，女王凯兰崔尔并阿门洲八大巫师联手，击退来犯之敌，精灵王凯勒鹏战死，凯兰崔尔之孙埃洛赫战死，罗斯洛立安宣布闭林。 短短两天，整个北方都已经化为一片废土，这可不是兽人大军席卷过后的荒芜，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却对位面无害，而是真正的废墟，连大地都成了焦土。 这一次，连屡屡创造奇迹的精灵们都难以幸免，新的敌人据说是来自外域，是一些身高超过十米的巨人、魔人。 对于这些情报，有的贵族惊慌失措，有的贵族不置可否，当然，到了今天，事实上能守住一隅之地的贵族，多少都有点实力和本钱，因此不至于被真假难辨的情报吓破胆。 黑石堡垒中的凌歧，很快就收到了来自各方的邀请信函，大都是要求联合出兵，先行驱逐南面和西面的敌人，然后联手抵抗东北面孤山大敌。 这些人大概还幻想着重现古代阿拉松大帝乘势崛起、远征阿门洲的伟业，以为这是大陆重新洗牌的机会，完全不知道这根本就已经是世界末日。 不得不承认，以刚铎和洛汗为首的人类国家，还真是有着十分的韧性，先前才听说守住了国内腹地不失，短短时间就已经开始组织反攻。 也是昂巴海盗之流后劲不足，庞大的兽人军队又缺乏统一指挥，起初攻势极猛，但凝聚的拳头一击之后，五指立刻松开，内部争端不断，让正义方幸存的领主们大大低估了邪恶的力量。 对于这些邀请函，凌歧的处理就是直接丢到垃圾桶中，连回复都懒。 如今的卡利姆多，已经彻底变质，并非外人了解的、风生水起有声有色的卡利姆多王国，而是一个以黑石堡垒为中心的怪物世界！ 到了最后最艰难的时刻，凌歧决定将主力重心放到这些潜力很小、但战力容易成型、而且极为听话的怪物身上。 不得不说，凌歧早就没了一颗纯粹的人心，没了善恶是非观，只剩下基本的价值观——值或不值。 一旦局势所迫，就算感性上仍有想法，他也会在理智上立刻有所偏重，情绪的苗头露都不会露半点，什么偏爱统统不顾，只讲实际。 人命在大多数情况下肯定比野兽珍贵，这毋庸置疑，包括创造、提供信仰、供应人气都是一样，可这不包括特殊情况，更不包括战斗方面。 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结构，人都不是优于战斗的种族，他们的价值在于灵感和创造，他们有很强的潜力，但不是一蹴而就，都需要时间来积累。 人类善于创造奇迹，可从某种程度而言，也是相当靠不住的东西，可控程度太低，忠贞不渝和临阵倒戈都只是一念之差。 再说卡利姆多王国，本来就有不少问题。 凌歧是一个优秀的战士，但绝对不是一位合格的领主，靠着天赋异力还能勉强胜任领导之职，一旦心不在焉，立刻打回原形。 曾经用迷心之力改变过的人心，那种奇迹，现在还剩几分。 一个个将军、官员，莫非真以为自己对他们私底的想法一无所知？ 莫非外人就以为，他所谓的卡利姆多，只是这个新兴的王国？ 他的卡利姆多，是脚下的大地，是头顶的天空，是中间的山水树石，是大地上的飞禽走兽，草木虫鱼，不是哪个特定的国家！ 而他本人，其实从头到尾也没有过领袖的觉悟。 权利有用，他就建立霸业。名声有用，他就伪善作秀。本心触动，他就慷慨仁慈。怒火燃起，他就无情冷酷。这并非他善变，而是他终究不是一个会被感情左右，偏又有着感情的人。说到底，他只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笼络人心是手段，善恶的表现也是手段，也许连那些念头都是！ 只要有必要，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将一切全都牺牲掉，包括这片天地，也包括他自己！ 凌歧不怕牺牲，从来不怕，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失去凌歧的本我，可他这个个体却不会消亡！ 带着不经意的态度，对于新投靠的几个队友带来的生力军，凌歧直接交给莉莉丝去管理，这会引起一些诟病，但无所谓，因为他们和卡利姆多的军队一样，都是锦上的花，不是雪中的碳。 当然，就和他明知自己不灭，仍要竭力求存一样，对于卡利姆多的领民，他也不是一意要全部消耗掉。 在他的期望中，能不牺牲还是不牺牲的好，所以对于真正忠于他的领民，他会予以一定程度的照顾，容许他们生活在黑石堡垒下，组成最后几道防线，算是种子。 其他的人，无论是不信任他或者干脆心有异志的，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穿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企图在前进的过程中保留“凌歧”的个人意志，为了这对本质来说毫无益处的念头而挣扎！ 有着艾利克斯的明证，凌歧其实早就发现自身的不妥。他除了比艾利克斯多出一段真实不虚的经历，实际上并不比这个拟人格强多少。 随着局势改变，他知道自己在变，心更在变，适应本能和保留自我的矛盾却始终难以调和。 如是，当北方大敌翻过迷雾山脉，汹涌到来。 凌歧只对着前方守军下达了唯一的命令，那就是——不得后退！ 他没有退路的，那么跟着他的人，又哪里有退路可言！ m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悲哀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夕阳下，一片又一片军营遍布在卡利姆多的东部，大体位于最后之桥的西边，卡兰多平原的北方。这里地势平坦，很适合扎营，营外的大片空地又适合大决战，排兵布阵乃至搭建塔楼都是绰绰有余，还能据险而守。 最后之桥下，正是水流湍急的密西瑟尔河，其上游更是水激如汞，实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两百米宽的河床，最低五米的水深，河底又有着积年的淤泥，这条河绝对能挡住数万大军的征伐。 卡利姆多东部的领地，原本还要算上最后之桥东面的小平原，北靠巨怪林，南抵宣水河，东方有浅滩和迷雾山脉相连。 只是这片平原缺少天险，浅滩又是天然的渡口，尺深的水流也不足为凭，因此在几位将军商榷过后，都决定放弃这片土地，虽然也在上面派驻了先锋，靠着一些充当工兵的小炎魔，在三角平原上更竖立起如林的堡垒箭塔，然只图阻敌疲敌，没想过能拒敌于门外。 大片军营鳞次栉比，严格来说已经占了卡利姆多的腹心，附近有着不少农庄、农田，战火一起必然化为焦土，本来就算抢地利，也不会那么排阵。 只叹如今的卡利姆多，人心已散，相互倾辄太过严重，短短几天，连不善政治的将军们都闻到了一些危险的气息，这个新兴王国竟有分裂之虞！ 凌歧在南丘自立门户的做法，放在和平年代也是取死之道，别说乱世。 国王就能一意孤行？不顾臣民的需求？ 这样的王国，还有什么值得士兵去用生命守护！ 随着南丘的黑堡被正式确立为凌歧的行宫，不知有多少人开始往那里迁徙。 至于那些原本的官员，反而很少加入迁徙的队伍，算是一种表态。但看凌歧的态度。。呵呵！ 大量的民事变迁，导致了刚刚新兴的产业链都破坏了。如非凌歧毕竟顶着西方之王的名头，又是被众人刻意宣扬的传奇人物，肯定已经遭到非议，甚至被赶下台去。 纵然如此，一些将军在收到凌歧调令的同时，也接到了来自其他本地中小贵族、内务大臣的“友好信笺”，变着花样建议他们按兵不动！ 将军们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清醒的，几乎全部将军都坚决执行着凌歧的命令，起码在表面上这样，还有不少主动要求把自己的家人、亲戚送到原本的南丘之下！ 这不是人质，而是在大量流言蜚语混淆了真相的时候，有的人始终坚信，凌歧就算再怎么不适合成为王者，他本人的实力都是毋庸置疑的。 比起被吹嘘十分玄乎的个人实力，将军们其实更在意凌歧的势力、直属军力！ 听说南丘的黑石古堡已经聚集了超过五百的食人妖，就居住在一片两天就长成的林子里！ 外人只觉得那又是一个奇迹，将军们都知道五百食人妖的意义！ 无论他们怀疑这么多的食人妖是怎么忽然出现的，但是这支庞大的食人妖军团，绝对能左右任何一场战役的胜负，推平整个卡利姆多的常规军队都不难！ 读书人总喜欢说什么民为水、君为舟，宣扬什么民贵君轻，这当然不能说错，可也有历史和见识的局限性。 领军者们的想法大概要简单的多，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防守在最后之桥东边平原上的先遣队，天还未亮就已经带着物资各就各位。 因为有炎魔，因此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把阵地设在那里，依堡而守。 以多纳为首的将军们仍然不清楚自己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凌歧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只说是来自北方的邪恶之敌。瑞文戴尔的精灵入侵论在之前还很盛行，这时候又变成了兽人南下的风言，唯有一小部分人，怀疑敌人是一些身高超过十米的怪物，但他们的情报来源途径不明，因此出奇的，这一小部分人都保持着沉默。 上午七八点的样子，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撮灰色的身影，影子起先不大，只是对比着背*景让人觉得有些荒寂、压抑，仿佛周围空荡荡的。 直到依稀看清，平原上驻扎在最前方的战士才终于慌乱起来。 天哪！那究竟是什么！ 惨叫、惊呼，凌乱的攻击过后。 轰隆！！！ 一座足有八米高的箭塔，径自被一个更为巨大的人形生物推平。 箭塔上的战士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这带来的士气打击，极为沉重！ 一座座封闭的哨塔、一处处坚固的碉堡，星罗棋布建立在平原上。 这本来是最安全最牢固的壁垒，现在却成了囚笼！为了方便建造也为了提高防御力，这些箭塔全都是一体的封闭结构，除了中央的悬梯，最高的平台，甚至连门窗都没有！塔中和堡内都有食物，足够士兵们几天之用。只有当战争结束，炎魔们才会为士兵打开回家的路，否则八米高的箭塔。。 迟来的号角声响起，这是自由攻击的命令！ 其实无需传令，因为见到敌人并且能够攻击到的，全都已经开始疯狂的倾泻火力，以免灾难降临到自己头上。 密西瑟尔河西岸，离开最后之桥大概一百多米，在一座拔地而起的足有二十米高的瞭望塔上，被五头人高的炎魔拱卫着的多纳，蹙眉望着那一块块飞起的巨石。 那是一座座被巨人砸裂破碎的箭塔，有的塔基甚至都被拔起，砸向了周围其他堡垒、哨塔，对士气造成更致命的打击。 居高临下，多纳能见到前方士兵还在倾力攻击，可他能断言，最后的崩溃也只在一刻之内，甚至就连河这边的防御阵地都会受到影响！ 曾被当成天险屏障的激流，真能挡住这种怪物？ 比起己方的严阵以待，敌人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策略，完全就是一路平推。 偏偏，又是这样简单的攻略，让人这样绝望，完全没有反抗之心！ 怪物！ 多纳心头忽然一惊，想到另一种怪物，他是少数豢养食人魔的贵族，在军队里也对这种怪兽的战斗力深有体会。 500食人妖。。 “不许撤退！” 联系着凌歧的命令，那时飞跃纸面的字迹，看着并没什么，只觉得挺漂亮。 现在，他只想苦笑。 多纳是老将，有急智，人到中年，又有丧子之痛，更是多了几分心眼。 他早有怀疑，可到现在才能确定！ 眼见着巨型魔人踏入塔林如入无人之境，一声声崩天裂地的巨响和着前方士兵的惨叫传回，多纳甚至忍不住急促的吞吸了几口冷气，回望着身后面无表情的五头炎魔，忍不住心生绝望！ 他无需低头，就能感受到塔下隔岸相望的战士们骤降的士气，这一刻，仿佛连久聚的军心都溃散了！ 但他还有选择吗？他们还有选择吗？ 在所有队伍的最后方，有一支精锐的骑兵部队，名为督战队。督战队每场战斗都有，唯独这次是凌歧指派，同为高级将领的昆恩直属！ 这支部队不会对任何逃兵有怜悯，因为多纳知道，这些人有着最先撤退的特权，前提是完成凌歧布置的任务！这是他的探子千方百计从督战队的某个中层军官嘴里套出来的！ 只要驱赶着士兵往前，不论胜负，溃逃的士兵不超过三成，他们就可以无条件撤退！ 当然，他们同时也负责保护力战到底的将军们，比如多纳，他之所以没有对这种残忍的命令提出异议，正因为只要他的直属部队战死超过一半，那么他也可以撤退，这是凌歧的要求！ 进是九死一生，退是十死无生。 多纳早就对战争对象有所怀疑，现在终于确定，那不是人力能敌，他们根本就都是弃子！ 然而到了现在，他哪里还能反抗？他自己的私心，莫非早在怀疑的时候，就没有过别的念头？ 只是。。面对现实，真的不甘呐！ “我怎么会忠于这样的人！我的儿子啊！！” 多纳心中又恨又气，却不知针对着谁。但他也知道这不是委屈和怨恨爆发的时候，因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想到这里，多纳立刻拿起了扩音装置，听说是一种魔法设备，卡利姆多出品，他开始对着高塔下的直属部队喊话： “战士们！兄弟们！” “敌人的力量，远远超乎我们的所料！” 他这句话一出口，别说直属部队开始骚动，就连其他领军者的队伍，也出现了情绪不稳的迹象，这名为喇叭的扩音设备，效果好得出奇。 这时，唯有他身后的几头炎魔无动于衷。 多纳深吸了一口气，又嘶声呐喊道： “战士们！你们害怕了吗！” 不等其他人回应，多纳立刻又道： “我不知道你们怕不怕，可是我怕了！” 多纳的话引起了更大的骚动，他的目光，却不像是害怕，而带着深深的悲哀！ “我怕了！怕的要命！但是！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家园就在身后！我们，早已经无路可退！” m ... 第一百七十六章 突袭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无路可退！ 且不多纳对士气的鼓舞和悲怆，就在河的对岸，几十头恶魔已经推平了大半的高塔。≥頂≥≥≥， 以熔岩浇筑的箭塔，防御力比一般的石塔还要更强几分，但是在身高超过十米的魔人面前，全都是笑话。 绝望的气氛已经蔓延开来，先遣部队崩溃的速度比多纳估计的更快，遗憾的是他鞭长莫及，而且也已经无心过问。就算按照凌歧的要求，前方的牺牲也已经够了。然而他们的自作主张，却让士兵们不得不战到最后一兵一卒。 可悲，当然可悲，但谁又不可悲呢？ 如同他们这些领军者，在见到敌人的时候，显然也已经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被西方之王推出去拦路石，是微不足道的试金石，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 他们和那些沦为悲剧的先遣队，有什么区别！ 这世间最大的悲哀之处，就在于往往当一些人厌恶着上位者自私自利的时候，自己也做着同样的事情，上位者为了大局选择牺牲他们，他们会毫不犹豫去牺牲更下位的人，至于不怕牺牲的早已经死在了晋升的路上。 或许在具体过程中，那程度不同，角度也不同，有时候看起来仿佛也不一样。比如上位者的剥削和下位者的贪婪，窃国者和窃钩者，能一样吗？不一样吗？ 多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后，却甚至开始用前方的惨状来鼓舞己方士气，破釜沉舟。 他没有逃避，没有气馁，没有绝望，因为他要把握住最后的活路。既然普通士兵们没有了活路，那么为什么不能把生机留给自己，也许以后他会揭穿凌歧的真面目，也许以后他还能率领另一支更强大的队伍，谁知道呢，关键是要活下去！ 当第一头魔人毫不犹豫的冲入密西瑟尔河中，多少人带着希望和奇怪的眼神盯紧了它。 眼见着湍急的水势居然只到他腰际，滚滚浪头竟然难以将它掀个踉跄，看着那嘶声咆哮的怪物，多纳不禁心冷。 只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下令前营前进，来到距河五十米的地方，在一处地势稍高的矮坡上开始集中射击！ 稍微混乱的前营在军官们的呵斥下移动着，甚至有两个意图逃跑的人直接被部队里的军法官就地问斩。 终于，一支支铁箭稀稀拉拉的划着弧线，抛射向目标。 它们中的一大部分直接落入水中，另一部分命中了，由于距离还太远，却连对方的鳞皮都射不破。 只是没人愿意更接近，这种距离的移动命令，他们还能勉强接受，让他们冲上去，一半人直接就要反叛，老将这时仍能把握住士兵的心态。 其它几支从属多纳，其实各有统帅的军团，也开始超前开拔，大抵没有出现动乱，但是情况也不太好，士气明显低落。 也对，到了这种时候，几个士兵还愿意效死力？ 至于将领，是实在没办法，他们的亲人都在凌歧眼皮子地下，那或许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许是最危险的地方，取决于他们的行为，当然还包括个人的前途。 骑兵督察队开始散入军阵，多纳看了面无表情，他可不是惶恐不安的兵，他是大将，居高临下，看得清楚。 现在的局面，除非反叛，否则谁又能怎样！ 普通士兵的活路就是拼命和运气，自己这些人的活路就是士兵们死的有“价值”。好在，凌歧终究没有抽调走军营里的奴隶军，包括善战的食人妖，全都集中在对岸老林子里当伏兵！ 这是凌歧的“表态”，有着这态度，那么只要完成死命令，自己这些人的活路还是可期的。 多纳站在最高的塔楼上，离战场不远，几乎就是前线。 河中的恶魔张牙舞爪，甚至像是伸出手来就能够到他一样。 多纳面无表情，淡淡道： “传令，让对岸的食人妖进攻！” 多纳冷冷着，他身边有一个号角手，是亲信，稍微愣了一下，立刻吹响了号角。 多纳装作不经意的扫了眼几只负责“保护”他的丑陋炎魔，失望的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某种情绪或者表示。 随着嘹亮的号角一阵阵变动，对岸肉眼可见的老林子中，一棵棵巨大的树木轰然倒塌，一大群披甲食人妖如同甲壳虫似的拱了出来！ 一头身高足有十二米的巨魔，刚刚挥动巨斧掀翻了一座林边的哨塔，塔上的士兵早就因为士气崩溃而暴*动，被两只看着并不起眼的、随军作战的炎魔杀光，而那两只身材大略和哥布林相当的炎魔，居扑腾着翅膀，带着一阵火光就朝着魔人门面扑去！ 炎魔的翅膀很，几乎飞不起来，只能和家禽一样扑腾几下，竭力一蹦居然也有两三米高！ 那魔人不屑的张开嘴，只是一吸一嚼，它的口腔中就喷出一股带着血水的火焰，魔人天生的抗火能力让它免疫了炎魔自爆产生的高热，然而不起眼的炎魔血中，似有另一种东西，令那高大的魔人一阵眩昏，就像是中毒一样。 魔人只是微微一晃，立刻就恢复了正常，这时却有五六只先行推倒大树的食人妖，已经不要命的朝着它扑去！ 食人妖的身高普遍在三米以上，几乎没有超过五米的，最多只到魔人的大腿根部，大多数都够不上它们的膝盖。 但是食人妖臃肿的身材，却带着远超身高所能表现的强大惯性，轰然将一头魔人撞倒！ 这魔人刚刚倒下，那几只肥胖的食人妖立刻爬到了它的身上，开始疯狂的凿击，瞬间魔血四溅！ 食人妖行动缓慢，被凌歧改造过的，已不甚惧光，更能短时间爆发出正常人类的灵活度，这已经相当不错，而魔人由于这方世界的规则，当真是动作缓慢到了极！ 砰！ 那头刚刚活嚼了两只炎魔的魔人，竟然被一头食人妖，骨碌碌爬到了脸上，一钉锤砸爆了眼球！ 顿时，魔人吃痛，顾不得扫开其他食人妖，两手朝着面部一抓一撕，正为建功而咆哮着的食人妖，直接成了两截碎尸，沉重粗糙的铁甲连半防护作用都没有！ 轰！ 一只距它不远的魔人脚下剧痛，原来是一头体格在四米以上的食人妖，某支食人妖部落的统领，狠狠挥起钢锤，将它**着的脚板直接砸碎！ 魔人们身上都有着特制的蓝钢铠甲，这种金属应该是深渊特有，硬度和韧性比钢铁更优胜几分，产量却十分充裕，普通魔人都有装备。 但是除了武器，似乎并不是所有魔人都披着全身的重甲，大部分魔人都只是穿着半身甲，光着腿脚，也许是承重力的问题，毕竟这个世界和深渊不同，基本规则完全两样。 当然，它们本身的身体防御力，就比披甲食人魔还要夸张！ 见着又一头嗷嗷咆哮的食人妖建功，观战的多纳根本没有任何喜色。 三十八只食人妖，已经是他手上最大的王牌，然而除非规模再扩大十倍，否则绝对拼不过那些悍不畏死的魔人！ 多纳不知道什么英雄勇士的实力分级，但也看得出那些魔人的战斗力极为夸张，最弱的都比食人妖王强出不止一截。而它们最大的优势，还并不在于绝对的实力，更在于绝对的体型和力量！ 污血遍野的战场上，三十多头魔人，如果没有那么夸张的体型，就算保留着如此实力，用人堆也能堆死它们！ 轰！！ 就在多纳犹豫着是否要下令让其余兽人奴隶冲锋，己方士气正被那异军突起的食人妖稍微鼓舞的时候。 却见一头极为高大的、披着全身蓝钢重甲、连脸孔、手脚趾都隐藏在甲胄中的巨大魔人，一戟将食人妖领主挑起，足足八米多高，而后就是一记横扫！ 嗷！！！！ 食人妖领主的悲呼传遍了战场，凌空就爆成一团肉泥，啪嗒一声落在河里，溅起了大片水花，还有一摊污血，咕嘟嘟翻着泡泡冒出来。 多纳只觉齿冷，立刻下达了兽人奴隶冲锋，哥布林突击手移至阵前，狼骑军团准备的命令！ 在他心中，士兵的价值还是有所偏重的。 这时候又有好几头魔人跨入河中，它们也不管重兵把守的最后之桥，就那么涉水而来。桥头堡上的战士早就两股打颤，若非桥头堡同样没有门窗，也许他们已经落荒而逃。 最先的那头魔人这时渡过了一半的大河，河水淤泥最深的地方，也只没过它的胸口，而它在所有魔人中甚至是偏矮的几个之一！ “攻击！攻击！” “弩*弓兵！发射！长弓手！射击！自由射击！” 一个个步弓集团的临阵指挥官，纷纷发号施令。 多纳要求兽人出兵的指令，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和违抗。 他这个此次战役中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居然奇迹般的做到了令行禁止，甚至命令通达了其他军团。 当然，多纳很清楚，奴隶们固然听话，有些人也信服他，另一些人大概是抱着不担责任的心态！ 这是一场必败的战争，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一场败仗总要有人承担责任！ m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援军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一只只哥布林突击手狂奔到河边，在距离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停住，这些哥布林脸上有畏惧、有不满，但没有任何敢于违令。⊥， 在河的对面，占地数千亩的老林子中，大片树木悉悉索索晃动起来，一大群黑压压的兽人重装步兵集团冲了出来，这是兽人奴隶军中的高级兵种，此刻被当成炮灰朝着巨人发起了冲锋！ 兽人们的脑子简单，所以纵然它们也会恐惧，却往往要比人类“勇敢”的多，斗志也容易激发，有时见血就疯！ 面对普遍有十几米高的魔人，任何人冲上去都像是迎头撞向一栋栋会移动的大厦，人类中大概除了最精锐的士兵，一般战士都不敢直接冲锋，而一只最垃圾的兽人，只要接到命令，就敢拿着烂刀扑过去！ 当然，这也多亏了凌歧的改造，魔苟斯的兽人军团，有着先天上的基因缺陷，不得不服从生物畏惧强者的本能，就不敢朝着更高位的邪恶发起挑衅！ 轰！ 一捧巨浪泼天而至，直接打翻了一堆哥布林！ 第一头魔人缓缓登岸，人类军团的弓手开始后撤，哥布林突击手们却发疯似的投掷起劣质的短矛。 对岸的兽人甲兵，也循着号角，按照某种次序，前仆后继的冲到一个个被食人妖暂时牵制住的魔人脚下，一堆堆被踩死，又一堆堆扑上去，最强壮的兽人也只求能砍断魔人的一根脚趾！ 嗷！！！ 河对岸，又一头魔人倒在地上，被一群蚂蚁似的兽人和块头更大的食人妖压住，起初疯狂挣扎，渐渐没了声息。 那头尤其高大的魔人头领见状，发狂的俯身一捞，抓住两头食人妖，凌空一合就啪地拍在一起，然后挥手甩掉手中的两坨烂肉！ 食人妖对魔人的威胁要比人类软绵绵的弓箭大得多，所以当它们接二连三建功，立刻就成了重打击的对象。可是凭着这种体型上的优势，相对人类较的劣势，这些食人妖一时间倒真配合着从来被人类正规军看不起的兽人，愣是把一部分魔人牵制在了河的对岸！ 便在这时，正当多纳想要下达更多的命令，远处又发生了一些谁都预料不到的变化！ 咻！ 一支秘银长箭，如电光弧跃，自老林子中弹射而出，破空而至，倏然穿透了一头猝不及防的魔人的眼球，从它后脑透过，带起一蓬污浊的血雨。 轰隆，一头起码造成了近百伤亡的魔人，轰然倒下！ “那是什么？！” 站在高台上统揽全局的多纳，望着那头倒下的巨型魔人，眼珠子都差瞪出来！ 他挥手制止了随行人员要求转移、暂时撤离第一线的建议，虽然方才他也起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念头，可那是在意外的援兵到来之前！ 河对岸的密林又一次动了起来，悉悉索索的树林中仿佛藏着无穷的未知。 当然，事实上这片巨怪林占地只有三千多亩，还算上了周边芜杂地区，虽然看起来密密麻麻深不可测，然而比起幽暗密林之类的丛林，真的只能算是树丛了。 数十食人妖和两千八百的兽人奴隶，是多纳亲自下令布置，光它们就已经占据了树林里的不少地盘，接近五分之一，多纳可不知道这片林子里还藏着这么厉害的 “呃是精灵！！！” 望着那一道道飞跃出树林的矫健身影，人类阵地中出现了惊呼声，多纳也是大为讶异。 那一支支随影飞射的箭矢，往往能带来令人类弓手无地自容的攻击效果，望着一只只受到攻击的巨型魔人身上，一朵朵飚射的血花，多纳一时居然生出了无言以对的感觉。 令他素手无策的魔人，在人类箭塔堡垒面前如履平地的魔人，非但有着精灵能一击必杀，普通精灵居然也能造成有效伤害？！ 那一个个跃动着的金色身影，一支支利箭带着寒芒闪烁。 熟悉精灵的人必然能从其装备看出他们的来历，甚至发现他们的战斗力远超普通精灵！ 这是属于瑞文戴尔的一支，和所有精灵一样长于弓术，可疑的是他们的平均实力几乎都在领主级以上，绝对是多尔安罗斯的天鹅骑士那个层次的，中土大陆最级的尖兵！ 可惜普通人类乃至将领，对这些方面都没什么研究，完全不明白那人数尚不满百的精灵，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瑞文戴尔的精灵啊！莫非这就是王上口中的援军？” 多纳认出了他们的装备，这位俯视着整个战场的老将，忽然联想到了凌歧所谓的虚假的援军，一时心思百转，又为怀疑凌歧的居心羞愧，又为不被事先告知而怨愤。 当然，那羞愧很快消失，怨念反而深藏下来。 一个人，当他心中怀疑和背叛的种子被种下，就很难再清除干净，如同曾经被人为植入的宽恕的种子一样，只是个简单的心理倾向，往往被描述成莫测的人心，实为那般表现。 “传令！各营压进！务必阻敌河边！” 多纳随即下令，接着身后传令官打出旗号，想了想他又拿起了魔法扩音器，高喊起来： “将士们！弟兄们！我们的援军已经来了！援军已经到了！” “精灵朋友正在前方作战！” “兽人奴隶也在那里！” “那么！现在告诉我！告诉你们的最高指挥官！做为西方之王手中的剑和长矛，伟大的君王林奇麾下的战狼，你们是不是真的不如精灵！甚至不如卑贱的兽人！” 多纳嘶声呐喊，一时间居然的那些心生胆怯的战士面红耳赤。 “战士们！还记得我在昨天和你们过的话吗？” 多纳又喊着，提起了早先的战前宣言。 只见他满脸肃然，一时竟像披了层神圣的霞光，普通战士不可能看到他的表情，但是能听出他声音中藏着无比的慎重！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失去了战斗下去的意志！” “而比失去斗志更可怕的，是我们会带着怯懦和犹豫度过余生！” 这句话在这个世界算是一句名言，最早提出的人，是伟大的阿拉松大帝。这句话发表于他远征阿门洲之前，那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失败之役，然而却被后人在私底下当成是人类最辉煌的一刻，因为在那一刻，伟大的阿拉松大帝，率领着他战无不胜的军队，朝着神祗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勇敢、忠诚、高洁，这无关贵族的宣扬，是人类社会最崇高的品质，是道德观价值观必然的结晶，甚至无需刻意宣传，除非最基础的部分正在被颠覆。 或许在大多数时候，它并不牢靠，毕竟人生在世，除死无大事，可是当面对着特殊的情况，比如一些占据绝对优势的暴力，在无路可退时，哪怕是螳臂当车，有时候这种自杀也会让人兴奋的热血沸腾。 而眼前，眼见着骄傲的精灵都在浴血作战，眼见着卑贱的兽人都能悍不畏死，总有些人心中会悸动！ “冲啊！冲上去！杀啊！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一个个兵痞，喊着粗鲁的不知哪里听来的口号，在督察队的监视下，疯狂的朝着前方冲去， 中高级将领们还在努力维持着阵型，那毕竟是人类赖以击败其他物种的优势之处，不少低级将领却和普通士兵一样通红着眼睛！ 轰！ 大片浪头又掀上了河滩，掀翻了十几只哥布林突击手！ 随着第二头巨魔人登岸，一千两百的哥布林突击手只剩下不到七百，短短时间居然死伤近半。 它们的悍不畏死，也带来了可观的效果，先前几十座哨塔十几处城堡加上两三百的人类弓手，几乎全军覆没，都没能给魔人带来任何实际伤害。此时，只是死伤了几百哥布林，那头登岸后勉强前进了三十多米的巨魔人，已经倒下！ 倒下的魔人仍旧如同一座山，可它的腿部脚裸几乎体无完肤，甚至连左眼、右耳都被扎出了血淋淋的窟窿，至于这是不是哥布林突击手的伤害效果，就不好了！ 总之，事实证明，在绝对不计牺牲的情况下，就算是巨型魔人，也非不可战胜！ 人类的加入给哥布林突击手带来了很强的掩护作用，虽然之前也有两支百人的人类弓兵团在辅助攻击，但是士气低落或者高涨带来的攻击效果是有天壤之别的。 十二支百人的人类远程兵团齐齐上阵，掷斧投矛乃至弓箭强弩都开始建功，更多的人类步兵队压至阵前，随时准备接过哥布林突击手的阵地，冲向另一只已经开始变得伤痕累累的巨魔人。 步兵们的腿在打颤，可是没有任何一个敢于当场逃亡。 督战队也进入了一个比较危险的位置，虽然离开河边的巨魔人还有四五百米，但是这个位置，以那魔人的怪力，抛掷巨石未必就攻击不到。 随着整个开始呈现弧形的包围圈、战线的拉长，督战队也不得不离血雨纷飞的地方越来越近！ m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厮杀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距离战场几公里外，大概是靠近风云岭方向的一座无名山丘上，一个浑身包裹在漆黑铠甲中的高大男人，浑浊的目光透过了浓浓迷雾，看穿了整个战场。↗， 这个男人面容刚毅，有着北欧人的坚韧和雄伟。他带着的头盔有着活动的面罩，这时尚未落下，脸部的皮肤看起来有些粗糙，似乎饱经风霜，又像是带着不健康的死灰。他的身上，那黝黑的铠甲很像是某种全身金属板甲，然而在关节连接的部位，板甲上附加的防御物件，却不是大片大片的金属甲叶，而是某种精密的、严丝合缝的机械结构。 这是一个奇怪的男人，穿着一套奇怪的、同时结合了现代与古风的战甲，这人这物，都不该出现在中土大陆这个低级的魔幻位面。 男人身后披着深红的披风，绣着一个黑色的骷髅，像是某种旌旗，迎风招展。 他的背后没有半个士兵，只有一道长长的漆黑的影子，他的表情却威严肃杀，仿佛坐拥千军万马的将军、帝王。 天空中白云飘过，阳光复又洒下，山丘阴面的谷地中，不知何时弥漫起了浓郁的死气。 “精灵” “还真是意外” 凌歧呢喃着，目光微微闪动。 巨魔人的实力远远超乎他的预料，其脆弱一面，又仿佛印证了他最初的猜想，这个位面的特殊性，导致没有任何超凡能无视凡人，除非是进化到另一阶段的真正超凡生命体——灵类！ 如果放在别的世界，这等实力的魔人，绝对只有以勇士为主、领主为骨又凭英雄率领的部队，才可堪一战，否则纵数万新兵悍不畏死的扑过去也是白瞎。 可在中土大陆，只要不怕死，哪怕是一个新锐，瞄准其弱，理论上也能对巨魔人、乃至更强大的生物造成巨大的伤害！ 这种理论的可行性太低，但也不是没有。庞大的基数促使一切皆有可能发生，凌歧更相信自己的策略是正确的，兽人奴隶在这种时候，绝对比人类士兵好用十倍，它们更容易繁殖催熟，也更容易强迫性驱使！ 就在他远远观察着的时候，天空中有一群大鹰飞过，鹰背上似乎骑着什么东西，可由于距离太远，一时看不清楚。 凌歧盯着远处由于距离过远，只能隐约看见竖起犹如一指的高塔，微微笑道： “去吧，我的仆人们！” 虚假的援兵的确是存在的，不过没有他保证过的那么夸张，也不是用来援助战斗的，因为这里不是他选择的决战地。 天时地利人和，在领域的优势面前，全都成了第二线的因素。 所以就算是有限的援兵，如果不是精灵们异军突起，如果不是巨魔人的弱比想象众的更明显，凌歧也不会有任何额外的投入——不会“提前”投入！ 原本，那些战士，包括那些将军，包括督战队，都只是炮灰！ 轰隆！！ 又一头巨型魔人倒下，这已经是倒下的第八或者第九头巨魔人了，伤亡尚不惨重的人类士兵们开始欢呼，因为这是他们亲手干掉的第三头巨魔人，可期的战果终于要和精灵追平了，当然代价就是哥布林突击手的全军覆没。 哥布林突击手，兽人步兵，食人妖，这是多纳唯一能调动的三支怪物部队，由各大军团统一调遣，本来单个军团内的奴兵规模，远远没这么大。另外就是五百只座狼，也是临时募集整合，已经被训练成四百的骑士，一百斥候。 卡利姆多的怪物军团还不止这些，然而其他要么是多纳不知道，要么是他调遣不动。比如上次大型战役中露脸的巨型蜘蛛，千万蜘蛛一次冲锋就灭掉了几千野人，如果能听从他号令的话 还有炎魔军团，听黑石堡垒中甚至有着数以千计的炎魔，不是上古炎魔，而是大个子的炎魔，就像他身后五只，外形和炎魔一样，但是更高大，也比前者厉害的多，多纳猜测那肯定是凌歧的王牌！ “传令！骑兵准备冲锋！” 多纳又开始下令，身后几个随从，掌旗官毫不犹豫传令，某个刚刚上来的参谋，却忍不住建议道： “将军，这是不是太早了。” 多纳听着，低头看了一眼士气高涨的人类联军，以及倒在距离高塔不过一百米外的巨魔人，摇了摇头。 “不早！” 多纳没有过多解释，他心中的忧虑其实并未随着战士们高昂的斗志而消失。他必须让这股士气继续保持下去，而这需要更多及时的战果，在损失大到彻底摧毁战士们的战意之前。 如果现在不把最强力量投入，等到对岸的恶魔开始大量过河，到时候的局面绝对是一边倒的，留再多后手也没用。 旁观者清，多纳知道那些魔人有多恐怖！ 在别人的英勇和死亡中受到鼓舞，和自己去送死，完全是两码事。现在战士们的“辉煌战绩”，完全得益于哥布林突击手的悍不畏死，这是以逸待劳、以众击寡之策，就这样己方还要用几十条命去换对手一条。 如果把那些哥布林换成人类，现在的局面又是怎样，想想就令人心寒！ 要真让人去义无反顾的牺牲，要么靠着长年累月严格的训练，要送死的人已经被热血刺激的疯狂，前者不用想，后者多纳正在努力。只要战士们彻底陷入疯狂之中，然后他就可以光荣的撤退了。 想胜利？ 多纳冷冷看着对岸聚在一起的近百精灵，放风筝似的拖着三头巨魔且战且走，对岸的巨魔已经倒下了六头，食人妖却死的只剩三只，兽人步兵更是伤亡大半。 更多带伤的巨魔人开始朝着西方挺进，眼看片刻后就能渡河而来。 这个时候再不投入兵力，还等什么时候！ “进攻！全线进攻！” 四百由各大军团整合的狼骑，率领着两百人类骑兵，在临时骑军统领的率领下，纷纷放下面罩，抽出背后绑着的投矛，开始策马驭狼加速！ 骑兵团本在军阵侧翼，也就是月牙形包围圈的一侧牙尖位置。 这时候又有三头魔人爬上岸来，其他魔人离得还远，两拨攻击间形成了明显的空白。 长河阻不得身高十几米的怪物，但也能让它们跋涉困难，不像岸上分分钟就走过这距离！ 座狼加速起来极为给力，短途冲刺的效果是马匹的一倍半，可惜耐力不行，但也差不太多，猫科动物不适骑乘的弱亦不适用卡利姆多的座狼，因为这些座狼是领土之力催化过的，寿命只有原本的十分之一，体型却大了百分之三到五十，因此对骑士的要求不再有太多的体重限制，速度也是略增！ 六百骑士之间已经拉开距离，散乱的阵型，偏像是一条狡猾的蚯蚓正好自巨魔人背后滑过！ 嗡！！ 成片投矛飞上天空的情景，那黑压压场面，嗡嗡大作的声音，绝对能让人心生绝望！ 两指粗的矛杆，一米多的矛身，保证这些纯铁质的投矛在骑射时抛出去后，在五十米的有效范围内，有着足够的穿透杀伤力，特制的螺旋矛头，精细加工过后更比开了三棱血槽的传统凶器更为恐怖，一扎一个窟窿！ 噗噗噗的声音不绝于耳，头排步兵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一些人下意识的后退着，人挤人，摩肩接踵。 少数没有命中的投矛甚至划过半空，落入步兵阵列，引起了误伤，有个倒霉的战士，连盾带人被扎透，钉在地上，周围战友立刻惊呼着散开一圈，看着他垂死挣扎，毫无办法。 因为被误伤的只是少数，而这种时候死亡每秒都在发生。除了少数人感到兔死狐悲，大多数人居然为那三头巨大恶魔背后腾起的大片血雾而欢呼！当那些魔人稳健的身影开始晃悠，坚定的步伐逐渐踉跄，更冲淡了他们直面大型生物带来的恐惧感！ 多纳舔了舔嘴唇，感觉嗓子有些发干，他对这批据是机械加工的投掷武器深有期待，因为前几天在实验室里，被一击扎透的三层铁甲令他记忆犹新，可这时六百投矛齐发，竟没能带来哪怕一头魔人的战果！ 不过那些魔人的确受了重伤，背上插满了矛柄，有的直末体内，像是扎了个对穿，看起来都摇摇欲坠，一头魔人甚至反身朝着骑兵杀去，露出了背后大片密集恐怖的伤口，却遗憾的只能吃到一些灰尘。 多纳立刻又开始发号施令，掌旗官打出旗语，大概是骑兵脱离战场修整，步兵冲锋，弓兵自由射击。 这命令不近人情，简直又要拿命去填。但想到骑兵携带弹药有限，狼骑兵只带了三发投矛，其余骑兵也只带了四发，就不那么难理解了。 战场上的敌人，至少还有接近二十！ 二十个巨魔人？ 率领着五支正规军团，加上一支新兵军团、奴隶部队，足足七八千人协同作战，还担心打不过二十个敌人？！ 想到这些敌我数据比例，多纳只想大笑，可是他笑不出来，勉强笑了也要流泪，眸子里更流露着难掩的苦涩。 这年岁月，事多纷扰，邪恶崛起，魔鬼降世，简直就是人类的末日。而人类唯一的希望，也许是一个真正冷血的屠夫，比魔鬼还恐怖的魔头！ m ... 第一百七十九章 牺牲者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冲呀！为了卡利姆多！” 一名体格高大的先锋重步兵飞奔到魔人脚下，这是一个年轻人，有着阳光的外表，他敏捷的避开恶魔迟缓的攻击，立刻意识到这头巨大恐怖的魔鬼已经是强弩之末，顿时惊喜的举起精钢的重斧，一斧剁下！ “我劳伦也要成为屠魔的英雄啊！！！” 年轻人的热情在呐喊，热血在勃发！ 咔嚓！ 他这一下也凑巧，正好砍中了魔人脚趾上的一道旧伤口，一截粗大堪比人腿的魔人脚趾，居然让他生生剁下！ 重步兵劳伦哈哈一笑，被魔血喷了一头一脸，接着感到皮肤上像是有蚂蚁在爬动，却没怎么在意。￡∝， 很快，他的笑容定格，因为大片的黑暗忽然降临！ 轰隆！ 巨魔人轰然倒下，远处一名人类神射手高傲的仰起头来，他叫肯迪，祖辈三代都是猎人，有着驰名异地的箭术。 神射手肯迪成为了第一个“**”杀死魔人的人类，他甚至抽空看了一下对岸的精灵，想要和对方攀比一番，彰显人类的尊严。奈何没有高地优势，他空有一副鹰眼，现在也什么都看不到。 肯迪很快收回了目光，矜持的微笑着，迎接着周围同营射手羡慕的眼神。 稍远处，倒下的魔人也不知压死了多少猝不及防的人类战士，而幸存者们对倒地的人看也不看一眼，他们在欢呼，在雀跃！ 魔人的尸体腿位置掀开一角，一名年轻英俊的步兵战士挣扎着爬出！ 他还没来得及钻出来，就看到一大群穿着沉重铁甲的步卒，他的战友们，咆哮着冲向了另一头摇摇欲坠的巨魔，他正好挡在路上，他明明还活着，他们却纷纷视若无睹！ 劳伦无比惊恐，他想躲开，但动不了身子，那截恶魔的腿就像一根倒下的石柱，死死压着他。 他愤怒亦恐惧的看着冲锋者们，认出最先带路的恰是某个和他有私仇的家伙，那人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不对，然后便是剧痛和黑暗来袭！ 指挥官看着士兵们陷入疯狂，战斗过程中有不少误伤，却根本不加以遏制，反而恨不能亲自下场煽动人心。 总体的局势已经陷入到一种无法控制的地步，然而牺牲尚在容许的范围内，并且那更是必要的，甚至太少了！ 任何一场战争，胜利者都离不开牺牲，况且是这种必败的、被提前叮嘱过至少要付出多少代价的战争！ 那些被牺牲的未必死的有意义，可他们都是光荣的牺牲者，会获得该有的荣誉，会为另一些人换来更多！ “传令！督战队加入战斗，他们应该表现一下自己了。” 多纳冷冷着，甚至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冷笑。 下达完这个命令，他便转身准备撤离塔楼，冲的最近的一头魔人，直接倒在楼下，这个地方已经变得太危险了。 掌旗官微微一愣，连他都知道督战队是**的编制，其统帅昆恩，也完全不用受多纳将军的节制，连临时节制的权利都没有。 可是，当他看到多纳落寞的背影，看到塔下战场上的无数牺牲，他却沉着面色，默默打出了旗语。 后营接近战场的昆恩，看到了高塔上的旗语，先是呸了一声，却忽然又想到什么，似乎开始心动！ 战况看起来比最先设想过的要好得多，渺的人类居然能和巨大的魔鬼打的有声有色。 牺牲很大，但战绩也很辉煌。 现在，所有部队都有了牺牲者，他的督战队又怎么能例外呢？ 必要的牺牲，都是荣耀和军功，况且凌歧的命令只是督战队拥有最先撤退的权利，这不是他个人晋升的保障。 昆恩不是傻子，明白这特权本就是不公平的，甚至不应该出现，如果他毫无建树的直接行驶之，其他人会怎么看？ 昆恩想了想，心底生出一些寒意，他回忆着凌歧的面孔，又是眯起了眼睛。 “哼！弟兄们，给老子打起精神，现在，做好准备，跟老子冲！” 烈风中，野心勃勃的昆恩狡猾的选择僭越，他违背了凌歧的指令，但相信这能带来更美好的未来。 他知道多纳没安好心，甚至自认察觉了凌歧的用心，但是这又怎样！ 三年前，他还是一个一文不名的混混，一年前，他已是长湖镇的混混头子，地下民主党的代表人物之一，现在，他是卡利姆多的高级将领，是督战队的统帅，明年，他要成为卡利姆多最高的统帅，然后 抱着如此信念，率领着六百彪悍精骑的昆恩，在一些阵地高级指挥官愕然不解的目光中，嗷嗷咆哮着冲向了河这边唯一一头还没倒下的恶魔！ “准备！放！” 咻咻咻！ 昆恩勒马骤停，手中八斤重的投斧呼啸飞出，然后是几百柄稍微轻些的投掷武器，投矛飞镖，各式都有！ 轰隆！ 那头本就快要撑不住的魔人轰然倒下，昆恩哈哈大笑，呼喊鼓舞着士气，举着另一柄投斧耀武扬威，这却又比他躲在阵地后面拿着鞭子唬人管用的多！ 昆恩麾下六百精骑，除了两百直属，两百凌歧调拨，另外都是其他军团中的高手。 这些骑兵个个都是精锐，有着精英级以上的战斗力，但是每个都有着**的战斗风格和个人意志，除了直属的两百骑，其他的都不怎么服他，这时却也立刻改观，端正了态度。 “撤！” 摘过桃子，昆恩立即准备率众离开，虽然他打算消耗掉一些人头，来用这牺牲换取其他人的认可和未来的晋升之资，却也不能做的太过明显！ 昆恩来得快，去得更快，前方包围圈重新合拢，准备迎接再次渡河而来的四头魔人。 过河的魔人原本有五头，其中一头伤势尤其严重，脑袋都裂开了半，是倒地时被一头食人妖砸的。虽然它坚强的重新站起，遗憾的是，在渡河过半时，居然一脚滑到，接着就落入水中，再也没能站起来。 惨烈，惨烈的不光是河边层叠的尸体和肉泥遍地的场景，还有双方兵力的持续消耗，也都一样，战争都是在拿命去拼，何况这样不对等的战争！ “吼！！！” 眼看着对岸精灵越来越远，己方伏兵全数覆没，那头魔人统领仰天又一阵咆哮，像是发起总攻的号令！ 严阵以待的战士们一阵骚动，有的人惊恐，有的人兴奋，隔着河，他们也仿佛能感觉到魔人们身上浓郁的硫磺味，这会在未来深埋在他们的心中。 天空中白云朵朵，阳光并不激烈，光线却是充足。 多云的天气是战争的好时光，如果是晴天或者阴雨，也许战不半场体力就要消耗大半！ 目前联军牺牲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士兵总数的五分之一，这当然包括重伤的，在这种战争中他们已经死了。 自觉完成任务的多纳，在炎魔的帮助下，比上塔时更轻松的离开了高塔。 他刚骑着健马率领着为数不多的亲信来到后军，也就是督战队旁的阵地，距离连绵的营地大概有几百米，蓝白的天空，却在这时忽然就变得阴沉起来！ “怎么回事儿？难道要下雨？” 多纳蹙眉抬头，然后惊骇的张大了嘴，再也合不拢！ 只见一头头长着翅膀的魔人，大概有五六十的数量，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几乎遮住了半片天空，就那么俯冲而下！ 多纳心中只觉一阵寒颤，甚至来不及做任何思考！ 这场面很快被更多人看到了，骚乱难免发生，中土大陆常规军事中，基本就没有应付这种突发情况的先例，因为大陆上从无空军！ 高级将领里，只有一人的惊慌有些不和谐，他的惶恐过于表面化，如果有人看到他的眼眸，就会发现其中深藏着的庆幸！ 这时候，当然没有人会注意他的不妥。 咻！ 神射手肯迪再次建功，一击射穿了一头魔人的翅膀。 轰！ 那头中箭的飞空魔人不得不着箭雨盘旋落下，着地就砸死了三个人，多纳却狠狠舒了口气，因为这种会飞的魔人，长的和那些大家伙几乎一模一样，但只有三米多高，算是巨人，不过是些巨人！ 而且落下的这头，身上插满利箭，刺猬一样，居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人类的武器对这些怪物效果奇好！ “进攻！快进攻！” “趁着那些大个子还没过河！干死这些狗*娘养的！” 多纳也开始大爆粗口，粗鲁的嚷嚷着，完全不顾刻意营造的威严。 其实不用他指挥，混乱的队伍已经自发集结成一个个团体，开始攻击那些从天而降的魔人。 一旦发现敌人并非不可抵御，从天而降的也不是灭之灾，人类的恐惧感就会迅速消退。 这些会飞的魔人远比巨魔人来的，但是它们的装备更整齐，动作也更灵活，不过它们的防御和生命力远不如巨大的魔人，还在人类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晓是如此，当它们发起反击，凌空十几米发出一次次类似魔法火球的东西，己方还是出现了不少伤亡。 每个飞行魔人被推到，都伴随着两位数的战士倒下！ 趁着这次突袭的骚扰，对面高大的魔人指挥，也开始率领余下的十多个巨型魔人齐齐渡河而来，那四个已在河中的，眼看就要靠岸！ m ... 第一百八十章 沸腾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就在最后之桥两岸的战场陷入泥潭的时候，黑石堡垒，凌歧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推开正骑在他身上起伏着的女人，惊怒的跳下王座！ “巴德尔特！！！” 凌歧一声怒吼，就在那个面色潮红的美貌少女惊恐的目光中，悍然变作一头四米的炎魔，直接自王座上预留的露天敞口，飞射出去！ 刚离开黑石堡垒，凌歧就见到了堡垒下熔湖中的凄惨景象。◇↓頂◇↓◇↓◇↓， 原本被领土之力抑制了高温发散、火焰能量因此极为凝练活跃的人工熔湖，此刻已经变得一片黑泽，就像是死寂一样，仿佛熔浆都被窃走了无穷的活力，逐渐干涸。 开始凝固的湖面上，几十只火焰精灵业已倒下，纷纷变成了石雕，一具具仰躺着。 同时，还有炎魔的残骸，干涸枯黑，像是泥塑的菩萨一样碎裂，表示它们非但死亡，更被吸干了本源，连做肥料的价值都没有！ 和整个熔湖的枯寂恰恰相反，湖面中央，一头直立着足有三十米高的巨大恶魔，正在肆无忌惮的吞噬着湖心的火源！ “哈哈哈哈哈！好地方！真是好地方！” “林奇，想不到这才是你真正的秘密！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这么多的恶魔，还有火焰精灵，还有这片湖泊！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现在就让我来获得这份天赐的力量吧！” “这种感觉！这种充实的感觉！还真是美妙极了！” 恶魔也不知是如何瞒过了领土之力的侦查，直到这时才被发现。也有可能是先前凌歧全副心神都放在情*欲的享受上，故意沉溺其中以致忽略了对领土的监视！ 凌歧又是懊恼，又是愤怒，因为他根本想过，会有这么猖狂的狂悖之徒，敢到自己的地盘打野食，更想不到这会导致本源力量的流失！ “死！！！” 凌歧对那略显娇嫩妖异的声音、对其中淡淡的挑衅无动于衷，因为他满腔杀意都已盈*满，根本无需任何撩拨或遮掩！ 嘭！ 他凌空一跃，便见那熔湖死灰复燃，滚滚沸腾，残余的能量完全无视了巴德尔特的吞噬，瞬间溢出湖面，凝聚到凌歧身边，当然还携裹着大量鲜艳的熔浆！ 暴涨的气势就如同那凝固成十丈的熔岩之躯，这瞬息，凌歧就像是施展了法天象地的仙术，变成了天立地的巨人，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朝着强大的恶魔奔去！ 巴德尔特瞪大了眼睛，狰狞却有着某种流畅美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等！等一下——” 巴德尔特惊呼，它来这里是奉了巴尔的命令擒拿凌歧，当然还抱着别的目的，比如联合凌歧演一出图穷匕见。后来见到熔湖后，忍不住心生贪念，故有挑衅之举。只是也没想过印象中极为理智亦不乏容忍的“本体”，现在彻底变了个人样。只是夺了对方“一的”机缘，这厮就立马陷入疯魔！ 巴德尔特哪里知道，就在它杀死了数十炎魔、火焰精灵，吞噬了它们的本源之力，又贪心不足的开始吞噬脚下湖中的熔火之力时，立刻惊醒了狂欢中的凌歧，领土之力些微的衰弱，对于如今的“凌歧”，是最大的警兆！ 领土之力，绝对是凌歧的禁忌，是他目前最真实的本源，不死不灭的信心来由，所以哪怕只是一丁的衰弱，也是在撩拨他的神经！ “去死吧！！！” 凌歧根本没有听取任何解释，或者耍弄阴谋诡计的想法！ 他的念头只有一个，就是打死这个狂悖的东西！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还在他纠结着该做人还是做别的什么的时候，还在他企图用色*欲来向自己证明，仍旧保留着过去的一些本能的时候。一旦触及根本，他立刻就会抛开一切顾忌，彻底变得疯狂、果断、直率！ 这无需考虑，因为他已经做好了选择，无关语言、无关心思，它就是一种本能的追求，好比蝼蚁偷生。 轰！ 巴德尔特无奈，架起拳头招架住了熔魔的攻击！ 然而伴随着熔魔四散的石屑，它惊恐的发现，手臂上那层坚固的鳞甲，竟然出现了明显的裂缝，一滴滴魔血开始流淌。 “见鬼！这是什么鬼东西！这怪东西的气势明明没这么可怕！” 巴德尔特心中咆哮，顿时也顾不上计划，通红的眸子里满是杀意！ “salo、yida’muha！” 巴德尔特口中发出了奇怪的音节，脚下死灰色的熔湖再次复苏，喧嚣沸腾。 一股股力量从它身体里逸散开来，重新返回湖面，这被打上标签的力量合该是它能完美控制的！ 只是，它蹙眉感觉着身体中的熔火之力，居然在发散开后就有些不听使唤，顿时惊疑不定。 接着，还没等它发动炼狱降临的类领域大招，对面狂躁的熔魔居然又开始变化，晋级一般，漫天星光朝着它汇聚，上位传奇的气势，瞬间暴涨到了巅峰，隐隐有着突破传奇的架势！ 突破传奇？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光目前这种力量、气势，几乎就已经达到大恶魔最低层次的要求！ 巴德尔特原本也只是中位巅峰的恶魔，前段时间刚刚修复好，这次的奇遇，又让他提前晋级上位恶魔层次！ 上位恶魔，每一个都是传奇中的强者，大恶魔的预备役。 可它现在，竟然在凌歧面前，感觉到了面对大恶魔才会有的恐惧！ 大恶魔是什么？大恶魔是半神！是诸神的基石！ “不，等——” 巴德尔特硬着头皮压下心中的妒忌和惊怒，企图让面前的“怪物”恢复一些“理智”，它不认为那还是它所知的凌歧！ 凌歧目光凝聚，熔魔的眼珠就像两个火球，又像是太阳，灼灼生辉。 一击之后，察觉难以杀敌的凌歧，立刻凝聚星光，务求短期将它困杀，这是他目前能动用最强的力量，除非他现在就愿意放弃自我化合未知！ 凌歧也不知道它目前能爆发的最强力量是什么层次，显然已经是传奇的极限。 他感觉到了巴德尔特的恐惧，这一瞬，他有两种选择，要么利用迷心之力，让巴德尔特这个上位传奇的恶魔重新成为自己的仆人，要么—— 熔魔狞笑了一下，根本无需去斟酌！在巴德尔特试图窃取他的本源时，它就已经彻底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这种本源被窃的损失，可不是寻常动用领土之力，转换迷心之力改变人心，或者催化生物快速进化成长，会逐渐得到补充，而是一种力量上限的折损！ 同样的消耗，日常消耗就是纯消耗，和正常人运动消耗体力、精力一样，而本源的损失，是断手断脚、伤筋动骨！ 从这方面来看，领土之力，若是目前构成他“身体”的“未知”，那巴德尔特现在，就是要割他的肉，喝他的血！ 是可忍孰不可忍！况且它竟然能做到！它怎么能做到！ 凌歧暴怒，没有任何犹豫，更为磅礴的星光落下，化为牢笼，将恶魔囚禁在内！ 他要杀掉它！要弄死它！要囚禁它的灵魂！要折磨它一万年！十万年！一百万年！ 曾经身为人类，凌歧也不懂自己心底为何会出现这么强烈的恨意和暴虐**，无关利益的得失，就是最本真的毁灭欲。这不像是他的念头或者性格，而是某种东西在自发的觉醒！ 顷刻，整个卡利姆多的领土之力都开始沸腾，像是有一把钥匙打开了枷锁，这甚至蔓延到了所有受到领土之力辐射影响的生物上，蔓延到了所有受过领土之力影响的生物上，乃至表面和领土之力完全无关的、一座座萧条的村庄、集镇广场上的雕像凝聚着的人气上，这些“外物”全都开始沸腾！ 最后之桥旁，登岸的四头魔人在军队根本无法有效调整阵型前，就如同虎入羊群，开始杀戮。 天空中随着第一波四五十个飞行魔人带走了五六百的战士，刚刚为之一清的蓝天白云，忽然又被一片黑压压的东西遮住。 多纳定睛一看，只觉郁血冲上头，这居然又是一批飞行魔人，数量较少，也有三四十！ 假如先前就有百多飞行魔人一齐落下，人类士兵们绝对会及时调整好阵型，并且对于那时几乎饱和的远程攻击，更多的数量不一定就代表更大的优势。 一百只高不过三四米的魔人，就算都能飞，千把人一起射击，瞎猫碰死耗子也能有所建树。可这样一波一波的，却根本不像想象中的，能够一**从容调度反击。造成的效果反比一拥而上更可怕，因为敌人稀疏的阵型，很难去集火攻击。相对于敌军的火力，一团落下的火球也不会比十团火球聚在一起后落下的效果差太多，都是烧死一片。 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绝望，这实在太打击士气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许多位面都适用。 多纳心中刚叫一声完蛋，还没来得及率领亲信败逃，奇迹发生了 m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奇迹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唳！ 一声清越的鹰啼，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飞鹰，多纳认出了这些大鹰，是盘踞在风云岭上的西方之王的宠物。 他心中忽然升起了少许期待，纵然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一群扁毛畜牲，面对连人类精锐战士都对付不了的敌人，又能期待什么！ 悉悉索索！ 像是下雨又像是某种利器破空的嗖嗖声不绝于耳！ 听着这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多纳看到新来的飞行恶魔一头头落下。 就和被偷袭的人类士兵一样，它们仓促的组织反击，效率委实够低。 劣势的数量和飞行速度，也导致它们根本无法抵御那自天而降的空袭，甚至连和人类一样聚在一起发起反击都做不到。 多纳的惊喜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发现天空中真的下起了箭雨，密集的箭雨除了一部分被飞行的魔人挡住，还有许多“漏网之鱼”落了下来，它们可不分敌我，已经有不少战士哎呦哎呦叫嚷着，不幸被击中！ “啊！我的胳膊！天哪，究竟是什么！” “是巨鹰！巨鹰上还骑着什么！” 一些人在惨叫，一些视力比将军更出色的神射手，汇报着自己的侦查结果。 鹰骑士？ 这结果无疑是令人讶异，也令人难以接受！ 如果是援兵，那怎么会完全不顾自己人。如果是“路人”，那为何要帮助他们！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和多纳一样，认出这些巨鹰的来历。 其实不论敌我，若非那些巨鹰飞的实在太高，起码在三四十米的高空，管他敌友，有了这么多的“误伤”，早就有人杀红眼反击回去！ 终归人们口中的巨鹰，不是精灵族的朋友，翼展二十米的巨大白鹰，能和传中的龙族肉搏，而是了接近一多半的巨大苍鹰。 这些飞鹰体型不，平均翼展六七米，看起来也极为威武，可要它们能驮着骑士作战，还能像传中的龙骑士一样无敌，这也绝对是不可能的。 这种大鹰，神射手够得到的话，绝对一箭一个！ 天空中的箭雨敌我不分，速度和破坏力被自由落体的惯性，加持到一个比发射时更恐怖的程度，简直比从城墙上高空抛射下来的箭雨还要难以抵挡，往往命中就是一个对穿，盾牌在头上，有时候都抵挡不住！ “撤退吧！大人！” 多纳身后，一名参谋建议着，面对这样无法反击的情况，局势又不明朗，傻子都知道三十六计只有一条最合用。 多纳刚想答应，心中忽然一阵恍惚，就像是被什么夺去了心智，又像是某个淡去的念头忽然爆发。 这情况过去已经发生过几次，可惜当事人根本不可能察觉内心的滴变化。 多纳看着眼前的场景，忽然想到了过去数十年的征战生涯，又想到了北丘抗击兽人时雄姿英发的念想，他想到了几十年军功被抹杀褫夺的委屈，想到了喟叹生不逢时巧遇明主的庆幸。 西方之王对他们不好吗？不！他对他们其实很不错。他从不对他们管理自己的直属队伍指手画脚，他对于部下的赏赐有时候慷慨的不像一个王者，而像个暴发户。 很快，丧子之痛和对凌歧的其他不满，就被昔时知遇之恩和日里的滴恩惠压下。 人心就是一株墙根的草，不是被东风压的倒向西头，就是被西风压的倒向东头。所谓的坚定，也不过是一种念头偶然压倒了另一种。只要心还在跳动，死灰就有复燃的可能！ 多纳的表情变幻着，他不是没有听西方之王蛊惑人心的言论，只是身在其中，真的很难自制。 “不！我不能对不起王上！” “战士们！随我冲锋！” 先是多纳，接着是昆恩，然后是更多的将领。就在某个披着人类外衣，实际上根本是病毒之类的东西，逐渐愕然的眼神中，这支濒临崩溃的队伍，忽然就凝聚起无匹的人心！ 那些战士，新加入的还好，当年卡利姆多尚未成立、或者刚刚成立时就加入的老兵，竟也纷纷鼓起勇气，只觉心头涌起一股豪情，立马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没来由的勇敢起来，鲁莽起来，好似面对任何恐怖的东西都敢立马横刀！ 这气氛很容易传染，新兵们也似受到了感染，本来还在畅快屠杀的四头魔人，莫名的发现眼前的人们一个个都像发疯似的返扑过来，不计牺牲！ 曾几何时，卡利姆多的军队没有训练，没有很好的装备，就是靠着那一腔热血和一股勇气，前赴后继，继往开来，生生打退了多少强敌！ “杀呀！冲呀！为了卡利姆多！为了西方之王！” 神射手肯迪高喊着口号，身子却悄悄往后挪着。 当一个人周围许多人都开始发疯，没疯的九成九也会跟着疯掉，但是肯迪不会！ 肯迪是新搬到卡利姆多的，听人过这片土地上曾经凝聚过的人心，那甚至已经不是什么激励热忱的故事，而是闻者都觉荒诞的天方夜谭。 那些事迹，大都还只是半年内发生的，肯迪却和大多数新搬来的人一样，表面羡慕的听着，实际心底根本不屑那等鼓吹之词。 什么军队所破之处，敌军臣民纷纷投降，恭迎新主。什么面对北方炎魔之王的走卒，连三岁的孩子都敢举起武器，八十岁的老人也敢冲锋陷阵。 可现在，他真感觉到那种战无不胜的东西，不是人心！绝对不是人心！ 这热血沸腾多么让人沉迷，肯迪却只觉得恐惧！ 肯迪想要转身离开，想要逃离卡利姆多，逃离这片见鬼的战场！ 没有任何一支正常的队伍，会在损失过半后还能奋起反击，背水一战都没这么夸张，这太夸张了，何况他是队伍中的一员，亲眼见证了前后矛盾的变化！ 他是肯迪，是神射手肯迪，他比一般的精灵都要强大，就算做刺客都能成为其中佼佼者，到哪里都不会落魄。他不应该和那些失去理智的队友一样，疯子一样朝着巨大的魔鬼扑上去！ 肯迪舔了舔嘴唇，最后朝着一头魔人发了一箭，就来到了一处草丛边，悄悄潜伏进去！ 只要溜到战场边缘，他就能脱出目前的困境。 或装尸体，或找机会溜走，怎么都比送死强！ 这时候后面已经没有督战队，因为督战队也疯了，但他并不打算做得太明显，心中亦没有太大的惊慌，这不过是一次寻常的求生之路、求生之举。 然后，当他又拨开一堆草丛，听着身后仍旧未远的喊杀声，忽然愣了一下。 眼前的场面出乎预料，大片草从背后，他除了看到一具伏尸，还有另一个熟悉的人影，一只手握着插在尸体身上的战剑！ 活着的是他的将军，叫做伊塔鲁，是本地的一位土豪权贵，家族领地就在卡兰多平原北部，离开脚下这片战场不远。 自此地被卡利姆多大军攻破后，他就因为提前的白旗和善战善谋受到重用，如今更是一位高级将领，理论上和多纳平级，虽非真正独领一军坐镇一方的核心将领，好歹也是一地军阀。 肯迪有些尴尬，面对这种情况，他不知该些什么，伊塔鲁将军现在应该率领队伍冲锋，而不是呆在这个战场边界的、暧昧的地方。 可还没等他开口，就发现眼前的将军神色有异。 肯迪心头刚升起警兆，还没来得及表态，忽然觉着脚下一阵剧痛，然后便是一截异物入体，一股剧痛沿着筋络迅速蔓延至心脏，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心头就是一阵空落，然后眼前一片黑暗！ 大股血迹开始沿着他的右脚轮廓蔓延开来，肯迪无力的倒下，神射手到死都睁着眼睛，能看清百米外秋蝉震动的犀利鹰眼，这时却连自己的死因都没能看清。 艾利克斯冷冷扫了扫地上的尸体，又侧耳倾听外面的战场，直到确定没被更多的人发现，这才冷笑着将双臂化为两条由无数暗红色触须组成的奇异物质，包裹着地上的尸体吞噬起来。 他知道这么做很危险，根本是提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就算暴露，他也没得选！ 他在全盛时一共分出了八具分身，可到现在由于种种意外死的只剩两个，伊塔鲁是目前混的最好的，没想到会连部队一起被凌歧当成了消耗品！ 至于最后一重身份、一个分身，由于当初投入资源不多，现在还只是平民，呆在洛汗的王都混吃等死。 他弄到现在这幅样子，就算回归，也要从头开始，几乎没有任何转机。而这一切，凌歧功不可没！ 他的两具分身，加上本体，都是被凌歧一人毁掉！尤其是本体！他积累了多久才能进化至此！单本体一尊投入的潜能，就比其他八具分身加起来都多！ 所以他到现在还留下，除了想看看是不是能在时限前多一些积累，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坑凌歧一把！ 从凌歧朝着他悍然出手开始，从他连核弹都消灭不了的本体居然被生生吞噬开始，他们就已经是死敌！ 死敌有两种，一种是意识上的，一种是先天的。凌歧对巴德尔特的愤怒，就和艾利克斯对他的一样，除了愤怒，更有忌惮！ 为了避免回归后仍在同一队的尴尬，或者避免到时候被逮个正着，艾利克斯甚至已经提前动用了保命的道具，回去后就能伪装成一名新人，重新开始！ m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胜利 章节内容不存在，或已经被删除，我们将会尽快修复！ 第一百八十三章 动身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卡利姆多胜利了！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胜！因为他们的敌人不再是本地的土著！而是高等深渊位面的恶魔！ 三十多只恶魔，就算只是混种的低贱的魔人，也足够把任何低等位面搅得天翻地覆。↑， 凌歧利用分身视觉获得这一情报后，甚至生出了立刻擒杀凯兰崔尔的打算，那滔天巨浪，若是能为己所用 火之戒已经被他磨合吞噬了大量能量，气之戒则在分身死灵君王手上，这水之戒，看来却比火之戒和气之戒更好用，虽然要讲一个顺势而为。 当然，这并不是水之戒就比其他两枚精灵魔戒高上一等，三枚魔戒的绝对力量不相上下，实质并无区别，只是适用范围不同。 分身最终还是没有出手，因为它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五千死灵大军堵住了残兵败将们溃逃的后路，侥幸躲过恶魔和洪水的战士，绝对想不到等待英雄的待遇会是高高举起的屠刀。 不是凌歧太毒，而是不得不毒。 他不知道受过迷心之力影响的战士，已因为某些原因再次爆发对他的忠诚，又因为另一些原因导致清醒后惶恐也更为剧烈，却能猜到他们心中最后留下的绝对不会是对他的感恩戴德。 他不需要一群心怀仇恨的残兵败将去干扰大后方的重建，这些人的剩余价值已经远远抵不上可能会带来的祸端。 原先在他最早的计划中，什么督战队、将军、士兵，等待他们的，也都是死路一条。 除非奇迹能让他们大胜、完胜，那凌歧还会重新考虑下他们的价值和用处，现在看来奇迹的胜利也不过惨胜，还不都是他们的功劳，当然不用多想。 其他的漏网之鱼，比如被洪水冲走的、幸存的，不在凌歧的考虑中，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当然他并不知道那其中还有一条大鱼。 一路撵着绝望的幸存者们跳入刚刚平息的长河，这支死灵军团取代先前的部队，驻扎在这个地方。 军营都是现成的，死人们用不到，但可以掩人耳目。然而面对如今大陆的局势，这欲盖弥彰还有意义吗？ 凌歧早前的决定，在打完这一仗后，若是败了，就收缩防守，启用第二第三到防线。只是战争的结果虽然没有奇迹到让牺牲品们逆转自己的命运，结果的确让他意外，意外的赢了。 恶魔们的弱很明显，综合来，它们甚至比看起来更好对付。 卡利姆多的常规军队只是西方之王手中用来唬人的一张明牌，实际是最不受他重视的，却能建功，现在又多了一个强大的天然盟友，可以分薄对手的注意力。如此良好的局面，当然要好好利用！ 前方战争结束的一刻钟后，巴德尔特也死了，生生被凌歧炼化成一颗血色的圆球——也许这东西该叫做魔核。 魔核破碎，磅礴的力量被领土之力吞噬，除了补完先前损失的领土之力，还略微增长了一丝。 魔核是一种比较纯净的负面能量晶体，除了用来喂养各种“本源”，也能由个体单独吞噬，固然那样消化起来会很麻烦，但并不包括长于此道的凌歧。 可这已不足让他发生质的蜕变，最多令他个人的积累从中位传奇达到上位传奇。但只要加持星辰之力，他现在化身熔魔后就能达到传奇巅峰。既然选定了最终决战之地就在脚下，显然强大根基才是唯一增加筹码的办法，传奇相对于神域仍旧太弱。 当巴尔亲自出手，唯有“本源”才能抗衡，凌歧这个个体，就算吞噬了十个巴德尔特的核心，也不过让自身的基础达到目前巅峰战力的效果，就算随时能保持这样的战斗力，看起来很方便，却难有本质突破，又有什么意义。 从传奇到半神，不是能量足不足够的问题，而是层次够不够。 积累再多，最多令他在远离卡里姆多的地方，也能笑傲凡间，可他现在要面对的，不是凡人！ 换了曾经的凌歧，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强大自我，一鸟在手胜过百鸟在林。甚至宁愿消耗领土之力来壮大自我。直到现在，领土之力出现损耗，一些本源的东西被触动，他才醒悟、意识到自身强大的关键，领土之力、本源之力才是本质！ 从**的生命意志个体，转变为一种类似能量、介于有无之间的东西，这其中观念上的改变，很难一蹴而就。 如同凌歧的本体已能变化万端，可他若无必要，还是保留着人身，纵使已经没有了人心。 习惯是可怕的，几十年的经历，有限的时间观，是横亘在亘古不变面前最大的障碍。 合道？化合未知？来容易，做起来 吞噬了魔核本源后，凌歧甚至有那么一后悔，可惜机会不能重来，而且人们懊恼的，未必就是对的。 晨星月，冬去春来。 也许是冬太凛烈，而春还未暖，整个中土大陆都是一片肃杀，一道道战争造成的伤疤，衬托着硝烟弥漫的味道。 多尔哥多，邪恶之城。 过去，在这个地方有过许多传，最出名的便是死灵法师。当然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那根本就是索伦的化身。 一名身材高大的北欧男性披着风霜行走在山路上，盔甲碰撞叮咚作响。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了金色华丽薄甲的少女，少女模样清秀，算是美丽，但并不如何惊艳，最令人瞩目的，还是她那种特殊的高贵气息，仿佛是行走在人间的真龙子女。 “林奇，我们就这样去对付索伦？” 夏尔抬头看了眼身前的男人，长长的背影笼罩在她身上，让她姣好的面容显得有些阴郁。 这位队长带给她太多的惊奇，以致她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或者——面对他的分身！ “不这样？又怎样！” 前边的凌歧脚步未停，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生硬。 这具肉身毕竟是死的，他能靠着特殊的力量让心脏搏动，让血液流转，但是浓郁的死气，并不会消失，仍会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这也是这具肉身突破传奇的一大障碍，死体很难突破传奇，而要维持生机，又不得不时常更换肌体。 所幸，凌歧并未在意。死体也罢，**也好。英雄也罢，传奇也好。只要独属于他，那就最好！ 他的本体虽千变万化，几乎已经和领土之力、未知的本源之力半融合，听起来很厉害，但对于凌歧这个个体就是最大的悲哀。 鉴于此，他甚至刻意杜绝了那种未知的本源之力继续对这具身体进行渗透，不肯借着外力，是他的分身迟迟没能突破的另一原因。 分身的潜力并不差，自然突破传奇都有一定可能。而领土之力、或者未知的本源之力最擅长的就是引导。有了“引导”，本体已能充分发挥出自身积累，甚至感觉能够突破“半神”，虽然时间未知。 本源之力的效果毋庸置疑，连莉莉丝这个杂鱼，在那种引导、改造、催化下，都有了接近英雄级的实力！ 未知的血脉、本源的力量，都实在太过可怕。凌歧舍不得放弃这股力量，更容不得他舍弃，但他仍想给自己留一个纯净的容器、一具备用的身体！ 不管他曾是什么，不管它为什么会出现，不管他暗自做过多少决断，他终没能彻底忘记凌歧这个名字。 死人或许不会是什么好的容器，可他敢保证，如果是**的分身，大概早就被同化的不成人形，对于本源的伟力，他深有体会。 夏尔没能回答凌歧的反诘，或者是不敢。 光这具分身，龙裔少女就没有战胜的把握，甚至她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和莫测的本体一样的味道，是另一种深邃。 多尔哥多依山而建，如同瑞文戴尔，都有着易守难攻的地势，当真是不世雄堡，甚至它的占地范围更广，活脱脱就是一座山城，遗憾的是早已经废弃多年。 这地方容纳千人绰绰有余，若算上山腹空地，也许囤积万人都能容的下！ 由于原先是邪恶势力第二老巢，现在的多尔哥多上空都弥漫着邪恶的黑云，终年都是阴沉沉的。 空气里的死气，让凌歧微微眯起了眼睛，享受着吐息着，死气和氧气，对于他半死不活的身体，都是有用的东西。 他的灵魂太强，导致个人对死气的需求量，远远超过英雄巅峰的躯体标准。 即便他如何不愿，他的本体和灵魂还是潜移默化受到了未知的影响。 他的本体变化更大，而灵魂因为有灵根做种子，至今还能看出本来的模样，也算是**的证明。可其强度，经过本源之力的“梳理”、“栽培”，大概已经是真正的中位、上位传奇了。 曾经的梦寐以求，如今的唾手可得。 传奇级的灵魂，导致这具分身能十倍的发挥出亡者呼唤这一天赋技能。 从最初召唤千人就感到不适、饱和，到现在控制的死灵军团数量超过两万，只要死气供应的上，他觉得自己甚至能控制十万亡灵大军，在这个当前位面！ 凌歧很怀疑未知的力量，对他的改变根本不光是肉眼可见、可感知的，还有很多他没发现的，比如灵魂的特性，活人和死人的灵魂是不同的，光显化的颜色就有很大区别，他的呢？为何同样的灵魂，同样的身体，能让同一个天赋在前后发挥出完全不同的效果，真的只是灵魂变得更强了？肉身的制约呢？ 凌歧以凡人的目光来看待个人的变化，完全得不出任何结论。 m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快感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砰！ 一脚踹开了多尔哥多废弃城堡前半倒塌的石质大门，凌歧信手拔出了腰间的武器。∮頂∮∮∮， 全副披挂，不是为了耍帅，实是比较无奈。 他的分身虽然有着和本体同样的、同一个灵魂，也同能感知到主宰发布的任务，但并不能同时在异地使用唯一专属于他的储物空间，也许这是某种限制，或者正明了空间的一些隐藏特性。 握着奇形的兽咬剑，凌歧一步步向前走着，并不在乎利刃上渐渐醒目的蓝光，虽然这代表武器在向主人示警！ 都敢硬闯人家老巢了，还怕伏兵？ 当然，果断不是贸然，凌歧尚没有轻视索伦的意思，否则也不必拉上夏尔，更不必带齐装备。 如今的索伦大不如前，可再不济，烂船也有三分钉。 就算它先后被巴德尔特和巴尔排挤、打击的几无立足之地，也不至于空巢而待、束手就戮！ 何况它的背后还有一座大靠山，魔苟斯，这位可不见得比巴尔好惹！ “索伦！出来吧！” 凌歧冷笑着，他知道它就在这里，现今整个中土大陆，能瞒过他的事或人物，屈指可数！ 夏尔双手握持细剑，左顾右盼，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周围静悄悄一片，黑压压的，损毁大半的古堡到处漏风，呜呜的声音鬼叫般的传来，透过塌掉大半的堡，两人能看到天空，空中一片漆黑，那里无分昼夜都是阴沉沉的。 若非兽咬剑已经示警，而夏尔也知道这柄史诗武器的特效，她肯定怀疑这地方就是个纯粹的废墟。或许这是一种本能的警告，试图用自欺欺人来催促她尽快离开。 吼！！！ 周围的空气里忽然传出一阵兽吼，肆虐的腥风扑面而来！ 侧身站立的两人，几米外的空间一阵波动，一头足有两米高的健壮白兽人，骑着一匹似狼似虎似豹的雪白怪兽俯冲而下，凌空一扑就到了夏尔面前！ 紧接着，一道又一道透明的涟漪荡漾，一匹又一匹狼骑从虚无中窜了出来！ 嗷呜！！！ 狼嚎声，诅咒声，声声入耳！ 夏尔吓了一跳，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音节。周围立刻卷起一阵气浪，某种带着神圣气息的能量，顷刻将晦暗的氛围一扫而空。那匹丈长的怪兽，下意识止住冲势，像是被勒住缰绳的马匹，仓惶后退了好几步。兽背上的白兽人骑士，惊异的看向了本不放在眼中的龙裔少女。 令人惊奇的是，这股神圣的力量，并未对属于死灵一类的凌歧造成半伤害，像是懂得区分敌我一样，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凌歧觉得自己身上犹如披了一层无形的护甲，立刻明白这力量本就极具包容性，和凯兰崔尔悟彻的圣光奥义恰恰相反。 数十头狼骑包围着一片方丈的净土，凌歧不等那重新高昂着头颅的白兽人发话，躬身就冲了出去！ 只见他一扑一蹲一掀，身上神圣之力的护甲立刻崩散，肩膀上带着尖刺的盾甲急促一，喀拉一响，直接将一匹座狼的下巴撞碎，狼骑掀翻。 他余势不衰，甚至还没动刀，左手一拎一掐，生生将狼背上的骑士拽下，投掷出去，砸翻了一片兽人！ 死灵的力量和耐力，加上**的敏捷，打造了一副完美的钢铁战士之躯！ 见着凌歧悍然攻击，白兽人也不废话，昂然咆哮起来，下达斩尽杀绝的命令，这本就是它先前要做的！ 夏尔无奈，因为她发现自己又被场上最强的敌人盯上了，喜欢挑软柿子捏的不止凌歧，这个白兽人看来也一样。 夏尔心中郁结，因为这不是她的任务，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软柿子。可惜她并非力量型的战士，不可能和凌歧一样用暴力宣泄情绪。 面对对方头目来势汹汹的冲锋，夏尔错步避开，进而挥手，闲庭信步的割断了另一只兽人的脖子，又是一个翻身，矫健的跃上了一匹狼背，将死掉的兽人推了下去！ 区区数十狼骑，如果没有那头显然有着更强力量的白兽人统领，她一个人一顿饭功夫就能杀光。 龙裔少女很不明白，坐拥千军万马，麾下怪物大军甚至能推平十个洛汗，身为西方之王的凌歧何必还要以身犯险，更拉上她一起，难道是任务要求？ 凌歧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这位偶尔高深莫测的西方之王，现在举手投足都是杀机。这般简单粗暴效率低下的厮杀，反而令他找回了一曾经的感觉、乐趣！ 曾几何时，他也浴血奋战，一刀一剑搏出个前程。他曾为那抛洒的热血沸腾激昂，他曾为那倒下的生命惋惜赞叹。却不知何时，这一切都变了味儿。血还在流淌，只是面对杀戮和死亡，再难令自己兴奋起来。 伸手架住一头特别高大的座狼扑来的前爪，凌歧两手一撕，直接把这匹起码有四百斤重的座狼撕成了两爿！ 狼骑士刚落地就被他一脚踹飞，炮弹一样飞了出去，撞在另一头狼骑身上，双双变成肉泥。 “痛快！” 凌歧心中舒畅，这感觉就像是白手起家后，拥有了几千万身家的富翁，回到学旁的路边摊上，吃起了曾经为之垂涎的羊肉串。又像功成名就时衣锦还乡的书生，享受邻居仰望崇拜的目光，虽然那时他已获得更甚百倍的荣耀。 这些情绪，有对过去的回忆，有对他人恐惧敬畏的欣慰，更有着淡淡的寂寞，放到凌歧身上，还有欺凌弱的快乐！ 这些情绪并不高尚，感觉更是复杂，不清道不明，但凌歧就是喜欢。 他可以肯定，本体大概永远都不会有这些感觉了。 他的本体层次更高，比分身高得多，以致就连享受肉*欲时，都要故意去沉迷，来回味曾经乐不思蜀的滋味，否则不过是一种随时可以自我调节的感官。 超凡脱俗的本体，带来了超凡脱俗的力量，以及一颗与这份力量并未完全匹配的心。 平心而论，凌歧本就是一个喜欢成功和征服的人，面对困难不屈不挠，可若成功根本就没有过程，忽然就降临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曾经凌歧以为结果比过程重要，活着的结果比如何活下来的过程重要，直到现在，他才不得不承认，他要的也许并不是结果，而是过程中的快了，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的快感！ 当他虎扑击杀了最后一只企图落荒而逃的狼骑，狼背上的龙裔少女和白兽人的周旋也到了最后的阶段。 如果凌歧不愿动用最强力量，借着磅礴的死气压制秒杀掉这些喽啰，是在对过去进行祭奠，在寻找过程中的乐趣。龙裔少女到现在还没解决敌人，分明就是藏拙了！ 一白一灰两匹巨大的野兽第七次交错而过，新一回合的交锋，坐骑方面明显是白色异兽大占上风，骑士的情况却恰恰相反。区区下位英雄的白兽人，哪怕倾尽全力，也不会是放水的龙裔少女的对手。 凌歧的杀戮速度太快，几十狼骑，被他不到五分钟就杀光了，最远的才逃出去一百米。这对无脑的白兽人都造成了极大的士气打击，毕竟它和它的下属不是凌歧专门改造培养的杀戮机器。 在造物性格这方面，魔苟斯索伦或是萨鲁曼，都有明显的不足。它们并没有抹杀造物最基本的情感**，而是靠着放大其中的一部分来压制另外一部分，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这就和迷心之力一样，听起来神奇，实际缺陷不少。被压制的终究是存在的，指不定哪天就会爆发。特别为了保持对主人的恐惧而留下恐惧的种子，这是邪恶生物最大的弱！ 凌歧在改造那些邪恶生物时，彻底的把自己不想要的全都抹除，比如对敌人的恐惧，比如对原主人的忠诚。他控制那些东西的办法，一部分是血脉认同，一大部分是本源之力禁制，另一部分就是程式代码式的模拟思维方式！ 他敢这么做，除了领土之力、未知本源之力这个关键，子里的实验数据，功不可没。 生化改造人罢了，谁没研究过呢？ “太弱了！” 凌歧见着两骑武技华丽的争斗，不屑低语。 他的声音铿锵，也不知在白兽人还是夏尔。这话传得不远，也够在场的人听见。 龙裔少女脸色一红，刚要发动武技中的组合杀招。不料在旁观望的凌歧忽然切入战场，倏忽就来到了两骑复而交错的中间，直面着一黑一白两匹野兽的扑击。他嚣张的切入方式，瞬间令自己来到最危险的地方！ 夏尔一惊，安抚着野兽，想要避开，却发现这手段已经不管用了。胯下这匹座狼双目赤红，像是盯着杀父仇人一样瞪着凌歧，口舌垂涎，同样的状况当然也发生在另外一人一兽身上！ 当她定睛凝视，看到凌歧脸上瞬间闪过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背后隐隐约约被扭曲拉长的幽暗，忽然心中就起了警兆，想也没想，凌空跃下狼背，仓惶脱身！ 这个男人，可怖可畏！ m ... 第一百八十五章 索伦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夏尔心中如有鹿撞的扑扑直跳，她这可不是少女怀春，而是心惊胆寒。 一个翻身后刚刚站定，她就看到凌歧的铁拳徒手撕开了两匹坐兽，捣碎它们的脊骨，精钢的拳套破皮而出。 他的左拳出如龙升天，右手更甚，化拳为爪，铁爪一掀一撕，将白兽人轰飞出去的同时，手中还捞了半片的板甲，以及许多的零碎、肠子，黏在一起，好不瘆人。 他浑身都被鲜血和肉沫挂满，看起来异常的狰狞恐怖，像是刚从屠宰场里走出来，腥臭的气味扑鼻，让人直欲呕吐。 远处扑通落地的白兽人，稍微挣扎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它的腹部有一道巨大的贯穿式的可怖伤口，几乎是开肠破肚。它浑身瘫软蜷缩着，看着像一堆烂泥，就算不死大概也彻底失去战斗力了，因为光是脊椎就断成了十好几截。当然现在它大概已经死了，就算它是有着远超人类生命力的兽人。 夏尔着低垂眼帘，心中仍在惊惧。 她不光是惊恐凌歧表现出的可怕的搏击杀伤能力，更畏惧这人莫测的心思。 其实要做到和凌歧一样的战斗表现，在当前位面虽然有点困难，却并非没人能办到，艾利克斯也可以。只是，谁会真的那样野蛮，还满脸享受？ 更可怕的是，夏尔方才明明就感觉到了，凌歧对自己真实不虚的杀意。 想来若不是她退得快，只怕现在也已经成为伏尸中的一具！ 但是。。为什么！！！ 夏尔收起心思，乖巧的来到凌歧身边。 为了隐藏心中真实想法，她甚至主动替两人补了一个简单的增益魔法，顺带还有除污功能。 凌歧对此不置可否，仰首淡淡道： “索伦！给老子滚出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天上的黑云开始盘旋，凌歧从交战之初便被随手投掷出去的、插在地上的兽咬剑，刚刚平息了微芒，又开始释放出夺目的蓝光，这表示有更多的邪恶生物正在汇聚！ 凌歧眯着眼睛，感受着周围的气氛，完全没有夏尔如临大敌的架势。 他的身上逐渐升腾起一股属于君王的威严，那威严莫测，还弥漫着浓郁的死气和滔天邪焰。 他背后铺在地上，似是影子的深黑，逐渐拉长，连夹角的空气都出现了晦暗的扭曲。 一点点蛛网似的晶亮银丝，在所有人都察觉不到的时候，开始以晦暗的扭曲为中心蔓延！ “这是什么？！” 夏尔瞪大了眼睛，右剑交于左手，挥手捕捉着空气里并不存在的银丝。 凌歧不知这由元磁之力编织成的大网，落在别人眼里是一副怎样的场景，但在他的视界中，那就是满目的细缕，雾霭一般密集，又像是迷梦般缥缈。 这是元磁之力，交织于灵魂和现世之间。他可以肯定，一般人显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对于夏尔能看到，或者为何能感觉到，他也觉得意外。 “什么什么？” 凌歧漠然反问，夏尔根本不信他不知，但只得放下手，任由那仿佛无害的璀璨光带，穿过自己的身体。 虽然她想过抵抗，可对于这股柔韧的贯穿了生命和灵魂的力量，就算她是龙裔，也只能隐约看到，却无能为力。 天上旋转着的黑色漩涡，和地上的梦幻霓虹恰恰相反，满目都是邪恶的喧嚣。 就在凌歧编制好巨网等待猎物落网的时候，猎物姗姗来迟！ 黑色的风暴漩涡在凝聚到极点的顷刻间化开，一圈极深的黑暗，包围着一道火环，又像是一颗眼球凸显，那是一只有着人形火色瞳孔的眼睛，而火环是眼睑、是囚笼、是。。至尊魔戒的形状。 “sataluo，handuta。。” “我们。。又见面了，异界的旅客，saluoha！” 沙哑的声音，混合着黑暗语和人类语的怪异腔调，就算是凌歧，听起来也觉得费力。至于夏尔，只感到满满的邪恶和阴暗自空中落下，光是两句没头没脑的黑暗语，就让她觉着一阵虚弱、迟缓、困倦，仿佛是中了诅咒。大骇之下，龙裔少女立刻就一连给自己加持了七八个增益状态魔法，甚至还喝了一瓶魔药。 夏尔的施法速度是前所未有的迅捷，可对于她难得的表现，天上那位却连半点表示都没有，既不藐视，也不重视。 至于凌歧。。 凌歧从始至终连表情都没有半分变化。 “我们的确见过了，奈何物是人非！” 凌歧坦言，索伦还是那个索伦，地位依旧尴尬，力量却深不可测。只是凌歧，早已不是过去的凌歧，现在他究竟是什么？是未知的代表？是百变超人？还是死灵君王？ “yitalu，mokefanda。。” “你。。来找我。。为什么。” 索伦似乎很少和人交流，每吐一个词都要思考上片刻。 夏尔不懂黑暗语，又觉有一股无形的诅咒袭来，当即变了颜色，晓得彼此的差距，干脆从怀中掏出一枚圆形的饰物，放下手中双剑，合抱于胸前。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比方才一连串的法术和魔药都有效，连天上那火色的人形，都朝着她瞥了一眼。 黑暗语、神语。对于不懂的人，只是天书。而对于懂得的人，那就是历史和文化的结晶。对于强者，它就是规则部分具现的大道。言出法随，要达到这一程度，首先要做的，便是掌握一门直指规则的语言，无所谓黑暗或者光明。当然这只是基础中的基础，可只要再稍微有所进步，就能像索伦一样，一言一行都是力量。 凌歧听懂了前后两句话的意思，索伦是在问，以他的实力，它不明白他为何要来找它。如同他能漠视它言出法随的力量，它也能感觉到他超凡的层次。当生命层次不同，原本就是连交流都有障碍的，一言一行都可能让低位生物变成飞灰，不由自主。 “索伦、安纳塔，曾经诱惑阿拉松大帝起兵攻打阿门洲的你，如今却是这样一幅不死不活的样子。” “你，难道就不希望再度获得美善的外形？” 凌歧淡淡述说，完全不理天上乌云的翻滚涌动。 安纳塔，是美善的天赋宗师的意思，索伦的狡诈之名，就是在他化身天赋宗师坑蒙拐骗时获得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看那些迈亚维拉，哪个的化身不是威严贵气逼人，就算甘道夫这个老货，其化身莫非就猥琐了？ 美和善在任何世界都能获得更好的投资和帮助，所以人人都想拥有一副美善的外表，也许审美观不同，但总归是爱美厌丑的，区别只是一些人执着于美善的外衣，而另一些人将这当成通往成功的捷径。 凌歧的个人觉悟并不高，他喜好美丽的原因介于两者之间，所以他并不否认，在可选择的前提下，他还是有些在意皮囊的。而索伦大概就是明显的后者，只是他失败了，所以安纳塔之名，对他甚至是一种讽刺。 “krusu，moruiya！！” 听得出来，索伦的情绪有些激动，这在常人就是怒火中烧的激愤。 其实以凌歧看来，索伦化身美善宗师的行为，已经很成功了。至于最后的失败，那是必然。因为命运如此，因为中土大陆有凯兰崔尔这种不该存在的精灵女王。凯兰崔尔究竟有多强？大概不会比黑暗时期的索伦差太多吧，起码应该是同一层级！ 平心而论，听着索伦的诅咒，凌歧有些失望。 这位邪恶君王，远远不像传说中描述的那么狡诈，暴躁的脾气导致它很容易就失去理智，显然这不是一位好的合作者、被利用者！ 也许，这便是在这个世界堕落的代价吧。 如果索伦魔苟斯之流一直能保持理智和狡猾，那么有着绝对的力量优势，命运就算在偏爱，人类也无法**逆转大势。 有的时候，命运真的是一种很可疑的东西。因为它就像是被设定好的路线，每个个体都是牵线的木偶。只是木偶本身不知道，他们会把成功归功于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之后百分之一的灵感爆发，他们会将失败归咎于智者千虑的偶然一失。 硬币的正反两面，是一种对或然率最好的描述，却不也正是无定式的表现？ 其实，没有人每次投一万下，都能五千正，五千反，而下一个一万下，结果又和上一个一万下一样，那基本不可能。 这无关硬币重量失衡，无关手法习惯，这是或然率最大的特点，在既定的概率背后，其实一切皆有可能。 只要是局限于理解内的一切都还皆有可能，那自然就无所谓是否被限定，因为井里的青蛙看不到井外。 超然此界之外，凌歧猜得到索伦原本的命运，也能看穿此獠最大的弱点，因此坚定了击杀索伦的决心，完全收起了暂时合作的打算。 虽然它现在还杀不得，一杀就要回归，单单打残了控制起来还是可以的。他可没把握到了对抗巴尔的最后关头，一旦失利，还能把握好最巧妙的回归契机。 凌歧相信命运，也相信自己的运气，但终不敢依赖。就算对于命运，百分之一并不比百分之九十九逊色，但他仍然愿意站在九成九的那边。 夏尔还在握着“命运之石”祷告，试图利用全知之神的力量，来抗衡邪恶的侵蚀。 一缕缕半透明的丝线穿过了她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却已编织成一个龙形的光团，栩栩如生。 凌歧的背后，扭曲着的黑暗中，一根根探入后又发散交替的银丝，同样纠缠起来，形成了一个较小的龙形光晕，似是禁锢着什么。 仔细望去，就会发现一大一小两个龙形光团之间，无数的丝线羁绊牵扯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藕断丝连。 而龙裔少女，对此一无所知。 手机用户请访问:m ... 第一百八十六章 禁锢 [限时抢购]2015防晒衣服女式长袖七分短袖 [限时抢购]脚尖透明超薄隐性透明连裤袜(99包邮,送"女友"吧,嘿嘿)! 支持网站发展,逛淘宝买东西就从这里进,go!!! 罗斯洛立安，新的圣白议会正在进行一项激烈的讨论，是关于是否还要继续“调查”西方之王，或者倾力朝着北方出击。▲∴▲∴▲∴， “调查”凌歧，这是来人原本的目的。当然，调查还是客气的，准确来讲应该是审查，羁押审问，一旦确认问题立刻就地斩杀。不过现在这些人已经发现凌歧不是软柿子，所以对于这个流程，就有了新的计议。同时，由于北方出现巨变，导致配合他们的本土势力内部，出现了不同的声音，那就是停止招惹西方之王，先解决燃眉之急。 对于阿门洲来人而言，中土大陆并非根基，也非什么要地。所以几乎大半阿门洲的来客，都不赞同主动出击招惹北方的恶魔，而坚持将目标定在西方之王身上。 反倒是凯兰崔尔为首的精灵族，还有原议会议长萨鲁曼，一力要求阿门洲增兵，先行解决北方的恶魔！ 假如北方外来的恶魔只是占领那一隅之地，或者外出侵略的部队没那么恐怖，也许萨鲁曼这样的野心家，还很愿意借势试探一下凌歧，就像他之前做的那样。 可是现在，北方那位摆明了已占领的大片领土，都只是全面入侵的跳板。区区一支先头部队，就几乎打残了森林精灵王国和瑞文戴尔，谁还敢坐以待毙？ 萨鲁曼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基本的智商还是有的。也许阿门洲真的能挡住北方的恶魔渡海侵略，毕竟那是坐落在人间的神国，不是什么纯粹的海岛。可是像他这样的先驱使者，在中土大陆投入了几千年的时间和心力，不到万不得已，真的不愿意放弃这一片苦心精英的势力。 阿门洲、维林诺、永恒的幸福之地，它对于大多数生命来都是完美的天堂，可不喜欢待在天堂的，永远不会是个位数，他萨鲁曼只是其中之一。 至于一面对付恶魔，一面还要招惹西方之王，当真是傻子才有的心思。 只看恶魔改变地势地貌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想象它有着怎样的力量！更可怕的是，它的力量似乎根本不会受到任何限制！ 当年魔苟斯全盛的时期，大概也没这等威势。 那么一只比魔苟斯还恐怖的恶魔，一群比炎魔还要邪恶的魔人，萨鲁曼甚至怀疑这是一位域外的魔神率领信徒在进行跨位面作战。 不趁它立足未稳尽快驱逐，结局就是这片世界彻底沦为焦土！ 萨鲁曼不介意战争，不在乎十室九空，但不希望自己今后有机会统治的，会是一片完全没有生命的废土。他不介意和邪恶者合作，乃至就算是域外的妖邪一流，比如那位西方之王，只要有合作的可能，他也愿意做一做本土的二五仔。 问题是，北方那位明显不需要合作伙伴。 倒是西方之王林奇，之所以成为维林诺来人重关注的对象，萨鲁曼已经猜到。 随着那被夷平的南丘，拔地而起的黑石堡垒，萨鲁曼已经知道自己大大低估了这位合作伙伴，他不光来自域外，竟然也是 可毕竟他还能交流、能沟通，萨鲁曼自认对凌歧比较了解，这不是一个意味制造毁灭的疯子。 同样是外来者，同样在窃取本土的根基，落在维林诺的众神眼中两者或许没有任何区别，但放在萨鲁曼眼里，不啻于天壤之别。 在这个不可逆转的过程中，西方之王有可能和其他本土生命合作，不介意双赢，看起来胃口也不大。北方那位，带来的就只有死亡和毁灭的火焰了！ 出于完全不同的目的，萨鲁曼和凯兰崔尔出奇的做出了同样的决定。那就是联合西方之王，共同对抗北方的恶魔。 不管那位西方之王如何邪恶，现在，他就是最好的战友，起码在北方那位倒下前，会是这样。 势力与势力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或者伙伴，只有不成熟的个体和教会的信徒，才会相信敌友的区分高于一切。 又新一次的讨论无疾而终，萨鲁曼和凯兰崔尔在会议结束时交换了一下眼神。 凯兰崔尔不喜萨鲁曼，就和她漠视凌歧一样。 在她看来，萨鲁曼就是圣白议会的毒瘤，是命运的弃儿，虽然到了如今，命运之河已经断流，双方关系因此有所缓和，也只是头之交罢了。 维系她和萨鲁曼之间关系的，从前只有圣白议会，如今亦出于共同的目的。就如她“善待”凌歧，从不是出于所谓的好感。 半天后，一只由精灵率领的、强兽人组成的大部队，从罗斯洛立安出发。这支队伍的构成比卡利姆多的混编军团还要怪异，因为精灵一直被看成比人类有更多的精神洁癖。非是局势所迫，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生命，大概永远不会有并肩作战的机会。就像非是因为局势所迫，一旦萨鲁曼被曝光私下研究邪恶生物，不管他有怎样冠冕堂皇的表面理由，迎接他的也将是囚禁和进化，而不是信任与纵容。 同一时间，洛汗国发生了一次规模不的政变，政变的结果以叛乱者的失败告终。 这种事情本来没什么可，只是政变而已，在每个人类王国隔段时间总会发生一次。导致它注定会被载入史册的，是这次发动政变的人，并非什么权臣奸臣，而是国王最信任的心腹，高级将领中最耀眼的新星，扼守圣盔谷的第三军最高统帅艾迪·莫拉！而且，他还差就成功了！ 艾迪·莫拉，这个名字在洛汗王国，就如同西方之王在整个中土大陆一样，都是最近崛起的奇迹。其光芒之耀眼，成就之惊人，耗时之短暂，纵观历史也是少见。这样的人物，就连当代史官在记载其生平时，毛笔都会因为激动而颤抖。 特别是艾迪·莫拉，虽然他的成就远不如西方之王，但他纯粹就是个草根，据还做过兵、马夫。西方之王好歹听崛起时就有左膀右臂、又有先祖宝藏、还有古代王族的血脉。 尤其这个埃迪·莫拉，在国王的三个儿子接连战死后，有内部消息称，这位年轻的统帅，将会迎娶王国唯一的公主，言下之意自然不言而喻！ 占着如此优势，登上王位或许只缺时间，这人为何还要叛变？ 这个问题同样是让这件事情疯传的原因之一，可惜除了他自己，大概永远没人能给出答案。 由于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洛汗王国遗憾的拒绝了刚铎要求组建联军，扫平邪恶收复失地，然后北上伐纣的建议。 刚铎王国现任摄政王、老摄政王的儿子，不得不下令将原先的反攻计划推迟。 多尔哥多，凌歧淡淡的看着掌心不停挣扎着，企图挣脱束缚的灵魂，淡淡一笑。 他终于可以确定，龙裔之所以被称为龙裔，不光是因为他们有着龙神的血脉，更因为在他们那类似龙魂的灵魂中，藏了一缕微不足道的神性！ 龙裔也许可以有许多，因为血脉本可以无限繁衍。但是真正能觉醒力量的，或者能取得杰成就的代表性人物，每个时代必然只有寥寥几个。 这不光是因为杰出者掩盖了其他平庸之辈的光芒，更因为哪怕是神，也不可能无限的分裂出神性，神性有数。 神灵分裂神性，堪比普通人的灵魂撕裂，少一毫都会带来不少麻烦。也难怪当年希提斯意外获得契合的神性后狂喜无比。 凌歧张嘴将灵魂吞入腹中，当然只是一种表现，不是真要吃掉。 夏尔，现在还不能死。 天空中的风暴漩涡散尽，恢复了先前的阴沉死寂。 眼前的“夏尔”，正被无数丝丝缕缕的银线纠缠在一起形成的八根锁链束缚着，跪在地上。 “sa*karuita！mokatuori！” “你会付出代价的！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凌歧听着声线变调的咒骂，释然一笑，不以为意。 威胁？ 他想了想，又冷笑着加大了灵根中元磁之力的输出。 在旁人眼中，只看到跪着的夏尔木偶般僵硬的站起，木然的走到凌歧身后。 利用元磁之力束缚灵体，再将灵体锁在一个现有的优质的空躯壳中，这手段如果是未知的本源之力来进行，绝对轻松无比，也许李代桃僵都不落痕迹。 那就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固然动人心魄，凡人面对终究只能喟叹。 眼前凌歧斧凿刀刻的俗物，劣质的作品亦令他欣喜，因为这是属于他的成果，是能被理解的成就。 “走吧。” 凌歧淡淡着，带路先行， 周围隐藏在幻象背后的大群兽人部队，犹豫彷徨着，最终散开，外人依然看不透那些。 禁锢索伦，移魂转魄，这想法旁人大概想都不敢想，更做不到，可凌歧却能办到。 不是他太强，而是他的能力很擅长这一方面。 虽然过程还有些冒险，损失却在容许的范围内，利益又有百倍之多！ 囚禁索伦，不但能保证在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击杀他。还有他残余的势力，如果整编起来，也是一股助力！ 对这些邪恶军团，魔苟斯鞭长莫及，巴尔大君不会看得上，其他人包括萨鲁曼在内显然都只能瞪眼看，着手清剿，别无他法，唯独他 他对索伦的企图，抛开未知本源带来的击杀保障，大体也和萨鲁曼所期的大同异。 萨鲁曼和索伦合作，假意臣服，研究强兽人，真的就对几十万兽人没有想法？他会对索伦的力量、势力没有想法？傻子都不信！只是，他没有凌歧的运气！ 手机用户请访问:m ... 第一百八十七章 献宝 一点点散布着属于自己的黑暗和恐惧，凌歧一步步走下山去。 这个男人身后阴影夹角中的扭曲缓缓扩散，像是被漆黑的披风划破了虚空，又像是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酝酿着要从其中挣脱出来。 直到日落西山，他倾斜的背影折叠，深黑的影子边缘，映了一圈模糊的扭曲。这时，在他走过的路上，草木的新芽才开始枯败，已然枯败的则彻底化为飞灰。 凌歧微微一笑，属于他的果实终将成熟。 曾几何时，这正是他的路，无数条道路之一，只是那时茫＝猪＝猪＝岛＝小说＝然，而此刻清晰。 灵根、灵魂，再到那双勾连尸魂界的眼睛，魔藏界的经历 传奇级的灵魂带给他看到那扇强者之门的机会，而灵根则是打开大门的钥匙！ 他的身体甚至没有突破传奇，却隐隐开始理解死亡的规则，又从这规则中，感知到了一个充满死气的世界！ 种子，早就已经埋下。 只是到了今日，它才开始发芽，又于短短时间就成熟，结果。 规则的道路是无尽的，每条规则都能有无数个分支，而每个分支，也都有无数种运用方式，虽然最终皆离不开彻底掌握和具现，但是谁能限定之前的过程？ 黑石堡垒，卡利姆多新的中心，坐在王座上控制着右手变幻成鹰爪、熊掌，面目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凌歧，很快收起了尝试。 身为一方势力最高的统帅，有的人可以毫无统帅的自觉，因为他对这根本就不在乎，如同过去的卡利姆多西方之王。但现在，凌歧对一手整合的新势力还比较满意，所以难得有了王者的觉悟。 刚听到大殿外面有脚步传来的动静，凌歧便正襟危坐，等待着人来。 步入大厅的是一个穿着宝蓝色贵族服饰的年轻人，叫做塔克，是梦露的表亲。 那个曾经得宠的少女，刚投靠自己时还以为是孤儿，只知道和弟弟相依为命。没想到一旦有了些名气，立刻亲戚就多了起来，父舅姑姨，三亲六戚，也有了自己的圈子。 当然，这个年轻人能被凌歧委任，主要还是因为他很有眼色，不似被凌歧亲手斩杀的梦露的父亲，无能还自大。 凌歧本就是一个桀骜的人，自然看不得人家的狂悖，遑论还想谋夺属于自己的东西。在这方面，凌歧并不大气。 “有什么事？” 凌歧居高临下的淡淡问着，这人是近侍，给过他随时觐见的权利，但那不该被滥用，好在这人这方面的确有分寸。 “大人，护卫统领秦守有事求见。” 秦守？禽兽？ 凌歧记得这人，是一个很有本事的新人，还掌握着天鹅骑士的训练方法，又带来了一小队天鹅骑士，以及不少武装扈从，青壮人丁。 以他此时的势力，些许人口和战士，显然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 可作为一个新人，能有这表现，就算非常识趣了，凌歧觉得很欣慰，至少这人要比唐笑好的多。 “让他进来。” 凌歧挥了挥手，决定给这个新人一点点面子。 阶级在哪里都存在，尤其当遇上凌歧这种独裁者。 队友？如果不是队友，别说在他麾下混个一官半职，怕是早就被派出去当炮灰了。 铿锵的步伐和铁甲碰撞的声音，在侍从长塔克退下去后，不久就传了进来。 门外有两尊身高在两米以上的炎魔守护，虽然不是上古炎魔，也没有被赋予任何命令，可光往那一站，就比什么宫廷侍卫都气派。 “大人，微臣秦守觐见。” 这个有本事也有意思的新人，和其他凌歧见过的新人都完全不同，居然真的朝他这个名义上平等的队长，三跪九叩，做足了陈腐的大礼。 凌歧并不阻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和自由。 对于队友，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就那样。 有本事的他自会选择性驾驭，愿意谦卑或向他靠拢的，他会给予一定程度的优待。而想要保留尊严，保留自主，只要不坏事，他也不会特别打压，顶多顺手做些什么。当然他就更不会和某些作秀的帝王一样，偏要找人来骂骂自己，好显得大度。 现在他是堂堂西方之王，别说是一个队友，就算圣人朝他跪拜，凌歧也觉得理所应当。 “若有事，直言即可。” 凌歧走下王座，来到秦守面前打量了起来。这样顺着他的话说着，即显得亲近，又不会让故意接近、观察对方实力变化的行为过于突兀。 他记忆中的新人秦守，是一个不错的战士，但是也就精英级的程度，十分勉强能称为勇士。现在面前的男人，却绝对是领主级中最顶尖的层次，而且如果自己没有看错，比前天见他，这人身体中又多了一股力量，爆发出来后，也许会比被他精心改造的莉莉丝更厉害，有着中位英雄的程度！ 英雄已经那么不值钱了？ 凌歧见识过不少人才，也见识过不少庸才，以他的眼界，这人才必然是顶级的，庸才也不是废物。但是对于这个秦守，凌歧还是有些惊讶，觉得这甚至已经不是一般的人才。 “是这样的，大人。” 面对凌歧的打量，八尺男儿恭敬的低垂眼帘。 “大人，我想请您为我开发自身的潜力。” 秦守的话让凌歧微微一愣，开发潜力？随即他意识到，这是想让他把改造莉莉丝的那一套用在自己身上。 凌歧对这人有些兴趣，可惜他目前能付出的，并不够叫他为此费心。 人才罢了莉莉丝不是什么优秀人才，却是一个很好控制的女人，又有些姿色，用处不少，他才肯费力。这个男人就 “说说你的理由以及你认为我会答应你的理由。” 凌歧踱步拾阶而上，走回了冰冷的黑石王座，这是一种态度。 秦守又是躬身行了一礼，面对强者的垂询，他很是恭敬，看得出他来自一个社会等级比较森严的世界。 “大人，有此奢求，只为我大秦的战旗能插遍无数世界！” “另外我还希望能在某天回去看看，我那刚出生的孩子。” “而这，都需要力量。” 秦守深深的喟叹，这没能引起凌歧的共鸣。 他曾经会对那感人的感到感动，心虽冰冷但非铁石。可现在，他还有心吗？ 凌歧不为所动，秦守知道他是想听自己愿意付出的筹码了。 秦守没有觉得失望或者愤慨，任何事情都是有偿的，这个道理他那身为军侯的父亲，从小就灌输给他。 “大人，我愿意献出我的灵魂，我的一切。” “当然，还有这块玉珏。” 秦守说着，又跪了下来，膝行十步，来到凌歧座下，从怀中掏出一块环形的玉质配饰。 这是一块上等的美玉，经过雕琢和打磨更是去掉了纤尘，可惜形状不够圆润丰满，看起来好像是由于璞玉大小不足，为了充分利用又打磨成这个形状，工匠手艺也只能勉强算一流，自然就略显瑕疵。 凌歧看着，忽然想到图穷匕见的故事，却也只是微微一笑，还是被这人引起了他的回忆。这人的言行，就算有着主宰通译，还是带上了些许他所知的东方历史战国时期的风气。 然而刺杀，不是书上写的那么简单，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被刺杀的目标，必须处于刺杀者的同一生命层次。 所以中等以上玄幻位面，有听说若干传奇联合屠神，没听说某个传奇**刺杀神祗成功，因为那不可能。 凌歧眉头微微一挑，对于他所说贡献灵魂之言，放在昨天，就和放屁差不多。他有控制灵魂之能，但自身也有消耗，除了夏尔这种有利用和研究价值的目标，否则根本不会白费力气。 倒是这玉珏，里面藏着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和秦守身体中的“潜能”有些相似，让他灵魂里的灵根都开始蠢蠢欲动。 低等位面未必没有好货，这个道理凌歧不是不懂，灵根就是低等位面的东西，但却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容易就再碰到！ 手一招，根本不等秦守同意，玉珏飞到他的手中。 这时，秦守放下手来，娓娓叙述。 “启禀王上，这是小人家中传承的宝玉，乃是曾祖从一楚人、藩国之民手中购来，据说与我大秦的传国王玺是同一材质。” 秦守的话，让凌歧想起了历史上和氏璧的故事。 秦国、楚国 那些熟悉的名词，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乡遇故知的意外之喜，更是一种对曾经的追忆。 然而，凌歧并未追究，因为如今的他早不会再为了那些而心动。 别说这秦守是否真来自他所知的历史位面尚未可知，就算是同乡之人，或者历史上某个知名人物，凌歧见了，也就多看两眼，会不会区别对待都是两说。 比起那些虚假的东西，他更在意玉珏中蕴含着的那股力量，那股醇厚而绵长的力量，这才会给他的未来带来更多精彩！ 这股力量与秦守身体中的能量极为相似，同样引得他的灵根垂涎欲滴。这情况，上次发生，大概要追溯到元磁之力。 ... 第一百八十八章 葬魂 “唔” 凌歧沉吟着，秦守恭敬的等待着他的回应。≤， “秦守，假如我愿意为你开发潜力，你是否，也愿意放弃身体中的那股力量呢。” “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凌歧压抑着灵根的蠢蠢欲动，摩挲着右手中指上的火之戒，淡淡说着。 这也幸亏这灵根的本体，在分身那头固化着异界的通道。 这双魂异体，虽然由于灵魂特性，会导致与灵魂有关的一切，皆能无视实际的空间距离。但是主导着不同的身体还是会引起“分心”，也即是灵魂之力无法集中，所以彼此间还是一定区别的。 由于本体基本无需灵魂之力来控制行动，只需要留下一点意识引导几乎无所不能的本源之力即可，因此凌歧大部分的灵魂和灵根，几乎全都“转移”到了分身身上。 这并非指主客颠倒，而是为了防止未知本源之力的进一步同化和侵蚀，也是实际操作需要。 灵魂与意识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灵魂能分开，意识却不能，除非已然拥有神性，两者合一。 所以本分之别，看的还是先后，两个都是凌歧，这点毋庸置疑。 秦守身形不动，低着头看不清面色，大概几个呼吸后，才平静的抬起头来，坚定道： “固所愿，不敢辞。” “其实，标下也是昨天才发现玉珏中的秘密。只是标下很清楚，这并非我所能掌握，因此舍弃它不觉可惜。” 秦守的话不知是对自己说的，还是解释给凌歧听，或者两方面都有。 凌歧颔首，微微笑道： “你很好，那起来吧。” 话是这样说，似乎很满意和客气，秦守却仍旧想表一表忠心，这也是为官为将之道，不料他的身体却违背意志的站了起来，嘴里也违背本意的说着： “谨遵上命。” 他平静的目光中终于流露出一丝骇异，淡漠的表情都几乎维持不住，很勉强才让自己不去恐惧。 这个男人 凌歧随手将玉珏摆到一旁座椅的龙口中，仿佛这并不是蕴含着奇古力量的隗宝，而是一件寻常玩物。 秦守不敢多看，直到凌歧将食指点到他的眉心，才被那冰冷刺骨的感觉激的全身血液停滞，毛孔也快速收缩。 他感觉到了一股凝练到极点的邪恶的气息钻入脑海，几乎忍不住就要抽出暗藏的腰刀一刀砍断那根随时能置他于死地的手指。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随着眉心一热，一点滚烫的东西伴随着大量讯息、又似本能传承之类的东西涌入，他还没来得及消化，又有一股磅礴浩瀚的力量包围住他，涓滴侵入他的身体。 剧痛、剧痒一阵阵来袭，秦守只以为这是开发潜力的必然，根本不晓得另一个新人在被改造时，根本没有受过这么多痛苦，因此心甘情愿的咬牙忍着。 更多的痛苦意味着更强的改造，也意味着更大的破坏，这是因为他身体中有一股极为醇厚绵长的力量正被一点点抽取，更因为凌歧不觉得有必要在这方面对他进行特殊照顾。 同时被凌歧抽取的，还有属于秦守的灵魂碎片，一丝丝一缕缕被抽走，犹若抽髓剥皮。 这带来的痛苦，又比**上的重组更甚。连从小就在冰天雪地里训练，意志坚如钢铁的战士都几乎忍不住要痛晕过去。 按照想过的，凌歧将那拼凑起来的残缺灵魂，通过本我开启的灵魂通道，传到了这个世界空间距离千里外的另一个地方，再通过那个处某个节点，一扇渐渐开启的死亡之门，裹上元磁之力后，送入其中。 他称这叫葬魂。 失去了大约八分之一的灵魂，秦守只觉精神上一阵虚弱，与之相反的，是**无比强大充实的感觉。这和前夜吞噬到那股来自玉珏中的力量后，带来的强大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那股力量就像传说中高手拥有了气感，能感觉到，但并不好用，因为这不属于他，他也从未有过类似的经验。 现在身体中的力量，却和积年累月锻炼出的**力量一摸一样，完全能百分百的发挥出来，这让他觉得自己的选择并不亏。 秦守当然不可能什么都实话实说，比如玉珏的来历，他隐瞒了很关键的一部分。再比如吞噬到那股力量，也非真正的纯属偶然，而是多次尝试后偶然又必然的结果。 他若真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忠厚，早死在了军营里、战场上。而且那样的话，他也不会坑死赐名给他的安格列米尔，更不会背弃自己效忠的对象，投靠什么西方之王。 他很愿意服从强者，这不是忠诚，而是从小受到的教育理念。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什么值得他去忠心耿耿，那也已经是过去。 比起秦守的痛苦和快乐，凌歧此刻，就有些犹豫了。 埋葬秦守的灵魂之后，他本该将后续吞噬来的“异力”，一种有别于元磁之力的、但又有些类似的、变异了的大地之力，同样传递到灵根之中。 可不知为何，明明是一魂双体，站在主体的角度，他却忽然认为，将玉珏留给分身和灵根就足够了，不需要更多的“投资”。 左右灵根自身好像也能壮大异种力量，比如现在他的元磁之力，就比最初不知强大了多少，初期的投入似乎并不重要。 况且灵根传承几千年，谁知道里面是不是原本就有隐藏着未被发现的类似的力量种子呢？ 如果说未知的本源之力不可靠，莫非灵根就可靠？ 那毕竟是外来的，更罕见的能抵挡未知本源之力的侵蚀、分析。 而未知的本源之力，好歹是自己牵引来的！ 出于这样的想法，凌歧莫名违背了最初的心意，开始将这股力量储存到本体中，其实就是想用心去体会，让本源之力进行解析。 灵根只能对这种力量进行运用、壮大，而本源之力却能分析、模拟再造，其中优劣，自也一目了然。 千里之外，多尔哥多所在的山脉之下，凌歧带着面目呆滞的夏尔，正要回程，忽然就愣在原地。 他眉头紧蹙，似在思考什么，良久才释然。 的确，也许这样会更适合。他试图让分身**，并以灵根为根基，不就是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 可就在这样的释然中，他还是有些不舒服，因为这并非他最初的意愿。 一个人去做一件事情，会有不同的想法并不奇怪。但若是已经作出决定，又非被迫的随机应变，念头上却忽然又生出了改变，更是在行为之后，这多少还是有点奇怪。 他默然想着，假如有一天这种想法上的矛盾大到不可调和，这种“先斩后奏”更成为一种习惯，岂不就成了精神分裂？ 常人精神分裂只有发疯一种可能，而他 凌歧摇了摇头，否定了这种猜测，因为这变化后的决定至少也是他能认可和接受的。而且行为是在决定传导后的同一时间做出，他当时可以阻止，但是没有，因为魄虽不同，意志一体，这其实没什么先斩后奏之说。 凌歧不愿多想，抬头看了看天空，让那阴暗和空寂渲染平息了思绪的波动。 他的身后，夏尔的目光呆滞。 他背后的扭曲，逐渐有扩大的趋势。 孤山、曾经的孤山、如今的死亡火山。 巴尔屹立在火山之前，它那巨大的身影，让高达数千米的火山，都显得不那么伟岸，就像一个寻常的土丘。 巴尔张开身后巨大的翅膀，英俊的脸上写满凝重。 在它的身前，有一个渺小到几乎要被忽略的黑点，放大千倍后才能发现那是一个精壮的男性人类，穿着破破烂烂的盔甲，看架势居然是在和几百米高的恶魔对峙！ “吼！！！异界的魔神，你不该挑衅伟大的巴尔大君，更不该用你那渺小的、卑微的、一点点的神性，来考验巴尔大君的耐心！” 巨大的恶魔状态有些诡异，它口称自己，说的却是巴尔大君。这样子就仿佛它已经不是即将升华的大恶魔巴尔，而是另一个存在，以巴尔为名的未知存在！ 恶魔脚下看着好像一脚就会被踩死的，是凌歧的老熟人，他曾经的近卫队长，法瑞恩！ 法瑞恩的样子也相当怪异，不是指那身破烂的行头，而是他的脸上身上都笼罩着滚滚的黑气，看着就像是被烧焦了正在冒烟，却并不好笑，因为那正散发着浓浓的不祥。 “巴尔！渺小的恶魔啊！你怎么敢谋夺我的力量！” “吾乃希提斯坐下第一使徒，吾必以希提斯之名，将你召回神的坐下！” 法瑞恩的声音和过去没什么区别，但不拘是形象还是眼神，都带着刺骨的冰冷和淡漠。 使徒，何谓使徒。 尊神之名，愿受差遣者，奉主行事，得着权柄，并有能力传扬福音，有恩赐教导真理，开拓信仰的信徒，才叫做使徒。 凌歧曾经也号称希提斯的使徒，然这不过是一种恩赐的荣耀，其实不拘他或者希提斯本人，都知道他这个使徒名不副实。 巴尔眼前的使徒，却更不似神的信徒。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神的信徒敢代表神，他却敢直言，这就表示，这使徒已经不止是使徒，而是神的某种分身 ... 第一百八十九章 萤火 凌歧赐给法瑞恩那点黑暗的种子，本也存了将希提斯召来的念头。￥f頂點小說， 凌歧不能肯定别的神是否也和这位一样，喜欢到处散布信标，喜欢冒险的进行位面旅行。 只是从上个位面的经历来看，希提斯的确是大胆妄为之极，敢于依靠一个简单的信标就进行位面投影和穿越。 凌歧并不知道上个位面远道而至的根本不止希提斯一个“神”，也不清楚巴尔这个大恶魔究竟得了多大的便宜，但终归会有些猜测。 他早就设想过希提斯和巴尔会对掐上，毕竟巴尔的目标在希提斯眼里要比自己大得多，奈何迟迟没有等到好戏，心思也渐渐淡了。 他实未想到，希提斯这次学乖了，完全不愿亲自试水，只是派了一个使徒。虽然它号称第一使徒，虽然这个使徒很特别，虽然从某种程度而言它也算是神的一种分身。 但是，千万不要认为神的分身就和神一样，而每个神分身也没有任何区别，都有着近乎无敌的力量。 也许对凡人来说，那的确区别不大，相当于无可匹敌，对抗的结果皆是被弹指压死。 可是若对于有志神位、又有能力的那些，比如一些强大的半神。神和分身的区别，强大的分身与弱小的分身之间的区别，就如同熊与熊掌。 诸神的荣光无限，但神性有限。强大的分身能比半神更强，弱小的却不过一尊传奇。 巴尔面对着的，便是希提斯的第一使徒，蒙恩的圣徒，一种同化后赐予了微量神性的次阶分身，同时有着使徒本身的意志和神的目光，保留了使徒的战斗力甚至更进一步，因此绝对力量也接近半神，廉价却相当难能可贵，性价比很高。 这看在巴尔这个并不算太强大的半神眼里，立刻成了大号的熊掌。咬下去，也许会吃撑，也许会大补。狂妄的恶魔大君不想等待下次机会，他想提前成为真正的大君！ 吼！轰！ 巨大的恶魔抬起山柱般的大脚，一脚踩下，夷平了数十米见方的土地。 常人八尺，脚长就接近一尺，三四百米的人形恶魔呢？ 伴随着那轰天的巨响，翻起的土浪足有几十米高，石子更像子弹一样溅射出去。 这还是中土大陆位面，虽然属于低等位面，但是物质结构甚为牢固，个人伟力不显，否则它这随意一击，恐怕就比得上小当量核弹的破坏效果了！ 位面的这种特性，也使得自称第一神使的法瑞恩，只能狼狈躲闪，不能靠着那蝼蚁般的躯体逆转大局，以相对可以抗衡的力量进行正面的殊死搏击。两者体型差距实在大太，这一点带来的优劣势会在中土大陆被无限放大。 仍要感谢这特性，让他即便用这孱弱的身体，还有那么一丝可能，击败降临而至的半神恶魔，譬如农夫之于疲惫的骑士，一切皆有可能！否则，就纯是绝对力量的硬拼！ 半神和真神之间的战争，没有太多华丽和花哨，随着恶魔巴尔扩散开带着黑暗和火焰特性的领域，就已经接近尾声，至少巴尔那么认为！ 面对着恶魔一次又一次落下打桩机似的巨脚，面对着周围天翻地覆的场景变化，越来越沉重的领域之力威压，法瑞恩身上的黑色迷雾也变得更为浓郁，他的动作更快，身上似有什么潜藏的东西呼之欲出。 他的这番蓄势，落在外人眼里却成了垂死挣扎。毕竟巴尔带来的震撼，包括领域扩张后黑天的骤燃，大地如覆火海的场景，都要更惊人的多，旁观者皆以为他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旁观者？这样大的场面，当然会有旁观者！ 距离死亡火山大概十几公里远的地方，与战场隔着废弃长湖衍化成的熔火平原，恰好位于恶魔小心翼翼张开的领域、雏形神国之外，有一小撮精灵羁押着一个面如土色的人类平民，正为那夸张的巨大人型生物和惊天动地的战斗余波所震动！ 这一小队精灵是罗斯洛立安特遣作战大队的斥候，深入敌后进行侦测。 他们的主要代步工具不是马匹，而是精灵族万年的盟友，巨鹰，正在几十公里外的一处荒山上等待。巨鹰们不敢接近孤山变成的死亡火山，因为它们对邪恶的感应更为敏锐。 这些精灵的任务，是打探清楚北方这片焦土上、如今被圣白议会称之为魔域的地方，其兵力和社会结构的虚实。 中土大陆有着完整的魔灾对抗历史记载，甚至有些精灵是活着从那个年代走到现在的。 假如把这位域外的恶魔大君当成魔苟斯之流对待，那么中土大陆早就有过两次战而胜之的记录。 所以虽然这些恶魔来的突然，本土也未彻底陷入溃败和慌乱，南方还很乐观，阿门洲的来人以及部分“有识之士”，也想着退往海对面的乐土，另一些人甚至幻想着能击败来敌，或者寻求别的获胜办法！ 这一切的关键，都在于情报的收集和对彼方总体结构的了解。 别看兽人那样无脑，连它们都有自己的体制和结构，类似人类的部落时代。而食人妖、炎魔、龙族这些强大的生物，也有种族习性，这都是战争中很关键的一部分。 战争拼的就是人口，拼的就是总体的综合实力。 孤身屠魔或者一力统治世界的故事，在中土大陆从未有过，强如魔苟斯和索伦，也需要大量爪牙。是以明知这恶魔更强，凯兰崔尔乃至萨鲁曼都更在意魔民的总体实力和数量，而非单单一个大恶魔的力量。 恶魔再强，莫非还能挡得住数万大军的集火？ 战争需要的是军队，是制度。 在这一方面，一些人眼中，所谓的西方之王其实根本名不副实，完全不是一个优秀的领袖，比索伦之流都有不如。 现在不合格的领主或者魔王又要多一个了，那就是巴尔。 一路来过来，斥候小队根本没有遇上像样的拦截和抵抗，简直就是长驱直入。 从天而降后，他们也没有碰到想象中层层叠叠的防线，有的只是大范围的死寂和焦土，让人心中无端悲凉，只有少数零星游荡的魔人，证明这里已经沦为魔域。 斥候队员心中悲愤，却也乐观的认为这次任务会完美达成，甚至外强中干的敌人，未必不会被后来的大部队驱逐，他们厌恶兽人，却不得不承认那些强兽人奴隶的确有一套，比人类更善战斗。 这种乐观，直到见到了位面真正的敌人巴尔，顷刻消失！ 这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原来曾经没在历史上出现过的，并不代表不存在！ 面有土色的人类男性，看着那些从震惊中醒来，不停交换着眼色的精灵们，心中苦水直流！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怜他好歹也是轮回世界的高手，随便加个小队，结果队长还没坑成，就把自己给坑了！ 这个除了吃苦耐劳基本没有任何优点的男人，正是艾利克斯最后一个分身！ 过去的他是何等风光，巨龙也吞得，西方之王也敢算计。 如今，除了一具被洪水冲到腐毒草原朝不保夕的破烂身体，他只剩这最后一点保障，只想着等另一个身份混水摸到鱼或者被水淹死，就立刻回归，结果还没做出决定，就陷入了新的麻烦，被临时锁死了回归之路！ 回归之路的锁定，是他前所未料的。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分身，怎么也会引发这种近乎强制的任务？！！ 区区一个长湖镇的遗民，一个大字不识的难民，一个已经隐藏到夹缝中讨生活的饥民，这种身份，还会陷入麻烦？ 有着“吃人”的本事和基本的实力，艾利克斯根本不怕那些普通难民会遇到的麻烦。可千算万算，算不到精灵们会主动出击，算不到主动出击会拉上他这个难民窟里的“垃圾”，算不到这件事情会引发强制性的分支任务！ 艾利克斯忽然想到了一些话，这是在加入凌歧的队伍前，和另一个资深者交流情报时，对方告诉他的。 “在异位面执行任务的时候，主宰不会在主观上施加任何所谓的惩罚或者影响，也不对你的某些行为，进行任何客观的定义。” “也就是说，就算你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就算你恶贯满盈，只要隐瞒的好，你同样可以和善良阵营混在一起。就算你杀光了整个位面所有剧情人物，只要扛得住杀掉这些人物带来的麻烦，主宰也不会莫名其妙制裁你。假如不去完成任务，不触发回归。理论上，你完全可以在该位面混上十年、一百年，称王称霸，为魔为妖，都随你。” “位面旅游是相当自由的，主宰将你送到那里，关注着，仅此而止。” “当然，位面本身有着意志，能成为某个位面命运之子的角色，肯定有着不少的关系羁绊，运气也会很好，不是那么容易杀的。” “而一味的屠杀，也会引起所有人的反感，除非你能杀的人人恐惧。” “再加上主宰发布的许多任务其实都有时限，那些没有标明时限的任务，也有着隐晦的限制，比如‘命运的轨迹’，即‘剧情’。任务过期或是失败，带来的将是令人绝望的惩罚任务，因此不是每个人都能肆意妄为。” “当然，假如你已经强大到能将一切意外因素都控制在手中。诸如你的任务是击杀目标然后回归，你完全可以囚禁他，让他生死不能，然后再去做你想做的事，这样未必不行。你手上的轮回宝石，就有类似的作用，真的很让人羡慕。” “先别得意，那还是有限制的。” “被你囚禁的，可能会忽然爆发，或者突发意外，让你竹篮打水、鸡飞蛋打。” “而你的轮回宝石，除非成功使用后立马回归，否则还要防备另一种突发情况、那就是在成功使用后到回归前的这段时间内，突发性的强制任务出现。” “这种任务只会在你的任务表现非常糟糕、但又不是由于主观行为导致的失败时才会有，相当于主宰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要比主线任务彻底失败后正常的惩罚任务简单的多，但也会很麻烦。” “轮回宝石的使用有一天的缓冲过程，必须提前准备，这就导致你不能在使用前就时刻准备回归。” “其中的界限，你要自己把握好。” “另外，再忠告一句，别总想着逃避、投机取巧，因为我们这些轮回者，在异位面会像黑暗中的莹火虫一样瞩目，越是高级位面越是如此。” “这种瞩目不是一般人能感觉到，但是彼界的命运会做出安排。” “就算你有时候什么都不做，意外的事件也会逼着你一点点向前进，如同那些故事中的主角，或者主角身边的人。” “主宰的任务不是轮回的关键，而是打开回归之门的钥匙。” “那种‘被关注’，才是我们最大的困难和筹码。这未必是运气，但我们不得不接受命运的‘另类眷顾’！” 艾利克斯沉默，低着头。 ... 第一百九十章 另一种选择 有的时候，命运就是这样。 一旦你开始狂奔，就算你想再停下歇息，终也停不下来。 因为你这时已经不是在逆水行舟，而是火中取栗，火烧眉毛，不进则死！ 熔火平原的南边，艾利克斯小心翼翼的接近了留守在最后，负责保护、看守他的那只精灵。 他要进行最后一搏！ 艾利克斯表情淡漠，心中杀意沸腾，沸腾的邪火背后，还带着些许苦涩。 他如今只有两个任务，一个是主线任务失败后的惩罚任务——诛灭伊露维塔，倾覆阿门洲，时限三年！任务失败则抹杀！ 以他原本的实力和潜力，这等同于自杀，好在轮回宝石让他多了条退路，但他贪心，没有及时把握，因此有了现在第二个任务！ 强制性支线任务——获得恶魔大君巴尔的信任，协助~无~错~小~说~~~它击败异神使徒，覆灭阿门洲在中土的所有势力，当巴尔彻底统治这片大陆，伊露维塔的实力会被大幅削弱，个人实力临时大幅增加！时限两年，任务失败抹杀！ 这是同样是九死一生的任务，第一步就是行险一搏，巴尔可不是那种说投靠就能投靠的家伙，更与明君沾不上边。 但是最起码，这任务还有一线生机，也是惩罚任务唯一的生路，是主宰的“引导”和“照顾”！ 况且，由于是他在激活轮回宝石后才接到的任务，因此连宝石的回归效果，都暂时被覆盖了！ 这究竟是主宰故意如此，还是运气不好，艾利克斯也说不准，但他只能选择接受，去完成任务，然后直接回归，或者试试削弱版独一之神的力量。 艾利克斯不恨主宰，是它给了自己新的生命和为之奋斗的理由。 他只恨自己，恨自己的侥幸，恨自己的懦弱。 他虽然有了黑光病毒无所不能的能力，但是曾经身为研究员的经历，还是造成了他性格中懦弱面的出现！ 也许，他从最开始就不该分那么多分身，而应该将力量集中在一起，孤注一掷。 在还没来到轮回世界前，他就是靠着那份勇气，主动去感染黑光病毒，才有“死而复生”之机，才有最后“舍身重生”的待遇！ 思考中，艾利克斯的脚步声渐大，惊起了那只精灵的注意。 其他精灵都在十几米外，这只精灵听到动静后，警惕的朝后瞥了瞥，接着就放下了戒心！ 艾利克斯的这具身体，吞噬的是一个长湖镇的贫困居民，职业是码头工人。 他先期投入的资源，大概够黑光病毒开启一阶的天赋树，阶位是他自定，一阶即指能勉强异化出肢体，拥有大概顶级勇士的实力。 艾利克斯一直没那么做，因为太强的力量放在一个卑微的难民身上并不合适，而且潜能除了用来加强实力还有更多的用处，他这具身体本就是隐藏的棋子，又不是用来冲锋陷阵的，直到现在！ 卟！ 一声闷响，那只精灵惊愕的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离水的鱼儿一样吐出一口口血水。 他又回过头去，低下一看，只见一截暗红色的弯刃尖刺，带着一股四散喷溅的血浆，正从胸口冒出头来。 他想要张嘴喊叫，却感觉有什么滑腻的东西爬满了身躯，爬上了脸颊，让他的意识都变得冰冷、僵硬，连最基本的思考都维持不住！ 很快，一团扭曲的黑光裹住了两人，无声无息的变化，在这片被恶魔污染的焦土上进行着 片刻后，女精灵露夏疑惑的回过头去，发现是那只留守的精灵，慌张的朝她走去，而那个强征来的人类向导，已经不知所踪。 “你怎么” 女精灵话音未落，雪白的脖颈就被一截利刃刺穿！ 利刃一转一削，精灵美丽的头颅飞上了天空，抛洒的热血让那娇颜显得狰狞。 黑光包裹着暗红色的海藻触须物质朝着精灵的尸体蔓延，这次的动静有些大，女精灵的队友们立刻发现，震惊只维持了半秒，就纷纷嚷嚷着难懂的精灵语朝着逐渐成型的怪物发起攻击。 远处正在蹂躏对手的巴尔，微微朝着那处变故轻轻一瞥，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些虫子，没想到里面还藏了一个有趣的蚂蚱。 卡利姆多，距离从前的南丘、如今的黑堡不远的地方，徒步艰难行走的毕博，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带着坚毅的面色，朝着那日渐升高，隐隐有耸入云霄之势的黑堡走去。 “米娜、阿巴鲁，我一定要为你们讨回公道！” 毕博呢喃着，身为人类的少年，体质偏弱的他，根本失去了曾经身为霍比特人天生的轻足和远行的天赋。 走了不过两三百里路，这短短几天就让他瘦了一大圈，因此显得形销骨立。 若不是沿途村庄中不少村民接济，也许乐观的毕博直接就死在了路上，原因是他在渡过白兰地大桥时，被一条飞鱼惊吓，丢掉了自己的包裹。 毕博也觉得丢脸，当然这是三天前的事情。 现在，他脑子里已经不再去想那些，眼中只有渐渐能看清轮廓的黑堡。 这时，天空中的云层忽然浓密起来，逐渐凝聚成碟子的形状。 那巨大的碟子中间裂开一道缝隙，一点点金色的光辉透漏出来，像是雨后的阳光，又像是别的什么。 毕博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莫名的抬起头来，惊骇的看着天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金色的狭长巨瞳，足达里许，正在逐渐睁开。 这只眼睛有着金黄的眸子，目光中带着淡淡漠视万物的情绪。 仔细感觉，那却并非是人们常说的冷漠，而是一种超然后的淡漠，有着理所当然的坦然。 当然，毕博是分不清楚那些的，因为他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差点失禁。 “比尔博，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眼睛没有说话，一个声音却出现在了毕博的脑海。 比尔博听着这陌生的声音，恍然这竟是他曾经的“好友”。 他脑海中闪过了当年前往蜜酒之地的情景，当他第一次自荐家传的蜜酒时，第一眼就对那个充满魅力的男人有了好感，认为这是一个值得结交的人类。 他反复将眼前巨大的金眸和那个人类男性进行对比，却找不到任何相似之处。 当然，这不是关键。因为，他已经不是比尔博，那个男人也不再是他的朋友！ 毕博勉强爬了起来，他感到十分羞愧，他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男人面前丢脸，虽然他更不该为了是否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丢人而纠结。 “你你是西方之王是林奇？” 毕博大着胆子朝着金眸问道。对于陌生人，他该加个大人的尊称。 金眸沉默，天空中的鸟雀绝迹，仿佛方圆十里都成了无声之地。 毕博深深吸了口气，忽然闪烁了一下目光，良久才坚定下来，大声道： “西方之王，我想质问询问你，是不是你派人骚扰夏尔！” “如果不是，那么我必须告诉你，有些人正打着你的名号，蛮横的入侵夏尔，甚至杀害了企图抗议的米娜和阿巴鲁一家。” 毕博悲痛说着，这种事情，哪个年代没有，对夏尔已经算是来迟，又有什么好激动。 金眸没有闪躲，平静和威严如故，片刻后那股带着高高在上的森然意味的声音，才出现在毕博的脑海。 “我从未下达过那种命令，大概只是一些逃兵吧。最近我正准备对卡利姆多进行一些清肃，也许是那些不愿接受我统治的人，就和那些在路上接济你的贱民一样。” 毕博没想到凌歧真的会做出解释，又会说出这种话。 他很想抗议，表示被凌歧一棍打死的，绝对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却找不出理由，更没这勇气。 他来这里只是想讨个公道，固然不乏发泄怒火的意思，然而奢望更多。有奢望，自然底气就不足。 “那么，西方之王！” “你是否愿意，愿意弥补这一切，愿意帮助我们，赶走那些恶人！” 毕博大声问，其实他完全不需要那么大声。大概是因为凌歧此刻的形象过于让人震感，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惧，才会那样。就像小个子和大个子对峙，总喜欢用声音来掩饰自己的胆怯。 只是凌歧从未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无论是对比尔博，还是对那些臣民，何必去弥补呢？ “唔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脑海中漠然的声音又出现了，更带了一点点玩味，毕博有些心虚，凌歧居然没有斤斤计较。他觉得有些反常，威严的西方之王未免太好说话。可惜，他同样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他隐瞒了自己最渴望的心思，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大公无私。 黄金的巨眸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声音接着在他脑海中响起。 “毕博，比尔博，看在我们曾经的交情上，看在我对你尚存的一点点歉意上。”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可以带人回去，收服夏尔，我为你提供武力的援助。要么我可以帮你复活你的‘好朋友’们相信我，甘道夫能做到的，我也能，而且我会比他做得更好。” “当然，如果你选择后者，那么还需要支付一点点额外的代价，一点点额外的代价” 第一百九十章另一种选择： ... 第一百九十一章 魔神 毕博会怎么选？比尔博会怎么选？这在他本身是一个值得思考的、揪心的、艰难的问题。 但是在那个给出问题的人来说，却早就准备好了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原来恶魔或者神灵，从未给过那些寻求他们帮助的人任何选择。 因为它们看透了那些人的心思，看得比那些人本身都更清楚。 毕博带着矛盾和挣扎离开了，黄金的眼眸逐渐闭合，还复的层云散开，清澈的天空中又有飞鸟闲鹤，叽叽喳喳报鸣春的喜意。 黑石古堡中，凌歧慵懒的横躺在王座上，翘着腿没有半点形象。 座下大殿中光线并不是很好，只有四周的火烛和顶上的“天窗”释放着点点光尘。昏暗里，站着两个窈窕的少女，一高一矮。高的那个亭亭玉立，带着七分的英武。矮的那个娇小可人，看起来很是幼*齿。～无～错～当然，这两个并非凌歧的猎物。他纵情声色，但还不是色中饿鬼。 “蒂尔，西格莉德，你们考虑好了吗？”。 “我可以复活你们的父亲，代价，就是你们的兄弟，贝恩小子，必须献出自己的生命。” “当然，关于这一点，他已经做好了选择。” 凌歧侧头看着两个少女，挥挥手，殿中右角升起一片光幕，有一个颇大的圆柱形金属容器，表面覆盖着透明的琉璃物质，正立在那里。 那个像是放大版的水桶容器中，透过正面的玻窗，能看到里面竖着一个闭目昏睡的男孩，正是贝恩。 这充满科幻风的物件，两个土著少女当然不会认得。就算材质的确都是本土的，可一旦重新组合，再超前意识的人也叫不出它的名头，最多能看出大概的用途。 凌歧有些得意，不是为了复制出超现代的、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位面的东西，而是如此行事的手段。 用最原始的办法去撩拨人心、左右他人行为，要比科技树的新成果有趣的多。 毕竟有着未知的本源之力，科技树什么都是小意思，他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就是真神。 若非这股力量还不够强大，他也没能完全掌握。也许都不需要pp小子的帮助和参与，不需要特殊的稀有金属，动力核心，他就能自己随随便便捏个飞船出来，这就是造物的伟大！ 而如此手段，犹如魔鬼玩弄人心，非是力量，非是规则，非是强加的干涉，只是一种自然的引导，无需消耗，就用情绪去左右别人的心灵，他倒很有兴趣。这是他在过去一段时间丢弃的爱好之一，当然那时的他可没现在的种种手段。 贝恩的选择当然不是自主的，这个男孩对他的憎恨已经积累到了质变的程度，除非动用迷心之力，否则就算他真能凭空让巴德复生，贝恩依旧会恨他恨的要死。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凌歧决定让贝恩发挥最后一点点余热。以最亲近的血脉和身体为引子，如此来进行改造的话，新的巴德需要消耗的资源会减少一半，乃至他需要额外投入的造物之力、本源之力，也是微乎其微。 看来，两个少女都没怀疑贝恩的选择，毕竟这事落到自己身上，她们也愿意牺牲自己让父亲复活。包括蒂尔，血浓于水的东西不是说没就能没有，何况巴德的确是一个好父亲。 “请主人复活我这具身体的父亲。” 最先做出选择的是蒂尔，她的话没能掩盖住心中的激动。再怎么假装生分，她的心里巴德的分量还是很重的。一个活着的巴德，也许分量比凌歧都重。 西格莉德显然已经习惯了蒂尔的变化，不排除她也听出了妹妹的心声。 比起妹妹的坦然，做姐姐的，在做这个决定时就要困难多了。 西格莉德满脸都是犹豫，尤其是看向“罐子”里“面色坦然”的贝恩，恨不能以身代之。 奈何别说贝恩本就更适合成为新巴德的载体，就算反一反，凌歧也不会牺牲有价值的西格莉德。 这个少女有着她尚未够重视的领导能力，这种天生的将领潜质，她比弟弟更优秀，是凌歧见过所有人中最优秀的。 更难得的是，也许是因为年长成熟，也许是因为女性的特点，导致她对凌歧的仇恨比贝恩少得多，起码没有太多偏见。 即便没有复活之举，对付这种女孩，凌歧也有信心让她为自己打一辈子白工。 “西格莉德，要知道复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若不是我对巴德的确有些愧疚，而杀害巴德的法瑞恩，也被证实并非真正忠诚于我，加上我最近又有突破，才愿意费力去逆天行事。” 凌歧的声音淡淡，他这辈子的“愧疚”大概都赶上今天了。 “西格莉德，复活的巴德会和贝恩融为一体，贝恩并不会消失，他的灵魂将伴随着你们的父亲长存，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时至今日，凌歧劝说他人，已经不需要什么天赋的诱惑能力，**裸都是阳谋，每句话都说中你的心声，由不得你不上钩，这是真魔的风范。 当然，他也没有胡说，他不会为了复活什么巴德而消灭贝恩的灵魂，那太浪费。 他会以贝恩的灵魂为载体，抹去他的个人意志后，重新“输入”巴德的记忆行为模块。 这就是用尖端科技手段，在人体身上行人工智能之事，有本源之力的辅助，不要太简单。 假如真的完全靠着本源之力来复活真正的巴德，先不提巴德被吞噬的灵魂究竟还有没有残渣，即使有残渣，要到茫茫死魂界去寻找，也是大海捞针。 巴德又不是凌歧的老子，他才不会为此费心。 很快，又一个有价值的人做出了决定，这决定依旧是凌歧想要的，于是在蒂尔和西格莉德担忧的目光中，放置贝恩的器物，缓缓闭合了可视玻窗后的挡板。 蜜酒庄园、王者要塞、这时又被好事者称为余晖遗迹的地方。死灵君王分身，无声无息的绕过一些无精打采的守卫，进入建筑内部，然后无视了蔫蔫的内侍和部分脑子不开窍的官员，通过密道深入地下，来到了曾经孕育炎魔的地方。 至于“夏尔”、索伦的新身体，已经在回到卡利姆多的第一时间，被人接手。 那可是个烫手货，索伦会那么容易中招，一方面是没想到，另一半未必不是故意配合。 这样的货色，早日交给本体，也好早一点安心。 走过冰冷崎岖的隧道，凌歧又出现在了地下世界最高的一座山脉顶上，当然，如今这里已经没有半点火光，漆黑的伸手难辨五指。 大量的炎魔和火焰精灵的诞生，非但占用了不少造化之力，更耗尽了方圆百里的地火之力。 本源造化之力有造物之能，问题是凌歧掌握的太少，又不愿意硬性的消耗，只能去祸害中土大陆的位面本源了。 大地上，一条条熔河干涸，脉络似的炽浆血藤也已枯萎。 凌歧走在这充满死气的地下世界，竟然还颇为满意。 这个地方，岂不正是死亡生物最好的乐园？合该被废物利用！ 假如他在回归前，还不能彻底将这股来历莫名的未知本源之力、造化之力、被他长时间称为领土之力的力量，彻底转变成一片成形的国度，那么他会在这里留下死亡的种子，也算是一种长期的投资。 至于造化之力、本源之力都是神国的一部分，理论上是神国的根基，但是如果缺少另一个根基，也就是规则领域，那也是无法成形的。 凌歧有点信心，还在于这力量中包含着另一股吞噬之力，也许那才是力量真正的根源，所谓的领土之力、造化之力，都是根源窃取来中土大陆的本源之力。 当然这对凌歧而言是好事，他期望如此，属于他的力量自然是层次越高越好，这虽会带来本能的恐惧，更会带来长期的利益。足够的利益面前，君子都会变成亡命之徒，别说凌歧这个伪君子、真小人。况且，这是国度能提前衍生，唯一的希望！ 多手的准备，是为了更好去殊死一搏。有着难得的机遇，如果一味排斥不去利用才是傻瓜。 凌歧当然不会把更多的准备都当成侥幸的依据，他相信那会是巨大的错误。 任何人没了后顾之忧，皆容易不思进取，而在轮回世界，不思进取就代表灭亡。 另一个已经实践了这个道理的男人，终于抛弃了过多的侥幸，明白了谨慎和犹豫间的区别，果断的屠光了一整队的精灵，彻底将自己推向曾试图合作一方的对立面。 在吞噬了这些精灵的**后，战斗的损失非但被补足，连潜能都有不小的增加。黑光病毒，真的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因为它很难被消灭，又有极强的成长性！若是不艾利克斯的黑光病毒已经经过二次变异，其不可控的传染性大概会让中土大陆都变成怪物的乐园。 当然，这对半神恶魔来说，就像是蚂蚁或老鼠，带没带黑光病毒的人类，带着几阶黑光病毒的人类，基本没有差别。 “吼！凡人！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由于猎物逃脱，当愤怒的半神恶魔来到渺小的艾利克斯面前的时候，它的杀意已经是**裸的，几乎就明摆着要杀人泄愤。 艾利克斯没有犹豫，没有迟疑，果断跪下，就和他果断的杀戮一样。 “魔神大人，伟大的恶魔大君，我愿意带路，为王先驱，征服这片大陆，征服这个位面，乃至征服无尽的轮回！” “我愿意向你敞开我的心灵，我的一切！” 第一百九十一章魔神： ... 第一百九十二章 巨兽 刚铎，皮纳斯森林，已经不知第几波妄图做屠龙英雄的冒险者，倒在了血泊中。 自从昂巴海盗开始收缩，东南面的哈拉德人也沿着哈拉德大道退回了属于他们的地方。除了刚铎南域还时有激烈的冲突，刚铎本土，自魔多西进的兽人主力，大都已经溃不成军，很难再发起像从前一样攻城略地如同洪水席卷的战事。 因此，冒险者这一几乎在灾难中消失的行当，又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随着更多龟缩在城市中的难民里，涌现出一个又一个英雄式的人物。随着刚铎的摄政王大胆的公布涌泉护卫和涌泉射手的训练方法。 一个又一个名为佣兵团、冒险队的民兵武装组织出现。十多万魔多兽人竟被区区万余军民*联合打的节节败退，显是独木难支。 东来的魔多兽人总共有三十几万，除了战争中死掉的七八万，后来分散跑掉十来万，如今刚铎本土也剩十万出头，数量不少，可惜都是老弱残兵，不堪大用。 它们数量众多，几乎遍布荒野。村庄、郊外，哪里都有它们的踪迹。然而他们只能欺负欺负普通的农户，在大队骑兵面前，根本就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一队五十人的正规精骑，正面冲锋下，甚至有过全灭一千两百魔多兽人的夸张战绩，己方损失更只有区区三人！ 这样的情况，落在刚铎人眼里，就成了天朝上国该有的表现。刚铎在所有刚铎人的心中，本就是英雄辈出之地。 至于为何会有那么多兽人在胜败之势“尚不明显”，邪恶方还“隐隐占着优势”时提前退走。 刚铎人只觉得那是它们有自知之明，幸亏跑得早，否则也只是面前乌合之众里的一员，刀下亡魂的一条，这异常的情况完全没有引起足够多的重视。 兽人也会有所谓的自知之明？ 面对这种问题，一些幸运的平民英雄、靠着慷他人之慨收获大量民心的年轻摄政王，只会笑呵呵的回上那么一句： “这年头，连西方之王都能成为传奇，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假如刚铎一直被压着打，那么异军突起的凌歧肯定会受到异常的重视。然而刚铎忽然翻身，发现邪恶“外强中干”的事实。对于幸运的西方之王，他们立刻会生出另一种截然相反的、不过如此的情绪！ 大多数刚铎贵族的心中，对于那位传奇的西方之王，都早有着嫉妒和不屑，带着“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的想法，只是现在才有心情爆发。 也许，在他们想来，假如不是邪恶的主力都在围攻刚铎，被刚铎一国牵制，那么整个世界怕不早就毁灭了吧。 至于北方的恶魔？那是什么？几十米高？几百米大？这不是扯谈是什么？ 从魔灾爆发开始，渡过最初的惊愕，到接下来的惊恐，再到后来的绝望，再到莫名的出现转机，直到如今情势逐渐明朗，刚铎人的心底，侥幸和自负的情绪又开始蔓延。 自负并非一种非常可耻的情绪，因为那需要建立在长期自信的基础上，当这种情绪不属于个人而属于一个国家或者民族，那么它必然有着真实不虚的成分！ 过去的刚铎，的确有称为大陆综合实力第一强的资格！至少在曾经的某段时期，刚铎的国王甚至敢为自己加冕神的桂冠！ 现今，仅刚铎一地，收复失地的呼声，就比整个中土世界都更强烈。他们认为这是英雄的呼唤！ 一个又一个朝着皮纳斯森林前赴后继的冒险团，一个又一个倒在传说中的龙类怪物脚下的“英雄”，就是这种呼唤下的产物。 连多尔安罗斯年轻的亲王，都顺应大势，朝着森林派出了一队新训练的传统骑士。 当然随着这支队伍覆灭，亲王大人明智的压下了后续请战的声音，选择暂时旁观。他的理由，是防止昂巴海盗卷土重来，这让战意沸腾的人民无话可说，因为海盗的噩梦恍如昨日。 昂巴海盗会不会再一次大规模入侵，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 亲王大人却能肯定，皮纳斯森林里那只传说中有着龙血的怪物，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对付。 他有着团灭的骑士最后传回的魔法讯息，一张载满绝望的有些抽象的图画，模糊的描绘出了一只巨大狰狞的钢铁怪物的可怖体型！ 魔法的力量不会造假，因此哪怕画面再怎么模糊，亲王也非常笃定，若这怪物不是虚有其表，那么他那支尚未重组完善的天鹅骑士，派出去都未必能回得来。 这种巨兽，就和传说中的巨龙史矛戈一样，谁摊上谁倒霉，傻子才会去逞英雄。 史矛戈的威名，也是沐浴在如湖的鲜血中的。 皮纳斯森林深处，过去被称为皮纳斯格林的地方，被传得妖魔化的巨兽，正在享受着另一顿饕餮大餐。 皮纳斯格林，并非完全都是密林古树组成，但是的确有不少密林茂草，以低矮的山地为主，因此常被人当成南方第二大的森林。第一么，当然是人类的禁地法贡森林，听说那是树人的故乡。 二十米高的远古巨兽，有着类似始祖暴龙的身躯。它的尾巴比暴龙更长，鳞片也更粗大，整体看起来都充满了暴力的凶煞，并无臃肿之态。 最让人吃惊的，还是它浑身裸露在外的部分躯体，一些龙皮上居然有着金属的色泽，仿佛泼上了金汁。 仔细看去，它粗大的后腿就像完全包裹在几块钢铁的夹片中，趾爪完全就是坚韧的精钢打磨，闪闪发亮。 这就像是有人直接把钢板镶入了怪物身体的脆弱部分，左一块右一块，前一块后一块，鳞次栉比的生生嵌合到血肉之躯中！ 这还不止，随着它偶然的动作，那些厚重坚固的甲片掀开，旁人就会发现，甲片下掩盖着的，并不是鲜嫩的皮肉，而是一根根银亮的拉丝金属！ 它张开巨口，鲜红的舌头是肉质的，带着腥风和毛糙的倒勾，满口钢牙却是真正的钢铁。 它的眼眸火红火红，有着野兽特有的竖瞳，兼具冰冷和疯狂。那剔透的色泽像是水晶雕琢，随时都能释放出死亡的射线。 随着一次次进食，它目光中流露出的满足，完全是野性的本能，似乎并没有独立的智能！ 巨兽张开巨吻，舌头一卷牙齿一磨，又将一堆碎肉吞入腹中。 如果李奥在这里，一定会发现它和凌歧的宠物伙伴哥斯拉，竟然有着六分的相似。但是变的更巨大、更恐怖，也更不像生物！ 它在活动、逡巡，但不似生者的巡逻，而似死者漫无目的游荡，或者某种固定模式的行动！ 李奥一定不会相信，更不敢承认这玩意儿就是哥斯拉！ 他知道的那头哥斯拉，应该早听了他的话，为了避免曾经在它身上出现过的悲剧再次发生，而走上寻找自由的道路！ 灰山北面的弗洛德维斯，是中土大陆极北方被废弃的土地，比号称北方屏障的孤山还要往北许多。 李奥带着仅存的数十森林精灵艰难的跋涉，企图找到一处可以容身的土地。 他违背了父亲的意愿，坚决不肯前往西方寻求西方之王的庇护。他的这个想法获得了兄弟的支持，但是北上的念头却和对方南下的要求背道而驰。不得已，他只能搞了一次分裂和火拼。 结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因为罗斯洛立安的精灵忽然出现，救走了重伤的莱戈拉斯，也导致大部分逃出幽暗密林的森林精灵对他充满了恶感。 他试图用精灵王子的威信压下一切反对的声音，最终收获的，却不过是区区三十多只精灵的坚定追随。 好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北上不是为了哄骗精灵的“避敌锋芒”，而是躲开凌歧这个旧主！ 虽然他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一种不可饶恕的背叛，更不知道哥斯拉身上后来发生的事情。但他清楚凌歧的性格，认为自己有充分的理由离开凌歧，顺应主宰这次轮回的“安排”。 王子的身份，意外发生誓约解除背后的真相，就是主宰要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谁说追随者就没有人权？主宰眼里人人平等！李奥坚信这一点！ 至于是否能回到轮回空间，李奥根本不在乎。 曾经他想要的，是一份认同，凌歧给了他，所以他成为了凌歧的追随者。 现在，他想要的是自由，这一点凌歧永远都给不了，所以他只有唯一的选择。 平心而论，凌歧并不是一个苛刻的主人，怨只怨他们的生命本质、思想觉悟有着不可调和的冲突。 他不希望，不希望再看到另一个伙伴，倒在自己面前，而那个自己效忠的对象，给予的竟是漠视和无动于衷！ 他可以冷酷，因为他曾是没有太多人权的木精灵。 但他终究还是精灵，不能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自从血脉进化，自从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关注和照顾，他的脑海中不只一次浮现起辐射位面那个躺在病榻上的女孩。那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也许凌歧现在更早就忘了有过那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但他始终记得，她曾是他们的一员，而她不是唯一被忽视的。 他亲手结束了她的痛苦，那时他愿意背负起这份罪恶，直到现在，他要放下包袱，不让一切重演，不让一切重演到自己身上！ 或许那个男人对自己人有时还算不错，他也经常会有照顾自己人的想法，但是他骨子里的淡漠，总会促使他在关键时刻做出一些不近人情的决定，而那正是李奥接受不了的！ 他是李奥，是冷酷的木精灵，是备受宠爱的精灵王子，也是热爱生命的生命种族！ 那个男人，代表的却和他、和所有生命种族追求的完全相反。 那个人要的，甚至不是永恒的生命和幸福的生活！r1058 第一百九十三章 魔动 美好的生活谁都想要，真的拥有了，有些人会感到满足，有些人却满足不了。 但只要是人，无限的欲望最终还会有尽头，固然那可能是自我的毁灭。 假如一个人欲望的尽头不是自我的毁灭，而是世界的毁灭，那么他便是生命的公敌。 一切违背道理的都不该存在，自然有着自然的规律，其基础便是基本的规则。 想要打破规则、法则，靠的不是双手，而是同样层次的东西。 想要打破所有规则，那...不可能。 那么这世上，有没有一座山会比天还高？有没有一座城能漂在空中？ 这种程度的违背规则，肯定是有的，但肯定不在中土大陆，不在...曾经的中土大陆。 自南丘的黑堡以拔地之势刺破苍穹，孤山的火焰，渲染的层云，也倒映出了一片血火的大陆，这是地狱的某一层位面。 现在中土大陆，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欣欣向荣的中土世界，主导它的命运之河被大坝生生截住！ 北方火焰遍染的情景，曾经在孤山出现过几次，当时引起的异象，远没有如今的轰轰烈烈。 这很正常，因为那时导致异动的主体，和如今的罪魁祸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生命层次。 巴德尔特能引动地狱的投影，来让现世潜移默化的改变，成为一片适合地狱生物滋长的土地。 巴尔却能直接抽来地狱某层位面的少许本源，用这本源来污染即存世界的本源，最终把这个世界同化成深渊位面的延伸，然后割裂变成自己的次级神国、湮灭乐园！ 神可以没有神国，不是每个神都有属于自己的神国。神国的形成太麻烦，需要的不光是对规则的理解，更要有构建物质的本源之力。然而没有神国的神，就像无根的浮萍，甚至连永生都做不到，不能称为真神，更没资格发展信徒。 巴尔虽然还是半神，可因为机缘巧合的得到过一份令魔神都嫉妒的传承，所以提前掌握了部分深渊的本源之力，所以一直有着远超实力的野心！ 它要成神，它不惜孤注一掷，抽调来全部可掌握的地狱位面本源之力，就是为了提前构建神国、次级神国！ 这点本源能让它的领域之力比别的恶魔强大几倍，虽然用来构建真正的神国连百分之一的基础都不够，但那毕竟是珍贵的本源之力，还是深渊的本源之力，如今将成为关键性的引子！ 恶魔身为堪比龙族、乃至高于龙族的上位生物，最大的理由，就是大恶魔们天生掌握着一类邪恶规则。 强大的大恶魔甚至接近悟透，天然就彻悟了某种规则。 因此，许多大恶魔只要有足够多的神性，或者足够多的积累，都可以轻松跨出由传奇到神的一大步，然后再寻求构建神国或者次级神国、湮灭位面的办法。 当然，无论是神性还是构建神国的“材料”都可遇不可求，因此真神往往视魔神为邪神，只因许多魔神都是伪神，连具备真神实力的那些，都有一多半没有神国，接引信徒灵魂的手段统统没有，这样的魔神的确不算真神！ 这不能抹杀恶魔的潜力。 真正懂得利用潜力、取长补短的，比如巴尔，它要想成神，成为真神，绝对比人类乃至龙族轻松一百倍！ 先成神或者先建立神国，这在一般的传奇、半神中都不是问题，因为他们完全没有资格进行选择。强大的恶魔起码有了选择的权利，纵然它们最终会选的，九成九也是同一条老路。 巴尔选择了另一条，它将冒很大的风险。 地狱的本源力量才开始侵袭这个世界，巴尔就感觉到了世界的敌意，感觉到了这片宇宙之外那个强大的监视者的怒意。 它没有迟疑，因为这是它的机会！ 只是... 西南方有只小虫子，很有点意思。 它还记得那个小虫子，在它脑子还不清醒时愚弄过它。 “仁慈”的恶魔君主巴尔大人，可不会记得这点小事。 引起它关注的，是那只小虫，居然在用某种它不知道的方法，来和它争抢这个世界的本源之力！ 那个小虫连领域都还没有构建完善，这种手段、还真是... 巴尔很惊讶，但没有震惊。 在它最近觉醒的传承记忆中，知道除了常规的办法，除了用异种本源力量的污染，除了物理层面的绝对撕裂，的确还有许多偏门办法可以抽取位面的本源之力！ 但那不该是凡人能掌握的，比如有一种自称“仙”的生命，它们甚至能用后天的容器来存放先天本源之力，称其为“地脉”、“混元灵脉”。可是一条所谓的地脉，最轻的大概也能把一百个凡人英雄压死！ 那只小虫子，又是怎么做到的？ 他窃取本源之力的速度实在太慢，巴尔对此有点兴趣，却不愿意为此冒险。 它觉得这可能不光是小虫子的手段，也有本土的神灵、乃至位面意志在幕后推手，为的就是引诱它、打乱它这个大毒瘤的疯狂计划！ 伟大的大君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另一个更伟大的目标正在等待着它，一块记载着巴尔辉煌事迹的丰碑，已在前方招手！ 巴尔大君是无敌的，会变得更加无敌，怎么会随随便便在一只虫子身上浪费时间？！ 艾利克斯受到大君的传召，来到了大殿。他还没来得及新一轮的歌功颂德，就被巴尔的任务弄得谄色僵硬，嘴角抽搐。 “大君？您...您让我擒拿西方之王？？？” 艾利克斯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失声反问。 他知道上一个被巴尔派去执行这项任务的、曾合作过的强大存在巴德尔特，究竟有多么厉害。而那只恶魔，现在早已经彻底失去了行踪，艾利克斯不认为这代表任务成功。 艾利克斯嘴角抽了抽，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大君，您...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回应艾利克斯的是一阵令他窒息的威严风暴，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赶出了恶魔的宫殿。 混蛋！ 艾利克斯心中咒骂，他敢肯定，如果他离开巴尔的势力范围，不用去那人的地盘找死，罗斯洛立安的精灵女王就第一个饶不了他！ 在他的配合下，罗斯洛立安的精灵和强兽人大军，已经在三天前全军覆没！ 这不光是他的功劳，毕竟这支军队去打打刚铎洛汗还行，对付巴尔本就是自杀。但他毕竟在里面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甚至，大概已经被人当成罪魁祸首打上了走狗的标签。 艾利克斯想的不错，他的确已经成为了罗斯洛立安的通缉犯，荣幸的登上了必杀名单的头条。 甚至西方的那位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主动向凯兰崔尔女王提供了队友的许多真实情报，包括吞噬和变化之能！ 半信半疑的凯兰崔尔最终只能选择相信，只因凌歧在这种时候已经没必要骗她，更因为他们现在必须相互信任，才能抵挡住新一轮的挑战！ 从上一次不知是试探还是主力队伍的入侵过后，巴尔又一次兵征四方。 这次，连多尔哥多都成了讨伐的对象，只因为传说那里是索伦的据点之一，而这路大军在摧毁多尔哥多后将直往南下，夷平魔多！ 这一次，巴尔是在向本土的一切宣战，无论正义邪恶！ 这是它发起全面入侵的标志，也是对付意外的小虫子的手段！ 它觊觎他的能力，企图得到这种秘密，但不会亲自出动，因为有点怀疑，就更觉得不值得如此。 它有强大的军队可用，当然，还有艾利克斯这种走狗！ 巴尔降临时，不是一颗扫帚星破空而来，而是演绎了群星陨落的璀璨。那是它以“灵化”的方法，带来的一整个魔军主力兵团。可惜在穿越空间屏障时，十分之九的主战力量已经覆灭，降临时“物化”又损失了六成！ 剩下的不足半成军队，数量却也有近千，足够他征服三个中土大陆！ 上次他派出去的，的确只是先锋！ 面对着几十头魔人，精灵们可以用超卓的箭术攻击，女王的魔法能做到群杀，奋起作战的人类也能打败那些看起来不可战胜的庞然大物。 如果这数量，这质量再翻几倍、翻上十倍呢？ 黑石堡垒，凌歧漠然听着水盆中凯兰崔尔女王投影的叙述，忽然呵呵低笑起来，很快又变成疯狂的大笑，弄得女王大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她怀疑这位西方之王听到三百魔人入侵的消息后，已经被吓疯了！ 凌歧笑罢，却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拒绝了女王要求联合进攻，个个击破的要求。 开玩笑，他会拿自己的主要力量去帮助别人渡过难关？ 罗斯洛立安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根钉子，一颗棋子，能挡一挡牵制一下巴尔的兵锋最好，就算不能，也无所谓！ 一脚踢翻水盆，凌歧不想再和这个女王扯皮，他这次要让整个世界见识到他的力量！也让巴尔彻底放弃侥幸，亲自来会一会他！ 他为它准备的礼物，可不能搁置太久！r1058 第一百九十四章 阵容 “尸罗，率领巨蛛兵团，从南面经过坍塌矿洞，绕到罗斯洛立安。假如罗斯洛立安不敌，你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假如那些恶魔真的被击退，那么它们将成为你的子民最好的食物。” “炎魔军团，全军出动，准备正面击敌。” “库萨克，通知零号，启用钢甲兵团，装配最尖端技术装备。” “莉莉丝，让秦守率领新编的自由军团，准备出战，相信这几天足够他们适应新的武器和装备了！” “蒂尔，去对你姐姐说，我把所有重甲步兵单位和重甲食人妖都交给她，这次必须大胜、全胜，她的责任很重。你们的父亲...可在大后方等着她凯旋归来呢！” 一条又一条讯息，或通过意识或在口中直接发布。 很快，就连卡利姆多的南面，凌歧都做出了相应安排。 倒不是担心恶魔们利用兵法，绕道突袭。 而是担心有些势力借机浑水摸鱼，或是阿门洲又有人来搅风搅雨！ 对于某些可选择的盟友，比如有蟑螂命的刚铎、洛汗，凌歧是半点都不信任的。至于那些阿门洲的来客，他除了不信更有厌恶。 也许这是他唯我独尊的性格，也有可能是本能的不喜，更可能是对方的某些行为。 总之，凌歧从来不是一个把希望和信赖寄托在他人身上的男人。 甚至，他早就为一些人准备了一份大礼包... 中土大陆，不过是凌歧的第三场轮回，他虽然不是那种真正顶尖的经历一两场轮回就能封神升灵的尖端轮回者，可因为有了未知的本源之力这个筹码，仍然让他提前进入到一个自己从前不敢想象的层次！ 若不然，他早就只能选择狼狈回归，或者在夹缝中求存，亦或慨然赴死。 冬寒未歇，春来发枝。 开春的时节，竖立着如同一根冲天长矛的黑堡下，巨大的雕像依旧远眺北方。 它的姿势如故，却不再像是手按剑柄整装待发，而是扶着一根擎天的巨柱，意气勃发。 似那孙姓的猴子，头一次摸上命定的如意金箍棒，一个劲的狂喊着涨涨涨，势要把天都捅个窟窿，来彰显它的存在！ 唯有那天不服地不满的桀骜性子，才配称齐天的大圣。斗战胜佛？什么鬼东西！ 熔湖里，大量炎魔沐浴着岩浆扑腾起来，它们中能飞的只有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靠着滑翔或者扑扇，姿势并不如何美观，聚成一片呼啸而过，却也像是火焰的风暴席卷，肆虐大地！ 看台上，几个新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缩成黑点的人高巨蛛，密密麻麻从地底钻出，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本土的巨型蜘蛛并非土生之物，会打洞但不会遁地，这是凌歧开发的新兵种，谓之“穴居织网者”。 和他所有偏爱的兵种一样，穴居织网者有着成型快、潜力低、寿命短、好养活、有特长这几个特点，曾在消灭登兰人的一役中登场。 至于本土的巨型蜘蛛，虽然潜力更大，寿命更长，甚至有可能诞生尸罗这种返祖异种，但毕竟不适合大规模培养，战争潜力方面完全达不到凌歧的要求。 那些巨蛛，必须要靠着本源之力催化，才能快速成长，否则，几个月才能让破壳的幼蛛长成，勉强可以外出捕猎，还需要大量肉食，但一般的尸体个把月就烂透了，除非天天打仗，否则谁养的起。 魔苟斯的手段局限于它的能力，即便是杀之不绝的兽人和巨蛛，也不能让凌歧满意，也有可能是它有其他企图，或者凌歧在获得本源之力的垂青后，眼界太高。 穴居织网者的背后，又跟了十个方阵的兽人步兵团。 这些兽人比寻常兽人更高大，但比强兽人矮小，因为全都包裹在铁皮中，因此看不清具体样貌，但裸露在面胄外的脸部，有着浓密的灰色毛发，看似比从前的兽人更像野兽。 这和穴居织网者类似，同样是依照原本物种为模板，改造形成的新型调试物，有着兽人、强兽人、本土猕猴等多种杂芜的基因。 由于利用了克*隆类的技术，因此有着整整一万两千的规模，数量上颇为夸张。 这也导致它们的寿命只有短短三月，比穴居织网者还要短得多，基本就是一次性消耗品，战斗力也是个位数，全副武装后，才能对付两到三个农夫，用来吓人却不错，是戍守南面防止意外发生的主要力量。 三千的穴居织网者和一万二的兽人，能不能吓到外人还不清楚，新人们的确被吓傻了。 他们不是没有经历过战争的菜鸟，在洛汗的时候，为了抵抗邪恶，他们没少上战场，一些新人更是来自战争频发的位面。 然而他们经历过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场，也不过是两千的野人围攻圣盔谷，攻守两方加起来不到三千。那时的场面就已经很大，人挤人，武技再熟，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没想到如今能见识到一场更为浩大的战役。 当事人并不觉得荣幸，因为他们只想旁观，但却被强迫要求参与，那在震惊之外，就真的只有恐惧了！ 开往南面的一万五千大军，由“本族”高手统帅，这些并不是最令人瞩目的，单单巡逻在天空中的几十头巨鹰，就比它们醒目的多！ 几十头克*隆的巨鹰，每一头翼展都超过三十米，却都只有勇士级、最多领主级的实力，连正版最弱的力量都没有，唯独数量抵得未损的巨鹰全族。 这些克*隆的巨鹰，除了本身庞大的体型带来的各种优势，不具备任何法术方面的天赐，或者特长的力量，远远不敌真正的巨鹰。但它们只要一个月的调试就能投入使用，这又是生命周期比人类漫长数倍的巨鹰，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可惜生产一只巨鹰的消耗，抵得上两百个兽人，实在是一种奢侈品。 几十头巨鹰，外加几百只由“半身哥布林”骑乘的空中崖鹰部队，着实令习惯了中土大陆常规战斗模式的人耳目一新。 聪明人甚至能想到，这为数不多的空中部队，如果用得好，完全可以左右一场中等规模的战役胜负！ 假如说巨鹰引人注目，还是因为它们的体型和窜入云层后更接近孤堡的地理位置，那么东面裂开的大地里迈出的一位位铠甲勇士，就真的有点超乎人们能接受的极限！ 这些钢甲勇士，看似皆是人类，然而平均身高都超过两米五，每个都披着骑士的全身板甲！ 他们的板甲比传说中堡垒骑士的装甲都更结实，也更厚重！ 他们的武器是一些圆筒状的手持物件，当然还有后背的大板刀，那宽度和长度，仿佛能一击砍断巨龙的脖子！ 勇士身上铭刻着净化咒文的全身装甲，挡住了盔甲下磅礴浓郁的死气，厚厚的面罩也遮住了死灰的面色，唯有鲜红的眼眸逸散着寒光！ 这是一队八百人的步战骑士团，最弱的也是下位勇士，纯近战都能将万二的兽人军团灭上十几个来回！ 他们是远古的战士，复苏后经过筛选被雪藏了起来，为的就是将它们改造成更具杀伤力的战争机器！ 活人被改造还要考虑身体和意志承受极限，死人就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只要肯下本钱，普通资质稍好的僵尸，也能改造的和强者化身的死灵骑士一样强大！ 对于死灵君王分身的天赋，凌歧早就有了很多计较，不用像别的死灵君王一样，无脑的招上一窝亡灵，然后一拥而上。 虽然那也是一种战术，可毕竟太过粗糙。 面对强大的敌人，区区勇士级的亡灵勇士能干什么？就算全副武装装备精良的亡灵勇士又能干什么？而一个手持土制火炮、骨骼肌肉全部重制、还有自爆自毁的能力、穿着动能盔甲的亡灵勇士，能干的就太多了！ 凌歧曾想过武装召唤的骷髅，让它们发挥出最后的余热，以下克上，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实践，如今终于有了！ 接着，就在这片有限的空间，更多奇形怪状的生物、机械，从那些人们想不到的地方钻出。 当巨大的拔地而起百余米的雕像低下头扫看着士兵，挺拔的孤堡里依是居高临下的新人，恰好见到这一幕，齐齐失声！ 新人们还在震惊百米的巨像竟然能动，混在新人里的唐笑，已经满脸复杂的低下头来！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动力装甲战士？钢铁侠？坦克？榴弹发射器？是不是还要有飞机航母？ 就算再怎么改头换面，唐笑还是认出了许多新人们看不懂的“金属机械设备”的用处，那绝对不是本世界矮人机械的风格！ 可惜他现在在那个人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话语权，也不认为自己能对此提出一些会被接受的、更有用的建议。 他只是觉得心情无比复杂，心中甚至有着悲哀和懊恼。 假如早知道这位队长能取得今天的成就，早料到这位在这样一个破落的位面，都能攀出科技树，那他肯定一门心思跟定这人！ 见识过现代化武器威力的唐笑，根本不认为土著们能挡得住那些超时代的武器，虽然它们看起来怪里怪气，不像是很高端的样子。r1058 第一百九十五章 求援 任何从现代进入一个相对落后世界的人，都会有一种给我一挺无限子弹的机枪，我就能征服一片大陆的优越感，唐笑也不例外。 黑堡内，默默吸收转化着一种全新的大地之力，凌歧却没有唐笑乐观的想法。 能用枪炮轰开的大门，肯定不是因为枪炮太厉害，而是大门不够坚固。 许多位面的历史上，都有火器方面的先行者，获得无数好处，赖以征服其他国家土人的典故。 可这些位面却又有一个惊人的共同特点，那就是个体实力普遍相差不多，位面层次不高。而且除了基本物理化学规则外，这些位面都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特殊力量！ 眼前的世界，毕竟和科技位面完全不同，即便不是截然相反，也风马牛不相及。 中土大陆个体间的力量差距并不小，就算很难做到以一敌万，一个强者还是能轻松打倒一群弱者。而强大种族的个体，甚至能毁灭弱小种族的一城一地。 在中土大陆，除了基础的力学原理和其他世界相差不多，化学元素方面，差得实在太远。 凌歧也不可能凭空的完美复制高科技产物，因为基本的规则不同，很多东西他是做不出来的，连蒸汽机都不是烧开水顶顶壶盖那么简单。 当然，这不排除他原本掌握的知识就有限，pp小子更不是万灵全书，理论上本可转化一切的本源之力，又只掌握了一丝。 所以唐笑最初的感觉并没有错，那些怪模怪样“高科技产物”，远远达不到他想象中、一颗导弹灭掉一支部队那么夸张的程度。 但凌歧没有自怨自艾，因为在生化领域的成就，他已经超过低等位面大部分所谓的学者。这是他的主攻方向，几乎吸收了辐射世界这方面近半的精华，pp小子里的大量数据就是精华所在。 而且幸运的是，掌握着少许本源之力的凌歧，要面对的毕竟不是同样可能掌握本源之力、善于创造奇迹的超凡，他的敌人只是一群凡人，强大的凡人—— 作弊的科技精华，对付超凡那是笑话，核弹也炸不死神灵，可是凡人终究能够被轻易毁灭。 强如巴尔，也还不是神，从某方面来说，它比希提斯要好对付的多，因为半神依不是神灵，那就有着凡人都有的弱点，存在被其他弱小凡人击杀的可能，即使这可能微不足道。 挥手召来一只蜜蜂模样拳头大小的虫子，由得它在身上叮咬了一口，眼见着虫子鼓胀的腹部干瘪下去，凌歧品味着，略有所得的点了点头。 这是用本世界的一种毒虫荒蜂改造的新物种，叫做工蜂，几乎没有攻击力，但是能储存汁液，进行提取或注射。 医学上注射到血管中的液体，必须有严格的要求，这个世界规则不同，这方面的要求略少，pp小子的模拟制造工艺加上简陋的设备就完全能达标。 本源之力驱动的pp小子，要比用纯生物能驱动效果更好，事实上pp小子也是在凌歧掌握本源之力后，才开始重新焕发活力的！ 其实，凌歧已经能赋予pp小子新的“生命”，但是出于某种考虑，没有那么去做。 工蜂这东西，他不是为了自己开发，是为了军队。军队的补给一直是个难题，假如能直接注射营养液，并且快速补给，那么这方面的困难就少了许多，而且还可以兼顾伤患的治愈，乃至为各种生物改造提供便利。 毫无疑问，工蜂是一种微不足道但性价比很高的造物。 当然，注射到凌歧身体中的，不是什么营养液或者修复液、基因改造液，而是pp小子优化的基因原液。 那是特定生物优化过的基因图谱序列信息聚合物，等于是直接提供给凌歧新的变身能力。 当然，效果上，这要比他直接吞噬某种生物幼体获得的基因序列完美的多，虽然仍旧打破不了生物自身的桎梏。 半天后，南边的军队首先传回了达到预定地点的讯息，它们虽然动作最慢，但是距离目标地点最近。 如今的孤堡，是从前的南丘，亦是卡利姆多南面的屏障，俯瞰整个卡多兰平原。 所以常人大半天的脚程，大概就能到达领土之力正常延伸的南部边境。 这时，看守偏殿的使者匆匆进入，传来了凯兰崔尔女王要求恢复通话的提议，毫无疑问遭到了凌歧肯定的拒绝。 他正抓紧时间吸收新的大地之力，这是一种不逊色元磁之力的力量，分身已经证实，这种全新的力量在进入灵根后，甚至能和元磁之力分庭抗礼。 凌歧现在要吸收的是从秦守身上剥夺来的，已经被打上了烙印，因此处理起来有些麻烦，但是基本上也快完善。 没有人会在面对大敌时嫌自己更强，凌歧也不例外。这股新的大地之力包容醇厚的特性，并不合他的性子。但只要证明有价值，他就照收不误，后患什么目前不用多想。 很快，刚刚离去的使者又一次进入殿内，这回，凌歧停下了对最后一点顽固力量的吸收，冷冷打量着他。 这个使者还是原先的外表，是个十六七岁的人类少年模样，挺俊俏，又有着一般小白脸所不具备的风度气质，这样的人，放到哪里都是出色的，也只有凯兰崔尔才会用这种出色的男孩当成特派的使者。 凌歧不好男风，更不喜欢不听话的人，所以如果不是因为另一个原因，这个不听话的家伙现在已经死了。 “女王陛下，您的行为...似乎有违你我的约定。” 凌歧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他相信随着真正的底牌掀开，越来越多已经收到消息的人，都会用另一种态度来对待他。 使者微微低下头颅，行了个精灵的礼节。 这在使者本身不算有礼，因为他应该屈起自己的膝盖，但考虑“他”现在的真实身份，也就算非常客气了。 “尊敬的西方之王，面对着几乎亡国灭种的祸患，我想没有任何人会拘泥于成俗的约定。” 凌歧听着使者平静的声音，同样的声音由不同的人说出来，语气和感觉果然是完全不同的。 他微微挪了挪身子，稍稍靠后，让自己坐得更舒服。 不知为何，他明明可幻化万物，偏偏就偏爱人类的外表，更保留着许多从前的习惯和动作。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不是你冒昧的理由。” “另外，以你的力量，在那两百魔人到达前，如果真想保全大陆上的精灵一支，完全可以带着大部队提前撤走。” “最后，假如你们倾力出击，我相信在那些外人的帮助下，区区两百魔人还不至于让洛丝萝林危在旦夕。” 凌歧的神态随意，没有半点曾经斯文的做派。 有着覆灭大陆的力量，一旦暴露出来，他的对手和朋友立刻就只剩下同层次的人。 凯兰崔尔？假如她愿意孤注一掷，大概能拼掉自己的分身吧，当然前提是分身愿意和她公平的单挑。 凯兰崔尔同样是中位以上的传奇，和凌歧现在的本尊积累相当，但是阶位并不能说明问题。 “西方之王，我来是请求获得您的帮助的。” 使者又一次低下头，不再虚伪客套。 每一分钟的流逝，洛丝萝林就多一分遭难的可能。 诚然，她可以撤退，倾罗斯洛立安之力，也能对付那两百魔人。但是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己方伤亡惨重，故乡沦为焦土，就连本阵营的强者，除她大都也有战死的可能。 这样大的损失，在恶魔根本还没亲自出手前，是她无法承受的。 凌歧凝视着他，摩挲着下巴，忽然问道： “您知道雅雯和亚拉冈现在在哪里吗？” 使者一愣，片刻后，摇了摇头。 凯兰崔尔曾派人打探过这两人的消息，尤其在瑞文戴尔覆灭后，投靠自己的一个外孙，甚至屡次旁敲侧击的询问过，可她没有得到任何相关情报。 凌歧笑道： “为了让我复活埃尔隆德，雅雯已经付出了她所拥有的一切，而我也坦然接受了。” “亚拉冈的理想，是重建刚铎王国，当然不是接手现在的烂摊子，而是在血火中让这个已经垂暮的王朝重生。我答应了他，他也宣誓效忠于我，并且建立了可靠的灵魂契约。” 凌歧放下手来，撑着膝盖，身体前倾，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您知道，孩子总是更容易受到影响，哪怕是带着命运曦光的少年。但是雅雯是有着成熟心智的，也懂得权衡利弊，因此...” “另外，她要求过我为她的父亲报仇，消灭北方的那位...我拒绝了，因为我那么做不会是为了她，她更支付不起提出这种要求的筹码。” 凌歧的声音平静，凯兰崔尔听了心中却有点微凉。 究竟要性情多么凉薄的人，才会连对待身边的人，都计算好一点一滴的得失。 凌歧心中是怎么想的，别人不知，可外人眼里，那位精灵公主，那个孩子，都是西方之王的亲近之人啊！ 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使者叹了口气，无奈道： “假如您愿意援助罗斯洛立安，那么我可以献上水之魔戒，另外，您可以从我身上...获得一切，我所拥有的一切。” 最后一句话，使者说的有些犹豫，加上他此刻的容貌外表，当真是违和。 凌歧却似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才点头应诺： “如果是水之戒，那么我的巨蛛军团可以协助罗斯洛立安进行守卫，如果是您...那么我可以额外添上六千的兽人装甲步兵。当然，假如您要延期支付，我也只能先援助一半...”r1058 第一百九十六章 传承 凌歧面带微笑，对着使者微变的脸色，接着道： “或者，您也可以先保留水之戒，支付另一半。而我会派出三千的巨蛛兵团，加上两千的兽人装甲步兵，相信足够抵挡近百魔人了。” 凌歧审视着使者，完全不担心对方拒绝。 三千巨蛛兵团如果肯拼死力，的确能兑掉一百以上的魔人，自然是过去交过手的那种。 至于两千兽人，纯是充数，看着厉害，还不抵数百巨蛛。 可惜，想让这些援兵拼死效力，基本是不可能的。 “您可以先派遣斥候打探一下它们的实力，相信我的巨蛛兵团这时已经穿过矿洞，接近罗斯洛立安了！” 这话又让使者色变，如此时刻，不宣而至，非友即敌。 使者吸了口冷气，漠然道： “西方之王的要求很公平，但是您该知道，我现在远在千里之外，即便有心，也无力付诸任何诺言。” 使者说这话的时候，胸口起伏，显然很是气愤。 当然，实际上她还是隐瞒了事实，她是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把自己送入虎口的，但是这又何必呢？ 政治，本来就充满了尔虞我诈，盟约或者世仇，都是利益使然，原本这世上还有一根看不见的命运之线主导一切，如今连它都断了。 凌歧闻言站了起来，边鼓掌边走下王座，直到使者面前，才低着头俯视冷笑： “女王大人不会是以为本王贪图您的美色吧。” 不等这人愕然回应，凌歧与他错身而过，走向殿外，冷冷道： “您误会了，凭我的身份和实力，什么样的女人会得不到。只要我愿意，就算是头母龙，也会乖乖爬到我的床上，等我去享用。当然，假如这个世界上有的话。” “嘿~您大概还不知道，我认识一个叫萨鲁曼的老头，他曾经和我做过一笔交易，给了我一些关于光明的奥义。” “听说女王大人是这个世界有数的强者，那么再给我一些关于本世界光明的知识，想来也是小意思了。” 凌歧的声音越来越远，虽然他走开不过二十多米，那幽幽的感觉，却仿佛是从几百米外传来的，有些飘忽。 使者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惊怒，是比让她主动献身还要明显的愤怒。 女王真正在意的，又岂会是区区一副皮囊。 “女王大人先别激动，您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您的这点意识虽然不算什么，但是如果您不答应，那也不用离开了。” “另外，假如您给的不能让我满意，那么免不了身体也要贡献一两百次，权当补偿。” “唔~假如我将您这缕分身抽走，随便打到一个女体之中，是不是可以先享受，再‘吃掉’呢？” “唔...您还真是大意啊，或者说，为什么别人就想不到那么好的点子呢，呵呵呵，果然...” 凌歧的声音逐渐消失，他的身影还未离开视线，却仿佛已经走得很远很远。 使者愤怒的甩了下袖子，刚要取得和本体的联系，骇然发现一缕意识果真已经被困在这个地方！ 他冷着脸往回走了几步，又往前后左右各走了几步，甚至低声吟唱了几个断句，终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当世有数的强者，真的被困住了！ 至此，凯兰崔尔才平静下来，开始仔细考虑起凌歧的建议和要求。 如果这个人真像此刻表现的那么强大，很多条件未必不能答应。 可是他的傲慢和无礼，还是令备受关注和宠爱的凯兰崔尔，怒火中烧。 又是半天，当凯兰崔尔再次见到凌歧，发现这个神秘的存在又变得更强大了。 假如说先前这个异界的存在只是让她看不透，有些高深莫测，和过去完全不同，有着一股莫名的仿佛深渊黑洞的吸引力。那么现在这些之上，他身上又多了一股充满包容性的，像是大地母亲味道的东西。 死亡和寂灭固然让人恐惧，但唯有生命的起源才真正令强者敬畏。这是凯兰崔尔曾经的导师告诉她的。 “你...” 使者犹豫着，一时怀疑披着西方之王外衣的，究竟还是不是那位西方之王。 然而他一开口，女王的怒火立刻燃起，也意识到不论他的力量出现了何种变化，本质上还是那个令人厌恶的异界狂徒。 “怎么样，女王大人准备好献身了吗？其实我对人妻不是很有兴趣，不过看在你实力不错的份上，又愿意主动奉献光明之理，我也不介意勉为其难让你受些恩宠。” 凌歧笑呵呵的说着，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他心情一旦不错，有些人的心情就开始恶劣。 凌歧却不管这人的神情变化，在他身上，每一点的提升，都表示他离那些曾经同一层次的人更远，也距离肆无忌惮这个目标更近。 新的力量已经完全被吸收转化，和灵根吸收完后进行孕育的流程不同，有着本源之力和pp小子，本体吸收完这股力量，立刻开始解析模拟，很快就得了不少好处。 如果说元磁之力是地磁之力的分支，那么这股力量就是大地孕育万物能力的分支，有着很强的包容性、感染力和活化的特性，充满了无限的生机。 自然中，小到一草一木，大到一山一湖，乃至僵尸、地缚灵，这些东西其实都有灵性，而其灵性的根本，不在于草木芳华，山水地理，或者日月精华，天地煞气，都是大地孕育的结果，离不开大地之力的滋润。 逝去的已经逝去，草木的一荣一枯就是一个新的轮回，继往开来。因而古人都以为轮回地府在地下，这当然是错误的认知，却也昭示了另一个真相。这个世界，除开真正的大轮回，大地本身也自带了一套小轮回，属于天地自身的新陈代谢。 凌歧现在对这股力量还不是很能完美的掌握，但是通过对它的了解，本源之力在转化改造生物的方面，在对地气的运用方面，的确又大进了一步。 最简单的例举，如植物的生长，曾经他能让领地上的谷物一年多熟，四季如春，现在，只要花费同样的心力，他就能让谷物的产量再翻上五倍、十倍，都轻而易举！ 就是对力量的细微认知，本源之力就仿佛一切的根源，但凌歧并不是真正站在其上的诸神，或者更高位的存在，而是万流之一。所以他对本源之力的运用，无论是最初的迷惑人心，后来的改造生物，还是如今，相对它真正的用途，都是非常粗糙的。 而对万条支流中某一条的细化了解，就能让这粗糙变得稍微细致。 诸神运用本源之力创造神国，其实也是选择了万流之一，自己彻底掌握的那条，在其基础上演化神国。 因此神国真实，然而其本质，又和真正的现实世界，有诸多不同。 真正的世界，完全可以看成造物主的神国！ 凌歧的进步放在他所掌握的资源上，真的没什么好称道。但是凯兰崔尔在愤怒之余，还是忍不住心惊。 伊露维塔对这外来人何厚，若他是本土之人... 凯兰崔尔误解了凌歧提升的因由。 “西方之王，我考虑过了，可以将我对光明的理解教授给您。” “但是，也请您付诸诺言，不要食言而肥。” “另外，我对光明的理解与众不同，是光的灼热、光的辉煌，因此...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 凯兰崔尔最后提醒了一句，凌歧并无意外，他远远感受过凯兰崔尔的力量，若不是那光明很纯粹，几乎怀疑是唯我独尊的魔道。 获得凌歧的答复后，再让对方放开禁制，使者的身体忽然悬浮起来，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兀然跃动起金色的火焰。 一股超然、骄傲、仿佛天之骄子的气息，堂皇的出现在这个谦逊的人类使者身上。 那黄金的火焰闪烁，一股意念随即传递到另一双直视它的眼眸中，一端璀璨，另一头深邃。 大量的金色符文梦幻般的溢满了整个阴暗的大殿，如一条条绚烂的丝带悬浮着，凌歧的眸子逐渐被浸透成金黄色，然后是脸上的毛孔，也开始释放金光，接着是皮肤被灼烧，浑身都如沐浴在一捧金色的火焰中。 他感受到了光桀骜不羁，感受到了光的霸道直接—— 光水和大地都是生命的起源，然而唯有光亮能在虚无中长存，所以光明总是各个位面的教义之首，而掌握光明的神祗必然无比强大！ 这世上本来什么都没有，唯有一片虚无，虚无中首先产生的便是一缕光，一缕纯净的光。 然后黑暗也借着光的掩盖，默默成形，它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虚无中，光暗相对，结成光阴，接着就有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黑暗最是近接虚无，它包裹着光明，排斥着光明，一面警惕，一面保护。 虚无总想着吞噬一切，让世界重归寂静，因此它诱惑了黑暗，让一部分黑暗被虚无同化，成为了虚无的掩盖色。 很快，光明遭到了黑暗的袭击，一点虚无侵入光明之中，光明化为如同虚空般的无形无质，被打灭了最初的一点灵性，只剩下逐渐散去的生命之力。 光之灵开始发散，开始消失。 被打散的光明之灵成为了天空上的星辰，成了星辰中的神灵。被打散的光明之力，化为泽披苍生的雨露，变成了第一场灵雨，为世间带来了众灵。 黑暗见到了众灵，发现了虚无真正的目的，毅然将自我分裂成两部分。 一部分的黑暗带着无形的力化作壁垒，挡住了虚无的入侵，同时享受着虚无的怀抱。 另一部分的黑暗，则在黑暗之灵的带领下，如光明之灵般自我湮灭，化为厚土大地，化为地下的众魔。 于是，世上的光只剩下照耀万物的白，世上的暗则只剩下笼罩大地的黑。 渐渐的，天地间又有了山川草木，虫鱼鸟兽。 渐渐的，光明和黑暗分割了整个世界，各自独占一半，共享黑天白天。 这是生命的起源。r1058 第一百九十七章 圣灵？ 只是光明和黑暗的牺牲，才换来了天地间的五彩绚烂。 但成因注定了结果，和本质复杂亦纯粹的黑暗不同，光明的牺牲天然带着巧合的成分。 那最初被打灭的一点光之灵，固然化为众神守护世间，实际在消亡的最后时刻，还带着不甘，带着怨气！ 无瑕纯净的光，也在最后成形的那一刻，被赋予了毁灭一切的潜在力量！ 大地的吞噬，是逝者的宿命，是轮回的起源。 光明的照耀，是生命的养料，亦是万物的终结。 光暗交替，这是轮回，黑暗的湮灭与滋长，亦是轮回，光明亦如。 在黑暗的最深处，有虚无，那被阻挡，但未被抛弃。 光明的深处，有生命的根，是耀眼的，也有融合了最初光明之义的不甘和愤怒，终能化为终结一切的毁灭之火。 光和暗都自虚无中诞生，却又背离了虚无。 黑暗从未能割舍虚无，而最终光明，却才执掌了灭世之钥... 凌歧睁开眼睛，回味着光明的声音。 使者已经倒在地上，变成了死者，恍然是一具冒着烟气的焦尸。 凌歧浑身精良级以上的装备，全都变成了飞灰，赤裸的身体上，流露着赤金的色泽。 这不是他的人躯，而是“真身”。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光尤其极端，能滋养万物，也能烧毁一切。 凌歧从凯兰崔尔的传承中，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类似神话的解释。 凯兰崔尔领悟的光明，也有着温暖人心的力量。但是与甘道夫等人领悟的、具备少许治愈能力、暖性为主的光明之力不同。她真正擅长的，是光明的终结和惩戒！ 这个世界的起源是伊露维塔带领众埃努谱写乐章，然后就有了阿尔达，有了平面的世界。 至于更早，伊露维塔的诞生，凌歧并未从本土的神话中找到资料。 似乎是那种天地未生我先有的先天生命，事实上谁知道呢？ 凌歧不关心这个，甚至也不关心凯兰崔尔领悟的光明奥义，包括那光明之音，究竟是真正的光暗起源，还是某种魔音，这都不重要，因为他更看重力量的实际性质。 这极端的光之奥义，绝对更合适破坏，也更合他的性子！ 只可惜，相较于优点，它同样有着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性质过于极端！ 在中土大陆，同样的位阶，凯兰崔尔能靠一人之力，发挥出三个甘道夫都没有的战斗力，假设他们的绝对实力完全相当！ 这种力量，甚至让凯兰崔尔这个勉勉强强的上位传奇，都拥有不下于维拉的战力！她的最强战斗力，只比全盛的魔苟斯差上半筹，靠着力量的克制性甚至能击败索伦！ 可她一直表现出来的，却是比索伦都稍有不如的实力，仅仅高于萨鲁曼这种游离在传奇边缘的人物。 偏偏，她那种恐怖的远超明面实力的洞察力——对命运的洞察，对邪恶的洞察，却从未加以掩饰，这才有了她特殊的地位和待遇！ 这证明她不是一个喜欢刻意藏拙的人，她其实根本不敢表现出那种和她天生完美的容貌一样绝伦的实力，并非不愿，而是不能，否则她的下场不会比地上那位来得好！ 就算凌歧，面对这种极端的光明力量，除了化身真身，也全然承受不住。想要掌握净化万物的力量，大概就算化身炎魔，也只有被烧成飞灰的下场，因为它同样是天地间的众生万物之一。 至于真身... 短短一天，凌歧就先后感受到了大地的包容，光明的极端，“真身”的不凡，这让他都有些疲惫。 他唯一和凯兰崔尔不同的，就是当他意外的获得了一种超乎界限的礼物，他不会因此产生任何迷茫和反感，甚至当成是一种诅咒。 寻常人忽然某天变成了地狱的大君，看着被折磨来取悦自己和如今同类的曾经同类，肯定会有反感，凌歧也有，但是很快就会去学着适应，而非一味反对，这是一种并不值得称道的心态，但的确很适合生存。 在他想来，人们驾驭不了一种力量，肯定不是力量本身的错，太强或太弱，而是自己的心态有问题。 所以凌歧每每宁愿改变自己的性格，去亲近恶魔、去接近虚无、去接受本源，都不愿意浪费现成的机遇，只为获得更强的力量。 大概正是这样的坚持，不执着保守，才能让他一步步走到现在。 群体社会，人们要坚持的东西太多，种种规则守则。 凌歧只是丢掉了大部分自己认为没必要保留的，或许会被人唾骂，但只要自己过得更好，就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他已经和过去彻底告别。 随意向前走了几步，一脚将焦尸踩得粉碎，接着就通过意识向统领巨蛛兵团的尸罗下达了命令： “按照原计划行事，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凌歧冷笑着，想着凯兰崔尔获得最新情报后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援助？那肯定会有！至于什么时候到，这就... 凌歧摇头，默默体会着“真身”的改变。 别说凯兰崔尔一股脑传递这种极端光明奥义的行为，本就带着不可测的目的。就算这位女王真的是无意，凌歧又岂是什么好人。 他感受着“真身”全新的力量，充沛的破坏力，无需本源的加持，就能打破传奇极限的暴力。 或许，这才是最适合他的机缘吧！ 同样是破坏，净化毁灭和吞噬湮灭又有什么区别呢？ 嗷！！！ 化身炎魔，凌歧冲天而起，冲出堡垒后，他又变成巨鹰，扶摇直上，朝着战场飞去。 假如凯兰崔尔知道，她的行为让一个原本受限于地理的强大暴徒，忽然有了远征的能力，那么她的表情，一定会比知道这厮食言而肥更加精彩。 这个时候，表情同样精彩的还有凌歧的死灵君王分身。 这具身体原本正在地下世界利用死气培养未来的潜力种子，没想到一股忽然自灵魂中宣泄出来的光明之力，直接将周围近百的死灵生物轰成了飞灰！ 若非有着灵根稳固，也许隔离了本源之力的这部分灵魂，当时也会立成飞灰吧！ 凌歧伸出右手，在左臂铠甲上摁了几个按钮，制动的手套自动卸下，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看着微微散发着淡金色光泽的厚实手掌，感受着其中磅礴的光明气息，凌歧忽然有点哭笑不得。 他这死灵君王分身，才靠着大地之力掩盖了死气，又自其中诞生了一点生机，真正找到了生死一体的通途，还没等他进行更深入的实验，结果就又获得了与死亡背道相驰的光明之力！ 这...这还是死灵吗？一具圣洁的活尸？ 凌歧忽然转过头去，愕然看着几具摇摇摆摆从地上站起的骷髅，它们灰白的骨架上，全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看起来显得无比高贵神圣。 这还不止，几具骷髅背后，又有一头左臂残缺的僵尸摇晃着站起。 这是一个女性的僵尸，本来是无所谓的，干瘪的尸体无分性别，这时也像是充了气一样，变成了一个肌肤淡金浑身冒光的...女圣灵？犹若传说中诸神国度中的居民，正向着凌歧，恭敬的低着头颅！ 凌歧走上前去，下令骷髅散开，这才发现摇摇晃晃接受命令的不止面前几个，地上还有一些正在挣扎，看起来渡过方才“一劫”的竟有十多个。 凌歧伸手托着女僵的下巴，将她的脸扳起来，发现她的眉毛耸动了一下，僵硬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 凌歧没有在意，他紧紧盯着面前那张不算漂亮的容颜，发现她的脸上有着金色的纹理，是一个个金色字符组成的纹饰，有着明显的神秘感，类似传说中暗夜精灵身上的魔纹，但应该叫做光纹才更贴切。 光的铭文，是圣灵和圣徒的标志。 可她的灵魂中充满了死气，和身体里纯净的光明与生机，是截然相反的，这瞒不过凌歧！ 又一种以奇怪的方式将生死结合在一起的造物。 无论圣灵还是僵尸，都是打破轮回由死转生的东西。区别只是前者无论灵魂还是身体都充满了圣洁，被认为是活物，而后者就是污秽的代名词。 眼前的东西，看着像是圣灵，其实她连灵魂和身体都是靠某种力量强行结合在一起，正是那种奇特的大地之力，所以应该还是死灵吧！ “当月光渗入地面，尸体沐浴了光明，随着某种奇妙的变化，它睁开了眼睛。” 凌歧低语，这是这个世界一本叫做《萨拉记事》的小说中的一句话，凌歧抽空看过几节。这个世界的小说很有意思，里面有真实不虚的成分，很多也有深刻的道理。 “阿尔达死了，这个英勇的战士就那么死了。但是在那永恒的幸福之地，在维林诺，他的灵魂沐浴在神恩之中，在月色下，新的阿尔达破开泥土，获得了重生。” 凌歧又想到了另一本叫做《金色阿尔达》的神话故事，讲的是一个不知是否存在过的，关于人类勇士阿尔达被伊露维塔接引到维林诺转生的故事。 维林诺是不是神国，这一点凌歧无法确定，但是这个金色阿尔达，绝对是圣灵无疑。 那么，也许圣灵和僵尸本就是一类东西，区别只是赐予恩惠的对象不同。 凌歧停止了思索，放下手来，眼前的女...人，已经因为稍长时间保持着被羞辱的姿势，而显得有些不自然了。 “你...能听懂我说话？” 凌歧尝试性的问了一句，没想到脑海里立刻传来一阵回应，同时面前的女人也叽里咕噜说了一番他听不懂的话，但能明白意思。 得到肯定的答复，凌歧对光明之力顿时更为期待起来。 在本体的角度，神国的成形不过是时间问题，因此诛灭眼前的敌人远比创造更重要。 而在分身，由于最强天赋就是唤醒亡灵，所以对先前获得的大地滋养之力还比较满意，现在加上这看似只有破坏的极端光之奥义... 凌歧思考着“伪圣灵”诞生的理由，忽略了本体和分身完全不同的立场与思维角度，分歧是独立思维的必然。 很快，他就决定放弃批量制造，转为先试试这东西的战斗力。 眼前毕竟还有一场大战在等着他！r1058 第一百九十八章 灾难 焚木村，这是一个位于中土大陆东部，距离多尔哥多大概八十多里的古老村庄。 村子以前不叫这个名字，至于原本叫什么，大概就连村里最年长的老人都不记得了，只听说从前这里是变皮人的村落之一，而他们这些普通人类的祖先，都是变皮人的奴隶、佃户...以及点心。 直到千百年前，索伦觊觎变皮人的力量，派遣军队将大量的变皮人捉走，以娱乐为名，进行种种残酷的研究，企图破解变皮人变身的奥秘。 索伦有没有成功，普通人无法下定论，但是村里人都知道，从那以后，就再没有变皮人回来过。 于是，原本的奴隶和佃户继承了这些土地以及村落，成为了村子的主人。 一代代，屋子倒塌又重建，土地荒芜又肥沃，到了如今，焚木村已经是唯一还能勉强保持繁衍生息的村落，村子里也早看不到那些过于高大的建筑。 由于索伦曾对变皮人的故土下过诅咒，因此常人根本就不愿意接近这里，魔多的士兵乃至游荡的哥布林也会在狩猎时有意避开这里，就连村里的许多年轻人都更愿意搬到附近城镇定居，以致这些村落中最后只剩焚木村还坚挺的屹立着。 正因为如此，焚木村反而成了这次魔灾中唯一的幸运者。 这些村落的居民其实没有受到任何诅咒带来的不良影响，否则外界也不会接受那些愿意离开村子的人，更没有外人传言的村民渐渐失去理智之类的恶性*事件。 焚木村的周围，除了土地比较贫瘠，小孩更容易夭折，一般人勉强都能生活的很好，普遍长的还比外面人强壮。 特别是在没有贵族阶级剥削的情况下，再艰难的饥荒岁月，大家也能获得温饱。 古德是焚木村的猎人，今天正好是他值哨。 虽然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焚木村轻易不会受到邪恶生物的侵扰，但是村子也有栅栏和岗哨，为的是阻挡那些普通的肉食走兽，也是为了避免小孩跑丢，因此村子也有庄丁和护卫。 睡眼惺忪的古德，还在遗憾着今天不能吃上新鲜的野味，忽然就感到地面开始震动，然后看到远处出现了几个不小的黑点。 很快，地面的震动开始变得更有规律起来，也更加频繁，家家户户的禽畜都开始闹腾，连年近七十老态龙钟的村长都惊慌的小跑出了院落。 古德视力不错，很快发现了震动的源头，当然它们那个头也很难不让人提前发现。 “那...那都是什么怪物！” 古德张着嘴，嗓子有些发干。 他向伊露维塔祈祷，向索伦祈祷，这些怪物千万不要是冲着他们去的！ 遗憾的是，他们早就背弃了伊露维塔的信仰，而那位魔君大人...自己现在都是朝不保夕。显然它也遗忘了这个小地方，还有一群被下属误认为领民的子民。 没有人听到古德的祈祷。 成百身高超过二十米的魔人，就那么自焚木村碾压而过，直线朝着多尔哥多行去！ 罗斯洛立安，凯兰崔尔冷冷盯着斥候头目，眸子里甚至有风暴在酝酿，连她身边的侍从都感觉到了她身上逸散着的刺骨寒意。 “你是说，我让你等候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援军？” 凯兰崔尔声音平静，斥候却完全不敢看她阴沉的表情。 “是...是的，女王陛下，虽然的确有大部队...大量经过的痕迹，但是，确实没有...” 斥候还在汇报，忽然感觉一股巨力将他掀飞，腾云驾雾的抛了出去！ “够了！” 凯兰崔尔怒斥，眸子都变成了金色，声音也有些走调，带着一股中性的威严，仿佛是天上的神灵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正躺在不远处地面上被无形的力量挤压的浑身骨骼嘎嘣脆响的斥候，还没来得及绝望，就觉得身上压力一松，立刻大汗淋漓的喘起气来。 “陛下...是我的错...” 斥候队长这时仍旧挣扎着要起身请罪，凯兰崔尔却是恢复了平静，一挥手，一股润物细无声的水汽扑到斥候队长身上，这只辛达精灵瞬间感觉浑身伤痛都得到了缓解，接着又听到女王柔和的声音： “不，是我的错。很抱歉，我太激动了。” 女王的道歉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这只精灵也不能，立刻感激涕零的哽咽失声。 凯兰崔尔并非一个蛮不讲理的人，起码外人这样认为，这次不过是又一番证明。 其实她根本不屑于将自己的骄傲在普通人面前流露。普通人，就像面前迷恋崇拜的看着自己的辛达精灵，根本连让她傲慢对待、被她迁怒的资格都没有。 挥手示意侍从将这人搀扶下去进行后续的治疗，凯兰崔尔独自走到窗边，感受着北面已经极为接近的嚣张邪焰，以及西南面隐晦的邪恶气息。 她忍不住握紧了扶着窗枢的右手，咔嚓一下，圆柱的木枢直接被她捏碎。 “海伦，去叫萨鲁曼和其他人来见我。” 女王平静的声音传来，守在门口的一个精灵侍女，立刻恭敬的低头行礼，匆忙的踩着碎步小跑出去。 女王没有回头，仍旧盯着窗外，表情恬淡而静逸，像在欣赏屋外冬末春初的风景，唯有目光中燃烧着金色的火焰，掀起了滔天的波澜。 “邪恶者，敢愚弄我，你必定会后悔。” 凌歧听不到女王的声音，所以他没有后悔。 当他来到曾经卡利姆多人靠着勇气和数量击退恶魔的战场，他委派在此的八千死灵军团，和三百魔人的战争已经接近尾声。 八千的死灵军团，就算被抽调走了骨干，平均战斗力也能达到新锐级，这在人类世界已经是合格的士兵要求。 亡灵们的战技水平远远没那么高，但是它们悍不畏死，也不会疲劳，因此在排除属性克制的情况外，它们的战斗力要远远高于一般的活物。 至于身体不够灵活的缺点，在集团化的战斗中，这带来的弱势要远小于个体或者小规模的战斗。 可就是这样一只军团，凌歧本有信心将两倍上次数量的魔人抵挡在河的对岸，面对十倍数量的新来魔人，它们等到的却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魔人之间显然也是有等级划分的，上次的魔人只是体型巨大，这是它们最大也是唯一的优势，它们的战斗水平简直就是农民级。 这次的魔人才是真正的战士，非但装备更精良、更完善，连作战风格，乃至特殊天赋的覆盖率，都不是上回那波能比！ 八千的死灵军团，悍不畏死的攻击，造成的魔人伤亡居然才个位数！ 虽然剩下的魔人看起来都不像完好无损，有些魔人的盔甲几乎都报废，但基本数量还在！ 凌歧化身巨鹰，就那么远远看着，微皱眉头！ 魔人的体型是他最为在意的，巨大的体型会带来巨大的力量优势，这自然也会导致敏捷方面的劣势，这一点是本世界规则的使然，无法避免。 因此战斗风格上的差别，再精妙的招式一类，落到这样的巨人手中，也没什么精彩可言。 战斗技能之流，一个精锐魔人，最多两倍善战于普通魔人，起码在当前位面如此。 可是装备，以及天赋能力，这两点就让凌歧深为无奈。 对付过去那种巨型魔人，真正厉害的精灵弓手，大概能做到一击必杀，垃圾的兽人兵种也能靠着堆积数量，以小伤积累大伤，将它们磨死。 可现在这种，光是想要穿透它们的全身蓝钢盔甲就不容易，何况有些魔人竟然有着夸张的自愈能力，简直就是弱化版的不死之身，有效规避一击必杀，更能免疫大部分的轻微伤！ 以它们的体型，在套上重甲，已经像是移动堡垒，要是有着各种天赋能力，那么立马升级为时刻都会自我修复的堡垒，或者是另类的移动火药库！ 对付这些过分强大的魔人，凌歧专门为它们准备的巨蛛军团都未必有用，因为根本找不到下口的地方，甚至凌歧怀疑这些魔人中有一半都能免疫他专门为它们开发的生物毒素！ 很快，凌歧判断出了形式，亡灵军团的覆灭是必然，后方那些人类战士大概也帮不上忙，好在他从没将希望放在这上面！ 不过既然来了，他也不准备白来！ 凌歧振翅飞到战场上的高空中，下面正在厮杀着的一头尤其高大、足有五六十米高，比曾经见过的魔人统帅还要高半个身体的怪物，居然抬头扫看了一眼。 它猩红的目光没能吓倒凌歧，凌歧心中冷笑，刹那化作鎏金长虹，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之中！ 海量的光芒开始在他周围凝聚，凌歧感受着这股曾经令他极为厌恶的力量，享受的眯起眼睛。 他同时又有些疑惑，以他此刻对光明的掌控，怎么还没能形成规则？ 很快，凌歧不再继续思考这一疑问，因为他已经凝聚了足够多的光明审判之力！ 人生的第一次，他要代表正义，审判这些邪恶的恶魔。 一次荒诞的审判。r1058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光之殇 邪恶者掌握光明之力，就像萨鲁曼以光伟正的身份欺压甘道夫，伪君子以君子剑的身份斥责真男儿。 总之，这或许是一种讽刺，但那真实不虚的力量，是不管你讽不讽刺的。 如果没有命运的无常之力，掌握大势的的确能战胜弱势者，这和善恶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别说地下那些魔人都来自真正的深渊地狱，是无可辩驳的魔鬼，就算它们是甘道夫这种绝对站在光明阵营的代表性人物，面对那几可称为灭世的光之冲击，也只能像是大海中的浮萍一样，高唱哈利路亚...伊露维塔，然后光荣的回归...独一之神的怀抱！ 那从天而降的光柱犹若开天辟地的裁决之剑，又像是末日终结的审判之光，总之是一种不该在凡间出现的东西。 无形无质的光，会温暖人心，但当它凝聚到极限，却又能焚烧一切，这是光的一种本质特性，无需任何神话故事去点缀。 光明的分量有多重？它轻胜浮云，它重如泰山！ 厚重的大地被这强光一击劈裂出一道几十米宽、十几里长的口子！ 水位才消退到正常水平的密西瑟尔河，沿着开裂决堤的豁口，疯狂的宣泄倾出，试图填满那无底的深渊！ 超过二十只魔人就那么怒吼着跌入了裂隙，其中有一半掉下去之前就已经被灼烧成了黑炭，又有两只甚至干脆化为了飞灰，其中就包括高大的有些过分的那头。它第一个迎接光的洗礼，甚至有余力抬起手掌稍微阻挡一下，它的挣扎也就到此为止！ 磅礴的光，忽然自缝隙中倒涌出来，如同那足矣容纳无尽河水的裂缝，容不下一道极光的盈溢，又或者地底有什么光明之源被劈的裂开，水银泻地的释放着天地间最为广褒的那种能量！ 灿烂的光芒冲天而起，刚出了裂隙，忽又像是光明之泉般的散开，洗刷大地，直如一朵盛开的妖莲！ 残余的亡灵军团，被这光海一冲，气泡都没冒一下，直接雾化。 连地上那些带着浓郁死气的尸体也一样，凭空蒸发，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两百几十头巨大的魔人更不好受，超过五十头接近裂缝的，齐齐伸出巨大的手掌，试图挡住那强烈的光芒，可惜那狭小的阴影，根本遮盖不了任何东西。 它们的头脸、手掌，包括盔甲、武器，凡是暴露在光尘中的，全都如同被加速了风化的过程，像一尊摆在烈日下的雪雕，飞快消融！ 这一刻，在东方的罗斯洛立安。 凯兰崔尔女王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自西边传来，隐隐已然难辨，却依旧能清晰感知，那她降世后、就只在别人口中听说、她出生时曾出现过灿烂之极的奇迹之光！ 萨鲁曼停下了脚步，愕然的凝望西方，满脸都是迟疑和不信，这让他忽略了周围人异样的眼神。 远在西南海沿岸，甘道夫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停止了对年轻摄政王的教唆。 他一时间变得哑口无言，感知着北边的某种变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到。 总之，他默默无语，一时间就像是真的被那个无脑的皇妃，呛的无话可说一样。 孤山，魔域，巴尔惊怒的瞪着眼睛，气恼踢翻了跪在面前的一只魅魔。 这是它最为宠爱的姬妾，连远征外域都没忘记带上，为了重点保护它，甚至在最后物化的关头，导致接近两百魔人的不幸伤亡。 现在，它的故作柔弱和魅惑姿态，完全不能平息它的怒火！ 弗洛德维斯，一个衣衫残破的人类男性，面对着脸现不虞的李奥，微微一笑。它终于能肯定，这个异域的精灵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中土大陆之外，海的对面，从平行的海面永远无法抵达的、坐落在海中、实际又与天空相接的阿门洲，恒久释放着微微明亮的大殿内，这天降下了从未有过的福音... 无论外界因为这光明的降世而出现了多少震动，主宰这审判之力的、驾驭着灭世之光的凌歧，却忽如一记惊雷，自那光芒尚未散尽的深渊裂隙窜出，远远飞遁出去，隐隐还能听到破空的雷声，看到那疾电中残破的金身！ 卡利姆多，古堡，惊雷乍落，一声巨响几乎让古堡颤倒，堡下平原上生活着为数不多的领民，统统吓成了滚地葫芦。 石堡内，凌歧狼狈的身影被满殿黑暗遮住，狂风熄灭了火把，明烛被粗暴的掀飞。 凌歧的身体就像一个破布袋一样，如同被一百个女人蹂躏过，又像是遭到一千只蛮牛踩踏，总之已经像是一坨烂泥，瘫软在王座上！ 他此刻维持着的是人身，当然他现在也只能勉强维持人身，这人身却如同真身般，浑身皮肤都隐隐有着玉质的光泽，释放着淡淡的金光。 那光辉并不能为他的残破和无力带来半点圣洁与威严，就像是聚光灯下的人，若是颜值太低又没什么显赫身份，多少惊叹也不会带来正面的宣传效果。 凌歧勉强抬起手来，古堡内部的结构微微变化，无形的力量立刻将这处大殿彻底封闭。 然后，他的身躯开始融化，变成一堆泛光的液态物质。 他试图凝聚出真身，但是失败了。他试图将本源之力转化成治愈性的能量，来恢复由于承受过重负担而崩溃的身体，但仍然失败了！ 当然，他早就不是有形之体，这样的情况不算糟糕。 只要生命之力还没有彻底耗尽，那么他的本尊就是不死不灭的，比拥有黑光病毒的艾利克斯还要顽强。 这一次的变化，让他意外，但没有绝望和惊恐。 他本以为能承接光明传承的真身，想当然也该能承载光明之力的爆发。 每每给他带来惊喜的真身，早就让他怀疑这是本能形成的、某种特殊的神体，根本不虞堂堂神体、居然会承受不住区区极限力量的爆发！ 真身究竟是不是神体，这还有待商榷，但它的确承受不住光明审判之力的洗礼，这一点已经能够确认。 半天后，直到前方十几头巨魔和西格莉德率领的兽人、食人妖混编军团，正式与魔人军队交锋，死灵钢甲部队统领，传回要求协同进攻的意愿，他才勉强凝聚出人形！ 勉强成形的凌歧面色苍白，看着像是久病后气血不足。现在的他，当然不可能因为气血不足导致肤色苍白，但是自身的能量储备的确有些告罄。 这倒不是说他过去储备的大量能量，全都因为这次意外而消散，彻底阳*痿。 只是为了处理遗留的光明之力，他身体中大部分储备能量都处于不可用的状态，他目前能动用的，的确只有原本的十分之一。 他可是有着本源之力的男人，能量储备原本不该变成困扰他的问题。 就像拥有神国的神灵，永远不会担心神力耗尽一样，有亿万资产的人谁会担心手头上没钱花？ 问题是那些能够转化万物的本源之力，并非为他直接拥有，而是一种转移权限的附属物，他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国度。 这就相当于他是一个大型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而且原本的财产拥有人已经死了，他自然能够稍微干涉集团的运行，但只要一天他还没有完成权限的转接，他就不能洗牌重组，让这些都变成自己的东西。 除非他能完成继承，或者干脆借着这力量另起炉灶，他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权威。 当然，这例举并不非常恰当，因为那比现实的财团更复杂。 其实就算有限制，本源之力还是给他带来了大量好处，远比纯粹获得充沛能量多得多的好处。他此前对巴德尔特核心的处理方式，已经证明他明白了这一点。 最基本的，就算“凌歧”的能量耗尽，只要本源之力还在，只要本源之力背后的未知还在，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一百个“凌歧”出现！ 再像他现在借着本源之力，去解析消化残余的光明审判之力，就比单纯的暴力驱逐要有效的多，这是多少储备能量都换不来的！ 在意识中下达了同意进攻的回复，凌歧对现在的情况没有半点懊恼。 不说有着分身的退路，即使没有，他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孟浪。 有了力量还藏着掖着是不明理智的，尤其他现在的情况。假如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所在，那么获得再强的力量又有何用？ 他那一击，起码消耗了魔人军团四成的有生兵力，这就表示己方可以多出五成胜算，多保留六成以上的军力。 这里可是中土大陆，就算是巴尔，照样能用军队堆死它。 哪怕不是在中土大陆，神与神之间的战争，圣灵的数量和质量也很重要，并不是单挑获胜就是胜利。 凌歧和巴尔都不是神，但一个已经拥有了本源之力，构建了雏形的神国，而另一个，是真正的半神！ 凌歧准备的那些，什么基因改造战士，装备强化的亡灵骑士军团，用来对付土著简直就是牛刀杀鸡，对付魔人都可谓胜券在握，削弱巴尔，才是他投入大量资源进行生物和物理研究的真正目标！ 而且由于这次意外，他现在的身体，经过亲身体验，重新组合后，明显能感觉更契合光明的审判之力了！ 常人就算凯兰崔尔这样优秀的精灵，也无法承受如此纯粹的光明审判之力，因为他们的命只有一条，永远也彻悟不了光明审判的意义，这是以自我毁灭为基础的灭世，神也逆转不了那过程和次序。不舍身如何取义？这本是最大的矛盾与原罪。 凌歧比卡兰崔尔更幸运，他有无数条命，一次理解不了，可以用无数次机会去体会、去理解，直到彻底掌握，或者干脆放弃！r1058 第两百章 反差 卡利姆多北部，风云岭下，本源之力能够覆盖到的地方。 一百多只受伤不轻的魔人，正在和近千的披甲食人妖鏖战。 八倍数量的食人妖，依旧挡不住平均有着六倍体型的魔人。 但在西格莉德杰出的指挥艺术下，更多的重甲兽人悍不畏死的穿插进攻，用它们的牺牲来换取食人妖攻击的机会。 一些食人妖如有神助的临战爆发，也让魔人每步愈艰。 假如说西格莉德率领足矣摧毁刚铎的军团，面对残兵败将的魔人，也只能维持不败，想要胜利，或许要等兽人重甲兵团全部死光，耗尽魔人的体力。 那么真正划时代的死灵钢甲步战骑士的加入，就是奠定胜局的重拳一击！ 吼！ 风云顶下，一头魔人张口咆哮，天空变得阴暗了一瞬，一颗巨大的陨石凭空凝聚，带着火焰的长尾自天外落下，轰隆一声，掀起了一片焦熟的黄沙，砸死了起码五头披甲食人妖！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也闪过一道火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带着呼啸破空而来，如同劲弩，速度却比弩箭还要快上几倍！ 轰！ 那利矢刚落在魔人脸上，立刻就发生了爆炸，直接将它的整张脸都炸烂，血盆大口里的獠牙干脆炸断了一片！ 这竟然是一支罕见的爆炸箭！ 中土大陆的矮人，早就发明了火药，也有火焰箭这种娱乐大众的玩意儿，但它在军事方面几乎毫无建树，破坏力还比不上普通的强弩！ 若是矮人的火器有这么劲爆，它们早就统治世界！ 就在爆炸物投射过来的方向，一名名体格惊人的钢甲步战骑士，踩着整齐的步伐从一旁的埋伏地点走出。 他们全都拿着一些奇怪的筒状发射物，倾泻着毁灭之火的风暴，响应着那最先的号召。 这就如同一尊尊骑士，全都变身成为暴力法师，举着法杖倾泻火球！ 只是，本土的法师也没那么暴力吧！即使甘道夫和萨鲁曼，除了原本擅长的光明之力，对于火焰的运用，也就局限于点个火把什么的。 一次次爆炸和一枚枚夹杂着高速射来的金属弹丸，全都让魔人招架不住，它们前进的步伐头一次被正面挡住，甚至开始被迫后退。 若非这过程只持续了短短半分钟，骑士们就纷纷丢弃了那些奇怪的筒状武器。只怕再多持续一会儿，这些战无不胜的魔人，直接都要全灭！ 抛下怪异武器的骑士，纷纷拔出了背后看起来比奇怪武器更具杀伤力的巨型板刀。 那一柄柄大刀起码有两米五长，有半米多宽，光厚度就超过一掌，立起来便是一面竖盾！ 这些巨大的武器，斜背在小巨人般的骑士身后，都显得过大，很是违和。 这时候齐齐被拿在手中，就更加恐怖，仿佛它们就是一群野蛮的为了屠龙而生的勇士！ 勇士们身披几百斤的重甲，单手握着两百多斤的巨刀，奔跑起来，竟然比飞马还快。 第一个接近魔人的步战骑士一跃而起，跳起超过七米！这样的跳跃高度，裸装的精灵都有九成九做不到，简直就是奇迹，别说他们身上还披着极为妨碍运动的盔甲！ 中土大陆的任何装甲，除了能带来很好的防御力，全都是一件件沉重的负担。 重甲骑士若自身不能达到勇士级，坠马后甚至会完全不能动弹，有被妇孺击杀的可能。 凌歧特制的动力装甲外表看起来和土著的装甲没什么两样，其实内在构造完全不同，有着许多土著们很难理解的机械动力学原理！ 虽然它们不能和辐射位面的全自动动力装甲一样，让稍微受过训练的普通人穿上都能变成超人，但是让原本就很厉害的战士，不至于被拖累，或者变得更厉害一点，这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曾专门研究过金属骨骼系统，对于这方面的机械原理特别擅长！ 一个个步战骑士跳起夸张的高度，以夸张的力量挥舞着那夸张的武器，在魔人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偶尔有一些步战骑士不幸被魔人那更为夸张巨大的武器扫中，除非直接被砸扁，否则有的眼见着手脚都被砸弯了，居然还能爬起来再战！ 指挥战斗的西格莉德已经完全失神，她当初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才接受凌歧藏着重甲食人妖军团这样变态的兵种。刚见到那些像是从火灾现场爬出来的魔人后，她又被它们巨大恐怖的体型狠狠震慑了一把。现在，这些看着像是人类的援军，又一次颠覆了她的认知！ 如此军团，横推整个世界都是轻而易举！如果那个男人愿意，大概能直接打上阿门洲，完成当年那位伟大的皇帝都没能做到的壮举吧！ 胜利就在眼前，由于充分的准备，和一点小小的意外变数。试图推平卡利姆多的三百魔人，连卡利姆多中心的那栋城堡都没见到，眼看就要被团灭。这是除了凌歧本人外，任何人都无法预料的，包括现场名义上的最高指挥，西格莉德。 每当一次大胜将要获得，意外总易发生，后人谓之骄兵必败，其实是命运无常之力的作弄。 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力已经被搅乱，但是凌歧一直防着某些情况的出现。所以他会用一百分的认真，来对待六十分就能获得的成功！ 在西格莉德看不到的地方，在那天空厚厚的层云背后，在那斜后方的山石树丛之间，一只只巨大的飞鹰，一架架奇怪的金属机械，更多奇怪的奇葩生物，正聚集在一起，等待着意想不到的敌人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钻出来！ 一刻钟后，新人队友率领的人类集团，刚刚抵达目的地，甚至还没来得及进入战场，战斗就已经结束！ 事实再次证明，只要准备充分，胜利就是那么简单，没有任何意外的变数可言。 一面收拾着战场，西格莉德一面对唾手而得的胜利仍旧感到怀疑—— 这就赢了？ 她没有看到那些默默退去的钢甲骑士，重新列队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始维护那些已经半损毁的装备，对其他友军派来的“慰问团”，理也不理。 三百魔人的入侵已经结束了，但是战争还远远没有落幕！ 凌歧很清楚，巴尔不是本土的贵族，每打上一仗都要停战多年。 深渊的战争比人间还要残酷，往往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倾国之战，不死不休。 而且凌歧知道，他和巴尔的确都是无路可退的。 他还好一些，了不起直接跑路走人，弃了一步登天的机会。 巴尔要是跑路，很可能回去时，连老家都已经被抄掉。 那位恶魔大君图谋虽大，风险也大，不成则亡！ 罗斯洛立安，女王的怒火和阿门洲的光辉，让麾下战士们悍不畏死的抵御着那本无可阻挡的巨人！ 水之魔戒形成的号称永远不会被邪恶攻破的屏障，在战争开始的第一回合就被恶魔打破。 本土的光明之力对那些魔人的确有克制，但比起对本地邪恶单位百分之一千的克制效果，光明之力对魔人的压制，大概只有三到五成，增幅之小简直就让人难以忍受！ 萨鲁曼已经被迫投入了最后五万的强兽人大军。 他的麾下，除了看守老巢研究设备的几千强兽人，多年暗中经营的势力，全都付诸流水！ 他自然是不情愿的，可他不得不那么做。 从阿门洲破例派遣特使前来中土，作为先遣队的一员，作为有私心的议长，他已经两难。 要么彻底选择和阿门洲决裂，要么彻底放弃心中那点小伎俩，这当然是无需选择的！ 中土大陆的战争游戏，过去的那些战争游戏，什么摄政王篡位，什么索伦再临，什么强兽人崛起，这些调调，想要在青史留名，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阿门洲不对中土大陆进行太多的干涉。 阿门洲和中土大陆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就如天堂和人间，天上人不屑于来到人间行走，凡人对天堂也是一知半解，只有几个使者作为纽带。 连甘道夫这样的信徒最开始被发配到中土大陆，都带着一些不情愿，凡人当权者对他也不甚尊重，现实情况可想而知。 所以，中土大陆自然有着自己的运转规则，命运之力，所以才有英雄辈出。 萨鲁曼真没想到，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阿门洲地位最尊贵的几位，仅次于伊露维塔的先驱们，竟然又对中土这个破地方关注起来。 诚然，阿门洲的来人虽然会在中土被压制九成实力，可它们的综合力量，本就是人间的几十倍！ 天堂对人间的干涉，在这个位面，从来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愿不愿意！ 只要有两成的阿门洲土著愿意远征中土，什么魔王、暴君都是笑话！ 当然那仅限于本土，但也包括了索伦和萨鲁曼，所以他最近这段日子，并不好过！ 五万强兽人大军，炮灰一样倒在了魔人的脚下。 都到了现在，当然不存在故意坑害和陷害的问题。然而敌人太强大，这让第一线的任何生物，都沦为炮灰，主观上的意愿已经不再重要。兽人死光后，精灵们自然要顶上去！r1058 第两百零一章 南下 “尊敬的凯兰崔尔女王，我看您还是提前出手吧。” 萨鲁曼蹙眉望着远处一头明明已经倒下的魔人，又沐浴在地狱的冥火中重新站起，忍不住朝着凯兰崔尔建议道。 周围其他人也看向了女王，实力在这种时候比身份更有用。凯兰崔尔的身份本也不简单，只是她向来过于低调，而她的实力在这个临时的小团体中，却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女王的心中也有些意动，只是本能还觉得时候未到，就仿佛黑暗中正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笼罩过来，命运的残余力量正不断提醒她尚需有所保留！ 吼！ 一头魔人忽然冲透了密密麻麻的强兽人包围圈，它背后的铠甲裂开，一对相较体型不算太大的肉翅窜了出来。 这只魔人扑腾着飞起，身上还挂着一些顽强的强兽人，如同寄生虫般，它的右眼已经被某种攻击轰爆，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很是恐怖！ “拦住它！” 无需女王下令，就有指挥官传达着她的心意。 轰！！ 这恶魔刚飞到一半，就化为一颗巨大的火球，仿佛是一座浮空的火山，接着又呈四十五度角笔直坠落，正好砸在强兽人军团包围圈后的精灵射手阵列！ 血与火在飞舞，精灵们自交战至今最惨重的一次伤亡发生了，这意外的情况，让精灵指挥官一时失声，女王的手也抖动了一下，她感觉到了周围人的恐惧。 这头魔人的变化仿佛是某种讯号，它的殉道，让那些原本正在和强兽人纠缠着、稳定推进的魔人，至少有三成出现了类似的奇异变化。这些魔人中，竟然有几十头都有特殊的天赋！ “诸位！还请准备！我要召唤太初之光！” 凯兰崔尔用精灵语果断说着，无论是什么样的黑暗正在旁观，她这时都不得不给前方的战士打一剂强心针！ 士气，永远是智慧生物战争中最缺的一环。再强悍的勇士，也很难拥有一颗超越极限的心。 精灵们是很强，心灵的修行也不错，但他们依然有着凡人的脆弱面！ 这一点，在战争中，高贵的精灵甚至还不如被它们所蔑视的兽人。 “进攻！进攻！都不要后退！统统都不要后退！你们的身后是故乡！是家园！有你们的家人！” “混蛋！难道你们要让家中的妻儿去阻挡这些魔鬼的脚步？难道你们还不如那些下贱的畜生？至少它们现在还在前方作战！” 指挥官声嘶力竭，卖力的呼喊着，鼓舞士气。 精灵的优雅在他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了，这位尽责的军官，并不知道他们的女王正在准备创造一次奇迹，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做着最后的努力。 宁静的罗斯洛立安被咆哮和喧嚣打破了仙境的气氛，透过树冠能看到美丽蔚蓝的天空，也被厚厚的乌云遮住，那是属于邪恶的嚣张气焰！ 很快，一缕光明忽然破开了头顶的乌云。 那光像是从天外落下，是如此醒目，以致许多心中刚刚出现慌乱的精灵，都不自觉的看向了天空中的那道曦光！ 光明愈来愈盛，与那西方出现后眨眼就闪耀夺魄的刺目绚烂截然不同，这光是一点点盛放的。 直到那纯白的圣光化为七彩的霓虹落下，召唤这太初之光的凯兰崔尔，也没有出现凌歧那种肉身崩溃的情况。 当然，这太初之光愈是浩瀚，也只压的魔人们开始后退，总感觉有些名不副实，完全没有那种毁灭一切的力量。 它的出现，在十几个呼吸后就已经变得极为浩荡，十里长十里宽十里高的空间，全都被彩色笼罩，仿佛成了另一种仙境。 凯兰崔尔和众巫师已经疲惫的停下施法，他们都力竭了，到了这时甚至已经无法对那浩瀚的力量稍加干涉！ “就是现在！萨鲁曼，让你的宠物进攻！快进攻！” 凯兰崔尔急促的催促着，然后便大声用精灵语朝着身边人说着什么，大概是命令精灵射手们继续攻击，前方战斗人员小心那些极光，另外就是全军压上云云！ 萨鲁曼能感觉到那些飘舞着的光带究竟有多么危险，像他这样的强者，都不愿去尝试一下。一只被千百光带包裹着，转眼就消失的魔人，也能证明他的感觉没有出错！ 让他的人去冲锋？ 萨鲁曼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但在凯兰崔尔第二次催促前，他就顶不住周围人异样的眼神，无奈通过特殊的手段发布了命令！ 强兽人军团开始推进，许多走在前面刚刚进入极光范围的兽人，莫名其妙就消失在了友军的视线中。这让“无所畏惧”的强兽人都出现了恐惧，但是他们不敢违背萨鲁曼的命令！ 萨鲁曼的心在滴血，他知道这个时候的魔人是最脆弱的，他也懂得机不可失的道理，甚至只要将它们牵制住，胜利就属于己方。但是现在那些发起自杀式攻击的，可都是他的兵啊！ 凯兰崔尔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忽然又被身后传来的骚乱惊了一下。 她自忖已经将后方安排的很好，老弱妇孺都有特殊的照顾，洛丝萝林的深处，也有精灵族的自然圣地庇护，还有一颗战争古树帮忙看守，根本不该出现任何问题！ 然后，她就听到身后极远处传来了连续的剧烈震动，立刻想到了一些不好的情况，一名慌张跑来本该呆在后方的精灵士官，也立刻证实了她的猜测。 “女王陛下！不好了！魔鬼！好多的恶魔！它们攻陷了圣地！” 凯兰崔尔听到这里，只觉耳中嗡嗡作响，眼前也有星星在飞。 萨鲁曼机警的按捺了继续要求强兽人进击的命令，那些已经进入极光区域的自然没有召回，但是后续的却也停在了危险地带的外面。 老巫师感觉这次自己必须要做一个重大的抉择，也许这会关系到他未来的命运！ 西方，迷雾山脉的对面，那被称为卡利姆多的新土上，那高耸入云的黑堡中。 凌歧愕然听着浑身红皮的小鬼叽叽喳喳汇报，他点点头，挥挥手，这小鬼立刻化作一捧烟雾消散掉。 “南下多尔哥多的魔人竟然放弃了继续南侵魔多，绕道袭击了罗斯洛立安？” 凌歧不知该为那位女王陛下祈祷，还是诅咒她千万不要躲过这次厄运，否则她的敌人名单上，自己肯定排在前面。 背信弃义的事情暂且不说，多尔哥多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攻破，以致罗斯洛立安腹背受敌，就完全是他的功劳！ 从他囚禁索伦开始，多尔哥多的邪恶军团已经完全被他接手。 那是索伦提前从南面召回的魔多兽人生力军，总数超过十万，个个精壮。当然，还有八千多的兽人狼骑，这是多尔哥多原本的军事力量。 凭着这些战士，多尔哥多绝对能和魔人军团正面抗衡，毕竟它们的敌人虽然恐怖，但数量实在太少。 但其主力既然已经被凌歧抽调一空，区区残兵剩勇当然不会是魔人的对手，不料间接导致了罗斯洛立安的灾难。 虽然，凌歧也没想到它们会放弃继续南下，这并非他的本意，那位女王更不该知道多尔哥多受他控制的情况。 凌歧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释然笑了起来： “其实，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罗斯洛立安的存亡，根本就没放在他心上。 那些土著死光了更好，反正就算巴尔不杀他们，到了最后，他战胜了巴尔，那些土著同样会是他的敌人。 本质上，他和巴尔所求，并无半点差别，都是让土著没有活路，都会成为这个位面的公敌。其中细微区别，只是他的手段更委婉，而巴尔更直接。当然这是实力的问题，若他是巴尔，大概也会直接硬来。 勉强恢复人形的凌歧，收到这消息后，刚想化身鹰类，暂时离开卡利姆多去做另一些事情，想了想自己现在尚处于“虚弱期”，又停下了动作。 几十公里外，地下空间的死灵君王分身，无奈的摇了摇头，挥洒出一道圣光，将那浑身遍布伤势的女性“圣灵”完全治愈，放弃了对她的进一步研究，准备接手本体的任务，去南方布局、善后。 眼前的女圣灵尴尬的穿好凌歧随意甩下的衣服，她能感觉主人对她的战斗力似乎并不满意，虽然她对比着记忆中还是僵尸的时期，认为已经比那时强大了好几倍，综合实力方面增幅更多。 “待在这里，管理好它们。” 凌歧简单的下达了命令，便飞快的朝着地下空间的入口行去。 纯粹的亡灵生物，的确比人类好管理的多，无需太过操心。 其实，按照最初的计划，他这身体既然是备胎，那么自然是隐藏得越安全越好，躲在老家搞搞研究最为妥当，绝然没有兵行险招的道理。 不过，他始终不是那种空有力量而不懂得利用的人！ 经过种种变化，他这具分身，现在可也不弱呢。 凯兰崔尔女王，假如不动用她最强的力量，都未必会是死灵君王分身的对手。即便单挑，至多也就是个平局！r1058 第两百零二章 来袭 骑上大鹰，短短半天，凌歧的死灵君王分身，已经来到了刚铎的皮纳斯格林。 巨鹰刚刚着地，就踉跄着跌倒，像是不堪重负，又像是脱力，几乎站立不稳。 以它翼展接近二十八米的庞大体型，这种耐力，还真是让人失望。 哐当的闷响过后，凌歧的死灵君王分身稳稳的翻滚落在地上。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肉眼中是美丽的自然风光，灵眼中却是满满磅礴的怨死之气。 凌歧点了点头，庆幸这是魔幻位面。 假如是现代的灵异都市，这样浓郁的怨恨和凶煞之气，他这死灵君王都未必镇压的住。 死气也分很多种，死灵君王最喜欢的是自然沉淀的垂眠之气，也就是暮气，不是凶气和煞气，当然这在魔幻世界实质上差别不多，都是负面能量。 挥手示意巨鹰自由活动，凌歧快步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当他踩着几乎是血泥铺成的地毯，来到一处刚刚经过杀戮的屠场，哥斯拉正疯狂咆哮着畅快淋漓的进食。 凌歧眉头皱了皱眉，心底忽然有些郁结。 哥斯拉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实在非他所愿。 可这是主体的决定，他又无法反驳。非是主从的区别，两者一体，死灵君王和主体间不存在命令与被命令的上下级关系。但这就意味着，这也正是他自己的决定，纵使会在事后形成困扰。 感知到主人的到来，发狂的钢铁巨兽忽然乖巧的匍匐在地，像条小狗一样冲着那一脚就能踩扁的小东西摇尾乞怜。 凌歧先是没有理它，因为感情上还有些复杂。 体会着空气里无名灵魂的哀嚎，他默然呼唤着亡者的意志。 已经成了碎肉或者粪便的东西中，当然不会爬出一只只骷髅。但那肉眼见着都觉得阴郁的空气里，的确有一种凡人都能听到的哀嚎声越来越大。 一只又一只的怨灵浮现，总数超过五十的时候才停止。这些怨灵哀嚎着，显得扭曲和痛苦，看着那钢铁巨兽的目光，也充满了怨恨，却又不得不遵从本能，齐齐朝着凌歧膜拜。 如同君王呼唤子民的能力，曾让凌歧无比振奋，每次运用，都有种特殊的快感，如同天命在我的黄袍加身。 现在他看着那一只只承载着痛苦的怨灵，却怎么都无法痛快起来。 能够转化成亡灵的冤魂是五十多，真正的死者又有多少呢？五百？一千？ 凌歧手上也不知沾染了多少条性命，在常人眼里，说是恶贯满盈都不为过。但他从无愧疚，因为有着坚定的目标，因为无愧于本心。 现在他却生出了一点点怀疑，这还是从前的他吗？ 怀疑的声音很快被哥斯拉的低吼打断，凌歧立刻反应过来，知道这是由于本体的独断和分身的自由意志形成了冲突，承载着凌歧大部分感性的分身，在事后，往往会对自我产生一种怀疑和否定。 这可不是什么心的觉悟，只是魔障！ 死灵君王觉得想通了这些，笑了笑，大步走到哥斯拉面前。那些漂浮着或呈深蓝，或是灰黑的怨灵纷纷散开，让出条路来，包括他经过的天空。 凌歧来到巨兽身边，拍了拍它的脑袋。 以死灵君王的体型，伸出手来，也只能勉强够到它贴着地的脑袋上端。 现在的巨兽才是真正的巨兽，张开嘴能塞下三四个活人，站起来就是一栋高楼大厦。 “你过的快乐吗？” 凌歧从哥斯拉嘴边细密的鳞片缝隙中，扯下一条新鲜的血肉，若无其事的丢掉后，淡淡问着。 哥斯拉睁开巨大的眼睛，疑惑的望了望他，显然理解不了这个简单的问题。 “有这么多食物，你还是很开心的吧！” 凌歧自语，想到的却是本体主导的念头，对于智慧生物的不信任，这在他不也是一样。 哥斯拉先前企图背叛的行为，对他来说根本不能算是什么打击。 可是当他再度找回控制巨兽的办法，在让它获得完整的灵智和抹灭他的灵性前，凌歧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换成是从前的凌歧，大概会选择前者吧。 死灵君王分身没有对这决断做出任何评判，因为那时的他就是那么想的。事实也证明，现在的哥斯拉、失去自由意志的哥斯拉、变得比从前更强，也更听话，这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走吧！咱们还有位老朋友正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呢，真不想那么早就摧毁他的信心啊！” 凌歧自言自语，他也知道现在的哥斯拉再难和他交流，只能听懂一些简单的命令，比如往前往左往右，或者待在一个固定的地方。 巨兽驮着死灵君王站起，凌歧示意周围的怨灵散去，找地方自己去躲避渐渐变盛的阳光。 离开了他的死气笼罩，这些没有经过特殊处理的怨灵，根本不可能在烈日下生存超过一个小时。 凌歧扶着哥斯拉头上凸起的犄角，现在看着更像是肉包，比从前更丑，但是孕育着不俗的力量，未来会是一件很好的武器。 他并不在意脚下的血肉和巨兽身上腐臭的味道，从前在骑乘哥斯拉的时候，只要条件允许，他还是比较在意这方面问题的，现在截然不同。 巨兽助跑了几步，就开始朝着东南面狂奔，目标正是刚铎的白城。 当这消息传到那位年轻的摄政王耳中，野心勃勃的他，大概会非常非常震惊吧。 洛汗，圣盔谷的西北面，是一望无际的腐毒草原。 这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分割了中土西部的南方和北方。 腐毒草原上曾经有一群登兰德人，他们会放养乌鸦，是一种危险的野人，屡次骚扰过洛汗的边境。 前段时间，听说草原上的登兰德人已经在入侵卡利姆多时全军覆没，自顾不暇的洛汗没有派军队去证实这个消息，圣盔谷的压力在此后确实比之前轻了很多，再没受到过野人的骚扰。 许多人猜测，那位传奇的艾迪将军，正是由于没了后顾之忧，才妄想以微薄之身篡位，最终导致兵败被擒，据说最近几天就要公开进行最后的审判，很可能会被绞死。 圣盔谷的新任将领是皇帝的侄子，叫做莫桑托，听说很有才华，以前一直跟在皇帝身边，是除了公主外最有力的皇位继承人之一。 城墙上，这个兼具了威严和稳重的青年，又开始巡视自己的新领地，这是今天的第三次，他却仍旧乐此不疲。 莫桑托很满意新军的恭顺，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会恭敬行礼，当然他更满意老皇帝最近对他的格外重用，这是一种政治讯号。 然后，在幕僚葛伦的陪同下，青年登上了圣盔谷最外围的一重城墙。 眺望着远处的广褒森林，森林外面就是腐毒草原，青年下意识又回头看了看正在热火朝天的训练着的士兵，瞥了眼身后束手垂立的幕僚，忽然有种文武具备，羽翼俱丰的感觉。 青年对军事方面的事情并不擅长，虽然他的个人实力很不错，但这不代表指挥艺术，他的主要才华还是政治方面的嗅觉，好在他有一个几乎什么都懂的幕僚。 “葛伦，你似乎有个儿子，叫葛利玛？是个很聪明很伶俐的小家伙！” 青年忽然问道，幕僚一愣，恭敬回答： “是的，殿下，是去年春天出生的，还不满周岁。” 葛伦严肃的表情在说话时难得柔和了下来，这一幕看在青年眼里，立刻有了判断。 一岁不到的孩子，哪里能看出什么呢，但是哪个父母不愿听人说自家子女的好话？ “呵呵，那么，以后他也许可以称为巧言，葛利玛·巧言，怎么样！我希望他可以继承你的才华，成为像你一样的优秀学者。” 葛伦听了这话，虽然对巧言的说法不喜，他更愿意自己的孩子将来受封实权的贵族，或者真正的掌权者，而非和他一样靠嘴吃饭的幕僚、宠臣，这个时候当然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青年不再多说，他不是那种很喜欢和下属亲近的人。只是这个向来很能干的幕僚，方才稍微有些僭越的“殿下”之称，让他很是欣喜，才有了亲近之意，表示愿意眷顾他的下一代。 至于“殿下”嘛... 若是在过去，他是绝对不敢有这种野望的，现在... “咦！啊！那是什么！” 幕僚稍显慌乱的声音惊醒了青年的yy，他蹙起眉头，顿时感到三分的不满，犹豫着是否对这人的信重过头，以至于连幕僚最基本的素养他都不记得了。 然后，他顺着幕僚的视线望去，瞬间呆滞了！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潮水！那钢铁的颜色，几乎取代了稀疏的森林原本的色泽！ 那是漫无边际的兽人大军！ “什么？！你说什么？！兽人入侵了洛汗？皮纳斯格林的怪物朝着白城来了？” 年轻的摄政王一脚将信使踹翻，他暴跳如雷的怒吼道，双眼通红。 自从接到父亲累死在案牍旁的消息后，他还是第一次在人前那么失态！ 周围人都不敢动弹，更不敢劝说，包括有着独子的王后，和那位最近极为受宠的王妃。 甘道夫见状，和另一个蓝袍交换了一下眼睛，无奈出列道： “摄政王大人！您现在应该立刻进行相关事宜的安排，而非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听到那洪钟大吕的讽刺声，年轻的摄政王额头上明显凸起了青筋，通红的眼睛刷地转向那个白袍长须的老头，还没发作，立刻就如同被泼了一桶冷水，平息了怒火。r1058 第两百零三章 不惑 “大师...大*法师说的是，您...您对此事怎么看！” 年轻的摄政王*谦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就像是被火焰熏烤过的干木炭，在狂风里奏出了某种古怪的音乐。 许多人都对摄政王对待甘道夫殊为不同的态度分外不满，尤其是那位王妃。 但是，就算很多人仍不相信关于这位巫师的种种传说，不相信老摄政王的死和他有关。 昨日巫师忽然爆发的怒火，那从天而降的审判之光，还是令人怵目惊心！ 这是一个有法力的老人，容不得别人的轻易冒犯，就算是一言可决人生死的掌权者，也是一样。 对于普通人而言，能够一击将一座巨大的雕像劈成粉碎的光芒，同样能在一瞬间粉碎一个人的肉体，就是审判之光。 只是，为了一座雕像是否该保留-优－优－小－说－更－新－最－快--而引起争执，甚至发了雷霆怒火，这还是让旁人对老巫师有些不屑，认为那是很没风度的行为。尤其用恐吓来对待一位女士，绝对不是绅士作风。固然那位女士当时的言辞，也的确有些不当。 “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弄清楚，巨兽究竟为什么会来刚铎，为什么要来白城！” “其次，必须召集所有能战之士，做好拒敌的准备。” “我能感觉到，在这一切的背后，有一只幕后的黑手正在推动着什么！” “那是比索伦更邪恶的黑暗！” 甘道夫目视着西北方，根本没有理会众人乃至摄政王看向他异样的眼神，仿佛在他的视线中，只有那位宿命之敌。 旁人还在猜测被巫师如此慎重对待的，会不会是北方传说里那尊比山峦都巨大的恶魔，或者干脆是这位巫师又在危言耸听，狂刷存在感。 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明白，那是他的梦魇、是他的魔障！ 年轻的摄政王低下头，这是对甘道夫僭越的语气和夸张的说法表达不满，当然也可以看成是在认真思考对方的提议。 能够成为一国之主的男人还是很有脑子的，那些冥顽不灵的，早已经倒下。 小摄政王命人将被他踢成滚地葫芦的信使搀起，开始细细垂询。 当得知巨兽竟然是被人驱赶着直线袭来，每过一地都要掀起腥风血雨，他立刻选择接受甘道夫的建议，吹响了备战的号角... 被整个南方最大的联邦国慎重对待的男人，现在却正面对着一群奇葩的人。 这是一个普通的村庄，属于罗萨纳克州的管辖区域，但是距离米纳提力斯也就是白城反而更近。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凌歧已经见过了许多的土著。有些土著，面对外来的攻击，会选择奋起反抗，这是英勇的。有些则会选择弃家而逃，这是懦弱的。当然也有跪地投降的，这些最没骨气，但也可以说是择木良禽。 只是，将老弱妇孺绑起来当成祭品贡献，然后跪求包养的，凌歧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村庄正好挡在哥斯拉直线前进的道路上，不久前才饱餐一顿的哥斯拉，原本是准备直接踩过去，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凌歧对着跪在村前的村长和壮丁们，以及被绑起来押到哥斯拉脚下的老弱妇孺，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就有了决断。 “继续走。” 哥斯拉非常听话，虽然即使饱食，它也不介意再享用一顿美味，可凌歧的命令高于一切！ 轰轰轰！ 巨大的带着地动山摇的震荡声传开，村长难以置信的看着那轰然落下的巨爪，仿佛是一道晴天霹雳。 片刻后，这个村庄彻底成为了废墟，呜咽和哭号声将会伴着那恐怖的传说一代又一代流传下去。 被捆起来的妇孺们得到释放，她们在巨兽的脚下死了不少，但是将她们当成祭品的人，反而死了更多，仇恨已经被恐惧淹没。 这当然不是凌歧还有什么良知，进而区别对待。实在是施暴者原本就占多数，少数服从多数里面的多数。可惜哥斯拉根本没有辨认踏脚石的意思，凌歧更没有。 凌歧的这种行为，不会换来任何人的认同，只会有更多关于他的恶言流言被传说，什么邪恶的、恐怖的、疯狂的... 凌歧很疯狂吗？ 或许吧。 但是，他之所以没被打动，终究不是因为对那些人的行为反感，或者他真的疯了，只是他们能给的根本不入他眼！ 刚铎，白城。 提前收到消息的年轻摄政王迪奈瑟二世，冷酷的注视着白城外的那只巨兽。 他的身边站着巫师甘道夫，当然还有一些其他权贵。 米纳提力斯高大的城墙让那只巨兽看起来不再显得高不可攀，巨兽头上那渺小的人影吸引了二世全部的注意，他认为这是一个比巨兽更巨大更难缠的角色，这一点从甘道夫凝重的目光中也能看出来。 年轻的摄政王深吸了一口气，他认为现在该是自己做些什么的时候了，在军队还没有派出去之前！ 他和他的养父不同，他是埃克西里昂的子孙，是安诺瑞家族的嫡系。 他不认为自己的血统比刚铎的皇族来的差，他天生就该是那种登高一呼群雄拥护的人！ 只有莽夫和暴君总靠着拳头打人，明君用语言和魅力去感染他人。 对于那个站在巨兽头上的男人，迪奈瑟有愤怒，也有好奇，更有见到怪兽和传说中一样强大，但并非完全不可理喻的疯狂后的奇特情绪。 原来控制这种强大怪兽的也不是什么天神恶魔，而是和他一样的凡人！ 那么，假如...那头巨大的怪兽...属于他的话... “强大的法师啊...您的到来令刚铎生出了无比的辉煌...但是...你的来意似乎并非很友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是刚铎的宰相、摄政王、迪奈瑟二世、埃克西里昂的后人、安诺瑞家族的一员。” “强大者，我相信我有资格和你进行平等的对话。那么，是否能说明你的来意，如果你只是想要在刚铎拥有一块合法的领地，来容纳你的宠物，那么也许我们可以进行一些友好的商谈。” 迪奈瑟的话让甘道夫皱起了眉头，这和他先前信誓旦旦的表现可不一样。 就连其他人听到这话，表情也有些微妙，这位摄政王维护正义的立场未免... 只是眼前真实不虚的巨大怪兽，又让心中带着异样情绪的贵族们，蒙上了一层名为恐惧的阴影。 身为刚铎的摄政王，迪奈瑟绝对不该说出那种近乎软弱的话，但这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事后可以弥补。现在看看那怪物，如此庞大、如此狰狞，如果能不打起来的话，又能少死多少人啊！ 假如这个邪恶的强者愿意为他犯下的罪行忏悔和赔偿，那么和平解决这次纠纷，应该也是不错的吧。 在亲眼见到这种不该存在的东西后，贵族们的心里完全没有平民的同仇敌忾和少数士兵的跃跃欲试，有的只是情感上的难以接受和理性的妥协。 矛盾这东西在哪里都可能存在，小到一次日常柴米油盐的交易，大到国与国的谈判桌上，这都源于不同的立场和易变的人心。 摄政王也很矛盾，他很觊觎这个人的力量，很想拥有，但是他强大的意志告诉他，他做的有些太明显了。 迪奈瑟二世是英雄的后人，却并未获得英雄的力量，但是有着许多英雄都不具备的强大意志，虽然这并不能让他满足，并且往往会被人看做是独裁和冷酷。 “强大者，你之前纵容宠物行凶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刚铎的敌意。我在此郑重警告并且申明，假如你不想在刚铎的怒火下灰飞烟灭。那么，现在是你唯一改过自新的机会！” 随着迪奈瑟的话音落下，刚铎的城门打开，一队队整齐的持矛步兵走了出来，面对着巨兽也表现的毫无畏惧。 一重重依山而建鳞次栉比的城墙上，一架架巨型的投石机、强弩，也已经被推出架好，随时待命。 迪奈瑟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任何不妥，这里是刚铎，超凡的力量并不代表一切，他要让所有拥有超凡力量的人明白这一点，包括善意的那些，虽然他同样觊觎着那种力量。 面对如此的场面，凌歧全然无动于衷，仿佛他并没有巴巴跑到别人的老巢被千军万马团团包围，而是降世的魔神，考虑着该如何惩戒凡人的冒犯。 凌歧侧脸望了望西方，太阳渐渐落下，晚霞映照西天一片火红，仿佛那里正有什么在熊熊燃烧。 刚铎的西边不是卡利姆多，但他的确被人称为西方之王。 “哥斯拉！进食的时间到了！” “还有！去吧！我的仆从们！！！” “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命令或者威胁我做任何事情！” “因为，我想要的你们永远都给不起。而且，只要想要，我就会亲手去拿！” 傻子和名人都知道人要吃饭，不吃就会饿死。强盗和凯撒都喜欢抢别人家的东西，也喜欢豪言壮语。他们的言行其实没有任何区别，但他们将得到的，截然不同...r1058 第两百零四章 尸鬼 “我从没见过一场这样的战争。” 这是中土大陆南部沿海的刚铎人、曾经的第一人类强国刚铎的自由民、幸存下来的自由民们，在偷渡到海的对面、和昂巴海盗做朋友后，告诉那边的土著最多的一句话。 在战争爆发的时候，这同样是甘道夫的心声。 夕阳尚未落尽，凌歧已经给出了回应。 摄政王的命令同样果决，虽然他觊觎凌歧的力量，但他不是傻瓜，否则不会时刻握紧大棒。 摄政王的棒子很粗，上位者手中的棒子总是够粗的，一棍就能打死一片人。 一队队刚铎的持矛兵排成一个个方阵平推过去，这是刚铎的军队最常用的战法。 凌歧无心去批判什么西方战术的粗陋，因为任何战术既然存在了无数年，就必然有其精华之处。 只可惜这些精锐的战士面对的不是什么邪恶的东南北方人，而是一头真正的怪兽！ 这怪物在主宰处的评价大概都已经超过了顶级英雄，真实战斗力，也许还要更强一些，比得上索伦被封印前最后一战时的战斗力！ 轰隆！ 哥斯拉的冲撞仿佛一道巨大的铁犁，直接在完整的方阵中开出一道空白的死亡地带 凌歧都没有出手，刚铎的军队就已经遭到了严重的士气打击。 巨石和巨矢开始落下，凌歧不得不稍微避让，他可不想被扫下座驾。 过半的巨石和巨矢却不是朝着他去的，而是瞄准了哥斯拉。也许因为它更容易瞄准，也许它在那些人眼里更有威胁。当然那结果不会是哥斯拉的倒地，而是敌人更深的恐惧！ 那一根根足矣穿透铁皮城门的攻城弩箭，凌歧还要稍微闪一闪，遇上哥斯拉，就只能在它身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伤痕，或者干脆在它嵌入的钢板上留下一道道白印。 巨大的足够压死食人妖的石块，只能让这身高超过二十米，吨位更是同高魔人数倍的怪物，稍微踉跄。 凌歧克制着哥斯拉蠢蠢欲动的发射目光中蕴藏着死亡射线的冲动，那并不合适，而且他正享受着空气里逐渐浓郁的恐惧氛围。 难怪恶魔和亡灵都会被光明教徒归为一类，它们的确有着一些共同的嗜好，对生者而言不良的嗜好。 一扇巨大的彷如传送门的东西，忽然就在哥斯拉的身后打开，来得突兀，但是醒目。 那高度和宽度就像是加大五倍的城门，连巨兽都能穿过，更释放着扭曲的黑暗光泽。 微微带些深蓝溢彩的暗色传送门内，不停传出亡者的哀嚎，令人惊悚。 然后，一只又一只血肉淋漓的怪物，似骷髅，又似剥皮僵尸的东西，开始从传送门中爬出。 第一次结合着亡者呼唤的天赋召唤死魂界的异物，凌歧也对这些东西的形象感到蹙眉不已。 倒不是觉得太恶心了，而是看起来太弱、太不给力了，这玩意儿应该是饿鬼道的恶鬼吧，怎么会出现在死魂界？ 这和他精心武装的亡灵骑士团，形象上根本就天差地远，比被他当成炮灰消耗的亡灵军队都差了些，全是炮灰不如的东西。 这些剥皮怪很快展现出它们强大的一面，凌歧虽然已经失去了主宰赋予的面板，但是平日仍旧能感觉到主宰的关注，也能接受它传递的一些讯息，包括在看到一些特定的物体时，获得相关的情报，虽然他自己也有类似的分析能力。 这些看起来既恶心又弱小的东西，主宰给出的命名是“尸鬼”，和他想象的差不多，只战斗力评估，却有精锐级别，这倒是凌歧在观察了片刻后才得出的，主宰给出的结论要早的多！ 并非什么都能称为精锐，一个精锐级的人类战士，若无位面压制，能单挑十个未受训练的普通持械壮汉，并在他们的包围圈中突围，战而胜之，这甚至已经超过了大部分低等科技位面中兵王的水准！ 这些剥皮怪，凭什么？ 那些和凌歧一样看不起这些恶心死灵的，很快被这些死魂界中处于最底层的尸鬼敏捷的动作给吓到了！ 才被哥斯拉冲散，还没来得及整队反击的持矛兵团，除了少数及时结成方阵，其他立刻陷入到了惨无人道的屠杀之中！ 这些尸鬼的速度堪比猎豹，敏捷好似猿猴，它们的利爪和牙齿是强大的武器，能撕碎坚实的木盾。 一千尸鬼，紧随着哥斯拉，对超过两千的人类步战军团展开了屠杀。 当然，刚铎的军队不是水货，大部分落单的士兵面对尸鬼虽然毫无还手之力，结成阵势的却还能进行抵抗，并且一些特别强大的战士，甚至能保持连连击杀，有的对哥斯拉都能形成一定的阻碍！ 那些最具威胁的，是混在普通士兵中的真正高手，涌泉护卫！ 涌泉护卫！最低勇士级的顶级持矛兵！和涌泉射手以及皇家剑士并列，属于刚铎皇族的王牌！仅次于最低领主级的堡垒骑士！ 凌歧低头，只见一名看似普通的士兵，怒吼着挥出了长矛，完全放弃了小兵突刺的招式，矛起矛落，大开大合，简直就像是东方的武将，周围扑上去的尸鬼无有一合之敌！ 他的速度并不快，也许都不如尸鬼，但是身手敏捷，势大力沉，更关键的是，他有着完整系统的招式，就像武林高手，一分力当三分用，不似尸鬼只会靠着本能行事。 在击杀了超过三十只尸鬼后，这个强大的战士终于开始力竭，他身边的战友早已被分割包围一个个倒下。 骑着哥斯拉冲出几百米的凌歧短短时间就看透了他的招式，这是一套、或者说半套很有意思的武技，可惜不适合现在的他，但绝对是凡间一流的长兵技法。 随着凌歧的念头起落，近百尸鬼忽然朝着那名战士扑去，一拥而上，几个呼吸后，原地只剩下一具血淋淋的骷髅，又于磅礴的死气中缓缓站起，开始朝着前一刻的友军挥起屠刀。 死魂界的大门已经关闭，近千尸鬼在不到五分钟的杀戮过后，已经剩下不足三百。 它们的攻击力极为夸张，堪比人类战士中的勇士，但是防御力差强人意，也许一不小心撞在墙上，自己都会砸个稀巴烂。 凌歧没有补充尸鬼的意思，这能力他还不能稳定控制，谁知道下一回“召唤”出来的会是什么？ 死魂界、尸魂界、魔藏界，都是介于有无之间的一类世界，也许是某种天然的神国、魔域，内部规则并不完善，但是位面本源之力反比一般的低中级位面雄厚的多，因此在其中连时间和空间都颇为混乱，但能孕育强大的生灵死灵，曾被凌歧当成中阶性的位面。 凌歧很怀疑，也许通过这样的世界，他能直接回到轮回空间，当然他没有尝试的兴趣。 他利用分身去过魔藏界，只是在表面最浅的层次，就感知到一些不比分身弱的存在，更深层还不知有多少强大恐怖的存在。 那种世界，就算神去了，也是肉包子打狗。 随意召唤其中生物，对弱者来说就是赌博，凌歧不认为自己在里面算很强，偶尔一次试试还行。 况且尸鬼的攻击方式太无道，简直就是一群疯狗，这会导致位面意志的加速排斥，也会导致战后根本留不下任何有用的“材料”。 方才那个战士，凌歧的本意是留全尸，因为可以制作成强大的亡灵武士，现在却只能复活一个较为强大的骷髅。 最初召唤尸鬼，实是尝试，也是为了打开一个先期的局面，营造恐怖的杀戮氛围。一边打击士气，一边积累材料，这些它们都已经做到了，可以功成身退。 大量的伤亡导致第一第二两个兵团刚一接战就接近覆灭，哥斯拉的杀戮效率都没有那么高，当然它是标志，是旗帜。 如果说哥斯拉突然加速冲入方阵的行为，导致摄政王投鼠忌器，只敢用大型器械去攻击它，不敢下达城墙上两支整编的射手团进行自由射击。那么尸鬼的出现已经让摄政王蠢蠢欲动，想要改变主意，死而复生的亡灵战士，爬起来加入敌军的己方士兵，就成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传令官！下令第四第五步战军团撤退，第一第二射手团无差别覆盖式攻击，骑士团骑士团原地待命！” 摄政王的命令，几乎就是彻底放弃了名存实亡的第一第二步兵军团，还要牺牲第三步兵军团断后，当然第三军团已经开始和势如破竹的巨兽对上。 有人想要劝说，却找不到理由。 摄政王阴沉着面色，看着几乎毫发无损的巨兽，损失殆尽的尸鬼以及一个又一个摇摇晃晃从战场上爬起的死灵，忽然回头朝着甘道夫怒吼道： “巫师先生！这就是您想要看到的吗！或者说！你到现在都还不准备做些什么！” 面对超凡的力量，凡人只能集众抗衡，一旦众人之力赢了，那凡人就会自豪欢呼，一旦众人之力都抵御不了，那么用超凡去制衡是唯一的选择，甚至己方的超凡者都会被成为责备的对象，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和强者的悲哀。 迪奈瑟的吼声让甘道夫觉得自己颜面无存，他很想用手中的木杖敲醒面前的年轻人，敌人正在下面杀戮，而他唯一要做的是保持理智。 蓝袍巫师叹了口气，他曾是萨鲁曼的追随者，但是在维林诺来人拆穿了萨鲁曼的小把戏后，和大多数人选择相信并接受萨鲁曼的研究，都是为了正义事业的借口不同，这个蓝袍宁愿放弃从前的名字和誓言，和萨鲁曼决裂。他接受不了用邪恶对抗邪恶的理由！ “欧络因，我们的确该做些什么，没有凡人能在如此强大的邪恶力量面前，保持斗志和理智。” 蓝袍巫师有着与苍老外表不符的年轻声音，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火花。r1292 第两百零五章 规则的种子 甘道夫沉默了片刻，意识到同伴是对的。 自从强行复活又遭打击，并且被维林诺误解，不得不和曾经志同道合的人分道扬镳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心灵已经蒙上了尘埃。 凌歧是他的魔障，但它只是一个引子。关键的问题是，牺牲那么大却未能收获预期效果，他的心灵出了状况。他认为自己堕落了，也辜负了伊露维塔的期望。化身甘道夫几千年，差点让他忘了自己还是欧络因的事实。然而欧络因就是甘道夫，甘道夫却不只是欧络因。 “你是对的。” “迪奈瑟，假如...如果我们...如果我牺牲了，带着其他人从密道撤离！” 甘道夫的话音刚落，就在众人的惊呼中从城墙上扑了出去，好在没有发生直线坠落的惨剧，而是和幽灵般漂浮着。 他的身影越拉越大，逐渐变成了光的巨人。 他左手的假肢彻底粉碎，又于光芒中重生。 一大波箭雨紧随而至，仿佛为他鸣奏，将大量亡灵以及少数人类士兵统统钉在地上，暗红色的血液染透了大地，虽然它早已被浸透。 殿后的两支军团开始撤退，还算有序，但有一部分人违抗了命令，选择留下。 这场战斗已经不能称之为战斗，更不是纯粹的屠杀，而是某种信念的较量。 邪恶发出了自己的呼声，人类不愿屈服，凌歧驾驭着巨兽，只想拿到梦寐以求的礼物，心中再无旁骛。 “死亡不是终结！它是新生！” 身上插着起码五支钢箭，凌歧张开双臂，磅礴的死气压过了大地的生机之力，他厚重铠甲下健硕的躯体快速干枯，另一种强大却呼之欲出！ 生死的轮回是对力量平衡把握的象征，这是境界的极致，但并非力量的至强。 力量的破坏效果最好，永远不会是某种平衡，而是极端。 譬如生死的两极，光暗的极限，凌歧现在选择死亡之极！ 那被箭雨刺穿了脑袋，破坏了灵魂之火的亡灵，一个又一个接着站起。它们的行动变得更机械，但是弱点更少。 这还不止，一些正在围攻哥斯拉的战士，甚至也发觉自己的身躯开始变得僵硬，身体不受驱使的开始做着违背意志的行为，将刀剑刺向身边的战友，或者干脆抹向自己的脖子。 凌歧深深吸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彻底释放出全部的死亡之力、邪恶之力，极限化的激发着亡者呼唤的天赋，乃至灵魂中一切已知或未知的天赋力量。 那效果，竟然能直接将活人化为死躯，甚至大范围控制活人的灵魂和行动！ “杀吧！死吧！” “死亡是新生，当我的神国建立，你们都将成为其中的信民。” “我是一位孤独的先驱，而你们每一个都可以成为羔羊、牧人！” 凌歧带着蛊惑的声音出现在许多人的脑海，这不是奈瑟尔大声呼喊的磅礴之声，也不是魔法的扩音，而是诡异的心灵之声！ 一些人甚至放弃了挣扎，带着柔和的笑容，主动撞向了刀剑。 “邪恶者！收起你的伎俩吧！” 化为光明巨人的甘道夫从天而降，挡在了哥斯拉的面前，他的力量无比强大，他的声音唤醒了陷入“迷乱”中的人们。 凌歧面对着那绝对超越传奇初级的能量体，心中没有半点惊慌。 在能量的积累方面，他的确远远不如欧络因，但在另一条道路上，他将这位甩开了不知多少条街！ “伎俩？你认为这是伎俩！？” 凌歧哈哈大笑，他的仆从在杀戮，他却仿佛沐浴着圣光，连声音都变得温和起来。 “你错了，他们已经没有选择，要么在未来变成深渊里哀嚎的魔虫，要么高呼着伊露维塔之名，成为弥补位面创伤的创可贴，要么...变成我崛起的奠基石。” “唯一不同的是，至少仁慈而慷慨的我，和它们不同，愿意赐予大部分人保留灵魂的权利！” “灵魂无法被欺骗，即将升华伟大的我，也无需欺骗。” 面对着凌歧可以称得上诚恳的话，甘道夫只说了那么一句： “或许你现在没有欺骗，但你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甘道夫的话让一多半犹豫着是否要迎接死亡的战士，又开始奋起反抗。 意志的较量，从开始就未停歇，只是至此变得更为直接。 凌歧叹了口气，无所谓的拍了拍哥斯拉的犄角，张开双臂，拥抱着姗姗来迟的黑夜！ “随便你们了，反正结果都一样。” “...” “我曾是黑暗之子，曾被黑夜所眷顾。” “我怀疑过它的用心，一面渴望，一面警惕。” “最终，我才发现，并不是黑暗选择了我，而是我选择了它，也可能是相互的选择。” “谁知道？谁在乎？” “黑夜是母亲，是杀手，是静谧的憩所，是死亡的摇篮。” “我始终不懂黑暗的道，也许是没有一颗纯粹的黑暗之心。” “我可以秉承黑暗之行，可以执掌黑暗之力，但我的心始终只属于自己，不愿奉献给任何道路。” “死亡让我失去了那颗脆弱的人心，我已变得比从前任何一刻都更强大！” 凌歧用一种古老的语言咏叹着，这并非甘道夫已知的任何语言，听着像是黑暗语的变种，但他甚至能明白每个词的意思，这表示语言本身就带着某种渲染的力量，甘道夫认为这是黑暗的路引。 白袍巫师感觉到了宿命之敌的变化，就在这瞬间，在他的身上，逐渐凝聚起两颗截然不同的种子。一颗是极暗的，一颗是极亮的。 不，不是两颗，是四颗，是五颗！ 在那极为耀眼的极亮和极暗之间，又有极生和极死相呼应，如同光与暗的投影，但在这四颗种子的中间，还有一点隐晦的、若有若无的东西，同样在酝酿！ 这算什么？顿悟？ 能够同时领悟两种规则的传奇，是传奇中最强大的一类，可称为杰出。 至于四种、五种，都已经没有任何区别，因为任何传奇未来的道路都只有一条，而贪多不嚼。 甘道夫和凌歧都不同这个道理，所以全为那忽然凝聚的力量而震惊，包括凌歧自己。 这是掩盖在死亡和邪恶烟幕之下的完美晋升！ “原来放弃自己的固执，收获会如此巨大！” 凌歧的感慨让他和甘道夫同时有所触动，可惜如凌歧这般有着近乎无限生命的人，都只敢拿备胎尝试某种放弃，甘道夫呢？ 光明的巨人没有被新生的力量压倒，因为那还只是一些种子，刚开始生根发芽，而欧络因的种子，早就开花结果。 死气和黑暗侵蚀着凡人士兵的内心，灵魂的呼唤在诱惑他们堕落，这是曾经的力量，却反比新生的更强，因为源头是不同的。 元磁的力量是唯一得到增长的，于是它开始勃发，开始帮助人们下定决心。 一柄柄武器自发飞到一个个战士面前，他们要做的只是闭上眼睛，然后等待那一丝丝线条将他们的灵魂接引到另一个地方，主未晋升前临时的庇护所。 城墙上的蓝袍巫师已经打晕了狂怒的摄政王，从城里有人开始自尽，这个有着雄心壮志的男人顿觉大势已去。他甚至有了那位伟大的王者面对所有军队一霎覆灭的绝望，这不该是凡人参与的战争。 凌歧的力量远远没有一些人想象的强大，混乱仍旧可以得到控制，只要愿意付出代价，哥斯拉也并非绝对的不死之身。 死灵君王的本体，更是最大的弱点，只要击倒它、碾爆它，一切的伟力都将消失。在成为神灵之前，再伟大的力量都需要支点，死灵君王的身体就是这个支点，也许神灵也需要！ 甘道夫似乎看透了凌歧最脆弱的一面，恰是他现在不得不维持着强势，以致无法逃避的现实。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让敌人明白，他方才的自语，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 “邪恶者，或许你是对的。” “林奇，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吧。” “你知道吗，我曾将你当成朋友，真心如此，因为我感觉到了你身上最真实的矛盾，如同我曾经的犹豫一样，虽然我的犹豫和你的迟疑有本质区别，但是...” “没想到你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林奇，看在曾经交情的份上，最后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你可知，当我第一次掌握光明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每个光明的掌控者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它是伟大的，博爱的，任何人都可以心向光明，包括索伦和魔苟斯。” “我不屑那样含糊的道路，曾试图找寻另一条。我找到了，最终发现它仍旧不是我想要的。在过去的无数年中，我曾尝试了许多次，但只有哈比特人让我看到了我想要的希望曙光，原本它是可以成功的！” “可惜...它失败了。” “那么，也许该轮到我放下自己的执着，回归光明的怀抱。” 甘道夫说着，语气时而低沉，时而高昂，可见心绪并不平静。 他用的就是普通的大陆通用语，没有那种神秘强大的言咒效果。 他的身体却随着一字一句变得越来越大，这浩瀚的光明甚至超过了凯兰崔尔召唤的灭世之光。 甘道夫从未研究过任何关于灭世之光的奥义，他一直擅长的是光较为柔和的一面，许多次尝试都没有背离这最根本的一点，或许那已经是歧途。 除了神灵，从来没人能掌握一种完整的规则，神灵不会去解释什么才是正道，因为它们也解释不了。r1058 第两百零六章 死地 无尽的光让这夜幕逆转成白天，一只只亡灵在光明之火中化为飞灰，连哥斯拉都开始咆哮。 它巨大的眼眸怒瞪着，释放的却不是暗藏的死亡射线，而是浑浊的血泪。 它有力的双腿渐渐弯曲，打破了它不会疲劳、不会犹豫的神话。 它是被改造过的，它理当能承载山川之重。 它的核心，是本源之力催化侵染的“不死之心”，那是永动的源泉！ 两个月前，面对着已经有了向往的宠物，在用“迷心之力”改变，和释放它之间，凌歧选择了第三种更简单的办法，那就是杀掉它，再复活，重新建立一个更牢固的契约！ 它的意志和生命都被摧毁，这才有了现在意志力和生命力都更强大的“死亡暴君”“哥斯拉”。它的弱点被隐藏在厚甲和活化的血肉之下，那里有一颗不屈的亡者之心，永不言弃！ 被光明彻底压制的战场上，幸存的人类开始欢呼，他们的欢呼声很快变弱，因为他们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和亡灵一样正在徐徐燃烧，燃料是所谓的原罪。 蓝袍巫师带着摄政王和少数权贵离开了白城，他们现在还躲在地下的隧道内，后面跟着不少幸运的家伙。 假如巫师提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不会走得那么干脆，真正的胜负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地上，白城之外，凌歧选择了尽情释放极致的邪恶和死亡之力，所以甘道夫唯有以光明来制衡对抗。 甘道夫给了凌歧选择，其实这不是选择，道路只有两条，要么彻底放弃邪恶，要么化为飞灰。 或许对于甘道夫而言，答案已经不重要，无论哪一条路都是好的。 老巫师不清楚力量究竟有没有意志，会不会特别眷顾或者厌恶谁，但知道凌歧现在若是背弃黑暗，在光明的鉴证下，在规则的种子刚形成时，他将永远无法重拾这条道路。 对于像凌歧这样的人，甘道夫看不透，但可以去限定他的方向。 凌歧呢？ 他的确对甘道夫牺牲自己召唤出的光明之力感到惊骇，这太庞大了—— 若这力量不是那么浩瀚，几如灭世的洪水，若它能拧成一股给他致命一击，也许亡灵君王之身都要承受不住，灰飞烟灭。 只是，莫非甘道夫以为，逼迫他散尽那些吸引火力的黑暗和死亡力量，就能废了他的根基？ 这可不像甘道夫的为人，他和对方的恩怨早就不是什么“放下屠刀”能够化解。 莫非又是命运之力在对老巫师施加影响？他凌歧是脱出了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力，可甘道夫还没有！而无论是对于位面本身，还是位面的守护神伊露维塔，他现在若是死亡，都是弊大于利！ 真可惜，多好的削弱他的机会，就这样被无端逆转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试试后手。 更可惜的是，甘道夫的努力注定是一场无用功，对于某些人，屠刀宁死都不会被放下。 何况黑暗也是一种规则，一种和光明一样无穷无尽的规则，死亡一如！ 谁说一个人在同一规则的领域就只能有一个方向？谁说没有领悟规则的就不能动用规则之力？ 黑暗它可以深邃，也可以单纯。死亡它可以冷酷，也可以安宁。 凌歧最先运用的，和他稍后凝聚的，根本不是同一种力量！ 同样的死亡和黑暗，不同的方向和偏重！ 很遗憾，凌歧更不是一个愿意被动遵从别人安排的角色，即便那结局真不坏！ 连命运的意志，这个男人都要违抗一下，临死也要蹬蹬腿不肯闭眼，何况甘道夫！ 简单的思考过后，凌歧就在盔甲和肌肤开始融化时，做了第三种选择！ 第三种，旁人意料外的选择，他最喜欢的选择。 他没有直接散去凝聚的力量，然后再凝聚，去享受甘道夫惊愕的目光。他先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又一次打开了通往死魂界的大门！ 他是有着无穷命数的男人，他的身上缠着数不清的因果线，这导致他纵使以分身之资，也能提前动用规则之力。他的背后，即便是分身，也站着一个庞然大物，或许毫不逊色未知本源之力的庞然大物—— 那扇大门，再次开启！ 无尽的邪物和亡灵汹涌而出，这些异界生命刚刚踏出门户，就统统化为飞灰。磅礴的光明开始被削弱，它始终是无根之源。 然后，连凌歧也没想到的，削弱光明力量的过程被无限加快。 一只巨大的手掌忽然冲出了门户，一把捉住巨大的耀眼的正在净化邪恶的伟大的光巨人，接着再轻轻一捏！ 咔嚓、轰！！！ 凌歧屡次擒杀未果、甚至在最后关头都要拖他下水的老巫师，就那么湮灭了最后一丝灵性，甚至没来得及回归光的怀抱。 光巨人崩溃，无尽的光芒开始膨胀，更多的死气却随着那巨手的到来而呼啸，凌歧已经在第一时间散去了所有力量，扑通一声跌落地上，一动不动。 这股从死魂界中涌出的死气，是凌歧释放的百倍、千倍之多，也许更庞大，就如江海之于水渠，连盖压黑暗的光明都被侵吞至无。 这磅礴的死气甫一出现，就将那无尽的光刹那淹没，将白城周围数百里都变成死地，成了亡灵的泽国！ 那巨爪撵爆了巨人，还不肯退，又朝着凌歧方才的位置一捞，同样醒目的哥斯拉被捉住，巨兽毫无反抗之力，哀嚎着让巨手拖进了那扇巨大的门户。 门户闭合，它方才就想闭合，但是打开这扇门户控制着它开合的力量，根本无法与那不请自来的家伙相提并论。 人可以打开自家的大门将蚊子赶走或是让入，但是无法用这招来对付强盗。 片刻后，一具混在遍地焦尸中的高大骷髅，忽然骨碌碌站了起来，看着狼狈又狡猾。 骷髅表面浮现起一缕缕光暗交织的铭文，随后是一丝丝的血肉开始纠缠。 赤裸着身体的凌歧很快出现，看着已成废墟的白城，他没有半点得意或是悲伤，仿佛只是经历了一件平常的事情。 甘道夫彻底完了，哥斯拉也失去了踪迹。 凌歧原本想要的是一个渐变的过程，脱离了中土大陆的命运之力再现无常，好在结果仍然不坏。 感受着灵魂中的五颗种子，那是属于他的力量，还不强大，但是稳定，这是五种截然不同的规则—— 光明、黑暗，死亡、生命，元初之磁。 浩瀚的光明，秉承萨鲁曼的道路，而非凯兰崔尔的极致。 阴沉的黑暗，是梦魇之王的家乡，逊色未知带来的虚无辽远。 还有死亡，很纯粹，亦很普通，是死灵君王原本的道，比起斯提斯赐予的深邃又差了一截。 生命之光属于山岭巨人，属于自然的造化，绝非纯粹的大地生机之力。 唯有元初之磁，他没想过它会出现，可它就是出现了，或许因为它在灵根中占的比例最多，而灵根已成为他灵魂寄宿的根基！ 在许多的选择中，他有更好的，他选的不是最好，也不是利益最优的，但绝对是他最想要的。 再好的东西，他不要，也宁可放弃！ 凌歧在诸神的领域还是个小白，但也明白，将来会被完全悟透的，是唯一的本源，是神格！ 初始不是最终，或许规则也不是领悟的越多越好。 凌歧管不了那么多，站在他的立场，这已经做的够好。 至于那元磁... 赤裸着的死灵君王开始呼唤亡灵仆从，他张开双臂，周围千百的断兵碎刃浮起，然后是更多未散的亡魂形成了漩涡逆空而上，引起了天空的异象。 元磁不光是磁力，也可以牵引物质界外的灵魂。而灵魂又是死灵的根基，亡者呼唤同样能被其他力量所叠加，不光是死亡规则之力。 百千亡灵仆从站起，无数兵甲自动飞回它们手中，一块块甲片甚至扭曲成了一件件简陋的铠甲。 这种手段，他甚至还没尽全力！ “也许，留着它，也不错吧。” 凌歧摇了摇头，不再去无谓的排斥命运。 命运之下，他只做自己能做的，仅此而已。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刚铎彻底变成死者的国度！ 异界的某位帮他完成了最费力的部分，接下来就是水磨工夫—— 本体的安排，是让他彻底摧毁南面的两个大国，然后建立阻挡阿门洲的前线，并未要求更多。 摧毁并重建洛汗和刚铎，也有助于对抗巴尔，至少能牵制一下南下的巴尔军。 然而凌歧，现在却有了更多的想法，是刚有的野望——这大片被渲染的死亡之地... 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拥有两个神国？ 灵根赋予了他灵性独立的资格，这意味着他甚至能拥有两种神性！ 没有任何神能拥有两个国度，因为它们没有两分神性，它们没有两份独立的神性！ 凌歧想着，更卖力的发出了君王的呼声。 人只能靠自己，其他都不可靠，包括... 他现在混得风生水起，好似时来天地皆同力，仿佛得了位面的眷顾，得了无尽世界的眷顾，这是因为位面的意志和伊露维塔都在盯着巴尔、希提斯，这是因为...某种连他都不知道的原因在运作。 他知道所有的“幸运”都是假的，一旦巴尔和希提斯完蛋，一旦那股轮回世界背后的力量不再需要他，他就是新的位面之敌，他就是新的弃子！ 纵观无尽世界，但凡风云弄潮儿，能有善终的，大抵在运来时就建立了牢固的根基。 所以凌歧需要真实不虚的力量，需要更强大的力量，而不是某某某的眷顾，某某某原因导致的某某意外结果！ 神爱世人，更爱自己，人也样。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可一旦某人某天表现的特别不同，那必然代表，在他的背后，有无数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观察着、觊觎着...r1058 第两百零七章 变化 寻常的传奇强者，当自身积累达到极限，想要更进一步，必然要辛辛苦苦的体悟自然的万千大道，从中选取一条或几条开始领悟，然后在接近悟透或是机缘到时，建立属于自己的固化领域，那便是国度的基础，神国的雏形，也是迈向超凡的第零步、起始之步。 当然，那过程中，每一点进步都充满了血泪，值得立下里程碑来铭记。 能像死灵君王这样顺利的，不说绝无仅有，也算一步登天。 凌歧的本体，甚至不能说是一步登天，而是坐享其成，才刚刚踏入传奇，就获得了某种了不得的...“传承”，似乎有了一条通神的坦途！ 享受着传承的余晖，死灵君王一路开挂，高歌猛进，到了如今，已经彻底突破了原本寒冰骷髅的极限。最初的寒冰骷髅就算在幸运，也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成长到如今，除非彻底放弃自我，变成某位神的使徒。 当然现在的寒冰骷髅，也已经失去了自我，取代它的是凌歧这个意识体。 率领着无穷无尽的亡灵生物，行走在刚铎的大地上，这个意识体正在散布着自己的道。 看着一只只强大的亡灵抹掉一个个农夫的脖子，凌歧心中没有半点同情或是悲悯，不只是因为他心如铁石，那些幸存的农夫本也已经生不如死！ 磅礴的死气在短短一天之内，就让刚铎的森林变成枯地，房屋老化坍塌，虚弱者直接变转变为亡灵生物，健壮者也在病榻上垂死挣扎，或许有的“幸运儿”已经死在了邻居、妻儿的爪下。 这是人间的惨剧，但当他们经历了一次死亡，往生者的迟步却也会带来永恒的安宁。 凌歧的确没有欺骗，若他真能建立神国，那么这异界的滔天之孽，都会成为他的福音，这些无辜者若能秉承他的道，必将在他的天国里永生。 或许这些人的确是悲惨的，因为他们根本别无选择。但是比起真正的凄惨，他们其实已经幸运了许多。前往某位神灵的国度获得永生，这不会是任何人的期望，但必然是大部分人临终的愿望。 一座破旧的村落中，一处坍塌了一半的草屋内，凌歧站在一具由于死气侵染而未过于腐败的尸体前，吟诵着某种旁人听不懂的经文。他的身上隐隐披了一层圣光，又像是带着永恒的安宁。 这不是往生咒，他无需彰显什么慈悲。他只是在尝试利用尸体的剩余价值，将生和死的力量合一。那很困难，但有成功的先例，遗憾的是这回他失败了，那缓缓爬起的，仍旧是一具意志薄弱的僵尸。 凌歧挥洒出一道道圣光，看着僵尸在光明中挣扎，只是并未直接化为飞灰，看来它和纯粹的僵尸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区别。 凌歧摇了摇头，有些遗憾。 他发现自己掌握的光明和黑暗之力，生命和死亡之力，的确不能结合在一起，或许是因为这几种力量和之前摩擦迸发出奇迹之光的，本就不同吧。 圣灵绝对是一种远强于死灵的生命，即便伪圣灵也比死灵强大的多，几乎没有先天被克制的弱点。 可惜那需要的，似乎是绝对的光明和极致的黑暗，兼容大地的生机与黯灭的死亡，这些都是死灵君王自身所不具备的。 他当然可以再次借用，他也正准备那么做，可即使成功了，那代表的意义也完全不同。 凌歧离开了这栋几乎要完全坍塌的草屋，又来到了村子里另一栋陋室之中，对着地上一具女尸，通过语言的力量，他对它灌输了少量纯粹的光明和黑暗，大地的生机与死亡也没有遗漏。 由于这些力量他不曾形成自身的认知，也就是没有尝试领悟相关规则，因此借用起来不算得心应手。 当地上的尸体缓缓爬起，凌歧察觉到，在那表面僵化的皮肤下，内在的确有着生死共存、圣力充盈的迹象，虽然它本质上...还是亡灵。 这是...又失败了？ 大概是因为力量的冲突不够激烈，又或许他遗漏了某个最关键的因素。眼前的东西连伪圣灵都算不上，最多算上有着圣灵潜质的亡灵生物，但比前一具纯粹的僵尸，综合实力又起码强了两倍！ 凌歧默默看着面前的“东西”，叹息着挥洒出凝聚的死亡之力，眼前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恐惧，就被腐化为飞灰。 假如借来的力量真能创造出奇迹之物，凌歧也不介意手下多出这样一张底牌。可若那本来就非己所有的，带来的利益还不够去冒险。那么，该放弃的时候就要放弃，这才是英雄本色。 凌歧想了想，放弃了人造圣灵的想法。 想要提前获得什么，去开拓奇迹，有本体就足够了！ 他这分身，还是和光同尘，一步步迈向至高峰吧。 卡利姆多，黑堡，最大的宫殿内，王座之下，空旷的殿堂中。 一座美奂美轮的虚拟大陆的场景，如同三维的立体地图，正在缓缓旋转着一点点呈现。 大殿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矮小的家伙，看起来像是侏儒，但是身体比例没有任何畸形，更像是天生就长得矮小，相当于缩小版的成年人，只有一双赤裸的大脚比较特别。 这是一个霍比特人，却不是夏尔的霍比特人，而是卡利姆多的霍比特人造人，或许该称它为“pp小子”。 通过意识，有了实体的pp小子不停修正着地图上的细节。 不多时，当地图彻底和现实的卡利姆多一致，某种奇特的力量忽然出现，那虚拟的图像居然给人一种浩瀚的感觉，似乎若踏入其中，你不会穿过一片虚拟的场景，而会真的进入那个广褒的世界。 这微缩的卡利姆多立体投影忽然一凝，无尽的绿光中，一名披着精灵王甲的男人出现。 这个男人有着完美的容貌，有着天然的魅惑力，却又像是沾染了最深邃的黑暗与邪恶，承载着一片虚无的分量！ “领域？这会是固态领域的力量？” 凌歧呐呐，pp小子没有给出回答。 它只是一个执行者，对于“真相”无法给出任何答案。在传奇之上的领域，任何的真实都太复杂。强行靠着逻辑手段去剖析，即便是pp小子，唯一的结果也是核心处理器被烧坏，等待本源之力修复。 处理“真相”从来都是本源之力的工作，对本源之力的解析结果，凌歧也只能观察，而无法求索答案，或许因为它没有意识，或许因为答案他理解不了。 凌歧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可笑的猜测。 他虽然不知道究竟什么是固态领域、什么是神国，可也知道那都是潜在的具现化，依靠的是现实之力，不是一种“模拟的化身”。 至于究竟为何在他变化成那样一种微缩世界形态的时候，会拥有连通真实世界的能力，这一点凌歧也给不出答案，因为他没有任何先例可循。 不过这也算是前进了一大步，他虽然已经将本质进化到某种无形无质的能量体的程度，可他毕竟是有形出生，先期接触的也都是有形，因此对于无形的优势，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利用。 变化成更强大的生物？变化成某种器物？那都是最基础最小儿科也最浪费天赋的做法，当然那比什么都不做强，而现在，他又打开了一扇大门。 这或许就是让变身虫子也能拥有巨龙之力的第一步，是了解本质之间联系的起始之路。 在凌歧成长的那个位面，曾有位学者说过，世界是九维的，常人只能看到三维，感到四维，而其他都纠缠在一起，只有少数人偶尔惊鸿一瞥，能看到宇宙之外的奇观，这导致现实的世界中也会出现许多不可解释的奇妙现象，比如预言。 凌歧不是哲学家、诗人，他擅长药物化学和生物改造，他理解不了那么玄乎的东西。 可他有着本源之力，随时能创造三维之内的东西，偶尔也能在一定范围内干涉第四维时间的运转，这让他拥有比普通人更接近了解真实的机会。 挥手打开大门，大殿外许多等候已久的人类、精灵、乃至奇葩生物纷纷鱼贯而入。 凌歧信步走上王座，开始对着新的班底发号施令。 他对这些下属没有多少尊重，因为若他成神，这些都是不必存在的，他们能跟随他，是一种幸运和荣幸。而且，他也不认为这里有谁还能、还敢背叛自己，或许这才是重中之重。 权力者的游戏，之所以需要权谋，是因为他们不具备压倒一切的优势力量。 从掌握本源之力开始，凌歧不但具备了优势的力量，也具备了优势的一切。 现实往往非常现实，凌歧的发号施令非但没有引起任何反感，反而在这殿堂中，令听者感到满意。 有的时候，强势的领袖反而受人欢迎，因为大多数人都有依赖性，这和独立的个性是相冲突的。 最后，凌歧留下了莉莉丝和秦，而让其他人离开，包括几个欲言又止的新随从。r1058 第两百零八章 希望 凌歧留下这两位队友，不为别的，只是稍稍询问了他们的任务进程，最近有无变化，再无其他。 对于他而言，队友的价值更在于他们和主宰的联系，而非他们本身。 通过观察队友，可以让他从侧面观察主宰，了解一些任务的改变原理、发布特点，任务完成奖励的特点，以及主宰对个体的关注力度、衡量标准。 很多他不想亲自尝试的东西，都可以让队友先尝试，当然这在他们未必是坏事，因为为了更长久的观察，凌歧不得不为之保驾护航，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先期投资”。 这不会是无用功，通过它们，凌歧已经了解到主宰的一些倾向、目的，虽然相当隐晦！ 轮回空间中，有许多人都在研究主宰，也有些通过研究轮回空间的各种规则，借以牟利。 对于那些真正顶尖的，几乎个个都在觊觎着主宰的秘密，或许他们的出发点不同，野心却一样大。 这很危险，但令人痴迷，因为利益太大。 主宰究竟是什么？是某种强大的生物？是某种规则？或者某种造物？ 若是若是能稍微干涉它的运作、甚至取而代之 这种事情只能想想，有时候连想想都很危险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那却能被其他东西影响和控制！ 凌歧自己就能干涉别人的思维，也最怕思维被干涉。 主宰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了他未来的变化，甚至他有今天都是 这样的问题从未在凌歧的脑海中消失过。 精明的人害怕被欲望左右，凌歧害怕自己仍旧在某种轨迹的掌握中。 为了不被控制，他每一天都在变强，每一天都变得更加强大。 死灵君王同样如此，还有卡利姆多，甚至中土大陆某种潜在的力量都在与日俱增！ 就在罗斯洛立安被魔人毁灭的第三天，洛汗的边境出现了许多庞大的身影，那是一度曾被人当成天方夜谭的魔人。 巴尔此役，一共向各方派出了九百魔人，有三百开往卡利姆多，已经在三天前全军覆灭。 又有两百开往罗斯洛立安，在另外三百南下的魔人配合下，成功完成了任务，自身却也损伤大半。 另有一百，北上搜寻谋神的使徒，已经全无踪迹。 事实证明，巴尔想靠着些许走狗摧毁世界，根本就是十分狂妄的。 在罗斯洛立安最后的战场上，本土的强者也在最后的关头，向巴尔发出了声音——他们不是软柿子，他们更不是泥巴！ 凯兰崔尔光荣的登上了巴尔必杀的名单，作为凡人，她在巴尔眼中的价值和受忌程度仅逊于凌歧。 九百魔人，到了最后，只剩下不足两百。 它们没有在攻陷罗斯洛立安后回师，更没有挥军直击洛汗。 它们绕道原路，袭击了魔多！ 这符合它们一贯无视生死的态度，但从路线来看，巴尔给出的命令，也不光是地理位置的直线进攻！ 或许这头恶魔还讲些策略，又或许这只是因为本土各方在它心目中的威胁程度本就不同。 结果证明，巴尔的策略失误，或者说他仍旧轻视了凌歧和部分土著的实力。 魔多，东方的魔土，刚铎人的噩梦。 它和多尔哥多都曾是索伦的据点，前者更有类似大本营的地位。 现在，多尔哥多已经不攻自破，魔多会不会也步上后尘？ 出乎预料又在意料之中，魔人的军团在魔多受到了狙击，力度却并不强烈，阻击魔人的是大量巨蛛和兽人混编杂牌军。 与其混乱的军容恰恰相反，它们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极为惊人！ 在没有超级强者压阵的情况下，在全军覆没之前，这些杂牌军竟然成功消灭了一半以上带伤而来的袭击者，最终伤亡比例达到了惊人的80比1！ 80比1，这个比例已经非常惊人，毕竟80个兽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一头魔人，800个还差不多！ 愤怒的魔人打破了末日之门，那曾是魔多的门户，被刚铎人深为恐惧。 直到现在，没人再会恐惧它了，因为它倒塌了，更因为会恐惧它的，已经消逝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刚铎已经在更早的时候沦为过去式！ 魔多与刚铎毗邻，站在白城的最高处甚至能看到那烈焰熊熊的末日火山。 白城米拉提力斯，本就是对应着魔多外的魔窟米纳提力斯建造！ 一天前，凌歧在得知魔人的动向后，第一时间就让死灵君王分身率领部队在白城下、平原尽头的西奥吉利斯布防，防止魔人突袭，这是魔人的作风。 刚铎虽然已经是死人的国家，而死人不会畏惧，但它的潜力还没有彻底开发，凌歧需要的更不是一片破碎的大地，死亡的腐土不是遍布沟壑的荒芜之地。 只是死灵君王根本没等到想象中的敌人，魔人像是提前得知了真相，狡猾的绕开了难啃的钉子。 于是，拼死抵抗兽人入侵的洛汗联军，刚铎的邻居，在东南边临近刚铎的地方，遭了秧！ 三天内，洛汗已经被从国家的最西面，一直赶到了最东边。 号称大陆三大堡垒之一的圣盔谷，甚至没挡住兽人半天的强攻，守军统帅逃亡，其余将领统统*战死。 接着是首都伊多拉斯被围，围攻伊多拉斯的部队，是从东面和北面到来的新的兽人军队，与攻打圣盔谷的明显不是同一支，这就仿佛曾经本土的邪恶势力又死灰复燃！ 这支兽人军队打着魔多的旗号，一半以上的战士都骑乘着座狼，还夹杂着许多不该与兽人同路的巨型蜘蛛！ 这让人怀疑它们的来历，却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它们与哪一方势力有关。 伊多拉斯的守军在国王的率领下赴死顽抗，凭借山丘堡垒的地形特点，面对十倍的敌人，他们挡住了整整一天一夜！ 然后是城破人亡! 国王和大量王族成员一同殉难，国王临死前点燃了刑场的薪火堆，没来得及受到公开审判的艾迪，同这座城市一同化为灰烬。 半日后，洛汗西南面的安诺里恩领主，在西北撤下的残兵败将和难民们的拥护下，高举正义的旗帜，扬言要收复洛汗，然后将王位归还给王族的一位小殿下。 这位高举着光伟正旗帜的领主大人，却已在前天夜里，就暗中向西方之王派出了使者，献上了投名状！ 区区一地的领主，才收复故土没多久，就先后收到刚铎和洛汗覆灭的噩耗。 这种情况下，除非傻子，否则大概没人会有什么雄心壮志。如此绝境，即便是阿拉松大帝复生，大概也得跪吧。 正是洛汗哀歌遍野之际，卡利姆多经过短暂的萧条，又恢复了曾经的繁荣，甚至犹有过之。 卡利姆多人口最充足的时候，官方统计数据，有八万多的定居者，后来*经过变迁，最萧条的时候，大概只剩不到三分之一。可现在，这片土地上，起码又有十万的人类幸存者，麻木的挥舞着锄头开垦荒地！ 它如今已是中土大陆唯一已知还屹立不倒的人类国家。 就算在卡利姆多要遵守很多古怪的规矩，比如不能信仰其他神灵，必须信仰国王林奇。比如每天都要到当地广场上向国王的塑像祈祷，否则会被当成叛逆。比如当地的管理者都是民众自由选举，但必须向曾为南丘的黑堡宣誓效忠。在得不到任何承诺和回报的同时，也必须按月供奉。 总之，就算卡利姆多有很多古怪的传说，比如领主是恶魔、曾经抛弃过领民云云，就算卡利姆多的居住条件很不好，村庄真像是废弃过的。 希望在这里安家落户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最起码，这里还有人类生存的空间，在这里偶尔还能听到孩子们的欢笑。 最起码，传说中的西方之王，也是人类吧。 最起码，这里的荒野看不到游荡的怪物，西方之王要求各村进贡的物产确实不多，人们完全能够承受。 而且，这里真的是一片充满希望的土地！ 卡利姆多有着一位好邻居，叫做夏尔，它曾受到人类暴徒的侵扰，“外来的英雄”毕博只身前往卡利姆多，寻求西方之王的庇护，带回西方之王的福音，复活了心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这一度成为家喻户晓的故事。 夏尔也因此变成了卡利姆多的一部分，最繁荣的一个行省！ 夏尔的依附带动了中土大陆幸存者前往卡利姆多的热潮，霍比特人的善良和夏尔的富庶是被公认的。 若西方之王真的一无是处，霍比特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归附。而有着夏尔，卡利姆多至少有了一大片粮仓。 北方的恶魔压在人们的头顶，形成了一大片阴影。 南方的战争如同一柄指着心脏的利剑，随时都会落下。 大海对面的美丽传说，已经没有多少人去谈论，本土的精灵都快死光了，也没听说那个地方有什么动静。 现在，卡利姆多就是人们最后的希望，唯一的希望！r1292 第两百零九章 获救 被众人誉为唯一希望的西方之王，此刻却正率领着一大群亡灵污染着曾经充满生机的土地。 因为刚铎的死气过于充裕，几天时间，连周边地区都受到了严重的污染，沿海的区域和北方隔着一座山脉的洛汗，全都成了亡灵泛滥的恶土。 当然，这离不开死灵君王的努力，它这三天简直就累的和条野狗一样，完全就是死气的调节和制造机器。 当接近一百盔甲残破的魔人站到洛汗最后一座城下时，当地的领主已经绝望的为家人准备好了毒酒。 他至今没有收到西方之王的明确回复，很可能是由于时间太短，对方还没考虑清楚，也可能是因为信使死在了路上，或者那位现在根本不屑搭理他。 总之，希望还没有着落，绝望的导*火索却一根根点燃，魔人已经兵临城下，城里的“疫病”又有更严重的迹象，没有什么比雪上加霜更令人痛苦的。 回头看着城下正待城门打开后发起自杀式冲锋的骑兵队，那些瘦弱的身影和干枯的马匹，简直让领主安格斯心酸，两天前，这些可都是百战健儿。 魔人们没有多余的宣言，刚到就准备发起冲锋，这种矮小的城墙不会对它们形成任何有效的阻碍，况且有着巴尔的命令，就算面对伊露维塔，它们也要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随后战斗爆发，交战不到五分钟，洛汗的部队已经开始溃败，这本是情理之中的。 就在这个时候，魔人们来的方向，却忽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兽人，有些兽人骑在座狼的背上，有些竟然骑在巨大的蜘蛛身上，有的巨型蜘蛛居然还“长着”人的上半身！ 城市的南方，也同时出现了一大群军容森严的重甲步战兵团，当然他们现在还在洛汗守军的视线之外。 “天哪！是兽人！兽人来了！兽人来了！” 城墙上的守军率先崩溃，也许他们早就崩溃了。 绝望中的领主反而恢复了平静，这毕竟是个敢死的男人，临死也没有太多恐惧，只有不甘和难过。 他一手握着剑柄，准备在魔人冲到城下前就抹断自己的脖子，一面他又试图做着最后的努力，因为他发现魔人身后平原上出现的大群“兽人骑士”，并没有打着魔多的旗号，也许... “不要慌！那些不是邪恶的兽人！它们是西方之王的仆从！它们是善良的兽人！这是援军！是援军！” 兽人会有善良的？这句话若放到一年前，一定被人笑话，半年前也还是句戏言，现在却真的有人相信，因为他们情愿相信！ 然后，奇迹真的发生了，那些兽人没有坐等渔人之利，而是朝着魔人浩浩荡荡冲了过去！ 洛汗得救了！ 半天后，洛汗的残余军民都被“护送”赶赴西方之王的领地，在那里他们将获得休养生息的机会，需要付出的仅仅是承认西方之王对他们、以及对洛汗故土的临时统治权，这在亡国之人眼中并不是非常苛刻的条件，包括仅存的洛汗王族都毫无意见。 另一些人在见到那些兽人援兵后，愤怒的指出这些都是围攻伊多拉斯的元凶，因为它们长得很像，虽然兽人本来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细微处还是能看出差别，更别说标志性的巨蛛。 令他们绝望的是，包括领主大人在内，居然没有多少本地人响应他们暗中发起复仇的号召，甚至就连同样的逃亡者，都有一半以上对他们的喝斥无动于衷，被他们暗中奉为主上的小王子，更是成了最先的告发者，其母是一切的主导。 再然后，这些人都被留了下来，另一些人随之离开，他们甚至再没有回头看这些人一眼，似乎他们已经死了，他们确实死了。 战场上，一只只作为坐骑的巨蛛、座狼，开始啃食那些魔人巨大的尸体。魔人生前防御力无比惊人，身上的鳞皮就算比不上龙类，也堪称坚韧。死后却很容易被撕开皮肉，仿佛是某种保护着它们的力量随着生命的消散而消失了。 一个个本该比坐骑高贵多的骑士，这个时候反而成了护送队、搬运工，从它们对魔尸恋恋不舍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些有着人类外形的野兽，同样对那些“粮草”非常觊觎。反倒是人类死者的遗体，没谁去动，这一点也让临行前的领主松了口气，死难者的家属大概不会愿意见到亲人沦为野兽的口粮。 死灵君王率领着新挑的精锐仆从姗姗来迟，魔人的尸体无法转化为亡灵，这一点他早就确认过了，因此在分配时主动放弃以顾全总体的利益。 那些洛汗战死的居民、战士，便是他的目标，为他独享。 在整个洛汗大片的土地上，还有许多这样的目标已经被“入侵者”收集起来，正等待他去复活、 洛汗不像刚铎那样有着大量死气弥漫，开春的气候在南方也偏于湿暖，因此尸体放上一周就腐烂的不能再制作僵尸，所以死灵君王的任务繁重。 其实按照死灵君王的立场，本该将所有的洛汗人都杀光才好。 他虽然不可能同时控制这么多死灵生物，但是可以唤醒、放养。由他唤醒的死灵，天然就更容易控制，如果有本源之力配合，甚至本体都能遥控。 凌歧绝对不会嫌亡灵仆从太多，每多一个亡灵也能加快一点转化败土的速度，可惜那并符合总体的利益最大化。 死灵君王这具分身，日后就算有神国，也是死亡国度。 而本体的国度，明显会趋于多元化，每一个活着的人都会是未来的种子。种子不在于多少，但总是越多越好。 有必要牺牲的话，凌歧不吝惜任何牺牲。但是没必要的时候，他对任何牺牲都很吝啬。 800魔人全军覆灭，这股能够横扫大陆的力量，倒在了它们雄纠纠气昂昂的西征南讨中。 北方的巴尔，此时却寂寂无声，这让凌歧暗中有些迟疑。 时间在他，自然是越多越好，前提是巴尔没有特别的阴谋。 巴尔会没有阴谋？这不可能！ 七天后，刚多和洛汗才勉强连成一片，形成一块庞大的死亡之地，凌歧就作出决定，派遣军队北上，尝试挑衅那位魔君。 他亲自出手是不可能的，那等若放弃优势而选择以卵击石。无动于衷也不是正确的做法，好在己方总体势力于先前的交锋中明显取得了上风，这代表必要的时候，他有足够的筹码去挥霍。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出击，明眼人都知道绝对不可能成功，精灵们已经有过先例。 他不得不如此，囚禁的索伦隐隐有不稳的迹象，刚铎沿海的亡灵沙鸥，也传回了见到神秘巨舰出没的影像。这个时候，他必须去做点什么。 还有以凯兰崔尔为首的逃亡者、希提斯的使徒、本土的其他反抗势力，全都像是中了沉默的诅咒。 他们不该沉默，因为这些联合起来，同样不可小觑，绝对能让恶魔大军都稍微蹙眉，此刻却销声匿迹！ 卡利姆多，黑堡，最高的一处露天平台上，一位白袍灰须的老者翻落鹰背，稳稳的站定。 背手远眺的凌歧也不回头，似乎脑后长了眼睛，淡淡问道： “萨鲁曼，这次可有收获？有没有发现你那些老朋友的行踪？” 白袍巫师贪婪的拍了拍雪白巨鹰的脖颈，看样子恨不能立刻将它拖上解刨台肢解成碎片。 “唔~没有~完全没有！我乘着鹰去了很多地方，可是在那些熟悉的地方，根本没有发现凯兰崔尔他们的踪迹。” 萨鲁曼有些无奈的叹息着，然后犹豫了一下，忽然又道： “林奇，你最新的研究怎么样了。你该知道，找人并不是我擅长的。你手下有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让他们去搜寻，我显然更适合搞搞那些科研之类的！” “林奇，不是我说你，你可真不够意思。连我带来的摩列达你都肯安排他担当重任，怎么就不肯让我做做研究。” “我也不求能当上什么主管，就算是普通研究人员，也心甘情愿。” 萨鲁曼抱怨着，用的都是一些生僻的、普通人根本听不懂的词汇，当然这些词汇的确是原本不存在的，全都是凌歧根据中土大陆的语言习惯推陈出新，但意思是明确的。 巨鹰晃了晃脑袋，似乎不乐意萨鲁曼的亲昵，又或许它嗅出了危险的味道，在获得凌歧首肯后，立刻咕咕叫着振翅离去。 凌歧回头深深望了萨鲁曼一眼，白袍巫师的目光还死死盯着那矫健的白影。 “萨鲁曼，你错了，不是我不肯重用你，而是寻找凯兰崔尔的任务，比研究开发某种新的生物更重要。” “你想想，我手下现在除了你，有哪个能接近凯兰崔尔不被发现？” “以凯兰崔尔的实力，除了你，其他人就算发现了她的踪迹，也无法活着传回消息。” “你放心吧，一旦找到凯兰崔尔，我立刻将生物研究开发部全权交给你管理。” 凌歧满口许诺，事实上不论他或者萨鲁曼都不相信这个。 至于说不肯重用萨鲁曼，那是肯定的。 摩列达只是萨鲁曼曾经的两大蓝袍亲随之一，知识虽然不够丰富，力量也只有英雄顶级，但却刚好在凌歧能控制的范围，当然会受到重用。 萨鲁曼？那可是知识仅逊于甘道夫，力量有着传奇阶位，能独立开发出强兽人的野心家！ 这样的人，凌歧敢用，甚至敢重用，但绝对不会把核心的隐秘交给他，更不是现在！r1058 第两百一十章 情报 让萨鲁曼去搞生物研究？ 凌歧敢保证，只要自己一不留神，萨鲁曼就敢在暗中搞小动作，甚至未必不会伙同虎落平阳的索伦推翻他。 虽然有着本源之力，这些阴谋诡计都是笑话，但是凌歧无法保证自己时刻处在巅峰状态，特别是在和巴尔交锋的关键时刻，一点小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全盘亏输！ 萨鲁曼又不甘的抱怨了几句，见凌歧根本没有松口的意思，只得借口休整，暗中去和摩列达接触。 凌歧对此视若无睹，心中却是冷笑。 萨鲁曼虽然很有研究天赋，也有野心，但真的不懂人心。 同样是巫师，同样是维林诺的来人，他真以为两个蓝袍都是自己的仆人？ 他萨鲁曼还没这本事！ 别人的尊敬不能当成是必然的习惯，除非你能时刻保持绝对优势的地位，恰如凌歧之于麾下众人。 不久后，萨鲁曼又被派出去奔波劳碌，寻找那些隐藏起来的老鼠，凌歧不对他的成果抱有太大期望。 这个男人的投靠是个意外之喜，但该怎么用，什么时候才能重用，却比简单的接受他的效忠麻烦得多。 凌歧通过意识调动着其他的探子、各路棋子，一方面收集中土大陆各地的情报，一方面也是对萨鲁曼去过的地方进行全面的排查！ 凯兰崔尔是个强大的精灵，寻常人很难发现她，就算发现，也不可能活着传回消息。但是只要规模够大，总能察觉蛛丝马迹，而对于凌歧来说，死去人，同样也会开口。 那些探子个体实力远不如萨鲁曼，但是他们工作认真，态度勤恳，凌歧用着比萨鲁曼放心的多。 他心底甚至认为，萨鲁曼这个研究狂人，明显高估了自己的某些能力。 像凯兰崔尔这种女人，如果她不留余地，也许萨鲁曼都无法从她面前活着逃走。甚至她要隐藏，萨鲁曼就算当面，也未必发现得了凯兰崔尔的存在！ 一路从卡利姆多出发的军队，直线朝着孤山挺进。 夕阳下，凌歧转身回到了古堡。 他知道决战的时刻就要到来，不光是因为他对巴尔的挑衅，而是当整个大陆大的钉子被拔除后，山雨欲来时的寂静！ 他在巴尔眼中已经是最大的一块绊脚石、拦路虎，怕是就连伊露维塔、连阿门洲，都不能再无视他肆无忌惮的行径！ 他在刚铎和洛汗的行为，根本隐瞒不了任何有心人。只是有的人无力反抗，只能选择接受。而另一些，具备着和他决裂的实力！ 安德拉斯特，刚铎最大的半岛，名义上从属于多尔安罗斯，实际上一直有着独立的地位。 安德拉斯是刚铎最大的港口，原本半岛的地形和湍急的水势，并不适合成为港口，月牙形的天然深水港湾才是最优秀的海港，但由于优越的地理位置，它依然成为了刚铎最繁荣的城镇之一——曾经的。 安德拉斯如今被骷髅将军米奈希瑟统治着，它曾是多尔安罗斯的一任领主，死后被埋葬回归了故乡、安德拉斯特，在两天前，它又被亡灵君主唤醒了，理所当然献出了忠诚，换来了如今的地位。 因为有着特别的心思，凌歧这次并未将所有唤醒的亡灵中最优秀最具潜力的苗子，全都收拢到麾下，组建成一支类似亡灵步战骑士团的精英队伍。 这个考虑，一方面是由于他不具备卡利姆多的整套科研设备和机构，根本不能对大量亡灵进行有效的改造、增强。另一方面，刚铎和巫术王国的废土也不同，是要被当成领地经营的。那种近乎掠夺式的“发掘”，绝非长久之计。 这次所有唤醒的亡灵中最优秀的一批，全都被凌歧当成种子安插在各地，管理着其他弱小的亡灵。 在国度升到天上前，他要先建立一个地下的亡灵世界。 米奈希瑟只是骷髅将军，就算有特殊的天赋，战斗力也只有勇士级，但是它的智力却比一般的亡灵英雄都高，这或许和它生前的经历有关，因此凌歧赋予了它自由管理领地的权利，这在所有亡灵领主中都是比较难得的。 对于大多数被安排管理下属的亡灵领主，凌歧都是定好了死任务，免得那些亡灵怠惰而不思进取。 亡灵总是安静的，可以静静的呆上一整年，它们有的是时间去挥霍。 米奈希瑟没有辜负凌歧的期望，安德拉斯港是所有“复兴”的刚铎领地中，最具“活力”的一处，表现在外就是这里的亡灵都更“活泼”。 正在洛汗的首都，为国王残破的躯体和复活的队友艾迪孱弱的战斗力遗憾不已的凌歧，在阴郁的日光下，又一次收到了米奈希瑟的传讯。 凌歧笑了笑，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传讯。比起其他亡灵领主，米奈希瑟的确更殷勤也更热衷于事业，虽然它的战斗力是永远的硬伤。 失去属性面板后，凌歧并不知道主宰对于他的追随者如何定义，但这个亡灵领主给他的感觉，就和自己的追随者一样，所以总希望它能全面发展。 挥起巨剑，一击拍扁了弱小的僵尸艾迪，既然这个队友完全没有给他带来预料中的惊喜，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至于从洛汗的宝库中收缴到一件辐射位面的科技装备，这在他已经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或许当某天心情不错，他会将它赐还给它原本的主人。 “哦？在地底有只食尸鬼挖到了空间断层？然后摔死了？” “海上侦查到了巨舰出没的踪影，而且已经确定，目标就是安德拉斯特？” 这几个消息让凌歧微微有些诧异，很快，他就润色好了新的命令。 “停止对地下的挖掘工作，一旦巨舰准备进攻，立刻带着精英撤离。” 凌歧早就猜到阿门洲不会对中土大陆的事情无动于衷，但没想到真的会是自己先撞上枪口。 阿门洲在中土并非没有据点，圣白议会是阿门洲的触须，三大精灵领地随时都会欢迎阿门洲的来客，当圣白议会和精灵的庇护所全部名存实亡，也还有神秘的灰港可以利用。那个传说中的精灵港口，至今没有听说被攻陷的消息。这不难理解，作为通往维林诺真正的渡口，普通人甚至很难找到那个地方。 凌歧原本以为，阿门洲的人若要全面出击，必然会在灰港登陆。 本土历史上的数次记载中，自阿门洲前往中土的大军、大队迁徙者，都是在灰港登陆、打开局面的！ 大敌来犯，凌歧虽惊不惧，因为刚铎的死亡之土已经成型，这是牢固的根基。相比这个，反倒是另一条消息，更让他吃惊。 沿海的刚铎，建立在一片牢固的大陆架上，地下根本不可能出现大面积空间断层的迹象，所以他才准备故技重施利用一下刚铎地下的空间。 这种反常的现象，除非是死亡之力的侵染，以及凌歧最近做的一些事情，终于让这地方发生了质变！若不然，大陆的正常漂移都没这么快的！ 至于这种变化究竟是好是坏，是建立属于自己国度的第一步，还是灾难的开始，最终会引起大崩塌，凌歧心中也没底！ 本体有本源之力，只要不作死，怎么搞都是对的，即便不以物质为基础，不以领域为核心，都能凭空创造一小片国度出来。 死灵君王不行，凌歧也不是什么神穿者，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它就是一个比普通骷髅优秀点的亡灵，加上一个凡人灵魂的结合体。 凌歧没有先知先觉，更不懂怎么去将有形化为无形再转变为另一种有形，那是诸神起码半神才该考虑的问题。 凌歧很快放下了思索，决定遵从本心，顺其自然，他一脚将艾迪焦黑的脑袋踩碎。 为了将枯骨和灰烬复原成焦尸，他可是浪费了不少修复液，没想到听好几个新人说过如何如何厉害的艾迪，竟然会是个草包，银样镴枪头，完全没有任何优秀的资质潜力可言！ 尸体不会说谎，这表示，他的所有成就，真的都是靠着某种外力，也许就是某些新人所说的神秘药物？ 可惜这一切秘密都随着他的死亡而被埋葬。 当然，轮回世界中的秘密太多，凌歧自身的秘密都还没有挖尽，因此对于这些，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很平静。 另一边，洛汗国王被缝合的残尸在简陋的魔法阵中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凌歧漠然望着那位勇气可嘉的老人，挥手打出了代表治愈的光。 听说洛汗的国王都是英勇的，在伊多拉斯就有一座英灵殿，满殿英灵。凌歧本就是冲着这些千里迢迢赶来。 事实是，在英灵殿中，他没有感召到任何的英灵或是亡灵。而面前的僵尸国王，假如不残破，大概真有着领主级的资质和潜力，现在这样... 随着光芒渗入，国王的尸体没有和传说中高贵的人死后也能保持圣洁那般，迸发出神圣的光，它和绝大部分亡灵一样开始哀嚎，甚至由于它是纯粹靠着魔法阵的力量复活，它对光明的抗性还不如凌歧随手唤醒的亡灵。 一股股血水沿着缝合的线头淌下，尸体已经腐烂了大半，看着有点恶心。 这只亡灵撑了不到一分钟，灵魂之火就彻底消亡。 凌歧见此，也无话可说。传说都是骗人的，再高贵的品质往往也只能持续到生命的终结，除非有其他外力作用，否则什么永垂不朽都是扯谈。 好在伊多拉斯战死的许多战士，都有着不错的潜质，死气对它们的尸身保存效果也勉强尚可。 仅此一地，唤醒的六千亡灵中，就有一千达到了凌歧要求的精英标准。 也就是说，只要经过适当的培养，这一千人都能成为未来的精英！r1058 第两百一十一章 伊始 曾几何时，他这个领主，绞尽脑汁竭尽全力也就培养了百八十个精英和勇士。 曾经何时，他这个幸运的家伙，自己也不过是个接近精英级的新锐，却为那超越常人的力量而骄傲和惊喜，认为那已是超凡脱俗的开始。 果然，蚂蚁眼中只能看到其他弱小或强大的蚂蚁，永远不明白狮子的爪牙有多锋利。 究竟什么才是超凡脱俗？曾经他以为像巴德尔特那样就是超凡，曾经他以为像自己现在这样就算是脱俗，如今他认为像巴尔那样就是强大，以后呢？ 凡、灵、圣、虚。 凌歧喃喃自语，若有所得，又像是若有所失。 或许这并不是什么境界，而是一种对道路的诠释，只是大多数人都不懂，认为在故弄玄虚。 大多数强者纵然走上了歧路，也总以为能走出一片天空，曾经的凌歧也是一样。 凌歧想到了他的某个引路人，那个整天戴着一副平光镜装斯文装深沉的家伙，大概也和过去的他一样，看不懂这些。 他很幸运，他比大多数人都幸运，在歧路上，他的未来比多数人都更光明广阔！ 由凡到灵，是由人到神，由凡到仙的蜕变。 凌歧很幸运，莫名其妙踏上了这蜕变的路。 他的身心明显还是凡人，他的一部分却已经有灵，而本源之力近乎造化，那是圣人的力量，甚至于虚无... 黑堡中，三维地图又在充盈的绿光中凝聚成了人形，凌歧的身后空间微微扭曲，不似死灵君王分身打开异界通道时发生的扭曲，也不像是某种空间节点的具现，而像是它贯通着什么更可怕的地方、一个能将一切都吞噬的地方！ 凌歧的本体无论是积累还是其他方面，都远远超过死灵君王分身，甚至超过了任何一尊传奇，直追半神，但他至今没有领悟任何一种有形的规则。 他唯一领悟的，是无形的虚无的规则，那从未在历史上出现过，他称之为无尽。 凌歧紧了紧战袍，施然走上王座，又拍了拍手，一位女骑士推开了大门，压着另一个稍矮的少女进入。 少女穿着鹅黄色明亮鲜艳的衣服，款式如同某种礼服。她长得还算不错，虽然称不上绝色，但也能迷倒八成的男性。只是她的目光呆滞，表情麻木，仿佛是行尸走肉。 “索伦，你还没考虑好吗？” “本来我是必须要杀掉你的，但是现在我可以给你另一个机会、另一种选择，对我效忠，向我贡献你的全部，我可以让你获得另一种新生！” 凌歧对着少女侃侃说着，少女仍旧面无表情。 这态度本也平常，却让场上的两人都有些不喜。 凌歧没有表示，他不认为自己对一个无论怎样都是死路一条的失败者有什么好表示的，女骑士却是冷下脸来，熟练的拔出武器，倒转剑柄，在身旁少女肋下狠狠敲了一击，空气里甚至出现了骨骼开裂的声音。 这举动没有换来任何赞赏或是责骂，凌歧只是平静的看着，表情麻木的夏尔，却露出了一丝很明显的痛苦。 “索伦，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既然有办法将你锁在一个凡人的躯体中，自然有办法让你彻底变成一个凡人，享受到凡人能享受到的一切...包括折磨！” 凌歧的声音平静，表达的意思却宛如恶鬼在咆哮。 女骑士配合着用威胁的眼神盯着“夏尔”，“夏尔”苍白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 “凡...人...你...该跪下...跪下舔...我的...脚趾。” 这话又换来了几下阴毒的屈打，凌歧哈哈一笑，鼓起了手掌，赞赏道: “很好，我喜欢你的愚昧。” “莉莉丝，拖它下去，让摩列达好好招呼它，它们好像已经认识很久了！” “唔，叮嘱他摆弄得时候换一具身体，实验室里索伦还翻不了天，至于夏尔的身体，以后我还有用。” 女骑士领命离去，看向凌歧的眼神充满了狂热和倾慕，却对他最后一句话微微感到委屈，也许是误解了其中的某种意思。 当然，她不敢违抗凌歧的命令，这是她的脾性和智慧。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的确是有智的，无论如何，无论她付出了多少，她已经得到了远超潜力之外、远超付出的回报。 孤山，长湖镇遗址，焦土平原。 一支风尘仆仆的队伍，由上千疲惫之兵组建的部队，终于又来到了这个令人怀念的地方。 曾经，凌歧试图将这里当成桥头堡、一处新的据点来*经营。当时他并没想过要正面对抗什么巴尔，连和魔苟斯索伦对敌的心思都没有，只是想抵挡与盟友决裂后来自矮人的反扑。 事与愿违，他最终没能经营好这片领地。在当时的情况，他也没得选。只是若他那时幸运的获得了蜜酒庄院外的第二片领地，后来的一切还会发生吗？也许一切都会不同，可结果只会更糟！ 曾经觊觎的现在未必还当成珍宝，本源之力才是如今唯一的核心！ 他现在已经了解到本源之力的部分真相，它不是什么土地之力、人心之力，而是构建物质的基础能量。 但是它的出现，真是由于自身晋升到了某种阶段？进而获得了某种传承？ 或许，它的确和当初拥有了稳固的基地、稳定的人心有关。 在那之前，在领地上，他就已经提前收获了另一种类似信仰之力的力量，这同样不属于当时的他该有！ 本源之力的出现，或许真的和领地有关，个人力量的提升反倒是第二的因素，不然他当初不会一度称之为领土之力。 从结果来看，必要的条件永远不代表充分，主次很难确定，凌歧更无法再回头重试一次，判定什么才是充分必要。 其实就算再来一次，他也未必敢去尝试，因为验证一个结果需要无数次的失败，而对于现实，许多人甚至承受不起其中的一次！ 站在这片枯黑的大地上，看着那浓烟滚滚的巨型火山，凌歧心中一片平静。 只要失去会换来更多，就很少有人会拒绝这种失去，凌歧也一样。所以他对过去没有后悔，所以他对未来没有迟疑。 现在，就算是自寻死路，只要好处够多，死一死又何妨！ 半机械的身体在生物动能的驱使下，一步步往前走去。 他的这具身体造价并不比复活巴德更高，因为同样有着身体的基础模板。 巴德新身体的基础模板是他的亲儿子，凌歧现在的身体基础模板则是一个土著的少年，他的灵魂波动和他颇为相似，这非常难得，代表是一具天然可夺舍的躯体。 当然，那不可能像修真小说里一样借体重生，除非灵魂波动频率完全一样，否则任何非绝对高阶对低阶的夺舍，都会导致身体机能的逐渐萎缩。也就是动作越来越僵硬，时间久了，身体会和尸体一样出现尸斑、乃至腐烂。这更像是恐怖小说里的鬼附身，两者区别的确也不大。 因此凌歧才会将这具本来没什么潜力的身体制作成半机械化的道具，会拿出来“兑子”，而不是当成亡灵君主似的备胎。 亡灵君主的存在有其特殊性，最特殊的就是在形成之初，就是借着凌歧的灵魂种子，并且被希提斯用神力改造过，等于是绝对高位对低位的夺舍，希提斯已经帮他完成了一大半。 率领着仅剩一半的队伍，大步走向了长湖干涸后的熔火平原，凌歧看着眼前的场景，发现和辐射位面的那个异度空间是何其相似。 同样的“萧瑟”，又同样充满了“生机”。 那个位面的人类，靠着并不如何超前的科技，利用从宇宙中偶然获得的奇异晶体，借着异界恶魔的力量，竟也独自建立了一处低维空间。 也那空间并不完整，也许那空间有着诸多缺陷，但这就是奇迹。 看如今中土大陆北方的变化，或许巴尔是想重复这种奇迹，死灵君王也是，或许这真的是建立国度的第一步。唯有人懵懂，而有些蓄谋已久，懂得利用别人的成功！ 由于没有隐藏行迹，刚走到一半，甚至还没来得及抵达山下，凌歧一行就被人拦住！ 挡道的是两头极为高大的魔人、或者说恶魔！真正的中位恶魔！ 这两头恶魔一个有着人脸、一个像是熊脸，都有犄角、肉翅，手指脚趾都是分开的，指甲尖锐细长，人脸的恶魔背后还拖着一根长长的尾巴，像是蝎子的倒勾。 这是凌歧自进入被魔化的土地后，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深渊生物，队伍之前的减员更在于对环境的不适，以及一些本土生物变异后的怪物袭击。相信随着时间流逝，那种怪物会越来越多，直到这里再无土著生物。 凌歧有些明白为何许多记载中都将深渊的侵蚀称为污染，恶魔血脉霸道的特性，他是深有体会，的确是一种单向性的污染，幸好那对他无效，！r1058 第两百一十二章 嘭！ “准备！进攻！” 凌歧根本没有和那两头守户犬交流的意思，他甚至没有过多考虑，就对着那兀然出现在千米开外的生物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队伍已经很疲惫了，除了少部分死灵和机械改造超过三分之一的生化战士，大部分血肉生物包括那些加强版的强兽人，都已经消耗了一多半的体力，再打几场不战死也会累死。 大量的战斗磨合，却让这支队伍有了超乎寻常的配合力，凌歧甚至隐隐感觉，深渊的环境不适宜自然生物生存、恢复，但对战斗“经验”有着明显的加成。 也就是说，同样的一场战斗，发生在深渊的要比在正常世界浪费体力的多，但绝对能让对战双方收获更多的经验。 由于pp小子不在身边，他没有系统的进行比对，因此对增幅无法定论，感觉不小便是。 简单的命令下达后，兽人步兵开始朝着两翼移动，它们个个举着特制的长柄钩镰枪，这玩意儿对付大型生物，要比一尺来长的战剑好用的多，虽然分量不轻，可是改造单位完全承受的起。 然后是投掷兵出列，它们保留的最为完好，包括一种嵌合在巨型蜘蛛背上的半身人，看着就像是上半身酷似人类的某种深渊魔蛛——蛛后。 这一兵种继承了巨型蜘蛛和半身人共同的优点，行动极快，而且武器投掷的力度极大！ 半身人是凌歧最完美的杰作之一，这种怪物的原形是哥布林，但是比哥布林更像人类、人类中的残疾人士。 它们有着长而健壮的手臂，上肢力量极强，但是没有下肢，腰部以下是触须和吸盘。 这部分基因取自被甘道夫打残的章鱼怪，因为不肯降服凌歧，这头不知活了多少年的章鱼怪已经上了解刨台。 半身人是最好的投掷兵，但几乎没有移动力，上肢和触须虽然也可以临时充当下肢，但毕竟设计时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肯定不能长时间当脚来用。 半身人不善单独作战，要么和巨蛛配合、要么和巨鹰配合，合体后几乎能达到人马合一的夸张效果！ 凌歧始终认为，真正的骑士并不需要双腿，因为他们有了更多条腿。人形骑士需要，那是因为平衡力的问题，绝非必要性有多强。 凌歧不是没有考虑过研究出鹰身人或者半人马，但是缺乏相关的基因图谱，因此尚未成功，他对本源之力的运用还不至于那么夸张。 六百的投掷兵，以蛛魔最为醒目，组成一个方阵，其他就是零碎的实验性兵种，都是被凌歧当成试验品带上的。 少量骑乘着六足马的真正精英将凌歧护在最后，它们全都是亡灵战士，骑战个个相当于顶尖的勇士。 600米！这距离放到寻常人眼里，甚至连食人妖这种巨大的怪物都未必看得清，除非是晴天的平原。当然若是换成身高接近五十米的恶魔，那估计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到。 大量的呼啸音爆中，蛛魔首先发起了进攻，它们的有效攻击距离，是夸张的650米！ 与半身人合体的蛛魔近战能力不增反减，因为敏捷性降低太多，但是远程能力非常夸张，两只蛛魔骑士就能越级磨死一头食人妖！ 三百蛛魔齐射，那闪烁着锐利寒芒的螺旋破风投矛，组成了一片铁壁，眼看着远处两头恶魔身上炸开了大片的血雾！ 要是换了没有特殊天赋的魔人，这一击就可以让它们半废！ 但是眼前的两只恶魔根本连晃都没晃一下，凌歧的远望瞳中，呈现出的景象甚至表明，那些扎在恶魔体外的纯钢投矛，纷纷化成一滴滴的铁汁，沿着恶魔体表的鳞甲开始滑落！ “继续进攻！集火右方单位！” 凌歧没有犹豫，虽然恶魔们表现出十分强悍的生命力和夸张的控温能力，但这里是中土大陆，它们也的确受了伤，右边的看起来更严重一点！ 在死得其所的情况下，凌歧从来不介意牺牲。这两只恶魔，绝对是巴尔麾下重要的走狗，若能除掉其一... 400米！ 恶魔身高腿长，短短几秒就跑过了常人需要几十秒的路程，表现出强悍的移动力，证明它们和低贱的魔人的确不同！ 蛛魔不懂恐惧，半身人也不需要考虑肢体的承受力，它们畸形的身体就是为了这种战斗而开发！ 接连三拨投矛，压的右边的恶魔嗷嗷怪叫着落后了左边熊脸恶魔近百米。 熊脸恶魔已经接近200米，这距离放在人类之间的战场上还有周旋缓冲的余地，但是对恶魔间的战争，已经是白刃战！ 步兵们提早朝着熊脸恶魔包围了过去，它们了解了主人的心意，明白已经到了它们献身的时刻。 300米！右边的恶魔遍体鳞伤，凌歧没有下令让其他尚处于试验阶段的远程兵种一齐攻击，它们不具备半身人夸张的投掷力，有效攻击距离要短得多，但是普遍有着更快的攻击频率！ 某种像是野狼和节肢昆虫的结合体，正通红着眼睛盯着目标等待命令，它每一秒都能从嘴里喷射出三颗獠牙，它的嘴里一共有着上下数排六十颗交错的牙齿！ 这是牙狼，曾在实验中单挑一个小队十人的克*隆人冒险者，虽然最后被分尸，可也拖延了整整一分钟，并且在最开始就造成了两死一伤！ 它的牙齿攻击力堪比寻常的短弓，更带着天然的毒素，造价低廉到只相当于一个克*隆人的程度。 性价比，是凌歧的生化部队中人型生物极少的直接原因，人类并不是一种擅长战斗的生物。 这次凌歧一共带了十匹牙狼，目前看来建功不多，也许是对手太强大、皮太厚的原因，着实有些可惜。 还有箭雨鹰、钢鬃猪、魔眼... 一种种奇葩生物，在恶魔接近两百米后，纷纷收到了凌歧的命令，终于开始各展其能！ 一只无形的怨灵，甚至被套上了机械的盔甲，利用死气作为动力，倾泻着金属弹幕的风暴！ 凌歧默数着恶魔受到的攻击次数，它正面的鳞甲皮肤已经被完全打烂，一些伤口深可见骨。 这代表它光掉下来的血肉都够凌歧的整支队伍饱餐一顿。凌歧想着，该是它显露特殊天赋的时候了，除非它的特殊天赋会是濒死时自动满血复活，那就太恶心了！ 至于没有特殊天赋，凌歧没想过这个问题。 就在步兵于一百二十米外勉强拖住了熊脸魔人，伤亡很快超过一半，半身人扔出超过储备三分之二的投矛之后。 那有着蝎尾人脸的魔人、活活被削了几圈皮肉的魔人，忽然哀嚎一声噗通倒下。 然后在凌歧愕然的目光中，它那条看起来近战非常厉害的尾巴，咔嚓一声断开，呲溜一下钻入了大地！ “跑了？” 凌歧不太相信眼前的事实，虽然壁虎能断尾重生，可没听说尾巴也能长出个壁虎来。 而且这恶魔也为免太怂，虽然他知道这样密集强劲的交叉火力极为恐怖，就算是已知最强大的魔人，也该在二十秒前被活活扎成刺猬！ 但问题是，它毕竟是真正的恶魔啊，是巴尔的看家狗！ 难道是由于位面的特性？压制了恶魔的力量？ 凌歧还没找出答案，更没来得及下令其余战士朝着另一个目标集火。 那大杀四方的熊脸恶魔，忽然就仰天咆哮了一句古怪的语言，充满了邪恶的味道，凌歧偏偏觉得它像是在吐槽。 然后熊脸恶魔转身就朝着蝎尾恶魔倒下的反方向跑去，连脚下追砍他的蝼蚁都不管了！ 凌歧心中顿时一咯噔，想起了魔人中一些有着特殊天赋的怪胎！ 那沉寂的恶魔尸体，亦在这时，流露出极为剧烈的能量波动！ “不好！快撤！” 凌歧的命令下达的很及时，但似乎还是有些晚了。 他和身边骑着六足马的亲卫刚刚掉头，就发现背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具高大如同山峦的怪物。 五十米的恶魔已经非常夸张，如同二十多层的大楼，那让三百人的齐射都显得无力，若非半身人的投掷力远超人类精英，投掷的武器又是经过多次试验后改良的高级货，一组十二根的造价就超过了一个半身人，那怕是上千的人类精英弓手都无法对那种巨大的恶魔形成有效伤害。 两百米、三百米、甚至更高大的恶魔呢？ 凌歧曾经见过巴尔，当时的感觉是在和一座大山对话。如今，巴尔变得更强，也更巨大，凌歧感觉他面对的已不是一座大山，而是巍峨的巨峰！ “凡人！我终于等到了你！” 巴尔没有说话，它的声音直接出现在凌歧的脑海。 凌歧注意到它的手上抓着一条小蛇似的东西，实际上那是一截超过三十米的庞然大物，正和蛇一样蠕动着，但和巴尔比起来，真的犹如蚯蚓。 凌歧的脑海中回荡着巴尔的声音，他为这声音要表达的意思而默然。 其他改造战士除了不离不弃的亲卫，由于没有接到凌歧新的命令，顺从的朝着来时的方向撤退。 然后，嘭地一声，跑的最快的一头蛛魔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变成了一团稀巴烂。 巴尔的声音很快从凌歧脑海中消失，凌歧漠然看着恶魔转身离去，没有任何反应。 身后剧烈的能量波动顷刻到达了顶点，凌歧张开双臂，面色平静。 轰！r1058 第两百一十三章 迟疑 卡利姆多的黑堡和洛汗的圣盔谷，凌歧的两具身体同时发生了轻微的颤动，如同被一柄巨锤狠狠锤在他们的脑袋上。 圣盔谷国王大厅中的死灵君王受到的冲击较轻，只是瞬间剧烈的眩晕，不适的反应过后，甚至还有心思接着考虑先前定下进攻艾辛格的计划。 黑堡中，承受主要冲击的本体，整个身体都在弹指间溃散成了一堆碎片，化作翩翩纸片和蝴蝶。 所幸这个过程并不长，也没有和上次一样长时间难以恢复。 仔细看去，也会发现那些碎片仿佛一面面独立的镜子，投影出不同的景象，而非无意义的液态物质。 孤山下的临时身体毫无抵抗之力变成了最基本的能量粒子，几千里外的凌歧也同时收到了巴尔的礼物与下马威，立刻发现自己有些小觑它了！ 半神就是半神，其威能绝非常人能够承受、理解。 若非最近又有领悟，若非分裂出的灵魂，依附的不是一具随便的身体，而是真正可容纳意识亦可形成灵魂通道的伪分身，那么或许他这次会受创更重！ 当然，凌歧平静的面色上没有丝毫恼怒，因为巴尔没有杀意，而他也的确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虽然那和他设想的截然不同。 凌歧离开了座位，开始在空旷的大厅中来回踱步，这表示他正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这种情况在他身上很少会发生。 片刻后，凌歧叫来了pp小子。结合着记忆中的数据，让它利用镜面成像进行投影，来对己方势力进行数据化的整理和评估。 凌歧麾下有着不少实力强大的族群以及战斗群体，数量多到他自己都不能记住每一个的程度，而且实验室中仍在不停开发着新的造物！ 所有不属于原产的造物中，综合战斗力最强大的，无疑是炎魔部落，有着相当于五个传奇的战斗力总和。 综合潜力最大，并且势力与日俱增的，却是亡灵兵团，因为它建立在广大的基数上。 蒸蒸日上日新月异的生物与机械研究部，每天都会带来更多的惊喜，有时候也会是失望，但那不过是主观上的失望，客观来说总会有所收获。 更多的零碎部门，一个个编制队伍，那些甚至让凌歧漫不经心，却能轻易打垮一个土著的国家。 比如几头伪造的山岭巨人、比如那十几只恢复了精力的十几米高的伪劣魔人，放在正版面前全都是笑话，可对付寻常生物，绝对是大杀器。 加上无所不能的本源之力，凌歧发现，他现在掌握的势力，甚至能和阿门洲打一场全面战争，如果战场是在中土，他甚至有拖垮阿门洲的信心，除非对方想要玉石俱焚！ 如此情况，他想不出任何理由去冒险，白龙鱼服。 见识过巴尔的力量后，凌歧对这位老朋友的强大有了一个更直观的印象。 以他的本体，若无本源之力，在野外遭遇，能不能逃掉都要看运气，可若是在卡利姆多，他还真有灭掉对方的可能，前提是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 在本源之力的帮助下，他能做到和巴尔一样的事情，他也可以号称半神级，还不会是垫底的那种！ “唔...对黑光病毒的解析情况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小子...他的家人有没有找到！” 凌歧忽然问着，是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 pp小子稍微思索，就带些刻板道： “很遗憾，由于宿主不愿配合，黑光病毒的解析进度非常缓慢。” “至于单位目标的直系亲属，只找到了姐姐和叔叔。但是灵魂频率都与您不符。” 凌歧目光闪烁，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又小步踱走起来。 “黑光病毒的解析要加快，我会加大本源之力的投入，必要时候，无需顾忌宿主的生死。” “至于那个小子的家人...你负责安排吧。” “既然前两个研究项目你都没能给我满意的答复，那么，关于我的基因复制、后代孕育情况，又都有什么进展？” “我拟化成‘真身’后，抽取的基因样本究竟解析出了什么？我要准确的回答！” 凌歧又问着，都是一些机密程度极高的研究项目，甚至没让任何土著参加。 pp小子似乎听出了凌歧的不满，回答的虽然还是很机械，但已经改变了措辞的方式： “您的人型基因中，有一段特殊的无法破译的‘密码’，因此无法进行复制。关于您后代的孕育，出于同样的理由，导致您的遗传染色体根本无法与已知的任何生物相结合，也无法进行人工受精。” “另外关于您真身的基因样本，已经解析出了大部分内容，似乎就是一种完美的人类基因，不具备任何特殊的生物性。” “我尝试用该样本进行克*隆、对成熟卵体注射。完美人类计划就是基于这一要素，您已经看到了部分成果...” pp小子话音未落，凌歧就不耐的挥手打断。 “也就是说，在占用了大量资源的情况下，除了我不需要的，你们根本一无所成？！” 凌歧的声音很平静，pp小子却沉默了，它理性的分析告诉它，接下来的回答永远不可能有一种是正确的。 凌歧默然，良久才叹了口气。 他意识到想要找到另一具备胎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能成神，从根本上改变宿体的特征，那样一来，备胎也就毫无意义。 对于黑光病毒的研究，他本也是有期待的，特别是其无限复制的特性，当真深为觊觎。奈何下属虽然在腐毒草原意外捕获了队友艾利克斯的一具分身，但是对方根本不予配合，从他身上提取的病毒样本，往往会被抑制活性，在很短时间内就彻底消亡。 对此凌歧也没办法，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同，山寨的科研设备不全，做不到完美的切片实验，他对本源之力的运用也还不能在全无了解的情况下，细化到复制病毒的程度。 最令他感到悲哀的，是生育方面的问题，他早知道自己在方面可能有些问题，毕竟他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禁欲，已经与许多异性发生了关系，也没做过任何保险措施，却无所出。 他原本以为这是主宰的限制，毕竟没听说哪个轮回者拖家带口。也可能由于他实力太强，导致后代难以产生。又或者他的变化无端，导致人类基因的破坏。这些都是可能的原因。只是，他绝对没想到，这会是因为他做为人类的基因，本就有问题。 无法繁衍、无法复制！ 凌歧不是凡人，不需要固执于传宗接代。可就算也并非没有后裔，那都是天然的帮手，甚至有很大概率会诞生天生的分身！ 一度以为会与特殊血脉有关的“真身”，也当真令他失望。 他一直认为那会和某种神体有关，最后的结果竟然是狗屁的完美人类！ 真身的状态，除了轮廓，哪里像人了？ 若这完美人类基因能和听起来那么厉害，也就罢了。 偏偏克*隆出来的东西，一不能当成临时的替身，二没有超人的力量，实在有负完美之名。 拥有完美人类基因的克*隆人和人造人，其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平均勇士级的实力，英雄级的潜力，对于正常人来说，大概真的够完美了。 假如不是由于这样的克*隆人每个都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培养成功，根本无法自然繁衍，凌歧并不介意克*隆、培养一大群“真”“身”去和巴尔作战！ 结果不能算糟，毕竟对于毫无收获，他也早有心理准备。让凌歧真正恼火的，是结论和期望的差异，是对自我的错误评估。 这表示他对自己并不了解，很多人都不了解自己，但这不该发生在真正的强者身上。 真正的强者不会对自身有任何错误的估计，从身体到心灵。丁点错估都可能导致一场战斗的失败。没有认识自我，就代表还没准备好接受一切挑战。这个问题，凌歧甚至不敢去深想。 左思右虑，凌歧发现，他似乎真的只有接受巴尔的建议，冒一冒险，设局平分这片土地上有剩余价值的东西！ 若不然，即便赢了，损失也会在短时间内大到他无法承受的程度。面对充满未知的自己，他又真的能赢吗？计划赶不上变化！ 弱小的时候，他只想保命，稍微强大了就想要赢，很强大了又想赢得漂亮、赢得干脆，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或许只要有欲望，不限于人，大都会滋长到无边无际。 凌歧不止要赢，还要完胜，这是上位者的贪心。 他仍然犹豫的是，就算选择妥协，他又凭什么相信巴尔会守约？ 不信任是彼此合作最大的障碍，问题是现实中根本没有太多的信任可言，除非是几十年的老交情或者父母兄弟，生活中的背叛比比皆是，即使前者，也不是没有卖友求荣、“大义灭亲”的。 那些口口声声要诚心待人的，要么就是涉世未深，要么就是企图美化自己，好让别人以诚待他，来谋取长远利益，又或者在特定的环境下，那本就代表特殊的利益。 诚意这种东西，的确会有，也的确该有，但根本不可能当成一种永恒不变的承诺，更别说原先还是敌对关系，哪有半点的诚意和信任可言。r1058 第两百一十四章 艾辛格！ 当主体思维迟疑的时候，另一面的分身却尽展果决，独立意志的好处再次凸显。 艾辛格，死灵君王踩着只有七根手指的白兽人的脑袋，这个家伙智商不低，在白兽人里也算精明的，面对洪水一样的亡灵大军，它第一个倒戈选择投降。 在它的配合下，凌歧很快收复了艾辛格，抄掉了萨鲁曼的老巢，将他千年的研究结晶扫荡一空。 让凌歧想笑的是，那个口口声声研究基地被反叛的强兽人占领的萨鲁曼，竟然个把小时前才离开。 更可笑的是，凌歧竟从一些强兽人口中得知，一直声称找不到凯兰崔尔一行的萨鲁曼，昨天才将窝藏在艾辛格的阿门洲客人送走！ 信任的危机，当真不是单方面的怀疑造成的。 凌歧看着匍匐在地上的白兽人，从它的头顶挪开靴子，这侮辱性的动作，反而让七根手指的家伙感激涕零。 自是要感激，因为凌歧不需要仆人，死灵君王有的是仆人。所以它和其他少数强兽人能活下来，不光是因为它们的识趣、提供了有价值的情报，更因为凌歧的赏识，简单来说就是看它还算顺眼。 至于其他不识趣或者看着碍眼的家伙，已经被割喉放血，然后从刑场上再次爬起，成为了行尸走肉中的一员。 萨鲁曼改造的强兽人，被抑制了大部分的恐惧，所以它们都是勇敢的战士，这一刻却被凌歧并不残忍的行为和那纯粹的笑容唤醒。 “萨隆！现在你就是艾辛格的领主！这些新生的亡灵，还有那些活着的家伙，它们全都是你的奴隶！另外，我将会给你留下一支百人的精英部队，你要给我好好管理这片领地，并在三天内建立起第一座灾厄灵塔，明白了吗！” 凌歧的命令让匍匐在地上的强兽人不明所以，但本能的感到有些恐惧。它们出现了些微的骚动，却没有一个敢于站出来反对。 凌歧身后十几个装备明显更精良的仆从中，其中有一个盔甲看起来特别轻便优雅的，轻轻出列。 “明白了。只是大人，灾厄灵塔建立不易，尤其又是第一座。虽然艾辛格的主体看起来很符合灵塔的基础要求，这里也有着充裕的污血和亡魂...” “三天内，我会尽量去完成。若一定完成的话，还请大人给我对这片土地上一切生灵生杀予夺的权利！” 这个随从用低沉的嗓音说着，一面单手摘掉了头盔，露出一幅近乎完美的容貌，居然是尖耳朵的精灵——亡灵精灵。 精灵们向来都是优雅的，连死掉的也不例外，因此精灵的尸体一向是亡灵法师的最爱。 这个世界的特殊性导致了亡灵精灵基本不会出现，因为精灵们在死后灵魂会完整的回归维林诺，而自然界的亡灵，必须是尸体中有着残缺灵魂的。普通生物在死亡时灵魂会逸散，所以躯壳彻底化为灰烬前，总会留有一部分残破的灵魂，唯有程度不同，潜力和灵性也就不同。 这只精灵很帅气，若非那脸上的尸斑、苍白灰暗的皮肤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也许带着七分木然和冷酷的亡者精灵，比活着的精灵更有气概。 上位者们正在对话，七指白兽人的身边，却有个不懂规矩的家伙偷偷抬起头来，看了新主人一眼。 它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并不明显的厌恶，很快消失，又低下头去。 任何世界的精灵、矮人、兽人乃至强兽人，都很少有和睦相处的，外形的差异会引起交流的障碍，色相是大多数人对世界认知的基础。 在这个世界，它们之间更有着天然的仇恨，原因要追溯到创造之初，这不光是长年累月的战争形成的血仇。 凌歧拍了拍萨隆的肩膀，点头表示允诺它的请求。 他对这个亡灵射手还是很看好的，它心中有着很重的怨煞之气，尸体内甚至保留了近乎完整的灵魂。若不是受到感召，也许再过段时间，它自己也很成为中土世界罕见的亡灵之一！ 或许是生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或许它在精灵中就是个异类，总之，它的浓重怨气除了导致较完整灵性的保留，还直接提升了“复活”后的实力，勉强达到了英雄级的阶段！ 它是凌歧麾下第二个天生的亡灵英雄，第一个是如今的亡灵步战骑士团统帅，战死在巫术王国最后一役中的领军者。 只可惜，这只亡灵若想再突破成传奇的君王，却比那位领军者困难的多，因为它生前的实力并不强。 凌歧再次叮嘱任务，便离开了新占领的土地。 亡灵精灵萨隆没急着去完成主人的任务，反而带着优雅的笑容缓步走到了先前偷看他的那只强兽人面前。 “抬起头来！” 萨隆温言说着，不少兽人都依言抬起头来，只有那七根手指的家伙因为恐惧而颤抖着，它从新主人身上感受到了浓郁的怨恨。 “我好看吗？” 萨隆低头朝着匍匐在地上的怪物笑问，这只强兽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好...” 咔嚓！ “嗷！！！” 伴随着骨骼裂开的声音，这只还不习惯谦卑的强兽人忽然感觉左手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然后还没来得及抬起右手反抗，他整个手掌又被一柄怪异的弯刃钉在了地上！ 这只强兽人根本不明白区区伤痛怎么可能强烈到这种程度，强兽人的痛觉和恐惧一样被大幅削弱，本来就算断手断脚也不会完全丧失战斗力。 它没有看到一缕缕死气正如蛇一样从萨隆身上透出，然后一股股钻进它的身体。 强兽人哀嚎着晕了过去，其他同伙立刻和七指的家伙一样开始低下头瑟瑟发抖。 萨隆忽然大笑，笑的有些疯狂，然后后退几步，坐到了七指白兽人弓着的背上，马上感觉到臀下的“椅子”一僵。 考虑到这个有特点的白兽人幸运的在王的面前留下了印象，它决定大度的放过这个幸运的家伙小小的过失。 “你们都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要听到你们中的某一个的哀嚎声，我不喊停就不能有片刻消失！” “这件事情，如果做得好，你们都可以活。如果连这都做不好...” 萨隆又站了起来，让“椅子”一阵庆幸。 紧接着，七根手指的家伙又听到了同伴的哀嚎，当然伴随着更密集的骨骼碎裂、软组织被碾压的声音。 它不敢回头看，心中想着这是一个比老主人更恐怖的怪物。 老主人也只有在研究时才会让人恐惧，感到不可理喻，这个家伙，却时刻都让人感到挣扎在死亡线上。 萨隆一点点将地上蠕动着屎尿齐流的家伙腿骨踩碎，然后才挥手下令： “带它下去治疗！” 这命令让痛苦的兽人只想自尽，可是心有余力不从，又觉得不甘心。强兽人的神经的确坚韧，比常人坚韧的多。 萨隆感觉到了兽人融合了恐惧和仇恨的目光，因此更觉痛快。 对于它这种死人来说，能让自己快乐的事情已经不多了，而既能满足自己的欲望，又能完成主人的命令，那绝对是最令它满意的事情。 “你们都听着，接下来，我要让整个艾辛格都充满了怨恨和恐惧。” “我交代给你们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连那种小事都做不好，我会挨个让你们尝尝那种滋味。” “唔...也不用挑了，就从刚才那个家伙开始吧，你们给我尽情的折磨它，我要一刻不停的听着它哀嚎。” “你们曾经是怎么对待精灵、对待其他生命的，现在给我翻十倍用在他身上！” “还有，谁要是在三天内把他弄死了，自己去做下一个吧。” 萨隆的表现不像一个死人，而像一个活生生的变态。 离开艾辛格巨大的磨盘建筑不远的凌歧，听到了从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惨叫，满脸都是麻木和无动于衷。 他只要手下能完成任务就好，至于完成任务的手段，已经到了如今的局面，还用在乎吗？ 亡灵，并不需要太多的怜悯，相比起来，他更在意己方积累的筹码...以及萨鲁曼的阴谋。 活在阴谋中的人是悲哀的，因为他们很难获得纯粹的快乐。但是那些整天没心没肺的，要么真的与世无争，要么结果会更为悲剧。 现实就是一本难念的经，单靠运气能碾压一切，不可能存在。命运一时之选的宠儿，也要有起码的觉悟和智慧。否则满口信仰至高，完全不懂得失算计，再好的机会也是为王先驱，再多的运气都是枉然，要被人利用着消磨掉最后的风光。 卡利姆多，黑堡中的凌歧，已经让pp小子退下，转为接见刚刚归来的萨鲁曼。 这时距离亡灵君王离开艾辛格才两三个小时，萨鲁曼能这么快回到黑堡，不得不说克*隆的巨鹰的确是合格的坐骑，在飞行速度方面，几乎不逊色正版太多，比普通苍鹰起码快了七成！ 有了决断，本体的凌歧立刻恢复了风采，面带笑容的会见了满脸愁苦的萨鲁曼。 面对着白袍巫师惺惺作态的唉声叹气，凌歧老调重弹的问起了关于追踪凯兰崔尔一行的进展。毫无疑问，老奸巨猾的萨鲁曼满口柴胡，什么跑遍了千山万水，也找不到丁点蛛丝马迹。并且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反复强调着这并非他所长。r1058 第两百一十五章 登陆 面对这样的萨鲁曼，凌歧也无话可说，只能稍微安抚几句，就问起了关于艾辛格的事情。 萨鲁曼回答的滴水不漏，仍执故辞，推说由于实验失误，导致某个强兽人头目领导反叛，因此暂时失去了这个根据地。 面对凌歧善意的提起帮助收复之类的话，萨鲁曼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借口诸多，什么没有功劳不好先索取回报，什么艾辛格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的价值、研究资料都在他的脑袋里，随时可以复录出来提供给卡利姆多的研究机构。 对于萨鲁曼的话，凌歧现在已经一个字都不相信。 看着白袍巫师有礼的退下，满脸狂热的朝着研究工坊走去，凌歧心中不禁冷笑。 他很想问问他，一个会把自己的老巢研究到被被研究单位推翻的白痴，凭什么帮他搞科研？ 可见萨鲁曼在扯谎时也未考虑周全，要么说明他的确有着被研究的价值和属性，要么就是他根本不认为有必要将谎话编得太圆！ 萨鲁曼肯定想不到凌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陷艾辛格，还将他的走狗一网打尽，事实上他毕竟才离开那里，本能的认为老家非常安稳。 在情报相对落后的情况下，萨鲁曼这才露出了马脚，否则凌歧也只能怀疑，而不能做出任何定论。 凌歧现在几乎能肯定，萨鲁曼偶尔的漫不经心，证明他是有依仗的。 结合在艾辛格的听闻，萨鲁曼的后盾呼之欲出，那就是阿门洲！ 阿门洲，多么神圣又令人厌恶的一个词眼。 它在土著们心中的地位等同于天堂，肯定无比崇高而美好。 但在凌歧的眼里，它就是一只讨厌的绿头苍蝇，大个的、带着蚊子口器、不小心就会被吸掉一口血、顺带染上疫病的那种变异苍蝇！ 要说阿门洲的实力当真不弱，名义上来讲也绝对是光伟正的典范，可他们做的事情，真有些不地道。 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善良，只是独善其身，又带着唯我独尊的意思，要求一切都按照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有时候会为了所谓的正义就去“拨乱反正”，亲自主导“正义”。 历史上的一些事情，凌歧不想多说，书上记载的永远都是经过修饰和美化的，即便这样都不难看出阿门洲的“正义”不等于光明磊落！ 显然，假如中土大陆是和阿门洲一样的乐土，早被那群维拉迈亚精灵占领，哪还有人类矮人之流的戏份。 似萨鲁曼这等货色，起初凌歧还以为他找自己合作，暴露了不人道的研究项目，是通过授人以柄来取信自己，没想到连阿门洲对这种事都不在乎。 那固然是局势所迫，也可能有其他凌歧所不知道的原因，但也能看出维拉们所谓的善恶，都是超然的，站在凡人的道德观之上！ 如今这位白袍巫师，分明又一次承担着阿门洲的重任，至于他究竟是间谍还是谍中谍，或者干脆什么都不是，只为他个人的利益奋斗，那都在他一念之间。 这种人，凌歧用用也就罢了，维林诺怎么好意思去用？ 维林诺重用他，又凭什么相信能把握住他？ 凌歧设身处地，发现或许萨鲁曼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假如他是阿门洲的布局者，那么萨鲁曼这种有能力的不安定份子，现在扮演的必然是一个看似关键但对坏结果影响不大的角色。 凌歧不信任他，阿门洲难道就会相信他？ 安排萨鲁曼加入某个不重要的研究工坊，暗中进行关注和监视后不久，凌歧便将目光转向了刚铎沿海。 他已把整个刚铎包括洛汗都变成一张大网，要让那些实力强大的敌人陷落其中，最后一网打尽！ 现在，又有鱼儿落网！ 区区阿门洲的先遣队，区区一艘战舰，就算大了“一些”，也还没有把战火蔓延到他本土的资格！ 凌歧不认为这会是阿门洲的杀手锏，只当是又一次类似萨鲁曼的布子或者试探！ 话是这样说，意识中的必要的调度，还是随着敌人的到来及时发布了，他是一个在战术上懂得重视敌人的男人！ 消灭魔人一役的战士，经过多日的修养和整备，第二次开拔，朝着南方挺进！ 这次的先锋正是综合战斗力最强的亡灵步战骑士团，它们霍霍磨刀半月有余，只恨当初的发展没有和凌歧设想的一样，到现在才算有了用武之地！ ...... 安德拉斯特，刚铎南方最大的港口，位于安德拉斯特半岛。 淡淡的死亡迷雾笼罩着整个港口，就连稍远处的沿海，海面上也笼罩着终日不散的阴霾。 沿海的鱼鸟，已经变成了亡灵界的死物。 它们不需要进食、不知道疲惫，全都是天然的哨兵。 很快，一艘巨大的有些夸张的母舰出现在了海平面的尽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朝着港口驶来。 那艘巨舰立着百十杆桅帆，两侧有着鱼鳍似的东西，像是一双双会扇动的小翅膀，随时都可能被巨浪载着冲上天际。 巨舰带来了狂风，狂风吹散了迷雾，或许那舰船本身就有着某种奇异的力量，能驱散死亡的迷雾！ 一名名精灵战士整齐的站在甲板上，一只翼展超过两米的亡灵怪鸟居高临下俯瞰，发现那些战士都穿着一摸一样的装备，有着一模一样的体型和身高！ 二十五人一排，一共二十列，总计五百人，纹丝不动犹如一体！ 这种严整和完美，竟然给人一种过于沉重的肃杀。 俯瞰下去，每个精灵战士都是独立的，有着各自的气场和力量感。 这种感觉，五百精灵中最弱最差的一个，身上流露出的气质，都是中土大陆自诩高等的辛达精灵们所不具备的！ 那种气势，大概只在凌歧新研发的“完美人类”身上才会出现！ 完美！当真完美！ 完美的体型！完美的力量！完美的装备！完美的队形！ 如果说中土大陆的精灵站在人类和矮人面前，全是一个个高富帅，那么当他们来到这艘船的甲板上，除了极个别的，绝对都是土鳖和穷挫撸！ 看那成片的金色的盔甲，闪烁着浓郁的魔法光泽和自然气息，一个个光明的符文甚至会流转在盔甲的表面。像这种高级货，寻常一个部件就能让中土的小土豪倾家荡产！ 这艘船上又有多少？五百套！至少五百套！ 亡灵飞鸟接着朝那雄伟仿佛一座城堡的船楼看去，然后它看到了一片明亮，若天上的太阳坠落凡间！ 咻！ 亡灵飞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支不知哪里飞来的箭矢穿透，从四百多米的高空坠落！ 四百多米，这样的高度，寻常禽类也看不清地上的场景，亡灵飞鸟经过特别的改造才能进行如此远距离的细微侦查。 可现在，竟然有箭矢，能飞到四百多米的高空，一击穿透弹珠大小的鹰眼！ 这样的攻击距离，凌歧麾下的半身人能勉强做到，但只能是平地，而且根本不可能保证精度！ 一般远程部队的有效攻击距离，都是建立在平地抛射的基础上，而非直射，更非朝天上开火！ 能做到一击击杀天空中几百米高的飞鸟，证明在平地上甚至能千步穿杨！ 这算什么？狙击枪？ 巨舰的行进路线没有因为少量哨探而做出任何调整，它几乎是撞开了十米高的陈旧舰队的封锁，一路平推到了港口中，将其他废弃的船只全都挤到了一旁！ 它太巨大了，直到接近港岸，才能对比出它的壮观！ 它就像是从海上漂来的孤岛，一座从天而降的城市，堂皇遮住了背后的阳光，将阴影洒满这片港湾，俯视着整座安德拉斯特！ 一队队精灵战士开始登陆，他们竟然没等巨舰靠岸，就那么从离海面五十米高的甲板上炮弹一样弹射了出去，飞鸟一样滑翔着。 所幸他们没有表现出更夸张的能力，一只只精灵，滑翔了几百米的距离后，就开始坠落，虽然落下的速度极慢，仿佛一瞬间从弹珠变成了羽毛，轻若浮萍！ 精灵的盔甲释放着某种淡淡的力量，似是守护，又能凝聚气流托住盔甲的主人。 一只骷髅咔吧咔吧站在一栋小楼中呆呆看着一个个从天而降的神兵，它是这栋屋子的主人，生前就是，却再也发不出过去那种欢呼。 咻！ 一支利箭准确的沿着窗户的缝隙穿过，正中骷髅的眉心，狂暴的力量汹涌灌入，将它整个脑袋都炸开！ 这还未止，木质的深绿色箭矢穿透了楼板，又从一楼一只正在打扫的少女僵尸的头顶刺入，同样轰爆了这只僵尸的脑袋，这才钻进地面，直至末羽，在地下留下了一个黑色的窟窿！ 距离安德拉斯特十几公里远的地方，米奈希瑟砸吧着下巴，呆滞的处理着一只只陨落的亡灵飞鸟传回的图像讯息。 疯狂，太疯狂了，这哪里是战争，这甚至不是屠杀，而是扫荡！ 当一只躲在角落里的特别的亡灵蟑螂也被踩死，米奈希瑟不得不承认君王的决定非常英明！ 可怜它当时还想着负隅顽抗！ 这些精灵太恐怖了，他们的箭能击中一千米外的一只苍蝇，他们的刀能撕开飞舞中的蚊子的翅膀和六足，还保证蚊子的存活！ 原来极致的灵巧加上不俗的力量可以形成如此恐怖的条件反射，笨拙的亡灵面对这样的敌人只能泪奔。 米奈希瑟进行了一番自我评估，遗憾的发现即便它的实力再提高一大阶位，个体战斗力也未必是那些精灵的对手！ 敌人实在太强！r1058 第两百一十六章 交锋 将收到的信息略做整理，米奈希瑟便把最真实的第一手情报传给君王。 接着，他接到了一个奇怪的命令—— “带着十个精英下属，立刻前往北方的卡利姆多，偕同其它各地的亡灵领主，进行一次深层次的‘交流’和‘进修’”。 亡灵也需要交流、进修？ 米奈希瑟比别的亡灵多一些思考，然而同样没能得出答案，答案超出了他能想象的范围，当然也没有违抗命令的意思。 于是，它从一同撤退的队伍中随便挑了十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家伙，又将其它部队通通按照命令的附加要求，交接了一位副官，要它率领着前往白城米纳提力斯，觐见它们临时的新主人、管理者。 白城、魔窟，这两座米纳提力斯如今都已是死灵君王的地盘，只是比起肮脏的魔窟，凌歧还是更喜欢死气充裕的白城。 这里曾是某个伟大的亡灵霸主降临过的地方，残留着磅礴的死气，对于亡灵生物的加持效果不会比传奇强者的领域来的差。 很快，米奈希瑟就带着它的九只骷髅后宫和一只僵尸管家踏上了一次新的征程。它的领地，则陷入到了水深火热之中。而那被亡灵视如猛虎的光明力量，正以安德拉斯特半岛为中心快速蔓延，彷如瘟疫！ 光明与黑暗相峙，两者在多数世界都缺一不可，只那唇亡齿寒，却总免不了相互间的磕碰。 凌歧的麾下因为分工明确，几方都算和睦，可也少不了龌龊的事情。 黑堡中，他的一位亡灵下属，就正和唐笑这个新人中的老人发生着激烈的冲突。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一只由于保留了生前部分记忆而被特殊关照的魔法僵尸，在被提拔为某一方面的专项研究负责人后，由于其亡灵的特性，进行了多次惨无人道的活体实验。 这种事情，只要掩盖的好，本也没什么，人体实验嘛，在这个黑暗的年代很寻常。 错就错在这只亡灵竟然大胆到直接用本地人进行实验，还挑了唐笑管理的一座村落里的村民下手。 几个新人中，唯有唐笑选择发展领地，所以凌歧在安排之处就给了许多便利，也许了一些承诺。 凌歧不是那种既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吃饱草的人，他的确有心让领地发展的更好。 任何多元化的发展，永远都不会是一家或几家独大。 人类是卡利姆多的重要组成部分，光其基数就比亡灵更多，所以他们应当获得基本的生存权利。 况且在未来，他们都会是新的亡灵族成员，这是真正的根基。 凌歧的本体并不支持直接消耗大量活人去做实验，就算真有需要，实验标本也多是捉来的外人。 大概唯有亡灵，才会肆无忌惮的用自己人去实验，实在太荒唐，太浪费了！ “唔...” 凌歧没有在这种事上过于为难，他当着唐笑的面碾碎了这只僵尸，并且提供了不少实质的补偿。 这并不是针对唐笑这个新人，他还没那种资格。但凌歧需要表态，这件事是一个讯号，也正好给了他一次作秀的机会。 直到唐笑离开黑堡很远，凌歧才复活了那具僵尸，它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研究者，可惜终归是个死人，思维过于僵化。 反复叮嘱它必须低调，不得再用本地人进行实验后，凌歧才让它离开！ 中土大陆正逢战乱，研究对象不要太多，何必用自己人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亡灵的脑子果然不好使。 随后，凌歧才开始处理死灵君王那面的事情，这似乎更棘手，是一场重头戏。 维林诺先遣队的战斗力，根据前方线报，远远强于预期。 凌歧很怀疑书上记载的，魔苟斯当年能独力抵挡一万大军之事，究竟是用了多么夸张的修辞手法。 对于强大的敌人，凌歧并没有畏惧，维林诺的军队在中土大陆的土著来说已是天兵天将，他的生化改造军团莫非就差了？ 对于另一面死灵君王倾向的诱敌深入之策，站在本体的立场，是截然相反的倾向，一力主张迎头痛击！ 考虑到光明正如瘟疫般扩散，到处驱逐净化着死气，死灵君王最终认可了这一方案。 尼姆瑞斯，皮纳斯格林的北方，矮人曾经的故乡艾雷德的东边，一片较为广褒的山下平原。 由于土地贫瘠，这片位于刚铎腹地的领地，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开发。但不得不承认，作为前往白城的必经之地，这的确会是一片很好的战场。 从阿门洲登陆的地点直至刚铎，有两条可行的行军路线，分别是海路和陆路。 刚铎是沿海国家，地域狭长，多是临海。 因此假如海军强大，完全可以利用海军占领多半个刚铎，这也正是凌歧担心的，从那艘巨舰来看，维林诺的海军实力远强于己方。 没想到精灵们最后会放弃自己最大的优势，选择从陆路进攻。 究竟是他们太傻，还是太有自信，或者那表面的强大其实是外强中干？ 一面加大侦查那艘停留在原地的巨舰虚实，另一面，亡灵步战骑士团直线截击了500精灵！ 没有任何宣言，没有丝毫犹豫，战争直接爆发！ 战斗是以八百亡灵步战团的突袭开始的，一刻钟后，这场遭遇战以精灵的战略撤退落幕！ 在大量亡灵飞鸟的帮助下，能够偷袭到自大的精灵并不奇怪。 而能打的魔人都驻足不前的金属风暴弹幕，本也不是瘦弱的精灵能抵挡。 战果却并没有想象中的丰硕，精灵们身上华丽的装备，让凌歧看到了万年积累的财富与流水线生产的区别！ 若非这些精灵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指挥官更不合格，在一处明眼人都能看出有问题的峡谷，迎头撞进了亡灵的包围圈，也许结果会大逆转！ 全套的高级装备，一大堆的史诗装备，直接让孱弱的精灵变成了不倒的金刚！ 几百公斤的弹药，只留下十几具尸体，几乎无损的精灵强行杀出了包围圈！ 在这里敌方指挥官犯下了第二个致命的失误，他们对突袭者造成了几乎相当的损失，根本没有撤退的必要！ 或许，在最初的时候，精灵的指挥官还以为那是一种明智的战略撤退，毕竟精灵们在撤退的路上很是露了一手夸张的箭术，将风筝战术发挥到了极致！ 情报中描述如何强大的箭术，怎也不比上亲身的经历！ 传说当箭手的箭技达到极致，甚至能射出多重爆裂的箭矢，让几枚箭矢的力量和速度叠加在一起。 这种夸张的说法，当然是假的不能再假，光物理规则方面就完全说不通。 假如第二枚箭矢能将第一枚撞飞的更快，那么它本身绝对拥有比叠加之后更快的速度和更大的力量！ 追击以后通过碰撞形成的动量，本是追尾一方、力大势重的一方提供的，其最终结果是两者相互作用的一个值，而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更不可能出现理想化的动量归一的效果！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是物质世界的基础规则之一！ 一些好像很高端的箭术，细细分析，完全是在扯谈！ 诡异的是，亡灵们偏偏见证了另一种堪称扯谈的箭术，说明奇迹这玩意儿的确存在。自以为掌握了道理的，或许并没有了解世界的真相，如今被见证的，是一种会转弯的箭！ 凌歧事后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技巧，更不是对风力的运用，而是和巴德的屠龙之箭类似的东西，是一种无理性的念力、心灵之力，一种纯物质界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人类战士早该绝望，亡灵步战骑士们却对精灵展开了疯狂的追杀，全无畏惧。 它们丢掉了远程武器，在风筝战术的牵引下留下了更多的尸体，但疯狂的攻势，也造成了彼方更大的伤亡！ 精灵们低估了它们的敏捷，更低估了它们的体力！ 那一套套厚重的盔甲，非但不会带来任何行动方面的障碍，反而会让战士们跑得更快，身手更矫健！ 令人欣慰的是，精灵在撤退的过程中，还暴露了自身另一缺点，也从侧面解释当时指挥官为何要选择撤退而非反攻！ 他们的盔甲，对远程武器的防御效果，要比对刀剑好得多！ 他们能在包围中无损杀出，靠的是一种类似防护罩的手段，那手段却非无限，或许某个时间段内只能使用一次，或许是一种单次的充能效果。总之，最麻烦的无形护盾已被攻破，如今照样会被一刀两断！ 其实以这些精灵的敏捷，即便没有绝对的防御，在体力充沛时，近战能力也非常强大，不逊色顶级的战士！ 敌方指挥官不论当时看来多明智的决定，最终还是被证明是错误的！战略撤退不如背水一战，尤其面对意志如同钢铁的敌人！ 和亡灵比耐力？亡灵的体力几乎没有尽头，远强于精灵，不知疲惫，不懂迟疑！r1058 第两百一十七章 夺食 一百八十里的追击，至少有近五十只精灵是由于力竭而被追上，然后活活被砍死！ 两方几乎都是在全力飞奔，寻常人类战士只能持续进行几分钟到十几分钟的狂奔，它们又跑了多久，整整半天！ 这种体力足够让最擅长徒步的霍比特人都羞愧，种族间的天赋差异当真巨大。 又或许，差异大到这种程度，除了根本不知疲惫的亡灵，已经不能归咎到种族天赋的方面。 精灵们最终成功退守到了后方的一处“庇护所”中，位于一片草原上的某种光明的信标节点，其实在外人眼里那就是一片空地。 节点周围的死气已经被驱散干净，空气里没有那种陈腐的味道，无形的屏障要比有形的城墙更能阻挡邪恶的脚步！ 亡灵们没有停止追击，它们在光明的气息中和惊怒的精灵们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它们早已不是纯粹见光死的死灵。 精灵们退无可退，指挥官发现多数精灵战士竟然已经在半天的连续作战中，消耗了一半以上的体力，先前掉队的根本不是由于个人问题！ 这批精灵早年的入队标准，就是能连续作战一整天，这都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不管是什么导致精灵们的体力快速流逝，再坚持后撤的话，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他们的风筝战术在优势速度的支撑下，的确能让多数敌人绝望，只是对于被改造过的亡灵，效果却很差，因为他们根本找不到敌人真正致命的弱点！ 脑袋？心脏？还是某种能量核心？ 早知如此，还不如... 一只只精灵伴随着亡灵倒下，这次双方都没有再退缩。 亡灵们在离开卡利姆多前，就留了一点灵魂的种子在实验室中。这意味着只要有人收尸，它们都可以再次重生，何况它们本不懂畏惧！ 精灵们更没有恐惧，英勇作战的精灵都会在死后被接引回归维林诺，这是他们从小就被告知的！ 声嘶力竭的精灵指挥官没有看到，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点黑斑，就像太阳被咬出了一块缺口。 只用了一天就横扫了半个刚铎的精灵军团，最终在第二天的征途中全军覆没！ 战到最后，也没有任何一只精灵逃跑或者投降，更没有任何一只成功回到维林诺！ 卡利姆多，黑堡中的凌歧忽然变得怒不可谒，而后于侍从愕然的目光中，化作某种流光似的东西冲天而起，直直的投射向南面的战场！ 战场上，幸存为数不多的亡灵步战骑士，开始收拾双方死者的遗体，后续的搬运工作会有其他人专门负责，它们只是尽己绵薄之力。 天空中，凌歧截住了一大团包裹着大量纯净灵魂的虚影，看着就像是一大片黯淡的彩云。 那团云彩被拦住后，很快扭曲成了一团人形，表面变成了深灰色，好似某种伟大冥界生物的投影，给人以无比强悍和恐怖的感觉！ 这是巴尔的投影，外观却更符合上古卷轴位面的人们对希提斯的描述——“它是虚无！” 巴尔的力量有很大一部分窃取和继承自希提斯的死亡规则之力，虽然它从来没有特别表现过，可那毕竟是真神的力量，不可能被轻易放弃，对于巴尔会掌握这种不属于恶魔的力量，凌歧不感奇怪。 那是导致它提前晋升的直接原因，在辐射位面，希提斯原想将巴尔炼成傀儡分身，没想到反而成全了这头本就处于晋升边缘的恶魔，偷鸡不成蚀把米。 巴尔是晋升过的上位恶魔，是半神阶位的大恶魔，这一点毋庸置疑，它不是纸老虎。 凭它自身的力量，都能横扫这个位面，凌歧也曾经以此设局！ 却不知出于什么理由，巴尔似乎和某人一样，都不太愿意离开老巢，这出乎布局者的预料！ 前不久，面对凌歧的挑衅，它的回复是要求合作，这更加显得反常！ 现在，它又跑到人家里偷东西，也只是派来了一具投影、分身都不算的投影！ 这是否意味着... “巴尔！！！” 凌歧没有试图掩饰自己的怒火，因为那毫无必要，这更会是很好的面具。 巴尔的手伸的实在太长！它伸过来的这只手握成拳头又不够大—— 在刚铎，在这个死人的国度，一切地面上的东西都属于他的下属，而一切天空下的东西，包括这片大地，全都属于他这个主人！一只不够大的拳头，打不破凌歧的规矩！ 虚影似是感觉到了凌歧的杀意，又稍微凝实了一些，能看出某种高等恶魔的形状，但还是看不太清，这证明它的力量尚不足以威胁失物的主人！ 随着虚影变化，凌歧顷刻察觉，每一秒过去，虚影包裹着的纯净灵魂都会消失一小部分，然后虚影自身就会更强大一些，这原本都是他网中的鱼儿，将会化成滋养死亡大地的一部分！ 当面销赃，当真可恨！ 巴尔却似好整以暇，根本没有做了窃贼被主人发现的觉悟！ “唔...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会来的更快，凡人...” “先不要动怒，凡人。” “大君现在要和你做笔交易，对你大有好处的交易，眼前你所见到，都只是你要付出的头款！” “唔...凡人，大君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可以传授给你关于成神的一切必要知识...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留下那边的那艘小船，它很有意思。” “当然，不论选哪个，作为代价的另一部分，你还必须帮助我清理掉船上的一些虫子。” “它们的血肉、灵魂，都很美味，本大君非常喜欢，所以你应该把它们都让给我！” “相信我，这对你很公平，弱小的凡人！” 几句话的功夫，凌歧便对恶魔的贪婪和自大一览无遗，当然还有隐藏的狡诈。 成神的知识？另一次合作？ 巴尔错看了他，更小看了他，他的道路与众不同，他根本不需要什么狗屁的成神知识。 至于合作—— 哼！ 那船，那船上的人！全都是他的！是他的囊中之物！ 凌歧早就感应到了那艘巨舰上磅礴的光明之力，比其他维林诺来人携带着强大了十倍的光明之力，有一种本质上的优越！ 这股力量的主人，那坐镇巨舰的，那巨舰上载着的，必有一位维拉！ 它的价值完全不逊色巨舰本身！ 维拉！本世界的先天神祗！也许是诸位面最弱小的先天神祗！多美味的食物！ 理智上，凌歧对巴尔更早的提议还是有些意动的，但这不表示他会愿意做出更多的牺牲！任何先期的牺牲！ 退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两手空空！ “交易？就凭你？哈！” “巴尔！我现在也和你做个交易！那就是！我马上打死你，然后你再来向我道歉！” 凌歧话音刚落，巴尔的惊愕还定格在中，就立刻感觉它这具潜力不错的投影被切断了和本体的联系！ 不，不是切断了和本体的联系，而是切断了和整个世界的联系，就仿佛一瞬间，它再也感知曾经熟悉的一切！ 这怎么可能？！它可是底层深渊的大恶魔！ 不论在什么地方，不论是任何意义上的分身或投影，除非被放逐到与深渊截然相反的光明神界，否则永远不可能有什么能使它失去对本体和世界的感应！ 再说，这投影中，可还有着希提斯的阴影之力！那可是真神的力量！ “你...怎么可能...做到！！” 巴尔惊怒的话音断断续续，仿佛被什么扭曲了！ 它这才发现，周围空间已经完全被定格、冻结，少顷水镜一样破裂！ 裂纹的背后是无尽的黑暗，是比黑暗更深邃的虚无！ 巴尔彻底失去了敌人的踪影，它只能见到一片虚无。 它能感觉敌人还在这里，就在身边，到处都是，却无法感知他具体的存在！ 这个人类，这个有些特殊的凡人，瞬间化为某种它也理解不了的东西！ 世界竟然变得如此玄幻？ 巴尔难以置信，不敢相信，所以开始愤怒，开始狂躁！ 恶魔总是容易被激怒的，愤怒会带来更强的力量，同时也会压抑理智，更会让耐心快速消退。 恶魔本来就不需要什么耐心，但令他恐惧的是，往常会带来力量感的愤怒，如今正加速着体内能量的流逝！ 半神巴尔面对这种异常的情况肯定能处理得当，因为它是半神，区区分身却不行！ 晴空下，伴着巴尔的分身一同消失的凌歧，直到过了许久，才缓缓浮现！ 方圆十里由于他的消失而显得失真的世界，也在这瞬息恢复了活跃的色彩。 凌歧的身体明显膨胀了一圈，就像是从一个体型健美的俊逸男子变成了一个肥壮的胖子。 这个胖子除了长相和凌歧还有几分相似，其余再无半点类似，无论气质还是其它。 甚至那过于肿胀的肌肤上，还有着条条神秘的黑色纹路，犹若某种邪恶的纹身，又像是瓷像不堪重负而出现了皲裂。 凌歧晃了晃身体，才维持住了漂浮的姿态，又过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他才蹙眉变化成一只巨大的肥鸟，摇摇晃晃朝着黑堡飞去！r1058 第两百一十八章 光暗 孤山魔域的巴尔，震怒的咆哮声传遍百里。 整个魔域的生物都开始恐惧，开始颤栗。 然后一只只真正被散养的恶魔，开始朝着边境汇聚，像是誓师一般，势要将什么除去。 这个过程惊起了不少蛰伏在魔域的死灵禽鸟，但是它们很快又潜伏回去，因为那些恶魔在异动后不久，仿佛又收到了什么新的命令，最终放弃了集合。 孤山北面的荒野，连巴尔都懒得侵蚀的贫瘠之地，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刚刚接过一套精灵送来较完好的装备，正准备换上，忽然又放下。 有着王子命令，并且本身也对神秘人充满崇敬的精灵，不解的问道：“先知为什么还不肯更衣，莫非还没到该离开的时候？” 神秘人曾经说过，他是来教化精灵的，当他的功行圆满，当他认为该引领精灵们重新回归故乡，他就会换掉身上褴褛破衣，这是他的信徒落魄的象征。 神秘人的话比较拗口，但精灵们总能听懂。 昨晚，他便说时间已到，这比预期的早了很多，让王子蹙眉思索，精灵们却雀跃不已，多数精灵不想再在这个鬼地方多留一天。 神秘人没有和从前一样，微笑着从容解答精灵们的任何问题。 他用了不少时间，才让这些精灵信仰他，现在却没什么心思再去经营这些信仰，至少暂时没有。 “何至于此？” 神秘人掀开了帐篷的帘子，走到外面，眺望着南方。 帐篷外面又有七八座大小不一的帐篷依凭相接，环着一座清澈的小湖。 这片土地，在这贫瘠的大地中算是难得水草肥美的绿荫，承载着一族繁衍生息的厚重，却仍显单薄。 几只小精灵在湖边嬉戏，有一只成年精灵看守，证明精灵们对后代的成长还是非常重视的。守护的力量大不如前，是由于其他成年精灵都在努力工作，他们都有自己的任务。 许多精灵都见到了神秘人出来，虽没有停下手上的活计，但皆给以尊敬的眼神，这是神秘人用自己的行动换来的。 往常能给精灵们在绝望中带来希望和平静的神秘人，这时却表现的有点迷惘和焦躁，他感到轻微的不安，仿佛正有什么在打破他的计划！ 他的计划，是利用潜伏在巴尔体内的一点神性种子，在它和另一位尔虞我诈的关头，他会彻底做一回渔翁。 他将成为渔翁，得利的不会是巴尔，不会是那个凡人，更不会是希提斯，而是他，曾经拯救过世界的勇者塞恩！ 他是什么时候成为希提斯的使徒的，好像是几十年前，好像又是几百年前。希提斯的印记让他的记忆变得残破，只记得曾经仿佛帮过一位皇帝，驱逐了一个邪恶的宫廷法师，受到了人们的敬仰，却因此被死神希提斯给盯上！ 他这个使徒，浑浑噩噩的沦为了希提斯的分身，又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本该顺利的完成任务，和过去的许多次一样，成功散播希提斯的荣光—— 可究竟是什么力量，是命运的力量，还是他残留的意志，导致当时没有去发动那伏笔，而被击败，接着...他的信仰动摇了...他醒了！ 分身是本体的延伸，但值得警惕和关注。尤其是那些非天成的分身，它们最可靠、又最不可靠。因为它们的心灵距离本尊太近，实质上的距离又太远。只有神才能把握住其中的平衡，唯有在神的注视下，分身们才永远等于诸神意志的延伸。 神秘人是神的分身，很遗憾，曾在神的关注下经过重重考验的他，已经离开了神的视线！ 它被击败了，它的信仰动摇了，这关头，它又获得了一点新的信仰之源，那是精灵们的崇拜。虽然，他借了主的名，那本也是为主准备的。可惜，他在觉醒后，毫不犹豫窃取了它。这意味着，一旦他回到塞恩星，会在第一时间被主体消灭！ 与此同时，死灵君王屹立在白城最高处的圣橡树下，凌歧听说过它是双树纪的象征，却对此深表怀疑，因为他没有从树身上感受到任何特殊的能量。 从本体通过灵魂隧道传来的大量能量，几乎让它再次升华。死灵君王再升华会变成什么？死灵帝王？死神？ 这终没能成功，所以暂时不用去考虑。 庞大的能量同时带来了大量关于黑暗和阴影的知识，这使他的黑暗规则种子提前成长，糅合了死亡、阴暗和影子三种力量。 尤其是关于阴影的方面，又涉及到光的奥义。 希提斯的影，是光的反面，是光照不到的地方。 凌歧的影，是光的呈像，是光存在的证明。 同样的阴影之道，同样的开端，完全不同的结果。 这是由于希提斯是传统意义上的死神、阴影之神，站在独一的基础上，至高的黑暗已容不下任何光明的存在。 凌歧却还不是神，没有纯化道路，又同时理解着光明的奥义，是萨鲁曼的道，是最初博爱的道，才会有此不同。 博爱的光之道，完全能容得下阴影存在，而凌歧的阴影之力，也完全能和光明共处。 “既然生活在现实中，那么我们就不能剥离现实去片面的理解某种规则。规则之间，即使是相对的，也总有这样或那样的联系，相辅相成，环环相扣，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但这，岂不是从根本上背离了神所专一的道？” 实力又有提升的死灵君王，心在犹豫，幸未迟疑。 他仍然选择同时去理解两种截然相反的规则，而非让某一面的规则让道！ 有着本体分担压力，它不是唯一的开拓者，更不需要第一个冲刺进入神的领域，一方成神，另一方自然能同时获利，所以它可以任性！ 也正因为这样，当本体考虑自身的处境，倾向于各种稳妥的方案，暂时放弃攻击那艘巨舰的时候。死灵君王却立刻就决定，要发动全面的反攻，驱逐外敌，消除敌人入侵附带的种种隐患！ 他们的立场和需求，以及所顾虑的并不一样，一些倾向也自不同。 本体经过深思，最终认可了分身的观点，领地上有着那些带来“瘟疫”的苍蝇，的确很麻烦。 他仍不认为现在是反攻的好时机，但不介意勉励一试，左右损失的起。 死灵君王收到的大量能量，就是本体为了这次反攻而添上的筹码。一枚重重的筹码！ 本体与死灵君王是异体同魂，就算有着相互独立的思维，也有共同的利益出发点，更同属于那个叫凌歧的意志体，绝对不可能相互扯后腿。 多尔安罗斯，天鹅湾。 精灵入侵者全军覆没的第二天，那艘停靠在西边半岛的巨舰，终于穿过了迷雾深锁的海峡，来到了第二处登陆点！ 这是距离精灵全军覆没的战场，陆路最短的一处可容纳巨舰的海港， 除非它能飞，否则任何从巨舰出发的单位，都必须经过一段不短的路程，才能成功抵达战场，经过筛选，敌人挑了这个刚铎驰名天下的港口，不惜再次倾力出击！ 精灵们可以战死，但不能连灵魂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凌歧在做那时的时候，就有想过连灵魂都一并吞掉的举动，会引起阿门洲先锋军的反弹。可这就像他对巴尔的种种挑衅，都是策略。 和巴尔的隐忍恰恰相反，维林诺的反应激烈的多！ 轰！轰！轰！ 魔法的巨炮轰开了港口的防御水寨，这一次巨舰展现出了比第一次入侵时更恐怖的战斗力，一座临近港口的，驻扎了三千亡灵的巨城——多尔安罗斯，在几个小时内，生生被夷为平地！ 这可是多尔安罗斯，是天鹅骑士的故乡，是抵御昂巴海盗数月冲击的要塞之地，死灵君王借着异界伟大存在的东风，又亲自出手，才打下的雄城！ 凌歧没想过它能阻挡什么，因为这次的敌人来自神国，与众不同。 但从安排了三千亡灵在此戍守也能看出，他对这座城市还是有点期待的，起码期待它能稍微阻挡一下敌军的锋芒！ 谁能想到，在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射程高达几万米的魔法巨炮？ 凌歧也想不到，因此只能吃个哑巴亏，然后看着另一波千人的精灵军队，堂皇登陆，踩过废墟！ 自从魔灾开始，刚铎已经是十室九空，现在更连残垣断壁，都快保不住。 死灵君王从前方死灵单位处收到一线的情报画面后，当时的第一想法，居然不是心痛或者惊怒，而是想让那位正在接受改造的少年阿拉贡，看看多尔安罗斯的现状。 这位少年曾被许多人看好，当成刚铎的未来之皇培养，也许他是原先命运所钟的命运之子之一，现在当然已成凌歧预备役打手中的一员。 不过这少年显然还是对刚铎有感情的，至少本体就没让他得知刚铎的覆灭，更不会大言不惭的说是他一手促成，这会持续到他能被完全控制！ 本体的谨慎，也是死灵君王认可的，现实再次证明本体才是对的，或许现在真的不是和敌人全面开战的好时机。 只是，莫非你不去打别人，别人就不来打你？ 死灵君王没有冷笑，只是冷酷的发布着一个又一个命令，更多亡灵被调往多尔安罗斯，它要集中力量，来一次直捣黄龙！ 他不相信敌人的炮火无穷无尽，而他的亡灵大军无边无际！ 再怎样强大，那也只是区区的先锋！ 至于新的千人精灵部队，根本无需理会！ 别说看着装备实力都不如上一波，就算都是那样的变态，又如何？ 亡灵的胜利，从来不在于某一场战争！ 凌歧现在要的，是一场彻底的胜利！ 凌歧不信阿门洲的先锋能摧毁他整个第二大的基地，却仍以十倍的慎重去对待它！ 谨慎是本体最大的优点之一，但这优点不光本体有，死灵君王也有，因为它们的思维继承自同样的凡人——曾经弱小过的凡人。r1058 第两百一十九章 炮灰 天鹅湾，多美的名字，过去这里是昂哥利多天鹅的故乡，生活在一片临海的湖泊中，当地人称之为天鹅湖。 后来这种天鹅绝种了，多尔安罗斯的领主便重金购买了另一种雪白的长颈天鹅，大量放养在天鹅湖中，作为天鹅骑士高洁品质的象征。 天鹅骑士发生内部分裂的那一夜，听说有许多长颈天鹅无端暴毙，这消息凌歧获知时漫不经心，因为无法判断真假，也代表不了什么。 后来，当多尔安罗斯被亡灵君主攻陷，天鹅骑士全军覆没，天鹅湖中的长颈天鹅也全都殉难，变成了死灵生物。 天鹅湾还是天鹅湾，天鹅湖还叫天鹅湖，无忧无虑的白天鹅，却成了带着瘟疫和机警的灰天鹅。 死亡天鹅是天鹅湾附近最好的猎手与探子，阿门洲的先遣军攻陷这里后，这些死过一次的天鹅，又死了一次，然后再也没能获得重生的机会。 天鹅湾、天鹅湖，终于成了中土大陆另一名存实亡的标志。 巨舰停靠在多尔安罗斯港口中，巨大的悬梯仿佛直通天门的圣道，自船舷垂向地面。 这艘昨日千炮齐鸣的巨无霸，今天又发出了轰隆隆仿佛雷震的声音！ 只见船侧两边的小翼，忽然齐齐张开翅膀，很快就到极限。然后第二层翼板反向张开，露出了一个个黑洞洞的舱口。 一架又一架相对渺小、实际却相当于三桅帆船的不明飞行物，忽然从黑洞洞的舱口中喷射出来！ 那些飞舟如同蜜蜂一样围着巨舰旋转，这一幕落在极远处一颗尚有生机的橡树上、一只尚有生机的蝼蚁眼中，立刻被传回了死灵君王眼里。 获知了这一情报的凌歧，当时就打翻了一盏瓷杯，那可是刚铎老摄政王的藏品之一，小摄政王走时没来得及带上，据说是阿拉松大帝用过的。 凌歧对这粉碎的古董看也没看，立刻下达了暂缓攻击的命令！ 不过，当他发现那些不明飞行物并不是真的会飞，而是沿着某种“轨道”，像是被磁场牵引着围绕那艘巨舰旋转，立刻定下心来，庆幸这个世界的土著没给他暴什么黑科技！ 能不能自由飞翔，绝对是两种概念，有就代表进攻时迅如风雷的可能，而现在不过是固有防御力量的扩大。 要知道，连凌歧暂时都弄不出飞行器之类的东西。假如维林诺居然有飞行器械，即便没有任何强悍的空战能力，只要能负责运输，他也二话不说，立刻带齐部队退守卡利姆多，这仗铁定没法打了！ 精灵们往上一战，全都是一个个移动炮台，大量亡灵部队只能站在地上等死，还得防备着腹背受敌。 维林诺的部队综合实力其实远在亡灵军团之上，正面交战就是一个败字。 凌歧唯一的优势，在于无孔不入的情报，但这必须建立在对方除了基础的强大，无任何技术性革新和突破的基础上，那射程高达几万米的魔法巨炮，就几乎让本体暂时放弃歼灭这群苍蝇的想法。 凌歧并不是自大狂，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听说过本土的一些神话故事。 比如那三颗威能无穷的精灵宝钻，比如飞到天上举起星辰的阿拉贡的祖先，比如在阿门洲全军覆灭的阿拉松大帝，那些超凡的力量，若真放到中土，谁能抵挡？ 好在对它们的描述，从来都是从侧面展开，这片土地上从未有过神级超凡之力干预历史战争的记载。 这很好的说明了问题，这个世界的超凡是有限制的，唯一真正以半阶超凡之资直接干涉现世的魔苟斯，最终也越来越弱，直至消亡。 这就是先例，是凌歧敢于举世为敌的底气。 否则凭着一己之力去和整个世界对抗，去和整个土著神系敌对，绝对是傻子。那样做别说凌歧，就算巴尔这种半神，也顷刻化为齑粉。 刚铎的亡灵们不懂凌歧孤注一掷的决心，它们中的大多数都只知道按照命令或本能行事。 在白城坐镇的凌歧，发布了种种命令后，最终决定乘坐巨鹰赶赴前线压阵。 乘上一头真正的巨鹰尸体复活并加上机械改造的亡灵巨鹰单位，凌歧以远超步行十倍的速度跋山涉水赶往天鹅湾。 这种表面看来就如同金属怪物的巨鹰，整个卡利姆多一共也只有三只。 甚至由于中土大陆的巨鹰已经被杀光，它们的数量再难增长。 半月前，巨鹰再次遭到了精灵盟友的背叛，这回是更彻底的背叛，精灵族举族皆叛！悲愤的巨鹰，在绝望中统统上了卡利姆多实验室的解刨台！ 十几具活体材料，最终只有三具在死亡后被成功改造，连巨鹰一族的首领关郝，都因为拒绝接受改造而被拆成了零碎。 关郝是第一个死后被唤醒还能违逆死灵君王命令的，凌歧对它很好奇，多日的研究，直到它最终崩溃，也没得出所以然来，只能归咎到先天的意志上。 三头机械亡灵巨鹰，和亡灵步战骑士团一样，都是连本体也看重的特殊战斗单位，每个都有顶级英雄的战斗力，下位传奇的力量和速度！ 这次被调派来一只，正说明本体对死灵君王的大力支持，不局限于那点能量的投入。 自己当然要支持自己。 一整天的路程，生生被缩短到了两个小时。 当风尘仆仆的凌歧来到天鹅湾，他的大部队甚至还在屁股后面吃灰。 身为有自信的强者，面对那肉眼可见的庞然大物，凌歧觉得自己有必要先行一探。 可身为一个合格的领主，一位强大的伪召唤师，他偏又觉得那很不合适。 矛盾，真是矛盾。 就在矛盾和自我说服的过程中，距离这里最近的一支亡灵部队，萨尔曼城的骷髅兵团终于赶到了！ 它们其实早就到了，但是由于凌歧的命令，一直停留在八十里外的地方。 提前达到的部队不止这一支，毕竟上一次命令是昨天下达的，许多队伍已经出发了大半天，而距离天鹅湾较近的并不需要走那么久。 但只有这支骷髅兵团，在没有任何君王新命令的情况下，主动靠近。 看来这支军团的领军者很是殷勤，当然这违反了凌歧的命令。 凌歧是亡灵君主，自然知道附近有多少力量可以动用。他的不作为，证明在矛盾的同时，他已经做好了选择。 “萨尔曼城的尼科瓦托德？” 感知着仆从单位接近，凌歧目光闪烁的喃喃自语着。 萨尔曼城，一座古老的弃城，在刚铎的地位相当于公用的陵墓。 在这个死后要都入土归乡的世界，被葬在萨尔曼城里的，大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或者干脆就是弃尸，为了防止瘟疫，而被刚铎的士兵火化后，集体运送到这里。 因此，这座在和平年代就几乎废弃的城市，竟召唤出了整个刚铎最多的一批亡灵、为数近万！ 然而那近万的亡灵中，除了三千幽魂，剩余有九成九都是骷髅，还是比较垃圾的、骨质疏松的骷髅兵。 骷髅不是没有强大的，但那也只是相对骷髅而言。总体来说，所有亡灵生物中，骷髅的确是最不具潜力的！ 凌歧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成长，有能力让骷髅重生血肉，但不可能让几千几百的骷髅同时重生血肉，那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况且，新生的血肉只是给骷髅多一层护甲，它们本身没有掌握生命规则之力，难以维持它的存在，自然提升不了太多潜力，还不如送到实验室进行改造。 多尔安罗斯城外的天鹅湖支流边，见到了勤恳的下属，凌歧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多好的骷髅，多主动的...炮灰！ 凌歧很快隐没至一旁，就像是原地消失。 然后，他命令这一千只骷髅直接朝着目标地点发起进攻，包括那位自作主张的尼科瓦托德！ 凌歧所在的位置，本就距离港口不远，至少绝对不到一万米，完全在敌人火炮的最佳射程范围内。 他敢那么接近，是因为对自己的手段有自信，相信对方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行踪！ 至于这些骷髅嘛... 从它们自作主张的接近，从殷勤的仆从违反了凌歧的命令开始，它们的结局已经注定。 至于它们的到来，为什么没有直接召来火炮。大概是由于那些魔法巨炮也和后世的导弹一样，价值不菲，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而这些骷髅，即使在敌方眼中，显然也不值得付出如此代价。 也不排除对方虽然有着几万米的夸张射程，实际上不具备精确的瞄准和制导系统，这不奇怪，凌歧只是习惯性的高估敌人，免得高估了自己。 骷髅们开始冲锋，然后在接近巨舰五百米的地方全军覆没，最后一只倒下的，也是唯一没有死在那些巡逻的小型飞舟射出的箭矢下的，正是骷髅中的勇士、殷勤的仆从尼科瓦托德！ 它还是不够聪明，不如另一只已经在卡利姆多接受改造的同族聪明，所以它壮烈牺牲了！r1058 第两百二十章 命运之女 尼科瓦托德，勇士级的骷髅，有着英雄级的天赋敏捷。 干掉它的，是一个隐没在淡淡光明气息中的圣灵单位——身上冒着圣光的精灵！ 它应该真的是某种圣灵，因为凌歧相信，在它现身前一刻，它还是虚无的，否则尼科瓦托德不会那么容易倒下。 而唯有圣灵，才能在虚实间如意转换，只要条件合适，就能以弱势的力量击杀优势的敌人，甚至高阶的圣灵，能够对神造成伤害！ 圣灵的出现，肯定了凌歧的猜测，坐镇那艘堡垒式巨舰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是这个世界的某位神祗。就算这个世界的先天神祗再弱，来到中土后更要受到世界规则本身的压制，那它也是有神性的！ 有神性不可怕，但如果同时又有真神的部分威能，还能驾驭圣灵，那就麻烦了！ 巨舰的防御力量极强，再加上一堆圣灵，不算神祗本身，死灵君王都快扛不住敌人的集火！ 事到如今，除了聚齐麾下大军进行强攻，本身战力并未超出传奇阶段的死灵君王，似乎真的已经一筹莫展。 召唤异界生命强攻？ 那是不可能的，万一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凌歧不保证他还能靠着装死躲过被带走的厄运，况且那不符合他自身的利益。 这艘船、这艘船上的一切，在它大胆的进入刚铎的领地开始，就已经被打上了凌歧的印记！ 这是他的财产，不容外人染指。 凌歧的为难没有持续太久，他的运气的确不错，有种比中土的命运之力更强的力量，仍在庇护着他！ 他一想试试浑水的深浅，立刻就有不知轻重的炮灰赶到。 他刚想为夺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准备，更好的机会转眼就来！ 本体会为了这种过于“顺利”的现象而极度警惕，死灵君王却不用戒备那么多，它只要担心不中凡人的阴谋诡计就行。更高层次的东西，有高个子的本体扛着。 那从天而降的悬梯尽头，不知何时，一尊金色的人形倏忽出现。 它仿佛是从堡垒似的船楼中直接闪烁出来，然后伴着另一个人影缓缓下行。 它的容貌和体型全都笼罩在金色的迷雾中，凌歧看不清楚，甚至无法判断它究竟是不是智人生物。 但在它的身边...那个相伴的、同样耀眼的女性精灵...却是曾经的老朋友，一度搜寻未果的罗斯洛立安的亡国之女，凯兰崔尔！ 这个人，她就算化成灰，凌歧也能从那独特的光明气息残余中辨认出来。 凯兰崔尔这时却流露着真实的笑容，那笑容无比暖人，因为她已卸下了久戴的面具。 露出真容的她，有着金色如同梦幻的头发、仿佛一瀑星河披散在肩头，她又有着炫目到无法形容、纯洁圣洁到极点的精美面容，精美、精致，让人觉得只能远观，不能亵玩。 她又强大了，也许是在无须掩饰时，彻底流露了那天生的强大！ 她出现在这里，绝对会带来一加一之外的效果，会让进攻巨舰的亡灵最少多死三成！ 只是，就像是无须隐藏的女王比过去美丽强大了十倍。 今日的死灵君王，同样不是过去的那个死灵君王，它一样今非昔比！ 凯兰崔尔虽然强大，不过是展露出了她那上位传奇的、几乎无敌于大陆的风采，这并不能与她身边真正的强大相比，比之现在几乎迈出传奇之境的死灵君王，也稍有不如。 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总是更容易成长，所以众维拉中最弱的也不会弱过传奇，它们天生就是“神祗”。所以本体凌歧的实力，才能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一路飙升至今。所以死灵君王，才能屡屡打破极限。就算他不想让未知干涉自己的道路太多，许多事情依旧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那未知刮起的旋风，一路卷得他扶摇直上。 同样的理由，凯兰崔尔也是由于站在另一个巨人的肩膀上，才能轻松获得其他精灵王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强大力量。她是命运所钟的女儿，是天生地养的精灵。 可这，还不够。 同样被踩的巨人也有高低强弱之别，凯兰崔尔脚下踩着的巨人，比起别人踩着的，显然不够高大！ 看似强大助力的她，夹在这场战争中，反而成了最弱的一环。 凌歧在她刚现身时，就将目光锁定在她身上。 假如她真像萨鲁曼描述的，在维林诺就有那么多追求者，精灵宝钻也是因为她的美丽而出现，那么她绝对有着远超本身实力的价值！ 凌歧不奢望能靠着活捉凯兰崔尔，来达成什么直接性的目的，那样做的不确定性太大。 他只是要做点什么，来打破眼前的僵局，由于本体的退去和敌人的过分强大而导致的僵持。 凯兰崔尔给了他这个机会！ 当然，若是真能把她生擒活捉... 想到就干，凌歧立刻动了，他只做了两件事情。 现身，然后转身就跑！ 他跑的如此干脆，跑的这般潇洒，却跑的正要下船的两位，愣在了原地！ 他的隐藏技巧真是不错，有着神性的某维拉和被誉为中土大陆最强者的凯兰崔尔，愣是没有提前发现他。 维拉的目光如同火炬直接照射在凌歧隐藏过的地方，他停留时残留的邪恶与死亡气息立刻消失，如炬的目光又尾随着邪恶的气息追去—— 它身边的凯兰崔尔，同样没认出逃跑的陌生男人，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有着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是在西方之王身上感受过的！ 她想起了前不久刚铎覆灭前甘道夫提过的一些事情，立刻色变，急促的在那位维拉耳边说着什么，然后居然直接飞身跃下了几十米高的悬梯。 却不知她的失态，令身边维拉勃然色变，这比她提起的情报内容更令之动容。 凯兰崔尔得天独厚，她的美丽甚至能让星光失色，她的秀发致使精灵族的神匠迸发灵感，打造了三颗威能无穷的精灵宝钻。 曾经有维拉向凯兰崔尔索要过她的一缕秀发，它比传说中的金羊毛还要完美，但她毫不犹豫拒绝了。 凯兰崔尔一直以为，所有人迷恋的都是她的外貌，并不明白维拉们从她身上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是什么令它们如此怦然心动。 那是一种命运的垂青，是一股比每一纪的命运之子身上更浓郁许多倍的命运之光。 很遗憾，凯兰崔尔偶尔能看到别人身上命运之光，却从来看不到自己的，她才是中土最重要的那位命运之子。 命运之光本是天生的，是恒定的。 可就在方才，就是她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留下那个正在逃跑的家伙的时候，她身上的命运之光大放光明，竟然出现了剧烈的波动，有种沸腾的趋势！ 对于生命本质永恒不变的维拉而言，一切的波动都不是好的迹象。 凯兰崔尔不是唯一有着永恒生命的精灵，但是唯一有着真实幸运的精灵，现在，它被打破了！ 动容的维拉，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根源的时候。它立刻追赶了过去。理智虽然告诉它不该离开渡厄之舟太远，但它不能容许命运的女儿在自己面前发生任何意外。何况它曾是凯兰崔尔最坚定的追求者，虽然无奈的被误解了本意。 凌歧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大鱼一下就钓了两头。 所以他立刻改变刚才草定的计划，一面引着两头大鱼朝刚铎内部深入，一面通过意识调度已经聚集到天鹅湾附近的亡灵部队，直接号令发起全面进攻，甚至第一次主动向本体求援，要求立刻赶来救援，逆袭维拉！ 部队的集结很顺利，亡灵们只懂听令，现在也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他必须把握。本体方面暂时没有回音，凌歧无可奈何，他别无选择！ 没有维拉的坐镇，就算聚集到天鹅湾附近的部队不多，调度得当也不是没有一举攻下的机会，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毕竟他总共调派的两万八千亡灵，其中最少有八成是为了消耗那尊维拉的力量而准备的，单是对付巨舰上其他的常规防御力量，一两支尖兵加上三倍的炮灰就足够了！ 凌歧这么做其实非常冒险，一来他肯定扛不住凯兰崔尔和那尊维拉的围攻，所以他只能跑，还不能跑的太快，若不然，一旦那个维拉现在回头，冒进的亡灵军团将全军覆灭，包括和亡灵步战团并列的另一尖兵部队。 幸运的是，凌歧赌赢了，直到他离开天鹅湾很远，直到夺舰的战斗打响，身后的追击者仍然没有半点退去的意思。 可怜他为了诱敌，甚至放弃了乘坐巨鹰的速度优势，如今堪堪要被追上，而本体对他的求援仍然不置可否！ 理智上他也明白，到了现在，如果他能一举成功当然最好，就算不能成功，至少也不能拖累本体下水，因为这对本体来说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所以他必须孤军奋战。r1058 第两百二十一章 恐惧 沿着凌歧淫*荡的撤退路线追击的两人，恨的直牙痒。 回头？放弃追捕？怎么可能！ 凯兰崔尔连想都没想过要回头，在她看来，凌歧是导致罗斯洛立安覆灭的祸首之一，必须受到惩罚。更可气的是，在罗斯洛立安覆灭后，她居然感觉到灵魂中的一点意识开始躁动，最后忍痛生生剥离。那是曾降临到驻扎卡利姆多的精灵使者身上的一缕意识，本以为履约后已完璧归赵，没想到还是让对方动了手脚！ 凌歧此人，可恨可杀！ 另一位神秘的维拉，雅凡尔·佩露亚，更没想过要回头，去救援那艘巨舰！ 救援超阶神兵渡厄之舟？这是在开玩笑吧！ 她理智上的确认为不该离开它太远，可这不是因为担心超级大型武器“渡厄”的安全，而是出于对职责的重视，以及担心她自己的安危！ 冥冥中仿佛有什么正不断在警告她，离开渡厄之舟太远，会让自己陷入到某个巨大的危机中。但她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危机的来由。她不认为以她的实力会被什么邪恶力量困住，索伦的主人米尔寇也不行，因此便对这先知先觉置之不理！ 强者都会在冥冥中有所感应，有些很准确，有些则不准，因此不能一概尽信。 她是维林诺的八位雅睿塔尔之一百果之后雅凡娜·齐门泰芮的妹妹，是八位阿尔达主神之下最强的维拉，曾战败过受伤的魔苟斯，又有着仅次于雅凡娜的植物领域造诣，帮助百果之后一同创造树人，功勋和战绩皆是彪炳，这片大陆上会有能威胁到她的东西？难道邪恶的入侵者会比曾为最强维拉之一的米尔寇更强大？ 许多个世纪前，她就取代了雅凡娜的佩露亚之称，不少维拉怀疑过她是百果之后的另一面，因此她不得不背负上了另一份荣耀和责任。 承载着太多东西的她，在可选的道路上，从来只能向前，无路可退！ 主观上，她也的确很想看看那位能搅动风云至此、连诸神之主大气之神曼威都再三叮嘱要小心、让命运之女凯兰崔尔都如此失态的西方之王、究竟是何方神圣！ 雅凡尔这位地位尊崇的神秘维拉，在这一刻，居然产生了和凌歧一样的心思，想要将敌人活捉，好生研究一番。 她顷刻闪过的念头不会改变主观的行为，假如凌歧竭力抵抗，而又的确能对她形成威胁，她会毫不犹豫发动最强的力量将敌人直接灭杀，或者提前撤退，幸好凌歧只是在逃窜。 比起凌歧夺路而走的无声无息、如同一片幽影，身后的凯兰崔尔就像是一道极光，而同样光芒无限的雅凡尔，就像是自然女神从天而降，凡她所过之处，一切被金光照耀的植物，全都枯木逢春，老树发芽。 女神的威能令通过亡灵视界看到那异象的凌歧心惊胆颤，他感觉自己似乎严重低估了敌人，这该死的维拉，根本不是什么比一般维拉稍微厉害一点的货色。 她表现出来的虽然仅仅只有传奇顶级的力量，这甚至比亡灵君主最强的力量还稍弱些，但在高超的技巧作用下，甚至能把三个亡灵君主打成狗。 亡灵君主由于受到未知的眷顾，不会受到位面特殊的压制，只是必须遵守位面的基本规则。 而其他超阶存在，不拘是巴尔，还是阿门洲的维拉迈亚，都会在中土大陆受到位面的特殊压制。 以这位女神的手段，如果表现出来的就是她最强的力量，那么她已经不会比巴尔弱太多。维拉在中土受到的压制比恶魔更严重，恶魔魔化大片土地后，受到的压制效果有大地之力可以分担，而本土的维拉只能自己硬抗！ 如果说，她到现在还隐藏了力量，那么这种事情凌歧已经不敢去想。 十几分钟后，靠着一次无奈的小型召唤，一扇只比寻常城门稍大的死魂界传送门出现，阻隔在逃亡和追击者之间。 借着后方难得的迟疑机会，凌歧毅然登上了巨鹰。 巨鹰振翅而飞，他的逃窜已经由最开始的潇洒变得仓惶。随着日升，他能感觉身后两位明显有加速的趋势。这说明他已不是夜行生物，敌人却是真正的日行者。 他哪里还顾得会不会把敌人甩丢，面对这尊神秘的维拉，除非本体来援，否则他之前集结了另一路大军陷阱，就是个笑话，那种程度的陷阱只能对付对付凯兰崔尔。 半天后，几乎穿过了大半个刚铎，逃到法贡森林边缘的凌歧，终于被截住了！ 机械化的死灵巨鹰在一个半小时前，就莫名其妙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绿色屏障，哀嚎着摔成了残废，凌歧甚至没能提前发现结界的出现。 由于更糟糕的消息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传回，因此当时他灰头土脸的翻身就跑，并没有半点迟疑。 大概三个小时前，凌歧已收到了夺舰部队全军覆没的消息！ 他早就毫无保留，弄假成真，一心只想着逃命！ 这种彻底的失败，也未能将他的信心打垮，因为那并不是计划上的漏洞，而是力量上被碾压了！ 如果不是这次冒进，不出数日，他保证整个刚铎的亡灵国度都要毁灭！ 那巨舰，那艘大的吓人的巨舰，根本就不是什么船舰，而是一座移动的庇护所，一处可移动的独立空间！ 凌歧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它，因为他并没有亲自观察到巨舰的变化，只是通过参战的亡灵传回的图像去观察和分析。 视界有时候是会骗人的，就像摄像头拍不到隐形的东西，很多真实凌歧能“看清”，但是低阶的亡灵不行！ 以亡灵的视角，六千多只亡灵包括一千二百的精英，全部覆灭在那处忽然被卷入的独立空间中！ 只有两百的完美人类军团，倒有大半见势不妙提前撤退逃离。 这些完美人类战士直属于本体，死灵君王也有指挥权，但只是二级权限，而且那个时候凌歧哪里还有心思去指挥，所以那绝非他的英明。 凌歧头也不回的窜入了法贡森林，这可不是一个好去处，他就算再傻，也能看出身后那位所擅长的是什么。 蒙头栽进一堆树丛，凌歧的死气立刻开始扩散，周围几十米内萎靡的草木纷纷枯死。 这片森林靠近刚铎边界，又与洛汗相邻，因此早就受到了死气的污染，变得萎靡不振。 凡凌歧所过，沿途萎靡不振的草木全部消亡，它们会在不久后又获得新生，但那时再不能干扰到他。 凌歧不关心法贡森林的未来，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逃，逃到卡利姆多，然后还有希望反败为胜！ 卡利姆多是本尊的世界，也是他的世界，就算本尊不肯出手，他也能靠着本源之力和身后两位较量一番！ 再排斥某种力量，该用还是要用。 穿过了大半个法贡森林后，就在森林另一侧的边缘，死灵君王却不得不与他的新计划告别。 他被两头本该从中土大陆绝迹的树人拦住了去路！ 树人、山岭巨人，全都是上古的种族，曾经和炎魔巨龙一样活跃过，如今濒临消亡。 这不表示它们就是被淘汰的，因为它们其实比人类优秀的多，两头普通的树人就足够阻挡凌歧片刻，而百倍的人类军队也做不到这一点。 它们的消亡，并非自身不够优秀，而是大势所趋。 每个世界都有一股大势，会驱使着生存在世界中的一些生灵从一头演变向另一头，未必完全就是进化。 进化论之类的学说的确很有道理，可总有道理解释不到的地方，科学称为或然性，事实上就是命运的洪流在舞弊。 凌歧的命运是什么？是在这片该死的森林被两头该死的树人阻挡然后壮烈牺牲？ 凌歧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向本体求援，他不该那么做，因为他同样是凌歧，要为凌歧的利益考虑，而这并不符合凌歧这个意识体的利益。 只是死灵君王继承的是凌歧的感性面，因此它会恐惧，面对一连串的失败和敌人的包围，它开始感到恐惧了！ 不！ 亡灵的意志冷酷无情，顷刻压倒了属于凌歧的脆弱面。 死灵君王冷冷回头，注视着那两道肉眼可见的流光。 然后，他毅然扑向了两只也许是中土仅存的树人，他必须在被追上前杀掉它们，这或许也是敌人想要看到的！ 到了这最后的关头，死灵君王单方面断绝了主体的联系。 这才是明智的做法，因为凌歧不能确定神秘的维拉是否有能力通过分身伤害主体。 但他，为何这般不甘... 黑堡中，本体的凌歧感受到了另一个凌歧忽然生出的恐惧，他觉得这恐惧并不正常，记忆中的凌歧虽然有诸多缺点，但并不包括懦弱，这个弱小的凡人从不乏背水一战的勇气。 继承了凌歧大部分记忆和执着的本体，对另一个凌歧最后的求助，适才表现的无动于衷，他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对。 他也是凌歧，但他考虑的比死灵君王多得多，必须涵盖到那些分身不会去想的地方，比如原本属于凌歧的、那看不见但的确存在的命运之力！r1058 第两百二十二章 亡者之心 没有人能斩断自身的命运，可轮回者们做到了，那是主宰帮他们的。凌歧也做到的，是主宰的帮助，还是另一股未知力量的相助，还是他自身的努力，这真不好说。 从高位向低位看总是更容易理解，比如人类可以去研究蚂蚁的行为和群体结构，反过来蚂蚁却不会研究人类。所以轮回者和穿越者们很容易在土著的世界混的风生水起，因为他们有着先天的优越、优势，不仅仅是先知先觉，他们目光已经是超然的。当然，站在在未来去判断历史，总是相对更准确和轻易。而在历史去展望未来，却会发现未来一片扑朔迷离。 如今的凌歧，能看懂多数凡人的命运，也能看懂凡人时自己的命运。 大多数凡人的命运都由一根主线贯穿，这主线又和环境大势糅合在一起，只要看懂了环境和大势，许多凡人自身都能判断自己或他人的命运，诚所谓乱世人不如盛世犬，凭什么有这种感言，就是大势改变了多数凡人的命运，而那大势已被人看到。 凡人的凌歧，命运就已与众不同，与和谐稳定的大势有着相当的区别。 他桀骜不驯，他命途多舛，他力争不歇。 其实，凡间能有这样命数的，又有几个？ 甚至...到了最后，凌歧才发现...导致最终悲剧发生的...竟然不是大势所趋下敌人的迫害，而是狗血剧般挚爱的背叛！ 这...又是与可期命运截然不同的地方！ 那个凌歧，会在死后被接引到了轮回世界，现在的凌歧真不觉奇怪，他够特殊。 普通人只觉得他倒霉，主宰肯定看到了更多，比如某种截然不同的命数，一条看不到但的确存在的磅礴的命运之力。 假如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特别是未知导致的本源之力提前被掌握，现在的凌歧，即使被主宰改变了一时的命运，结局依旧能预料， 他会在深渊与黑暗中左右蹒跚，然后通过某个偶然的机会，发觉封存于记忆中的真相，是如此可怖，进而陷入无边的痛苦，最终彻底黑化... 那个凌歧的命运，始终与黑暗相伴，并最终指向黑暗的终极。 这似乎是原本命运之力的作用，又是主宰所想见到！ 而当他进化成另一种生命形态，某种更高等的生命形态，当他彻底整理了记忆中的碎片，发现那悲剧再不值得执着，恍然沦为旁观者—— 凌歧的黑暗之路的命运，才被斩断！ 主宰，又在这过程即将发生时，将他提拔为了“被关注者”！这说明什么？ 命运由势主导，又由种种因作用将之推向或许既定或许未知的果，它可以被改变，但只是小幅的改变，而难以彻底斩断和逆转。 主宰斩断了轮回者的命运，但是并不彻底，他们还是继承了每个人基本的特征，物质上和命运上的！ 如今的凌歧，在未知之力的引导下变得越来越强，看懂了更多，也接触了更多的未知和难解。 他可期的命运，只剩与虚无化合为一。 这股命运之力太强，强大到凌歧都甘愿一头扎进去，强大到他完全没有退路可言。 如此强大的命运，却仍和另一股同样属于凌歧的、死灵君王的命运并行。 凌歧忽然发现，他再看不清两种命运纠缠在一起后发生的变化，也许连那较弱的一股命运之力都从未看懂，也许只是看到了一点皮相，就不得不深为之警惕！ 他毕竟不是主宰，不是同样超然的观察者。 那股与主体命运相并行的命运之力，本是他一手促成，是他主导了死灵君王的出现，为的当然是干涉自身的命运，如今却成了警惕之源之一。 死灵君王的命运，理当属于寒冰骷髅的延伸。寒冰骷髅的命运是简单的，它生前或许是一个伟大的人物，有着独立的命运，但在死后，那已经消散大半，希提斯的干涉，也让剩余的丁点被抹除。 寒冰骷髅虽然只是凌歧的分身，但它连灵魂大部分都是由凌歧的主体提供，就算从前仍有独立的意识，它的命运也是简单的，是能被控制的，所以凌歧才会选它，不光因为它在物质上最合适。 当主体的意识彻底占据它的时候，它的命运却偏折了，简单的渐渐淡去，取而代之是一种全新！恍如本体的凌歧，晋升后获得了全新的命运一样！ 这个死灵君王、这个凌歧的命运又是什么？ 主体本以为那仍是他安排好的，是与主体命运相并行的，相辅相成但能相互左右的命运。 就好比他亲自牵着自己头上的那根线，来让自己的未来能被一定程度的干预。这操作起来很难，过程中的损失也会非常大，但主体甘之若饴。 直到死灵君王在刚铎做的那些，直到异界的伟大降临，而他幸运的躲过一劫。直到细究他身上那些细微的幸运、不属于主体眷顾的幸运，主体这才发现死灵君王的命运，也许已经不光是他一手造成！ 这个凌歧，有着自己的命运，或许那就是凌歧原本的命运！ 命运从来不会消亡，消亡的只是被命运眷顾的个体，当个体消亡，流失的那部分命运之力，会转移到另一个个体身上。 这就是所谓的时势造英雄，总有人会在危难关头站出来，非你即他，星球不会缺了谁就不转，但的确有人能引领一个时代，都是类似的道理。 凌歧的命运又回来了！回到了死灵君王身上！ 所以在法贡森林，当死灵君王遭遇厄难。 本体的援助、关注其实已经到了，早就到了、一直存在，却引而不发！ 本体不能有丁点表示，因为他不清楚那命运究竟有没有自我判断的能力，他再不敢有什么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狂言。 本体自不会坐看分身的死亡，可除非他必死无疑，否则也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他要看着死灵君王的命运发力！ 每个人的命运，都会在一定程度上主导他的行为，面临战斗，或促使斗志昂扬，临战爆发，或促使胆寒恐惧，临阵退缩。 这可能只是一个临时的念头，就像迷心之力对人心的干扰，只是命运做的更好，更加让人觉得理所当然。人们会怀疑恶魔和巫师的惑心魔法，可谁会怀疑命运呢？ 本体会怀疑，他很想看看死灵君王的恐惧，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单纯负面情绪的发作，还是有着别的原因！ 然后他看到了，看到死灵君王在短暂的恐惧之后，如同受到了什么刺激，刹那变得冷酷无情。 他看到死灵君王爆发出令他都觉得难以置信的战斗力！ 法贡森林边缘，撕掉面具后满脸寒霜的死灵君王，死灰的眼眸勾勒出两道无底的漩涡，像是通往幽冥的深潭。 战斗结束的比他预料的更快，当他绝望恐惧到极点，那冰冷残酷到极点的意志忽然出现，在那两种情绪交替的瞬间，他想到了自己的引路人。 那是一个和他一样幸运的发现了某个特殊世界存在的家伙，他又是怎么做的呢？他将这发现结合到了类似召唤阵的魔法中了吗？ 他曾见过那人带着一只很强的鬼物，后来也曾在他身上直接感受到一股令人战栗的力量。这说明，这种力量未必只能靠着召唤借助，也可以直接被掌握！ 某个本就属于他的、命运为他选择好的、只是过去临时被惯性思维所遗忘的灵感瞬间爆发！ 就像有的人一旦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一旦走上这条路，立刻一发不可收拾，那是他们的命运之力在发威！凌歧的命运也开始发力，死灵君王终于回到了命运为他选择的道路上！ 死灵君王倏忽冲向左边的树人，他右手握拳，逸散磅礴的死气忽然凝聚在掌心，汇聚成漩涡，打开了一扇通往异界的传送通道，然后狠狠压下！ 就像是随身带着小型的传送门，又像是擎天的五指遮天蔽日，撕裂了空间！ 这种程度的空间撕裂，凌歧本要靠着灵根的帮助才能勉强做到，根本就不能直接用来战斗，现在却轻松得吃饭喝水一般，完全不用费力！ 何必费力的用种种力量固化扩张通道？ 他是死灵君王！是死物！是死魂界的一员！他只是要打开一条通往回家的道路！一条根本不需要稳定的道路！ 将自己当成活人，要打开一扇通往异界的大门，实在困难重重。 将自己当成死人，要打开特定世界的大门，真的不难。 别的死灵君王，如果天赋够出众，也会在晋升的那一刻感知到死魂界，被接引“飞升”，乃至获得随时打开这扇大门的权利！ 引路人没有灵根，他能做到。一些厉鬼没有灵根，它们也能做到。 凌歧早就能做到，身为人的主观意识导致遗忘了这亡者的本能，现在它找回了这种本能，凭之战斗！ 召唤需要的是稳定，输出需要的是速度！ 咆哮的树人自树梢开始枯萎，枯萎到一半就变成了某种泥捏的液态物质，然后如倒卷的漩涡，飞快的被吞噬消失在那一掌之间的传送入口！ 这过程甚至不到一秒。另一个树人发出了恐惧和惊怒的嘶叫，这变化它无法理解。追击的两人也是瞪大了眼睛，这变化她们同样无法理解！ 紧接着，另一个开始变得畏缩的树人也步上了前者的后尘，当凯兰崔尔以为又一次跨越千山万水的追逃将徐徐展开，死灵君王居然没有趁机逃遁，反而转身扑向了精灵女王！r1058 第两百二十三章 潜伏和诛绝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本体那么喜欢你们...” “这虽然是因为他同样低估了巨舰的威能，轻视了它。可你们闻起来....真的...很美味呀！” 法贡森林中，一颗快要枯死的巨树旁，一闪而过的死灵君王刚毅的面庞上，流露出森然的笑，他眼眸中燃起了两团幽火。 他的面颊看着有些营养不良的消瘦，不说病态，总感觉干枯了些，有种苍白的可怖！ 浓郁的死气伴着他僵化发硬的皮肤流露，这天空、这大地、这片被死气侵染过的世界，忽然像是调动了所有死亡之力，于天地间充塞，形成了两个相对着巨大的漏斗，将整个法贡森林笼罩在中间。 雅凡尔停下了脚步，她感觉到了浓郁的危机！ 凯兰崔尔为那庞然的邪恶力量而震惊，她不明白这天地间怎么能容纳、怎么容许存在如许多的邪秽！ 凌歧动作不停，倏忽跃起升上半空，踏风而行，背后的死气汇聚形成两片巨大的乌鸦翅膀，那是死神缓缓张开的羽翼。 这一刻，他不是在借着什么风力滑翔，而是真的升上了天空！ 只见死灵君王浑身皮质铠甲全都碎裂脱落，像是老化，又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掉。然后浑身赤裸的他，皮肤已经变成了可怖的灰色，胸膛直至胯下钢鬃的长毛连成一片，形成了一副天然的护甲。它口中獠牙毕露，手指脚趾变得纤长，指甲如同锋利的刀片暴涨尺许！ 这才是真正的死亡使者，死灵君王级的尸妖！ 妖魔化的凌歧，不是本体物质结构层面的变身，而是一种死体的魔化！虽然不如前者进行本质重组，但并不逊色那般变化后的强大！ 他的身体、灵魂中，原本属于死灵君王的微不足道的死亡规则之力，忽然就开始茁壮成长，如同前一次黑暗的种子生根发芽一样，但速度更超过十倍！ 它轻易就压过了生命、压过了光明的规则，然后不过片刻，又压过了黑暗规则，最后就连元磁之力的规则都超越！ 这是一次属于死亡规则的爆发，是属于亡者在最适合自己的道路上大步前行的证明！ “你是我的！” 凌歧的声音第三次出现在卡兰崔尔的脑海，就像前两次一样，是直接出现的，而非某种语言！ “不！！” 凯兰崔尔的回答充满了震惊和愤怒，当然还有莫名的恐惧。 然后她身上光明绽放，就像一朵淤泥中盛开的白莲，弹指排开了周围数十米的死气！ 这让她周身结成了一个巨大的光茧，仿佛变成了一只等待破茧而出的洁白蠕虫。 在那万丈光芒的照耀下，凯兰崔尔立刻驱散了心中的阴霾，只感到无比的安宁！ 凯兰崔尔并未见到，与她一道而来的雅凡尔，在见到她的异常举动后，已经开始蹙眉后退。 都到了这种时候，在这样处处危机的地方，竟然还敢胡乱挥霍力量，分明是已经丧失了理智！ 精明的雅凡尔同样没有看到，在那无边磅礴的死气中，在她警惕的视线之外、眼皮底下，一道几乎透明的影子已经缀上了她，然后融入了她的身影之中。 黑堡内，本体的凌歧通过虚影默默观察，暗暗想着，莫非命运的力量也是可以相互干涉的，而更强的命运之力甚至能左右较弱的命运之力，令之为己服务？ 这很荒唐，几乎绝了下克上的道路，并且与他和死灵君王的情况并不相符，可凯兰崔尔的状况，那不适时宜的爆发，又该怎么解释？ 或许只是一种偶然吧！ 本体的凌歧做出定论，然后开始加快分析和消化希提斯的力量，他对虚影的掌控并不能做到百分百的如意，否则那又将是一种分身，而非仅仅力量投影和运用！ 其实巴尔已经帮他消磨了虚影中大部分希提斯的烙印，只是巴尔毕竟没有本源之力、或者比本源之力更高一等的某种未知的力量，所以就算它再怎么努力，想将属于希提斯的力量凝固在一片影子中，再去除隐患，它其实仍旧没有成功！ 就算这次这股力量没有被他凌歧夺走，下次也绝对会在更关键的时刻，对巴尔造成更大的伤害，那或许会是致命的。从这方面来说，巴尔还得感谢他才是！ 那点虚影中隐伏着的顽固种子，根本是半神级以上的力量，是真神的力量，很可能就是希提斯对付巴尔这种敢窃取他力量的凡人、快要晋升的凡人最大的后手！ 那东西在凌歧赋予法瑞恩的黑暗种子中肯定也有，当时的他比巴尔更不堪，根本无力与希提斯的神力对抗，他弃车保帅的做法此时看来无比明智。 凌歧不急着驱逐掉那点印记，而选择蚕食分析，虽然这么做要比驱逐它困难得多。那毕竟是希提斯这个强大神的后手，属于一种仅次于本源之力的高端力量，将成为他对付本土神祗的又一利器。 那一位，可到现在还没发现它的存在，正是由于力量本质上的弱势，导致强大的感知陷入盲区！ 本源之力不能轻动，未知之力还是个猜想，事实上就算本源之力，他也无法在卡利姆多之外的地方动用。所以用异神的力量去对付半神，效果比他亲自冲杀更好！ 法贡森林边缘，死灵君王没有管那个退去的维拉，它的真实力量仍旧超出他能控制的极限。而且他已经看到了那片影子，知道她被本体盯上了！ 他意识到本体的帮助其实早就到来，一直藏在自己身上，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 不知为何，他心中却没有半点感动，反而有点淡淡的排斥。 于是，他狞笑着，扑向了那仿佛坚实铁壁的光茧。 同时，他的身上也流露出淡淡的圣洁光芒。 那被死亡的力量死死压制着的光明规则，实在太弱小了，根本不足以净化他身上邪恶的气息，但却能够些微的掩盖。而且那圣光，竟让他的狞笑看起来都有些慈悲，充满讽刺意味的慈悲！ 撕拉！ 如同撕碎一块布匹，又像是撕开美女的衣襟，死灵君王的力量加上圣光的掩盖，凌歧只用了八成巨力，就稍微有些滞涩的撕裂了光明屏障的阻挡！ 这个动作不需要迅捷，因为这是一种表示，证明这样的屏障对他无效。这行为就如同一击重锤砸在精灵女王起伏着波澜壮阔的胸膛！ “这怎么可能！！！！” 凯兰崔尔和同样见到这一幕的雅凡尔同时在心中惊呼，然后凯兰崔尔才绝然开始召唤灭世之光的力量，这是她最后也最强的力量。 雅凡尔退得更快，森林原本是她的天下，但现在森林的意志已经被那邪恶的力量压制的濒临溃散，她的世界变成了敌人的主场。 那片影子，随着她飞快的动作和警惕的目光，也缓缓爬到了她的腰间，就像一条阴险的毒蛇... 当雅凡尔终于退出天地间两个巨型漏斗覆盖范围的时候，她远远见着，那巨大的光茧已经犹如剥壳的鸡蛋，彻底在死亡的海洋中冰消雪融。 极西的天空中掠来一道恢弘的圣光，如同阿门洲的福音，又像是炎炎烈日的审判。 那锋芒无匹的光明之力，钢刀切黄油似的撕开了天上的死气漏斗，那磅礴的死亡之力，仿佛虚有其表般的溃散掉，看的雅凡尔眼珠都差点瞪出来。 所幸那溃散的死气很快又凝聚起来，证明她的选择没错。 而那本当净化一切邪恶的光明力量，反而困龙似的被锁在了两个巨型的死亡漩涡之间。 这一次，雅凡尔终于能够肯定，那邪恶生物的确与众不同，它身上居然有着纯正的博大的光明之力，这审判之光的力量，只能对它造成最基础的伤害，根本没有半点对邪恶生物该有的压制效果！ 沐浴在审判之光下，仿佛连天地都湮灭不掉的邪恶者，狞笑着撕开了凯兰崔尔的衣衫。 这怪物放肆的行径，看的雅凡尔差点怒火中烧，又复冲回去，但她生生忍住了，因为怪物到现在为止也只表现出令她忌惮、但根本不可能击杀她的力量，而本能的警告却从未消失。 眼睁睁看着花儿一般的命运之女被蹂躏摧残，然后一点点被吞噬殆尽，这在雅凡尔是极大的心灵考验，可她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再回到那片令她警惕的空间，甚至在确定凯兰崔尔死亡，灵魂却没有回归阿门洲后，她毫不犹豫选择了离开！ 一些疑惑已经同时被解开，渡厄将对这片邪恶的土地发起总攻，直到推平整个躲在刚铎背后的卡利姆多，多余的调查都再无必要！ 命运之女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被异界的邪恶生物摧毁，即使以她的身份，回到阿门洲后，如果这次没有足够的功绩，她也要被问罪。 但她是地位尊崇的维拉，或许还是阿尔达唯一一位没有维丽身份的维丽（女性维拉），总之她从来都认为自己是特殊的，肯定不该以身涉陷，况且她现在还背负着更重要的使命。 可她这次为什么撤的如此果断？这并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雅凡尔没有深疑，或许那让她感到难堪、羞愧，本能就不愿去多想。而且她将这归咎到维拉来到中土大陆后，必然会受到的心灵腐蚀上，这一点并不是妄言，已经有过不少先例，但她似乎特别严重！r1058 第两百二十四章 对话 被雅凡尔远远抛在身后的法贡森林中，“饱餐一顿”的凌歧已经恢复了人形，这次却不再是北欧大汉的形象，而和曾经的凌歧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当然体格要更魁梧一些！ 他随手从背后的虚空中扯出一道被元磁之力包裹着的强大灵魂，冷冷一笑，又将它丢回了死魂界属于自己的地盘，死灵君王的后花园，以维持它的“灵性”和“活力”。 若是在从前，他必将这女王的灵魂交给本体去分析吞噬，那能使双方都获得更多的利益。 但是现在，不知为何，他偏很想留下她，独享她。 这是他的战利品，是他拼了命才换来的，是独属于他的！ 虽然他们两个都是凌歧，但他们终究已经成为两个独立的不同个体——两个有着相通相同的意识、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共同努力的不同个体！ 在记住自己是凌歧的基础上，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意识，而不只是本体的傀儡！ 凌歧的想法，若在他还是单纯分身的时候，那就非常危险，是背叛的前兆。 但偏偏他已是凌歧，除了先后出现的顺序以及强弱之别，两个凌歧在本质上其实并无主从之别。 甚至，可能未来他才会变得越来越像从前的凌歧，而另一个凌歧必定要走上一条谁也无法预测的道路。 他曾是死灵君王，名义上属于分身，然而他却继承了过去凌歧未竞的命运，本体才是过去那个凌歧选择的来自未知的延伸，看似是过去凌歧选择的未来，其实不然，因为那不过是物质层面的延伸！ 一路撤退到渡厄神兵、舟型超阶巨型武器中雅凡尔，立刻发动了全面总攻的讯号，又通过渡厄神兵的力量，联系早前出发的一千精灵探查部队，要求他们接到命令后即刻撤退。 理所当然、又在预料之外的，这一千部队和更早的五百精灵一样，音讯全无。 更早的五百精灵部队，由于她当时一直尽职的待在巨神兵中，所以通过即时的通讯，知道他们已经全军覆没，只是不太清楚过程和细节，更不清楚为何这些精灵单位在被消灭后，会连灵魂都没能得到救赎。这也是后来出发的部队要调查的主要内容。可至少雅凡尔还知道那些精灵是战死的，是光荣牺牲后该得到救赎的，现在这批就... 一千五百只精灵的损失，不足以让她绝望，但令她非常心痛。 这些可不是普通的精灵，都是她和她身后那位百果之后、以及几位交好的主神的直系部队。 她一共才带来了三千，如今还弄明清原因，就折损了一半！ 三千平均至少勇士级、超过一半有着领主级、还有两位数的英雄级的队伍，这样的队伍，足够把整个中土大陆推平！ 雅凡尔当然想象不到她的战士们都是如何被蚕食掉，为了消灭它们敌人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那远远超过雅凡尔的预计。这不是一场对等的战争，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讲。 凌歧一方赢得并不轻松，但总算还是承受住了，并且成功营造出一种死水微澜的沉寂氛围，让看不清虚实的敌人生出忌惮！ 艾雷德东南方的平原、尼姆瑞斯，被污血染遍的大地，让这萧条的原野更显荒凉，荒凉的即使对亡灵而言都有些过头。 一片幽影徘徊在废墟上，逡巡着像是在寻找不知藏在何处的尸体。 “希提斯的...使者，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暂且还是这么称呼您吧。” “平心而论，我并不清楚您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些、又为何要做这些的。” “但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的行为似乎并不符合您自身的立场和利益，包括汝主的利益。” 幽影在徘徊，一个充满男性魅力的声音却从它身上透出，仿佛它在说话。 这声音非常好听，语调也有着十足的古韵，但总给人虚假、伪装的感觉，并不真切。 “呵呵呵...尊敬的...西方之王，我同样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索性就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叫吧。” “请不要怀疑我的来意，西方之王，我是带着友善而来。” “你我都该知道，无论如何掩盖的目的，也掩饰不了既成的事实。现在的事实就是，我帮您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麻烦，您似乎没有足够的立场来质问我。” “当然，或许您会认为，这麻烦您同样能够解决。但是，您不得不承认，由您亲自动手，效果一定不会有现在这么好，不是吗？” “至于我出手的理由嘛...您可以这样认为...您曾和我一样,..都是希提斯的使徒...你我有着同一个主人...相互帮助又有什么不对呢？” 一个苍老中带着少许睿智和戏谑的声音同样从阴影里传出，作为源头的虚影在这个声音出现时并未停止脚步，只为微微露出些水波状的扭曲。 深黑色直立行走的剪影就仿佛傀儡，被某个或某几个未知的存在牵着线头，演绎着一出无声的戏码，这时只是又加上了配音。 “呵呵呵...使者...先生...” “希提斯？您这样直呼其名，真的没有问题吗？似乎，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信徒该有的态度！” “至于我嘛...” “算了，姑且还是称您为使者吧。” “我不得不承认，你帮我解决了那些麻烦的小虫子，又无偿的赠予我那些完美运用这点黑暗神力的技巧性知识，这的确令我很感激、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感动。” “然而，我是个实在的人，不喜欢无功受禄。” “所以，还是请你说明来意。身为神使，您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该不会真的是为了传播汝主的荣光吧？哈哈...” 提到了真神，这好听的声音殊无半点尊敬，比那不甚恭敬的使者更加不堪，甚至在言语中，间接否定了自己也是某神神使的事实！ 这傲慢的态度，在真神的主位面，已是赤裸裸的渎神，可以直接被送上火刑架烧死，连家人也要受拖累。 那伟大的总有人去亵渎，况且这里又不是真神的主位面。 遥远的距离并未产生任何美感，带来的只是疏离，以致连神的分身使者，在一个神关注不到的地方，都敢直呼其名。 这再次证明，那无尽的轮回世界，甚至是真神都不该轻易涉足的地方。 苍老的声音沉默了许久，这才接着道： “吾主的荣光无限，自然有它传播的道，何须我这种小人物去劳心。” “这一次...我并不是为它布道而来，只是纯粹的想要表达我自己的善意...” 察觉对方对自己的客套兴趣缺缺，这声音立刻改口道： “当然，假如您认可我的善意，那么或许我该僭越的提一提关于您和那头恶魔合作的事情。” “请不要质疑我的情报来源和真实性，我只问一句，如您这般睿智，真的觉得那头恶魔可靠吗？” 这次两个声音都沉默了更久，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争。 “你们...都不可靠。” 这种回答，绝对不符合凡人的谈判规则，是即将谈崩的前兆。 苍老的声音却似非常满意，低声用上古卷轴位面的通用语赞赏了一句，是关于信任和背叛的名言，这才认真道： “您说的对，可是并不尽然。要知道同样的不可靠，也是有很大区别的。” “贪婪的恶魔在合作中只会一味的索求，而我不同！” “我愿意将这些神力所有的控制权都转让给你，相信您明白那究竟指什么，而这会对您的计划、图谋本世界神系的宏大计划大有好处。” “您的目标是如此宏伟，简直是划时代*开先河的壮举，令偶然从黯淡的阴影中窥到一斑的我，感到无比的震惊，并深为之折服，甘愿付为骥翼。” “作为我的付出和全力支持的酬劳，我想一具恶魔的完整躯体应该很恰当，我相信您并不需要它！” “先不要急着回答我，你应该想想清楚，我和那头恶魔究竟谁才更可信、谁又更有价值！” “或许您觉得您对我一无所知，有种天然的陌生感。” “但是，正因为您对那恶魔更熟悉，您才更应该警惕它！” “您显然也知道，那头恶魔不光在和您一家合作，否则在您即将腹背受敌的时候，它怎肯安忍如山？” “可您大概还不清楚，您的一位朋友...好像叫做艾利克斯？就如此称呼它吧...您一定非常奇怪，当它接受了那头恶魔要求对付你的命令后，为何又不知所踪？” “您可能觉得他是畏惧您，躲藏起来了吧！” 苍老的声音似乎知道很多隐秘，包括连凌歧都甚为重视的。 凌歧耳目众多，孤山也有他的耳目，却实不知道艾利克斯的行踪，大体想法也被这位猜了个正着。 自那天从死灵虫的脑海中，回收了关于巴尔交代给艾利克斯对付自己的任务场面后，他就专门为艾利克斯准备了一些诱人的甜点，却没想到根本没等到那个家伙。 他只当艾利克斯是不想送死，毕竟当时双方实力差距太大，而且他又刚活捉了这厮被大水冲到腐毒草原上的、最后一具垂死的分身，相信这位队友肯定会对他刮目相看，不会再轻敌。 而他接下来无孔不入的调查，确实没能搜寻到仿佛从人间蒸发的艾利克斯，莫非这其中还有别的因果，更有人愿意解惑？r1058 第两百二十五章 主宰？终端？ 凌歧对这个神使生出了一点兴趣，他不能确定他究竟知道多少，但可以肯定他知道的显然比他说出来的要更多，这证明他获得情报的渠道，是自己的情报网覆盖不到的！ 凌歧的再次沉默，让苍老的声音误以为不信，于是便主动透露道： “您肯定想不到，您的这位朋友，已经和本世界土著神的一些信徒联系上了！” “不，更准确的说，他已经成为本世界某位土著神的信徒，因为他在昨天就成功抵达了阿门洲！” “这可不光是他自己的自作主张，其中还有巴尔在幕后出力、推动，这一点，大概连您那位朋友都被蒙在鼓里！” “活了不知道少万年的恶魔，您认为会是头脑简单的角色？它们这些黑暗世界的生物，总不喜欢动脑子，但它们又都是狡猾的。一旦它们定计，必然环环相扣，步步为营。我保证您和它合作，最后会被连皮带骨吞掉，再宏伟的计划也要毁于一旦！” 苍老的声音爆出猛料，连凌歧都感到十分意外，没想到那位倒霉的队友，竟然还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他可不相信那样的家伙会成为维拉的信徒，到阿门洲去享福，搞破坏还差不多。 轮回者的特殊性以及主宰的引导，导致他们就像一群蝗虫，所过之处不说寸草不生，也肯定是有破坏没建设的，特别像艾利克斯这种...病毒感染体。 至于后面的话，凌歧又觉得不以为然，他会被巴尔算计死？危言耸听！ 或许因为这人侍奉着一位魔神，导致他对恶魔非常熟悉——他自认为的非常熟悉。可有一点，对多数情况都适用，那就是计谋是建立在逻辑智慧和情报网罗的基础上的，并不是活得越久就越老奸巨猾。 活得越久经验越丰富，丰富的经验的确可以在特定的场合和环境条件下转换成智慧，但那不是必然，更不表示充满经验的就是睿智的。 经验只是让你在一些熟悉的领域更容易迸发灵感，也能适应更多的突发情况。 布局落子，还是要结合即时情报的，甚至需要靠更多的运气成分。 现实的棋盘太大，大到没有任何人或者生物能够看透一切变数。 宏伟计划？那是什么？ “很抱歉，对于您的提议，我的确有些兴趣。而您的警告也确实比较中肯，但我...真不相信你的承诺，虽然它听起来似乎很不错，只是在我看来，您和巴尔没有任何区别。” “我要什么东西，已经过了要靠别人施舍的艰难时期，我会自己去取...或者说抢！” “鉴于您对我友善，我也劝您一句，最好不要打巴尔的主意。” “相信我，那头恶魔，它的力量比你想象的更强，它的力量绝对不表现在狡猾的方面，而在于足够碾压一切的强大。” “最后，虽然我们这次对话不算成功，但是假如你的确有合作的兴趣，那么我这边还真有一具不错的身体，不是恶魔，是人类！它暂时属于一个叫萨鲁曼的土著神使，或许在未来，当您别无选择的时候，我可以将它转让给你。” “甚至，到时候我还可以将你带离这个世界，带到一个你所不敢想象，连希提斯也找不到的地方。” “您认为的我的宏伟计划，与那个真正宏大的世界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至于回报，我不需要任何好听的虚言或者对我来说唾手可得的东西。” “你要主动成为我的追随者，也就是向我献出忠诚。” “相信我，这一点你无法作假，因为有个更伟大的存在、比希提斯伟大无数倍的存在，会为你我进行鉴证。” 这句话音才落下，扭曲的虚影就如同水波一样溃散了，一点神力的种子也消散在空气里，这说明影子的主人单方面断开了对话。 遥远的北方，比孤山更北的荒野，希提斯的使徒默然静立在一座荒丘上，呢喃着一些身后的精灵们听不懂的话。 使徒脸上沉重的表情让精灵们感到了肃穆，精灵王子李奥，微微垂下头来，他在方才那一刻，竟然从他身上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令他恐惧的熟悉气息—— 那个男人...居然追到了这里...到了现在都不肯放过他！ 还有这个自称神使的家伙，果然有问题！ 李奥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和绝然。 卡利姆多，窜入云霄的黑堡中，高处不胜寒的王座上，凌歧懒散的倚着冰冷的黑石靠垫，闭目小憩。 他很快睁开了眼睛，目光中映出一些湛蓝的东西，那是一些表格和文字的投影，曾经熟悉，后来消失。 当时他以为那证明他不再需要它，现在再次重拾，才发现事实并非这样，那只是由于他从未真正拥有过它。 他不需要是他不需要，不表示别人就能随便剥夺！ 需要或者不需要，都应该由自己来判断，可以丢弃，可以赠予，但不能失去！ 现在，他又找到它了，发现它其实一直都在！ 当然，这只是一个意外，他从没想过现在就去揪什么主宰的小辫子，他太弱小，主宰的一根毛都能压死他。 凌歧只是试图从本源之力的根源处，找到未知之力存在的证据，他能感觉到这股虚无飘渺的恢弘力量，却始终无法准确把握。 然后，就在他几乎要抓住它的时候，它使了个诡计，偷偷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让他抓住了另一股同样凌驾于本源之上的东西—— 本源本该是一切的源头，它的层次比神力仙力都高，是圣人的力量！那么在它上面的，除了虚无，还有什么？ 是主宰，凌歧的主宰！ 被选者凌歧一直有一个随身的主宰！ 每个被选者、乃至轮回者，都有主宰的一处终端，一个主宰管家！ 这个情报他早在第一场轮回结束时就知道，是主宰主动说明的。 这就相当于每个轮回者都有一个随身的小主宰，专门用来接受和处理信息，然后和大主宰进行信息交换！ 这很像是大型智脑和各处终端的关系，更像是真神和神分身乃至信徒们膜拜的神像之间的关系。 所有轮回者都知道，除了在轮回世界的“公共广场”上，每个轮回者和主宰的交流，都是单方面的，只能接受情报，不能进行任何询问。 其实这并不是主宰的限制，而是自身能力、理解力的限制！给你无穷无尽，你理解不了，又有何用？ 凌歧终于发现了个人主宰的存在，偏偏暂时一无所用，因为主宰可不是什么仆从，就算打上专属的印记，即使你找到它，也无法进行控制。 然后，就在凌歧异想天开，想通过这个新发现，去以小博大的时候。也许是命运的作用，也许只是另一个巧合。一片由希提斯的神力分离出来的虚影、备份的虚影，竟然意外的出现被入侵的迹象！ 就这好比自己刚在家里决定要去盗窃金库，忽然发现一只侏儒强盗闯入了家中... 再然后就是那位使徒莫名的相助，死亡神力的爆发和整个战场上所有生命的终结，还有接下来的对话请求。 这并不长的时间，最开始的时倒，凌歧倒真有一大半的心思不曾放在那上面，毕竟比起什么莫须有的图谋土著神系的狗屁计划，主宰才是他一步登天的机会！ 只是最后，这个神使透露的一些东西，的确引起了他的注意。 等到对话结束，当他回过神来，稍稍为意外的收获满意时，他很无奈的发现，主宰的终端，已经和刚被他发现的时候，不尽相同！ 它没有消失，也没有被单方面剥夺任何权限，反而对凌歧开放了更多的权限，似乎是做出了一点小小的调整！ 调整过后的主宰，赋予了凌歧询问请求的资格，这是好事，却又证明，主宰的主体已经知道了这处分体的情况，那绝不是凌歧想要的！ 比起主宰的关注和重视，他更希望将这小小的“终端”隐藏起来，然后进行分析破解，虽然那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九成九还会被主宰追究惩罚，可一旦成功... 究竟是福兮祸依，还是塞翁失马？ 至少他已经从完全的零权限者，得到了更多主动的权限。 发现主宰的存在时，他本可以直接利用本源之力，尝试短时间内屏蔽主宰的关注，但他没有那么做！ 这究竟是潜意识中的理智克服了贪欲，还是冥冥的注定？ 如此的巧合，他真的很怀疑，他之所以能发现它，或许都只是因为到了该发现它的时候！ 那么，这究竟是命运的安排，还是时间到了... 那些极高位的存在，高到一定程度的存在，比如圣人、比如独一之神，仿佛都喜欢淡化自己的存在，永恒存在但从不直接干涉现实。 又比如主宰，一直在轮回者历练的过程中淡化自己，企图让轮回者认为那就是一种智能的无主观目的系统程式。 真的是这样吗？ 为何，凌歧总觉得，它是有目的的，它们是有目的的，而且把一切都算计的很好！ 它们就像是一群命运背后的推手，又像是命运用来控制众生最大的砝码，又像是独立于命运之外的一类特殊生命。 凡人脆弱，需要生存，所以去干涉他们的行为、命运，有着无数种办法！凌歧这个凡人，都不知道干涉了多少凡人的命运。 诸神需要信仰，需要更好的发展，所以去干涉它们的行为和命运，虽然要比凡人困难的多，但也并非不能。就像希提斯，他原本的命运，真的会冲出那个上古卷轴的位面？r1058 第两百二十六章 逆转 凌歧回首，发现从他来到轮回世界开始，所有与他接触过的人或生命，原本的命运几乎都已经被改变。 有些是他主动为之，有些则是被动的，一些则是他都不知道的。 那么，主宰又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它改变了轮回者们的宿命，又派遣他们去无尽的轮回世界征战，开拓探索各个位面。 它的目的是什么？ 它...究竟想要什么！ 诸位面的圣人和更高位的存在，之所以能淡化自己，是因为他们真的已经到了无欲无求、近乎超然的程度。可他们所以会那么做，仅仅只是因为这样？某种天性使然？ 还是说，更因为它们知道了某些凡人不知道的东西，比如永恒的奥秘... 其实，当无欲无求到近乎命运都难以干涉的时候，凌歧试问，谁又愿意再跳入那滚滚洪流之中？ 所谓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若是一意孤行，也不是没有再历灾劫的先例。 主宰，是不是也把他们当成一群爪牙、羽翼，来试探这滚滚洪流？ 不拘如何，有实力才有权利去选择，才有资格去挑选，爪牙和羽翼也有首尾之别，没实力就得乖乖当个炮灰。 主宰有没有特殊目的、是不是在引导图谋什么、有没有在每个人的命数和意外的变化上做手脚，这都是一样。 凌歧暴涨的实力，让他成为轮回者的先驱，理所当然要晋升到特权阶级。不管这真的是意外，还是时间到了必然会触发的某种事件，总之，这就是进步的证明。 唯独这意外的感觉，对凌歧而言，真不怎么美妙！ 他不是普通的轮回者，是在凡人时就敢对抗命运，向整个世界发出不同声音的狂徒，是有着未知本源之力眷顾的逆命之人！ 在中土大陆，他即使不是最强，也绝对敢向、能向最强者发起挑衅！ 他原以为自己的一切，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已经尽在掌握之中！ 然而还有意外，就表示他对自己的掌控还远远不够，他无所畏惧的想法也因此显得分外可笑。 只要有意外，就表示他偶尔不得不被迫走向一个他从未想过的方向，不得不朝着那个方向去进行新的思考、计划和努力。 偏偏为了利益最大化，他常常不得不如此。这本没什么，还很明智。可凌歧就是不喜欢被任何东西牵着鼻子走，不论是命运，是主宰，还是别的什么，比如某些可笑的合作计划！ 他我行我素，心动就上、不爽就杀，喜欢做一个肆意妄为的狂人！ 为了这个目的，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也得到了更多，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强大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连主宰都不得不认可这种强大！ 但不够，为什么还是不够！ 明明眼前看似没什么能造成阻碍的时候，总有一股未知的力量会让你明白，你仍在某种规则的限定之中！ 大多人都喜欢秩序，那会给他们带来安全感。凌歧认可秩序，但不能容忍被束缚。 结束了对主宰终端的研究，在另一面的渡厄巨舰开始朝着刚铎深处进发的时候，本体甚至没有知会死灵君王，就直接动身离开了黑堡，朝着南面飞去！ 他的身体还有些臃肿，这代表他并没能完全消化先前夺来的能量！ 死灵君王能快速消化掉十分之一的能量，是因为它本就处于不饱和状态，并且那只有十分之一，还全部都是精灵的灵魂提供的，非常纯净！ 剩下十分之九的五百领主加一尊死神投影的能量，足矣将半神都撑爆！ 巴尔贪婪，但要不是利益太大，好歹也是即将升华的半神的它，总不至于那般不要脸，凌歧也不好对付。 渡厄巨舰中，雅凡尔有些不安的从冥想中醒来，她身负大气之神曼威赋予的使命，她不能失败，带着巨神兵而来的她也没有任何失败的理由！ 在她愁眉思索的时候，她身后的影子随着魔法水晶闪烁的光辉，左右摇摆，看起来竟然无比的妖娆。 她的影子从地上长身站起，扭动着腰肢来到了雅凡尔的背后，深深在她的秀发间嗅了一口。 影子的脑袋开始拉长，开始变得扁平，仿佛忽然从妖娆的美女剪影，变成了大头的畸形怪物。 雅凡尔似有所感，抬头注视着魔法水晶灯的光泽，忽然，她又感到背后有些许凉意，她回过头去，发现只是自己那由于不同的光源和光线折叠照耀后，重叠错开的层层叠影，看起来就像是一圈圈淡淡的水波。 雅凡尔不喜欢这些影子，甚至不喜欢她现在脆弱的身体。在阿门洲的时候，她根本不需要什么凡人的肉身。这些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令人烦躁的东西。 “丑陋的影子！弱小的身体！恶心的世界！” “我完全无法想象，竟然会有同类喜欢呆在这样的世界！” 雅凡尔的抱怨没人听到，因为她周围五百米都是无人区，包括一些相邻相隔的空间。 巨神兵渡厄中，最精锐的一千五百个精灵战士都在独立空间内，不在可视的范围中。 而巨舰形态的物质结构容器里，只有两百的圣灵和为数六百的低中级精灵战士，因此整个巨舰内部都显得很空旷。 圣灵也就罢了，一般都是虚幻状态，介于有无之间，雅凡尔并没有对它们有太过苛刻的要求，只是嘱咐无事不可接近主仓。 那些低中级精灵战士，在阿门洲都只是最常规的部队，雅凡尔本来是根本不想带他们的，他们在她眼里连和她交流对话的资格都没有，所以都被勒令只能待在自己被分配的区域。 空旷的大厅中，雅凡尔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她由心底发出的声音：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忍受，为什么不干脆舍弃她？” “舍弃她！丢掉它！暂时抛掉身体的束缚！暂且享受维拉该有的自在！” “这里非常安全，这里非常安全...” 不拘维拉还是迈雅，本质都是伊露维塔创造的埃努，更在世界被创造之前，因此它们都是没有形体的！ 肉身对于凡人乃至精灵来说，都是保护、储存灵魂的容器，可对于维拉或是迈雅，就是枷锁和束缚。 中土大陆的规则，没有形体的皆不能存在，因此除了彻底堕落的魔苟斯和索伦，即便维拉或迈雅想要进入中土世界，也必须化形。 雅凡尔其实对自己的形体很满意，至少在阿门洲的时候是这样，因为这是她眼中众生之父伊露维塔的样子。 现在，她却对这身体和身体附带的一切都充满了憎恶。 雅凡尔忍住了心底的呼唤。 过了不久，她却又在新一轮的呼声中，开始动摇。 她看清了这种动摇，认为那是本质的犹豫，和她畏战退缩一样，是来到中土大陆后受到的不良影响。 毫无疑问，这些影响都是在有了肉体后才开始出现的！ 雅凡尔可以忍受欲望的呼声，但不能忍受欲望的出现，所以她决定获得片刻的宁静，暂时脱开枷锁，离开这些恼人的欲念。 她是强大的维拉，又在阿门洲众生合力打造的超阶神兵内部，根本不担心会发生任何意外。 想到就做，雅凡尔立刻从肉体中遁出，然后在灵魂的雀跃和欢呼里，愕然看到背后的一道影子，电掣风驰的扑入自己的身躯！ 再然后，她感到自己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不断受到来自中土大陆的排斥！ 若非她现在仍在巨神兵中，也许已经被驱赶回了阿门洲！ “这？这是什么情况？这怎么可能？” 雅凡尔惊讶，却不同于惊恐、惊怒，只是纯粹的感到惊讶。 维拉都是淡然的，去除了种种负面的情绪。 没有肉身的拖累，没有黑暗神力的诱惑，她很快弄清了前因后果，但再也夺不回亲手创造的身体！ 只是，无形态的雅凡尔却对着自己的身体莞尔一笑。 敌人的手段令她意外，但他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然后，雅凡尔看到自己的身体轻车熟路的呼出了巨神兵的操作系统，在巨神兵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竟然开始了新一轮的比她更熟练十倍的系统操作。 雅凡尔的优越感顷刻消失，当然她还是没有产生任何负面情绪，只是觉得愕然，然后理智的开始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 再接着，她感觉到巨神兵被打开了一道缝隙，就在她即将被吸走前，缝隙闭合。 这又开始使她茫然，既然敌人能对超神兵干涉至此，为何不顺势将她逐走，莫非是不清楚大陆对她的排斥？还是说... 正想以此展开计划，雅凡尔又感觉到另一个阶位并不逊色于她的高阶存在正快速的接近，然后她看到了一片如她一般的无形生命！ “你是...” 雅凡尔感觉到了未知生命体的敌意，但作为对同阶生命的尊重，她还是有礼的发起询问。 任何高阶生命都不该随意自相残杀，就算米尔寇那等魔鬼，在它背叛后，依旧有不少维拉为它求情，这其中就包括百果之后，也包括偷袭重创了米尔寇的雅凡尔。 “我是？凌歧？” 充满疑问的答案，伴随着铺天盖地的险恶笼罩而至！ 一亚之外，至高的一如，默默观察着整个世界的运转。 当它看到一位子女被外来者无情的吞噬，她只是微微一笑，只那微微一笑，如同一切尽在掌控之中！r1058 第两百二十七章 大逆转 渡厄巨舰，阿门洲唯一的超阶神兵，能让维拉在主物质的世界暂时获得等同于完全状态的力量，是一件超神器！ 什么叫超神器？神的超级武器就是超神器！ 和大多数人想象的不同，神器不同于传奇武器，并不是任何人拿到了立刻就能逆天。 因为神器都是神规则的具现，除非获得神的认可，或者本身对构建神器的规则有领悟，否则凡人哪怕传奇强者，都是无法使用神器的。 超神器是神器之上的兵器，原则上连神都无法创造，因为每一件超神器几乎都蕴藏着一条完整的道、或者与一条完整的道相当的力量。 也即是指，一件超神器完全可以看成是一个无意识、无神国的神，它是真神级的傀儡、武器！ 这样的超阶兵器，就算强大神力的神祗去创造它，本身也要损失巨大，几乎所有神都承受不起这种损失，故而除非诸神黄昏，要不然超神器根本不会也不该出现！ 夺取一件超神器？ 这种事情，但凡明白超神器究竟是什么的，都会想笑，包括雅凡尔。 当然，现在雅凡尔已经笑不出来，应该说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雅凡尔了！ 凌歧于虚空中凝成了人形，这一回摄入能量的过程出奇顺利，顺利的让他都感到意外，如有神助一般。 雅凡尔的力量仿佛是天然被纯化的，就像一块美味的蛋糕，只等着他咬上去。 那种纯粹的生命力量，居然还化解了他体内残余的黑暗能量，双双中和后形成了另一种更容易吸收的无属性能量！ 本体的不是死灵君王，这样反常的情况，他不会简单的归咎到运气和力量的特殊性质上。 他落到地面，再次来到了“雅凡尔”的面前。 眼前的女性...精灵，不拘是肉体还是灵魂，他都不陌生。尤其这肉体，当他吞噬了真正的雅凡尔后，和他亲手创造的也没什么区别。那操控肉体的“灵魂”... “你，怎么可能如此轻松的控制它呢？” 不了解超神器含义的时，凌歧可以对计划中的破绽视而不见，但他已经吞噬了一尊维拉，获得了相关的知识、甚或说这维拉临终时最大的疑惑。 幽影当然不会回答，它没有任何自我意志，只是一种模拟程式的存在。 等到凌歧通过意识传令，它才根据凌歧的疑问，过了片刻给出了“答案”。 它能如此轻松控制这件大型战争兵器，竟是如他顺利吞噬雅凡尔般的理所当然，仿佛这件超神器本就是无主的，只等一个合适的人去控制它！ 这证明什么？证明他是纪元之子？证明他运气逆天？走路能捡到神器？ 不！这只能说明这件由阿门洲八大主神连同无数维拉迈雅一同打造的超级兵器！根本已经向他开放了权限！能这么做、敢这么做的，只有这件超神器真正的主人！ 凌歧意识到，他落入了什么圈套之中，但是他完全没有将吃到肚子里的诱饵吐出来的打算！ 对比收获，他想到了风险，却认为那可以承受。 于是，他立刻通过意识，即时下达了两个新命令——一面通知死灵君王，立刻调遣所有可调遣单位，死守白城，对刚铎或者洛汗接下来一切变化都无须理会。另一面，又通知了负责看守夏尔的巴德，要求加派十倍力量，对狱所进行警戒，并且隔离该区域，禁止一切非二级以上权限者出入！ 这次的意外收获，让他提前做出了决定，立刻驾着渡厄巨舰回到卡利姆多，然后尝试割裂那片大地，直接将其升为天国！ 为了这个目标，他已经准备了许多时日，虽然完全不够，卡利姆多灵化的程度更不到十分之一，但他没时间了。 阿门洲的众神肯投下如此大的重注，凌歧不相信对方真的是想帮他一步登天，他又不是伊露维塔的亲儿子！ 付出越大，图谋越大！ 凌歧复活一个巴德，就想着把他全家都绑上战车，众维拉冒着失去一件超神器的风险，还让一位同伴为此牺牲，又想从他身上获得什么？ 凌歧是胆大包天，敢和巴尔这种即将成神的半神打擂台，也敢算计雅凡尔这种极强的维拉，这是由于双方实力对比并无明显的差距。 在中土大陆，无论是巴尔还是雅凡尔，受到的压制，都要比他严重十倍、百倍！ 这才是他胆大包天的底气，他又不是真的莽夫，面对阿门洲众神，面对他们的重点关照，他完全没有正面对抗的兴趣！ 甚至或许那众神都只是棋子，伊露维塔的棋子，否则曼威也没有资格让一尊维拉去牺牲，这在他同样是大罪！ 想到盯上自己的可能是伊露维塔，凌歧就感到无比头疼。 他还在千方百计的尝试将一片领地升到天上，对方已经成功创造了一个神系和一颗星球，双方的实力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 米纳提力斯，白城，接到凌歧命令的死灵君王，冷冷一笑，在沉默了半饷过后，他却又吩咐属下照办。 整个刚铎的死灵再次沸腾，虽然声势已经大不如前。 经过了前几次战乱，特别是围攻超神器渡厄和绞杀一千精灵的一役，再应本体要求抽调走了许多骨干，刚铎的亡灵已经十去七八，菁华尽无，各地都可谓守备空虚。 死灵君王前一刻正在为这事儿头疼，然后就接到了本体要求死守白城的命令，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代表什么！ 本体要提前进行大计，提前放弃这片死地了！ 死灵君王分外不甘，他在艾辛格的灵魂塔还没有建好，他试图将刚铎和洛汗变成自己天国的计划才刚刚展开，百分之一二都没有完成。 他知道一旦本体成功或是失败，都会立刻选择回归，而那时候他当然也要跟着回归。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下一次，他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样一片无主的非常适合转变成国度的领地？ 若非因为这里是中土大陆，若非因为中土大陆的特殊性，若非因为他正经历了一段特殊的动荡时期，若不是几个超阶生命掺和一手，若不是因为受到未知本源之力的眷顾，它最近暴涨的力量几乎没怎么受到位面压制。 若不是这么多的意外，以他近乎半神的实力，在任何一个合适的位面，想要做类似的事情，也都是天方夜谭，只能被土著围攻打成死狗！ 我强敌强，敌弱我弱，位面的特殊性根本无法被利用，大家都站在同一个基础上，是种种意外赋予了他能利用这点特殊的优势，意外却无法被期待。 纵使本体，比他更强许多，也不表示能在中土之外的任何地方横行！ 再说死灵君王同样是凌歧，凌歧的最大特点就是倔强，不需要任何人哪怕是另一个自己的帮助。 所以，片刻之后，他立刻开始通过精神层面，联系众多仆从进行最后的布置，他也要尝试搏一搏不足一线的胜机！ 接着，他忽然感到灵魂中超过三分之一的精神节点同时消失，这表示那些被他关注过的仆人，全都在瞬间被人道毁灭！ “什么情况！！” 死灵君王霍然而立，一掌拍碎了刚铎历代君王的宝座。 就在他怒发冲冠的时候，本体的凌歧也正狼狈的从超神器渡厄中飞出来，或者说是被驱赶着抛出来，他的身躯再次肥胖的彷如快要胀爆的气球！ 恰似一座浮空之城的渡厄巨舰，悬停在空中，通体笼罩着一幕金色的光辉，像极了一座浮空的岛屿！ 本体身后，尚尾随着一道虚影，却已经被拦截在金色的光幕内，它愤怒的尝试撕开屏障，但发现残余的神力根本做不到对低阶力量的压制！ 这证明，那金光要么是同级别的力量，要么是浑厚亿万倍的低级能量！ 凌歧连看都没往身后多看，发出了最后一道切断和虚影联系的指令，便飞快的朝着卡利姆多撤退。 渡厄巨舰稳稳漂浮，若从地图来看，它所在的位置，恰好是整个刚铎最中心的地方！ 紧接着，那层厚厚的光幕开始朝着周围扩散，可以看到被笼罩在其中的幽影，一点点化为灰烬！ 那光幕中的场景在扩张到百倍大小后，已经不再是孤零零的浮空巨舰，而是一片美奂美轮的自然世界！ 有一名美丽到令人炫目的女性精灵，样貌和被凌歧夺舍的雅凡尔有七八分相似，正如自然女神一般站在这片绿荫的海洋中，双手托着一捧金色的火焰，散发着无比圣洁又无比温暖的光芒！ 光幕扩散至千倍后，这片被隔离起来的自然世界就停止了扩张。 笼罩在世界外的屏障像是膨胀到了极限，忽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然后坚硬犹若金色龟甲的表面，就出现了一道道龟裂。 无数绿色的光柱，自那裂开的光幕缝隙中透出，像是无比灿烂的流星之雨，又像是烂漫的盛放烟花。 与这美丽恰恰相反，但被光柱凡扫过之处，一切污秽统统被净化殆尽，包括那些尚有一线生机但已沾染了不洁之气的草木！ 就在万千绿光遍洒的时候，就在这片天地层染了绿色的当下，也正是死灵君王大惊失色的瞬间。r1058 第两百二十八章 升华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被定格，定格的却终只有死灵君王的表情，超神器的变化，依旧在继续，根本没有停下的趋势！ 一波、两波、三波！ 整整九次能量爆发过后，如同九重叠浪，洗礼了整个刚铎的世界，那宣泄着的狂澜，才逐渐恢复平静！ 曾让凌歧惊喜的，未知存在降临过后留下的死亡烙印，他本以为中土绝对无人能完全净化的死亡气息，他未来神国的主要构成部分，已经在短短几个呼吸内被排空！ 白城，快步来到阳台上的死灵君王，面色铁青，刚刚恢复些许生机的皮肉又像是瞬间坏死掉。 一道磅礴的绿光，大概只是绿色狂涛的余波，恰好从他身边扫过。 一只被他特别培养的领主级幽灵，瞬时躲闪不及，就在绿色的光潮中哀嚎着点点消散。 更可气的是，刚刚死灵君王自己都本能的避让了一下，没敢迎上去抗住，而他这一让恰好叫幽灵措手不及。 它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下属在面前消亡，这并不会令他羞愧，但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屈辱！ “本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死灵君王通过意识发出了一阵咆哮，另一头却回以沉默！ 本体的凌歧这时正忙着逃命，何况他还能说什么？ 说是它亲手将这波煞星送到死灵君王的领地？说它早就预料过这种结果，可因为可能性太低，而且损失能接受，所以无动于衷？或者说，正是由于他提前发动对神兵中精灵和圣灵的吞噬，刻意为之的试探，才导致渡厄神舟没能去到最想去的卡利姆多，而在刚铎提前发动？ 面对沉默的本体，本能感觉这变化与他有关的死灵君王，顿时怒不可谒。 这一刻，不止是刚铎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不止是死灵君王气的想要吐血。 多尔哥多，一群本当躲在老鼠窝里苟延残喘的维林诺特使，也不知何时又聚集起来，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充满神圣力量的法阵。 法阵中间倒着一具白兽人的尸体，尸体的关节破损处裸露出金属的光泽，正是凌歧下派到多尔哥多负责调度此地兽人军团的白兽人统领。 以它被改造过的实力，加上多尔哥多的地形和两万新调来重建要塞的兽人军团，本来绝对不该发生这种情况。 可现在，当它孤零零倒在法阵中央的时候，它的两万大军又在哪里？ 孤山，大恶魔巴尔惊怒的仰天咆哮。早上的时候，它刚接到一个令人无比振奋的消息，那些费力带来却根本没多少战斗力的入地魔，终于在这个位面找到了地下的宝藏，找到了那个令他觊觎的、早就感觉到、继而才不愿离开孤山的庞大能量源头！ 那是一股深埋在地底的地脉之力，正好位于孤山的脚下，它以为这是天意，只要占据它，起码能让它的计划成功率提高五成！ 可是，当它到达挖掘地点，看到那个已经被矮人们挖掘了无数年的矿坑，却见到了另一幕想象之外的奇景。 无数的钻石宝石正带着夺目的光华从矿坑的洞口逆涌而出，形如一座巨大的喷泉！ 那一颗颗拳头大小的钻石，绝对能让任何土著为之疯狂。 十几具入地魔的尸体已经被埋在了宝石堆下，这让巴尔感到错愕。体型庞大数倍于巨象的地魔，所谓的没多少战斗力，也是相对于其它强大恶魔而言，它们坚厚的皮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接着，它目瞪口呆的看到那灿烂到夺走一切光华的、蕴含着庞大到令人无法想象能量的、一颗奇异的闪耀着七彩光芒的、巨大到对它的体型来说都不能算小的钻石，正自那宝石的涌泉中，如被拱卫的君王，冉冉升起！ 那是一颗凝固了神圣之光、彻底激发了大半威能的精灵宝钻——大地之心！ “怎么可能！” 恶魔失声！ “它是大地的恩赐，怎么可能带着如此磅礴的光明气息！” 无独有偶，就在地底的精灵宝钻破土而出，露出本来面目的时候。 天空中，一道星辰的蓝光撕开了火焰熊熊的孤山！ 它是属于西玛丽尔的光辉，是这片世界中最纯净光芒的光辉！ 天空之心，闪亮登场！ 只是一个呼吸，孤山周围百里之地都被星光照耀，那灿烂的星辉遮住了日光，比卡利姆多的星辰最璀璨的时候还要耀眼一千倍！ 白日的星光，罕见的奇景，巴尔哪里有欣赏的心思！ 大地之心升腾，曾唯一令它感到亲近的力量，彻底隔绝了它和脚下魔域的联系。 它在照耀，孤山内部凡是被光芒照射到的恶魔，不分强弱，除了半神级的它，几乎都在瞬间毁灭！ 若说这光的打击范围不够，也无法对它形成有效伤害。 那么，天空之心洒下的光芒，就彻底令他在整个魔域埋下的棋子，九成九都被迅速拔除。 当那广褒的星光和凝郁的地光融汇的时候，它发现连自己的身体也变得无比沉重，就像是受到了某种禁锢，抬一下手都困难！ 再然后，当它艰难的抬起头来！ 透过已经被星光融化的山顶，它看到，天空中那颗最明亮的星辰，正和一双如星辰一样明亮的眼睛，一同缓缓接近！ 一艘巨大到无法形容的飞舟，载着一颗星辰和如星辰般耀眼的男性精灵，一同缓缓驶来！ 埃兰迪尔·阿尔达弥尔，他是天空之舟威基洛特的主人，是中土大陆最光辉的星辰！ 永远不要低估别人，那比高估自己更加可怕！ 黑堡内，凌歧似乎正用事实证明这句话。 只是一点小小的试探，就引起了如此剧烈的反弹，阿门洲和巴尔果然是两路货，对待打草惊蛇的动静，完全持相反的态度。 都说恶魔冲动鲁莽，结果面对凌歧的两次挑衅和试探，巴尔都生生忍下，这让凌歧相信他必然有着更大的图谋。 同样是面对凌歧的挑衅，阿门洲一次都没忍过，这说明它的底气真的很充足！ 他才觉得阿门洲会派一些先锋军过来，庞大的渡厄之舟就载着一群强兵悍将登陆。 他才怀疑超神器是个陷阱，决定将里面的精灵杀光，先当做利息吃掉，结果藏在渡厄飞舟里的机关立刻发动，一尊更尊贵的维拉继而登场，那是阿尔达的主神之一、百果之后，雅凡娜！ 亲眼看着“妹妹”被“吃掉”都无动于衷，却没有坐看精灵和圣灵的灭亡，甚至能在被幽影夺走控制权的身体里获得更高的控制权限。毫无疑问，雅凡娜和雅凡尔的关系要比外人想象更复杂的多，或许真如一些维拉猜测的，雅凡尔的确是百果之后的某种分身，而不是什么“特别的亲人”，所以这次才会被拿出来当成诱饵！ 不拘如何，当百果之后出现，凌歧就无比庆幸自己的决定，然后狼狈逃离。 希提斯之影的损失，因为是白来，所以根本不能让他经心。如同渡厄飞舟，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何况最后还有赚头，而且到底没蠢到把大敌带回老巢！ 回到黑堡的凌歧，不曾尝试去和怒发冲冠的死灵君王沟通，本质的一如性导致他们根本不会互相算计，他无需防备分身的逆袭。至于这次的事情，他并不是故意坑害分身，实在是巧合的无法解释。 理智上，处于凌歧的理智，他也始终认为，分身想要靠着那微薄的力量和小小的机遇，一力构建神国的想法无比可笑。那样的野心简直就是疯狂，继承了凌歧个体的疯狂面，却没有相匹配的谨慎态度。 要不是有着本源之力，就算有十个卡利姆多和百倍于现在的势力，凌歧也不会想着去建立什么神国。神国需要的不仅仅是一片割裂土地，这又不是裂土封疆，而是自成一界，是一次固有有形到另一种新形态的创造。 凌歧不再去理会分身的想法，他相信他终会明白自己，凌歧最了解凌歧。 然后，他又命人将夏尔带到自己身边，保证能在任何变故发生时，都可于第一时间将索伦击杀，凌歧便带着一群人来到了黑堡最高的地方！ 从卡利姆多的任何地方远眺，黑堡都像是一座针状的山峰。 站在堡垒顶部的平台，俯瞰着整个中土，皑皑白云都已经落在脚下，雄奇的迷雾山脉都不再显得高不可攀！ 凌歧一步从平台的边缘跃下，在莉莉丝的惊呼和众人的惊愕中，飘然落到同样已经变得巨大无比，只比黑堡稍矮但更壮观多的神像头顶，接着便化为无形，与那在许多本土居民传言中会动的神像合一！ 这变故，让三个旁观的新人茫然四顾，他们看不懂过程中细微的变化！ 巨大足有数千米，以致站在脚下抬头也看不到全貌的神像，忽然开始缩小，缩成几百米大小，带着惊天的威势拔地而起，轰隆隆的漂浮起来。无穷的白霭立刻如同云雾似地开始朝它汇聚，首先被聚拢的便是各地广场雕塑上笼罩着的大量人气！！ 卡利姆多的大地也开始晃动，星空开始摇曳。 一万多米外，一株参天的古树忽然化作投影，幻象似地被吸入了那团白雾。 古树的本体仍在原地，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分化成灰。 接着，越来越多相似的情景开始出现，先是草木山水、渐渐波及到鸟兽虫鱼、然后是类人的智慧生命，全都像是虚拟的剪影一样，被那愈来愈大的白色圆球吞没。r1058 第两百二十九章 末流神国 卡利姆多，永烁星光之地。 被星辉眷顾的土地上，开始出现一道道丑陋的裂痕。 地面的一切全都以无比恐怖的速度开始老化，被吸走“投影”的人们，也像是失去了灵魂，一个个变得面目呆滞，光速枯萎，又在微风中喀拉拉化为一堆骨灰！ 无数的领民开始惨叫、嚎啕，他们还没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只当是世界末日！ 正在领地巡视的唐笑，惊慌失措的避让开那些忽然出现的裂隙，他没有提前收到任何消息或是通知！ 一刻钟后，整个卡利姆多都变成了一片混沌，除了那屹立在晦暗世界里的黑堡，漂浮在堡垒旁雾隐笼笼的金色人像，它们是混沌中唯一的标志和点缀。 寥寥几个新人站在堡顶呆呆的望着远处，另一些人聚集在堡垒中，吓得瑟瑟发抖。 大部分有功于卡利姆多、或是有功于凌歧的土著，凌歧都提前询问过他们的意愿，没有将他们全都蒙在鼓里，一并化作神国成长的养料。 这些人中，多数也愿意在他的神国重生。虽然那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更等若是奉献了全部。可面对多灾多难的现实，他们宁愿相信西方之王的许诺。 选择相信他的人，就包( 括巴德一家的两个女儿，被隐瞒了刚铎覆灭真相的阿拉贡，还有凌歧的几个小情人，梦露之流，还有后来投靠他的精灵头目，人类中的一些新贵，也有那位精灵公主！ 很多人并不满意凌歧的许多做法，他们或许不了解凌歧做过的全部事情，但绝对清楚他的为人。 可在最后，他们还是选择相信他。 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被欺骗的，也有自欺欺人的，还有不由自主的。 比如梦露，当她面对凌歧的询问，只淡淡反问了一句，我还能失去更多吗？ 付出太多，失去太多，所以回不了头，回首只见绝路，雅雯也一样。 雅雯的一位哥哥为她做出了好榜样，另一个哥哥则战死在了罗斯洛立安覆灭的一役，中土大陆又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那位不知藏在哪里的祖母？ 末了，却还是有一小部分人，放弃了进入新神国的机会，凌歧考虑过后，尊重了他们的选择。 这些人中不少都是负责研究工程的，皆是难得的人才，可惜他们对研究的兴趣也远远大于做凌歧的信徒。在他们眼里，凌歧虽然伟大，虽然善于创造奇迹，但根本算不上真神，也没资格接引信徒归位，所谓的计划更是疯狂的没边。这种观点，还是萨鲁曼断断续续宣扬的，只被少数“有识之士”接受。 可令人觉得讽刺的是，萨鲁曼曾经的左膀右臂、蓝袍摩列达，反而第一个选择信仰凌歧，而非追随故友的脚步。当萨鲁曼本人也试图信仰凌歧时，毫无疑问遭到了一次无情的拒绝。 卡利姆多形成的混沌世界之外，巨大的渡厄之舟，已经悬停在了世界的边缘。 这件超神器合阿门洲之力打造，原本是仿造天空之舟威基洛特，只是一项不大的工程。但在船王瑟丹拒绝了成为这项工程的工程师后，八位阿尔达的主神却突然宣布接手，合力将它改造，以致一件远远强于飞空之舟的超阶神器华丽诞生！ 在所有超阶神器中，渡厄或许只是较弱的那类，但也绝对有着破开虚空的能力！ 当它“飞翔”的时候，其实根本不是在飞，而是穿梭空间，因此能量消耗极大，效果也更为惊人。 面对一片混沌的世界，凡人即使传奇进入也只有被同化一种结果，渡厄之舟却可以自由出入。 但它没动，它的操纵者百果之后，正要进入混沌的世界寻找邪恶之源发起进攻，就意外的接到了伊露维塔的新命令——按兵不动！ 百果之后是阿尔达八位主神之一，身份不低于曼威，自然有和伊露维塔对话的资格。 但自一亚形成后，她其实已经很少与伊露维塔直接对话，那是曼威的权利与义务。 像甘道夫这种迈雅，是根本没有资格聆听独一之神的教诲的。因此就算他宣称见到了伊露维塔，除非有真凭实据，否则别人也不会相信。他身份仍然太低，这也是他先前并未因为得到伊露维塔的眷顾而获得太多支持的原因！ 百果之后无条件遵从了伊露维塔的命令，阿尔达主神的计划是曼威布置，曼威却是以独一之神的名来行事，否则百果之后岂会愿意牺牲雅凡尔？ 同为阿尔达主神，她可以拒绝曼威的任何不合理的要求，但不能反对伊露维塔！ 卡利姆多、曾经的卡利姆多，黑堡之外、庞大的以金人为中心的气团内部，凝聚到极点的一丝混沌能量，已经在本源之力的催化下，在金人的眼前发生了某种质变。 质变后的混沌能量很快爆发开来，然后万千能量争相呼应，构成了一片玄奇炫彩的幻影世界。 就像是宇宙第一次的大爆炸，又像是盘古劈开了天地，剧烈波动着的能量中心，一星微妙的奇点，仿佛豁然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金人瞬间消失！ 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中，金人脚下踩着绵白犹若地毯又似云彩的地面。 凌歧好奇的踏着柔软的地面，漫步逶迤，欣赏着这片专属于他的空间，心中出奇的平静！ 凡人的时候，他已有两处专属的空间，一处储物，一处容身，但都是主宰赋予，看起来方便，其实并不属于他。 现在，眼前这片独立的空旷世界，才属于他自己！ 虽然它还很小，小的超乎想象，全部的本源之力加上整个卡利姆多汇聚的混沌能量，最终竟然只开辟了一片不足万亩的、面积比卡利姆多小了千万倍的单调世界。 这样狭小的空间，真的能称为是神国吗？或许该称为神镇、神村，这更合适！ 不类神国的神国，几乎不具备神国的一切优势，但它的出现、存在，并且奇迹般的稳定了下来！ 凌歧再次试着去感受那帮他许多的本源之力、本源之力背后的虚无未知，发现它们全都已经消失，像是耗尽力量后的仙隐。 此刻，除了他自身还掌握着似是而非的虚无规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境，脚下的独立世界，则是梦境唯一残留的真实痕迹。 凌歧尝试呼唤主宰，发现它还存在，而且可以做出询问，就像在任何自然位面一样。 主宰比他更加勤劳，已经列出了对这片独立空间的详细描述。 按照主宰的描述，凌歧现在拥有的，是一片0级的神国，也就是最末流的类神国。 神国有九级，1~3级是类神国，4~6级是次级神国，而7~9级是真正的神国。 这远比凌歧想象的要更复杂，或许是主宰把它归纳的更详细，又比如0级，这种根本无法定义的级数，大概也只有主宰才能描述。 这岂非证明，主宰对于神的领域，同样有很深刻的了解。 它是远超神圣之上的存在，这让凌歧无奈的发现，即使他异日成为真神，也只是神级的轮回者、被选者，而无法挣脱开轮回世界的枷锁。 可在他暂时失去未知本源之力的时候发现这一点，主宰的枷锁反而给他带来了少许安慰，这代表除了未知，他背后仍然有着雄厚的后盾！ “0级的神国，也是神国！” 凌歧看着空荡荡的世界，喃喃自语。 这片神国看起来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真神级的力量，这和想象中的差距不小，但他为它付出了太多，也倾注了太多心血，在它形成后，原本执着的一些东西反而不重要了。 没有神会不爱自己的天国，凌歧有些理解这句话了，那不仅仅是因为神国难得。 幸运的传奇强者或是半神，其实都有机会得到漂流的独立空间，甚至是破损位面，但就算他们再怎么努力改造，那依然只是一处私人位面，而非神国！ 这有什么区别呢？区别就在于私人位面也要遵守最基本的位面规则，位面的主人都不例外，而神国中，神就是唯一的规则！ 凌歧的神国来的蹊跷，结果或许不尽如人意但过程出奇顺利。 这像是什么东西给他的礼物，又像某种种子。 凌歧抬起手来，接着又放下，他本想说上几句什么，又觉得没人的时候做那些动作和姿态很傻，便站在原地直接在意识中下达着各种命令！ 紧接着，一座座山丘堡垒，一座座连绵的宫殿，平地的花草树木都开始出现。 凌歧不懂什么叫美奂美轮，他只是按照自己想要的去布置，不在于美丽，只在于随意。 这就像是凭空想象，又和凭空想象不同，因为你能感觉到国度中的能量在消耗，你也能感觉到这和胡乱的空想完全两样，需要你去集中更多的心力。 填充方圆不到十里的世界，完全不用要消耗太多的心力，凌歧的实力绝对能撑下来，只是神国储备力量，消耗的有些严重。不多时间，十成去了两三成，这还是他没有尝试去建立大型建筑，或是鬼斧神工的自然环境的情况下。 这让凌歧再次深刻的体会到了0级的含义，眼前的神国，真的只有一个基础的轮廓和雏形。r1292 第两百三十章 回归 神力难得，特别是以凌歧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大量获取神力，因为他并不是真神。 即使如此，有了神国，凌歧也不想让眼前的世界有什么缺憾。 0级的神国也是神国，强大神有的，他也该有！ 接下来，他不顾神力的消耗，又开始沟通那些存于神国却尚未显化，正在等待化形的“祈愿者”们，开始将他们转变成神国的居民——圣灵！ 这一过程比死物的构造更加浪费神力，凌歧消耗了剩余储备神力的一半多，才转化了两百多的信徒。其中能达到真正圣灵标准的更只有一半。这些信徒中有很多信仰都不达标，而他又支付不起将不合格品变成合格品的额外费用，所以只能将就。 第一波被转换成圣灵或是伪圣灵的，毫无疑问是最亲近的那些，也有最善战的！ 凌歧漫步到神国最大的一座神殿广场上，一个跪地膜拜的少年面前，他看着重塑后身形变得更成熟、更稳重也更修长、浑身金光四溢的阿拉贡，忽然淡淡说了一句： “阿拉贡，刚铎，是我亲手毁灭的！” 这是他隐瞒了阿拉贡许久的秘密，做为神他不该隐瞒自己的信徒，所以他坦诚，这能保证信仰的纯净。 阿, 拉贡诧异的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是悲伤，有的只是满满的异色和谦卑。 “吾主，您的意志高于一切，刚铎的覆灭是命运的使然，是上天假您之手摧毁了它，这必然是一次新生的开端。” 阿拉贡又复低下头去，开始默默的祷告。 凌歧能感觉，阿拉贡被圣灵化后已然无比虔诚的心灵，变得更虔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一丝。 假如不是凌歧有过很长一段时间对人心的研究和去控制的尝试，他绝对发现不了这种程度的变化。 看来，一旦圣灵化，一切的谎言或是误会都不再重要，神的力量霸道绝伦，连凌歧都无法想象。而就这一丝不该有的变化，大概还因为他并非真神，因此圣灵对他的虔诚会因为他的言行出现极细微的波动。一个真神，对圣灵究竟是好是坏，是给了它所有还是毁了它最心爱的东西，在神的注视下，结果都不会有任何区别。神是永恒，圣灵则是永恒的延续。 凌歧默然了片刻，又来到了梦露的面前。他张口，刚想说些什么，过会儿又闭上，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决定给她一些赐福，接着便无奈的发现，他对脚下的神国究竟是何属性，根本没有深入了解，只能感觉这神国和神力都专属于它，能随心所欲的运用。 尚未成神便拥有神国，他不是空前、也不会绝后，然而站在他此刻的位置，诚然发现还有不少值得头疼的事情。 通过分析主宰对这片神国的描述，结合切身的一些体会，凌歧决定将神国中的神力命名为“初始神力”，神国自然也就是“初始神国”。 这里的初始不是由零出发的意思，而是指神国由虚无而来，自虚无中生，所以应该是一种类似太初的神国，虽然在他没有掌握相应规则之前，任何定义都必须加上个伪字。 凌歧不认为自己是伪神，他淡淡的看着匍匐在面前的少女，将手虚摸在女孩的头顶，坦然道： “我以太初之名，赐你有福之生。” “信我的，必是有福的。” 一丝微不可查的神力注入到少女圣灵化的身体中，原本多少对凌歧带着不满和怨念的女孩，这时早已激动的抬起头来，仿佛最虔诚的狂信徒面对着真神，满脸都是幸福和狂热。 “吾主，您是大慈悲，是大自在” 凌歧快步离开，将赞美抛到脑后。 不知为何，连感性淡漠的他，这时都对曾熟悉的人身上陌生的改变而感到难言。 莫非是因为尔虞我诈太久，忽然发现身边尽是亲信，这样也会感到不自在？ 凌歧确信自己不会，但放弃了一一观察熟人变化的打算，他要回到那个战斗不休的世界，去了结最后一桩事情！ 卡利姆多，黑堡，混沌的世界中忽然闪过一道明光，凌歧兀然出现在几个新人的面前，已经不是和雕像合一后金色的形态，彻底恢复了正常。 他看到了被秦姓新人搀扶着的唐笑，这个老新人面如土色，此刻连看都不敢看他。 有了神国，就算失去了本源之力，他个体的实力依然大增，因为神国是他最坚固的后盾，是他虚无之体最可靠的能量之源。 他不是神，却已能发挥出半神的力量，他对新人们的畏惧和黑堡中其他个体的恐惧，充满了一种淡淡的不屑。 原来神是这样将凡人视作蝼蚁的，最不能认同的便是那善变，这和永恒不变的神性本质恰恰相反。 凌歧本身也不是什么永恒不变的人，这时却觉得心中又有所得，因此没有半点开放神国庇护这些新人的打算，或是给黑堡中的其他人多一次选择的机会！ 有的人选择放弃机会和风险，他们必将与收获擦肩而过。 凌歧通过意识，对藏在黑堡下层的一些战斗单位发出了最后的命令。一些下级单位，也能在混沌中作战。混沌同样是一种空间的规则，只是没有了太多物质的依赖和基础！ 对黑堡中的研究人员包括萨鲁曼，凌歧没有更多的打算。 凡人的时候他准备良多，胸有重重沟壑，到头来才发现，那相比终点的果，肤浅的让人想笑。 若早知神国是那般，他甚至不会留下这座孤零零的黑堡，还有那些为了防止突变而准备的后手。 “你们几个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吗？除了击杀索伦的最终任务。” 凌歧来到夏尔面前，很满意躁动中的索伦仍被禁锢。 夏尔的表情不断挣扎，只是索伦根本冲不破那道枷锁。 “呃基本上都完成了毕竟有这么多便利，我们都没想到任务原来还可以这样，所以” 凌歧挥手打断了莉莉丝的絮叨，任务如何他比他们都更清楚。事实上他们本来全要玩完，因为他们的素质够不上达成主宰给出第二次机会的标准，是他将他们从死亡线上捞了回来。 凌歧不需要任何回报，他本就只是在尝试，尝试任务改变的机制，事实证明那的确和轮回者所处的环境有很大关系。 主宰的任务也是命运，对个人命运的顺应，因此它不可能发布一种你永远无法完成的任务，除了惩罚任务。 而凡人的命运，是能被安排掌控和左右的，就像主宰发布给弱者的任务，一样能被控制在一定的程度和范围内。 至于击杀索伦会成为好几个轮回者新的终极任务，这一点凌歧起初没有任何预料，他能控制的只是细节，影响一些支线的任务。最后会成，大概是因为这个魔王在命运在原本的轨迹上太过耀眼。 小队众人起初共同的任务，不都是击杀史矛戈？ 当然，也并非所有轮回者第二次机会的终极任务都一样，凌歧麾下的新人不止三个，他却只留了三个在身边，就因为他们有着一样的终极任务，带回去时更方便、更顺手。 若是不然，即使莉莉丝这种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他也不会浪费大量心力去帮助她。付出和收获在他心中自有衡量，这念头不足为外人道。 又扫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唐笑，这人现在的最终任务、完成后即可回归的任务、目标恰好不是索伦，所以当发现多日的努力又一朝成空，才会这样半死不活。 凌歧不再管他，他不是过去的那个凌歧，心中绝无半点犹豫和柔弱。 平举到夏尔眉间的手掌轻轻抬起，然后重重落下。 这少女的身体中立刻传出一阵哀嚎，夏尔像是打了一个冷战，忽然发现已经从未知的监狱获得了释放，灵魂再次回归肉体。 她只见凌歧从她身体里抽出一团墨绿带些火红的东西，然后朝着一枚凭空出现的戒指用力一摁。 再接着，几道光柱分别笼罩了凌歧和三个新人，夏尔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凌歧遗憾的看了看北方，他等的那位，终究没来。 最后，就在夏尔还在摇晃着身体，感到无比虚弱的时候，一个昏迷过去的白袍老者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是她的可选任务目标——萨鲁曼！ “送给你了！” 夏尔似乎听到了凌歧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夏尔满脑子都是疑惑，根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 白城米纳提力斯的死灵君王仰天怒吼，艾辛格和伊多拉斯刚刚升起的两道灰色光柱，才与它体内的能量呼应，一道金色光柱就笼罩了它，将那些预料中的改变全都打断！ “不！！！” 孤山的巴尔发出了和死灵君王一样不甘的呼声，但这改变不了它被囚禁着拖在一艘巨舰后面，飞往无尽虚空的势头。 脚下的大地早已经被战斗的余波摧毁，两颗精灵宝钻的光辉也显得黯淡，那承载着天空中最耀眼的星辰、被叫做瑟兰迪尔的男性精灵，更是生生被撕了一条手臂，可这些，全都逆转不了战斗的结局！ 当一些人幸运获得成功的时候，另一些，大败亏输！r1292 第两百三十一章 拦截 输赢就是那么无情，又如此不可捉摸。 凡人的时候，回归轮回空间的凌歧，只觉得一个恍惚，就回到了那个世界。 后来变强了些，他能稍微感觉到一些空间的异动，能感觉到那种空间穿梭的状态，但还是浑浑噩噩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现在，凌歧站在了诸神天国的脚下，正准备一步步登上属于他的王座。 主宰的接引对他来说，不再是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短短的几个瞬息的时间，对他而言也像是放慢无数倍。 在放慢无数倍后，当周围的一切全都静止，当夏尔惊愕的表情也定格在脸上，当万籁俱寂的时候，唯一还在活动的他，却没有和其他移动着的新人一样昏迷！ 他能感觉自己成为了静止画中唯一的动态物，但仍旧遵循空间规则升到了天上，而非被光柱笼罩后忽然就消失。 这个过程无比自然，自然到直至同时升上半空的其余新人全都不见，清醒着的凌歧才察觉了异样。 被金光携裹着，发觉异常的凌歧已然穿透了大气，来到了寰宇的世界。 他试图挣脱金光的束缚，这层能产生无穷保护力的屏障，此时却成了最坚固的牢笼。 然后他感觉到了神国中的异动—— 就在他那刚刚形成的、零级的国度中，两个圣灵、两个信仰完全达标的真圣灵，正犹若火炬一样释放着某种他弄不懂，但是可以肯定会起到定位作用的能量波动！ 凌歧一瞬间就收到了主宰发布的一连串“严重警告”，继而才回忆起这两个在神国中模样大变的圣灵生前的身份！ 蓝袍巫师、摩列达，精灵王子、埃莱丹！ 随即，他刚查明变故的由来，主宰已经对局势做出了判断，并且给出了两种可行的解决方案。 第一，立刻放弃神国，主宰的力量将带着他顺利回归。 第二，开放神国的最高权限，与主宰提供回归的保护能量连成一片，固守以待主宰突破干扰，届时主宰将进行第二次的回归接引！ 第二种方案不确定性比第一种更多，同时也能得到更多，那就是一个神国！ 为了证明这并不是一次有预谋的对新生神国的掠夺，主宰甚至大度的放开了对回归保护能量的控制，转移了这股能量的控制权限，那道凡人看着奇怪圣人却不觉得奇特的金色光柱，已经成为了凌歧的所有物，这或许也是主宰对发生意外变故的变相补偿！ 只有当彻底控制住这股能量后，凌歧才发现其中蕴含的磅礴威能，其恐怖程度对现在的他而言都能说是骇然！ 这毕竟是包裹着凡人脆弱的肉体都能进行空间穿梭的能量屏障，普通轮回者大大低估了主宰对他们的投入，一次普通的降临或者接引，为了保证轮回者不出意外，主宰投入的保护性能量若用来破坏，就足够在瞬间重创如巴尔这等半神恶魔！ 由此可见，半神甚至真神都无法轻松干涉轮回者的正常回归，而保护凌歧的能量，更由于他的实力或特殊性，是普通轮回者的十倍！ 那么，能干扰其正常运行的，又该是多强大的存在！ 主宰的决定肯定英明，因为它站在众神之上，目光无比高远。 它给出的选择，也是目前来说最合适的。 其实凌歧也知道，最理智的做法就是第一种办法，立刻放弃神国，强行回归！ 他这次的收获已经够多，他在主宰处的权限已经提高了太多，即使没有神国，他也赚了个钵盆满盈，他只要能活着回到轮回空间，编号提升至个位数已然可期！ 面对或左或右的选择，面对别人给出的选择，金色光柱保护下的凌歧忽然笑了。 他最讨厌选择，因为无论怎么选，都意味着另一些选择权主动被放弃。 他最喜欢选择，因为无论是何等艰难的处境，他往往都能在或左或右的选择中找到另一条出路！ 逃跑？困守？ 我选放手一搏！ 凌歧想也没想，立刻以最高的临时权限，分解了保护自己的金色能量光柱！ 这其中一部分能量被他直接吞噬，另一部分则进入了神国，变成了磅礴的储备神力。 只是主宰一次接引的能量，可能还抵不过它一瞬息的吞吐，就已数倍于他建立神国后获得的储备能量，主宰的威能浩瀚一致于厮！ 紧接着，失去能量保护的凌歧直接暴露在宇宙射线中，他低头就能看到脚下的星球，以及另一道尾随而至的光柱。 因为是能量体，所以凌歧并没有对此刻的状态感到任何不适，他在恶劣环境中的适应能力大概比巴尔更强。 另一道金色的光柱中，死灵君王还带着不甘，浑浑噩噩的介于清醒和迷糊之间，忽然又感觉某种屏蔽知觉的力量消失了，然后他看到了站在虚空中的本体。 就在破空和禁锢两种力量在他身上相持的时候，他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 心头那一点不满的恶意还没有发芽，立刻就被属于凌歧的理性消灭。 死灵君王毫不犹豫放弃了离开的机会，它原本受到阻碍力量的关注更少，是可以挣脱离开的，但他没有那么做！ 逃跑？这或许是本体期望他做出的选择，也是他诞生最大的理由！ 可他同样是凌歧，因此有自己的桀骜，有自己的选择权，他要选择自己的路！ 当本体愕然发现那金光居然朝着他射去的时候，心底刚刚闪过“兄弟同心”、“能量合流”之类的念头，就又发现那层更薄但同样显得威能无穷的金色能量，须臾就散开了，转而化为一股金色的雾气被死灵君王抢先吸收！ 紧接着，死灵君王身上流露出一股浓郁的死亡气息，一根灰色的光柱直接自他脚底延伸到下方那颗庞大无比的星球中，在那颗星球上有一块生机凋敝的大陆，两道若隐若现的恢弘灰光正尝试与之合二为一！ 静止的中土大陆，刚铎和洛汗、艾辛格和伊多拉斯的局部地区，大地腐烂荒芜，死亡的气息开始蔓延，滚滚负面的能量开始聚拢，然后升上天空！ 宇宙空间，死灵君王的背后出现了一扇门户，某种和本源之力很相似却又带着极端黑暗性质的能量，开始一点点逸散，然后和沿着灰色光柱逆流而上的滚滚负面能量融合，逐渐形成一片陆地的虚影、阴影的大陆！ 凌歧的本体漠然看着死灵君王，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这种做法！ 他这样的确可以提前拥有一片个人的空间，但那却是死魂界的延伸，根本不是什么神国，随时都可能被死魂界的土著侵略，而且性质过于极端，活物难容，那真的有意义吗？ 本体的凌歧趋于完美，即使建立神国，也宁缺毋滥，宁可要零级的理想神国，也不会去选择什么位面的延伸。 死灵君王却没有本体的底气，它根本没有叫嚣着宁缺毋滥的资格，只要是能够被拥有的，那都是很好的！ 宇宙之外，在那更遥远的地方，在那星辰都不会闪烁的地方，即是本位面土著口中的“一亚之外”！ 伊露维塔平静的看着两只小蚂蚱在自己的后花园蹦跶，它能感觉自己的行为已经导致一股极其恐怖的意识的关注，那股意识在更遥远的地方，但就算隔着无数位面投来一道平静的目光，都让它感到从未有过的颤栗。 伊露维塔没有后悔，也没有收手。 无数的理由支持它去那么做，其中最大的一条，就是已经创造了一个世界，却并未选择与世界合一的它，在感觉到世界越来越强烈排斥的时候，仍然不甘心化为世界一部分的它，还想要更进一步！ 它等了无数个纪元，终于在观察了自己的“孩子”无数年后，获得了一次前所未想的机会！ 这个机会和它设想的不同，但它的确带来了无尽的变化和充满希望的未来！ 神永恒不变，大部分神都本能排斥改变，但这不是全部，神也有神的期望和希望！ 大概在半个维亚日后，仍然没能等到蚂蚱主动从一亚蹦出来的伊露维塔，逐渐顶不住那股莫名意志的渗透，它终于选择了冒险进入那个它亲手创造的世界！ 它的行为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无数的变故，大多数都不会是好的，定然是灾难的开端。可它必须那么做，它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宇宙之中，这片并不大的新生宇宙中，本体的凌歧才刚刚与完成了进化蜕变的死灵君王汇合，一颗形如光脑的巨大光球，已经降临到了他们的面前！ 即使有过无数的心理准备，两个凌歧依旧为那庞然所惊异。如果说凡人的力量飘渺的如同最基本的水微粒，他们的力量已经强大的宛若一座湖泊。那么眼前的光球，就是广褒的海洋，一眼看去都是无边无际！ 太磅礴，太浩瀚了，这强大，甚至让诸神都要低头，让凌歧这种性格乖张的桀骜之徒都忍不住产生谦卑的念头！r1292 第两百三十二章 搏 伊露维塔此刻的形象非常可笑，就是一个圆鼓鼓的大光球，没有半点诗歌描述中的美丽和优雅。 只是习惯以能量看待世界的凌歧，真的完全笑不出来。 他设想过一尊能创造世界的神祗，究竟有多么强大。可他从未想到，那种强大会恐怖到几乎能再次亲手毁灭世界的程度！ 晋升为半神，凌歧有点理解那自虚无诞生光的神话了。可他绝对想象不到，在埃努的大乐章下被创造的阿尔达，根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位面，而是伊露维塔的另一种存在，是伊露维塔的子女、伊露维塔的化身、更该是它的延续！ 魔戒位面，根本就是伊露维塔的另一面，相当于从一种高等生命过渡到另一种形态的必然过程，就和许多世界的诞生一样！ 大多数位面开天辟地的传说里，但凡有参与的神，那些神的结果定然不好，必将化为位面的一部分，而位面是它们唯一的延续。 伊露维塔是少数在开天辟地后还能保持独立的创世神，凌歧没想到这会是因为它在最后关头，违背了最初的初衷，宁可让位面不完善也不愿意再牺牲、转化自己！这是当前位面特殊性的由来！ 对于一个新生的位面，少掉了最后最关键的一步，它必然不* 完美。而失去了牺牲的信念，伊露维塔的神性，也出现了难以弥补的缺憾。那是多余的恐惧，神不该有的恐惧！ 这股害怕失去自由意志的念头太过强烈，以致当时最强也离它最近的米尔寇，大气之神曼威的双生兄弟，也感受到了这些，出现了不该有的动摇、背叛和堕落！ 伊露维塔却没有因为恐惧而放弃自己的孩子、新生的阿尔达，它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来完成未竞的全功，那就是以其它先天生命的力量去填补它的空缺，这也就是维林诺存在的意义，埃努大乐章的后续。 埃努的大乐章？创造了世界？米尔寇一味的破坏？它是不甘！是不满！是警告！那时的它，还不是一个纯粹的恶棍！ 埃努是伊露维塔的造物，支持这种说法的都是被延续的教义，源头难以考证。 归根结底，伊露维塔只是比埃努们诞生的更早，创世之初的情形，谁还能看到？！ 伊露维塔试图通过维林诺干涉位面正常的历史轨迹，一方面是借助埃努的力量来平衡世界，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位面以一种更健康的方式发展，以待在合适的时候，补足它的原罪，令它的神性重新圆满。或者，在更合适的时候，它会重新选择与它合一，那时更强大的它必然能保证自身的独立存在性！ 至于米尔寇，到了后来，的确已经堕落，只记得破坏阿尔达的愿望，却不明白为什么要那么去做。伊露维塔没有直接消灭它，埃努们需要一些敌人！ 伊露维塔的做法不能算自私，埃努们到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损失的只是对于永恒生命最不重要的时间罢了。况且即使那神圣的，又怎肯自我泯灭去成就别的？至少不会人人那样，总有不同的选择。 它的做法的确违反了某种法则，位面规则之上的法则，但伊露维塔从不认为那是错的！罪孽不等于错误，只要它值得被承担！ 只是，在位面还不够成熟的时候提前进入，伊露维塔却立刻受到了严重的反噬，首当其冲的凌歧二人，两个凌歧几乎都在瞬间要被那狂暴的冲突力量撕碎！ “外来者，星空的旅者，敞开你的心灵，我将与你同在。” 伊露维塔充满翁暖的声音出现在本体凌歧的脑海，这让他微微一惊。 他没有怀疑伊露维塔的强大，即使半神的他站在它的面前也没有多少抵抗力，它完全可以不经他同意强行与他交流。 但是，他没想到伊露维塔的目的会是这个。 他有想过会被毁灭，准备好了一次激战，却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种他完全没理由答应的无礼要求。 敞开心灵？与之同在？凭什么？ 人可以失去很多东西，包括自由和生命，甚至灵魂，唯独不能失去自我存在的意义。 也正因为这样，凌歧才会想方设法保留自己的意识，才会弄出两个自己来。 让伊露维塔融合自己，这种事情在他活着的时候，绝对不会被允许。 面对根本看不懂的未知，他可以选择尝试性接受，面对强大却能看懂的创世神，他不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不！” 凌歧的回答非常干脆，其实虽有千言万语，但只一字足矣！ 伊露维塔的能量宣泄的更狂暴了，它的声音平静如故。 “如你所愿！” 眼前的光球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同时硬扛着主宰的注视和本土位面的反噬，伊露维塔分不出更多的力量。 它却从未怀疑过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因为人要弄死一只蚂蚁，未必要踩死或者拍死，有时候吹口气让它跌进火坑就行，而伊露维塔和凌歧的力量差距，或许比人和蚂蚁都更夸张，只是现在它脑袋上直接顶着枪眼，手脚也挂上了沉重的镣铐。 伊露维塔的实质性力量并没有针对两人，光逸散的部分就够他们喝一壶。 对此凌歧早有准备。死灵君王放开了死魂界的入口，分毫不顾对面的承受能力，将这股能量统统引入，宣泄进去，毫不介意刚刚打造的私人花园被狂风肆虐，更不在意邻居的怒吼和不满的挑衅。 本体的凌歧实力更强，却相对含蓄，只肯承受余波的一小半，这小半中还有大半是在死撑和硬抗。 他的神国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的，能少一点破坏肯定是少一点的好。 紧接着，就在凌歧堪堪承受住伊露维塔爆发的能量余波时，一股与先前对话时传递过的、相似却强悍了百倍的精神力量，分别将他们笼罩！ 死灵君王几乎在瞬息间就被夺去了意识，可是占据了这个躯壳的伊露维塔还没来得及产生任何想法或是行动，就被一只忽然从背后门户中伸出的巨手一把抓住，连人带魂捉回了死魂界！ 通往死魂界的大门依然敞开，本体的凌歧甚至能感受到其中传出的剧烈波动，仿佛是某种高端战斗的余波。 他有理由相信，这是死灵君王继承的凌歧命运再次发力，他不认为死灵君王能够将一切算计的那么巧妙，借力打力一致于厮。 现在，他自然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分析，因为他自己的状况同样糟糕。 得益于受到重重压制的伊露维塔忽然又将大部分心力集中到了对面的死魂界中，他受到的精神侵蚀瞬间弱了一大截，而这正好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这一次，凌歧没有选择和承受能量余波一样硬抗，他一股脑将这些精神力量通过与神国中信徒的精神链接，全都传送到那两个脑后有反骨的节点中！ 伪信都能变成真信，究竟是因为这两个反骨仔对伊露维塔的信仰太虔诚，还是他们也受到了欺骗，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凌歧不认为它们还有留下的必要。 凌歧的算计明显不如命运的发力，忽然被注入伊露维塔意志的两个圣灵，就像是吃了疯狂药和兴奋剂一样，立刻开始在神国中肆意屠杀、破坏。 它们对能量的运用，远远超过其他圣灵，甚至超过了凌歧，几乎眨眼间就毁灭了身边接到命令要围攻他们的几个圣灵！ 神国中战斗的损失完全在凌歧的预料中，他不指望伊露维塔会像肉猪一样待宰，只是那样的战斗结果已然注定，他赢定了！ 伊露维塔再强，对能量的运用再高端，抵不过它控制的两个圣灵单位不会得到任何补充，而其他围攻他们的圣灵，只要神国的神力还充裕，即使被打灭，也能瞬间满血复活！ 信我者永生！ “冲呀！为了太初之神！” 神国中，战斗不休，中土大陆，时间回复运转后，战争再次爆发！ 荒芜的卡利姆多已经不再是一片混沌，除了那孤零零的黑堡，它已经成为一片荒芜的废墟，凡人站上去过不了几分钟，就要被吸干生命力，是毫无疑问的恶土。 由于被掠夺了大量本源，这片土地极不稳定，每隔不长的时间都会天崩地裂一次。就算死灵，也无法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生存，它们的灵魂同样会被缺乏能量的土地吸走！ 唯一能在这片恶土上自由行走的，要么就是连灵魂都没有的傀儡，要么就是力量和生命力都太过强大的超凡! 百果之后冷漠的站在战舰上看着荒芜的大地，她完全不能理解伊露维塔的命令，只是一个暂缓，就让这片大陆永远失去了十分之一的本源，这值得吗？ 来路上的邪恶原以为已经清理干净，没想到忽略的几只小鱼小虾也能闹出大动静，死气再次泛滥的土地，甚至连地底都受到了侵蚀，这代表她要去净化它们，将付出百倍于先前的心力。 死灵君王和本体不同，他其实没有夺走中土的任何一丝本源，只是夺走了那些被镇压在大地下无数年积累的恶念。 这对中土大陆其实是好事，可惜沸腾的恶意罪在当代，伊多拉斯、白城和艾辛格已经成为死人都不想待的地方，这里足够滋长死物的灵气太充沛，除非君主级的亡灵，普通亡灵一旦摄入过多死气很容易被撑爆！ 留在艾辛格负责相关事宜的亡灵精灵，已经成功成为了新的亡灵君主，它是被无匹的死亡能量直接推到这个阶位的，大概几百个位面几万年的历史上才会出它一个，实在是大好事。 为了分享它的喜悦，活着的强兽人已经统统被它杀掉，受到君王关注的七指兽人则成为了它麾下的得力干将！ 一支精良的死灵部队已经从几处死地出发，它们将配合这卡利姆多废土上高喊着口号的无心者，对维林诺的部队展开夹击。r1292 第两百三十三章 突破 中土世界的战争与凌歧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留下的后手却仍在发挥作用，包括许多被遗弃的造物。 一些蛛魔率领着大群兽人开始进攻多尔哥多，圣光的屏障岌岌可危。 七八只巨大的红皮魔人来到了灰港，开始肆意的破坏。 一处无名的山谷，一大群土生土长的亡灵恭敬的像一只特别的亡灵行礼。它是一头骷髅，手上握着一柄重铸过的宝剑，华丽的宝剑比它平凡的外貌耀眼的多，可它那懒散到仿佛浑身骨头都要散架的样子，又让宝剑的锋芒黯然失色。 米奈瑟尔审视着这些远古的亡灵，他很喜欢自己的新领民，只是不太满意它们都没有骨头，全是一群绿皮的鬼灵。 堂堂有着两位数后宫和三个管家的英雄级骷髅王，新一代的亡灵之星，怎么能率领一群连幽灵都算不上的鬼灵呢？ 只可惜王已经升到了天上，再也听不到它的声音，而将它改造成英雄级单位的好地方，也化为了一片焦土。 米奈希瑟忽然有了觉悟，从今以后，它就要靠自己独自奋斗，靠面前这群绿皮鬼为它打拼了！ 骷髅王很是唏嘘，暗暗决定，一定要继承君王的道，将它的骷髅后宫，开遍整个世界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虚空中的凌歧面对着那颗巨大的光球，感受着神国中尘埃落定的战场，心痛着超乎预计的损失，却没有半点后悔和妥协的意思。 他为凌歧这个个体已经做了够多，做了一切他能做到的。 或许他的妥协未必会带来更坏的结果，说不定还会是一次新的机会，但他不想再接受任何威胁。 如今的局面已经够好，好到即使他和死灵君王统统毁灭，凌歧的故事和他带来的变化，也不会随着个体生命的终结而消失。 他是凌歧，凌歧有的果断，他有。他不是林奇，林奇有的忍让，他没有！ 他叫凌歧，又不仅是凌歧，那个隐忍多过决断的林奇，已经死了！ 他要为了自己的畅快淋漓而战斗，他的出现不光是迎合未知，而是为了变得更强，这不是为了更多的妥协！ 他要肆意妄为！ 什么叫肆意？只按照自己的意愿而不顾客观现实就叫肆意！ 客观的现实是，他根本不可能战胜眼前的伊露维塔，所以反抗就是肆意！ 凌歧面对强大的创世神，他不仅仅肆意的反抗了，还狂妄的发起了反击！ 也许是因为他的神国融合了中土大陆的一部分本源，导致他和中土大陆所在的宇宙——阿尔达之间，都产生了一些细微的联系。 凌歧的本体早已经达到了半神的程度，它甚至拥有了真神才有的神国，却仍不具备半神的神性，因此它半神的力量性质，奇迹般的获得了阿尔达的认可，没有被认为是异端，这毕竟是来自神国而源自阿尔达的力量！ 这种情况，和遭到排斥的伊露维塔恰恰相反，又在伊露维塔和阿尔达对峙的时候，变得越来越明显！ 当凌歧开始攻击那巨大的光球，阿尔达的力量主动给他让出一条通道，甚至为他抵挡了几乎全部来自伊露维塔的反击。 不论伊露维塔怎样调动力量去针对他，阿尔达的意志总会为凌歧承受过量的伤害，将他不得不面对的攻击，控制在一个他勉强能承受的范围内！ 阿尔达或许并没有特别去保护这个个体，但的确将他当成自己的一部分来对待！ 战斗中的凌歧有些恍惚，曾几何时，他也仿佛受到了星球眷顾般，在这个位面拥有着好运。但那时，他的好运根本是人为的，兴许就是伊露维塔的杰作。没想到最后，当他要面对曾赋予他好运的造物者，他真的和阿尔达的意志站到了一起，这就是命运的玄奇吗？ 对命运的感慨不会让凌歧手软，主宰在凌歧主动参战并且和阿尔达的意志融合后，开始了更有效率的配合，不再是三方独立的战斗。 很显然，主宰的意志等级远远高于阿尔达的位面意识，即使隔着无穷的距离，哪怕只投来一丝的关注，在绝对强度远不如本位面意识的情况下，它的灵活性和针对性都要比本土位面的意志有效的多。 若阿尔达的位面意识力量是无边无际的炮灰，伊露维塔的意志力是一股百战的老兵，那么主宰的关注就是一位能在战场七进七出的猛将！ 凌歧很怀疑，主宰的这点力量，恰好是能拖垮伊露维塔的极限，它并没有因为被选者的危机而浪费多一丝的力量！ 凌歧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开始主动配合主宰，阿尔达的意识也不得不由于他的改变而进行协同的配合。凌歧在那么做之前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干扰本土意志的力量，毕竟他是外来者，而且在当前的战场上也只能敲敲边鼓，勉强算个善战之士，凭什么让主力之一跟自己走？ 有的时候冒险还是很有必要的，代表伊露维塔的光球在两股力量的夹击下变得岌岌可危，一扫狂霸炫酷的姿态，顷刻露出了内部空虚的事实。 眼见胜利即将到来，凌歧就和当年眼看即将能成功创造世界的伊露维塔一样，悄然退缩了。 果然，那光球在被打压到极点后，忽然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波动，连脚下美丽的星辰都因此而摇晃。 星辰之上，大陆崩塌，海潮呼啸，也不知多少生灵因为这一瞬的巨变而毁灭！ 狂暴的能量瞬间撕开了本土意识的保护，连主宰的力量都被推开，这变化甚至超出了凌歧的想象，主宰在他眼里一直是无敌的！ 主宰当然是无敌的，但面前和伊露维塔争锋的，毕竟只是主宰的一股关注力，连实质的能量都算不上。 即使主宰层次再高，也不能靠着纯粹的关注力去毁灭一尊创世神，除非它们距离很近，或者主宰投入的已经不光是虚无的关注力，更有最基本的单元意识！ 最基本的单元意识？ 凌歧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然后就想到了每个轮回者都有的随身主宰，这是否正是一种单元意识呢？ 在面对用神国挡在面前、或者掉头逃跑的选择间，凌歧又选了另一条一般人都不会选的路！ 他迎着伊露维塔狂暴的能量浪潮反扑了过去，毅然将“无形”的“主宰”顶在了前面！ 他不能肯定，这个主宰就是大主宰意识的一部分，是主宰最基本的单元意识。更不能肯定，即使他猜对了，连自己都只能发现而无法把握的“主宰终端”，当真会为他接下这一击。他只是在殊死一搏！ 接着，轰然的能量直接穿过了主宰，像是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统统砸到了他的身上！ 凌歧瞬间被分解成最基本的能量粒子，眼看着瞬息就要湮灭，神国开始主动注入能量，填补他的亏损。 这个过程短暂的只有一个须臾，凌歧的神国储备能量却在刹那见底！ 再然后，伊露维塔逆袭的能量巨浪忽然消退，那浩大的声势居然被他生生扛过去了。 本土位面的意识转眼又将他笼罩，层层保护，这次他变成了重点关注对象，保护的愈加严密！ 重组后的凌歧欲哭无泪，他的本体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损伤，神国却因为之前的连番战斗狼藉一片。正需要大量能量去恢复，现在，所有能量又都被消耗的干干净净！ 他没有懊恼或是埋怨什么，这本就是自作自受，主宰凭什么为了他的任性买单？ 何况他能感觉，自己承受的能量，并不是伊露维塔反扑的全部，否则他的神国早已经爆掉，变成最基本的能量单位被他吸收，那是他不愿意用神国硬抗的最大理由。 看来主宰仍旧眷顾了他，只是无声无息，而且没有大度的高喊check，而是吝啬的选择了aa制！ 这就和主宰投入到此的关注，仅仅勉强维持在能将伊露维塔拖垮的程度，主宰的照应，也仅仅限于他能接受、承受的极限！ 远处的光球已经缩水了一多半，看起来岌岌可危。 复又围拢的本土意识和主宰的瞩目，甚至将伊露维塔堪堪压制，再也无力肆虐！ 光球一点点变淡、缩水，然后在很短时间就散开，凌歧又感觉到主宰的回归召唤了！ 封锁，顷刻突破瓦解！ 光球散开后，出现在凌歧面前的是一个极完美的人类，除了体型过大，基本上还能看出是个人类，却完美的根本不能用凡间的那个字去形容，比凌歧人造的所谓完美人类不知完美了多少倍。 它说不上究竟是男还是女，因为没有任何外部性征，可只要审美没有问题，不拘男女大概都会为它痴迷、癫狂！ 或许这就是伊露维塔曾经展现过的人化面。 这个泛光的人类，偏于女性化的外貌，比凌歧还要柔美的多，但不会让人觉得它阴柔。若凌歧和它站在一起，颇具英气的凌歧反而会被认为娘炮，它有着超乎外貌的阳刚。 也不知怎么想的，凌歧眨了眨眼，身体竟然开始重组，片刻后就变成了伊露维塔的样子，浑身也在发光。而这个时候，他从主宰处接收到的讯息，是魅力值大幅提升。 单纯精致的外貌，当然能提升魅力，可单纯的外貌能提升半神甚至真神的魅力？放在过去凌歧肯定认为那是笑话。r1292 第两百三十四章 回归 “你失败了！” 变得和伊露维塔一模一样的凌歧，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他还是那么说了，甚至对它有那么一点点同情和遗憾。 他留下来，当然不是为了和它对话，而是因为此界的战争已经结束，彼岸的冲突却仍未终止。 伊露维塔先没说话，大概是在本土意志的吞噬欲望和主宰的目光威慑下煎熬着，并且它还有一部分意志在彼界等待收回，那同样是凌歧等待的！ 只是几个呼吸，传送门中传出了七八次特别激烈的碰撞，身躯残破的死灵君王就飞也似地窜了出来，慌张的闭合了传送门！ 在最后的一瞬，凌歧通过门缝看到彼界的天空中，有一只巨大的、狭长的、充满了威严和愤怒的暗金色眼睛！ 神之眸！ 本体的凌歧过去在卡利姆多、如今在神国都有类似的能力，因此对它并不陌生。 已经被本土意识彻底压制的伊露维塔，这时才转过脸来，正眼看向凌歧的本体，嫣然一笑，淡淡问道： “我想给你一份礼物，来交换在你身体中暂时寄居的权利，可以吗？” “其实未必要你的本体，分身也行。” 还是那种意思，却是完全不同的[ 态度，再也没有高高在上，以致显得软弱。 凌歧和死灵君王对视了一眼，发现他已经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顿时放下心来，这才点了点头，示意他回归，然后，便冲着伊露维塔竖起了中指，在对方愕然的表情中冷冷道： “不！” 话音刚落，凌歧的本体便被一道光柱笼罩，置身主宰的保护中，又一次挑衅的看向伊露维塔。 他很期待它的再次爆发，因为他方才意外的发现，经过一次激烈的冲突，他对能量的运用提升了好几个台阶，而能量枯竭的神国，不知为何在结构上反而变得更加牢固。 按照主宰的描述，当能量充盈的时候，他的零级神国随时都可以晋升到一级！ 战斗也能让神国晋升？凌歧弄不懂，却不妨碍他的喜悦。 每当他心情不错的时候，总会流露出一些凡人凌歧的劣习。 伊露维塔似乎并不失望，凌歧看到它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后漠然看向了死灵君王！ 死灵君王的凌歧，竟然没有同时选择接受回归！ 回归是强制性的，却有二十秒到一分钟的缓冲时间，这次主宰的倒计时是二十秒。 死灵君王的行为，似乎有某种征兆。 感受着本体凌歧的薄怒，死灵君王竟然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对伊露维塔说道： “你可以把礼物给我，我让你进来！” 话音刚落，死灵君王立刻受到了原本因为凌歧的本体，而同样对他有所眷顾的阿尔达意志的排斥。 它又被一股无形的能量保护着，正是之前千方百计要消灭他的伊露维塔的意识，敌友顷刻换位。 主宰在这种时候，异常的选择了旁观，凌歧感觉它给死灵君王的时间，已经远远不止二十秒！ “什么意思？！” 问出问题的不是伊露维塔，它的身形正在变淡，死灵君王周围的灵光则越来越浓。 死灵君王面对本体的质问，忽然反问： “你已经知道你我之间完全独立，并不会相互干涉，对吗？” 凌歧沉默，作为本体，他的确知道的更多，也拥有更多的权限。 他们都是凌歧，心意相通，但和一般的本体分身不同，不拘他或分身哪一个被毁灭，另一方都不会受到影响，连相通的心意其实也能阻隔，这一刻他就弄不懂死灵君王的心思。 当然，这些他也是在神国建立后，获得了更高层次的本质升华后，才能确定的。 能在凡人时就完成这种近乎完美分裂的壮举，凌歧的命运 死灵君王大概并没想着能得到答案，他又对着本体笑了笑，接着问道： “你当时，又为什么要接受它，继而分化出我，让我来继承过去呢？” 这个问题本体同样无法回答，他抛弃了凌歧的命运，选择接受更强大的未知，这是对强大的渴望，本质上和如今的死灵君王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强大，所以奋不顾身！ “我至少留下了延续。” 本体的光柱正在变淡，他已经淡化的如同透明，这表示他正跨越时空，这个过程无法被逆转，除了主宰。 被本土意识包围着的伊露维塔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愤怒的本土意识正在和忽然倒戈的主宰之念相持，死灵君王周围的灵光充裕的令人震惊，而灵光之外便是一圈比本体更粗大多的金色光柱！ “你留下了延续，而我就是延续。” “只要我还是我，那么你即使留下一万次延续，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的选择，便是我的选择。” 死灵君王面对着消失不见的本体，喃喃自语。 因为这样的认知，他没有和本体一样，再徒劳去创造一个凡人的凌歧。 只要是凌歧，他终不可能永远都是凡人，或者别人的傀儡。 只要还是承载着凌歧的意志，那么即使有一万次选择的机会，面对强大的诱惑，在他还弱小的时候，他都会奋不顾身的接受力量，不会去选哪怕一次、在计算中仍有两三成可能会发生的放弃！ 只要还是凌歧，面对强大的诱惑，在他需要力量的时候，就会勇往直前，一次都不会放弃！ 一次也不会！ 当本体的凌歧再次来到那虚无的任务结算空间，他获得的待遇是从未有过的。 没有一大串关于任务奖励的结算，他几乎是眨眼就被传送到了轮回广场。 在他的神国中，神国最大的神殿内屹立着作为神国根基之一的金色神像的虚拟大脑中，有关他此次轮回的具体讯息和结算数据都已经被导入。 凌歧虽没有神格和神体，却拟化了一种类似的东西安置在神国，那是他新的杀手锏，如今更获得了主宰的承认，承认是一种更高层次的东西。 本体的念头刚刚联系上神国的神像，就立刻获得了全部讯息，基本上和他预想的没差，到了他这种程度，除了未来的意外，对过去的把握是没有疑惑的。 凌歧淡淡的扫视着广场上或是唏嘘或是大笑或是平静的轮回者们，不曾见着分身，他能感觉分身已经回归，但和几个新人一样，都直接回到了个人空间——他的个人空间。 轮回者在异位面的时间轴是不同的，不同队伍且不说，同一队伍也有可能先完成任务先回归，或者后完成任务后回归的，但当他们回到轮回空间，就会发现几乎皆是同一时刻归来，这是主宰对时间轴的统一。 凌歧通过随身主宰，发现那三个特别关照的新人都没事儿，全部幸运归来。这在预料之中，他们和他一起选择回归，但没有被特殊对待的特殊资格。 唐笑之流都已经从队伍名单消失，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转队了，凌歧相信他们都已经死了。 接着，夏尔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升到宇宙中时，并未见到夏尔的接引之光，没想到她竟然也能顺利回来，莫非她的可选任务居然持续到后来还没变？而且任务完成的奖励还是回归？ 凌歧最后的举动，本没带着多少善意！ 稍微感知了一下，凌歧就将目光转向侧面，在广场上几百米外的地方发现了夏尔。 轮回空间与一般的世界不同，半神级的凌歧在这里的感知甚至不如受到压制的中土大陆。正常的半神级感知就像是雷达的辐射，在中土大陆的时候辐射的介质从空气变成了粘稠的泥浆，而回到轮回空间，又从泥浆变成了层层叠叠的迷宫！ 凌歧的感知发散出去的时候，瞬间感受到了无数层叠的空间波动，这导致他只敢将扫描控制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这比凡人仍然强大了无数倍。 “夏尔。” 凌歧低声呼唤了一句，仍在发愣的夏尔鬼使神差的发现了他，然后沉着脸走了过来。 “我要退出。” 这是夏尔的第一句话，少女像是有了底气一般，已经不对凌歧怀有多少畏惧。 这究竟是因为成为索伦囚笼的日子过于非人，还是轮回空间给了她安全感？ 凌歧淡淡一笑，轻声道： “你可以强行退队啊！另外，你觉得一件史诗级装备的强制挑战要求，对我来说很苛刻吗？” 凌歧对轮回空间的规则不无忌惮，尝试用正规的方式去说服这名很有价值的队友。 夏尔被他呛住，能强退她不会强退？而且她这时才想起，还有强制挑战那么恶心的规则！ 更令人无奈的是，一件史诗装备的损失，对于新人来说痛的就像割肉，可对于英雄传奇乃至半神，根本就是儿戏。 “那你想怎么样？！” 夏尔的声音变大了许多，立刻引起了广场上周围其他人的好奇，这些好奇的轮回者，有一多半都是新人。 凌歧的眼中没有那些好事者，只有眼前很有价值的队友。r1292 第两百三十五章 挑衅 “我想怎么样？” 凌歧似乎没想到夏尔会那么问，蹙眉想了想，才认真道： “我想让你做我的宠物。” 凌歧的语气很平静，表情也很普通，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说的这番话，却让周围旁听的两三人直接傻眼。 他们当然不知道夏尔在凌歧眼里不光是一个美丽的少女，更是一尊时间龙神的后裔，有着进化成掌握时空的高等巨龙的潜力，那可是诸神中的强者都奢望的坐骑。 至于说夏尔这个龙裔只有一丁点传说中的特殊血脉，正常来讲根本不可能升华成另一种生物，只能是一个拥有特殊血脉的强大凡人，凌歧却最擅长化不可能为可能，何况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强大的神明，不必苛求。 奈何旁人又怎么能知道这些，一些人已经用看变态的眼神看向凌歧，就连夏尔，小脸也是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紫，最后黑压压一片，好似中了剧毒一样。 “混蛋！你！做！梦！” 夏尔嘶声怒吼，怒不可遏，接着转身就走。 她并没有强行退队，一旦那样做了，个人权限的损失还是小事儿，失去了队友的身份，凌歧就可以随时强行挑战她，夏尔没＊ 那么傻。 只是，她却忘了，她不退队，凌歧也可以强行踢人。 在过去这种行为会损失凌歧的一部分被选者权限，现在 凌歧注视着夏尔的背影，琢磨着该不该直接弄死她，一匹潜在的坐骑和颜面的损失之间，利益和心情的选择同样值得考量。 凌歧还没得出结论，周围就传来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什么变态、垃圾、臭流氓，种种窃窃私语不一而足。 凌歧朝着越来越多的围观者笑了笑。 轮回空间里的人越来越多，广场上的地盘也越来越大，却始终抵不过人们那颗八卦和好奇的心。大多数轮回者不论认识或不认识，都喜欢聚集在一起，美其名曰交流，其实都是事端的源头。这次，又会有多少人去尝试挑战主宰制定的一些规则呢？ 凌歧跃跃欲试，还是决定礼让人先，尝试用超凡的眼光重新审视攻击其他轮回者后九道雷霆的惩罚，确定自己能扛下来，才会去肆意。 暂时放弃直接出手的他，也放弃了踢掉夏尔的打算，转而对身边围着的一些眼神特别鄙视、表情特别不屑的看客，依次发去了挑战的请求。 毫无疑问，那统统遭到了拒绝，更收获了好几个白痴的眼神。 一个轮回者不知是新人还是老人，甚至当众嗤笑了一声，然后朝着凌歧讽刺道： “傻x，就这样随随便便挑战我，你当我是白痴？会接受？有本事你就” 这人话音未落，他和凌歧同时消失在了原地，然后在围观者惊愕的眼神中，凌歧瞬间又出现，而这个人轮回空间再也没有了他的声音。 浪费了一件史诗装备，杀了一个不算新人的轮回者，收获一大堆勉强抵得上两件史诗装备的垃圾，凌歧明白了此人嚣张的原因，的确有些本钱，于此又将目光转向了其他几个表情特别猖狂的家伙。 显然，他又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 当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弱势方甚至连反抗或者自毁宝物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抹去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这种现象，在主宰的设计中，应当是不该出现的。 或许主宰认为，当双方实力差距太大，矛盾本不该随便产生。又或许它有其他限制手段。 其实像凌歧这种有着半神级实力，又有着半神级心性的存在，哪里会看得上这一点点收获呢，可惜凌歧这尊“半神”，性格中仍旧残留着凡人的劣根性。 消失、现身，消失、现身！ 直到如许四次过后，总计亏损了一件史诗装备的凌歧，才停了下来。 周围人也像是明白了什么，顿时一哄而散！ 强制挑战！ 许多人这时才忆起，轮回世界的诸多规则里，还有那么恶心的一条。 一件史诗级装备的损失，足矣让大多数轮回者特别是新手都望尘莫及，因此它才被构成轮回世界主体的新人以及伪老人们忽略了！ 轮回者千千万，谁还能随随便便就碰上这样强大的变态？ 轮回世界的诸多规则，都秉承着公平公正的原则。然而公平和公正不可能只针对弱者，假如硬要强者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服务、保护弱者，这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凌歧停止下手的原因，当然不是周围人的畏惧和哄散，也不是因为得不偿失，否则为了一时的兴致，他真的有可能浪费一堆史诗装备将眼前能看到的生物全部杀光。 主宰在他第五次挑战完胜后，就对他这种人发布了一条特别的命令。那或许是原本就有的，可基本上很少人有资格去触发。 每个轮回者每次休息期间，能进行的强行挑战次数，只能是十次！ 十次的机会，不管是每个人都必须遵守还是主宰的特殊照顾，凌歧都无力反抗。他在主宰面前还是绝对的弱者，绝对的弱者没有叫嚣的资格，这是凌歧认可的规矩，所以他只能停下，不把机会浪费在杂鱼身上。 凌歧冷冷的看着那些在远处充满敬畏的望着他、落荒而逃的杂鱼们，他们中有些或许是真的正人君子，有些只是好事者，这与他无关。 很快，他又将目光转向千米开外另一片聚集者众多的地方，眼神忽然亮了起来！ 他看到了一片闪亮的黑色，是一队超过十人的整齐皮衣人，比黑社会还要威风。最瞩目的，当然是领头那个满脸漠然仿佛独孤求败的黑鬼。 下一刻，表情定格在愕然的黑鬼，和远处的凌歧同时消失。 这一次，大概半分钟后，面色有些苍白的凌歧才现身。黑鬼当然永远成为了过去式，不论他有过什么战绩和威风。 看也没看远处的骚乱，凌歧带着玩味扫了扫周围同样有些骚乱的人群，直接选择了回归个人空间！ 就在他杀掉了那个连名字都已经忘记的黑鬼过后，两个比较强力的轮回者，居然申请加入他的队伍。 也许，他的行为一直被人关注着，而那些外人的想法，对他举动的揣摩，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复杂。 凌歧在回归个人空间前，扫了一眼轮回战碑，发现自己的队伍已经华丽的升到了第三位，仅次于人数上升到4的天启，和人数暴涨到四十多的战神殿！ 他那仅仅5人的夜魇小队，大概比几十人的战神殿和同样已有5人的第四鬼道更加惹眼吧。 “难怪” 凌歧有些理解为什么自己在回归后不久，就收到许多入队申请的原因了。不光是因为他的嚣张行为，更多人看重的是战神碑上的排位！ 5个人？ 三个新人，加上夏尔，还有他！ 凌歧微微一笑，这说明主宰依旧没有承认分身的地位，否则队伍人数就不该是5！ 直到他回到个人空间，这份淡定才消失。 因为空间中只有浑身冒着充裕圣光的莉莉丝，孤零零的在一楼等他，另外两个新人和死灵君王都已经不在！ “秦和里克呢？” 凌歧淡淡问着，在看到莉莉丝的一刻，他已经有了答案。 莉莉丝局促的走到他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回答道： “秦和克里是里克，都跟着另一位另一位大人走了！” 凌歧没有在意莉莉丝的语病，通过联系主宰，他恍然发现，不久前还是他所熟悉的成员名单，已经在回归后的五分钟内，变成了如下的描述—— 队长：凌歧。队员：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队员：夏尔·安多拉罕·杜瓦克因。队员：嬴德。队员：克里斯·安德鲁·伊古拉斯。 凌歧看着新的队伍成员名单，忽然想笑。 他相信随着权限提升，自己如今能获得的，必然是主宰定义的每个人的真名。 他其实并不觉得大家都在用假名有什么可笑，这个世界上太多法术能通过真名施展，只是那个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他想方设法要延续的，是凌歧啊！ 他曾因为机缘巧合，有意的隐瞒了凌歧这个名字，一直在用林奇的化名。 但他一直都知道，记忆中的那个凡人，不论究竟是不是他，都叫凌歧，是他的过去。 后来到了中土大陆，他觉醒过一段真名似的东西，他知道那是未知带来的，他以为那就是他的真相。 到了最后，当他达到半神阶段，主宰对他的定义，居然又变成了——凌！歧！ 而他以为延续的凌歧，反而成了根本不存在的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 这究竟是找回了自我，还是回到了原点？ 凌歧真的想笑，又觉得以他如今的实力地位，那样做非常失态，会更加可笑，尤其是在一个信徒面前。 于是他保持了平静的表情，对着莉莉丝问道： “你呢，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的？”i1292 第两百三十六章 林奇 面前的莉莉丝身材窈窕，面容姣好，这都是本源之力改造的结果。尤其难得，她浑身都泛着淡淡的金辉，雪白的肌肤充满了圣洁的气息，让人觉得彷如女神下凡。 她已是天国的圣灵，神的使者！ 对于第一个没有因为神国神力，强行转化而成的圣灵，凌歧发现自己对莉莉丝的关心实在太少，以至对她转变的第一影响，是错愕而非惊喜。 对于这个新人，不论从能力还是两性关系，凌歧都没有给予太多的重视，只是当成可以拉一把的新人。 甚至，他一度将她对自己的痴迷，当成是一种可笑的被迷惑的情感，直到如今才恍然发现，这个新人对他的崇拜，确实有些狂热的过头，或许不光是被他背后的虚无吸引。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忽然主宰就提示，说我失去了轮回者的身份，已经变成了您的圣灵。” 莉莉丝面对凌歧的询问，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主宰其实给过她选择的机会，但是这对于她而言，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犹豫。 她要永远和他在一起，这个念头从她第一眼看到他，就不曾改变。 凌歧对于她和其他圣灵截然不同的表现，给予了十分的重视。 上一次，表现的和其他圣灵一模一样的摩列达和埃莱丹，都给他带来了一场大麻烦，眼前和其他圣灵完全不同的莉莉丝，又会带来什么呢？ “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由于神国残破不堪，于是凌歧决定将无法控制的因素留在身边，有神国这个后盾，他自身不存在任何弱点。他淡淡对莉莉丝说着，看到对方流露出惊喜和意外的表情。这样的表情不该随便出现在圣灵身上，更不该是由于他的态度。 顶着深渊女妖之王名头的轮回者，莫名其妙变成了自己的圣灵，对于这种离奇的事情，除了对诱因的警惕，凌歧表示毫无压力。 从他获得神国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也明白战神殿的奎，为什么敢给自己立像、竖碑，还是在轮回空间之内。 只要是神，哪怕伪神，都有被人信仰的资格！他凌歧，也一样！ 离开个人空间孤零零的别墅，来到外面，凌歧发现随着实力和权限的提升，自己的个人空间已经扩大到一个让人震惊的程度。只是，太单调了。更遗憾的是，这片比神国还要宽广的空间，并不属于他，因此凌歧根本没有浪费心力去进行填充。 其实，就连个人储物空间中的东西，在凌歧获得神国后，他都已经统统进行了转移。 虽然个人储物空间的稳定性，比神国还要高一个档次，即使他毁灭了，它也存在。不像神国，存在与否完全取决于他，他甚至可以主动将它湮灭。 可凌歧是一个专制的人，对于属于他的，和不属于他的，他会明显区别对待，并且有着严格的划分。 摆弄了一下别墅周围的花草，在整理完那些入队申请的讯息后，通过队长权限联系上队友林奇的凌歧，也收到了他的回复邀请。 并附着一句意味莫名的话： “队长，何不开放队伍空间呢，您有这个特权了。” 凌歧对林奇的提议或是试探视若无睹，它终究是他创造的，两个人有着一样的心思，因此不用搞得和敌对一般。 况且，他已经是半神，而林奇大概连后花园都被拆掉，他觉得他有必要对这个新队友大度一点。 当然，这个林奇还有后盾，那是凌歧所警惕的，因此他还有咸鱼翻身的机会。 对于心底里用咸鱼来形容林奇，凌歧竟然非常满意。 很快，他就整理好了表情，收起了有些异样的笑容，接受了“队友”“林奇”的邀请！ 来到林奇的个人空间，看着那美轮美奂的风景，凌歧忽然觉得自己对个人空间的态度太随便了，完全就是沙漠中的一栋孤墅。 面对着从一片森林福地含笑走出的分身，凌歧又觉得那其实也不错，至少不会显得虚假和虚伪。 “哈哈，队长，我这次邀请你来，可是有两件事” 林奇客气的说着，客气的有些过头，以前它可从不和他客气。 凌歧挥了挥手，扫了扫两个本来昂首挺胸，见到他后又有些畏缩的队友，淡淡道： “伊露维塔呢，让它出来见我！” 凌歧的直接让林奇的笑容有些僵硬，但他还是平息了尴尬，镇定道： “我的这位朋友，现在正在帮我处理一件大事。因此，很抱歉，队长大人，如果您现在就想见它，最好亲自前往。顺便，这也是我想拜托您的另一件事情。” 凌歧按着林奇示意的方向，看到在那片奇美的古树背后，有着一扇隐隐约约能看到的、巨大传送门的顶部轮廓，起先还以为是彩虹点缀的光晕。 凌歧瞬间就明白伊露维塔正在做什么，而林奇又想求他干什么。 他也不客气，直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越过众人，率先朝着那边走去。 在他的心里，不论主宰怎样去定义，林奇都是他创造的一个备胎。 从这方面来说，他很固执，更加傲慢。 林奇面对两名队友巴巴的眼神，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走吧，看来队长认得路。” 众人穿过一片花虫鱼鸟琴瑟和谐的湖景，又越过了一座雄奇壮阔但有着宽敞隧道的大山，终于来到了林奇大胆的在个人空间中开辟的位面战场！ 这一个空旷的巨大圆形场地，占地百顷，足有二十米高的传送门就那么屹立在场地的中央，场地边缘有着近千架炮台，一台台充满科幻风的机器人正在巡逻。 在场地中央传送门的周围，还有千万的死灵挤在一起，一架架有着章鱼触手的小型飞行器，正背着装备在为它们进行武装。 这些全副武装的亡灵战士，很快又整齐的走到传送门前，经过站在一旁高台上的伊露维塔赐福，它们一波又一波进入了对面战火纷飞的世界。 那宽达二十米的传送门中，又有一波接一波的伤兵和新兵涌进来，正好和进入的战士们错身而过。 时不时，凌歧还会看到一些忽然发狂的伤兵和新兵互相乱捅，然后被远处的炮台击毙！ 凌歧的眼神抽搐了一下，他认得出来，那些炮台、乃至机器人守卫，都是他在卡利姆多的造物，只是更加完美，运用了更多pp小子中记录的科技成果。 沿着流水线的机器人辅助兵朝着远方望去，凌歧发现极远处还有一个罩着巨大玻璃穹顶的东西，像是一座大型的研究基地，比他黑堡下的地下研究所大了好几倍，表现出来的技术能力，赶得上辐射位面的尖端科技。 看到这里，凌歧已经不认为这是在剽窃和山寨，因为这样的规模和发展速度，全都超乎了他的想象！ 个人空间中可以调节时间流逝速度吗？可以随便创造有形的能带出空间的造物吗？似乎不可以吧！ 但他回到轮回空间，还不满一个小时啊！ “你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凌歧好奇的问着，林奇并未试图隐瞒。 “哈哈，这还多亏了伊露维塔和主宰。” “你一定想不到吧，只要提供造物的力量，个人空间的一切都可以变成真实存在的东西。” “主宰开放了大量权限的个人空间，完全可以看成为一个造物的平台和模板。相对于直接去进行造物，那更方便也更精准，等于有了结果再去补充过程。” “甚至只要提供改变时间流速的时间之力，就能在个人空间做到局部的加速减速。” “事实上主宰已经开放了这部分权限，比如任何轮回者在个人空间，都能对草木进行调整，令它们瞬间开花或结果，发芽或凋零，只是很少有人联想到时间规则等方面。” “当然，不论是提供造物之力还是时间之力，都是伊露维塔的付出，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另外，你一定想不到，我刚打开传送门的时候，对面居然有个傻子直接冲了进来，还企图攻击我，于是受到了主宰的打击和压制，伊露维塔趁势砍了它一条胳膊，这下连提供造物的能量都有了。” “以这条魔神手臂凝聚的神力，伊露维塔构建了远处的那个玩意儿，采用了你的构思，加入她自己的改善，就用了如今的一切。” 林奇说到这里，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提供了许多情报，凌歧几乎听懂了全部，也听出了他的话外音。 紧接着，林奇忽然话锋一转，立刻又道： “不管怎样，眼前的一切都是你我和‘伊露维塔’共有的！” “只要将对面的敌人击退，我就可以重新夺回我的地盘，伊露维塔已经答应帮我撕裂死魂界属于我的领地。” “那样一来，我就拥有了一片相当于独立存在的空间，到时候伊露维塔会成为其中的守护神，那将是一片仅次于真神神国的理想世界！”i1292 第两百三十七章 谋算 林奇描绘的蓝图很不错，凌歧却听出了他话中的隐忧，特别是对于伊露维塔的警惕。 眼前的怪物和机械造物，看似如滚滚洪流般的为了林奇的胜利发起一波波冲锋和进攻，其实完全是按照伊露维塔的指令，在团团转。 令人热血沸腾的画面，一旦看清了本质，瞬间就是毛骨悚然。 他原先以为，林奇叫他来，只是想让他帮忙，他对林奇的贪心和愚蠢的召回伊露维塔的做法，是有些不满的。 现在看来，其中还有拉拢和警示的意思，林奇虽然继承了自己的贪婪，但并不糊涂。 有着伊露维塔这样有过创世经验、本身底子也未垮掉的土著造物神的帮助，对于任何一个半神来说，的确都会代表天大的好处，这一点凌歧也无法否认。 凌歧不得不承认，即使他都不可能和伊露维塔一样，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利用个人空间的一些特性，办成这么多事儿，甚至规划好了一条在未来可行的康庄大道！ 本质上，不论他和林奇在主宰处的权限多高，受到多少关注。不论他们去过多少个位面，完成了多少任务，收获了多少异位面的物质文化财富。他们还只是弱者，强大如他也只是一个连神性都没有的半神。而伊露维塔，< 已然是站在凡人之上的真神，是创世神！ 在这场彼此暗藏刀剑的合作中，他和林奇唯一的优势，就在于主宰对他们的支持，这是伊露维塔不具备的！ 从异界跨界而来的魔神，在攻击轮回者时会受到主宰的热情招待。伊露维塔，怕也不能为所欲为。林奇带着玩笑语气提过的话，可不是什么笑话。 在来之前，凌歧本打算一次性搞定伊露维塔，他有自己的一套计划。 回头想想，计划的成功率先不说，林奇的计划虽然更疯狂，成功以后获得的收益却会更多。 看到忙碌中的伊露维塔，凌歧不再多说什么，他没什么可说的，他同样是利益中人。 经过和林奇的商议，他同意在对方提供双倍能量的基础上，利用自己的神国，来为他的这个前进基地进行单位补充。 至于跨界作战的事情，被他一口回绝，林奇也没有就此纠缠。 聪明人总是更容易理解其他聪明人，凌歧想表达的意思很清楚，有好处我来，风险大咱别提。 这或许也是林奇想让伊露维塔听到的，他虽然是伊露维塔的宿主，但这不代表双方的利益完全一致。 凌歧和林奇的讨论，就仿佛商人在讨价还价，新人们都能看出他们的针锋相对，但总体来说还是有一拍即合的节奏。 凌歧的神国缺能量，站在他如今的高度，自产神力想也别想，获得神力的途径虽多，但基本上可选择的余地很少。 而林奇，未必真就看中了凌歧的神国，实在有不得不邀请他的理由！ 双倍甚至更多能量的提供，换来不到一倍的生产力提高，连伊露维塔都觉得奢侈，这厮完全是在慷他人之慨！ 如此优厚的条件，不找凌歧都能找其他人合作！半神级的凌歧在轮回空间的编号是00005，这表示起码还有四个人比他更强，整个轮回空间有资格参与这种合作的大概有七八人，凌歧肯定不是最“廉价”的！ 但在林奇心里，凌歧却偏偏是最合适的，因为在对付独一之神的立场上，他们完全一致，这是别的轮回者不具备的，即使他们更适合“创造”。 造物这种事情，凡人很难去理解，神祗信手拈来，个中也有区别。 伊露维塔可以造物，因为它是神，是创世神，它的力量，看似光明之力，性质更接近造化之力。伊露维塔的层次，远远不如真正的圣人，但造物的使命，赋予了它某种特权，提前掌握了部分的造化之力。 凌歧的造物，是因为他有一个零级即将晋升一级的神国！ 在神国中，他要造物也是信手拈来，神国之外，让物质具现，不是不行，只要肯耗费十倍以上的能量。 神力高于凡间任何力量，终究还低于造化之力一个档次，凌歧的神力也不是生命之力那种及擅长创生的力量，太初之力更长于演化。 伊露维塔懒得揭穿林奇的小把戏，看着两人在那里表演。 它却不知，两人的合作，在能量供应的方面，的确出现了不小的分歧。 它一直以为凌歧和林奇是一体的关系，其实主宰已经做出了准确的定义！ 在能量供应方面，林奇希望由伊露维塔来提供凌歧神国需要消耗的力量，凌歧却要求将那条魔神手臂给他，以此来充当神国动力的核心！ 魔神的手臂并非血肉物质，是纯粹由神力凝结而成，自然可以提供各种能量，比超巨型核反应堆还要厉害。 但它只有一条，又要一次性给出，林奇就算想借力，也不愿意刚开始就大出血，何况那条手臂在他接下来的计划中，也有相当重要的作用。 更麻烦的是，如果不让本体和伊露维塔沾上关系，他不能保证这厮不会在关键时刻弃己而去！ 两人的立场一致，可凯兰崔尔的教训近在眼前，充分证明其品行不足为信！ 那样一来，和直接削弱伊露维塔的目标，也有不小的差距。 林奇不会在明面上提这些，他相信本体不会不知道，只能用其他理由尝试去说服。 魔神之力的性质和凌歧神国力量特性相差太远，不提凌歧神国的神力本就不擅长造物，单单魔神之力转化成基本的能量单位吸收，就起码要消耗掉其中六到七成，实在浪费。 伊露维塔的力量，虽然本质和凌歧神国的神力也有差别，却只要消耗掉两到三成，还能提供一定的造物优势，力量若不储存，转化后是可以保留源头的一些特性的。 伊露维塔的力量性质很特殊，其神力性质趋于造化，和凌歧神国的“太初神力”还有些接近，将神国当成中转站会很顺利，但会让凌歧的神国留下别人的脚印！ 这方面的争执，两人持续了整整一刻钟，到最后甚至摩擦出了真火！ 凌歧愿意帮忙，但不会把自己搭进去，从始至终，他都坚持着一些最根本的东西。 “答应他。” 就在本体和分身互不相让的时候，独一之神漠然说着。 “答应他，我来供应实验室接下来运转需要的能量，再给你高一级的权限，你不用那么防备我。” “最后，事成后我多给你一条魔神的大腿。” 伊露维塔毫不介意的说着，又用那副清秀的外表说着彪悍的话。 林奇还在对一条魔神之臂斤斤计较，伊露维塔已经将对面的整个魔神看成了一堆零碎。 自从来到这个空间，几乎绝境的伊露维塔就有了新的野心！ 这个世界，果然充满了它所预知的机遇，所以它需要更多的助力，它需要更丰满的羽翼。 它现在要的，已不再是夺舍什么半神，那是最后最无奈的选择！ 两个新人在旁边听得莫名其妙，只得面面相觑。他们根本不明白真神或半神间任何一点退让，代表的利益都足够令一百个凡人成为英雄。 凌歧很满意的朝着那座实验室走去，去取他的酬劳，又一次表现出了宣兵夺主的架势。 他要看看他的实验室，看看他今后的部下。 林奇将这些都当成是他和伊露维塔共有的、是值得警惕的、或许是伊露维塔独有的，他很实在。凌歧却认定了它们最终的归属权。 他不知道林奇究竟在计划什么，图谋什么，是被迫答应伊露维塔的计划，还是主动应承，他的目的更简单，也更直接的多。 修复神国、晋升神国，再利用主宰的力量，彻底消除伊露维塔的隐患！ 现在的合作关系，在林奇看来是走钢丝，走在钢丝上的凌歧，却已经偷偷祭出了屠刀，他可不喜欢身边带着一个超级不稳定的炸弹！ 半天后，神国勉强晋升一级的凌歧，通过规模扩大了数倍的、一家坐落于轮回广场边缘的店铺，联系上了曾经的引路人，轮回世界第四战队鬼道的创始人！ “你来了，你的进步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凌歧看着面前幽灵似漂浮着的年轻男子，只能从他那副平光的眼镜上找到记忆中熟悉的东西。 “你已经死了？你的队友也” 店铺早已关闭，就在凌歧到来之后。 这阴森森的店铺，即使摆放了再多东西，占据再好的地理位置，原也没有多少生意。 轮回者们都本能的避开这里，这家店很好认，因为一直门可罗雀，与其规模不符。 这种人迹罕至的异常现象，甚至比上个轮回更加严重，已经有不少人猜出了店主的身份，甚至引发了许多的流言，导致申请加入鬼道的轮回者一直不多。 为凌歧领路的，正是这家店铺的店长，鬼道小队的成员之一，一个面色皮肤苍白的女孩，她显然也是轮回者，却不是活人！i1292 第两百三十八章 奎托斯 “呵呵，没什么好奇怪的，并非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幸运，能将错的路走到对” “至于队友你在乎吗？我不在乎，就我所知，显然大家都不在乎！” 幽灵般的男人蠕动着，露出了几分狰狞的表情，终于有了鬼物该有的可怖。 他所谓的大家，怕也只是他接触过的一小部分轮回强者，比如凌歧。 凌歧有些怀疑自己来找他究竟是不是一个错误，倒不是因为他变成了这副鬼德行，而是他的实力比预想中最弱的情况都更弱，比他预期的弱太多！ 相比前次轮回开始时，这人经过了一整场轮回，居然都没有太大的提升！ 上场轮回，能够跻身轮回空间前五的鬼道队长，如今大概只能勉强在十名左右晃荡！ 第十和第五的差距，就是上个轮回时他和此人的差距。 差距有多大，大到相当于一个已经拥有神国的半神，和一个勉强达到半神级的恶鬼之间不可跨越的天堑，大到他若全力出手，这人甚至没有逃生的机会！ 如今的凌歧，除了没有神性，抛开神国，个体力量也绝对是半神中中上游的强者。这要归功于他在回归前被迫吞噬的一部分主宰提供的能量，这种纯净能量和他能量体《　的性质恰好契合。 他的个体实力和能量体特征，在伊露维塔面前或许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但比起其他轮回者强者，优势就太大了！ 即使不动用神国，凌歧也有几分把握能完胜眼前这个勉强称得上半神、邪神的恶鬼！ 拉拢它去对付伊露维塔？去做炮灰？ 凌歧沉默，他的沉默让对面扭曲着的幽灵，也变得沉默起来。 “连你也看不起我！！！” 沉默中的幽灵忽然爆发，他的咆哮声让周围的场景不停变幻，布置风格诡异的店铺，刹那成了尸山血海的炼狱。 那一个个摆放在货架上的，哪里是什么货物，分明是一颗颗狞笑的鬼头，披头撒发等待着顾客上钩的尸女！ 凌歧淡淡的扫了扫周围四角各出现的一只恶鬼，它们不是这人从尸魂界招出来的，它们一直都在附近徘徊。这四只鬼物全部都是轮回者，甚至就是鬼道的其余四名成员！ 四只小鬼和一条大鬼布置成一个简单却实用的阵法，那冲天的怨煞之气甚至能让传奇强者都受到严重的负面干扰，战斗力暴跌数倍！ 被法阵困在中央的凌歧却没有惊慌，反而眉头蹙的更深。 这种能让普通半神都受到些微影响的阵法，莫非就是这人的底牌？ 弱！太弱！ 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人上场轮回究竟是干什么的！在所有轮回者奋力拼搏迈步前进的时候，这人难道去度假了？ 要知道在那之前，他明明感觉到了这人和尸魂界的稳定联系！ 那是一条充满危险和恐怖，但在歧路上能独树一帜的宽敞大路！ 再不济，在凌歧的想象中，这人现在也该有死灵君王的实力！ 眼前呢？一只疯狂到失去理性的恶鬼、勉强达到半神阶段、有着类似半神特征的伪半神恶鬼，加上四只最多最多英雄上位的小鬼，他们能做什么？他们想做什么？想把他这位堂堂一方天国的主人吓死？ 凌歧甚至没有任何动作，浑身逐渐升腾的圣光，就让占据四角的四只小鬼哀嚎着匍匐在地，浑身冒烟几欲化为灰烬。 若非感觉到主宰的关注始终存在，它们现在已经被净化一空。 然后，那曾经要令他仰望的、高不可攀的，又对他有着善意的四眼兄、四眼鬼，惊慌失措的化为一蓬灰烟遁向远处，复而现身时，那充满怨恨的嚎叫中已不再掩饰深入骨髓的妒忌和怨念！ 凌歧从最开始就感觉到，在对方尚算平静的表情下，充满了对自己的愤怒和嫉妒。 一只勉强达到半神级的恶鬼，怎么可能瞒得过神国的感应？ 由于力量的压制性，它甚至瞒不了也打不过神国中坐镇的那尊并非长于战斗的神像，或许也不会是神国中那几个最强大圣灵联手的对手！ 几分钟后，凌歧离开了鬼道专属的店铺。他没有净化它们，虽然他很想那么做。 他非常庆幸，自己没有在错误的道路上摔下悬崖。 其实若非未知的干涉，最后的他，真能沿着原本的路走到现在死灵君王的程度吗？ 死灵君王假使没有他，会不会也是另一种极端化的进化失败的表现？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知错不改、宁死不悔，凌歧和鬼道的队长都是这样的人。 在无数这样的人中，却往往只有寥寥几个能撞破南墙，将错的路走到对。而大多数，都已经倒在南墙跟下，头破血流。 离开预期中最好的合作对象，凌歧来到了战神殿，战神殿对外的营业地点。 所谓的战神殿，不过是自称战神的奎弄出来的一个幌子，它即是团队的名称，也是一家规模极大的连锁商铺，但其醉翁之意并不在酒。 凌歧上次来到战神殿的商铺，这里还没有堂而皇之的挂上战神殿的牌子。毕竟那时的奎并不是真神，不可能和真神一样嚣张，在商业区搞出一个独树一帜的神殿来，轮回者也不是个个都吃素。 如今自是不同，不同的还有凌歧受到的待遇。 还不是传奇时，由于传奇的分身，他在来到这里后受到了特殊的接待。 这一次，已经是半神的他，进入那人气充足却颇显肃穆的大厅，居然没有受到任何特殊的礼遇。 一样的地方，同样的布置，由于主人不同，它已经不同！ 当然这过程仅仅持续了几秒，就有一名穿着盔甲的战神侍从自他身边走过，一股极其伟岸的意志忽然降临到那名侍从身上。 也不知是否有轮回者身份的战神侍从，顷刻成为了战神的代言人。 凌歧只觉周围空间变幻，他又来到了一片绝对不属于轮回世界的空间，这个地方，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金色的微粒。 战神侍从已然不见，或许他的作用只限于坐标定位和定向传送，根本没有资格前往真神的国度。 “神国！” 凌歧呢喃自语，终于明白为什么如此强大的他，依旧只能在轮回世界排第五！ 天启的几个变态不去说，仅仅是这擅长宣传造势的战神，这战神神国的一隅，就已令他惊异！ 和他那刚刚晋升为一级的神国不同，眼前的神国起码在4级以上，也就是说同样是神国，两者根本是截然不同的。 若非他在这片国度并未感受到完全的隔离，他甚至会以为这片浩瀚的神国已经达到7级以上！7级以上，就是真正的神国，如同传说里的天堂和地狱！ 当然若是那样，主宰也不会任由他被传送到这里，否则他就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凌歧很早前就看过战神的雕像，当那和战神雕像一模一样的伟岸男性神祗，带着微笑朝自己走来，他仍旧感到十分的陌生。 无论从建筑风格还是队员装备侧重来看，都显得无比严肃的战神，竟然会是一个很温和很有魅力的男人，这和凌歧想象中的差距有些过大。 “年轻的殿下，咱们似乎见过，却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您可以称呼为我奎，我曾经用过奎托斯的名字。” “奎托斯一个悲剧的男人来到这个世界后，我才知道原本命运的离奇，真是让人唏嘘！” “我不喜欢那种被愤怒和仇恨驱使的命运，虽然我仍旧愿意承认自己的名字。” “主宰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把握住了它，改变了未来。” “于是这个世界有了一个不一样的战神，不光是靠着愤怒和仇恨的力量、来支撑着走向战争神坛的新神！” “曾经的我，从小就受到严酷的军事教育和训练，一直以为战争的真谛就是毁灭。显然我原本命运的引路人、那位智慧的女神很不合格，这才导致我最后会变成那样一个疯子” “相信我，战争不是为了征服，更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平衡，物质膨胀后必然需要的平衡。” 奎似乎很久没和人交流了，又或者他只是纯粹的在感叹，因为唯有凌歧这一层次的轮回者，才能理解他所说的一些东西，那是土著神和低阶轮回者完全无法明白的。 奎是一个相当健壮挺拔魁梧的男人，站在那里就犹如一座大山。 他有着阳刚的声音和阳光的外表，假使他瞠目瞪视，立成怒目金刚，假使他温和微笑，就仿佛张开了厚重的臂膀。矛盾的和谐在他身上完美的共融，这或许也是战争与平衡的冲突带来的！但不论他如何坚持战争的目的是平衡，那始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 凌歧依旧认为他更应该做个怒目的金刚，这样天生的战士，何必和学者一样畅谈什么平衡之道？杀戮和鲜血才是他的宿命！才是通往最强战神之路的唯一选择！i1292 第两百三十九章 两面 恢弘无际的战争神国，两尊超凡的存在相对而立。 一尊司职战争，却恪守平衡之道，笑容温暖人心。 一尊司长元初，却飘渺无形，淡漠的几欲灭元。 漠然的凌歧默然看着奎托斯，他此前从未听过什么奎托斯的神名，也不知在另一个世界是不是真有一个奎托斯，如同这位战神说的那样，因为愤怒和仇恨驱使而登上神坛，创造另一段奇迹。 在他去过的位面，都没有任何关于奎托斯的传说，这个名字和莉莉丝不同，没有带上天然的威严，说明它即使代表某个神，那神的权威也还很小。 凌歧对此并不在乎，他是来找合作对象的，合作对象太强并非好事。 本能的，他甚至觉得这位战神，已经不是好的合作对象。 奎的实力还是太强，而比这更麻烦的，是他身上过于明显的命运转折之痕，明显的已经有些突兀。 这位战神究竟在轮回中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根本不像一位司职战争的神祗！ 凌歧从他的话中已经听出了一些东西，这位战神似乎清楚知道自己原本的命运，他或许是在平行的位面见过另一个自己，或许他本就来自未来！ 对于那种莫测的事情** ，凌歧想过，但从未料到真的会发生。 奎面对着凌歧的深思，完全没有任何的不耐，表现出和战争狂徒截然相反的耐心与气质。 凌歧的沉默其实很短暂，不论奎多么让人感觉怪异、别扭。他代表的力量，他所拥有的神国，都是真实不虚的！ “您的理念令我感到钦佩，虽然有些观点我并不认同。” 凌歧实话实说，还是考虑了一下措辞。 真神之间，坦诚为上，但也不是不加修饰。 奎默然的点了点头，他听出了凌歧的意思，却没有去认同或是反驳。 或许他也知道，战争即使有平衡的作用，也不会只有那一个作用。战争和平衡，始终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真神都掌握着完整的规则，但只要不是先天的神祗，对其掌握的完整规则，都会有不同的侧重，这才有了同一大类领域不同神祗的强弱之别，这才有了同一尊神祗在不同时期的不同实力。 在绝对实力、权柄的执掌方面，后天神祗的确不如先天神祗，而在多数神系，先天神祗往往又会被奉为——主神，也有这个道理。 后天神祗之所以不如先天神祗，就是因为它们很难完美去利用它们掌握的规则，完全领悟可以号称掌握，但并不等于驾轻就熟。 太古生命之初，大多数位面的先天神都盖压世间，那是必然。随着时间流逝，历史发展，它们又会逐渐退出舞台，那又是另一种必然。 先天神祗太少，伊露维塔那样的才算先天神祗，一些神系里靠着血脉繁衍传承力量的，都不是先天神。 后天神祗也未必不能成长到先天神祗的程度，他们有无尽的时间去改变、去适应、去调整对规则的把握，永恒不变的只是它们的神性，不是它们对神力的运用技巧。理念的矛盾，一般更只会在新晋神身上、很偶然的出现。 凌歧连自己的规则之道都还没有完全领悟，刚弄懂了一点似是而非的“无尽规则”，构成神国的“太初规则”连影子都没看见，当然没有资格对奎进行任何评论，只有一些主观的看法。 “尊敬的奎殿下，在道路选择的方面，我并不是一个好的交流对象，毕竟我还没有资格被您称为殿下。” “事实上，我这次来，是有一事相求。” 凌歧表现出了该有的恭敬，直话直说，却并不谦卑。 他对伊露维塔都没有谦卑，伊露维塔绝对比眼前这位有些怪异的战神更强大。 奎摇了摇头，不知是对凌歧的哪句话不认可。 然后，他率先带路，要领着客人参观一下他这个前辈的神国。 在这方面的气度，凌歧拍马不及这位战神。 神与神之间无需太多的交流，一个眼神或动作足矣传递许多讯息，让彼此明白想表达的事情，似先前那样直白的对话，在真神间并不常见。这或许也是因为轮回者成神相对容易，并且一般都不是按照正常途径成神，导致神性的缺憾吧。 凌歧感受着脚下神国中肃穆的氛围，对于领路的仿佛独立于神国之外的战神，逐渐感到更加好奇。 这尊战争，未免太过平和。 一个小时后，凌歧离开了战神的国度，紧蹙的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开。 奎托斯拒绝了他的请求，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绝！ 他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奎托斯最后和他说的一句话： “每个来到轮回空间的都是真实命运的宠儿，有资格去斩断他们命运的只有他们自己，而不会是另外的其他人。所以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是纯粹的推脱，还是意有所指？ 凌歧无法判断，但他铁了心要对付伊露维塔，所以他决定拉拢其他帮手，很快又找上了被排挤到第四位的遗忘之歌。 遗忘之歌的队长，是天启的喉舌，唯一能联系上天启第一人的轮回者，甚至他本身很可能也是不逊色于死灵君王的强者！ 死灵君王如今在轮回空间的排位不低、是第八，他的个人战斗力好歹也是半神中下游的水准，不能算弱。 第八，显然还没有计算伊露维塔的力量，否则不说第一，完爆凌歧是肯定的。 至于凌歧的第五，很可能也没有计算神国的力量，因为有神国的凌歧和没有神国的凌歧，战斗力相差最少十倍。而光凭个人实力，凌歧感觉自己也能在死灵君王之前领先几个排位，符合他第五的编号。 如此一来，假如遗忘之歌的队长也有不被计入战斗力的特殊手段，那么当真未必不能合作一番。 金色的战争神国，金碧辉煌的天空，金碧辉煌的大地，金雾弥漫的世界，神国中央最大的一座金色的殿堂中。 满脸微笑的奎托斯正和另一个满面冷酷的、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相对而坐。 那个男人有着奎托斯一般的容貌和体型，但他那严酷的仿佛肃杀冰刀的面容，却更像是一尊活着的战神！ “你答应过复活我的妻子和孩子，但我还没有看到你有付诸诺言的实力。” 冷酷的奎托斯涩声说着，他紧抿着嘴唇，显得惜字如金，沉默少言。 或许他已经习惯了用刀剑说话，在凡人时，就已经有了严重的社交障碍。 微笑着的奎托斯终于收敛起了笑容，但仍然用那颇具说服力的声音说道： “快了，很快了。” “你放心，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又何必骗你。” 说到这里，奎托斯的脸上洋溢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虽然，我的确比你知道的，更多的多。” “但是，这里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世界啊，无穷无尽亦无限可能的世界！” 奎托斯娓娓叙述，某种向往的神情忽然变成了惊喜。 “当我忽然变成你的那个时候，我惊呆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三流写手，也会有那样的一天！我更没想到，真的会有这样一个轮回的世界！” 奎托斯脸上的惊喜，瞬间变成了狂热，狂热的彷如疯癫，再也没有了半点雍容的风度！ “你不会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们都不明白，我究竟会走出一条如何辉煌的大道！” 奎托斯站了起来，双手挥舞着疯狂咆哮。 虽然真神都无需顾忌旁人的看法，但同时也带着天然淡漠的特性，而像“奎托斯”那么疯狂、人性化疯狂的，怕真是绝无仅有了。 冷酷的奎托斯冷眼旁观，冷酷的说道： “我，不懂那些！复活他们，我是，你的。爽约，你死。” 另一个奎托斯听到这话，忽然大笑起来，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笑，笑的眼泪都要掉出来的那种。 “死？我死？哈哈哈哈哈！” “我知道你很能打，我知道你杀过的神、没有一片也有一沓，你甚至给一个神系带去了黄昏。” “但那又怎样？那又怎样？你知道你凭什么能成功吗？你不过是靠着一个女人的算计！你又能找回你失去的东西吗？你不能！你不能！你什么都不懂！你再能打！也只是个莽夫！只是别人手里的屠刀！只是一件工具！” “所以，即使你一直在怀疑我，即使我只是在骗你，即使你觉得另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整天喋喋不休，虚伪造作是如此恶心！每当想到我压着一个和你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亵玩，你就心中冒火！你也只能忍受！只能忍受！” “奎托斯”的话就像一柄尖刀扎在另一个奎托斯心中，冷酷的奎托斯舔了舔嘴唇，目光锐利的犹若剃刀的锋刃。 “奎托斯”这时却见好就收，他知道当真正的奎托斯眼睛发红的时候，就算他的妻儿复生站在他面前，若有必要，他也会照杀不误。 当真正的战神挥刀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因为他本身就是最锋利的刺刀！ “奎托斯”有自己的计划，结局无需考虑真正奎托斯的态度，却不希望真的在事成前就彻底惹毛他，因此立刻又做出了重重许诺。 “奎托斯”当然不只有甜言蜜语，否则真正的奎托斯不会连神国都贡献出来。 两个奎托斯的力量全都真实不虚，皆是某种意义上的真神，否则也瞒不过凌歧的眼睛，主宰更不会单独计算他战斗力的时候，给予曾经的第二、如今第三的评价！ “奎托斯”的计划，极具可行性！ 然而，他们还缺一样东西，这让“奎托斯”有些焦躁。 不论是复活奎托斯的妻儿，借以将他打落神坛，或是走上自己的辉煌大道，他、他们都缺一样东西！ 他们还没有找到轮回世界的支点、支柱！ 但他们已经锁定了目标，那位神秘的no.1！i1292 第四百四十章 位面的距离 每个世界都有一些代表性人物，轮回空间的代表，便是天启的第一人！ 这一点显然是大家都公认的，不光由于他当之无愧no.1的实力，更因为他一贯神秘的表现。 一些轮回者甚至怀疑，其实天启这个队伍根本不存在，而天启的第一人也是虚假的，都是主宰故意弄出来的噱头，其身份相当于轮回世界的管理员。 许多人都听过天启和天启队长的传说，但罕有人见过他、他们，甚至就连天启队伍中那几个人的名字，也鲜有人知道，这导致关于天启不存在流言的产生。而天启对这股流言的放任，则更让一些人信誓旦旦起来。 可在轮回者中，总有一些人相信他们的存在，这其中就有轮回空间的前十强者，他们已经看到了那扇不存在的门，明白第一人超然和漠然的理由。也有一些幸运的见过他们的人，甚至有的还获得了不少恩惠，那更是少数中的少数。 遗忘之歌，天启的喉舌，代言人。靠着天启的余威，遗忘之歌发展极快，一度与鬼道竞争前三的队伍排名资格，直到另一支队伍横空出世！ 遗忘之歌唯一的商铺，坐落在战神碑背面的商铺街，是一家面积足有五百米的大型商场，在大部分轮回者还在摆摊度日的今天，它可谓惹眼之极，而且和个别门可罗雀的商铺不同，这里天天爆满！ 商铺爆满的原因，倒不是由于店里的东西很好很多，而是在轮回世界排位第四的遗忘之歌，是唯一公开对外招收成员、并给出相应标准、还无偿进行相关知识辅导的！ 其实这种宣传策略，上个轮回战神殿已经用过，但当时整个轮回世界也不过千把人，而现在轮回者的规模扩大了十倍，在战神殿偃旗息鼓的当下，遗忘之歌趁机崛起的势头，比当时的战神殿更迅猛。 轮回世界前五强队，天启、战神殿、夜魇、遗忘之歌和鬼道，其中唯有遗忘之歌还在轮回者中活跃，其余四队成员人数自此役回归后就完全没有任何增长。这导致许多轮回者一窝蜂涌向遗忘之歌，还有人叫嚣着遗忘之歌必能勇夺第一，自称是什么xx星xx学专家...当然，那些人中，其实不会有多少真正的强者，强者们宁为鸡首，也愿意观望。 热闹的彷如市场的遗忘之歌商铺，许多企图加入遗忘之歌的轮回者，都在大声吹嘘着自己的本身，还有一些自知实力不济的，当众下了许多的订单，以显示自己的“阔绰”，那同样是一众实力。 如果那些叫嚣着自己有多么厉害、或者装逼的仿佛个个都是轮回空间首富的轮回者们知道，在他们身边就有一位整个空间内都能排到前五的强者、第三强队的队长，他们的表现应该会更矜持一些，或者更疯狂吧！ 任何社会到了最后都会出现两极分化的情况，轮回空间也一样。 “什么？你要见我们家队长？” 当凌歧来到遗忘之歌的接待问讯处，如鱼入水的穿过摩肩接踵的人流，挤到前面提出自己的要求后，负责接待他的那位女士，脸上有着蓝色鳞片的女人鱼轮回者，当时的表情就变得精彩起来。 周围人也哄然大笑，仿佛凌歧提出了多么可笑的要求，好似一个乞丐要求与国家元首会晤。 和周围人的哄笑喧哗不同，女轮回者的异样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倨傲的话甚至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那副逐渐拉长的驴脸就又变得柔和起来，满面微笑的恭敬的甚至带着些谄媚的，将凌歧迎入了身后的偏厅，自然有其他人负责维持场地的秩序、阻挡好事者的冲突和围观。 这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很快，凌歧的样貌就被人通过特殊手段比对辨认出来！ 结合种种讯息，他的身份...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真没想到！如您这样的强者，居然会亲自登门拜访，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当一个穿着中式古装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和想象中西方法师截然不同的形象，却没有让凌歧感到见着奎托斯后的荒诞。 如果他见到的奎托斯，其战神的称号真的名不副实，那么眼前组建了遗忘之歌的男人，就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奇怪了。 他虽然有着东方人类的外貌，穿着复古的华夏装，然而身上那股浓郁的死气、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尸气，除了代表这是一个极端强大的存在，更说明他在死亡领域高深的造诣！ 只可惜...依旧是凡人！ “我同样没有想到，一个纯粹的凡人，竟然也可以有您、有你这般强大。” 凌歧整理着措辞，最后还是没有因为对方强大的力量，而认可对方超凡的身份。 力量再强，强到和死灵君王相当，只要是凡人，那对于神灵，就朝生暮死有如蜉蝣。 遗忘之歌的队长似乎习惯了凌歧的态度，不以为意，或许他看多了神祗的嘴脸，反而认为凌歧此刻的表现才是正常的。这也正是凌歧想让他以为的，虽然实质上他还不是一个完整的神，仍旧有不少凡人的劣性。 由于那细微的尴尬，两人都没有客套的意思，直接深入主题。 当凌歧提出要谋算一尊真神的时候，面前自称“司阴”的男人，却未急着答应或是拒绝，反而拿捏似的沉吟起来。 凌歧知道他并非作秀，而是当真在考虑，左右为难。 对于凡人，他的力量再强，需要考虑的方面也多，根本不可能和神一样果断和坦然。因为...他们很少具备不死性。眼前的男人强大的可以瞬间灭掉十个凌歧所知的艾利克斯，但在相对层次的生存能力方面，艾利克斯完爆一百个司阴。大多数神都具有不死性，凌歧甚至和真神一样不易消亡，却很少有凡人具备如此特征，这个比例在被选者中会高些，很遗憾没有包括面前这位。 就在时间分分秒秒流逝的过程中，黑暗中又飘出来一道影子，是一个从外间走进来的男人，这深邃的黑暗挡不住凌歧的目光。 凌歧稍微瞥了下来人，就对他失去了兴趣。 又是一个凡人！还是个绝对的弱者。 来的是一个男性人类，纯种人类。 他样貌倒还算清俊，看起来三十左右的样子，但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外形，以及那身无三两肉的走路姿势，充分说明了这人的素养。 这样一个凡人，若放在凌歧的小队，他甚至不会特别去培养。 虽然这人的命格有些奇怪，凌歧一眼看去竟然看不透，但也不意外，轮回者的命格总是有些特殊的。 而其接近领主级的资质水准，身体中藏着的一股磅礴的生机，也只能说相对于其他凡人他的起点更高。 凌歧已经不是一个在意相对起点的人了，一个高等位面的平民或许先天上就比低等位面的平民强大的多，但他们在来到轮回世界肯定不会永远都是初始的状态。 凌歧敢放言，他队伍中任何一个先天资质远不如这人的新人，现在都能完虐这个不请自入的家伙。 当然，凌歧也很好奇，这样一个下三滥，一眼就能看出没怎么受过正规训练、也没有掌握任何特殊系统性力量的“真正新人”，怎么会有资格私自闯入队长和重要客人见面的地点？莫非遗忘之歌这么没有规矩？ 凌歧敢打赌，这人的到来肯定不是司阴的安排，司阴似乎也很意外，兼有一点恼怒。 司阴的反应只比凌歧慢了半拍，他带着思路被打断的不快瞥向人来的方向，凌歧敏锐的发现他接下来的表情变化，恼怒在瞬息的释然过后，又重新被挂上了脸庞，这次变成了误导客人的伪装，只是他怎么能误导一尊强大到甚至拥有神国的半神呢！ “嗯？至尊宝！你来干什么！我给你自由出入任何地方的权利，是要好好培养你，不是让你不守规矩！” “你还不快点跟着大门去训练！你看看你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一点进步都没有！难道！你不想再见到你家娘子了吗？” 司阴对这人的态度可比对凌歧差了不少，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他对队友一贯苛刻。 来人有些愣神，似乎没想到司阴的反应那么激烈，或许他是第一次遭到这样的待遇。 但是，他很快就把贼溜溜的目光转到了凌歧身上。 凌歧已经放开了神国的感知，对这个凡人扫了又扫，依旧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任何凡人之外的特质。 “嘿~嘿嘿~大哥~大哥您别生气！我这不是，这不是听到东丈兄说您在接见一位很厉害的重要贵客，所以就过来看看...看看嘛~” 这个叫至尊宝的人表现的很狗腿，凌歧却能感觉他骨子里的懒散和无畏。 也许他曾是个贪生怕死的匪类，但是大概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正有什么信念在支撑着他，朝着另一种方向蜕变，他已经敢于向死亡发起挑战和冒险，可惜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娘子？责任？ 若仅仅是这样，倒也没什么惊世骇俗。 由于如今和司阴的合作才是关键，所以凌歧配合着扭过头去，不再看这人。 司阴更加不快的呵斥道： “看看？看什么看！又不是动物园！” “现在你看也看过了！立刻给我出去！否则...” 司阴威胁的看了至尊宝一眼，言语中还故意让凌歧对这人增些恶感。 至尊宝却似乎不怎么怕他，又像是豁出去了。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自作主张的小跑到凌歧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 “英雄！英雄啊！给我个机会吧！！！” 如此开场白... 第一章 开端 几分钟后，凌歧弄清了至尊宝的意思，他原本是某个位面一座叫做五行山的山上的土著、土匪，后来*经过一连串机缘巧合，和一个叫做白晶晶的女侠结为夫妻，还获得了一件叫做月光宝盒的能够穿越时空的异宝。 另一伙同样是五行山上的强盗，以一个叫做牛魔的强盗头子为首，突然杀入他家，要抢他的宝物。 白晶晶为了救他和牛魔力战败亡，他阴差阳错打开了月光宝盒，发现了宝盒穿越时空的秘密，本以为能穿到过去拯救自家娘子，没想到几次尝试后，直接穿来了轮回空间！ 月光宝盒没有了，娘子也没了，只剩下一张烫金的特殊的不可交易不可抛弃不可损毁打开条件又极为苛刻的邀请函！ 人世间最离奇的事情莫过于此，听着他撕心裂肺的描述，但凡有点良知的也愿意帮他打开这张特殊的、由于他自身实力太弱而无法单独使用的邀请函，送他回去见他家娘子，顺便行侠仗义一番。 这要付出的不过是一点点闲暇时间，也许还能捞些好处，即使没有好处也就当是一次位面旅游。 邀请函，凌歧也有一张，少数人也有，相当于正常的轮回历练外另一种副本形式的锻炼。听起来这个至尊宝自带的副本并不大，不明白为什么司阴没有帮他这个小忙，莫非是不屑，或者想以此来激励他？ 凌歧明显能感觉这厮满口谎话，随后司阴冷笑着揭穿了他的伪装，他才知道至尊宝把自己的故事改成了什么模样。 其实故事大体还是如此，只是剧情人物的身份...除了他自己真的是一个窝囊的强盗头子，他的娘子竟然是一位传奇级的大妖，他的敌人牛魔王则至少是半神级的巨妖！ 牛魔王要抢的更不是什么月光宝盒，而是转世的唐僧，据说吃他一口肉就能长生不老。 至于转世唐僧为什么会和至尊宝扯上关系，司阴没说，凌歧能感觉他同样在隐瞒，隐瞒了很关键的讯息。 至尊宝早已经瘫坐在地上，他仿佛听到了凌歧的回答，他早已经不是刚来时什么都不懂的土著山贼，至少知道半神意味着什么。 已经在遗忘之歌混了一场的他，明白要打开那张他用不了的邀请函并不难，但会为了他对上一尊半神的，去自杀而非旅游的，绝对没有。 凌歧感觉至尊宝的脑子似乎不太好使，也可能是关心则乱，总之他就算想找人帮忙，摆明了要骗，何必选知情者在场的情况？ 莫非...他并不知道司阴是知情的，那么司阴的话... 结合这位异队队长先前的表现，凌歧几乎可以肯定，这个至尊宝身上有很大的利益可图！ 一尊半神，即使再穷，只要能对付，那都意味着一大笔收益。 即使对付不了，只要能保证不被打死，那么单单能够穿越时空的月光宝盒，再加上吃一口就长生不老的唐僧肉... 事情真的会那么简单？穿过去和牛魔王大战一场就能赚翻？ 既然司阴知情，以他的实力，击败半神或许不易，要保命应该不难！他到现在都还留着至尊宝... “既然风险那么大，我看你还是等自己强大了，成长起来以后再回去救你家娘子吧。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有潜力的人。” 凌歧的话让至尊宝一愣，随后就是面如死灰的惨然。 如同瞬间老了二十岁的至尊宝惨笑着离开，凌歧倒是为他的演技叫绝，他已经通过神国给这个凡人留了口讯，让他今晚三更到轮回广场等他。 轮回空间永远都是白昼，但不妨碍人为的划分黑白。 这个自尊宝，或者说他身上的秘密，的确引起了凌歧的兴趣！要对付伊露维塔，让自己变得更强，比拉拢一个不可靠的盟友更有用！ 轮回空间中流通的邀请函，没有一百张几十张还是有的，凌歧不是收不到那种东西，但其中对他有用的实在太少。像辐射位面的邀请函，如果建立了稳定的基地，未必不能一往，可要提高半神的实力，它等于废纸一张。 司阴目光闪烁的看了凌歧一眼，见他真的表现的和以往见过的神灵一样，对凡人十分的漠视，这才开始讨论合作的细节。 经过至尊宝一打岔，他已经考虑好了，同意和对方进行合作。 凌歧“果然”如他所料，瞬间将至尊宝的插曲抛到脑后，开始关注起合作的事项。 直到凌歧离开，司阴的面色才阴冷下来。 他正襟危坐，当空喝道： “火舞！去提醒一下东丈，让他的嘴下次放牢一点，我带你们来这里，是挑战武道极限的，不是让你们三八的！” “另外，安德鲁大师，麻烦您照看一下至尊宝，我不希望他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任何‘意外’。” “还有，大师...您对刚才那人...怎么看！” 黑暗中没有传来“火舞”的回应，一个苍老的声音却幽幽响起，又幽幽消散。 “他的背后，有一股令人战栗的力量。他，已经不是凡人。” 正襟危坐的司阴眯起了眼睛，从宽大的袖袍里抽出一柄怎么看都放不下的西式长剑剑鞘，摩挲着剑鞘上如同带着神秘力量的花纹，他森然道： “又不是凡人啊...” “半神？很不错的目标！” 司阴的眸子里闪过一道血光，表情变得有些幽暗，糅合了妒忌、憎恨和贪婪。 回归轮回空间的第一日夜半三更，凌歧来到了仍旧热闹并且和光明媚的轮回广场。 他没有感知到那个凡人的存在，他不相信一个凡人敢于爽约，放弃来之不易的机会。 稍微逛了逛，没有在集中于战神碑下的“市场区”见到一些熟悉的身影，比如某个给他带来不少好处的独臂侠，他放弃了捡漏的心思。 时至今日，对他而言的利益，已经不是几件某某装备的得失，除非是神器。 由于变换了外貌，凌歧并没有受到太多的追捧，最多就是一些强者感知到他的不凡，稍微多注视几眼。 等了一刻钟后，凌歧决定动用后手，他又不是傻子，不会不防备着诸如现在的特殊情况。 无论是司阴或明或暗的阻挠，还是至尊宝的临时变卦，都改变不了他的行为和目的。 既然他已经看中了至尊宝身上可图的利益，那么那些好处就已经归他所有！ 遗忘之歌的团队空间，至尊宝偷偷摸摸的走到一名盘坐着的年迈法师背后，抄起一柄比他人还大的斧子，就准备抡圆了劈下！ 那法师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决定给这个不识抬举的新人一点教训。 虽然不明白司阴为什么屡次对这人进行回护，甚至特别关照不论是任务时还是任务之外，都不能让这个至尊宝出现意外，但是安德鲁本身并不太畏惧司阴，况且他也只是想给这个小东西一点教训。 劲风呼啸中，巨大的铁斧落下，法师护盾自动激活，在理论上只能削弱一些远程魔法攻击的护盾，直接将巨斧弹开，甚至震的粉碎。 通过斧子传递的震动能量，原本能让袭击者脱掉满口大牙，在轮回空间躺上几天，却全都扑在了空处！ “什么？” 安德鲁紧闭的眼睛豁然睁开，回过头去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 “瞬间传送？？！！” 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着，充满了愤怒和惊讶！ 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企图利用可笑手段偷袭一尊接近半神的强大*法师的至尊宝，只感觉手中一轻，还没来得及看到老头脑袋开花，眼前的场景就完全变了！ 那瞬间闪过的神秘殿堂，他不认识，轮回空间的广场，他却熟悉。 他曾挂着小牌子和一只小猴子在这里一起跪了两天，然后遇见了司阴，被直接领走了。 至于那只小猴子...当时还在跪在广场上那个不起眼的角落，自称是什么齐天大圣孙悟空。领走至尊宝的司阴，只是冷笑着几句话就揭穿了它，记得当时这位队长的表情除了嘲讽之外，很有些微妙。 齐天大圣孙悟空？他很有名吗？为什么每个人似乎都知道他？ 至尊宝不喜欢这个名字，因为他曾被误解成孙悟空的转世，这带给他一段机缘，也带来了痛彻心扉。他知道他是谁，他是至尊宝，有一个叫做白晶晶的娘子，不是什么狗屁的孙悟空托世！ 可惜，那面能够证明这一点的照妖镜，已经在上个轮回中被毁了，那是他从一个叫菩提老祖的傻瓜手上骗来的，是他唯一带入轮回空间的宝物。 至尊宝停止了回忆，开始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当然清楚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能有这种手段，他总共也没见过几人。 由于未知的原因，至尊宝从小精力就很旺盛，然而脑子有时候会忽然当机，变得一根筋，这不表示他是白痴，否则在五行山上他也骗不到一群强盗做下属。 就在他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 至尊宝愕然回过头去，看到一张英俊却很陌生的脸，接着那张俊美的面孔开始变幻，很快他从新的五官上找到了熟悉的印象。 “是你！” “我...” 至尊宝话音未落，就被凌歧打断了。 “走吧，进队，马上出发。” “我可不想先打上一场。” 第二章 世外桃源 催促着至尊宝加入自己的队伍，凌歧意有所指。 轮回空间没有所谓的临时团队，想进队自然要先退队。 至尊宝又看了凌歧一眼，想着对方神鬼莫测的手段，咬了咬牙，看也没看申请退队的选项，直接选择强行退队，退出了遗忘之歌。这代表他和一支对他还算不错的强大团队彻底决裂，原因只是队长没有履约送他回家！ 至尊宝的被选者权限直接下降了一级，他却不管不顾，闭着眼睛对眼前的男人发起了入队申请。他甚至没有调查过他的身份和背*景，因为他不在乎。他没想过若是眼前这人忽然变卦，或本就是在故意耍弄他，那他日后在轮回空间的日子将举步维艰。高阶轮回者要整治他这种新人，有的是办法！ 凌歧没有玩弄他的意思，想也没想就接受了至尊宝的入队申请。 自回归后，他还是第一次接受轮回者的入队申请。战神碑上夜魇小队人数的变化，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在收到主宰的提示时，他才注意到至尊宝特殊的身份。 他倒没想到这活宝还是个被选者，对他背后的利益不禁更为心动。 至尊宝的加入，几乎没有给夜魇小队带来任何实质上的变化，因为他的个人战斗力太弱，比最弱的新人还弱，对团队的实力没有任何正面的提高。 不提夜魇小队普通成员收到通知时的愕然，就在广场上两人的身影淡去的瞬间，一股狂暴的死亡气息肆无忌惮的自远处扑来，几乎是轰然砸落在了凌歧消失的地方！ 周围不少轮回者惊恐的看着那浅浅的凹坑，纷纷做鸟兽散，避之唯恐不及，他们很难想象号称不坏的轮回广场也能被破坏。 司阴怒发冲冠，如同导弹一样着陆，主宰的警告也没能平息他的怒火。 虽然他不认为那个该死的无知的半神能谋夺他的利益，但像损人不利己一样，这个半神无知的行为，直接导致他失去了一次一步登天的机会！ 愤怒的司阴，几乎是在瞬间就利用特殊权限搜遍了整个广场，直接对所有夜魇小队的成员发起了强制挑战。 很遗憾，他一个目标都没找到，这让他变的更为抓狂，更加暴躁！ 他只能徒劳的向臆想的目标发出非强制的挑战要求！ 死灵君王林奇的个人空间中，两个新人面面相觑，被主宰连番的提示弄得发晕。 他们不明白究竟又是谁在发疯，对他们这些足不出户的轮回宅男都发起挑战，这不是有病？ 两人继续讨论新队友的来历，无视了挑战的请求。 强行挑战的目标，必须是呆在轮回广场上的轮回者，并且默认要在视线中的。 但如果指定的目标非常确定，不会造成什么误解，而目标又不在轮回广场。 那么即使目标不满足强制挑战的条件，主宰也会贴心的代为对目标进行唯一一次挑战申请、发出一个非强制的挑战请求，这是可以的。 当然那机会只有一次，否则人家呆在个人空间还不得消停，岂不成了变相的骚扰。挑战请求不似入队申请可以直接无视，只在注意到时才会有信息交流，那是即时的被动的讯息传递。 假如个人权限足够，强制挑战的规则也不是不能变通，前提仍是目标非常明确。可惜司阴的目标虽然明确，但是个人权限显然还没有大到能违反一些基本规则的程度。 对于高手发起的非强制挑战，低手们一向会选择无视，更有甚者会借势当众打脸，恃强凌弱在对弱者有安全保障的地方并不明智和光彩。 林奇个人空间里的两个低手，心态比较平和，倒也没有嘲笑这个司阴，反而暗生警惕。即使由于权限差距过大，他们并没得到挑战者在轮回空间的正确排位，否则他们大概也淡定不起来了。 至于夏尔，这个女孩一直呆在私人空间，外人不知她一直在忙乎什么，更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反应。 剩下的夜魇小队最强者、唯一有可能击败司阴的林奇，此刻已经完全无视了主宰的任何提示，他的注意力被一个意外的变数完全吸引住了！ 就在凌歧从轮回广场消失的瞬间，他个人空间传送门的对面，出现了一个庞大的熟悉的身影。 哥斯拉！！！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巍峨的山，冰冷的石，温暖的风，扑鼻的香。 清泉石上流，鱼儿水中游。 放眼无际的是接天连地的桃色，一道山溪潺潺，自桃林间穿过，点缀着花海的盛景。 远望无际的云霭，清澈干净的让人感动。 这里没有瑰丽的仙府气象，然而飞石激湍的白雾，亦能挥洒出彩虹的朦胧，好一片世外的桃源。 听着不知哪里传来的欢声笑语，仿佛真的是朵朵山花烂漫嬉戏。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至尊宝有些痴了。 五行山又被称为五指山，凌歧来时就想过自己会见到怎样的一幅场景，至尊宝先前简单的描述过。 当想象中荒凉的不毛之地，被绚烂的春光取代，凌歧很怀疑他们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嘚、嘚、嘚...” 骡马的脚步声渐近，凌歧蹙眉眺望，他并没有提前感知到有人接近。 然后，他看到山腰处转过一道美丽的风景，那是一个穿着紫色绫罗纱衣的妙龄少女，提着一柄鞘柄姹紫的宝剑，牵着一头小毛炉，缓缓的从山道尽头走来。 凌歧和至尊宝被传送的地方，是五行山中峰山道的尽头，地势已经变得较为缓和。 此处背倚绝壁，仰看崇山，正面视线开阔，能见到左右和下坡满山的风光。 身后绝壁两侧似乎也有小路，然比起那似生生开凿出的宽大门庭，并不显眼。 这诚是一处优越的山岭居所，出门便能见到无尽的美景，地理位置也很不错，绝壁后深藏的洞穴，冬暖夏凉... 只是...凌歧方才惊鸿一瞥，扫过那洞顶的“门牌号”,好像有些不对。 它不是至尊宝提过的盘丝洞，堂皇刻着“水帘洞”三个古朴的大字。 侥天之幸，这三个异位面的古体字凌歧竟敢认得。虽然文字语言方面的障碍，即使没有主宰翻译，以他如今的高度，也不会再造成太多困扰。 高度... 凌歧看着那个妙龄少女，用异常警惕的眼神盯着他，一步步接近，这才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忽略了什么！ 他失去的，似乎不光是灵识的敏感，还有那种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感觉！ 他...变“矮”了！ 堂堂半神，在任何低级甚至中级位面都是绝对的强者，只有中土大陆那种有缺憾的位面才会受到压制。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压制，为何反而不再具备那种天然的优越？ 当一个身家巨富的土豪，去到一片贫瘠的连金融都还没发展起来的土地，他自然无法肆意挥洒豪气。可若把他放到巨商富贾太多的都市，只怕那阔绰更会显得平庸。 这个世界完全没有任何力量方面的压制，只是天地间的灵气似乎太过充盈，以致资质稍微好一点的凡人都力能扛鼎，稍微修炼一下的异类皆能成妖，一块普通的山石都有寻常位面精钢的强韧。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见鬼的世界！ 所幸再矮，凌歧也就无法再与天相接，他是半神，即是仙佛漫天走的世界，依旧能撑起属于自己的一片国度！ 山石草木太坚韧又何妨，他又不是来拆迁的。 ... “神仙？妖怪？” 紫衣少女经过两人身边时，皱着眉头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她说到神仙的时候，凌歧挑了挑眉头。当她提到妖怪，至尊宝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啊”了一声。 “谢谢。” 少女也不管两人异样的表情，客气的回了一句。她又带着满脸的淡然和隐隐对幸福的向往，朝着那挂错门牌的洞穴走去。 “等等！盘丝洞不要乱闯！” 至尊宝忽然呵斥了一声，凌歧皱了皱眉头，但也没什么表示。一个山贼，不识字不奇怪。 他自然不知道，因为环境变化过大而导致满脑问号的至尊宝，根本没有想过妻家的宅邸会被人侵占。 作为山贼，他还是比较有文化有素养的... 紫衣少女的反应比凌歧激烈的多，听到这话径自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盘丝洞？你当我不识字？” 这少女笑的前俯后仰，表现的极为夸张，一点都不淑女，却偏偏充满了纯真的气息，让那明丽的颜色更添纯粹。 “水帘洞？” 至尊宝仿佛刚反应过来，呆呆的看向了门牌号... “嗯...盘丝洞...盘丝洞这个名字好像也蛮好听的。那以后这里就叫盘丝洞了，而我就是盘丝大仙。从今天开始，这座山上方圆五百里内的一切，全都是我的！” 紫衣少女大发豪言壮语，其实和山贼圈地没差别。 她云袖一挥，三人前方洞穴顶上的匾额已经换成了古体的“盘丝洞”。 至尊宝呢喃着什么，完全呆了。凌歧看着少女展现出神秘力量，目光中刹那流转过一道金光。 改变物质结构？简单造物？ 这绝对不是什么障眼法，这是神才有的改变现实的力量。 这少女却根本没有用到自身的神秘能量，全然是在借用天地间充足的灵气！ 第三章 任务 “好个仙道！” 凌歧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仙道？那很好吗？” 他没想到自己随意的感慨，也会引起紫衣少女的警惕和反感。 警惕很正常，他的实力摆在那里，这紫衣少女从最开始就一直在警惕他，只比防贼差点，可是那股莫名的反感，又是为何？修仙者会厌恶自己的道？ 却见紫衣少女拍了拍驴子的屁股，小驴子驮着包袱嘚嘚走进了山洞。 然后，少女把玩着手中宝剑，踩着莲步懒洋洋的朝着凌歧二人走去，死死盯住凌歧，冷冷道： “说吧，你究竟是哪路大神，谁派你来的！” “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莫非这并不是你的本来面目？！” “我不过是跑出来玩玩罢了，天庭真舍得下本钱，派了二郎神和四大天王还嫌不够，连你这样的高手都派来了。” 这自称盘丝大仙的少女莫名其妙的敌意让凌歧微愣，这已经不是反感了，而是赤裸裸的敌对。 他信手将呆滞的至尊宝扯到身后，这个凡人可承受不起仙道高手的随意一击。若他死了，自己虽然没什么实质的损失，这次旅游算是提前结束了。 由于是通过邀请函进入这个位面，因此凌歧没有接到主宰的任务，他要回归只有两种途径，要么至尊宝完成任务，要么至尊宝死亡。他还没来得及询问至尊宝获得的任务，所以不知道至尊宝同样没有获得任何任务，或者说至尊宝的任务还没来得及激活！ “这位...姑娘，我看你似乎误会了！” 凌歧微笑的说着，倒不是惧她，实在是不想莫名其妙和这种不好惹的对手打起来。 他评估不了眼前女子的实力层次，仙道是他不熟悉的领域，但是感受着她体内两股同样磅礴势均力敌的仙道能量，相信那若完全爆发，若不动用神国，他基本没有收拾她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少女确实长得不错，犹若九天的仙女。凌歧虽是半神，却还残留着人的劣性。情*欲色欲之类，不能左右他，但是他也有。 “呵呵，误会，你还是先试试我的剑会不会误会吧！” 锵地一声，紫衣少女不管不顾，拔剑就刺。 就如同凡间的武术高手过招，看起来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凌歧却能感觉到剑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在这样陌生的仙道世界，他无法对此小觑。 抢中宫、打门面。 凌歧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像个凡人武夫一样去战斗，细思却也不久。 他的动作并不华丽，拳头的力量却能将一头仙道世界的神兽轰爆。 紫衣少女面色凝重，根本不敢让他近身，横剑削去，剑上隐隐透漏青光，这意味着她快要控制不住自身磅礴的力量了，这是即将全力出手的迹象。 凌歧几乎可以预见，当两股力量碰撞爆发后，草木山石俱碎，至尊宝同时化为飞灰！ “等等！” 铛！！！ 久不示人的碎空出现，直接架在横削的剑刃上。 由于两方都有顾忌，至尊宝奇迹般的没有受到半点波及，只是感觉脚下的大地狠狠晃动了一下！ 号称有着不灭属性的碎空，只一击就被斩出了一道缺口，凌歧瞳孔却也同时变成了万物生灭宇宙轮转的缩影。这表示眼前之人若再一意孤行，他也只有全力出手，将其击毙。大不了将至尊宝收入神国，虽然这会暴露神国的秘密，好在至尊宝只是个凡人，只憾这样的战斗毫无必要。 “我真的不认识什么见鬼的二郎神，还有什么狗屁的天庭。” 凌歧再次重复，配合上他此刻蕴含的威严，同样的话也比刚才有说服力的多。 天空中不知何时凝聚了一团阴云，其中有雷鸣电闪，还有极光流溢。 “噗嗤！” 那紫衣少女忽然轻笑，就若满山山花同时抚动，人心的杀意尽被吹散。 这少女也不知是什么来历，她天然的魅力远比力量更为可怕！ 紫衣少女主动后撤，径自收剑，仿佛方才一切的不快都没发生过。 她似颇有兴趣的看着极为英俊但满脸严肃以致显得古板的凌歧，淡淡道： “好吧，我相信你。敢说天庭是狗屁的，在这世上大概不多，至少肯定不是天庭的人。”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哪里蹦出来的怪物，在你身上，我刚才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比齐天大圣还要浑厚的力量。” 凌歧眉头一挑，齐天大圣？ 莫非这个世界也有一个齐天大圣，不知谁是不是他所知的那个。 诸位面历史文化差异太多，有时候同一个名字同一个故事在各个位面广为流转之后事迹也截然不同，而当真去到故事发源的地方，或许任何所谓的专业人士都要目瞪口呆。 凌歧来这里的目的一是月光宝盒、二是唐僧，现在却才发现，目标又扩充了许多。 当然，他更没想到，自己只是刚准备把至尊宝收入神国，就几乎暴露了神国的秘密，这个世界的土著，感知未免过于强大！ 见到少女的态度，凌歧故作大度的收起武器，似是不计前嫌。他能感觉这个少女对他有所图，大概是陷入麻烦后贪图他这个路人的力量，而他对她... “我是哪里来的并不重要，但是，你莫名其妙向我出手，虽然是个误会，怎么着也该请我喝一杯吧。堂堂盘丝大仙，莫非还怕我这个小人物，不请我进你家坐坐？” 凌歧避开了难解的问题，趁着气氛尚算和谐，两方都有图谋，提出了一拍一合的建议，他已经忽略了至尊宝此刻复杂的心思。 这是被鸠占鹊巢了啊，而且，盘丝大仙... 若非抱上了凌歧的大腿，感觉事情还有转机，至尊宝真要嚎啕大哭。这张坑爹的邀请函，居然没有把他送到他娘子遇难的时候，而是在那发生的500年前！ 500年前？太早了吧！他能干什么？提前杀了牛魔王？再娶白晶晶一次？找回月光宝盒再穿一次？这都离不开凌歧的帮助。 紫衣少女听到凌歧的称呼，又是扑哧一笑。她似乎是个很乐观的人，或许因为她从前的生活太沉闷，以至于要把曾经失去的快乐全都弥补回来。 “盘丝大仙？哈哈哈，我喜欢这个名字。但是，那是给外人叫的。看在你还算顺眼的份上，你可以叫我紫霞。” “当然...你的宠物不可以！” 紫霞忽然改口，至尊宝躺枪。 “宠物？” 至尊宝现在的表情很夸张，他是个活宝，但并不乐意做吉祥物。 凌歧没有解释，因为紫霞仙子忽然又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你的宠物的时候，我忽然有一种很想让他做我的宠物的冲动。喂，高手，你能不能把他让给我。” 凌歧还没说话，至尊宝已经夸张的喊道： “不行！！” 紫霞似乎没想到至尊宝会如此激烈的反对，朝着他问道; “为什么？” 至尊宝眼珠骨碌碌一转，拖着声音道： “因为...因为我从小就和主人生活在一起，所以亲如兄弟，不愿意和主人分开，你忍心让我们分开吗？” 不得不说，这个满脸胡子的汉子，真的很会耍宝卖萌，不过假如他把胡子剃了，效果会更好。 紫霞见到凌歧默认，无奈的摇了摇头，像是认可了至尊宝的话。 “好吧好吧，一头宠物而已，真小气。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很想给你的宠物盖个章啊。” “算了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自称紫霞的少女施然进入了盘丝洞，这个时候，凌歧和至尊宝同时愣神，因为他们几乎同时接到了不同的任务。 “找回失去的自我，任务完成，即可回归。” 至尊宝没什么心眼，竟然就那么念了出来。然后又摇了摇头，将这个任务排到了找老婆后面。有些人即使经历了轮回的残酷，他们心中的本真依旧不会改变。或许那是由于，尚有一份更真实的、价值百世轮回的东西，值得他们去追寻。 凌歧眉目低垂，他听到了至尊宝的任务，发现自己的任务莫名其妙的比邀请函的持有者更复杂，这种情况从未耳闻。 “任务一：击杀一名散仙、一名妖圣，任务完成，奖励神国等级+1。” “任务二：找出天庭、灵山，确定其位置，任务完成，奖励神国等级+1。” “任务三：击杀一名真仙、一名祖佛，任务完成，奖励神国等级+2。” “完成任何一项任务，即可选择回归。” “完成全部任务，可获得额外神秘奖励。” “任务完成前，回归途径已被锁死，请努力完成相关任务，解锁回归之路。” 杀戮、定位、杀戮！ 主宰这是要干什么？准备全面入侵？ 这样也就罢了，主宰的目的与凌歧无关，可是凭什么明明至尊宝才是这次位面旅行的关键，自己这个打酱油的要挑大梁？ 辅强主弱的格局，怎么也不该导致任务主次的颠倒吧。 不，按照以往的经历，轮回空间流传着的少量经验，像这种特别的时空旅行，任务应该只有邀请函的持有者才能接受，也就是说他不该触发任何任务才对。 然而凌歧很快就接受了现实，主要还是因为奖励够丰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什么真仙佛祖他是不指望，那种听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他能对付，但他有神国，坑杀一两个约莫半神级的散仙，应该不难。 第四章 定位 散仙等于半神？ 由于凌歧在收到任务时，因为极高的权限，本能就感觉到了主宰对于任务目标的一些额外描述，自然而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这就好像他从主宰处刚获得真仙这个形容词时，本能就明白那是一种等若真神的高阶生命！ 一个修仙世界的力量层次，毕竟和神道系统是完全不同的，即使有主宰进行协调，凌歧依旧无法断言，只能大概去理解。 然而除了主宰提供的有限情报，眼前不正有一个很好的交流对象，来获取本世界的一些“基础知识”？ “散仙？你问这个干什么？” 进入盘丝洞，分主客坐定，除了至尊宝只能站着，紫霞还是很客气的给凌歧泡了杯清茶，然后又疑惑的反问。 凌歧笑了笑，用这姿态表明他只是不经意的问起，或是有难言之隐。 对于仙人而言常识性的东西，紫霞也没纠结隐瞒的意思，只是对凌歧的身份更加好奇。 “人世间的散仙有很多啊，天庭上基本有业位的都是散仙，像什么四大天王、巨灵神，凡间虽然没那么夸张，但也不会少，听说这附近有座方寸山上，就有个叫菩提老祖的散仙。” 紫霞用带着清爽的声音说着，凌歧嗅了一口不知她从何处“变出来”的清茶，只觉一股灵气灌顶，这让纯粹能量聚合的他感到十分的受用，一口饮尽。 “天上地下都有那么多散仙吗？那你觉得，我大概是什么层次。” 凌歧得知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多的“半神”，第一个想法就是不信。 真神满地走，半神不如狗，这毕竟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而且只会在真正的高等位面出现。 眼前的世界，层次虽然不低，但也达不到高等位面的程度。否则，他也不用贪什么任务了，快点想办法跑路吧。 面对凌歧的问题，看着他面前空空如也的茶杯，紫霞反而有些发愣。 “你...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层次？” 她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真要笑出来，又偏偏觉得那很失礼。 面对凡人或是敌人，乃至对待朋友，她都可以肆意、随心。可面对友善却不熟悉的陌生仙人，特别是有所求的，她不但会拿出珍藏的仙灵琼汁，还不得不保持该有的礼貌。 紫霞站了起来，绕着凌歧走了一圈，像是在看什么好玩的事物，这并不礼貌，但比当面嘲笑要好。 在她动作的过程中，至尊宝始终盯着她的衣襟、袖口、腰带猛瞅，像个淫贼，又像个偷儿。 紫霞皱了皱眉，狠狠瞪了至尊宝一眼，不知为何，这个不修边幅的邋遢鬼，始终带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让她不忍真的去苛责。 复又将目光转回凌歧身上，紫霞沉吟道： “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真仙吧。” 紫霞说话的时候，手肘撑着石桌托着脸颊，弯着腰翘着臀在一个距离很近的位置打量着凌歧。 这姿势别说弄得至尊宝不安的扭过头去，就连凌歧，也几乎忍不住要在那张充满灵气的小脸上亲一口。 还好还只是想亲一口，而不是咬一口，凌歧的食谱范围相当广泛，当然那对于紫霞大概没什么区别。 “咳...真仙...那么你呢？” 凌歧带些莫名的说着，自觉他这个所谓的真仙水分太大，当然也没多说。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紫衣少女身体中蕴含着磅礴的仙灵之力，那真的很吸引他，让他有一种想要采补掠夺或者干脆直接吞噬的欲望，仿佛那能给他带来巨大的提升。 紫霞像是感觉到了两个男人的旖念，至尊宝还好，毕竟只是个凡人，她不怕他，凌歧就... 少女自觉的离开了危险的情侣距离，背着手如同老学究一样自凌歧身后悄悄走过。 至尊宝的目光又朝她腰带瞟去，寻找着并不存在的月光宝盒。 “我...我也不知道耶...我和姐姐加起来，大概算是个真仙吧。” 刚刚还在嘲笑凌歧连自己的实力层次都不知道，结果她转眼就漏了馅儿，也不排除是由于一时的心慌造成的。 听到这里，凌歧已经意识到紫霞所说的、和主宰要求的“散仙”“真仙”并不是一个概念。 面前的紫霞，身体中虽然有着两股截然不同的磅礴力量，但就算有两个她，四股力量加起来，重叠爆发，也不过就和神国全开的他战力相当！ 真仙？那可是相当于不计神国的真神战力，他加上神国也远远不及。 凌歧为紫霞的答案而沉默，其实贴心的主宰已经在发布任务后给予了他确定目标的能力。比如再见到紫霞后，主宰就给出相应提示，这个目标符合任务一的要求，但不满足任务三的条件。 凌歧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满足或不满足的肯否定，他想要获得一个相对完整的系统情报、实力的大致定位，那才是他想获得的。 若不然，去把这个世界最强的妖、仙杀了，铁定满足任务三的要求，傻子也知道，真那么去做就真是傻子了。 紫霞是散仙，那么在散仙中她又是什么层次？ 紫霞似乎并未对凌歧奇怪的问题感到奇怪，这个人本就非常奇怪，她自己在别人眼里也是个怪胎。 就在凌歧沉默思索的时候，紫霞忍不住又瞪了至尊宝一眼，带着威胁的声音呵斥道： “小子，你又在看什么？” 被气场强大的紫衣少女一瞪，识趣的至尊宝立刻抱头蹲下，连声道： “没有没有，我哪敢看你呐~” 他话音未落，紫衣少女就走到了他的身边，冷冷道： “真的没有？你要是骗我的话，我就给你像我的驴子一样盖个章！” 紫霞说着，忽然回头朝着凌歧挺拔端坐的背影喊道： “喂，高手，这事儿我帮你代劳，你就不用感谢我了！” 凌歧连动都没动，紫霞见此露齿一笑，仿佛阴谋得逞，至尊宝却怂了。 “咳咳...我真的没骗你...不过，盘丝大仙，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月光宝盒。” 至尊宝胆大包天，贼心不死，这时候见到山洞中熟悉的情景，睹物思人，更冒着被“盖章”的风险忍不住发问。 “月光宝盒？你问这个干什么？” 紫霞仙子稍微露出一些警惕，然后随随便便的蹲到至尊宝身边，拍了拍他的脑袋。 至尊宝目光中闪过一丝恼怒，却没有爆发出来，他没有任何发怒的资格，为了再见娘子，他觉得自己没什么不能忍的，这怒意也来的蹊跷。 就在至尊宝变得愤怒的瞬间，盘丝洞外极遥远的天边，似乎传来了一股同样充满怒意但是强大了千万倍的气息。 凌歧被打断了思路，忍不住坐直了身体，朝着那个方向凝视，连紫霞仙子都流露出一丝惊骇和慌张。 在场三人中只有至尊宝感觉不到那股力量，避开了紫霞关于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又追问着月光宝盒的下落。 紫霞仙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我当然知道月光宝盒，它本来就是我的，是我从佛祖的莲台下偷...借出来的。” 还不等至尊宝惊喜，紫霞接下来的话差点又将他打落深渊。 “可惜前些天被人抢走了。” 至尊宝脸上的惊喜瞬间变成失落和痴呆，这让回过头去的紫霞扑哧一笑，冲淡了心中的阴影。 “那...那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至尊宝手足无措，他完全不明白只是一次利用月光宝盒的穿梭，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么复杂的格局，先是莫名其妙的轮回空间，然后又是见鬼的五百年前。 月光宝盒，那是他的，是他从地里挖出来的，是他赖以拯救娘子的工具啊！ 好吧...虽然他挖出来的时候，宝盒上的确有张字条，说明它原本的主人正是面前这位盘丝大仙。 与感知到那股磅礴气息以致有些惊慌的紫霞仙子不同，凌歧面对那强大的气势，顿觉跃跃欲试，那是一股与他相当的力量，双方势均力敌！ “既然被人抢走，那为什么不抢回来。” 听到至尊宝和紫霞的对话，心有战意的凌歧理所当然的说着。 这让至尊宝眼睛一亮，紫霞先是一惊，而后一喜。 “你...你肯帮我抢回月光宝盒？” 在紫霞和至尊宝期待的目光中，凌歧微微笑道： “那我至少该知道，究竟是谁抢走了你的月光宝盒。” 紫霞仙子像是很惊喜的雀跃而起，拍手道： “太棒了！太好了！抢走我月光宝盒的，是一只死猴子，叫做孙悟空，外号齐天大圣！” 这个名字，在这个位面的妖仙中，报一报都要引起十级地震。 两个同样听过这个名字或称号的外来者，却没什么感觉。 “齐天大圣？它在哪里！” 至尊宝惊喜的站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宝盒入手，然后自己拿着宝盒抱得娘子归的结局了。 紫霞没有理会至尊宝，朝着凌歧嘻嘻一笑。 “喏~就在那边，八万三千里外，你刚刚不是也感觉到了吗？” 紫霞仙子的话让至尊宝茫然看向凌歧，凌歧却比至尊宝还要显得狐疑。 “齐天大圣？就刚才那个？它抢了你的月光宝盒？” 凌歧连着用三个疑问句表达心中的疑惑，方才他感觉到的气息，最多和自己旗鼓相当，不算神国。也就是说和紫霞仙子两股力量叠加后相差仿佛，都是那种不用神国的力量绝对收拾不下来的程度，仅此而已。 唯一不同的是，远方传来的力量混元如一，犹若一块被淬炼了无数年的金刚铁板。紫霞仙子体内的力量虽然同样磅礴，但分成截然不同的两股。凌歧认为它们是一种太极阴阳般的仙灵之力，相生相克，单股爆发他有十足把握拿下，两股合一他只能动用神国。 莫非... 凌歧感受着少女体内始终沉寂的另一股力量，若有所思起来。 第五章 紫青 “哼！被齐天大圣抢走宝物很丢人吗？那只死猴子虽然恶劣，又有薄幸之名，但是实力的确厉害，连观世音菩萨都拿它不下，十万妖族唯它马首是瞻。这样的豪杰，要抢我一个弱女子，自然一抢一个准。” 紫霞仙子误会了凌歧的意思，嘟着嘴抱怨着。 凌歧忍不住笑了起来，弱女子...她可不算。 “八万三千里不近，你我一日可到，至尊宝不行。” “左右它正朝这边赶来，似乎还在和什么激战，我们不妨以逸待劳。” “只是这样一来，免不了要叨唠几天了。” 凌歧嘴上说着客气的话，实际上连屁股都没挪一下，甚至见少女有求于自己，还故意示意了一下面前空空如也的茶杯。 紫霞又是犹豫，又是有气恼。她对凌歧的警惕其实一直没怎么放松，虽然看起来这个神秘的强者和天庭不对路，但是有同一个敌人的未必就是朋友，也可能是敌人，比如她和孙悟空。而且...看起来这个神秘高手的德行，不会比那只死猴子高尚太多。 凌歧和紫霞不同，虽然对少女同样有着戒备，却并不太深，尤其在得知她的真实力量似乎远不如自己预料的之后。凌歧的神国是最大的保障，是同层次的超阶强者都不具备的，而他本身的特质又让这保障发挥到了最大。 强如紫霞仙子，齐天大圣，再怎么精钢不坏，死了也就死了。而他即使灰飞烟灭，只要不连神国都被轰爆，他就能在神国能量耗尽前无数次的重生！ 这个世界灵气充盈，似乎连神国在融入此界后都如鱼得水，快速积累着能量，连带那条还剩一半多的魔神手臂，暂时都可以封存起来以备后用了。 不论紫霞再怎么不爽，现实就是强者为尊。 经过接下来不长时间的接触，加上至尊宝天然的亲和力，以及凌歧莫名的吸引力，这个仿佛涉世未深的女仙，很快就和两人打成一片，戒心也放下了许多。 晚上简单的用过果蔬，三人来到一处居室，紫霞和衣躺在石床上，听着至尊宝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凌歧则盘坐于一旁石台，竭力牵引着周围的灵气。 这个世界的环境当真不错，各地遍布灵气，尤其像脚下的大山，更是灵气密集之所，盘丝洞或者说水帘洞亦是气运所钟，里面有一大吉穴和两小吉穴，端是一处福地。 凌歧三人挤在一起，并非他们关系好到了这种程度，纯粹是吉穴的原因。 这个世界自有测量吉凶的办法，紫霞似乎不善此道，吉穴完全就是凌歧靠着神国的力量一点点找出来的。 凌歧现在已经能肯定，紫霞先前所说自己不逊色齐天大圣的力量，只是他本身的力量。这个号称真仙的女仙，根本感知不到他的神国，至少在他没有全力调动神国力量的时候。 按照凌歧本意，是不想让别人分润自己的利益的，然而此处吉穴吞吐的灵气实在太多，多到他加上神国竭力吞噬都享用不过来，他才大度了一把。 凌歧当然不知道，这是由于神国近乎掠夺的在汲取地脉中的灵气，以至于灵气呈现正常情况千万倍的爆发，否则这个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地方，好到至尊宝这样的凡人待在这里都能感觉到十分的舒坦，体质力量呈现不正常的井喷式增长。 以凌歧的做法，不用几天功夫，这处吉穴也就废了。 凌歧不懂，紫霞懵懂，至尊宝在这方面就是个小白，所以三人都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紫霞昏昏欲睡的听着至尊宝说完自己凄惨的故事，很不礼貌的打了个哈欠，柔声道： “也就是说，你想借我的月光宝盒，回到五百年后见你家娘子了？” 至尊宝连连点头，期待用再次改编后更为感人的故事来感动这位漂亮的女仙。 紫霞没有任何表示，转而目光闪烁的看向凌歧，大声问道： “高手，你又是从哪里来的，来干什么的？” 至尊宝立刻闭嘴，他在遗忘之歌什么都没学会，只学会了见风使舵，或许那是他早就有的本能。 凌歧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紫霞，很想告诉她自己是来屠仙杀妖的，而她正好符合要求。 想了想，凌歧还是开了个玩笑： “我找老婆。” 找老婆？老婆可以吃吗？ 说完这话，凌歧自己都愣了，至尊宝也有些呆萌。 紫霞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十分雀跃。 “哈哈，你也是来找老婆的，那你和你老婆、你和你娘子有没有什么感人的故事。” 面对紫霞好奇宝宝的目光，凌歧尴尬的笑了笑： “我骗你的，我打酱油。” 吉穴的爆发让凌歧心情畅快，继而显得随和，他几乎可以预见神国在短期内就飞速成长，这导致他人性化的一面多次出现。 这回轮到紫霞愣住，而后无力的绝倒于床，懒洋洋的说道： “高手，狗狗，我好累，我要睡一会儿，等下你们再叫我...记得叫醒我...” 紫霞说完这话就似入眠，胸脯微微起伏，轻轻的鼾声响起，这变化快的令人始料不及。 凌歧愕然，他能感觉到这个少女体内，方才还活跃的那股力量快速沉寂，取而代之是另一股能量的复苏勃发！ 至尊宝见到这种情况，贼心立刻起了，忍不住就站起来朝着紫霞走去。 “你干什么？” 凌歧喝问。 这个奇怪的女仙此刻正值能量转换的关头，凌歧倒不怕至尊宝把她怎么样，就怕至尊宝被她体内的仙灵之力反弹震死。 这个至尊宝身上有大秘密，剩余价值还没有压榨干净，最好还是不要提前挂掉。 “大、大哥，万一这女人说谎呢？要不，咱先摸摸看？说不定月光宝盒就在她身上！或者...您老来？” 至尊宝龌龊的误会了凌歧的想法，凌歧皮笑肉不笑的抽动了一下唇角，冷冷道： “我不用，劝你最好也不要。” 至尊宝明显已经为了月光宝盒疯魔，犹自不甘的追问： “为什么？” 凌歧不说话，因为他已经看到至尊宝背后的“紫霞”睁开了眼睛，无声无息的坐起。 现在的“紫霞”目光中充满了冷酷的敌意和杀气，微笑和天真甚少，然而凌歧同样能感觉到那股干净淳朴的念头。 温柔也罢，冷酷也好，这“紫霞”始终涉世未深。 都成仙了还会涉世未深？这让凌歧有着怀疑，目前并无结论。 至尊宝见凌歧不答，还在犹豫和果断间徘徊，他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他说得对，你最好别对我有什么歪念头！” 任谁背后忽然伴着凉风传来阴测测的声音，都会吓一跳，至尊宝也不例外！ 只见这个胡子拉碴的山贼须发皆立，猛地一跳蹦出接近十米远，兔子一样惊慌的跑到凌歧身边，这才敢回头望去。 见到是“熟人”在吓唬他，至尊宝立刻不满道： “喂，盘丝大仙，你也太不地道了...” 至尊宝话音未落，就被“紫霞”打断。 “嗯？盘丝大仙？那是谁？哼！贱人又在乱搞！你们两个又是谁！” “紫霞”缓缓从床上坐起，慢慢抽出了放在身边的紫鞘宝剑，露出了靛青的剑脊。 至尊宝这时也发现了“紫霞”的不妥，好在这个紫霞几乎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凌歧身上。 至尊宝凑到凌歧耳边，轻声道： “头儿...这女人...不会是神经病吧。” 凌歧笑了笑，“紫霞”冷冷的瞥了至尊宝一眼，强盗头子再也不敢多说。 “不，她们有着不同的灵魂，似乎又是同源的，很奇妙。有趣有趣，自然造化也有如此有趣的生命？真是奇迹的手段！” 凌歧拊掌，在“紫霞”戒备的眼神中，走到她的面前。 既然确定这个女仙体内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根本来自不同的灵魂，那么也就是说她根本连意外的让力量融合的可能都没有，凌歧哪里还用忌惮太多。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霍然立起的“紫霞”，凌歧信手拨开她斜指自己的宝剑，微笑道： “你不用这样，我们是紫霞的朋友，也可以是你的朋友。只是，还不知该怎么称呼你，你和紫霞又是什么关系。” 自尊宝已经缩到了桌子底下瑟瑟发抖，他很怀疑新抱上的大腿也疯了。 “紫霞”感受着面前男人身体中蕴藏着磅礴的力量，知道这是一个远强于她的高手。 并没有将眼前吞吐量夸张的吉穴打碎的她，缓缓放下了武器。 “我叫青霞，是紫霞的姐姐，你们最好离我妹妹远点。这贱人虽然可恶，但终究是我妹妹！” 能叫自己妹妹贱人，又如此维护她，还当真不多。 凌歧此刻想的，却是倘若让这女仙双魂尽数复苏，再和她同修阴阳之好，不知又是什么滋味？大概比玩什么姐妹花都有趣吧。 所幸凌歧也就想想，他对自己的欲望控制的很好，可以放浪形骸，但不能忘本，因此暂时完全没有付诸现实的打算。 这个紫霞、青霞对自己非常有用，是切入这个世界的关键。 第六章 拔剑 青霞紫霞一体双魂，和凌歧在上个轮回弄出的一魂双体可谓镜影相应。 整个晚上，都是这个青霞顶着紫霞的躯壳。 凌歧其实完全有办法给这对特殊的姐妹提供额外的躯体，而且她们的魂魄似乎也能独立存在，但他全然没有提供帮助的想法。 能创造出如此奇葩存在的，不拘是自然还是人为，显然都非常理，必然有一段因果藏在背后。 仙侠世界的因果重重，凌歧暂时没有牵扯太深的打算。 青霞的性格和紫霞完全不同，可以说是截然相反，至尊宝在和她攀谈的过程中挨了一拳后，再也不敢接近她了，反而是凌歧在后半夜和她相处的还算不错。 实力这种东西，在哪里都是一杆标尺。 你实力够强，拳头够大，脾气再差的人也不敢朝你胡乱发火。 面对至尊宝无意的冒犯，青霞呵斥都没有直接就是暴打。面对凌歧偶尔有意的调笑，她却只能选择无视。 天快亮了，青霞如同紫霞临夜时的变化，无端昏沉起来。 凌歧默默站起，轻轻托住她的背，将她从椅子上抱回床榻。 至尊宝看向凌歧的目光显得异常佩服，也许他认为凌歧已经吃定了这个“女疯子”。 事实上凌歧的本质毕竟是剥离了感性的理性面，由于某种执念，他会固执的模拟出一些人性，偶尔疯狂的沉沦欲海，那终究不会是真实，给所谓的爱人或好友预留一个神国的名额就是极限。 错非有神国作为依仗，保证万劫不磨的特性，或许他会变得越来越冰冷和沉默，表里如一，如同石头一般。 即使现在，他的心，依然是一块寒冰，只是表面包裹着温润的毛皮，掩盖了部分的本质。 当紫霞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凌歧温柔的双眼，她脸颊暮然一红，然后双手合抱衣襟，警惕道： “你干什么？！” 凌歧后退几步，重新盘坐回吉穴的穴*眼。 他也不多说，指了指带着黑眼圈的至尊宝，紫霞看了一愣，至尊宝立刻配合的露出一幅委屈的表情。 解释这种琐事，自然有小弟去完成。 在至尊宝添油加醋的描述下，紫霞知道她那个同体的姐姐昨晚苏醒了，于是很诚恳的朝着凌歧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的我姐姐会突然...” 凌歧示意无妨，至尊宝暗自垂泪，整个过程中，受伤的貌似只有他吧。 匆匆又是一天一夜过去，过程中至尊宝没头苍蝇似的在洞穴里乱窜，还挖了好几个大坑，却没有找到任何和月光宝盒哪怕只有一点点相似的东西。 明知带着月光宝盒的猴子就快到来，至尊宝仍然耐不住等待，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爱他的娘子。 入夜后，复又出现的青霞，那冷漠的外表下纯净的有些透明的心，又被披着羊皮的凌歧套出了很多有用的情报。这个青霞知道的东西明明比紫霞还多，知识积累上超出不少，警惕心反而还不如妹妹，也是奇怪。 天刚亮，故意避开青霞的至尊宝终于睡了一个好觉，没再吃上苦头，他打着哈欠来到洞外唱“美声”，似乎心情颇为愉悦。 然而，在这不长的等待之日，他其实已经快要被逼疯了。 紫霞被至尊宝的破锣嗓音“吵醒”，不满的追到洞外举剑追打，她当然不是真打，否则一百个至尊宝也被她三两下弄死了。 晨曦的光芒带着迷人的魅力从东方洒下，看着那日出的瑰丽奇景，紫霞和至尊宝都停下了玩闹的心思。 凌歧若有所觉，来到洞外，神国不经意的张开，疯狂的吞噬着罕见巨量的东来紫气。 这一天，辰时的美景特别瞩目，那巨大的火轮，凡人都能看到周围隐隐的紫霞，朝霞遍染层云，紫气铺天盖地，实是练气士们难得的吉时。 先是遇上了吉穴，然后又碰到百年难得一次的吉时，凌歧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感慨如今的运气。 “大日紫炎，妖魔俱现。” 眺望初升的日头，紫霞嘀咕了一句，然后回头疑惑的凝望着浑身被紫意遍染的男人，显得惊异。 至尊宝配合着疑惑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咦~大哥怎么成茄子了！！” 紫霞听了扑哧一笑，然后摇了摇头，避开了古仙的歇语，举剑作势欲打，笑骂道： “什么茄子，真没见识，他在修炼...” 在这天地间一片姹紫的清晨，紫霞的笑容仿若出水芙蓉般的朦胧，有着仙子平日都没有的魅惑力。、 至尊宝一时看的痴了，但他忽然想到了自家的娘子，立刻收起了旖旎的念头。 “你整天带着这把剑，难道不累吗，莫非它是什么宝物。” 至尊宝转移话题，同时也转开了脑袋，没头没脑的问着。 紫霞并未在意至尊宝的异常，凌歧的异状要让她惊异的多。单纯的修炼，可没听说有那么大动静的。如此庞大的大日紫气吞吐量，别说一般的仙人，即便是真仙佛祖，也没这么大的气魄。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有些不像话的太阳，这时才反应过来，听到至尊宝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甜甜笑道： “当然是宝物，它叫紫青宝剑，是我...是我...” 紫霞正在考虑该怎么去描述，至尊宝看了看那柄剑，莫名其妙又问道： “宝物？那能不能给我看看？” 他的要求有些唐突无礼，别人都说是宝物了，宝物怎么能轻易示人。 紫霞仙子起先也是那么想的，正要拒绝，却鬼使神差的把剑递了过去。 等到至尊宝满心想着自家娘子，仿若木偶一样握上紫青宝剑的时候，另一边的凌歧也已经吸纳了方圆数百里内最后一丝精纯的紫气。 神国对能量的要求，没有太多性质的苛刻，但必须考虑纯度问题，否则还不如神国自身吞吐周围灵气的效率。 锵！ 就在在场三人心思各异，根本没有放到那柄紫青宝剑上的时候，一声脆响打断了其中两人的思路。 紫霞目瞪口呆的看着至尊宝将宝剑拔出一半，嘀咕了一句“果然好剑”，然后又将拔出的宝剑插回剑鞘。 还不等她傻傻的表情恢复正常，稍远处的凌歧感受着紫青宝剑独特的韵味，忽然也来了兴趣。 “好剑？我看看！” 他信手一招，这柄宝剑如同长了翅膀一样落到凌歧手中。 紫霞和至尊宝的目光都随着宝剑移动，凌歧凝神，横剑胸前，本来他对这至多传奇级的武器只是稍有兴趣，除非它当初能让碎空一击而断，才会勾起他的贪欲。但在方才至尊宝拔剑时，他却突兀的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流转，那并非凡间的力量！ 咔！ 一拔之下，宝剑仍旧在鞘中，如同被锁住一样。 以他半神级的实力，力可拔山的力量，居然拔之不动。 紫霞的目光中闪过失望，至尊宝不明所以，觉得有些丢人的凌歧，自然不甘示弱，调动神国的力量，渗透剑鞘，然后又是猛然一拔！ 锵！！ 过程出奇的顺利，宝剑出鞘。 当他动用神国之力，之前并未表现出太多神异玄奥之处、在造物方面效果只是平平的“太初神力”，就如同烈火扑上干柴，轻易就将枷锁烧断。 青光四溢，遍山生霞。 凌歧驾驭着紫青宝剑出鞘的动静可比至尊宝大多了，似乎完全激活了它的力量。 凌歧这时才深刻体悟到，神力本就是天地间最精纯的能量，是以才能化虚为实。而太初神力又擅长推演，只要是因果的枷锁，就没有能够挡住它渗透的！ 在用神力渗透的过程中，凌歧甚至不计消耗的解锁了紫青宝剑深处的力量，只为追寻那一丝不正常的能量波动！ 在那其中，他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凌歧最终没有找到那丝异常波动的源头，却收获了两道震惊的眼神。 “太！太夸张了吧！” 看这如同举着小太阳的威势，至尊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明白同样的剑落在不同的人手中，差距怎么会那么大。 紫霞已经像是被吓傻了一样，看看至尊宝、看看凌歧，看看至尊宝、看看凌歧。她不停嘀咕着“怎么可能”，看她失魂落魄的表情，显然若非她本身就是仙体，直接就要“啪叽”一声脑充血倒地了。 紫霞仙子下凡，是为择婿而来，紫青宝剑就是她择婿的唯一标准。谁能拔出宝剑，她就非谁不嫁。这件事情，她早已公诸于众，以致惹得天庭震怒，认为是仙子妄动凡心，还大丢天庭的颜面。仙人就算选双修对象，也只能是其他仙人，而不是什么符合特定条件的妖魔鬼怪。 这事轰传天下，让各路妖仙频生旖念，谁都想去试一试能不能抱得美人归。 紫霞下凡已有一段时日，期间不是没人试过，大都成了她剑下亡魂。 当终于找到命中注定的意中人，紫霞却完全傻眼了，怎么会...怎么会一下有两个？ 天下不知道紫霞定下规矩的，但凡妖魔神佛之属，当真不多，面前却偏偏就有两个，还是两个全部符合“夫婿”标准的。 这究竟是巧合，或是命运的捉弄？ 第七章 到来 紫霞仙子心思深重，左右彷徨。 若凌歧知道真相，只会嗤笑紫霞的无知。 以器定缘？ 区区一柄神器都不算的剑器，就算有些机缘造化，莫非还能挡得住真神的驾驭？ 凡人不说，散仙不提，若是真仙佛祖，你看他们拔不拔的出紫青宝剑。 到时候，莫非她还要做一回公车？委实可笑！ 这世间一切都是虚幻，唯有力量真实不虚，力量够强，什么缘分命运都是虚妄，想要就有，想丢就丢。 即使没有太初神力，换成别的神来，只消拥有真神级的力量，要破开紫青宝剑的枷锁，一样不难。 修仙世界有月老红娘，掌管天下姻缘，怎不见各路仙人都去结交，羡慕鸳鸯双飞？ 真正的仙人太强，根本不屑于虚妄的感情。 想要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红绳自牵，月老红娘都得旁观，摇尾阿谀。 再美的事物或是品质，若没有本质强大的烘托，也不过是脆弱的玻璃瓶，一碰就碎。 齐天大圣能横行无忌，是因为它够强大。它倒在了如来的五指山下，是因为它不够强。 紫霞完全不明白当实力提高到一定程度，所思所想已经完全不是她能理解，便如此时的凌歧。 仙女动情？ 残酷的事实是，偶尔听说动凡心的女仙，怎没听说动凡心的女娲。 那号称女仙的，终不过散修之流，道行根本不够，才会陷入魔障，认为凡俗情缘弥足珍贵。 对于仙人而言，对凡人动情的确是一种堕落。就似凡人和蝼蚁蝗虫谈情说爱，其他人见了，除了骂句神经病，莫非还会赞美他、它们的感情？ 仙人有时候就和人一样，虽然淡漠，又不似神完全与某种规则融合，因此神是神祗，仙叫仙人。 偏偏不拘仙神，都是有别于人的另一种生命层次。 对于紫霞这个仙人，择婿的矛盾并没给她带来太久的困扰。 和人一样，在凡人和仙神，土鳖与高富帅，有妇之夫与单身男神之间，仙女也知道应该怎么选。 正确的选择永远只有一个，除非她准备大小通吃。 带着复杂的情绪，紫霞从凌歧手中接回紫青宝剑。至于某人最初没能一拔而起的情况，以及潜意识中对至尊宝隐约的好感，已经被她完全无视。 凌歧察觉到了紫霞的异样，只是没来得及深想。 他神国中储备过量的灵气，正和东来紫气水乳*交融，变成了一片混沌的类仙灵之力。 一个个圣灵从那片交汇的混沌中走出，让他心无旁骛，喜上眉梢。 都说神力善于创造，其实神力各司其职，仙灵之力才最善造化。 经过混沌仙力的侵染，凌歧发现，自己的太初神国中，原本的“太初神力”已经和“混沌仙力”各占半壁江山。 这来历神秘的专属神国，似乎不光位面的力量可以消化吸收驾驭，即使是性质契合的仙灵之力，一样能够驾驭运用。 灵气紫气分开，都只能作为神力的养料，以十比一或三比一的比例转化为储备神力。 可一旦融合，甚至能直接被驾驭掌握，变成一股造化效果更甚“太初神力”的“仙力”、“伪仙力”，这是何等的机缘！ 仙人的确能靠着吞吐灵气和东来紫气转化为正宗仙力，但没听说简简单单搅成一团就会发生质变的，那未免太容易！ 况且东来紫气本就是灵气的一种，只是更为纯粹，若无人吸收，自然会化成万千灵气之一，又非什么催化剂。 也不知是这力量来的容易，转化不够彻底，还是因为它的本质毕竟与神力有很大区别，所以它似乎并不能用来强化神国，也就是不能提供神国晋升的能量，然而单单创造神民、神物，已经非同小可！ 远方的齐天大圣也不知被什么缠住，一天一夜才走了一半多的路程，它几乎是呈直线往五行山赶来，这未免太巧，巧的让凌歧怀疑。 凌歧原本只是感觉那股力量在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赶来，适才决定以逸待劳。 但他对目标具体的目的地，其实并不清楚，猜测肯定不会是脚下的“五行山”。 刻意收敛气息的凌歧和紫霞，并没有让某只猴子提前觉察，不该导致它的提前警觉，或是迎面扑来。 以那猴子的性格，若知道有人要对付它，大概也是不会有什么警惕的，直捣黄龙的可能更大。 凌歧却能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被提前发现，他对自己的手段非常有信心。 况且这个世界强者应该不少，大家都在收敛气息，就算偶尔泄露一丝，也是心照不宣。 守株待兔的日子里，凌歧有心询问一下紫霞仙子，关于本世界齐天大圣的诸多事迹。 没想到这位昨日还很活泼的女仙，今天不知为何开始发起了花痴，面对凌歧的询问经常嗯、啊、咦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凌歧若有所觉，又是荒诞又是好笑。 入夜，青霞现身，当她从至尊宝口中得知两个男人上午都拔出过紫青宝剑，她的表情不比紫霞失色多少，同样非常精彩。 这事儿原本与她无关，若非她被迫和紫霞捆绑在一起，她是根本不会做出和紫霞一样无聊的事情的，她本就比紫霞更像个仙人。 然而面对两个“夫婿”，连她的心思都开始复杂起来。 至尊宝不喜欢异常尴尬的沉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过后，就到隔壁较小的吉穴睡去。 对于他这种凡人，呆在哪种灵穴、在其中睡觉或是锻炼，区别都不大。 由于凌歧的连续掠夺，盘丝洞中的灵气无比充裕，即使在大门口，其实也和呆在深处差不多，起码对大多数人是这样。即使散仙，每日吞吐的灵气也有极限，凡人更是如此，过犹不及。 凌歧一直在努力修炼，看似专心致志，其实“修炼”的主体毕竟是神国，所以他分心关注着周围。 通过至尊宝和青霞零碎的对话，结合青霞紫霞的表现，他其实已经猜到、接近猜到真相。 但他并不在意，反而很喜欢这分外的寂静，对于青霞偶尔偷偷瞥向自己的目光，凌歧直接无视。 又是新的一天，凌歧和紫霞几乎是同时惊起！ “怎么了？怎么了？” 至尊宝的反应比两人还大，蚱蜢一样从外间跑了进来。 这小子分明也感觉到了什么，然而自己都不能确定，这让凌歧多看了他一眼。 至于他异乎寻常的速度，倒没什么好说，生吞了两天灵气，猪也变成了灵猪。 以至尊宝现在的身手，怎么都算是一号武林高手，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随随便便学几招黑虎掏心狮子偷桃，都几近无敌天下。 “好快！” 回答他的是凌歧，他说的当然不是至尊宝！ 比起紫霞感受到渐近的威胁，至尊宝不知其然的一惊一乍，凌歧对危险临头的感知要更敏锐的多。 这就好比一枚洲际导弹即将从头顶飞过，即使自己不是目标，知道的人也会心惊胆战。 那快速接近的，是早已预定的目标，但它忽然爆发出的速度，直线飞来的架势，着实令人惊讶！ 它的目的，难道真的是五行山？ 它的速度，怎么能瞬间千百倍的爆发！ 凌歧所知的大圣传说中，这位齐天大圣一个筋斗就是十万八千里。 那当然是夸张的，起码这个世界的齐天大圣没那么厉害，否则弹指从天边到海角，谁还追得上他。 这个世界的齐天大圣已经非常厉害，两天飞了七万多里，还是边打边撤，全速的话起码还能再快一两倍，时速超过两千公里，完爆音速！ 更夸张的是，明明前一刻感知着远方的气息还在几千里开外，估摸着起码要小半天时间才能赶到，结果瞬息就是百里百里的缩短！ 尚不到一刻钟，那股气息的威胁已经让紫霞握紧了武器！ 凌歧率先离开洞府，青天白日下，只见远空一道白光追着一线金光闪来！ 那金光也就罢了，气息暴虐，浑然一体，虽有吞食天地的气象，实际最多和他的本体相当，略强也是少许。 可那白光，居然给他一种煌煌大日的错觉，仿佛就是天边的烈日压来，根本无法力敌，祭出神国也只能勉强保命，击败乃至分庭抗礼都想也别想。 “真仙！” 凌歧脑海中刹那闪过一个词，主宰给予了肯定，凌歧也肯定了主宰的坑爹！ 这样一尊真仙，想要绞杀，起码要十个凌歧加上五个神国，就算想击败，也要四五个凌歧背靠神国一起围攻。 凌歧已经熄了完成任务三的心思，那根本没戏，再多的猜测也比不上直面的无力。 金光白光一闪即逝，金光似乎在盘丝洞上空稍微停留了一下，暴虐的气息横扫而过，却立刻又逃开，白光刹那逼的更紧。 紫霞仙子这时正好出来，呆呆看着金白两色光辉落到五行山的另一面，金光终于还是因为片刻的停顿被追上了。 “后面追的那个，是谁？” 凌歧默默问着，也不提抢月光宝盒的事情了，他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 “应该...应该是观音大士吧。” 紫霞有些犹豫又有些惶恐的说着。 观音大士是佛祖门下的高手，虽然不是直接对她发布通缉的天庭从属，也不像是为她而来，但她毕竟是从佛祖身边逃走的...若是... 这时，至尊宝火急火燎冲了出来，急吼吼的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 紫霞正在恐惧中，凌歧的脑子却已经开始活络。 “你要的月光宝盒，就在那边。” 凌歧指了一个方向，淡然说着。 第八章 唐僧 “你要的月光宝盒，就在那边。” 紫霞听到这话一愣，至尊宝大愣，然后便是狂喜，想也没想就朝着凌歧所示意的方向追去。 他根本没见到两道光芒的落点，即使见到在这座方圆百里的大山中也无法定位，还真不怕跑丢。 奇怪的就是，在凌歧的感知中，这厮根本是直线朝着正爆发着激烈大战的地方跑去，一点迟疑都没有，就像某种力量正在指引他的道路。 以他弱小的战斗力，蚂蚁一样的本质，就算狂吞一百天灵气，也没有感知极远处战斗余波的本事。并非力量越强本能就会学会许多技能，现实不是游戏的一键升级。 如此，结合昨日至尊宝拔剑的举动，紫霞的反应，他感知到熟悉的味道。推想至尊宝自言自语的任务，更早时司阴闪烁的言辞，和对这个山贼头子的“重视”。 已经肯定至尊宝有鬼的凌歧冷冷一笑，立刻跟上。 紫霞有些犹豫，却被凌歧一句话就打没了。 “放心，一切有我，不论发生什么，我保护你。” 凌歧言者无心，紫霞脸颊绯红，只觉别说面对观音大士，此刻就算让她上刀山下火海也无所畏惧。 凌歧匆忙交代了一句，也没管这个不知有没有帮助的女仙会不会跟上，自己就朝着至尊宝追去。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贪欲！ 当三人来到金光和白光的落点，那处方圆十里的山坳已经被打的天崩地裂。 被凌歧一阵狂风携裹着的至尊宝，起先还有些不适，直到看到战斗的场景，才知道自家队长对他的照拂！ 那一块块从两旁山顶落下的巨石飞岩，要是没人保护，一旦砸到他头上，铁定是四分五裂的结局。 “观音！臭婆娘！你好没道理！” “我既没拆你的珞珈山！又没强暴你的门徒！你上穷碧落下黄泉追了猴爷整整半个多月！你究竟想要如何！” 伴着一声充满暴虐的怒吼，一头足有二十米高的雷公嘴暴猿带着尖锐的嗓音不满的嘶吼！ 它一个筋斗轰然落地，手中金铁神兵呼啸旋转，自左向右耍了个棍花。 好悬，这暴猿就落在凌歧三人一百米外，若非三人俱都被凌歧的力量遮蔽掩护，很难说这杀红眼的泼猴会不会发现，直接转身就是一棍！ 紫霞仙子此刻已经小脸煞白，看得出来无论是擎天而立的暴猿，还是远方背着初升的烈日悬空盘坐，隐隐有唯我独尊意味的佛门尊者，全都给她带来极大的压力。 至尊宝的小眼反复扫视着暴猿浑身上下，他不知者无畏，还在打着月光宝盒的主意。 凌歧目光中两点幽火熊熊燃烧，审视着不远处洒下大片阴影的暴猿。 这泼猴好是了得，明明只有半神级的力量，却能打出近乎真神的攻击！ 能从一尊真仙手中逃亡百日，固然是由于当空的尊者一直没有发威，齐天大圣也不愧其名。 若无神国，如今的凌歧，不拘面对眼前的哪一位，都是被十招打爆、百招灭杀的结局！ 这世上，果然有一些存在的战斗力是无法用常理衡量的。更有些存在，它们的实力深不见底！ “泼猴！还敢放肆！” “你大闹天宫坏了天庭的规矩，佛祖惜才，为你剃度，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命你保唐僧西天取经！谁知你非但没有知错就改，反而大肆结交妖魔，还绑了你师傅唐三藏，要送给牛魔王做贺礼，好迎娶他的妹妹！” “似你这等魔头，该当下阿鼻地狱永世受罚！” 盘踞当空的佛门尊者是位女尼，凌歧曾经生活的位面，也有佛教，也有关于观音菩萨的传说。 只是那浑然若雷的声音，霸道无铸的气势，根本和他所认知的大慈大悲大菩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或许在这个世界中，那和他认知的仙道系统本也是两个概念，至多偶尔出现几个类似的名词称呼，所幸凌歧没产生什么知见障。 不同于旁观三人对那当空佛陀的敬畏、戒惧，暴猿面对苛责，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剃度？取经？要我出家？要我改过自新？” “你们已经将我那些猴儿赶出了水帘洞！你们已经毁了我的基业！还要老子给你们出力？” “做梦去吧！” “老孙我苦修三百年！但求纵横天下的快意！” “那唐三藏说是我师傅，可曾教过我一点半点本事！” “让我保护他？你知道他叽叽哇哇的有多可恨？你究竟知不知道！！！” 暴猿怒吼，举起擎天之棍一棒子砸了出去。 那金光似一道电弧，飓风跟着咆哮，这样的攻击，连凌歧都不敢硬接，当空尊者却只是信手一拂。一掌玉手迎风变作山大，哐当一声，音波肆虐，地动山摇。泼风的金棍反弹回去，在地上撞出一个巨坑，暴猿也狼狈的向后跌了几个跟斗。而那尊者收回手去，只是朝着掌心的深红印记吹了口气，些许创伤立刻愈合。 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气的暴猿吱吱乱叫。 凌歧见那尊者周身白光稍微黯淡，露出不动如山的左手中托着的羊脂玉瓶，玉瓶中刹那千丈绿光绽放，磅礴的生命气息让凌歧为之心惊。那支插在玉瓶中的枯竹，顷刻复苏发芽，一片竹叶脱落，如同一叶扁舟卷来，飘到地上时，已然变得和竹席一般巨大。三人定睛一看，只见叶片上躺着一个肥头大耳唇红齿白的和尚，那和尚刚着地就睁开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当他看到三个瞪大了眼睛的旁观者时，明明连暴猿都发现不了的伪装，却似对他毫无作用，他乌黑的眼眸中映出了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好在这和尚只是一愣，立刻就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袈裟，拄着禅杖跌跌撞撞朝着巨大的暴猿跑了过去！ “悟空？悟空！你怎么在这里！为师终于找到你了！” “你究竟知不知道，为师好惨呐，要不是观音姐姐正好路过，你现在已经见不到师傅我了。” 巨大的暴猿听到那极富穿透力的声音，忽然像是中了定身术，兀然缩小到常人一般，潇洒的背影微微抽搐，像是在竭力的忍受着什么。 和尚跑到他的身边，不管不顾的自言自语道： “悟空呐，你不知道啊，你的那些朋友，实在是太热情了，你刚离开，就非说要给我洗澡。” “我说我昨天已经洗过了，身上很干净，它们就是不信。” “尤其是那个猪妖，它自己身上都脏兮兮的，还好意思指责为师。” “不过它们还真热情，见为师不肯更衣，竟然将为师绑进了浴桶。” “它们那里的浴桶可真小，小的为师呆在里面都转不了身。” “不过它们人真好，知道水冷，不但有人帮我搓背暖身，还有人架上柴火，给水加温。” “几个小妖一边给我搓背，一边在下面添柴烧水，一边还扇风点火。” “我让它们别太辛苦了，告诉它们妖也是妖他妈生的，和人一样有人权，而我又不是一个虐待动物的人，让它们休息休息，结果当时就一个小妖被我说服躺下了。” “只是地上那么凉，你说它会不会生病？”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只妖怪拿东西堵住了我的嘴。” “但是别的妖怪都没停下给我服务，弄得我很不好意思，想说些感谢的话，偏偏又说不出来。” 和尚遗憾的摇了摇头，很快又露出一副享受和回味的表情，回头朝着空中默默无语的尊者看了一眼。 “你还别说，它们虽然不讲礼貌，但是洗的我确实挺舒服。” “可帮我搓背的牛妖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很想告诉它应该再用力一点。反倒是添柴的猫妖太起劲了，水温升的很快。” “莫非是它们投错了胎？” “水很快就变得很烫，烫的我都有点受不了了！” “我想告诉它们，温度要低点。你知道的，温度太高泡的太久容易得皮肤病，偏偏它们理解不了我的表情和眼神。真是可惜啊，它们肯定...” “后来，它们又开始往桶里放胡椒、花椒。” “我想了想，觉得洗澡没有放佐料的必要啊，太浪费了，就把嘴里的抹布吐出来，问它们要干什么。” “它们看到我把布吐出来的时候很吃惊的样子，莫非这有问题吗？” “啊...跑题了！悟空，你不知道啊！你不知道它们原来不是想要给我洗澡，而是想要吃我！” “它们居然要吃我！为师好惨啊！” “悟空呐！它们明明都是你的朋友，之前还好好的，还肯定听我念经，怎么突然就要吃我？” “还要白煮！” “白煮啊！怎么能白煮！白煮一点都不好吃，不如清蒸，清蒸味道更鲜美，还可以锁住营养！” “红烧其实也不错，红烧的味道最好，尤其是红烧葡萄，我最喜欢...” 旁观的三人唯有至尊宝还在焦虑的寻找着猴子身上任何能藏东西的角落，包括那凸起的像是藏着什么长条物的胯部，更让至尊宝忍不住想扑过去掀开来看看。 其余几人、包括方才还在激烈战斗的两人，全都呆呆的看着在那喋喋不休自语着怎么烹制自己才更美味的和尚。 浑身僵硬的猴子忽然哇呀呀一叫，缩小到正常标准的黄金棍棒呼啦一圈，好悬没将和尚的脑袋打爆，卷起的狂风仍将他掀了一个踉跄，止住了他喋喋不休的话。 “孙悟空，你！！！” 当空的尊者似乎没想到这暴猿当着自己的面还敢如此撒泼，和尚却似很大度的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被吹乱的袈裟，没有半点不悦。 不等他发表感慨，能靠着半神的水准打出半步真神战力的猴子，已经像是疯了一样呵呵大笑起来——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猴子疯狂的笑声充满了绝望，连那尊者都露出了一丝怜悯，当然这怜悯很快被她收起！ 第九章 舍身 “看到了吧！大家看到了吧！” “这个和尚到底有多啰嗦！到底有多啰嗦！” “我每天面对着他，就像面对着一只苍蝇！不，是一群苍蝇！”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在我耳边不停的飞！！！”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我一把捉住那只苍蝇，一刀切开它的肚子，然后把它的肠子拉出来，在它的脖子上绕一圈、打个结，然后用力一拉——” “呃~” 猴子吐出了舌头，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吊死鬼的样子。 “呼~终于，这个世界清净了！” 猴子说完这番话，满脸的快意，就像是刚刚从走出来的恩客，浑身嘚瑟，骨头都轻了三两。 在场的人都知道它在说谁，然而凌歧却注意到，和其他人的蹙眉不悦不同，故事的当事人，那只苍蝇...那个和尚，并没有流露出半分的不满，反而还对着猴子淡淡一笑，显得坦然、淡然，如同成人看待顽童嬉戏的表情。 这一刻，这个和尚身上流露出惊人的光辉，那并非是什么力量的光环，而是一种类似神性的、仙侠世界中所谓的“根器”、“秉性”的厚重！ 这个貌不起眼、罗里吧嗦的和尚，竟然有着比暴猿、比当空的尊者更深厚的“缘法”，他似乎已经悟透了某种佛理，因此不拘皮相如何，本心始终澄澈如一！ 无疑，比起唯我独尊的尊者，这个和尚更像是花开见我的“佛”。 “哼！孙悟空！你诸多借口！不过是想逃避去西天取经的重责！” “今日，不管你再说什么，既然被我追到，你就休想再逃走！” “我要将你收入玉净瓶中，让你永世沉沦，来洗清你的罪孽！” 尊者目光如电，微微抬手。 她掌中玉瓶似是承载着一个世界的磅礴生机，瞬息可生发万物。 然则世间万物平衡，生之极便是死，那不逊色任何神器的仙器“玉净瓶”，正因有着生死人肉白骨的偷天之能，因此同样也有着将一切生机化尽的寂灭之力！ 佛说因果，不忘寂灭。 猴子见状，不经意的后退了半步，而后像是觉得很丢人，立刻又大步向前，一手举着金色的棍棒，斜指着观音，一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扁平狭长的木匣。 “哼！观音！我承认你比我厉害...厉害那么一丁点...只是我可不怕你！” 宝物在手，齐天大圣也不怂了。 仙侠世界最大的特点，就是仙人比神人更依赖仙器。 神人最大的底牌永远是神国，而不是赐予信徒的神器。任何神国都是一个微缩的世界，除了基础规则不同，它们一样能承载一个世界的重量。 仙人比神人自由，不受位面规则束缚，但却只有很少的仙人掌握着类似的独立空间，所以大部分仙人必须依靠仙器来提升自己的战斗力，往往一件仙器的效果就能决定一个仙人的强弱。 不得不说，有些仙器的效果的确很夸张，能力直追超神器，却比超神器更容易控制的多。 比如那当真承载了整个世界生机之力的玉净瓶，比如能任意穿梭时空的月光宝盒。 “哼！泼猴！你以为你抢了紫霞仙子的月光宝盒就能肆无忌惮！” “我追了你整整十九天，怎不见你用月光宝盒逃过一次！” “这宝物乃是我佛门教祖从虚空中凝聚时光缩影炼成，除了佛祖本人，根本没人能随意动用！” “你现在用一次试试！我倒要看看！你是真能穿梭时空！避开我的追击！还是直接穿回娘胎！” 似是吃定了这只猴子，当空的尊者也轻松了许多，言语间多了些意气话。 但她实非扯谈，月光宝盒威能无穷，可是这东西就和某个位面的某种卷轴一样，根本是不确定性极多的东西。 唯一不同的是，上古卷轴天地自生，是阿卡维尔掌握时空规则后残留下不完美的旧世规则碎片，所以理论上威力无穷，实际上根本没人能动用，最多一些得天独厚的人，在付出极大代价的后，能看到过去或未来的一些未必发生过、会发生的片段剪影。 月光宝盒是佛祖游历虚空时意外的发现，是他凭借一些时光之力凝聚成的宝物，理论上外人也能打开枷锁，动用月光宝盒的力量，只是不确定性极大，匣子打开后，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要使用月光宝盒，除非是命运使然，否则即使真仙，也无法肯定自己下一秒所在，带着肉身法力定点定时穿梭、如同至尊宝设想的那样、根本就是在做梦。 偶然的一次成功不表示永远都能成功，命运的力量永远是人力无法企及的。 猴子瞥了眼月光宝盒上梵文的“般若波罗蜜”，眼角抽动了一下。 般若波若密，它即是咒语，又是警告。可能读出其中警告意味的，却起码也要是齐天大圣一个级数的强者，佛祖怜其修行不易，故才铭刻警示。 孙悟空信手收起宝盒，舞了个棍花，冷冷道： “即使没有月光宝盒，我堂堂齐天大圣又会怕了你这臭婆娘，先吃我一棍！” 孙悟空收回月光宝盒的动作，不仅让至尊宝眼珠瞪得比铜铃还大，若非凌歧拽着他直接就能扑出去。即使唐三藏，也第一次流露出了真心的失望和痛彻心扉的神色，就像眼睁睁看着自家孩子去寻死一样。 “悟空——” 和尚话音未落，就被两道声音同时打断。 “你闭嘴！” 孙悟空的怒叱和观音的不满同时爆发，前者是纯粹的愤怒，后者则带着同样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哈哈哈哈哈！你也受不了了吧！” 孙悟空气势暴涨，一根擎天巨棍耍的如同泼天大雨，将当空的尊者完全笼罩其中。 那尊者看似风雨飘摇，其实不动如山，她的声音缓缓从金光的雨幕中传出。 “唐三藏，我知道你啰嗦，可没想到你这么啰嗦，实在迂腐！” “我给你紧箍咒，让你收服这个猴子，可你却到现在还没用。” “既然事已至此，那也只能由我来替你收拾这个孽畜了。” 听到观音大士的话，和尚欲言又止，满面不忍，随后潸然泪下。 他再说不出什么金箍太小，找铁匠重新打造之类的废话。他只是不忍，所以才不给孙悟空带金箍。他只是认为天下人人皆有善心，才一味维护那只猴子。 奈何如今，事成定局。 久攻不下的猴子仿佛才看清局面，只见他忽然棍棒齐收，漫天棍影非但没有消散，转为拧成一股，变成一根粗大的夸张的巨棍虚影，轰然朝着端坐莲台上的尊者砸去。 猴子本人则倏忽溜到了千百米外，动作真如瞬移一般，同时它已经取出了月光宝盒。 “泼猴！” 观音大士的声音超乎了时空的限制，事实上他们的交流大都是超越时空限制的，极长的话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表述清楚，不似肉体凡胎几秒钟只能说几个字。 就在观音的声音于孙悟空耳旁暴响的时候，大士的手已经无限拉长，来到了孙悟空身边，顺势就要夺去它手中的月光宝盒。 猴子哪里肯就范，抄棍就打。 一场精彩之极的小范围争斗中，那盒子“啪嗒”一声被远远劈飞，正好“咚”的来到了唐三藏的面前。 于此同时，再无丁点机会翻盘的猴子已经被观音大士忽然变大的巨掌捏在掌心，发出凄惨的吱吱嚎叫！ 它使了个变化，竭力才从对方掌中脱出，结果一个筋斗，迎头就撞入了不知何时埋伏在半路上的玉净瓶内！ 玉净瓶口插着的竹枝上，无数竹叶脱落，一层层将挣扎着要跑出来、整个脑袋都已经伸到瓶外、变得比瓶口还大的猴子裹住，生生把他拖拽了回去。 玉净瓶的表面立刻出现了一个个坑坑洼洼似拳似掌又似头面的印记，仿佛正有什么洪荒猛兽在其中冲突，下一刻它就要爆掉。 实际上此物根本不是什么玉瓶，即使被拉扯成夸张的形状，也不可能损毁分毫。 “观音姐姐！” 唐僧这时对脚边的月光宝盒看也不看，开口竟似又要劝阻。 观音大士却理也不理他，一手托着玉瓶，一手捏作莲指，双腿盘于莲台，口诵经文，一个个金字随着随着她微动的嘴唇起伏，连成一片形如锁链，一层层的包裹着玉净瓶。 玉净瓶中暴猿的挣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削弱下去。 和尚见此，也不再讨饶，同样盘坐下来，双手合十形成佛礼，托着禅杖横于胸前。 “阿弥陀佛，观音大士，我知劣徒恶迹斑斑，实已罪无可恕。” “然而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它本无父无母，天生就一顽猴。” “如此，它的罪过，到有一大半该落在贫僧身上。” “我也不知究竟要多少善功才能抵偿它的恶业，唯有一命偿一命。” “我佛慈悲，南无阿弥陀佛！” 那和尚说到此处，也不等有些色变的尊者答复，禅杖往空中轻轻一抛，却是高高升起。 这一刻，他身上似乎笼罩了一层金辉，再不是虚无的根器缘法，而是某种实质的金色。 第十章 自投罗网 “金蝉子！你怎么能！” 观音的话伴随着她无匹的力量落下，那一击擒杀齐天大圣的巨力，竟然撕不破那层薄薄的金辉。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我向西天取经，本就是要问道。” “我问慈悲之道，问人间之道，问真善之道，唯独不问惩戒，不问长生。” 和尚的话让观音彻底愣住。 这个位面的佛教，或许因其源流和发展，而与一些位面广义上的佛门，有很大的区别。 然而在万千佛子中，终有那么几个真性情的，不乏舍身取义的精神。 禅杖落下，略显尖锐的杖头自金蝉子头顶刺入，直至没入地面。 月光宝盒静静的躺在一边，没有任何动静。 这一刻，似乎连时间都停止了，但时间终不会为了任何人而静止，即便是空有觉悟的大德士。 凌歧动了，就在笼罩着唐三藏的金辉随着他死亡而消失的一瞬，他一把将身旁的至尊宝打晕收入神国，一瞬如同位移般的来到唐僧尸体旁，刹那就将月光宝盒收走。 他还没来得及收取另一个目标，唐三藏的遗骸，天空中一金一白两道光芒接连落下。 金光从那玉瓶中强行破出，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金猴虚影，瞬息没入凌歧的身体，就似被他吸收了一般。白光则带着庞然的威势砸落，便在凌歧躲闪的刹那，一道炽白的光柱以落点为中心爆发，那剧烈的能量波动半神见了都要骇然欲绝。 光柱的破坏范围其实并不大，然而声势通天，且那方圆几十米内，不拘是唐僧的尸体还是草木泥石，几乎在瞬间灰飞烟灭，统统变成了最基本的能量粒子！ “妖人休走！” 观音大士的话彷如有着某种神秘的魔力，她话音刚落，凌歧的动作居然就慢了起来。 一头的凌歧中了迟缓术般的走着太空步，另一头慢了半拍的紫霞也已经从藏身处跳了出来。 她想也没想，紫青宝剑勃然出鞘，无匹的剑气如同飞龙般的朝着和她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观音大士砍去！ 尊者反手一挥，就扑灭了那几可开山裂石的剑气。 但在她正要反掌压死偷袭者时，见是紫霞，却微微犹豫了一下。 就是这一犹豫，凌歧已经凭空爆开，分解成一团气状物，非但驱散了莫名的禁锢之力，更瞬间爆发出数倍于自身极限状态的力量。 他如一道霹雳，一个瞬移，裹住紫霞就远远飞遁开去。 如果说孙悟空全速爆发是升空的火箭，那么全速的凌歧完全就是一道激光。 能量体的本质，注定了凌歧能够不假思索的献祭自身，随时爆发出远超个体战力的力量，这在金刚不坏的猴子来说，都是不可能的，是在自杀，他却轻车熟路。否则凌歧也不敢说出五个他背靠神国就能击败真仙，五个孙悟空面对观音一样是送菜。 然而凌歧低估了观音尊者的能力，即使这个世界的仙道没有高等位面的仙道那么夸张，真仙也不是好惹的，观音大士更是真仙中都不好惹的对象。 羊脂玉瓶在大士冷然的目光中消失不见，顷刻就闪烁出现在远远飞离五行山范围的凌歧头顶。 可还不等它落下，不等凌歧彻底敞开神国死磕，一道金色的巨大人影忽然挡在两者中间。 凌歧一愣，人影朝他微微一笑，即使他背对着它也能看到，那微笑着点头示意的，不正是孙悟空的师傅唐三藏！ 观音大士见此，已经熄了强行催动玉净瓶将唐三藏的残魂一并收走的念头，他固然是啰嗦的唐三藏，可也是大觉的金蝉子啊。 “何必至此，何须如此。” 观音大士完全不明白金蝉子莫名其妙的慈悲，究竟是为了哪般。 金蝉子的笑容却愈加灿烂，那佛性甚至能照亮最晦暗的人心。 带着最纯粹的笑容，金蝉子的虚影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半天后，不知逃到哪里的凌歧，在飞过一条宽阔无比却一毛不浮的大河后，确定背后无人追赶，径直如雷霆般的落在大河边的一处河神庙中。 河神庙里，一只正在抱着孩童残尸大快朵颐的妖怪一愣，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面目清冷的男人随手打杀。 挥手将妖怪和孩子的尸体，以及一些残余的尸骨、污物全都抹去，凌歧推开了祭坛上的河神像，将怀抱着的紫霞仙子放下，自己一跃坐了上去。 紫霞刚刚站稳，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以至于方才庙中凄惨的情景，都没能震醒她。 凌歧的心神沉入神国，他的一级神国此刻已经一片混乱！ 由于晋升一级而扩大了十倍的神国中，恢弘的神庙已经完全塌陷，那代表他坐镇神国的神像，正如同力士一样扯着几道锁链，它的背后接近八百神民在为它祝福祈祷，这表示神像已经竭尽所能。 七八根金黄色的锁链，其中有一半深深扎入地下、扎入天空，剩下一半都落在神像手中，它们的另一端，全都锁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猴子，或扣在它腰臂上，或穿过它的锁胛骨，这猴子原本是虚幻的，此刻却稳定成了半实半虚的状态！ 半虚半实的猴子，似乎竭力想要往地上的什么东西扑去，又或者干脆破空而逃，然而它当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凌歧几乎刹那就认出了这只猴子，并且看透了它的状态。 这是孙悟空的灵魂，是孙悟空修炼至不灭的真魂，单单魂体就几乎容纳了它全盛时三成的法力，已经堪称法力无边。 若非这里是凌歧的神国，若非这神国中有它难以割舍的东西，即使凌歧也拿这名符其实“死猴子”完全没有办法！ 凌歧顺着猴子的目光找到了昏迷过去的至尊宝，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凌歧猜到了这种情况，但比起正常的推测，这种结果的可能性，在先前的推测中，无疑是准确率极低的一种！ 死猴子为什么要找上至尊宝？是想借尸还魂？是想转世重生？至尊宝是孙悟空后世的转世身？ 这种事情，凌歧想了想，就立刻抛到脑后，他现在一点也不关心了。 不管至尊宝和孙悟空有什么关系，眼前的孙悟空、还有它三成的法力、它的这道真魂，已经是他的盘中餐！ 他是凌歧，是神国的主宰，当一道强大的灵魂落入了他的手中，那么不让神国多添一个守护金刚，实在是对不起这份机缘。 至尊宝？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当然，神国的危机远不止这一点。 假如孙悟空的到来，只是让神国趋于不稳，那么悬浮在仙灵混沌之力中的月光宝盒，就是神国天崩地裂的罪魁祸首！ 月光宝盒本也没什么，是一件穿梭时空的宝物，落到任何人手中，都可以说是一次天大的机缘。 问题是，落入神国的月光宝盒，竟然在一点点分解，而他的神国生冷不忌的胡吃海喝，在吞噬了部分月光宝盒后，它正在朝着一种不可测的方向进行着有益的变化。 这当然是很好的，不妙的是，月光宝盒不是什么无主的优质粮草，它附带着五枚不稳定的炸弹！ “般、若、波、罗、蜜！” 这五个巨大的金字，就如同传说中五指山上“唵嘛呢叭咪吽”的六字真言一样，化为五道晴天霹雳，不停对神国进行着破坏！ 不秃不毒，越秃越毒，无怪乎都说秃驴阴险，这真言之法岂不阴险到了极点。 对此，凌歧也没办法，唯一的措施，就是任由它去破坏，反正凭这五个金字还打不碎他的神国，而“混沌仙力”完全能代替神力修复神国，只要还在这个位面，这种比一般仙力少许混杂的“仙灵之力”，完全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凌歧挥手放出了昏迷过去的至尊宝，他不习惯让不受掌控的东西在神国呆太久，除非肯定要被消化掉的，比如齐天大圣的真魂。 对于至尊宝的忽然出现，紫霞表现出了足够的惊奇，但就和他忽然消失一样，这个聪明的女仙没有多问。 制止了女仙弄醒至尊宝的行为，凌歧的神国中，在至尊宝消失后，齐天大圣的真魂就变得更暴躁了。这加速了它的消耗，让凌歧距离成功又进一步。但若这时至尊宝醒来，尤其是在神国中清醒的话，凌歧完全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简单的解释了自己因为救人而重伤的情况，在表明自己需要休息后，也没说清至尊宝现在的状态和月光宝盒的下落，体贴的紫霞完全忽略了那一人一物，并且应下了打发河神庙外渐渐聚集起来的乡民的任务。 河神庙中，被凌歧抹去的场景虽然不能恢复，但这不表示紫霞没看到，所以对这种供奉淫祀的无知乡人，她是没什么好脾气的，何况方才她确实受惊颇多，需要通过适当的发泄来压一压惊。 凌歧根本就不在乎紫霞怎么去处理那些琐碎的事情。 紫霞离开后，他又给至尊宝补了一下，保证他短时间内不会清醒，甚至在他周围布置了一个隔离气息的神阵，这才开始专心处理起神国中的乱局！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这次是福是祸，全看神国中接下来的变化！ 第十一章 黑暗孙悟空 关门打狗、瓮中捉鳖，原本就是非常轻松的事情。 孙悟空的真魂或许已经修炼到了半步真灵的程度，也就是说这只猴子在轮回空间第一人的眼中，已经可以勉强称为是“灵”了，它在修行方面甚至超过了凌歧、金身不灭，战斗力更是完爆坑爹的连神性都没有的半神凌歧。 可惜再怎么金身不灭，一旦落入别人的神国，除非已经彻底修成了真灵，或者对方的神国还很弱小，否则多少战斗力都是无用。 凌歧的神国当然不强，孙悟空却也没有达到真正的灵级，它一身功夫大半都在不灭金身和金箍棒上，如今二者皆为泡影，怀着不屈意志的暴猿，最终也只能在凌歧面前低下高昂的头颅！ 除非拥有支撑不屈信念的力量，否则什么信念都是扯谈。 以这猴子半桶水的本事，如此桀骜不驯，早晚也会被其他强大者收服，没有觉悟的话，始终只是个打手的命—— 或许吧... 看着诚心膜拜自己，却又一意融合到半截魔神手臂中的暴猿真魂，凌歧一时觉得无语。 究竟是因为这猴子性格太叛逆，以致哪怕屈服后，还是要走不寻常的路，还是说孙悟空的不屈意志，终究对结果产生了细微的影响。 看着那尊自魔神之力中诞生，比寻常圣灵高出一倍多，强大十倍以上的黑暗暴猿仰天怒吼，凌歧默然。 它在向凌歧走去的过程中，都漫不经心的踢死了一只挡在路上的普通圣灵，暴虐的气息肆无忌惮的释放着。 凌歧一面让无辜的圣灵在混沌中再次重生，另一面，就不得不对那推金山倒玉柱五体投地拜倒的暴猿进行适当的惩戒，勒令其“闭门思过”！ 圣灵无心，当然无需凌歧用行为去彰显什么，无论如何它们都不会对凌歧生出叛逆之意，不论是受害的还是施暴的。 然而那种现象本身，就不该在神国中出现，因此“卓尔不群”的黑暗暴猿必须被隔离，否则被它破坏的都需自己重造，就算有了新的能量来源，也是一种可耻的浪费。 黑暗暴猿融合了半截魔神手臂的力量，又以齐天大圣的不屈意志为主导，天生战力强横，几近本体，因此若非它被判定属于圣灵的一种，凌歧是无论如何都镇压不了它的。 至于场所，那就简单了。 神国中一切由心，什么五行山五指山乃至空中楼阁都是随心而变。 对于凌歧的决定，猴子毫不犹豫选择了配合！ 如此桀骜的暴猿，死了还要作孽的泼猴，连如来都压服不了，凌歧却做到了这奇迹的事情。 如来做不到，只因为它并非神道系统。或许它原本就没想那么做，而非做不到。 别看黑暗暴猿如此桀骜，一旦被判定是圣灵，对凌歧的忠心就毋庸置疑。即使当初神国初建时两个隐藏的二五仔，也是被伊露维塔做了手脚，或许它们在成为圣灵前有异心，成为圣灵后绝对忠心，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凌歧不快刀斩乱麻。 在神灵的国度中，一切都是神灵的附属，包括圣灵。 发生在黑暗暴猿身上，唯一不同的，是凌歧的神国中多了一条本不属于神国的魔神手臂，是那暴猿曾被称为齐天大圣，是它在屈服后，都本能选择了那种极具毁灭性的能量！ 凌歧对它很放心，不光是惯例，更不是它的表现，更是这种绝对优势的主导权！ 他和分身之间，只因缺了这种绝对的主导权，或者说他放弃了这种主导权，才导致现在那个林奇的出现。 黑暗暴猿的主导权是他想放弃都放弃不了的，有着这种主导权，他可以随时将猴子抹杀、重塑，生死全凭他的心意。 相信完全由他提供的神力构造的孙悟空，必然会和其他圣灵一样，乖乖跪着祈祷，而不是龇牙咧嘴的四处寻衅挑事。 他没那么做，是由于不愿，绝非不能。 魔神之力虽然不是他的，却是他偶然敲诈而来，只此一份。 况且圣灵悟空的变化虽然特殊，但是单纯从战斗力方面来说，还是远超他的预期。 地狱的黑暗力量似乎正和它暴虐的秉性契合，若非那意外，凌歧原本塑造的圣灵孙悟空，能在保留原本六成的战斗力，凌歧就非常满足了。 一般信徒变成圣灵，只有变强没有变弱，毕竟一个普通人随随便便就成为领主级乃至英雄级单位的机会，确实不多。 可孙悟空这样的怪胎，凌歧就算不惜本钱为它塑造新的身体，也不可能再造出一个不灭金身来，他自己还没不灭金身呢！ 什么叫不灭金身？不是指不容易打死！而是物理手段根本打不死！除非遇上针对性的攻击手段，比如特殊法宝的力量、比如强大神国的抹杀之力，否则再夸张的纯破坏力，也打不死修成不灭金身的存在，这是孙悟空敢和人玩命的最大依仗！ 将远去的黑暗孙悟空压在巨大的擎天峰下，五道佛家真言金字被那冲天的煞气引动，竟有三道飞舞着朝着黑暗悟空压去。 齐天大圣明显是故意的，它即使成为了别人的守户犬，也绝对改变不了其好斗的本性。 按照凌歧的要求，背负了一座大山，整个下半身都被压在山下的孙悟空，单手幻化出一根粗大的狼牙棒，乒乒乓乓和天空中的金字争斗起来。 三道金字，是它磨练技艺的极限。 别看它屡屡被打的灰头土脸，其实根本就不亦乐乎。 有黑暗孙悟空牵制着大半真言的力量，凌歧的神国中压力顿时轻松了不少，它虽无意而为，确给神国带来了极大的帮助，尽到了自己的职责。 一些倒塌的建筑开始重建，如同时光倒流般的恢复原状，这神奇的场景在神国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至于遭到厄运的圣灵们，那更简单，包括先前不幸被三道金字一个回合炸成飞灰的“亚拉冈”，在它们默认死亡的瞬间，就又在神国内重生。 一只只圣灵自混沌中走出，自从有了源源不绝的灵气供应，遏制圣灵数量的已经不是神国的储备能量，而是原本储备灵魂的数量。 神国中的储备灵魂，能转化为圣灵的，除了在建立时第一批被吸收的，后来者，都需要凌歧去先发展成为信徒，死后再接引到神国。 亦或如孙悟空这般已然有了一定魂道修为的，也就是说生前起码要是英雄级的存在，死后才能在无信仰的状态直接接受神力的改造，转化为圣灵。在这过程中还不能抱有太大敌意，否则英雄的灵魂也经不起神力几次消磨，并不是每个灵魂都像孙悟空的灵魂那么强大，百劫不磨。 当然，即使如此，诸神依旧羽翼众多。只要不发生神战，任何神祗的圣灵都只会越来越多，死去的也能立刻重生。没有针对性手段，一个圣灵起码要死上十次，才会彻底消亡，这指普通信徒或普通无信英雄转化成的圣灵...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流沙河畔无数河神庙中，并不起眼的一间内。 凌歧把玩着手里的“月光宝盒”，看着眼前小狗似可怜巴巴的至尊宝，大度的将“月光宝盒”抛给了他。 至尊宝大喜，摩挲着盒子外面铭刻着的“般若波罗蜜”的梵文，也不顾现在外面还是青天白日，懂咒语也满足不了“月光宝盒”穿梭时空的条件。 他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口中念念有词，直接就想把紧紧*合拢的长条状盒子、匣子打开。 “咔”、“咔咔”... 明显被锁死的声音，让至尊宝的脸色瞬间从大喜变成了大惊。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儿？！！” 至尊宝失声，面色忽青忽白，黑白分明的眸子有剧烈收缩的迹象。 凌歧没有折磨他的意思，好歹已经夺了他的一些机缘，为了更好的掠夺他剩下的机遇，该维系的关系还是要适当维持，所以凌歧故意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至尊宝悲观的妄想。 至尊宝立马被惊醒，连滚带爬来到“队长”面前，拿出月光宝盒，想递过去又颇为不舍，下了好大决心，才递上了月光宝盒，满脸踟蹰的问道： “大...大哥，为什么...为什么我打不开它？” 凌歧白眼一翻，也不去接盒子，没好气的反问： “这是你的东西，我怎么知道。” 他当然知道！他太知道了！这可不是他的功劳嘛！ 如同紫青宝剑只能由特定的人拔出一样，眼前的“月光宝盒”是他亲手创造，早被设定了权限。 除了他自己，除非“法力”“实力”俱都超过他几倍的人，才能强行将其打开，其他有可能满足条件的，那真是一个都没有，这显而易见。 凌歧的神国赋予他远超实力极限的底气！ 至尊宝没想那么多，惨笑了一声，月光宝盒“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他听到声音，立刻又像是受惊一样，慌忙将它捡起，紧紧抱住，仿佛抱住了希望。 凌歧看着失魂落魄的至尊宝，完全没有半点不忍，考虑到神国中的月光宝盒若是被完全吞噬，他很可能会掌握某种类似穿梭时空的能力，届时他肯定需要一个探路卒子，于是他跳下神台，拍了拍至尊宝的肩膀，诚心道： “放心吧，我们一定有办法送你回去见你家娘子的...” 至尊宝听到这话，明知是安慰，也感激的点了点头。 第十二章 牛妖 就在凌歧口是心非的安慰着至尊宝的时候，紫霞仙子也正好处理完外面的琐事，漫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至尊宝手中的“月光宝盒”，立刻大喜道： “呀，月光宝盒！” 一声呼唤，那盒子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落到紫霞仙子手中。 至尊宝眼珠瞪得老大，仿佛要吃人一般，虎吼一声，疯了似的朝着紫霞扑去，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回，乓地一声撞在横梁上，干脆的晕了过去。 紫霞看也没看至尊宝，她下手有分寸，更了解至尊宝夸张的抗打击能力。 瞥了一眼凌歧，见他没什么反应，紫霞立刻欢天喜地的想要打开盒子，凌歧也关注着她的动作... 大眼瞪小眼，小眼看大眼... 和至尊宝一样，紫霞拿伪造的月光宝盒,一点办法都没有。 “怎么...怎么会这样！” 紫霞仙子十分惊讶。 紫霞不知，就在她瞠目结舌的时候，凌歧却在暗中得意。 并非得意这小小的女仙破不开他的禁制，而是连宝物的原主人都辨不出“月光宝盒”的真假，岂不显得他造诣高深。 凌歧伪造月光宝盒，不光是伪造一个外形，否则哪里值当花那么大力气去下禁制。 这全新的“月光宝盒”，不拘是重量、纹理细节，乃至宝盒隐晦透露出的时光之力波动，他都复刻的惟妙惟肖。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西天的那位如来佛祖，他现在敢保证，再没有任何一路神仙能识破这宝盒的真伪。 至于他连时光之力的波动都能伪造，却是神国吞噬了部分的月光宝盒后，新得来的能力，目前还看不出太大的作用，或许是窃取的力量尚弱小。 正是由于在吞噬了一小部分月光宝盒分解出的能量后，神国居然有了些许改变时空波动的能力，凌歧才敢妄想在彻底吞噬月光宝盒时，获得新的穿梭时空的能力。 凌歧从未有过第二个神国，也几乎没见过其他神的国度，因此根本不明白一个私人的国度，居然能吞噬至少相当于神器级的外来仙器——月光宝盒，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当至尊宝被灵气改造之后，近乎蛮牛的强壮身体逐渐复苏，恰好听到凌歧在向紫霞解释—— “我觉得，很可能是观音大士做了手脚。” “你想想，那只死猴子肯定没这手段。但如果是观音大士，她想封印月光宝盒的力量，防止类似的情况发生。想来，应该是不难的吧。” 身为月光宝盒曾经的主人，紫霞当然明白月光宝盒的威力，那是观音面对猴王时唯一忌惮的东西，是孙悟空能逃逸大半个月的最大保障。 月光宝盒再不稳定，也是一件威力强大的宝物。 至尊宝和紫霞又都见过观音发威，紫霞仙子更是明白观音大士在仙界有着多么崇高的地位。当凌歧说到观音大士因为忌惮宝盒而给它上锁的推论，两人竟然都没对凌歧的“推测”产生任何怀疑。 观音能改变月光宝盒的性质？这当然是在扯谈。 无论观音大士在天界的地位多么崇高，无论这位尊者的实力有多么强大，只要她本身没掌握相关的法则规则，她就无力对月光宝盒进行任何修改，乃至破坏。 月光宝盒就和玉净瓶一般，可以有主人，但并不是什么人的附属物，一只猪拿着玉净瓶也能横扫散仙。 凌歧甚至怀疑，西天的如来能不能将月光宝盒毁去，虽然那似乎的确是他创造的。 修仙世界的灵物，其形成自有定数，比凡人升仙还要困难，相当于死物成神，都占了莫大的因果和机缘。 破庙中，面对情绪低落的至尊宝，紫霞没好意思再和往常一样戏弄他。况且她已经知道，这山贼头子也是她的夫婿候选人之一。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么也不能把他当成宠物了。 面对凌歧和至尊宝这两位真命天子，紫霞毫不犹豫选择了真正的天子，对乞丐皇帝却也不是没有半点同情。 对至尊宝来说，那倒也不坏，起码无需再去矛盾。 其实，从始至终，至尊宝都没想过搞紫霞。 上天的黑手，却迫使他不得不朝着注定的方向发展，上演了一场感人肺腑的苦情戏，最终光荣的成为秃驴预备役。 当他继承了坑爹的取经使命，苦中作乐的看着喜欢的女人投入别人的怀抱，华丽丽的忘掉了穿越的初衷，一切的源头，真的只因那句“她在我心中留下了一滴眼泪”？ 许多感情其实都只是上天无聊的把戏，稍微挑动，九成九的人就屁颠屁颠朝着胡萝卜追去，根本没有回头看看脚边的窝窝头。 更可悲的是，那催人泪下的偏又最易引起共鸣，而那被引起共鸣的，大都却没理清自己感情的头绪。 人心都有欲望，所以容易被干涉，所以再强的人沉沦感情依旧是弱者，温柔乡英雄冢。 任你力量翻天，智慧深似大海，一点小计谋就弄得你欲仙欲死，千万个理由比不上心头一点冲动。 修者忘情，岂是一味学那仙人，不过是想在荆棘路上少些磨难。别说登天，纵使青史留名，若无抛妻弃子的狠心，什么乞丐和尚还想做皇帝？ 傍晚的时候，青霞没有出来搅局，紫霞不觉得奇怪，至尊宝虽然发现了，但他低落的情绪使他无视了这一点，凌歧对此报以微笑。 凌歧目光闪烁的忽略了青霞的失踪，转而和至尊宝开始交流。 自从知道了至尊宝很可能是孙悟空的转世身，不论这个世界的孙悟空在诸多位面的孙悟空里排名第几，凌歧都对他另眼相待。 直白的说，就是这个山贼在他眼中，已经从用过就丢的卫生纸，上升到了可堪一用的挡箭牌的地位。 于是，就在紫霞不太赞同的无力反驳声中，凌歧开始给至尊宝灌输“弱肉强食”的理念。 其实作为一个山贼，这些原本不需要凌歧去灌输。 然而他早就发现，至尊宝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山贼，以山贼头子的身份来讲，这厮完全扶不上墙。 他对自己不够狠，对别人更优柔寡断，哪有山贼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 这些都不重要，最奇葩的是，在至尊宝接近三十年的山贼生涯中，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杀过，劫财不劫色，留物不留人，更没练过什么像样的功夫，凌歧很怀疑他是靠什么做山贼的。 为了让至尊宝能充分发挥挡箭牌的作用，凌歧半强迫式的传授给他一套粗浅的硬气功，紫霞听了几句就没了兴趣，那相对于修真功法实在太粗浅，粗陋的不能算是功夫。 可是至尊宝这个根器绝对不弱的孙悟空转世，却连笨蛋都能学会的硬气功都学的磕磕巴巴。 凌歧很肯定，孙悟空学艺的时候一定没他这么笨，否则早被这个世界的龟仙人打死了。 深夜，庙外亮起了火光，附近的村民们被紫霞打怕了，明显是不敢来的。 当一只头顶犄角的牛妖莽撞的闯入庙中，提着一包卤猪头嘻嘻哈哈大声嚷嚷着“鲤鱼哥哥、鲤鱼哥哥”的时候，等他看清庙中干净亮敞的环境，以及那个有点眼熟的紫衣少女，它终于瞪大了牛眼、傻了。 “啪嗒。” 卤猪头和火把同时落在地上，火把熄灭，油纸包散开。 至尊宝闻着肉香，抽了抽鼻头。 这几天和两个“仙人”呆在一起，至尊宝虽然还没饿死，但也没吃上一顿饱饭，天天都是鲜果，和当山贼混的最凄惨的一段时日差不多。 牛妖无视了至尊宝，甚至无视了仙光隐隐的凌歧，朝着少女扑通一声就跪下，咚咚磕起头来。 “紫霞仙子饶命！紫霞仙子饶命！小妖不知您在！小妖不知您在！求您大发慈悲，饶了小人！求您大发慈悲，看在平天大圣的份上，再饶小人一次。” 紫霞原本连正眼都没看这只小妖，就和它对至尊宝以及凌歧的态度一样，这时反而皱着眉头寒声问道： “你认识我？我们见过？” 紫霞的话让牛妖有些愣神，呐呐的看向她手中的紫青宝剑，不知如何言语。 紫霞若有所思，但仍旧想不起这样一只牛妖，凌歧却猜那很可能是青霞的杰作，而这头牛妖显然在青霞手上吃了点亏。 “唔...” “我不认识你！” 思忖半饷过后，紫霞的话让牛妖十分无语。 凌歧倒是对它生出一点兴趣。 “平天大圣？哪个平天大圣，你和平天大圣又是什么关系？” 凌歧代为发问，稍稍透露出一丝气息，那牛妖只觉四肢发软，这才知道面前的煞星不止一个。如此想来，很可能连那个貌不惊人的毛胡子也是什么隐藏气息的老怪物。它哪里还敢犹豫，立刻趴在地上大声回答道：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小人...小妖也姓牛...五百年前...五百年前和那牛大圣是一家。” 至于平天大圣牛魔王，牛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莫非这个世界还有人敢冒充？ 第十三章 牛夫人 这只小妖和牛魔王当然没有任何关系，并不是所有的牛妖都是牛魔王的亲戚，猪妖都是猪八戒的相好。事实上，牛魔王孤家寡人一个，除了老婆孩子什么亲戚都没有，这人尽皆知。 小妖的话让凌歧哭笑不得，紫霞俯视着哆哆嗦嗦的牛妖，想着它方才好似和这庙宇的主人很熟的样子，又想到了先前一些不好的画面，顿时越看它越不顺眼，一点杀意自心头升起。 如紫霞这般纯净的人，固然可称善良，但绝对谈不上妇人之仁，所以她比至尊宝有担当的多。当然毕竟是仙凡有别，性格上的差距并不奇怪，不能把紫霞看成普通女人。 “哼！别说你五百年前和牛魔王是一家，就算你现在和牛魔王是一家，我想杀你，也照杀不误！” 紫霞仙子轻叱，紫青宝剑随即出鞘，兜头就朝着牛妖砍去。 牛妖“妈呀”一叫，吓得根本不敢反抗，就在它快被劈成两半的瞬间—— 铛！ 一柄飞剑不知从哪里闪来，伴着破庙东窗上忽然出现的窟窿，银色飞剑截住了紫霞这随手一击。 虽然那飞剑同时被劈成两段，可是能在散仙手下救人，敢在散仙手下救人，出手之人实力底气俱是不弱。 在这个世界的土著眼里，紫霞可不仅仅是来路不明的散修。 “哼！哪来的野女人！好大的口气！” “牛魔王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它的朋友要杀要剐，也轮不到你！” “至于它的家人，更不是你这种野女人能喊打喊杀的！” 嘭！！！ 屋门大开，伴随着锣鼓齐鸣，远处十几个仆人抬着轿子停在屋外几十米处。轿子周围，隐隐还有御风的黑雾残留，以轿子为中心四散宣泄排空。 一股寒流伴着煞气率先扑至，那几乎凝成实质的煞气，轰然推开了屋门。 凌歧眯着眼睛，无动于衷。 这些个货色，看似气场冲天，实际皆是土鸡瓦狗。 他现在不方便动用神国，根本不是全盛状态，可对付这样的货色，也是来一个杀一个。 再不济，遇上隐藏高手，只消放出神国中如今的头号打手，黑暗悟空，什么观音王母，也敢斗上一斗。 有了孙悟空这张底牌，凌歧可以说在这个世界已经能横着走，除非他去招惹有数的几个至强者。 齐天大圣在三界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不要命的孙悟空大概连观音也要稍稍正视，现在的悟空或许比从前稍微差了那么一丝，然而绝对更不要命。 黑暗悟空是特殊的圣灵，凌歧视之护法，可见厉害。 就在凌歧居高临下的注视中，那顶华丽的八抬大轿珠帘卷起，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 女人的容貌不错，可惜挑起的剑眉显得过于英武，身上煞气也太足，以致她在女仙中纯以外貌来说，倒沦落中流。 仙侠世界的女修，只要修炼到一定水准，功法不差的话，总有几分天姿国色可言。 吸引凌歧的，绝对不是这个女人摇摆的丰*臀和美胸，而是她腰间的一柄扇子，一柄随着她摇曳的身姿晃荡着的翠绿芭蕉扇。 区区扇风点火的扇子，落在凌歧眼里，就比这个妖妇本身更有价值十倍、百倍！ “哼！我道是谁，原来是火焰山的铁扇公主...牛夫人到了！” 紫霞微微露出些严肃，仙侠世界终归不是只看皮相，否则紫霞完爆多数仙人。 紫霞的肃然很快便收起，因为她瞥见了身边神色平静的凌歧。 一想到自家男人连观音都收拾不下，虽然落荒而逃不值得吹嘘，但也证明他远比眼前妖妇家的雄牛厉害的多。 她立刻又换了副表情，满眼都是挑衅。 缓步走来的妇人怒发冲冠，或许她一直是这样更年期的状态，这让她再次失分。 但她刚进入庙中，还没来得及大打出手，脸上生硬的表情就冰消雪融的化开，戏剧似的变成惊喜，直勾勾看着蹲在一旁偷摸着大啃猪头的某个猥琐身影！ “孙悟空！！！” 女人的音量徒然拔高三阶，不似仇人见面的激昂，像是久旷的怨妇见到了等待已久的情郎。 至尊宝回过头去，看着那朝他呼唤的美妇，眼珠一瞪，纯洁的小眼中充满了无辜。 他几口将嘴里的肉消灭干净，一把抹尽胡子上的油渍，举着猪头无奈问道： “这位夫人，您叫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妇人听了也是一愣，而后仿佛被狠心的情郎无情抛弃的可怜人，哀怨道： “夫人？好你个臭猴子！有了新人就忘旧人！现在居然叫我夫人？” 至尊宝还没来得及询问是不是该叫她牛夫人，那女人一挥手，一捧火就烧在至尊宝的脸上。 凌歧眉头一皱，但是很快又松开，因为至尊宝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那把火在烧掉他面部多余的毛发后，自动熄灭了，只是把山贼头子烫的满脸通红，仿佛猴子屁股一样。 看着在那上蹿下跳拍打火星的至尊宝，连被凌歧制止出手的紫霞，都为他须眉一净后清秀的外貌震了一下，那妇人更是彻底爆发了！ “哼！好啊！你好啊！” “死猴子！看你还怎么躲！真以为自己变成人样，留个胡子我就不认识你了！” “你伪装成这幅样子，是想干嘛？是不是为了这个女人？” 那妇人几步小跑到至尊宝身边，一下揪住他的耳朵，就像训斥自家孙子一样教训起来。 她充满敌意的看向紫霞，但是被凌歧随意楼抱住紫霞的动作弄得一愣，她注视着凌歧，仿佛才注意到这个沦为配角的小白脸。 紫霞也惊呆了，什么至尊宝、什么隐隐熟悉的感觉都被抛到脑后，她浑身僵硬。 “铁扇公主，我不管你和孙悟空有什么关系。但是，你说的这个女人是我的女人，希望你不要误会。” “另外，孙悟空和紫霞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如果你再对他们有丝毫不敬，我不介意让你吃点苦头。” “至于你方才的冒犯，看在你和悟空熟识的份上，我可以既往不咎。” 凌歧终究不是甘当配角的男人，该出现的时候他立刻出现，只是他切入剧情的方式似乎有些诡异。 铁扇公主对至尊宝肆意蹂躏却没让他受到半点实质的伤害，这并不表示她是个普通的疯女人。 感受到凌歧身上逐渐升起的雄浑气息，铁扇公主虽惊不惧，一把将至尊宝...“孙悟空”扯到身后保护起来，然后一手按住腰间摇晃的扇子，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凌歧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她没有半点怀疑。 至于紫霞，终究不是痴女，这时候立刻想到要提醒“情郎”小心。 铁扇公主法力一般，法宝却犀利之极。 凌歧计算着不动用神国不放出猴子击杀妖女的把握，最终被主宰的三个任务压下了心中沸腾的杀意。 宝物虽好，这妖女也不错，但比起囊中之物的宝扇，区区妖王级的预备役圣灵，她的身份更有用处得多。 他一面做出攻击的姿态，一面又故意对铁扇公主背后的至尊宝说道： “悟空，你不必再装了，过来吧。” “你这次被那观音重伤，化名至尊宝托庇与我，我自然能护你周全。” “莫非，你现在连我都不相信了？” “还是说，这位还真是你的老相好，你觉得抱住她的大腿，能更加高枕无忧？那哥哥我二话不说，立刻转身就走！” 凌歧说话老气横秋，却说的至尊宝直接愣在那里。 铁扇公主的敌意莫名消散了许多，她慌张的转过身去，关切的问道： “你受伤了？” 看她这样子，若非现场的气氛还很紧张，她直接就要给至尊宝来一次全身检查。 在别人虎视眈眈下这样回头，真的好吗？ 至尊宝傻傻的“啊”了一声，似是在回应。 铁扇公主见他面色红润，虽然有点怀疑，但依是带着记挂，才重新开始和凌歧对峙，这回的气势连最初的一半都不到。 两方虽然都没有放下戒备，其实心底都清楚大概已经打不起来了。 凌歧依旧我行我素加强着气息的威压，仿佛佐证着有能保住孙悟空的厉害手段，不论是面对何人！ 至尊宝这时才反应过来，刚要说什么胡话，立刻被凌歧一个眼神扫向月光宝盒的动作制止了。 这山贼也是个机灵人，尤其在关乎再见自家娘子的大事上，立刻醒悟，在那边嚷嚷起来： “唉~唉~都是自己人~大家都是自己人~别打了~别打了~” 他的话让铁扇公主的杀意再次变弱，几乎消失，这个有夫之妇还真是好骗。 铁扇公主的大意让凌歧早已消散的杀心随着暴涨的气息又升了起来，这个女妖王的防备太松懈了。 这一点点汇聚的杀意，很快就被从屋外“跐溜”跑进来的一个小屁孩打断了。 “咦~娘！你们在干什么？呀~悟空叔叔也在这里！” “悟空叔叔，悟空叔叔，你上次教我的招数一点都不好使，栖凤山上的小狐狸又不理我了。你今天可要教我几招厉害的，我就要学那招猿魔推车，好好收拾收拾那个小丫头。” 来人穿着红肚兜，扎着冲天羊角辫，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的灵气却浓郁的仿佛人形人参。 凌歧气势一收，心中赞句好一个童子，立刻又打起妇人家活宝贝的主意，心中已是准备把这女人全家都一锅端了。 自从神国中有了孙悟空这个“护法”，凌歧在本世界的目标，已经宏伟了许多。 法宝、人才，这仙侠世界，当真不错！ 第十四章 名扬 见到孙悟空的“兄弟”都不再剑拔弩张，铁扇公主也做出一副为人母的样子，彻底放下戒备。 她先是训斥了童子一句，然后又交代了孙悟空受伤的情况，以及凌歧二人的身份。 庙中的气氛开始时并不融洽，化敌为友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紫霞和铁扇公主似乎先天八字不合，即使两人刻意相交，交流的还是磕磕巴巴，明显性格不合拍。 但在至尊宝的努力撮合下，又有红孩儿这个活宝贝，加上两方其乐融融的大趋势，好半天，两人才算打成了一片。 比较熟悉之后，最痛苦的又轮到至尊宝了。 孙悟空不好装，偶尔作为话题焦点的他，每每只能打哈哈打过去，他对那死猴子的丰功伟绩一概不知。 凌歧倒是通过对黑暗悟空的询问，获得了很多有用的情报。 比如牛魔王在妖界的地位，比如孙悟空和它那位结拜大哥之间的龌龊，比如它的师傅是神秘的娲皇，而非菩提老祖或者好色的龟仙人。 他甚至知道孙悟空诱骗铁扇公主的全过程，以及那句腻歪的“小甜甜”，星星和月亮下一只猴子与寂寞深闺少妇的故事... 当然他没有提醒至尊宝的意思，他很怀疑山贼即使按本宣科，能不能做到那么好。 在玩弄女人感情这一点上，看似暴躁的孙猴子把至尊宝甩开十条街。 它对女人、女妖尤其是漂亮的异性，都有着非常的兴趣和耐心。 当然，假如利益攸关，齐天大圣还是会以利益为重。 比如为了月光宝盒，什么美貌仙子照打不误。 至尊宝演技一般，无奈先天优势太好，又有人愿意搭戏，为他分担压力，因此表演的过程中虽惊不险。 对于至尊宝的“真实身份”，紫霞同样是知情人，可和冷眼旁观的凌歧恰恰相反，紫霞把这当成一场好玩的游戏，乐在其中，玩的尽兴。 冷眼旁观的凌歧，看似对情况并不关心，实际只因为他对至尊宝的信心太足。 演技什么的本来就是辅助，最真实的谎言是九真一假，如同至尊宝此刻一样。 至尊宝那厮，很可能原本就是孙悟空的脱世，否则孙悟空的真魂不会自投罗网，老情人也不会一眼就认出他来！ 从某种角度而言，至尊宝的确就是孙悟空！ 如果仅仅因为相似的外貌，就认定他是孙悟空，岂不肤浅之极？ 在一个有着无数易容手段的仙侠世界，堂堂铁扇公主，可不会那么容易上钩！ 至尊宝的先天优势，不在于外貌，而在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真实本质！ 对于至尊宝屡次避开过去的话题，铁扇公主也感到奇怪，但并未起疑。 凌歧简简单单一个重伤导致法力和记忆缺失的借口，就让铁扇公主相信了至尊宝行为异常的原因。 这样扯谈的理由，堂堂女妖王都会相信，不是她傻，而是连这个世界的因果轮回之力都在帮着至尊宝骗她。 仙侠世界的因果轮回之力就是命运的具现，那最无形也最可怕。 凌歧不喜欢既定的命运，自然不会把它当成最大的底牌，他最后的保障，还是神国中的黑暗悟空！ 不论至尊宝有什么身份，它才是真正原版的孙悟空，铁扇公主的旧情人！ 看铁扇公主对至尊宝的态度，不难猜测她对孙悟空的感情之深。 那么控制着真正的孙悟空，也等于间接控制住了铁扇公主！ 实在不行，事情败漏，一棒打死便是。 铁扇公主只是个妖王级的女妖，哪里挡得住黑暗悟空的黑手。 她本身的价值，甚至不值得凌歧去骗上一骗。 加上一把芭蕉扇，加上一个善财童子，加上一头不比孙悟空弱多少的雄牛，加上牛魔王的人脉和铁扇公主的嫁妆，那才差不多值得凌歧稍微算计一番！ 有着铁扇公主作为本世界的切入点，对凌歧布道天下的大计绝对大有好处。 这世上妖不如仙，所谓妖圣也就和散仙相当，妖王没有法宝估计连紫霞都斗不过，却不能说它们多弱。 倘若能收服十个妖圣、一百妖王，那什么计划都不用，凌歧直接敢回到轮回空间去单挑神秘的第一人，或者纠集朋党围剿了观音！ 若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一一收服那些妖族巨擘，没有“身份”肯定是不行的。 一个个打上门去，怕是还没收服几个，就会因为对格局的巨大影响，引来真正强者的关注，后患无穷。 他夺了月光宝盒，企图利用神国吞噬它，都已经背上了一个隐藏的大麻烦，不知何时就会爆发。 凌歧却敢那么做，想那么做，只因为他从来没忘记自己的身份！ 甚至，在没遇到铁扇公主前，他真准备找上各路妖王一一收服！ 他首先是轮回者凌歧，其次才是这个世界隐身的大圣凌歧。很多事情他敢做，也必须去做，那不在于该不该做，而在于怎么去做，包括利用紫霞仙子！ 紫霞仙子实力不强，身份却不一般，凌歧已经通过黑暗悟空得知了她的背*景来历，居然是如来佛祖御用明灯的灯芯！ 无怪乎这女仙稍动凡心，就引得天下震惊！ 从某种意义而言，她几乎等若如来的弟子，乃至最熟悉的朋友！ 紫霞仙子意中人的身份，实在太好用了。凌歧没怎么犹豫就跳了进去，这个大坑本不是为他挖的，但有好处的话，他也敢淌淌浑水！ 至于紫霞的感受...她真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间动凡心吗？ 这世间事，看透了，真的让人心寒，故才总有那追求虚妄大道的... 自隐晦的确定了双方关系之后，紫霞对凌歧的态度明显有了不同，隐隐如同铁扇公主对至尊宝一样，夫唱妇随。 当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积雷山下的时候，凌歧已经因为紫霞之故而名传四方，被人称为擎天大圣，据说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把兄弟，本体是一头万年饕餮。 对于外界众说纷纭的流言，凌歧一概默认，外人倒也说的有板有眼。 比如关于他本体是一头饕餮的说法，就有着“事实”佐证。 一行人去往积雷山的路途中，偶然见到一座有主的翠绿宝山，当时凌歧觉得那山中灵气充裕，想也没想就化身云魔一口吞掉，收入神国。 自从发现自己的神国有吞噬万物之能，他的心思就活络起来。 许多轮回者都自黑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凌歧更是将这特征发扬光大。 他对紫霞当然有另一番解释，外人那里，就懒得多说。 铁扇公主见此，只嘱咐红孩儿要好好巴结这位叔叔，小妖们看到他就跑，事情唯一的苦主...一头竹精，在它找上门之后，还没来得及说场面话，就步了老巢的后尘。 千年苦修的法力肉身全都祭了凌歧的五脏庙，灵魂则被拖入神国做苦力。 这无疑更证实了凌歧的饕餮凶名，连一些鬼鬼祟祟监视他的妖人，都立刻后撤十里，比如一头狡猾的猪妖和一只莽撞的塘鲺精。 积雷山下，有一座小镇，叫做狐仙镇，据说受到积雷山上摩云洞中的万岁狐王的庇护。 那万岁狐王一意修仙，倒是和寻常顿顿血食的妖怪不同，每年只要求镇上的居民贡献一个大活人、进行血祭。平日它餐风饮露，隐隐有妖圣之资，确比那月月要童子童女供养的小妖魔强出不知多少。 这个世界人妖混居，统称凡界，属于三界之一。 因此凡人的世界除了一些强大到能对抗妖魔的国家，大多凡人都托庇于一些修士门派、强大散修或是妖族麾下。 五行山群妖汇聚，花果峰的水帘洞更是齐天大圣的发家之地，山下也曾有不少人类定居。 虽然妖族庇护人类，往往会要求血食供奉，但大多修炼有成的妖族也非一味吃人，更明白竭泽而渔的道理，因此总会给人留条活路。 倘若在野外流浪，遇上猛兽小妖，往往一家遭难，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加上这世间灵气充裕，天气却绝对说不上风调雨顺。 那些被强大的修士和妖族占据的灵山福地当然是遍地盛景，杂草都能入药。然而被夺去九成天机福泽的大地，当真是处处恶土。 强大者占据一处处福地，弱小者也想方设法喝口汤，这就是现实的格局。 一般的荒原，若无高人行云布雨，普通人辛辛苦苦开垦一年往往连饭都吃不饱。而福地中稍微流出一些油水，就足够百十个凡人安逸生活！ 这种情况凌歧先前跨越万里逃亡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当真是遍地赤土。 若是修士，即使在穷山恶水，也能飞到云层之上采纳轻灵之气，或是在恶穴中收集煞气培炼法宝，普通人又能如何？ 他们不需要什么天灵地气，他们只需要一些相对温和稳定的生存环境。 偏偏若非毗邻福地，凡人往往喝个水都要赶上几十里路！ 早上才离开的父亲，晚上就可能与家人永别！ 人世疾苦，一致于厮。 第十五章 积雷山 仙侠世界的凡人绝对谈不上好过，尤其在一个妖魔遍地的仙侠世界。 然而正因人间疾苦，所以才有大德传教，所以才有圣僧降世，向西天求取真经，不为长生，只为活人。 唐三藏的心底是很好的，凌歧也很佩服，却完全不能认同他的做法。 在这个仙凡混杂的世界，除非满天神佛妖怪乃至凡人中的高位者全都死绝，普通人才有出头之日。 取经？何用？ 任何人力可以胜天的大环境中，个人实力一旦与占用的资源直接挂钩，广义的公平就永远都不会出现。 什么大乘经文、西方极乐，皆是扯谈，佛祖圣人占用的天地资源，足够让万亿凡人安居乐业，它们又岂肯为了万千蝼蚁退让半步，割肉饲凡？ 若无千万人吾独往矣的气概，若无以己心代天心的气魄，别说成仙成佛，皇帝都做不成。 佛的慈悲是过程，不是终点的道。 那些信奉佛教的，一直在过程中打熬，却没几个能去往终点。 即使真有部分幸运儿死后被接引前往佛国得享安康，美其名曰立地成佛，那也真是少数中的少数。 所谓的慈悲，是站在相对立场的施舍，是纯化心灵的路径之一，其实根本不在于字面意义本身。 诸天仙佛的信徒，若不能自强，真连神道的信徒都不如。 起码后者还是羔羊，活着就有草吃，前者只是炉中香烛，唯能灿极一时。 抱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再高的觉悟也无法为求道者带来成功，人道或天道皆如此。 然而，即使居上位者全都死光，普通人又能如何？ 人是智慧生物，面对困难，必然群策群力集众之势来御敌。 而一旦群居，就有方圆规矩。 且不说旧有规矩被破坏后，新规矩形成过程中的磨难，新的规矩形成后又能维持多久？ 这往复循环的过程永远不可能停止，即使真有一天人人丰衣足食，欲望依旧会膨胀的让贫富差距出现。 止于仙侠世界，即使普通人占据灵山，仍然会出现新的修者，仍会占用越来越多的资源，仍会形成金字塔的阶梯结构，最终结果依旧是上下落差的死循环！ 若是人人都能如龙，人人都去成仙成佛，这方生养万物的世界，又该何去何从？ 无非是毁灭，或者向外扩张！ 世间万物平衡，有得就有失，修道偏是损有余而补不足，是逆天，凡事又哪有只往篓子里搂的道理！ 草木虫鱼皆有终时，灰灰之后滋养大地，万劫不磨的仙人呢？ 天道无情，仙人唯私。 当看到一个个萧条的村落，身为山贼的至尊宝都会蹙眉，凌歧却只是冷静分析着、推测庇护那方的妖魔修者实力几何。 在当前位面，要提前查知一地庇护者的虚实非常容易，情报都不用，看其居民规模和气色，就能清楚庇护者的德行。 在沿途所有路过的村镇中，狐仙镇不是最大的，相比这个世界真正的巨城，它小的可怜，然而这里的居民人口居然有两万多，已经过于饱和，却人人面上都带着油光和喜色，看得出繁荣稳定的趋势。 从这方面而言，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万岁老狐的确是造福一方。 就在凌歧一行人进入狐仙镇时，正好遇上了本年度唯一的一次血祭。 被血祭的是一条壮汉，非是童子妇孺之流，凌歧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微弱的法力波动，但被什么锁住了。 那大汉满身血煞，显然不是良善之辈。 从旁人口中，凌歧了解到这汉子是个杀人惯犯，好不容易才被擒拿。 在镇中宿老商议过后，众人一致决定将他做为本次血祭的对象，这无疑也比河神庙里被供奉的童子童女更容易让人接受的多。 人类虽然自私，可只要开了灵智，只要受到些微教化，只要衣食无缺，就会有基本的善恶观。 妖魔若在庇护人类的同时要求献祭，除非有特别需要，人类自己也会进行基于主观意志的筛选。 会割肉饲鹰的，不是常人。 剩下来，若人数太少，缺衣少食，弱者肯定被先抛弃，这毋庸置疑。 如果人口众多，生存压力由于集众之力而获得缓解，那么被抛弃的就不会是弱者，而是不合群、也就是总喜欢破坏规矩的那些！ 那满面煞气的汉子冷冷看着周围激愤的群众，满脸皆是坦然。 凌歧看得出他有自己的故事，但没有插手的打算。 就算这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方却并无这个价值，他又不是什么善心或者多管闲事的人。 想教化凌歧这等狂徒，大概十个如来一起念经都没用了。 就在凌歧一行离开狐仙镇的时候，那汉子已经被剜心刨肺倒在了血泊中，他那弱小的可怜的灵魂，完全没有被凌歧“照拂”的资格。而他的灵魂又偏比常人的魂魄稳固，更容易被观察到，所以正好让凌歧见识了本世界的土著正常死亡后是如何归于轮回的—— 并不似凡人口中的入土为安，那大汉的灵魂轻轻飘到了空中，然后... 一股罡风卷过，那道比寻常灵魂更稳固更显眼的游魂，直接就消散开来！ 没有黑白无常，没有牛头马面，他...魂飞魄散！ 普通人的灵魂，在这个世界，竟然连去往地府冥界轮回的资格都没有！ 什么十世为善为恶，果然都是假的，人只活在当下，起码这个世界如此！ 这无疑让知情者心寒，凌歧却只是一味冷笑。 天道从来公平，给了每个人一线的生机，又偏心的将剩下四十九份眷顾，塞给了一小部分人，如之奈何？ 当一行人登上积雷山的时候，早就有人带着大群小妖在山腰处等候。 为首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身形有些佝偻。 他长须飘飘，的确有几分道骨仙风，凌歧却觉得它生机将尽，也就是说它其实已经快老死了！ 这老儿，正是此地主人万岁狐王！ 为了迎接铁扇公主一行，老狐王连每年的血祭都顾不上了，一大清早刚收到蜂鸟传讯，立刻就带着小妖等候。 如果只是铁扇公主，它好歹也是一方妖王，牛魔王的准岳丈，还无需如此！ 可如今这支队伍中够分量的太多，任何一个拎出来都能让妖界抖三抖。 光说齐天大圣，就算真如传言所说，已经身受重伤，法力十不存一，只要它还没死透，谁敢去招惹？ 面对热情的狐王，铁扇公主的面色却兀然阴沉，眨眼就由晴转阴，变脸比翻书还快。 与老情人的重逢对她是意外之喜，可即使她再不在意名义上的丈夫，自己千里迢迢带着孩子赶来，对方居然还躲在狐狸窝里，岂不让她难堪，尤其是当着情郎的面！ 万岁狐王显然不觉得自己的身份太轻，铁扇公主却丝毫不买它的账。 “哼！牛魔王呢！让它给我滚出来！” 铁扇公主冷冷的朝着狐王呵斥，她原不至于如此无礼，只是情夫就在旁边，无论如何不能弱了势头。 狐王眼角抽了抽，瞥了一眼正牌牛夫人身后几个煞星、金牌打手，尤其是那个鬼鬼祟祟的小白脸，不得不强行压下怒火，连连赔笑打岔，可以说是把老脸都丢光了。 狐王寿元将近，倒还真不怕铁扇公主一行朝它发难，最多不过一个死字。 可它就怕自家的宝贝女儿被迁怒，让大妇一掌打死，那它哭都没地方哭去。 “公主！哈！公主息怒！平天大圣正在小老儿宅中参悟一道仙法，此刻正是关键之时，因此才由老朽代为迎接。” 万岁狐王声音越说越地，因为它发现铁扇公主的面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迫不得已，狐王将目光转向鬼鬼祟祟的至尊宝，走上前去，恭敬的施了一礼，作揖到底。 “孙大圣！果然是孙大圣当面啊！” “孙大圣？您不记得我了！当年老朽被那赤脚老儿追杀，幸亏孙大圣搭救，否则老朽...老朽...” 将姿态放的极低的万岁狐王掩面赔了几滴眼泪，事实上当年那事儿根本是孙悟空惹的祸，它被殃及池鱼，还曾为此对女儿抱怨过，这时却不得不那么说。 这老狐也是可怜，一辈子战战兢兢没做过什么大孽，临老招了个女婿，还得和孙子一样伺候着，陪这陪那，最后麻烦仍是上了门来。 至尊宝眨了眨小眼，因为心虚，所以果断恍然道： “哦？！！原来是你啊~记得，我太记得你了！” 至尊宝满口柴胡，走上前去和老狐王握了握手。 万岁老狐受宠若惊，想着自家女婿对他都没这么热情，不禁万分后悔当初由于顾忌孙悟空的恶名，而让国色天香的女儿躲起来的决定。 铁扇公主见此，冷哼了一声。 她虽然有些怀疑，但看在情郎的面子上，一时倒发作不得，只是看向万岁狐王的目光更加不善。 凌歧看着好笑，她大概是怕自己的姘夫也步了丈夫的后尘，陷进了狐狸窝。 一行人在至尊宝和老狐王勾肩搭背的“交流”中，由小妖吹锣打鼓喜气洋洋的迎上了积雷山。 狐王大概一辈子都没被妖族大圣如此亲近过，骨头都轻了三两，刚把众人迎入摩云洞，就大声呼喊起来： “阿玉！阿玉！还不快出来拜见诸位上仙。” 众人分宾主落座，凌歧毫不犹豫占了主座。 狐王看了看至尊宝，发现传说中桀骜不驯的“齐天大圣”对此竟然没有分毫不满，心中顿时大惊，暗道传言果然不虚。 第十六章 先声夺人 被老狐王当成隐藏boos的凌歧，却在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摩云洞中的布置。 他发现摩云洞和水帘洞其实也差不多，都是普通的山洞格局，只多了金银珠宝的点缀，反而显得俗气。 好在充裕的灵气弥补了一切不足。 摩云洞好歹占着两处小吉穴，即使比不得水帘洞，也是难得的福地。 凌歧心里忽然又生出要去吉穴坐坐的心思，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这地方不光只有“老好人”万岁狐王。 积雷山在附近万里也有名头，这名头中有一大半是在最近几年才传开，完全落在平天大圣一人头上。 其实真要说它的好处，兴许还不如凌歧随手搬入神国的凝翠峰。 “哼！不用叫你女儿出来了！牛魔王呢！” 就在狐王和个小肆一样赔笑站在至尊宝身边的时候，铁扇公主旧事重提，显然不相信那头蛮牛会参悟什么见鬼的仙法。 紫霞坐在凌歧身边，东看看西望望。 狐王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袅袅的身影已经伴着香风从一侧的通道进入大厅。 凌歧稍微一瞥，就忍不住心头一跳。 进入大厅的女妖，身姿曼妙，轻纱遮体，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朱唇皓齿，秀丽蛾眉，一对杏眼好似会说话，当真勾人心魄。 凌歧虽然凡心未泯，但终归是神仙中人，本质已经带着恒古真我不动的特性，因此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什么美色都引诱不到他。 即使那女妖有着比紫霞更甚一分的丽色，也不能仅凭如此就让他心动。 这女妖真正让他心动的，却是小腹下三寸接近私密位置的一点藏物！ “好雷池，好个牛魔王，为了把妹，真舍得下本钱！” 凌歧刚上山时，只见得满目山花浪漫，绿树荫荫，那在凡人眼里或许已经是难得的美景，但他见过花果峰虹霞绕崖的奇观，哪里还有半点触动，只觉得积雷山名不副实！ 这个世界的妖怪朴实，命名山头往往就是直译，五行山暗合五行，花果峰的水帘洞就是水行泉眼，那积雷山，这么也该有点与雷有关的特征吧。 他千算万算，算不到牛魔王敢直接把一座天然雷池打入女妖私*处，这也算是仙侠世界升级加强版的贞操带了... 脑子里想着种种龌龊的念头，凌歧的目光清澈如水，扫了一眼狐女就瞥开，除了狐女忽然感觉雷池异动，弄得她面色绯红，其他人眼里的凌歧，始终是满满的高人风度。 至尊宝却不行，看着狐女，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这倒不是他对娘子不忠，色迷心窍，实在他一个凡人，哪里挡得住女妖王的魅惑。 在场除了紫霞和凌歧，全都把至尊宝当成孙悟空，自然不会想到这厮外强中干，对法术根本没什么抵抗力，铁扇公主若想上他随随便便施个法就成。 好在孙悟空原本就有沾花惹草的前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因此至尊宝的表现倒不算夸张，反而让熟人觉得是“英雄本色”。 万岁老狐见至尊宝的表现，暗自得意。 狐类没那么多贞操观念，招哪个女婿对他来说都一样，两个一起招更好。 铁扇公主的怒火刹那爆发，几乎是拍着桌子怒吼着站了起来。 若非红孩儿就在旁边，只怕她拔剑就要朝着玉面公主刺去！ 那玉面公主似是慌张的以袖掩面，倒踩莲步，仿佛被铁扇公主的煞气吓坏了。 至尊宝已经被她的一颦一笑弄得鼻头痒痒，眼看就要出丑，凌歧不得不适时传过去一股神力，至尊宝这才定下心来，不敢再看狐女。 老狐王却狐疑的看了看至尊宝，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凌歧。 就在铁扇公主剑拔弩张的时候，那倒退着似欲跌倒的玉面公主被一个宽阔的臂膀扶住。 “小美人儿！我的小美人儿！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黄脸婆！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我早就分家，你住你的火焰山，我住我的摩云洞！” 随着轰隆隆好似雷霆的身影，一道足有十尺的伟岸身影搀扶着娇弱的狐女登场。 牛魔王不愧是牛魔王，也许战斗力不如金刚不坏的孙猴子，绝对实力半点不差，甚至犹有过之。 只是它和铁扇公主的关系比凌歧想象的更恶劣，若非有个红孩儿在，凌歧很怀疑这对老夫老妻已经大打出手。 “哼！” “你来便来！还带上儿子！万一路上没护好他的周全！你信不信我将你的火焰山给拆了！” 牛魔王将玉面公主扶到一旁坐下，声色俱厉的呵斥着。 实际上在提到儿子后，它磅礴犹若火山的杀意反而稍微收敛。 高大魁梧的黑皮牛头人目光一转，看向了至尊宝和凌歧，以及姿仪出众的紫霞仙子。它目光闪烁了一下，流露出一丝色欲的贪婪，却立刻收起后又道： “当然，这一次你和两位贤弟一同前来，有它们护着，自是无妨，也就算了！” 铁扇公主被牛魔王好一通怒骂，已经气的浑身发抖，眼看就要忍耐不住。 牛魔王却不给她半点机会，龙行虎步的来到了至尊宝面前，热情的给了这个迫于它的威势，主动站起来的假孙悟空一个熊抱。 “哈哈哈！贤弟你来看我！也不提前和我打声招呼！我也好叫老丈人早点做准备准备！” 牛魔王的先声夺人颐指气使的态度，不但让铁扇公主的怒气飙升到顶点，若非它钳制着孙悟空，这女人立刻就会动手。 万岁老狐也是面色尴尬，牛魔王口口声声叫它老丈人，却根本把它使唤的和个小厮佣人一样。 玉面公主满脸痴迷的盯着牛魔王，全然是一副审美观严重跑偏的姿态。 感受着孙悟空体内空空如也的灵池气海，牛魔王虽然心疑，但自信不会连撬他墙角的把兄弟都认错，因此倒还真没有挟持至尊宝的意思。谁不知道孙猴子是出了名的皮厚，法力全失也没几个人能弄死它。 然而铁扇公主偶尔看向至尊宝关切的眼神，依旧让它心中冷笑。 牛魔王又不是傻子，对私宅后院的龌龊事比谁都清楚。 亲热的和至尊宝打了招呼，牛魔王才挽着他半拖半拽来到凌歧面前，豪爽道： “这位贤弟想必就是吞天大圣了！吞天大圣，嘿嘿，果然好气魄！” 牛魔王似是赞叹的说着，凌歧感觉到它话中的敌意。 也对，人家只敢平天，有个齐天高它一头也就罢了，现在吞天都有了，它平天还搞个屁。 只不过由于孙悟空的异常和凌歧的高深莫测，让牛魔王一时发作不得。 它见凌歧对它的挑衅置若罔闻，立刻又笑道： “贤弟还没来，我就听人说了贤弟的厉害。尤其是那凝翠山的老竹竿，实在不是东西，不识抬举。贤弟看上它的洞府，那是它的福气。它不双手奉上，还敢责难贤弟，就是取死之道！” 牛魔王说完这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万岁老狐一眼，若有所指。 美目中异彩涟涟的玉面公主，眸子都闪烁了一下。 凌歧这时才缓缓站起，犹若一座盘踞深渊的大魔，舒展着手臂，从睡梦中醒来。 首当其冲的牛魔王忍不住后退半步，暗自心惊，只听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魔头淡淡道： “没有实力还敢占据宝地，当然是取死有道。我不杀它，它早晚有一天也会被人灰灰了去。与其这样，还不如祭了我的五脏庙，等我成仙成佛，也算它一份善功。” 凌歧无耻的话让牛魔王都干笑着不知如何作答，这等老魔还想成仙成佛，实在是它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不等牛魔王做出合适的应对，却见凌歧好似提携晚辈的拍了拍它的肩膀，又淡淡道： “我常听悟空说起平天大圣如何仗义豪爽，今日一见果然是值得一交的英雄人物。” “既然面对英雄，我也就长话短说。” 凌歧的态度让牛魔王十分不满，他的话却迫使他不得不听下去。 “我此次携悟空拜会牛兄，路遇嫂夫人只是巧合，原本也有一事相求。” 周围人听了都竖起耳朵，凌歧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分量，即使没有孙悟空，他也有资格获得所有人的重视。 在牛魔王愿闻其详的神情中，只听凌歧侃侃道： “我来这里是有两件事情要做。其一，我要和紫霞举办一场旷世的婚礼，还得借牛兄的名头邀请各路豪杰参礼，当然期间少不得借贵宝地盘亘几日。” “其二，我听悟空说他和牛兄之间还有一个约定，说是要以唐僧肉作为聘礼，迎娶牛兄的义妹，好亲上加亲。” “唐僧肉我是没有，但人生果倒有几颗，也不比那唐僧肉差。” 只见凌歧说着，反掌取出几个形似娃娃的翠金果子，这果实只是暴露在空气中，扑面的仙灵之气已经让人为之精神一爽。 牛魔王的眼睛刷地红了，刹那僵直，两只狐妖也震惊的看着凌歧，或者说贪婪的盯着他掌中托盘内的三颗果子。 凌歧这时却又“使了个变化”，收起了“人生果”，推说这等灵物不能久置。 牛魔王心中痒痒，当即拍板同意了孙悟空的亲事，现场却有几人大惊失色！ “什么！！！！！！” 紫霞仙子傻眼，然而呆愣过后便有一种被幸福包围的窒息感，还有今早起床没刷牙就遇上求亲的荒唐错觉。 铁扇公主差点一剑朝着凌歧削去，好容易被传入耳中的“一劳永逸”四个字压下了心中沸腾的杀意。 最惨的是尊至宝，傻子一样看着凌歧，凌歧也没解释，只要他还在乎月光宝盒，这厮就没人权。 万岁老狐是众人中第一个惊醒过来的，立刻吩咐小妖张罗相关事宜，甚至还握着傻眼的至尊宝僵硬冰凉的小手一个劲的恭喜。 当然，它现在的智商已经下降到和痴呆的至尊宝差不多的程度，它满脑子都是那传说吃一颗能延寿万年的人参果！ 那是什么？那是宝物？不，那是它的命！！！ 第十七章 怀疑 七月七，穿新衣。 万岁狐王的实力不强，办事效率却极高。 从六月中旬到七月初，短短半个月，几乎整个南部瞻洲都收到了关于紫霞仙子要嫁给饕餮大圣的通告。 饕餮大圣何许人也，放在一月前，鬼才知道。 可是能和齐天大圣以及平天大圣称兄道弟，能将十二星君一网成擒，一个月后，它绝对当得起大圣之名。 凌歧来到这个世界仅仅半个多月，就已经彻底融入了其中，包括对世界本身的认知也颇全面，不会让任何人怀疑他的身份来历。 从某种程度而言，凌歧这个外来者对这片天地的探索，反而比多数土著更深入的多，毕竟他的起点更高。 不说从孙悟空处得到的情报，就说这段时间被他收拾的一大帮妖王，也都是各方巨擘，有着大大小小的秘密！ 折服气运者，本就是获得气运的途径之一，不失取而代之的办法，前提是别犯傻。 当前位面，和魔戒位面有些相似，都是从宇宙洪荒中开辟而成的一方世界。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魔戒位面的大陆依旧位于星球之上，和凌歧去过的几个位面、他的故乡类似。而当前位面，似乎就是天圆地方的结构，被位面壁垒包裹起来的一片独立空间，有天涯海角，有天宫冥府，号称三界，却不称某某星球。 三界中天界位于青天之上，俯瞰九层罡风，仰首就是星空寰宇。它以天庭的凌霄宝殿为中心，有洞天福地星罗棋布，非仙人和大能者难登其上。 人界最为广褒，普天之下、黄土之上皆是人间，妖兽混杂，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有力可翻山倒海的妖族大圣，还有隐居的修士、仙人，法力未必弱了那天庭众仙。 人间界的灵气含量虽不如天界，也有许多仙山福地、海岛圣土，不逊色天庭分毫，因此才养得起诸多豪杰。 冥界最为飘渺，据说位于九地之下，非死者和法力通天彻地之辈难以抵达。 冥界虽号称三界之一，但并不被人所知，甚至一些妖族大圣都怀疑冥界根本不存在，凡人死后灵魂消散的情况，对它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唯一能佐证冥界存在的，似乎唯有那三界外唯一的一方势力，西天灵山！ 作为本土佛教的根据地，灵山的实力毋庸置疑，传闻灵山的佛祖如来已经有了上古圣人一般的本事，主宰轮回、执掌生死，又称大觉金仙、轮转法王！ 上古圣人开天辟地，夺天地之造化，那等伟力，可不是小小的妖族大圣能媲美、想象。 灵山之所以号称不在三界中，也正在于佛祖的伟力，以及这圣土原本通天彻地的结构。 西天灵山自成一域，能通彻三界。 灵山之中，须弥峰最高，弥勒佛祖坐镇峰上，可俯瞰九天罡风，是仙界有数的宝地之一。 须弥峰旁，大日峰占地最广，雄踞中央。世尊如来坐镇如日，称霸人间，翻手覆手皆是天崩地裂，生死轮回皆由其心。 其畔黄泉谷又最深，谷内冥河直通冥府，有地藏菩萨看守，接引有缘人。 如果这世间还有一处地方直达三界，上抵天庭、下通冥间，几与上古建木相当，那不会是观音大士的珞珈山，也不是镇元子的万寿山，唯有灵山无疑！ 世间处处福地皆可称为灵山，真正的灵山，却只有那独立世外的一座！ 灵山势力极广，总体虽不如天庭，凝聚力却犹有过之。 若非天庭背后有几尊上古圣人的身影，有着号称主宰生死威能的佛祖如来，灵山已可称是第二天庭。 所幸，佛祖似乎没那样的意思。 人间疆土无垠，万丈红尘滚滚，虽时有圣僧降世，却从未听说强度有缘人的，都是愿打愿挨。 天地之间造化无穷，主要地域却可分为四个大洲。其中除了北俱芦洲已成泽国汪洋，南部瞻洲、西牛贺洲、东胜神州皆是一派繁荣、百家争鸣，没有一家独占的流言。 四大洲间并无大海之隔，凡人有毅力也能横渡，当然这会耗尽他们一生时间，路途中危及更是无数，故而凡人中的求道朝圣者才举步维艰。 也正因凡间广褒，虽然自家婚事的消息只传遍了一洲，凌歧对此也已经非常满意。 本世界的疆土太广，三界之大、浑水至深超乎想象，一次小小的婚礼，能有如今的声势，万岁老狐显然已是竭尽全力在造势，甚至斗胆借用了牛魔王的名头，算是落足本钱。 积雷山、摩云洞、新房中。 一身紫衣的紫霞忧郁的望着窗外，随着婚期渐近，她反而开始慌乱，似乎自己正做着一件很大的错事。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拿出随身的紫青宝剑，凝望着剑身，以此来坚定信心。 “你真的要嫁给他？” 紫霞自言自语，声音却分明是青霞的。 “当然，我早就说过，谁能拔出紫青宝剑，无论妖魔鬼怪，我都会嫁给他，何况是这样一个英雄！” 紫霞淡淡说着，变回了她自己的音色。 “你可要想清楚，能拔出宝剑的不止是他，这很可能是上天对你开的一个小玩笑。” “我承认，他很优秀，而且法力无边。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感到怀疑。” “你是我的妹妹，我不希望你今后后悔。” 这是一幅诡异的画面，一个人用两种声音分别站在不同的立场自言自语，这在寻常科幻位面肯定被送往青山医院，但在仙侠世界却无独有偶。 青霞站在旁观者的立场理智的分析，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男人冷血屠杀十二星君的场面。 十二星君固然桀骜，蝰蛇妖王也确实有挑衅凌歧的意思，但凌歧的反应未免过于激烈，明明有着绝对的实力优势，却分毫没有留手，凡事太尽太绝，和青霞千年来身为佛祖的灯芯听到的教诲截然相反。 凌歧此人十分厉害，但并非良善之辈，青霞不相信这种人会爱上一个认识不过几天的小小仙女。 随着身为“人”的阅历越来越丰富，青霞单纯的心也正在逐渐蜕变，这过程中曾听闻的点点滴滴教诲，都在其中起着非同寻常的作用。 佛祖对紫霞私自下凡的不作为，也许不仅仅是布局，更是相信青霞和紫霞已经受到教化，奈何那仍旧抵不过心中的魔障、命运的变数。 紫霞真的看不清凌歧的秉性？没有怀疑过他的用心？ 若是初见还好说，都在一起呆了那么久，聪慧的紫霞早就知道凌歧根本是妖魔一流，言行中亦颇多矛盾之处。 旁的不说，就其酷烈的手段和平常谦谦如玉的表现，就很好的勾勒出一副伪君子的形象。 近半个月来，和凌歧发生冲突的妖王散修，起码超过三十，皆被他笑脸打杀，无一幸免！ 三界之中弱肉强食时有发生，蛮横到凌歧这种程度，坦然到凌歧这种程度，当真是闻所未闻。 若非牛魔王强行镇压，齐天大圣摆明立场，加上凌歧自身实力过硬。 在他因为蝰蛇妖王的冒犯而株连十二星君的时候，来贺的群妖就已经群起而反！ 一个在自己的婚礼前都能大开杀戒的魔头，一个杀戮后还能温柔如水的疯子... 紫霞沉默，片刻才回答道： “他对我很好，他知道我喜欢七色彩云，就上七重天为我采摘云朵。” “他甚至能帮我们一劳永逸的解决根本的麻烦，你不也应该感谢他吗？” 紫霞的话，让青霞默然。 她们是千年前某个宗派的一对同门姐妹，却天生八字不合，从入门开始就一直斗，斗到老死，斗的两个有根器的女修最终都没能修成正果。 她们死后，灵魂在消散前机缘巧合飘到灵山，佛祖将她们撮合成了一根灯芯，放在长明灯中，日日教化。 两人都明白佛祖的初衷，千年来也都有所悟，只是一直抹不开面子低头认错。 不同的是，在面对分别时，面对着同样产生的不舍情绪，紫霞很坦然，已认命，青霞感到恐惧。 “正因为这样，我才更担心、更怀疑！” “他有这等法力，绝不该是凭空冒出来的无名之辈！” “他有这样的心性，根本不是那种会因为外事外物而干扰本心的个性。” “像他这样的人，更不该轻动凡心，他真的会看上你？” 不拘善恶，只要是坚定本心的，都能勇往直前。这类人所行所为根本无法用善恶去定义，他们在做事时也从未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佛可以狰狞的布施，魔可以微笑着造孽，都非常人，不动凡心。 青霞直言，她绝对不相信一个法力强到连如来佛祖的禁制都能随手破除的强者，一个信心坚定到和常人眼里疯子无异的家伙，会对紫霞这个小小的仙女动凡心。 只有那些蛤蟆妖怪，才会在听到紫霞择婿的流言后趋之若鹜，这并非讽刺，而是现实。 紫霞的名头是很大，放到天庭也算一号人物，但和那些真正的强者比起来，又什么都不是了 真正的强者，二郎神和四大天王那种，都不会对紫霞动心。 凌歧的做法，必然抱着不可知的目的！ 紫霞听着青霞的话，却禁不住莞尔一笑。 “姐姐，你舍不得我？” 她岔开话题，青霞听了一呆，停止了思维。 姐姐？ “你...叫我...” 第十八章 出墙 “姐姐？” 青霞难以置信。 紫霞又是笑了笑，自言自语着： “姐姐，我知道你怀疑他，我也怀疑过，可他告诉过我，绝对不会让我后悔自己的选择，我选择相信他。” “他虽然行事肆无忌惮，但对我是真心的好，我能够感觉出来。” “再说，似他这等人物，对我一个小小的仙女，又有什么好图谋的？” “他是上天赐给我的大英雄，我绝对不会放过。” “况且既然我已经做出决定，那不论是对是错，是否有他的承诺，就都不会后悔。” “我绝不相信，一个肯为我上天采摘云彩的人，会对我别有所图。” “即使，他真的是无情的仙！” 青霞欲言又止，但她感受着紫霞的坚定，最终放弃了对身体的主导，叹息着沉入潜意识开始修行。 她，确实不懂感情，也不懂这般会让聪明人变得愚蠢的感情，要来何用。 贴满花纸的婚房中，紫霞抚摸着紫青宝剑的剑鞘，尤其是那七彩的铭文，微微出神。 也许，她并不似自己表现的那么坚定。 只是都到了如今，即使后悔，又能如何？ “都到了如今，即使后悔，又能如何？” 另一间房中，凌歧看着哭丧着脸的至尊宝，冷冷说着。 至尊宝眼圈青黑，完全没有半个月前小白脸的样子，仿佛在最近一段日子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凌歧不屑的扫了扫这个山贼，他完全不明白既然有着坚定的目标，那为何这山贼没有朝着目标发起冲锋的决心。他好歹也是孙悟空的转世，怎么能如此窝囊，莫非是所有果断都被上一世耗尽？ 凌歧虽然不愿意再沉溺什么感情，可自问若换了他，为了五百年后伊人的回眸一笑，他一样敢在五百年前掀起血海滔天。 那不是属于他的觉悟，但也是一种觉悟，至尊宝却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爱也好、恨也罢，只要有目标，为了达到目的，就该不择手段，这便是觉悟。 或许，这并不正确，却最容易让小人物走向成功，也是狭路上披荆斩棘唯一的出途。 “你若真不愿意和那妖女亲近，到时候我变成你的模样替你圆房便是。” “这等好事，又不是让你去死，纵然以后见了你家娘子，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今天的事情。” “牛魔王五百年后都是你的大敌，你今天不趁着机会助我铲除它，莫非还要等五百年后它再把你娘子打死一次？！” 凌歧冷冷说着，完全就是一副教唆犯的嘴脸。 至尊宝苦笑起来，无奈道： “大哥，我...我真的不能对不起晶晶，你...你到时候会来帮我？对不对？” 面对这样扶不上墙的阿斗，凌歧无话可说。 娘们儿脱光了送到面前都不敢上，那还搞个屁！ 他其实也没什么恨铁不成钢，或许至尊宝此刻的行为放在另一些人眼中才够君子，也叫坚持。 或许来到轮回世界前，他也会那么认为，甚至那么去做，只为了证明一些虚妄的东西。 至于他现在的行为和态度，落在过去他的眼中，都只有两个字的评价——人渣。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女人上过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不是人渣是什么。 当然，面对无尽的危机和压力，十个人有九个会变成渣，越是险恶的环境越如此，凌歧起码吃相还好看一点。 凌歧自认除了坚韧不拔的决心，他在道德觉悟方面真没什么优秀。 若是乱世，人人都吃人肉，他也会分一杯羹，而不是站起来挑大梁充英雄，然后被吊打活埋...除非有更大的利益可图。 “算了，到时候你自捏碎符箓即可。” 凌歧挥了挥手离开了和自己同一天成婚的另一位新郎，两人的心态乃至目的都截然不同。 和他将自身条件充分利用的春风无限不同，至尊宝对飞来的桃运，简直是惶恐至极。 两人唯一的共同点，大概是都对这场婚礼的根本意义没什么半点感觉。 或许凌歧还稍微好一些，至少从一些方面来说，他对此并不排斥，即使抛开利益和欲望。 离开摩云洞扩建后搭起来的厢房，凌歧来到积雷山后一处碧绿的寒潭边，正好见到一副妖狐出浴的美图。 却见那玉面公主娇笑着飞扑到凌歧怀中，耳鬓软语厮摩了一会儿，好悬没直接上演一出露天肉搏的大戏。 凌歧拍了拍玉面公主的丰*臀，在对方巧笑倩兮的调笑声中，男人淡淡说道： “我让你透漏给牛魔王的事情，你告诉它了吗？” 玉面公主依偎在凌歧怀中，葱嫩的手指不停在他身上滑动，尤其往下三路的迹象趋于明显。 这女妖美目顾盼，一双秋水瞳忽闪忽闪，当真是夺人心魄。 凌歧这身体人形时完全有人类全部的感觉，却对此并不排斥，反而很有点享受。 “自然...自然是告诉它了...郎君...这样...这样好吗？” “哎呦，郎君...轻...轻点儿...那头死牛，把那玩意儿放到我那里，羞死人了，一点都不懂风情...哪里有郎君...你半点的好处...” 玉面狐妖的攻势很快被凌歧瓦解，甚至遭到反击，顿时语无伦次起来。 凌歧玩弄片刻，收回湿漉的左手，右手把她的身体往身下压了压。 玉面狐妖立刻领悟，脸颊贴着凌歧被她身上潭水打湿的裤头摩擦起来，很快入戏。 凌歧眯着眼睛，享受着玉面狐妖的贴心服务，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片刻后，和下半身的火热不同，他那冰冷的目光带着油绿的颜色看向了一旁的山道，那里留着一个深深的爪痕！ “孙悟空、人生果、紫霞仙子、再加上玉面狐狸。” “牛魔王，我可是给足你翻脸的理由了！” “你千万别给老子缩回去！” 凌歧快意的想着，加快了亵渎人妾的行为... 半天后，积雷山摩云洞前新建的九重高阁中，大厅内，牛魔王神采奕奕的迎接着神清气爽的凌歧。 “哈哈哈，贤弟你去哪了，我都等了你好半天了！” “来来来！贤弟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长青上仙，乃是距离此地一万两千三百里外长青洞的主人。长青上仙法力高绝，即使天仙来了也要惧他三分。他门下更有十大弟子，每个都是第一流的散仙！这次他为了给贤弟捧场，可是带来了整整六位高徒！” 一个真仙？六个散仙？ 真要如此，凌歧立马开溜。 奈何这世界的土著就喜欢浮夸，什么真仙散仙，和主宰判定的标准都差了一级。 一个散仙加上六个不入流的东西，黑暗悟空都不放在眼里。 凌歧带着淡淡的笑容，避开牛魔王的拥抱，也不顾它脸上的尴尬，扫了眼坐在一旁局促不安的、像是等了许久的至尊宝，信手取出一道尺长的电蛇，揉成一团，放在手上玩弄起来。 牛魔王回头正好见到这一幕，脸上原本刚刚化开的冰雪，兀然又凝聚起来，胸腔中的怒火和杀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呵呵！素闻长青上仙剑道无双，尤其天雷双剑一出，纵然寻常妖圣也要暂避锋芒。” “日前小弟心有所动，寻到一处泽地，一番探索之下，居然发现了一条上古异种的雷蛇。” “相请不如偶遇，长青上仙既然是为了小弟的婚宴而来，贺礼什么也不用费心准备，仙人的天雷双剑，小弟很有兴趣见上一见。” 这番话说来，即像是无礼的要求挑战，又像是更无礼的索要宝贝。 长青散人阴沉着面色，他还没来得及发作，牛魔王已经憋红了脸。 这头牛死死盯着凌歧手中的雷蛇，它哪里不认得这条该死的雷蛇，这是它放到雷池中培养的上古异种，原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那贱人当真大胆，居然真敢拿自己的宝贝去倒贴小白脸，铁扇公主都不敢那样！ 牛魔王不是不知道凌歧和狐女之间的龌龊，只是就如同另一个把兄弟挖他墙角一样，除非有压制对方的把握，否则它一直以忍耐为主，对一些情况视若无睹，甚至大开方便之门。 牛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力气大？是能忍！ 长青散人不知道雷蛇的来历，阴沉的面色下还隐藏着一丝贪婪。 “久闻饕餮大圣法力无边，小弟也是仰慕已久，今日既然大圣相邀...” 长青散仙话音未落，他的回应就被外人打断，打断他的却不是恢复面色的牛魔王—— “饕餮！你这畜生！给老子滚出来！” “饕餮！你个王八羔子！绿毛龟蛋！你个小畜生！敢杀我十二个兄弟！饕餮！莫非你敢做不敢当！立刻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那巨大的声音犹若雷霆般从天边滚过，深深扎入地脉的积雷山都晃动了一下，牛魔王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却立刻被惊意掩盖。 长青散仙面露不愉，但更关心眼前神秘莫测的“饕餮大圣”的反应！ 第十九章 霸道 凌歧的反应有些莫名，和意味深长的牛魔王以及某某散仙不同，和满山慌乱的散修以及住在山上山下或者干脆露宿荒郊的群妖更是截然相反。 他哈哈一笑，瞬间就消失在牛魔王的眼前，同时消失的当然还有那条惹眼的雷蛇。 牛魔王和长青散仙都被凌歧夸张的速度吓到了，一时间面面相觑，冷汗津津。 它们都是有着极高深法力的妖魔，同样能在凡人面前瞬间消失，也能让无数凡人消失，但绝对不能快的令彼此都觉得突兀！ 牛魔王的震惊很快就消失，它擅长的毕竟不是速度，更不以此取胜。它在平天大圣之外的称号是大力牛魔王，一力降十会，什么速度技巧在绝对的暴力前都是扯谈。长青散仙就比较揪心了，他是剑修，剑修最大的特点就是极强的杀伤力，那又离不开剑光一驭三百里的速度... 这时候，凌歧已经来到了半空中，看着远处滚滚而来的大片黑云，对山上山下的看客和小妖视若无睹，只在某个跑到屋外的女仙身上稍停，朝着她微微点头示意。 “来者何人！！！” 同样赶到外面的牛魔王开口喝问，就算它再怎么和凌歧不对路，它毕竟自认是这里的主人。 来人却似比凌歧还要嚣张，压城的黑云中传出一阵狂妄到极点的声音。 “老子是你爷爷！！！” 牛魔王听了双眸血红，气的差点直接驾云冲上去拼命，好在他知道来人是针对凌歧，虽然不同路，但不妨利用一下，因此勉强压下怒火，只对着周围神色怪异的小妖哼了一声。 凌歧比牛魔王干脆的多，也不问话，更不喊口号！ 他双手一分，似是虚空碎裂，一座巨大的雷池直接从他脚底浮现。 地面上，玉面公主面色煞白，牛魔王脸色铁青。 玉面公主不敢去看牛魔王的表情，却立刻被传入耳中的一句话壮了胆气。 “怕什么！那头牛若敢动你分毫，我拆了它的牛骨给你当椅子。” 听到凌歧的话，狐女立刻挺直了腰板，甚至对上牛魔王充满杀意的目光都无所畏惧，弄得好似她不是什么偷汉子的淫妇，而是贞洁烈女。 牛魔王当真是憋屈到了极点，偏偏发作不得，但它心中对凌歧的杀意已经膨胀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终于下定决心，要让这厮有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一个个原本不在宾客名单上的巨妖老魔，也被它有选择的添加... 天空中的凌歧似乎感觉到了牛魔王的决心，快意的大笑起来！ “来人！受死！” 话音落下，他便朝着那巨大的黑云迎了过去，没有半点迟疑！ 以它半神的实力加上黑暗悟空，或许仍不足以傲视群雄，然而再加上神国，这天上地下的杂鱼们，就不够看喽！ 什么牛魔王，什么长青仙，什么挑衅者！全都无趣至极！ 顶级玩家带着装备和技能穿越到了一个新游戏中，莫非还要学人装逼带新手去刷小副本玩奇遇？开什么玩笑！他要直接碾压，要气吞天下！ “死吧！！！” 伴着一声怪叫，东来的黑云刹那变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张开嘴来，一口朝着同样声势赫赫却恢弘稍有不足的雷池咬去！ 地上众人都为饕餮大圣捏了把汗，大概只有寥寥两三人对他充满了信心。 “死？呵呵呵呵呵呵...” 凌歧那独特的显得猖狂的笑声自无尽紫色雷海传出，在雷霆的掩盖下，神国中暮然传出一股磅礴的力量，一记如同重锤的撞击包裹在混沌仙力中排空而起！ 这狂暴的打法，嚣张的气焰，让牛魔王莫名其妙想到了孙悟空！ 宣泄的气柱刹那就掀翻了骷髅，这还不止，粗大的气柱瞬间化为千百棍影，劈头盖脸朝着黑云打去，末了万千棍影合一，一道泼天的金虹劈下，整个天地都像是要被一分为二！ 就像是孙悟空覆灭一战的重演，来人...却不是观音！ 连小妖都能听到犹如麻袋破裂的声音，那凝聚起不足先前三成的黑云一涨一缩，立刻化为一道犬形虚影朝着东南方开溜！ “外强中干？” “怎么可能？！” 一招之下，来敌丧胆！ 众妖和牛魔王得出了同样荒谬的结论，玉面妖狐和紫霞仙子却是美目涟涟的看着那驾驭着紫雷朝着黑云追去的身影！ 不知多少里外，雷光一动，天地一片姹紫，差点闪瞎了群妖的狗眼。连牛魔王都震惊的无话可说，开始怀疑那究竟是不是自家的雷池，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威能，那个男人又怎么会孙悟空的招术！ 牛头的世界观开始瓦解，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玉面公主。然而他转眼看到那女人如同黄脸婆看孙悟空一样盯着凌歧的表情，又想到中午在山后碧波潭见到的活春*宫，老牛顿时清醒，面色又黑了！ “哞！！！” 牛魔王一声嘶吼，宣泄着怒火。 末了，面对那拎着一条死狗化光飞来的白影，却不得不违心的说道： “好！好！好一个饕餮大圣！果然是英雄无敌！敢向饕餮大圣挑战？狗胆包天！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牛魔王咬碎钢牙和血吞，只觉得凌歧和那淫妇看过来的眼神都充满了鄙视。 玉面公主当然不敢当面鄙视牛魔王，凌歧看向他的目光却还真带着一丝鄙夷。 若非为了靠着它的人脉引来更多的入瓮者，好把它的潜在价值榨干，这头牛早就到他的神国耕地去了，又或者为了他能完成主宰发布的任务而尽一份绵薄之力... 虽然从始至终，牛魔王也只在最初对他和紫霞动了一点歪念。后来发生的一切，包括这厮对人参果的觊觎，包括他的嫉恨，全都是凌歧一手导演。这其中凌歧扮演的角色并不光彩，牛魔王才是十足的悲情屌丝。 可以他如今的实力，手段光不光彩真的还重要吗？他已经根本无需在意旁人的看法！甚至包括紫霞！ 历史由胜利者书写，即使失败了，那快意的也是震惊天下的狂徒。 对于后人或者外人，指鹿为马或许是荒唐最好的代名词，是一种鄙夷和讽刺，是丑陋的典型。 然而站在当事人的立场，哪怕是站在当时旁观者的立场，那都不是什么讽刺，而是赤裸裸的压迫，是面对暴力无力抵抗的恐惧！ 若不能只手遮天，岂敢指鹿为马！ 这就是力量，这就是大势，不问对错，只问本心！ 只要自己够强，我说它是马，它就是马！不服？不行！ 凌歧没有要指鹿为马，为自己洗白的意思，因为他比那些权臣枭雄更加肆无忌惮。 从前他做事还要顾忌一下自己的形象，可现在只要能达到目的，即使在离开当前位面前就会被无数人唾骂，他也无所谓了，因为他顶得住接下来的反扑！ 婚礼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凌歧还是那个凌歧，只是身边多了条细腰黑狗，浑身毛皮变得金光闪闪的细腰黑狗——哮天犬！ 区区一个传说故事中龙套的角色，牛魔王都想不到哮天犬瞬间爆发的战斗力会更在它之上，当然这厮就是三板斧，吞天之力不能克敌，立刻萎掉。 凌歧擒下哮天犬甚至还在“教化”后带在身边，当然也是有原因的，他怕自己的婚礼不够热闹，还想再添一些够分量的看客。 此界的二郎神见面不如闻名，传说是妙觉金仙，实际上孙悟空刚出道就把他压着打，而且一身神通被佛门法术克的死死，尤其是佛门妙音天女的幻术。但这仍然是个有分量的对手，因为孙悟空始终没能把他打死！ 二郎神有着和孙悟空一般无二的不坏之身，修为还要更精深一些，只是没有猴子临战爆种的本事。 晚霞隐隐，吉时已至。 天边的雨云被群妖冲天的煞气阻挡在积雷山百十里外，一只猪头和一个塘鲺精混在群妖中，为这盛况添砖加瓦。 塘鲺精无奈的看着满脸苦笑的至尊宝，猪妖倒是对婚礼蛮有兴趣的样子，恨不能把某个新郎拉下来以身代之。 两只妖怪只表现出勉强达到妖王级的气息，能在看台占一席之地，却并不惹眼。 整个婚礼的场地就如同擂台一样，也许牛魔王是故意如此，这屌丝为了自己的逆袭，当真是煞费苦心，舞台都摆好了。 面对着两对新人携手而出，群妖中不乏妒忌的。最怨毒的两道目光却来自两名妖娆的女妖，隐忍着不发。 牛魔王作为证婚人，同样带着大红花，先是和一旁贵宾坐席上的几人对视一眼，这才意味深长的看向凌歧，然而又扫了扫给它带了两顶帽子的娇妻美妾，抽动下眼角。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 自有小妖唱喏，牛魔王张开双臂，豪爽的朝着新郎之一的孙悟空拥抱了一下，又对着凌歧点了点头，比对结拜兄弟冷淡许多。 两人最近的冲突有趋于明显的趋势，小妖中都有一些关于饕餮大圣和玉面公主不得不说的故事的传言，几个当事人岂会不知？ 牛魔王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凌歧，见他仍然是一副镇定自若傲慢到极点的样子，禁不住皮笑肉不笑的抖了抖脸皮，立刻环顾全场，朗声道： “今日！我等在此见证两对新人的诞生。我妖族没那么多虚礼规矩，所以，现在如果大家不反对的话，我就直接送两位贤弟和弟妹进洞房了！” 牛魔王的声音惹来一片意味不明的哄笑，凌歧神识敏锐，在诸多混乱的念头中，感觉其中起码藏着七八成的祸心。 好一场婚礼，果然是在狂风暴雨之中前行。站在孤舟上携美渡海的凌歧，却只觉得无比畅快！ 第二十章 无情 牛魔王只是例行询问，群妖即使真有意见，也不会表现出来，包括那些心怀不轨的。 凌歧的辣手已经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而牛魔王承诺的时机也还没到，这时候它要发难，它请来的帮手都不会同意。 只是，但凡主角即将经历人生三喜，总有人跳出来搅局，这次也不例外。 “等等！” 清亮的女声打破了那勉强维系的和谐，凌歧微微一愣，倒不是因为有人闹事，而是这只出头鸟...出乎他的预料。 他只觉紫霞仙子用力甩开他的臂膀，一把掀开了头上的红布盖，冷冷看着他，然后指了指同样在贵宾席上坐着的玉面公主，淡淡问道： “告诉我，你和她没有关系。” 紫霞的反应惊落了一地眼球。 凌歧含笑，扫了扫同样惊呆的玉面公主，然后是公主身旁几道嘲笑的眼神，当然没错有牛魔王眸子里一闪而逝的得意。 他拍了拍额头，后知后觉。 最近他忙着祭炼改造那座威力不错的雷池，倒是忽略身边人了。 只是，他的忽略真的是因为大意吗？ 仅仅...无关紧要罢了。 别人眼中的关键，根本不是他计划中的关键啊！ 看到凌歧那副无所谓的表情，紫霞就知道牛魔王透露的情况大都真实不虚，那些小妖传说的疯言疯语也不是空穴来风！ 她心中痛楚无比，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有欠妥当，但她必须问清楚！ 她要问清楚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这个甚至连真实名字都没告诉过她的男人，究竟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情人？玩物？或者...连玩物都不算？ 凌歧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双手，感觉着周围群妖瞬间变化的心声，无数道戏谑的眼神同时集中到他身上。 他没有感到丝毫难堪，反而觉得十分有趣。 “你是仙，还是人？” 凌歧反问，紫霞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紫鞘的宝剑。仙子握着剑鞘的右手指节发白，她的指甲刮过剑鞘上的云纹，彩色的铭文逐渐变成星屑掉落，点点黯淡。 “告诉我，你究竟和她，有没有关系？！” 紫霞一字一顿，固执的追问，虽然她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却仍然奢望另一种结果会出现，即使那是个美丽的谎言。 凌歧坦然一笑，他已感觉在那片迟到的雨云背后，又多了几位不速之客，其中一人还和他新的仆人啸天取得了联系。 客人...到齐了啊！ 凌歧的笑容刹那消失，只见他手一抬一摄，玉面公主惊呼着来到擂台上。 狐女今天不知为何也穿了一件红色的纱衣，就像是和新妆的新娘竞相争艳一般。 狐女落在离凌歧不到一尺的地方，明明有着妖王级的力量，却表现的如同花儿般柔弱，显得摇摇欲坠。 凌歧一把将她扶住，也不在意她的些许小心思。 两人的动作和姿势绝对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和狐狸精搞在一起的又会有什么好人。 “阿玉，你也听到紫霞仙子的话了吧。那么，现在你来回答她这个问题。” 凌歧的话让狐妖脸色骤变，凌歧的目光却是淡淡，坦然的就仿佛他是个局外人。 等了片刻，不见愣神的玉面公主接话，凌歧又自顾自的说道： “阿玉，看你的表情，好像也对我的做法感到意外啊...” “这实在是让我伤心，原本我以为，和我水乳*交融的你，起码应该是懂我的！” 凌歧的自言自语让紫霞面若死灰，玉面公主却是尴尬，凌歧的做法，换了哪个剧本都会让观众和导演抓狂吧！ 凌歧却是当真狂到了极点，完全不理会别人的感受，又接着说： “阿玉，其实我也一直很想问你，假如换了是你，站在紫霞仙子的立场，会不会在同样的场合，问我同样的问题？” “假如换了是你，明知我根本不会为了所谓的感情付出任何东西，又还愿不愿意...像你在过去承诺的那样，愿意为我付出一切？” 玉面公主的心中其实早就五味驳杂，她只是放浪形骸，还没到无耻之尤的程度。 她的确有些无话可说，然而，她终究是个讲实际的女妖。 这意味着，即便她不会和凌歧一样，认为自己的行为光明正大，做任何事情都是对的，她还有着起码的羞耻心。 但是，给她一百次选择，在第一百零一次时，她还是会抛弃那头牛而投入凌歧的怀抱。 为了什么？为了他的无敌力量，为了他的英俊潇洒，为了他的人参果？当然都有！ 玉面公主见凌歧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一咬牙，立刻便道： “郎说笑了，阿玉永远是你的人。不论是仙子来问，还是牛大圣来问，或者爹爹来问，阿玉都是这个回答。另外，阿玉又怎么会不理解你呢？” “阿玉对郎君的爱是无私的，不求任何回报。为了你，阿玉愿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玉面公主的言行和含情脉脉的眼神让紫霞面若死灰，牛魔王一把捏碎了手中把玩着的玉如意，群妖也是哗然。 玉面公主知道她已经无路可退，干脆又说： “也许我并不懂人世间的感情，但是当上天将一份珍贵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时，我仍会毫不犹豫的抓住它，即使会为此失去更多！” 仿佛是为了佐证玉面公主的话，她那无比疼爱她的老狐爹爹这时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她，其余妖人看向她的目光也绝对没有半点褒扬，紫霞的怒火更是赤裸的宣泄着，似是要将她瞬间烧成灰烬。 当玉面公主有些慌张的想从凌歧身上获得一点点安慰，她回过头去，却发现凌歧的表情坦荡依旧，始终都没有太大变化。 但是，那张英俊的面孔上很快就荡漾起微笑，微笑逐渐演变成大笑，最后变成失态的狂笑。 凌歧的笑声中充满了快意，充满了让玉面公主都惊慌的东西。 那份洒脱，不属于人间！ 凌歧旁若无人的笑罢，温柔的看着玉面公主，只说了一句： “很好！” 却见他话音刚落，就是反掌一压。 玉面公主顷刻化为飞灰，连点渣滓都没留下！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紫霞，包括牛魔王，包括牛魔王请来的援手，也包括雨云后不请自来的、津津有味看着表演的众仙！ 却见凌歧又是一挥手，一只全新的妩媚中多了七分圣洁的玉面公主出现，她双手各持一柄细剑，目光含煞的盯着群妖！ 群妖大哗，牛魔王心中有种荒诞的错觉，感觉剧情的发展已经彻底崩坏！ 凌歧一把搂住新生的玉面公主，淡淡看着紫霞！ 紫霞能够感觉，如果前一刻凌歧身上还有那么一点点人味，不论是好人坏人、是痴情种子还是风流浪子，总之他还有那么一点点人味。而现在，他就和她见过的、那些讨厌的天庭众仙一样，冷冰冰的... 不，或许比那还要过分，天庭众仙只是淡漠，是平静的湖水。 而凌歧...是深不可测的深渊。 她无法理解这些变化，但能听懂凌歧接下来的话，因为它太简单了。 “事情，就那么简单！” 简单吗？ 紫霞目瞪口呆，仿佛完全不认识凌歧一样。 至尊宝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把甩开牛魔王的义妹，惊慌的朝着凌歧跑去。 凌歧也没让他失望，挥手就将他收入一片安全的空间，没有过河拆桥。 接着，积雷山的大地开裂，无数紫色雷霆涌出地面，十丈的雷霆海潮般的奔涌，彷如这宝山瞬间被紫色的海水淹没！ 数十妖王自弥漫的紫电中一跃而出，天空中无数棍影同时落下，一座翠绿的山峰，忽然出现，风驰电掣砸向了天边的雨云！ 凌歧张开双臂，赞叹道： “这个世界如此美妙，我怎么舍得为了一片彩云，而放弃无数的精彩。” “紫霞，你魔障了。” 凌歧瞬间消失，瞬间又出现在紫霞身边。紫霞仙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小腹剧痛，她已经被那个不久前还为她上天采摘云朵的男人击伤，远远抛飞出去，撞在千百米外还没被雷霆淹没的山崖上。 只这随手一击，就差点让紫霞仙子的灵根道果都毁掉。 凌歧的速度和力量令牛魔王大吃一惊，它怪叫一声撕破了身上的新衣，无需招呼朋党，反掌变出一气风火棍，浑身一抖成片牛虱落地，直接化为千军万马朝着凌歧杀去！ 与此同时，贵宾坐席上的几尊巨头也动了，长青散仙低叱一声，一青一紫两柄雷光闪动的飞剑已经破空而来！ 两道雷霆远远不如紫雷的汪洋，然而更凝练、更纯粹、更具杀伤力！ 天雷双剑只是一合，立刻暴涨成一柄参天的巨剑，仿佛要将积雷山劈碎，它带着磅礴的气势压下。 另外，在长青散仙身边，老狐妖不知何时已经躲到了桌子底下，却有一对长着金银犄角的妖怪，各拿一个朱红的葫芦，打开壶嘴后齐齐对着凌歧一照。 顿时一股吸力和一股斥力将凌歧死死锁在原地，两股力量并不如何浩荡，却偏偏像是蕴含了特殊的法则之力，在那有限的范围内，可以做到近乎夸张的效果。 第二十一章 激战 一吞一吐，被两股相反力量禁锢住的凌歧立刻就是动弹不得！ 以凌歧的巨力，一时间都像被缚仙的绳索捆住，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着巨剑从天而降！ 那两股无形的力量还不光是禁锢住凌歧的行动，更如同锉刀般的反复碾磨，仿佛一个液态的巨大磨盘，任凭是金刚不坏之躯，也要在一时三刻变成金粉！ 其他妖怪也都各显神通，一些藏在妖群中的大妖王听了牛魔王的安排，嚎叫着冲过了数十金光闪闪的“同类”拦截，杀向了凌歧！ 天空中的棍影却正好落下，将那些妖族统统打的哭爹喊娘，有不少甚至当场就灰飞烟灭。 牛魔王见了心中一凛，按捺住出手的心思，任由一大堆牛虱壮着声势。 它早就猜到至尊宝是假的孙悟空，却没想到真的孙悟空和凌歧也是一路货色！ 牛魔王没有所谓女人的直觉，反而提前查知了真相，只是它猜到了开头，却没能猜到结尾。 这个时候，所有人包括原先真正的看客，都在为了生存而拼搏。 凌歧的雷池已经将所有生灵推到了对立面，那些从雷池中跃出金光闪闪的妖王更是和疯子一样，见妖就杀。 然而现场最纠结的却要属铁扇公主和牛妹妹，尤其是铁扇公主，她一会儿看看凌歧，一会儿看看至尊宝消失的地方，一会儿又看看天空，一时间不知所措。 轰！！！ 长青散仙的合击率先落地，凌歧没有躲闪，也不曾抵挡，然后就仿佛纸片一样被一分为二！ 那天雷双剑不愧为凡间有数的宝贝，乃是仿造太古仙剑天亟和雷炎而成，合力一击绝对能达到正品仙器的威力，什么金刚不坏挨上一下都要打个问号，却连长青散仙自己都没想到能一击得手。 金银角妖目光一亮，它们昨天才到，没见过凌歧的神威，因此对结果没有任何怀疑，立刻加大了葫芦的输出力度。 那一股排斥之力都很快就变成了吞噬之力，两股力量也不再像磨盘般的碾磨对手，两只妖怪研究出来的宝贝妙用终究不是葫芦最大的功能。 眼见着两爿凌歧如同纸片一样分别朝着两个葫芦眼飘去，远处的紫霞都觉得心中一痛。 台上大佬的争斗似乎已经提前结束，台下近千妖族却被几十个金光闪闪的妖王砍瓜切菜，只有寥寥妖王能够奋起反击。 金色的妖王太凶残了，只攻不守，无惧生死，疯狂到了极点。 那其中又以十二星君和枯竹君最是疯狂，化为金色古竹的老妖，通体都被妖血染红，仿佛一柄染血的长枪，大开大合，不知何时就要折戟沉沙！ 地下不断涌出的电浆让群妖欲仙欲死，天然雷池的力量，一旦过度激发，对雷池本身自然有极大损伤，却几乎能让它瞬间达到高级法宝的程度。 大圣级的高手不直接落入其中还好，普通有些本事的妖怪碰上就是个死字，特别那些秉性呈阴的妖魔，沾上一点都要化为飞灰！ 所幸几十妖王即使借着雷池的声势，在绝对力量上也并不占上风。 此来参加婚礼的各路妖王何止过百，它们聚在一起时，一个个看着都像龙套，其实放到各地皆能兴风作浪，这次只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拨从天而降的棍棒又打杀了好些个刺头。不然几十孤军奋战的妖王，或许早已经全军覆没。 圣灵妖王的势如破竹完全是借着东风，包括牛魔王在内，个别强大的妖王也在划水，警惕着天空中的敌人！ 当远处被凝翠峰砸碎的雨云背后，露出一幅暴猿力挑众仙的场景，牛魔王和众妖才恍然，原来大敌根本已经离开，被另一群不速之客挡住了，这似乎正宣示着圣灵妖王们的末路！ 一头回过神来的猪妖狞笑着抄起九齿钉耙，只一击就硬碰硬打死了十二星君中号称力量最大的金牛君，连碰撞的余波都震死了周围十多只小妖！ 这厮哪里是什么初级妖王，分明已经是妖王中最顶级的存在，和垫底的妖圣都能过过招！ 铁扇公主同另一位新娘呆呆看着天边的暴猿，两人喃喃自语，满脸失神，这种状态下，两只女妖简直就像脱毛的绵羊一样。 奇迹的是，这时居然也没谁去招惹她们，包括看似疯狂的金身妖王。 牛魔王收回心思，看到凌歧的残尸被金银角大王收走，一时又是快意，又是迟疑，冥冥中还感觉到一丝不妙... 这个被他当成大敌的男人，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家伙，真的会那么容易对付？ 我还没动手，结果你就倒下了，这是龙套才有的待遇吧。 还不等它想清楚，就见那满脸得色的金银二角大王，惊骇的盯着手中由红变紫的葫芦，尖叫一声： “不好！！！” 不等它们将自家宝贝丢开，长青仙瞬间化为一道剑光闪出千米之远。 轰！！！ 一对勉强称得上仙器的造化葫芦轰然爆开，简直就和核弹一样，整个积雷山都被夷平了多半截，连牛魔王都让狂暴的气流掀飞出去！ 万岁老狐王躲闪不及，直接就成了破烂的布偶，牛虱军团全军覆没，台下正在厮杀的小妖瞬间死掉一大片，铁扇公主和另外一些离得较近的妖王，也瞬间被吹飞，震成重伤！ 远远抛飞出去伤上加伤的紫霞，只看到那激烈波动着的能量气漩中心，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一手抓着一只金银独角大妖，一把捏死，然后随手抽走了它们的魂魄！ “第一次！” 面容有些阴郁的凌歧淡淡说着。 看到毫发无伤的凌歧从冲天的气浪中跃出，牛魔王只觉背后冷汗直冒！ 长青散仙的天雷双剑合击，不说和正品仙剑一样辟地开天，可也是神鬼辟易，天庭守门的巨灵神都不敢硬抗。 造化葫芦拘魂锁魄，更是有名的仙宝，一旦被收入其中，齐天大圣也要抓瞎。 可现在，两方合力，天雷合击完全无用，造化葫芦更夸张...居然炸了！ 它明明看到那来历神秘的饕餮大圣已经被一击撕裂，被金银角的造化葫芦封印，结果却是对方成功逆袭？ 牛魔王当然不知道凌歧所谓的第一次，代表他已经死了一次，那是他的处女殇。 能让身为能量体的他都死上一回，这个世界的法宝力量果然夸张！ 事实上，为了撑爆那两个造化葫芦，他非但自爆了本体，更动用了神国的力量，耗费的能量总和远在他自爆的本体之上！ 这甚至已是他分析后最省力的结果，否则拖得越久，损失越大！ 那造化葫芦的确不凡，堪称真神之下入者必杀。 但凡有半点夺宝的可能，以他的性子，也绝对不会浪费天赐的机会，可惜他的确没办法两全其美。 所幸，成王败寇！ 牛魔王找来的帮手，除了昨日有事匆匆离开的九头狮子妖，也只有长青剑仙和金银角二人让凌歧高看一眼，余者皆不足虑，而这就去了一半！ 凌歧敢在这方世界与世为敌，本也不是仗着什么半神的虚无之体，而是神国！ 只要有神国在，别说死一次，就算死上一百次，一千次，就算次次都被瞬间毁灭，他也能原地满血复活！ 信自己，得永生！ 轰！！ 新生的凌歧带着全盛的力量瞬间越过几千米的距离，追魂般的来到牛魔王身前，双掌一合便如同一柄开天巨剑一样斜斩而至，隐约竟然有几分天雷合击的架势！ 徒手出击并非以短击长，以凌歧目前的状态，一旦决定全力出手，那什么碎空刀都帮不上忙。除非能拥有真正合用的神器或是仙器，否则他本身就是最强大的武器，自带重生不灭属性的伪神器！ 牛魔王挡不住凌歧的速度，却有自己的应对办法。 只见它仰天咆哮，使了个法天象地的神通，整个人瞬间变得和炸翻的半截积累山一样巨大，一脚就踩踏了九层楼阁的废墟，也不知误伤了多少小妖。 它几步连踩，凌歧只觉黑云压下，唯能躲闪。 这过程中，凌歧的圣灵妖王都被踩死了几只，他最初狂暴的一击，也只在牛魔王的脚背上炸翻了一点皮肉！ 法天象地，不愧神通之名！ 发起狂来的牛魔王端是暴虐，不管不顾的怒踩横扫，一根擎天的风火棍真如雷霆一样，一击直刺捅穿了地面，差点将凌歧埋在积雷山下的雷池都捣碎！ 它就像疯了一样，余下的半截积雷山顷刻又被它破坏坍塌了小半，妖魔鬼怪死伤无数，就连他唯一的儿子牛圣婴都被掩埋在废墟之中！ “我儿？！！！” 铁扇公主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儿子，目眦尽裂的看着在远处呼救的牛圣婴！ 她刚试图进行救援，就被一头金光闪闪的圣灵妖王拦住。 铁扇公主怒发冲冠，还没来得及摇动芭蕉扇，就见凌歧一瞬从废墟中拖出了半死的红孩儿，然后朝着她微微一笑。 铁扇公主莫名一窒，只见凌歧一把将手中气息奄奄的牛圣婴捏死！ “不！！！” 铁扇公主撕心裂肺的嚎啕声，让化身顶天立地魔牛的平天大圣动作都微微一滞。 下一刻，随着凌歧信手一丢，一个金光闪闪的物体直接撞入了铁扇公主怀中，打断了她祭起芭蕉扇的动作。 被撞得七荤八素的铁扇公主还没来得及上演夫妻同心的一幕，就被怀中柔软的物体一声怯生生的“娘亲”给惊呆了！ 铁扇公主呆滞的低头看着怀中的灵童，难以置信道： “圣婴？？” 第二十二章 “狗毒” 凌歧纵横捭阖，虽然没有孙悟空的金刚不坏和牛魔王的法天象地，甚至没有拿得出手的极品法宝，然而亦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不要抵抗！我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想想你的情郎和儿子。” 凌歧的声音出现在铁扇公主耳边，这位人妻立刻服帖。 即使她再怎么抓狂，只要她还没疯掉，凌歧就有的是办法拿捏她。 其实不考虑牛圣婴的变化，仅仅是孙悟空的出现，不已经能让铁扇公主做出正确的选择？ 某些看似强悍的女人...其实极好对付！ 抱着牛圣婴的铁扇公主瞬间消失在原地，这并没有引起太多妖怪的注意。 牛魔王的忽然爆发已经让群妖岌岌可危，凌歧很怀疑再让他那么发作下去整座积雷山都要崩塌。 此刻，凌歧很怀疑孙悟空交待过的，关于牛魔王根本不是它对手的说法。 当然，凌歧也知道圣灵不会欺骗自己。 那么，要么孙悟空有克制法天象地神通的办法，要么就是牛魔王藏拙，凌歧更倾向前者，这源于对本世界的基本认知！ 仙侠世界的法宝逆天，法术神通效果也极为逆天。 凌歧同样能化身万丈，但这改变不了他实质的强弱，也就是说再怎么变得巨大，他也不可能拥有超越自身极限太多的力量。而这个世界的神通却不同，牛魔王在变化后力量暴涨何止十倍！或许神通本身有着致命的缺点，也容易被针对，但凌歧却做不到以巧破力，这神通比他引以为傲的万般变化更实用！ 现在想想当初能收服孙悟空，当真是巧的不能再巧，否则除非将那猴头骗到神国，切断它和外部世界的联系，再付出极大代价，凌歧才能收拾的了它。 凌歧习惯以个体能量强度来判断个体战斗力，这不能说错，但在仙侠世界却行不通。不提临战爆种，仙侠世界的强大修士，似乎都有着临时借用天地之力来强化自身的办法，这一点和传说中的西方法师很像，但更彻底，简直是提前掌握了某种规则！ 凌歧可是半神，理论上也能借用规则之力，但他领悟的规则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所以在找到相融之处前，在借力上反而不如土著的修士。 幸好，主场不利的情况下，凌歧幸运的收服了孙悟空。 幸运也是一种资本，就像在彻底超脱命运前，凌歧从不介意借用命运之力，他一直是个懂得变通的人。 对付专业人士，当然要专业的人来办。 凌歧身形一晃，瞬间就来到天边合拢的雨云背后。 不说别的，他这速度的确夸张，有着些许规则的痕迹。凌歧成神条件特殊，传奇时就掌控了不止一种规则，那比神国自带的太初规则还要实用。 有这种速度，牛魔王就算能稳稳压制他，他若要走，老牛也只能吃灰。 黑暗悟空是他创造的圣灵，甚至不需要提醒，立刻明白他的心思。 暴猿使了个虚招就脱离了二郎神和四大天王的围攻，它毕竟占着上风，说走就走，猴子架着黑云朝着那巨大的几乎与天相平的牛魔王冲去。 “蠢牛！吃你家爷爷一棒！” 孙悟空的到来，几乎让还在抵抗的群妖一哄而散，它的名头可比什么饕餮大圣响亮多了。 看到瞬间化为黑色飓风的孙悟空将蛮牛包围，剧烈的碰撞令虚空破碎，凌歧不得不承认单纯的斗法他差孙悟空十万八千里。 虽然他和黑暗悟空的绝对实力相差无几，但他的战斗天赋在那猴子面前简直是渣，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几乎被顷刻打碎。 凌歧没什么自怨自艾，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战斗方面的天才，更不是绝顶的智者，但他始终相信，只要绝对的力量碾压，什么技巧阴谋都是纸老虎！ 二郎神和四大天王并未在换过对手后的第一时间就围攻凌歧，或许凌歧的速度也让仙人蹙眉，而且牵着哮天犬的二郎神身上带伤，明显不是全盛状态。 虽然二郎神很不满意自家黑狗变成了黑金狗，但是只要哮天犬还活着，他的基本目的就已经达到。 至于说顺带教训凌歧，再把紫霞捉回天庭，这在孙悟空将他打的蛋黄都快流出来的时候，二郎神已经熄了心思。 “哼！” 二郎神朝着凌歧怒哼了一声，转身就准备带着四大天王离去，这在他看来是一种退让，不过凌歧似乎不那么认为！ 千百妖王，岂比得上悟空一人？ 二郎神，也抵得五十妖王！ 在凌歧眼中，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都是有价，紫青宝剑的价值大概与十个妖王相当，紫霞更重要一些，牛魔王和二郎神的身价则在女仙之上！ 好仆从，好走狗，哪里走！ 二郎神没有听到凌歧的心声，否则不排除他会立刻暴走。 当凌歧无声无息的偷袭到来，二郎神甚至还在龇着牙感受着久违的伤痛，等他心中突如其来的警兆和哮天犬嚎叫的声音同时传来，四大天王已经永远变成了左右金刚！ “混账！” 回过头去，见得云头上的凌歧化为怪物一把捏死了广目天王，又将多闻天王囫囵吞下，二郎神目眦尽裂。 四大天王擅长阵法合击，凭借四件法宝这四将甚至能稳胜一般的妖圣，和哮天犬一样，四大天王可都是他帐下的猛将！ 二郎神看到凌歧变回人样，收起广目豢养的赤蛇和多闻的宝伞，仿佛已经听到了同殿之臣托塔天王李靖的嘲笑。 “死！！！” 愤怒的二郎神单手唤出三尖两刃刀，一式力劈华山斩去，带起的风雷连众人脚下的云雨都被压散，一道刀光撕碎了稳固的空间，融合了无坚不摧的意念，似要把阻挡在路上的一切都撕裂，如那巴德的屠龙之箭，却不知强大了几千倍！ 淡定的凌歧眼皮一跳，想也没上瞬间挪到几千米之外！ 只见巨大彷如结界壁垒的刀光从他面前划过，余波的威力就已经令他惊骇，那刀光却好死不死，正巧落在他身后平天牛头怪的肩头—— 牛魔王施展法天象地后无坚不摧万劫不磨的魔躯，那几可摧山拿岳的铁臂，几乎被一击撕裂！ “杨戬！！！我草你老母！！！” 牛魔王嗡嗡的声音震动天地，依然响亮但已经有些中气不足。 凌歧此刻心中升起一股别样的情绪，有着紧张，又有兴奋！ 这不但是为了渐至穷途末路的熊牛即将到手，更因为连那被孙悟空虐打的杨戬也强的可怕！ 敌人越强，他越高兴！ 仙侠世界！果然处处宝贝！法宝！仙宝！人宝！ 先前凌歧透过雨云远远看到光芒闪烁的战团，也听见仿若雷霆碰撞的声音，但并不清楚其中蕴含的威势！ 这一刻他亲自交手，才知道并不是每个强者都能让杨戬变成狗熊！ 像这种超级打手，一旦收服，回到轮回空间，还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凌歧目中精光闪烁，不死不灭的性质让他常被理智掩盖的疯狂逐渐苏醒。 “来而不往非礼也！二郎神！乖儿子！你母云华未必欣赏雄牛那驽货！想来我倒不是没机会做一做入幕之宾！” “好崽子！叫声爹来听听！” 多数妖仙都知道二郎神的老母是云华女仙，据说是一个比紫霞更貌美的仙女，然而从来没人敢打她的主意，不是因为这仙女和玉皇沾亲带故，而是她有一个恋*母的好儿子！ 果不其然，凌歧的声音刚刚传入杨戬耳中，这厮就和牛魔王一样有发狂的趋势！ 杨戬架起一道金光，以不逊凌歧半点的速度直扑目标。 等他一戟将面前大放狂言的男人劈碎，却听到背后传来惨叫，回头一看，只见持国天王和增长天王也步了难兄难弟的后尘！ 更让二郎神无法接受的是，凌歧不仅仅杀仙碎尸，更将四大天王的魂魄都抽走了，这意味着即使回到天庭，他也无法在瑶池让四大天王复活，这让他瞬间有暴走的迹象！ 愤怒的杨戬见到凌歧随手掐住哮天犬的脖子，想也没想就发起了冲锋，却被凌歧随手一砸挡住了势头。 杨戬不得不停，他还没疯狂到人狗皆杀的程度。虽然他很疑惑为何哮天犬变得如此无用，这死狗不靠法宝吃饭，有自己的三板斧，但还是停下将哮天犬接住！ 哮天犬是畜生不假，可在杨戬心中的分量，却比四大天王中任何一个都更重要一些。 还不等他出言安抚，就觉手臂一痛，接着一股熟悉的力量沿着剧痛的手臂传入心脏！ “狗毒？！！哮天犬，你！！！” 怒火中烧的杨戬终于燃尽了干柴，如遭凉水泼袭的平静下来。 他一把将哮天犬捶个半死，随后丢到一旁。终是念着过往的交情，没有失手将它打死。 金光闪闪的哮天犬却不领情，嗷呜一声又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凌歧的身影已经从他的视线中消失，身后一股狂暴且不逊色他劈山之势多少的攻击，接踵而至。 杨戬的目光一片冰冷！ 就在凌歧化剑劈落的当下，就在“狗毒”将他一身本事牵制不到八成的时候，杨戬浑身金光灿灿，那开天辟地的一击，如撞铜钟！！！ 铛—— 巨量的狂风宣泄碎空，凌歧瞬间被杨戬反戈一击劈成重伤！ 第二十四章 百眼魔君 就在凌歧刚刚将冥顽不灵的二郎神强行转化为圣灵的时候，原本的悬空洞外的平地上，一名看似心有戚戚的黄袍老道忽然自天空落下。 能够破空飞行在仙侠世界不算什么，一些小妖都有乘云驾雾的本事。 然而那形容猥琐、颚下几缕长须飘飘的道士，却大概没多少人会认为他是寻常龙套。 这厮一身金钱黄龙袍，又背着一柄松风定古剑，卖相着实骚包。 若非他眼珠骨碌碌的贼溜转，绝对是道貌岸然的有道全真。 凌歧虽在神国，不曾显化，也一直在关注着地面上的变化。 这老道找到这里后骤变的神色，立刻让他发现，暗道麻烦。 要说孙悟空的兔妖情人好歹来自天界，显然是有些身份背*景的。 虽然她一直非常低调，在人间倒也不是没有妖朋狐友，只是寻常少有往来。 被妖怪找到这里，并发现悬空洞的异常，原也在凌歧的预料中，可惜未免来的太早。 神国里，看着圣灵二郎神逐渐在混沌仙云中现身，凌歧挥手召来了在他神国中安置好新家的如姬。 通过共享视野，如姬见到了贼溜溜的道士，立刻禀明这人身份。 凌歧适才知晓，如同獒犬似的趴在地上不停嗅探的道士，还真不是如姬的某位方外好友，只能算旧识，或者说一位旧仇人。 那厮自称百眼道君，人送外号百眼魔君，住在黄花观，本体是一头千年蜈蚣精，有些师门背*景。 兔妖私自下凡后，它曾向兔妖示爱，但被严词拒绝，后来差点让相中兔妖的孙悟空一棍打死，由此怨恨深结。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老道的确是一位不弱的妖王，又知道悬空洞的存在。 不论是否它真和外界传闻的那么厉害，面对寻常妖圣都能力敌一二，起码它完全有能力发现地下空间的异常。若这厮弄出的动静大点，很可能将刚刚离去的强者召回。 凌歧自然不清楚百眼魔君来时已经见到了天庭高人的神威，自己都被吓个半死，完全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他凡事喜欢往最坏的方向考虑，因此思忖片刻，见着新的二郎神几乎已经成形，心中立刻有了计较。 被灵气淹没的悬空洞深处，凌歧在玉床上逐渐显现，由于他新的身体完全是混沌仙力构成，算一次全新的突破和尝试，因此在灵气潮中，居然有种神力真身不曾有过的、如鱼得水的感觉! “黄花观，百眼魔君？” 凌歧轻轻自语，而后在磅礴的灵气浪潮下随手一按，整个气流就是一凝，贴着地面形成薄薄一层水质的灵液。 兔妖如姬随后出现，仿若出水芙蓉，分外诱人。 而和美貌女妖同时现身的，还有一头扛着九齿钉耙的猪头怪，以及一背生蝠翼的马头妖王。 感知着地面上披着华丽道袍的蜈蚣精撅着屁股正欲打洞，凌歧信手一挥，一缕混沌仙力立刻引着磅礴的灵气，如同逆龙升天般的冲天而起！ 从地面来看，只听轰地一声，土包一鼓，那妖王中都算顶级的百眼魔君怪叫一下，直接被气柱混着土浪吹上天去。 虽然浓郁的灵气潮流让蜈蚣精倍儿酸爽，可它的形象却实在堪忧。时常丢脸但分外要面子的蜈蚣精忍不住就怒从心头起。 这百眼魔君来此本没按什么好心，他住在黄花观里，平日假装悬壶济世，炼丹救人。好事也不是没做过，但恶事做的更多，最近正在炼制一套叫做九子鬼母连环钺的宝贝，可惜还缺一个主魂和一枚御灵环，于是立刻想到了兔妖。 他对兔妖如姬的图谋，本也不是什么美色，而是妖兔从天上主人那里携裹下界的一只玉环，真正仙器级的御灵环。 百眼魔君最擅长的，除了一种非同小可的本命神通，就是炼丹炼器驭鬼操魂之道，自然对难得流落凡间的魂道仙宝青眼有加，其图谋兔妖，诱因远远不止眼前之事。 可惜兔妖之前上了孙悟空的贼船，那猴子他惹不起。 只是天无绝人之路，前几天百眼魔君听说孙悟空被观音打成重伤，又要和牛魔王的义妹成亲，这才趁着齐天大圣大婚之日，想到悬空洞搏一把，干脆杀人夺宝。事后他法宝大成想打想逃都可以，不怕猴子追杀。 寻常妖怪忌惮孙悟空，百眼魔君也一样，但他有自持。 他的法力在妖王中都不算顶尖，师承却是不凡，独门神通更厉害，等闲大圣未必挡得住。上次挨了一棍绝对是轻敌大意，因此他心中并不认为再次面对孙猴子仍会毫无还手之力。 只见蜈蚣精被气浪冲上半空后，也不落地，架起黑云就拔剑施法。狂风呼啸中，他头顶百丈处立刻有乌云汇聚，煞气冲天。 正好这时三道金光从悬空洞跃出，化成一猪一马一人三只金光闪闪的妖怪。人形女妖媕娿多姿，当然就是兔妖如姬。猪妖扛着钉耙雄赳赳气昂昂，有股顶天立地的威风。马头妖怪稍显逊色，但也不弱。 百眼魔君直接就是一滞，差点雷咒失控，天雷劈在自己头上！ “猪刚鬣？？！！” 虽然对三个妖怪金光闪闪仿佛佛家金身的拉风形象有迟疑，但猪刚鬣的九齿钉耙实在太好认，它不虞认错，那惊呼声中能感觉它的忌惮和失措。 百眼魔君稍稍收回法力，立刻左顾右盼，生怕哪里又出现一根棍子暴打下来，有信心不表示自信爆棚。 上次和孙悟空放对，百眼魔君根本没来得及释放神通，当时他练功走火，神通也有些问题，这才大丢颜面，舍了十几截妖躯才逃得性命，赔了血本。 他算是见识了孙悟空的力量和暴虐，说一点都不怕是假的。他的神通只有一击之力，覆盖范围虽广，杀伤力虽强，可能制敌却不能杀敌，属于杀手锏。一旦动用，不能建功，立刻玩完。 现在猪刚鬣在这里，孙悟空呢？ 更让他尴尬的是，即使没有孙悟空，眼前三只妖王就够他头疼。除非速战速决，发动神通。可那同样意味着孙悟空忽然跳出来的话，他就连逃都逃不掉。置之死地而后生，智者不取。 左右为难的百眼魔君，依旧没有退去的意思。 他若知道那小小的悬空洞中随时可能跳出三个大圣，一堆妖王，估计这厮立马跪地投降。 “哼！兀那猪刚鬣！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在孙猴子的面子上！我今日不愿与你为敌！” “甚至，如姬这小娘们你们也可以带走。但是，她抢了我的玉镯法宝，需得还给我。否则，我百眼道君也不是好惹的！” 百眼魔君颠倒是非，定古剑一引，天空中乌云中立刻生出一条雷龙。 那雷龙栩栩如生，鳞爪獠牙若隐若现。 寻常野生妖王哪里能有它这般本事和法力，无怪他自信满满。 “哼！猪刚鬣！是爷们就干脆点！划下道道来！” “孙悟空！孙猴子！是爷们就给道爷滚出来！不要偷偷摸摸躲在暗处！做那小人行径！” “我今日来只为追回宝贝，不欲伤人，你们莫要逼我！” 百眼魔君怪叫连连，色厉内荏。 猪刚鬣一扫从前的好色猥琐，嗤笑的看着作怪的老魔，钉耙一挥，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整个地面都随着它的动作晃动了一下，这厮显示出强大的肉体力量，蜈蚣精看了眼皮都是直跳！ “老蜈蚣！不要故弄玄虚！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俺老朱可是清楚的很！” “你也不用再拿捏姿态，我猴哥还在几万里外陪他那位牛嫂嫂。它若要打死你，还用埋伏偷袭？” 猪妖一字一顿说着，不等雷龙昂扬、百眼魔君杀意彻底爆发，它却又含笑道： “不过嘛...俺老猪此来也是为了接走这位玉兔嫂嫂，所以假如你是求宝而来，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我听说你的炼丹术很是一绝，尤其手上有一枚造化偷天丹...嘿嘿。” 猪刚鬣露出一丝奸猾，一时更符合它的秉性。 百眼魔君听到这里，却是又气又笑，杀意少歇爆发。 平心而论，造化偷天丹的价值还抵不过一件仙宝，然而对于地界妖怪，价值却又不是那么算的，可看成相当。 那是蜈蚣精晋升大圣的最大依仗，只待时机一到，吞服后立刻就是毒虫飞天、脱胎换骨，哪里肯与人交换。 猪刚鬣说完，却又舔了舔嘴唇，似是看透了蜈蚣精的贪婪，身上流露出一种上古凶兽的狰狞，瞬间的气势居然有隐约要突破妖王境界的架势。 “老蜈蚣，我劝你最好别动别的心思！” “御灵环在俺老猪眼里不算什么，俺老猪的耙子想来你也是听过的，但它对你来说...” “想空手套白狼？也行，进来拿吧，姑且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猪妖说着，忽然话风一转，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竟然真的收起钉耙，做了个请君入瓮的手势。 百眼魔君稍稍犹豫，猪刚鬣表现出来的实力犹在他了解的之上，再加上那头压阵的马头妖王，他并没有百分百战胜的把握，他不可能因为对方一句话就相信孙悟空真的在十万八千里外。 只是，想让他交出自己神丹，那也真是在做梦。 思前想后，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蜈蚣精竟然真的收剑入鞘，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第二十五章 收服 蜈蚣精计上心头，立刻按捺住火拼的心思。 他手中扣住一物，缓缓笑道： “哈哈，既然朱兄弟如此豪爽，老道我也就不故作姿态。” “所谓有求有得，欲取先予。” “先前老道的戏言，还请朱兄不要放在心上。” “我百眼道君虽然不是什么上古成名的巨擘，但怎也有三分薄产、七分虚名，岂能干出那等强盗之事。” “今日这御灵环对我的确有大用，朱兄如能成全，老道我必有厚报。” “造化偷天丹朱兄还请不用再提，不过我相信自家手中的确有一些朱兄想要的好东西。” 蜈蚣精落下地来，朝着猪妖拱了拱手，也不见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一丝丝怪异的气息就从他手中透露出来。 三只金身妖怪包括兔妖如姬都是眼睛一亮，却未流露出百眼魔君预料中的贪婪和惊讶。 它当然不知眼前三个妖怪早就脱了妖身，对于它准备的对妖怪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东西，并不会过分觊觎。 似是见不用动手，猪妖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并不真诚，双方却都觉得理所当然。 猪刚鬣心怀鬼胎，百眼魔君好似一意化敌为友，(心头却也有自己的算盘。 它看了看那黑黝黝的生生被炸出的洞口，心中嘿然一笑。 地下？好得很！ 就在尔虞我诈的笑谈中，蜈蚣精被引入了悬空洞。 天空中的雷龙已经随着蜈蚣精撤回法力而消散，然而黑云却仍是压抑，顷刻间瓢泼大雨就哗哗落下。 很明显，百眼魔君对这呼风唤雨的法术掌握的分明还不到家。 就在洞口被淋了一头雨水的老道有些尴尬，几个妖怪却都不甚在意。 妖怪天生体魄强大，还有真身，少部分还有本命神通，然而它们即使拥有正统的道法传承，体内妖气也不能当成寻常修士的真元来用，想要掌握正统的法术不得不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除非妖怪能突破到大圣级，妖气近半化为仙气，那时可称妖仙，否则就斗法来说，妖怪的确天生不如修士。 蜈蚣精凝聚法力驱散雨水，又疑惑的扫看了一下面无表情的三妖，心中总觉得怪异。按他所想，自己丢了脸，就算对方不明示，也不该真就如此淡然，总有几分嘲笑，这是心性的问题，无可避免。 莫名的，他心中有些坎坷不安。 终究，百眼魔君还是对自己的底牌够信心，摸了摸通道两旁光滑的土壁，它暗暗心惊的同时，又朝着猪刚鬣诚心道： “老道今日承情，还请朱道友顾念妖族成道不易之情。” 它这时的态度真有些转变，似乎猜到洞中有什么阵仗在等他。 就像对待孙悟空一样，老道对眼前三妖的态度，也已经从最初的稍微警惕，到现在能不得罪尽量不要得罪。 猪刚鬣自然不清楚老道冥冥中的福至心灵，嘿嘿一笑。 蜈蚣精心头一动，可惜往昔作孽太多，福报根本不够，自然不会因此就立刻翻脸，错过了最后挣扎的机会。 换个福德深重的妖怪，今天根本就不该出门，更不该到这悬空洞来。 猪妖露出几分奸猾，在百眼魔君警惕的目光中，率先进入洞穴深处。 凌歧淡淡感知着不速之客的接近，缓缓睁开眼睛。 若非已知这蜈蚣精有一手千眼金光黄雾阵的绝活，担心争斗引来更多的麻烦，仅仅打扰自己避世一条，它现在已经死了。 好在，总算也不是一无所获。 直到蜈蚣精被带至洞穴最深处的大厅中，他心惊肉跳的感觉也没消失。 正因如此，当他看到那端坐在桌旁的白衣男子时，差点直接脱了法袍，露出满身千眼，释放破咒金光顽抗！ “饕饕餮大圣？！！” 蜈蚣精见过凌歧的图形绘影，当时又想转身开溜。 可惜，迟了！ 凌歧缓缓站起，只轻轻一脚跺地，整个空间就是微微一震，仿佛被从现实中剥离了一样，蜈蚣精*失去了同外界的一切联系和感知。 百眼魔君顿时面如死灰，知道黑吃黑遇上了更狠的。 它眼神一变，双手一扯道袍露出赤裸的上半身，却见它浑身都是一道道眼睑长短的疤痕，分外狰狞！ 一丝丝金光自那些“伤痕”中流露出来，这哪里是什么疤痕，分明就是一只只闭合着的眼睛。 二郎神才有三只眼睛就那么屌，百眼魔君呢？ 面对魔君同归于尽的反扑，凌歧微微一笑，直接反掌一压，那魔君浑身淡淡的金光立刻消散，双膝着地跪下！ “饕餮大圣！！！” 蜈蚣精面红脖粗，气得浑身发抖，一条狰狞的蜈蚣虚影浮现，如同活物般的在他身后游动。 凌歧微微惊讶，笑道： “已经练出元神了？有点意思的妖怪，正好，多你一个不多！” 百眼魔君还没弄懂凌歧是什么意思，虚空中一棍一戟同时落下，这魔君当即魂归九天。 真是杀鸡用牛刀，狮口吞老鼠。 凌歧对叮叮咚咚落在地上的几件法宝看也不看，示意猪刚鬣收起。 猪头怪立刻在另外两妖羡慕的目光中，屁颠屁颠将宝贝捡起，也不客气，直接收藏起来。 而这时凌歧的心神，已经沉入了神国！ 收服百眼魔君可比收服二郎神容易多了，虽然它对凌歧同样充满了憎恨，但在本质上，它仍旧是个欺软怕硬的角色。 神国的威能无穷，尤其是他这独特的神国。 凌歧甚至怀疑，假若他能弄到一份完整的神性，他的神国能不能给他创造出一个神级的圣灵来，当然这种事情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几分钟后，看着恭敬的跪在自己面前的百眼魔君，凌歧没什么感觉，尚留在自家洞府“收拾行李”的兔妖，却露出几分怪异，或许是心有戚戚。 兔妖当然不知它们这些妖怪圣灵，本也够奇怪的，明明是圣灵，却还保留着完整的自我意识，偏偏又不得不对不喜欢的对象奉献全部忠诚。负面的友好度和正一百的忠诚结合在一起，当事人想不矛盾都不行。 “这么说来，你的法术是天庭天师府一脉了，可惜他们大概不会认你这个妖怪同门。” 凌歧的话，换了半个小时前，铁定引起蜈蚣精的不满和记恨。 如今，蜈蚣精只是赧然道： “吾主说笑了，我哪里算得上天师符一脉，偶然得了仙家旁系的一道传承罢了。” “不过我这一脉还有个师伯唤作青螭仙人，又有七个师妹，倒也不能算弱。” 蜈蚣精交代完，凌歧微微回忆，默默思忖： “青螭大圣七仙姑” 他摇了摇头，稍微有些可惜。 那七仙姑听起来和七仙女一样，都是得了公主病的女仙，其实就是七个勉强达到妖王级的母蜘蛛精，最是妖艳恶毒。 若是猎艳之人，她们倒也是极好的目标。凌歧心中，对这等近乎玩物的妖怪，兴趣实在不多。 只要小心她们的本命神通，七只蜘蛛精未必够猪刚鬣一个打杀的，收来也就当成花瓶和暖床。 至于青螭大圣，八百年前就被西方天皇勾陈大帝召上天去，也算天庭一员，等闲不好招惹，除非他已经决定直接打上天庭。见识过翻天大印后，这种想法他已经很淡了。 凌歧有着不死不灭的特性，理论上怎么作死都不会死，但这也要看对象。他可不认为能驾驭翻天大印的，会发现不了他神国的秘密。 想了想，俯视着神国中群妖汇聚的盛况，凌歧沉吟着，一意决定道： “那么百眼，你现在就去将你七个师妹，接去黄花观吧。” “借口，就说你炼丹术突破，炼制了一炉仙丹，请她们过去品鉴。” “还有，你有什么相熟的妖怪，也可以一起召集，干脆以你的名义，在黄花观开一个鉴宝大会。” 秉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则，凌歧发号施令。 百眼老道心中叹息，知道这次要做不招人待见的勾当了，却是不得不心甘情愿的接受命令。 碧水潭，青丝洞。 百眼魔君的到来，令自称七仙姑的七只母蜘蛛精大喜过望。 这些个妖女虽然恶毒，但的确还有几分纯真秉性，恶毒之处也是天性使然。 对于名义上的师兄，七仙姑非常热情，都拿出平时都舍不得喝的琼浆玉液招待，叽叽喳喳围着蜈蚣精嘘寒问暖问个不停，弄得百眼魔君都有些羞愧。毕竟他现在要做的，和那填了海眼的申公豹根本没有区别，也许更恶劣。 得知自家师兄要开鉴宝大会，更会拿出新炼制的一炉仙丹供大家品鉴，七个女妖眼珠立刻就是骨碌碌的转，还有的直接劝说他肥水不流外人田，蜈蚣精自然是拿出一套套道理说服。 末了七个女妖应邀，带上青丝洞的一些特产，自去了黄花观。 路上，大姐红姑和七妹紫娘，又相约前往毒虫山邀请独来独往的春十三娘和蛤真君，倒是真有将师兄的鉴宝会办起来的意思。 她们又怎么知道，一张大网，已经在黄花观铺好，就等着虫子落网。 第二十六章 鉴宝大会 轮回者所过之处，有破坏没建设，有掠夺没贡献，这和他们的生存环境，以及背负的使命、乃至接受的任务都有着必然的联系。 早期的发达国家为什么要去殖民？因为他们的道德觉悟低？因为文明落后、文化普及率太低？ 不，那不过是外部的环境使然。 任何社会若看成游戏，那么导致不同社会风气的，必然是游戏自身的规则。 这些规则往往基于大环境的资源条件出现，盛世太平乱世殇，不表示乱世的人就个个黑心。 当然无论盛世乱世，真正能快速崛起的方式，只要还有着可操作的空间，永远都只有一条，就是掠夺。 唯有当掠夺不可行的时候，付出和收益不成正比，乃至可期的长远利益都会遭到破坏的时候，掠夺才会被当成是愚蠢的行为。 能直接殖民，进而在废土上建立起一个理想的王国，为什么还要靠着谈判桌来达成目的？ 谈判和妥协是因为战争的损失太大，结局无法按照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绝非这种手段本身有着多么优越。 所谓弱国无外交，强强和弱弱都可能联手，唯独强弱不行。 一旦有了强弱的差别，而弱势方又能为强者提[ 供大量资源，那么侵略或被迫的纳入体制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拥有神国的凌歧，对于一般的生命就已经有了根本性的强势之处，即使他还不是神，有着特殊神国的他在当前对一些方面的需求，或许反而会比神更大。 他不去谋算更强的天庭的众仙，绝非利益不够，实在风险太大。 草根妖怪会成他的第一选择，也只因为那在当前最适合，会是一块很好的跳板。 虎鲨喜欢猎食大型海洋生物，蓝鲸鲸吞中小鱼群，也能吃饱。 黄花观坐落于西风山上，西风山同栖凤山一个叫法，却是南辕北辙的两个地方。 栖凤山位于西牛贺洲南面火焰山的东部，黄花观坐落于南部瞻洲，同悬空洞大概只有不到五百里的距离。 黄花观名下也有几个村庄，村子也都坐落在西风山上，村民们的普遍素质，甚至比积雷山下狐仙镇的居民更好。 这不是说西风山的几个村庄比狐仙镇更繁荣，而是这地方的村民人均身体素质更高，人口其实不多。 这和他们生活的条件有很大关系，那也导致了村里淳朴风气的形成。 西风山唯一一条大灵脉，恰在黄花观下，灵穴亦在黄花观中。但这毕竟是一座宝山，所以山上其他地方，也能稍微分润一点灵气。这一点点灵气，日久年深，就能让凡人受益无穷。 蜈蚣精对待领民，比万岁老狐更大方，它甚至不要求村民定期上供，所以在西风山范围内的名声居然不错。 兔子不吃窝边草，蜈蚣可没这习惯。 事实上，百眼魔君只是将山里几个村寨的村人，当成了私有物，和药圃中的灵草一样，是一种另类的炼丹材料。 他更美其名曰：人中宝。乃至鼎鼎大名的赤灵丹的主要原料！ 要说这赤灵丹可不简单，乃是取上等“人材”，在炉鼎中煅烧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其中富含灵气和充裕的血气、怨煞之气，对于妖族乃至鬼类都是不可多得的灵丹。一枚赤灵丹，往往就能让一只刚刚开窍的寻常小妖，瞬间过渡到脱胎化形的阶段，可见厉害。 蜈蚣精两百多年前就在黄花观开过一次鉴宝大会，当时有黑风山的黑熊精、毒龙洞的白蛇精捧场，与会妖族众多，各呈法宝灵丹，最终却让他凭一炉赤灵丹给拔了头筹。 也正因如此，当百眼魔君再次发起鉴宝大会的消息传开，随着它亲自奔赴各地邀请重量级的好友，陆陆续续赶赴的妖王妖怪，络绎不绝。 黄花观内，青石铺成的院落中，参天而起的古树旁，百眼魔君名义上的师妹之一，排行第四的蜘蛛精绿儿，正瑟瑟发抖的跪在一名白衣男子面前。 她跪着当然不是为了求给跪舔，施法勾引，实是当真五体投地的拜倒，心中充满了恐惧。 凌歧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不禁暗道无趣，好歹是个妖王，胆子贼小。 五只蜘蛛精被他随手打杀了四只，留下一只不是为了秀优越感，纯粹是他想找个正常的土著妖怪交流一下。结果，这蜘蛛精比圣灵化的妖怪更不堪，最起码后者敬他畏他，却不会视他如同虎狼。 凌歧从树下的石凳上站起，像拍打小狗一样抚摸着蜘蛛精的秀发，而后轻轻一按，这女妖立刻如同软体动物般的趴下，没了声息。 接着，她的尸体在变回彩色蜘蛛前，就凭空消失在空气里。 凌歧的神国中，同时也多了一位住客。 和日渐繁华的东部神国不同，基本上没太大变化的西部神国，唯一可算有着完整记忆和意志的莉莉丝，默默看着那天空中落下的彗星，喟然叹息。 作为圣灵，这个曾有过轮回者身份的女人，哪怕她对凌歧极为仰慕，哪怕有着圣灵强制忠诚的限制，她的心中依旧充满了复杂。 那是对一个个妖娆女妖频频出现的嫉妒？那是对一个个强大新同伴到来的危机感？还是有着完整意识的圣灵面对着另一些重蹈覆辙的自由生命走上不归路的复杂心思？ 莉莉丝从未对凌歧表达过任何恭敬之外的情绪，然而每当她从别的圣灵口中听到它们的过去，每当看着它们脸上被恒定的幸福表情，莉莉丝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相比起来，那些几乎不与西方圣灵接触的妖怪们，反倒还有着喜怒哀乐，反倒更像是活生生的看起来像是活生生的。 莉莉丝从未向凌歧表达过任何不该有的念头，但那不表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从未出现过。 实际上，凌歧莫非就从未有过对圣灵突兀转变的错愕？ 当那明明该憎恨自己的，忽然对自己无比信赖，凌歧就不会觉得荒诞，不会觉得无趣？ 那甚至超过了他用“迷心之力”对人心的改变，因为他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在改变圣灵们的心灵，又改变了多少！ 恶魔愚弄人心，因为人心易变，有着无穷的变数，恶魔才会乐在其中，曾经的凌歧也一样。 他追求的从来不只是结果，也有过程，或许他自己都没看清这一点。 若非此刻的凌歧早已经升华到一定程度，至少在不会因为无趣而生出作死的荒诞念头，凌歧也不会一意孤行的去做更多把有趣变得无趣的事情！ 无趣又如何，抹杀灵性又如何，麾下尽是傀儡又如何。 倘若通往终点的道路必是孤独的，那当踩着亿万尸体走到终点时，即使脚下已是血泥深陷，即使同伴尽是麻木的傀儡，他也不会有半点后悔。 凌歧含笑看着那落到观前的金光，知道又有新的客人来了，欣然前往迎接！ 积雷山上的时候，因为有看客，因为除了神国外他几乎没有太多的助手，所以他不得不借紫霞的名头，准备一个盛大的舞台。 现在，他身边既无看客，又有了一大票帮手，当然是来一个抓一个，一网打尽。 神国中，西方擎天柱下，圣灵悟空面对着苦苦哀求的“牛夫人”，那张雷公嘴难得流露出许多尴尬和无奈。 甚至，这太初神国头号的御用打手，暗暗责备凌歧怎么不将铁扇公主一并收为圣灵，省得现在说不清还麻烦。 孙悟空虽然是神国中的圣灵，但他的特殊性显然是独一无二的，已经不单单是有着完整的意识和记忆那么简单了，或许不只是黑暗神力干扰造成。 无功而返的铁扇公主玉罗刹，回到临时的住处后，面对着紫霞仙子冷冰冰的目光，没有和过往一样抬杠，她身心俱疲。 紫霞公主扫了扫一旁盘坐在玉莲上打坐的红孩儿，却对铁扇公主淡淡的说道： “你又何必再白费力气，你我皆知，齐天大圣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齐天大圣。” “外面的那些妖怪，又有几个还是从前的妖怪？” 紫霞没有指明牛魔王和红孩儿，但她说的已经够明白。 莲台上的红孩儿睁开眼睛，眸子里金光流转，充满寒意的划过紫霞的背脊。 铁扇公主听到这话，默默无语。 不久前，她还就这个问题同紫霞发生了争吵。 紫霞是佛门的人，而那些妖怪乃至孙悟空的变化，都仿佛立地成佛获得了金身业位一样。 这让铁扇公主怀疑根本是灵山的那群秃驴在捣鬼。 随着更深入的了解和日常接触，她渐渐发现这片空间的独立和特殊，而那些妖王的“金身”，也处处充满了怪异和凛然邪气，不似佛门的光大普照。 角落里的至尊宝仿佛被吵醒，睁开眼睛回头看了看两个女人，被紫霞冰冷的目光一扫，立刻又吓了一跳，嘟囔了一声，咕噜一圈翻过身呼呼大睡。 至尊宝的淡定或者说肆无忌惮，让紫霞阴沉的面色又抑郁了几分。 第二十七章 安排 可怜的至尊宝哪里是淡定了，其实他心中对紫霞怕的要死，仙子的迁怒可不好受。 对凌歧他当然是很放心的，至尊宝虽然只是个无用的山贼，总算也披了轮回者的外皮，又早早就上了凌歧的贼船，因此并不认为自己在对方眼中毫无价值。 况且他的觉悟很高，只要凌歧能送他回去见他家娘子，那不论让他做什么，他都可以答应。 紫霞瞥了瞥仍旧穿着大红袍的至尊宝，眯着眼睛哼了一声。 由于凌歧的关系，她这次连至尊宝一起记恨上了。这恨意中，又有几分是真？ 叹息着的铁扇公主看了看陌生的儿子，又看了看似曾相识的至尊宝，无力的跌坐在蒲团上。 良久，铁扇公主眼前场景一花，发现自己突兀来到了一处道馆，道馆正门的台阶旁。 她正好看到一只巨大的三眼蟾蜍，淡绿色尸体正从正面的广场上诡异的消失。 稍稍愕然过后，铁扇公主便发现了负手而立的“饕餮大圣”。 铁扇公主怒发冲冠，很快却又强忍住怒火，调整好面对“老朋友”的心态。 失去了芭蕉扇，一家老小乃至情人又都落入人手，她根本没有发作的余地。 （）“你你究竟是谁！又究竟想做什么！！” 事到如今，若还认为凌歧只是一只寻常的深山老妖，那就真的太傻了。 面对铁扇公主的质疑，凌歧却淡淡的挥了挥手，示意她稍等。 而后，他又甩了甩袖子，一旁的铁扇公主忍不住就稍稍避让，仿佛那个男人微微动作就会刮起一阵飓风。 飓风当然不会随便出现，微风拂过铁扇公主昏红的面颊后，十几个活泼的小道童凭空冒出。铁扇公主见状，又是尴尬，又是震惊。 凌歧随便给十几个道童分发了一些奇怪的器物，接着那些同生人无异的道童，便齐齐朝着他行了一礼，又各自向着山道方向走去。 铁扇公主的震惊不足为奇，因为她从那些道童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生命气息。 她当然知道，凌歧有着沟通异空间的能力，甚至还有一群类似金身罗汉的道兵 但这些道童，却明显不是她见过的圣灵，看着就像撒豆成兵的法将。 法将会有生命？随手能创造生命的，又是什么等级的存在？！ 当然，凌歧远远没有铁扇公主想象的那么厉害。 以凌歧的手段，离创造真正的生命还差着不少距离，但也已经看透了一些生命的本质。 所谓生命，不过是一堆能量的聚合物，构成了活性的身体，再赋予一定的灵性。而完整的生命，除了以上条件，还需要能繁衍传承，且具备一定的自主创造和进化能力，光有灵性是不够的。 那些小道童，只是他按照百眼魔君修炼的正统道术传承，改进而成的一种法术，沿用原本的称呼，唤作“三清道童”，加强版的三清道童。 百眼魔君的黄花观里，早先就有一批三清道童，是百眼魔君根据正版法术改编的、永久版三清道童。 当然，百眼魔君法力不济，连正常召唤“三清道童”的水准都不够，又懒得一次次施法，因此想了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那就是，把自家的蜈子蜈孙，寄生到村民的顽童身上，然后假意道馆招收道童，暗中将之祭炼成一种妖傀。 十几个妖化道童，已经被凌歧一网打杀。 他不需要在黄花观安家落户，自己也有本事真正去召唤仙童，对那等邪术真不怎么看得上眼。 对于凌歧表现出的诸多能力，铁扇公主自认已经见怪不怪，却每每仍旧感到震惊。 目送着道童离开，凌歧许久都没有理会铁扇公主。 铁扇公主很快就显得不耐烦了，她并不知道凌歧正在通过意识对众多道童发布命令。这位牛夫人的耐心是出了名的差，若非凌歧手上握着她太多把柄，她早就发作。 又等了片刻，铁扇公主终于上前几步，追问起来。 凌歧微微蹙眉，感知着道童纷纷传回遵从指示的讯号，他这才收回目光，淡淡扫了扫铁扇公主，冷冷道： “我的来历，你完全不需要知道，我要做什么，也不是你能过问。知道太多，问得太多，你唯一阖家团圆的机会，可就要从你手上溜走了。” 凌歧的话和目光都让铁扇公主心寒，却见他表情又是一变，周围画风立转，阴暗压抑的气息不见，只剩下阳春三月的和风。 “当然，你家老牛好歹为我做了不少贡献，至于悟空也是我的得力帮手，牛圣婴也很可爱。” “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 “做得好，我放你一家离开。做不好” 凌歧坦然的声音，让铁扇公主微微心塞。虽然她早就意识到，在积雷山大乱时单独留下自己和紫霞，此人必然有所图。 铁扇公主也清楚，像凌歧这样的人物，基本不会图谋她的美色。这时听到正戏来了，还是有些紧张。许多时候，被人图谋别的，还不如光棍的献一次身 “我知你是罗刹一族的公主，罗刹一族又是西牛贺洲的大族但是我对你族还真没什么图谋。” 凌歧的话一波三折，让铁扇公主也跟着心绪起伏。 然后，就在她刚刚放下心来的瞬间，凌歧便直接将她打落深渊。 “罗刹一族在本座眼里真不算什么，可恰巧我还知道，你昔年有大机缘，曾拜在青云仙人门下。” “那青云仙人，却是看守不周山的天庭使者” 凌歧说到这里，铁扇公主的面色已经彻底变了，带着死灰和苍白。 这是她除开身份外最大的秘密，甚至她的师承在有心人眼里比她的身份更神秘！ 关于她一国公主的身世，外人知之不详，牛魔王之类的亲近人却还是清楚的。 而关于她的师承来历，就连孙悟空和牛魔王这种同她发生过实质性关系的伴侣，都一无所知！ 普天之下，知道这隐秘的，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位同门，唯有红孩儿。她曾想方设法要将红孩儿送回师门，适才提前做了交代，只是一直没等到机会！ 铁扇公主的绝望不仅仅是来历被揭穿，更有红孩儿的“背叛”，她仿佛又听到了紫霞的话。 却见凌歧忽又轻笑，淡淡说着： “不用那么紧张，青云上仙法力不俗，我也招惹不起。” “只是那不周山断裂的半截不周山，乃是世人共有，天庭派鹰犬守户，未免霸道。” 凌歧咧了咧嘴。 脑子翁翁直响的铁扇公主忽略了某人对自己最敬重之人的诽谤和诋毁。 只听凌歧又说道： “在那不周山上，真正的极品灵物早就被天庭收走，余下的但凡有些价值，也展开重重禁制，仿佛自家后花园一样。对那些东西，我都不奢求。” “但是，在不周山的飞来峰，有一块奇石，生有九窍，我却很有兴趣入手你且去为我取来。” 铁扇公主听着，满脸复杂，她完全不明白凌歧怎么会对不周山的情况了解的那么清楚。 至于那块九窍奇石，铁扇公主闪烁的目光，证明她对此并非一无所知。 要说那奇石贵重，也不尽然，它就随随便便摆在飞来峰上，风吹日晒已经近千年之久，除了大风时会奏出一曲天籁，平常真不见奇异，想来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什。 可若说它不贵重，它就像不周山的古松一样，是不周山的一部分，本就是一种象征。 况且，凌歧会随随便便指定要求她去盗取一件完全没用的东西？ 铁扇公主昔年在青云仙人门下修行，法力最低，年纪最小，最得同门喜爱，因此也最是无法无天。 放在她还在门中的时候，为了亲人，别说盗取一块来历不明的石头，就算是禁地里的宝物，她也敢拿，芭蕉扇不就是那么来的。 然而——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虽然曾是青云仙人的弟子，当年却因为一段孽缘，恶了师傅他老人家，已经被逐出师门” 铁扇公主话音未落，就被凌歧冷笑着打断： “我当然知道你已经被逐出师门，还知道青云仙人替你受劫之事！” “‘徒有过，师承其责，子不教父子过！’啧啧，你师父对你真是用心良苦了” “相信我，即使你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你的同门也不会立刻翻脸的。” “再说，我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把重担扔给别人的人吗？” “放心，我既然那么要求，便会派人与你同行。相信就算青云仙人，到时候真的要翻脸，也会给他几分面子。” 凌歧口是心非的说着，随着他话落，他身旁忽然出现一个金光闪闪威风凛凛的金甲战将。 那战将有着俊美的面容，完美的体型，披着重甲，提着三尖两刃刀，眉心神目开合，破法金光闪烁！ 这位指定的同行者，不是杨戬，又是何人！ 第二十八章 仙国 “二郎神！！” 铁扇公主大惊，先是警惕，而后看清二郎神目不斜视的样子，面无表情的神色，又是震惊，又是悲凉。 可惜铁扇公主的兔死狐悲还没洋溢，二郎神就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朝着她冷哼一声，显示自己和某些妖怪圣灵是不同的。 铁扇公主一愣，连凌歧都愕然了一瞬。 所幸，这插曲不坏，二郎神保留着越多的个性，这对凌歧接下来的计划只会有数不尽的好处。 到了现在，凌歧对圣灵的不满，已经不是对于忠诚方面的欠缺，而是那种近乎复制的模块，圣灵们如出一辙的表现，还有那恼人的金光。 尤其亮敞灯泡似的金光，若是没有这类似佛家金身的固化状态，凌歧都敢让二郎神带他到南天门去打野鸡！ 二郎神是谁！是天庭第一号走狗！是天庭四大台柱之一云中仙的关门弟子！ 别说此次的目标青云仙人要给二郎神几分薄面，就算天庭的大佬，哪个不对他青眼有加？ 二郎神在天庭众仙中的战斗力最多能排到前二十，然而他的后*台之硬却是前三的！ 青云仙这种近乎真仙的修者，不说轻易把他打死，也是完虐这小辈。 (可二郎神的师傅云中仙，一个翻天印下去，怕是不周山都要矮掉一截，什么青云仙人能逃得性命就要烧高香了！ 也正是从二郎神口中得知他生猛的背*景后，凌歧才感到棘手，又懊恼金灿灿的圣灵太惹眼。 二郎神的圣灵之体同样近乎半仙，和凌歧的新身体差不多，同妖圣明显不同，但也根本不是原装的仙体。 那兴许瞒得过青云仙，再不济也能用玄功变化忽悠一二，肯定骗不过他师傅云中子，送上门都是肉包打狗。 云中仙，号云中子，又称浮云仙，乃是混沌初开时天边第一缕祥云得道，洪福齐天，堪称仙人第一！ 不算如来佛祖，不算神秘莫测的混元圣人，云中仙就是目前这个世界最顶级的强者，一巴掌能拍死好几个凌歧。 错非真仙有真仙的规矩，等闲不能离开天庭，哪怕弟子陨落，也只能以法宝寄托神念搜索，二郎神又没有真的灰飞烟灭，怕是凌歧现在已经死了。 遣走了铁扇公主和二郎神，凌歧的目光重新转回神国中的擎天峰上。 这个世界还有好多的隐藏剧情可挖，顶级的仙人比拥有神国的真神分毫不差，可惜他已经等不及要离开，因为他目前的处境实在太危险！ 神国中，参天的巨峰直贯云霄。 这巨*物原本是镇压孙猴子所用，如今却在混沌仙力的作用下越发神妙，似乎有什么法宝正在里面酝酿。 他半边天的神国，已经像是形成了一个独立的仙侠世界，混沌仙力不光在神国中塑造了他要求的种种奇观，更“主动”进行加工修饰。 比如大地上，已经有一片片灵草灵田、灵木异果在茁壮成长。 甚至有消磨顽劣妖王大圣时破碎的灵魂，散落到地面，化为一只只羚羊马鹿，欢快奔走。 花鸟虫鱼自生，风雨雷电循环，在神国中，这绝对是超乎想象的奇迹。 孙猴子还老老实实呆在擎天峰下受罚，凌歧能看出它正在尝试重组自己的圣灵之体。 如今的孙猴子，圣灵之体除了那驱之不散的灵光，内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黑暗神力和混沌仙力融成一团，变成了一种闻所未闻的能量。 这种能量极不稳定，即使凌歧拿来构建个人身体，也唯有轰地炸成碎片一种结局，但猴子偏偏能用它构成更强大的身体。 新的圣灵悟空非但能在瞬间爆发出更强的战斗力，也能承受更大的打击力。 这简直，就是核心领域的突破啊！ 不得不承认，这的确给了凌歧很大的启发，谁说圣灵一定按按照神国规则形成，然后以慢吞吞的速度成长，几乎一成不变呢？ 再或许，由神力和混沌仙力构成的生命体，本就是不同的，一者永恒不变，一者不稳定却有着不小的进步空间。 这大概也和神力、仙灵之力的本质不同有关。当然和圣灵的先天资质，同样有不小的关系。 于是，这更坚定他图谋不周山上那块灵石的决心。让他对三清道童在西风山布阵的情况，更为上心。 天生的灵石一定要到手，脚下的灵脉也要给它来个断根！ 他的神国，已经明显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永恒不变，太初神力得不到补充，亦没有丝毫消耗，那是神国的根基，壁垒厚度的决定性因素。 而在另一半的国度中，一切都在磅礴的仙力作用下茁壮成长，让神国在内部演变的更加繁荣。 从目前来看，混沌仙力对神国的促进无疑都是有益的，完全没有遏止的必要，反而要主动促进。这意味着混沌仙力将会加速消耗。 混沌仙云中的月光宝盒才消融了一般，那起初遮蔽五分之一个神国的混沌仙力云团，如今却还剩下不到一半！ 就目前来说，哪怕他整天坐在灵穴，神国中的仙力消耗都已经入不敷出，更别说还要去促进什么。 当然，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他亲自上天去采集真正的仙灵之气，不过那么做的风险太大。 大量吞噬先天紫气也是办法之一，让它和灵气直接融合，会让灵气转化成混沌仙力的比例大幅增加，却要靠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 无奈之下，将灵根截断转移到神国中，反而是目前最适合的，能稍解燃眉之急。 唯一可虑的是，假如神国中有了完整的灵气循环体系，它还是神国吗？ 但既然已经这样，那就没有后悔的余地，这也是他坚决图谋灵石的原因，那会是很好的帮手，再不济也能留作备用，可比什么死灵君王分身有潜力多了。 他正走在一条前所未有的神道上，目光却同时，转向了仙道。 路不在多寡，手段并无优劣，最终还要看结果。 神国内，凌歧的意志高高在上，视界固定在天空中。 俯视着冲天而起的圣灵妖力煞气，他对这有序的混乱，居然产生了一种百家争鸣的错觉。 或许由仙力引起的种种变革，在其他神的眼中都是绝对不能被容许的。 然而不拘是桀骜的悟空，看似憨厚实则奸诈的猪刚鬣，还是狂妄的牛雄，乃至偷偷摸摸将一株新生的葫芦藤蔓移植到自家的金银二角，都能让凌歧感受到了一种羽翼丰满的感觉！ 归根结底，他始终不是真正的神，对于神国，他会将之当成根本的底牌，却非一切的根基，非常重要，但不得不抛弃时也能果断抛掉。 传统圣灵也好，妖怪圣灵也罢，或者什么未知之力，什么天生灵石，只要能为他所用，凌歧都不会拒绝！ 毒虫山，百眼魔君的故乡，刚刚要出门拜师学艺的春十三娘，被七只蜘蛛精里排行老大的红姑和鼎鼎大名的蛤真君截住，在她警惕的目光中，愕然收到了一份关于鉴宝大会的邀请。 春十三娘原本是不想去的，毕竟她和红姑七姐妹并不对路。 虽然两方都是蜘蛛成精，可后者是一窝七彩的异蛛，天生不凡，而春十三娘只是普通的变异花蜘蛛，靠着机缘和努力上位，所以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但当听到毒虫山的传说中人百眼魔君会请这次的与会者品鉴他新炼制的仙丹，春十三娘立刻心动了。 这世上妖怪最喜浮夸，说是仙丹就肯定不是真正的仙丹，毕竟真正的仙丹在炼丹大师百眼魔君手中都屈指可数，哪能分润别人。 可蜈蚣精的炼丹术的确是一绝，提起西风山谁不知道黄花观的百眼魔君，他若说是仙丹，起码也是灵丹级别。两百年前的赤灵丹，可到现在还让某些妖怪回味无穷。 一粒灵丹，看其品相，少则能增加三十年道行，多的话可抵一甲子苦修，还有其他妙用。 更重要的是，春十三娘向来独来独往，吃多了跑单帮的亏，要不也不会想着找个厉害师门投靠。 既然如此，参加这种妖怪界的盛会，不也是另一种交际手腕？ 春十三娘孤傲，却不是傻子，否则纵然她有机缘，不靠巧取豪夺，也难在短短三百年就修炼成妖王，勉强算是一个厉害角色。 看着巧笑倩兮的红姑，春十三娘只觉这妖面目可憎，偏又想到了前段时间在白骨山遇到的另一头水尸女妖，一个自称白晶晶的妖怪。 白晶晶法力还不如她，偏偏靠着一根白骨锁和其他几头尸妖的帮助，生生夺了她的清灵果。 春十三娘立刻就改变了态度，露出一丝掠食者捕猎前虚伪的笑容，答应和两妖同行。 对于她突兀的转变，红姑和蛤真君都不觉得奇怪，有好处不上还叫什么妖怪。 蛤真君更大包大揽，说他有位兄长蟾蜍小圣已经提前前往黄花观，它们几个都可以托庇在对方名下。 就在三妖其乐融融，春十三娘幻想着纠集一群妖魔，抄了白骨山白晶晶的老巢，再伺机将帮手坑杀时。另一面，和红姑分开的紫娘，却在邀请涌泉谷的地涌夫人时，意外遇上了麻烦。 不是涌泉夫人不给她面子，而是太给她面子了，非要拉着几个客人一起去。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还带拖家带口的？ 第二十九章 隐去 比起红姑，紫娘多少还有些小心思，她找上地涌夫人，是因为这白毛老鼠精有个名唤黄袍老祖的大圣级哥哥，自家涌泉谷也产地灵犀泉，是难得的淬丹灵物，所以值得拉拢。 可是那几位地涌夫人的客人，她是真不想邀请。在她看来仙丹有数，邀请些豪客也就罢了，请了吃白食的过去，岂非自家的损失？ 可惜紫娘面皮薄，挡不住地涌夫人的热情和调笑，只得带着老鼠精窝里几位来自白骨山的客人一起同行。 另一面，百眼魔君也亲自邀请到了黑风大圣三兄弟，甚至还通过黑风大圣联系上了青毛狮子、白牙巨象等等几位妖族知名强者。 这也是他爱炫耀，变成了圣灵都推说是灵丹的妙用，美其名曰：立地金身丹。又拿出了花了几十年才炼成的一枚灵丹——妖变丹，供人赏玩，还说自家这次请客品鉴的皆是同档次的灵丹妙药，勾的黑熊精欲罢不能。 黑熊那厮一直被人嘲笑黑丑，见此专门找百眼魔君私下商议，希望对方能多匀一粒“立地金身丹”给他，甚至表示愿意用自家珍惜法宝交换。 百眼魔君一面打包票，一面在心中冷笑，这请他们过去，可不就是尝尝“立地金身”的滋味。 黑熊精也不知打什= 么鬼注意，当即就差遣两个弟弟去邀请其他几位方外好友。 百眼魔君只是冷眼旁观，估摸这黑厮怕是猪油蒙心，动了邪念。 就在一众老魔呼朋唤友准备吃白食的时候，本该群魔乱舞的黄花观中，却是寂寂无声 鱼儿入网不是愿者上钩，再蠢的鱼儿若是落网或者上钩的同类太多，一段时间内渔民和垂钓者都会发现收获大幅减少。 有的人会说那是因为被捕猎的太多，事实上，除了一网洒尽，否则凭个把人还真能把自然生态断了根？ 寻常动物都有生存的智慧，更别提修成人形的妖怪，它们对于反常的情况只会更警惕。 一个两个妖怪接到邀请后来到冷清的黄花观，或许还会以为自己是先到的，为此洋洋得意的进入别人的瓮中。 可时间久了，总不至于明明都迟的，都觉得来的太早。 红姑一行人来到西风观前的时候，正看到七七八八的妖怪交头接耳的站在离西风观三十里外的云头上，不知在讨论什么。 它们个个生得狰狞，笑一笑都能吓死人，偏偏表现的胆小如鼠，全都不敢靠近那处寂静的道观。 红姑稍微迟疑，立刻就带头上前盘问，那些妖怪如临大敌的样子，让红姑微微不喜。 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她家师兄的地盘，客人却像防贼一样防着主人，这算什么？ 况且她本该在观中的姐妹和师兄家的道童，连半个人影都不见，无疑让她感到意外。 结果，得到的答案更令她惊愕。 不是那些妖怪和主人起了什么冲突，也不是老巢遭到袭击导致留守人员离开。那些妖怪中最早到的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个多时辰，竟然没有见到观里有半个人出入。 事实还不仅如此，那群妖怪也非个个警惕，就在差不多大半个时辰前，它们中有一只自负神力的蚂蚁精大摇大摆走进入道观，当时甚至还对同伴嘲笑奚落了一番，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只蚂蚁精仿佛从人间蒸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群妖怪包括先前进入的蚂蚁精，都是一伙盘踞在西风山附近的小喽啰，其中连一个达到妖王级别的都没有，只能算是一般厉害的精怪。 红姑审视了片刻才认出那些妖怪中的某几个，的确有些面熟，算是自家师兄的“朋友” 当然，寻常精怪是没资格和百眼魔君做朋友的，这些妖怪更像是百眼魔君罩着的喽啰，偶尔也会带些东西来孝敬蜈蚣精，平时帮着蜈蚣精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琐事，起了冲突也会求蜈蚣精帮忙，主持公道~ 红姑很快就不再注意那几个不知从哪里听到风声，赶来浑水摸鱼骗吃骗喝的精怪，比起它们的不请自来，她更担心自家的几个姐妹。 由于对黄花观的熟悉，以及对自身妖王级实力的自信，红姑也没和同行者打招呼，直接就按下风头朝着黄花观飞去。 与她同行的蛤真君和青菇仙见了，相互对视一眼，也紧紧跟上红姑，为其压阵。 只有春十三娘，偷偷摸摸落在了队伍最后面，她心中微微有些心悸的感觉，仿佛面对着那道观就像面对着一张巨大的蛛网，可怜她本就是此道好手。 三个贸然入局的妖王中，青菇仙是青芝成精，不善争斗，但医毒手段名震一方，此刻她手上正握着一把毒草，随时能将较弱的妖王化为一滩脓水。 蛤真君蛤蟆成精，算是妖王中的高手，另外还有一个自号小圣的蟾蜍精哥哥，比它更厉害几分，同样收到了邀请，按照道理现在也应该已经到了观中。 蛤蟆兄弟分家已久，可平日仍旧颇多照应，不说焦不离孟，也亲密无间，有好处总能想着对方，比如这次的鉴宝大会。 蛤真君心中担忧兄长，飞的比青菇仙快得多，仅仅落后红姑稍许。 它还没落地，就化成原形，变作一只磨盘大小的蓝皮蛤蟆，浑身毒雾缭绕，两个碗口大小鼓起的苍白眼球，释放着黯淡的紫光。 见到蛤真君这般如临大敌的样子，青菇仙稍稍落后几步，春十三娘干脆就停在了离道观十里远的地方。 道观中，凌歧看到红姑直线扑来，只是微微一笑。 连他的障眼法都看不破，这些妖王的实力根本不值一提，若非妖王大都有不错的天赋神通，而且那些神通配合起来会产生更为惊人的效果，怕是凌歧根本懒得图谋它们。 当然，纯以战斗力来说，圣灵化的妖王再弱，还是远远强于圣灵化的普通人。 用混沌仙力构成的圣灵妖王，十有六七能保留、或者说模拟出从前的天赋，本身的力量也会由于圣灵化而小幅提升，这意味着它们的实力根本不会削弱多少，殊为可贵。 只要指挥得当，这些圣灵妖王的作用将远远强于正常的新生圣灵。 凌歧本待出手将外面或是冲动或是谨慎或是畏缩的妖王精怪全都一网打尽，不料西方的云头背后忽然露出一个巨大堪比房宅的青色狮子头。 光探出一个大脑袋的青毛狮子精疑惑的望着黄花观，它张开血盆大口，凌歧刹那生出一股危机感，仿佛这其貌不扬的狮子精一口就能将他连带整个西风山都吃掉，于是还不想暴露真身的他，眨眼从原地消失。 狮子眼中青光照射，凌歧随手布下的幻阵顷刻瓦解。 那狮子扫了扫空荡荡的院落，最终看到院落中有一间丹房大门敞开，里面立着一座药鼎，鼎中一阵阵祥云溢出，五色光华压之不住。 那紫色的药鼎外，还围着一圈如同塑成金身的妖怪，贪婪的看着鼎中之物，居然连他都看不破本体。 愕然片刻后，狮子精哈哈笑道： “好，好你个老蜈蚣，有好东西就知道藏着掖着，布个狗屁法阵防贼似的防着客人，殊不知家贼难防！”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还是让老子给你保管好家里的东西吧！” 红姑这时也已经来到了院中，正好看到自家金光闪闪的五姐妹相继从丹房走出来，叽叽喳喳的抱怨着某某某不该偷吃丹药，弄得现在不人不鬼。 在它们身后，更有一个长须短辫的胖子，同样金光闪闪，红姑不认得，蛤真君却已经收起了妖身，愕然盯着那胖子大声嚷嚷道： “哥哥！哥哥！你怎么成这幅模样了！” 它的语气虽然惊讶，却难掩其中一缕羡慕。 这时伴着青毛狮子声音落下，狮子精张开的巨口中忽然生出一股吸力，众妖王只觉浑身轻飘飘的，这才顾得上惊慌。 蟾蜍精法力最强，又有“金身”，立刻朝着天空呵斥道： “青毛狮子！你想做什么！” “哼！！” 半空中青毛狮子不满的怒哼一声，显然不认为蟾蜍精有资格直呼其名。 然而它那无往不利的吞山之术，这次竟也碰了壁。 地上那座大山，山上那处道观，仿佛都已经和什么沉重的东西融为一体，根本收之不动。 青毛狮子没有蛮横的继续发功，毕竟它也算客人，偶尔贪欲发作也就罢了，胡搅蛮缠却不是它的作风。 况且蜈蚣精法力不高，师门够硬，狐朋狗友也不少，因此青毛狮子并非毫无忌惮。 如果能一下将好处都吞了，青毛狮子不介意丢些面皮。可若做了强盗还失了手，它以后就不用再混了。 而且它这时也想到，蜈蚣精多半不会把最好的东西留在几不设防的老巢。 青毛狮子脸色难看的收起法力，须臾就落到地上，已经变成一个顶着狮子脑袋的昂藏大汉。 他先是冷冷看了看怒视着它的几个小丫头和一只、两只臭蛤蟆，然后就无视了众人的愤怒，大摇大摆朝着丹房走去，仿佛自己才是此间主人。 “你！你们几个小丫头！还不让开！” “你们虽然是百眼的师妹，可随随便便偷吃东西，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百眼的药可不是那么好吃的，我觉得你们现在已经中了毒，一时三刻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我青毛大圣慈悲为怀，这就给你们找找解药。” 第三十章 争夺 充大佬？慈悲为怀？ 话这样说，狮子精却直线走向了丹炉。 它的态度随意，行为放肆，傻子都知道它究竟要做什么。 不过比起一口连人带地皮吞掉，这厮现在的行为的确算不得过分，起码吃相好看多了。 蜘蛛精姐妹叽叽喳喳喝骂着，红姑连连制止不及。 那蟾蜍小圣更是直接站到了青毛狮子面前，弄得蛤真君和后到的几个妖王精怪眼珠都差点瞪出来。 “哼！滚开！” 狮子精对一些拎不清状况的女妖怪还是比较容忍的，不排除是看在百眼魔君的面子上，但是对于方才就挑衅过自己的蟾蜍精，就没那么客气了。 它也不发作，粗壮的手臂一抓一抛，蟾蜍精直接被抛到十几米外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 却不知狮子精居然惊异的停下脚步，它这一下虽没用尽全力，更不打算直接把蟾蜍精掷死，可最少也准备让它丢个大丑。 青毛狮子是谁？ 它是白牙巨象的把兄弟！是金翅大鹏的好哥们儿！是妖圣中最顶级的存在！ 当前世界三界中活跃的妖圣林林总总超过双十，然而除开个别的异类，青毛狮子绝对是第一线的强者／ ，除了神秘莫测的九灵元圣，连齐天大圣都不能让它写个服字。 它若说要让人跌破头，就不会让它只擦破点皮。 青毛狮子心中思忖，却不言语。他更不再发难，只是对着蟾蜍精冷冷一瞪，就又朝着丹房走去，心中贪欲也隐隐复燃。 “愤怒”的蟾蜍精被惊慌失措的蛤真君拦住，蛤真君虽然惊讶于自家兄弟法力的增长，但也真没让它送死的打算。 等青毛狮子堂皇站到丹炉面前的时候，一众妖怪都已经围到了外面，却没有半个敢靠近的。 无论它们多么不满、还是心中觊觎，此刻全都齐齐盯着那祥光阵阵的丹炉，连空气里都仿佛充盈着一股香甜的味道，只是稍微吸一口丹气，就让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青毛狮子刚把手放到炉顶上，还没来得及掀开，天空就又传来一阵巨响。 轰！！ 一道紫色的雷霆从天而降，仿佛一条栩栩如生的电龙。 雷龙轻易毁掉了丹房的屋顶，青毛狮子不耐烦的朝着天爆吼一声，那足矣将整个黄花观夷为平地的雷龙竟然被生生震碎。 众妖惊骇于青毛狮子的法力，尤其心疑着自家白蚁兄弟怎么不在的几个精怪，更是被吓得趴在地上，对当之无愧的王者表现出十分的臣服意愿。 如此威势下，偏偏还有不怕死的，敢迎刃而上。 “呔！好狮子！做的好事！先吃你家熊爷爷一棒！” 一根纯黑色钉刺狰狞的狼牙棒从天而降，那一瞬的破风，竟然让整个空间都隐隐震荡，隐约有些齐天大圣万钧破天的味道。 青毛狮子眼皮一跳，反掌取出一柄比寻常武器大了几倍的三亭大刀，铛地一响，反手截住，而后蹬蹬蹬连退数步。 狮子足底铁履爆碎，赤脚踩得地面哗啦啦开裂，露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待到音爆和土浪纷纷沉淀，那口引人注目的丹炉已经消失，留在原地的是一个身量丝毫不逊色青毛狮子的黑铁大汉，这汉子顶着一个好大的熊头，威风凛凛。 “哇呀呀呀！熊罴！你也敢坏我好事！！” 青毛狮子怒发冲冠，通红的眼珠暴瞠。 那黑熊一手提着狼牙棍，一手托着一口小巧的丹鼎，嘿嘿直笑。 它的身后，瞬间从天落下几道身影，其中有一白衣秀士，摇晃着文士扇，又有一黑袍道者，提着浮尘，梳着道髻。 很快，金光闪闪的蜈蚣精也落到地上，却是在众多围观的妖怪一边。 几只蜘蛛精见状立刻围了过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百眼魔君示意她们稍安勿躁。 却见那黑熊在青毛狮子忌惮的眼神中，轻轻吹了口气，缩小后仍旧重达数吨的丹鼎，兀然被掀开了鼎盖！ 磅礴的仙云冲天而起，那小鼎中十几粒金色的丹药如有灵性般的飞舞着，企图冲破那层无形的禁制，黑熊精见状大喜，张开一吸，连鼎带药吞入腹中。 黑熊精的举动让周围人的面色纷纷起了变化，青毛狮子看向一旁“脸色遽变”的百眼魔君，冷冷笑道： “百眼，这可是你的地盘，又是你专门请我来做客的。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有什么说法？” 百眼魔君还没回话，那黑熊精就大笑打断道： “哈哈哈！什么意思？当然是请你离开的意思！” “百眼道兄开的是鉴宝大会，不是土匪大会。” “似你这等狂徒，还是尽早离开的好，免得被你熊爷爷砸成肉泥！” 青毛狮子听到这里，不禁怒火中烧，面色倒是恢复了平静，却犹若一座压抑的火山。 要说那青毛狮子精，和百眼魔君其实只是泛泛之交。它和黑熊精，反倒有过一些交集。所以，这次来参加什么鉴宝大会，还是看在黑风怪的面子上，给朋友捧个场。 至于说土匪之举，也是见猎心喜，倒不是来的时候就存了恶意。 黑风怪呼朋唤友，自然没安什么好心，想以客欺主，可现在提前要让狮子精先局，心中着实权衡了一番利弊。 不拘如何，事情发展到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鉴宝大会开不成了，剩下就是浑水摸鱼。 想当然如此，百眼魔君昔年虽然成功办了一次鉴宝大会，那只是因为赤灵丹的价值不上不下恰好适中，当时传播范围又小，才让它坐收名利。 以它这样的妖王水平，弄什么仙丹品鉴大会就是在作死。 当然，蜈蚣精本就没想过要办好什么见鬼的鉴宝大会，只是按照凌歧的命令，负责尽量把更多的人拉来这里。 原因造成结果，贪婪导致过程的变化，就算一些明智的妖怪想到过这种结局，也没想到全武行会提前上演至此。 春十三娘见到如此一触即发的场面，心中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和她打着同样主意的，还有被红姑半路拉上的青菇仙。 青毛狮子又看了看百眼魔君，见他这个主人这时深深蹙眉，根本“不敢”多话，和印象中对蜈蚣精的记忆相差仿佛，不禁流露出些许轻蔑。 似青毛狮子这种顶级妖圣，本来对于所谓灵丹妙药远远不如黑熊精和它两个兄弟那么迫切。只要蜈蚣精愿意开口求助，并且奉上它唯一感兴趣的“立地金身丹”，再让它弄点别的彩头，它未必不能主持一下“公道”。 狮子精顿时有了退意，黑熊精毕竟人多势众，两个顶级妖王的兄弟也都有独门手段。尤其那自号白衣秀士的水蛇妖，连青毛狮子都听过名头，知道是一个狠手。 可它实在骑虎难下，怒意难平。 眼见着百眼魔君不上道，看着黑熊得意的嘴脸，它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暴虐，这令他隐约被压制的怒火瞬间点燃，连带气势都变了！ “好！好！既然这里的主人都不说话，熊罴你敢对我这样挑衅，看来是屁股上的伤还没长好了！” “我也不要什么灵丹妙药，也不管什么宝贝不宝贝，我现在就来称称你的斤两，看看是什么让你那么狂妄！” 青毛狮子说完，几个大步就朝着黑熊扑去，那柄重达一万两千斤的大刀已经疯狂的压下！ 黑熊眼珠一瞪，也不甘示弱的迎了上去。 它见识了蜈蚣精的炼丹术后，心中反而升起了更多的贪欲，直想把蜈蚣精绑上自家的战车，因此此战势在必行，被他激怒的狮子精正好给了它卖弄的机会！ 兀那黑熊当真了得，一根狼牙棒使得出神入化，舞起来就是风雷齐鸣，叮叮当当打了十几个回合就将整个黄花观都夷平。 巨树倾倒，河谷塌陷，天崩地裂。 就连西风山上的村庄都遭了灾，村民被那地震山倾般的威势弄得人心惶惶，更有不幸的直接被倒塌的房屋山石压伤压死。 西风山的山脉深处，随着两只大妖的拼斗，一股股被导入地下的波动也让盘踞在此的灵脉躁动不安，那张原本朝着天空张开的巨网，已经提前落入了地底。 青毛狮子的法力远在黑熊之上，硬拼神通无论是青目神光还是吞山之力，全都完爆黑熊精的那腔黑风神煞，然而唯独近身的搏斗，两者却是旗鼓相当，甚至在不显露妖身的情况下，黑熊精还要稍微占点上风。 这个时候，黑熊精孟不离焦的水蛇精老弟，偷偷朝着青毛狮子祭起一枚钢环。 百眼魔君还在暗自疑惑新抱上的大腿怎么还不发威，恰看到黑熊精的兄弟在暗中捣鬼，不禁心生鄙夷。 虽然它已经是身不由己的圣灵，可还有着一颗妖怪的心，从前属于百眼魔君的妖心——只允许自己卑鄙。 就在两妖斗出真火，白衣秀士暗施黑手的时候，其他客人也姗姗而来。 这时，西风山诡异的微微震动起来，那些许异象，却被隐藏在狂风暴雨的战斗余波下。 第三十一章 一网打尽 好汉相争，最怕暗箭伤人。 妖怪间的争斗其实也一样。 凡人的利箭当然偷袭不到它们，妖躯强大，站着硬抗万箭齐发也无伤大雅。 可就像凡人不会用软绵绵的枕头去偷袭拍翻高手，妖怪要施暗手靠的也是法宝。 法宝是什么，是能让弱者逆袭的好东西，是在当前世界能逆天的异宝。 顶级法宝一经施展，神佛俱灭，躲都躲不掉，当然那玩意儿不是妖怪能拥有、驾驭的。 妖怪们炼制的法宝，也和其本命神通一样，操作简单，威力尚可，但在特定的环境场合都能发挥特殊的效果。 比如—— 蛇骨镯。 一枚白森森似钢若铁的钢环突兀的出现在青毛狮子脚下，一环一扣就将它绊了个踉跄。 虽然同时这骨镯也被青毛狮妖巨大的力量踢得粉碎，只是良机却往往就在瞬间闪失！ 中招的瞬间，青毛狮子除了被绊了一下，还感觉脚踝微微刺痛，仿佛被什么东西蛰到了，发力震荡的同时，立刻就觉得有些眩晕，心中暗道不好。 另一面观战的白衣秀士看起来更惨，直接喷了一口老血，在黑袍道士的惊呼声中仰天便倒，他的脸上却带着得意的阴笑。 黑熊见到青毛狮子露出破绽，原本还有些犹豫，听到自家兄弟的呼声，神识一扫就弄清了状况，不禁暗叹，咬牙朝着狮子顶门砸去！ 它这可是下了死手，基本就等于一下子得罪死了三个两个妖族大圣。 那呼啸的狼牙棒声势惊天动地，此宝唤作黑风仗，原本是黑风山阴魂谷的镇魂之物，也不知哪位上古仙人留下，便宜了黑风怪这厮。 虽然黑风怪的做法令得黑风山方圆五百里内血流漂橹，黑风山下的观音庙都差点一夕覆灭，它自己却是美滋滋的，觉着白得了一件神兵。 不拘黑风杖看着多不起眼，无论它有多少因果，这的确是一件神兵。 谁人若是挨上一下，金刚不坏都可能魂飞魄散，更别说青毛狮子。 黑风怪彻底发挥出神兵之力，已然不遗余力！ 青毛狮子听着耳边犹若阴魂嘶吼的呼啸，起先还没觉什么，这时只觉兀然加剧了脑海的眩晕，哪里还敢有半点犹豫，当即咆哮着恢复了真身！ 吼！！！！ 一头体大如山的狮子出现在黑风山上，一声怒吼就削去了天空数层祥云，扩散的音波生生炸飞了一旁小半个山头。 妖怪们纷纷惊呼着做鸟兽散，一些法力太弱的甚至被狮子精活活吼死。 唯有那黑熊精，双目赤红，竟似分毫不受影响，反而加了把力。 狼牙棒头刹那暴涨数十倍，哐当一下若垂天黑云，狠狠砸在青毛狮子抬起的前爪上，好悬没把巨柱的狮腿直接砸烂！ 三条腿勉强支撑的狮子在痛呼中轰然倒下，兀然两道青光自它目中刺破苍穹，如同圆规般的划了个圈，凡是那青光扫过，什么妖怪鸟兽山石树木全都一分为二，包括青天。 黑袍道士化为原形狼妖，如风遁去，倒霉的白衣秀士被留在原地，直接成了飞灰。 黑熊精惊呼着跃上了云头，避开光芒扫射，同样现出真身，它还使了个变化之术，化作一头丝毫不比狮子弱小的巨大黑熊，朝着那哀嚎的狮子就吹了一口黑色的湮风。 那狮子只觉黑云盖顶，哪里还有发动神通抵抗的余力，立刻就想遁走开溜。 妖怪间的争斗从来如此，成败不光只看法力，斗法瞬息万变，以弱胜强不是奇迹。 那黑风席卷而过，大地上的一切全都失去生机，可惜狮子精溜得太快，根本就没被吹到。 与此同时，一条粗大如同真正天柱的象腿也已经落下，一脚将黑风踩散，更像破坏积木似的踩烂了整座西风山。 怪叫着的黑风怪还没来得及躲开，便被一根粗大到仿佛巨峰的象牙、虚幻的仿若凭空出现的象牙，直接刺了个对穿！ 濒死的黑风怪刚准备拼死发动反击，只觉腹中丹炉忽然变得躁动起来，十二颗蕴含着强大力量的金丹，还没等它开始炼化，就齐齐爆开！ “中计了！！！” 黑风怪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然后华丽的被狂躁的力量炸成了碎片。 那剧烈的爆破就仿佛黑熊精濒死自爆，产生了能量却强过十倍、百倍，强到那身形都隐在云层背后的白象，都被炸翻！ 西风山深深下陷千丈，形成了一个比山体更壮观的天坑，当然这山原也被一个大得夸张的脚印取代。 白象倒在地上，这仿若天地化身的巨*物，却似并未受到致命伤，至少它还有余力象鼻一卷将断腿的青毛狮子卷入口中。 凌歧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会有那么恐怖的巨型妖怪！ 牛魔王施展法相天地后已经够吓人，可在白象面前都如同大象脚下的顽童，巨大的青毛狮子这时候都好比哈巴狗。 一张青金色的巨网自深坑中冉冉升起，将惊慌失措的妖怪们一网打尽，至于那些被战斗余波和剧烈爆炸震死的，已经提前上了天国。 白晶晶还在挣扎，拼命抵抗着那捞鱼似的金网，她来得晚，跑得快，所以落在最外围，根本没踏上西风山。 她已经现出了顶着两百斤大脑袋的水尸本体，恐怖骇人。 她的身边忽然探出一个巨大的黑金猴头，猴头露出满口雪白的钢牙，嘎嘣一口将她生吞。 猴子在咬死白晶晶时，本能的感觉有些犹豫。 倒不是它色心未泯，而是仿佛这个女妖和它有什么夙缘。 只可惜那不知前世还是来生的缘法，今生终究不曾再续，它今生的命运，又岂还是从前？ 猴子不在多想，满脸战意的看向了远方对巨网不屑一顾，金色大网也的确未能将它包围，那已经重新站起，傲慢的俯视天地的巨型白象！ 巨象头顶，倏忽出现一只巨大的金色牛头人，一根说不出形状的棍子正带着风雷声狠狠砸落 “呔！！！切莫打死！！！” 孙悟空一声暴喝，震晕了一大片正在挣扎的妖族。 然后它纵云一跳，奇迹般的出现在巨象眼前。 身高足有二十米的巨猿，落在那身体都隐于云雾中的巨象跟前，渺小的几可忽略不计。 即使那站在象头上猛砸的伟岸牛头，这时也仿佛牧童一般，若非生的彪悍，谁知道它是鼎鼎大名的平天大圣牛魔王。 孙悟空号称齐天大圣，或许在所有妖族大圣中它远非最强，可必然是近五百年、乃至近千年最活跃最杰出的。 法力打造的如意金箍棒自不如原版的棍子利索，可却比原版的更能随心所欲。 万千巨大棍影孔雀开屏般的暴打落下，白象精都被砸的嗷嗷乱叫，这带给它的伤痛甚至比骑在头上猛砸的牛魔王更大得多，实打实的痛入骨髓！ 凌歧这个时候却早就躲在了千百里外一处沼泽地的泥潭中，甚至利用神国隐去了身形。 没办法不如此，从那远超想象的白象精出现，他就知道事情要糟。 果然，那化身直破下五重天的白象，刚一出现就引起了天上一些存在的关注！ 妖族们在地上小打小闹，天庭从不过问，这并不代表天庭软弱，仅仅是懒得管，前提是它们不会破坏整个世界的规则和结构。 毫无疑问，强如白象，就和传说中的九灵元圣一样，已经是一个破坏世界稳定的异数！ 这个时候，就别说神国中正在缓缓塑形的黑风怪郁闷，连凌歧也觉得蜈蚣精坑爹的要死。 自己虽然有想过利用蜈蚣精的关系再对妖王们来一次扫荡，可真没想过，它那样一个小小的妖王，号召会比牛魔王还夸张。召来黑风怪这样武力强悍的妖圣也就罢了，连青毛狮子那等煞星都趋之若鹜，最后更有一只根本不该出现的白象！ 金翅大鹏、青毛狮子、白牙巨象，号称西方三圣，乃至妖族大圣中鼎鼎有名的存在。 然而其中除了金翅大鹏据说和佛门有些关系，背*景极为深厚，其余青毛狮子和白象精，多是靠着金翅大鹏的关系才得以扬名。 因此无论是在蜈蚣精还是孙悟空，都认为这两圣最多也就和牛魔王相当，也许还要稍有不如，毕竟牛魔王的名声，比单独的三圣之一可大得多。 坑爹，实在坑爹，白牙巨象挖了好一个大坑，它的低调本就是提前埋伏的致命陷阱！ 偷眼看着在孙悟空和牛魔王双重打击下略有颓势，然而始终屹立不倒的白象，凌歧心中甚至有些懊恼将二郎神提早遣走。 否则若是麾下三大护法齐聚，加上很快就能派上用处的黑熊精，未必不能在天上的关注转为致命危机前，将那厮拿下！ 凌歧吃不准九天之上暗中关注战况的仙人，到底持着什么态度，略带恶意、还是纯碎旁观？ 他已经提前下了死命令，一旦天上来人干涉，那么孙悟空和牛魔王立刻就要遁去，遁不走就自爆后回归神国，宁可浪费大量混沌仙力重塑金身，也不能留下半个活口，为神国埋下隐患！ 第三十二章 扫荡 事情没有凌歧想象的那么糟糕，即使对于白牙巨象这等化身冲破天际的存在，高高在上的仙人依旧俯视着它。 或许它已能俯瞰天地，然而真正的仙人们却一直都在九天之上。 白牙巨象最终也没被孙悟空打死，它的战斗力究竟如何尚不可知，防御力当真恐怖。 直到孙悟空使出最近才又“重新练成”的真形变化，变作一头万年猕猴，溜进白象肚子，将藏在其中的青毛狮子活活打死，更将白象体内已经形成完整生态的内空间生生打爆，白牙巨象才姗姗退去。猴子也没追击，即使没有凌歧的命令，它同样知道自己根本奈何不得那头白象，这令自视甚高的猴子十分不爽。 这巨象似乎对什么东西很有顾忌，从始至终除了踩塌了西风山，戳死了黑熊精，就再没有主动发起攻击，连像样的反击都没有。 等金色的巨网收拢后复又散尽，一大群妖族高手俱都英年早逝，巨象离去时，诡异的回头朝着凌歧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它的目光中流露出错愕和深思，那恰好也是青毛狮子的灵魂被强行拖入神国的时候。 从始至终，凌歧想象中来自天空的干涉都没有出现，这让他准备好的诸多后手全没派上用场。 ! 孙悟空和牛魔王兜了个圈便接受了神国的接引，化为虚无。 在猴头身影淡去的地方，一名壮硕的白肤粗汉兀然现身，然后他蹙眉扫看四周，待到确定一无所获之后，适才化为一阵白光离去。 神国内，凌歧看着又缩小一圈的混沌仙云气团，以及气团中明显有些萎靡的青毛狮子虚影，无奈的暂时放弃了复活这厮的打算！ 神国创造圣灵，并不全按照神的心意来办，比如单个圣灵塑造时消耗的能量，几乎全看圣灵生前的实力和潜质。 若是太弱的圣灵，太强的能量只会将它撑爆，而不会呈火箭式的强化。 至于太强的圣灵，若是提供能量不足，它连基本的形态都难以维持。 当然，或许在别神的神国中，会有不同的情况，毕竟那和神主宰一切的意志有些不符。 可凌歧的神国中目前就是这样，是故看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混沌仙力，在重塑黑风大圣耗费了将近五分之一的剩余量后，已经降低到一个极危险的程度，青毛狮子的实力，显然比黑熊精更强，这意味着重塑它需要消耗的能量同样会更多。 缩水至全盛时五分之一的混沌仙云之中，那座擎天的巨峰，正宛若一柄参天的利刃、又像是锥形的棍棒屹立，通体湛金，表面有一条白龙正在缠绕着盘旋游走。 那白龙并非妖兽，而是凌歧从西风山底截断的灵脉。 也不知那灵脉进入神国后为何不深入地下修养，反而缠上了擎天峰。 凌歧的目光从擎天峰挪开，看着远处有一些幸运的获得重生的妖王精怪们，正茫然的观察着四周。 通过意识，他勒令它们自己去寻找住处，并且灌输了神国的基本概念。 这些事情原本是根本不需要他去做的，可妖族圣灵显然和正常圣灵不同，那表现在许多方面。 安排好小朋友们，凌歧将黑风怪单独召到身边，然后就指了指愈见繁荣的半片仙国，朝着黑熊精问道：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这问题若是问神国的普通圣灵，大概只会得到一片满足的歌功颂德。 他问黑熊精，自然是因为这些妖怪圣灵的不同，而那不同，会在妖圣、尤其是性格比较突出的妖圣身上更明显。 黑风怪或者说“金熊怪”晃了晃脑袋，驱散了瞬移后的不适。 然后它又撇了撇嘴，心中暗暗腹诽，嘴上却是说着： “这里的灵气很充裕” 其实它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凌歧的神国中除了灵气充裕，剩下的没有半点好处。 诚然，让独占万顷宝地的一方妖圣和其他妖王挤一个山头，这在黑风怪过往的想象中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 现在，他只希望自己不要和那些倒霉的妖王一样去和其他妖怪挤一个山头 凌歧也不知听没听懂黑风怪的言外之意，他不以为意的扫看着除了寂静的天柱下四处妖灵之气升腾的神国，这根本不像是神祗的国度，反而犹若群魔乱舞的地狱，眼底的一切却让他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拥挤？不是问题！环境？没有关系！别人会把神国当成什么来*经营，凌歧不清楚。在他心目中，这里就是一个最佳的屯兵基地，妖怪军团驻扎的基地！ 古往今来，大概连名义上的妖族天帝勾陈，都没能组建成一支真正的妖王军队，而这必将在他手上发扬光大。 妖怪就比仙人差了？ 当然，若能把这些精怪全都换成仙人，那就更好了，不过对此凌歧并不抱任何希望。 妖怪们看似秉性桀骜，其实大都欺软怕硬，收服起来才会这般容易。就像黑熊精这厮，看似七个不服八个不满，实际上识时务的很，没怎么折磨就主动投入了凌歧麾下。至于仙人，看似个个淡薄，实际上道心大都极为坚定。比如紫霞仙子这等散仙，除非用些特殊手段，否则正常收服转化成圣灵，耗费的时间和资源都将是同实力妖王、妖圣的十倍，二十倍。 凌歧让妖王们各自群集占地，对于黑熊精就特别指派了一处单独的小山头，也算是优待。 他倒也没让大圣级的妖怪和一些不入流的妖王挤一个山头，比如黑熊精，就容许他拥有一些私人领地。当然由于山与山之间隔得不远，因此周围并非没有邻居，黑熊精的邻居是金银角大王。 随着妖怪圣灵数量增多，地盘不够的问题早该提上议程，可因为这个现象会在神国再次晋升后得到充分缓解，所以凌歧也没怎么担心。 其实若非考虑到妖怪圣灵“自主修炼”方面的问题，他完全可以让它们全都挤到一起，就和普通圣灵一样，挤在神庙中祈祷，谁还真有意见不成？ 如今凌歧麾下，已经有了接近两位数的妖圣或实力接近妖圣的妖王和三位数的妖王，这绝对是一个不小的群体。 只可惜其中像金银角这种充数的妖怪太多，类似这些人的名头和本事全靠外力，以它们本身的法力，单对单妖圣不如妖王、妖王不如精怪并不罕见。 凌歧已经对神国中的圣灵体系做出了简单的评估，站在第一梯队的无疑是孙悟空牛魔王和二郎神，现在还要加上狮子精和黑风怪。第二梯队便是猪刚鬣这等顶尖妖王，或是金银角这等充数的妖圣，长青子这个不人不妖的散修。第三梯队，便是剩下的寻常妖王。至于充数的妖王、侥幸成为圣灵的普通精怪，比如某只白蚁精，那就当真是喽啰级的货色了。 传统圣灵方面，凌歧并未将之列入计算。 它们的主要任务是提供信仰，转化成微量神力，为神国的晋升添砖加瓦。这些圣灵就相当于和尚庙的文僧，不具备武职。或许其他神会将神国中的圣灵作为战斗的主要群体和力量，凌歧却没与它们等同的时间去积累。如今他神国中所有正常圣灵加起来，不够猪刚鬣一顿饭杀的，拉出去开战？ 虽然凌歧也知道精怪圣灵根本是一种造化之外的产物，也就是不正常的造物，可他仍旧不愿放弃这股力量。 比起或许在几千几万年后才能成长到传奇、半神阶段的正常圣灵，随随便便收个妖王就能和传奇乃至半神对拼，强大的妖圣就连半神都能打死，喽啰也能生撕了英雄，如此一股助力，傻子才会放弃！ 抱着在未来“大幅扩军”和“跨界作战不损战力”的目的，凌歧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甘冒奇险，一路从西风山开始朝着周围各处灵山圣地肆虐扫荡，逢妖杀妖，遇山断脉。 表面上，那些事情都是齐天大圣这只凶名赫赫的暴猿在做，实际上每一次行动都是他于幕后操控。 一次次肆无忌惮的掠过，神国中的灵气也愈渐充裕，混沌云团再次遮住天空。 一条条灵脉藤蔓似的缠绕在擎天柱上，大都是白玉色的、有大有小，偶尔才有几条纤细的青藤，间或闪烁着紫光斑点。 那巍峨的巨峰，生生被勾勒成一棵玉树。 凌歧的肆无忌惮，也终于引起了天庭的干涉，而他所有的准备都没起到预警的效果，天庭动起真格比他想象的还要果断可怕！ 流沙河，塘鲺精沙悟净的故乡，凌歧曾到过的第二站地。 在识途老妖的带领下，凌歧顺利来到了流沙河深处的无妄池，他正要将这导致流沙河鹅毛不浮的罪魁祸首之一收走，不料在河面放哨的鲶鱼妖王忽然就传来求救的讯号！ 这讯号很快就变弱，直至消失，那圣灵妖王竟连灵魂都没能回到神国！ 凌歧心头警兆顿生，立刻挥袖，连池带着河基将所谓的无妄之水一起收入神国。 紧接着，他只觉周围一黯，瞬间失去了对环境的感应，仿佛进入了一片虚无的世界。 第三十三章 回归 万顷弱水，鹅毛不浮。△， 流沙河上，只见一名扎着冲天羊角辫的小道士一指点杀了一头跃出水面的巨大金色鱼妖，鱼妖的身体爆碎后一道金光正要遁去，却被一片从天而降的青光扫过，立刻烟消云散。 然后那道童朝着天空撇了撇嘴，似是不满被人抢了先，这才伸出小巧的双手一合一分，一副相对他的身形过于巨大的金钹出现。 金钹被道童艰难的分开后，只朝着无垠的流沙河一淘一合，就像盛水一样，那平静的河面兀然塌陷了一大块，直至河底，彷如生生被无形的巨兽吞噬了一段。 “搞定！” 那小道士将金钹收入怎么看都显得太小的袖中，就那么拍了拍手，欢快的吹了个哨，一头青牛从天而落，来到道童面前。 “走，回老爷宫里交差。” 那道童拍了拍青牛的肚皮，一跃翻上牛背。 青牛不满的甩了甩尾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责备，却也没多什么。 那青牛只是一顶犄角，空气里立刻出现一道裂缝，然后它往前一窜，便连牛带人消失在了原地。 那像是生生被剜掉一块后静止的流沙河，这时才开始往巨坑中倒灌河水。 轰隆隆的水声惊天动地，溅起的水雾弥漫天空，激起的一片片洪流更是泄闸而出，拍打两岸，那跃出河岸的弱水，一路也不知摧毁了多少生灵，这才带着不甘退回了逐渐平息的流沙河中... 不周山外，金光闪闪的二郎神满意的拍了拍胸口，他的任务圆满完成。 至于铁扇公主，也正站在他的身旁，眼睛红肿，似是大哭了一场。 铁扇公主原本可以留在不周山，重归师门。 她的师傅其实早就原谅了她，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的师傅待她如同亲女，其实从来就没责怪过她，事实也证明当年的确是她错了。 然而，她却不得不狠心的再次辜负对方的好意，因为她还有许多把柄落在另一个人手中！ “我们...可以出发了吧。” 铁扇公主擦了擦眼泪，冷冰冰的朝着二郎神问了一句。 二郎神却疑惑的感知着那似已消失的神国，茫然到： “先等等！” 虚空中，一只青牛驮着一个道童朝着无尽黑暗里唯一的光点飞去。 神国中，凌歧狼狈的身影出现，感知着神国壁垒正在被某种力量一点点侵蚀，无往不利的神国竟然会被某种未知的、或许是法宝之类的东西困住，他的面色无比难看，好在一切都还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瞬间消失在原地，片刻后出现在一处别致的洞府内。 洞府里，紫霞仙子正在和一位男仙笑语攀谈。 这男仙尊号赤诚，并非天庭众仙，但也有主宰承认的散仙业位，不弱紫霞，是清虚道德真君一脉的高徒。若非他一意苦修，如今也能在天庭占一个位置了。 赤诚道人和紫霞一样，都没有被神国改造。 为了活捉他，凌歧还设了个局，靠着孙悟空的偷袭才达到目的。 原本，要控制住仙人是很不容易的，毕竟他并没有完美控制仙人的手段，除非不计成本的将之转化为圣灵。 好在凌歧的神国已经有一级，妙用诸多，不怕散仙造次，又有紫霞被困的先例。加上稍微禁制之后，身边时刻有两位以上的大圣看守，在见到紫霞仙子以后，赤诚散仙倒没闹出什么幺蛾子，估计是把这当成修道路上的一次磨难、人劫，坚信自己能破劫而出，得享后福。 凌歧出现在赤诚散仙身后时，紫霞仙子正被这外表老实内在风趣的男仙逗得咯咯直笑。 赤诚散仙根本没感知到凌歧，只见到眼前美丽的、日后兴许有机会合籍双修的佛国仙子，愣愣盯着他的身后，他也立刻愣神。 紧接着，赤诚散仙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觉着一股巨力从天而降，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法力大半被禁锢的赤诚子，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带着梦想在凌歧手中灰飞烟灭。 伴随着脑海中出现的主宰提示，凌歧瞬间消失。 紫霞噌地一下站起，怒吼道： “混蛋！！！！” 外面的至尊宝正缠着闪亮亮的白晶晶大献殷勤，闻声不禁缩了缩脖子。 天空中，恢复声势的仙云旁，凌歧看着云团中唯一没有被塑形的妖圣，一只黄鼠狼精，号称黄风大圣，是最近在一次伐山断脉的过程中遇到的妖族强者。面对这潜在的高级打手，凌歧遗憾的叹了口气。 黄风大圣武力不强，比之金银二角都强的有限，然而腹中一口融合了本命神通的地渊之风，却比黑风怪的黑煞神风更强十倍，等闲大圣被吹一下都受不得，属于难得的法力型精怪。 凌歧留着它，一面是当做完成任务的储备资源，但也未尝没有找到其他备胎后尝试收服的意思。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现在莫名其妙被人困住，月光宝盒又还剩下约莫十分之一没有消化。 凌歧别无选择，只能选择立刻完成任务，然后回归！ 这次位面之旅，凌歧获得了三个特殊任务，奖励均是神国的提升，可谓丰厚之极。 说不贪图奖励，那是假的。 不过对于坑爹的三号任务，他原本也只打算完成前两个。 勉强完成一个任务，利益没有达到最大化，但也算可以，局势莫名之下，回归势在必行。 凌歧不知道这将自己困住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但肯定不是他能力敌的，算上神国也不行，神国被削去一层的壁垒充分说明了问题。 甚至，假如不提前动用后手，一旦对方回过神来，很难说他还有没有机会杀掉眼皮子底下的任务目标。 面对真正的强者，弱者往往连念头都动不了。 凌歧不确定对方是抱着恶意还是善意来的，兴许会因祸得福，但他绝不会在有选择的时候，将筹码压在虚无缥缈的运气上！ 对方的态度，也说明不论善意恶意，这样随便擒拿，起码没怎么将他放在眼里。 信手朝着云团一指，磅礴的仙云一压，堂堂黄风大圣顷刻湮灭。 与此同时，久违的奖励提示音也纷沓传来。 “回归！” 凌歧想也不想就做出了这一选择！ 不似正常的轮回，回归时声势惊人，又或许主宰也清楚凌歧的现状，他这次消失的无声无息，连同他那无形的神国，都在有着定格时空之能的金钹中眨眼溜去，无踪无迹。 不周山外，铁扇公主呆呆的看着同样有些发愣的二郎神，那金光闪闪的神将如同虚影般的淡去。 一座恢弘而空旷的大殿内，青牛驮着道童落下，道童跃下牛背，朝着空无一人的高大坐席行了一礼。 “带来了？” 坐席上忽然出现了一道声音，与此同时一个犹如黑洞般深邃的漩涡出现在坐席上方，声音就是从漩涡中透出的。 那座椅上依旧空无一人，却有一股磅礴的意志彷如人形盘踞，那深邃的漆黑令人不寒而栗。 “是的，老爷。” 道童恭敬的说着，完全没有沿途的嬉皮笑脸。 一旁的青牛轻蔑的瞥了道童一眼，然后紧紧盯着道童从狭小的袖口中取出的巨大金钹，两只按着金钹的小手轻轻一分。 磅礴的弱水没有宣泄而出，它早已被化尽，这不出预料。 但那被困的人儿，却同样无踪无影。 小道童和青牛全都瞪大了眼睛，显得难以置信， 道童甚至怀疑，那人莫不是和弱水一样，直接被化成了空气。但这不可能啊，能被自家老爷关注的，怎么可能如此废柴。 黑洞中寂寂无声，也不知是压抑着愤怒还是贯彻了平静。 几道磅礴的意识破界而来，自道童面前的空间扫过，然后黑洞便逐渐闭合，很快，再无半点多余的气息残留... 轮回空间，广场上，愤怒的司阴带着不甘正欲离去。 不料两道人影忽然在他身旁出现，司阴眼珠一瞪，眸子充血般的逸着猩红，就像是恶鬼附体，又仿佛火山爆发。 “死！！！” 那司阴竟然完全不管轮回世界的规则，抬手就朝着凌歧打去。 他这也是疯了，岂不说凌歧原本实力就不比他弱，岂不说轮回空间的规则，他既然知道至尊宝的价值，对方顺利归来，莫非他还觉得对方一无所获？ 这究竟是怒火中烧后的冲动愚蠢，还是纯粹秉持本心的发泄，还是有恃无恐，还是某种姿态？ 凌歧面对那从天而降的攻击，根本没想那么多，拎着发愣的至尊宝，轻轻一闪就落到了几百米外！ 轰地一声，地面又裂开了一个凹坑，天空中有雷云在酝酿。 面对怒火中烧的司阴，凌歧直接发起了挑战。 当然，由于那厮背后站着所谓的第一人，出于这一忌惮，这挑战并非强制的。 司阴扭曲的脸孔在收到凌歧的挑战请求后，顿时变得更为夸张，五官都像是皱到了一起，犹如泥人被捏扁，顿时变得七分像鬼，三分像人。 “我...拒...绝！！！” 第三十四章 出手 “我拒绝！！！” 司阴的怒吼声回荡在广场上，整个巨大的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平台，全都回荡着他那干涩沙哑的声音。△↗， 凌歧当然知道他在拒绝什么，轻蔑一笑。 原本这完全可以是无声的，他偏要弄得人尽皆知，靠着怒吼去宣泄怒火，智者不为，也令凌歧更蔑视他。 轮回者中的机灵鬼不少，只言片语就能推测出大概的情况，顿时，许多人看向司阴的目光就不同了。 司阴的眼神却充满了阴毒，对周围人的异样完全视若无睹。 伴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一股怨毒的念头还残留在空气中，这厮大概是回到个人或者团队空间舔舐伤口，酝酿下一波的暗潮了。 凌歧扫了扫周围同样用异常敬畏的眼光仰视他的轮回者，淡淡一笑，随手就将至尊宝收入神国，直接丢到了白晶晶面前。 广场上，靠近战神碑一面的人群中，一个带着面纱的窈窕女子神情复杂的看着凌歧。 她随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八爪的星辰图章，眼神立刻被冷漠取代。 再次看向凌歧消失的方向，那冷漠的双眸中，充满了某种莫名的觊觎，善恶难辨的审视，仿佛晨曦的瞩目。 随后，凌歧的身影同样在广场上淡去，空留下窃窃私语的众人。 神国中，至尊宝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的向白晶晶解释着自己方才的离去，事实上白晶晶根本不在乎那些，若非凌歧的命令，她早就把至尊宝劈了，而不是说着一些糊涂的话，欣然接受一份莫名其妙的感情。 所谓感情，大体就是这样，或许对于一些人来说刻骨铭心，而在另一些人心底却漫不经心。愿打愿挨，怪得了谁？ 自从有了圣灵白晶晶，凌歧对至尊宝的戒备就放下了大半。 至尊宝的感情明明该牵挂在他娘子身上，也就是五百年后的另一个白晶晶，然而他看重的却仍然只是皮相，根本不懂本质。所幸他既然不再提什么时空穿越，凌歧倒也暂时放弃拿他当试验品的打算。其实只要他听话，那么这个山贼还是很好用的，再不济也能当个吉祥物。 本能的，凌歧甚至还感觉，至尊宝的剩余价值根本没有挖尽，他的身上，或许还有一份很大的机缘。 个人空间内，林奇呆呆看着传送门外巨大的身影，庞然的巨怪正如同史前钢铁暴龙一样，肆虐在他的死灵军团中，势不可挡。 一只只被砸成碎末的死灵，根本不能让林奇感到心悸。可盯着那仿若失去自由意志的疯狂身影，他却感到无比的痛惜。 不知为何，这明明该是本体的仆人，承载着本体对它的感情，他却会有种发自内心的遗憾，仿佛那是他的东西一样。 “帮我，把它救出来！” 林奇朝着伊露维塔认真说道，他知道伊露维塔能听见，远处的独一之神却仿若未闻，竟然理也不理他。 林奇面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好歹也是半神，掌握着死者的权柄，寄人篱下之辈又怎敢如此傲慢！ 且不提隐约的不满早已潜藏，林奇忽然微愣，因为那个本以为明天才会再来的人，竟然又向他发出了进入空间的请求！ 林奇心中念头一停，顿时露出一丝冷笑。 他同意了凌歧的进入要求，感知着一股磅礴的生命力进入他的个人空间，而后就是一道白虹划破长空，那愈见完美的男子已经光速驰来。 林奇有些惊异的盯着从天而降的本体，一直操控着战局的伊露维塔，也罕见的对那破空而来的老熟人露出了三分的惊诧！ 凌歧站在林奇身边，他的外貌和过去没什么太大差别，偏偏让人觉着已经变得更加完美。 可即使这样，它本已趋于极限的力量，却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获得太多提升。 现在，林奇面对着他，居然有种还是传奇时面对着半神本体的无力感。 别说是他，就连伊露维塔，那自信无所不能看破的目光，也根本看不穿凌歧现在的实力层次。 只是短暂的离别，一次小小的位面旅行，这个男人手中可用筹码固然翻了十几二十倍，他自身的提升却该有限，起码不该连独一之神都要惊疑。 或许只因为那仙力构成的神道法则之躯，的确让神都觉得莫测。 半仙之体，可不光是好看！在神国有着充沛仙力储备的情况下，通过对诸多妖圣自身掌握的、间接搜刮到的几十种法术乃至神通的整合，即使没有神国，如今的凌歧也敢在短时间内和弱等神祗斗上一斗！当然，这仍然不该让伊露维塔惊诧。 然而这个世上，从来不只是神才是最强，也并非走上一条路就得闷头走到黑。 普通人的无奈，对于另一些人，完全不是障碍。 渡过江河就要造船？ 我可以架桥，也可以飞！ 甚至，何不撕裂了虚空？ 凌歧的目光根本没有在分身乃至伊露维塔身上过多停留，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传送门对面的巨大身影。他的目光微微异样，哥斯拉变得更强了。然而他的心中，却是一片平静，让人心寒的平静。 “是哥斯拉？你怎么不把它弄回来？” 凌歧理所当然的问着，林奇讪讪一笑。他总不能说，自己无能为力，向人求助对方却连鸟都不鸟他。 凌歧也不知有没有看出分身的尴尬，他淡淡一笑，根本没有去试探伊露维塔的心思。 “我去吧！” 在林奇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凌歧化作长虹，堂皇的越过了那扇巨大的传送门，半点犹豫也无。 伊露维塔看着凌歧的目光都充满了闪烁，根本不明白这厮的自信究竟是哪里来的，毕竟连它去往那个世界都要承载着不少风险！ 通过前所未有的方式离开轮回世界后，站在陌生的环境中，凌歧心中竟松了口气。 他没有收到主宰的任何提示，这说明非正规的传送方式，在轮回世界也是合法的，起码是不会受到惩罚和排斥的。 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借着月光宝盒穿梭时空？ 这一切，是否正隐晦的说明，主宰其实从未对他们施加过多的限制？一直在期待着他们的成长？即使是去利用一些所谓的bug。 凌歧朝着周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到来尚未引起太多的震动，然而宏观的环境的确对他有种隐约的排斥。 站在半空中，一面调动神国的力量阻挡着这种从未感受过的排斥，另一面，凌歧俯视着脚下依旧惨烈的战场。哥斯拉正站在他前方大概一千米的地方，虐杀着弱小的亡灵钢铁兵团，它的背后则是无垠的暗红色天空！ 天空是暗红色的，天上没有星辰日月。 比起凌歧去过的魔藏界，感知过的死魂界，这里的环境已经够好，起码不需要去适应某些闻所未闻的规则，比如时间和空间的无序。若非淡淡的压抑仍然施加在他身上，并且正以能够感觉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强，他不介意探索一下这个世界。 环视周围，凌歧很快发现除了背后的传送门，整个大地都是一片荒芜，更远处甚至连天地都分辨不清，浑浊一片。 他顿时恍然，这里其实仍然是死魂界，只是比起正常的无序的死魂界，这里已经被某种意志所改造，或许就是不久前林奇所谓的后花园。当然，如今正有另一股岿然的意志力量在侵蚀渗透它。 凌歧偷偷在空间中埋下了一点神力引子，他猜测死魂界就像是一个超大型的无主神国，或许人人都有机会掌握它，许多存在也都在进行尝试，包括林奇，心中未必没有潜藏着那种他连想都不敢想的野望。 但是，很快凌歧就确定，不论那是不是一种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疯狂，起码对他来说，尝试控制死魂界的确是在做无用功。 因为他的那点神力，已经在很短时间内就被磨灭干净，连种子的作用都没起到，更别提浑水摸鱼。 任何强大的本土生命都可以凭借意志改造这个世界，唯独外来者不行！ 时间并没有随着凌歧的尝试和思考而停止，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它已经感觉到许多恶意的目光，正在远处注视着它，那是空间隐约的压力引来的，矛头俱都指向他这个入侵者！ 只见凌歧不再迟疑，双手掐成剑指，虚空一引！ “天雷双剑！出鞘！” 没有剑器出鞘的声音，一青一紫两道雷光自虚空中闪出，最终合成一股，如同雷钻般的朝着哥斯拉轰去！ 传送门另一头的林奇看了一呆，根本不敢相信本体居然又成了资深的剑仙，它不是只会以拟态的变化来进行战斗吗？ 刚想到变化之术，传送门另一头的凌歧果然发生了形态上的改变，却并非预料中的巨龙巨熊变身，而是—— “法天象地！” 凌歧心中低喝，构成半仙之体的灵气，以一种仙人都不可能长期维持的状态爆发重组。 神国构建的半仙之体，根本没有灵池可言，资质可谓差到极点。 然而不讲修炼进度，单论爆发，除了不能持久，它却又是最优秀的战斗工具。 气海灵池是根基，奇经灵脉是道路！半仙之体没有灵池，但处处皆为灵脉，所以难以修炼，但近半法术又都能模拟施展，包括许多妖族的本命神通！ 法天象地是什么？是后天修成的神通？不，任何神通的原始形态永远是某种天地造物的本命天赋！ 牛魔王会的，孙悟空也会！ 这一刻，灵明石猴的本命神通，华丽丽的被凌歧窃取复制！ 第三十五章 诸多底牌 只见凌歧瞬间变成一个参天的巨人，比牛魔王变身后更高大、更强壮，比掌握力量规则的半神都更强大得多！ 如同蛮牛一般，巨大的凌歧一步步朝着哥斯拉奔去。 沿途什么士兵障碍全都如同杂草般的被扫飞，哥斯拉甚至对盘旋头上的雷龙都视而不见，冲着凌歧外强中干的嘶吼着，显然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 锵！ 瞬间，紫青双剑合并后形成的雷钻复归剑影，朝着哥斯拉背上虚空之处直直一刺！ 带着流星划过的绚烂，一道虚像的魔影忽然自哥斯拉背后浮现，魔影痛苦的咆哮了一声！ 凌歧眸子一亮，两道青光电射而出，如同两把剪刀在正面六十度范围内一扫一剪，首当其冲就是魔鬼虚影！ 那虚影被绞杀过后，刹那变的更为凝实，然而却又像是受到重创，惊慌失措的就要跑开。 普通鬼魂乃至无形怨灵，都是越黯淡越虚弱，直至消亡，这玩意儿恰恰相反，似乎彻底显形才是死期。 “哪里跑！” 凌歧奋力一跃，大地开裂，远处注视着他的邪?恶目光更凝重了，若不是受到地主的阻挠，它们已经发起攻击。 只是随着凌歧的活动，尤其是随着他的爆发，那股无形的压力也越来越强，已经从最初的排斥变成了单纯的镇压，而附近混乱的空间中一些沉睡中的恐怖生物，也正在缓缓苏醒。 凌歧没有要暴露神国中更多秘密的意思，因此追上魔影将之困入神国后，就一拳打翻了哥斯拉，扛上就转身朝着传送门跑去，什么大杀特杀，还是留给别人吧。 哥斯拉从魔影被摄走后，也像是恢复了些许神智，起码记得谁才是自己的主人，因此这时挣扎的并不剧烈，否则肯定会给凌歧带来不小的麻烦。 眼见着传送门越来越近，周围稳定的空间一阵波动，忽自斜里闪出一尊和虚影一般无二的巨大魔神，倒刺狰狞的肩部狠狠撞向了凌歧！ 凌歧避之不及，巨大的个头被掀了个踉跄，上半身胸口瞬间多了十几个透心凉的窟窿，好在并无半点类似血液的东西流出，窟窿很快就被充裕的灵气填满。 凌歧晃了晃脑袋，定睛朝着魔神看去，发现那阻拦自己的，还是个残障人士，只有一条手臂。他立刻猜出它的来历，多半就是这里临时的地主，和他的分身抢夺土地控制权的那位。 魔神却无凌歧的淡然，这时已经完全把他当成同档次的对手，不认为那竟会是一个小小的半神。 独臂魔神仰天咆哮，血色的天空中黑云密布，远空一只悄悄飞来的独眼都被黑云挡在了百里之外。 “你...是我的！！！” 魔神挡在凌歧的必经之路上，朝着站定的凌歧狰狞一笑。 传送门另一头的两位，只能看到它高大的背影，遮住了所有视线，似是散发着无穷的恐怖，门前的亡灵军团根本不敢再前进一步。 林奇顿时无比凝重，伊露维塔的目光却很值得玩味儿。 凌歧能感觉魔神的战力远在他之上，他施展法相天地后只能维持短短十分钟，接着身体就会不堪重负的崩溃。 然而过程中，他的综合实力比正常状态起码强了几十倍。 晓是如此，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干的过这头独臂的魔神！ 当然，这不是他全部的手段，最重要是那头魔神并没有神国，死一次就真死了！ 如非凌歧现在对于魔神之力已经没有太多需求，若非伊露维塔虎视眈眈，若非远空强大的邪?恶纷纷汇聚，他很可能会试着将它弄死！ “干你老母！” 巨大的凌歧往后一跃，地面再次裂开无数缝隙，最终形成一个凹坑。 凌歧的胸膛不正常的鼓起，仿佛变成了人形的蛤蟆，而后，一口浓郁污秽到极点的黑烟被他竭力喷出，光看着就让人感觉无比邪?恶，那暗夜主宰的魔神也不知是挡不住还是根本没想着去挡，竟然被类似黑暗的力量困住！ 黑烟带着极强的腐蚀侵蚀和湮灭特性，哪里是单纯的黑暗剧毒那么简单！ 吼！！！ 愤怒的魔神撕扯着如有实质的黑烟，凌歧松了口气，越过魔神就朝着传送门冲去。 妖怪的神通，当真好用。 可惜不少妖物的神通，都有着先天条件和环境因素的制约，不是靠着神国和仙力就能模拟。 比如百眼魔君的金光黄雾阵，凌歧搞了半天，也只能模拟出困人的黄雾，最有杀伤力的金光，却根本不知其原理。就连成功模拟出本命神通的蜈蚣精，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凌歧如今能模拟施展的诸多神通，其中只有法相天地最为厉害，又留着一口三昧神风作为杀手锏，剩下的都和黑煞神风一样，能见奇效，但不一定管用。 比如那口黑煞神风，是黑风怪后天修成的神通，不能说不厉害，但一般妖圣十有五六能躲过去，那魔神要不是托大，十有八*九也不会中招。 隔界相望的林奇和伊露维塔，哪里知道凌歧层出不穷的手段已经接近黔驴技穷。 伊露维塔还能猜到部分真相，林奇已经被震的默然无语。 独臂魔神虽然被困在黑雾中，却显然片刻就能脱困。 这黑煞神风，主要在困敌上有奇效，仙人中招后等闲都脱不开身，但并不似黑熊精吹嘘的，一旦中招一时三刻立马化为血水。 当然，黑风怪在原本的世界里，也只是个山大王层次的土鳖，敝帚自矜的紧。 离开传送门不到一百米，几乎是转瞬就到，凌歧忽然感觉背后有一道黑光打来。 他原本是不想理会的，但是本能却传来了警兆。 凌歧知道轻重，立刻准备反击，他连头都没回，剑指一引，遁去的青雷双剑再次现身，倏忽自他背后跃出，合并后就直直的朝着那黑光刺去。 青雷双剑并非仙剑，所以本不该有这等易于操作的灵性，但它们合并后勉强也能称为仙家法宝，所以只要命中，攻击力是毋庸置疑的，防御方面就... 凌歧只觉心头一震，那一击剪碎魔神之魂的仙家飞剑，竟然瞬间失去了联系。 这时他已经穿过了传送们，这才回头看去，只见那道乌光中两柄仙剑已经彻底成了锈蚀的顽铁，什么灵气灵性全都散尽，无力的落向了地面。 神国中，辅助操纵仙剑的长青剑仙，有幸看到了这一幕画面，顿时欲哭无泪。 那两柄伪仙剑，他可是耗费了八百年苦功才炼成，一直看的比心头肉还要重要。 法宝不是土疙瘩，什么神力仙力都模拟不出，即使凌歧接触过的本源之力，大概也只能制造一些传奇武器装备，很难去制作一件神器或者仙器。 因此凌歧的神国中，许多妖王圣灵的实力比生前只强不弱，可像金银角这种叱咤一方的妖圣，却因为失了法宝，只能沦为二流。就连圣灵悟空，此刻也还没有一杆趁手的兵器，一直没能达到最巅峰的状态，凌歧自己不也是如此。 仙器法宝难得，每一件的损失都会让仙人感到肉疼。 凌歧却不那么认为，他无比庆幸的看着那余下的半道黑光，近乎尾随的打在传送门上，将稳定的传送门撞击出一片涟漪。 他这时顺着黑光袭来的方向，看到极远处有一只巨大的浮空独眼，正缓缓消散。 这让他感到警惕，意识到魔神中能将他瞬间灭杀的存在不少！ 似独臂魔神这种战斗型的魔神，他还能靠着法天象地硬抗，而遇上那等天赋异禀的魔神，他一不小心就死得不明不白，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在伊露维塔和林奇灼灼的目光中，凌歧巨大的身影开始缩小，最终变回原本的大小，表面却看不出究竟是轻松还是疲惫。 神国的仙灵之力化为一道磅礴的洪流注入了凌歧的身体，他冷冷的看向对面已经挣脱了黑雾的独臂魔神，仿佛在挑衅，其实仅仅是审视。 独臂魔神死死盯着他，咧嘴一笑，像是在说：我记住你了。 凌歧笑了笑，不以为意。 它该感谢伊露维塔，感谢位面的眷顾。 否则，他麾下大圣军团齐出，这魔神又能抗几招？ 凌歧现在已经很强，打起来仍然未必是孙悟空或者二郎神的对手，那两位都是能靠真本事越级挑战的变︶态，真仙也敢打，真神也敢杀。 神仙还分三六九等，特别是神道，有没有神国简直是天壤之别。 像那些死魂界、尸魂界、魔藏界、影归界之类的特殊世界中，超阶生命诞生的比例固然远远高于正常世界，可它们天生就要低神一等。 在所有没有神国、类神国的神级单位中，独臂魔神也不是最顶尖的，否则不会连半神级的凌歧都灭不了一次，不会被伊露维塔随随便便斩断一臂。 当然，这和伊露维塔的强势，以及凌歧的特殊性，并非完全没有关系。 对于一些人来说，境界就是一切，对于另一些人，所谓实力的极限，都是用来被打破的。 凌歧没那么牛，他见过的牛人可不少。 圣灵悟空其实让他有些失望，虽然它已经很强，可总感觉还不够强，感觉它似乎缺了一些什么，那桀骜终究流于表面，没有深入骨髓。 他甚至因此，产生过弄死至尊宝，看看圣灵悟空会不会发生良性变化的心思。可惜因为没什么把握，至尊宝又很听话才没那么做。 晓是如此，圣灵悟空的战斗力也已经爆表，完虐没有神国的、并且相对弱小的神级单位！ 就连一直被孙悟空虐打的二郎神，起码也能抗下一尊失去神国的弱等神！ 更别说，因为这两位都已经是凌歧神国中的圣灵，因此只要他的神国不灭，他们和他都是不死不灭的！ 这也正是凌歧如今的底气所在！ ... 第三十六章 死钱 哥斯拉因为在穿过传送门后，就被凌歧收入了神国，因此对巨兽充满感情的林奇并没有见到它。 其实凌歧早就可以将哥斯拉收进神国，不过当时神国中正镇压着魔影，并没有完全压制住，为了防止发生异变，他才没那么冒然。 神国内的变化暂且不提，凌歧也没有理会伊露维塔的试探和林奇的猜疑。 两界大战仍旧有条不絮的进行着，凌歧来这里不是做先锋军和清道夫的。 在伊露维塔允诺过后，他大手一挥，将林奇个人空间中已经形成了完整规模（猪)(猪)(岛）（小说）的科技研究生产线，直接挪走了一大半。 这行为若是放在之前，肯定引起伊露维塔和林奇的不满，现在林奇却甚至还在心底庆幸，本体没有做得太过分，直接给他来个断根。 至于伊露维塔，按理说，像它这样强大的创世神，根本没必要给凌歧这种勉强能力敌寻常魔神的半神面子。 可一来它吃不准凌歧的手段，二来凌歧毕竟不是那种打死一次就死掉的魔神，他有神国，可以原地复活！ 有神国和没神国截然不同，有神国的弱等神敢向强大的魔神叫板，为什么？就是因为它们不怕死！甚至强大神若敢随便进入弱等神的神国，本身又没有神国作为依仗，结局多半会很凄惨。 伊露维塔强归强，离开它所创造的世界后，它已经是无根之萍，和大多数魔神一样，一旦挂掉，立刻完蛋。 不仅如此，它体内的神力其实根本得不到有效补充，寻常神即使失去神国，还有信徒，伊露维塔的信徒遍布天下，隔着无穷位面传达的信仰之力却十不存一。更让它郁闷的是，那十不存一的信仰之力都在变淡变薄，它不知道凌歧留下的诸多后手正随着时间流逝产生怎样的作用，可也清楚那定然是对自己不利的！ 一个抛弃了世界的创世神，它也正在被世界逐渐抛弃！ 这是它和林奇一拍即合的最大原因，它需要一个能源源不断为它提供力量的栖身之处，哪怕是比完整世界低了几个档次的类神国！ 离开了林奇的个人空间，凌歧没有回到自己的专属空间，反而又来到广场上，缓缓走到角落里一处闲置店铺前。通过和主宰的联系，在提交了三件史诗级道具后，凌歧成功租赁了这家店铺，为期半月。 如今，随着轮回者逐渐富裕，租赁店铺的人也日渐增多，因此店铺间存在着激烈的竞争关系。种种宣传手段层出不穷，趋势已经不似早前，只要开店，立马会吸引无数目光。 可凌歧需要太多的宣传手段来吸引人气吗？他不需要。他只是挂上了队伍冠名的牌子，然后雇佣了一个主宰提供的店长，便扬长而去。 很快，许多轮回者发现了这家新开张冠名夜魇的店铺，一传十十传百之下，风头正盛的夜魇小队队长，正在收集各种邀请函、以及招募特殊人员的消息，不胫而走！ 顿时，这在空间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邀请函是什么？是一次额外的试炼机会！ 并非每个轮回者都有将一场轮回当成n场来用的本事，因此轮回者的实力大体和所经历轮回的场次有很大关系，比如目前排名前十的轮回者，包括凌歧在内，都是经历了三场以上的资深轮回者。 再加上轮回世界以开启轮回之日计算，每逢五倍数场次的轮回，都会有团战模式，相当于养蛊的厮杀，虽然尚未有人经历过，仍可以想象情况的惨烈。 如今正面临着首个第五场轮回，可以说是第一次大规模pk的前夕，邀请函这种东西早已经被炒成了天价。 当然，没人会怀疑夜魇的队长付不起代价，因此手持邀请函的，还真有不少起了出售的心思。 邀请函，代表着一次额外的机会，但只有拥有邀请函、甚或已经使用过的人才知道，那和真正的轮回始终是没得比的，收益并不如外人想象的那么可观。比起按照自身实力层次安排的正常轮回，邀请函的可选择范围更大，但除非手握无数种选择，否则其实更不容易适合自己。 在懂行的人眼中，出售邀请函并非一种愚蠢的行为，仅仅各取所需罢了。 无独有偶，那些愿意转让邀请函的，居然有好几个，都打算“无偿”贡献邀请函，只求能让他们入夜魇小队。 相比起收集邀请函，公然招募特殊轮回者，那真是开先河了。 什么叫特殊轮回者？也就是在原本的世界当中，就有着主角命格的轮回者，即是特殊的。 这样说或许不便于理解，那么换种说法，也就是个人经历的第一场轮回，是在当前生活的位面，那便是特殊轮回者！ 这样的轮回者大都是被选者，因为他们的潜力往往更高，至少主宰那么认为。 被选者当然受欢迎，哪怕一些由于轮回者的介入，而导致被动加入轮回空间的轮回者，包括其中一部分不具有被选者身份的，他们的潜力也很可观。 剧情人物，是一些轮回者对他们的称呼，但这并未得到公认，因为那不准确。 什么是剧情？你知道别人的故事就是剧情？那假如别人知道你的故事呢？你岂非也是别人眼里的剧情人物，npc，甚至龙套？ 先有故事再有世界，那么世界的主线当然是剧情。可若先有世界再有故事，那么故事的主线，就是历史，而非什么剧本的剧情！ 所以对于一些自视甚高的轮回者，大部分轮回者都是比较不感冒的。在轮回世界，人人平等，这不是什么口号，而是事实。 所以通常情况下，即使有人更看好那些特殊轮回者，会主动招募，也从来没有这样公开招募的。 这很容易引起一些人的不满，无论是寻常轮回者、被选者、还是特殊轮回者！ 任何时候，区别对待都会存在，可大多数情况下，那都不该被披露，因为大多数人皆不认同自己被划分到第一等之外的层次！ 凌歧哪里在乎自己造成的轩然大波，他并非那种做事情不考虑后果的人，可若是做了，也就无所谓了。 漫步在广场上，由于变换了外形，因此别人只会认为他是个气场强大的轮回者，不会真当成传说中的怪物。 由于听至尊宝提过，轮回广场上有一角专门的区域，相当于轮回者自己划分的人才市场，“求贤若渴”的凌歧又专门去晃了一圈。 和他上个轮回偶然路过时的情况一样，所谓人才市场，根本没有半个优秀人才，至少他没有沧海拾珠的本事。 非特殊轮回者普遍具备一定的情报优势，比如凌歧第一场轮回，在他的记忆中就有类似的游戏模板，可惜时隔颇久，因此几乎没派上什么用处。 这种情报优势在他身上并不明显，但某些轮回者，很可能幸运的去到一些“熟知”的位面，从而具备着某种先知先觉，也说不定。 那司阴，对于至尊宝的了解，就要远远超过他，即使他通过妖王圣灵的情报，对于该位面的认知已经远远超过司阴。 凌歧想到这儿，不禁哂然一笑。 很多人不明所以，总以为先知先觉就是轮回者最大的、甚至是全部的优势，其实那不过是弱者活命的部分依仗。想靠先知先觉去改变世界，在不具备相应力量和智慧的情况下，根本是在做梦，活命往往都难。 蚍蜉撼树，引火**，都是在形容不自量力的人。 力量是破坏的根基，智慧是创造的基础，这两者在特定情况下可以转换，但那其中并无先知太多的余地。 只有在群众实力普遍差不多的情况下，先知才会被神话，因为无力改变，所以奢求趋避。 预知是情报，情报仍需要分析，而试图改变，更需要力量。 全知或许是全能的必要因素，但肯定不够充分。 况且普通人的智慧，也根本承载不了全知。及至部分先知的预测，有固然好，无也不可惜，不过是一手超前的情报，还未必准确。 只要力量够强，智慧够深，运气够好，横冲直撞也能达成目的，那么什么预知都是儿戏。 司阴知道很多，或许他麾下甚至有无数至尊宝这样的角色，可那又如何。 面对凌歧的铁拳，面对他横冲直撞的势头，面对他强行招募的妖王大军，什么先知先觉都得抓瞎。 凌歧笑了笑，准备离开广场，时至今日，他想要什么，真没必要和一般轮回者那样撞大运，或者靠什么先知先觉了。 忽然，他的目光扫向某个方向，捕捉到一抹淡去的倩影。 那勾起了他的回忆，他想到了自己的第二场轮回，蓦然有些回味。 于是，在回归空间前，他又做了一件多余的事情，那就是激活了“死钱”的邀请函。 时光骤变，伴随着空间的挪移，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昏暗的广场。 他的身上，所有装备和衣物都被转移到了已经清空的个人储物空间内，身上只穿着一件破烂的蓝灰色囚服，有长裤和布鞋，脖子上则带着个狗圈似的东西。 第三十七章 震惊 “这邀请，可不友好。” 凌歧心中哂然，没想到自己的邀请函和至尊宝手上的会差那么多。周围的环境和此时的人物状态，分明就是被强行拖入某种类似电锯惊魂的变︶态试验场的节奏，只可惜，他不是什么凡人。 辐射位面在他离开时几乎已被打的崩坏，不过那毕竟是局部的，要毁掉一个世界不是当时的他能做到。 科幻位面对神道乃至仙道的压制都不小，奈何位面层次毕竟太低，所以并不会对凌歧造成过多的麻烦。 有着主宰提供传送服务，他的身上明显还多了一层他过去发现不了的保护膜，他这个外来者入侵异位面本该受到的排斥，已经完全被主宰的力量抵消了，或许，那是一种他尚做不到的融入。 凌歧的神国中，月光宝盒已经彻底被分解吸收，新获得的能力没有凌歧想象的那么好。时间和空间这两方面的能力，时间的力量仍然不是他能把握。事实上，月光宝盒原本也把握不住时间，只是能让使用者随机的切入某个时间节点，过去或未来，总之充满了不确定性，而那几乎就占了月光宝盒八成的神秘力量！ 剩下两成神秘力量，都是关于空间的奥秘，凌歧猜测那或许才是如来佛祖的手段，是用以容纳时间之力的包衣！ 时空并存，只有用空间去奠基，时间才能被认知和定义。 神国掌握这两股力量、或是说力量规则、规则力量的操控权限后，相比于不熟悉和不确定的时间规则，凌歧反倒更好看空间的挪移！ 他是一个轮回者，每个轮回都是一次穿越，早有过先例，并且空间也往往是强者最先接触到的位面基础规则。 当然，很可惜那股规则力量毕竟只占了总体的两成，又不是自身所掌握的，所以不可能让他随便挪移，尤其是跨越位面的旅行。 但只要在位面之内，并且有着坐标，做到瞬移还是很轻松的。而一旦掌握当前位面的壁垒薄弱处，同时有着其他位面的坐标，又知道该位面的壁垒薄弱处，凌歧也能做到有效的跨位面旅行！ 这还得感谢轮回空间的存在，在掌握这股空间之力时，凌歧兀然发现，轮回世界仿佛真的是所有世界的中心，因此绝对是最完美的中转站。更重要的是，比起需要自己去寻找的异位面壁垒薄弱处，在轮回空间，他甚至有着一个专属的通道——个人空间！ 主宰给予轮回者的便利太多，只可惜大部分轮回者茫然不知。 这个时候，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昏暗，或许是天更黑了，当然这地方继承了辐射位面一贯的昏暗，所以白天黑夜区别不大。 凌歧所在的广场上，中央干涸的喷泉水池边缘，突然亮起了一盏投影灯。 然后，在辐射位面都还没怎么普及的投影技术，闪亮登场。 水池边立着的影像是一名穿着低胸礼服的美貌女子，还不等她开口，主宰的任务提示就抢先发布。 “主线任务激活：揭开马德里赌场的秘密。任务奖励：随机获取一件本世界特产装备。” “任务完成后即可选择回归，或者在任务过程中的任何时间，你都可以主动放弃执行该任务，立刻选择回归个人空间。” 简单的任务，垃圾的奖励，还有能够放弃任务的特权。 就和打听过的情况一样，普通邀请函的价值，仅仅在于多一次的机会。 换做一般轮回者，就算不在乎邀请函附带的任务，起码也会做上一做。 但凌歧，真的没有刷低级副本的**。 “幸运的客人，恭喜你，我是...” 影像开始自我介绍，很快提出了具体的游戏规则，还附带着隐约的威胁和故弄玄虚的成分。 凌歧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周围，完全没有半点紧张的意思。 短时间内，他的神识已经辐射开来，发现这是一片坐落于山区的旅游胜地，当然已经遭到废弃，周围布满了暗红色的毒雾，对于一般人来说那会是致命的。 除此之外，在这处场景的表象之下，前方几百米外那栋疑似赌场的大型建筑地底，还有一个实验基地，规模比他在新维加斯搞出来的都大，科技含量尚可，有不少激光能量武器。 再有就是，在这片同样弥漫着淡淡红雾和陷阱遍布的场景中，除了他以外，活人...或者说活物还有两个半，一个被关在自动医生里近乎毁容的女人，一个躲在暗中监视着屏幕中画面的老头，一头变种人算半个，还有一头连半个人都不算的僵尸，正在听歌... 一片片或浓或淡的红雾，一只只游荡着似人似鬼的怪物，总之，这完全就是一场模拟生存游戏！ 因为吃不准完成任务后究竟还能停留多久，所以凌歧没有将幕后的黑手纠出来的打算。从实际来说，他已经揭开了马德里赌场的内幕，无非是一个老人家寂寞时搞出来的变︶态游戏，至少以他目前收集到的情报，可以这样认为，但这显然不够主宰作为任务完成标准的结算。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漫不经心，躲在暗中的老人伪装成的虚拟影像介绍起来也不那么起劲了。 凌歧完全能察觉老者表情细微的变化，包括那种恼怒，以及明显的将手挪到一旁某个红色按钮上按下的趋势和冲动。 凌歧猜测那大概是某种控制装置，控制着他脖子上那可笑的玩具，就等着听那“嘭”地一声，来满足某些人的阴暗**。 可惜，那永远不会发生，即使这玩具真爆了，结果也只能把那老头吓得心肌梗塞。 “先生，你的态度让我非常不满意，你大概还以为这只是个玩笑，那么你最好注意你脖子上...” 全息影像的话音未落，暗中的老头已经瞪大了眼睛。 只见凌歧真的注意到了那可笑的项圈，双手扯住两边，轻轻一拉。 嘎嘣，那钢环就像纸糊的一样被扯断。 然后在滴滴滴的警报声中，那裂开的项圈“哔噗——”一声，就像是智能系统屏蔽了某句粗话，又像是谁放了个响屁，总之不是爆炸的声音，然后它就哑火了。 藏在暗中的老头已经惊呆了，接着更让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个长得很帅却根本不像人类的不明生物，随手扯烂了身上的衣裤，摇身一变就弄出了一套完全不符合废土风格的行头，接着瞬间消失在屏幕上！ “消...消失了！” 老头呢喃自语，犹自不敢相信，那女子的全息人影也说着同样的话，顿时，现场诡异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仿佛直接从灵异节目变成了娱乐节目，当然暗中的黑手不会觉得这很好笑就对了。 就在老头霹雳啪啦疯了似的瞪着密布血丝的双眼不甘的操纵着键盘的时候，凌歧已经来到了一台自动医生前。 在进行空间内位移前，他还要做一点小小的尝试，那就是普通人究竟承受不承受得住他新获得的能力。 于是他想到了那个被囚禁起来的女人。 赌场背后的老头他还不想接触，他判断那很可能是任务完成的标准，提前弄死了不好。 剩下的活物中，两个非人的东西就连被他试验的资格都没有，他根本没把它们当成活的东西。至于这女人，若是转移过程中不小心挂了，也就罢了。若是侥幸活下来，他不介意放她离开，就当做一次好事。 一般来说，只要不碍他事，凌歧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可惜他也没什么资格宣扬自己是脱离低级趣味的纯粹的好人。 操作自动医生需要一定的科学知识，这方面的知识凌歧还是有的，早先跟着pp小子学来的。他的神国中暂居的pp小子，本也是此道大师。只是当他有无数种更简单办法的时候，外人眼中的正常手段多数时候都会被他放弃—— 单手握着舱门轻轻一撕，那号称能抗住导弹余波的自动医生，很快接近报废！ 高级玩家进入新手副本后的节奏，永远让人始料不及。 失去移门的自动医生中，一名女子正瞪着双眼，满脸恐惧的盯着前方。 她的四肢乃至整个躯干都被捆绑在一张内置的医疗床上。 与此同时，她的眼前则是一柄柄连在机械手上的手术刀锯，正如同虫子的节肢，带着危险的气息在隐隐颤动，迫使她动弹不得。 和凌歧想象的一样，她整张脸都被分割成了好几块，然后又被生生缝合，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仿佛是一个人形玩偶。 女子蠕动嘴唇，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音，大概是哑掉了。 她的目光中闪过痛苦和绝望，这和先前的恐惧一样，都非针对凌歧，而是对于目前令人绝望的处境。 所幸她很快就冷静下来，这证明在凡人中，她的心理素质是比较不错的，当然这和凌歧没有关系！ 随意拨开那一柄柄寒光闪烁的刀具，然后轻轻扯断了绑住女子的皮带。 那女子脱去束缚后，直接软倒在凌歧面前，蹲跪着不停喘着粗气。 片刻后，她抬起头来，勉强站稳，似乎正要和凌歧交流，凌歧却以一种她根本无力闪避的手法，猛地在她额头一点。 那女子径自后仰，差点撞在自动医生弯折的刀具上！ “你！你干什么！” 女子惊呼，然后愣住。 很快，她惊骇的看着凌歧，瞥了瞥一旁，又正好从一面反光镜中看到自己已经恢复如初的容貌。 这个时候，别说女子快要惊呆，通过闪动监视屏终于重新锁定凌歧的那个老头，也快疯掉。 “假的？都是假的！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那老头哆哆嗦嗦的呢喃自语，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 第三十八章 故友 并非每个见证奇迹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感到振奋和与有荣焉，仅仅是因为立场的不同，就有可能导致多余的恐惧出现，事实却从来不会因为一些人的情绪而改变。∮， 老头的不敢置信并不能让画面中恢复容貌的女子逆转形态，也不能让逐渐消失的两人再次出现。 泛射着蓝光的荧屏内，最终只剩下一堆损毁的自动医生，其中的一台破损尤其严重，不光外壳损坏大半，还被人顺走了核心部件。 千里之外，一处荒漠的绿洲旁，克里斯汀痴呆的看着周围的场景。 作为兄弟会最杰出的圣骑士之一，她虽然不是现有兄弟会成员中最年轻的圣骑士，但绝对有着最顶尖的实力。 甚至比起一般极度依赖装备的圣骑士，克里斯汀更看重自身的训练，给她一套轻型装备，加上一杆狙击枪，她敢和动能装甲骑士硬碰硬的较量，或是单挑一小队的ncr游骑兵。 这等实力，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可她却完全理解不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翻过了大山脉，穿过了大峡谷，终于追踪到目标伊利亚的她，莫名其妙被放到了，然后又莫名其妙被毁了容，失去了声音，再到莫名其妙获救，忽然间痊愈，最后...瞬移到一个从未见过的、绝对和前一刻无关的场景中。 伊利亚能放到她，这虽然令她感到惊恐，可理智上还能接受，毕竟对方曾是兄弟会最杰出的长老之一，即使年迈，也不可小觑。 只是面对更加超乎想象的、甚至超出常识的情况，她显然无法理解，比看到外星人还要让她失措。 凌歧扫视四周，发现贫瘠的大地依然如故，没有半点珍惜资源可言，于是很快放弃了寻找资源的打算。 辐射位面留给他印象最深刻的，除了贫瘠的环境，还有奇葩的变异水果和蔬菜，更有强大的变异生物。 然而强大的概念也是相对的，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妖王都是蝼蚁，更别说什么变异生物，变异水果和蔬菜也远远比不上神国仙境自产的灵草灵果。 任何时空的转移都需要坐标，否则就是随机的。 凌歧目前转移的位置，也非是撞大运的随机，而是拉斯维加斯所在的内达华州的一处荒原。他曾经来过这里，留下了些许印象，以他掌握的空间规则能力，这种程度的印象就足够充当坐标，不用弄得和跨位面传送那么复杂。 磅礴的神识再次扩散开来，废土和他离开的时候变化不大，只是变异生物的质量确实比印象中的高了一截。荒原上偶尔会出现大象大小的蚂蚁、两层楼高的螳螂或是飞在天空的蜥蜴，而这还是在方圆百里之内的见闻。 很可惜，这些对他来说，仍不够看，连被收服的资格都没有。只可想而知，废土上的人口，这内达华州的人口，必然更为稀少了。 克里斯汀看不到远在几十里外的变异巨怪，事实上她感觉自己只是被囚禁了短短几天，其实外界却根本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一直被麻醉着，冰冻着，充当着一场木偶戏中的一环，等待着角色的补全。 不知局势的克里斯汀很快走到湖边，浅尝了一口发现湖水并不涩口，立刻贪婪的匍匐着牛饮起来，完全不顾形象。 凌歧等到克里斯汀喝了个饱，这才朝着她问道： “我们已经离开马德里赌场很远，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克里斯汀不舍的看着湖水，最终却挪开了视线。她皱了皱眉头，她的任务是寻找伊利亚，查出他叛逃的真相，当然说是擒拿也不为过。 兄弟会在美国的废土上有许多分支，克里斯汀是纽约总部派出的圣骑士，因此对于伊利亚这个分会长老，并没有什么尊重，自从发现他的踪迹后，一路追赶之下，就连重视之心也剩不下太多，直到失手被擒。 “我...我会试着联系附近的兄弟会成员...然后...然后我有自己的任务。你...要不要一起...” 克里斯汀不是很肯定的问着，一般的废土游民收到这种邀请后肯定欣喜若狂。只是傻子都知道凌歧与众不同，克里斯汀甚至觉得他根本不是人类，或许是什么外星人、未来战士—— 当然，也有可能海对面的中国已经提前结束了废土争霸的格局，重新建立起来新的文明，而后在科技上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展，甚至已经开发出便携式的时空挪移机器... 这无疑是克里斯汀这个西方人无法接受，理智更不愿相信的。 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样，凌歧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克里斯汀又是遗憾，又是轻松。看到凌歧挥了挥手，像是在告别，接着他的身影便自原地淡去。 “我会记住你的帮助...” 克里斯汀的声音只传入半句，凌歧已经来到了过去的老巢，废土上重新建立起来的新维加斯城。印象中，它本该是一片废墟。 新的维加斯城已经得到重建，甚至变得比过去更加热闹。 当然这种热闹是建立在无序上的，新的维加斯城给人一种过去外围的自由城才有的混乱感。 肮脏的街道，三三两两的行人，有些在大声喧哗着什么，有些则聚集在路边，或是行*淫或是吸毒，无序到了极点。 拉斯维加斯的地理位置特殊，附近又有许多半损毁的建筑，堆满了现成的建筑原料，因此这里会得到重建，并不让凌歧感到意外，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而且，占领这片领地的，居然并非任何已知的势力。 他上一次回归轮回空间前，彻底疯狂了一把，横扫了整个内达华州，最后更和英克雷大战了一场，导致整个内达华的势力全部洗牌。 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原本，凌歧以为如今的内达华肯定是英克雷的天下，毕竟对方的总体实力摆在那里，在他离开后，就不会有任何势力能阻挡英克雷的兵锋，固然这庞然大物已经在和他的碰撞中损失惨重。 再不济，南面加州的nrc总部，也还有大量兵员可用，重新占领势力已被清空的内达华，未必不行。 如今插在新维加斯城头上的旗帜，却非凌歧所熟知的任何一种，而是八面一字排开的锦旗，给人一种可笑的感觉，仿佛是某些娱乐会所在举办什么庆典活动，当然它象征着诸多势力共同管理的意思，大体还是很看出来的。 这是一座被新势力彻底瓜分的城市，一座在废墟上再次建立起来的自由之地。 新维加斯城先后经历了他和pp小子两任统治，其实留下了许多遗产，可惜那似乎并没有被人发掘，更未被谁继承到。当然，那和他最后不遗余力的破坏不无关系。 凌歧在路边的棕榈树后现身，并未让几个嗨翻的年轻人感到震惊，曾经安静整洁的街头，现今充斥着喧嚣。 凌歧很快走上街道，身上气质隐隐出现改变，仿佛淡化了自己的存在，即使有着和环境格格不入的衣着，也没有引起旁人太多关注。 来到新维加斯后，他就发现自己幸运的找到了目标，简直是一矢中的。 或许是因为目标一直在他发迹的地方等他，或许是这地方已经是内达华唯一的乐园，总之他的推测并未错的离谱。 在一处破旧的打满补丁的居民楼里，凌歧找到了他曾经的同伴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的状态还不错，仍然充满了活力，只是她那一身装备如今显得又旧又破，时间也在她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十八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看到忽然现身的凌歧，维罗妮卡居然没有太多的惊讶。 废土上人类的平均年龄不满三十，这其中固然有很多枉死鬼在拖低平均值，但环境使然，只要过了四十，也基本算是正式步入老年阶段。 “我来接你，走还是不走。” 凌歧不用去看，就知道维罗妮卡的友好度肯定不达标。一百点，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况且经过了整整十八年的分别，亲兄弟也没多少感情了，如今能算朋友，都要谢天谢地。 现在的凌歧，再想带什么人离开，却也不需要靠主宰对随从的定义。凡人的轮回者是一个阶段，极度依赖主宰的奖励，仙人或神祗的轮回者，又是另一个阶段。凌歧还不熟悉，但已经懂得利用特权。 他要带人离开，不在于能不能，只在于想不想。 他之所以愿意带走维罗妮卡这个帮助已经不会很大的女人，还是因为她至今保持着单身，显然对废土无可眷恋。 若非如此，他就不会出现，再去破坏她现在的家庭。 每个人都有选择命运的权利，特别是那些帮助过他的，又不会挡在他路上的。 维罗妮卡耸了耸肩，带上动能全套，如同拳击手一样双拳碰击，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当然，相信我，我还和当年一样能打。” 维罗妮卡笑了笑，只是已经没有少女动人的魅力。 凌歧也笑了，他是来接她离开这个破碎世界的，可不是再当打手用。她已经不够资格追随他，但积累过功劳，所以该退休了。 他忽然又问道： “你怎么不问问我要去哪里，这些年又去了哪里，另外你怎么能一眼就认出来我来。” 这话问的...其实也很好理解。 如今凌歧的形象，和过去有了极大的差别，而他的突然消失和出现，对于土著也很难理解。事实上在轮回者眼里，和其他人的分别或许还是昨天，在别人的生命中，那却已经是许多年前。 维罗妮卡挠了挠头，看起来有些糊涂，又像是要用拳头把自己的脑袋挤爆一样。 经过这些年的废土生活，她非但衰老的很快，就连智力都有所损伤。 若非她曾被兄弟会改造过，凌歧现在看到她时，很可能已经是一位白发苍苍的痴呆老妪。 第三十九章 东方 “在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有这种本事。” “至于你要去哪里，去了哪里，又有什么好问的，我从来不是那么较真的人。” “虽然，你的确欠我一个解释，因为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你。” 维罗妮卡的话，让人震动，凌歧心中却是平静，让人浑身冰冷的平静。 不知道为何，他完全能回忆起废土生活的点点滴滴，却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只是以局外人和旁观者的身份审视着过去。 这就好似，在保留记忆的同时，他已经将那份感情，彻底抛弃。 凌歧尝试模拟情绪，发现心中真有一点点小感动。然而他清楚那不是真实的，就和他同任何美貌年轻的女子寻欢作乐一样，都有享受，却不是真实。 真实的他，近乎顽石。 “或许只有石头的心，才能承载石头的命运，这合着也是我的一种命运。” 凌歧心中突兀想着，然后笑了起来。 “那么，准备出发。相信我，你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说完，凌歧挥手将维罗妮卡收入神国，顷刻将她毁灭，立地又赋予重生。 由于有着信任充当基础，以维罗妮卡不算杰出的灵魂，也成功被转化成了圣灵。 然后，几乎是主动的，维罗妮卡没有靠近妖气冲天的仙国，也没有接近肃穆的神庙，而选择了在那片正在重建中的科技研究区域安家落户。 2级的神国比1级时又扩大了十几倍，早先的拥挤感早已消失。神道、仙道、科技三大区域中，仙道目前占据地盘最多，接近五分之三，神道次之，也有五分之二，科技区只有几栋房子包围着被转移来的研究基地。这样的安排，是因为凌歧相信自己的神国内，不会有太多对科技感兴趣的圣灵，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而且这些技术对自己的帮助，已经相对有限。 成为圣灵后，维罗妮卡自动获得了相关的认知，她虽然感到惊讶，但那情绪在圣灵的心中不会永留，时刻充满了对主的敬畏。 很可惜，维罗妮卡转化成的圣灵，除了对科技的热衷和兴趣，其他方面就像普通的圣灵一样，并没有妖王圣灵的特立独行，也没有曾经身为队友的莉莉丝独立自由的意志。 当然，那没关系，凌歧原也不指望维罗妮卡和过去一样。失去了那种感性后，他要做的不过是顺手了结一段姻缘，仅此而已。 做完这件事情，凌歧直接离开了新维加斯，开始以十倍音速朝着东方飞去。 他要跨过大海，去到东面那么神秘的国度，去看看那里的世界，去揭开迷雾的面纱，顺带，寻找到这个世界、这颗星球世界的位面壁垒薄弱之处！ 凌歧受到过宇宙星系观的教育，也知道星球表面是大气，大气外面是宇宙，然而那并不适合他认知的大多数位面。 他敢保证，辐射位面历史上的诸多猜想，大都不可能实现。 那一颗颗名为恒星的星辰，哪怕这个世界的科技再发达，哪怕真神来了，也无法通过物理手段到达！ 阻碍世界与世界交流的，并非遥远的距离，而是一层肉眼和望远镜都捕捉不到的壁垒。 它是一道枷锁，打开后就能开启一扇联通两个不同世界的门户，那时许多人会发现原来想象中遥远的距离并非遥不可及。 它又坚不可摧，不得其法的话，即使整个地球的核弹一起引爆，被破坏的也永远是大地本身，而不会是牢固的空间屏障。 漂洋过海，辗转万里。 在一座海岛上，凌歧发现了传说中的九头蛇，是一只巨型海蛇的变种，被他一击打爆后收入神国。它凭借接近传奇的实力侥幸扛过磨砺，成为了独特的怪物圣灵，最终沦为金银角新的玩物。 在太平洋的深处，他又发现了一群长着翅膀的变异鲸鱼，其中最大的一条长达十里，实力竟然达到了传奇阶段，它们就和传说中的鲲鹏一样，能短暂的振翅滑翔，十分惊人。 凌歧捕捉了几条鱼苗扔进了神国的实验室，然后就不再过问。 至于那头传奇级的变异巨鲸，由于在它眼中看到了人性化的畏惧，又收到了断断续续的求饶意念，凌歧难得的大发慈悲，放过了它。 当然，主要还是这玩意儿个头太大，实力却不够看，除了占地方真没鸟用，这才让它留得性命。 大自然的种种奇迹，让凌歧意识到，他当年凭借恶魔分身横扫内达华的做法还真是走运。 虽然从宏观来说，小小的内达华州出现接近传奇物种的概率可以直接忽略。但是放大到整个星球，那泛滥的辐射，固然是人类的灾难，却也未必不是大自然再次进化的契机！ 半个小时后，饶了一大圈的凌歧，仍然按时到达了目的地。 这颗星球对于人类无比广大，可对于动辄十万八千里的仙人，真的太狭小了。 中国，传说中的东方之虎，这个位面地球上曾经最强大的国家之一，东方盟国的盟主。 凌歧从很多人口中听说过这个传奇国度，甚至还见识过一位来自东方的道士，并华丽的将之轰杀。 那么在十八年后，这片土地又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 道法？灵根？ 再强的道法，能比得过直指大道的仙术？至于灵根—— 曾经对他神秘莫测的灵根，如今也不过是成全分身的器物。 经过了仙侠世界的旅程，他对于灵根再非茫然无知。 所谓灵根，是指一种根器和禀赋，任何人都有这样的禀赋，但是很少有人能实质化，大多数人的灵根有等于无，都是不存在的。 所谓根器，自然是越深越好，越好的根器代表越大的成就。 强如灵明石猴孙悟空，灵根就是前所未有的优秀，可称天命所赋，亿兆无一。 而凌歧从辐射位面获得的灵根，和他自仙侠世界了解的灵根，就有许多共通之处，只是细节方面稍有不同。 它们都是成道之基，然而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外来的。 论优劣，真不好说。 自己的灵根，强如悟空，后者拍马难及。无论修仙修佛修妖，练武练气冥想，孙悟空都是那等亿万无一的天才。什么后天灵根，外来灵根，对于孙悟空都是污染物，不屑一顾。可寻常人的天生灵根，连具现之能都不具备，又哪里有外来灵根的诸多妙用。 外来的灵根，能储存和转移历代宿主的知识经验，更能容纳异种力量，也算夺天地造化，开历史之先河，发人深省之极。 而那些妙用，只有真正天才的灵根才会同样具备，比如传说中的四大神猴，比如传说中天生地养的精灵——九窍灵石。 已经有着九窍灵石，凌歧很快就会拥有真正的仙体灵根，想来不会比孙悟空差太多，所以他的眼光自然也就不同。 顶级的灵根，自身就有着护持灵魂转生隔世不迷的逆天之效，也能存储积蓄力量，甚至能随时动用。 比如孙悟空，若非意外，正常来说，他转生九万次也依旧是齐天大圣，依旧有着前八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积累的战斗经验和法力。 这是普通灵根绝对没有的特权，也是被改造的灵根同样拍马难及的。 通过对比，凌歧发现，他曾获得的外来灵根，似乎就是按照最逆天的那种灵根在改造，当然远远达不到那种效果。 可即使如此，不也已经很厉害了？ 这种灵根已从单纯的根器，变成了半根器半法宝的东西，能转换宿主，更能用来吞噬孕育外界的特殊规则力量，实在是奇妙。 说起来，分身林奇如今的成就，到有一半应在了外来灵根上。 “先天灵根！后天灵根！” 凌歧喃喃自语，划破长空，笔直的朝着东方大陆唯一灵气汇聚的地方飞去。 这东方的修真体系，显然经历过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那背后藏着的秘密，或许会给他带来一些惊喜！ 黄河以北，古称河北，又有冀州之名，为九州之首。 这里曾是东方文明发源地之一，更几乎是其中的巨头。 由于大地厚重，天空澄澈，在水土流失还未发生的年代，这里曾是东方的核心。 可惜环境的改变导致了水土流失，曾经身为生命起源之地的黄河，如今也成了一条浑浊的暮水。 在黄河上游，凌歧意外的在河底极深的地方发现了一具龙骨，是那种真正的东方飞龙，蛟蛇所化，可惜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龙骨上的灵气早已散尽，骨骼中也无半点活性细胞，连骨髓都干涸了，这令凌歧很快失去了对它的兴趣。 越过黄河，在灵气的指引，凌歧笔直的朝着灵潮的发源地飞去，沿途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目标地点屹立着一座巍峨的大山，隐于层层云雾之中，远远就能看见，若隐若出，胜似云龙。 那座大山，在核战还未爆发的年代就是河北的名胜，被称为雾隐山。 如今的雾隐山，之高之大不可用道理计算，几如天柱再起！ 第四十章 道统 天柱，什么叫天柱，擎天巨柱的就是天柱！ 凌歧曾去过一个发展相对完善的仙侠世界，也听过该世界天柱峰不周山的传说。 他虽然不清楚完整的不周山究竟是何等雄伟壮观，可仅仅二郎神带回的关于半截不周山的画面片段，已经令人震惊。 凌歧不清楚不周山的巍峨，至少在彻底占据、夺舍九窍灵石之前，是没什么机会一窥不周山全盛时期的全貌。 但是他的神国中，也有一根天柱，原本是无心插柳，如今已根深蒂固。 那天柱犹如玉树的主杆，灵脉为筋络，仙云做华盖，整个就是一株天地灵木。 毫无疑问，在神国的仙境中，天柱周围的修行环境是最好的，灵气充裕，仙霭袅袅，因此被孙悟空一人霸占，又有二郎神毗邻。 这两尊圣灵巨头将天柱下最好的位置全都占去，连企图分一杯羹的狮子精都被挡在外面。 因为这事儿，还在他的神国内引发了一次横纵连横的暗流，若非凌歧压着，几乎就要爆发内斗。 传统的圣灵，不仅对神祗忠心不二，圣灵间也是相亲相爱的，绝无龌龊。妖怪圣灵固然与众不同，寻常却也其乐融融，这次的矛盾，完全能看出优渥的环境对任何存在致命的吸引力。 孙猴子本也是懒散的性子，居然还会拉拢二郎神打压其他圣灵，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眼前的雾隐山灵气充裕，凌歧能感觉山脉深处正有一条尤其活跃的灵脉在游走，那是他从仙侠世界都未曾捕捉过的高等灵脉。 当然它独木难支，所以充裕的灵气远远比不上他的神国仙境，对于生物的吸引力显然也不会那么夸张，大到自己人都要为了一点点地利而内斗的程度。 内耗无时无刻不在，但只有在相对安逸的环境中，比如盛世之末、乱象之始才会彻底爆发。 东方核战过后，世界的总体情况并不似西方想象的那么乐观，已经不起更多的内斗。 从一路看到的场景来判断，东方废土上游荡的怪物比西方更多、更强、更致命，五花八门的陷阱亦是层出不穷。 在来的路上，他甚至看到一片伪装成树林的蘑菇状巨型菌类植物群，百余只绝对不能算弱小的变异巨鹰自天空飞过，直接被树林中弹起的成片刺舌拖进了蘑菇林中，成为滋养大地和蘑菇的肥料。 东方废土的荒野极不乐观，以近乎流民绝迹。但一个个人类定居点却普遍比西方更强大，这或许正是环境使然。 当然像异空间什么的，凌歧还没见到第二处，那不能用常理计算，属于黑科技的范畴。 普遍而言，东方人大都喜欢聚集在堡垒一样的独立建筑内，类似古代的乌堡、碉堡，有一些甚至是直接建立在地下的。那些堡垒几乎都有着不逊色新维拉斯的防御力。 少许插着红旗的钢铁城市，更是夸张的拥有成片的导弹发射器，天空中还有载人飞行器巡逻的踪迹，守备力量很是不弱。 尤其越接近雾隐山，人类聚集地出现的频率也越高，可见他们有着某种探知手段来发现灵气，又或许凡人也会对灵气有着本能的向往。 由于速度实在太快，凌歧没有和东方的大型势力进行任何接触，那毫无必要。 直到深入雾隐山中，撞破了一层类似结界的东西，他才被看破了行藏。 当然，以他目前的实力，在这个位面的确可以横行无忌了。 当山中的土著修士到达他现身的地方时，他早已经深入宝山！ 凌歧的目标，已经从发现那条特殊的灵脉时，就将对灵根的期待，变成了夺取灵脉的计划！ 他一意要将这宝山中的灵脉收走，给它来个断根！ 灵脉绝对是好东西，凌歧按照其品相以自己的习惯划分三六九等。最普通的形若白蛇，丈宽里长，有大有小，按照其大小，被凌歧划分为一二三级，最大的灵气喷吐量是最小的九倍。稍好一些，青如藤蔓，比之白玉灵脉更细也更长，按照颜色深度，被凌歧划分为四五六级，其中六级颜色最深，近乎靛青，灵气喷吐量是最小号白玉灵脉的三十六倍，其中更有大概十分之一的仙灵之气，能直接补充到仙云中。最特殊的，是一种通体透明的灵脉，无形无质，但有紫色的星屑斑点，很仔细才能被观察到。这种灵脉和最小号的白玉灵脉一般大小，米许粗，二十多丈长，喷吐的灵气量也和小号的白玉灵脉一样，但却完完全全是仙灵之气！ 仙灵之气？什么是仙灵之气？气势磅礴的混沌仙气云团，也不过是以灵气转化、或以灵气和大日紫气混合成的伪仙气。 原本凌歧只是本能觉得它不够纯粹，等到真正拥有了仙灵之气，凌歧才知道混沌仙气比之真正的仙气缺失了什么，它缺失了仙气的轻盈！ 天气为清，地气为浊，清者浮，浊者沉，有清浊之分，才有阴阳之变，继而有仙凡，划分三界。 薄薄的一层仙气，如今正升腾在混沌云气的最顶端，它既不能造物，也不能提供圣灵重塑的能量，然而它却能让九窍灵石变得更加活跃，能让孙悟空和二郎神逐渐纯化圣灵仙胎！ 只这几点用处，就证明其价值不凡，也许它正是圣灵半仙之体晋升仙体的关键。若非有着九窍灵石，说不得那些仙灵之气都要被凌歧占去，猴子和杨戬只能吃灰！ 仙灵之脉，正是凌歧对于紫色斑点无形灵脉的称呼，被他划分为第七级，最上等。 之所以没有第八第九级，因为凌歧侥幸收获的两条仙灵之脉一般无二，一样大小和产量，实在不好分个高下。 那雾隐山中的灵脉，却是连仙灵之脉都比不上的，可想而知凌歧对它的觊觎有多么强烈！ 他神国中的灵气已经相当充裕，可是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筹码太多，至少凌歧没那种想法。 却说雾隐山中有着一处近古传承的道统，资历在东方修道界较浅，称为隐门，倒也有两三千年的历史。 隐门的宗旨就和名字一样，向来不显于世，就算有达官贵人想要求道，千方百计找到了隐门宗门所在，也从未有过网开一面的先例，世俗之事、运气之说，都不在隐门收徒的考虑范围内。 隐门传承一表一里，皆是一脉相承。 显宗的隐门小隐于山，负责宗门日常事物，主要就是修行看家。 隐宗的隐门中隐于市，负责挑选两宗传承弟子，再有就是体悟人情，修入世之法。 一出世一入世，待到两宗宗主百年之期，或是寿元将尽之时，又会回到雾隐山中，论道问求长生。 十日论道，赢的大有所得，几可一飞冲天，白日飞升的也曾有过。 至于输掉的，当然一无所有，一命呜呼。 论道论道，若不见真章，何以明道理。 也正因如此，隐门中人向来古怪，传承弟子不问资质，只看道心器量。 唯有一意求道心外无物的，才能传承隐门之术。 晓是这般苛求，在历史的长河中，隐门也没有被水花淹没，反而成为了现今硕果仅存的五大宗派之一！ 十六年前，天道阁主西行，一去不返。 雾隐山一夕骤变，天翻地覆之下，曾隐去的大地灵根在此重现。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隐门一发不可收拾，显宗宗主连渡三劫，从一个勉强要入境的修者，一举成为化物境界的大修士！ 末法年代，入境有多难？难到近千修士，唯有天道阁主一人以武入道，成就念法之境！ 念法、乘虚、化物、登仙，这是这个世界修道界普遍的境界划分方式，算是诠释由人到仙的一种蜕变！ 念法之境，可言出法随，惊世骇俗。 乘虚之境，可虚空遨游，上天揽月。 化物之境，可虚室造物，无中生有。 登仙之境，则白日飞升，一步登天！ 这些当然都是古代传说中的东西，自近代三百年来，算上废土的两百年，五百年间还未有过第二个乘虚境真人出现！ 化物境的修士有多强，强到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强到移山倒海也是等闲，史称半仙或是散仙，几近陆地神仙。 至于当今修道界最强大的、唯一的化物境高人、小隐真人，他本该是新一代道门的领军人物，道门崛起的奠基人，合该前呼后拥开坛授法，如今却瑟缩在阴暗的洞窟里，颤抖着无法掩饰心中的恐惧！ 羽冠星袍的小隐真人如同扛鼎似的咬牙托着七星法剑，他已经凝聚周天星力入体，理论上力可劈山，实际却被人拿着一根牙签似的棍子...稻草压着，脖子上青筋毕露，似乎自己正扛着十座无形的大山，下一刻就会被生生压成齑粉！ 小隐真人根本不敢发动任何法术，因为他的全部法力都已经转化成了纯粹的力量。 他甚至不能开口向外界传出警告或者呼救，因为他敢保证，只要这口气泄了，他立马会被压成肉末，半个音节都来不及发出！ 更令他心驰神摇的是，对面嬉皮笑脸的年轻人，明显没有用尽全力，仿佛是在戏弄挑逗他！ 第四十一章 破界 直到这一刻，小隐真人才发现曾精研的诸般法术究竟有多么可笑。 任你五花八门的手段，和个放烟花似的，可能挡住我随手一击？ 挡不住，完全挡不住，差距实在太大！ 小隐真人艰难的挪动目光，看到洞穴深处，一名白袍男子正将手插入地底，他的手掌刺入地面，有浓郁的紫光流露，仿佛大地裂开了伤疤，正在滴血。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干什么，但显然在做一些对灵脉极其不利的事情。 这让小隐真人绝望，那条大地灵脉可不是他家的，而是这片天地的，是大地的根基！ “若当代还有大隐者在，哪里容得邪魔外道放肆！” 小隐真人，心中不禁生出了无力的念头！ 隐门两宗，最多五人，两位宗主，两个弟子，一位大隐者！ 小隐在山，中隐在市，大隐于天！ 历代隐门两宗宗主论道过后，唯一活下来的，便是当代大隐者。 然自末法时代*开启，六百年以降，隐门一共也只出了一位大隐者，三百年前就已老死。 其余历次论道的结局，错非不完满，便是同归于尽！ 及至他师祖一代，核战爆发，显宗之主为救弟子干脆陨落在外，两宗只剩一脉单传。 核战导致的世界巨变，不但让外界秩序破坏殆尽，也给东方的修道界和武术界带来了巨变，隐门的变故只是江山一隅，还算其中比较幸运的。 隐门虽然断了一支传承，可表里宗毕竟是相辅相成的格局，而非相依相生、缺一不可。 这宗派根基又在深山，即使废土荒年，隐宗也能安守一方。 正因此，无论是小隐真人自己，还是他的师傅、幸免于难的祖师，都从未想过再搞出个显宗来。 显宗是隐宗突破的契机，反之亦然，可这是建立在有法可修的基础上。 论道破境，的确是当年的登天之路，但如今，它早已断绝，远在核战之前天路已绝。 末法时代，想入境都难，又何谈破镜。 错非如此，岂会连唯一的末代大隐者都要老死，实在悲哀。 既然这样，再走钢丝给自己找不自在，又是何必。 再说隐门之徒求道，先求自己的道，后论同道，隐宗显宗相辅，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成全自己，没有说成全他人的。 因此，外界传说这宗弟子最是自私不过，并不虚假。 甚至小隐真人也曾那样认为，继而不以为意，独善其身。 偏偏这一刻，见到那一幕的小隐真人，心中忽然有种殉道的觉悟。 原来隐门之徒真的是在上体天心，以己心代天心，只因天心冷漠，才会让他们也变得淡漠！ 替天行道，需要的就是一颗淡漠的心，漠视别人，漠视自己，才能时刻窥视命运之河，总能出现在命运最需要自己出现的位置，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正如眼前，无论这些人有多可怕，无论出现在这里的为什么会是自己，那大地的根基，绝对不能受损！这是天命，是上天赋予的使命！ “死吧！！！” 小隐真人心中爆喝，顷刻自爆。 他大概是近两千年以降唯一一位自爆的化物境修士！ 化物之境，已能虚空造物，近乎不死不灭，只差一步就可登仙。 可惜，他面对的是一群从更高层次的位面破界而来的、连真正的仙人都敢打、甚至能打死的狂徒，不是什么本土修士！ 面对小隐真人悍然的自爆，凌歧连头都没回，嬉皮笑脸的青年则哈哈笑着大手一抓，轰地一声闷响，只见他光洁白玉的手掌箍住一蓬灿烂的火花，居然被炸飞许多金毛，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轰声亦戛然而止。 “悟空，别玩了，快过来搭把手！” 凌歧面无表情的回头埋怨一句，青年立刻嘻嘻哈哈猢狲似的蹦跳到凌歧身边，先是讨饶了一声，这才双手抓住被凌歧从地底拖出来的一点紫色粘稠物质，然后猛地开始往外拔！ 雾隐山，云雾缭绕的天峰之顶，苍穹上缓缓凝聚起一道漩涡。 数十名道人狂热的朝天膜拜，似乎那缓缓汇聚的雷云风暴，预示着有什么尊贵的存在即将出世！ 雾隐山支脉深处，暗无天日的洞穴内，冲天的紫光已经将这潮湿的洞窟洒遍，仿佛它是由纯粹的紫水晶雕琢而成。 孙猴子一身怪力，简直可以媲美传说中拿山捉岳的通臂猿猴。重塑仙体后，它一拳能打死三个凌歧，定海神针也能舞做绣花，这时变出三丈法身，大呼小叫着抱住一颗龙头就朝着前方小跑。 正因如此，施展全力才只能将这条前所未见的紫色龙形灵脉一点点从大地中拖出的凌歧，干脆弃手，专心敞开神国，一意让孙悟空施为。 那猴头如同顽童似的抱着巨大的姹紫龙头朝着神国深处疾走，虽然也时常嘻嘻哈哈的喊着吃力，实际却颇为轻松。 在外面，凌歧只能看到那条灵脉如同被虚空吞噬一样，一段段从地底拔起，一截截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姹紫的灵脉，凌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灵脉，心中甚为震惊。 倒不是它巨大的骇人，这灵脉相比凡人再壮观，也就和寻常白玉灵脉相当，甚至还要稍细一些。 可它引而不发的灵气，却是最纯粹不过的仙灵之气，其量之巨，惊人之极。 至于所谓灵脉散发的、凝聚在雾隐山中的灵气，完全就是被它吸引过来的、属于天地间本身的灵气，绝非灵脉所出！ 凌歧对它志在必得，这个世界再没有任何存在能阻挡他，财帛动人心，他也绝对够强大！ 辐射位面是科技位面，按理说对仙道和神道都会有压制，可它的位面等级太低，所以那压制对于强者有等于无。 这种程度的压制，甚至还不如他在纯粹高等仙侠世界受到的环境压制！ 以凌歧如今的实力，即使回到至尊宝所在的仙侠世界，有了所谓的主场优势，也未必有他在辐射位面的惊人破坏力。 再是如何契合的世界大环境，位面等级摆在那里，强者去了高等位面也得矮人一截。 像至尊宝这个无赖山贼，在本土固然无用，若落到辐射世界，绝对能三两招解决所谓的顶尖特种兵，顶呱呱的强者，去到寻常科幻位面，更是什么世界纪录都能破来玩的。 所谓强弱，不过是一种相对！ 洪荒世界，或许真仙金仙不如狗，可它们放到低等位面，个个都是绝世大佬，称圣做祖，吹口气都要引起毁天灭地的风暴。 压制，是上位对下位的压迫，集体如此，环境如此，都是上克下，强势压服弱势。 而天地间一切的规矩，包括天地本身的规矩，也都是建立在绝对的力量优势上。 没有绝对的力量优势，根本没有任何规矩、规则可言！ 强者之路，其实就是掌握规则之路，亦是打破规则之路！ 带着这样的觉悟，做起给人断根的事情，凌歧没有半点愧疚。 直到外界传来一股磅礴的压力，凭借扩散的神识查探，凌歧发现似乎又有什么生命能量炽烈的东西正破界而来。 这让凌歧稍微皱了皱眉头，但是灵脉已经收走一大半，他也不便多管。 这条灵脉隐隐有种独特的威压，虽然并无威胁，但是能压制他的神识，所以他暂时也弄不清外面的具体状况。 可他想来，就算是巴尔那样的恶魔来临，他也不会再惧怕半点。 寻常科幻位面，就算有着位面通道的漏洞，哪里可能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存在降临。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真来了真仙，打不过还可以跑，跑不掉还可以放妖死磕，磕不过也能找主宰求罩！ 凌歧的想法很美好，只要这灵脉入手，那么即使立刻放弃手边任务，选择回归，对他而言也是有赚没赔。 神国内哼哧哼哧使力的孙悟空已经从小跑变成步行，他擦了把汗，喘着粗气。 这厮的力道已经超过仙人，居然也有感到吃力的时候。 按照凌歧的要求，神国中的一些妖王和妖圣也开始帮忙，虽然是杯水车薪的力量，总算也一点点一寸寸将那进入神国后、挣扎力量就越来越弱、本身分量却越来越重的灵脉往里拖。 彻底敞开神国的做法，对于凌歧这种伪神并不安全，故而他才会在入口看守，防止一些太棘手的东西趁机溜进去。 神国最强的永远不是内部，而是外部壁垒。 2级的神国壁垒，已经比一些低等位面的空间壁垒还要牢固，等闲仙人都打不穿，一旦关闭入口，可谓固若金汤。 大地的根基正被外来者窃走，天上的雷云中却迟迟没有出现什么传说中谪仙之类的高级生命！ 忽然，一只巨大的手掌突兀的穿过漩涡，从天而降。 那仿若星空凝聚化成的参天巨臂，通体漆黑，漆黑的手臂上又有点点星屑斑斓，洋溢着神秘和恐怖。 那巨手根本没有顾及地上几十个道人的死活，它盖压而下，什么修士山石顷刻化为齑粉。 一些修士甚至倒死都还怀着崇敬的念头，因为按照目前修为仅次于小隐真人的天眼道人预言，这次雾隐山中天空的异变，和曾经从此界飞升的某位古代仙人有关！ ... 第四十三章 收获 轰！！！ 剧烈的震爆中，无穷令人发狂的纯净元气四下逸散，那甚至接近凌歧曾拥有过最高端的本源之力、造物之力！ 灵气的余波只是一涨，立刻朝着中心坍塌。 刚刚闻到一点味道的轮回者，还没来得及尝口汤，就目瞪口呆的看着元气消失，只以为又是主宰的手笔！ 广场上，已然被重新填满的巨坑上方，一道人影忽一出现，便自隐去，让人怀疑是否幻觉！ 个人空间内，浑身漆黑的凌歧闪烁出现。他顷刻转换视界，默然观察着接近崩溃的神国，这方残破的国度正在纯净元气的帮助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恢复，隐隐有破而后立的势头。 然后他切换视界到肉身的状态，低头看着自己漆黑的点缀着星屑的双手，怎么都不明白，那力量到了自己身上，缘何又变成这幅诡异的状态。 一想到连根本失去情感的自己，都会在面对那巨手时，生出本能的恐惧，凌歧瞬间又释然。 那毕竟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领域，这近乎本源之力的能量，无论其拥有者还是能量本身，都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其实比起自己会因为这股能量变成一幅不人不鬼的样子，反倒是神国竟然能完美的消化吸收它，带给凌歧更多的震撼和惊喜！ 他的神国果然与众不同，假如说能吞噬异神之力化为己用还是略微超出本分的特殊，那么能够吞噬灵气仙力借以造物，就是显而易见的怪异。至于现在这方神国对异端的高等能量来者不拒，有了先前的铺垫，反而更容易让凌歧接受。 经过反复的权衡，凌歧最终放弃了对这股能量的控制。 固然以它重建的身体，要比从前强大十倍，几乎不逊色如今的猴子，然而他毕竟不是真靠自己去掌握这股能量的，只是借了神国吞噬之力的东风，这股能量如果不处理好了，说不得还有隐患。 他本又不靠身体吃饭，更不是孙悟空那种战斗狂人，自然没什么好可惜的。 再说，他早有了更好的选择！ 轰然自爆，任由神国吸收逸散的高等能量，凌歧原地复活，满意的看着新身体洁白的双手。 他或许并不在意外表，却在意是否可靠。神国中的仙力远远比不上异种能量高端，但是绝对可靠。 假如还想在可靠的基础上追求极限的力量，有着九窍灵石，他会怕未来没有潜力可期？ 凌歧不是那种捡了芝麻丢掉西瓜的人，在前进的道路上，或许总是布满荆棘，可既然有捷径，何必再做滚刀肉。这世上或许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凌歧拿命去拼，但肯定不包括一点点特殊能量。 想到那些值得拿命去拼的东西，凌歧的视界再次转换，片刻后本体直接进入了已然重建完毕、结构变得更加稳固的专属神国！ 重建之后的神国依然是2级，但是壁垒的厚度比之前最少增加了一半多。 那磅礴的足矣让孙悟空瞬间重生百次的能量，几乎抵得上他原本神国中所有能量、能量体的总和，或许更多，这么多的纯净能量，想要推动神国晋级大概不够，有效的强化早就可期，纵然凌歧从未听说过神国除了晋升还能以其他方式强化。 他的神国再次强化，仍是2级，却又超过了2级，结果就是如此。 神国的未晋级并不是关键，关键是在未晋级的基础上，除了地盘还是原本的大小，神国内的环境几乎是直线上升，提升幅度比1级晋级2级时都大！ 稳定的结构本就会为神国带来更优越的环境，环境的提升却又不是结构上不足一倍的固化可比。 这一点在原始神域最明显，浓郁的圣光几乎肉眼可辨，隐隐还有某种圣歌当空传出，沐浴在歌声和光明中的圣灵全都一脸幸福。 而在仙土，本来空无一物的三千丈厚土下，如今也盘踞了一条、半条龙形灵脉！ 紫色的龙形灵脉，如同被生生腰斩的天龙，暂时潜于九地休养生息。 它依旧和在辐射位面时候一样，没有释放出半点灵力仙力，然而先前浮于空中的灵气，却开始朝地面下沉、汇聚。 这就仿佛百川归流，又像是一次云升雨降的循环。大地上由于灵气而演化的诸多灵草灵药，也开始因为这次灵潮的“暴雨”疯长。 灵雨散落的过程很快就平息，灵气深入地下，绕着紫色灵脉盘旋一周，又复激流回涌，溢出地面，升腾天空。 这一来一回，灵气的量并未增加半点，却变得更为活跃，分布的更加均匀。 一番平衡之下，汇聚于天柱峰的灵气无疑稀少了许多，仙境的其他地方却回荡起妖魔贪婪的吐息声。错非杨戬和悟空全都重塑了仙体，对寻常灵气需求不大，否则说不得又要生出许多事端，打死人不会，纷争却少不了，只怕连原始神域都要被波及。 凌歧的神国，本非封闭式的划分成三大区域，区域与区域间环境殊异，实际空间却是相通的，妖王圣灵完全可以去神庙转转，寻常圣灵一样能登上天柱峰俯仰美景。 只是不知缘何，神道或仙道却泾渭分明，无形间的界限实在分的太清楚，对立的环境，对立的圣灵，有点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有时候看着那清清楚楚的界限，凌歧都会怀疑神国是不是已经被分割成了两个完全独立的部分。 唯有狭小的科技区域，隐隐和神道相合，充斥着越来越多的圣光。 神域的圣光，仙境的彩霞，将凌歧的神国渲染的美轮美奂，一面是巍峨的神庙群落，一面是雄伟的高山峻峰。 神域中圣歌弥漫，圣灵们齐聚广场赞美着唯一的真主，用自己的信仰提供着微薄的力量，反哺赐予他们一切的神。 随着环境的变化，这股信仰之力汇聚的速度一下提高了五成有余，当然对于神国的晋升，它依然杯水车薪。 充当神域意志核心的，是凌歧从魔戒位面带回来的巨神像，它的本质极为普通，只是后天被神力侵染，又赋予了崇高的使命，所以一直都在潜移默化的受到改变。 单纯从力量角度出发，巨神像的战斗力已经比如今的凌歧更强，强了好几倍，几乎与一般状态下的二郎神相当。只是它并不具备不灭的属性，因此只能充当核心处理器使用，负责调度圣灵的日常祈祷和信仰之力汇总。 仙境中祥云似海，云海松涛起伏，擎天巨峰孤立。 诸多盘绕在天柱上的灵脉，如同蜂拥争鼎的诸王，都抢着一步升天之机。 而地底正在休养生息的那条灵根，则如同静静雌守的天子，保二争一，再不济也守得住自家一亩三分地。 可惜仙境方面还不具备意志核心，所以以上看法都是凌歧一厢情愿的忖度。 灵脉汇聚的趋势究竟有何成因，他自己也说不清，单单有种莫名的感触和冥冥的感悟。 其实无论对于圣灵妖王，或者仙境的环境变化，凌歧都还做不到指使如臂。他能命令妖王去做任何事情，但不能时刻把握它们的心理状态，更无法做到绝对意义上的心灵相通。他也能够随意改变仙界的地理环境，可无法阻止环境再次发生变化，更无法推倒诸如天柱峰之类天成的东西，除非他想自毁长城。 以小博大，凭2级神国之基再立仙土，本来就是风险极大的做法。只要结果还能令人接受，凌歧就不认为那是什么损失和麻烦。 摇身一变，凌歧化作虚无遁入地下，他要去静距离的观察一下那条差点让他丢掉老本的罪魁祸首。 很快，他来到紫色的龙头灵脉旁，伸“手”触摸着它。 一些不知来源主宰还是获悉神国还是来自灵脉本身的讯息，让他很快弄懂了这东西的意义。 这种有着龙形的灵脉，已然不是什么灵脉，而是真正的灵根，大地的灵根！ 它完全可以充当一方仙侠世界的能量核心，陆地上的灵气核心之地！ 不过按照讯息的描述，当新的大地灵根出现，所有灵脉应该都如同朝拜君主的臣子一样，汇聚至周围才对，却不知为何没有引起那种异象。很可能因为它只剩半条，又或者辐射位面的等级本就很低，即便过渡到仙侠世界，灵根的层次也是极低的。 至尊宝生活的位面未必有多高级，但好歹有着不少高端层次的人物，等级应该不会很低。 以弱国之君，凭什么统御强国的臣民。 若非凌歧获得的那些灵脉，大都也是自彼界凡间的灵山胜地截获，不是五行山那种极其特殊的灵山，更不是仙界的仙山，只是一些普通的、最多算是等级较高的宝山。 可想而知，凌歧将他获得的灵脉定义到最多七级，不但不低，反而虚高了。 假如凌歧真能找到五行山的灵脉、或者仙界的某种灵脉一并带回来，很难说这大地的根基还能不能稳守一方。 强国的小臣小吏对于弱国之君多少也有些敬畏，强国的大臣权臣，可不会真把什么小国的国王放在眼里！ 凌歧离开地底后，心中若有所思。 这半条灵脉害他不浅，弄得他被追杀至此，虽然根本是由于他的贪心，可既然顶住了风险，总该有所回报。而它明明蕴含着庞大的仙灵之力，漏出一点半点都是好的，却偏偏敝帚自珍，不肯漏出一丝，实在没有觉悟。 所以对于这条灵脉，对于它目前的情况，凌歧并不是非常满意。 ... 第四十四章 申请者 原始神国的变化，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仙境的改变，则尚未穷尽，就止于灵根的萎靡。 所幸也有了良好的开端和环境的改善，充沛的灵气或许对于孙悟空和二郎神这两个重塑仙体的异类作用不大，对于其他妖灵，包括紫霞这个散仙偷渡者，都是极难得的，绝对是很好的修炼机遇。 当凌歧来到客居白虎岭白骨洞中的紫霞仙子深闺时，这位不该出现在轮回世界的女仙，亦在努力的修炼中。 紫霞仙子和白晶晶与至尊宝，原本有一段痴缠的感情，现在却只是纯粹的房东和房客的关系。 无论是白晶晶还是紫霞，之所以仍能走到一起，都是按着凌歧的要求，绝非所愿。 对于至尊宝来说，白虎岭大概又是神国中唯一能让他又爱又怕的地方。他一心一意想要将自家娘子重新抱上床，所以从来不放过任何能够大献殷勤的机会。因此对凌歧整天将他羁留在这个特殊世界中近乎幽禁的做法，也没有丝毫抱怨。可他对于紫霞仙子却是怕的要命，不光因为青霞暴打过他，更因为他莫名就对紫霞有种特别的情愫，本能不想过多牵扯。 紫霞对至尊宝，可没什么情愫，有也早消磨光了，只剩单纯的厌恶，恨屋及乌。 可怜至尊宝一脸萌态，完全是被迁怒的对象。 女仙实力不高，修炼至今也只有散仙级数，算上宝剑大概能拼一拼半神。但她身上有两个魂魄，一个叫紫霞，一个叫青霞，是一对冤家，被如来以大*法力撮合成灯芯，试图点化，所以很有点来历。 甚至，假如紫霞和青霞真能化解仇怨，达到两人如一人的程度，两股截然不同的法力相合，未必不会出现质变，达到过去牛魔王的顶级大圣程度！ 牛魔王是大圣，其实也是散仙级，不入真仙，可像紫霞这样的散仙，它空手一挑三不成问题。 牛魔王是凌歧神国中较早的一批妖族圣灵从者，按说以他几乎能挤入前三的实力，不应该如此低调，可事实就是，除了凌歧要求它出手，这厮一直窝在神国仙境的小积雷山中，两耳不闻窗外事！ 至于原因... 想到这儿，凌歧脸上露出一丝玩味儿，感知着白骨洞中另一头被白晶晶耍的团团转的至尊宝，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骨洞另一头的大厅里，至尊宝正在和白晶晶玩过家家的游戏，其实就是由他扮演受害者，而白晶晶扮演施暴者，单方面的在进行“虐待”... 也不知感情是否真能隔世，圣灵化的白晶晶原本对于至尊宝根本就不屑一顾。然而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人间反而形成了一种默契。凌歧甚至怀疑，假如现在他要求白晶晶杀掉至尊宝，这个妖族圣灵是否真的不会有半点犹豫。 仙道妖魔的强行圣灵化，毕竟不似凡人信徒，否则根本不会有情爱，这对于圣灵本身未必是好事。 凌歧走到紫霞身边，贴着很近的距离细细观察。 他此刻的姿势甚至能算猥亵，但目光却是清澈的很。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紫霞仙子身上的彩衣忽然消失，变得光溜溜的。 面对着女仙姣好的胴*体，凌歧却是一寸寸的肃然扫视，殊无半点情*欲。 这女仙吞噬着神国中的灵力，转化而成的却和她从前修来的一般无二，这似乎表示神国中的灵力和外界的并无不同。 而她乃至青霞的魂魄，皆没有因为离开原本的世界而发生任何性质上的改变，更没有成为轮回者，从另一方面坐实了偷渡者的事实。 轮回空间的偷渡者？真的会有这种存在？ 凌歧先前回归时，倒没想过会将这女仙一起带回来，只是仓促间难以做出更多的安排，也未必不存了试验的心思。 到了后来，木已成舟，也就如此，左右她还翻不了天，多她一个不多。 神国经过一次次有意或无意的改造，其实早已经发生了许多异常变化。 凌歧不可能一一去观察体会，紫霞的存在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环，若非他对她多少还有些记忆，根本不会特别关注。 挥手让女仙重新披上霞衣，凌歧瞬间消失。 只要在神国中，他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一切生灵到了里面，都要任他予取予求，纵然仙人也无力做出有效反抗。什么女仙女神，若要夺她们的处子红丸，说不得失身后对方都莫名其妙。 出现在天空祥云中的凌歧，并未注意到他离开后，盘坐修炼的紫霞仙子脸上的绯红，他这时正充满喜悦的欣赏着猴子力荐的、杨戬帮忙弄来的天生石胎。 仙侠世界灵石无数，那曾用来补天的五彩石，真的只留下了一块？ 什么唯一的补天石化猴，无非是后人牵强附会，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真要如此，从无先例，鬼知道灵明石猴。又或者普通石头也能蹦出猴子，那五彩石蹦出来的凭什么还是一样的灵明石猴？金刚石呢？胆结石呢？成了精又是什么？ 灵石众多，只是大多数灵石，包括补天剩下的绝版五彩石，最终也不过沦为仙人修士手上的炼宝材料，唯有寥寥，才极为巧合的脱去原形，化为生灵。 想要靠先天的资质化形，对于灵石，真的是极难极难的，孙悟空也算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了。 石灵脱胎，往往都会惊天动地，并且更早就会扮有异象。 但那异象除了其他的石灵，旁人不过觉得新奇，万万不会知晓是灵石发出不甘寂寞的呐喊。 孙悟空听到过另一个石灵的声音，在它还没大闹天空之前，或者说是在它拜师学艺的路上。所以，它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凌歧，凌歧得知了这个消息，毫不犹豫弄来了这块即将脱胎的灵石！ 于是，摆在他面前的路又多了一条！夺舍重修！ 夺舍重修，并不意味着他将失去神国，这毕竟是打上了专属烙印的，可却意味着他再不能无限重生，除非放弃新的身体，重新回到旧路上。 这看似没什么损失，但每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夺舍，对灵魂都是一次消磨，神也一样。况且凌歧还不是神，他可以靠着神国或其他办法避免胎中之谜，但是不具备神性的他，想要完全夺舍，就必须担负起新身体死亡后灵魂重创的代价，这损失甚至比他正常死亡一千次都更严重，会因此一蹶不振也说不得！他终究还不是神，不具备近乎不灭的神性！ 但是，他真的很犹豫！ 死上一千次，可不表示就能打熬出相当于转生天生灵胎的战斗力！ 孙猴子就是天生灵胎，它被他收服了，这不表示孙猴子很弱。 在凌歧已知的、能理解的强大中，孙猴子绝对是最顶级的。假如它对自己过去辉煌战绩的描述没有夸大，或许它比凌歧想象的还要厉害。 一次机会，是否要放手一搏？ 对两个逾矩的盘坐在仙云中吞吐修炼的手下，凌歧没有太多苛责，他并不是一个很苛求规矩的人，他对追随者的定义只有“忠不忠心、有没有用”这八个字。 独自飞到灵石旁，凌歧的身形开始虚化，与灵石合一。 他感受着灵石中尚未成型的意念，残忍的将之抹去，然后吞噬，逐渐融合... 几天后，空荡荡的个人空间内，凌歧的身影再次出现。 呼出主宰的提示面板，发现上面的一大堆留言，凌歧不禁哑然。 主宰不存在发布、通传骚扰信息的情况，所以每个人可发送给其他人的留言，比如入团退团申请，挑战请求之类，甚至是主宰的一般任务提示，通常都只有一次，不予累计。 因此那一大片，几乎都是来不同的对象，凌歧设定的、符合他的要求标准的不同轮回者！ 比如他的某位队友，就已多次请求进入他的空间，汇总成一条简短的讯息，记录着最后一次申请的时间、总次数，582次，看来她是真的等急了，那就让她再等等吧。 凌歧心中想着，又看向另外那些想要入队的、申请交易的信息留言。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申请加入他的队伍，他对轮回者的入队申请有着最低标准的要求。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能申请主宰仲裁交易，那需要敲门砖，也就是对方点名需要的东西，比如凌歧需要的——邀请函！ 统一筛选后，凌歧快速分批浏览，他发现才短短几天，已经有十几张邀请函摆在他的面前，任君挑选。 至于愿意加入夜魇小队的特殊轮回者，更是多如过江之鲫。 吸血鬼猎人？林肯？战斗力...一般。 萨菲罗斯？一方通行？有点意思...已经加入其他队伍？ 萧炎？这么弱，符合要求？ 亚瑟·潘德拉贡？亚瑟王？啧啧... 凌歧随意翻了翻，发现大多数想要加入他的队伍的特殊轮回者，他都没怎么听过，但也有一些他这个孤陋寡闻之人都如雷贯耳的，比如他所知历史上传奇的亚瑟王，可惜大概不是同一人。 轮回世界的大多数特殊轮回者、被选者，都有可能和其他轮回者所知的重名，但很罕见才会是同一人，更不太可能是某种知名的历史人物。 至于某些特殊轮回者，他连听都没听过，也不奇怪。 位面无穷无尽，即使偶尔有片段讯息流传，最后变成异位面创作者的灵感，经过加工，成了种种艺术作品，也毕竟只在有限范围内流传。更别提艺术加工过程中用了多少夸张的修辞手法，一点灵感都被篡改的面目全非。 第四十二章 追杀 仙人归来，岂不是衣锦还乡，来回报社会的，哪里会害人呢？ 这“仙人”不光没有福泽一方，反而像是有目的的，巨大的手臂仓促的朝着地底抓去！ 轰隆隆隆！ 什么灵山坚石，那在凌歧眼中都还算可观的雾隐山，于那巨臂之下根本就是沙堆，连挡都挡不住一瞬。 很快，伴着震动同时传来的恶念，直接惊醒了凌歧。 紫龙灵脉只剩一截尾巴还在神国外面，它对神识的干扰也正缓缓消失，这一刻重新复苏的灵觉，带给凌歧的却是一种在彼界观音大士身上都没感受过的惊人危惧！ 那就像是只要和某个存在照一照面，现在的他，立刻就会挂掉，连被对方正眼直视的资格都没有！ “不好！” 几乎想也没想，凌歧顷刻就要关闭神国，也不再管那半截尾巴。 不料巨手比他想象的更快，也更灵活。 天空中的漩涡云层中出现了半个几可将不周山撞塌的肩膀，而那垂下的整条手臂已经取代了雾隐山的主峰，手掌深入某处支峰的地下！ 那巨手对一切环境的干扰乃至凌歧这个罪魁祸首都视若无睹，它只是一擒一扯，明明还离得挺远，什么都没［ 捉到，神国外面的半截灵脉尾巴，却偏偏像是被勾住，呼啦一下被扯出去接近两百米的一大段距离！ 这条灵脉统共还没五百米长，两百米，孙悟空拖了整整一分钟才拖进去，对方只是隔空一拿！ 灵识再次被灵脉压制，那惊鸿一瞥的瞬间，山石却再无法阻挡凌歧的探查，他发现了从天而降的巨臂！！！ 神？魔？ 那究竟是什么！这样的低级科幻位面怎么会惹来那么恐怖的东西！ 单纯的巨大并不可怕，法天象地就是代表，然而那巨大的魔手所蕴含的东西，却是任何超阶生命都要感到恐惧的！ 它所代表的，已经是一种超越了生命层次的存在！ 神国内，孙猴子被拖拽了几百米，一身潇洒的道袍全都分解成能量粒子，剩下条条缕缕的衣衫，简直像是被一百只巨龙践踏过。 猴子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觉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比它当年遭到如来镇压时还要恐怖十倍的力量，猛然将它拽走，可这一下非但没让猴子吓破胆，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性，就和当年闹天宫时一样！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当年的它，敢大闹天庭，能打得满天神佛哭爹喊娘，真的只因为那是一场上位者安排好的戏？ 就算那真是一场戏，齐天大圣这个棋子也绝对超乎棋手的想象。只差一点，或许真的只差一点，它就能跳出棋盘！ 大闹天宫的孙悟空，真的很强、很强！ 齐天大圣和斗战胜佛，它们有着一样恐怖的力量，只是力量来源不同，一者极于本心，一者专于大道！ 然而那都不是凌歧遇到的、随随便便会被观音弄死的孙猴子可比，更不是传说中被五行山一压就压成废物的孙行者能比！ 使起性子的孙悟空，远未恢复大闹天宫的雄风。 他曾失去的东西，岂是凌歧感觉到的那么简单！ 其实纵然他将至尊宝宰了，孙悟空也不会再是齐天大圣。 除非它能完成自己的使命，走上别人安排好的路，或者重新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它才又是近乎天下无敌的齐天大圣！ 纵然如此，这泼猴性子一发，龇牙咧嘴，目眦尽裂，也瞬间爆发出数倍于先前的力量！这猴子爆发的能力，或许是其他位面主角难得才有的，却只是它自身力量中最寻常的一环。 紫龙灵脉被生生拽住，不再后退，宛若一条绷紧的龙筋！ 但是，这仍然不够，远远不够，那僵持并未出现逆转，甚至不好的趋势已经能够预期。 那巨手见隔空未将东西摄拿住，猛地朝地下更深处探去，这次它要将几只有趣的虫子一起碾死！ 凌歧不甘的看着被扯出去的半截灵脉，那本来都是他东西，可惜差了毫厘！ 他想要殊死一搏，然而他的理智并未被贪欲磨尽！在死磕和托庇主宰之间，凌歧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回归！！” 伴随着他的心声，就任务而言堪称最失败的一次轮回提前结束。 他整个人都在地底淡去，同时消失的当然还有他的神国，和半条龙形的紫色灵脉！ 瞬间回到轮回广场，凌歧还没来得及回归个人空间，或是观察神国中的变化，他的心头就又升起无穷警兆，这和在山洞中遇上突袭时的感觉一般无二！ 轰！！！ 一望无际的轮回广场上，莹白的天空中，忽然凝聚起一个风暴状的漩涡！ 一条粗壮到骇人的漆黑手臂，点缀着点点星屑，猛然朝着广场上的凌歧抓去！ 凌歧眼珠都快突出来了，他还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他当年坑过巴尔，背叛过希提斯，也从未有过被追杀到轮回空间的情况！ 这一刻，别说凌歧惊呆，轮回空间广场上的其他人也惊呆了，特别是那些距离凌歧不远的，简直是瞠目待死！ 那一掌波及范围太广，这一击落下，恐怕广场一角都要被毁掉！ “放肆！！！” 广场上，忽然回荡起两个先后传出的声音，一者平静，一者炽烈。 一截白皙的手臂带着半片道袍破空而出，狠狠朝着漆黑的巨臂一拍，犹如蚍蜉撼树，然而那巨臂竟然出现了丝丝裂纹，白玉的手臂同时消失。 这情况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包括凌歧，他没想到轮回空间中真有能稍微阻挡这怪物的存在，当然也包括出手之人，惊讶的地方却恰恰相反。 似是没料到连传说中的最强者都未能建功，另一条破空而出的金色大手，竟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犹豫。 直到黑色巨臂的手掌已经压到凌歧一众轮回者的头顶，它才悍然击出，结果是肌肉贲发的金色手臂寸寸湮灭，而当空的魔手停都没停！ 凌歧知道那巨手的目标根本就是自己，想也没想就要回归个人空间，同时提出了进入林奇个人空间的申请。 然而他很快发现，无往不利的指令居然失效。不，应该说他在这瞬息根本感知不到、联系不上主宰，他就像是完全被什么锁定，切断了和外界一切的联系！ 在轮回空间的广场上，他这个权限极高的被选者，竟然会联系不上主宰！！！ 金色手臂像是已经尽到了自己的义务，再没有出现。反倒是白皙的带着半截蓝色广袖道袍的大手，再次出现。 它比之常人已经非常巨大，比起黑手却小的可怜，犹如蚂蚁搬象，自然搬之不动。 但这蚂蚁力气也大，大到能掀倒狮子，自然连大象都要被推的一晃！ 无敌的黑手就像快要破碎的瓷器，撞击过后出现了更多裂纹，白色巨臂再次消失。 凌歧顾不得感慨这世界上能人太多，他和暗中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轰！ 巨掌轰然落下，形成一股剧烈的黑色浪潮，犁翻了号称不坏的轮回空间广场，形成了一个巨坑！ 首当其冲的凌歧直接成了飞灰，周围轮回者瞬间不知死了多少！ 这不奇怪，凌歧的肉身虽说半神不仙，真实强度完爆大多数半神，只因为经常遇上变态，才会显得弱小。其他轮回者，大多数连被凌歧鄙视一句弱小的资格都没有，基本就是可以忽略的。 当然，现在这情况，金刚不坏之躯来了，也是个扁字。 幸运的凌歧还能躲在神国重生，目睹着罕有受到攻击的神国被禁锢在原地！其他被波及的轮回者，什么都没留下，在自以为最安全的地方，无辜惨死。 凌歧浑身冰冷，盯着神国外密布的墨汁！ 点点星屑混杂在墨汁中，如同白蚁似的破坏着他的神国壁垒，壁垒破碎的速度肉眼可见！ 这让他十分无语，他这可是独立的2级神国，单论壁垒强度堪比完美的低级位面！ 就在凌歧目光转向神国仙云中那块尚未成熟的灵石，打算以神国新获得但从未用过的无序时间之力，进行最后一搏的时候！ 轮回空间广场上，巨大的密布裂纹的黑手亦在不停碾压着逐渐恢复的地面，似乎正在对抗着什么，又像是残忍的碾磨着某只顽强的蚂蚁。 轮回空间广场上，天空中所谓的禁飞区域，一名穿着蓝色道袍的白皙青年忽然现身，他就那么悬停在空中，长长的剑眉下犹若点漆的星眸中寒芒闪烁。 “诛！” 他一字既出，四柄有着无穷威能的仙剑自他身侧虚空遁出。 四剑只朝着天空中的漩涡一捣一搅，那手臂竟然生生断裂。 天空中的漩涡闭合，然而断裂的手臂依旧如同活物般的碾磨着地面。 青年正待再次出手，九道紫色的雷霆忽然从天而降，青年当即停止动势。 九道审判之雷，比审判犯错的轮回者粗大十倍的雷霆，轰然劈在那魔手上，只是让它稍微一顿，增些裂纹，却无损根基，这让远处或轻或重受到先前余波创伤的轮回者瞠目结舌。 青年像是预料到了结果，身影缓缓淡去。 仅仅只是一个瞬息，前一波九道雷霆还未消散，第二波、第三波 又是连续九波雷霆落下，九九八十一道加料版天雷一合一磨，那已然接近崩溃的黑色巨臂当空碎裂！ 第四十五章 马丁 凌歧虽然不了解所有特殊轮回者的来历，但自然有一套判断标准，主宰的战斗力评价就是很好的参照物。 至于有些特殊轮回者过低的战斗力，倒也没让凌歧小觑，至多稍微失分，毕竟那不是判定轮回者潜力唯一的标准。 一些被选者，明明有着逆天的潜力，必将成为逆天的强者，可若是进入轮回的时间太短，被主宰选中的时机又不当，有些干脆在自身都没发迹、爆发的时候、在最低潮的时候变成轮回者，比如至尊宝，当然弱的可怜。 凌歧最终在标注尚未加入其他队伍的、也就是还保留着“自由身”的轮回者中，做出了初步的筛选，基于第一印象的挑选。 然后再视具体情况，面试时的情况，他才会决定这次要将队伍扩大到什么规模。 他判断目标的潜力，多靠面对面的观察，主观的第一印象毕竟不够全面。加上他所看重的潜力，也不光是战斗方面，自然更需要慎重。 原本有着神国，又有着变异的妖灵，他的麾下，什么样的高端战斗力没有？ 接着，凌歧关注起交易讯息，比起招人，这才是当务之急！ 拉开整理过的列表，眼前一共十八张邀请函。 六张灰色，是[ 对方在申请主宰仲裁交易时，留下了抵押物，但没有留下交易实物的；三张白色，只剩名字，表示它们已经是过去式，东西目前不在对方的手中；还有九张黑色，表示只要满足交易条件，立刻能直接入手！ 白色的直接放弃，因为有选择，所以没必要弄得太麻烦。灰色的要考虑对方的态度，六张邀请函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因此同样无需优先考虑。 剩下九张能直接入手的邀请函中，倒还真有几张让他颇在意的，属于意外之喜，因为它们居然都是通往中级位面的邀请函！ 位面等级，并非主宰给出的直接定义，而是轮回者们私底下的定义，虽然没有统一明确的标准，但是有着很多约定俗成的成分。 辐射之流的位面，是公认的低级，因为它真的不算高级。 至尊宝的故乡，在一些人眼中大概够得上中级标准，至于具体能达到什么层次，要看彼界仙界的底蕴，说不定还不是中级位面中垫底的。 高级位面，凌歧至今没遇到过，听说必须是那种在一定范围内具有唯一性的，相当于仙侠世界中的大千世界，十分难得。 而在可交易的三张中级位面邀请函中，一张注明通往阿尔法星域的地球，提出交易的人，同时还留下了另一段讯息，说明这是什么环太平洋电影世界的邀请函，该世界只是初级科幻位面，但有机会通往另一方中等玄幻位面，主宰予以认可，证明不算虚言。 即便如此，三张中级位面的邀请函里，这张水分也最大，若非拥有邀请函的轮回者深知其最大价值，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中级位面邀请函。 所以它最便宜，交易者有自知之明，只需求两件传奇级别的装备，要求一攻一防，算是贱卖。 这样的价格在寻常人眼中仍然是天价，对于凌歧，却真廉价。 装备除非达到神器级，否则对他来说几乎没有意义，碎空刀这种等同传奇的极品史诗武器，都已经沦为装饰品。 另外两份中级位面邀请函，相对要昂贵的多。 一张邀请函的拥有者，提出的交易需求，是任意类型的足量的空间晶石。空间晶石能用来拓展个人储物空间，据说很稀有，从凌歧的经历来看，的确非常稀有，至少他没见过。但他有了神国，所以也不需要那玩意儿。偏偏这张邀请函还是他最想要的，通往一个叫做蜀山的仙侠世界，是不折不扣的仙侠类中级位面。也就是说，蜀山世界必然有着完整的仙道体系，甚至有仙人之流的存在，或许也有三界，总之法宝遍地。 凌歧没有空间晶石，却不表示他别无手段。 因此他试着和对方联系，看看能不能用别的方法将这张邀请函弄到手。 结果，还没等到对方回应，申请交易的界面就变成了灰色，卡片位置成了一片空白，只留下基本的描述讯息！ 这表示他需要的东西，已经不在对方手中。 片刻后，自称李英琼的交易申请者，传回来四个字——抱歉，卖了！ 凌歧呵呵一笑，感觉有点不爽，所以他记下了这个名字。暂时不会打击报复，不至于如此，也没这份能耐。可以后有机会在轮回空间之外的地方遇到，不妨下一下黑手。 他没再回复、纠缠不清。 他是堂堂神仙中人，什么中级位面邀请函，得之吾幸，失之吾命，谁拿去是谁的能耐。当然有机会的话，该抢还是要抢，不能抢，也不会纠结，因为不值当。 他又不是凡人，不需要抓紧每一次机缘。 第三份中级位面邀请函，价格最贵，含金量最高。 按照申请者的描述，这张邀请函通往的位面，已经不止是普通中级位面那么简单，几乎快要达到高等位面的程度！ 为什么这么说，轮回者划分低中高级位面，多少参考了仙道小中大千世界观的说法，因此即使还没什么人见过高等位面，也都公认高等位面的最大特殊性，就是围绕着无数低级、中级位面！ 而这张邀请函，通往的诺兰德位面，就已经有着极度发达的魔法文明，初步走上了位面开拓之路。 在那个位面，神祗已沦为二流，传奇和超级强者才是主流，这种力量的划分方式也让凌歧耳目一新。谁让他所掌握的大多数资料，都将凡人进化的终点指向神呢。 该位面的力量体系只是有别于寻常的一环，本身的魔法技术，才是重中之重，达到某种程度上的巅峰，更有着跨位面超远程传送的技术！ 这些情报都是马丁这位邀请函的提供者无偿提供的，准确性有主宰把关，但不排除用了春秋笔法。 然而不论诺兰德的跨位面是如何达成的，总之该位面的土著，的确已经开始利用位面传送技术，来入侵其他世界！ 这一点真实不虚，主宰会对交易者的留言进行逐句的公证，言辞确凿的那些语句绝对不会有错！ 而那代表着，诺兰德已经走出了位面开拓的第一步，虽然不清楚具体究竟走到了哪种程度，是不是和马丁描述的一样，但它确实正朝着高等位面雄霸万千周边位面的辉煌时代大步前进！ 可惜即使如此，它也还不是高等位面，它尚不具备范围内的唯一性！ 在诺兰德位面附近，有一个力量上限几乎等同的对立位面，叫做达克索达斯。 其实，若真是一张通往高等位面的邀请函，马丁提出的要求，起码要过分十倍！ 过分，就是过分，目前来说，对方提出的要求都已十分过分！ 神器！他竟然敢要整整五件神器！ 凌歧不知该夸这人究竟好胆，还是讽刺他的自大。 比起别人诚心交易的节奏，马丁这厮完全就是在漫天开价，等着他破口大骂。 诚然诺兰德位面价值极大，问题是寻常人根本不具备靠着位面坐标进行独立的位面旅行的手段，一张邀请函代表的也就是一次机会，一次进入的机会，还不确定停留时间，就要换取五件神器？搞笑！ 即使凌歧，他在辐射位面都还没来得及定位，就被迫撤回，这说明要找到位面壁垒的薄弱处、并且锁定位面坐标，并不容易。 诺兰德位面，明显比辐射位面更危险，能威胁到他的存在也更多。这意味着他要找到诺兰德的壁垒薄弱处将更困难，也根本不可能和高手去新手村扫荡一样，肆无忌惮的掠夺诺兰德的资源，更不可能抱着任何诸如必定能学到位面传送技术之类的宏伟目标。 总之，这种交易的价格和价值完全不对等。 好在这个叫做马丁自称马丁的混蛋，提出具体价格可以面议的细节。 至于面议嘛 凌歧想了想，翻了翻面板，接受了另一页上马丁申请进入私人空间的请求。 那信息已经是两天前留的，不能保证这人会立刻赶到。 事实证明，凌歧低估了马丁的耐心。 几分钟后，白光一闪，一名穿着牧师袍的年轻人出现，他左顾右盼的打量着周围，对唯一的“人”反而只是扫了一眼。 青年抱着一本大书，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儒气，又有点慵懒。 千万别认为这是个很友善很好说话的人，他的外表和气质固然有这方面的特点，可凌歧始终感觉他的铜皮书，用来砸人会比阅读更适合。 “咦~真没想到传说中的夜魇之王，居然会有如此朴素的生活习惯。” 夜魇之王？凌歧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个称号。 听着来人旁若无人的感慨，凌歧扫了扫周围，发现比起巨大的空白场地，他背后孤零零的别墅的确显得很突兀。 “虚幻的总是虚幻的，左右又不常住，何必费心去布置。” “说吧，你的真正条件。” 凌歧实话实说，然后单刀直入的问到。 第四十六章 退让？ 马丁听了眼睛一亮，却似颇为欣赏： “你这话倒是在理，虚幻的终究只是虚幻的，但是不常住咦你有个神国？” 凌歧眨了眨眼，完全不明白这青年的脑洞是怎么开的，对他跳跃性的思维方式，显得很不适应。 他摊开双手，无辜道： “神国？你说什么神国？” 凌歧装傻，暗中已经开始警惕，他不会认为对方是在无的放矢，那么就是说他真的能“看到”自己的神国！ 这是什么能力？ 这个貌不惊人的、最多最多最多相当于英雄级别的年轻人，竟然有着他这个准神都发现不了的超卓洞察力！ 真实之眼？ 总之，他不简单！ 马丁像是没有感受到凌歧的戒备，也完全无视了对方能将英雄压垮的气势，淡淡笑道： “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好吧，既然你问我条件，那么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五件神器或者看你一脸嫌弃的表情，是觉得我很扯谈了那么，我换个条件，带我去你的神国看一看，我就将邀请函给你，怎么样，够意思吧，你赚翻了。” 凌歧眯起眼睛，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何会执着于他< 的神国，只要求进去看一看，就愿意放弃那张至少价值一件普通神器的诺兰德位面邀请函！ 可惜，神国是他最大的秘密，完全超过任何事物。 凌歧从获得神国开始，就本能的排斥任何外来生命进入其中，仿佛神国中有着他都还没发现的、但能感觉到的秘密。 紫霞只是特例，这种特例也许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但肯定不会是眼前的马丁。 若非这里是轮回空间，凌歧还不能肯定自己随便动手的后果，马丁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否则，这个年轻人已经被他打死，他罕见的在一个绝对的弱者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除非马丁自愿成为他的圣灵，才有可能进入他的神国，在那之前，他绝对不会让马丁踏入神国半步，甚至不愿意让神国中的圣灵出现在这人面前，这是一种本能的警惕，无法言说。 诺兰德，或许真有很大的开发价值，但和神国相比，它什么都不是。 “呵呵” 凌歧笑了笑，联系主宰，准备将这人撵出去。 马丁的目光非常明亮，有种特殊的洞察能力，凌歧很不喜欢，更讨厌他身上隐约存在的另一种东西是纯净的光明？还是如他一般不可理喻的固执？ “等等！” 马丁似乎知道凌歧要干什么，左手一翻伸出两指夹住一张金色的邀请函。 “你不想要了？” 凌歧摇了摇头，淡淡道： “不要，五件神器我给不起，也没什么神国可以让你看。” “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又或者你已经改变主意，准备把它当成礼物送给我，我可以考虑让你成为我的队友。” 凌歧面无表情的说着，马丁皱着眉头，似乎真的在考虑凌歧扯谈的话。 “唔” 马丁沉吟着，伸出一根手指托着四方邀请函的一角。邀请函自动旋转起来，像在他的指尖跳着芭蕾，这其中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 凌歧看着他伸出的那根手指上，看到在指腹和邀请函接触的地方，有一点极为耀眼又极不显眼的明亮，仿佛是纯粹的光明，又像是比光明更纯粹的东西，最本源的光！ 那是光的源头，比他曾感受过魔戒位面的光之本源，更加遥远。 马丁最终遗憾的摇了摇头，无奈的苦笑道： “虽然很想和你合作，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可不想刚加入你的队伍，就被你无缘无故的追杀一整场轮回。至于把它送给你那更不可能，你有机会的话可以去诺兰德打定打听，我马丁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生意！” “还是这样吧，如果你能给我两件神器，或者同等价值的东西，我就把这张邀请函半送给你，顺便再告诉你一点小秘密，起码能让你在前往诺兰德之后，白得一件神器。” “你不用怀疑我的用心，我马丁可是一个很慷慨的人，况且这张邀请函对我已经毫无意义。” “我想要寻找的东西，在这里，只会比在诺兰德更容易。” 凌歧沉默，权衡之后，有些心动。 他对马丁话语中隐约透露出来的情报并不关心，包括一些前后矛盾的东西，反而更关心邀请函本身的价值。 五件神器，换谁来说都是天方夜谭，神经病才会和他换。 两件神器，如果没有那个秘密，或者秘密不准，也是虚高。 但凌歧毕竟不是把这东西当成一次性消耗品，对方的交易条件，又非一定要是神器，能换成“同等价值”的交易物 所谓同等价值，也因人而异。 真正需要神器的人，会认为有什么能和神器的价值并列吗？ 这个马丁，分明根本不需要什么神器，只是想要一些让他感兴趣的、能在他心中和神器划上等号的东西。甚至，或许他从头到尾都是在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可惜仍然让他讨厌和警惕。 黑暗曾给予他眷顾，迫使他接受黑夜、反感白天。 如今，黑暗早没有任何资格再眷顾他，更没资格强迫他喜欢或不喜欢什么。 只是对于光明，即使掌握过那种奥义，他本能还是不喜。 这个马丁，不止是光的信徒，终有一天，他就是光。 本能的排斥，加上隐约看穿的事情，让凌歧完全不可能把马丁当成朋友。 凌歧开始试着取出各种藏品，和马丁进行交易。 整个过程中，马丁一直都盯着凌歧的背后，而非他打开神国的位置，如同盲人一般，目无焦距，直到两人间幻化出的桌子上多了一大堆东西。 一件件的藏品被脸上挂着笑容的马丁否定，甚至包括至尊魔戒！ 直到他拿起百眼魔君私藏的造化偷天丹，青毛狮王仿制斩仙飞刀炼制的化妖葫芦，才又露出少许感兴趣的神色。 无独有偶，马丁这位光明的信徒，似乎和凌歧一样，有着对仙道特殊的兴趣，好似孩子看到新奇玩具后的见猎心喜。 可是，只要不是土鳖，轮回者多少会对仙道有基础的了解，高阶轮回者想获得一些仙侠世界的法宝并不困难。 轮回空间对仙道有深入涉足的，乃至专精仙道的，都绝非一两个！ 马丁是土鳖吗？ 当马丁准确评估出他取出一件件法宝价值的时候，凌歧就知道，马丁不是土鳖。那么想要坑他是不可能了，纵然在他感兴趣的方面，要换取所需，也必须等价，若他表现出来的兴趣真实不虚。 凌歧手中若能拿出等同神器的仙器，事情倒也简单。 但勉强够格的青雷双剑已经爆掉，二郎神之流的神兵，达标是达标，但都是吃饭的家伙。 剩下来的，即使青毛狮王最好的备用武器，牛魔王早年用过的一套顶级法宝铠甲，也入不得马丁的眼。 最终，还是马丁退让了一大步，抱着一堆二三流的法宝满意离开。 凌歧目光凝然，看着掌中的邀请函不断冷笑。 方才整个过程中，马丁的态度都显得扑朔迷离，什么对神国的觊觎，什么对仙侠的兴趣，很可能都是假象，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总之，排除一切表象的干扰，这厮似乎就是来送邀请函的！ 这听起来很奇怪，连凌歧都觉得怪异，偏偏无法否认那种可能性相当高。 当然，它不重要，在力量至上的轮回世界，他不相信马丁能坑到他！ 诺兰德？陷阱？ 按照马丁留下的、主宰保证准确性的附属情报描述，孙悟空这种级数的妖仙，全力施为，少少也相当于一个超级强者。 二郎神毫无保留，同样已经站在了超级强者的门槛上！ 诺兰德的超级强者，不多吧！ 心中没有畏惧，当然可以不怕落入陷阱。 素未谋面的马丁，或许抱着别的心思，但肯定没必要专门设一个局来坑他，更可能是因势导利，临时起意，或许又是某种命运的指引！ 能看透真实的，未必能看透命运，但比起茫然无知的，肯定能看到、看懂更多的东西。 马丁之后，凌歧仿佛激活了鸿运齐天的被动能力，无惊无险的连续收获了整整五张邀请函，付出约等于无，简直是运气好到爆！ 这种异常，连凌歧都感到难以置信，毕竟对方提出的要求他并不都能做到，最后却总会变成对方主动变卦，将要求变成自己力所能及的。 一次的好运是好运，十次、一百次呢？ 五张邀请函都是通往低级位面的邀请函，价值和中级位面邀请函不可同日而语，但也并非毫无用处。毕竟就算低级位面，也有诸多资源，只看自己怎么去开发，怎么去看待。 再不济，将这些邀请函当成队伍新人的试炼所也好，只是一般队伍没这个实力，而凌歧没这个兴趣。 第四十七章 大丰收 五张邀请函中，第一张是生化危机位面的邀请函，通往一个人道秩序崩坏的初级科幻位面，由t病毒携带者爱丽丝提供。 对方提出要求，起先是改变她家乡的命运，消灭t病毒的威胁，那当然是在扯谈。 或许爱丽丝也知道那不可能，最终将交易条件换成，为她除去身上的t病毒。 在没有针对性药剂的情况下，百分之九十九的轮回者显然也办不到这一点，或许有药都无力。毕竟爱丽丝身上的t病毒已经根深蒂固，可以说是“病入膏肓”。但那对拥有神国、掌握部分造物之秘的凌歧，反而毫无压力！ 他为爱丽丝重塑了大部分身体组织，甚至保证她在失去t病毒后，也能拥有不逊色被病毒强化过后的能力。 那点相对凡人极端恐怖的力量，其实根本不够看，完全是重塑身体时附带的。 t病毒被传说的神乎其神，仿若是什么打开天人界限的良药，实际上它的作用相当有限，撇去高度的失败率不谈，成功的进化效果也差强人意，潜力远不如黑光病毒。 即使爱丽丝被病毒强化到自身极限，也不过勉强达到上位英雄的实力，在如今的凌歧眼中，实在弱小的可怜。 正因如此，虽然这女孩(看起来并不难相处，又算特殊轮回者，凌歧都没起过邀请爱丽丝入队的念头。 她太弱了，最重要的是，没潜力，比起孙悟空之流，她毫无被培养的价值。 第二张黑夜传说世界的邀请函，通往一个武力上限不高的初级科幻、玄幻位面，里面有一群会打枪的吸血鬼，由一位自称狼王、其实很弱的中级狼人提供。 狼王路西恩，他的要求是变强，凌歧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仇恨和愤怒，也有变强的决心。 狼人做为玄幻世界的常见生物，在高等玄幻位面，也有强大的个体特例。 最强大的狼人，甚至能搏杀大型巨兽，比如比蒙！ 至于路西恩这狼王之称不提也罢，所谓狼人祖先，所谓最强狼人，都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儿。 狼人想要进化，最简单的当然是提纯血脉，最低级的杂种狼人，也不是没机会和杂种吸血鬼一样进化到高级狼人的程度，何况路西恩的血脉在中级狼人中其实不算太差。 凌歧没有高等狼人之血，但他会造物，想要让路西恩变得更强，乃至成为实至名归的狼王，有的是办法。 但他对路西恩这个刚刚踏入轮回世界的新人完全没有任何好感，这位狼王没有狼王的实力，但有王的桀骜，更有狼的狷狂，总之比爱丽丝不招人喜的多。 于是，凌歧把他丢给了林奇，完全不负责任的对它进行了一次生化改造。 路西恩只是在林奇的实验室躺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变成了半机械半血肉、不人不兽的怪物，然而他自己很满意这次改造，因为他的实力从下位领主直接跃升到上位英雄级别，堪称飞跃！ 路西恩给出了邀请函，然后扬长而去。 第三张，是龙蛇演义世界邀请函，通往一个类似辐射位面核战前的和平世界，民用科技方面或许更发达，军用科技略有不如，但有“武道”存在，破坏力表现程度一般，却很有潜力，因为其“国术”直指身体本质的开发，最高境界据说能达到肉身不朽！ 巧合的是，那个位面人类居住的世界，同样叫地球，和辐射位面一样！ 一样的地球，一样有中国、美国，有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有冷战和核威胁，这让凌歧怀疑，类似的世界中，是否还有一颗叫做地球的行星，底蕴十分惊人呢？ 若非如此，相似的位面为何会那么多！ 这张邀请函由一个叫赵星龙的武者提供，最大的愿望是见识国术的最高境界——打破虚空、见神不坏！这点要求，当然被完全不懂什么叫内家拳的凌歧否定后，赵星龙也没急着遗憾，想了想，他又改变主意，要求加入凌歧的队伍。 凌歧考虑之后，出于对国术开发身体极限能力的兴趣，勉强同意，把他丢给林奇先行调教。 这新人的战斗力很弱，只能算最弱的勇士级，跟随凌歧的团队行动，这种实力随时可能灰灰，不得不进行大幅的先期提升，也不枉他付出了一张邀请函。 第四张，天龙八部世界的邀请函，是一个类似东方古国的武侠位面，由无崖子老先生贡献。 无崖子老先生的要求，是为他治愈双腿，并且带他回去，见他的两位师妹，了结过去结下的一段孽缘。 这老头起先的要求可没那么简单，他手握邀请函，先以复活他的一位心上人为条件，在遭到无情的拒绝后，落魄的无崖子才改变主意。 值得一提的是，在凌歧见到无崖子的时候，这位身残志坚的老人，已经混的很不如意，完全看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希望。 无崖子在进入轮回的时候战斗力就不弱，几乎达到顶级英雄接近传奇的程度，可惜当时已断了两条腿，行动不便。偏偏在轮回世界，断肢之类的伤势又是最麻烦的，不是没办法治愈，而是拥有这种手段的人比较少，肯定想待价而沽。 无崖子为人很固执，第一场轮回后其实根本没什么收益，也不肯拿压箱底的功夫和人交换，平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上一场轮回过后，无崖子更是险死还生，错非遇上了圣母类的剧情主角，又把他当成戒指里的老爷爷，这位原本世界的隐藏高手肯定孤零零的死在异世界。 经历导致心态的改变，无崖子其实已经存了卖掉一身所学和邀请函的心思，只是一方面不愿意奇功异术落入奸恶之徒手中，他吃过亏，另一方面，又不想放弃唯一一次回到故乡的机会，所以才延误至今。 凌歧对残疾人士，并没什么友爱，比起那些圣母类的角色，他甚至可以说是丧心病狂，身上基本看不到闪光点。 然而，他做事却从不偏向极善或极恶，只做有好处的、能最快达到目的的、或者让自己最爽的事情。 助人为乐会有好处吗？这个问题真不好说。帮人帮到惹上一身麻烦的，诸世界比比皆是。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的，现实中也不是没有。总之，只看事前事后的处置方式，其实善恶本就不该被当成一种结论，而是过程中的手段。 就凌歧来说，曾经，有一位断臂大侠苦苦守在轮回广场上寻求治疗，那时候的凌歧突然“大发慈悲”，用一瓶自己根本不敢用的药剂，从他身上狠狠宰了一笔，拿到了第一桶金，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这位大侠不长命，稍微发迹后的凌歧再想找寻他的时候，这人已经不知死在了哪个位面。 大侠虽然死了，但他却成为被凌歧牢记的路人甲。 前不久，又有个叫至尊宝的山贼，恳求凌歧帮他找回自家娘子！ 凌歧答应了，于是开启了神国新一页的篇章。 这证明好人还是有好报的，至少证明当凌歧难得做件好事的时候，上天还是会有所回报的 所以，凌歧欣然答应了无崖子的要求，甚至不勉强他交出性命交修的北冥神功，更大度的将他收入了队伍，成为了队伍中临时的一员。 无崖子年老色衰，但在双腿治愈，又吃了凌歧提供的一些“灵丹妙药”后，当真不能小觑，非但卖相不俗，道骨仙风，实力也很彪悍，仗着一身气功，勉强踏入传奇阶段，比至尊宝靠谱的多！ 用无崖子自己的话说，由于凌歧的帮助，他距离打破武道极限，只差半步，已经达到先天圆满之境！ 那么武道极限是什么？上位传奇？打破传奇飞跃式进步的半神？神？ 武道内功，国术炼体！ 凌歧想着赵星龙提出的内家拳打破虚空见神不坏的肉身不灭理论，又见识了无崖子纯粹靠着低级气功做到近乎修真之力的时候，发现轮回世界他所不知道的秘密还很多。 万千大道通罗马，站在山的高峰，往身后看去，凌歧豁然发现，那条条山路，多如牛毛。 生化危机、黑夜传说、龙蛇演义、天龙八部，四张邀请函通往的都是普通低级位面，胜在来的容易。 其实普通位面未必没有大秘密，就像所谓的“环太平洋世界”，就有着一扇通往中等玄幻位面的通道。 任何邀请函都有着远超附带任务本身价值的价值，只看邀请函的拥有者能不能发现。 能发现大秘密的，邀请函的价值大大提高，或许连称呼都会改变。 不能发现潜在价值的，那么邀请函的价值就只有主宰提供的简介那么一点，获利方式大体也是跟着任务走。 若是马丁对诺兰德不了解，若是唐德对埃尔法星域不熟悉，他们提供的邀请函，会被主宰定义成什么呢？ 最后入手的一份邀请函，比较特殊。 凌歧猜测，很可能正因为它，那位和他翻脸的队友，才又重新求上门来。 那是一张上古卷轴位面的邀请函，诚邀开启天际之旅！ 第四十八章 再启 上古卷轴，天际！ 凌歧对后者没什么了解，记得是泰姆瑞尔的一个行省，然而前者却是难忘，毕竟那是他轮回的第一站，留下了很多回忆。 对于便宜队友龙裔少女夏尔的身份，凌歧并非一无所知，起码了解她的过去，知道她是泰姆瑞尔大陆天际行省的一个土著，因此他可以想象这份邀请函对于夏尔必然有着特殊的意义！ 正常人，大都还是比较在意故乡的，像凌歧这种完全不想衣锦还乡、或是衣锦还乡后也会一心一意搜刮财富的，毕竟是少数。 这张邀请函的提供者，自称米拉克，是一个浑身包裹在长袍下的神秘人，带着一个章鱼怪的面具。 凌歧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生命、邪恶、智慧等等多种规则的力量，甚至还包括如夏尔一般的龙魂！ 这是一个比夏尔更成熟的龙裔，不是半神，也是顶级的传奇。 他是从凌歧身上换走最多等价交易物的轮回者，他的要求，是让凌歧传授他关于光明的奥义，他似乎曾经做过并且擅长这种知识、规则方面的交易。 凌歧懂得不少光明的知识和奥义，那对如今的他价值不大，因此毫不犹豫和他进行了这场交易。 平心而论，凌* 歧很想留下米拉克，将它送上实验室的解刨台。 可惜米拉克很警惕，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做完交易，立刻闪人，不多寒暄。 九张邀请函，凌歧整整入手七张，一张通往仙侠世界，失之交臂，已经易主。最后一张完全没能谈妥，对方倒没有漫天开价，但执意要什么“天辰金”，鬼知道那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简直比空间晶石还要让人摸不着头脑。 由于那张邀请函通往的位面，是一个存在着诸多灵异事件的位面，并非凌歧急需，所以凌歧也没纠结。 再有就是一些不能直接入手的，对方留下抵押物的。凌歧看了看交易条件，能够轻松达成的便选择了接受，等待对方确定交易。至于太麻烦的，也就算了。 凌歧在过去某段时间，很是贪婪无度，总想着什么好东西有用没用都先弄到手。 直到如今，他或许依旧贪心，只是眼界已然不同。 如今的他，就和神祗一样，需要的已经不是俗物，是能帮助他更进一步的东西，一些合适的契机。 契机这玩意儿，不在于多少，机遇太多自己也要懂得取舍、挑选。 邀请函就是特殊的机遇，理论上拥有无限的邀请函，自己都能通过一次次轮回提前强大到主宰无法限定的程度，事实上当然不可能。 轮回空间为轮回者安排的任务，才是最适合轮回者的，一场抵得上多场。 而邀请函只是一种辅助，主宰不予限定肯定有他的道理，假如本末倒置，或许将来某日回头时会忽然发现，原来得不偿失！ 处理完邀请函的事情，凌歧正式开始招募队友。 寻常队伍，都有20人的限制，称为小队，如今的夜魇小队也一样。 有着极高权限的凌歧，已经能在支付一定代价的基础上，将队伍人数扩充到50人团队，乃至进一步扩充至200人团体，1000人的组织。 或许战神小队早就那么做过，遗忘之歌大概也扩大了队伍规模，凌歧暂时却没那种打算。 他不是什么超级的管理人才，更不认为200人、1000人就一定能打得过20人。 轮回空间，永远不乏一骑当千的存在。有神国在，只要凌歧有10个悟空，就足矣横扫轮回世界排名在20之后的所有人，或许将来轮回空间会百花齐鸣，现在却并非如此！ 带上无崖子，凌歧和几个有意向加入队伍的，称呼又还看的顺眼的家伙进行初次面谈，只是都不能让他满意。 这几个特殊轮回者，既不能提供类似邀请函之类的东西，又个顶个的拽，根本摆不正位置和心态。 他们仿佛一个个都是天之骄子，世界的中心，什么夜魇之王都只是踏板和垫脚石，就算他们能在别人眼里把情绪藏得再好，哪能瞒得过凌歧？ 这种人，收来碍眼？还是考验自己的耐心？ 当然，凌歧不觉得特殊轮回者有点傲气有什么不好，至尊宝毕竟是特例。 其他人，无论是他过去的两位不请自来的队友，还是无崖子这个看似谦和的老人，其实都有傲气藏在心底。 特殊轮回者，大都是命运所钟之人，这种人绝对会有与众不同的一面。 曾经弱小的时候，凌歧完全能容忍旁人的傲慢，甚至是异心。 一旦他拥有了压倒性的实力，那就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忤逆。无崖子这种有傲骨但无傲气的，基本都是他能容忍的极限。除非对方能表现出让他不得不忍受的潜力或实力，比如圣灵悟空，只要不做太过分的事情，凌歧完全能容忍他的自作主张！ 没有收到想要的小弟，凌歧也不失望，毕竟他还没见过所有申请者，连一成都不到。 剩下的时间，除了陆续接见其他特殊轮回者，在开启下一场团战之前，凌歧决定再进行几次位面旅行。 他的实力还有待提高，即使通过邀请函的位面旅行，往往不能最大程度最直观的提高个人战斗力，也未必没有特殊情况发生，比如至尊宝带来的契机。何况，在轮回世界，任何一点提高都是值得珍惜的。 凌歧的实力很强，非常强，算上神国，他敢于单挑神祗。 然而，他还不够强，还远远不够强！因为他的排名，还是可耻的第五位！ 他有神国！有备用的天生仙体！有孙悟空和杨戬这等打手！为何还是不够！！！ 凌歧可以容忍有人远远强过自己，比起轮回世界的第一人，他知道自己很弱，但他不能容忍自己弱的连败逃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能容忍主宰认定比他强大的存在，有四个之多！ no.5，经过两次穿越，凌歧的实力排位依旧没有得到太大提升。 实力排位是即时的，假如那没有算上神国中妖灵的力量，情况还好，假如算上了 凌歧无法想象那些都是什么样的存在！一个巴掌能把他拍死？ 团战，即将到来，它是成果的验收！ 以如今队伍的实力、评价，凌歧敢打赌，他的下一场任务，绝对是极度疯狂的，要么一对多，迎接多队的围攻，要么就得对上旗鼓相当的、甚至更强的队伍！ 战神？天启？那对他而言，绝对是无力抵抗的巨无霸！ 因为不想活的憋屈，所以宁死也要奋力拼搏。因为不想死的窝囊，所以活着就要不畏死亡。凌歧很怕死，也最不怕死，在种种矛盾的心理冲突和成长中，凌歧逐渐蜕变，直至如今。 他有着雷厉风行的作风，所以一旦决定一件事情，立刻就要去做。 当队友夏尔惊喜的发现凌歧结束闭关，并且从米拉克处得知邀请函已经被交易出去后，一面遗憾一面忐忑的夏尔，再次向凌歧提出了进入个人空间的请求。 为了能从回故乡，夏尔已经调整好心态，乃至做好了付出一切的准备。 结果 时空转移，星斗倒挂，光影流逝。 当凌歧再次恢复感知之时，他已经来到了一处山谷。 因为有着进入异位面后轮回空间的时间流逝将被静止这样的觉悟，所以凌歧不慌不忙的打量起四周。 他这次仍然是独自旅行，使用的并非之前获得的邀请函，而是后来收获的一张，交易者没有留下实物，但是留下了抵押物。 当前位面，和至尊宝的故乡类似，并非环境类似，是给凌歧的感觉类似。 因为对于这个位面，或者说即将发生在这个位面的故事，凌歧并非一无所知，只是剧情最终的展开方式，出乎他的预料！ 他早就听过齐天大圣，一直以为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师傅，应该是洪荒时代的大能者龟仙人，不是什么娲皇。 他所知的世界末日，也应该是洪水爆发，大陆漂移。 这个故事中会有一个普通男人，拖家带口经历冒险，最终成功登上方舟，驶向新纪元，绝不是什么世界一片漆黑，日月无光，外星人入侵，异虫伤人！ 总之，那和他所知的偏差太大，可以说画风完全不对！ 在其中唯一能对上号的，只有末日爆发的时间，末日前的社会环境，以及多国政府做的先期准备！ 这个世界的政府，和他所知的故事里一样，通过科学家的观测和推论，早就获悉了灾难爆发的大概时间，以及灾后情况，提前打造好了方舟，建好了避难所。 只是后续的事情完全和设想不同，没有什么山崩地裂的洪水，大陆漂移，只有末日到来后，噩梦般的黑暗世界！ 提供邀请函的轮回者很够意思，由于他需要十颗神力结晶救人，而凌歧慷慨的给出了二十颗，因此他提供了更多原本隐藏的情报。 比如这张邀请函不是他的，而是他在轮回任务中意外缴获的。 他对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更早前、今后的故事发展，也都十分清楚，因为他看过相关系列的电影！ 之所以在这种极为有利的情况下，他还会放弃这张邀请函，用以交易，只因为这个世界未来的发生，将完全超出他的能力范围，而且他当真急需神力结晶，有些事情对于某些人，比他们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何况身外之物。 第四十九章 黑暗时代？ 双倍的付出，物超所值。 凌歧能感觉对方并没有说谎，至少对方认为自己提供的情报是正确的，不存在主观欺骗的念头。 除非心灵修为远远超过凌歧，有着真神的心，否则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存在能欺骗凌歧，最多最多也就是用真实的谎言来误导他！ 所以凌歧的确获得了一定程度的先知先觉。 凌歧此刻身处的环境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山谷，但是周围有人工开凿修补的痕迹，应该不是什么荒郊野外，反而更像是名胜景点。 就在凌歧准备发散神识扫射周围的时候，主宰的任务提示姗姗来迟！ “叮，当前世界任务开启。任务名称：生存。任务要求：存活10天。任务完成奖励：随机精良道具一件。” “重要提示：任务完成后，轮回者将被强制传送离开。” “重要提示：任务过程中，轮回者可以随时退出任务，直接返回轮回空间。” “重要提示：由于多次使用邀请函，轮回者的坐标已经发生了复杂的变化，在当前位面，轮回者将受到一定程度的‘位移’干扰，并且当前位面同主位面的相对时间流逝速度，已被锁定为2:1。” “重要提示：手机看小说哪家强? 手机阅读网你可以通过献祭一件时光类的神器或同等级道具，重新定位自身于时空长河中的位置，又或者等到下次正常进入轮回时，你的坐标将重新被锁定。” 轻松的任务，垃圾的奖励，还有时间限制，多余的提示！ 关于任务方面，凌歧最先感觉到的，是理所当然。 他早就隐约觉察，靠着无数邀请函，去累积“机会”是行不通的，只是猜测隐患大概会藏在无形之中，没想到直接就被主宰挑明。 听着主宰的提醒，忽略其中复杂的描述部分，凌歧隐隐有所明悟。 坐标位移定位相对时间 主宰总给人无所不能的感觉，特别是对时空的把握，在轮回过程中时间的一致性，总让人感觉主宰只手遮天。 也许，主宰并不能改变任意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能被改变的只是轮回者身上的“时间”！ 献祭一件“时光类”神器 或许，主宰都没有轮回者想象的那么强大和无所不能，它只是站的够高，站得太高，让人把握不住！ 若时空是一条叫做苦海的长河，生灵沉沦在苦海中，主宰位于苦海之上，轮回者则是圈养在“海”“边”池塘里的游鱼。 主宰未必能将苦海或池塘全部抹去，但它能把水中、海中的鱼儿任意挪移，将它摆放到任何位置，激起不一样的水花。 而若一条鱼老是东游西跑，也许连主宰都会锁定不住它的位置。 凌歧胡思乱想着，觉得真是如此，又觉自己忽略了一些关键的地方，错的相当离谱。 他隐约看到了什么，视线却渐渐模糊。 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主宰已经提醒他，随着非一般的轮回次数增多，他会遇到越来越多的麻烦。 比如效果不明的“位移”干扰—— 比如时间相对的流逝，代表他回到轮回空间后，别人的时间轴已经前进了一大步。 轮回空间内轮回者的休息时间是有数的，这或许也是这次任务有时间限制的理由。那么，倘若他找到逗留在这个世界的办法，生生将时间拖到他必须进入下一场轮回的时候呢？ 这是个危险的念头！ 凌歧按下蠢蠢欲动，开始发散神识。 他发现磅礴的神识滚滚散开，似乎完全没有受到空间方面的限制。 这逸散的精神力，顷刻就到了几百公里外，简直比雷达还要夸张，但是—— 他能“看”到的，分明只有周围十几米的场景！ 遥远的距离感、咫尺的扫描范围 凌歧目光幽深，悠然走到一块竖起的小木桩前，木桩上钉着一块牌子，牌子涂了清漆，刻着三个隽永的繁体字——“松枫谷”。 一块小小的木牌，也能透漏很多讯息，但它们现在并不重要。 凌歧深吸一气，朝着碗口粗的木桩一脚踢去，因为怕引起太大震动，他只用了大概一成的力量！ 轰！！！ 一股像是踏破虚空的雄浑感油然而生，这是一种力量完全没有被禁锢的畅快，仿佛只是区区一成力量，就能摧毁一座高山、一片岛屿！ 现实是—— 咔嚓！ 木桩应声而折，地面被踢出了碗口大的一处浅坑，仿佛是用重物锤击而成，坑深半尺，直径一尺！ “呀！！” 凌歧身后传来一声惊讶的女音，他呆呆看着脚下，原以为这一脚会让大地崩裂，结果却是铜球落地！ 凌歧不信邪的挥了挥拳头，有重拳破风的声音，似乎能撕裂虚空，但空间稳固的没有半点波动！ 他明明没受到任何压制，力量分明能百分百的发挥，比在任何世界时都更轻松畅快，如同身在虚空！ 可为何他却只能踢断木桩，只能扫描到周围区区十几米的范围！ 固然那并不是他倾力的攻击结果，更不是神识发散的极限，但这种感觉和现实的反差，未免过分夸张，有种如在梦中、一拳打在棉花上、虚不受力的错觉！ 凌歧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发现发出惊呼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简单的运动服，扎着马尾，蹬着跑鞋，透露着青春的气息。 这是一个普通的早起晨练的女孩，也许是学生，亚洲人，肯定不是什么超级高手，但能“无声无息”靠近他！ 他的实力，没有受到丝毫压制，但他和现实的距离，仿佛被无限拉开——位移！ 凌歧心中思量，暗暗蹙眉。 他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完全没有准备，情报方面的工作可以说超过以往的任何一次。 提供情报之人，早给出了关于这个世界未来发展的脉络，大体主线是在西方，当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后，复仇者联盟会为王先驱，西方将出现一位真王—— 相对应的，东方肯定也会有独特的“主线故事”，情报隐约提到，千古帝都金陵将升上天空，成为天空之城，震撼一时。 当然，那在对方所知的故事里，只是被一笔带过的情节！ 剧情对不上号，也不是什么让人无奈的事情，凌歧经历了好几次轮回，都没一次是靠先知先觉闯过的。 任何完整的世界，从完全不同的角度出发，都会有不一样的风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线，每个世界都有无数精彩的故事，而轮回者能捕捉到的、能预知的，永远只有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不论世界的“主线故事”如何改变，当前世界的实力上限是能把握的，这个位面很普通，但并非没有超凡脱俗的存在。 对于现在的他，这代表隐患，假如“位移”是单向而非双向，隐患也可能演变成危机，好在能随时退出！ 凌歧心中出现一丝紧迫感，立刻本能的感知起神国，待发现其中一些正常，孙悟空正在锤炼金身，牛魔王和青毛狮王在其他妖王的大呼小叫下进行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他终于放下心来。 最大的底牌没出问题！ 凌歧恢复淡定，只要他的神国没问题，圣灵还在，那不论接下来会有什么变化，就算末日提前开启，怪物提前入侵，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们忽然与自己为敌，他也无所畏惧。 他更庆幸，他现在的身体还是原本的仙体，死得起，并非唯一的天生石胎，因为在最后准备夺舍的关头，他感觉还差了一些契机，所以放弃了这个计划！ 凌歧漫步朝着山谷唯一的出口走去，这个位面最大的发掘价值，大体要等“天黑”之后，天黑以前，能引起他兴趣的东西真不多。 由于自身能力受限，他不得不静待时机。 若非如此，什么超级英雄，一巴掌拍死一个。 “等等——！！！” 就在凌歧思忖着，和旁观女孩路人乙错身而过的时候，那个女孩忽然回头咬着牙叫住了他。 凌歧不满的转身望去，心中已经起一点杀意。 生命在凌歧心中并不珍贵，因为他随手就能创造生命。 女孩在死神边上跳舞，犹自不知，故意噘着嘴嗔怒道： “你！你随意破坏公物！难道就想这样走了？” 破坏公物？ 凌歧讶然，这才想起现在尚是和平年间，根据对方给出的资料，由于离开战乱太远，没了危机感，当外星人入侵时，这方世界血流漂橹，百亿人类最终幸存不过千万。 如是身在西方，眼前的女孩已经死了，沦为他引来超级英雄的工具。 凌歧不确定东方有没有超级英雄，更不确定东方守护者的实力层次，因此在残酷和仁慈之间，做出了第三种选择。 他喜欢别人预料不到的选择—— 女孩脸红扑扑的，心砰砰直跳，似乎并不是存心要他赔偿什么公物，看起来不像正义感泛滥的人，她似乎是在——搭讪！ 凌歧对自己的外貌有绝对的信心，毕竟是晋升至半神的存在。 对于爱美嫌丑的心理，他看得太多，不以为意。 于是凌歧走到女孩面前，目光深邃的盯着她，干扰人心的力量全面爆发出来！ 这是一次完全没有限制的爆发，畅快淋漓，他感觉自己强大的能控制一尊较弱的真神！ “跪下！亲吻我的靴子！” 凌歧含笑说着，目光痴迷像是痴呆的女孩，忽然惊醒，后退了好几步，惊慌失措道： “你你说什么？变态！白痴！你你神经病啊！！” 女孩的表现，让凌歧脸上从容的笑意僵住。他揉了揉眉头，这才想起自己对力量的把握已经错乱，什么感觉感知都不再可靠。 第五十章 格格不入 当感觉都把握不住的时候，任何强大的存在也要先废掉一半，毕竟那是掌握力量的基础。 有时候，你或许认为自己一脚能踩碎一座高山，实际上只能踩烂一张椅子。 有时候，或许你觉得自己可以影响意志最坚定的强者，实际上就连对你有好感的女孩，你也只能靠着诸多手段进行浅层次的催眠。 毫厘的误差都会导致结果上天差地远的距离，何况原本就直如鸿沟的差距。 凌歧朝着惊慌失措的女孩笑了笑，又故作有趣的眨了眨眼，女孩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怒，认为自己被轻薄，戏弄了！ 凌歧转身便走，不再用那些手段。 原本他是想将这女孩直接控制，当成切入这个世界的第一步，如今算她走运，凌歧兴致已缺。 “唉~~你！你先等等！” 女孩见着从未见过如此令人心动的男生走远，考虑到这人是精神病患者的几率不大，加上变态太帅同样魅力无敌，带着几分侥幸心理匆忙又追了上去。 然而等她离开松枫谷时，那人已经走远，背影完全消失。 离开竖着巨大楼牌的“黄景公园”，凌歧回望那于繁华都市中生生开辟出的桃源，川流不息的喧哗里唯《　一保持的宁静，一时有些惘然。 耳边尽是汽车喇叭的鸣响，还有高速碾压路面的车轮发出的噪音，也有行人的闲言碎语，青春靓丽女子的瞩目和隐约一两道嫉妒的目光。 东方的日头尚未高悬，按照一般科幻位面24小时计的算法，现在应该是六点半到七点之间，初冬晚秋，光照尚可，所以并不太冷，晨练和赶早的人不少。 凌歧收回目光，默默朝着大街走去，他漫无目的，也无所谓引人注目，他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凌歧的气息似真似幻，时而像是巍峨的大山，时而又如空谷幽兰，若有若无，与众人皆是不同。 他明明身在此界，偏又像隔着天堑般遥远的距离。那或许是浩瀚的空间距离，又或许是悠远的时间差异，也或许只隔了一瞬，但已然咫尺天涯，一线天渊。 他于此时，心中俱是定寂，和这方红尘亦格格不入。 这个位面属于普通人，是忙碌的凡人的世界，纵然那平凡的生活，很快将会远离此间，但在这一刻，普通人才是这个位面的主体，凌歧能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的疏离。 战斗、杀戮、轮回，无论他是凡人还是半神，那都已经成为他道路上的主旋律，非是早茶午餐和下午茶。 凌歧漫步街头，身着奇装异服，行为怪异。 他幻化而成的战斗服装类似长款风衣，极似动漫展览的cosy，总不像路人的简装。 他走路横行霸道，不看车辆，一路上也不知引起了多少谩骂。 本以他半神的实力，就算当街裸跑，只要不想让人注意到，别人也不会注意他，看见他持刀行凶，都会漫不经心，只要他愿意，这就是精神力量的妙用。 但那些特异，却都被隔离在现实之外，隔离在遥远的虚空中，或许只是差了丁点的时间和咫尺的距离，总之，它已不具备！ 穿过几条大街，走过几处横道，随着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凌歧融入环境的程度也越来越大。 即使没有超凡的力量，或者说超凡的力量难以具现化，可只要在一个地方呆久了，自然而然会沾染上那种气息。寻常穿越者，纵然没有主宰的庇护，若是扛得住第一波反噬，又不胡作非为，同样能在土著的世界，和光同尘。 跟着感觉，凌歧来到了一处咖啡店前，看到了门牌上的计时器 这只一个普通的计时器，却给他催命符和死神丧钟的感觉。 若提供情报的人自己没有弄错，那么就在今天，今天下午，整个世界将永远失去光明。 而这个尤其灿烂的清晨，亦将成为当前位面的最后一个黎明，值得后人去缅怀和追忆。现在，人们还在追逐着那一丁点的蝇头苟利，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中，微薄的利益才是生活的主题。 凌歧不认为单纯的黑暗能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就算算上黑暗中的隐藏者，入侵的外星人，对于他也根本不具备太大的威胁。 一段行程的漫步，他已经能够确定，所谓“位移”，是相对的。 也就是说，当他难以以伟力干涉现世的时候，这个世界的力量同样很难作用在他身上。他的破坏力已经无限下降，承载力却夸张的可怕。 这灾难不拘对真正的他或是此刻的他，都算不上什么大麻烦，但对于旁人，就真是末日了—— “世界末日” 凌歧低语，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对末日的真相岂会一无所知。 他的笑容冰冷，有些讽刺，有些忌惮，还有些跃跃欲试。 “咦世界末日？” 凌歧似乎习惯了真神的寂寞，包括自言自语时，所以从来没想过会在降临后，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内，就因为言行而多次引来外界的关注。 神会在意言语失当吗？神不在意，更不在意自己的行为，是否会影响到其他凡人！ 凡人的因果，牵扯不到神的头上，因为它们太弱，而神和人本就该没有交集，是天注定的，直到命运忽然将半尊神祗拖入凡间！ 凌歧漠然回过头去，望了眼搭话的女孩。 这个女孩比他早前在公园中遇到的晨练少女更年轻，比他矮了两个头，面颊丰满，皮肤过于苍白，似乎缺乏锻炼。她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扎着马尾，青葱可爱，明显还是个中学生，大萝莉。 这个女孩盯着凌歧的眼睛闪着星星，像是发现了什么稀有生物。 凌歧知道自己很帅，但从真正获得升华开始，就已不在意，因为那不过是他进化过程中的必然，最最微不足道的一环。 奈何对于凡人来说，颜控实在是一种大家或多或少皆有的通病。 凌歧超凡，即使不会产生那种基于无聊的反感，对于因为他的外貌气质而对他感兴趣的、本身用处又不大的，他也会选择无视。 很多人认为假使别人喜欢自己，自己也该或多或少亲善别人，那固然没错。可设想一下，假如有很多人都喜欢你，而每个喜欢你的你也都要去试着喜欢，那么一个人的生活中除了喜欢别人，除了对陌生人的喜爱表示感谢，他还能做什么？ 这方面明星往往最有发言权，所以他们善于包装，乐意低调。 收获感情，就要去回报？主观的欺骗是恶意伤害，主观的天真呢？ “额” 似乎是被凌歧冷淡的目光刺伤了，扎着马尾背着书包的女生畏惧的低下头去。 良久，直到凌歧进入店内，她才感到莫名其妙。这个位面的国家大都是法治社会，凌歧也还什么都没做，事实上她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畏惧什么。 等到女孩再次抬起头来，只看到咖啡厅外挂着的正在营业的标牌，玻璃门上映出一道青春靓丽的倩影，还有她苍白的面孔，她才愣神，随后玻璃门中呈现出女孩愤怒的样子。 她是咖啡厅的常客，这时只觉自己受到了挑衅，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走了进去。 里间，凌歧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向一直偷看他的女服务员随意点了些餐饮。 这些都是应景之意，以他如今的境界，早没什么口腹之欲，除非是大蟠桃草还丹。 凌歧能感觉到先前的少女亦尾随进入，却没有在意。 就像很多服务人员和顾客都在他进入后，偷偷将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凡人的瞩目不会让神祗难堪，他也不用在意是不是真有一个女孩偷偷喜欢上或气恼着他。 只有凡人中的名人和权力者，才会畏惧被时刻关注，因为他们弱小，因为他们的权利或名望都来自其他更弱小的人，他们不具备超凡的实力和心态。他们看似强大辉煌，实则随时都可能从云端跌落泥潭，所以他们看似强大和光辉的外表下，才会是空虚无力的骨架，才需要刻意维持形象，会畏惧被人看穿，而凌歧不用！ 追求力量的人往往悲哀，多数低级位面根本不具备力量晋升的通道，想要以人力胜天，即使有登天之路，过程中也必然充满了坎坷和磨难，比慷慨激昂的演说竞选困难无数倍。 然唯有那斩破荆棘的，才能真正站到高处，看到绝美的风景。 什么千古一帝执天子剑者，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连俯身甘为牛马的资格都没有。 庶人之剑一直被贬低，唯咫尺之间人尽敌国的精神稍微令武夫振奋，却不知在无尽的轮回中，只有庶人之剑，才是立身根本，才能带来超脱！ 一剑倾城，再落倾国，三斩动乾坤！ 砰！ 少女走到凌歧对面，毫不客气的坐下，将瘪着的书包丢到一旁，也打断了凌歧的浮想。 “照旧给我来一份。” 少女对服务员嚷嚷，她是常客，和服务员大都认识。 今天，见着往常的“陌生朋友”，都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吸引了目光，少女不禁感到很是不满，她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见到少女进来，照例跟上的女服务员立刻被惊醒，似乎有些惊讶少女和凌歧“认识”，慌忙红着脸应声避开，和为凌歧上餐的人错身而过，她明显误会了什么。 第五十一章 旭日东升 “额你吃那么多？” 少女看着另一个服务员摆在凌歧面前的两大盘东西，不禁微微发愣，自来熟的问着。 凌歧没有理她，不认为双方有对等交流的资格。 这个中学女生的价值太低，身体素质也太差，在寻常人类中都属于较低层次，而从气势来看，她也无任何特殊背*景。 无论哪方面来说，这个女孩除了当做玩物，或是花瓶，都没有任何特殊价值。 已经熄了控制某个凡人切入世界这样念头的凌歧，当然惜字如金。 况且这种连独立人权都不完整具备的未成年少女，即使能完美控制，也是浪费精力，莫非真要将种子散播到无尽的位面？ 女孩皱了皱鼻头，显得十分不满。 平日在学校里，也不知有多少男生对她大献殷勤，她都不屑一顾，难得遇上一个看得顺眼的，结果对方却高冷的过分。 高冷，超冷，冷的就像一块石头！ 女孩不满凌歧恶劣的态度，偏偏越是这样，她越是不想放弃，离死亡也就越来越近！ 在用餐期间，面对着一桌美味不动口的怪人，女孩锲而不舍的搭话，从她今天的行程安排，说到过往在学校遇到的趣事，直+ 到两杯咖啡喝完，三个三明治下肚，她才有些颓然，怀疑凌歧根本就是个精神病患者，决定单刀直入的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唉你还真” 女孩叹息了一句，为凌歧的“精神状态”遗憾，接着状似恍然道： “对了，你之前说什么世界末日？” 女孩大大咧咧看着凌歧，凌歧目光稍微移动，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直到女孩被看的发毛，若非这里是大庭广众，而凌歧又实在太帅，她恐怕立刻就要落荒而逃。 “额我我没有恶意” 女孩大概以为凌歧是什么末日邪教的狂信徒，一面后悔，一面又感到莫名的刺激。 “我不是不知道你从哪里看来的” 女孩试图转移话题。 “是是这样的，最近老有些人在网上转发类似的帖子” “特别其中有个叫旭日东升的，很过分，说的有板有眼，说什么天黑以后太阳再也不会升起，还有怪物入侵，说得好不吓人。” “你不会是也看了那些帖子，或者” 女孩又开始怀疑眼前之人就是谣言的制造者，起码是制造者之一。 凌歧摇了摇头，眯着眼睛，忽然开口道： “你，能让我看看那些帖子吗。” 女孩愣住，因为这还是凌歧第一次开口，而他的声音充满了某种无法言喻的感染力。 “啊~当然！你你等等！” 女孩又开始紧张，这次的紧张却不再是因为害怕。 凌歧接过她七手八脚从书包里翻出来并打开相关收藏链接的手机，看到她的书包里放着几本爱情恐怖小说，扫过手机坠上狰狞另类的小熊挂件。 “谢谢。” “不不客气。” 女孩微微有些脸红，连她自己都弄不懂面前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气场，仿佛和他说话，就是天大的荣幸，这让她心里暗暗腹诽，长得帅很了不起吗？又痛骂自己花痴，一边骂着一边花痴。 她并未见到，当手机落入凌歧手中，荧幕上的网页自动变换，一篇篇回复自动滤过，最终锁定到旭日东升、青云、楚生这几个楼主和他的马甲上，然后分解成最原始的数据代码，黑色的屏幕映衬着一些基本的字符，最终重组，屏幕亮起，变成了一页官方加密的人物数据资料！ 楚云升！男！27岁！无案底！ 下面是一张正常的人物头像，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还算潇洒，但并不如何俊逸。 头像下面是更详细的情报，包括身份证，现居地，联系方式。 当然，由于这人并非什么作奸犯科之辈，因此没有更多相关详细情报。 凌歧目光闪动，手机荧幕再变，变成了一副地图，很快找到了他目前的所在地和对方的所在地。 横跨大江南北！ 凌歧合上手机，变黑的荧幕下，数据已经恢复正常。 凌歧隐约觉得，这个男人很可能是某种关键，因为他帖子里提供的讯息，那些被人骂的狗血淋头、匪夷所思的预言，几乎和真相一模一样！ 可惜失去了超凡之力，又逢天下大乱的关头，凌歧根本不可能跨越几省，找人盘问！ 一个能预言未来的怪人？ 凌歧无法断言，这究竟是不是任务过程中必然会接触到的线索，也不愿再去相信什么命运的指引！ 他看着眼前的女学生，露出一点笑容，忽然又觉得有时候凡人未必完全没用。 “怎怎么了！” 女孩被凌歧笑的心中慌乱。 凌歧最终，也没有对女孩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只是在分别之前，问了她的名字和电话。 女孩姓唐，名字还算好记，和电话号码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凌歧并无此界手机之类的俗物，无法和人互换电话。 可对于他来说，无需施展妙手空空，随便制造、复制一台拥有相同作用的工具，也是轻而易举。 pp小子有材料的话，同样能做到，别说手机，核弹都造给你看。 当然，凌歧和pp小子的制造手法，完全不同。 说到底，他终究已经是超脱了凡俗的存在，他对科技也非一无所知，时空穿越机器造不出，变形金刚还玩不溜？ 一通百通，会读书的大儒，即使不语怪力乱神，也能养其浩然之气，斥退鬼怪。九成的土著神，即使对科技一无所知，只要初步了解有那种进化的方向，在构建基本的元素单位后，一样能造出飞机大炮，轻松的比凡人顶级工程师、专家学者都容易无数倍！ 什么机关奇术、物理生化，因为有规律，一眼可看透。 倘若自以为掌握了一些凡间的技巧就能惊仙骇神，那才是无知的表现。 真正的强者，脑域开发远超过凡俗之辈，只要肯稍微用点心，就能做到许多凡人终身都办不到的事情，遑论运算量极为恐怖的仙神。 仙神甚至不用去学习浅层的表象知识，它们的目光就直达本质！ 科幻世界、玄幻位面，诸般世界，无论最终演化出如何似锦的繁花，人道香火也好、修真修神也罢，终究殊途同归，万法归一，都有着相似的规律特点。 看透了，所有位面的本质相同，如那屏幕深处的简单代码，通过既定的规则，组成了多般妙趣和变化。 世界的本质，是物质构成加上道理规则，此外无它，这就是“理学”，对应心学的心外无物。 分子？原子？夸克？那只是描述、是过程中的记录、不是根本！ 物质的根本是“存在”，是基本的元素单位！ 心学是由简到繁源于本我归于寂灭的心灵升华，理学是由繁到简抽丝剥茧剖析世界的学术研究，它们同样只有唯一的终点，只是过程中有无数不同的路标。 凌歧站在神道的某个路标前，已然超迈了这方世界科技对世界本质抽丝剥茧的研究，基于同一个起点，他早就走的更远，他若有心，分分钟能复制这个世界的所有科学研究。 亦因如此，纵然这世界有些特殊，暗藏着玄机，甚至有凌歧都看不透的凡人，看不懂的变化。 可他依旧能淡定的等待末日来临，不骄不躁，不光是因为实力带来的信心，更因为超然的眼光。 他知道自己真正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不是黑暗，不是外星人，甚至不是物质界的特定存在，而是——这方的世界意志！ 时间在思索中流逝，来来往往的行人颇多瞩目，窗边的凌歧，目光淡然，犹若红尘的一座雕像，身不动，心不动，心外无物。 1012.12.21，这一天，必将被世人铭记。 1012年12月21日，下午三点十四分三十五秒，天黑了！ 这样准确的时刻，让人怀疑这方世界就如同沙盒的游戏，迎来了什么盛大剧本的开幕。 凌歧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目光深邃，仿佛能透过那压低的天幕，看到极遥远的地方。 在那好几重层云之后，一个又一个通道先后打开，一颗颗虫卵似的种子被洒下，在天空、在地面、在云间、在水中生根发芽！ 凌歧听到周围人惊呼着日食之类，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拿出手机，看到最近通话记录中唯一的联系人号码拨来，微微一笑，一把捏碎了手机。 仲景中学，三年三班，正待备战中考的学生哗然，班导完全弹压不住，实际上他心中亦是惶恐，只好出去找人商量。 坐在后排的唐潇箫紧张的看着电话荧幕，看到连线接通后，才松了口气，紧张道： “喂喂！你在哪里！你有没有看到外面！对！天黑了！和帖子上写的一模一样。” 她似乎得到了什么回答，变得稍微安心了些，隐藏于惶恐下淡淡的激动冒出头来。 她身边的同学听到她提及最近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帖子，等到她挂断电话后，来不及追问是给谁打的电话，纷纷惊讶的簇拥着她，围绕那个被屡禁不止的帖子展开话题。 这个时候，这些象牙塔中的学生还没意识到那究竟是如何恐怖的灾难，还把自己当成局外人，有许多惊吓但并不绝望。 唐潇箫一面略带兴奋的应和，一面通过窗户看向学校的大门。 那个男人，竟然提出要来接她，而她居然答应了，这实在是疯狂。 第五十二章 命运？ 这是逃课？私奔？还是自我放纵？唐潇箫不敢深想！ 忽然降临的黑暗就像是一幕阴影，遮住了多数人的心灵。 由于前段时间各地也陆续出现过反常的“日食”情况，因此恐慌并未直接泛滥，只是有些阴暗的确在许多人的心中滋生。 仲景中学，传闻是医圣张仲景的后人开办的私立学校，教学楼离大门不远。 唐潇箫的班级在三楼，她正好坐在正对校门的窗边，恰好能看到校外的公路，这还要感谢自动亮起的感应路灯。 唐潇箫自己都弄不明白，当真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时，她为何首先想到的不是父母，而是今天才认识的陌生男人！ 刻意避开那些羞耻的念头，她认为这或许是由于对方带给她神秘的安全感觉，而父母她的父亲自从和母亲离婚后，除了恶毒的谩骂、诅咒她，从未关心过她的日常生活！至于母亲，有等于没有。 几公里外，凌歧走在路上，结束了自言自语。 他觉得这样的通讯方式很有意思，当然在外人眼里，他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其实若非他的能力大都被现世隔绝，切入剧情哪里需要那么麻烦。 不过这样也好，还能做两手准备 原本这个世界离真正的天下大乱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而任务要求只有十天，他基本办不成任何事情。 他现在的做法，不能带来任何直接的收益，只是便于埋下后手和种子，推进世界发展，期待未来的丰收。 凌歧漫步，速度却比路上的汽车还快，行若鬼魅，也不知吓坏了多少路人。 他提前将那些人从美好的妄想中唤醒，证明那异常的天象变化，不是简单的天文奇迹！ 路边的电视广播里，不停宣传着种种看似合理的解释，正所谓辟谣。 那只是为了给少部分人留下缓冲的时间，也让大部分人在最后的生命里，不会因为绝望而做出危害到那少部分人、危害到所有人的事情。 这就是上位者一贯的仁慈。 许是觉得自己引来的目光还不够多，凌歧当着一个猛擦眼睛的交警的面，忽然停住，掀起的飓风将警察掀了个踉跄。 然后，那小警察还没反应过来，忽然看到周围虚空中飞出无数部件，就像凭空出现，然后彷如电影一样，众多杂乱的部件有序的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部外形过于拉风、以致显得虚假的超现实炫酷跑车，那个鬼一样的飞人，变魔术似的出现在跑车的驾驶位上，朝着他抛了个飞吻。 呼啦一声，跑车以近乎五成音速的速度启动，炮弹一样飚射出去，气浪如同浪潮般的喷薄而出！ 道路两旁沿街的商店，玻窗直接炸开，那个小警察还没来得及惊呼上帝，就被气浪带的吹飞出去，悬浮在半空中傻傻的看着跑车离去的方向，如同静止画中极为可笑的一环。 这幅几乎静止的画面，也不知被哪个家庭妇女的尖叫声打破，警察撞到路边店里，撞上了不少玻璃渣子，然而他已经忘记了痛楚。 凌歧畅快的驱车横冲，沿途造成的破坏堪比西方超级英雄中最不稳定的那个绿色大怪物失控之后的情况。 他做事完全不按常理，也不在乎因果善恶，因为他不是常人，又没有任何心理上的负担。 当他近乎绑架的将唐潇箫从学校弄走，把试图阻拦的三个学生和几位老师、学校保安统统撂倒后，直到唐潇箫坐上他新弄出来的座驾副驾驶上，这个尚未成年的女孩还张大着嘴，仿佛完全适应不了这种变化。 “我我们去哪？” 唐潇箫结结巴巴说着，强迫自己忘掉先前看到如同飓风席卷的场景，还有学校退役武警保安被那个男人戏耍玩弄的场面。 凌歧透过车窗回望唐潇箫的学校，看到了翘首眺望的人群，听到了惊叹和喧哗，他知道自己再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旁人看不到的是，从他一路走来，每每引起轰动，总有一丝丝一缕缕肉眼看不见的东西，仿佛水汽似的透明扭曲物渗出地面，又或者从天而降，缠绕到他身上。 而他引起的轰动越大，造成的破坏越多，这些扭曲就越明显，缠的也越紧！ 凌歧并不清楚这些扭曲代表什么，是因果之力？是命运之力？还是别的什么无形力量？ 其实无论是因果或是命运，或许都能用特殊的方法甄别，然而它们本身却是无有实质的！ 也就是说，即是强如凌歧，除非他已经达到了佛家中所谓诸法空相的境界，能够时刻堪破虚妄，否则在他没有用特殊手段观察的时候，仍然不该看到那些东西。 而他现在却看得非常清楚，他自己和周围人身上，都有那种像是因果命运之力纠缠的迹象，他的身上特别明显，旁人身上淡薄的等若于无。 更奇怪的是，每当他试图破坏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也就是动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改变现实，总有一股意志试图“纠正”他，试图让他“改邪归正”，不断的尝试影响他的思维！ 可惜，那股意志力量并不强大，最多最多也就和寻常的神祗相当，而且极为发散，无法集中，又像是受到了层层削弱，根本不可能影响到拥有神国的他！ 况且他看似身在这个世界，其实远在天边，距离现实相当遥远！ 不论如何，这东西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打破了常规，又是情报中不曾提到的，所以让他生出了许多兴趣。 他有猜测，也有时空隔阂的保障，如何不能试探一番！ 那咫尺天涯的无奈，让他无法百分百发挥出自身的优势，却同时也让这个世界的任何存在，想要对他本体造成伤害的话，也要比正常情况困难的多，包括干扰改变他的思维。 它们，同样需要跨越遥远的时空距离来对付他！ 这是一种优势！ 十天之内，他可以尽情的观察这个世界！试探这方位面的星球意志！ 他相信，那些诡异的“因果命运之力”，根本就不是真正无形的因果命运，只是如他曾经在魔戒位面做过的，在命运的指引下，利用本源之力衍生的迷心之力，假借命运的手段，去改变别人的思想！ 那试图改变他思想的，根本不是命运，而是这个世界的位面意志、星球意志！ 根据某人提供的情报，根据情报中最重要的那条讯息，凌歧推测，这个世界有自己的意志，并且它还不是“大公无私”！ 所谓应运而生的西方之王，根本就是星球意志挑选的人类继承者，是母星的眷顾者！ 为了这个西方之王能够顺利成长，本土意志不知扼杀了多少英雄豪杰，比如复仇者联盟的那位众望所归的队长！ 西方的未来，被星球意志左右，东方呢？ 星球意志会不会主观的代替命运选择一个东方之王？凌歧相信，即使有，也必然不会是他！ 凌歧不需要星球意志的眷顾，他是外来者，是强大者，他的强大建立在自身的基础上，不需要什么运气来帮衬，更不需要施舍！ 东西方之王，也未必能笑到最后！ 起码他现在要做的，就和星球意志的期望，格格不入！ 星球意志再是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大过真正虚无的命运，凌歧可是连真实命运都要推翻和逆转的人，区区星球意志，他根本不在乎是否会主动站到它的对立面！ 随着凌歧一路破坏的肆无忌惮，不只是某种未知的力量试图干扰他，天空中无穷的漩涡背后，另一方的意志角逐者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开始加快播撒种子的力度！ 大量成形的巨虫、放大版的巨型昆虫破界而来，原本、它们或许会在几天、十几天后才降临！ 灾难提前，另一面意志的渗透也开始加速！ 最早被播洒入大地的种子，此刻离凌歧最近的，已经有什么破壳而出！ 牵一发而动全身，凌歧不知道为何自己这只蝴蝶在这个世界造成的影响会反馈的那么快，但这正合他意！ 轰地一声！ 唐潇箫只觉耳朵嗡地一响，整个脑子晕乎乎的，整个人云里雾里，像是喝了十斤老酒一般，眼见着车外场景飞速倒退，吓得她差点三魂出窍。 “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也许是未来的人类之王发迹的地方！或许吧” 凌歧的声音淡淡出现在唐潇箫耳中，她已经无法思考，当然就算能够思考，她也不可能理解凌歧话中的意思。 随着凌歧话落，一缕缕原本缠绕在他身上，却无法深入的扭曲，诡异的汇聚到唐潇箫周围，仿佛是找到了另一个突破口。 凌歧侧目凝视，并未制止，心中不住冷笑。 而就在同一时刻，凌歧分明能感觉到，一股沛然的意志笼罩到唐潇箫的周围，这个女孩原本对凌歧隐约的警惕和忌惮，随着意志离去，随着她的目光茫然了一瞬，彻底消失！ 她已经将凌歧当成了最亲近的人！ 第五十三章 疑惑 要让陌生的凡人完全信任自己，倘若没有时空的隔阂，那么凌歧也可以轻易做到。 即使现在，有着时空的阻隔，想要让这样一个连心智都未成熟的凡人女孩信任自己，对凌歧而言也不是非常困难，费不了多少手脚。 可忽然间，却有什么莫名的存在为自己代劳，那真的是一种友善吗？ 凌歧可不会认为这是某位伟大的存在在向他表达某种“善意”。 他操控着座驾，甚至无需手动，简单的通过意识下达指令，结合了辐射位面顶尖科技和神力创造的机械单位，立刻如同飞龙电掣。 轰声一响，满脸兴奋的唐潇箫只觉浑身一震，兀然有了腾空失重的错觉。 她朝着窗外望去，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错觉！ 女孩目光呆滞，只见“脚下”沿街的路灯如在挥手，一排排闪烁熄灭，而这飞车已攀上云端，下方繁星点点的都市蓦然就是一黯！ “车车在飞？” 唐潇箫茫然看向凌歧，纵然已经莫名其妙的将他当成最亲近的人，即使遇到这样难以解释的事情，她心中仍旧藏着难掩的兴奋，可在这个时候，她的恐惧还是压过了激动，如在梦中，又像穿越到了异时空，只想因为恐惧和刺｀｀激而放声尖叫。 凌歧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许多时候，超乎现实的东西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而你不说别人反而会为你进行“合理的”脑补。 凭空创造一台飞车，对神祗来说不会太难，但也不简单，如今的一切都要归功于pp小子，它才是幕后的全盘操手。 在凌歧于神道仙道高歌猛进的时候，并未受到太多限制的pp小子，早已根据数据库中的资料，将原本掌握的科技推演到了一个极为惊人的程度！ 那些惊人的科技造物，若是凌歧实力表现完满，无论如何都派不上用场，别说区区飞车，即使真正的变形金刚和高达，宇宙飞船和星球战舰，也不够孙猴子一棍敲的。 然而当凌歧受到异常的限制，当他根本无力横渡哪怕一条长河之时，外力的作用就凸显了出来！ 横跨大江南北，穿越三省距离，若是他全盛，一盏茶之内必然可到，算上神国的空间挪移之力，瞬息便至。但在被现世排斥的当下，他却怎么都不可能在三天内徒步抵达目的地，路上还要遇上“重重危险”，他固然无碍，身边人有死没活。 而借助这尖端科技的座驾，固然和全盛的个人速度没得比，倒也不逊色这世界任何超级战机了，几百公里路，半小时足矣！ 音爆的气浪携裹着飞车，唐潇箫早已收回目光，因为环境过快的变化让她眩晕，这车窗的玻窗看似极为牢固，却很恶心的并无视觉减速之效。 少女震惊于方才见到全城俱暗的情况，暗自猜测凌歧的身份，忖度这飞行物的燃料会不会就是满城的电流。 凌歧可不会和她解释，全城大停电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完全就是巧合，显然是本地政府的手笔。 至于这机械造物，所用能量是新型的核子燃料，完全爆炸的威力大概抵得上半颗迷你核弹。 飞车入云，在背后留下一道透明的气浪轨迹，如是晴天白日，说不得又绘出一番奇景，只憾永夜当前，奇迹自晦。 地上的恐慌于酝酿中沸腾，提前发芽的魔物让人间过早开始传染绝望，一些常驻各地的军队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和骚扰。 凌歧凝目远眺，眼神微缩。他看到极远处有一个尤其巨大的黑洞，黑洞中正有一条狞恶的、似是蜈蚣又像是东方神龙的东西正在破界而来，排云倒雾！ 而在那巨大的黑洞周围，已有许多巨型的怪物盘旋，像是恭迎君主的臣子。 远远目测，那些似是苍鹰、又像蝙蝠、然而比正常的动物大了几百倍、几千倍的怪物，根本已不是人力能敌，魔戒位面的巨鹰与之相比都是婴儿之于大象！ 而在黑洞之后，更遥远的地方，一些像是放大版的蜉蝣，比正常蜉蝣巨大了几万倍、十万倍的魔怪，翱翔着彷如浮空的大陆，望之怵目！ 这些巨大的怪物并没有着陆的迹象，或许是时候未到，或许它们的生命只属于天空，大地委实狭小。 但可以想象，一旦这些巨怪朝着地面发起进攻，凡间根本无人可挡，什么复仇者联盟最强绿巨人都扛不住！ 好在，这些怪物的气息并不似体型那么恐怖，即使那条巨大颀长的仿佛能吞下十头史矛戈的龙蜈，也就勉勉强强达到半神的气息，虽然出现在这样的位面已经非常夸张，可还不至于让凌歧失色。 由于距离实在太远，而凌歧座驾速度又飞快，因此他并没惹来任何麻烦，又或许以他此刻的“状态”，完全吸引不到神性单位的目光。 只是这偶然见到的一幕，也正说明这世界的水深，原本的大势都在没有任何轮回者之类的外力干扰下，奇葩的走向了一个极度崩坏的节奏。 低等位面之所以被称为低等位面、之所以没有太多土著的高等生命，不光是因为弱小的个体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中完美进化，更因为这样的世界根本承载不了任何超阶生命。类似奈恩星那种很难被定义的位面，神祗都被规则制约着，无法真身进入凡间，而真神在凡间的化身，也就勉强算个高等生命，还要被各种压制！ 这个世界，星球意志对生物的压制力和奈恩星乃至魔戒位面都没得比，比起辐射位面或许都有所不如，错非凌歧自身出了问题，似乎在借助主宰的手段进入这个世界时，没有彻底完成“穿越”的过程，导致在这方位面的真实世界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否则他一人就能毁掉整个世界！ 而那些破界而来的怪物，明显不是他现在的情况，其中不乏轻易就能毁灭城池的存在！ 强如凌歧，现在若要面对那些怪物，也只能徒呼奈何。 除非他能彻底动用自身力量，否则即使靠着超尖端科技，也就能吊打一些陆地上的垃圾怪，想靠机械造物抗衡半神，或是对付那些巨大的彷如浮空大陆的鬼东西，当真是在做梦。 飞车很快带着凌歧两人进入荒郊，地下本来有着纵横交错的公路，应该不至荒凉，至少平日会有车辆行驶，这时却一片死寂，偶尔有交通工具的残骸，沾染着不多的血迹，那将成为未来整个世界的基调。 由于车窗玻璃内部结构的微调，唐潇箫已经习惯了飞车的速度。 她这时能透过窗户看到地上的路面，漆黑的环境似有荧光点点，至少能些微辨物，她当然不清楚这只是车窗微调后的些许小功能，充当夜视！ 道路笔直，原本是条高速，这么短的时间内当然不会废弃，路旁有矮山，有树丛，也有湖泊和水洼，还能看见成片的农田。 两三千米外一处该是农村的地方，人烟俱静，只有一座类似大型坟包的东西，孤单屹立。 凌歧这时恰好也将目光转移到了那里，他和唐潇箫俱都被那巨坟吸引。然而他看的更清楚，能看到坟包表面深褐色的物质正似活物般的脉动着，像在“呼吸”！ 一路所见，让中学女生新奇惊慌，也让凌歧稍稍蹙眉，因为这现状和他预料的情况出入颇多！ 按照情报提及的线索，这次世界末日当有几大部分组成，一是天黑，阳光不再照耀，继而导致环境巨变！ 但那变化并未像科学家预言的，在彻底失去太阳后，光天气的改变就引发物种大灭绝，至少海洋没有冰封！ 此外，还有外星人入侵，外星人又分先后几波，最先肆虐西方也最猖狂的，是和此界上古传说中的神祗恶魔有关，来自遥远星域的“冥土”，有正规兵团级的军力和顶尖的黑科技！ 它们就像是故事里常见的反派，明明有着轻易摧毁目标的实力，却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最终失败。这些冥土的魔人在入侵后第十年，就被以复仇者联盟为首的超级英雄彻底击败，失去前进基地的坐标，退出了这方世界争霸的舞台。 而在那场长期的战役中，超级英雄们也是损失惨重，最强的绿巨人在第六年的一场战斗中，因为救助老情人黑寡妇而落入陷阱，以致被近千“魔人”布下天罗地网、以“激光阵”生生熔杀，就连雷神为首的“神祗友军”都陨落了好几位，致使其他友军神人不得不提前撤离地球！ 在那之后，又有北斗星域的塑能人、火王星的异火人偷偷降临，它们在暗中挑拨离间，差点让西方之王刚刚建立的“最后城邦”一夕覆灭。 再有，就是东方渡海而来的虫兽军团，倒和凌歧见着从天而降又自大地中孕生的那些差不多，都像是放大版的昆虫，攻击力相对一般，防御力非常不错，放到魔戒位面也要勇士级单位全副武装才能单挑获胜，对普通火药武器的抗性高的吓人。 最后，地上某大公司的地下实验物，会在十二年后发生一次药物泄露，导致部分人类异化，成为半人半植物、或是半人半野兽的亚人。 至于之后的情况，邀请函的提供者也不清楚。 用他的话说，因为这系列的电影，在他进入轮回世界的时候，才拍到第八部，正好是亚人肆虐、外星人阴谋得逞、“幕后黑手”稍稍露头之时！ 由于对方描述中，主要是末日后西方世界的变化，所在在东方出现不同的情况，相当正常，况且那人的情报未必就百分百准确。 可凌歧总觉得，同一个地球，只是隔了区区一片海洋，两岸的差异也未免太大！ 第五十四章 变形金刚？ 莫非外星人进攻还商量好划分成不同的区域？ 这就仿佛天黑的契机，根本不是什么末日开端的预兆，而是一次别人的“饕餮盛宴”！ 那些看似无脑的外星人，包括巨型虫兽，都有着统一的调度，背后站着比人类更高等的智慧生命，暗中藏着侵略真实的目的！ 表面的入侵只是手段，暗藏的目的才是真实！ 这方看似非常稳定的世界，早就已经岌岌可危！ 然而，这方世界明明有着活跃的星球意志，根本不就该发生这种事情，甚至不该被几波不同的外星人同时定位到壁垒薄弱处的坐标，联合进攻！ 毕竟哪怕它藏着别的目的，这也不会改变它根本的立场。即使星球意志受限，它能做到的也远超凡人的想象，比凌歧在魔戒位面执掌一方领土滥用迷心之力，还要可怕得多！ 星球意志的本质，就和伊露维塔一样，根本不存在反水的可能，其使命就是为了维护世界的稳定，包括它主观的擅自代替“命运”，初衷也是好的。 如同伊露维塔这种特殊的创世神，都不会让自己的世界随便被入侵，坏掉根基，最多最多在别无选择时，敢于壮士断腕。 这亦归功于它不光是守护神，?　也是创世神，不只是一款游戏的gm，更是游戏的开发商！ 寻常星球的意志，是守护神，是gm，是纯粹的管家，不是创造者，不可能有伊露维塔的“自主”！ 星球毁灭，位面寿终，创世神或许能活，乃至挣脱枷锁，星球意志必然凋零！ 凌歧收拾心情，忘掉种种怀疑，左右他不会在此界久留，至少这一次不会。 至于下次能不能再来，能不能一探奥秘，就要看自己留下的后手够不够给力！ 每个世界或说位面都有漏洞，也就是壁垒薄弱处，只要掌握了壁垒薄弱处的坐标，就有许多种手段可以跨越位面。 凌歧曾尝试过寻找异世界的壁垒薄弱处，最后发现，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能碰上合适坐标的概率极低。 这意味着要么他更进一步，升华自身，让意志辐射范围变大，独自搜索的效率更高。或是去到一个幅员狭小的位面，便于定位坐标。要么，他就得发展本土势力，让别人代替自己去寻找，并且传授相关知识，留下足够的技术力量。 或者他也可以找到最有可能发现特殊地点的人，将任务托付给他，甚至无需对方掌握相关知识，只要告诉他应该做什么！ 这世上总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创造奇迹，就是为了化不可能为可能，闷头乱撞都能碰上大机缘，一个人就抵得上千军万马，他们通常又被称为——命运之子！ 命运之子罕见，所以即使位面无穷，除非先知先觉，否则也很难确定。 当前的世界，凌歧能“预知”西方的命运之子，虽然把握不大，现实和期望往往有不小的偏差，但至少还有个奔头。至于东方的命运之子，他就完全抓瞎了。 好在这个位面极为特殊，因为它有一个过分活跃的星球意志！ 凌歧一时间固然找不出东方的纪元之子，可在种种先知的、超然的情况下，他完全能自己创造一个、扶植一个当代的主角！ 主角需要什么？需要命运眷顾？不！他需要“好运”！若“好运”不足！就用“实力”弥补！有运气！有实力！能人所不能！他就是主角！ 随着座驾来到目的地，凌歧朝着身边的女孩微微一笑，笑的她莫名其妙。 轰！ 这飞车如同导弹坠落，笔直的朝着下方城市中心一处豪华别墅区的某栋建筑后院广场落去。 伴随着女孩的惊呼，飞车在离地十米的当空解体，女孩还没来得及绝望，飞车凌空就重组成一台机械巨人似的东西，托着两人稳稳落地！ “变形金刚？！！” 不远处的屋子里传出一声幼稚的惊呼，然后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 唐潇箫也惊呆了，凌歧则讶然于这个世界竟然也有变形金刚的传说。 他的这台巨型机甲，的确很像传说中的变形金刚。可他很清楚，pp小子弄出这玩意儿的时候，压根没考虑过变形金刚，甚至没有参考他“储存”在“神核”中关于变形金刚的尘封记忆！ pp小子只是按照他在辐射位面弄出来的大型机甲，结合机械重组技术，输入人工模拟智能，弄出来这种加强版的机械战士。 这台大型机械战士，勉强也能号称是机械生命，事实上，它和有着完善种族结构的、以火种源为灵魂的变形金刚，本质截然不同。 伴随着物理摩擦的声音，凌歧从单膝着地后垂下手臂摊开手掌的机械巨人掌心跃下，唐潇箫收起震惊的心思，有模有样学着。 凌歧扫了扫周围，听到有先前在高空见过的巡逻部队赶来的动静。 他早就发现，当沿途大部分城市一片漆黑的时候，这个城市的中心地带，仍旧亮着灯火。特别这片豪华别墅区，更是灯火通明，外围甚至有一支临时调来的部队，一辆辆兵车排列整齐，大营已经开始搭建，明显是有备而来，这也是他将这里当成着陆点的原因之一！ 即使灾难降临，所有人都该生活在恐慌中，可只要原先的等级还没彻底废除，优先被照顾的永远不会是多数人，而是凌驾于多数之上的极少数，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绝对的公平。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某位特殊的预言家楚云升先生，目前就暂住在附近的一个小区，几街之隔，天渊之别。 这究竟是他好运的在有意无意中把握住平头百姓难得的活命契机，还是命运可耻的愚弄？他于生机边上，像是抓住了攀出黑暗的绳索，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绳索的另一端，连着却是蛛丝 凌歧朝着身后一指，那五米多高的巨型智能机甲，哗啦啦开始重组，如同遇到黑洞似的往中心收缩，最后坍塌变成了一金红相间的指环。 “给你，你现在拥有它最高的指挥权限，好好利用它，我看好你！” 似是飒然的将指环丢给如坠梦中的唐潇箫，这少女并不知道那看似强大的机甲，其实比她想象中最厉害的情况都更厉害，能抵得上上位级别的英雄！ 在这样的位面，它即使被巡航导*弹正面击中，也不会彻底失去战斗力。 将它扔到魔戒位面，由于位面压制，或许它只是个被炎魔一脚踩死的废料，但在这个黑暗末日的世界，只要不作死，掌握这样一台智能机甲，就真的不会死了。 随着凌歧的举动，少女身上缠绕着的无形扭曲物质变多了，浓郁的和路人甲能明显的区分开来。 假如这种无形扭曲就是本土星球意志模拟出的命运之力，那么这个女孩在故事中的位置，无论是好运还是厄运，至少已经从阿猫阿狗，变成了一号人物，这也是凌歧两大目的之一、创造主角。 制止了女孩的感动，凌歧带着她施然朝着那栋极为豪华的、有六个个体对他充满畏惧、一个个体对他藏满好奇的建筑物走去！ 半个小时后，坐在豪华别墅的大厅中，凌歧搂着唐潇箫，看着对面局促不安的一家三口，表情坦然如同偶尔造访的客人。 这是一个富豪的家庭，一家之主的个人资产几乎能排进全国的前二十，只是并没有太多政治方面的背*景，相关人脉倒是有的。 这家人有着两个保镖，一个黑人，一个本国人，都有些手段，可惜仍然是普通人。 有一个佣人、厨娘，据说是朋友的远亲，年龄不大，二十多岁的女孩，一直都很慌张，菜烧的不错。 还有一位司机，四十多岁，驾驶技术很好，但没别的本事。 包括司机在内，四个下人都不是临时雇佣，算是家里的老人，各方面都不错，有一技之长，人品可靠，虽然肯定比不上古代大户家的家生子，毕竟就算保镖也有人权，他们肯为你死不是必须，而是有职业道德。 虽然凌歧已经表明来意，介绍了一下末日到来后世界的变化，更将一台新造好的迷你机甲投入使用，捉来一只半孵化的巨型青色甲虫，证明自己的话。 但很明显，这还比不上最开始的暴力手段，七个人中除了小男孩全都不相信他，虽然也没有流露明显反抗的意图，但是基本上别想利用他们忠心为自己办事。 凌歧没什么不满，由于种种原因，他不准备直接影响人心，现在有这程度已算不错，甚至留下麻烦才能更好的考验他的“使徒”，让她快速成长。 而且这家的男主人刘云飞刘先生，也不愧是商业奇才，即使对凌歧的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即使外面不远处就驻扎着一支部队，仍然理智得很。 先前被凌歧弄出的大动静引来的巡逻兵，就是靠他打发的。 第五十五章 暂别 一支正规的部队，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有很大威慑力的，安全感有时候可笑的正来自于带来威胁的暴力。 背靠这样一支军队，谁都有几分底气。固然，那对于凌歧而言不堪一击，送给女孩的机甲一刻钟内就能将之扫灭，别人又不清楚。 “大哥哥，你真的是外星人吗？” 比起警惕的父母，这家七八岁的小男孩反而对凌歧充满了亲切和好奇，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很重，心如赤子，这有不少坏处，但也不是没有好处。 刻意收敛自身气息乃至不正常魅力的凌歧，已经不是那种普通人见到后就挪不开目光的诡异状态。 面对小男孩的问题，他酷酷的打了个响指，只见周围角落里隐藏着和常人一般大小的机械战士哐当走出，吓得女主人脸色苍白。 她亲眼见到一名机械战士从外面走进来，背后拖着半只比餐桌还大的滴血蜘蛛，心中惧意犹存。 凌歧指了指周围三台勉强达到勇士级别，配合起来却能打掉这个世界一个重装步兵加强团的机械战士，温和道： “你觉得呢？” 小男孩看着冰冷的机械生物，似乎有些畏惧，但被凌歧戏谑的目光一激，立刻挺起胸膛反驳道： “钢铁侠也有一支钢铁军团！” 小男孩的话让父母大惊失色，非但因为这可能激怒眼前的神秘人，更因为关于西方超级英雄的话题，本就是东方盟国的一种禁忌，早几年已被舆论彻底封杀。 凌歧拍了拍手，哈哈一笑，又打了个响指，这一次，小男孩身前不远处的空气出现波动，一头像是巨型狮子的机械生物直接出现在一名保镖身后，几乎有他肩高，张开嘴做攻击状，吓得其他人脸色苍白，而那保镖尚且冷着脸茫然无知。 “小家伙，钢铁侠有没有这种手段呢？” 凌歧指了指那头“狮子”，略感兴趣的问着。 随着他的动作，黑人保镖终于发现了不妥，目光稍微一瞥，立刻浑身汗毛炸起，一声低喝矮身翻滚到男主人面前，做戒备状，浑身冷汗津津。 他看似护主，实际只是遮掩心中的惶恐。 若真的遭到攻击，将危险带到被保护人面前，才是大错特错的做法，除非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脸色难看的男主人，显然并不认为保镖能打倒那头钢铁雄狮，两股战栗的黑人保镖自己也不那么认为。 其他人都没太大的反应，除了女主人掩口惊呼，亚洲人保镖按着腰间的凸起物站到了女主人身边。 当差距太大时，傻子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凌歧哈哈一笑，小男孩也被保镖炸毛般的反应逗乐了。 这时候，一丝丝一缕缕的透明扭曲物质缠到小男孩身上，这个现象只有凌歧才注意到。 小男孩身上的“命运之力”，比起唐潇箫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起码是他父母加起来的两倍有余，而他父母身上的“命运之力”，本就比旁人更多，只是在凌歧到来前有“衰竭”的趋势。 如今，小男孩父母身上的“命运之力”，也比最初的时候多了五成，特别是主动配合凌歧行动的男主人，“命运之力”衰竭的迹象已经停止。 值得一提的是，某个女仆身上的“命运之力”，不知为何特别稀薄，消散的趋近于无！ 这让凌歧诸多猜想。 凌歧翘着腿，看着小家伙不甘心但又无奈的神情，表现出对他的些许善意，这或许是小男孩身上“命运之力”改变的最大原因！ “钢铁侠‘变’不出战衣，不过孙悟空可以！” 小男孩眼珠骨碌碌的转动，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忽然沾沾自喜的说着。 凌歧讶然，孙悟空可不就是他的头号小弟，哪怕此悟空非彼悟空。 “唔——” 凌歧沉吟起来，在小男孩的父母不安的神色中，朝着钢铁雄狮一点，铁狮子化为一枚印章，落入他的手中，看的周围人眼睛都直了。 凌歧在夜色下将巨型机甲变成指环的行为并没让人看到，这家人早把帘子落下，所以现在的做法，才当真是惊世骇俗。 “送给你。” 凌歧随手将刻有狮子头像的印章丢给了唐潇箫，因为有了之前的事情，唐潇箫倒也没怎么意外，唯有周围人的目光中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小男孩心如赤子，这时候羡慕的嘀咕着： “怎么不送给我。” 他的父母又是惊慌又是欣喜，表面上当然是连连呵斥，心中哪里会没有丁点的期待和觊觎。 见到巨型蜘蛛的尸体后，又看到凌歧的手段，傻子都知道这次的天黑根本不是简单的日食。 连日来各地都出现疑似日食的场景，彷如提前的演练一般，真的没人起疑心？ 这次，军队都调来了，会没有特殊危机？ 小男孩的父亲虽然没有太深的官方背*景，但财可通神，事前的确受到过并不明显的“提点”，这时回忆起来，当真是毛骨悚然。 凌歧哪里在乎富商刘云飞的惊骇，他琢摸着先前打发离开的那些巡逻战士，此刻应该已经回到了临时的驻地，同时，关于他的情报也应该被传回。 这倒不是说，在他眼皮底下就有人敢和那些丘八暗通款曲，只是他来时动静太大，这里又不是完全无光的区域，根本不可能真的抹去一切痕迹。 那些士兵离开，一个是给刘云飞面子，另外未必不是自忖无力。后续的麻烦还多着呢，而他需要的就是这份后患！ 当然，那些麻烦与他无关，因为那是他留给“使徒”的经验大礼包，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如果，他从官方的秘密档案中找到的资料准确无误，那么他要找的楚云飞，就住在附近不远的公寓！ “呵呵，你想要？” 凌歧朝着小男孩微微一笑，他的父母心中一颤，感觉到了某种恐怖的气息，小男孩却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 因为唐潇箫就在身边，而且这个女孩日后用处不少，小男孩也并非完全没有价值，凌歧倒没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只见他随手一指，一只寻常黄狗大小的机械犬出现在小男孩身边。 “送给你！” 凌歧说完这话，不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如同鬼魅似的几步“挪移”离开！ “在这里等我！” 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凌歧已然来到了院子里，他凌空一跃，腿上就像绑了弹簧，一蹦十尺高！ 最先跑到玻璃门边的国人保镖，只见凌歧脚踝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外接的迷你助推器，如同火箭。 “嗖”地一声，那个男人直线飞了出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保镖，满脑子都是——这样也行？！！ 小男孩撇着嘴看着吐着拉丝金属舌头的狗狗，很不满意自己的宠物不够威风，遗憾之外又是窃喜，小孩子想要拉风的宠物更多是炫耀，倒没存着伤人的心思，所以狗和狮子也一样。 男孩身上缠绕着的透明扭曲物更多了一些，足以让他和寻常人区分开来，比最初的时候，多了何止十倍！ 凌歧飞到半空，助推器忽然熄火，失去了动力。 他无奈的将之收起，顷刻又换了一副助推器，整个人刚刚从静止开始掉落，呼地一声又再次飚射出去。 很遗憾，由于大部分材料和能源都用来制造先前的机械战士，pp小子暂时只能提供这种劣质货！ 虽然他的神国中有着无数的现成材料，却都是“无用”之物。 这世界和他有隔阂，因此若是直接用神国中现成的材料制造，那些东西和他自身也没太大区别，根本无法在此界发挥出应有威力！ 即使孙悟空来到这个世界，怕都无力翻江倒海。 他之前的座驾、由座驾补充物质能量进化成的大型机甲、金属狮子、小狗、机械战士、此刻腿上的迷你助推器，全都是神国吸纳了这个世界的游离能量凝聚创造。 纵然以神国之能，这种吸收和转化的物质产量也不高，特别是在和这个世界愈发“融洽”之后，神国能吸收到的游离能量反而变少，可期的钢铁大军短时间内是别想了。 其实若直接采集这个世界的金属，丢到实验室去，也能创造出可以在这个世界发挥出完整实力的造物。 但那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毕竟一台机甲不光是由金属构成。 游离能量复合多种元素，其中最不缺的就是金属和碳化物。他现在缺少的是类似燃油的活性物质，可以单向裂变的稀有元素，不是机甲的主体材料。 游离能量分解创造的物质，更完全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改变结构，无需更多的化学反应和质变，所以往往以此凝聚的简单金属物质，都要比这个世界常见的金属牢固得多，活性燃料更是稳定耐用，不是一般的燃油可比。 所以游离能量虽然稀薄，但如果用现实的物质代替，效果反而会差很多，有量没质。 迷你助推器本可以做得更好，之所以到了一半就熄火，主要还是个头太小，“油箱”容量也小，燃物更是用的最劣等的“燃油残渣”，又没涉及任何“空间技术”，当然不够给力。 这其中，凌歧未尝没有实验的意思。 第五十六章 主角？龙套？ 来到距离富豪区不远的居民楼旁，凌歧惊讶的发现，他关注的拥有先知能力的楚云升，居然正坐在窗口进行某种“修炼”！ 值得一提的是，楚云升此刻并不在档案录入的住址，也就是说在最近几个月，他特意更换了地址，虽然也不远，几乎就是楼上楼下。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在预知到末日之后，要做这种事情呢，其中又有没有深意。 说实际的，凌歧起先并不确定这个人是“特殊的”。 网络上的牛人很多，疯子也不少，整天宣扬一些奇谈怪论，难得碰对了，不能证明什么。 对于这人的关注，一方面是因为他对未来的预言太“详尽”、太“准确”，另一方面未尝不是由于凌歧的心血来潮。 在见到他本人后，凌歧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普通，一个普通的年轻人。 楚云升的脸上有着坚毅，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稍大一些，但也有限，少有风度，生活条件应该尚可，肌肤没有风吹日晒的痕迹，初步判断是白领工薪阶层。 若非他反常的在进行某种修行，就当真是一个普通都市青年。 以他的气质外貌，在常人中或许大小算个人才，但是气场远不如被他震慑住的那个富商，两人若站在一起，高下立判。 他长得不够帅，眼眸不够深，身材不够好，不具备任何主角的特点。 尤其他身上缠绕着的无形扭曲，远比凌歧预期的少，比那个富商衰竭后都少，就是路人甲的标准！ 这表示，至少在星球意志的“眼中”，这个有着“惊人之举”的楚云升，纯粹是个普通人，掀不起风浪！ 或许，他的确是个普通人，却是一个懂得修炼的普通人，一个能够预言的普通人，一个即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却反常的并未被地球意志特别关注的普通人！ 他太普通了，做的事情倒不普通，这就是最大的反常！ 凌歧微微一笑，然后无声无息的飞到窗边，如同鬼魅般漂浮着看着这个躲在窗子后面“吞云吐雾”的凡人。 新的助推器比第一款要优秀的多，采用了全新的燃料，更持久，而且动静更小，持续漂浮状态几乎看不到焰火，唯有爆发力方面不如人意。 透过栅栏，凌歧不难发现，楚云升的“新居”，完全被他按照凡人的想法，加固成了“堡垒”。 窗户外有铝合金护栏，窗户里面有自制的薄铁闸门，连窗户玻璃都是钢化的。 他身后的屋子里面，还堆放着不少东西，一袋袋大米堆成小山，成箱的日用品还没拆封，罐头调料更是叠的到处都是，一桶桶清水搞得和净水公司一样。 这厮还真是“知行合一”，提前做好了“完善”的准备！ 利用神国，凌歧瞬移到几米开外，这种程度的挪移他还是可以做到的，正好落在楚云升的家中。 收起助推器，他悄声走到这个男人背后。 修炼中的楚云升根本没有发现他，警惕心差的可以，周围甚至没有哪怕最简单的防护阵法，一看就是野路子的修士。 近距离的观察，让凌歧得出了和方才一模一样的评价，不算诸多矛盾之处，这就是个普通人。 这个男人，正在努力修炼一套莫名其妙的狗屁不通的功法，其中滞涩谬误之处让凌歧看了都忍不住心惊，以此人的“运势程度”，竟然没有走火入魔暴毙的迹象，还能一点点吸收弱的可怜的游离能量，当真是一大奇迹。 无论是功法本身有问题，还是这个人的理解有问题，总之按他这么练下去，不死不残也不会有大的成就。 或许这个世界上有将最垃圾的吐纳法练成惊天动地神功的天才，也有将神功逆练都再创奇术的怪才，可楚云升显然不是这种人。 他的资质相当普通，或者公平的说，比平庸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但也达不到修炼有成的最低标准。 这样一个人，又是凭什么在网络上引起恐慌后，躲过网警的批捕，又是凭什么在引起轰动后，没有被地球意志特别关注，又是凭什么，能准确的预言未来？ 至于他练气士的身份—— 科幻世界出现修者的情况的确反常，但既然西方可以有超级英雄，东方出现一些修士又有什么关系？ 一想到预言，凌歧心中顿生疑窦，这个疑惑早在之前见到具体灾难情景时他就产生了。 这个楚云升对灾难的预言，除了永夜降临的时间，其他方面虽然经过艺术加工，表述的有些模棱两可，但基本上都能和他之前获得的情报、西方灾难的历程对上！ 这是凌歧之前相信这人有些特殊的最大理由！ 但问题又来了，现在爆发在东方的灾难，和西方的明显有很大不同！ 楚云升这样一个纯种东方人，预言西方的灾难做什么？ 想着其中矛盾之处，凌歧的目光开始在“陋室”中搜索，为了筹备物资，这厮似乎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或许这也是他换房子的原因 凌歧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是一本硬纸的灰皮书，外表极为普通、感觉却相当怪异，就和楚云升这个人一样！ 它异常陈旧、似乎沉淀着历史的味道。 古书摊开后被摆在桌上，和桌子的颜色有不小的区别，偏偏让人觉得它就是刻在桌上的花纹，很容易被忽略！ 而且在看到那本书的瞬间，凌歧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凌歧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不以为惧，反而欣喜。 他飘然走了过去，看到书上写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文字。 他下意识想要将它翻到后一页，结果在手指触摸到纸张的瞬间，凌歧忽然感觉浑身一僵，连意识都被冻结。 然后，有一股比他全盛时期强横十倍、百倍的精神力量，轰然朝着他扑落，就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从遥远的地方，降临到他身上！ 几乎在感觉到灭顶之灾的须臾，凌歧嗖地消失在了原地，发动了神国的瞬移之力！ 楚云升睁开眼睛，看着钉了铁条的窗户，窗外夜空深黑，压的人心头发闷。感受着微弱到几可忽略不计的进步，楚云升不禁深深叹了口气，满脸都是疲惫和无奈。 预言实现了，他狠狠打了许多人的脸，包括他唯一在乎的所剩不多的亲人，然而他宁可不要这样的打脸。 既然预言成真，那就说明灾难是真的，那么他的亲人，凭什么在末日中生存？ 楚云升犹豫的看了下电话，他之前在天黑之时就已经打给了自己唯一在乎的几个人，包括他的姑姑。然而除了堂弟愿意相信他，即使到了今天，姑姑也对他半信半疑，甚至不停劝说他停止疯狂的自闭行为！ 疯狂？ 楚云升不禁苦笑，回头看了看家传的宝书。 宝书摊开，和方才一样，似乎它亘古就是如此。 楚云升目光深邃，里面藏着一种惊人的坚毅和顽强。 或许他不是那种天资卓越的人，或许他没有逆天的运气，然而他却有着远超旁人的毅力，这让他在工作中走的比同事更远，在生活中拥有比旁人更多的渲染力。 当然，在发现宝书异常变化，确定末日很可能会和书中预言的一样到来时，他就毅然辞去了高薪的工作！ 他不遗憾自己的选择，哪怕别人完全不理解他。 他只悔恨，过去二十多年的虚度！ 假如他早知道有这种奇遇，假如他早知道今天，假如他早感觉这种无奈和疲惫！ 那么，即使他天资平庸，他也会用努力去弥补。努力解读这本怪书，努力修炼书中记载的东西，努力学习那种深奥的古文字。不似如今，只能靠着书中简陋的图案胡乱修炼！ 楚云升知道自己并非天赋异禀之人，按照他能从书中读懂的部分，根据修炼进度，他也知道自己天资很差，而且很可能根本就练错了。 但是他别无选择，只能勇往直前，掌握这天赐的力量，把握住天赐给他这个平庸者的机会! 他有要保护的人，他不可以死，更关键的是，他不想死，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死！ 楚云升走到古书旁，单手放在书页上，缓缓翻动，目光中凝固着令人惊心动魄的执着！ 与此同时，就在楼下一层，楚云升站立的地方。 一个臃肿的中年男人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一股无声无息轰然宣泄的狂暴能量摧毁成残渣！ 原地现身的凌歧，几乎是顷刻自爆，以断绝某个存在降临的通道！ 然而，当重生开始，凌歧发现往常顺利的过程变得无比晦涩。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世界挤压、排斥一样，本该瞬间就能满血复活的过程，变得无比漫长！ 经过整整两小时的努力，他才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 他仍然感觉不到和这个世界的隔阂，但知道隔阂还在，甚至更深了。他极限二三十米的灵识扫描范围，如今被压缩到五米左右！ 这怎么可能！ 凌歧心中只剩下这个念头，他从未想过在这样一个低等位面，会藏着一个如此可怕的存在，他堂堂半神之尊、半仙之体，居然会被一股不知来源的精神力量一个照面就逼得自爆！ 甚至他觉得，若非自己果断自爆，若非和这个世界有着时空的隔阂，很可能他存在的概念会被那股诡异的精神力直接抹去！ 那股精神力的拥有者绝对不是什么低等位面可能出现的超级强者，那绝对是真神级、乃至真神级以上的力量！ 巅峰神灵？圣人？ 凌歧面色难看，心中一片死寂！ 第五十七章 恶魔 凌歧抬头，使被“削弱”到极点，仍有无数种办法打破的天花板，脸上并不掩饰那淡淡的杀意。 ＋◆， 他堂堂半神，都没资格书，那么那个凡人，那个平庸的凡人，凭什么有资格成为书的拥有者？ 他不嫉妒，只是感到难以理解。 而对于难以理解的危险的东西，凌歧始终抱着将之扼杀在摇篮中一劳永逸的态度。 事实上，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方才接触到的，就是这个位面最大的幕后黑手！ 楚云升？黑手的棋子？ 凌歧脸上泛起一丝冷笑，他相信那个男人就是古书真正的主人选择的代言人，虽然还无法确定那个存在的目的，然而它的危险性毋庸置疑。 当然，假如那本书的主人真有办法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哪怕是和他类似的不完全的状态，他现在都已经死了。 即使动用神国中不稳定的时光之力凭借仙胎重生，也未必能成功躲过。 所以，要么对方根本无法跨界而来，要么对方原就处于一种相当麻烦的状态，比如重伤比如垂死比正陷落在某种封印中。 总之，当那个存在失去和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他根本就不用担心后续的报复接踵而至！ 杀掉楚云升！一劳永逸！ 凌歧心中升起这个念头，再也无法抑制。 可正当他要动手，忽然又想到楚云升身上不正常的“命运之力”！ 这个被极为恐怖的强者挑选的平庸之辈，似乎并不为星球意志垂青。 那么，这是否说明，星球意志和那一位，不是同一阵营，相互有着提防和隔阂，甚至是对立的呢？ 人与人的关系总是显得纷乱，今天是敌人，明天可以是朋友，利益可以成为主导，感情又可以压过利益，总之，很难理清，但又可以简单划分成一个个圈子。 楚云升和他，明显不在一个圈子，而他和星球意志也不在一个圈子，楚云升和星球意志，被什么分开了，哪怕这一点楚云升本人亦无所觉。 那么，或许留下楚云升，才可以以小博大！ 火中取栗者，往往等不到金莲绽放，就要化为飞灰，因为他们根本不明白灿烂虚浮的美丽火花，是可以烧尽一切的炽烈。 凌歧如今的层次，固然远超凡人，但要真的和一方位面意志乃至真神级以上的强者互为棋手博弈，也是自大之极，取死有道。 但凌歧毕竟是轮回者，他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这意味着他有一条最大的退路，捞够好处后，立刻能够拍屁股走人，将狂风暴雨全都留给别人。 背靠着轮回空间，就是可以任性。 而在无数次的位面旅行中，总有数不清的机遇等待他去抓住，然少有恰当好处的。 若是每次都怕被撑死，最终面对满汉全席，也不敢下嘴，临头都只是个殍殣！ 有着如此觉悟，他忽然觉得，或许楚云升对于自己，会是一枚不错的棋子！ 他背后的那位，固然危险，却似有着极大的限制。地球意志或许远不如那位，但有主场优势。这两方，都远远强过自己。及至外星人，就更扑朔迷离。难得提前抓住一枚棋子，真要随手将它扫出局外？ 若想命里守得金莲开，就得今朝浴火蹈步行。 心有多大，眼界就有多高！ 没有退路的凌歧，胆小怕死的凌歧，遇到这样一颗超强者的棋子，他会毫不犹豫将之抹去，让他背后那位提前出局。 可他是轮回者，是轮回者中最强大的几人之一，是向往着变得更强大强大到能真正肆无忌惮能够在命运的长河面前都为所欲为的野心家！ 他的野心太大，故而有的时候就算理智知道不该作死，也由不得他不去冒险一搏！ 楼上的楚云升并不清楚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凌歧地上的血迹，也没试图清理。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下跃出，飞鸟般的朝着那片灯火通明的别墅区滑翔而去！ 当他回到刘云飞的别墅时，刘云飞一家已经不知所踪，同时消失的还有唐潇箫，以及两个保镖。 原地一片狼藉，房屋倒塌了一半，周围有战斗的痕迹，有两家被波及到，殃及池鱼。但根据凌歧对机甲战斗力的评估，这已经是相当“拘谨”的战斗。 废弃别墅周围有不少士兵在巡逻，救火的救火，搜寻的搜寻，场面有条不絮，应该已经渡过了最初慌乱的时段。 当然，若非有士兵强行弹压，说不得周围那些富商大户都要开始围观打探，引发混乱。 凌歧站在几十米外的半空中时，正好些军人抬着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走出，尸体面目模糊，浑身都有烧焦的痕迹，凌歧很勉强才辨认出，那正是先前见着身上扭曲的“命运之力”近乎于无的女仆。 这种结果并未出乎他的预料，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离开那么久，以致归来时事情已经完全结束。 地上有一盏盏探照灯在往周围和天空扫在搜寻什么。 凌歧从稍远处的一栋建筑犄角里，发现了黑人保镖的尸体。 他胸口中弹，已然冰冷，只是还未被发现。 然后，就在一盏探照灯扫过打在凌歧身上的时候，他伙士兵抬着一架报废的小型机甲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凝注，这倒是出乎预料，这些大兵居然能对pp小子督造的机甲形成有效伤害！ 要知道凌歧留给少女的巨型机甲，对于其余机甲都有一定的指挥权，而巨型机甲本身有着完善的智能系统，堪称战术大师。 所以一旦发生冲突，那些机甲根本不会和死人一样挺尸，或是只在原地进行反击，懂得配合协同战斗，保证能发挥出有效战力。 勇士级的机甲，听起来也不过如此，实际上面对当前位面的凡人，绝对是百人敌的存在，却报废在这样一场“小冲突”中。 这场情况不明的战斗，过程分耐人寻味，可惜凌歧没有见到。 虽然双方的冲突并未超出凌歧的预料，可按照他的想法，即使他离开很长一段时间，那本也只有两三成的可能会发生。 唐潇箫不是他，面对军人，未必敢直接和他们起冲突，而军人尤其是军官，即使抱着很强的目的性，也不会缺乏自制力。 凌歧给了唐潇箫主宰大多数人生死的特权，但她本身只是个初中女孩，根本不具备相应的心性。 加上当时又有富豪刘云飞从中斡旋，那么当他不在身边，面对军方的“压力”，女孩很可能“束手”就擒。 在凌歧的设想中，军方也没什么可能直接动手捉人，特别在见到机械战士后，应该会“礼貌”却“坚定”的请唐潇箫“协助调查”。 总之，既然是个人都能甲的厉害，那么值此未来不明的时刻，面对机甲真正的主人，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有什么理由无缘无故去得罪？ 他们只是普通士兵，不是复仇者联盟的超级英雄，没有威压一切的力量，所以连凌歧一时间都猜不出局势演变的过程，最终为何会发展成这样，几乎算是“合理情况”中“最糟糕”的一种。 当然也只是对于当事人双方最糟糕的情况，而非对于凌歧！ 探照灯打在凌歧身上，他没想着隐蔽，因此很快，从他身上挪开的灯光立刻就又转了回去，然后更多灯光聚焦到他这个空中飞人头上！ 凌歧对于那些惊呼拔枪瞄准的士兵视而不见，逡巡的视线终于停在五百多米外，找到了另一个“熟人”，刘云飞的东方人保镖，他正和几个士兵呆在一起，并未受到任何禁锢。 凌歧双手一翻，胳膊上忽然出现了一对金属护臂，护臂前端挡板滑开，露出黑洞洞的枪口，如同西方超级英雄中最知名的一位富豪公子的得意之作。 “钢铁侠！” 凌歧好像听到了有人那么惊呼，由于他此刻实在过于耀眼，是故稍远处的东方人保镖也立刻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轰！ 迷你导弹不要钱的朝着下方喷射，一朵朵小型蘑菇云带来了末日的场面，围攻者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原地化为灰烬。 零星的子弹打在凌歧身上，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 凌歧从不考虑身体防护的问题，因为他自身就披着最坚固的“铠甲”，比什么机甲坦克都厉害。 可以说，只要不再遇上那种诡异的攻击，任凭如何恐怖的物理伤害，也很难将他人道毁灭！ 更远处的地方，大概直线有两公里左右的距离，站在窗口的楚云升，仗着修炼过后可以和路边地摊上的望远镜一拼的视力，呆滞的一人之力对抗一群大兵，并且造成巨大破坏的空中飞人！ 若非他有幸见过钢铁侠本人的照片，知道对方是个纯种的西方人，也知道钢铁侠盔甲下面藏着的仍然是凡人之躯，非是激光和冷冻射线都对付不了的怪物，只怕他会怀疑西方所谓的超级英雄，正准备趁着黑夜东来破坏本国的秩序！ 楚云升瞪大了眼睛，宁可自己战斗的具体场景，那飞起的残肢断骸，飘零沸腾的血花，给了身为普通人的他极大的刺激。 “魔鬼！！”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字，眼中最后的画面，是魔鬼去到一个东方男人的面前，也不知问了些什么，然后一把将他的脑袋提住，如同捏鸡蛋似的捏爆掉。 再然后那魔鬼飞上天空，对着下方发射了一枚曳着火光的飞弹！！！ 第五十八章 运气？ 轰！！！ 楚云升只感觉一股热浪袭来，强光刺目，差点灼瞎了他的狗眼。 最后，伴随着轰爆窗户的气浪，震耳欲聋的声音，楚云飞被狠狠撞到米堆上，脖子一歪，生死不知！ 同样被气浪从桌上吹飞的古书，伴着木桌散架后的渣滓，盖到了楚云飞插着玻璃碎片的胸膛上。 一点点绿色的荧光从古书中透露出来，神秘唯美，融入楚云飞的身体！ 窗外，那片原本令人瞩目的灯火通明的豪华别墅区，在冲天的火光过后，已经陷入一片漆黑死寂，只有零星的火星闪烁 郊外，一处天然的山洞中，唐潇箫正在刘云飞夫妇焦急的目光中努力救治着小男孩刘邕。 她手上散发着莹莹白光，似乎有某种温暖人心的力量，面色苍白的男孩肤色逐渐恢复了红润，像是从死亡的悬崖边被生生拽回。 唐潇箫松了口气，刘云飞面色复杂，似是感激，又似苦涩，而他的夫人李珠媂，却在欣喜过后，怨恨的盯着唐潇箫的背影！ 就是这个女人，让她失去了家，差点又失去自己的孩子！ 唐潇箫满脸轻松，回头时正好看到刘云飞复杂的目光，以及李珠媂的埋怨。 < 她张口欲言，最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叹了口气，默默离开了这个本就狭小的山洞。 唐潇箫又回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山洞，这才毅然跃上守在外面的大型机甲，进入机甲的座舱，带着不舍黯然离去。 平心而论，她和这些人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同为人类，遭遇了同样的事件之后，总有几分感情存在。 况且她对刘云飞一家未尝没有愧疚和同情，虽然，她是真的不想直接和那些军人冲突，虽然，她感觉那些人并不完全是冲她去的，可最终闹成那样，的确是她的错。 唐潇箫不想和代表国家的军队直接冲突，她愿意配合他们的调查工作，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连小孩都不放过，更不能任由别人将不明药物注射到她的身体中！ 况且当时在自己主动配合却遭到攻击后，她的机甲也已经代替她做出了反应，那就是——抹杀一切最直接的威胁！ 唐潇箫觉得机甲自主攻击的手段未免过激，然而机甲是那个男人送给她的，她不好多说什么。而且，她并不认为在那种情况下反抗有什么错，至多是防卫过当，杀人确实不该，防御并无过错。 唐潇箫天真的觉得，掌握强大力量的自己，只要不去欺负别人，别人也不该欺负她。她还天真的认为，当生命遭到威胁时、和“主动出手”的机甲几乎同时觉醒的“特殊能力”，不代表她的深层意识，在面对威胁时，也会抱着某种天真。 凌歧送给唐潇箫的机甲，的确植入了自主智能程序，然而只有当她的生命遭受威胁时，智能程序才会完全取代她的命令。 而那支偷偷落下的针剂，唐潇箫以为是致命的毒药，微缩机甲早就扫描鉴定，根本就是普通的麻醉剂。 当时大型机甲智能系统，对其他三个小型机甲的命令，是暂时撤退。 可是 至于刘云飞一家，是不是当真受到波及后纯粹的无妄之灾，谁又知道呢。 乘着巨型机甲离开的唐潇箫，没有带走全部两台小型机甲，而是留下了一台，负责保护小男孩刘邕。 她的想法还很乐观，可以说是善良。 只是，在她并未看到的地方，黑暗深处的半空中，却悬浮着一个早已遗忘天真的人。 凌歧目送着机甲离去，看到停在山洞外的小型机甲，暗暗忖度着“命运”的离奇！ 当聪明的唐潇箫开始怀疑那些士兵的真实目的，怀疑这次事故中隐藏的部分，凌歧早就跳过了所有阴谋和诡计，关注起凡间最顶尖的智者都不会注意到的问题——运气！ 能够在层层包围中杀透重围不算什么，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地方，也能说是好运，但一次冲突下来，主要人员几乎没有伤亡，就真不容易了。 普通人可没有他这种视流弹和战斗余波如无物的本事。 再加上，凌歧通过巨型机甲回馈的讯息，已经得知了唐潇箫觉醒了某种超能力，从实质上都变得不再普通，他心中疑虑更重。 临战爆发，因祸得福，这可不是一个傀儡该有的待遇！ 唐潇箫是他挑选的代言人，对方获得好运，似乎也可以理解，这或许是星球意志将他拖下水的一种手段。 但是，如果这运气太好，好到根本不需要他的资助，都能让人逢凶化吉，那是否说明他过于自大！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玩弄别人的命运，如果连这种想法，都是真实命运中的一环呢？ 凌歧能看到“有形”的“命运之力”，猜测是星球意志的手段，然而他也知道无形中的确存在另一种至高至上的命运，他尚未能跳出其外！ 他真的是在利用唐潇箫吗？而不是被命运所利用，以为自己在利用这个女孩！ 他的脸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副单边眼睛，在黑科技的帮助下，他的目光透过山壁，看到了洞中的场景！ 小男孩刘邕已经转醒，正在低声抽泣。 保养极好的中年富豪刘云飞皱着眉头，听着妻子的抱怨和谩骂。 这三个人身上，除了男孩依旧缠绕着不少的“命运之力”，透明扭曲物质正在剧烈的波动。他父母身上的“命运之力”，薄弱的和先前见到的女仆一样，近乎于无！ “命运之力”没有变化，不表示一定没事，黑人保镖死亡前，凌歧就没看出任何端倪。 然而“命运之力”稀薄，肯定代表危机到来，先前已有例证！ 凌歧目光急转，很快在离山洞稍远的大路上，看到一个形销骨立的灰衣女人，正一瘸一拐的蹒跚而来。 这个女人脑袋左顾右摆，不正常的摇晃着，犹若无骨。 她衣衫褴褛，长发遮面，漏出的皮肤呈现死灰的色泽！ 等她朝着凌歧的方向抬头看去，凌歧才看清，这哪里是什么女人，或者女丧尸，分明就是一只恶毒的女鬼！ 这只女鬼夸张的瞪大眼睛，只剩眼白的眸子里布满血丝，流着嫣红的血泪，满脸都是痛苦和扭曲，当然还有怨毒。 就连凌歧都能感觉到她的尸身中蕴藏着庞大的怨气！ “厉鬼？灵体？冤尸？” “科幻位面的末日，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凌歧讶然，这玩意儿在灵异位面都是稀罕货色。寻常恶鬼除非修炼到近乎“假灵”的程度，否则根本不能驱动夙世尸身，只能利用尸体提供庞大的怨气修行。 而能灵尸合一的，要么就是“假灵”以上的恶鬼，要么就是“天赋异禀”的冤尸，总之对于凡人都是破家灭户的存在，凡间的道士和尚去多少死多少。 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凌歧，当然不堪一击，谁听说过孙猴子害怕妖怪的，凌歧可是连孙猴子都能降服。 但是，即使最弱的冤尸，寻常英雄碰到也要头疼，领主级以下还没开始凝聚意志道路，见到必死！ 凌歧心中一动，守在洞外的迷你机甲立刻蹿了进去，一把抱住还在哭泣的男孩，在他父母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轰地一声撞破了山壁，扬长而去！ 洞里的两人被气浪吹得踉跄，又让碎石砸了几下，近乎痴呆。 远望的凌歧能够发现，被机甲抱住的小男孩，在离开山洞后，身上浮动的“命运之力”逐渐恢复平静，浓郁如故。 而他的父母身上，最后一丝“命运之力”已经消失殆尽！ “这样吗” “那么，如果——” 凌歧忽然俯冲，直接来到女鬼面前，和这恐怖的魔物面对面。 女鬼似乎根本没反应过来，抬起的脸上犹自定格着扭曲怨恨和茫然。 凌歧毫不犹豫伸手一扯，抓着她的脑袋朝后一丢，这女鬼就像是破布娃娃一样，直接被他扔进了神国。 以他此刻的状态，可对付不了这只女鬼，女鬼固然伤害不到他，他也没办法快速将她消灭，但他有神国！ 然后，确定解除了刘氏夫妇的危机，凌歧含笑回头望去。 他的笑容僵住，不知何时，惊慌失措大吼大叫的刘夫人，一脚踩在一根森森白骨上，这具尸骨原本是浅埋在地下的，凌歧指示小型机甲撞破山壁时，正好将它震出少许！ 白骨咔嚓一响应声而断，女人跌了个踉跄，一头撞上破损的山壁，昏死过去。 然后，就在刘云飞惊呼着扑过去试图将她抱住时，被撞破后摇摇欲坠的窟窿顶上，忽然落下一块一尺见方的石头！ 这石头也不甚大，却棱角分明，直接砸中刘云飞的脑袋，而后将昏死过去的女人压住，眼见两个都是不活！ 通过特殊的眼镜，凌歧还能看到石块下刘云飞和他夫人的身体还在抽搐，然而，这并非生命的迹象，只是身体最后的条件反射。 凌歧深深吸了口气，按捺下心中的蠢蠢欲动，放弃了直接出手，起死回生救活刘氏夫妇的打算。 他在意识中下达命令，远处抱着孩子翱翔天空的迷你机甲，忽然松手！ 刘邕已经被吓得忘了尖叫，直到落至地面，被一只正好跑过，不知哪里来的山羊托住！ 山羊被压的半死，咩咩直叫，小男孩翻了个跟斗，灰头土脸，却好像并未受伤！ 凌歧刚刚要给小型机甲下达攻击的命令，指令未出，天空中一只巨大的螳螂呼啸飞过，小型机甲好死不死正好挡在螳螂怪的路上！ 比双层大巴还大几圈的巨型螳螂前肢交错而过，那迅捷犹若闪电的动作连凌歧都只能勉强看清，他的动态视力同样受到时空的干扰，不比静态视力受损不多。 机甲无声无息被斩成四段，凌空爆成一团火云！ 第五十九章 压制 凌歧看着远处地上哇哇大哭的小男孩，眼见着周围几只破土而出的巨型蟑螂，还没来得及享受从天而降的美食，就被天空中螳螂怪残留的气息吓得跑远！ 他低头深深看了一眼厚重的大地，仿佛那里藏着什么恐怖的魔怪。 他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看透了那压低的夜幕，看透了夜幕背后无数的漩涡，看透了漩涡背后大片阴影的存在，甚至看到了阴影背后有一根连到虚空中的线条。 他低头，最后看了眼荒野中的男孩，最终还是朝着唐潇箫离开的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见识过古书中藏着的恐怖存在，对于没有太大利益的事情，他已经没那种固执的仿佛老子天下第一、什么都敢做的狂拽心理。 经过方才的一幕，他也已经看得够多，至少对本世界的“命运之力”了解够深。 占着主场优势的星球意志，当真强大的令人恐惧。当然它并非无所不能，还有很多事情是这股“命运之力”都影响不了的。 比如，它不能阻止自己收走那个女鬼，也不能让那只螳螂怪像切碎机甲一样切碎他，甚至不能阻止外星人入侵地球的滚滚大势。 只是，它的“无能”不也衬托出另一股真实的命运之力的恐怖》 ！ 这个孩子身上的异状，当真只是虚假的“命运之力”在作用？ 倘若星球意志根本影响不到他，那么他的到来，他的行为，又是被什么所主导和影响呢？自由意志？ 唐潇箫和刘邕，他们原本的命运，原本身为土著的命运，又会是怎样？ 会不会，如今发生的一切，包括凌歧对他们“宿命”的改变，本就是一种命运，属于凌歧的命运！ 究竟是他让一些人被“命运”垂青，还是命运本就垂青着这些人，还是命运让他去“垂青”某些人！ 凌歧无法确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背后同样有一根钢丝，被人提在手上，随着它的心意和动作而起舞！ 凌歧终归未能打破命运的樊笼，至少此刻远远不行，连一点解脱的苗头都看不到。 他虽然是半神，虽然有神国，可比起命运，层次仍然太低。 他的力量再强，某天真的感觉自己打破了某种樊笼，又岂知不会是如今身在此界的虚幻，终也只是被控制着去做了一件让别人震惊的事情。 甚至，更可悲的还在后头，假如从本质上无法找到真实命运存在的痕迹，即使他一直以为自己在为超脱而努力，岂不知这仍是舞台上的一出独角戏，娱乐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 当然，他的起点已经够高，他成长的也已经够快，他为此付出的也已经够多，甚至放弃了曾经为人的一切执着。 只要成功，他可以不择手段，他可以付出的比任何人都多，他还可以更进一步，可以再进一步，可以成长到真正能看清命运真相的地步，然后—— 在那之前，他乐意随性而为，愿意随心所欲，也可以肆意享受过程，让自己活得更加畅快。即使这，同样是命运安排下的一个剧本，他也要挑选一个让主角畅快淋漓的剧本，做一个任意妄为的傀儡，而非给自己更多的束缚，活的疲惫。 凌歧不介意被命运控制，但再不像从前的自己，只会空喊要超脱，其实根本不明白什么才叫超脱。 其实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就算做傀儡又怎样。 他乐意借助命运的力量，只要能让他成长的更快。 况且只要他成长的永远比更快再快那么一点点，就算命运，都未必能将他限定！ 总有一天，当他站到命运面前，或者当他背对着它，他已准备好反戈一击！ 凌歧从来不介意忘恩负义，从来都可以背负一切罪孽和骂名，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太过奢侈，比天帝宝座都奢侈，比奢求长生都贪婪！因此，他可以为之付出一切，任何的一切！ 付出未必会有回报，不舍或不愿付出的，不敢或不甘承担的，肯定更难得到回报！凌歧不怕更难，但没兴趣把本就太难的事情，弄得更艰难。在成功的道路上，他早已将自己都踩踏成泥。 当凌歧再次见到唐潇箫的时候，他又一次鉴证了“命运”的力量，背负了“命运之力”的人，果然都是不会“寂寞”的。 缺乏战斗经验和合格心态的初中女孩唐潇箫，此刻正陷入一场激烈的战斗中。 与她交战的对象，是一个白衣女子、或者说是以白衣女子为形象的特殊生命单位！ 鬼？仙？ 不，那白衣女子仍然是凡间的生命，只比一般凡人的生命力强大许多，体内蕴藏着一股磅礴的寒性力量，比唐潇箫刚觉醒的超能力强横千百倍！ 如非探测仪给出的数据表明，眼前白衣女子的核心基因根本不是人类，甚至凌歧都会怀疑她是某个成名已久的超级英雄，东方的超级英雄。 至于现在，很明显探测仪已经给出了答案，这个裙裾飘飘身姿翩跹的白衣女人，明显是地外生命，也就是外星入侵者的一员！ 能够“伪装”成人类、“伪装”成“漂亮人类”，这一族的外星人，显然比光懂得战斗的那些更聪明，也更“强大”。 只可惜她面对的是一个心情不好的少女，还是个同样自诩漂亮的、叛逆期的女孩，又被对方撞破自己正在做的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令人发指的事情，破坏了一切的“美感”！ 凌歧默默旁观着战斗的两方，发现唐潇箫的确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如果换做大型机甲的智能系统直接主导战斗，那么那个最多相当于下位英雄级别的女人，早就被拿下。 大型机甲的评估战斗力是上位英雄级别，其防御和攻击力都十分不错，能远能近，能抗能打，假如彻底发挥出自身优势，甚至能和接近巅峰的英雄硬撼。 即使唐潇箫操纵机甲水平一般，可在半智能的系统辅助下，在硬性条件的优势下，她也是压着那个女人在打！ 以那个白衣女人下位英雄的战斗力，或许对付地面上的寻常怪物手到擒来。但是她碰上了黑科技的机甲，顿时什么引以为傲的实力都成了笑话。 眼看着唐潇箫就要获胜，却每每在最关键的时候，被对方避开杀招。 一次、两次，几个回合过后，连凌歧都发现了怪异之处。 唐潇箫的战斗意志一般，可再一般也不是极差，哪有可能屡次失误。 那个白衣女人也不像是故意伪装成弱者的超级强者，只是她的战斗意志和运气都太好，好到明明垂危，却不肯放弃斗志，好到明明迫于无奈落入了唐潇箫简单布置的杀招陷阱，却往往又能在最后关头，恰到好处的利用环境来避开最致命的攻击，当真是跌一跤都能避过杀招！ 凌歧身经百战，不难区分某个对象究竟是战斗艺术逆天还是纯粹的好运。他毕竟是半神，高屋建瓴之下，几乎能肯定这种情况并不正常。 不是实力问题，不是经验问题，纯粹就是运气。就像剧本早就安排好的，对方还不到死的时候，所以不该死、更不能死！ 这让凌歧觉得极为怪异，因为那个白衣女子身上，分明没有任何透明扭曲的物质，也就代表她在星球意志的眼中等同石头，死物！ 不被“星球意志”“眷顾”，都能有这种程度的好运？ 究竟是这女人背后也有某个等同星球意志的存在在暗助她，还是真实的命运中她就尚不该死。 凌歧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决定暗中帮自己的“使徒”一把。 凌歧的帮助很简单，他直接命令机甲的智能系统代替唐潇箫发起进攻。 机甲中的唐潇箫刚刚愕然于座驾突然不听使唤，就听到从机甲座舱的喇叭里传出了凌歧的声音： “不用紧张，是我，好好学着。” 这个初尝孤独和寂寞的女孩，顿时惊喜莫名，就像他乡遇故知，万里闻乡音。 这其中自然有“星球意志”篡改心思的功劳，但未尝没有真实的眷恋和亲近。 笃信智能系统，凌歧并未对机甲的攻击做出任何指挥。倒不是他做不到更好，而是毫无必要。 果然，在唐潇箫手中还能勉强支撑，甚至暗中寻机企图反败为胜的白衣女人，直接被大型机甲以模仿东方武术的一记连环炮锤给逼得缩到一个狭小的角落里。 这机甲动作远远不够敏捷，比不得武术家的优美，甚至动静间比唐潇箫控制时都更“迟钝”，惯性僵直十分严重。 然而它却充分发挥了自身的优势，包括惯性上的优势，一击一挥都有打破铜墙铁壁之力！ 如此一来，对手看似闪躲的空间更大，其实完全被锁死了大部分角度，机甲动作间带起的风幕就是最好的囚笼。 若是顾忌敏捷性，以机甲的笨重，非得牺牲力量，这意味着放弃自身最大的优势。牺牲本就薄弱的敏捷，换来是砰到就死的凶猛攻击，连掀起的狂风都让对手左右摇摆，难以自已。 不止如此，智能系统对机甲诸多武器的熟悉不是唐潇箫能比。 当白衣女人瞅准一个机会，刚从僵直的机甲缝隙中，硬生生撕破“风幕”落荒而逃之际，一挺沉重的离子炮已经对准了她的后心。这东西近距离不太好用，容易两败俱伤，拉开十米，足以让传说中不死的绿巨人都喝一壶。 白衣女人虽强，远比不得绿巨人，因此立刻又是一个小角度的移形，退回了机甲布置的“囚笼”！ 为了这一撤一回，白衣女人被横扫而过的炮管擦着，当即左臂骨折，当空吐了口蓝色的鲜血，那血液尚未落地就变成了冰屑。 第六十章 离去 旁观的凌歧十分满意，这才是他的机甲该有的威势，这才能逼出那女人的、亦或是命运的后手！ 当一根稻草不能如愿的压弯一匹骆驼，那么聪明人该做的不是吝啬的加上另一根，而是直接垒一块磐石！ 轰！！ 机甲的铁臂垂在地上，泥石如同炮弹似的溅射散开，雨点般的击打在机甲表面，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那白衣女人亦被溅起的沙砾轰了个正着，虽然没能让双手护脸的白衣女直接变成麻子，但也让她洁白的衣裙沾满了星霜蓝血，点点冰晶玉莹！ 女人乘着罡风暴退，倏忽就到十米开外。 泥石溅射的威力远比她预料的弱，这让她隐约抓到了最后的生机，毫不犹豫放弃了最后的拼死重创机甲的机会！ 兔起鹰落，那女人动作太快，瞬间的移动力比子弹还要夸张。 但她终究是血肉之躯，她留下的道道残影，也只是看起来比子弹更快，实际上最多是在瞬间达到声音的速度。 机甲智能系统绸缪多时，真的只是为了给她不轻不重的一击，反而让她可以拼着受伤远遁？ “gameover！” 辐射位面的英语，和这个世界的外国语多少有些区别，那@ 机甲发出厚重的语音，包括唐潇箫在内都没怎么听懂意思，更别说那个外星女人。 咔嚓！ 机甲两肩沾染了白霜的护板滑开，两排整齐的枪口伸出，交错瞄准了那道已经退开五十多米、能量武器都难以精确锁定的飘忽身影！ 咻！咻！咻！ 一枚枚拖拽着火光的飞弹以计算不下百次的轨迹和角度分别落到不同的地点，几乎没有一枚是直接命中目标的，但却明显将她包围在其中！ “操纵”着机甲，唐潇箫只觉眼前的透明挡板忽然一黯，就像是整块透明的玻璃墙瞬间变成了墨色的镜片。 再然后，和太阳有的一拼的刺目强光传来，即使已经削弱了数十倍，还是让唐潇箫忍不住闭上眼睛。 而在机甲之外，那成片掀起的小型蘑菇云最终汇成了一朵巨大的灰色鲜花，烂漫盛放。 堪称巨力无敌的机甲都忍不住被狂暴的气流吹的倒退十几步，最后一步更在地上犁出一道三尺深的沟壑，足有五米多长。 轰然的声音如同强光一样被机甲隔离在外，眯着眼睛的唐潇箫只觉震耳欲聋，其实还没怎么感受深切。那爆炸点的地面，在被碳化出一个深坑后，又生生被音波撕裂出斑驳的龟裂！ 几百米外，凌歧视那冲击如同清风拂面，眼睁睁看着强光，听着雷音，见着大片的土地结晶沙化。 还不等尘埃落定，凌歧就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连点渣滓都没落下。 这轻易的击杀，却让凌歧很不满意，因为他要的并不是一次毫无悬念的击杀，而是预料中的意外！ 但这女人并没有爆发出足以匹敌他试探的后手，先前那种支撑她无往不利的命运，也未能让她幸免！ 这不是真实的命运！ 凌歧无法断言何谓真实命运，但肯定还不是现在的他能轻易逆转。 一袭暗影自空而落，凌歧孤身潜入那冲天的灰云辐射尘中，找出了一枚深蓝的结晶体，然后便和那造成巨大破坏的机甲，一道冲天而去。 九天后，凌歧推开屋门，从房间中走出。 这是一个位于城市边缘乡村路口的小卖部，有两层楼的三间平房，上层有几间屋子，下层是小超市。 这个临时据点，是他为唐潇箫挑选，并没有太多的地理优势和陷阱布置，因为他认为那毫无必要。 至于选中这里的理由，更简单，因为以此为中心的方圆百里，都没有任何匹敌机甲的存在，这表示即使他离开后，唐潇箫也能成为这一片地区的霸主。 有着机甲，唐潇箫需要担心的不是让普通人心惊胆战的黑暗和普通怪物的袭击，而是强大的如同之前遇到的白衣女人、乃至更强大的异星兽。 这几天里，凌歧不是没有四处寻找可能存在的位面漏洞，然而除了天空中云层背后已经被占用的那些，这处空间止于附近的地域，竟无丝毫空隙可钻。 仗着“不死之躯”，以及能随时更换的便携式推进器，凌歧能飞的比鸟更快，比虫儿更灵活，比乌龟更耐打，他横冲直撞，成功定位了整整三个被使用过的坐标。 当再渡过一场正式的轮回，他完全可以凭借这些坐标，强行降临到这个世界。 当然那显然不受主宰保护，所以有选择的话，他更愿意找到另一个可用的、未被使用的全新坐标。 在自身搜索未果的情况下，毫无疑问，唐潇箫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不仅仅是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试探命运的棋子，起码要榨干她所有价值。 而要让对方办事、办成事，就要先保证对方的安全！ 值得庆幸的是，不知是因为这个少女天生就有着相关潜质，还是某种内在的改变，她并未像普通学生一样对眼前残酷的现实生出太多不适，也就是说她不会忽然由于过去的思维模式和价值观而做大死。 至于外力方面，机甲已经很强，只要唐潇箫自己不找死，在凌歧圈定的范围，她要保命乃至做出一番事业都是不难的。 以凌歧三天前突袭的一处政府秘密研究基地中的资料来看，所谓上位英雄的机甲，足矣列入五级范围！ 这个世界的政府将超常规力量划分为五级，一级是普通特种兵的水平，和新锐相当；二级超能者足矣仗之以一敌十，是普通人里最强的武者，比精英稍强；三级能力者堪比主战坦克，虐杀寻常战士如同割草，而且自身基因已经发生重大变化，生命体征与众不同，只能用特殊手段消灭，比如高聚能激光、冷冻枪或是核武器，盖压全部勇士级。 四级五级，被定义为高危险级别，是军团级的战斗力，小当量核武器都只能作为威慑，除非正面击中，否则不一定轰的死。 六级往上，只存在理论中，实例也不是没有，但东方不存在，唯一的疑似个体，是复仇者联盟的绿巨人，暂定准六级，是传奇级的存在，核弹肯定炸不死，这已经有过实例。 总之，若是按照数据，五级的机甲足够唐潇箫笑傲东方，号称东方不败。 奈何这不是和平年代，入侵的外星生物远远超过人类能理解的范畴。 远的不说，仅仅距离她和凌歧落脚点的一百五十里外，一处从此通往金陵最近之路的必经之地，凌歧就见到了一个六级甚或六级以上的外星单位！ 那是一颗巨大的参天绿树，已经成精，光树冠就遮住了整个占地万顷的镇子，根系更发达的直达大陆架深处，汲取着这方世界最精华的大地之精！ 它擎天立地，看来便令人震撼，实际攻击性并不强。 它似乎正处于进化的关头，已经将那片区域当成嘴边的食物，等闲不会招惹别的强大存在，只要对方不入侵它的地盘。 这是周边最大的威胁，未必不是最大的保障，至少有它在，其余移动性和侵略性都更强的怪物，等闲不会靠近。 凌歧穿过走廊，推开了唐潇箫的卧室门，这个女孩正穿着可爱的卡通内衣裤，在呼呼大睡，而她的身边，站着一排六台小型机甲，都有两米高，酷似人形金属战士，威风凛凛。 她左手五指细长，带着一枚金红相融的指环。一块刻着狮子头像的饰物，静静的躺在她的枕边。 此外，她额前眉心还有一道焰形的蓝色水纹，已经比之前黯淡了许多。 凌歧悄然走到她的身边，俯身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将一枚如同口尾相衔的西方飞龙的怪异镯子，放到她的手边。 这个女孩没有让他留下太多眷恋，即使她对自己的信任，已经深到足够留下信仰通道的程度。 神可以和信徒发生关系，虽然那很罕见，但并非绝对被禁制。 而这是信徒的荣耀，亦是神的恩赐，只是不拘如何，那都不会留下任何信仰以外的东西，这对于一切神来说都适用。 凌歧转过身去，背对着女孩，一步走出，已然消失在空气中。 该留下的，他都留下了，包括必要的情报和任务、以及资助。 他不认为自己有义务付出更多。 随着凌歧离去，熟睡中的女孩眼角流下几滴泪水，似乎清楚的知道身外正在发生的事情。 一道荧光闪闪的人形，忽然出现在唐潇箫身边，她带着原始母性的气息，当空触摸着一道无法辨认、但的确存在的信道，微微愣神。 她看了看胸膛起伏的唐潇箫，目光中闪烁着怜悯和爱护，抬手欲要掐断那根信道，最终却不知为何，身形忽然变得飘渺，顷刻消失在空气里。 距离物质位面仅仅一层之隔、一瞬之差的空间中，能够再次完美把握到自身的凌歧，收回了凝望的目光，他又退了一步，这才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六十一章 团战！ 个人空间内，凌歧看了看变得更多的入队和交易申请，挑选斟酌着进行回复。 他一目十行的扫过，别说是申请人的资料，事实上就连最想要入手的邀请函，也只看位面等级、类型和对方要求的交易事项，不再注意别的细节。 平心而论，邀请函自然是越多越好，而且每一张都要精挑细选，说不定其中就隐藏着他需要的东西。 而只要有可能，每一份邀请函都应该入手，他并不介意自己手中的筹码更多，不太麻烦的话，弄到手以后，再去考虑该如何处理，有更多的选择权总是更好的。 出于同样的道理，想要加入他队伍的强者，他一般也不会直接拒之于门外，起码会给他们同等的机会。 小弟嘛，也总是越多越好，更多小弟才能带给他更多去掠夺机缘的机会。 可惜，现在不行，无法慢悠悠的处理事务。 已经没时间了，从他回归算起，他距离下一次任务竟然只剩短短60秒的时间！ 60秒？若非他已是半神，不是普通人，只怕根本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明明已经按时回归，哪有立刻就要赶赴前线的！实在荒唐至极！ 他在“黑暗时代”的位面呆足了十天，可按照主宰描述，以2:1的时间流逝比例，轮回空间内过去的时间也应该只有五天。 五天，加上他先前在空间中逗留的时间，距离再启轮回也不远，但总不至于一回来就要被“遣返”，否则他早就做好了相关准备！ 抓紧最后的时间，凌歧没有联络队友，开始全力收集邀请函。 他之前放出话去要招人、要收购邀请函，以他以往的神秘，势不可挡的崛起势头，这风潮才会如此凶猛。 整个轮回空间的邀请函大概不超过80张，而他的交易列表里，就摆了、摆过接近四十张，足足一半！ 整个轮回世界的特殊轮回者、特殊被选者，当然比邀请函多得多，却也不满200。 而申请加入他队伍的，就有六七十之众！ 他很想挨个儿见见这些特殊轮回者，只是时间不等人，看来这一回是没希望了。 而等到下次轮回结束，这次留在个人面板上的交易或入队申请，统统都会清零。 届时，可以想象他再难掀起另一股风暴，除非他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无论如何，即使这次招不来许多极有潜力的特殊轮回者，邀请函是肯定要多弄几张的。先前他不清楚、不确定位面缝隙的坐标极难定位，所以对于邀请函本身的需求，反而没那么大，抱着去一回就能光顾无数次的态度，当然也就无需堆积如山的纸片。 现在，现实和每场轮回休息期间有限的合法穿越次数，注定先期的选择将变得更加重要，广撒种子才能办成预想中的事情，而那都需要更多的邀请函做基础。 他之前对邀请函抱有怀疑，猜测某种潜在的隐患会存在，如今隐患挑明，更提供了消除隐患的途径，他反而安心许多，那比他设想最坏的情况，要好得多。 当他最后利用一瓶“神仙之血”，换来一张魔兽世界的邀请函后，强制的轮回任务终于开启，时间已到！ 他只感觉天地一阵晃动，整个人稍微恍惚，接着周围场景梦幻似的变化。 然后，他和他的那些队友，再次同时出现在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中。 绿树成荫，蒿草茂盛，有不知名的飞鸟越过枝梢、叽叽喳喳攀上云霄，又有长着锯齿的蛐蛐在丛间嬉戏、蠕动着口器、享受着美味。 凌歧默默感受着森林中畅翔的自然意志，几乎怀疑自己又回到了魔戒位面的幽暗密林。 当然比起幽暗密林压抑的死寂，这片森林充满了勃勃生机。 两者唯一相似的，其实唯有那成片绿荫带来的阴影，也有同样真实存在、但很难感受到、超然的森林意志。 超然不等于超强，两者有着实质的差异。 魔戒中几大森林，森林形成的自然意志，都可称是超然，都会给人浩淼的感觉。 可其中意志力量最强大的法贡森林，其森林中凝聚的自然意志载体，反而最不“超然”。 脚下这片森林的自然意志又有多强，这还有待考证，显然不比幽暗密林差。 凌歧扫了扫犹自倒在地上的队友们，肆无忌惮开始发散神识！ 和在黑暗时代位面感受过的一样，凌歧的神识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压制！ 和之前不同的是，那种丝毫不受压制的感觉，并未带来感知的误差。 他的扫描范围只有区区一万米，远远称不上夸张，但这未曾出乎凌歧的预料，因为这个世界的物质密度要比寻常初级位面高得多，他也知道自己只能感知一万米范围，不存在思维和感觉的盲区！ 一万米的范围内，地底下，活跃的土元素之力凝聚成石胎的精灵，它们不是天生仙体，远远比不上先天的仙灵，然而它们已成一族，这是另一种奇迹。 东南方一千多米外，有一条小溪潺潺，溪边有巨大的乌龟在趴着晒背，有蛇尾的娜迦在逡巡游曳，还有零星的水之精灵——水行元素！ 天空的三千米处，更有一只巨大的金鹰，撕碎了一片看似云朵的怪物，磅礴的大气之力，立刻爆发开来，那金鹰雀跃吞噬，云头的尽处，似有一座浮空的殿堂，若隐若现。 这是一个元素力量相当活跃的位面，九成以上是魔法位面！ 这或许并不是百分百的主场，却也不能算是客场！ 凌歧弹指之间，就意识到了这些！ 比起力量的未受压制，事实上还有一件事情更令他满意，那就是这个世界，冥冥中并没有被什么监视的感觉！ 没有独一之神，也没有九圣灵和湮灭众神！ 这很好，非常好！ 凌歧眯起眼睛，忍不住朝着某个方向肆意挥动拳头！ 他要宣泄心中的快意，准备好大杀四方！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狂飙猛冲了出去，拳劲凝成气柱，犹若腾龙，须臾推平了大片古树，猛然将里许开外一座土包炸成平地！ 山崩地裂，沙飞石走。 这威势或许还比不上大型机甲在普通科幻位面发射的迷你核弹，然而这毕竟是中等以上的魔幻位面，物质结构完全不同。 若机甲在这个位面发射核弹，即使不考虑规则冲突导致哑弹的情况，一枚微型核弹大概也只能炸出方桌大的一个土坑！ 想靠纯科技制霸，的确有点天真，所幸凌歧不是那种喜欢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人。 “好！很好！非常好！” 凌歧飘到半空，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在这个位面肆无忌惮，扫平一切碍事者和敌对轮回者的场面！ 团战！本该如此！这才是好的团战环境！ 便在这时，随着凌歧轰爆附近土丘的行为，晃动的地面已经让一些由于传送不适而昏迷过去的“弱鸡”队友转醒。 经过前后的比对，凌歧又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这次传送与先前不同，所有的队伍成员中，居然只有他是在传送过程中始终保持清醒的。余者就连几乎同样拥有半神级战斗力的林奇，也是在他轰爆山丘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毫无疑问，这和曾经降临的情况都有出入。 过去，不到英雄级的他，都能在整个降临过程中保持清醒的意识，只相当于被人敲了下闷棍，但很快就会从眩晕中反应过来，根本不会昏迷，其他队友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而现在，却连半神都要昏迷，和以往的新人一样。 究竟是主宰刻意的针对，还是客观上由于传送到更高级的位面，需求投入的力量更多，以致情况变得不同呢？ 首先清醒过来的林奇，果断来到凌歧身边，尽忠职守的站在他身后侧方，一副唯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他表情平静，似乎对凌歧“失踪”好几天的行为不以为忤。 就在等待主宰发布任务的过程中，第二个醒来的“弱者”疯狂的扑到凌歧面前，剑拔弩张的咆哮道： “混蛋！！！快把天际的邀请函给我！！！” 凌歧为夏尔的胆量惊讶，更为她的焦虑诧然。 天际的邀请函，当然在他手中，是一个叫米拉克的怪家伙提供的，凌歧能看得出，那同样是一个龙裔，比夏尔强不少的龙裔，可惜不太识时务，而且身上缠绕着另一股诡异的神性力量，让他不喜，又稍有兴趣。 只是，是什么让夏尔以为，自己可以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因为不杀？因为放任？ 凡间的帝王，被人冒犯后，会立刻变脸，至少会沉下面色，然后自是一怒换得人头滚滚。 凌歧是神，所以即使不满，也在微笑，又或许真实的他，根本已经没有不满之类的情绪。 只是朝少女一瞪，夏尔面色剧变，瞬觉自己被一股巨力撞飞，当空胸膛就发出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 看着那吐血抛飞的少女，林奇目光闪动，欲言又止。 而凌歧，已经将视线转移到其他队友身上。 第六十二章 错杀？ “小友，何必和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 林奇不敢出言制止，却有人愿意做和事老。 凌歧略微诧异的看向无崖子，这个老东西在吞服了他许多灵草后，几乎返老还童，看起来比瘸了双腿后的落魄样好了十倍，仙风隐隐，战斗力也能和顶级英雄、乃至下位传奇堪堪一搏。 他万万没想到，这才几天不见，无崖子对待他的态度就仿佛变了个模样。 记得初次见时，他虽然也以小友称呼，但随后就摆正了态度，凌歧能感觉。 凌歧自然知道无崖子是一个武侠世界里某个叫做逍遥派的隐秘宗门的掌门，勉强算是正派人物，早就考虑过性格方面不合的问题。 然而这就和接受颇有侠气的武者赵星龙一样，他既然敢于培养他们，就不会在乎那些许小问题。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性格固然是极为重要的一点，但当实力强到足矣碾压的程度，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才该是主流吗？ 当然，无崖子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对凌歧的一些在他眼中不恰当的行为予以劝说。 可惜，当一个人当神当的太久，看多了言听计从，于是在它眼中，不认同便成最大的忤逆。 弱者没有资格%　和强者讨价还价！这不光是威严的冒犯，更是实力的彰显。 那种靠着叛逆性格来博取上位者欢心的，永远只存在于少数故事的少数情节中，多数上位者面对顶撞，面对所谓的逆耳忠言，不考虑政治作秀，首先想到的绝对不会是接受或者赞美，而是怒火和杀伐。 队友和新人们陆续转醒，除了少数综合素质极低的、大部分都感觉到了氛围的压抑。 一个穿着时髦的女新人醒来后就开始尖叫，仿佛被强暴一样。 凌歧不是没见过新人，可这么极品的，还当真少见，不知主宰如今挑选新人的要求，是不是变得越来越低了。 对于这种毫无远见并且聒噪恼人的凡人，心中本就暗生不爽的凌歧，只是一眼瞪去！ 轰地一声，那女新人如同夏尔一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撵飞，她却没夏尔的实力，当空就炸成一堆血污碎肉。 凌歧朝着无崖子淡淡一笑，仿佛在回应他的话。 或许有些高手要讲风度，不介意弱者偶尔的冒犯，只是那永远不会是全部！ 对于凌歧的行为，无崖子蹙眉叹息，倒是没有更激烈的反应，这在凌歧看来才是正常。 部分新人或许不清楚那杀伐是凌歧的手笔，观察细致的话却总能察觉蛛丝马迹，并且那漫天散开的血雾也真实不虚。 新人们开始恐慌，有低呼的、有颤抖的、有瞠目结舌的。 包括几个素质特别不错、一直都比较平静的新人，这时也微微失措，像是凌歧的行为让他们措手不及。 凌歧生杀予夺，豁然有种觉悟。 掠夺别人的机缘固然是一种晋升的手段，但以他如今的实力，真的还有很多别人的“机缘”能给他带来提升吗？ 比如那无崖子、赵星龙，也算是特殊轮回者中一员，可这种人除了当狗腿，又有何用？ 至尊宝的确带给他一份特殊的机缘，但至尊宝只有一个，并不是每个特殊轮回者，都有着逆天的前世。 凌歧的肆无忌惮几乎让除了林奇之外的所有人心生恐怖，躺在地上的夏尔反而没人再关注，哪怕事情因她而起。 他在残忍虐杀弱者之后平静的微笑，看在常人眼里，并不能带来任何魅力上的加成，只有对于残暴的警惕和反感，而这在多数情况下，都是导致队伍分崩离析的最直接原因！ “小友队长，你何必这样，我们这次的任务毕竟” 面对无崖子迟来的质疑，以及众队友或警惕或惊恐的目光，凌歧又是淡淡一笑。 他不清楚是什么导致无崖子反复反对他的决策，或许问题出在对方身上，或许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但他很清楚，清楚的知道，他是神，神无所畏惧！ 手一抬，一个偷偷摸摸溜到草丛边的青年，还没来得及俯身钻进去，就忽然变得僵硬，眼珠凸起、五官扭曲、舌头伸长，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又像是封在琥珀里的虫子。 随后，这青年面部出现了大量深红的裂纹，就像被生生撕裂，又像是遭到了残酷的分割！ 轰！ 很快，这意图不明但暂时不会给凌歧带来任何威胁和麻烦的青年，步上了前一个“放肆”的弱者的后尘！ 杀伐果断，百无忌惮，名对命运仍显单薄的凌歧，在凡间乃至“同道”面前，已不惮流露真颜色。 “你疯了！！！” 青年爆开的时候，赵星龙就在他身旁，立时被喷的满脸是血。 这个武者据说打过黑拳，有血气，敢杀人，本质却还有着侠义，最见不得恃强凌弱，这一点从他日常谈吐中能看出。 凌歧从他手中获得了一张邀请函，通往一个武道受限的世界，然而那个世界的武道发展极为奇特，在“硬件”受限的前提下，竟然生生将“软件”开发到了极致，隐隐有着突破“硬件”桎梏的办法。 凌歧将赵星龙丢给林奇改造，本意不光是提高实力，也有调教的意思，但是林奇显然并未做到位 凌歧目光坦然，先是回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林奇，然后又扫向赵星龙！ 赵星龙浑身骨骼都被注入了特殊的液态金属，骨髓也利用基因技术“洗涤革新”，可以说是一步登天，直接进入了武者梦寐以求的钢筋铁骨、洗髓换血的境界！ 这个时候，赵星龙却只觉自己浑身磅礴的气血都失去控制，收缩坍塌到脐下三寸丹田处的位置！ 他想到了武经中描述的“丹劲”，然而那在以往梦寐以求的境界，如今心底却没有丝毫借助外力突破的喜悦，只有满满的恐惧！ 国术武道繁如夜空星点，能化腐朽为神奇，这以凡逆天之道，想要发光发热，却非得要许多外力去辅助，才能破茧成蝶，否则即使成就打破虚空的传说境界，也不过让异界的高级武者随意轰杀。 其本身潜力开发的过程，也是步步艰险，毕竟这是一种能让基础实力完美爆发的修炼体系，所以明暗化丹四重劲力，每一关的突破都不容易。 赵星龙靠着外力提前进入暗劲层次，真实战斗力已能吊打任何原本世界的丹劲大师，毕竟后者仍然是凡人之躯，可他离那个境界终究差的太远。 就算本钱再雄厚，能身抗子弹、导弹，不懂丹劲，就始终无法突破到那个境界。 任何对丹劲七窍六通的武者，强行抱丹，结果都只有一个，就是死！ “怎么可能！！！” 赵星龙早忘了惊怒，感受着比从前磅礴百倍的气血之力，不受控制的在丹田中凝成一团，当场就面上一黯，跌迦而坐，瞬间失去了心跳和呼吸。 凌歧能感觉，在此之后，几乎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一下，为的似乎不光是他诡异的杀人手段。 而除了林奇，其他“老人”包括无崖子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不可思议，仿佛他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凌歧蹙眉，回忆着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 杀戮之后，表象的情绪退去，明镜的心高悬！ 吝啬杀伐难成大器，沉迷杀戮亦会疯魔，个中拿捏要自己把握。 很快，他就不需要再思索了，因为—— “叮！轮回任务正式开启！” “本次轮回任务锁定团战，不提供额外的主线任务，也无法触发任何支线或奇遇任务。” “团战：时限三个月内，消灭一切敌人，活下来的就是胜利者。完成任务之后，你可以带走所有战利品，并有机会获得大量额外奖励。” “任务描述：团战过程中，杀死己方一人，个人积分-2。杀死敌方一人，个人积分+1。己方每死亡一人，团队积分-1。敌方每死亡一人，团队积分+1。” “目前队伍团战积分：-3。个人团战积分：-6。” “团战结束后，若团队和个人积分均为正，但未能将敌方小队成员全灭，则扣除全部额外奖励。若团队和个人积分任意一项为负，则扣除所有战利品。若两项均为负者，抹杀！” “请注意，团队及个人具体积分，将影响额外奖励品质。额外奖励只有当敌方成员全灭，才能开启。” “目前团战尚未开启，积分系统提前进入计算，请做好准备。” “当前阵营小队数：1。敌对阵营小队数：5。” “己方小队存活人数：15/18。” “敌方小队存活人数：死亡之翼20/20。撒加12/12。君子之盟7/7。傀儡1/9。虫师1/1。” “重要提示：请在一个月内赶赴诺森德，占领寒冰王座。” “重要提示：抵达诺森德之后的两个月，不得离开诺森德范围。” “重要提示：若以上任何一条未能达成，则抹杀！” 第六十三章 巧遇 团战？抹杀？积分？ 看到那残酷的提示，似是明白了队友惊疑的由来，可凌歧却只想大笑，丝毫不惮或是命运的愚弄，反而很想主动去试试主宰的抹杀效果。 那是能杀掉他的肉身，还是能毁灭他的灵魂，或者干脆连神国一起湮灭？ 那他的神石备胎，又来不来得及在毁灭来临前，靠着时空之力偷龙转凤、留一线生机？ 好在那只是表层情绪的跃跃欲试，明镜高悬的本心，不会容许他去做那种事情。 通过提示来看，本次团战奖励有三条，基本回归、任务战利品、主宰提供额外奖励。 其中两项积分会影响所有奖励，而能够全灭对方只在于会否获得额外奖励。 团战积分、个人积分，若都正都负，无话可说，若一正一负，将扣除剧情所得，但这不意味着不能获得额外奖励。当然，若能达成全灭对方的前提，也不会出现上述情况。 面对着未战先负的分数，凌歧也不甚在意。 己方除他有17人，全杀光个人会负三十四分，团队负17分。 敌方人数却不止这点，所以只要全灭对方，那么就算倒行逆施，也无所谓。 要不是对额外奖励还( 有期待，多半会和神国的晋升有关，凌歧根本不吝继续屠杀，来换取友军的震怖。 只是那1/9的傀儡？才一人活？竟无正负分？ 还有提前进入计算的积分，是敌我都如此，还是 凌歧目光中深藏着思索。 “好了，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所以无端的自相残杀是不对的。” 获得相关提示后，凌歧毫无愧色的说着，只看得一些人目光异样。 他也若无其事，又继续道： “那么，剔除了一些害群之马，现在，我准备率领大家前往诺森德，有不同意见的现在可以提出来，我一向提倡明主自由和平等。” 凌歧扫看众队友，目光中深藏着某种压迫。 无崖子沉默，几个老人也不敢多话，其他新人亦震慑于先前所见，以及主宰后续发布的任务。 其实，光主宰挪移众人的手段，以及直接将任务发布在每个人意识中的能力，就已经令人惊惧，比凌歧制造出可见的恐怖还要让人无话。 “很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么——” 凌歧拍了拍手，显得非常满意，正要发号施令。 “等等！” 就在这时，新人中忽然有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青年，推了推镜框，一脸木然的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睿智，唇角微不可查的翘起一个弧度，带着一丝狡黠，只是不易发觉。 凌歧目光扫去，似是询问。 那青年淡淡开口：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呃啊啊” 那充满了智者风度的青年，忽然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什么梦魇附体，痛苦着倒在地上，片刻即僵直，口吐白沫着不住抽搐。 见到这样的变化，众人又是一惊，凌歧却已经转身大步离开。 不应该？展现智慧？ 在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永远有两种，一种是聪明却懂得韬光养晦的，一种是愚蠢但懂得伪装成智者的。 然而这个世界上活的最好的，也永远只有两种，一种是最具权威的，另一种是最强大的！ 蔚蓝的天空中，卡利姆多的平原上，一叶飞舟翱翔于蓝天。 凌歧站在船头，似仙神泛舟云海，可惜四周空旷，并无百舸争流。 卡利姆多，永烁星光之地，曾经是艾泽拉斯世界唯一的大陆，以古老的永恒之井为中心，精灵的文明仗之迅速扩展到整个大陆，直到几万年后，背负着宿命的艾萨拉女王接触到了堕落的青铜泰坦、众魔之王萨格拉斯！ 被诱惑的女王企图窃取永恒之井的力量，其后发生的一系列巨变却都超乎她的想象，精灵号称是强大的智慧生命，其实距离仍旧遥远，与虎谋皮只会被耍弄。 如今的艾泽拉斯，并未因为恶魔的入侵而变成一片焦土。 或许它得天独厚，或许有着一群暗中的守护者修正了历史，总之，新的卡利姆多虽然不复上古风光，但依旧有着美丽的原野，崇山峻岭茂林成荫。 经过永恒之井的大爆炸，卡利姆多的面积只剩下旧有的五分之一，在保留了名字的同时，重新被划分成许多不同的区域，精灵们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已经不能专美于前，许多地区都被不同的种族占领，甚至包括和精灵对立的那些“邪恶者”。 如今的卡利姆多，尚值得一提的，唯有海加尔圣山、岛国达纳苏斯、雷霆崖、以及奥格瑞玛。 前两者分别种植着第一第二棵世界树，诺达希尔和泰达希尔，是世界之基，大地之冠。而后两者，是与精灵所在联盟相对的庞然大物、部落中两大强族兽人和牛头人的首要城市！ 站在飞舟的前端，回望刚刚穿过的雷霆崖，感知着其中几股略含警告意味的气息，凌歧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 错非神国中已经有着仙境，又有了强大的妖族仆从，他其实并不介意将雷霆崖从卡利姆多的版图上抹去，让他的麾下多一群强大的战士。 不过既然有了更好的选择，那么对这种大个儿的兽人，他也就没什么期待了。 妖族数量稀少，比牛头人更稀少，也更难繁衍，其潜力却是牛头人的十倍、百倍，根本不是最多成长到传奇极限的牛头人可比。 至于少许冒犯 虽然凌歧不愿承认，但在那群弱小的牛头人背后，他的确感知到了另“一个”庞然大物。 在那座雷霆崖下，在那片与整个大陆气息相融的土地下，深藏着大地母亲的眷顾，带着自然的温馨！ 它远比不上星球意志庞大，却也比森林意志浩瀚的多，有着神国，凌歧不畏惧它，但也有些忌惮，毕竟这就相当于一个超超超大号的地缚灵了。 若非干涉利益极大，凌歧是不愿意节外生枝的。 推倒雷霆崖，这和肆意杀戮队友可不同，后者并没什么能威胁到他，前者牵一发动全身。 至于敌友之分，不说如今的凌歧心中，对于旁人往往只有有用和没用的区别。即使曾经的他，也不会真把强行被分配到一起的陌生人，当成朋友。 雷霆崖的东北方是奥格瑞玛，欲要前往诺森德，以凌歧众人此刻的位置，倒不是非要经过那座要塞，可从奥格瑞玛附近的荆齿城出发，也的确能省不少路。 荆齿城是座海港，由地精建造，据说这个奇葩的种族曾经创造过飞船，不过如今这项技术已经丢失，听说海对面的某些群岛上还有一族失落的地精掌握着浮空飞艇的锻造工艺，也许各大种族的尖端科技储备库中也有，但显然荆齿城不具备这一技术力量。 穿过荆棘平原，来到荆齿城的时候，凌歧微微讶异，因为这里正发生着一场大战。 凌歧对魔兽世界的位面并不陌生，在他曾经看过的电影中，就有这个系列的。只是偶然也听空间里的其他轮回者提过，似乎魔兽世界的游戏才是其他位面的主流。当然那并不重要，毕竟不论是游戏还是电影，都只是异位面的隐射。相关的情报，先只能作为前期信息的储备，真当成真理信条就是傻子。除非运气极好的了解到最贴切的“一手情报”，或者有什么未知的力量在暗中干涉，否则没有人能在轮回世界拿着攻略玩游戏。 以凌歧了解的情况，地精是这个世界的中立种族之一，并不介入部落和联盟的战争。 虽然在第五部系列电影中，地精会作为新成员加入部落，可在冰封的王座还未被解封前，血精灵都尚未入盟，逐日者王庭也未沦陷，离地精的加入未免太遥远。 退一万步讲，即使地精加入部落，也不该受到兽人军队的攻击！ 凌歧目光闪烁，很快从地上大群正在进攻的兽人中，找到了一些不寻常的身影！ 他们中有两个人类，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并非绿皮兽人的类人生物！ 轮回者中的异人、或者说亚人存在！ 这些存在也是轮回者，但自成一体，几乎不会和正常人类进入同样的剧情。 即使是同一个小队的，假如种族差异过大，进入轮回时，也会被强行拆分进入不同的世界。 事实上，当队伍人数超过20，即使同样是人类，进入同一场次的剧情，也会被强行拆分，这是凌歧早就了解过的，只是目前这消息尚未被公开，只在少部分人群中流传。 因此当团战剧情出现亚人，凌歧的确比较意外。 然而地上那些家伙，似乎比他更震惊！ 一个猪头人当场把耙子砸在自家脚背上，踉跄之下，差点让对面的小地精一刀捅死。 一名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抬着头喃喃自语，他面前的大型地精切割机已经举起了割草的刀片 第六十四章 养肥 瓦伦盯着天空中的飞舟，或说是瞪着天上飞船前方站在船舷上迎风而立、犹若船首像的男人，经不住瞪着那双无辜的小眼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梦魇之王！怎么会那么巧！” “看不到我！他看不到我！他看不到我！” 在普通轮回者中颇负盛名的瓦伦“殿下”，如今满心都是恐惧和绝望，他就仿佛行走在地狱的小天使，忽然遇到了魔王路西弗一样彷徨。 进攻荆齿城的计划，是瓦伦最先提出的。 他的队伍早在两个月前就进入了魔兽世界位面，很显然，同时被投放到同一个剧情中的轮回队伍，也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出现在不同的空间和时间点上。 身为死亡之翼的三大智者之一，瓦伦当然懂得利用多余时间的便利。 他也是为数不多的、在得知这次己方竟然要面对传说中的“三大神话级强队之一”后，仍然没有彻底绝望的人。 对于看似让人无助的任务，主宰其实往往会在有意或无意间给出足够多的提示，只是大多数轮回者都会视而不见，唯有少部分，懂得把握机会，显然瓦伦就是这样的人。 投靠部落，借助这庞然大物的力量，联合一切可联合的力, 量，对付传说中的“神话强队”，这就是瓦伦提出的计划。 粗一看它简单的让人发指，然而这却几乎是最具可行性的，并且瓦伦还提出了具体的步骤，在过去的两个月中颇见成效。 奥格瑞玛的兽人是瓦伦计划中的第一步，可不是最后一步，因为那点助力在瓦伦看来那仍然远远不够！ 没有人会天真的觉得，五支排名前十都不到的队伍，绑在一起，加上一堆兽人，就能对付轮回世界最强的几支队伍之一。 只是，既然主宰近乎挑明，敌人的目标是占领诺森德的巫妖王宝座，而他们却无此限制要求，那么只要稍微了解魔兽世界剧情的人，很容易就能想到借势！ 在魔兽世界原本的历史脉络中，兽人是部落的中坚力量，而联盟与部落打生打死，但也并非没有合作。 这方世界的未来，会有数次联盟和部落联手的机会，巫妖王也是被其他种族共诛的对象之一，如今局势尚未发展到那一步，聪明人却会懂得去推动。 瓦伦有全盘的计划，以兽人做跳板，以部落为后盾，以联盟为棋子，催英雄之矛头直值迟到的梦魇之王！ 他的计划非常完满，他的未来可以期待，但不是现在！ “死了！死定了！” 当见到敌人从天而过，瓦伦脑子里一片空白，满腔热血瞬冷，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完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瓦伦仰天无语，暗自垂泪。 割草机的刀片迎头落下，闪亮的刀光惊醒了瓦伦，他却没有闪躲，像是痴呆了一样。 坐在大型地精收割机中的地精工程师，立刻流露出惊喜的颜色，然后它操纵着巨大的机器，挥舞着机械的手臂。 方直的刀片划过，带起如同雪花耀日的光芒。 铛地一声，正待饮血的锋利刀片忽然顿住，它竟像是切割在一道无形的墙壁上，锐利的刀锋如陷墩木！ “法师？！！大*法师？？” 地精工程师用怪异的语言大呼小叫，满脸写着“万万没有想到”这几个字，眼看就要吓得落荒而逃。 强化过语言类相关能力，因此在主宰帮助下，对偏僻土语也能稍微听懂的瓦伦，手一抬唤出一杆大枪，却又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是念墙，土鳖。” 他不挡，实因为毫无必要。 如同他早已放弃对天空中那敌人的抵抗，没有提前激活团队技能里唯一的极为可贵的保命技能一样，毫无必要。 不论是面对天上那人，还是面对寻常地精，对他而言都没什么区别，都可以直接无视。 只因后者太弱，弱的好像身边的蚂蚁，根本影响不到他，而前者太强，强的他仿佛蚂蚁，任何挣扎和抵抗都显得可笑，也影响不到对方。 蚂蚁和人之间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在聚拢够多的蚂蚁之前，在将所有能借助的外力拧成一股前，所有正面的抵抗都是可笑的。 瓦伦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几乎就是在他出枪的时候，再不去看天空。 面凌歧居高临下俯视，他看穿了瓦伦的恐惧，又看穿了他的坦然，甚至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因此一时间居然有点欣赏，放弃了出手的打算。 一群可怜的试图挣扎的小虫子，是不是该立刻碾死呢？ 倘若敌人一心想躲或是想着逃跑，他自然要逮到一个就灭掉一个。 但既然在敌人心底，除了对他的畏惧，竟然还有隐隐的不甘，那么他乐得等对方蓄势！ 养虎为患？错，是养肥了再杀！ 这种观念，对于多数智者来说都是愚蠢的，乃至曾经的凌歧也不会如此孟浪。 可对于真正高位的存在，对于半神的他，却又理所当然。 不光是为了挑战，不光是为了乐趣，更为了一劳永逸和利益最大化！ 豢养勇士的魔王，看似愚蠢，实际真能逆天的勇士又有几个。 传奇故事往往以偏概全，突出奇迹，然而那绝非现实！ 现实是，当勇士屠光了小怪，自信满满站到魔王面前时，他还没来得及挥起宝剑，谱写新一曲的诗歌，魔王就慵懒的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 然后，勇士死了，尸骨无存，或许骨头会保留下来，成为魔王宫外守门的一具骷髅兵 有着神国的凌歧，比魔王还要强大，很乐意成为任何神迹不显的世界里的众矢之的。 他对魔兽世界的位面并不陌生，因此很多时候窥一斑可知全豹。 遑论他自进入这个位面，就有种不受压制的快感！ 外部条件如此良好，若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那才是傻子。 半神是什么？是半步真神！ 即使不动用神国，除非燃烧军团全面入侵，除非上古半神复活，除非所有种族的传奇英雄悍不畏死前赴后继的同时朝他冲锋，否则他就是当之无愧的最强者！ 若是算上神国，算上神国中的底牌，那么他连世界树都敢拔一拔，元素位面的四大元素神都敢杀一杀，主位面唯一活跃的月神也敢拖下王座！ 看着那艘飞船飞远，地上咆哮着似乎有些遗憾的兽人战士们还没什么，一枪将巨大的矮人收割机刺穿、轰爆的瓦伦，竟有点虚脱，这让不远处见到他强势出手的兽人指挥官，微微松了口气，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地精们还在负隅顽抗，只是很明显，它们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荆齿城号称是城，毕竟只是一座港口。 掌握着三大中立城市的地精族，也绝非什么强族，除非连隐居海外的都算上，否则即使靠着高超的工程技术，地精族根本不可能给部落带来任何威胁。 联盟和部落之所以容许地精和中立城市的存在，也是因为它们的“无害”，绝不是害怕将它们推到对立面。 并且再如何敌对，双方终究需要一些缓冲，争夺中的土地是战争下的缓冲，中立城市则是日常的缓冲！ 如今，也不知瓦伦和他的队友怎么说服了奥格瑞玛的话事人，总之部落似乎正准备单方面的改变这种格局，这和萨尔的性格明显不符，换了小咆哮还差不多！ 区区一支非主力部队，就在己方损失不大的情况下，打的一座港口城市岌岌可危，兽人的战斗力的确强悍，厉害的惊人。 凌歧没有兴趣看荆齿城的覆灭，也没兴趣提前了解敌人的计划，他这时已经离开荆齿城很远，回望都只能看到一个海滨的黑点。 其实无论敌人能布下什么样的局，那都不重要，只要自身实力过硬，还怕什么意外？ 一望无垠的大海，风光其实不错。 然而无论是谁，对着一种单调的环境近月，也不会太舒服。 凌歧并非常人，倒不介意。而且除非他愿意抛弃队友，或是敞开神国，否则时间上的浪费都不可避免。 再加上，若是电影中描写的情节无误，那么在穿越无尽之海时耗费的大量时间，其实并不在于空间的距离，而在于大漩涡上空时间的扭曲，这是永恒之井爆炸残留的印记！ 从卡利姆多前往诺森德，大体有两种办法。 要么走水路，正常情况实打实赶上一两个月的路，要么走空中路线，拼一拼运气，看看能不能避开时间乱流。 相信只要运气不是太烂，即使有所延误，一个月之内也肯定能到，运气好的话，或许会更快。 主宰给出的一个月时限，似乎也是卡着他的、他们队伍的能力，不容太多选择余地。 并且来到这个世界后，虽然自身并未受到限制，可他方才已经试过了神国的挪移之力。 由于物质结构紧密，本身对此界的空间结构又不熟悉，因此用起来很困难。若无必要，在熟悉空间结构前，实在不必去冒险。 一个月之内到达目的地，两个月的滞留时间，三个月的总任务时间，看似紧凑，其实也完全留有余地。 当然，凌歧心中未尝没有其他想法，在不冒险的前提下，莫非就不能抓紧时间？ 倘若半月个之内就能抵达诺森德，占领冰封王座，那么两个半月之后，地理的限制是否会自动解除？ 这样接下来 第六十五章 抵达 诺森德，冰雪之地。 它就像地球上的北极，虽不至整个都是永冻之土，却也是世界之脊，常年被冰雪覆盖。 诺森德原本是卡利姆多大陆的一块，但自永恒之井爆炸过后，其板块就位移到了遥远的北方，和如今的卡利姆多以及东部大陆隔着无尽之海，气候也随之改变。因此，本地的大部分生物早已在过去的近万年中，由于不适环境变化而灭绝，唯有少数生命力强大的节肢类动物得以幸存。 演变至今，诺森德大陆的节肢类动物，甚至已经繁衍成一族，被人称为尼鲁布。 它们在地下的冻土层间构建了一个庞大的巢穴，组建了自己的王国，又以一座地宫“艾卓·尼鲁布”为首都。 身为诺森德大陆最庞大的土著族群，这些蜘蛛怪统治着整个冻土，威压一切其余生物，包括少数人类。 此外，在诺森德的中部，还有一片巨大的空白区域，是连蛛魔等闲都不愿进入的。 那里堆积着成千上万只巨龙的骸骨，被称为龙骨荒野。 艾泽拉斯的巨龙，但凡生命行将终结，都会飞到诺森德的龙骨荒野，与祖先同眠。 玛里苟斯指引着蓝龙一族，世代守护于此，也算是诺森德另一大外= 来势力。 就在龙骨荒野的更北方，风暴峭壁以西，又有一片巨大的冰川，叫做冰冠冰川。 其中最大的一座，唤作寒冰皇冠冰川，也是凌歧一行此次的目的地！ 很多年前，基尔加丹就把囚禁着耐奥祖的冰霜牢笼从天外丢到了冰冠冰川上，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冰塔，后来被命名为寒冰皇冠，这也是寒冰皇冠冰川的由来。 在那座冰塔里，有着名为霜之哀伤的魔剑，有着冰封的巫妖王盔甲，还有着代表巫妖王的霜冻王座、冰封的王座。 拿起武器，打碎坚冰，穿上盔甲，就可以成为新的巫妖王！ 听起来，事情就那么简单。 可在凌歧了解的魔兽世界系列电影中，事实却并非如此。 霜之哀伤是基尔加丹假借耐奥祖之手创造的符文魔剑，具备着强大力量的同时还有着诱人堕落的黑暗之毒，使用它并不容易。 它第一任继承者，也就是命运选择的第二任巫妖王，人类英雄阿尔萨斯，都在拿起它后直接堕落。 而即使是被命运选择的阿尔萨斯，在阴差阳错的一步步走向终点、戴上蕴含着无穷力量的“巫王之冠”后，仍然是经历了一番心灵试炼，适才成功成为巫妖王！ 过程中的曲折离奇，可谓步步惊心。 所以，巫妖王的力量根本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继承。 而这股基尔加丹不知如何创造出来、又借助什么创造出来的力量，或许从未被人掌握，前后两任、乃至未来的第三任巫妖王，都不过是力量的使用者，而非主宰者！ 耐奥祖是第一任巫妖王，狭义上的巫妖王就是指他，指这个失去肉体后被禁锢的强大灵魂，当然是注入了黑暗力量后才变得强大的灵魂。 只是，从阿尔萨斯能在戴上巫妖王的头盔后，反而逆袭吞噬了耐奥祖，又不难猜测，或许巫妖王的力量本源根本不是耐奥祖的灵魂，而是力量无穷的巫王头盔？ 这只有基尔加丹才知道！ 主宰要求的对冰封王座的占领，标准又是什么？ 是打败初期耐奥祖建立的天灾军团，完成地理上的占领？还是说，破开冰棺，彻底夺取巫妖王的力量？ 主宰要求不明，凌歧自身想来，既然做了，那肯定要做绝！ 至于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麻烦，凌歧表示可以接受。 他没有阿尔萨斯的运气，却有着阿尔萨斯难以企及的力量，耐奥祖的精神力、霜之哀伤的污染效果，根本不可能影响到他。 至于破开冰棺，对于土著的英雄、传奇，强如精灵族的上古传奇英雄伊利丹，都要借助魔神器萨格拉斯之眼的力量，很不容易。凌歧却只是觉得有点麻烦，并不是没有办法。 只要凌歧愿意，对于旁人要靠着种种巧合和算计才能做到的事情，他拼一拼也能办到。 他的力量或许只能算是最弱的真神，连基尔加丹都未必打得过，但他从来不是一个除了自己一无所有的人！ 至于麻烦，凌歧从来不怕，只看利益够不够大！ 巫妖王的力量？也算有点意思。 半个月后，在众人眼中或许只是几天，凌歧破烂的飞舟终于登上了诺森德。 和电影乃至异位面的游戏中描述的不同，诺森德还没有现成的港口和城市，入目尽是一片荒凉。 在这个年代，诺森德仍是一片荒土，这片大陆真正为人所知，包括一个个地区被重新划分和命名，都是在人类王子阿尔萨斯率领部队到来后，是在更遥远的未来他变成巫妖王后，惹来了讨伐，才一点点让这片土地变得繁荣。 战争有时候真的是很好的催化剂。 一行人的登陆，没有引来任何风波，无论是地下的蛛魔，还是日渐崛起的天灾军团，甚或龙骨荒原的蓝龙们，都没有注意到这群外来的人类。 但谁又知道，这群外来人中，却有着一个已经将诺森德当成自家后花园的狂人。 至于诺森德原本未来的主人，谁管他！ 现在，那位年轻的王子大概还在同一些可怜的兽人厮杀，建立功勋，小荷才露尖尖角！ 且不提凌歧率领着他的小伙伴开始正式攻略诺森德，遥远的逐日者王庭，刚刚从魔法王国达拉然归来的凯尔萨斯王子，面带不渝的看着眼前的灰袍术士。 “大师，您是说让我窃取巫妖王的力量，来复兴我国？” 一身红色法袍犹若新郎的凯尔萨斯，说这话的时候绝对不算客气，隐含质问。 这位高等精灵的王子，虽然已经有一千多岁，在精灵中也算成年，可绝对算不上合格的政客，更像是一位强大的职业者。 作为高等精灵中少有的塑能系法师，凯尔萨斯从不怀疑自己的力量，他相信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去成长，复兴高等精灵的荣光不成问题，即使如今，他也是肯瑞托的议员之一，是当之无愧的大*法师、传奇法师！ 灰袍巫师有着和甘道夫一样苍老的面容，然而他的苍老更带着干枯的痕迹，给人行将就木而非健康的感觉。 他环顾左右，瞥见了高等精灵特有的破法者卫士灼灼的目光，也感受到了来自巨大魔像的威胁，可他从容的就仿佛面对着一群牛羊，丝毫不见慌张。 “当然，我的殿下。” “您可以不觊觎这力量，却不得不承认，假如这股力量被您的敌人掌握，那么这必然不是您所乐见。” “其实，我原本可以直接去找摄政王阁下商量这件事情，相信他会对此更感兴趣。” “不过，我始终认为您才是高等精灵正统的继承人，并且，无论是继承或者封印巫妖王的力量，都需要一定的实力基础。在这方面，毫无疑问，殿下您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况且，殿下真的不认为自己需要这股力量吗？” 灰袍术士实话实说，终末又复反问。 他的话本没什么说服力，直白的有些让人讨厌。 偏偏，他的身上似乎带着一股莫名的魅力，绝对与外表无关，却很容易说服他人，这股力量直指人心。 凯瑟萨斯原地踱步起来，显得非常犹豫。 他对那种邪恶的力量本是毫无兴趣的，可若是仍由它落在别人手上，也是万万不行。 而且奥术魔法的领域浩瀚无尽，每当你以为研究透彻，转眼又会发现并非如此。 魔法的研究在于触类旁通，没有任何法师是纯粹的单系，偏科如同凯尔萨斯，对于并不熟悉的改变系魔法，也堪称专家。 倘若，巫妖王的力量真如这神秘人所言的那般夸张，能够拿来研究的话，也必定会让他自身取得长足的进步！ 凯尔萨斯并不是一个十分执着于力量的人，但他需要力量，他背负着太多责任。 他的国家需要他的强大，他的人民需要他的强大，为了提高他在肯瑞托的地位，这同样需要他变得更强。 况且凯尔萨斯又不是傻子，相反他还很聪明。 天灾军团不是一天两天建成，就算远在海外，大陆上也并非没有蛛丝马迹，只是一直不被重视，直到彻底爆发。这其中尚未暴露真面目的肯瑞托大师克尔苏加德，绝对功不可没。 但既然有人提前点出了未来的危机，还有着不少证据，凯尔萨斯哪里会不觉悟！ “大师，不得不说，如果不是贤者肯定您和燃烧军团无关，我几乎要怀疑您是基尔加丹的化身。” 欺诈者基尔加丹，明明有着碾压传奇的力量，却偏偏喜欢靠阴谋诡计取胜，能够蛊惑人心，在博学者眼中，甚至比萨格拉斯另一条膀臂阿克蒙德更可怕。 其实，基尔加丹并没有操控人心的力量，拥有这种力量的是恐惧魔王一族，也是基尔加丹麾下最得力的走狗。 基尔加丹引诱阿尔萨斯堕落的棋子，就是恐惧魔王梅尔甘尼斯，不算太强，只有接近传奇的战斗力，但对人心的把握，足矣媲美半神级的大恶魔。 对于凯尔萨斯直言不讳的忌惮，灰袍术士只是微微一笑。他从不凭信任取信于人，只靠自己的力量改变人心。 对于心灵难以干扰的强者，他也相信只要自己表现的够强、更强，愿意和他做朋友的，总是比愿意和他做敌人的更多，凯尔萨斯就是很好的例子！ 从某种意义来说，精灵王子也并未说错，他就是将人视作玩具的魔鬼，如同燃烧军团的欺诈者基尔加丹！ 第六十六章 失算 暴风城，摄政王洛萨对着面前浑身都包裹在绿袍中、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家伙显得不屑一顾。 “哼！想让我的战士和那群该死的猪猡合作？这绝对没有可能！” “我早就怀疑你是部落的奸细，只是一直没找到证据。” “虽然我很感谢你提供的情报，更感谢你最近对王国做出的贡献，但我相信你在走出这个大殿前，一定也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解释一下暴风城的荣誉爵士，是怎么摇身一变成为奥格瑞玛的特使的！” “至于我的军队，如何安排不需要外人来指手画脚。他们的刀剑或许会先朝着最具威胁的敌人，但他们的背后绝对不会是肮脏的兽人。” “你说天灾军团是燃烧军团的附庸，我相信。” “你说天灾军团即将入侵大陆，我也相信！” “你说奥格瑞姆的兽人要和我合作，联合抵抗天灾军团，我不信！” “天灾末日？诸族同心？你太高估自己了！” “战争，可以！合作，绝对没有可能！” “耐奥祖？古尔丹之师？巫妖王？” “也许许多人都已经忘记了黑暗之门的血仇，可我没有！” “那些肮脏的兽人，不论它们究竟变成了什么，邪恶的坏种还是丑陋的巫妖，在我眼里都只是一具具尸体！” “你现在，可以跟着我的侍卫下去，准备交代问题了，‘绿茵爵士’！” 面对洛萨不加掩饰的厌恶，绿袍人的帽兜下传出一阵叹息，然后是几声清冷的嘲笑，听着有些讽刺。 “尊敬的摄政王殿下，看来我的确低估了您，更低估了您的愚蠢和傲慢。” “傲慢如你，我必须提醒一句，您并没有审判一位爵士的权利。” “当然，也许你并不在乎，认为自己大权在握，认为你的军队所向无敌。” “但是你也别忘了，暴风城的一切并不属于你，而属于年幼的王子。” “你真的有让英勇的战士们为你的愚蠢而买单的权利吗？” 面对如此赤裸的挑衅，向来以沉稳著称的洛萨都忍不住大怒，他身旁一位贵妇人，更是抬起头来，清冷如水的眸子深深的看了绿袍人一眼，侍卫们已经怒喝出声！ “放肆！！” 然而，还不等侍卫出手，那绿袍人周围忽然出现一捧墨色的青烟，然后她整个人，仿佛瞬间分解成无数细小的蚊虫，发出一片嗡嗡的声音。 最后，就在侍卫们完成包围前，“它”嘭地一声、蚊虫炸开，掀起的腥风让上前的侍卫都裹足不前、忍不住掩鼻。 等到腥风散去，原地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洛萨手按剑柄，居高临下，紧蹙着眉头。 他先是侧目看了一眼身边妖娆的贵妇，见她只是稍微受惊，这才松了口气。 又过了良久，洛萨咬牙骂道： “鬼祟之辈！” 那名看似柔弱娇艳的妇人，黑色的纱帽下，一张祸国殃民的面孔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铁炉堡，黄铜的大门轰然打开，一大群矮人簇拥着一名身材尤其高大，穿着纯钢盔甲的矮人将军向着山下走去。 这支矮人部队名不经传，属于一个小型氏族，但率领队伍的却是铜须家族的嫡系一员，颇有武功。 洛丹伦，人类如今的几大国之一，隐约是最强大的人类国度，米奈希尔国王热情的接待了一行七人的东方剑士。 据这几人自称，他们都来自东方的一处岛国，虽然泰瑞纳斯·米奈希尔国王很怀疑他们的真实来历，毕竟人类即使尚未完全探索艾泽拉斯，但对于各大国彼此间还是有了解、甚至有着亲密联系的，清楚的知道海的对面根本不存在那样一个国家。 至于说小岛小国，那种地方，能培养出一群媲美最强大白银骑士的战士？ 老国王泰纳瑞斯是一个和蔼的人，但若非对方表现出倾白银之手骑士团都未必能剿灭的力量，他也不会真的礼贤下士，这些外人又不是他的亲儿子。 短短几天，东部王国和卡利姆多两块艾泽拉斯的主要大陆上，诸多大型势力的掌舵人，都先后收到了一份几乎同样的情报，同时接见了一些异常强大的外来战士。 这些战士中有一些已经在各方势力呆了一段时间，建立了一定的功勋，有着可观的社会地位。 而另一些，则加入才没几天，但也有独门的手艺，让上位者无法忽视。 当然，并不是每一方领主，都会被轻易说服，去进行一场无谓的远征和冒险，只为一群看不到的潜在的敌人。 神秘的时光之穴，一条身线流畅窈窕的黑龙，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苍老巍峨的青铜龙。 它同样是轮回者，还是轮回者中排名前十五的、赫赫有名的强者，但这次却要对付一群它根本没想过为敌的强大敌人、半神。 龙族的身份给它带来了额外的力量和骄傲，它不容许自己逃避，主宰也不允许。 好在这身份同样有着不少便利，比如这一次，面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它就试图凭着龙类的身份，找到本土最强的助力！ 这种事情它先前没少做，最成功的一次，是鼓动某个位面的龙族攻打上一位半神的神山，而那时它甚至尚未成年，连传奇都算不上，任务却是要求屠神！ 可以说，主宰似乎也乐见它充分利用自己的身份。毕竟除了末法时代，或者根本没有龙族存在的世界，任何玄幻位面，巨龙都是最强大的一族，是当之无愧的霸主级生物，联合起来，屠神灭魔也非不能！ 这次，它那无往不利的口舌偏偏难以建功，更直接撞得头破血流！ 刚来到时光之穴时，它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引来了守护在外的青铜龙的攻击！ 而在表现出近乎半神的力量后，它获得的也非是尊重，而是更多的忌惮和敌意，隐约间，那些青铜龙似乎把她当成了另一条叫做“奥克尼西亚”的邪恶黑龙，它们在见到它后惊呼过那个名字！ 当它好不容易闯进了时光之穴，来到了某位话事的青铜龙长老面前，对方虽然没有和愣头青一样朝它发起攻击，但对它的警惕也十分明显。 若非自己足够强大，黑龙甚至怀疑它还有没有现在这样开口解释、劝说的机会，而这种明摆了敌意的态度，也让它心中叹息。 “尊敬的殿下，您的智慧深如大海，应该知道我和这个世界的黑龙族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就算我是你所知的黑龙族中的一员，您也该知道，种族并不能说明一切，好人和坏人从来不在于天生，而在后天受到的教育和影响。” 黑龙发出雌性的声音，它竟然是一条母龙。 然而不论它怎么说，那条比它庞大近十倍的老青铜龙，都只是频频点头表示赞同，一旦它提出要让对方出手，抵抗天灾军团，对方就会表示那并不在它们的职责范围内。 即使它充分说明天灾军团的据点在诺森德，那会玷污永眠的龙墓。 即使它举证古今，证明有识之辈都该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中，对方也是油盐不进。 事实上，它很怀疑面前巨大的、庞大的、强大的青铜龙，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龙，还是披着龙类外皮的其他什么东西，因为它和龙一点都不像，特别是习性方面。 没有任何龙族能容许同类的尸体在死后受到亵渎，也没有任何龙族会容许其他种族的挑衅。 面对这个老货，黑龙恨的磨牙。 只可惜对方态度散漫，气息却是当之无愧的半神，自己不惧，但也招惹不起。 而它组建的队伍，人数已经封顶，却良莠不齐。 队友们对于当前世界收集到的、能提供的情报，并不多。 特别是关于龙族方面，只知道艾泽拉斯有一群强大的青铜龙，巢穴位于卡利姆多大陆南方塔纳利斯的时光之穴中，据说是秩序的守护者。 至于说什么红龙、蓝龙、绿龙，肯定有，却不知该去哪找。 它是纯血的黑龙，在多数玄幻世界都是邪恶和高贵的代名词。 之前听说过黑龙在这个世界很不受待见，当时也没怎么在意，更知道此世最强大的黑龙就是它早前道听途说、极度崇拜的死亡之翼，有毁灭世界的力量，连神都敢吃！ 有鉴于此，黑龙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份会是个大麻烦，直到真的遇上麻烦！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黑龙空有一腔计划，却限于情报、实力，无法施展，反而受挫。 这也是因为它本身并不是黑龙族中司职战斗的强龙，否则就算只是勉强触摸到半神的门槛，也敢和真正的半神争锋，力量强大了，计划又哪里还需要这么麻烦。 不像现在，就算仗着高等血脉，力量超过九成九的普通强者，但也有限，不得不四处找外援。 它将队伍命名为死亡之翼，就是彰显野心，它早就为传说中死亡之翼毁灭世界的风采所钦服，可惜它远不是死亡之翼那等强龙。 第六十七章 军团之力 诺森德，冰冠堡垒。 凌歧倚靠在巫妖王的宝座上，随手把玩着名为霜之哀伤的传奇宝剑，享受的倾听着剑中作为器灵存在的上任巫妖王耐奥祖的哀嚎。 “傀儡、虫师、君子、撒加、死翼” 他沉吟着，脚边躺着一副盔甲，用黑钢打造，有云冰镶嵌，都不是艾泽拉斯本土的材料，却坚固异常，胜过瑟银。 这幅铠甲，先前还有不少异能，介于传奇装备和神器之间，蕴含最多黑暗力量的头盔，甚至超过寻常意义上的神器。 当然，那已是十几天前，他才获得巫妖王的盔甲的时候。 失去了耐奥祖的灵魂和巫妖王的力量，这套铠甲也就是不错的魔法装备，甚至未必算得上传奇装备，唯独坚固上犹有过之。 凌歧如今自是不需要什么盔甲，或许连兵器都不需要了，除非是神兵神甲。 所以他干脆将盔甲中的力量抽走，器灵也束缚后转注到霜之哀伤里！ 而霜之哀伤原本就属于伪神器，如今禁锢着全部耐奥祖的灵魂，在纯粹的力量上，甚至已经达到了正常神器的标准。 耐奥祖的黑暗灵魂，虽然不是巫妖王力量的根源，但也的确非常强大，有着控制人心的能力和巫妖王的力量相得益彰。 只可惜，耐奥祖的灵魂再优秀，也不具神性，这表示它能提供的力量终究有限。 反倒是巫妖王的力量，那股感染了耐奥祖灵魂的力量，再被从耐奥祖的灵魂和盔甲中剥离出来后，居然还能完整存在！ 它似乎自身就演化成一种规则、近乎完整的类规则，和凌歧曾经掌握的死亡规则非常相似，这让林奇十分觊觎，凌歧却根本不给他靠近黑暗力量的机会！ 倘若林奇还是他的分身，他自然不吝赏赐。但既然已经独立，那不论林奇是他曾经的延续，还是进入轮回世界后独立形成的人格，也都和分身不同。 这可是一股能让凡人瞬间变成半神、能让掌握黑暗规则的半神体悟成神之道的力量！ 锵！ 凌歧一把将霜之哀伤抛出，钉在前头伏拜着的恐惧魔王梅尔甘尼斯面前，吓得着恐惧魔王忍不住颤栗。 恐惧魔王自然不会恐惧，却仍旧存在对上位者的敬畏。 别说区区一个恐惧魔王，即使强如阿克蒙德，近乎能够赤手屠神的存在，也仍旧有着对强者的基本敬畏。 燃烧军团里诸多对萨格拉斯忠心耿耿的恶魔，说穿了也不过是忠诚于它无敌的力量，在萨格拉斯还是青铜泰坦的时候，它就曾是万神殿最强的斗士，是恶魔们最畏惧的存在。 而在如今萨格拉斯失踪多年的当下，它麾下众巨头也早有不稳的迹象，各自打着小算盘。 有鉴于此，凌歧才会在取走巫妖王的力量后，第一时间将燃烧军团下派的监视者恐惧魔王梅尔甘尼斯控制住，暴力收服！ 倘若燃烧军团还如同当年一样狂拽霸酷，凌歧虽然不惧，也没兴趣随便去招惹这庞然大物，或许会选择稍微婉转一些的办法，对待巫妖王同样如此。 艾泽拉斯的力量体系和其他世界颇多不同，有众神，而众神又只有唯一的神国万神殿，却无各自的国度。 所以它们有着真神的力量，但并不具备真神的业位，起码创世的泰坦们是如此，倒和魔戒位面的维拉差不多，当然最弱的泰坦也比寻常维拉强得多。 而这个世界的恶魔，似乎也来自另外的高等位面，除了没有神国之外，高等恶魔并不逊色诸神太多。 诸如阿克蒙德这种土生土长的域外恶魔之王，放到死魂界都算一号人物，绝对有着生撕真神的力量，在凌歧看过的系列电影中，半神塞纳留斯、包括它的父亲自然守护之神，都陨落在阿克蒙德之手。 所以，凌歧并非当真高枕无忧，仅仅是仗着神国不惧寻常神祗罢了。 所幸艾泽拉斯的高端力量几乎都已神隐，有着业位的几个神也不知藏在哪里，等闲不会出手。创世的泰坦们早就离去，怪物般的古神都被封印在隐秘*处。四大元素神无法现世，而更强大的异界存在，其实根本就无法随意降临到艾泽拉斯的主位面。泰坦们在创造这个世界时，赋予了它特殊的规则，除非凡间能提供近乎等同的能量来献祭，打开一扇双向的传送门，否则再强的外力也只能将这个世界抹去，而无法支撑那些存在降临！ 一般来说，凌歧所具备的力量已经足够高端，正常情况下等闲不会出现问题。 驱走了梅尔甘尼斯，凌歧给它布置了一项简单的任务，那就是“邀请”恐惧魔王一族加入“天灾军团”。 对于善于玩弄人心的恐惧魔王一族，凌歧也小有兴趣，可惜梅尔甘尼斯只是恐惧魔王中的后起之秀，并非它们中的王者，所以想要收服这些走狗，凌歧还需要一个新的仆人。 平心而论，若非恐惧魔王一族的力量过于特殊，凌歧是懒得行基尔加丹之事的。本质上，他和阿克蒙德其实更相似，都喜欢靠着暴力碾压对手，前期的布局只是手段，绝非目的。 信步离开了冰冠堡垒的大殿，也不在乎那堂皇插着的“巫王之剑”、霜之哀伤，他相信耐奥祖会代替自己看好它，这个兽人的亡魂背负着双重的折磨，而他是唯一能给它解脱的，这就是“忠诚”的筹码。 在他离开后，一旁小门中忽然转出一道身影。 一名二十来岁的金发女性，贪婪的盯着那柄晶莹的巨剑。 她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将手放在剑柄上，试图将它拔起—— 寒冰要塞外的冰阶长道上，听着己方减分的提示，凌歧犹若未闻的看向一旁风雪飘零的场景。 昂！！！ 一条条冰霜巨龙在风雪中穿梭，构成了一副漫天龙舞的奇景，蓝色的龙骨若隐若现，与风雪齐舞着美奂美轮。 天空中，浮空的要塞纳克萨玛斯如同巨怪俯卧云头，又像是天外的星兽探出了头颅，死死盯着脚下的土地。 万米外被冰雪覆盖的大地上，林立的冰川之间，一只只高大的血肉傀儡正提着扳刀，敦促着亡灵战士训练自己。 亡灵不需要训练，毕竟它们的肌肉已经坏死，训练也训不出什么成效，可是死人同样需要熟悉自己的新装备和新武器。 食尸鬼、地穴领主、冰霜巨龙、憎恶、死亡骑士、通灵师、巫妖、蓝龙、尼鲁布、熊怪、图斯卡斯娜迦、达卡莱巨魔、少许黑龙 一支支大型兵团、一个个被迫慑服的种族，或列于平原、或隐于各地，都给人人才济济的感觉。 新的天灾军团比过去的强大了何止十倍，基层力量倍增，高端力量更是涨幅惊人。 秘境魔枢的蓝龙之王、织法者玛里苟斯，曾是诺森德最超然的存在，拥有顶级半神的实力，能硬撼真神。过去的耐奥祖别说只剩残魂，就算有着身体，怕也不敢招惹，如今却成了凌歧的坐骑。 魔网守护者玛里苟斯，在凌歧看过的系列电影中，绝对是接近顶级boos的存在，若非凌歧有着神国，即使能勉强击败它，击杀或者收服也是想都别想。 风暴峭壁有一处秘境，里面住着泰坦留下的守护者洛肯，更是威压整个世界的高端力量。 洛肯军团的战斗力暂且不算，它本人的实力都极为恐怖，比织法者玛里苟斯都强出一头，稳妥妥能和真神交锋。 而它甚至还不是全盛状态，精神方面似乎不太稳定，否则凌歧很怀疑他先前冒失的举动会否得不偿失，只是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凌歧不是残疾鬼耐奥祖，绝对不会容许治下有那么多甚至能颠覆己方势力的存在！ 泰坦们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然后它们留下的一个个巨大的实验室却是曾经辉煌最好的写照。而它们留下的守护者，更连古神都能镇压！ 风暴之巅，有个叫做奥杜尔的地方，里面住着一群风暴巨人，同样是泰坦所留。 整整一百多只风暴巨人，最弱的也堪比顶级英雄，其中不乏传奇、半神，这股力量是仗着守护者洛肯的余威才勉强收服的，至今未被凌歧公开。 它们太恐怖，若直接出现在外人眼前，绝对比冰霜巨龙军团还要吓人，到时候鬼还敢去诺森德送死！ 尼鲁布族相比起泰坦留下的后手，又或是蓝龙一族，实在是弱小的可怜，然而却也是诺森德地下世界的王者，和近十年才崛起的天灾军团打了不知多少场硬仗，耐奥祖始终难以将它们彻底消灭，如今同样甘为凌歧的走狗。 秘境祖达克，是被耐奥祖视为禁区的地点之一，其中的守护者加尔达拉，更是巨魔中少有的强者，不逊色如今部落里巨魔一支的长老沃金，是上位传奇，传说更有少许半神之能！ 总的来说，获得统一的诺森德，其势力绝对惊人。当然，想在短时间内做成这种事情，也唯有凌歧能办到。或许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的真身降临后也有这等实力，耐奥祖的天灾军团是肯定不行的。 毕竟无论是蓝龙之王玛里苟斯、还是泰坦留下的六大守护者之一洛肯、都几乎已经达到了人间力量的极限。 而奥杜尔的元素巨人群，更是真神来了都要落荒而逃的恐怖存在。 双拳难敌四手，人类英雄乃至传奇扎堆都不可怕，因为人类天生有着致命的弱点，不彻底脱胎换骨永远无法消除。 风暴巨人却不是寻常生物，是元素生物，除非摧毁核心，否则很难杀死！ 阶位压制并非不可抵消，除非差了几个等级。 诸如寻常垃圾半神，其实三五个顶尖传奇一围未必不能屠之。 而顶级半神，也扛不住二三十个传奇轮番轰炸。 唯有真神，才能无视传奇，将屠神视作笑话！ 换个人掌控天灾军团，就算是阿尔萨斯，也绝对不敢去触碰那些禁区，只会将目标锁定到更遥远的大陆上、那些他熟悉的凡间势力。 凌歧却敢直接触碰禁忌，肆无忌惮的扩张、发展。 第六十八章 联军 一个统一的诺森德绝对不会是任何土著的上位者愿意看到，因为那意味着在这块贫瘠的大陆上，终于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一个倾任何一方势力都难以抗衡的庞然大物！ 达纳斯苏，第二棵世界树枝干上建立起来的精灵城市，正在教导弟子的玛法里奥，忽然愣神。 这座与世隔绝的岛屿，世人都知其存在，然而很少有人类能够有幸登临，近十年来更是一个也无。 玛法里奥的弟子看到他愣住，不禁面露迟疑。 传道授业是一件严肃的事情，感悟自然更是如此，玛法里奥又是个严谨的人，怎么会在传授自然之道时分心？ 这位大德鲁伊，盛名之下无虚士，从古至今知行合一，实可为楷模，更数次拯救世界，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少见这般失态。 几个弟子不敢多问，低下头去以示恭敬。 玛法里奥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对弟子们告诫了几句，便匆忙离去，留下几个面面相觑的年轻德鲁伊，显得不知所措。 片刻后，玛法里奥来到了一处神殿，看到了正跪在月之女神像前忏悔的妻子。 玛法里奥面色复杂，直到女祭司泰兰德转过身来，用那双纯净的近乎透明的眼睛看着他，。 玛法里奥才又恢复了平静和淡定。 “我相信你。” 这是玛法里奥对着妻子，说出的第一句话，或许也是最后一句。 万年的相知相爱，千言百语，尽在此中。 泰兰德笑了笑，容貌清丽的彷如月宫中的仙子，当然她本就是月神在人间的代言人。 玛法里奥发现她的眸子是琥珀色的，这和过去不同，让玛法里奥心中又是一惊。 暗夜精灵中很少有人会有琥珀色的眼睛，甚至那在上古时精灵族还未分裂时期，就非常少见，代表着未来会有杰出的成就，是一种天赋的表现。 可如今，一旦提起琥珀色的眼睛，至少在玛法里奥心中，首先想到的绝不会是什么优秀的天赋，而是他那可怜的弟弟，伊利丹·怒风！ 然而，出于对妻子的信任，玛法里奥并未多问、多想。 他是传奇的大德鲁伊，不该无端的质疑什么。 而他的自然之心，也赋予他最敏锐和纯粹的感知，他能肯定妻子的变化并未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这对于他来说也就足够了。 他能感觉他的妻子对他的爱意，仍旧和过去的近万年一样，充满心中。 甚至，她的笑容因那深金变得更纯净了，纯洁的如同一抹月色，两点星辰恰是最美的点缀。 沉浸在泰兰德温柔笑容中的玛法里奥，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有些痴迷的看着美丽的妻子。 在这样美好的时刻，其他事情变得再不重要，包括私自释放囚禁中的伊利丹！ 若这重罪，是最爱之人犯下，那么她的罪，我来承担！ 玛法里奥自上古一战后，就一直率领着大德鲁伊在绿龙女王的翡翠梦境中沉睡，三年前才忽觉异动，惊醒过来。 他这三年来，不断引导年轻的德鲁伊们，一面行教化之事，一面试图找到令自己提前醒来的理由。 现在，他感觉自己找到理由了。 他很庆幸，因为他能非常肯定的对自己说，这比他预料中最好的情况都更好无数倍，虽然妻子铸成大错，可哪怕只是为了那一抹如月的微笑，他也不认为这错背负不得。 何况，伊利丹终究是他唯一的亲弟弟！ 周围其他祭祀此时早就识趣的离开，暖风在这对相敬如宾的夫妇间荡漾。 忽然，就在旖旎渐生之际，玛法里奥微微蹙眉，他听到了远处传来仓促的脚步声。 几乎不用去想，玛法里奥就知道是谁打扰了他们，他不喜不怒，淡淡说道： “交给我吧！” 他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很难判断对错，可这件事情，错处一定不在来人。 只是，这世上的事，就算分清了对错，那又如何？虽千万人吾往矣？ 一万年前，在议会上，他一力主张审判自己的亲弟弟，他当时心情如何？ 既然已经获得了最终的审判，他又何必再用救世主的身份为他求情？ 这在外人眼里或许是矫情，玛法里奥却知道这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来救赎亲人。 但是—— 企图借助恶魔的力量来对抗恶魔，那真的错了吗？ 也许错的只是结果，是他的急功近利，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做了不该做的事，而不是个别族人宣扬的——伊利丹天生是个坏种！ 玛法里奥不愿那么去想，但沉睡在翡翠梦境中时，他总忍不住思索。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除了自然，还有他的弟弟和他的妻子，以及另一种结局 对于幸福，对于对错，他已无法回答。 再回到上万年前，他无法肯定自己会否坚持要审判伊利丹，无法肯定会否在最后时刻为他求情，无法肯定会否在知道伊利丹心意的情况下，再对泰兰德展开追求，更无法肯定，会否为了那颗更稳固的自然之心，为了一些别的理由，将那误入歧途的恶魔悍然击杀！ 犹豫，有时候是不成熟的表现，有时候却也是成长的代价。 而玛法里奥，这个在多数外人乃至伊利丹眼里，都显得不近人情、古板传统的传奇德鲁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那颗古井不波的心中，同样长着血肉，并不是真的外人想象的那样，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能坚持着六情不认！ 他是最强的传奇，却还不是半神，更不是神，没有神的心！ 看着丈夫转身离去，美丽的泰兰德依旧在微笑，这笑容温暖如春。 看得久了，若不沉浸，却偏又会给人僵硬的感觉，仿佛她只是带着一张微笑的面具。 泰兰德琥珀色的眼珠颤动着，就像两汪深潭。 在那眸子的最深处，一点凝固的液体微微晃动。 那是一颗被封藏的眼泪，是泰兰德最后流下的泪，是伊利丹万年前留下的泪。 可惜玛法里奥，终究只是传奇，即使是最强的传奇，然而也还不是半神，更不是真神。 他没有神的心，更没有神的力。 那月神的祝福，在诸神之下的凡人面前，有的时候，反而是一层最好的伪装和面纱。 一月个后，诺森德，百无聊赖的凌歧，乘着冰霜巨龙辛达苟萨，俯视着浮冰海湾。 自从彻底收复了蓝龙一族，甚至将蓝龙之王魔王守护者玛里苟斯都变成了神国中类似护驾、仆神的存在，凌歧对冰霜巨龙的召唤力程度就比耐奥祖彻底得多，因为再没什么会阻挠他！ 耐奥祖碍于蓝龙族的看守，根本不敢明目张胆的挖掘龙骨，他的法力也支撑不了大范围的冰霜巨龙召唤仪式，但这对凌歧都不是问题。 他甚至只花了七天时间，就将八成以上的完整骨龙全都变成了冰霜巨龙，组成了一支真正的巨龙军团！ 而这其中，甚至有活着的蓝龙在帮手，那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 蓝龙们并不长于肉搏，但长于魔法，是很好的法力提供者，可以说复活冰霜巨龙军团九成的法力都是蓝龙一族提供。 凌歧的神力虽比法力高端的多，但鉴于自身的特殊性，他无法肆意挥霍神力。 特别当发现满足自产的仙力、灵气在这个世界只能用来破坏，而无法提供外部创造之后！ 神道仙道在他的神国中完美共存，但终究是不同的道。正如玛里苟斯乃至少数传奇的蓝龙能成为神国的守护者，却无法被仙力改造一样。并不是每个物质存在都能和他、和神国一样承受双重性质力量的改造，或许是他对力量本质的领悟还不够，起码目前不行。 辛达苟萨远不如玛里苟斯，但好歹也是传奇巅峰的冰霜巨龙，是如今冰霜巨龙中的最强者。 至于说半神的冰霜巨龙，那是不可能靠着召唤出现的，冰霜巨龙的初始实力取决于生前，也稍弱于生前。而半神，在这个世界，几乎不会彻底死亡。 半神乃至真神，在这个世界可以没有神国，却极难被抹杀。 它们的存在似乎已经被烙印在精神层面，特别是土著的半神真神，比泰坦还要顽强，能够被击杀，却无法被抹杀，自然也不会留下可供“复活”的残骸！ 事实上巨龙一族，从古至今出现过许多媲美半神、乃至力敌真神的存在，比如几族的巨龙之王，但除了死亡之翼，至今没有听说哪条龙真成了神，或许连死亡之翼都是自吹自擂，这大概是天生强大的代价。 浮冰海湾之外有着巨大的鲸鱼在逡巡，那同样是凌歧的仆从，这又是一件耐奥祖没做到的事情，至此整个诺森德都被凌歧经营的固若金汤，天罗海网密布。 风平浪静的海岸上，忽然传出了嶙峋的波光，几条游鱼跃出水面，像是被什么惊到了，蓝鲸们开始朝着远方游去。 凌歧极目远眺，只看到一大片扬起的风帆！ 第六十九章 人类噩梦 库尔提拉斯的战旗飘扬在大海上，这是一道独特的风景，更具有独特的魅力。它已经用过去的无数实例，证明了自己的无坚不摧。 这或许已经不只是一个国家、一支海军舰队的标志，而是一种信仰。 比如只要在海上，就算其他人类联军的部队，也都愿意插上盟国库尔提拉斯的旗帜，他们相信这会给他们带来好运。 假如说库尔提拉斯是大海中的传说，那么海军上*将戴林·普罗德摩尔，就是缔造这个传说的传奇。他一手将这个岛国从寻常的人类国度，发展成繁荣的商业王国，最终演变为真正的军事大国！ 这段对于寻常国家至少需要几百年努力的历程，库尔提拉斯只用了短短二十年。 然而，一旦有人问起戴林国王，这位联盟第一海军上*将，他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情是什么。 他一定不会回答，说是带领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崛起，而是自己有一个值得骄傲的女儿！ 虽然戴林的外貌粗犷豪迈，虽然他的战斗风格硬派冷血，但这改变不了他是个女控的事实，也奠定了他将来会被丫头卖掉的基础。 戴林的女儿叫做吉安娜，是个极有天赋有思想有道德的三有少女，虽然她的三观未必< 符合父亲的要求，但肯定符合所有鸽派的信条。 这次她并未随军出征，不只是由于厌恶征服和杀戮，更因为她正在达拉然进行一次极为关键的进修，是一次通往高等魔法道路的进修，一般的资深法师至少要50岁以后才能积累够经验涉足这个领域，她如今却甚至还未成年！ 戴林自然更愿意女儿继承自己的武技，但也不得不承认她或许会在魔法之路上走的更远，他从不反对她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是要她学会不再“天真”。 “你说，诺森德有许多特殊的金属，能够打造天然的魔法装备。” 几乎带着大半支海军部队倾巢而出的戴林，冷冷朝着身后一人问道。 他身后是一个髯须黑面的维京人汉子，身材并不高大，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然而肩膀很宽厚，看起来极为壮硕，犹若一扇铁壁。 他的面上有着风霜之色，手上有茧子，手臂上更有许多细碎的伤疤，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倒是与库尔提拉斯锋芒毕露的作风，相得益彰。 可是，即使这人看起来再如何强悍，即使这人真是位强大的战士。但在他建立足够的功勋前，也变得足够“伟大”前，他本是没资格站在戴林身后，离上*将那么近的! 他之所以能站到这里，主要还是因为他提供了一个情报，一个让戴林很感兴趣的、非常重要的情报！ 诺森德居然有着好几种对于卡利姆多和东部大陆来说都极为珍贵的魔法金属！ 戴林·普罗德摩尔，库尔提拉斯的国王，联盟海军第一上*将，也是如今这支仓促形成的远程队的最高指挥官！ 没有人敢质疑他的指挥，当然他也有这样的资格，别说各国王者都未亲至，就算亲自到了，在海上也要听他的。 他对于远征的热衷，当然不会只是为了征讨天灾军团，泰半倒是为了诺森德的私有资源！ 联盟诸国皇帝都对诺森德的物资不屑一顾，认为那是贫瘠之地。 只有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才会明白大海的富饶，这甚至包括许多不起眼的小岛，遑论一整片未开发的大陆！ 对于诺森德那样一个迷之大陆，戴林曾听闻过，甚至派出过探子探索，最终却只得一人活着回来，不久便伤重逝世。 所以在这之前，他只知道上面很危险，也有一些难得的资源，还真不知道在大陆的中心，有着大量名为“萨隆邪铁”的魔能矿藏，甚至还有传说中的“泰坦神铁”！ 早知如此，即使再危险，他那在海上纵横不败的舰队，也早已经把旗帜插遍了整个诺森德！ 根据维京人的描述，戴林知道诺森德有三种主要矿藏，钴矿石、萨隆邪铁以及泰坦神铁。 虽然他很怀疑此人的情报来源，对于泰坦神铁也不奢求，可既然对方能准确说出自己仅知的、少数几个钴矿石的矿点，那么只要对方提供的情报中还有三成是准确的，就值得他为此倾巢而出！ 不提两种主要的、和其他更少见的魔法金属矿藏，仅仅钴矿，就是一种号称能媲美外域精金的高等金属！ 而泰坦神铁，更传说中的金属，是铸造神器的主要材料！ 从前，那只有在一些秘境中有很少产出，从未听说形成完整的矿藏！ 萨隆邪铁虽远不如泰坦神铁，可也能铸造天然的魔法装备、武器，更能加工熔炼成萨钢，铸造高等级的魔法武器、乃至传奇装备！ 他的老朋友安杜因·洛萨，如今的暴风城摄政王，掌中仗之横行的大皇家之剑、刻着金色符文的暴风巨剑奎尔扎拉姆，据说就加入了一块萨钢！ 当然，鉴于材料的收集难易程度，奎尔扎拉姆主要还是以瑟银、恒金和魔化水晶为主来进行铸造！ 就算每一柄传奇武器，都不是单一的稀有材料能锻成，但是单一的高级材料，似萨钢这种材料，也能铸造稍次的史诗级魔法武器。即使是初加工的萨隆邪铁，都能直接锻造中高级魔法武器，若是能大量开采 戴林不敢深想，唯恐现实让他失望，而他其实也已经不需要再听见维京人的答案，他需要的答案早埋在他心中！ 背后的维京人战士，似乎也没准备再给他更多的确认，或许这人自己都不清楚提供的情报是否准确，只是依令行事。 而他的目光，也正凝重的盯着不远处海面上迎面而来的一群蓝鲸！ 一条条蓝鲸隐于水下，但此时阳光正好，它们又太过庞大，所以仍然能看到大片的阴影。 普通陆上战士，经过了一些海洋常识的普及，此刻只觉得稀奇，相信它们人畜无害，当然也藏有对大型生物天然的畏惧。 水兵们更认为这是一种契机，齐声为舰队喝彩。 通常来说，长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都知道，蓝鲸们的确是温驯无害的，在这个位面，有时候它们甚至会表现的非常友善，会“帮助”人类。 维京人维格莱，对海洋并不陌生，这时却偏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恶意！ 在他追随自己的叔叔贝奥武甫转战四方的过程中，他曾无数次见过蓝鲸，甚至有一回还被一条蓝鲸从海妖口中救出，因此对这种熟悉的、温驯的生物充满了好感。 但他从来没有过一次，从这些可爱的大东西身上，感受过如此扭曲的、比海妖更恐怖的纯粹恶念！ “小心！” 维格莱忍不住出言提醒，而后猛地做了个下蹲的姿势，似乎要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震荡和风暴。 戴林微微一愣，周围其他战士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维格莱，他现在活像一只站起来的蛤蟆，形象的确非常可笑，脸上表情更凝重的仿佛如临大敌一般。 一些水兵甚至恶意的猜想，这只好运的旱鸭子，该不会是被蓝鲸吓傻了吧。 许多人都见识过维京人的身手，可能打不表示胆子大，况且这是在海上！ 只有戴林，清楚的知道维格莱有着丰富的海战经验，甚至彼此还做过一些交流，他对这性格沉稳的维京人非常赏识。 不然的话，即使有着大功，戴林也不会时刻将他留在身边，这里面招揽的意思非常明显，只是维京人油盐不进，让他觉得着恼，最近态度才会越发冷淡。 还不等这位海军上*将发问，他忽然感觉船体猛力一震！ 再然后，一股水柱从船头升起，紧接着一只巨大的蓝鲸破水而出，支起上半身朝着同样巨大的楼船压去！ 站在甲板上，士兵们只觉得眼前白花花一片，然后天色蓦然一暗，维格莱就地一滚，只来得及推了把身前的戴林，其他战士已经完全傻眼！ 天空中，凌歧摩挲着霜之哀伤的骷髅剑柄，一股股不属于他的精神力量肆无忌惮的发散出去，海中的蓝鲸攻势更加疯狂了，远方又有大片叽叽喳喳的黑色巨鸦飞来。 凌歧面带微笑，虽不满意霜之哀伤巨大的剑体，可对于容纳着完整的耐奥祖灵魂的伪神器，他还是充分承认了它的作用！ 虽然他自己、甚或林奇，也不是不能控制亡者、乃至分化精神力量操纵生者。 但要这样，就必须时时刻刻耗费精力去控制那些弱者，却是智者不取。 他和耐奥祖一样，或者说比耐奥祖更幸运，在活着的时候，就仗着不完整的恶魔血统觉醒了相关天赋能力，可也在多次尝试过后，放弃了深入发展的打算，而义无反顾的走上了另一条路。 他更愿意靠着神国来支配圣灵、仆从，林奇也更相信自己的力量，或是只在需要的时候，临时从死魂界招募一大群应景的下属！ 被时刻折磨着的耐奥祖的灵魂，有着精神控制方面的天赋和潜质，却没有抱怨的资格，因此很好的继承了这份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第七十章 开胃菜 巨鸦军团，是耐奥祖曾经收服的一支鸦人部落所豢养，数量不多。半月来，即使经过神国中科技研究所的克*隆催化，也只有两三千。这时候铺天盖地，却又是一番威势。 两三千的巨鸦，除了吓人，还能干什么呢？ 两三万、二三十万、二三百万还差不多！那却又远远超出了神国中科技研究所的技术力量范畴！ 凌歧的神国中，仙境不提，大能一堆，造反的话能把他这半神都活活打死几百次。 神国本土部分有了蓝龙的加盟，又有泰坦留下的守护者的加入，如今也有了些起色。 唯独科技研究所，和狭隘的地域一样，只能起到有限的效果，分外鸡肋。 这当然和凌歧吝啬投入有关，否则大量人力物力砸下去，它的用处绝对不止于此。 它如今只能克*隆普通的变异生物，想要复制、复活传奇生物，那是天方夜谭。 如今研究所能做到的事情，仙力神力轻松就能做到，而仙力神力能做到的，研究所却望成莫及，这也是凌歧懒得发展的最大原因！ 科技研究所唯一的优势，就是适用范围极广，并且消耗少，根本不需要本人投入太多精力，只要委以权限，就能坐等收获。 只是这力量，在魔戒位面尚能形成主力，如今却成了纯粹的添头。 几千巨鸦放在平地上，一轮俯冲，也就能对千把人的部队造成影响，打击士气。 碰上精锐骑士，怕连对方盔甲都撕不破，纯粹是撞墙自杀。毕竟它们个头看似比普通乌鸦大几倍，实力却摆在那里，随便一个合格的弓箭手几箭就能射杀。 现在落在海上，落在被巨鲸攻击的人仰马翻的舰队中，它们制造混乱的本事，却委实不小！ 凌歧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那血肉横飞的场面，一些战士捂着空洞*眼眶惨嚎的场景，实在是凄惨。 他没动什么恻隐之心，只是不觉得结果还会有什么悬念。 弹指间强虏灰飞烟灭？那怎么可能！ 随着第一颗火球飞起，随着大炮声响，随着箭雨片片，随着一位位传奇、英雄人物爆发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这儿戏的海天双重攻击告破，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甚至，巨鸦和蓝鲸能造成的有效杀伤，都会比看起来灾难般的场面小得多。 这里是奇幻世界，只要不当场死亡，牧师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在短时间内恢复基本的战斗力。 这里是魔兽世界，普通人的身体素质也和野兽一样。人类的人均身体素质或许不如同一片天空下的兽人，但却比其它大多数位面的人强得多！ 即使掉到海里，即使不会游泳，这对于一般人来说绝对是九死一生，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就算沉到了水底，捞出来说不定还能趁热抢救一下。 但是这样就足够，这种程度的开胃菜已经能让客人非常满意，这对盟军的士气打击是颠覆性的！ 真想要彻底覆灭这群联盟士兵，蓝龙或者冰霜巨龙军团随便放出一支就行，正面强袭，一点悬念都不会有，何必搞这些虚头巴脑的袭击！ 可那样做了，唯一的结果，就是把后来人全都吓得缩卵。 凌歧要的是打击士气，是想把人惹怒，是要让人失落，却不至彻底绝望！ 这种情况下的军队最可怕，却也最符合凌歧的需要。 以诺森德的实力，完全不需要考虑敌人的爆发问题。死亡之翼爆发一下或许能铲平诺森德，这些军人再是爆发，在英雄和传奇的大军面前，和他们发挥失常也没什么两样。 若第一支部队很快覆灭，后续敌人一定会发现自己真正面对的是一座大山，会谨慎前行。而在那之前，他们必高喊着口号，前赴后继的扑向死亡的沙滩，以复仇为名！ 凌歧离去的时候，目光掠过海面，正好看到有个维京大汉，用着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魔法道具，在大海中撑起了一片无形的气罩，非但让自己能直面一头发狂的蓝鲸，更能庇护周围数十的水兵。 凌歧淡淡一笑，凌空朝着那看似无形却极为坚韧的屏障轻轻一点！ 等他驾着辛达苟萨飞远，赶赴另一处海湾，战场上的争杀已接近尾声，被染红的海面漂浮着十几具巨大的鲸尸，点缀着无数黑点，以及登上新船后愤怒莫名的戴林上*将。 凌歧的新目的地，正好和浮冰海湾相对，隔着广博的冻土大陆，位于诺森德两处下垂的犄角。 兽人们已在联盟联军哀歌四起的时候，成功抵达诺森德，并且毫无阻碍的顺利登陆。 部落和联盟，说好了老死不合作，见面就要打。实际真遇上大事，往往也都有着一种潜在的默契，虽然大家都不肯承认！ 要是两支部队当面，就要看指挥官的性格，若是遇上鸽派，未必不能相安无事。而要是碰上戴林上*将这种典型的鹰派，什么都别说，先做过一场！ 北风苔原，凌歧座下魔网守护者玛里苟斯曾经在这里生生开辟出一处秘境，用龙语来说叫做魔环，坐落于北风苔原的西北部，因此对这地方凌歧并不陌生。 神和仆人共享记忆，所以神的眼中没有秘密。 兽人们登陆的地点，恰好是北风苔原的裂鞭海岸，离坐落在考达拉的魔环颇远，却是个非常适合建立港口要塞的地方，由此可见领军者极富战略眼光。 这支兽人部队的规模非常庞大，光是兽人一族就有着影歌、龙喉、影月三大氏族加盟，三个氏族的战士加起来也有三千八百多人，整支部队的规模更高达八千人，比联盟的人还多！ 兽人不比人类，繁殖能力远不似人类想象的，如同野草，割了一茬又一茬，杀之不绝。它们的生存空间狭小，又被联盟打压多年，最近才在萨尔的带领下略微恢复过来，总人口仍不足联盟的三分之一。 人类单个王国派出五六千人都不会伤筋动骨，而整个部落的联军加起来，怕都不满两万！ 当然，这是指部落的正规军，而每一个合格的兽人战士，几乎都能单挑人类的骑士。 兽人族的精锐战士、或是牛头人的普通战士，甚至能和最精良的骑士媲美。 人类骑士合格与否，其标准就是能否人马合一对抗一个全副武装的兽人步兵！ 不能对抗，那就是骑兵，能对抗，才是骑士，还能击败甚至斩杀，就是精锐骑士。 而兽人的勇士标准，往往都是屠杀猛犸，甚至一些亚龙！ 所以除了顶尖的强者，普通兽人的实力的确普遍强于人类，普通成年兽人都有接近新锐的战斗力，稍微训练就是人类的锐士，合格训练都是精英，而牛头人的战士，普遍都在勇士级左右！ 这种实力，甚至让凌歧懒得派出垃圾部队去试探，因为那毫无意义。 兽人当然也有自己的弱点，它们在魔法方面几乎就是白痴，很少有兽人能学会法术，就连巫师、术士、乃至萨满，都是部落的精贵职业。已知的兽人萨满，满打满算不超过二十个，其中最有名最强大的便是通过了元素试炼的现任部落领袖萨尔、古伊尔。 凌歧没派杂牌部队骚扰部落联军，不表示没有给它们准备开胃菜。 亡语者女士，已经为兽人们提前破棺，准备好要献唱一曲死亡凋零之歌。 裂鞭海岸，近百艘巨大的兽人舰船，带着兽类特有的粗旷风格，在腥咸的海风中，停靠在近岸的地方，放下重锚以防搁浅。 一艘艘小舢板离开了战舰，十人二十人一队的兽人士兵开始登陆。 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一切的瓦罗克·萨鲁法尔，对身边友人之子加罗什·地狱咆哮淡淡说道： “看着吧，这里将成为部落另一个前进据点。而这片大陆，必将在十年内成为部落的殖民地！” 听着高阶督军萨鲁法尔的豪言壮语，加罗什只觉心中热血沸腾，只是他心头一动，忽然用同样淡淡的语气说着： “您说的很对，但是您别忘了，萨尔酋长已经听信了那几个人类和那只乌鸦的话。这次远征，是为了消弭未来的灾难！” “所以，我们不是为了征服而来，而是为了和平！” 加罗什愤恨于父亲的遭遇，虽然不至让他彻底背离从小受到的教育和理念，但对于一直都非常尊敬的酋长，也生出了些许不满。 而对于联盟的人，特别是那些精灵，他更是恨的要死，对萨尔明显鸽派的主张更是冷眼旁观。 虽然很多人都认为格罗姆的结局是咎由自取，是过量吞服恶魔之血，已至彻底黑化，自作自受。 他的疯狂杀戮也给部落带来了灾难。 唯有加罗什清楚，自己的父亲只是为了部落一次次牺牲，一次次做着必须有人去做的事情。 萨尔因为自己的经历，坚信联盟和部落可以和平共处，但对于这种谬论，加罗什完全不敢苟同，甚至认为那根本就是一种背叛。 第七十一章 白骨遍野 面对加罗什意味不明的提醒，萨鲁法尔只是淡然的看了他一眼。 不知为何，这年迈的兽人简简单单的一道注视，就让号称最杰出后起之秀的、敢于去神庙屠龙的加罗什，心中战栗。 然而，似乎并未介意年轻兽人的挑拨，萨鲁法尔在加罗什色变之际，忽然又说： “征服，就是为了和平！” “征服整个世界，我们才能获得永远的和平！” 萨鲁法尔是萨尔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但却并不意味着两人拥有同样的理念，至少小咆哮已经肯定，这位父亲的老友，在多年之后，仍和当初悍然饮下恶魔之血时一样，是一个最纯粹的兽人。 他的心中充满了兽人的骄傲，以及对其他种族的仇恨和蔑视！ 至于萨尔——或许他的确是一位合格的、乃至优秀的领袖，但他肯定不是纯粹的兽人。 萨尔，原名古伊尔，曾是霜狼部落唯一的酋长顺位继承人，亦是一名失落在人类世界的低等奴隶，萨尔正是联盟通用语中对奴隶的蔑称。 阴差阳错，奴隶萨尔有过一段美好的童年，他遇上了一位野心勃勃的、又影响了他一生的“养父”。 他的童年，除了满腹阴谋的养父，还［ 有良师和益友！ 若非他的养父最后脑抽，在萨尔兵临城下时杀了他那青梅竹马的“女仆姐姐”，或许如今的萨尔根本不会坐镇奥格瑞玛、成为部落的最高领袖。 可即使那样，即使萨尔已经和人类世界彻底决裂，从他在盛怒下仍不愿意伤害任何无辜，对联盟的普通民众秋毫无犯，从他不反感萨尔这带给他无尽回忆却充满了讽刺意味的称呼，就能看出他那颗摇摆不定的心。 所谓渴望和平，不过是内心摇摆的体现，不过是不愿彻底斩断过去的表现。 他对理想的坚定，其价值更多体现在内忧外患不断的情况下，那时才显得大度、远见、高尚。 无论是因为什么导致他成为了战争中的鸽派，但萨尔的无私，真的不是出于私心吗？ 当人类奴役兽人，当许多地区将兽人儿童都赶尽杀绝的时候，萨尔又在做什么？以仁慈来凸显自己的高尚？ 不屠杀人类平民，站在人类或旁观者的立场，当然是大慈悲大善举。 可在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中，哪还有什么无辜可言，人人都可能拿起刀子，捅向他们眼中的敌人。 所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朋友的残忍，不忍心就是最大的软弱！ 人人可以不忍，人人可以割肉喂鹰，唯独保卫己方平民的战士不行，唯独决策一切的领导者不行！ 在人类世界长大的萨尔，或许有着独特的魅力和超越种族界限的雄心，但根本已经不能算是纯粹的兽人。 兽人的残忍粗鲁和高傲，在它们本身就是民族的信仰，是不败战魂的体现！ 或许萨尔注定将成为一个伟大的领袖，救世主！ 这伟大亦将必然是站在整个艾泽拉斯智慧生物的立场，不是部落单独的立场。 一个民族需要的伟人，不光是那种敢于在危难时拯救世界的大英雄，更得是带领他们扫平六合殖民八荒的雄主！ 为了民族的崛起，谩骂加身不动声色，千夫所指笑谈自若，这才是好领袖。 好的领袖，面对敌人，他们只会说同一句话铿锵有力的话：死掉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所谓政治，若不能佐以霸道，便不成王道。 敌人？拿起武器走上战场的才叫敌人？站在对立立场的，都是敌人！ 加罗什在萨鲁法尔严厉而期许的目光中低下头颅，像是认可了他的话。他的唇角微微出现一缕笑意，让这傲慢勇猛的兽人，也显得狡诈。 裂鞭海岸的北部，有一片巨大的黑土，据说下面深埋着大量珍惜的钴矿石，但蛛魔人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那下只有极其稀少的钴矿资源，深处直通深渊！ 平原上，一只只骷髅如同劲草似的整整齐齐排列着，它们穿着整齐的白骨铠甲，目光中燃烧着蓝色的灵魂之火。 更远处高塔上的，穿着破烂红色法袍的亡语者女士，颅内的灵魂之火猩红一片。 她裂开那张干枯的嘴巴，露出满口烂黄的牙齿，看着麾下的战士，满意的微笑起来。 亡语者女士没有姓名，或许是有的，但不愿再提。 她生前是一位强大的女巫，死后一身法力全都凝聚成死亡之力，几乎是自然变成了尸妖、巫妖，可以说是得天独厚。 在巫妖王耐奥祖活跃的时期，她已经被从冰冠冰川的一处地宫中被迫接受召唤，结束了她偏安一隅称王称霸的时代。 耐奥祖倒也没有浪费她的天赋，很快委以重任，让她成为天灾军团发展下线形成诅咒神教中的二号人物，或许也是诅咒神教里最受耐奥祖信任的人，真正的亲信。 时至今日，凌歧已经不需要耐奥祖视为关键的诅咒神教，在大陆频繁活动。毕竟在他看来，挑起混乱虽对天灾军团未来的发展有好处，可并不符合当下的利益，也不符合他重拳出击扫平一切的理念。 所以他直接召回了诅咒神教的一号二号人物，克尔苏加德和亡语者女士，更利用蓝龙们的法力，在禁忌的通灵术帮助下，将为了更好传道而保留着人类身体的克尔苏加德，直接转化成了永生不死的、强大十倍的巫妖！ 克尔苏加德原本就是肯瑞托的高阶议员，一身实力不容小觑，比之高等精灵王子凯尔萨斯也就逊色数筹，自然转化成巫妖后都会更强，达到中位传奇的程度。而如今，他强大的甚至堪比一些弱小的半神，被凌歧委派到空中要塞纳克萨玛斯里，坐镇其中。 比起那些光有强大力量而无灵活大脑的死亡骑士，具备狡诈头脑和清醒目光的克尔苏加德以及亡语者女士，确实更让凌歧看重，已经许下了神国中永生的名额，让精神被蛊惑控制、同时亦渴望强大和永生的两人忠心耿耿。 可惜他不是死亡神祗，所以不能和收服蓝龙以及泰坦守护者一样直接收服他们，必须经过洗礼和重生，这无疑会浪费他们本身的天赋和力量。 亡语者女士如今是诅咒神教名义上的负责人，亦是白骨军团的最高统帅。 虽然不比欣喜若狂的克尔苏加德，非但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强大力量，还一步登天，手握实权，倒也算破格提拔。 其实比起天灾军团内部的一些强者，被征服的土著才叫可怜，凌歧的队友们则更可怜，几乎再次被闲置，就和魔戒位面时其他小队成员的遭遇一样。 但这能怪凌歧吗？他本就是个务实的人，简拔下属都要先看实力和忠诚。 而无论实力还是忠诚，轮回者队友、特别是新人，明显都是不具备的。 凌歧甚至也从未想过培养什么队友，招募现成的强者队友，都是为了夺人机缘，没安好心。 他这样的人，其实更适合成为独行者，或者说独裁者。想让他舍己为人，或者哪怕进步的稍微慢一点，等等同伴，那都是做梦。 许多故事中主角身边的配角都只能沦为摇旗呐喊的背*景，在凌歧身边，能安安稳稳为他摇旗呐喊的，估计都要偷笑了。 凌歧的心性的确很符合不死族的三观，操控驾驭起来自然也是轻车熟路，丝毫没有生涩。 他不似一些人，明明有着天大的机缘，还要顾虑弱小时受到的教育理念，犹豫彷徨，自己给自己加上一条条枷锁，美其名曰坚持本心，其实不过格局器量太小，害怕改变太多，以致作茧自缚。 说到底，这世上作茧自缚的人岂少，凌歧自己过去不也那样，觉悟和做到是两码事，别提觉悟都无。 强如萨鲁法尔，战争经验丰富，明明清楚身为一个高阶督军要怎么以身作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也在大部队成功登陆的第一时间，率领着先锋一头撞进了亡语者女士的包围圈？ 兽人们的确鲁莽，可这不该出现在高阶督军身上，这是为小咆哮准备的礼物！ 兽人战士在联盟眼中散乱不堪，其实在督军的率领下同样能令行禁止，所以只要督军头脑清醒，至少在战争开始前，兽人们不该因为这种原因而陷入战术的绝对劣势。 先前登陆后，由于萨鲁法尔指挥得当，短短半天就有六七千的战士成功转移到岸上，并且建造了基础的兵营，剩下的则留守舰队。 萨鲁法尔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忽然失控，将临时指挥权转交给小咆哮，亲自率领八百多人长驱直入！ 八百多的兽人先锋，除了萨鲁法尔这个在同伴眼中实力性格都成迷的老牌传奇，更有着近三百的狼骑兵！ 兽人骑兵和步兵的实力差距没有人类骑士同步卒的差距大，可在兽人步兵原本就相当于普通人类骑士的基础下，兽人骑兵的实力其实非常强悍，最弱的狼骑兵也有勇士级的实力，三百狼骑不可小觑，人类世界中向来只有各大知名骑士团能完虐同等规模的狼骑！ 狼骑呈伞状呼啸而过，本就是对环境最好的刺探，也是对步兵最好的保护。 萨鲁法尔不懂什么一字长蛇阵、鱼鳞阵、四方阵，他这时显然也想不到要排兵布阵！ 当两旁前后灰土中忽然爬出大群骸骨战士时，萨鲁法尔首先做的并非调度军队整理旗鼓，而是一个战争飞跃来到队伍最前，迈开惊人夸张的步伐，以比狼骑冲锋还快的速度，猛然撞向了最前面出现的那排最高大的巨型骷髅！ 第七十二章 骁勇 “完全不合格的指挥艺术，令人惊叹的战斗技巧。” 坐在冰霜巨龙身上，居高临下俯视战场的凌歧，给予这位兽人的高阶督军如此评价。 身为兽人唯一的高阶督军，拥有一身精湛的战斗技艺那是在情理之中，但再怎么不擅长指挥，萨鲁法尔可能在这方面不合格吗？ 无论联盟如何贬低，也无法否认这位老辣的兽人将军，曾多次挫败过联盟数位上*将的计谋，它粗鲁豪放的领军风格，甚至让熟悉它的人胆寒，那并不等于鲁莽！ 萨鲁法尔现在，双目却是猩红的，完全没有理智可言，那猩红的光甚至超过了亡语者女士眼眶中透露出鲜红欲滴的灵魂之火的辉光。 这似乎很好的解释了萨鲁法尔此刻的状态，包括他那强的夸张、根本不正常的战斗力！ 他或许曾是兽人中个别的传奇强者之一，或许拥有惊人的战斗技巧，或许曾在吞服恶魔之血后，更达到过上位传奇的程度，但他毕竟垂垂老矣！ 这个世界法则森严，强如神祗都不能说绝对无敌，何况一个受到凡俗之身限制的、一身暗伤的老兽人， 战斗中的萨鲁法尔，单手挥舞着他那柄巨大骇人的双面战斧，竟以一种他那随军出征的亲儿子小萨鲁法尔都从未见识过的狂暴姿态，轻松冲锋突破了十几具身高在一丈开外的巨大骷髅的包围！ 只见他斧起斧落，一道道寒光岂止是联盟传说中能横斩三个战士的程度，怕就算是三个骑士、三位高阶骑士，都当不得他随手一击！ 严密的物质结构，相对夸张的重力，导致传奇都无法成为艾泽拉斯的陆上之神。 除非突破到半神，或是掌握强大的奥术魔法，传奇战士亦不能直接毁灭城池。 可他们的攻击效果却凝固的骇人，全力一击甚至连半神都能创伤，若命中关键，未必不能创造屠神的奇迹。 传奇战士的肉体强大，纵使凌歧轰暴山丘的一拳正面击中，纵使流星火雨的魔法禁咒落下，也最多让他们重伤！ 萨鲁法尔将这另类的强大诠释的淋漓尽致，普通战士只见到他们的督军势如破竹，势不可挡，所过之处寒光一闪，就掀起一片骸骨风暴！ 凌歧的目光由散漫变得凝重，像是发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 萨鲁法尔至今只表现出上位传奇的战斗力，碍于物理规则，更连千人斩万人敌的程度都达不到。 在力竭前，它或许能把勇士级的骸骨巨人当草割，但这甚至不能让亡语者女士感到震惊，因为用士兵去消磨敌方大将的实力，本来就是应有之意。 让凌歧惊叹的，是它那越来越高涨的气势，是完全违背法则的充沛精力，是它对单点的破坏能力！ 它的斧刃上偶尔亮起的猩红光泽，更让凌歧都有种切肤之痛，仿佛会被那简简单单的攻击伤到！ 魔化的兽人督军，惊人的无匹锋芒。 凌歧早知它身上有着恶魔埋下的隐患，也知道那会给它带来临时的强大力量，却不清楚这力量表现在外，竟隐隐有种针对性，像是专门针对着更高阶的存在——半神！ 魔化的萨鲁法尔未必比他年轻时在同等实力下更能打，只是精力更充沛，而且若对上更厉害的敌人，绝对更容易创造奇迹！ 此刻直面它残忍目光的亡语者女士，在它看死人的目光中，似乎也已经被它那柄利斧碾成了碎片！ 亡语者女士原本就有初入传奇的力量，现在获得赏赐，更是稳稳踏上了中位传奇的程度。而且她是施法者、是巫妖，这让她在合适的情况中，绝对比寻常传奇难缠十倍，一人就能当成五六个来用！ 还有什么比敌人陷入包围圈后，更适合施法者发挥的情况吗？ 一道道巨大的寒冰箭在兽人军阵里炸开，分裂成无数细小的冰刺，杀的兽人战士人仰马翻。 一片片巨大的凋零腐土，让刚刚踏足其上的年轻兽人，都在顷刻间老去，像是被吸走了全部生命。 更可怕的是，亡灵们根本不受她负面法术的影响，尤其死亡凋零这一大范围魔法，堪称生者的噩梦，死者的福音，能给骸骨战士带来不小的增益和提高！ 合适的条件下，施法者以一敌众的本事绝对不是吹出来的，亡语者女士一人的法力全部转化成杀伤性魔法，就能葬送一座大型人类城市！ 而魔法，也向来是战士的克星。 只有在有限的范围内，战士才是法师杀手，又或者战士本身有着相当的刺客水准，又或者有着破法者的特殊职称。 萨鲁法尔是纯粹的战士，没有兼修任何其他职业，偏偏却完全逆反了这种定论。 他是骸骨战士之外，唯一不受亡语者女士魔法影响的活人！ 冰箭来袭，他只巨斧一挥，猩红光芒闪过，大量爆裂的寒气让围攻他的骸骨战士裹足。 死亡凋零绽放，那墨绿的诅咒力量如同毒蛇似的蔓延到他的脚边、身上，萨鲁法尔大步踏过，甚至连防御都懒，那一缕缕钻入他体内的污秽，非但没能给他带来生命的流逝，反倒像是为他注入了新的活力！ 亡语者女士生前就是大魔法师，掌握的法术当然不止这一点，只是化为巫妖后，她的确更擅长这两种法术，还有就是被耐奥祖的黑暗灵魂刺激下异变的灵魂之火，带来了操纵人心的力量。 那精神系的力量远不如耐奥祖的强大，现在她更不敢用，方才第一次试图侵入萨鲁法尔的精神世界，她这个货真价实的亡灵，都差点被那股纯粹的杀意弄得疯掉。 强大！邪恶！黑暗！亡语者女士完全不明白鹤立鸡群的兽人督军，是怎么掌握这股生人勿近的力量的！ 但她没有慌张，也没有失措，仍然在稳步后退着，不停尝试变换作战方略。 虽然看起来狂暴的兽人完全克制了她的法术，但是它们不是在单挑，而是在战场上，双方的兵力差距实在太大！ 敌人落入圈套的只得七八百人，己方埋伏的骸骨战士足有三千，巨型骸骨战士更有两百！ 骸骨战士是白骨战士的进化，每个都有相当于精英级的战斗力，或许比不上货真价实的精英，也绝对不容小觑。而巨型骸骨战士，最低都是勇士，其中有一半生前有领主级实力，因为它们生前都是货真价实的冰霜巨人！ 冰霜巨人不是冰霜泰坦，冰霜泰坦更不是众神殿的泰坦，可最弱的冰霜泰坦都有英雄级的战斗力，最弱的冰霜巨人也不会弱于正常的领主！ 没有经过法力灌注和高等法阵转化，自然召唤的亡灵战士都要比生前弱一些，大概要掉落半阶，这和法师转化巫妖的情况恰恰相反。 加上亡灵战士靠的仍然是它们死亡腐朽的身体，所以同阶的亡灵战士也是比不上真正活人的，除非特殊转化的死亡骑士才能例外，它们会比生前更强大，因为它们同样掌握了黑暗力量，介于武职和施法者之间，如同死灵界的圣骑士！ 所以通灵术虽然被生者厌恶，但强者往往并不畏惧，而在巫妖王出现前，在死亡骑士这一职业出现前，历史上也从来没有靠着黑魔法就统治一方的，最多是有巫妖偏安一隅。 亡灵化的巫妖，实力强过生前，纵然失之法术多变，总有补益。 亡灵化的战士，血肉凝固，虽然永远不会疲惫，也不会恐惧，可这意味着它们失去了任何锻炼晋升的机会，也失去了战士最强大的爆发力！ 在数量充足的情况下，谁又会真把亡灵生物当杂草！若非兽人也是出了名的勇敢，光士气方面的差别，就足够让稍逊于同阶人类的亡灵战士，在聚集成堆后，和相同数量的同阶人类战士一争高下。 随着时间推移，兽人战士很快被杀光，只得数骑仓皇逃离战场，朝着来处溃逃。 骸骨战士还剩下不到两千，看似阵亡数量和兽人相当，或许更多些，这却不是兽人战士的功劳。它们疲于应付亡语者女士的魔法，造成的单位杀伤十分有限，唯独萨鲁法尔势不可挡，最少屠杀了有近四百的骸骨战士！ 黑土平原距离裂鞭海岸不远，骑兵一来一回只要几个魔法钟点，相当于三到四个小时。 可等到兽人大部队闻讯赶来，相信依旧在奋勇厮杀的萨鲁法尔，恐怕早就被蝼蚁堆死，它过于深入敌阵！ 兽人们确实悍勇，八百兽人死的不足两百时余者才开始溃逃，这在低中级位面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战斗意志。 萨鲁法尔更是其中佼佼者，明明有着杀出重围的实力，偏偏要一心一意朝着敌军统帅冲去，死战不退，这让他迎头撞上了敌军主力！ 愚蠢！ 亡语者女士如此评价勇猛无敌的兽人督军，某个位面的历史上，伟大的统帅韩信也曾对史上第一猛将项羽给出类似的评价，称之为匹夫之勇。 项羽再强，也还是人，也会疲惫、会犹豫，萨鲁法尔呢？ 第七十三章 出手 一只只疯狂冲上去甚至崩飞了武器都要攀爬到萨鲁法尔身上疯狂撕咬的骸骨战士，被它劲力一震立刻崩开，当空就碎成残骸。 少数尚算完整的兽人战士的尸体，在邪恶的黑魔法力量作用下，直接从死亡的深渊被召回，开始朝着它们曾经最尊敬的督军发起攻击！ 每一步前进都异常艰难的萨鲁法尔，根本无视了大部分攻击，往往不经意的一记横扫，一个战争践踏，就能让身边的死者再入深渊。 它丝毫不顾忌一些扑向它的曾是它麾下最勇敢的将士，事实上方才的战争中，就连最后兽人溃逃时，几乎全灭，领军者萨鲁法尔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它不停咆哮，唱出一曲曲战歌，在掀起飓风的同时，成为了兽人们追随他疯狂进攻的号角，亦是引发最终恐惧的炸药桶，兽人们快全灭时才发现，它们那勇猛的高唱战歌的督军早就疯了，只得少数同样饮过恶魔之血的兽人老兵追随它冲到了最后，倒在了前进的路上！ 抑扬顿挫的战歌声中，萨鲁法尔哪里还是部落的高阶督军，分明就是满脑杀戮和毁灭的屠夫。 陨石坠落，被气势攀升到传奇巅峰的萨鲁法尔轻松扫开，炸裂的石块将周围围攻它的骸骨战士砸死一片。 一发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萨鲁法尔当空一吼，火球爆裂，变成一道倾斜的火环，扫平了他前头数十只骷髅！ 等到最后一只巨型骷髅，被萨鲁法尔拖拽着几只挂在身上的骸骨战士，一记冲锋撞散。 亡语者女士凝固的猩红灵魂之火首次颤动飘摇起来，她惊骇的发现，就在两刻魔法时钟的厮杀之后，她意识中尚连接着的精神光点，居然只剩下不到一半！ 这意味着，沙鲁法尔一人，居然就在短短半个魔法时钟内，扫平了近八百的骸骨战士，这其中还不包括百余巨型骸骨战士！ 怎么可能！！！ 亡语者女士震惊无比，更让她灵魂颤动的，是始终和她保持着两百码安全距离的萨鲁法尔，不知何时已经距离她不足百码！ 二十码，是新手法师的施法距离！初级战士冲锋能有八码就该偷笑！ 四十码，是普通法师的施法距离！合格战士冲锋大概能近二十码，当然这是一种相对的极限，普通战士的极限！ 八十码，是精英法师的施法距离！高阶战士冲锋二十五码，如果专门强化，能冲锋三十码，或连续冲锋两次。 两百码，是大*法师的施法距离！英雄阶位的战士，冲锋距离甚至能达到夸张的四十码，或三十码，连续冲锋两次，无需专门强化。 而传奇法师，普通法术都能在两百码外发射，特殊法术的射程更是不能以道理计，魔法阵光覆盖范围就能大得让人绝望。 传奇战士，一般能冲锋六十码，或四十五码，连续冲锋两次，而这远不是传奇的极限，只是初入传奇的标准！ 战士们的冲锋距离要比同阶法师施法距离来的短，这毋庸质疑。 即使最强的传奇战士，也不可能跨越百码进行冲锋，一次成功，谁都不行，但是他们有战争飞跃，所以两百码才是施法者对阵传奇战士的安全距离！ 纵使在亡语者女士和萨鲁法尔间还挤着密密麻麻的骸骨战士，看着它身后留下的遍地骸骨，亡语者女士却生出了久违的恐惧，那些下属根本不能给她带来半点安全感！ 更让亡语者女士目眦尽裂的是，传奇巅峰的萨鲁法尔，非但在厮杀了这么久后，连她这个传奇巫妖都感到法力不济的时候，还没有半点力竭的迹象。对方的气势，经过漫长的厮杀的积累，更隐隐有突破传奇界限的趋势。一道虚幻的巨大魔影正在它背后若隐若现，呼之欲出！ “继续进攻！” 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淡漠的声音，让亡语者女士心中一惊，灵魂之火颤栗，瞬间打消了激活瞬移魔法，逃之夭夭的念头，同时也感到一阵安心。 原来他一直都在，那个强大的连巫妖王耐奥祖都能收服的存在，她唯一的王！ 亡语者女士眼眶里的灵魂之火骤然炽烈，映的周围一些骷髅都镀上了一层鲜红！ 她忽然抬起手来，只觉体内残余的魔力徒然一降，几乎见底，就连灵魂之火都瞬间变得暗淡，像是被抽空了精神力量。 与此同时，一道虚空中透出的猩红锁链，忽然一下子缠绕在百码外的萨鲁法尔身上！ 失控的萨鲁法尔，只来得及稍微安排下战事、连独子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的萨鲁法尔，匆匆带着先锋兵团冒进的萨鲁法尔，势不可挡的萨鲁法尔，直接被那道来自虚空的锁链禁锢住！ 被禁锢住的萨鲁法尔，一挣之下没能脱开锁链，又是一记战争践踏，加上附着雷光血色的横扫，将周围清空一片，让它势不可挡的脚步的确停下了，禁不住脑海中眩晕的亡语者女士微微松了口气。 凌歧冷眼旁观，明白亡语者女士其实已经心存恐惧，否则她这一击就不该是猩红锁链，而是血色之矛！ 就在亡语者女士再次下达让下属不计伤亡进攻的时候，萨鲁法尔的气势就像是达到了某种临界点，这一停下来，反而成了最后的催化！ 萨鲁法尔抬头低沉的头颅，目光中的血色不知何时退去，变成了最深邃的黑暗。 他那苍老的面容沟壑密布，就像是瞬间老去了十岁，精神气势却随着寿命的流逝疯狂暴涨，最终凝成一点！ 它那绿色的皮肤不知何时变成了棕色，如今一片鲜红！ 它浑身一道道细碎交错的伤疤，脸上深邃的沟壑，就像是大地的裂缝，直达深渊，逸散着一股股黑色的不祥之气！ 真实不虚的黑气从萨鲁法尔身上冒起，于背后凝聚成一张充满邪恶味道的嘴脸！ “叛徒！！！” 那巨大的魔脸死死盯着亡语者女士，或者说盯着亡语者女士背后的存在，怒然用恶魔语吐出了这两个字！ 一阵充满纯粹邪恶的暴风刮起，周围意图围上来的骸骨战士就像是遇到了克星，颅骨内的灵魂之火纷纷熄灭！ 只是一个瞬间，亡语者女士麾下伤亡殆尽，这还不止，就连她自己的灵魂之火，都在暴风中摇摇欲坠！ 似乎没想到亡语者女士能扛过这一击，更别提利用这种方式攻击她背后的存在！ 那巨大的由黑气组成的恶魔头颅，狰狞的表情流露出些许惊讶，最后复归邪恶！ 磅礴的黑气倒灌进入萨鲁法尔体内，他浑身肌肉膨胀，就像是顷刻间焕发了青春，唯有满头灰发，刹那霜染！ “死！！！” 萨鲁法尔发出了咆哮，那声音却像是复合重叠的，有萨鲁法尔的，也有方才那恶魔——基尔加丹的！ 锵！ 铿锵之声过后，几道缠绕着萨鲁法尔的猩红锁链，弹指间就被这气势力量完全凌驾于传奇之上的兽人崩断。 凌歧目露异色，虽然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基尔加丹的能力，但是这仍然没有超出他的接受范围。 基尔加丹能让一个老迈的兽人瞬间爆发出堪比半神的战斗力，甚至能斩杀一般的半神，但这吓不倒他！ 他不是此界的半神，不是除了有限不灭特性一无所有的怂货！ 此界半神特殊，最弱的半神都能借助信仰之力重生。然而强如守护之神、号称最强半神、被人怀疑已成真神的雄鹿马洛恩，都未必真能敌得过异界的强大半神，比如仙界的战将杨戬！ 这些半神提前具备了真神的一些特征，本身实力却限于位面规则，并不如何强大！ 凌歧来到此界，也要遵守这一界的基本规则，但他有神国，神国就是用来破坏规则的，他还有临时爆发出真神级战斗力的手段！ 轰！ 战争飞跃，传奇战士的战争飞跃妥妥能横跨七八十码，萨鲁法尔的战争飞跃更夸张，直接从百多码外挣断了最后一根锁链，凌空来到了亡语者女士头顶，一斧劈下。 利斧下的亡语者女士亡魂大冒，这时她连灵魂之火都尚未稳定，发出最后一击后，体内的法力更几乎告罄，哪里还能抵抗那从天而降的雷霆一击！ 那疯狂的杀意，血色的光芒，甚至让亡语者女士怀疑，她若被一击命中，只怕连复活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巫妖的确具备不死性，只要命匣还在，只要有人肯为它们献祭力量，一样能和半神一样重生。 然而它们毕竟不是半神，除非自身实力也达到半神级，譬如现在的克尔苏加德，否则命匣终究是有形之物，能被找出来毁灭，也能被特殊攻击波及消灭！ 此刻那从天而降能够屠神的雷霆一击，就让亡语者女士觉得，那绝对能让她目前这具身体、连带着藏在冰冠堡垒的命匣一同毁灭！ 不甘、痛苦、悔恨、绝望、解脱、恐惧！ 巫妖不该有的情绪，也许是被埋葬而非彻底消失的情绪，再度死灰复燃。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声龙吟，一道巨大的身影几乎在千钧一发之际提前坠落，阻拦在她的面前，将这可悲的女巫妖稳稳庇护住！ 第七十四章 斩杀 “法天象地！” 最高可达百丈的法天象地，会根据所处世界不同，被压制到不同的程度。 在艾泽拉斯位面，凌歧施展法天象地只得三丈法身的变化，然而那已经足够巨大、强大，让他拥有了完全凌驾于马洛恩之上的力量，此界真神级的力量！ 阿克蒙德能生撕马洛恩，不代表基尔加丹也可以，更不表示魔化的萨鲁法尔能做到！ 萨鲁法尔饮下的恶魔之血，或许比凌歧获得的那些还要霸道，但这最多也就让格罗姆·地狱咆哮阵斩塞纳留斯，让萨鲁法尔靠着拼死一击有机会击杀普通半神，或是击败不算太强的上古之神！ 轰！！ 巨大的爆炸在萨鲁法尔的巨斧和受到法天象地影响后更加巨大的霜之哀伤之间出现。 霜之哀伤也许还不是真正的神器，但勉强也能当成神器来用，因为在力量层面，它丝毫不逊色真正的神器半分！ 萨鲁法尔手中的巨斧亦是精品中的精品，叫做高阶督军的利斧，很普通的名字，却是当之无愧的传奇武器，也只是传奇武器！ 在以往的碰撞中，只有被萨鲁法尔手中利斧斩断的武器，没有能撕裂斧头的兵器！ 在以往的碰撞中，只有被萨鲁法尔扫飞的敌人，没有能拍飞他的强者！ 已知的部落强者里，萨鲁法尔或许不是最强大的，至少很多人认为格罗姆·地狱咆哮就比他更强，萨尔则比格罗姆更强。 但是，他绝对是最有力量的，他的力量不逊色牛头人的传奇酋长凯恩·血蹄分毫！ 就是这样一个号称拥有最强力量的兽人，号称可以与巨龙搏斗的兽人高阶督军，此刻生生被一道纯粹冰冷的剑光，扫飞出去，开膛破肚！ 只是一击、正面碰撞的一击、萨鲁法尔败了、败在了自己最强的一点上！ 他老了，终究不是当年那个无敌的勇士，也没有格罗姆那种二次喝下恶魔之血的勇气和魄力！ 最重要的是，他面对的是一个真正敢号称强大的半神。 只有能屠神的半神，才能在诸位面无数半神中号称强大。 随着萨鲁法尔的倒下，亡语者女士充满敬畏的看着眼前巨大的魔神。却不知那魔神，正在考虑该怎么处罚她这个无能的失败者。 “我的麾下，不需要累赘！” 转过身去的时候，巨大化的凌歧如烈日灼眼的目光中只有冰冷和不满。 亡语者女士开始颤抖，这次是真正的颤抖，不含恐惧的纯粹出自本能的颤抖。 面对爆发出超强战力的萨鲁法尔，她还能、还敢挣扎一下。面对基尔加丹，她也只是绝望、只是恐惧。而面对近在眼前的凌歧，她却发自本能的恭顺，连恐惧的念头都不敢有。事实上除了服从，除了身体本能的敬畏，她根本不敢转动任何多余的念头！ “尊敬而至高无上的王，无能的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亡语者女士沙哑着声音，跪在累累白骨中，如此平静的回答。 凌歧俯视着一地或残破或完整的白骨，间或兽人的尸体和鲜红的血液。 他的脑海中暂时忘掉了对亡语者女士的不满，忽然灵光一闪，勾勒出一个绝妙的阵法。 那是最近一段时间“精研”魔法之后，站在众神的高度，逆向学习魔法奥义的结晶。 限于时间，他如今还只深入研究了通灵术一门禁忌学问，但在程度上，他敢夸口自己已经超越了任何一位亡灵魔法大师。 随着他的心意，神国内的仆从，魔网守护者，开始提供磅礴的精纯法力，再经由他的调动，输入到空间背后一处处虚无的节点中。 许多人都认为，只有半神级法师才能掌握虚空布阵的手段，却不知道只要看透了位面和空间的本质，随随便便一位合格的法师，都能凭空起阵，差别无非是法阵的规模和力量的大小！ 三幅交错的六芒星图在地面上勾勒出一个奇诡的图案，中央是一个六角的圆环，圆环以萨鲁法尔的尸体为中心。 一股股骇人的死亡力量从周围凝聚，倒下的兽人战士和骸骨军团提供了相当的死亡之力，又有纯粹的黑暗力量，不停自地底的深渊被吸引、拔出！ 凌歧能听到深渊缝隙中恶魔不甘的哀嚎，然而它们只能无奈的看着周围环境中的、乃至身体中的魔能一点点消失，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 一道深渊的碎片形成的裂隙，几乎已成为一处独立的秘境，对于本土的强者，或许是最大的隐患和灾难的源头，在凌歧看来，它无非是一个豢养池，上位恶魔能自其中捞鱼，他也能取水！ 轰！！！ 狂暴的黑暗和死亡之力让萨鲁法尔被开膛破肚的伤口瞬间“愈合”，它的身上隐隐透露出一股“生命”气息，它的灵魂自地狱被召回，它的眼睛再度因为不甘和愤怒而睁开。 那猩红的眸光，充满了杀戮的欲望，可它的刀锋再也不能指向它最恨的敌人！ 跪倒在地的亡语者女士羡慕的看着法阵中的“萨鲁法尔”，虽然和她了解的死亡骑士转化仪式不同，但她能感觉到萨鲁法尔身上近乎溢出的磅礴黑暗力量，这是一位新生的半神级死灵骑士！ 半神级的死亡骑士，死亡使者萨鲁法尔，堪比原本的巫妖王！ 魔兽世界的位面，在不久的将来，原本也会有一位死亡使者萨鲁法尔。 那是萨鲁法尔大王、瓦罗克·萨鲁法尔的儿子，小萨鲁法尔、德拉诺什·萨鲁法尔，名字意思是德拉诺之心。 如今刚刚达到上位英雄程度的小萨鲁法尔，怕是还在朝着好友加罗什咆哮着不满于父亲的突然离去。 而在凌歧了解的魔兽世界系列电影里，小萨鲁法尔在转化为死骑后，曾试图“感召”它的父亲，在劝说失败后，又发出威胁，自诩成为了比萨鲁法尔更强大的战士，让老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结果当然是父子相残，好一顿胖揍。 名不副实的死亡使者，最终获得解脱和净化，正义之矛再次审判了黑暗 如今的事实是，老萨鲁法尔变成了死亡使者，小萨鲁法尔将会站在天灾军团的对立面。 挨不了阿尔萨斯一击的小萨鲁法尔，面对进击的老爹，又能抵挡几招？ 凌歧恶意的联想，在萨鲁法尔大王虔诚的膜拜和忠诚的宣言中被打断。 这是凌歧第一个亲手召唤的死骑，却并无心腹的感觉。 黑魔法能让仆从“忠诚”无比，但比起神国的圣灵，这种忠诚明显能够被动摇，仆从本身也并不甘愿！ 看着那重新拿起被黑暗力量重铸的督军之斧的半神死骑，凌歧对这意外之喜最大的喜悦，却非因此多了一个得力下属，而是他终于能和西提斯一样，赋予目标黑暗力量了！ 虽然这要借助通灵术，虽然这远不如神国的力量便捷可靠，但这是知识的力量，更是他自己的力量。 凌歧忽然又将目光转向了同样跪在脚边的亡语者女士，尚未散去的法阵最后凝聚的一点黑暗力量，随着他的目光，开始朝这位女巫妖身上汇聚。 和萨鲁法尔无声无息的转化与强化不同，亡语者女士能感到力量的点滴增强，这同时也给她带来了无边的痛苦，当真是痛并快乐着！ 凌歧漠然看着女巫妖剧烈颤抖的身体，仿佛感受不到她的恭敬和悔意。 他是一个非常公平的人，亡语者女士的失败或许非战之罪，概因实力不足，但她的确让人大失所望。 所以他将慷慨的赐予她更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能够让她在下一次顺利完成自己布下的任务。 又因为她的确有负所托，所以提拔的同时要有惩罚！ 凌歧很公平，倘若她在战争中的表现很完美，即使失败了，也只会有赏赐，而不会惩罚，亡语者女士明显连那么简单的要求都做不到！ 大概中位传奇程度的亡语者女士，在被磅礴的黑暗力量强行提升到上位传奇程度后，就失去了黑暗的眷顾。 凌歧不是不能让她变得更强，以他对通灵术的掌握程度，就算不能让她直接成为半神，毕竟亡语者女士生前的实力也不过勉强够得上传奇，可做个传奇巅峰还是不难的。 可他又凭什么为每个下属都尽心尽力？还是这种失败者！ 魔王的麾下不可能全都是大魔头，总要有中号小号的魔头，还要有杂兵。 一次两次的失败，凌歧会给重要下属重新来过的机会，甚至会想办法提高它们。 若是失败的次数太多，多的让他都彻底失望，那么无论是能力不足还是运气不好，他都不会再给它们机会，只会一路贬谪。 慷慨是有价的，不是无价的。 凌歧会用白来的力量慷他人之慨，但绝对不会舍己为人，即使只是损失自身力量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就能让别人一步登天！ 亡语者女士很不幸，在强行将原本最多巅峰传奇的死亡骑士萨鲁法尔提升到半神级后，剩下的黑暗力量，早已十不存一。 第七十五章 怒火 兽人从来不缺悍勇，和它们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一样，战场背后的兽人，同样笃信着粗鲁和野蛮的信条，多数人管那叫无畏。 当兽人的逃兵带回了督军遭到伏击的消息，代理督军加罗什除了预料中的震惊，更多表现出来是无法抑制的怒火！ “轰！” 德拉诺什·萨鲁法尔、小萨鲁法尔、命定的死亡使者，一脚将瑟瑟发抖的兽人逃兵战士踹到门口，顿时撞得头破血流。 加罗什·地狱咆哮冷冷看着，传说中爱兵如子的小咆哮竟然对此完全没有表示。 八百兽人强兵，最终只得数骑溃逃，这究竟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逃兵的无能？说明了牺牲者的勇气？ 它能直接说明的，是敌人的强大！ 假如和队伍一起失陷的不是部落联军的最高统帅，假如那位高阶督军不是前不久才确定可以被拉拢，假如动手的不是小萨鲁法尔，假如这个逃兵表现出哪怕一丁点兽人的“勇气”、让加罗什欣赏，那么，也许他会稍微给它一点特殊的关照！ “我的麾下，不需要丧胆的鼠辈！” 加罗什的话，即是最终的宣判。那决断，寒了逃兵的心，暖了德拉诺什的脾，也激发了大部队同仇敌忾的士气 或许加罗什永远不可能成为萨尔那样的世界英雄，但他的确是一个合格的政客、野心家，这种独特的天赋，在他还在故乡德拉诺的时候，就已经展现出来。 眼看着守卫将逃兵拖下去枭首示众，加罗什又扭头安慰了德拉诺什一番。 实力比德拉诺什强出一大截的加罗什，反而更了解老萨鲁法尔的恐怖，根本不相信对方会失陷在那样一场埋伏中，即使逃兵带回的消息对老督军非常不利。 “准备出发！看来这里的土著还不明白兽人的强大！” 加罗什以这句话结束了这场临时的会议，亦代表着庞大的军队将完全运作起来！ 当四千多的兽人大部队来到黑土平原的时候，它们只看到了一地被抽空了血液的伏尸，还有大量的白骨残骸，仿佛是古代战场的缩影。 这诡异的情况，让人心寒，加罗什却冷笑连连。 他甚至没有下令让军队收敛战友的尸体，直接就命令部队朝着前方开拔。这遭到了部队中少数人的反对，但是直接被他暴力镇压，更为此杀掉了巨魔方面的代表，他想以此来展示他的决心。 杀掉巨魔将领，倒不是针对这个种族，的确是对方的言论过激，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况且，他虽然并不是那种只相信兽人的将军，可对于部落中的其他成员，包括牛头人在内，也的确是没有对待兽人时的亲近的，一味公事公办。 “不论敌人有多么诡异强大，在我加罗什·地狱咆哮的兵锋下，所有抵抗者都要灰飞烟灭。” 加罗什看着下属送来巨魔沃森的头颅，听着对方关于同时处理掉多少反抗者的汇报，对这支已经完全属于他的队伍，如此吼道。 诅咒之地，被废弃的黑暗之门前，一阵光华闪动，一名昂藏的绿皮兽人倏然出现在传送门的入口处。 传送门还是被废弃的状态，这证明它并非来自外域德拉诺，这扇黑暗之门还没有打开，那么它又来自哪里！ 绿皮兽人样貌威武、身材高大，和加罗什竟然有七分相似。至于剩下三分，则是加罗什完全不具备的稳重、沉着和自信！ 加罗什是自傲的，然而他的傲气更多来自血脉，来自初入传奇的实力，过分浮于表面。 其实他自己也很清楚，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他加罗什还没有骄傲的资格。 它的傲气是自负，并非自信。 而这个兽人，这个忽然出现的、和加罗什有着七分相似的兽人，身上的自信却是一种百折不挠的气势，更有着睥睨人间的眼神！ “唔” “放弃了古神的力量，换来的就是这样的新生？” “无尽的轮回，一次次的失败。” “这，不是我想要的！” 这个兽人的目光中闪烁着星河陨灭的场景，一道明亮的白线在其中贯穿而过，像是串联始终的命运长河，偶尔会起伏，但终将归于平静。 可惜这贯穿始终的白线，终给人过于单薄的感觉，仿佛它只是命运长河中微不足道的一滴水，而非整个河流！ 兽人的目光洞悉着空间的本质，他很快将视线转向北方。 在某种或被称为命运丝线的牵引下，他的目光越过了无垠之海，来到了一片永冻的大陆，看到了另一个——它！ 兽人的目光凝注，岩石般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我’的身上，怎么会有恶魔之血的味道！” “那甚至不是马格诺斯的味道！而是真正深渊的味道！” “那是什么？” “新的巫妖王？” 兽人惊疑不定，远在无数公里外，刚刚回到冰冠堡垒的凌歧，似是有所感应，忽然看向了天空！ 诺森德的天空是灰蓝色的，既有着纯净和美好，也有着风暴和压抑。 凌歧似乎察觉到了一点命运之力的痕迹，那是一条被撬动的命运之线，线的一端是一个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另一端却非无垠的命运之河，而是某个借助时光之力临时跳出长河的第三者！ 倘若是在神国吸收了月光宝盒的时空之力前，倘若没有主宰的特殊要求，他此刻一定会亲自出手，想办法将那只躲在命运背后的虫子揪出来，夺走它最大的机缘！ 凌歧挥手，正待发动神国中的力量，追捕那只小虫。 想了想，他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通过意识，他向空中要塞的最高指挥官克尔苏加德发布了一个新的命令！ 浮空要塞纳克萨玛斯隆隆开动，它悬浮的更高，一道隐隐泛着绿色的巨大光幕，纯粹以符文字体构筑的光幕，如同声波似的扩散开来，以纳克萨玛斯为中心，很快将整个冰冠冰川笼罩起来！ 纳克萨玛斯内，一名正在为大巫妖调配药剂的人类，忽然愣了一下。 他面色忽晴忽暗，喃喃自语着。 “他感觉到了？！” 大海上，几十艘行进中的巨型军舰，乘风破浪，开往新的大陆。 一名容貌英武的年轻女性，浑身包裹在性感的黑色紧身皮衣中，冷冷看着面前冷汗津津的中年人。 “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知不知道，为了离开时光之穴，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年轻的女人声音平静，甚至没有流露出多少气势。 队伍的新人巴森却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什么心思都没有。 “饶命！队长饶命！女王饶命！” 他胡乱喊着，显然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过眼前之人的行事作风。 “女王饶命！大王饶命！不是我不提供情报！不是我不提供情报！实在是我所知的情报！和这个世界的真实情况出入太大！不敢说！我不敢说啊！” “我玩过魔兽天下这款游戏，可是在游戏中，黑龙同样是五色守护巨龙之一，是一起帮助土著守护世界的传奇英雄之一！” “我不知道您会在这个世界受到敌视！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面对着巴森痛哭流涕的解释，英武的女人咧嘴一笑，帅气的容貌也显出几分狰狞。 “是吗？那么，让我来证明你的忠心吧！” 自从自其他队友处得知，这次提供重要情报的新人，竟然有私藏后，卡丽佳德就燃起了冲天的怒火，根本没准备绕过他。 即使他真和自己说的一样，提供情报时并不存在歹意，他也罪不可恕。 卡丽佳德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条残暴的黑龙，但更不认为自己是一条可欺的黑龙，她有着黑龙所有的优缺点！ 她左手一张，就像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在她掌心出现，又像是她那柔软的酥手眨眼变成了巨大的龙口，芊芊五指就是最锋利的獠牙！ 巴森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像是被空间挤压过一样，喀拉拉坍塌成一个血球，最终凝缩成一粒芥子，消失在卡丽佳德的掌心。 卡丽佳德咂了咂嘴，像是品味着什么东西，时而蹙眉，时而沉思。 “唔守护巨龙耐萨里奥、强大的黑龙之王、大地的守卫者，和青铜龙王、永恒者诺兹多姆，红玉龙王、生命缚誓者阿莱克丝塔萨，绿龙之王、沉睡者伊瑟拉，蓝龙之王、织法者玛里苟斯，为了抵抗燃烧军团的入侵，共同铸造了一块名为‘巨龙之魂’的白金圆盘，击败了外来的入侵者。” “燃烧军团的高阶指挥官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是堕落的艾瑞达人，入侵艾泽拉斯时被混乱英雄伊利丹斩杀。” “巫妖王阿尔萨斯，取代了耐奥祖，成为新的巫妖王，最终被吉安娜成功救赎，晋升为光明守卫。” “燃烧的远征潘达利亚的熊猫人大地的裂变” 卡丽佳德迟疑着，对这些情报完全无法评估价值。 第七十六章 加尔鲁什 魔兽天下？魔兽争霸？艾泽拉斯之旅？诺拉纪事？ 类似的故事在异位面流传甚广，很多的游戏、小说、影视作品亦或诗歌中都可能涉及。但那毕竟经过了艺术加工，谁也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乃至加工成这些故事的灵感，莫非就当真是异位面的真相？ 这个新人所知的，魔兽天下的游戏背*景，以当前的艾泽拉斯位面为准，就有许多谬误之处。 卡丽佳德都能指出其中几处最大的、极为明显的错误、或者说差异。 她原本对这个世界所知也不多，还不如那个新人，若是先获得这份情报，说不得会被误导。 可在时光巢穴的时候，眼见说服不了青铜龙族的长老出手相助，甚至对方更隐隐流露出敌意，卡丽佳德果断出手、悍然翻脸，成功击杀了数只年轻的青铜龙，又利用本身的天赋能力，窃取了它们的记忆，接着扬长而去。 对于未来，年轻的青铜龙无力预测，可对于既定的过去，生命漫长的龙族绝对比任何人类都知道的更清楚，即使是龙族中的“年轻人”。 死亡之翼耐萨里奥，其身份的确是大地的守护者，这没错，可在这个位面的历史上，在万年前的一场大战中，它分明背叛了龙族，抢走了巨龙之%　魂，企图以此来控制所有龙类，完成制霸世界的野望！ 至于燃烧军团的成员结构，其领袖是萨格拉斯，堕落的青铜泰坦，也被称为黑暗泰坦，那无可置疑。 可是内部高阶指挥官，二三号人物、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清一色都是真正的深渊恶魔，是一种比深渊领主更古老、更恐怖的生物，根本不是什么堕落的艾瑞达人，这一点几只青铜龙的记忆中都很清楚！ 这个世界的青铜龙族，也不是单纯的时光守护者，它们的族长诺兹多姆，据说就是时光之力的具现，已经神隐到时光长河中。 青铜龙族，是一种以龙为形态的特殊生命，初代的几只青铜龙，和巨龙*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卡丽佳德好歹是资深轮回者，当然知道平行空间的概念，但手握着这样一份完整的情报，却坑爹的不能用，这无疑让它十分失望，有种一拳打在空处的感觉。 就在母黑龙为了一份完整的、却充满不确定性的情报而犹豫不决的时候。 冰冠堡垒内，凌歧也收到了天灾军团头号鹰犬、克尔苏加德的最新汇报。 “哦？你已经将天灾瘟疫改进成功？不需要瘟疫蒸锅就能快速进行传播？” “另外，还有个新人，想见我？” 凌歧思考着克尔苏加德的汇报，主要是集中在天灾瘟疫方面。至于新人的请求，他基本没怎么考虑。 已经个人负4分，团队负2分的凌歧，在之前的战斗中稍微弥补了三个队友被他杀害，一个队友因他而死带来的负面效应，对于新人的价值更加不以为然。 刷分，对他而言太容易了。人，是不会刻意去记住自己踩死过几只蚂蚁，又或者其他蚂蚁会对此有什么反应的。 包括林奇在内，他的队友都已经在不久前，就被他“安置妥当”。除非他大败亏输，或者天灾军团全部反叛，否则他们不会有任何危险，同时当然也失去了自由行动的权利。 那些队友太弱，根本不值得他去费心，他们的力量加起来，也就林奇一人稍微能看看。 若不考虑躲在暗中、或是没能同时降临的独一之神，不考虑林奇召唤死魂界尸鬼大军的能力，他的实力也许看都不够看，也就和克尔苏加德相当，能不能击败玛里苟斯都很难说，多半会被蓝龙之王碾压。 凌歧当初创造林奇的时候，直接赋予了他完整的灵性和灵魂，就算没考虑过主宰会横插一手的意外，也设想过养虎为患的情况。 幸运的是，和预料中的一样，那完全不会成立。 同一支队伍中，实力的划分永远是阶梯式的，除非脑残的想搞大同、故意削弱自己，不然真实情况永远是强者愈强、弱者越弱。 这并不是说弱者变弱了，弱者也会进步，可相对强者大步的奔跑，竞走乃至漫步的弱者，的确会被远远甩在后面。 就和现实社会里贫富差距的情况一样，两极分化才是现状。想让先让富带动后富，人人富裕，永远是一种美妙的设想、纸上的画饼。除非人人的道德觉悟都高到圣人无欲无求的程度，才能人人平等，那么有着如此精神境界，物质层面的差距，本也没意义了。 越来越强大的凌歧，正以一种林奇都要为之窒息的方式拼命前进。 仰着独一之神鼻息的林奇，至今还在为那随身的老奶奶而头疼。 凌歧却已经从最初面对独一之神时只得侥幸自保，成长到如今能勉强抗衡、起码已无多少后顾之忧的程度。 这固然是独一之神每况愈下，也未尝不是凌歧令人瞠目结舌的成长速度！ 他的神国太特殊，特殊到别的神需要一万年时间积累沉淀的底蕴，凌歧轻易就能靠着掠夺拥有！ “瘟疫的情况，还要继续研究，你派人将新的瘟疫弄到东部王国，去洛丹伦王国试验一下，就由当地的诅咒教派负责。” “至于那个想见我的人不见！让他好好工作，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期望。” 凌歧冷冷回答，表示克尔苏加德要抓紧时间搞他自己的研究，以后都可以无视那个新人特殊的请求了。 对于愿意上进的新人，凌歧乐得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提供优渥的成长环境。他可没兴趣真养一群肉猪，种一堆狗尾巴草。可是被包养就要有被包养的觉悟，他这只是一手闲棋。 纳克萨玛斯，黑暗大厅，当奇瑞从大巫妖克尔苏加德口中听到凌歧的回复，他那颗摇摆的心几乎是刹那就跌落冰窟。 表面上，奇瑞只是平静的转身离去。 实际他的心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黑色的火焰，冰冷的邪火！ 他有天赋、善于伪装，这在他看来都是资质和能力的体现！ 有这份能力的他，无论投靠任何人，都该获得最高规格的礼遇，要三顾茅庐、扫榻相迎，那个家伙怎能如此傲慢！ 若非凌歧似乎也有着洞彻命运的目光，自矜真实之眼的奇瑞，根本连理都不屑理他！ 再强大的力量，也不过是浮云，唯有能洞悉一切表象下的真实，才是真正无敌的资本！ 艾泽拉斯、东部王国大陆，诅咒之地的黑暗之门前，正当盛年的加尔鲁什一步踏出，就像是踩碎了虚空，整个人忽然开始变得飘忽。 很快，他的身影就从原地消失。 这种踏破空间的能力，在这世界上根本不该存在！ 凌歧能做到，也是靠着神国内时空规则的力量，和本身强大与否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更不敢轻用！ 几乎就在加尔鲁什淡去的瞬间，诺森德灰蓝的天空下，正在率领部队急行军的加罗什，莫名朝着半空凝望了一眼，似乎有所感应。 当然，他什么都不会看到。 年轻的加罗什很快收回目光，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中有股热血开始沸腾，这种感觉很早以前就有过，可直到方才不久前，他才真能感觉到那股磅礴的力量。 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梦寐以求的东西！这让他惶恐、欣喜、警惕、惊惧！ 不久之后，被他盯视的地方，空间一阵波动，一名威严的兽人霸主出现在那里。 目送着离去的兽人代理督军，加尔鲁什眉头微皱。 “好弱” 加尔鲁什给了曾经的自己这样的评价。 勉强达到传奇标准，连一般的下位传奇都不如，在他看来，真的是弱爆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里究竟还是不是他所了解的艾泽拉斯大陆，而那个和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年轻兽人，又究竟是不是他！ 在他遥远的记忆中，当他远征诺森德的时候，也就是几年后，分明已是上位、接近顶级的传奇强者。连当时的部落领袖萨尔，都为他的实力感到惊叹。而在这个年代的他，好歹也该有接近上位传奇的水准，中位传奇是妥妥的，毕竟战士的等级越到后面越难提升。他一直被誉为战歌氏族千年来天赋最杰出的兽人，十二岁就成为了部族的英雄。 在加尔鲁什更遥远的记忆中，他的父亲给他带来的耻辱，一直是他的心病，却也成为鞭策他成长的动力，对恶魔之血可谓厌恶极深，沾都不会沾一下！ 直到部落的领袖、霜狼氏族的酋长萨尔找到他，告诉了他关于父亲背叛和堕落的真相，他才有了精神层面的升华，那也是他打破下位传奇屏障的契机！ 当他明白在自己的生命中，除了追逐力量，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东西，不得不去守护。他就明白，自己的未来责任极重，不光要成为最强大的兽人，更要成为最伟大的兽人！因为责任太重，所以在对外的决策时，他的心中容不下任何妥协和仁慈！ 第七十七章 萨尔的梦 再次想到萨尔，加尔鲁什心头泛起无边的感慨。 他不得不承认，萨尔对他的影响真的很大，也许比名不副实的父亲格罗姆·地狱咆哮都大。 可就是那样一个半师半父的长者，在他几乎要站在人生巅峰，获得天下无敌的力量，并且率领兽人制霸两个不同的平行空间的最后关头，萨尔击败了他，破坏了他的好事！ 若非当时他早已在一些“异人”的帮助下，提前掌握了时光碎片的力量，并且并未真的沦陷在古神的力量中。 只怕他真要和他的部下、以及那些来历不明、立场不明的“异人”一样，统统陨落在元素众神的怒火下。 后来的一次次时光之旅，那无数个平行空间，更是让加尔鲁什见识了艾泽拉斯大陆的广博，鉴证了无数秘闻的存在，他本人亦成为命运之外最大的变数。 虽然他在掌握时光碎片的力量后，仿佛彻底失去了命运的眷顾，运气差到了极点，一次次穿梭到不同位面的不同时间点，一次次试图改变异位面的过去或未来，试图率领兽人走向巅峰，又一次次被青铜龙族和其他神秘高手追杀，一次次尝试到功败垂成的苦果。 在这过程中，他收货的并非只有失败，还有真实不虚的力量，和价。 值难以估量的宝贵经验。 他变得越来越强、也越来越成熟！ 如今的他，甚至能有限借助时光之力，在特定的位面、特定的时间内，进行有限次数的定向跃迁！ 跃迁、又称闪烁，是奥法中高深的技能，外域有一种名为跃迁者的怪物，是这一魔法诞生的源头，也是法师最爱的实验材料，天生就能穿梭在空间断层里。 但无论是法师日趋成熟的闪烁技能，还是怪物的跃迁能力，亦或只存在理论中、尚未完善的定向传送门技术，都有着严重的缺陷。 法师的闪烁技能有距离限制，且只能控制大概方向，不能控制精准方向和距离，而且直线距离上不能有任何实体障碍物，否则会被迫打断移动的过程。 怪物的跃迁，倒是能穿过不那么“厚”的实体屏障，但是不能穿过魔法屏障，而且不可控性更大！ 即使天生掌握跃迁能力的跃迁者，若非遇上致命危险，一般也都只敢是在空间断层“缓慢行走”、而不会“奔跑”或“猛跳”。 跃迁者的空间跳跃，十次中总有那么一两次，是以落点卡在实体物中告终，导致自身落得凄惨的下场。 至于传送门技术，要求更高，要精确的坐标计算，要双向的定位，要无数稀有魔法材料来搭建传送门。 最重要的是，如今的艾泽拉斯，这项技术的公开研究进度，颇为缓慢，远未成功，包括肯瑞托议会中，也没人掌握这一技术。 有能力建立传送门的个人或势力，绝对不会介入部落和联盟的“世俗”战争，可以无需考虑。 定向不限距离的精准跃迁，在规则层面或许远远比不上时间节点的跳跃，但是操作起来，更方便、也更实用！ 加尔鲁什来到诺森德后，坚毅冰冷的眼眸里，那条贯穿始终的白线明亮依旧，随起随灭的星河却黯淡蒙尘。 当他观察着另一个自己，考虑着究竟是该帮助他尽快成长，还是将他击杀，以防敌人利用他们间命运的联系来伤害他，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中时。 寒冰王座上倚坐着的凌歧，忽然轻咦了一声，站了起来，一步踏出后，瞬间在原地消失。 加尔鲁什蓦然回头，正好看到一个年轻的白袍人淡淡浮现的身影。 他目光凝重，深藏着无奈，一对映着星河生灭的眸子，遽然爆发出惊人的杀意和锐利！ 凌歧设想过不少和“客人”见面后的场景，但是没有一种，会是如此的决绝与惊心动魄！ 一道如同雷霆的刀光就在凌歧现身的瞬间迎头罩落，当凌歧彻底稳住身形，那刀锋已经切开他小半个脑袋！ 凌歧敢瞬移过来，当然是留好余地的，他预算过距离，就算加尔鲁什提前发现，当场翻脸，也不该能威胁到他，因为他比加尔鲁什更强！ 而且，他和此人素未谋面，对方也没理由还没见到他，就开始酝酿杀招！ 再多设想都比不上残酷的现实，第一次在艾泽拉斯破碎虚空的经历，还残留着“眩晕”和“拥挤”的余韵。 这明摆着告诉他当前空间的稳定，非是神国中那点空间之力能够彻底无视，也带来了一个弹指的时间延误、意识层面的延迟！ 就是这一个弹指，数十米外“踏空而行”的加尔鲁什，瞬间出现在凌歧的头顶，他对本土空间的剖析远远强过凌歧！ 当加尔鲁什挥动自己武器的时候，风雷聚合，再优雅的战士也不能做得比一味彰显狂暴的他更好，因为那是凡间武道技巧的巅峰！ 失了先机，凌歧目光平静，没有骂娘，他的反击依旧犀利，即使是在注定的“死亡”面前！ 就在他拼死一拳将加尔鲁什轰飞重创的时候，他的脑袋也彻底裂开，整张脸被一分为二，沉重的尸体“啪嗒”一声落到地上。 加罗什带着他的军队才行出十步，却根本没看到身后发生惊人的一幕，或许他也从未想过要回头看一下，他的脸上青筋毕露，某种亢奋的情绪愈演愈烈。 那半神之间的厮杀，是如此的寂静，仿佛余波都被逼到了另一个空间层面！ 抛飞百米后同样落在地上的加尔鲁什，一把扯碎了胸口糜烂的甲片，号称不灭的甲片也挡不住凌歧倾力一击！ 加尔鲁什还没来得及冷笑后怕，就瞠目看着“尸体”缓缓在原地消失。 他这次想也没想，一步后退，身影开始淡化！ 神国之力发动，凌歧的意识只是稍微眩晕，便再次原地重生！ 自从有了神国，他发现自己死得更多，更容易挂了。 这或许是因为他接触到的敌人变得更强，可未必不是掌握神国后拥有无敌之资的漫不经心。 因为不会死，所以不怕死，这并没有错，譬如若是练了一些特殊的功法，当然要随机应变，舍生忘死，乃至刻意求死。 但假如那种性格被深深烙印在灵魂里，在将来的某一天，它绝对是致命的破绽。 命运之力可以让一个人屡屡创造奇迹，奇迹这东西却不能当成依仗，神国复活的能力不算奇迹，只是一种常规能力，它能当成依仗，却不能成为依赖。 凌歧不知道自己一次次复活究竟会不会折损一些他尚看不清的东西，比如冥冥中的根基，至少他很清楚，自己不喜欢死亡的感觉！ 面对淡去的加尔鲁什，他几乎下意识就要追赶！ 然而，他终是停下了脚步。对方先行的传送，他的确可以尾随着坐标赶至，但谁知道那是不是又一个陷阱。 凌歧不怕陷阱，没有什么陷阱能陷的住他，但他还有任务，有束缚！ 主宰口口声声在团战中没有额外任务，其实是有的，只是美其名曰特殊要求。要你去完成任务的同时，还不给奖励，这就是要求，欺人的很。 面对加尔鲁什莫名其妙的恶意，在对方遗憾和警惕的目光中，凌歧也不多问，只是敞开自己的神国，一根粗大若柱的金色棍影破空而至，狠狠穿过加尔鲁什扭曲的影子，撞在地上！ 它带着狂暴的气势出现，落在地上后却不曾激起一粒尘埃，仿佛真的只是虚幻！ 凌歧看着加尔鲁什消失的地方连连冷笑，他不否认自己的到来，的确是别有用心，对对方掌握的一些能力充满觊觎。但站在他目前的高度，除此之外，倒也有着拉拢和招揽的打算。倘若那能力不足以让他动杀心，又或者不是专属的，未必不会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对方悍然的攻击算是为了哪般？莫非误会他是某位大敌？ 奥格瑞玛，萨尔忧郁的站在王座前，它最近经常会做一个同样的梦。在梦中，他和如今有着相似的经历，但是梦中的他崛起的比现在更晚，杜隆塔尔的奥格瑞玛，也要等到数年后，经过一番波折，才会正式建立。 当然，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梦中鉴证的一场场灾难，也遇到了无数奇人异事。 在梦里，他结识了一位挚友、是位人类的女法师，叫做吉安娜。 他有了新的挚爱，是他未来的萨满导师，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需要一位萨满导师，还会有一场师生恋。 可惜跳跃的梦境，没让他看到自己重新学习萨满之道的理由，他也没通过旁观学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那个棕皮肤的玛格汉兽人，梦中的他未来的妻子，以兽人的眼光来看，非常迷人，叫做阿格娜，是他奶奶的亲传弟子，萨满中的强者。 他还在梦里遇到的一群掌握着时光之力的青铜龙，能够让人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改变未来！ 在梦中，他成为了一个伟大的领袖，数次拯救世界。 虽然梦中的他，在无人时亦曾自语，述说着对时光之力的渴望。 但每当青铜龙需要他的力量去拯救世界时，他总能分清主次，听从安排完成任务，根本没想过趁机做些什么多余的事情，这让萨尔为梦中的他扼腕叹息。 第七十八章 灯塔 大梦惊醒，对于素未谋面的“挚友”，萨尔有种特殊的复杂感情，期望能早日遇上，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理念，都致力于维护世界的和平，是志同道合的战友。 可对于未来的挚爱，那个迷人的女萨满，他却充满反感和排斥。 萨尔并不愿意承认，他至今没能忘掉那个人类的女孩，被他当成姐姐的女孩、塔雷莎。 现在的他，完全不能接受另一份感情，若再强加上一份感情给他，对他来说不是救赎，而是侮辱。 年轻的萨尔，已经被大多数兽人当成睿智的代表，是可靠的领袖。 但它终究还是一个年轻人，梦回遥想着时光之穴中青铜龙族的力量，目光中亦充满了淡淡的渴望和迫切。 如果那梦是真的，那么这是不是大地母亲对他未来多次拯救世界的提前奖励？ 假如能回到过去，那么他是不是能改变那件令他抱憾终身的事情？ 这对于此刻的他来说，那和拯救世界一样重要，因为那是在拯救他自己！ 萨尔知道自己不该那么想，更不该那么做。 可这就像他明知自己不该排斥那个在未来会对它很好的兽人女萨满，却还是无法接受她一样。 ,人的一生中有太多明知不该、却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因为人都有感情，而感情总会带来不理智和冲动。 或许一步步走向成熟的萨尔可以做到相对的理智，年轻的萨尔却不行！ 他正要下令传召卫兵，暗中前往塔纳利斯，寻找神秘的时光之穴，去和时光之穴中的青铜龙族沟通，先礼后兵，忽然又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空旷处，眉头紧蹙。 就在奥格瑞玛的荣耀大厅中，在一位传奇萨满面前，空气里稳定的四大元素，忽然间不正常的波动起来！ 这简直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幻视、又或者见证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异常元素暴*动，这和元素稳定的理论相悖，又或者这是元素之神的某种预言、警告！ 元素的异常波动终未引发任何恶果，忽然出现在萨尔面前的，是加尔鲁什·地狱咆哮！ 萨尔微微张嘴，看着那个比他更成熟的“小咆哮”，完全无法再以一种看待后辈的眼光来看它！ 这不是那个让他即欣赏又担心的年轻兽人，却给他一种异样的熟悉感，命运在两个素未相识的人之间交织成网。 “加罗什？” 萨尔试探的问着，刚刚又经历了一次记忆尤新的梦境，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奇迹叫做穿越时空。 回答他的不是微微摇摆着仿佛醉酒的昂藏兽人，而是一根紧随而至破空到来的金色柱影！ “古伊尔！帮我！” 加尔鲁什的声音就在萨尔举起风暴之锤的同事响起，不用他请求，萨尔也不会置身事外。 拿着传承自老首领的神器战锤，萨尔凭借四大元素神的青睐，轻易将那些异常暴*动的元素之力拧成一股，重新为他所用！ 地水火风，四大元素，只有获得元素神的认可，才能从根本上借用这四种元素的力量。 土的厚重，水的狂澜，火的激烈，风的咆哮。 四大元素最特殊的一面完全被萨尔展现的淋漓尽致。 寻常法师利用元素，其实是以奥术魔力去束缚，让它们重新排序，以此形成种种有效的法术，这是一种对元素的奴役，不被元素神所认可，所以称之为魔法。 萨满对元素的利用，更贴合自然，表现起来就是更随意、更狂野，没有魔法的精密、准确，当然在成为传奇萨满前，也有固定的技能、施法技巧。 对元素的尊敬，是人类从兽人身上永远都学不来的！ 萨尔的风暴战锤指引着汇成一股的四大元素之力，以它们相互碰撞产生的能量，推动着气流的狂澜，那就好比将元素碰撞爆炸的力量定向释放，是一种极为惊人的元素力量运用方式，要求极高的元素亲和法术造诣！ 轰！！！ 风暴之锤为四大元素形成的气柱加持了闪电之力，闪电是风元素单独快速摩擦后，才会产生的一种衍生力量，具有火的灼热，比风更快，又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能量乱流和金色柱影碰撞在一起，几乎齐齐湮灭！ 萨尔瞪大了眼睛，为了救那个和小咆哮有七分相似、和格罗姆有三分神似的神秘人，他几乎是倾尽全力，都做好了荣耀大厅的穹顶被元素乱流掀飞的准备，那是一股能摧毁人类城堡的狂暴力量！ 结果，当能量乱流彻底湮灭，那金色柱影，竟然还留有一缕，化为棍形，狠狠撞在加尔鲁什格挡的刀面上！ 哐！！！ 彷如铜钟大吕的声音，余波的气爆当即将萨尔掀了个踉跄，这和方才能量湮灭的情况正好相反。 从水桶粗细变成正常大小的棍影，明明同样只有一截棍头，却偏偏有着令萨尔都为之心惊的力量！ 这余波连萨尔都站立不稳，换了普通兽人，只怕直接会被吹到墙上撞得头破血流！ 要知道萨尔不光是传奇的萨满，也是顶级英雄层次的战士，有着不低的战士造诣和相关职业等级！ 战刀的一面挡住了棍影，另一面狠狠撞在加尔鲁什身上，几乎将他浑身骨头都撞的酥烂！ 加尔鲁什狠狠喷了口血，轰然倒地！ 他是堂堂半神级的战士，也许由于取巧的晋升方式，导致他永远都无法更进一步，和时光碎片的融合，也让他永远失去了土著半神不灭的特征。 可他的体魄绝对强大，比那些天生的半神不知强大多少，在他惊人的战斗造诣支撑下，他甚至觉得自己能轻松斩杀丛林守护者塞纳留斯那种垃圾半神。 就是这样一尊强大的半神，在棍影消失后，抱着刀死狗一样瘫在了荣耀大厅碎裂的地板上，立刻陷入了濒死状态。 可以想象，若非萨尔为他当了一劫，怕是本就重伤的加尔鲁什，在孙悟空的随手一棍之下，连点渣滓都剩不下来！ 加尔鲁什靠着战斗技巧敢号称强力半神，凌歧施展法天象地能和弱等真神硬碰，孙悟空，那可是随随便便就敢和任何真神死磕的变态！ 萨尔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加尔鲁什面前，一把将他扶起，磅礴的水元素之力开始朝他汇聚，化为一股暖流，滋养着怀中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兽人，为他吊住了最后的一口气！ 究竟是谁！这个和加罗什长得一模一样的兽人，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发出了如此恐怖的一击！ 萨尔满脑子疑问，早就将他的梦和计划抛到了脑后。 也许，假如萨尔的梦境更清晰一点，记住的部分更多一点，他对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兽人，绝对不会再陌生。 诺森德的北风苔原，一场新的风暴席卷了这里，牦牛人瑟瑟躲在窝棚中，也不知是恐惧着多变的天气，还是畏惧着诺森德的新主人。 凌歧屹立在风雪里，遥望着奥格瑞玛的方向，诧异着那神秘的兽人居然能侥幸逃过一劫，思量着任务结束前又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将这厮击杀。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这才不枉为人。 至于说找不到他，那不可能。 只要他还没死，只要他还在这个位面，那么那个神秘兽人的位置，明亮的就像一座黑暗里的灯塔，想看不到都不行，实在是分外嚣张。 凌歧早就掌握了源自月光宝盒的时空规则之力，具备了洞悉有着相同力量之人真实情况的特质，或许这其中不光是对时空异常的洞彻，还有一丝涉及到命运的地方，却是凌歧都不清楚的！ 命运是诸圣都难以说清的东西，时光是圣人和特定存在才能涉及的领域，在时光一道上，凌歧浸淫的要比多数神祗都深！ 只是出于对时间规则的陌生，以及诸位面之间必然存在的差异性，才让凌歧始终徘徊在那暗淡的节点前，不敢越雷池一步，尝试一次美妙的时光之旅。 空间规则是他目前为止涉猎较多的，堪称空间异能的大师。 那让他视若明灯的神秘兽人，身上被他锁定的，却绝非某种扰乱空间的能力，而是时间的扭曲，长时间层层叠叠束缚在他身上的扭曲时间，形成的厚枷，或许这连那兽人自己都没察觉！ 这就好比凌歧曾经在黑暗时代位面经历过的，同样被絮乱的时空之力缠上，只是当时他没有参照，一片茫然，所幸主宰已经将他身上的时空絮乱洗清，除去后患！ 加尔鲁什身上缠绕着絮乱的时空之力，远远没有当时的他那么严重，但是更顽固，更复杂，层层叠叠，毫无头绪，处理起来也更麻烦。 真该好奇，他究竟是怎么惹上那么多“麻烦”的，怎么还能自如行动，甚至能发挥出正常水准的战斗力，又究竟经历了多少次“穿越”。 凌歧猜想，那或许是因为它毕竟是本土平行位面的一员，是一尊土著的半神，天然受到位面的庇护，他也并未在同一个位面里大搞破坏。 加尔鲁什必须庆幸，他始终游历在不同平行位面的不同时间点上。 若是他一直在同一位面的不同时间点上反复出现、扰乱秩序，那么他早就被一根缠绵的时间絮乱之线绕住，不断勒紧，最终因为过度运用时间规则之力而反噬身亡，灰飞烟灭，根本等不来别人的追杀！ 第七十九章 覆灭前奏 遥望着耀眼的信标，除了留待今后亲自动手，派人追杀本也是可行的办法，凌歧却放弃了立刻令人将之擒杀的打算。 因为某种不可说的原因，或许是他都说不出的理由，凌歧并不太愿意肆意动用神国的力量，特别是那些妖灵的力量，除非迫不得已。 本能的，虽然没有任何存在提醒过他，他始终都有种源自冥冥的感觉。 倘若在任何位面都肆无忌惮的释放神国的力量，最终一定会有某种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就像明明有着无限生命，凌歧却不会真的去作死一样，都是没道理的觉悟，很难说清究竟是夙慧的警醒，还是胡思乱想。 总之，另一个位面的小咆哮算是躲过了一劫，而本位面真正的小咆哮，显然还不知自己已经和一次特别的机遇、又或是危机擦肩而过。 等待加罗什的，却不是大不难不死的后福，而是另一次更致命的危机！ 一路从北风苔原杀进索拉查盆地，侥幸避开了凌歧屯着重兵的冬拥湖的加罗什，可谓是气吞百里如虎，意气风发，将矛头直指冰冠冰川。 沿途，什么野兽小怪都挡不住加罗什的兵锋，四千五百的部落联军，想来即使在东部王国，也能硬生生打下一两个人: 类小国了。 凭着一腔无畏的勇气和热血，兽人的确更适合战场，也更容易胜任蛮荒世界的开拓者。 索拉查盆地四面环山，挡住了诺森德终年不化的冰雪，因此反倒是气候温和，四季如春，有着不少绿色植被，算是诺森德罕见的世外桃源，奇迹之地。 适宜的气候让这里孕育了无数的生命，包括一些本该绝种北地的野兽、生物。 这些诺森德的珍惜物种，却在短短一天内，就有大量丧生在兽人的屠刀下，被这些饥肠辘辘的战士打了牙祭。 加罗什或许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但绝对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至少现在、目前的状态下肯定不是。 也许他曾受过正统的军事教育，也许在纸面上他能畅谈军事，也许在平时他也能胜任这个职务。 但是比起发狂后都想着安排好后事，并且只带着少数先锋冒进的萨鲁法尔，黑暗力量在血脉中初次觉醒的加罗什，可谓冲动到了极点！ 只带着一天的口粮，率领大军孤军深入到索拉查盆地的加罗什，在两天前就遇到了粮草方面的困境。 更让人觉得无语的是，明明直线前进了这么远的距离，身为开拓者，加罗什却没想着建立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前进基地，满心都只有杀戮和复仇的欲望！ 在卡利姆多，在部落还没有彻底成立之前，来自德拉诺的兽人，那些拘留所外的散兵游勇，时常也会那么做，孤军深入敌后，这却是局势所迫！ 兽人的确更耐饿，也更擅长长途跋涉，边打边跑，杀光抢光。但这里是诺森德，是不毛之地！ 即使凌歧没有专门派兵伏击，刚进入索拉查盆地的兽人，其精神和肉体也双双疲惫到了极点，除了少数不正常亢奋的特殊兽人，比如加罗什本人。 萨鲁法尔在恶魔之血发作的时候，几乎将全部饮用过恶魔之血的兽人带离了部队，以绝后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萨鲁法尔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部落高阶督军，瓦罗克·萨鲁法尔，它或许是一个残暴的兽人，但也绝对是一位合格的兽人督军，即使在被恶魔之血污染之后。 可惜它忘了，当年受到基尔加丹诱惑时，饮用恶魔之血泉水的，除了成年的部族战士，还有那么几个偷偷摸摸的小兽人！ 索拉查盆地的自然风光，很快被途经的兽人糟蹋的一塌糊涂。 一处鱼人的营地，直接让加罗什攻破占领，屠杀殆尽，鱼人们也成为了兽人的盘中餐。 一些兽人排斥着这种食物，它们恪守着兽人古老的传统，不以其他智慧物种为食，另一些却在加罗什的影响下，大快朵颐的吃着鱼人的肉。 充足的野生资源，让兽人们菜足饭饱。 很快，数千兽人战士就以这处鱼人营地为中心，建立起了一个更庞大的营地，原地休整起来。 人类将领受过正统教育的第一课，首先被灌输的绝对是服从和配合，在战争中他们最先学会的也是智略和布局。 兽人将军们在课堂上和战争中，最先学到的却必然是勇猛和无畏，一力可降十会。 无畏的加罗什在某种莫名力量的干扰下，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落入陷阱。 它简单的安排了兽人的哨兵，就迫不及待进入自己的营帐，体会着最近几天忽然暴涨的力量！ 这就像是一种血脉的觉醒，让加罗什为之痴迷。 虽然他清楚的知道，兽人的血脉中根本没有那种邪恶的黑暗力量，这分明就是被称为禁忌力量的恶魔之力。 然而他原本就不排斥这种力量，和另一个平行空间中从小就厌恶着一切与恶魔相关事物的加尔鲁什恰恰相反，加罗什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杀戮而生，只求变得更强。 索拉查盆地灌木密林遍布，加罗什选的是一个难得的好地方，平野开阔，临近溪流，适合扎营，当然土著的鱼人们总能找到这样的地方。 营地周围影绰绰的树荫中，一只只潜藏的野兽探露着爪牙。 阿努巴拉克是尼鲁布人的国王，也是尼鲁布最强大的战士。 这只蜘蛛人一直有着庞大的野望，想要从地下开始，一统诺森德，它几乎实现了自己的野心，直到基尔加丹将耐奥祖丢到冰冠冰川。 在巫妖王耐奥祖执政时期，阿努巴拉克是天灾军团最大的敌人，率领着尼鲁布人和亡灵们打的有声有色，凭借着蜘蛛人天生强大的精神免疫力，它从未想过要屈服于谁。 但当它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堪堪达到顶级英雄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支撑自己的野心后，在尼鲁布人的首都艾卓·尼鲁布被攻破前，他却主动投降了新的更强大的巫妖王——凌歧！ 凌歧从未以巫妖王自居，因为这个称号根本配不上他，但是大多数屈从于天灾军团的外围势力，仍然将他当成是新的、更强大的巫妖王！ 阿努巴拉克绝对不是最顶级的战士，蜘蛛人天生有着强大的体魄，但它们并不适合成为顶尖的强者。它们有着成为合格战士的一切必要条件，唯独缺少成为强者的潜质，所以任何成年蜘蛛人都能轻松消灭成年的人类，但是整个尼鲁布王国，达到英雄级的单位，都不满十指。 这个种族的可怕之处，并不在于个体战斗力，而在于它那可怖的繁殖力，以及在地穴中作战的特殊能力！ 在地下世界作战，尼鲁布人会拥有明显的主场优势，可以当成提高好几个职业等级、或者半个实力层次来看待。 阿努巴拉克在地下世界，敢和真正的传奇、较弱的传奇叫板！ 成年的尼鲁布人，在地下最弱也相当于新锐，合格的战士都是精英，堪比天灾军团的骸骨大军，或是兽人的步兵。 这次为了围剿那四千五百的兽人大军，尼鲁布人几乎倾巢而出，整整三万六千的战士，提前将索拉查盆地的地底世界掏空，准备给兽人致命一击！ 身为一个优秀的军事家，阿努巴拉克更倾向于直接将兽人陷入地下，然后再进行战斗扫尾工作，可他的精妙战术却被凌歧一言驳回。 阿努巴拉克没有辩解，它不敢。 比起面对那个恐怖的强者，它宁愿率领全族战士，去到一个并不擅长的战场，放弃一切战术优势，和无冤无仇的兽人死磕。 值得一提的是，尼鲁布人虽然难以靠着精神控制来操纵，但是它们的尸体，一样能制作成强大的亡灵战士。它们被称为地穴领主，是一种比骸骨战士更可怕的不死族。由此可见，尼鲁布人的身体的确比人型生物，更易于容纳黑暗力量。 收服尼鲁布人后，凌歧并未采用巫妖王耐奥祖将尼鲁布人杀死后制作成地穴领主的办法，来控制这个种族。 或许地穴领主比活着的尼鲁布人更强大，或许凌歧对将整个尼鲁布种族都转化成地穴领主，需要消耗的海量黑暗力量，也不会觉得无法承担。 可就和他并未直接将克尔苏加德转化成圣灵一样，那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资源的浪费。 即使有了操纵死灵的本事，即使有着化死为生的能力，假如能让部下在活着的时候、在死掉的时候就先尽一份绵薄之力，何乐不为？ 夜幕降临，啸风峡湾的西北部，一座废弃的牦牛人大型村落中，联盟的部队鸠占鹊巢，正在舔舐伤口。 整整三天过去，这支部队的哀兵之气仍旧没有衰竭，反而在戴林·普罗德摩尔的高压下，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压制着士兵不让他们冒进，这位联盟海军上*将，也有自己的苦衷。 别人只看到了袭击中联盟部队受到的惨重损失，他却感觉到了浓浓的阴谋意味。 与此同时，过了三天，整个营地里还能保持着理智的，大概不超过十分之一，那其中正好就有维京人维格莱。 第八十章 全军覆没（上） 维格莱是此役联盟先遣军方面，唯一随军的轮回者，或许也是全部站在梦魇之王对立面的轮回者中，最先抵达诺森德的！ 维格莱所在的队伍，不是己方诸队中综合实力最强的死亡之翼，也非神秘的傀儡和虫师，众志成城的七君子，而是十二人的撒加！ 撒加的队长自称撒加，号称是什么双子座的黄金圣斗士。 然而从其他队员口中，维格莱早就获悉，他们的队长根本不是什么拥有毁天灭地力量的黄金圣斗士，甚至都不是普通圣斗士，而是一个比他们更早进入轮回世界的普通人，一个圣斗士迷，一只平凡的宅系生物。 这个自称撒加的家伙，也不知从哪里听来了一些奇谈谬论，整天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在外面四处树敌。 若非队伍中有整整三个智囊帮他扫尾，只怕这厮早就被人打死。 不过他的运气当真不错，堪称屌丝逆袭的典范，每逢危险必然化吉，大有后福，貌似有些主角命。 即使如此，到了现在，撒加也比不得毁天灭地的黄金圣斗士身上的一根毫毛，只是勉强有了传奇级的手段，纵然不能持久。 这人最大的优点，倒不是运气，而是性格。 他除了间歇性的{ 脑抽，平时对自己人十分慷慨，这才让他成为了队伍的核心。 维格莱和撒加的关系不好也不坏，和撒加的头号亲信、队伍中的智者瓦伦，关系却是极差。 在瓦伦的建议下，十二人的队伍，八个老人和四个新人被分成了多组，n管齐下，借助本土势力对抗神话的梦魇之王。由于降临地点靠近雷霆崖和奥格瑞玛，他们主要都在部落方面活动，除了维格莱。 就和预料的一样，维格莱又一次被排除在核心之外，瓦伦甚至没给这个维京人半点多余的接近撒加的机会，他成为唯一深入联盟方面、加入库尔提拉斯岛国的轮回者，理由是他熟悉海上生活。 虽然瓦伦口口声声说，维格莱还肩负着己方和其他联盟方面的轮回队伍交换情报的重任。可看似憨厚的维格莱又不傻，早就明白了瓦伦的心思，他只是不想彻底撕破脸皮。 事实上，维格莱早已经在暗中联络好了另一支队伍，准备转队，只是还未处理妥当，有些迟疑。毕竟，目前自己所在的队伍，按照队长撒加的性格，几乎不可能让他随便离开，闹到最后多半是个强退的结果。 知道这次团战的目标后，维格莱恨死了自己的迟疑，若早知如今，就算强退，他也不会再留在这支队伍中！ 有的事情能忍，因为那并不会带来致命的危机。有的时候，一点犹豫跟着就是始料未及的末路！ 起先收到队伍减员的通知，维格莱惊惧之余，还有些庆幸躲过了一次风暴的袭击，甚至暗自幸灾乐祸，孤身行动也不是没有孤身行动的好处。 可之前在海上遭到攻击时，那来自天空的轻蔑眼神和死亡一指，简直让瓦伦的心哇凉。 他这样一个轮回者，他这样一个早就准备在决战前临阵退缩的，只是来过个场的小人物，怎么会引起那种强大存在的注意！ 先锋有先锋的好处，灯下黑不是说说的。 但是 那种敌人，哪里是可以靠着数量堆积、浑水摸鱼来制胜的！ 双方的差距太大、太大，大到己方的种种谋划、诸般借势，终将在最后沦为笑柄。 若不是有着奇物重生十字章保命，维格莱此刻也已经命丧黄泉，而他甚至没弄懂敌人的手段！ 维格莱已经决定，在下次部队行进的过程中，找机会开溜，即使那会冒着不小的被发现的风险，他的地位太特殊。 但是，他别无选择。 纵然当年追随贝奥武甫的时候，纵然在轮回中熬历的时候，维格莱也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这世界上真会有那么强大的、强大到不讲道理的、目光如炬至秋毫毕现的存在！ 面对那神话般的梦魇之王，主宰给他们多余的时间，真的是想让他们借势，来对抗那个魔神的吗？还是说，只是留给他们去享受余生的时间？ 瓦伦的心如死灰。 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团战，甚至不是一次成功的逃避就能躲过全部杀机，还是要赌运气！ 团战结束后，个人和团队积分均为负者，抹杀，那是铁律。 仅此为止，似乎只要不参与，分数都为零，就不用死。 可在凌歧获得的提示之外，在他高等权限之下，普通权限的轮回者，还有另一条额外提示—— 团队和个人积分相加为负者，同样要被抹杀！ 除非从头到尾己方全部都不介入战争，整支队伍都置身事外，或是自己有能力捞上几分个人积分保命，又或是队伍实力够强，能保证最终队伍积分是正数的，那么个别人还能侥幸躲过一劫。 否则，一旦开始，这就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维格拉的消沉给周围人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他在海上的英勇表现，种种神奇的手段，包括最后的死亡重生，都让战士们即敬且畏。 但这样一个强大的战士，这样一个神秘的战士，都在被伏击过后，陷入了低迷状态。其他战士的心中，又该如何恐惧和绝望，那真的能被哀痛的气息完全压制？ “也不知道究竟还能不能回去？” “我真不该参加这次见鬼的远征！” “我的妻子还在家里等我！” “这本该是我退役前最后一场战争！” “不，我不要死在这里！” “哎，今天又有人死了，老皮特死了，牧师大人都没能救回他！” 如是的传言在营地里沸沸扬扬，治军极严的戴林上*将听到这些时早已经忙的焦头烂额，却立刻就放下了手边的一切工作。虽然他很快找到源头，严惩了一些散播消极言论的士兵，但也仅仅稍微遏制了这股风头。 随着一些伤兵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更多被救回来的士兵在午夜时毒发身亡，轻伤未被牧师处理过的伤口开始恶化，如此种种反常的情况出现后，绝望情绪再次蔓延开来，戴林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站在将军的立场，从数据层面来看，联盟这次的损失虽大，可远远算不上惨重。物资装备十成去了八成，可十亭战士最少还剩七亭，只要人还在，随时都能卷土重来。战后伤兵的异常死亡情况，虽然非常诡异，但其实因此折损的战士并不多，所以在平日绝对不该引起恐慌！ 戴林很快意识到，这是自己一味压制士兵们复仇情绪的结果。 士兵们的情绪得不到发泄，已经对他产生了逆反心理，假如不是因为戴林的威望，或许这时已然酿成了兵变！ 戴林是老将，敏锐的从意外的袭击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是以在找到一处现成的废弃村落后，立刻选择原地驻守，加固防御，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 若非船只和设备的损坏情况、比战斗减员更严重的多，他本来是准备在离海湾不远的地方，先建立起一座要塞固守的。 这不光是为了休整，更是为了稳定士兵们的情绪，为了防止在一次遇袭之后，再次冒进落入一个更大的陷阱中，这是老将的觉悟！ 可也正因为戴林是老将，一个敢于在陌生的大陆冒着全军覆没的风险破釜沉舟、彻底弃舰登岸后，还不冒失前进的老将，他才更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平庸的将领会在纸上慷慨的畅谈背水一战，唯有优秀的将军知道那背后的无奈和绝望，这更需要他们保持激昂之外的理性！ 为了避免更大的错误而犯下了较小的错误，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但不表示这就不是在犯错，那同样会带来不好的后果，譬如为了防止化脓感染而截肢，对于伤员一样是巨大的损失。 再好的将军也免不了犯错，只是他们更明白自己在犯错过后要做什么！ 经过休整，士气下滑的同时，士兵们的体能和情绪其实已经得到了稳定，最重要的是比士兵具备更优秀心理素质的各阶层指挥官们，获得了这个宝贵的缓冲时间，平复了心绪，所以戴林必须立刻率领部队去打一仗，挽救士气和威信！ 打一场，不论是针对什么，哪怕是去消灭一群野猪人、狗头人，他也要尽快获得一场胜利，来振奋人心！ 戴林的决定很快下达到士兵中，除了少部分战士仍旧面露忧色，大部分战士士气都为之一振，不少连日来都叫嚣着要为战友报仇的袍襗，更是齐齐欢呼。 这一切都在戴林的预料中，这样的一群战士，才可堪一用，他需要的不是那种经受不起一点冲击的哀兵！ 不过既然要打仗，那么肯定要吃饱睡好。 上*将戴林岂是不通人情之辈？ 在出征前的最后一天，他削减了一倍的巡逻哨兵，好让战士们得到充分的休息。 他也不是那等轻易疏忽防备的庸将，所以那为数更少的哨兵，亲一色都是他的亲卫！ 这些亲卫对他忠心耿耿，而且战力强悍，个个都能以一敌三，其中有三成堪称战功彪炳，下放到部队中最少也是个尉官！ 第八十一章 全军覆没（中） 就在戴林率领联军驻扎在牦牛村最后的一天，在这个月色昏暗、军营防备外松内紧的夜晚。 宁谧的夜色下，大型牦牛人村落的原主人们，穿着厚甲，扛着重刀，已经悄悄来到了营寨外！ 看着那被加固高大的围墙，看着曾经的家园，它们的目光中没有复杂，只有刻骨的仇恨！ 牦牛人身材高大，成年牦牛人身高在三米以上，绝对是天生的战士，它们本就是牛头人的一支。 也正因如此，三四百人的牦牛人村落，稍微改造一下，就容得数千人的部队安营扎寨。 牦牛人人丁稀少，即使在诺森德休养生息多年，族群现状比远亲牛头人好上不少，也远远称不上人丁兴旺。 经过巫妖王之乱，又和蜘蛛人累年交兵，整个诺森德的牦牛人数量，绝对不超过三千，算上老弱妇孺大概在两千六百左右。 两千六百的牦牛人，合格的战士不过六百，倒也算一支强兵。 这六百勇士，今夜就在暗蹄村外，准备夜袭鸠占鹊巢的联盟联军！ 暗蹄村的居民都是自己离开的，这是凌歧的要求，时间就在联盟登陆的前几天。 它们在离开时还特地将村落破坏了一番，撒上灰尘，伪装成久无人居的样子。 夜恩·暗蹄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也是牦牛人中英雄级的战士之一，它现在也在夜袭的队伍中，虽然不是最强的那个，总算是负责人之一，磨刀霍霍，静待杀戮。 了解诺森德的人都清楚，牦牛人虽然是强大的战士，具备坚韧不拔的优秀品质，但和它们粗鲁的外表恰恰相反，这些长毛牛头人同他们在雷霆崖的远亲一样，都是和平的坚定爱好者，对待朋友性情温顺，对待陌生人也只是保持着礼貌的警惕、很少主动攻击旁人。 眼前的六百牦牛人，却个个双目赤红，大部分满脸扭曲，没有丝毫温顺的性情可言。 其实不拘是号称精神控制免疫的尼鲁布人，还是精神坚韧的牦牛人，他们虽然都能无视巫妖王耐奥祖的精神控制，却根本不是凌歧的对手！ 凌歧不去控制它们，并不在于不能，而在于它们没有这个价值，稍微影响它们的性格，却是非常容易和值得的。 巫妖王耐奥祖有精神控制方面的天赋，但他终究是个土鳖，利用这种天赋的方式简单粗暴，根本不明白精神诱惑的魅力所在。那不是野蛮的下达命令，更不是摆明车马去收买、谈条件。那等手段都是凌歧在凡人阶段玩剩下的，意义不大！ 直击软肋，惑其心志，无缝的蛋，都要敲出个缝隙，这才得其中三味，恐惧魔王一族在这方面做得都比巫妖王更好。 当然，也是两者层次不同，凌歧毕竟已是半神，放到地狱都是大恶魔，玩弄人心如同吃饭喝水，掌握的力量层次也更高。恐惧魔王一族，历史上出过不少强大的魔王，本身天赋也更擅长诱惑和欺骗。唯有巫妖王耐奥祖，虽然曾拥有过半神级的力量，终究改变不了本性，仍然是个凡人，力量层次也没多高，唯独广域的强度上比较惊人。 六百的牦牛人战士，一旦激发怒火，能轻松消灭三千人的普通军团，这就像六百的骑士在冲锋，什么样的军团能挡？ 但这里有个前提，那就是必须在对方没有大量法师、精英，没有对等实力的骑士团阻拦，并且没有名将率领的前提下。 遗憾的是，这几个前提，很不凑巧的，眼前这支驻兵全都具备！ 凌歧让牦牛人暂缓进攻整整两天，放弃了最初最好的时机，就是为了调兵遣将！ 整整六百的牦牛人背后，那冷寂的荒野中，还有一支八十人的死亡骑士军团，两千人负责扫尾的骸骨军团！ 三千的人类才能称为军团，两千的骸骨军团也不输阵，六百的牦牛人也可以号称军团，而知名骑士团，却往往不满三百，死亡骑士，只要数十人，就是一支强大的军团！ 骸骨战士个个都是伪精英，若非太容易被针对，攻击方式又单调，或许只消调度得当，已能消灭整编的人类正规军团。 死亡骑士生前都是强大的骑士，其材料十分难得，转化时消耗的力量更是极多，转化一个死亡骑士消耗的能量，能转化同等实力的巫妖三只。也正因如此，最弱的死骑都超过知名骑士团的入选标准，强大的死骑甚至能碾压同级别的法师，往往数十骑，就代表着势不可挡！ 即使是巫妖王耐奥祖全盛的时期，麾下死骑也不过百余，全都被藏在空中要塞纳克萨玛斯，把它当成宝贝疙瘩，轻易不肯示人。 凌歧不是屌丝巫王，有好东西不会藏着掖着，一次小小的伏击，就一下子出动了几乎全部的死骑军团！ 当然，也是因为联盟这次的联军里，正规骑士都超过五百，法师牧师比骑士更多，阵容华丽到了极点，六百牛头人正面冲锋都是送菜。 强大的军团力量，除了代表不易战胜，更代表遍地的种子，死骑的种子，低中级骷髅法师的预备役！ 八十个最少领主级、最强传奇级的死骑，才是覆灭联盟大军的主力，其战力若是彻底发挥，普通骑士团不满千人都能冲垮！ 这是一股比调遣到大陆另一端埋伏部落联军更高端的力量！ 至于为什么要在掌握优势的高端力量时还选择偷袭 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意外，另外还能减少己方损耗，再有，也是让战后的逃脱者心存侥幸。 假如在正面战场上摧枯拉朽的击败敌人，那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己方强大的不可力敌？ 到时候哪支部队还敢继续前往诺森德送死？到时候怕是来的，就不是什么凡人的军队，而是英雄传奇乃至半神的联军了！ 凌歧不惧那些，但在完成团战前，明知最后会有半个月的“闲暇”时光任凭收割，何必提前自找麻烦，最后逐个击破不也一样！ 凌歧需要土著们的反抗，却又要把握一个度，不能让目前他需要的那些敌人彻底寒心，由此引发的结果不论怎么变化都不会比现在更好！ 别人有没有心寒，维格拉不知道。当村落的废弃仓库传来爆炸声，当步兵的三个大队直接被炸上天，当村落里燃烧起熊熊大火，当几只蛛魔忽然从地底钻出，点燃了火头后，朝着巡逻兵发起自杀式进攻，当村落外同时响起喊杀声，营寨入口新修的大门第一时间被撞破，数骑身着黑甲根本不是人力可敌的骑士长驱直入—— 维格拉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 大势已去！ 戴林呼喝着护卫，亲自披挂上阵的时候，正好看到死亡骑士如同驱赶猪羊的驱逐着丧胆的士兵，四下砍杀。 戴林心中只剩下那四个字，眼前一黑，差点昏倒！ “传令随军法师、牧师！立刻朝我靠拢！法师和弓箭手瞄准敌人！进行无差别攻击！” 这位正当盛年的海军上*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道注定要让他英明蒙尘的命令。 副将难以置信的看着戴林，然而他只看到了一双痛苦但坚毅的眼睛，这个中年男人心头一颤，立刻去传达命令，他坚信将军的命令永远是正确的。 所幸法师和牧师的住处，都有法力保护，才没有被爆炸和火焰波及，否则这时必然也陷入混乱，也不用下达什么召集令了。 戴林一面收拢残兵，一面在身前布下层层防御，为还没乱透的后营争取最宝贵的时间。 第一颗火球落在一尊死骑面前，强大的死亡骑士直接被轰飞出去，火焰的力量瞬间让它重伤。 它身前逃跑或顽抗的士兵更惨，血肉之躯哪里能直面高等魔法的火焰，顷刻死伤一片。 戴林眼角抽搐了一下，但他不得不下达如此命令。 但凡夜袭，大都是想以弱胜强，兵行险招。 这次自己大意，居然会被人在夜间强袭，这虽然是因为袭击者太给力，未尝没有自己的失误，起码那些提前埋起来的易燃物，就是疏于防备的结果，但这不表示他就输了！ 这不是一支普通的部队，这支部队的生命力超乎寻常的顽强！而联军部队，战士数量最多，可是所以战士加起来的破坏力，还抵不过全部法职者的十分之一！ 轰！轰！轰！ 一枚又一枚溅射的火球，证明了戴林决策的正确。 普通魔法的火球杀伤力远不足以一击重创骑士，但是这次随军法师数量接近两百，更不乏英雄级别的大*法师，真要聚集起来，一轮齐射传奇战士都要跪，戴林稳稳把握住最后翻牌的机会！ 古往今来，艾泽拉斯大陆都只有破法者这一种魔法克星的职业。 很快，戴林脸上的冷笑变成惊骇和震怖，因为数十驰骋的死骑中，居然有一半身上都出现了淡绿色的魔法屏障！ 那是黑暗力量构成的符文屏障，或许不足以抵御刀剑的切割，却是法职者的克星。 这还不止，更有聊聊数骑，非但身上出现了抵御魔法的护盾，还随手招出了覆盖范围数十码的大型反魔法结界！ 这曾是高阶破法者代表性的法术之一！ “通知牧师营，不惜代价，激发我方战士的生命力。至于其他人，随我撤退！” 戴林已经看到了死灵骑士后面紧跟着大片大片冲进营地的骸骨骷髅，这些骷髅身材高大，一对一都能击杀己方合格的步兵战士。 而那本该驰骋在战场上正面冲锋狙敌的骑士，除了数十精锐还紧紧跟在他的身边，其余都被分割包围，眼看着就要覆灭，这些武技高超的骑士是重点被照顾的对象。 可惜军营的马厩也是爆炸的地点之一，骑士们的战马早就成了烤肉，或是丧胆跑远，幸存的骑士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坐骑。 而失去坐骑的骑士还不如同级别的战士，甚至他们刚刚从睡梦中苏醒的，还未装备整齐，一个个倒在了不属于自己的战场上！ 戴林艰难亦果断的下达了命令，成片在反魔法结界内熄声的元素魔法，让上*将的身形摇摇欲坠！ 第八十二章 全军覆没（下） “为了祖先的荣耀，维京人万岁！” 远方传来了维格莱破空的怒吼，戴林抬头看去，只见到一骑包裹在冰霜中的身影，抬手挥出了一道令人绝望的刺目寒光，一刀将维格莱枭首！ 这个强壮的、甚至能在短时间内和上位英雄抗衡的维京人战士，再也没能创造奇迹、数秒后原地重生！ 戴林的目光猛然一缩，只觉脖子一凉，下意识就想摸摸后颈。 他能感觉那拥有冰霜力量的死亡骑士，具备着强悍无匹的实力，是一尊极为强大的战争机器，冰冷并且邪恶，最少是中位级别的传奇死骑！ 更可怕的是，这尊冰霜死神，根本不是死骑中最强大的！ 在场的死亡骑士至少有三个以上的传奇级别！超过两位数的英雄！ “撤退！” 戴林对自己的决定更加坚定，他坚信这不是一场对等的战争！ 他甚至怀疑，光那几个传奇级别的死骑、带上二十来骑英雄，就能在正面对决中，杀光他麾下全部的精锐部队！ 这个时候，戴林背后几十米外，筑高的石墙轰然倒塌，一架巨大的冲车破墙而入。 冲车后面，是几百个长毛牛头人，穿着重甲，拿着刀斧，密< 密麻麻连成一片，看起来就像一支无边无际的森严大军！ 这些披甲牦牛人，其中最弱小的，也比得上他率领部队中最精锐的战士，能称为勇士、骑士！而最强大的，是冲在最前面的、超过四米高的一头巨型牦牛人——那是另一尊传奇！ “吼！你们都要死！！！” 牦牛人首领、下位传奇级别的牦牛人酋长发出了宣言。 和死骑冰冷的杀戮不同，这些牦牛人为了热血而冲锋。 但当这腔热血泼洒在戴林身上，却偏让他如淋冰泉！ 四个传奇！整整四个传奇！还未必是全部！ 高端力量的碾压，导致这仗根本就没法打！ 要知道己方这边，算上戴林自己，也就区区一个半的传奇！ 上*将本人，靠着年轻时在一处海外遗迹探索时发现的类神器——桑托格，靠着吸取类神器中的力量，勉强达到了传奇级别的水平，算是下位传奇！ 除此以外，整个联盟联军，就还有一个来自肯瑞托议会的大*法师，实力达到了英雄巅峰，靠着一些传奇的手段，算是半个！ 倾联盟之力派出的先遣军，数千精锐才一个半传奇？这比例其实已经非常夸张，传奇又不是白菜！ 人类诸国，遍布东大陆和大洋群岛，拥有传奇的却不超过五个，这还是最乐观的估计。 已知拥有人类传奇的国家，只有三个，暴风城、洛丹伦、库尔提拉斯！ 其中洛丹伦的乌瑟尔要打个问号，因为这位下位传奇的圣骑士，并非洛丹伦的臣子，而是暴风城的摄政王“暂时借予”米奈希尔国王的，为了感谢多年前对方在“暴风城之乱”事件中慷慨援手，同时也负责在洛丹伦附近招募、组建白银之手骑士团。 白银之手骑士团，目前人类方面最强大的骑士团，它挂名洛丹伦下，其实是整个联盟、整个人类共有的一支高等骑士团，属于打击部落和邪恶、有着专属任务的、不受某个君王单独节制的骑士团。 暴风城方面的传奇，摄政王安杜因·洛萨据说已经成功突破英雄的桎梏，北郡修道院新任的主教，听说也有传奇级的手段。另外就是皇家军团的军团长，似乎也不能当成普通英雄看待。 所以暴风城能被确定的传奇，仍然只有乌瑟尔一人。 当然，其实暴风城的确不乏传奇、甚至是接近半神的强者，但那根本不是人类，立场也和人类完全相反，按照历史发展，早该被揪出来赶走，可惜历史的轨迹在某一点发生了偏移，造成了未来的不同。 库尔提拉斯的传奇就是上*将本人，这一点他很清楚。 另外那些不确定是否拥有人类传奇的国度，基本上可以锁定魔法王国达拉然！ 达拉然是魔法的天堂，是最神秘、最强大的国家，虽然它从未表现过军事方面的优越。 达拉然的统治阶层，肯瑞托议会中绝对不乏传奇法师，三四个还是有的，可是那些法师当真都是人类？或者说他们还把自己当成普通人类的一员吗？ 即使算上达拉然，将范围扩大到整个联盟，不限种族，算上前辈隐士，知名的传奇强者也不会超过双十，其中光精灵一族就占掉了接近一半！ 整个联盟才有不到二十尊传奇，部落个体战力虽然更强，但限于基数，高端力量反而处于劣势。只是部落、尤其兽人战士的强者、个体力量本就比其他种族的同阶战士更强些，而且在萨尔的领导下，部落的传奇强者更团结、也更活跃，这才造成了和联盟分庭抗礼、乃至局部压制的假象。 如此一看，方知传奇的可怕，得益于战争，仍然万中无一。 别说除了精灵方面有几个中位以上的传奇，兽人强者爆种能力稍强，大多数其他种族的传奇强者，都只是普通的下位传奇！ 下位传奇和中位传奇其实并没有明显的差别，条件合适的情况下，在单挑中也不是不能逆袭，但是将他们投入同一个战场，不进行针对，战力表现仍然明显悬殊，就像榴弹炮和火箭筒。 在艾泽拉斯大陆，除了那些和泰坦扯上关系的，除了秘境中苟延残喘的非正常生物，每个时代活跃的传奇本就极少极少，全都是吟游诗人口中传唱的留名史诗的人物，否则也不会称为传奇！ 四个传奇，别说攻击这样一座营地，就算是强攻暴风城，怕也能一战而下！巫妖王的天灾军团，没有凌歧横插一手，都够强大！ 传奇战士，在本世界的破坏力，远远不如在初级位面的表现，不可能靠着个人武力就毁灭城池。 但是在战场上，想要杀掉一个传奇的战士，除了有着相当的牵制，否则任何意义上的胜利，都会是一次惨胜！ 所以当牦牛人出现后，当后路被断，当另一个传奇现身，这非但没能让戴林下定决心背水一战，反而令他更坚定逃亡的念头！ “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必须警告联盟的其他成员！！” “那些怪物的背后，肯定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戴林靠着直觉，立刻意识到所谓的远征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他想着最近出现在各地王者身边的神秘人，心中寒意丛生！ 这究竟是一张多大的网，这是要将联盟一网打尽的节奏！ 叛徒！阴谋！陷阱！ 戴林立刻派人传话，要求随军法师中资格最老的、有着大*法师称号、传奇手段、身为肯瑞托议员之一的尼瑟法师，立刻来到自己身边！ 随着一个个命令调度，当年迈的老法师尼瑟·布鲁诺匆匆来到戴林身边的时候，大片大片的火雨已经将身后忽然出现的牦牛人压的抬不起头来！ 法师的强大彻底展现出来，即使靠着身上能有效抵御魔法的厚甲，更擅长对抗寒冷的牦牛人，也无力展开迅猛的冲锋，甚至大多数牦牛人都只能躲在被砸的坑坑洼洼、摇摇欲坠的墙外，以躲避魔法风暴！ 即使它们已经陷入暴怒，牦牛人也不是真疯了，还是有个人意志的。 那些法师才是真的杀红了眼，简直和死灵生物有一拼，完全不再顾及法力的消耗，也不管过度消耗法力对身体永久性的损伤！ 在这种攻势下，强如传奇级别的牦牛人白影·雪盔，也不得不靠着他那强大的体魄，为族人扫开一个又一个强力的魔法冲击，否则城墙早就倒下！ 牦牛人的反应让戴林看到了机会，假如它们和死骑一样悍不畏死，他会立刻要求法师激活匆匆布置的大型随机传送阵，听天由命的率领残兵进入传送阵中，即使这同样逃不开多远，还会带来更多不确定的危机！ 天空中，十几条巨大的蓝龙守在牦牛村的上方，虎视眈眈，却不曾出手。 蓝龙们从来不是龙族中最优秀的战士，但它们对魔法的操控和感知比人类的大*法师更甚，任何一条成年蓝龙的综合实力最弱也相当于英雄级别，施法水平同样堪称大师，这是人类乃至兽人认可“屠龙英雄”这一称号的由来，能屠龙，最弱也是英雄！ 这些蓝龙轻易不介入战争，恪守着龙族古老的规则，除非凌歧指定要求的目标戴林·普罗德摩尔利用不成熟的传送技术开溜。 凌歧忌讳未知，担心过多动用神国的力量破坏现世，会在今后引来“恶果”。而他麾下几支特殊兵团，不出手的理由也一样，不是为了藏拙而藏拙。 蓝龙、霜龙军团，随便拉一支出去都能覆灭好几个人类国家，可这样做的唯一结果，就是引来其它龙族的干预！ 实力势力越大，掣肘也就越多，假如能彻底破坏规矩，对自身自然是大有好处，可若是顶不住规则的反噬，那么立刻身死道消！ 凌歧多半顶得住龙族的反扑，他不认为那些龙类包括黑龙之王能给他带来什么致命的威胁，但这意味着他的所有力量都要为此暴露，也包括神国！ 这非他所愿！就算不考虑未知的恶果，也还不到时候！ 第八十三章 全军覆没（完） 假如戴林知道他雄心勃勃的远征，在某人眼中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游戏，一点餐前的甜品，那么这位野心极大的海军上*将，大概会立刻抓狂。 人们总不愿意承认，自己一辈子的努力，都抵不过别人的一句话，或是一个眼神，但那就是事实。 即使限于某些外人根本无法理解的理由，身为强者的凌歧不能彻底发挥出自身的优势，他随随便便拔一根腿毛，依旧能压死那些传奇的英雄。 传奇级别的强者，在凌歧眼中，真的和蚂蚁区别不大，除非是极个别特殊的、能吃人的蚂蚁，但那会存在吗？ 传奇就是传奇，半神就是半神。 越级挑战不是嘴上说说，纸面上跨一级两级三级杀敌，都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只是等闲。 但在现实中，既然等级制度存在了几千几万年，那么肯定有它存在的理由。 逆天如孙悟空，本身实力也必须在半神巅峰的程度，才敢去和一般的真神斗上一斗，碰上顶尖真神，硬抗几招一样要跪，这就算是极为夸张了。 如凌歧，欺负欺负弱小的没有神国的神祗还行，碰上一般的神祗都得逃命，能逃命，还要感谢他有一个特殊的神国。 戴林不是孙悟空也不是凌歧，乃至在原本的史诗中，他也绝非什么主角式的人物。 一般人拥有下位传奇的实力，那就是实打实的下位传奇，不存在爆种的概念。 而像戴林这种靠着取巧晋升的传奇，和耐奥祖那个巫妖王一样，都是同阶中的偏弱者。 当一名最强大的、实力接近上位传奇级别的死骑，浑身包裹着浓郁的血雾灵气，顶着诸多魔法的轰击，以一种闻所未闻的法术，瞬间将戴林从人群中拉扯至面前时，戴林从未想过，自己会连对方的一击都挡不住！ 死亡之握、灵气打击！ 死亡骑士做为一种全新的职业，尚没有固定的技能体系。现实和游戏不同，即使传承万年的战士、法师，其实也没有严格的技能系统、天赋派系的划分，只有学习和研究的侧重。但那不是不能打破和兼容的。 当然，这不是说死亡骑士没有固定的技能，而是这些技能不会被固定到某个分支、某个强度等级。 除了对负能量的特殊应用，除了对鲜血、寒冷、邪恶、黑暗力量的开发，死亡骑士也有一些特殊的打击技能，效果根据个体实力不同会有不同的表现，灵气打击就是其中之一！ 生者认为的灵气，是空气中的活性物质，对身体有好处的东西。 死骑眼中的灵气，是生者的生命之力，是各种活跃的能量。 灵气打击，就是以武器上附着的负面能量，去打击、切断生者的生命之力，所以即使不能形成致命一击，也往往能对生灵造成巨大伤害，不只局限于武器造成的物理伤害！ 身经百战的戴林本能的格挡住了死骑的进攻，即使他被拽出重重保护圈后，陷入了短暂的僵直。即使对方力量足矣碾压他，即使在这一击过后，他的手臂就被震荡的麻痹，武器几乎脱手，而他也几乎丧失了反击的能力，可他终究是挡住了！ 挡住了符文剑的挥砍，真的就挡住了一切伤害？ 滚滚血腥能量如同重锤似的撞击在戴林身上，他只觉得胸口一闷，然后就是头晕目眩，呼吸有刹那的停滞。 戴林暗道糟糕，只见那死骑猩红的目光微微波动，似在享受，又如在嘲笑。 它策马一跃，人在半空的时候，调转符文剑柄重重一凿。 戴林还没因为反冲力量而被撞飞多远，就觉得后背脊椎一阵剧痛。 他身上几件魔法饰品纷纷激活，出现了成片的光晕。可是没用，因为那死骑已经单手将他夹在腋下，秒秒钟冲入了法师的阵地，而后挥手洒出了一大片巨型的反魔法护盾！ 在反魔法护罩内，戴林身上魔法饰品的光泽连同法师们手上凝聚的元素力量齐齐熄灭，上*将面如死灰，再生不起任何斗志。 他脑海中只剩下一句反复回荡着的话，震得他摇摇欲坠。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了！” 传奇本就稀有，传奇级的死骑，更让生者感到绝望！ 死灵骑士，能施法、能抗法、能打能逃、能抗能拼、能远能近，简直就是能打能抗能加的典范。这就像是堕落的圣骑士，对生灵的杀伤力和圣骑士对亡灵的克制一样，压制效果达到百分之五十一样，极为恐怖。同阶的死骑根本是近乎无敌的存在，是一切生命的克星，能碾压几乎所有职业几乎所有！ 当然，死骑对上高阶亡灵、比如巫妖，明显不占太大的优势，不似圣骑和牧师。 而若它们对上圣骑士，在稍微压制对方的同时，也要受到对方同等、甚至更强的压制。 被打怕了的上*将，高估了死亡骑士的战斗力，死亡骑士的确很强，否则不会被耐奥祖当成宝贝，可要以为靠着一群死骑就能打天下，也实在是天真的很。 戴林被生擒，强大的死骑闯入法师的阵列，大型反魔法屏障的出现，这些都是压弯骆驼的磊磊巨石。 反魔法护盾能减免、抵消法术效果，这种减免和抵消，却会随着时间流逝，从最初的完全免疫，到护盾消失前的五成减伤、缓缓改变。 外人不了解这一法术的真相，还以为那和破法者的反魔法护盾一样，都是在一定时间内完全免疫魔法效果，是一种绝对牢不可破的抑魔法术。 或许耐奥祖心目中最完美的死骑、掌握了最完美的反魔法护盾，的确该达到百分百免疫魔法伤害的效果，可惜现如今这一阶段的死骑，明显没有那么逆天。 甚至这个山寨的反魔法护盾法术，还有一个最大的缺陷，那就是有着自身承受能力的上限，远比真正的反魔法护盾低得多的伤害承受能力上限。一旦它吸收的魔法伤害强度超标，那么嘭——这个法术立刻会被驱散。 而且法术攻击本就是采用了饱和概念，对于大*法师、传奇法师，能够减伤的护盾只是聊胜于无，减免伤害的高级、传奇法术，一样能打死人，那和完全免疫魔法绝对是两种概念。 传奇法师一击之下，造成的伤害也相当恐怖，怕是英雄级死骑的反魔法护盾都要瞬间爆掉，所以以为顶着一个龟壳就能翻天，那绝对是傻透了。 神技，也要看谁在用。 当天边出现熹光，启明星随之落下，索拉查盆地的一场血战也已经缓缓落幕。 比起高端力量碾压的联盟方战场，以蛛魔为主力的部落方面战场，其残酷程度更甚前者十倍。 当大巫妖阿鲁高抵达战场的时候，连这位传奇的巫妖都忍不住为那猩红污秽的场面咋舌。 自然，比起对死者的同情，那满地残肢断骸，和在法阵力量作用下、盘旋于营地上空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灵魂风暴，更是令阿鲁高喜不自禁。 同属于肯瑞托的议员之一，同样有着追逐力量的梦想，阿鲁高诚于力量的决心，显然远远不如克尔苏加德。比起早早就加入巫妖王麾下，并且立下了不少功劳苦劳的克尔苏加德，最近才通过克尔苏加德被蛊惑到诺森德的阿鲁高，其在天灾军团中的地位，也远远低于曾经的老友。 即使在肯瑞托，克尔苏加德也是高阶议员之一，只有上位英雄级别实力的阿鲁高，仅仅是普通议员。由此可见，一个人的成就如何，和他们自身的心性有很大关系。无论善恶，只有那种坚定不移的人，才能始终占据高位。 在肯瑞托，获得大师称号的法师有不少，英雄级的法师和传奇法师都叫大*法师，可是大*法师们自己，却也清楚彼此间的差距。 被强行转化成巫妖的阿鲁高，对凌歧谈不上忠心，他仍旧怀念自己在肯瑞托的生活。 即使凌歧赋予了它更大强的、近乎下位传奇的力量，这位大*法师留在天灾军团的原因，仍然不是感恩戴德，而是迫于无奈，也许还要加上一点小心翼翼的野心！ 大*法师都有着精湛的魔法造诣，可并非每个法师都有着匹配实力的德行。 安东尼达斯是肯瑞托的领导人，公认最强的传奇法师，可他莫非就没私心？ 克尔苏加德是大*法师中的佼佼者，为了追求力量，他却不惜代价，甘愿堕落邪道。 阿鲁高一直是同僚们心中的老好人，一个老好人又怎么可能受到诱惑千里迢迢赶往诺森德？ 这位大师的出生不怎么好，是一个乡下士绅家的次子，属于小贵族崛起的典范。所以在他那不算坚定的意志之下，一直有个不曾改变的梦想，那就是想要成为大领主、大贵族。 成为大贵族除了需要一定的实力，更需要庞大的势力，这让阿鲁高在发现自己的潜力走到尽头前，就毫不犹豫选择了钻营结党、曲意逢迎，这让他获得了厚道实诚的美誉。 第八十四章 矛盾 名声和手段的确能帮助达成一些力所不及的目标，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力量。 在私底下，阿鲁高也曾幻想过要突破自身的实力上限，他一直研究着早年获得的一本邪恶的魔法经典，据描述可以召唤魔界的狼神沃根，靠它的力量来转化狼人，这能让他掌握一支精锐军团级别的战斗力！ 可以说，即使没有凌歧，即使没有克尔苏加德的诱惑，这位大师早晚也会走上常人眼中的歧途，他所缺只是一个契机。 阿鲁高从来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这致使它对于召唤沃根的研究，也由于能力和材料的不足，提前进入了瓶颈，就和他的个人实力一样。 变成巫妖绝非他所愿，却也让他看到了新的契机，实力的提高会带来许多新的变化。 平心而论，传奇级别的力量，这未必不是阿鲁高所想。只是他想要的太多，这表示即使某些存在满足了他的愿望，换来的也绝对不会是他的感恩。 可是，那又如何呢？ 能满足他愿望的存在，根本不会在乎他心中的想法！ 凌歧的麾下，常规军团有不少，骸骨军团人数最多，主要由亡语者女士负责，属于常备军事力量，准炮灰。 外围军团由各自* 的领导人负责，就像牦牛人、阿曼尼巨魔、尼鲁布人等等，这些都是真炮灰，也是其他军团的潜力种子。 新兴的地穴领主军团，主要由地穴领主、食尸鬼、侍僧组成，其负责人之一，正是阿鲁高这位新晋的传奇巫妖。 由于还是一支新兴的军团，所以这支军团并没有准确的定位，不属于骸骨炮灰、不属于憎恶尸魔主力、不属于霜龙死骑核心，也不属于蓝龙、元素巨人这些凌歧个人的拥趸。 甚至这支军团本身的结构都比较畸形，低级巫妖组成的侍僧，更像是监军，直接向纳克萨玛斯的指挥系统负责。食尸鬼是低等死灵生物，偶尔也有精英、乃至勇士级的特例，但本质上就是一种人类世界的奴隶、苦力，如今反倒成了地穴领主军团的主力，归一头领主级别的食尸鬼率领。还有地穴领主，这些蛛魔尸体复活的怪物，实力强大，但是数量实在太少。这部分主要由阿鲁高统领，他同时也是地穴领主军团名义上的最高负责人，如今却是有名无实——将军没有兵，说话没人听。 大巫妖阿鲁高却分毫不为地穴领主军团和他自己面临的困境担忧，他相信这支军团在将来必定会是天灾军团中最强大的主力，因为之前当他看到尼鲁布人大军的时候，他就仿佛看到了数之不尽的地穴领主！ 阿鲁高原本不是这次战场扫尾工作的负责人，毕竟他好歹也是一方统帅，但他主动请缨，要求多劳多得。 凌歧看穿了阿鲁高的野心，很满意他的上进心，所以将这次部落方面战后战利品的处理，全权交给了阿鲁高来负责！ 阿努巴拉克愤怒的将面前的一具尸体撕的粉碎。尸体的主人不是兽人军团的最高负责人，但也是主要将领之一，顶级的英雄。若是他活着的时候，单挑未必输给尼鲁布人的国王！ 凌歧下达给阿努巴拉克的命令是全歼敌人，只要它能彻底剿杀部落的先遣军，凌歧并不介意它拿敌人的尸体泄愤，虽然那都是优质的材料，可凌歧毕竟是一个慷慨的领主。 要召唤死亡骑士，尸体和灵魂都不能少，其中灵魂比尸体更重要，而尸体完整与否，关系着转化过程中要额外消耗的黑暗力量，以及最终死亡骑士的身体强度。 死亡骑士是魔法骑士，其实力由身体、黑暗力量两方面共同组成，和战士、法师都不同，和圣骑士倒是非常相似。 一个最完美的死骑，不但要掌握强大的黑暗力量，强大的身体同样不可或缺。 只是凌歧更懂得权衡，他早就预料到了尼鲁布人的惨重损失，过度施压只能让它们彻底反叛，固然那同样不会放在某人眼中，可又何必多找麻烦。 再说他也知道这次的战争不可能再获得萨鲁法尔那种顶级材料，部落先遣军方面除了萨鲁法尔，只有加罗什一人达到传奇阶段，还给逃了！ 剩下的英雄尸体，若是换了耐奥祖必定稀罕异常，可是对于凌歧、甚至不值得他下达额外的命令。 当阿鲁高踩着故作姿态的步伐，来到阿努巴拉克面前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位蛛魔国王在碎尸泄愤的一幕。 这位巫妖撇了撇嘴，似乎仍然保留着贵族的一些风度习惯。 “呀呀呀这不是尊敬的阿努巴拉克陛下嘛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有失身份的事情浪费这样好的一具尸材！” 阿鲁高略带调侃的话，建立在双方关系并不密切的基础上，让蛛魔冷冷回过头去，复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阿鲁高却是有恃无恐，这不仅是由于自身更高一筹的力量，更在于它的身份。 地穴领主军团虽然尚未建成，只有大小猫两三只，权柄旁落、内部问题无数，但好歹也是天灾军团的嫡系，它好歹是正统的军团长，理论上和亡语者女士同级。 而尼鲁布人，明摆着是天灾军团的外围势力、炮灰、消耗品。 甚至由于积年的仇恨，尼鲁布人在加入天灾军团后，收获的冷眼和冷遇，要远比其它外围势力更多！ 阿努巴拉克甚至怀疑，这次尼鲁布人被派往战场，硬啃部落先遣军这块臭骨头，就是由于它们先前对天灾军团的顽抗，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凌歧倒不至于特别针对什么，无论是蛛魔、牦牛人乃至其它外围势力，甚至天灾军团，除了极个半神级的存在，其余在他眼中都是蝼蚁、棋子。 棋手将棋子摆上棋盘，显然不会考虑棋子的感觉，只会考虑值得值得、应不应该。 以尼鲁布人吃掉、兑掉部落先遣军，怎么算都不亏，应该说正好合适，还能适当补充地穴领主军团的兵力。 这种漠视的态度，显然被阿鲁高和大部分人误会了，虽然结果不会有任何不同。 “哼！巫妖！闭上你的臭嘴！” “我记得你！亵渎吾族尸体的！就有你！” “看在巫妖王的份上，收回你的话，我绕你不死！” 随着阿努巴拉克的威胁，周围一只只疲惫的蛛魔悉悉索索朝着阿鲁高围了过去。 阿鲁高面无表情，其实心中一惊，没想到尼鲁布人真敢翻脸，他低估了尼鲁布人心中的郁愤。 巫妖稍微后退了一步，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防护远程打击的魔法，立刻冷笑着说： “尼鲁布人！注意你的语气！巫妖王给了你族亡者新生，并且让我率领它们继续征战，莫非你不认为这是一种恩赐！” 随着阿鲁高以魔力震荡模拟出的声音平直的叙述，天空中也响起了一阵龙吟，像是在回应。 只见一条浑身包裹在冰雪中的双足飞龙从天而降，轰然落在阿鲁高身边，卷起的寒风甚至让围上来的蛛魔战士都忍不住后退。 凌歧有着一支整编的冰霜巨龙军团，但是他的麾下，除了他自己，也只有寥寥几人有资格骑乘冰霜巨龙！ 阿鲁高的地位不算太低，实力也还可以，但是仍然够不上这个标准，因此它在成为军团长的那天，被赏赐了一条刚刚获得新生的寒冰双足飞龙。 晓是如此，一条寒冰双足飞龙，仍然足够让他无惧正常程度的围攻。 诺森德不是只有巨龙骸骨，其他亚龙骸骨也有，数量不多就是。 空中要塞纳克萨玛斯正在进行相关的研究，除了改良天灾瘟疫，也有“复活”亚等龙类方面的相关技术！ 复活尸体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一种魔法百样用，手一挥就能让枯骨重生，那其中涉及到很多领域。 亡者复生最重要的就是重新点燃灵魂之火，光这一点就让九成的尸体失去了复活的资格。 通灵术能让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十年的尸体追溯到灵魂的所在，特别是龙类，它们的灵魂不容易消散，全都集中在一个独特的世界。通过骸骨，龙魂比凡人的灵魂更容易锁定，千年以内离开主物质位面的龙魂，都能强行召回，只是复活它们需要消耗极多的力量，除非它们已经成为灵龙、鬼龙！ 而其他亚等龙类的灵魂，锁定起来却比凡人的还要困难，不在某个固定的亡灵世界，任何亡灵界都可能出现，强度又不会特别夸张，只比寻常野兽稍好那么一点。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若是什么龙类都能像巨龙一样复活，那么显然在卡利姆多和东部王国基数更大的亚龙兽，才更适合组建军团，也更适合作为死亡骑士的坐骑，但是从来没人那么做过。 阿努巴拉克还是第一次见到寒冰双足飞龙，这条双足飞龙足有七米多长，比巨龙小了最少三分之一，不容忽视，这为它敲响了心中的警钟，熊熊燃烧的怒火逐渐熄灭。 “哼！我从来没有忤逆巫妖王的意思，巫妖，不要试图挑拨离间！” 阿努巴拉克恨恨将脚边的兽人脑袋踩爆，它八条毛腿上的尖刺仿如钢刀，能轻松踩碎石头。 第八十五章 立场 听到阿努巴拉克的话，阿鲁高咧嘴一笑，它也没有直接和尼鲁布人翻脸的意思，只是习惯性的调侃它们一下。 他的性格本就如此，在肯瑞托伪装成老好人刻意结交同僚，在学生们面前又变成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而一旦脱去最后一重束缚，便立刻暴露了恶劣的本质。 “哼！有时间恼恨我说的话，你还不如想想如何向巫妖王交代！” “我刚才感觉到了空间波动的痕迹！啧啧三万人围攻三千，竟然还有漏网之鱼！嘿嘿——” 阿鲁高冷冷一笑，阿努巴拉克的目光顿时变得更加幽深。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巫妖。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阴沉的语毕，阿努巴拉克带着犹自悲愤的族人，拖着疲惫的步伐，朝着周围一个个被挖空的地穴通道，姗姗离去。 阿鲁高看着满地被留下的尸体，完全不以为肮脏和血腥，如嗅玫瑰芬芳的呼吸了一口腥臭的空气，满脸都是愉悦和享受。这些都是他未来崛起的资本，即使那在大多数人眼中毫无价值。 制作地穴领主，并不一定需要完整的蛛魔尸体，只需要完整的尸块，比如躯干、头颅、节肢，都可以用来缝合成地穴领主。 但没有人可** 以用一堆碎肉，“捏出”一头地穴领主。 就算是憎恶这种缝合怪，其实也不是人们想象的将尸块挤压在一起，而是完整的尸体残骸，加以拼接缝合，最好是亚种巨人的尸体残骸为主体进行修补，才能制作精品的憎恶。 当然，地穴领主和憎恶毕竟是人工制造的死灵，因此实力并不于材料，更多要看制作过程。 地穴领主的实力大都相当，在勇士级到领主级之间浮动，限制它们数量的，也不是材料的缺乏，而是大量的死亡和黑暗力量。 倘若没有充足的死亡和黑暗能量，就算拥有一堆尼鲁布人的尸体，都是枉然。 耐奥祖指挥天灾军团和尼鲁布人打了十年，收获的尼鲁布人尸体不少，其中不乏优质材料，但是如今天灾军团的地穴领主数量，还不满百，死亡和黑暗力量的不足就是最大的原因。 凌歧拥有神国，理论上任何神力都可以转化成大量的死亡和黑暗力量，在这方面根本不会出现耐奥祖时期的匮乏。 只是，由于神力属性的不契合，转化过程中的浪费，将是十分惊人的，可以说十之八*九。 就算那样的转化根本不会有丝毫浪费，凌歧也不会用自己的力量，去转化什么死亡之力，这是本末倒置。看他扩充天灾军团的手段，要么顺势而为、要么借助蓝龙的魔法，就能看出心中倾向。 至于阿鲁高，他没有神力，没有蓝龙仆从，也没有克尔苏加德对空中要塞纳克萨玛斯的控制权，无权调动要塞中储备的黑暗力量，所以连选择权都没有。 即使获得无数尼鲁布人的尸体，阿鲁高也制作不了几头地穴领主，这遍地的血肉、充裕的死亡气息，着实给它带来了不少便利、惊喜。 艾泽拉斯的战场不类仙侠世界的古代战场，时间过了越久，沉积的死气反而会越浓。 在艾泽拉斯，只有刚刚杀戮过后，尸体周围的死气才会最浓郁，若是无阵法禁锢，基本在三天内，那浓郁的死气就会散去大半，余下依附在尸体上的，也会随着尸体的腐败缓缓散尽。 所以无论死灵法师还是黑暗巫师，想要获得大量仆从，很少会选择积年的骸骨，召唤一具冢中枯骨需要消耗的魔力是“复活”一具新尸体的十倍。是故唯有接连的大战和亲手操刀的屠杀，才能给他们带来无尽的力量和无边无际的大军。 强如巫妖王，假如不能靠着天灾瘟疫在大陆制造混乱，挑起一场场屠杀，也根本无力聚集起百万的亡灵大军，只能在一隅之地和地下生物小打小闹。 龙骨荒野有龙骸无数，耐奥祖却只得召唤区区十数霜龙，正是因为实力不济。 凌歧若不是仗着蓝龙一族背锅，利用邪恶法阵污染转化蓝龙们的魔力，他也绝对不会吃力不讨好的召唤一整支霜龙军团，那将损失大量神力，结果得不偿失。至于自产的仙力，虽然也能转化成黑暗力量，但是过程中的损耗，比神力转化还要多出十倍、数十倍。 阿鲁高的实力连一头霜龙都转换不来，一次制作七八只地穴领主都要偷笑，对这漫天的“哀嚎”和死气，自然十分惊喜。 若这股力量能完全为它所用，若它不是限于本身资质，少许假公济私，怕是半神也可期。 晓是如此，他也似乎看到了一支地穴领主的大军，正在向他招手。并且只要在转化过程中截留十分之一二的力量强化自己，它完全可以想象，在这种不计成本的灌输下，让它成功前进一小步毫无问题。 想到就做，阿鲁高甚至不愿等帮手抵达，就开始布置起一座相当诡秘的大型法阵。 他要先利用法阵的力量，献祭掉九成无用的尸体，来让周围的黑暗和死亡气息更加浓郁，如此一来，才能令“收益”最大化。虽然这会让过程中的损耗变大，但这将令它成为最大受益者，举行转化仪式的同时晋升中位传奇！ 阿鲁高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才是根本，至于剩下的黑暗力量，转化八百地穴领主还是够的。 八百地穴领主不少，那意味着八百勇士级以上的士兵，这仍是一支极为关键的、助它上位的强兵！ 若无自身的提高，再多外力也是枉然。 纳克萨玛斯，克尔苏加德观察着水晶球中的场景，看到了那冲天而起的黑死怨气。 它的身边，一名巫妖开合着干枯的嘴唇，发出了无声的警告。 “唔我当然明白，它这么做不合规矩。” “它浪费的能量，足够让两个有天赋的‘孩子’，晋升到传奇阶段。” “但是，主人对此自有安排。” “你你们都不要操心。你是我的学生，我总也不会让你们失望。” 半神巫妖克尔苏加德，已经无需用魔力模拟震荡来发出声音，直接通过意识就能传递念头。 这时的它半点不比过去的耐奥祖弱小，甚至由于它的力量归于自身、也没有受到任何禁锢，除了不具备那种控制人心的天赋，其他方面，它只会比耐奥祖更强。 可正因为它够强大，已经是真正的半神，克尔苏加德才更敬畏凌歧，乃至对他任何决定都不敢生出异议，显得忠心耿耿。 对凌歧忠心耿耿的不只有克尔苏加德，不算神国中那些已经被打上烙印的神仆，不算已经成为附庸一族的蓝龙，即使新转化的半神死骑、死亡使者萨鲁法尔，也自磨刀霍霍的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这是林奇进入纳克萨玛斯的第二天，也是联盟和部落的先遣军覆灭的第一日。 曾经身为分身时，凌歧对他几乎完全信任，这份信任却未能延续至今，善始善终。 至少在林奇看来，本体对他的警惕比对那些弱小的新人都更多。 林奇有着半神级的实力，更在独一之神的帮助下初步收复了死魂界的后花园，独一之神也在凌歧畅游时空的时候，成功成为了那片后花园的守护神。 这是独一之神没有随着传送而出现在艾泽拉斯的原因，它现在的身份相当于林奇的随身老爷爷，一般来说的确是该一同进入任务中的，但耐不住林奇也有一片山寨的个人国度。 林奇的低调是不得不为，也是刻意为之，他要积蓄力量，在夹缝中成长。 曾经的创世神即使失去了权柄，真实实力也比寻常真神强大一截，根本不是他能控制，他却没得选择，只能与虎谋皮。 林奇的实力虽然不错，但压在他头上的大山实在太大。 如果半神也能分三六九等，林奇即使不是第一等，都是数二数三，偏偏凌歧必然是第一等的，或许比第一等还要夸张。 这导致了即使林奇的能力才更适合统帅天灾军团，即使他对天灾军团有着十分的兴趣，也不敢表露出来分毫。 在凌歧收服天灾军团的过程中，林奇只是静静旁观。在耐奥祖被关进笼子折磨压榨的时候，林奇也不敢流露出半点贪婪。 直到——死魂界的伊露维塔终于传回消息，另一界的战争势如破竹，这位损失惨重的创世神终于可以抽出手来帮他，林奇才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必须做些什么！ 凌歧在诺森德东征西讨，几乎没有动用队友的力量，连林奇都不知道他收编了蓝龙之王、泰坦守护者这些事情，他的目光仍然死死盯着亡灵为主的天灾军团！ 即使是天灾军团这一点势力，都已经让林奇分外眼红！ 如果这是他的、如果这些都是他的 林奇很清楚自己的立场，他不会帮着随身老爷爷对付自家兄弟，但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共同的目标不表示他就愿意永远去做背*景和陪衬！ 当林奇找到克尔苏加德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对这位半神巫妖发起攻势，就收到了凌歧的新命令—— 第八十六章 压境 “什么？让我去追杀加罗什？还要活捉？” 林奇愣愣盯着天灾军团实际上的二号人物，颇有些不敢置信的反问。 让他这个半神去活捉加罗什，绝对不是什么为难，却肯定是大材小用、牛刀杀鸡。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本体怎么可能放心让他离开眼皮底下？ 林奇最近转变了目标，准备从内部开始侵蚀天灾军团，但这毕竟不是他的初衷。最初的时候，他只是对天灾军团有些想法，直到最近天灾军团越来越强大，他才忍不住生出野心。也是因为人身自由受到限制，不得不如此为之。那其中风险，他哪里有不清楚的道理，很可能直接和本体翻脸，引起非他所愿的后果。 平心而论，他暂时不想和凌歧起冲突。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看似半神，又完全超出的半神的范畴。不止是力量上，就连想法、行动，凌歧都给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若不是吃不准对方的实力、态度，凭借两人间隐约的默契、同时半神的阶位，林奇又何必重用伊露维塔那颗定时炸*弹？ 克尔苏加德淡淡看着林奇，半神巫妖仍然是巫妖，除非它能成为真神，否则永远不可能在狰狞的脸上流露微笑的表情。 “是的，希+ 望你能尽快出发。” 克尔苏加德淡淡回答，态度说不上好坏，那种冷漠和疏远却是谁都能听得出来，也符合巫妖的一贯形象。 假如先遇上林奇，仗着对亡灵的了解，林奇未必不能收服这位曾经的传奇巫妖。 若是那样，即使凌歧再展现出更强大的力量，克尔苏加德也不会忠心拜倒在新主脚下。 即使现在，林奇也不认为克尔苏加德真的对凌歧言听计从。 毕竟，克尔苏加德是一只十分特殊的巫妖，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巫妖。 他固执的追求知识和力量，一旦有了目标和方向，能够为之付出一切，不能等闲看待他的“忠诚”。 林奇通过某个新人，早已经了解到，在原本某种可能的未来里，克尔苏加德将会是阿尔萨斯忠心耿耿的追随者，助他登上巫妖王的宝座。而那时的王子殿下，既给不了它更强的力量，也不具备比巫妖王耐奥祖更多的知识。由此可见，克尔苏加德并不是一个盲从于强者的人，追求力量都未必就是它最大的执念，它心中自有一杆普通亡灵所没有的标尺，只要达标，就能拉拢投靠。 克尔苏加德是否会被拉拢，这尚未可知，林奇却不得不遗憾机会的丧失。 林奇微微向克尔苏加德行了个法师常用的礼节，就径自离去。 大巫妖目送着主人的“朋友”远去，心中不住冷笑。 虽然它能感觉到这个人非常强大，但仍然对他抱有敌意，因为凌歧对队友的不信任，大巫妖早就感觉到了。 一心为凌歧考虑的克尔苏加德，早就将林奇列入了该警惕的名单，至于其他人只是蝼蚁。 林奇离开冰冠堡垒后，一路向南，几乎没什么犹豫，也不知他是如何定位加罗什的位置，又或者是得到了某人的授意。 诺森德的北部是不毛之地，更北部是冰川和深海，正南方却是冬拥湖，也是重兵囤积之处，按照道理，加罗什除非脑子有坑，否则肯定不会往这两个方向跑。 天灾军团的日常不会因为一两条漏网之鱼而出现变故，这是凌歧将他的分身派出去追捕加罗什的原因，没有对方想象的那么复杂，有许多阴谋诡计。 尼鲁布人的国王阿努巴拉克未能顺利完成任务，凌歧也未就此施以惩罚，兽人忽然爆发出惊人的战力和手段是谁都预料不到的，因此默许了它们的休养生息。 比起损失惨重的尼鲁布人，牦牛人在酋长的特别关照、死亡骑士的强力配合下，倒是没有受损太大，只折损了数十战士。而这些战士也获得了永眠，并未被惨无人道的制作成牛头尸兵。酋长带着剩下的战士离开时，在狂怒魔法效果过后，居然对凌歧还有一丁点的感激，可见人心之复杂。 死亡骑士和骸骨战士未在战后撤离，三大传奇级别的死亡骑士联手布置了冥界召唤的通灵法阵，大量骑士、法师的尸体，包括联盟方面的统帅、唯一的达到传奇级别的戴林·普罗德摩尔，都被放到了法阵中央。 驱动法阵的力量，除了死亡带来的负面能量，还有献祭鲜血和生命获得的力量，在三大死骑的力量引导下召唤着地狱的亡魂。 这股力量不算强大，不足部落战场方面的三分之一，但也足够转化三四个传奇级别的死骑，不算弱小。 由死骑主导的冥界召唤，效果要比巫妖主持的召唤仪式弱上一分，远远比不上凌歧亲自主持的仪式，所以那些转化来的死骑只会比生前的实力稍微强大一点，当然它们具备了黑暗魔力，是战士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的。 凌歧未对两次召唤给予太多关注，除非能出现半神级的仆从，否则对于越打越强的天灾军团来说，出现一两个新的亡灵传奇没什么了不起。 大海上，卡丽佳德按着腰悬的十子剑，针锋相对的看着对面来自暴风城和洛丹伦的联军，分毫不让。 从阵容来看，两大王国的联军，无论是规模还是实质的兵力，都远远超过卡丽佳德东拼西凑的所谓“多国联合军”。 可这里是海上，而卡丽佳德更是龙族的强者，她不认为自己有屈从于对方的理由，她相信自己一个人随随便便都能杀光那些蝼蚁！ 母黑龙习惯暴力镇压一切，并且自视甚高。 什么队友、盟友，在她眼里都和奴仆差不多。 岳不群英姿勃发的看着对面船头那道撩人的倩影，目光中却没有半点色欲，反而警惕的握着被提升到史诗阶段的君子剑，暗中将浑天紫霞功运转到极限！ 岳不群是七君子的队长，他已经度过了整整三场轮回，算是轮回空间中的绝对资深者。 虽然他的排位比初入轮回时更低了，简直是人往低处走的典型，但这不表示他就没有长足的进步！ 恰恰相反，偶然在一个高武世界打了场酱油、收获一部残缺奇功的他，生生将师门秘传的紫霞神功推衍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自身功力也达到了近乎先天化境的程度，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宗师之境！ 靠着一身浑厚的功力，靠着一柄君子剑，靠着九式先天剑气，他有把握和任何所谓的传奇强者争锋，哪怕他本身并不具备等同传奇的气功境界！ 十几年的掌门经历，让岳不群善于藏拙，连最亲密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实力，他通常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更不过堪堪达到英雄的程度！ “冲儿，你觉得对面那女子如何。” 岳不群身后，一名样貌端正，身材挺拔的青年，闻言立刻收回凝重的目光，看了面带轻蔑的岳不群一眼，恭敬的回答道： “师傅，只怕那女子不太好对付。” 令狐冲怕堕了师门威名，不敢直说。事实上若是以他修炼的瞳术来看，对面那人何止是不好对付，简直就是绝世的魔头，见到就要掉头。 那冲天的煞气，隔着远远就让令狐冲色变。 当然他也怕自己修为不济，看走了眼。 况且他对岳不群有绝对的信心，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对方，一听出对方言下勃勃战意，他就收了直接泼冷水的心思。 碍于关系，他仍然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 那个女人，在他看来，绝对不是英雄、或是普通的传奇强者能对付的了！他的师父 岳不群轻哼了一声，显然不太满意徒弟的回答。但他也知道这个大弟子什么都好，就是过于谨慎，更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斥责。 君子队的队长岳先生又转眼望向了另外一人，却是队伍中唯二的西方人之一，穿着甲胄，拄着重剑，一副中世纪骑士的打扮，身形魁梧，模样帅气，好似太阳神阿波罗下凡，光彩夺目之极。 他看着那有着一头迷人的金色长发、神色桀骜不驯的壮美青年，眼神中居然流露出十分的戒意。 “兰斯洛特骑士，你怎么看。” 那金发青年轻轻一踢拄着的战剑，连鞘的沉重战剑就那么微微划了个圆弧，落到了他的肩头，和甲胄碰撞发出了哐当一响。 “我很有屠龙的兴趣。” 兰斯洛特意味不明的说着，那没头没脑的话让岳不群微微蹙眉，倒是令狐冲，闻言一惊，又拿眼朝着对面按说是同阵营的轮回者看去。 就在海面上剑拔弩张的时候，坐镇船舱的阿尔萨斯看着匆匆离去准备压阵调解麻烦的乌瑟尔，心中回荡着却非这位骑士导师的谆谆教导，也不是前不久再遇初恋情人的旖旎风光，而是某种莫名的躁动。他看着窗外，注视着海面上白色的鸥鸟，仿佛看到了大海的对面，极北方的大陆上，有一柄霜蓝的长剑正在呼唤他。 阿尔萨斯在这次出征前，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骑着战马无敌，披着重甲，拿着一柄锋芒毕露的魔法重剑，驰骋在东部王国的大陆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这个梦阿尔萨斯没有和任何人说，因为那其中具体隐藏的讯息，实在过于惊人，甚至让他浑身冰冷，根本不敢和人多提，包括他最敬爱的导师，最亲爱的父亲，最好的伙伴和恋人。 若是落到那种地步，他宁愿一死！ 但那无敌的感觉，那掌握强大力量的感觉，如此迷人！ 第八十七章 合作？ 想着那荒诞的梦境，阿尔萨斯王子一面胆战心惊、一面茫然的望着窗外，一面、却又忍不住悄然握紧了拳头。 “导师曾经说过，力量不分善恶！” 王子喃喃自语，年轻的面孔上充满了挣扎。 船舱外，就在两支联盟舰队为了主导权互不相让的时候，北方平静的海面上，忽然又出现一支风格造型都极为独特的舰队，朝着众人缓缓驶来。 那是一支由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构成的奇异风景，几艘巨大的黄铜蒸汽船，点缀在七艘同样巨大的翠绿战舰两旁，又有墨绿的巨鹰和简易的金属直升机随行护卫，更远处的天空中，还有几只长着两个头的庞然巨怪，恍若畸形的巨龙，时而从云层背后探出，露出只鳞片爪！ 那机械和自然形成的奇异共鸣，唯一共同的特点，就是都不符合人类的美学。 优雅和简单都是美丽，可到了极致，亦或能成为分外的美丽，如在诗歌中描述过纯粹的简单和极端的优雅。亦或放到现实，就有作秀和不修边幅之嫌，肯定不会被多数人接受。 缓缓驶来的两种巨舰船身上，都有着远超人类工艺能够雕琢的复杂花纹，它们似乎不只是装饰，隐隐还有些特殊的作用。 那加起？ 来十余艘古怪的战舰，规模还不如卡丽佳德在人类诸国东拼西凑强征来的部队，但即使是龙行虎步正式登场的乌瑟尔，这位老牌的传奇强者都不敢小觑对方！ “精灵！！！” 同属于联盟，乌瑟尔对于这个在生命本质上和人类截然不同的、习惯隐居的神秘种族的出现，给予了相当程度的惊讶。 精灵、或者说暗夜精灵，它们继承了上古精灵的优雅，却并未继承上古精灵的美貌。由于某种常人难知的原因，他们在上古时候的某一天，忽然失去了代表光明的白皙肤色，换来是魔纹覆盖的异色皮肤，犹若拾起永夜的垂青。 那一得一失间的道理，真的很难说清，到底是种族重生的象征，还是自然的惩罚或赏赐。 总得来说，坚持站在正义方的暗夜精灵，肯定是得大于失，事实已经证明，从上古精灵传承下来的精灵分支，暗夜精灵已经成为当之无愧的主导。 至于失去的美貌，魅力和美丽原本就是两码事，暗夜精灵们或许失去了无双的美丽，但依旧魅力无穷。况且，那真的很重要吗？ 生存在艾泽拉斯的星空下，力量终究才是重中之重。 假如没有实力，不论有着怎样的美丽或魅力，最终都不会带来太好的结果，反而是招灾惹祸的源头。 如那上古精灵嫡系，如今明明有着完整的传承，被人称为高等精灵，偏安在奎尔萨拉斯，却连生存和发展都举步维艰。 高等精灵在一些位面几乎是完美的代名词，在艾泽拉斯，任何高等精灵也绝对都有着令人觊觎的外貌。但时代抛弃了他们，失去了世界树和永恒之井，只靠着山寨永恒之井残喘的他们，早就不具备压倒其他种族的力量，只能在两个逐渐兴起的庞然大物的夹缝间求存。它们曾令其他种族俯首帖耳的，从来不是什么无穷的魅力，而是无敌的力量！ 如今提到精灵，人们多半最先想到的都是神秘、强大的暗夜精灵，而不是美丽、优雅的高等精灵。 高等精灵的天赋并不比暗夜精灵稍弱，但是他们失去了上古时最大的依仗，并且人口基数太少，繁衍十分困难。 及至如今，暗夜精灵一族的传奇强者，为人所知的都超过一掌之数，而高等精灵方面，只有大猫小猫一两只，在硬撑场面。 假如是面对高等精灵，乌瑟尔凭借白银之手骑士团团长的身份，还真不怯惮。身为联盟的高层之一，乌瑟尔和肯瑞托议会的高阶议员凯尔萨斯王子，也有过数面之缘。联盟的特务组织私底下调查过这位精灵王子的虚实，很清楚高等精灵的现状。 可是面对暗夜精灵，乌瑟尔不得不慎重对待，即使没有天空中翱翔的战争巨兽奇美拉，即使没有矮人的到来，即使换了暴风城正当如日中天的摄政王来，怕也得和他一样，对暗夜精灵这个盟友慎重对待。 玛法里奥站在船头，一面通过天空中的角鹰兽之眼观察着蔚蓝的海面，一面蹙眉望着远处剑拔弩张的两支部队。 强大的精灵部队从来不畏惧任何战争，他们同样从来不愿意引发任何没必要的冲突，所以对于盟军窝里斗的行为，在了然的同时玛法里奥也显得十分不以为然。 从某种程度来讲，精灵和牛头人的共鸣都比同人类更多，至少它们都更向往和平，并且将那种概念深入到了种族的文化传统和灵魂中。 上古的时候，各族半神带着子民，同暗夜精灵的先祖站在一起，为了和平与邪恶的艾萨拉女王战斗，无怨无悔，没有权谋，诸族半神不知陨落多少，甚至导致许多种族因此断了文化传承、一蹶不振的比比皆是！ 如今的人类，除非面临倾覆之祸，他们能在灾难才露出苗头时就精诚合作吗？自相残杀还差不多！ 或许，和平从来只是一面漂亮的锦旗，不举着就要挨打，当成信条就是傻子，唯有带着征服和侵略的野心，高举和平和平等的旗帜，才能率领种族崛起！ 玛法里奥永远不可能认同这种观点，这就是他和伊利丹最大的区别，理念的区别。 伊利丹有野心，而他的野心很少。 假如他们都是人类，生活在人类的世界，那么上古时候这对兄弟的结局，或许会有不同。 遗憾的是，他们是精灵！ 精灵的固执和对信仰的坚守谁都清楚，包括为之蹙眉的乌瑟尔。 联盟方面遇到的问题和凌歧没有半点关系，当他离开冰冠堡垒的时候，见到了一只特殊的精灵！ 传奇的精灵战士、史上最强的恶魔猎手——伊利丹！ 伊利丹风度不错，若不是缠着眼带，一副瞎子打扮，魅力还要更强。 这只精灵自认为此刻的态度谦和，十分识趣，根本不知道自己完全就是在作死！ 在艾泽拉斯，在真正的有识之辈耳中，伊利丹绝对不是什么名不经传的小角色，至少比什么巫妖王、死亡之翼知名的多。 伊利丹的知名，来自于精灵族的公审，可以说是精灵族从古至今最大的“叛徒”，背负着无数的骂名。 当然，一万年过去了，能记得他的，除了同样永生的高等精灵们，大概也只有族人和其他各族高层。 “你说，你想找我合作？” 凌歧紧盯着伊利丹，踩着寒流的力量漂浮在半空中。 这是一个刚研究出来的持续性魔法，灵感源自死亡骑士寒冰系技能之一的冰霜之路，暂命名霜流踏空。 最近对魔法深感兴趣的凌歧，高屋建瓴之下，对死亡骑士和巫妖们常用的法术都进行了深入的解析，不止局限于通灵术，其中大多都有所突破，虽然能获得巨大突破的，也就十之一二。 伊利丹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半神的恶意和威严，或许他的确自恃有所依仗。 “当然，巫王殿下。我相信，你我的合作，将善始善终。” 大概觉得自己的话说服力不够，这只骄傲的精灵还夸张的指了指南面峰峦叠嶂的冰山。 凌歧很清楚他所要表达的，是冰山以南更遥远的大海—— “殿下，我知道您的实力、势力都非常强大。但是，你的敌人们同样预料到了这一点，已经联合起来，正准备进攻这片宁静美丽的大陆。” 宁静美丽 精灵对家园的赞美，往往同富饶无关，包括伊利丹这个叛徒，他言下并未掩饰对凌歧的羡慕和嫉妒。 若不是凌歧一力镇压，若不是凌歧勒令那些会引起半神都恐慌的东西蛰伏，怕是伊利丹来到诺森德后，看到的就不是那般“祥和”了。 凌歧忽然感觉有点无聊，失去了和这只精灵的谈兴，这情绪是忽然出现的。 那就仿佛面对足矣横扫多国的联盟和部落先遣军，凌歧起先还有点兴趣，亲自出手对付萨鲁法尔大王。但是接着，当他感到无趣，只是调兵遣将，就又轻松将它们扫平。 这些生命已经完全和他不在同一个层次，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差距比人和蚂蚁都大。 在多数人眼中或可称为枭雄，或是恶魔，又或者痴情王子的伊利丹，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好吧，合作，呵呵，凭什么？凭你藏在浮冰海湾的那群娜迦？凭你从精灵族偷来的不完整大型传送魔法阵？凭你受到蛊惑后找到的萨格拉斯之眼？还是凭你背后的那只恶魔？” 凌歧注视着伊利丹的时候，看到的早已不是那让深闺怨妇疯狂的健美身体，而是伊利丹灵魂中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是他身上絮乱的命运之线，是他背后那只稍微令他侧目的恶魔！ 在他的目光下，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那他还需要顾忌什么？ 诚然，凌歧远远不是无敌，他也需要掌握庞大的势力，来帮他完成许多琐事，他也有不得不顾忌的强大存在，不提那缥缈的命运，假使萨格拉斯真的降临到卡利姆多大陆，凌歧不惧，也绝对不会冒着陨落的危险去和对方死磕。 至于伊利丹这种角色，带着一群不知所谓的娜迦海妖，受到一头自以为高深莫测的恶魔蛊惑，就觉得自己真有资格可以同他合作？ 第八十八章 萨格拉斯之心 天真，无比的天真。 或许这并不表示当事人很傻很纯洁，只是他根本没看清楚现实。那蒙蔽他普通视觉的眼带，令他觉醒了恶魔的视界，同时却也让他失去了一颗活泼灵动的心。 无论再多借口，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力量的确有善恶之分！假如有一种邪恶力量，邪恶已成为力量的本质，那么掌握它的人，无论本身多么正直，早晚也会受到影响，乃至被引诱堕落。那些口口声声力量不分善恶，人才分善恶的，要么就是真有一颗万世不磨的雄心，要么就是傻傻的根本连力量的本质都不明白。 当然，无论再如何被邪能魔力搞得理智不清，伊利丹终究不是傻子。 凌歧每说一句话，伊利丹的面色就骤变一分。 这个胆大包天的精灵，即使面对半神级的恶魔也敢欺骗、敢利用；即使面对众多同族强者、站在法庭上面对无数族人的诘问，也能面不改色。 但他忘了，忘了自己终究只是一个传奇级的精灵，靠着两把接近神器的武器，靠着同恶魔交易换来的特殊视界，他也就能对付最弱的半神，他并不是半神，更不是号称无所不能的真神！ 伊利丹忘了，当弱者面对强者，并不是在所有场合，都有他表演的机（）会！ 就在伊利丹心中警钟大响，正准备从次元缝隙中取出匿藏的埃辛诺斯之刃时，凌歧动了！ 要击败最多勉强相当于弱等半神的伊利丹本就不难，在几乎算是偷袭的情况下，伊利丹更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这只精灵甚至还来不及将藏在空间断层的战刃取出，堪堪只是透过空间的缝隙握住了刀柄，凌歧的手已经如同一片遮天的乌云，盖到了伊利丹的头顶！ “这怎么可能！！！” 伊利丹的震惊改变不了头顶传来剧痛的事实，他已经听到了脑壳碎裂的声音，感觉到了脑浆迸裂的痛楚。 事实上，这位恶魔猎手分外痛恨自己之前的犹豫，他早就该听从基尔加丹的建议，吸收恶魔们锻造的神器古尔丹之颅中的黑暗力量，而非自恃拥有超神器萨格拉斯之眼，顾忌着吸收太多的魔能会将他彻底魔化，彻底失去精灵的身份！ 若是凌歧知道伊利丹最后的想法，只怕会大声失笑。这精灵和他的差距已难用道理来计算，甚至他即使成为半神，能在自己麾下最强的几个仆从手底走过几招，都很难说。伊利丹本身不过是上位接近巅峰的传奇，就算让他吸取了大量魔能邪力，也只能勉强突破到下位半神的程度，这又有何用？ 凌歧看着伊利丹“啪嗒”一声倒下的尸体，没有半点同情或惋惜。在这只精灵好运的偷偷来到冰冠冰川，非但没有悄悄离去，反而还大胆的大摇大摆出现在冰冠堡垒外面的时候，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如果是萨格拉斯或者死亡之翼那等存在堂皇驾到，想和凌歧谋求合作，他还要稍微考虑考虑，虚与委蛇一番。 伊利丹他凭什么？ 别说伊利丹，就算是整个暗夜精灵族，想投靠他可以，想合作？资格远远不够！ 虽然对于这只精灵毛遂自荐的同盟身份不屑一顾，但是这只精灵也没有完全说错，他潜在的敌人，似乎的确察觉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大威胁，提前联合了起来！ 凌歧的目光看向远方，它望穿了层云，看到的何止是海面上那支庞大的联军！ 虚空之外，恶魔军团虎视眈眈，基尔加丹愤怒的咆哮着。 废弃的黑暗之门对面，深渊领主玛诺洛斯率领着它的小弟们，完全放弃了对德莱尼人的攻略，全部在集中到一个庞大的恶魔脚下。地狱火半岛上已经建立起了一座巨大的邪恶传送法阵，看规模传送一支军团都绰绰有余。 月光林地，月光林地光辉神殿的上空，谁在注视着远处沉沦的羔羊？ 看到那些，凌歧嘿然一笑，似乎不以为意！ 他双手一撕，伊利丹靠着捕捉空间碎片，千幸万苦弄出来的断层空间，立刻被他撕裂，里面的东西如同雨点似的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那众多道具物品中，只有两柄奇诡的青绿色战刃引起了他的注意，其它珍贵的魔法武器装备材料书籍，凌歧连看也不看，直到最后一颗巨大的湛蓝符文宝石落下，凌歧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颗湛蓝的符文宝石，足有人高，呈棱晶的形状，自主漂浮在离地尺许处。然而比起它神奇的表现，那颗符文宝石深处蕴藏着磅礴的、邪恶的、足矣将整个诺森德炸成飞灰的能量，才真的让人感到震惊！ 它是——萨格拉斯之眼！ 做为堕落的青铜泰坦萨格拉斯常年携带在身边的法器，萨格拉斯之眼绝对是神器中的神器，比一般的神器要更给力的多！ 由于这个位面的规则特殊性，导致了本土的半神提前就能掌握重生之秘，也导致了本土所谓的神器，未必就是真正的神器。 因为那些神器大多数都不是由神力和规则直接聚合形成，它们同样是用凡间能找到的珍稀材料打造出来，只是具备的力量过分夸张，破坏或是特定的作用上，分毫不逊色真正的神器！ 无论是霜之哀伤还是合二为一的埃辛诺斯战刃，都达到了艾泽拉斯的学者法师公认的神器标准，但它们只拥有神器的破坏力、作用力，并不具备神器的特殊性！ 理论上，神器不是锻造出来的，是神力和规则的结晶物。因此除非获得真神同意，否则很少有人能直接利用神器的力量。这需要对相关规则的理解，起码要理解神器中蕴含规则片段的意思。 并且神器唯一，无论是什么神器，可以有和它效果类似的神器，比如两件同样蕴含毁灭规则的神器，但绝对不会有一模一样的。同一个神也无法制作出两件完全一样的神器，因为每制作一件神器，神就会损失一小部分的神格，它们对相关规则的“掌握”会下降到“理解”的层次，对于那部分规则的力量，也会变得和半神一样，只能“借用”而无法“操控”！ 神格是规则的聚合，神器则需要注入规则，这种注入和神赐予信徒使用规则的力量完全不同，这不是恩赐，是分裂和剥离。 当规则与神力被凝聚成神器，这部分规则就永远离开了神的怀抱，相关神格也会变得不完整，除非将神器重新摧毁。 只是掌握着优势规则聚合物——剩余神格的神，能更好的使用神器，百分百发挥出它的力量，或是指定某人才有资格使用特定神器。 事实上大部分神都没有神器，或者不会为了提高自己的战斗力而制作神器，那毫无意义。除非它们幸运的掌握了两种乃至以上的规则，或是某位神陨落了，神格落到了其他神的手中！ 每个世界都有许多规则，每种规则都是无形的，但只要对一种规则了解的无比透彻，就能尝试将它凝聚、具现成可以加以掌控的东西——比如神格、比如神器！神格和神器都是规则的产物、是规则的具现，每一种规则都只能对应一个完整的神格，或是一件超神器。 半神们从未掌握过规则，他们只是靠着理解去借用规则的力量，远远谈不上掌握。 只要相关的神没有陨落，同一条道路上的半神们，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除非他们能抢到神格，部分的神格碎片、或者类似的东西——比如神器！又或者甘当仆神！慷慨的神一般也会赋予仆神一些神器，在确定了双方关系之后。 神格和神器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神格本身就是制作神器最好的原材料！ 任何神器，都相当于神的一具分身。而超神器，更相当于一个没有神国的真神！强大的超神器，甚至相当于强大的真神，能毁灭整世界！ 萨格拉斯之眼，是一件真正的神器，凌歧从这件神器上面察觉到了毁灭规则的气息。 或许它不是纯粹由毁灭规则和相关神力凝聚，更不是按照正常的、标准的手段制作，否则除了它的主人，再没有人能在不了解毁灭规则、也没有得到物主许可的情况下使用它，这明显和历史上的传说不符。 在制造它的过程中，萨格拉斯也不知使用了哪种办法，竟然真的成功将部分毁灭规则融入其中。或许那并不是全部完整的毁灭规则，更不是萨格拉斯的根基，但同样让人觉得难以置信，毕竟萨格拉斯之眼中的毁灭规则，几乎相当于半颗毁灭神格！ 更重要的是，这件神器蕴含的力量，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超神器的一般标准！ 萨格拉斯之眼只相当于半颗毁灭神格，可在力量上，却相当于一尊真正的毁灭之神，一尊强大到抬手就能碾死凌歧的毁灭真神！ 由此亦可见萨格拉斯的强大！ 萨格拉斯之眼显然还不完整，否则它就是标准的超神器了，还是超神器中的高水准货色，即使如此，它也堪称凌歧此役最大的收获！ 第八十九章 雏形世界？ 获得了这样一件宝物，凌歧却根本没有想过要去尝试吞噬萨格拉斯之眼的力量，念头都不曾有过，即使那能让他大幅提升个人底蕴。 虽然它似乎能让自己一步登天，可那其中的魔能邪力、性质却过于极端，根本是凌歧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正因为从未接触过毁灭规则，偏又对神器有所了解，凌歧在获得萨格拉斯之眼的第一时间，也没想着利用土著常用的手段，靠着什么法阵去提取萨格拉斯之眼中的力量，直接就将它丢进了神国，算是“封印”。 当然，在那之前，他还将萨格拉斯之眼表面逸散的毁灭神力截留在神国之外，一面是防止意外，另一面也是顺手布置了一个小型的通灵法阵，将它充当法阵运转的能量。 通灵法阵运转，最好使用死亡神力、黑暗神力，毁灭神力属于魔能邪力的一种，可其实并不适合通灵术，但是凌歧显然不在乎，总比用神圣能量去推动通灵术来得强。 由于能量过分充裕，这个法阵很快就超负荷运转起来，让刚刚死去的伊利丹原地满血复活，变成了半神级的恶灵、恶魔死骑，一个全新的职业体系！ 在那之后，通灵法阵不堪重负的崩溃掉，也不知是由于超出负荷的原因，还是其他问题。 接着，凌歧不再关注萨格拉斯之眼。 不论神国能不能“封印”萨格拉斯之眼，或者更进一步，像是对待魔神躯体、仙道灵脉一样，或是将它当成普通的神器，凌歧都不会再动用它，虽然它是如此强大。 他不想去赌自己对毁灭之道的理解，能不能超过萨格拉斯。也不想去尝试早就迷失在无尽宇宙中的萨格拉斯，能不能感知到这件超神器，甚至将它召回或是催动，这都不是一个必需要得到答案的问题。 神国中，落在仙境和神国交界处的萨格拉斯之眼，很快将周围美奂美轮的场景腐蚀出一片恶土，面积倒是不大，大概和科技区相当，两者都处在分界线上，正好呈犄角抵立。 神国的变化根本瞒不过凌歧的双眼，所以即便他不想再多看诱人的魔神器，却也不得不给予相当的重视，这变化诚然出乎预料。 神国是真神对规则领悟后、结合规则力量、用神力创造的一片独立空间。 理论上神国只有真神才有，真神的国度中，也只有一种贴近神力的主要规则。其余构成完整空间的必要规则，诸如时间、空间，在神国中都只是次级规则，根本无法和主要规则并立，和正常世界不同。这也导致了神国虽然同样是独立空间，但是这些独立空间却往往呈现单线性状，很难拥有大自然的包容性。 火神的神国到处都是火焰，死亡之神的神国充满腐朽的气息，生命之神的神国弥漫着对凡人来说犹如毒药的浓郁生机，这些情况，都是无法避免的。 凌歧呢？他非但在半神时就获得了神国。这且不提，神国终究是独立空间，能被创造，也能被继承。他的神国，更罕见的拥有异常的兼容和并蓄能力，根本看不出主要属性，就像是一个诡异的完美世界！ 太初规则？太初神力？现实世界，哪来的太初规则和神力！太初只有混沌，混沌被劈开后就是地水火风的沉定，那之后就不是太初。 自然界规则无穷，但是哪来什么太初规则！ 看着神国中浮在半空离地三尺的符文宝石，看着萨格拉斯之眼周围明显腐烂的大地，一波波如辐射扩散的邪能，感受着自身对那片腐土并不逊色于其他地方的掌控力，感受着能有限被影响的萨格拉斯之眼，凌歧心中微微窒息！ 这真的会是神国吗？它真的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雏形吗？ 凌歧怀疑过神国的来历，但从不怀疑它对自己的帮助，所以对于神国出乎预料的变化，他总愿意抱着乐观的态度，“愿意”那么去认为。 假如这真是单一属性的神国，凌歧或许在获得仙胎的时候就有了取舍，如今早就走上了另一条道路，一条清晰的没那么多诡异的道路！ 但是没有这诡异的神国，凌歧又怎么可能一步步顺利的发展至今，甚至连那本身自带逆天机缘的仙胎灵石都无缘获得！ 所以，隐约间他早就发现了某种“真相”，但他真不愿意放弃这片国度，至少在他觉得事情还有转圜余地之前。 重生后的伊利丹，在凌歧面前低下了高昂的头颅，他不知道凌歧复杂的心声，只是发自内心的想表达自己的尊敬，就和普通的死亡骑士一样。 “去，率领你的部下，到浮冰海岸狙敌！” “给你的族人一个惊喜，也给另外一些人，带去我的礼物。” “另外，有几个人算了，迟些我会亲自出手！” 凌歧收回了对神国的关注，一面对新的仆从下达命令，一面平复着心事。 伊利丹恭敬的接受命令，但他低着的头颅中，眼带落下后露出新生的紫色眼眸中，却闪烁着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凌歧根本没在意区区下位半神的心思，况且他的确能感受到伊利丹的忠诚，就和其他死亡骑士一样。 他满心思忖，本拟这次团战，纯粹就是给自己旅游刷分，没想到先前忽然在敌人的队伍中、在那些敌人的背后，竟然真的看到了一些对他虎视眈眈的、几乎能够灭杀他的存在！ 而那命运被洞悉的惊鸿一瞥，也似乎带来了本能的警惕！ 萨格拉斯之眼，是意外之喜，虽然潜力不错，但目前其实无法给他太大的帮助。 当然，它带来的变化，比它本身的力量更令人惊喜！ 原本他创造神国，只是希望借助比神力更高一层的“造物之力”，创造一个适合大多数生命生存的独立空间，不要是亡灵空间之类的极端环境，并没想过规则方面适用性的问题，毕竟原则上至今他都没有创造神国的资格。 现实的发展，却比预料中最好的情况都好。 只是，他一直将命运当成假想敌，惊喜的背后，自然往往会有更多警惕和戒备！ 浮冰海湾，当联盟大军二次成功登陆，部落的后续部队，也来到了诺森德，进入了该方面先遣军建造的临时要塞中，和留守的少数幸存者成功汇合，凌歧没有专门派人清理那些龟缩在要塞里的虫子。 比起后劲十足的联盟方，可能是缺少轮回者的干预，也可能是本身底蕴不足，部落方面主力军的数量和质量，都比联盟方差了许多，只比先遣军稍强！ 部落的综合实力本就不如联盟，虽然在局部战场打的有声有色，在萨尔的带领下，部落亦是数次大战皆胜联盟，为绝望中的兽人带来了新的希望。 可是偌大的部落，却几乎都靠兽人一族在撑场面，盟友处于打酱油的位置。 牛头人和巨魔亦曾是强族，都出过半神。问题是到了今天，它们的情况也就比文化传承都断档的野猪人和狗头人稍好。 萨尔率领兽人在西渡到新卡利姆多后，先后从半人马手中拯救了牛头人，并帮助暗矛巨魔赶走了它们的宿敌，占领了三分之一的卡利姆多大陆，遥望无尽之海对面的东部王国，建立了强大的部落雏形，为未来的崛起奠定了牢固的根基。 但是，这不意味着部落就有看起来那么强大。 部落占领的地盘不小，兽族占领的地盘更比东部王国最大的人类国家都大上好几倍。 可更多的地盘，不光意味着更多的资源，也意味着更多的地方都要派兵扼守。 萨尔可不希望千辛万苦占领的新领地，被联盟的追兵或是土著又或是北方的精灵轻易攻破、抢走。 在命运的眷顾下，部落本该成为和联盟一样的，甚至比联盟更强大的庞然大物。 问题是萨尔根据先知的指引，拯救了避难所的族人，又飘洋渡海找到卡利姆多、定都杜伦塔尔后，时间比命运为他安排的，提前了好几年。 这点先机的抢占，的确令他占领新地盘的战斗难度简单了不少。可他损失的，也绝对不止是几年的经验和磨砺，更有族人脱离噩梦后必要的修养生息，也有几位潜在的盟友，比如根本还未出现的被遗忘者、血精灵的加盟！ 部落方面的主力部队，甚至没有引起凌歧的太多关注，他只是派遣了几天前才成立的地穴领主军团去招呼它们，命令骸骨大军配合，又派了一位接近半神的强者压阵，就不再过问。 连那尊巅峰传奇，都是专门为小朋友们准备的！ 事实上，若非部落方面，终究还有一些轮回者在，凌歧的目的更不光是击溃敌军助力，只消派上二十万骷髅，堆也能把对方堆死，他可不在乎炮灰的消耗。 和部落同一天登陆的联盟方面，阵容就要豪华的多，有上万的正规步兵团，有过千的法师牧师，数千的骑兵骑士！ 他们登陆后，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立刻就有许多步兵，在侏儒工程师的指导下，利用船载的机械和工具，开采起港口附近的一座天然石矿山脉，准备在隘口建起一处岩石的要塞。 联盟方面的指挥者们，还在商议过后，派遣了许多斥候，开始探索这片未知的大陆，同时寻找失去联络的先遣军。 第九十章 人偶 两万多的联军队，给诺森德带来了久违的生机，当然也有噪音。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联盟方面，或者说精灵方面，却临时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温婉的、美丽的，代表月神的女祭司、祭司长泰兰德女士，居然打伤了暗夜精灵族的另一传奇强者，守望者部队的指挥官、暗夜精灵禁魔监狱的典狱长、艾露恩姐妹会的理事、万年前暗夜精灵反抗军领袖加洛德·影歌的姐姐，玛维·影歌！ 玛维·影歌的身份，并不比泰兰德更尊贵，即使她有一连串唬人的头衔，也改变不了暗夜精灵目前实质的最高领袖是泰兰德的事实。 可是玛维·影歌，却有一个绝对敏感的身份，那就是禁魔监狱的典狱长！ 暗夜精灵没有监狱，因为这个种族和睦融洽、没有罪人，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没有压迫，就没有犯罪，即使有犯错的人，要么被宽恕了，要么也被放逐或者当场裁决，不需要监禁，除了唯一一个重大劳改犯——黑暗英雄伊利丹！ 禁魔监狱就是为伊利丹专门建造的，玛维·影歌则是伊利丹唯一需要面对的牢头，率领着守望者部队，镇压了他整整一万年。 这原本也没什么，问题是伊利丹在不久前成功越狱，帮助< 他越狱的正是受人尊敬的女祭司泰兰德，他和泰兰德在上古时还有过不少绯闻。而且伊利丹在褪去禁魔枷锁后，没有忙着仓惶逃脱，反而发表了一通即兴感言，随随便便杀掉了所有狱卒，泰兰德也没有、或者说没来得及制止。 更不幸的是，守望者部队的都是老人，是玛维·影歌结实了最少三千年的好姐妹！ 这种情况，让玛维怎么能忍，让她又哪什么面目去面对泰兰德，好姐妹？好信徒？ 玛法里奥能够说服狂怒的玛维，暂时以大局为重，先解决外部的麻烦。 只是，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他的妻子更深明大义，懂得服软，懂得认错，懂得安抚，懂得用一些高尚的话来武装自己。 这些，她的妻子也都做到了，在之前面对怒气冲冲的玛维时，她表示遗憾、表示抱歉、表示没能来得及制止，表示自己的行为只是想让伊利丹帮忙拯救世界，即使当时她还不该知道天灾军团的情况，总之态度上是很好的。而一切漏洞，泰兰德都有一个最好的借口，乃至包括释放伊利丹的念头，她都可以推到神谕上面！ 玛法里奥想不到，被压下去的矛盾，会爆发的那么快、那么激烈！他的妻子，那个深明大义的妻子，怎么可能击伤玛维？莫非冲动的玛维先对她做了什么？ 玛法里奥不敢深想，立刻放下手边的一切事务，匆匆走向精灵族的临时占用区域。 刚刚打好地基的、周围还停着许多挖掘机、堆着石料的“激浪堡”中，大片上午才搭起的营帐内，精灵区域的月神祭坛旁，一群看守者正在和艾露恩的祭司们对峙！ 这种情况根本不该出现，多数守望者都是艾露恩姐妹会的一员，是艾露恩最坚定的信徒，对泰兰德的敬仰不会比任何人少。 自从暗夜精灵的最高军事指挥官加洛德失踪后，大祭司泰兰德也成功说服了暗夜精灵的其他高层，完成了前所未有的“政教合一”，在精神、政治、军事领域全都独占鳌头、三位一体。 艾露恩的教会，是暗夜精灵的国教，即使不考虑泰兰德的政治地位，祭祀在暗夜精灵中，也拥有着崇高的声望，是精灵们精神上的寄托。 没有人可以冲撞祭祀，这种行为不受认可，也不被他们自己认可！ 只要有一点理由，不论泰兰德做了什么，她崇高的声望，总能让麻烦平息，大错变小错，这一次——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当玛法里奥匆匆来到营地外的时候，正好听到某个守望者在咆哮，完全忘记了精灵的优雅，她还是一位女性精灵。 玛法里奥紧蹙起眉头，脚步微微一缓，思量着该如何介入。 当他看到那跪在搭起的高台上祭坛前的妻子，终是叹了口气，缓缓走了过去，决定仍然选择相信自己的妻子，相信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即使他们有各自的追求，已经许多年难得一聚。 祭司们非常犹豫，挡在守望者面前的意志并不坚定，因为之前的冲突有目共睹，双方都有不对，玛维态度桀骜、出言不逊，女祭司也应对过激。 但别说泰兰德只是做得过分，就算真做错了，她们也必须挡在前面，因为泰兰德代表的不光是自己，还有月神艾露恩。 值得一提的是，暗夜精灵的守望者部队和祭祀们，几乎都是由年轻女性组成，所以这样的冲突，竟然引来了不少人类站在远处围观，大概是当成一种风景来看。 玛法里奥面色难看，他倒是并不在乎外人的眼光，精灵的淡漠在德鲁伊身上表现的更明显一些，但是他同样懂得维护种族的和谐、繁荣。 “嗯？你们又在做什么！” “为什么又剑拔弩张！” 玛法里奥从一个帐篷后面走出，语气说不上很好，但也没有明显的偏袒。 “大德鲁伊大人！” “玛法里奥大人！” “是这样的” 两群剑拔弩张的女精灵，立刻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像这位大德鲁伊恭敬行礼，然后叽叽喳喳开始抢着解释。 假如是在人类社会，肯定很少有人相信会有帮理不帮亲的判官，因为人总有感情。但是玛法里奥，却用过去无数年的时间，明明白白告诉暗夜精灵们，自己的公平公正值得信任，无论是面对谁，哪怕是亲生弟弟犯错，他都能保证不被感情左右自己的判断！ 若是在人类世界，出了问题，不考虑执法机构，一般十有八*九都是找长者或智者解决。 这个世界的智者，又往往和施法者职业挂钩，聪明人未必是法师，法师肯定不是笨蛋。 暗夜精灵也有智者，但智者大都不是法师，因为他们是德鲁伊！ 曾几何时，暗夜精灵的法师，也是对抗恶魔的主要战斗力之一，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可那是在万年以前。 自从暗夜精灵的法师部队，在领军者伊利丹的率领下，窃取恶魔的力量，成功转职为恶魔猎手，接连堕落之后。 新出生的、成年的暗夜精灵，很少再有人会去选择那个职业，这也和永恒之井爆炸过后，法术序列剧烈变动有关。 玛法里奥是长者、是智者、是大德鲁伊。 现在，承载着无数信任和瞩目的他，心中却颇为烦闷。 他也感受到了妻子所谓的“危机”，不是来自外人的情报，而是某种冥冥的警告，但是无法宣诸于口，因为找不到源头，自然焦急、自然不爽。 一个人的负面情绪一旦太多，就会左右自己的判断，玛法里奥也是人，但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人。 他淡定的朝着祭坛走去，看起来像是要询问自己的妻子，这让祭司们心中不安。 事实上，玛法里奥早已经见过了伤员，这是他面对本该毫不犹豫去信任的妻子，都生出迟疑的最大理由！ 玛维·影歌，被泰兰德打成了重伤，垂死的重伤！ 泰兰德这次下手太狠，几乎将玛维·影歌打成了残疾，让他这个丈夫都有些不忍直视，开始不淡定了！ 甚至，玛法里奥还从玛维那看似被月神之力撕开的伤口中，感受到了另一股邪恶的气息，这让他心中充满了震惊、怀疑和悲痛，比听说泰兰德用偷袭的手段击伤玛维还要令他震惊，只是都被习惯的信任强行压下！ 玛法里奥是一个喜欢用事实说话的人。 “泰兰德” 玛法里奥站在妻子背后，迟疑的说着。 他的妻子背对着他，没有理会，似是在虔诚祈祷，只是听不清祷词。 玛法里奥从这样专注的妻子身上，找回了一点熟悉的味道，微微安心。 他不曾见着，他的妻子脸上，并没有对过错的愧疚，没有对月神的虔诚，亦或是其他的情绪！ 那是一片冰冷，呆滞凝固的冰冷。 泰兰德的面前，被她身体遮挡住的祭坛上，摆放着一个黑色的人偶，看起来既阴森又邪恶，根本不是月神艾露恩的雕像！ 那是一个面目呆滞的赤条条的男人，人偶刻画的惟妙惟肖，却更显诡异，像是一具被缩小的尸体。 神情木然的人偶，它的身躯比例却无限完美，和平凡的五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它那呆滞茫然的双眼中，似乎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倒影，即使那只是一双黑色玻璃的眼睛 联盟营地外，几千只娜迦借着水草的掩盖，悄悄接近了浮冰海湾。 靠着水流控制的天赋，它们并没有引动太多的波澜，即使许多娜迦擦着停靠在港口的战舰接近陆地时，甲板上放哨的战士都没有发现这些水下的恶魔。 一袭黯淡的残影出现在海滩上，有些突兀，像是忽然被传送过来。 他有着挺拔高挑的身材，也有着灰色的皮肤和黑色的头发，以及一对深紫色的眼睛。 恶灵骑士伊利丹！ 第九十一章 袭击 伊利丹，从奥术天才，成长为杰出法师，转职成恶魔猎手，终于再次踏上了人生中的巅峰！ 也许命中注定它将成为强大的半神，也许命中注定无论如何强大，他的力量终不属于自己，这和他对力量的渴望以及好高骛远有最直接的联系，性格决定命运！ 除了感情，对于任何事情，伊利丹都谈不上专心，包括信仰和信念，也包括力量的提升，这注定他要做个悲情男。 不知是由于精灵的血统、还是灵魂的异变、或是魔能邪力对通灵法阵的同化，或者兼而有之的原因。 伊利丹在重生“复活”后，变成了独一无二的特殊职业者，掌握的能力和其他死亡骑士完全不同。 恶灵骑士未必强过同等级的死亡骑士，但肯定更适合伊利丹，因为这是命运的安排。 唯一出乎凌歧预料的，不是伊利丹的特殊职业，也不是这个职业的特殊能力，而是他的心—— 无论他变成什么，这个痴情的精灵，即使经历了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转变，依旧对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念念不忘。 “泰兰德——” 伊利丹凝望着联盟的营地，看到了外面逡巡着的士兵，看到了士兵后面的大片营帐，看到了精灵们活动的区域，看到了区域中的祭坛，看到了祭坛上一站一跪的两道让他念念不忘的身影！ 一些警惕的战士，似乎已经发现了海面异常的波澜。阳光照射下，大量接近海岸的娜迦，闪亮的鳞片映出了粼粼波光，就像是大群扑向海滩的游鱼。 警惕的哨兵开始相互警示呼喊，这是个危险的讯号， 虽然娜迦们的确很善于操控水流，但无论怎样的手段，总也隐藏不了阳光下全部的真实。再厉害的潜行大师，也不能于光天化日下裸奔大街不被人发现，何况娜迦兵不具备任何潜行技能！ 袭击变成了强袭，伊利丹无动于衷，他的眼睛里只容得下两人、一人！ 大量娜迦浮出海面后，敌人敲响了警钟，这同时也是海精灵们进攻的号角。 几个听到警示声爬上瞭望塔的强者、法师，已经在辅助观察设备的帮助下，发现了黯淡如影的伊利丹，他仍旧站在最醒目的位置！ 一些娜迦暗杀者登上船舰后，成功将留守的士兵击杀，只是娜迦们几乎没有工程师，无法使用那些巨舰自带的重炮巨弩，但也为族人解决了后顾之忧。 “大人，真的要进攻吗？” 一只曲线尤其窈窕的、蛇尾人身的娜迦海妖率先来到伊利丹身边，她有着较好的面容，上半身的皮肤白皙，身材丰满，声音也优雅的和上古的祖先一样，十分诱人。 和她魅惑的外表不同，这只娜迦散发着传奇的气息，赤裸的洁白右臂举着一根镶满珊瑚和玳瑁的法杖，法杖顶上有闪电冰雪交替盘旋，她竟然是个罕见的异族传奇法师！ 和普通娜迦脸上的兴奋，以及流露出来对人类的厌恶和对杀戮的渴望不同，法斯琪女士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娜迦、又叫海妖、海精灵，曾是上古精灵的一支，由于没有学习暗夜精灵，及时和艾萨拉女王划清界限，又不具备高等精灵王庭的底蕴，因此受到永恒之井爆炸余波影响，变成了精灵中的异类。 它们分散在世界各地，临水而生、踞穴而居。这些娜迦中，少数部族还有来自上古的传承，十分强大，一些甚至建立了自己的国家。而大多数娜迦族群，则连文化都没有流传下来，退化成了鱼人之流的半兽。 法斯琪女士率领的娜迦，不是所有同类中最强大的，但也能排进前三，曾经建立过一个强大的岛国，但是被一群迁徙的巨龙打败，毁灭了家园。 然而即使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经过十年的修养，如今这群娜迦，不仅有她这个新晋的天才传奇法师，更有接近五千的合格战士，覆灭寻常人类小国就似探囊取物，已经基本恢复了国力！ 伊利丹也是在和基尔加丹获得联系后，才利用某种恶魔告知的契约，强行将它们从大海中召唤出来的。 对于伊利丹这个主人，法斯骐绝对谈不上忠心。 碍于契约，若是他要求自己率众进攻一支商队，她半点犹豫也不会有。 可是看着眼前巨大的工地，这哪里是什么弱小，简直就是庞然大物，怕不是一支能屠龙的军团！ 她可不希望自己率领族人迎头撞向一座大山，就算有契约限制，她也不觉得伊利丹有资格让她和她的族人送死。 伊利丹却连看都不看法斯骐女士，完完全全就是对她无视的态度。他身上流露出属于半神的气势，他眸子里寒光闪烁，压的法斯骐骇然色变！ 面对再强的传奇，法斯骐也敢抗辩。再如何苛刻的契约，左右不过一死。但是半神，那已经涉及了神的、死后的领域！法斯琪女士不怕死，甚至不怕契约的反噬，但她的族人 法斯骐女士悲哀的盯着伊利丹，默默低下头去，面对威胁，她屈服了！ 伊利丹根本没在乎过法斯骐的心理变化，因为他的确没有想过威胁、警告她，已经选择无视，那就彻底不会记挂，伊利丹原本就是这样的狂妄！ 方才的升起的气势，哪里是因为法斯骐的犹豫，只因为他动了杀意！ 那莫名的杀机，不是为了路人甲乙丙，而是因为他看到，就在刚才，他最恨的人，缓缓抚摸着最爱的人的头发！ 好大的胆子！ 伊利丹怒火中烧，亡灵的心又让他强行平静。 他心中默默想着： 我已经失去了生者的一切，但为了你，我仍然可以将仅有的都付出！ “纵然没有过去，也许我们还有未来。” 伊利丹喃喃自语，法斯骐低着头，目光冰冷。 然后，娜迦女妖听到了“背叛者”伊利丹，发出了冰冷的专属于亡灵和恶魔的呐喊—— “进攻！进攻！直到眼前最后一个敌人死亡，或者身边最后一个战友倒下！” 面对这样残酷的命令，法斯骐本能就要拒绝，铭刻在灵魂中的魔咒却开始如火焰灼烧，伊利丹冷酷的目光也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好在之前已经做出了决定。 法斯骐张开粉红色的薄唇，嘴里艰难的挤出两个字来： “遵命！” 法斯骐女士绝望的开始率领族人冲锋，她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当然还有一点点恶毒，她并不是全无机会，只要 天空中有炮火出现，伴着火药的剧烈反应，一颗颗铅弹落在冲锋的队伍中间，爆炸的冲击波和乱飞的弹壳给娜迦们造成了比爆裂火球还要恐怖的伤害！ 一阵阵隆隆的轰鸣，就像是死亡的音符。 很显然，那些粗鲁愚蠢的矮人，对它们冰冷丑陋的机械武器，又做出了改进！ 侏儒工程师们擅长发明和创造，矮人工程师善于机械武器的开发和火药提炼，这都是他们的敌人最厌恶这些小人的地方。 法斯骐女士的憎恨和不满，暂时改变不了现状，她只能撑起一片水幕，尽量多的为族人遮挡弹林炮雨！ 伊利丹终于动了，眨眼间就从所有人眼前消失，只有法斯骐女士在内的寥寥数人能看清那道黑色的火线！ “他疯了吗！！他竟然——” 传奇级的娜迦海妖瞪大了眼睛，这简直比她预料中最完美最疯狂的情况还要让她不敢相信，她眼睁睁看着伊利丹一马当先朝着聚集着至少两万人的联盟营地冲去，就像是看一个傻瓜、或者一只扑火的飞蛾！ 这个世界的强者也有实力极限，英雄的极限是百人敌，传奇的极限是千人敌，半神也挡不住万人的围攻，一样要力竭陷入长久的沉睡！ 况且法斯骐能感觉，眼前的营地里，根本不乏能威胁到她的强者，英雄一抓一大把！ 伊利丹化身旋风，浑身细胞都像是要在这样的冲锋中复活！ “玛法里奥，我的哥哥，我回来了！” “我带来了主人的、我的礼物！” 伊利丹一跃二十多米，联盟临时搭起的防御工事完全无法阻挡他，以他此刻表现出来的能力，就算是洛丹伦的城墙也挡不住他！ 他甚至没有激活任何技能，就跑得比猎豹更快、跳的比袋鼠都高，简简单单已达到了超人的程度。 这就是半神，化不可能为可能！ 仿佛觉得自己还不够吸引火力和目光，或者说无法立刻引来那位堪称楷模的哥哥，以及那最深爱之人的注视。 在发出宣言后，伊利丹瞬间就变的无比庞大，像是施展了仙术中的法天象地，整个人达到了六米的恐怖高度，和霜巨人相当，气势也瞬间暴涨了一大截！ 伊利丹仍旧握着他那两柄月牙形的诡异兵器，埃辛诺斯战刃，凌歧慷慨的将这件组装神器赐还给了自己的仆人，当然他已经取走了其中最珍贵的东西。 曾经燃烧在战刃上绿色的火焰，已经完全变成了如漆的深黑替代，那并不会降低武器的杀伤力，但是伤害的本质已经从武器的超凡力量，变成了伊利丹的天赋能力。 那黑色的火焰代表着最真实的恐怖和邪恶，很快，他身后就留下了一连串火焰的脚印，组成了一道分割战场的火墙，同时他身上也燃烧起浓郁的黑炎！ 恶灵骑士伊利丹，下位半神的实力，眨眼间就提高到中位半神的程度，甚至气焰比一般的中位半神还要惊人。 这种程度实力的提高，在凌歧面前基本没有任何用处，都是要被打死的货色。 但是对于寻常战士，却是梦魇之于地狱，让他们更加绝望。 第九十二章 魔焰 轰！ 几步飞跃跨过障碍物，落到联盟阵地的伊利丹，根本不在乎身陷重围的事实，刚落下就砸起一片翻滚波动的火环。 黑色的火浪和着尘嚣的气流一并散开，凡是被那黑色的火焰沾染到的，无论是草木虫鱼鸟兽还是人类，统统在眨眼间化为飞灰。 两百米范围内的大面积清场技能下，只有寥寥几个实力达到领主级的牧师、圣骑士，亦或英雄级的其他职业者，才得以幸免！ 除了激活了绝对庇护技能的牧师、释放有限无敌的圣骑士，其余即使达到英雄级别，也都在这样的袭击中狼狈不堪！ 半神面对凡人，本就该碾压，所以它们才值得崇拜，被尊为“神祇”。 面对神的屠戮，凡人即使侥幸逃过了一命，又有何用？ 伊利丹的爆发将敌人震住了，大概就连直面过他气息的法斯骐女士，都没想过这个亡灵精灵送死般的举动会带来这样的变化和效果，她只能苦闷的专心冲锋，一时间再也不敢有别的念头。 “玛法里奥！你在哪里！我的哥哥！莫非你就想让这些废物来阻挡我的脚步？！” 伊利丹化作残影，瞬间出现在一名人类联军的将领面前，这个英雄级的将领刚刚扑灭～ 身上蚀骨的黑色火焰，就骇然看到一线黑光从天而降，而后整个人被平整的分为两半，却在倒地前就零落成灰。 那黑炎灼烧的灰烬，斑斑点点犹如雨下，海风一刮就成了漫天柳絮，大片大片的飘洒，后来的早已和光同尘，一起铺到了帐篷上、机械推车上、石桩石柱上。 “玛法里奥！出来！跪在我面前忏悔！忏悔你犯下的错误！” “假如你果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不是不可以考虑代替我的主人，赐予你和我一样的新生！” 伊利丹狂妄放言，端是目中无人，直直的撞向一个仍顶着圣光的龟壳，激活了有限无敌技能的圣骑士！ 那名圣骑士唯有领主级的实力，可在有限无敌的庇护下，却比英雄级的战士还要“淡定”。 有限无敌，是圣骑士最标志性的、也最让人讨厌的技能，因为对于同级别、乃至更高一级的任何职业者，包括圣骑士本身，“圣光庇护”这一标准的“近乎无敌”技能，基本也等于无敌，防御庇护的能力更在牧师的“绝对庇护”之上！ 有限无敌之所以不能称为无敌，绝不在于它容易被打破，只在于它的效果仍然有着理论承受伤害的上限，不是真正的无敌。但自从这一技能出现之后，它还从未被人打破过、一次都没有！ 圣骑士是骑士的进阶职业，最弱的圣骑士都是领主级，所以这是领主级以上的特殊职业者的专属技能。曾有一位上位领主级别的圣骑士，面对一尊下位传奇的亡灵，激活了有限无敌的技能后，面对对方的狂轰滥炸，硬撑到技能结束，才被轰杀成渣。 有限无敌，技能释放过程中基本等同于无敌！ 艾泽拉斯并不存在真正的“无敌”技能，以前、今后都不会有，因为那违反了规则存在的基本规律，造物主也不能掌握一种理论上绝对无敌的技能！ 那么，领主级圣骑士激发的圣光庇护、有限无敌，能挡得住半神的倾力一击吗？ 轰！ 伊利丹的“冲锋”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那只顶着龟壳的圣骑士直接变成了一根黑色的火柱，号称近乎无敌的圣光庇护闪烁了一下就隐去了光辉！ 半神不是传奇！ 联盟的营地，除了外围正在建造的城墙，局部地区挖掘夯实的地基，主要还被分割成了几块不同的空白区域。 人数最多的人类联军，占据了最大的一片营区，几乎占整个营地的三分之二，其中暴风城、洛丹伦的联军，和所谓的北方人类联军，各占一半！ 精灵们和矮人、侏儒的联军都在同一区域，靠近东南面，距离海滩不算太近。 临近海岸的方向，是物资粮草装备堆放的区域，无营帐。 除了侏罗工程师和矮人机师带来的大量机械散乱停靠，明显能看到的，只有一些矮人炮手戎守在临时的炮台上，巡逻哨兵布防在周围。警钟响起后，又有不少附近的战士匆忙来到这片区域，他们大都是属于北方联盟的人类士兵。 伊利丹的大范围魔焰攻击，几乎将正面防守区域全部清场，无论是高喊着口号的人类战士，还是机车中的侏儒、炮台上的矮人！ “好弱！太弱了！玛法里奥！给我滚出来！” 伊利丹的声音透着魔力波动回荡在整个营地上空，居然压的混乱喧闹的营地为之一寂。这并不是说所有人都被他的“狮吼功”吓到了，而是那宣言像透着灵魂的森寒，仿佛在另一个层面回响，和嘹亮的号角处在不同的频率！ “魔鬼！魔鬼！” 不是所有人都有着向邪恶发起冲锋的勇气，北方人类联军，显然不是义无反顾的白银之手骑士团，他们的意志并不比雇佣兵坚韧多少！ 巨大化的伊利丹轻蔑的看着脚下溃散的蝼蚁，他甚至懒得追砍那些临阵脱逃的家伙，只是将操控着的冥界火焰散开，就能造成惊人的杀伤！ 或许他的魔焰不够凝聚，就连逊色他两三个大阶位的人在他的清场下都能保命。但是这的确是一种很好的范围技能，因为性价比够高，几乎不存在额外的消耗。至于说，想要让大范围技能对同级别存在都能起到致命的伤害效果，这就要借用远古法阵的力量，或是具备凌歧的“不正常”实力，伊利丹显然都不符合，可他很满意现状！ 杀戮、发泄、愉悦。 这些不该出现的词眼，先后在伊利丹僵死的脑海中翻腾。 他很快就忘掉了要找哥哥复仇的念头，大量灵魂和死亡之力开始朝着他凝聚，杀戮带来的变化是始料未及的，他能感觉自己掌握的冥界火焰就像是遇到了干柴的烈火，开始熊熊燃烧，愈演愈烈！ 天空中，看着疯狂大笑的恶灵骑士，听着联盟方面的嚎啕怒骂和混乱号令，凌歧的目光中充满了平静，死死盯着伊利丹，或者说盯着他灵魂中那点跃动的黑色火焰！ 这是他堕落的由来，是恶灵骑士出现的诱因，也是极端不稳定的因素，又是他觊觎的瑰宝。 只有心中藏着污秽，才能被恶魔引诱堕落。 被恶魔引诱堕落的，却几乎没有还能保持本性中纯洁的。 然而那堕落的灵魂里，若是还有割舍不得的纯净，魔焰便无法将灵魂灼烧干净！ 无论剩下的纯净是多是少、是大是小，只要它还在，那本性的挣扎就充满了奇异的芬芳！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比如某位人类王子，即使身陷地狱，也会仰望天堂。 那是徘徊于光明和黑暗间的灰色，是凡人对命运的挑衅，也是恶魔和天神都无法理解、又孜孜不倦追寻的、人的魅力！ 伊利丹的灵魂，已经被死亡之力二次污染，但那无所谓，因为他执着的东西比凌歧想象的更加牢固，已经化为一种本能。 再者，身为非正常半神，凌歧有的是办法从一个被污染的灵魂中提取出他想要的东西。所以只要能让那奇异的灵魂变得越来越强大，不拘手段，结果对他来说都是好的。这就像为一株小树苗浇水，只要它能结果，拔苗助长又如何，收割只得一次！ “杀吧！哭吧！惨叫吧！” 法斯骐女士的大范围冰暴魔法开始席卷大地，若非缺了火焰地狱，就是真正的冰火九重天。 娜迦们看似势如破竹的推进，纯粹借了伊利丹的东风，不然别说区区三五千的海精灵，就连法斯骐女士这尊传奇，也会在第一时间被人集火轰杀。联盟军团的战斗力只比部落稍差，冠盖其他所有种族。传奇更不是半神，很难改变一场万人大战的格局！ 娜迦们埋头猛冲，没什么章法，两三分钟就进入了联盟营地，看到的是一片插满冰锥、被灰烬覆盖的荒凉之所！ 昂！！！ 一条黑龙忽然自远处冲天而起，愤怒的朝着看起来并不比它渺小太多的伊利丹扑去。 这条黑龙有传奇巅峰的气息，在龙族里也算强者，可它扑向半神的行为，却和送死没什么差别。 仗着天生对负面能量的抵抗、以及强大的体魄，这黑龙竟然稍一扑击就让魔焰滚滚的伊利丹脚步踉跄！ “混账！” 伊利丹和半空中的凌歧同时呵骂，只是他们针对的并非同一个对象！ 伊利丹低头看了看胸口几乎被贯穿的伤口，愤怒的将左手的战刃投掷出去，那战刃仿佛回旋镖、血滴子，微微画了个奇异的弧线，便带着灿烂的刀光击中目标，如此轻松。 扑击得手的巨龙还没来得及逃开，背部就被撕裂出一个巨大的伤口，整个左翅几乎齐根断去！ 黑龙朝着远处扑腾了几下，悲鸣着摇摇欲坠，它洒下深红色的血液比岩浆更浓稠、更炙热，让地上不幸被浇到的各族战士惨叫连连。 第九十三章 融合 黑龙背上插着的深黑战刃，像是一面旌旗，它剧烈颤抖着，好像要回到主人的手中，但被卡在龙骨里，动弹不得。无论埃辛诺斯战刃变得多么巨大，这都改变不了它的本质，只是一柄被抽走本源的伪神器。 黑龙飞到一半就轰然坠落地面，砸翻了大片营帐，生死不知！ 恶灵伊利丹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忘了收回自己的武器，也忘了胸口那道巨大的伤痕。 半神的生命力极其强悍，即使在这个位面，它们也很难被杀死。 龙爪撕扯形成的伤口周围，血肉开始蠕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透过缝隙，仍然能看到那颗跃动的、逐渐弥合的心脏，证明这个半神差一点就被传奇重创、逆袭！ “白痴！” 凌歧如此定义着自己的新仆人，更加确定这个精灵的价值只有他那灰色的灵魂。 恶灵骑士是一种全新的职业，或许还有专属性，除了伊利丹这个个例，旁人根本无法复制，但这并不表示这一职业就无比逆天、能越级杀敌，只是它的附带技能的确不错，不比死亡骑士来的差。 然而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无敌的职业，只有无敌的职业者，这句话有偏颇，但也有道理。 再< 好的技能，也要看谁来用。 圣骑士的有限无敌，让他们稳压同级骑士，偶尔能越级挑战，但想要凭此硬抗神罚，就是傻缺。 伊利丹类似法天象地的巨大化技能，的确非常有用，能提高一小阶的战斗力，不容小视，是逆袭的王牌。 可是，这终究不是法天象地，只是阉割版的法相，并不能让巅峰半神瞬间拥有真神的力量，发生本质的改变。 中位半神和下位半神的差距，再大也大不到本质升华，可以为此牺牲所有的灵活性优势。除非巨大化后，同样能拥有匹配巨大化的力量、体魄，比如法天象地，否则就不该将这当成横扫战场的杀手锏，不然插满利箭的尸体就是最后的结局。 原本凭借恶灵死骑的“固态虚化”，以下位半神的实力、超卓的速度优势、魔焰的清场能力，即使不激活那个看似非常拉风的变身技能，伊利丹也绝对可以横扫全场，还不怕被巨龙“偷袭”，不怕被集火围杀！ 伊利丹却似乎不那么认为，他享受着敌人的惨叫和恐惧，完全不介意自己被一条区区传奇级巨龙重伤的事实。 不多久，精灵们开始进入战场，他们距此不比北方联盟的战士营地更远，但是当他们进入战场的时候，已经有了基本的队形，证明那少许延误绝对值得。 只是这些精灵，纵然有着极高的素质，却在介入战场后，犹豫着没有向那个熟悉的、狂妄的“背叛者”直接发起进攻。 不论如何，伊利丹终究是玛法里奥的亲弟弟，也是曾经的暗夜精灵英雄。 玛法里奥早就听到了伊利丹的咆哮，事实上在伊利丹刚刚进入营地的时候，玛法里奥布置在营地周围的“侦查眼”，就已经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 当时，玛法里奥就想出手制止他那疯狂的弟弟。当然他心中只有失望和痛惜，并无多少羞耻和杀意。他只是觉得，伊利丹比一万年前更变本加厉，和泰兰德口中被“成功改造”、“浪子回头”的精灵英雄并不一致，活脱脱就一疯子、魔鬼。 当他转身，想要号令布置安排战事之时，目光神色俱都冰冷的泰兰德，已经手握那赤裸男子的小像、玩偶，冷冷回头，以之为武器决然捅向了深爱的丈夫！ 玛法里奥身上恒定在法袍上的防御法术瞬间激活，一个接一个屏障如同泡沫似的被捅穿，仿佛它们不是一个个高级、传奇级的防御魔法，而是虚幻的气泡！ “呃~” 玛法里奥只觉腹部一凉，然后是植物根茎或者某种触须在身体中疯狂蔓延、吞噬生命和血肉精华的感觉。 他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向妻子，见到她手上握着一团晦暗的黑色扭曲物质，像是一团伸展开来的触手，死死插入他的腹部！ “泰兰德，你为什么” 玛法里奥的视线逐渐模糊，模糊的视线却让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泰兰德，仿佛回光返照，他看清了真实。这是“灵魂之眼”的魔法效果，是一个早就被他遗忘的、自然恩赐的被动魔法技能，用灵魂去看待世界。 在“灵魂之眼”状态下，玛法里奥笑了，因为攻击他的不是他的妻子，铸成种种大错的也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面目平凡的人类男性！ 他心中顿时释然，有些悲痛、有些惋惜，但并无恼恨责备。 然后，玛法里奥感觉到有什么力量正在召唤他，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来自翡翠梦境的召唤！ 玛法里奥伸手朝着那个男人的脸上摸去，他知道在那邪恶的灵魂之外，仍然是他妻子的身体！ “伊利丹可以为了你放弃未来，我也可以为你放弃现在！” 玛法里奥拒绝了接受翡翠梦境的召唤，虽然这等同于放弃唯一复活的机会！ 一道翠绿的光柱猛然自玛法里奥身上透出，很快覆盖了整个祭坛，直冲天幕，像是打开了一道登天的阶梯。 天空中，光柱内，一匹白鹿从天而降，洒下了绿色叶片的符文雨！ 它是自然和丛林的守护者，是最强大的半神，是德鲁伊的护教神——玛洛恩！ 翠绿的光柱里，片片绿叶如同鹅毛似的飘洒，像是花雨。 隐约的福音自天边落下，仿佛无数圣灵正在布道弥撒，又像是天神垂下了左翼，和风捻瑟。 女祭司贪婪冰冷的目光、乃至冷酷决绝的神情全都在刹那间冰消雪融。 被打破的面具后，藏着绝非解脱和惊喜，而是满满的震惊与绝望！ 对一个深爱丈夫的妻子来说，在面临一死一活的选择时，是自我牺牲的情操更高尚，还是苟且偷生才其实背负了一切？ 泰兰德没有选择权，有选择权的玛法里奥，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更不曾犹豫。 玛法里奥用唯一的机会，换来了妻子未必能把握住的一线生机。或许他得到的只会是震惊和心碎，如同此刻，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后悔着心痛着无数次犯下这同样的错误。 当他听到妻子痛苦的呼唤，他脸上挂着悲痛的、眷恋和欣慰的笑，他眼角落下的泪水，是遗憾、是残忍、也是满足。 他终于知道即使能活下来，活着的那个也会更痛苦，但他同样明白，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德鲁伊热爱生命，热爱别人的、也爱自己的，能让一个大德鲁伊无视生死，有时并不需要太崇高的理由。 玛法里奥根本没想过幸福和生命之类的辩证，他是的德鲁伊，他热爱生命，只是想把最爱的东西、最后的希望留给自己最爱的人，他爱这个世界，也爱泰兰德。 活着才能看到希望，才能弥补过去犯下的错误，才能创造奇迹。 可总有些人，在有的情况下，活着只代表绝望！ “不！！！” 泰兰德的悲鸣，让她姣好的面孔都变得扭曲。 不远处雌伏在帐篷里磨牙擦爪的巨大白虎，一个虎扑跃出，当空就变成了纯黑色，散发出暴虐不逊色传奇的气息，冲向了祭坛，它听到了主人的召唤！ 泰兰德那对琥珀色的眼眸，刹那就变成两团橙色的火焰。 紧接着，橙色的火焰各分出一点，如同两道火线刺入了玛法里奥被诡异的黑色扭曲物弄出的无血的伤口！ 轰！ 像是烈火烹油，橙色的火焰轰然爆发，点燃了玛法里奥的身体，也点燃了泰兰德的怒火！ 玛法里奥瞠着眼睛，最后的念头是无尽的愤怒，因为他看到怒火中烧的泰兰德纯净明亮的灵魂渐渐模糊，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形状！ 怎么会这样！！！ 被唤醒的妻子，在醒来后的瞬间，再次堕落，主动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沉睡中，她根本就不愿意清醒，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坚强不逊色玛法里奥半点的大祭司，心灵脆弱至此！ 玛洛恩的身影，在天空中停顿了一下，像是犹豫。 接着，它发出一声呦呦的鹿鸣，含义不清，却义无反顾的朝着那两道燃尽绿色自然神恩的火柱扑去！ 轰！！！ 最强半神玛洛恩，直接将两道逐渐融合成团的火柱撞得四分五裂。 那两道同时被撞飞的火影，当空就是一折，猛烈地撞成一团，像是最难忘的仇敌，要将彼此都撞的灰飞烟灭，又仿佛最深爱的恋人，想让彼此永远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轰！ 更剧烈的火焰震爆，仿佛原子聚变，让号称最强半神的玛洛恩，都忍不住驻足。 那橙色火焰又是一炽，变成了金黄色，带着淡淡的红晕，像是神圣的火花染上了不该有的血腥。 这诡异的火源，只是朝着周围一卷，什么守望者精英、虔诚的月神祭祀、接近传奇级的上古异兽，统统化为灰烬！ 这种程度的破坏力 “真神级？！” 居高临下的凌歧微微一愣，虽然早就料到，但还是忍不住收缩目光！ 第九十四章 钓鱼 不！不是真神！ 玛洛恩开始朝着融合后新出现的、身高在两米以上的金色火人发起猛攻，那火人五官性别全都模糊不清，给人分外诡异神秘的感觉，只是被玛洛恩撞的节节后退！ 它已经有了真神的些微气象，但还远远不是真神！ “泰兰德！！！” 远处，忽地响起一声怒吼，痴情男终于登场。 凌歧看到伊利丹身上黑色的火焰四下席卷，中位半神的气息刹那又有突破，这超乎了他的预料，但是于大局无益，而且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 其实以伊利丹的潜质，凌歧完全有办法将他开发到上位半神的程度，毕竟这只精灵可谓天赋异禀。 但他没那么做，因为他本就把伊利当成鼎炉来用，煅烧他自己的灵魂，来获取最珍贵的“材料”。 而且这个恶魔猎手身上反骨的痕迹过于明显，脑后足足三寸来高，根本没有任何忠诚可言，或许不停的背叛就是他的宿命！ 伊利丹不负“背叛者”之名，这时候果然忘记了自己的责任，也不管身后队友的死活，忽视了凌歧要求他恢复冷静的命令，直直的朝着那已经在半空中厮打成一团的两尊半神扑去，全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 被人玩残了的样子，他好像已经崩了！ 凌歧不再制止，因为是白费力气。 所幸这恶灵骑士看着稀奇，终究也只是个消耗品，而且来得容易！ 他想找死，那就让他去死吧，想要靠这种人成大事，难难难。 美人乡、英雄冢，红颜娇、白骨枯。 娜迦们在失去了半神的东风后，立刻被后续的联盟部队扼住势头，分割包围！ 凌歧乘龙御风，也没有出手解救的打算，伊利丹不在乎那些娜迦的死活，凌歧更不在乎，只是他同样不会去在乎什么女人，即使曾经爱过的女人也一样。 在营地更远处的地方，一具具巨大的骸骨破土而出，更多的亡灵军团正在朝着附近包围，它们才是凌歧的真炮灰。 不止如此，当天空中青天白日之旁忽然多出了一轮月影，月影稍远处的白云凝聚成一道黑色的漩涡，一股股来自深渊的磅礴气息透漏出来，更远处一座高山的脚下忽然打开了一道巨型黑色传送门，第一只深渊领主咆哮着破界而至！ 天上地下，群敌环伺！ 凌歧脚下的霜龙，终于也发出了惊天的嘶吼！ 联盟营地，那些或在混战或陷入慌乱又或时冷静策划的人，立刻听到了龙吟，下意识就抬起头来！ 随之，许多士兵惊恐的丢下武器，混在人群中尽量避开半神战斗余波的轮回者们，也看到了那站在巨大冰霜巨龙背上，威风凛凛的梦魇之王！ 传说中梦魇之王只会给人带来恐惧，这次也一样，他带来了能把天空都遮住的霜龙军团！ 大猫小猫两三只的部落远征军，凌歧派些部下去围剿便罢，部落方面根本没有压得住阵脚的强者，包括几个混在里面的轮回者一样。 可既然他知道联盟方面藏着好几条大鱼，知道大鱼后面还藏着一堆鲨鱼，他又怎么会不想着一劳永逸！ 只要一次性把鲨鱼打掉，那么除了寥寥几条鲸鱼，整个艾泽拉斯还不任凭他予取予求！ 诚然，根本不用什么霜龙军团，凌歧一个人就能吊打一群传奇、半神，但这并不是他放弃大势碾压的理由！ 当初召集那么多部队，收拢这些能够推平如今的联盟和部落的军团，为的不就是让它们这些食人鱼，去削弱鲨鱼的力量！ 霜龙们没有朝着地下的蝼蚁发起攻击，它们分成两队，一队朝着空中的漩涡扑去，一队飞向了地上的传送门！ 凌歧欣然看着另一面的月光，如有默契的放弃了净化眼前邪恶的打算，反而挥洒出洁白的光辉，将那正在激斗的三尊半神统统笼罩在内！ 艾露恩也不是全无记挂，这是好事！ 受到月神的加持，玛洛恩像是吃了春药，立刻勇猛如虎。 伊利丹却被压的黑焰尽散，浑身像是泡了强酸一样痛苦，一阵阵剧痛酸麻袭上心头，很快就身心俱疲。 他看向了天空，仿佛等待自己的主人也给他力量加持。 然而它已经证明，即使如何苛刻的灵魂束缚，也抵不过命运的力量。他这位纪元之子，永远不会对谁俯首帖耳，只要条件合适，它就是当之无愧的个人主义者，完全以自己为中心。 伊利丹有两个主人，这时候两个主人都注意到他的窘境，却没有任何一位愿意给他一点点帮助，去完成他那个自己看来无比重要、别人眼中十分渺小的愿望。 伊利丹绝望了，愤怒了，憎恨着先后赐给他力量的恶魔和巫王，憎恨着留他一命却囚禁他万年的哥哥，憎恨整个世界，唯独不恨那个女人。 金色的火人被月光一照，隐隐有一分为二的趋势，看起来受到的压制比纯粹邪恶的恶灵骑士都更严重，这明显是“特殊关照”，不过它身上的火焰燃烧的依旧旺盛，和烂大街的冥火有本质的区别。 凌歧平静的听着天边霜龙接连的哀鸣，看着传送门前如火如荼冰火相交的厮杀。 霜龙军团，除了霜龙，没有别的亚龙，也没有骑士，二次召唤改造后，总共六百三十一条！ 这些最低英雄巅峰，最强接近半神的霜龙，有近百都前赴后继扑向了天边的黑色漩涡，却挡不住漩涡中伸出的一只巨手轻轻一捏！ 而那有着暗红色皮肤巨大骇人的魔爪下，被视作巨兽的霜龙，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弱的可怜、渺小的可笑！ 凌歧面无表情，对部下的损伤看也不看，分外冷酷。 即使是麾下所谓的顶级军团，只要他愿意，只要能达成目的，也完全不介意当成炮灰去用，这甚至包括他神国中强大的守护者们、众妖灵们，他一直很分得清主次！ 唯有那一道道随着巨龙陨落、随着霜龙骸骨尽碎，几乎凝如实质的淡蓝色龙魂，不停从远处飞来，消失在他背后的虚无中，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国度，才证明他多少还是对高级炮灰多看一眼，至少愿意反复利用，来榨干它们最后的剩余价值。 金色火人很快就被玛洛恩和愤怒的伊利丹夹击的摇摇欲坠，伊利丹只是个凑数的，被月神加持的守护神，却当真已经达到了真神最低的标准！ 凌歧仍然没有出手的迹象，这是他出手的好时机，一些轮回者已经陷入危机，稍微推一把就能让他们进入地狱，包括神秘的傀儡小队队长、操偶者。 若是再不出手，当这些人死在土著手中，才叫浪费。 凌歧很淡定，似乎笃定那些家伙没那么容易死，虽然在他眼中他们已经是死人。 “很神奇的能力，潜伏在别人的意识中，利用情绪？诱导情绪？还是直接控制灵魂？来操控肉身？最后借用肉身的力量反哺那种金色的有神性味道的火焰？” “一次不止能操纵一个傀儡，两个不同的傀儡能借助神火融合，就像是蜡人重塑，能在一定时间内大幅提升力量，这个能力肯定有许多限制！” “神火是诸神黄昏时用身体点燃的本源之火？还是神格凝聚前所谓的神火？还是神祇掌握的超凡之火？都不太像！” “灼热可是远远比不上恒星内部的温度。有净化之力，比圣光稍弱。那么它恐怖的杀伤力，是靠什么？对生命和血肉的分解？灵魂似乎在这个过程中更早一步烧尽？或许这是一种以灵魂为燃料的火焰？” 凌歧看着同样沾染上金色火焰后暂无异状的玛洛恩，看着气势从上位半神跌到下位半神的伊利丹，想着“灰飞烟灭”的玛法里奥和泰兰德，想到对方队伍的排位，又想到了偶然捕捉到未来片段里，自己变成华丽火炬的场景，蹙眉思索起来！ 这是一条大鱼，能在特殊情况下变成鲨鱼，捕鱼人最喜欢这样特殊的鱼儿，就像伊利丹这条电鳗。 凌歧不出手，因为他根本没有从那金色的火焰半神身上感觉到灵魂的气息。也就是说，真正的操偶者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即使击杀了这个金色火人，也不会有太大收益，更无法窥破这人的秘密！ 可惜这个世界上诡异神奇的力量实在太多，许多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更有一些连想都想不到。 比如凌歧，曾有过迷心之力，曾见过无限分裂的黑光病毒，也曾见过将自身化为灵宅和异界通道的疯子，也得到过至今无法解释的本源之力的眷顾。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以下克上的办法，只要本质差距不大，没有绝对的境界差距，那么以弱胜强、以小博大，一切皆有可能，他永远不会嫌自己手中的底牌太多。 “傀儡队伍排名第十七一个人有隐藏” “你究竟，藏在哪里！” 凌歧很快停止思索，他不是神，神都不能算尽一切，他早就学会了取舍。 于是，凌歧很快低下头，残忍的看向那些混迹普通士兵中，将娜迦杀得节节败退的轮回者们。果然那些之前由于冲锋太前，反而被娜迦团团包围的轮回者们，几乎个个都有脱身的办法，没有一个折损在战场上，看起来很弱的也一样！ 轮回者又不是傻子，个顶个的精，活过两次任务以上的轮回者，几乎个个都有几手绝活儿，所以轮回者之间的战斗，只有用绝对的实力碾压才是王道，否则将展开一场场拉锯战。 凌歧没有兴趣去和人玩捉迷藏，所以选择，一次性包围碾压！ 第九十五章 碾压 “诸位很抱歉你们的游戏时间用完了！” 一道恢弘的气柱，如同须弥山的幻影层叠落下。 那峰峦叠嶂的气象，简直就像是西天的灵山显圣，连空气里都弥漫着庄严凝重的味道。 正围着法斯骐女士猛攻的岳不群，愕然抬头看着那一大片黑影。接着轰地一声，以他为中心方圆三百米都被一座巍峨的山峰虚影压住。连惨叫都没有，地面齐齐下陷丈许，不知多少人成了地上的肉饼、坑中的浮雕、泥里的血沫。 扑通！ 一名白衣剑客直接吓得瘫痪，怔怔看着身前尺许处犹若天渊的分界线，几乎失禁！ 等到半透明的山峰虚影消失，那下陷的凹坑内哪里还有什么人在，只有印在地上一滩滩湿漉漉的红白！ 呕！！！ 七君子中吊车尾的竹君子公孙赋，忽然狂吐起来，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宣泄心中的震惊和恐惧，好让颤栗的两股恢复知觉！ 恐怖！实在是恐怖！ 只得一声巨响，半点动静和余波也无，没有气浪、没有震荡，眼前的空间仿佛被生生削去一块，灌木成了苔藓，石头化作飞灰，只得残余的血色，大幅改变的地貌，证明那上面曾经有一群勇士在围攻一个@ 异族的传奇法师！ 岳不群，华山派掌门，绰号剑君子，绝学浑天紫霞功，开历代祖师之先河，夺天地造化之结晶，穿越时空，将华山派发扬光大，光耀门庭，堪称历任掌门之典范，实力强，觉悟高，有大志，心气傲，享龄四十六岁，卒 远处白光一闪，同样处于攻击波及范围内的法斯骐女士，已经出现在几公里外，脸色发白的看着那片凹陷的大地，整个人都处于震惊和呆滞状态。 她胸前白花花的肉蒲团上，原本夹着的一枚菱形蓝宝石吊坠，已经彻底碎裂，晶莹的碎屑点缀着一对可爱的白兔。 她周围本该稳定的空间隐隐波动着，这是残留的魔法力量在发生作用，证明她能活下来，不止是靠运气！ 凌歧的攻击声势，远远不如伊利丹的范围清场技能，可真实效果要惊人的多！ 这一击之后，伴着那峰峦叠影缩成一团飞上天空，整个战场但凡见到这一幕的，全都为之一寂！ 搬山陷地，摧枯拉朽，这是什么手段？！！！ 三个激活了绝对庇护的牧师，一位英雄级的圣骑士，一位领主巅峰的圣骑士，都是圣光教堂、白银之手骑士团都数得上号的高手，此刻同样变成了血泥中的一份！ “恶魔！” “魔鬼！” 后方坐镇的乌瑟尔，在伊利丹出现时就想出手，等到暗夜精灵方面生出异变，这魔头主动找上了更高位的存在，这位老而弥坚的传奇圣骑士，才开始定心调度，逐渐让战场的局面逆转，势要让那些可恶的娜迦有来无回，即使对方有一位传奇法师。 可是，这时面对凌歧诡异的攻击手段，连有限无敌都没激起半点浪花的绝对压制，却让他这个传奇圣骑士都握紧了锤柄微微颤抖。这是一种对常识的颠覆，是愤怒和无奈的呐喊，更是恐惧的体现！ “半神？！！” 乌瑟尔不敢猜测真神，因为那代表真正的无力和绝望。 人类不是精灵那等同真神都有密切联系的种族，历史上数次加固封印镇压上古伪神，往往都伴着几代人的惨重损失，若直面真神的话，乌瑟尔不认为凭身边这支远征军，能稍微抗衡一二，除非几大种族同心协力、万众一心，但那可能吗？ 凌歧还不知道自己带来的恐惧效果，即使知道也不会在意。对于一些连他麾下高级炮灰都挡不住的蚂蚁，要不是想用这些小鱼引出其他大鱼、鲨鱼，以及浑水摸鱼的小朋友们，他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早在他们集合的时候就能调兵遣将将他们全灭了。 “真是弱啊！” 凌歧收回了法宝，由衷感慨！接着又朝着某处远远一指！ 那里有一个身高七尺多的青年剑客，长得不帅，却很耐看，严肃的表情下透着几分洒脱，有点红尘浪子的味道。 这剑客此刻已无半点风度可言，如丧考妣的盯着岳不群消失的地方，嘴唇哆哆嗦嗦，完全不能接受现实的样子。 “师师傅！！！不！！！” 惨厉的嚎啕打破了沉寂，吓得周围人猛一激灵。 此时，凌歧“借来”的法宝再次迎风暴涨，化为须弥山崇峦的虚影，溪流枫树山石草木层层叠叠，活灵活现，构成一道须弥山微缩的风景，仿佛是西天的圣地真的落入世间！ 轰！！！ 又是一声巨响，同样没有半点气流和尘埃，但是大地猛烈的震荡了一下，几乎没人发现这座海市蜃楼的山川比方才小了一圈。 等到巨山的虚影再次凝成光点升上天空，虚影压住的地方下陷七尺，坑中的景象和方才差不多，都像是被重物碾压过一样，什么都没留下，包括一些强大的自忖底牌了得的剑客！ 这样一来，战场上幸存者的士气终于崩溃了，两个巨大的凹坑就像是无形的巨人踩出的脚印，讽刺着敢于阻挡在巨人行走道路上的一切！ 凌歧满不在乎的收起牛魔王的法宝“须弥印”，如果不是这东西距离真正的仙宝还有些差距，如果不是仙道物品用得越多，在这个世界就会受到越多压制，他不介意像盖章一样一印印的将眼前的一切统统抹平！ 假如凌歧的队友在此，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们一定会明白凌歧漠视他们的理由。 假如阿努巴拉克和阿鲁高在，他们一定会明白自己的种种小心思，到底有多么可笑！ 这世上，终究是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拳头大的人讲的道理才是道理，他不讲道理，一样有道理。 虽然诸位面力量规则不同，但就算位面间的规则差异再怎么巨大，境界层次一样能在某种程度上转化。 至尊宝老家的仙宝，是真正神器层次的器物。它们和神器的表现方式不同，往往极于一点，外在表现更夸张，在特定领域也更能体现自身价值。若须弥印真是仙宝，那么它每一击就都有须弥山砸下的力量，碾压种种手段，是真仙的能为，等闲真仙都未必扛得住几下，真神都要被活活砸死！ 类似的法宝，凌歧少吗？他自身都已经接近乃至达到灵级的程度，和凡人有了本质区别，某种意义来说不死不灭，无论在哪个位面，都是超凡脱俗的存在！ 正因为对手层次不够，才无法显出凌歧的厉害。他一拳轰爆土丘，用的可不是什么魔法、技能！ 即使凌歧不愿意承认，他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太强了，强的连他自己都感到害怕、无法理解！模拟情绪的出现，与其说是对过去的眷恋，不如看成对“真我”的忌惮！ 不如如何，他如今已经成为轮回空间有数的强者，无论他怎样去“隐藏”、去“避忌”，一旦他出手，这个事实就暴露无遗！ 收起仙宝，凌歧十指弹动，仙力转化的神力如同最恐怖的魔法强弩，如同雨点似的落下。 但凡被他锁定的轮回者或是土著强者，除非有相当特殊的道具技能，免疫死亡、针对防御，否则根本没有一合之敌！ 敌人胆寒了，绝望了，轮回者们也绝望了，恐惧了，忘掉了该死的任务额外要求，忘掉了见鬼的计划，只想着逃、逃、逃，逃离那个恶魔！ 梦魇之王，轮回世界前五的强者，在他的面前什么传奇高手都是笑话，什么围攻都是儿戏！ 或许，出于对命运的忌惮，凌歧不敢肆意动用神国的力量，害怕引来莫名的干涉，这令他十成的实力发挥不出两三成。 可是，他本身就已经是堪比弱等真神的存在，神国的资源也不可能完全封印，比如法宝、比如神器、比如造物、比如死亡后自然而然的重生，该发挥效果时自然而然就发挥了。如此，面对没有神国的弱等真神，他也敢屠一屠！ 这样的手段，已经够强，这样的手段已经超乎大多数轮回者的想象，就和他难以想象轮回世界的最强之人一样，从根本上有着层次境界的差距！ 主宰对实力的排名，真的有考虑神国之类的外在助力？有没有神国的凌歧，绝对是两回事！然而就算不考虑神国，凌歧也不认为自己会跌出轮回者的前八！ 这样的情况下，团战又还有什么意义？对第一人来说，大概剩下所有人加起来，才能和他勉强对抗，否则就是赤裸裸的刷分。对第二人而言，大概第三到第十加起来，才能够资格威胁到他，否则就是儿戏！对于第三人，第四第五一起围攻他，真能让他殒灭？ 假如主宰的排名有考虑神国之类的“外力”，那么凌歧甚至无法想象在他之前的那些强者，究竟有多强。 即使不考虑外在助力，即使别人都没有外在的助力，即使这种不可能发生的情况真的发生，让他占了个大便宜。在见过第一人的手段后，他也不认为战力全开的自己，能挡住对方随手几击！ 那个神秘的存在，大概已经达到了圣人的层次！或许它真的是主宰的分身，或许它天生就是神灵！ 第九十六章 预知 轮回空间的实力排位不是奥运比赛的成绩名单，凡人间的差距再大也有极限，而轮回者的实力分成不同的梯队，相互间夸张的不可想象。 名次排位百数之后，弱杀强，下克上，理论上一切变化皆有可能。 名次排位在二十以内，除非相互间正好克制，或是其他意外情况，否则一旦交手，名次差了少许，很可能就是单方面的吊打。 对于凌歧，只要不遇上排名在他之前的，只要不是排名紧靠的后几位加起来，怎么打都是轻松惬意！ 反之，若真遇上了排名在他之前的，尤其那位第一人，除了利用仙胎转世，他想不到第二种保全自身的办法。 这样的团战，对于真正的强者，又有什么意义？就是为了让他们享受轻松的战斗和虐杀敌人的乐趣？ 也许主宰会抱着特殊的目的，让你先尝一口蛋糕，接着才把你引入它想要的盒子。 可主宰会，命运不会！ 对于命运而言，对于未来能预知的命运而言，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清楚明白。 未来有无数种变化，但只要某种变化被锁定、被预知，它就是未来的现实。站在未来的立场，未来不存在任何变数。现在能改变未来，但未来就是未来的现在。 往往能被预知的情况，也是最容易发生的、最接近正常情况下符合逻辑发展的、不出意外有一半以上概率发生的未来，那是命运的主流，是占星师、预言家们为之疯狂的真理！ 很幸运、也很不幸，凌歧偶然窥见了自己未来的命运碎片 那场面，很不好，非常惨烈！ 他察觉到了危机，所以为之警惕。 在他遇到伊利丹时，不知为何，当从伊利丹身上察觉基尔加丹的力量波动，就像是忽然收集齐了一套情报，自然而然推演出一种结果，然后根据他在有意无意间掌握的其它讯息，结果变成画面，许多未来的秘密，逐渐出现在眼前！ 他同时看到了、感觉到了发生在未来的致命危机！ 他选脚下这片土地做决战地，他做种种准备，他调兵遣将，不惜身先士卒暴力的碾压一切，就是为了改变画面中的未来，在未来发生前做出更多不一样的选择！ 当未来局部、大部分场景都随着他不同的选择而变得支离破碎的时候，唯独那命运的警告，仍然在缓慢而坚定的接近中，他能感觉到这个过程！ 在有限的预知里，他看到了一些画面，残缺不连贯、但能分辨内容和顺序的画面！ 他提前预知了联盟和部落的主力军水准，也“看到”了那些企图借势将他拖下神坛的小朋友们。在众多浑水摸鱼的小朋友中，有一个操偶者，诡异强悍，甚至能威胁到他！ 操偶者最强的手段，不是操控人偶融合获得半神级的临时身，那是画面中没有出现，发生后也不至让他过于戒备的意外。 操偶者唯一令他忌惮的，就一直表现的中规中矩的神火。不论是由于藏拙还是其它原因，凌歧很清楚，那“貌不惊人”的神火，才是来自操偶者真正的威胁，是能把他这个巅峰半神都点燃、乃至烧成灰烬的神奇火焰！ 他同样知道，众多小朋友中，有一条狡猾的黑龙，会利用假死脱身，伺机潜伏在旁，意图螳螂捕蝉。 未来对它最好的机会，是凌歧被操偶者点燃的瞬间，黑龙出手，吐出了连半神都能腐蚀的炽热龙息。 他还知道有个中年侠客，会一手很具干扰性的剑气，不过那人已经死了，不足为虑。 他还知道有个青年侠客，会一些很古怪的手段，尤其会一种瞳术，能洞悉敌人的弱点，不过他也死了。 他知道，所有敌对轮回者中最有耐心的，是一个美丽若仙的女人，玩弄得一手好蛊术，差点爆掉他的脑袋。但他毕竟是半神、巅峰半神，不是肉体凡胎，思维的核心是灵魂而非大脑，所以她失败了，被他轰杀成渣。 他甚至知道伊利丹背后的基尔加丹，会同伙它主子的另一条臂膀，阿克蒙德，提前降临，一同围攻他。 而阿克蒙德麾下的深渊领主军团，也出人意料的强大，完爆他的死亡骑士军团！ 燃烧军团的深渊领主总共有四位，都被称为深渊恶魔之主，率领着深渊恶魔军团。其中玛诺洛斯最强，是阿克蒙德的头号打手，巅峰半神，若是在深渊地狱等极端的环境中，占着主场优势，它甚至能斩杀较弱的真神；阿兹加洛，玛诺洛斯的左膀右臂，极受它信赖。虽然此獠身上有着深渊领主共有的缺点、冲动暴躁易怒，但它的实力的确是深渊领主中数一数二的，仅仅稍逊于玛诺洛斯，是上位半神的强者！玛瑟里顿，外域之王，是燃烧军团攻打德诺拉的主力，中位半神，战斗力堪比寻常上位半神！布鲁塔卢斯，半神上位的深渊恶魔，同样是某层深渊的领主，由于在某次战役中被斩掉了双翼，实力掉落到半神中位，但战斗经验之丰富，堪比玛诺洛斯！ 深渊之中有着无数位面，理论上每一层位面都有一位领主，那便是深渊领主。只是，实质上大多数深渊位面都在不断的混乱征伐之中，相对稳定的、已经诞生领主的、不过十之一二。即使那十之一二的位面，也是数以百计、千计。因此，深渊领主常被不了解深渊的人当成一个完整的种族，这不能说对，但也不是全错。只要是深渊恶魔，能统一某一层深渊，它就是深渊领主。可所有深渊恶魔中，炼狱恶魔往往又是最强大的，因此大多数深渊领主，都是炼狱恶魔。比如燃烧军团的四位深渊领主，就都是纯血的炼狱恶魔。将深渊领主看成一族，也有一定的事实依据。 燃烧军团的实力，从深渊领主率领的恶魔军团就可见一斑。深渊领主往往都继承了深渊恶魔混乱好战的一面，萨格拉斯能收服四位深渊领主，能让它们相安无事，甚至组建成军团，这是极为难得的。 四位深渊领主就是四尊半神，三尊强力半神，一尊超强半神，放到上古半神遍地的时候，都能横扫一片！ 四位深渊领主，还不止代表四尊半神，更代表无数弱小的半神、强大传奇、无尽英雄！ 深渊领主在某层深渊诞生后，除非死亡，否则它就是被深渊加冕王冠的恶魔之王，能主宰某一层深渊位面，无论它在哪里、是什么状态！ 控制着四头深渊领主，萨格拉斯相当于掌控了四层深渊位面！ 当然，那些都不是威胁，深渊领主再强，深渊恶魔再多，也就能威胁天灾军团，进击艾泽拉斯，还不至于将他这尊此世最强半神都困住、绞杀！ 只有真神，方是凌歧最大的威胁！ 艾泽拉斯的真神不多，屈指可数。就算真神级的存在，也不超过十个。不幸的是，似乎每个关注这场战争的真神，都是凌歧的敌人！ 月神艾露恩，光明序列的真神，暗夜精灵的守护者，在原本的某种未来里，会以和他联合为借口，暗中下手无耻偷袭！ 在那种未来中，倒没有白鹿玛洛恩的现身帮凶。 暗夜精灵大祭司泰兰德会提前得到丈夫的帮助、月神的救赎，最后献祭自身化身半神级的月神分身，自爆将他重伤。 少了泰兰德，操偶者也没有将两个傀儡融合成一个半神级临时身的手段，只是夺舍了舍身取义的玛法里奥，发挥出传奇巅峰的力量。 这也是凌歧忽视它，最终被它偷袭成功的最大原因，在真神的战争中，半神之下都是蝼蚁！ 假如没有预知，在那种未来里，凌歧会让伊利丹率领死亡骑士军团，和半神死骑萨鲁法尔一起推平联盟营地，直至撞上深渊领主军团，那些娜迦会在第一时间被他血祭，用来增幅天灾军团的战斗力。 原本坐镇后方的他，在那时才会在焦土平原上遭遇第一次袭击，接着一步步陷入被动！ 现在嘛—— 未来可以改变，即使真是最大可能性的那种！ 虽然凌歧仍然不明白，甚至并不太愿意承认，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在原本的未来里，他会一步步走错，直至沦为众矢之的！他会莫名其妙的，被所有真神、半神盯上，一通暴打围攻，自爆数次。渺小的敌对阵营轮回者，都敢和蚂蚱似的跳上他的鼻头，耀武扬威，为他的坟墓添砖加瓦！ 最让他不解的，还是在那种未来里，他明明被打爆多次，仍旧能满血复活，证明他并未丧失重生之力。那么等到一个个敌人在他反应过来后被击杀、碾死，他仍然能清晰感觉到的致命危机，又应在哪里？ 那根本就不是随随便便死上一两次的危机感，而是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十死无生的灭顶之灾！ 假如没有重生的机会，的确，在那样的情况下，被众多敌人设计、围杀，怎么挣扎都是死，真正的神祇都要死。可既然能重生，那别说那些个敌人，就算再多一倍，多十倍，只要质量不暴增到连他神国都能锁定、打爆的程度，他照样能妥妥将对方一个个拖死！ 况且要让他感到致命的危机，那么就不得不考虑在致命危机的关头，他关门放猴的决心！ 在他的神国中，他自己的战斗力未必能挤进前三！ 第九十七章 疑虑 为何总觉得，未来的预知如此荒诞，致命危机就像一张空头支票，诱逼着他去做些什么。 在那种“最可能”发生的未来里，他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倒霉蛋，表现的完全不像是平时的他！ 他运气再差，也不至于连丁点蛛丝马迹都发现不了，反应迟钝，落入圈套后，还屡次犯错，小错积成大错，以致被敌人成功包围，被弱者一次次偷袭，让自己陷入绝对的劣势。 他一向信奉狮子搏兔要用全力，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那般自大？ 即使真有某种未知的理由，迫使他不得不那么去做，退一万步说，也不至于连无限重生，都保不住他，会感受到致命的危机！ 他之所以尝试相信预知的未来，也是笃定在拥有无限重生这张底牌的情况下，他的确存在一定的可能，会主动去踏入到那种陷阱里，只要理由合适！ 可惜残缺的画面，并不能告诉他，究竟是什么，也许会导致他做出那样一种被动的决定！ 未来能被推导，是否也能被误导？ 但假如，那些并未被误导，都是真的呢？ 陷入劣势是真的，被一次次打爆是真的，无限重生都无法免除的致命危机也是真的！ （） 那么 凌歧很清楚这次的预感来的蹊跷，但不能否认，在特定的情况下，那样的“未来”，的确有一定可能会发生。 甚至于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种未来里他另有所图！ 而让他逐渐相信预知的，也不是纯粹的猜测，是预知的画面，部分已然应验，虽然是以完全不同的方式！ 唯一让他耿耿于怀的，仍然是他始终弄不明白的，自己的致命危机究竟在哪里，这让他心头愈发沉重。 假如那个未来里的他，也提前察觉了“这个危机”，但并未提前见到他所见到的未来画面，所以才做出让自己主动落入包围的决定。 那么此刻预知了那个未来的他，是否画蛇添足的化解了表面的危机，反而让自己陷入真正的危机之中？ 但在他已知会被强者围攻的情况下，在无法断定改变那种情况是否会引起更大恶果的前提下，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念头，本着能少死一次总好过一次的念头，去尝试改变、尝试化解，不正是正常该有的做法？ 无论是谁“预见”了未来，只要不因为“预见”而做出一些冲动脑残的事情，那么想来多数情况下，出于主观的改变总是更好的，再大的谬误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这就像是聪明人猜测敌人的想法，究竟是该反向思考，还是反向再反向思考，还是再反转一次？永远都是无解的命题！最好的做法，就是该怎么想，便怎么想。 假设“预知”准确，那么凌歧“预知”了未来，同时预感到了未来发生真正的致命危机，在表面无法找出危机缘由的情况下，将表面的危机先一步化解，就是最恰当的做法！ 若非那挥之不去的“危机感”，越来越近，连他现在都开始再次感觉，有种风雨前的沉闷，如同悬梁之剑，垂在头顶，剑锋尚未接近，但是寒光已经映在眼前地面，冰冷的味道更让后颈汗毛直树！ 凌歧无可奈何，只得继续计划，哪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也要踏出个生路！ 所幸，这里是某处主物质位面，不是深不可测的死魂界，更不是随随便便就出现圣人的高等位面！ 在这个物质位面，能威胁到他的不超过十指，能抹杀他的存在，除非是位面意志本身，或是所有土著强者一起围杀他，或是萨格拉斯将他逼到了死路，否则绝无可能！ 而这，理论上都不会成立，刨去毫无根据的假象，预知的画面若是实现，倒也不枉一场困境！ 只要位面意志不直接将他视作大敌，苏醒后拼着意志消散也要让他殒灭，那么即使预知画面中自己未来的“不幸”，当真和位面意志有关，是成为位面公敌后的厄运，也不会真让他过于困扰。 成为“位面公敌”会带来厄运，而他，对此并不在乎。 虽然在他以往崛起的过程中，无数次借用了好运。 虽然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这种好运是自身带来，还是那股促使他背离命运轨迹的力量附带。总之，他已经成长起来，已经无需借用运势之力！ 时来天地皆同力，远去神佛亦自由。 只看他在诺森德整合势力的过程，也不难发现，至少目前，他即使不是气运冲天，也还没成为位面公敌，不存在莫名其妙的霉运。 黑暗时代的经历，让凌歧隐隐摸清了所谓“运气”的本质，那是许多高位存在“眷顾”的叠加。 比如一个普通公务员，被科长欣赏是“好运”，被主任厌恶是“霉运”，被局长看中又是“行大运”，而在他日常工作中，这些“运气”都会伴随着他、影响到他。 这个比喻或许不够恰当，但是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假如那个公务员本身就是个富二代、官二代，家财万贯、背*景雄厚，又或者他很聪明，在借助对方欣赏的过程中，爬上了高位、攀上了另外的高枝，那么先前“眷顾”而来的“运气”，也不见得有多么重要。 凌歧现在，就已经官升三级，实力本钱雄厚，当然可以有限无视小小的位面意志的态度。 就算真有乌云盖顶，他猴子一放，往神国一躲，位面意志要弄死他，怕也不容易。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连神国都被攻破，猴子三眼统统被人打死，魂飞魄散，他不还有仙石备胎？ 致命危机？越想越茫然，越想越可怖！ 已知的困境并不可怕，比如凌歧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有“很大可能”会成为公敌，那么他就会尽量避免、让自己不那么快被围攻！ 所以他改变了策略，所以他不计霜龙军团的牺牲，也要拖住深渊恶魔军团，也要拖延阿克蒙德的降临！ 一些狡猾的苍蝇，他提前清理掉，能“借”的宝贝，他提前“借”好。 明明知道自己会被针对，傻子才不做准备。 倘若真的是自作聪明、作茧自缚，那个预知中的自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他也死得其所。 事情总在不停的变化中，明明知道有变数还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大的傻瓜。 轰！ 凌歧目光转动，眸子里如同有阴阳二气流转，整个左眸都给人一种神秘、强大、独立、浩瀚的感觉，仿佛那不是一颗眼珠，而是一片星空、一个随生随灭的世界！ 轻松勾动了本土地水火风的力量，它们不是灵气，只是元素之力，可同样能布置阵法，在这个世界那被称为“魔法阵”。 一法通万法通，只要有法可依，站在凌歧如今的高度，什么两仪微尘阵、通灵法阵、九龙神火阵、地狱烈焰法阵，全都是轻松就能掌握、布置的东西。 三秒钟后，一个占地超过三百米的大型塑能系法阵已经布置完成！ 法阵激活后，只见大地开始晃动，熔浆开始喷发，天上有无尽的冰雹落下 复合法阵范围内，多少士兵遭难，弱一点的轮回者都跑不出这附带低级空间魔法效果的大阵，全都深陷其中！ 轮回者们疯了，他们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对等的战斗，从最开始就不是。 伊利丹也疯了，它眼睁睁看着金色火人被雄鹿打爆，溶解成两滩浑浊的液体，他最恨的哥哥和最爱的女人同时消失，他感觉自己彻底失去了生存和奋斗的意义！ 月神艾露恩也疯了，莫名其妙的，一道月辉忽然投射到凌歧身上，压得他浑身一沉！ 洁白的光柱，渲染着一层淡金色，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力量，疯狂的侵蚀着凌歧的身体！ 艾露恩一动，玛洛恩亦动，这对神仙眷侣世间少有，是跨越种族的爱情，夫唱妇随。 “来了” 凌歧心中暗道，虽然不明白艾露恩攻击他的理由，但心里早有准备，应对的半点也不满，不像某种未来里，直接被偷袭打爆一次。 他的身体瞬间巨大化，比伊利丹还夸张，暴涨到十几米的程度，就像是瞬间成了上古的泰坦，半神的气息肆无忌惮的爆发，更由于法天象地的全力激发，顷刻有了真神级数的威能！ 随意一脚，将玛洛恩这个碍事的、剧本中根本没它戏份的白鹿踹开，如同皮球似的撞向地面！ 玛洛恩似陨石坠地，轰地一声激起了大片气浪，撞得整个海湾都在晃动，仿佛大陆架要崩裂，海啸开始席卷！ 临时达到真神级的凌歧，冷冷盯着那轮明月，艾露恩尚未现身，他见过她的“真身”，清楚她真正出手时，爆发的力量要比这种看似万能的、神秘恢弘的光柱压制恐怖的多！ 这次他对艾露恩有提前的防备，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两个大敌又都被挡在传送通道中，几个聪明的小朋友更伤残一地，要么躲在暗中不敢露面、他可以说完全掌握了主动。 除了多了玛洛恩这根搅屎棍子，目前的局面不知比预料中的好了多少，可能出现的厄运毫无征兆，隐隐约约的致命危机仍然悬而未决、若有似无。 因此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快速解决雄鹿，最好能将它击杀，然后进击艾露恩！ 即使杀掉玛洛恩后，他要面对的，将是一个愤怒状态、直接爆发出最强战斗力的艾露恩，这也是他唯一破局的机会，必须争分夺秒！ 想要单挑一群，还一次都不想死，就必须干净利落的逐个击破，不能让对方有任何联手的机会！ 这是预知的优势！ 第九十八章 击破 凌歧朝着天空凝望，左眸中阴阳二气一卷，一副虚幻的阴阳幡就那么封住了皎洁的皓月。 晴空白日，月上中天，当神物自晦，白鹿玛洛恩身上的气势似乎都跌了一大截。 凌歧冷冷一笑，这时北方传来了隆隆铁蹄声，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冲锋。 寥寥不到六百的死亡骑士军团，发起冲锋后比数千猛犸的冲锋势头还要惊人！ 这支超凡的军团眨眼间就马踏联营的冲入了联盟军队的阵地，像是突破了空间的阻隔，完全无视了距离的界限！ 它们来的不急不缓，却有惊涛骇浪的威风，带来了死亡的风暴和毁灭的雷霆！ 挡不住，完全挡不住，骑士们在半神级强者死亡使者萨鲁法尔大王的带领下，冲开了乌瑟尔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骑士团防线，而后如同一柄尖锥似的笔直的凿向了玛洛恩，这就仿佛即使凌歧不动手，玛洛恩也要被无数死骑踏成烂泥！ 凌歧利用一件伪仙器阴阳幡封住了艾露恩，就再不管身后，即使艾露恩立刻就能破封，将后背空虚的他一下击杀！ 凌空扑击，如垂天之云，带着天外飞仙的飘逸，又似星河坠落，要不惜代价灭杀万物！ 凌歧不怕死，亦不怕失败计划是为了让胜利来的更顺利，不是为了一味去逃避正面的战斗！ 何况他还能复活，有着种种先天优势，当然更不怕死，只怕死的毫无价值。 凌歧知道，在某种未来里，在这个战场上，除了背后的神国，一切的一切，包括他现在“忠心耿耿”的下属，都有很大的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背叛自己！ 在这场战争中，他要面对最差的情况，就是立刻遭到所有人的围攻。 可即使如此，又能如何？ 轰！ 西方的天空中，就在凌歧堪堪要击中玛洛恩之前，阿克蒙德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忽然加快了进入这个世界的进程，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伴随着阿克蒙德的爆发，死死钳制住它的冰霜巨龙大量陨落。 那恐怖的震爆，搅动天地云气的巨手，让地面都刮起了肆虐的热风，有着浓郁的硫磺味道，联盟军队大都被震成了滚地葫芦，死亡骑士军团冲锋的势头都受到了明显的抑制，这显然已经不是他们或它们的战争！ 倾力一击，有心理准备承受艾露恩怒火的凌歧，亦为那忽然间大量涌进神国的龙魂窒息，更为这明显反常的、不顺利的情况提高警惕！ 凌歧仰天长啸，这是胜利的宣言，是揭开后手的讯号！ 凌歧的后手是否能起到应有的作用，这尚未可知。艾露恩却像是收到了讯号，暗淡的月影猛然一缩、接着暴涨。那光洁的月晕似乎在刹那间出现了许多细微的伤痕，伤痕开始朝着中心蔓延，仿佛要让整个月亮都裂开。随着裂痕愈渐细密，圆月爆发出的光辉，也刺目夺眼的让太阳都黯然失色，阴阳二气的封印在弹指间化为青烟。 月影前隐约出现了一道朦胧的身影，身影背后的月轮如水波澜，似欲勾勒出什么形状。 月轮还没勾勒出完整的形状，那朦胧的身影就忽地化作闪电，直劈向凌歧，这是艾露恩的惩戒！ 背对着艾露恩的惩戒，来到雄鹿头顶的凌歧，无视了天空中伤亡大半的霜龙军团，双手结成某种奇怪的法印，轰然发力搏命轰击！ 直到这时，一阵阵龙吟适才排空响起，它们是凌歧的后手之一，但在真神的战争间，这些肆虐凡间的传奇生物，也有些跟不上节奏，成了炮灰级的存在！ 许多的霜龙自周围潜藏之处飞出，齐齐冲向天空，小半扑向了仍然被挡在传送出口的深渊恶魔军团，不让这些恶魔越过雷池一步；大半义无反顾的扑向那擎天的巨手，补充着已经变得极为稀疏的霜龙敢死队！ 凌歧带来的霜龙军团，直到这时才全部投入战斗！ 东南面海岸线上进攻的娜迦，已经快要全军覆没，唯有传送到远处的法斯骐女士逃过一劫，只是谁还在乎它们？ 远处白岩山上俯瞰着战场的亡语者女士，按照要求开始通过精神层面对骸骨军团下达指令，无尽的白骨海洋开始自地下涌出，朝着战场上淹去。 更远处的矿区山谷中，神秘的法阵已经光色冲天！ 联盟营地地下，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无数尼鲁布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都在进行着一场艰苦的挖掘工作。 这是阿努巴拉克能接受的极限，它可以容许凌歧压榨族人的劳动力，但肯定不会同意再去正面战场上率领战士送死。 凌歧满足了它，给了它一张大型法阵阵图，让它在战场的地下布置，这是一个相当“安全”的工作，完成之后就能给它和它的族人换来自由凌歧以半神和巫妖王的身份如此承诺！ 联盟营地中，许多地方忽然开始坍塌，一群群蝙蝠和一只只蓝皮的阿曼尼巨魔涌出，开始在营地中肆意破坏，用生灵的鲜血在地上画着一幅幅丑陋的图案！ 这支联盟部队实力不弱，毕竟是多国联军，因此有大量法师和牧师，组建了一个个施法者方阵，他们和骑士、圣骑士一样，都是通常战争中真正的主力。 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无奈的发现，施法者的优势在面对真正高位存在时荡然无存。 而且他们很快就骇然发现，他们身体储存中的魔力，莫名其妙的开始流失，引导魔力施法和呼应元素力量的活跃的精神力，也像是受到了重重禁锢，被施加了一层层枷锁，根本无法使用！ 乌瑟尔组建的骑士团防线，之所以如此不堪一击，除了他们面对的敌人实在太强，是半神率领的死亡骑士军团，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圣骑士们彻底失去了号称有限无敌的圣光庇护！ 距离战场几十公里远的一处矿坑，蓝光冲天之处。 三百蓝龙正在两千龙人的配合下朝着一处古怪的祭坛输送法力。 远在三十多里外的战场上，从高空俯瞰，不难看出一个巨大的超乎想象的法阵正在运转，法阵的根基在地底深处，从地表很难破坏，而地表也有许多鲜血凝成的符文，呼应着地底的神秘力量。从空中看去，被干扰的元素粒子勾勒出一些古怪的巨型符号，紧贴着大地，就像是被烙印在了地上！ 更远更高处，足矣俯瞰整个战场和两处露天法阵的高空中，一座阴沉沉的空中要塞，仿佛一座悬空的岛屿，正自北边缓缓压来，朝着南面推进！ “再见！” 凌歧微笑，张口朝着地上的玛洛恩轻轻一吹，一股黑色的恶风压的这头雄鹿猛一低头，前蹄也禁不住风压屈起跪倒。 凌歧无视了诡异的与日并行的月亮上，忽然出现了一张女性暗夜精灵淡漠威严的脸孔，无视了已经要劈中他的月光雷霆—— 他结成印法的双手朝着雄鹿后脑狠狠砸去，仿佛托着天空、搬着大地，双手沉重无比，他这一击分明竭尽了全力！ 意外往往就在这时发生，一片漏斗状的虫云忽然出现在玛洛恩的头顶，就像是要将凌歧整个儿兜住，将他磨碎、毒杀！ 凌歧面色不变，攻势如雷，有着一往无前、百死不悔的味道！关键时候发生的意外，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改变局面！ 覆地印下，这大地覆灭不了，万千蛊虫却没有大地的厚重，刹那间就被打爆，什么毒物也在眨眼湮灭，后续变化尽在一印之间散尽。 玛洛恩屈起犄角，要用最强的武器捍卫自己生存的权利。 在另一个平行空间中，很多年后，它的双角会被恶魔折断，它的生命会被魔鬼夺走。 在这个时空，凌歧的拳印悍然砸在了玛洛恩的犄角上，咔嚓一响，犄角的前半段寸寸断裂，而犄角的后半根生生被凿的凹陷下去，刺入了玛洛恩的头颅！ “嗷！！！！” 玛洛恩发出了一阵绝对不属于雄鹿的鸣叫，盎然扬起头来，终于顶住了煞风。 然而它这不过是垂死的挣扎、生命力量最后的爆发！ 凌歧身后的闪电已经追至，温柔的月光彻底变成了毁灭的力量，艾露恩忘记了仁慈，这一刻只代表惩戒！ 就在月痕触碰到凌歧的瞬间，他的身影忽然碎裂、消失，那月之审判立刻撞向了双目赤红满脸呆滞的玛洛恩！ 玛洛恩是艾露恩的丈夫，但它不是月亮之神，是自然之神，无法豁免月神之力的审判！ 神恩如海，神威如狱。沐浴着神恩中的玛洛恩实力堪比真神，直面着神威的玛洛恩，却和其它异端一样，在顷刻间被刺了个对穿，连灵魂都在这毁灭一切的攻击下逐渐暗淡，接近真正的陨落！ 玛洛恩的身体倒下，半空中的月光越加灿烂，似乎是艾露恩无法抑制的悲伤和怒火。 凌歧的身影出现在一处联盟营帐后方，双拳击出如狂龙蹈海，他的眼前空气波动，忽然出现一个浑身罩在绿色长袍下的神秘人。 虫师！ 第九十九章 连连击杀 “虫师”，虫师小队的队长，姓名不详、性别不详、年龄不详。 但凡听说过此人的，大都以为它是个绝对的疯子、变态。 而见过它的，更笃定这种看法，认为在那褶皱的绿袍下，藏着是一具腐烂的爬满蛆虫的身体，完全违反*人类审美观的恶心的东西。 然而，当怒龙般的拳风将那绿帽掀起，帽兜下映入凌歧眼帘的，却是一张格外娇弱诱人的素颜。 没有人能想到玩弄蛊虫如驯养家畜的虫师，竟然会是一位绝顶风华的妙龄少女，最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那七分清纯三分娇怯的样子，怕是任何异性见到后都要忍不住为之心动，不忍破坏半分。 凌歧已经不算是寻常意义上的男人，虽然他保留了男人该有的全部功能——比如传宗接代，然而那对于他来说，的确不算什么重要的事物。在有需要的时候，他可以沉溺享受，夜御十女，风流成性。而若是没这需求，他也可以辣手摧花，面不改色、毫不犹豫的将最美丽的东西，用最残忍的手段摧毁！ 抱着如此极端超然的态度，预知画面中的凌歧，毫无疑问做出了和正常男人完全不同的反应，在被这位虫师偷袭，反击第一次见到它的外貌时，对这位看起来分外娇弱的少女，凌歧想也没想就着手灭杀！ 画面中，也正是他的决绝，让虫师破釜沉舟的施展了一种防不胜防的蛊术手段——“爆脑”，仅仅一只小小的蛊虫，却有着他都无法把握的速度，并且能成功爆掉他的脑袋，而这也是虫师的底牌！ 虽然那并未造成他的“生命终结”，毕竟他已经不是肉体凡胎，最多算是重创了他，消耗了他组成身体三成左右的能量。 可不得不说，那威胁的确已经不比寻常半神来的小，毕竟寻常半神也没本事爆掉凌歧的脑袋。 于是，当凌歧再次见到这女孩，他反而表现出些微的犹豫，似是心动，又似迟疑，好歹没有浮夸的表现出魂销色授。 他的表演当然看在虫师眼里，这“少女”却没什么怀疑，或许是它对自己太自信，或许是凌歧的表演很完美，毕竟他此刻心中的确有那么点犹豫和觊觎 总之，她感觉凌歧轰过去的拳头已经变得“软绵绵”的，虽然那仍旧能打死寻常的英雄人物，但是虫师有信心，她完全能在这种程度的攻击下逃过一劫，甚至反戈一击！ 铁拳如期而至，轰在了虫师胸前两团软*肉上。这不是猥亵，而是人体弱点本有许多在尴尬之处。凌歧不是凡人之躯，弱点对他无效。但他的敌人，大多数还是凡人，大多数—— 轰！！！ 虫师凌空暴成一团青烟，仿佛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那青烟弥漫，让人忍不住蹙眉，四下找寻虫师的位置。 事实上，这股令人厌恶的散发着恶臭的“毒雾”，完全是由无数细小的微虫构成，这才是虫师的本体，类似法师元素化的躯体！ 狂暴的力量摧毁了三尺范围内的虫群，形成了一个可怖的真空地带，这范围内干净的让人心寒。 虫群忽然飞散开来，就像是雾气散去，无声无息！ 以凌歧的视力，却能看清每一只比水汽都细微的虫子，那些恶心的多足飞虫，面部有着狰狞的口器，流露出不同的人性化表情，全都只表现出同一种赤裸裸的情绪——怨毒！ 怨灵虫！这些蛊虫根本不是什么蛊虫！而是尸魂界的怨灵虫！一种虫类的亡灵、死物！ 而这些细微的怨灵虫，虫脸上去掉那张巨大的口器后，居然和少女虫师有五六分相似！ 当然再美的五官，若是放在虫子身上，想来也不会有人喜欢！ 凌歧双手一翻一抓，当空捉住一只极为特别的蛊虫，它混在万千小虫子里并不起眼，可以说完全区分不出。 但它面对的是凌歧，是最强的半神，而且它身上微弱的“生机”，在一堆死物中，对于神祗，简直比黑夜里的萤火虫还要耀眼，虫师显然从未见识过如同凌歧这般半神强者的厉害！ 那蛊虫十分丑陋，以虫子的标准来说都像是重度残废一样畸形丑恶，但它却是凌歧最想要的、比少女虫师还要让他觊觎万分！ 它就是神奇的爆脑蛊！ 凌歧把手一抽，随即将爆脑蛊直接丢进了神国。 这种能在无声无息间入侵半神大脑，甚至将神脑都爆掉的小微虫，真正的用法绝对不该像虫师那样简单粗暴。至于究竟要怎么用才能让它发挥出最好的效果，凌歧也需要研究和试验。 它既然是活物，那就证明是能够被神国复制的，这让它在凌歧心目中的价值，再次提高。 当然，有了萨格拉斯之心，如今就算死物，也能在凌歧的神国中重生，只是比起自产的仙力、信仰转化的神力、死亡力量的确还是无根之源，关键时候不得不靠其他力量来转化，造成极多的损耗！ 周围扩散的绿雾虫群，在爆脑虫消失后，忽然齐齐传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放弃了“雾态”的伪装！ 然后它们像是被夺走了灵魂，发疯似地开始朝着中心汇聚，像是要将站在中间的凌歧生生淹没！ “呵，自不量力！” 本来它们若立刻散去，凌歧要消灭全部蛊虫，也要浪费不少时间和力气，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小虫子跑了也就跑了，老虎必须先打死。 可现在，面对着绿雾虫潮，凌歧浑身只是一抖一震，一股浩瀚磅礴的气劲立刻排空而出，方圆十丈地面俱都龟裂，那平地刮起的罡风，比传奇级风系禁咒魔法的威力还要夸张，什么死灵虫活灵虫都要在罡风中化为飞灰！ 听着主宰的提示，凌歧冷笑着回头当空一击，这漫无目的的攻击，却激起了狂暴的气流，像是他一击撞在了铜墙铁壁上！ 凌歧从坑杀玛洛恩后，再次出现已然恢复正常的身形，直接被狂暴的气浪卷飞数百米！他紧蹙着眉头，感受着超乎意料之外的恐怖反震，再次激活了法天象地，变化成十米大小的巨人，这才稳稳站在了空中！ 一道月光紧随而至，凌歧双手一架，轰地一响，就像是巨人被炮弹击中，凌歧虽然仍旧毫发无伤，整个人却再次大步后退，像是要跌入海中！ 天上皎洁的明月，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黯淡，那月影中的人脸，也彻底烟消云散！ 凌歧一声暴呵，目光一扫，一道气柱就喷薄切割向眼前一百八十度范围。虽然不是无物不化的阴阳二气，但那气柱扫射而过，亦连大地都为之震颤。稍远处的营帐，更是一顶顶塌陷，成了碎布木渣。不幸被扫中的各族士兵，除非达到英雄级，否则也尽皆化为血泥，直接碾暴轰碎。少数受到波及的死亡骑士，都未能幸免！ 可惜这样的反击，却无功而返。 那前一刻还在凌歧眼前、紧随着他骤退的身形追击的月影，忽地一弹一折，轻松就绕开了扇面的气浪，像是完全没有重量，不受任何惯性和法则的制约！ 那月影再次落到凌歧头上时，终是停顿了瞬息，闪电一样纵横来去的势头稍微停滞！ 凌歧清晰的捕捉到，那直径三米多的光团中央，有一具无限美好的女性精灵躯体，看起来十分优雅尊贵，彰显着无穷的力量和权柄，不知比一般的暗夜精灵女性完美了多少，却不正是将身躯形态固化成精灵的月神艾露恩！ 艾露恩，真正的本土神灵，绝对真神级的存在！ 虽然由于种种原因，本土的神祇不具备神国，遇上同等级有个人国度的真神，都要吃大亏。 可无论如何，艾露恩毕竟是真神，不是弱等神，不是次级神，是真正的真神！ 加上那天空中的明月，对艾露恩而言，也能当成半个神国来用，只要明月不落，艾露恩就能源源不断从其中抽取力量，它绝对比凌歧能抗衡的那种魔神厉害得多！ 至于说想要靠着打爆根本不存在主物质界的“月亮”，来限制艾露恩的力量，那绝对比直接打爆艾露恩困难的多！ 在凌歧的预知中，什么虫师傀儡，都只是蝼蚁之辈，先后死在了他的手中。 就连三大深渊领主，也不过是大一些的兔子，被他一一镇杀。 唯有艾露恩和阿克蒙德，这一神一魔两个极端强大的真神级存在，根本不是凌歧目前能对付！ 在基尔加丹被第三次“死而复生”的凌歧重创后，阿克蒙德终于爆发出不逊色寻常真神的力量，不在藏拙。 当凌歧堪堪挡住阿克蒙德，艾露恩又揭开了它比阿克蒙德更夸张、更恐怖的实力！ 也只有这种程度的阻力，才能被凌歧当成“危机”！ 凌歧实力不弱，拼着性命不要，能在单挑中正面搏杀基尔加丹。可他起码要死上一两次，才能弄死阿克蒙德。至于艾露恩，若它不惜一切的进攻自己，那么凌歧有信心在付出几条命后，让它永远沉睡！ 只是一旦受到围攻，自身损失就不是单挑损耗的总和，甚至不是乘积，而是一不小心就要被连续打爆的结局！ 凌歧能对付较弱的真神，可惜不拘是艾露恩还是阿克蒙德，都相当于一般的真神，艾露恩比一般真神还稍强，那都不是他能对付！ 往常的战斗，凌歧没有遇上像样的对手，萨格拉斯也敢畅想着去挑战。 连凌歧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的实力层次，总认为只要不大意，一般的真神也能抗一抗。 然而一旦有着对比，弱等真神级数的战力就清晰体现出来！ 真神之间，越级挑战就要随时准备付出生命的代价！ 第一百章 渐近的... 面对艾露恩得势不饶人的追击，凌歧终于放下了莫名的对“死亡”的忌惮，已经消耗了两成左右灵力的身体，忽然间膨胀起来！ 这不是法天象地的变化，而是纯粹的膨胀，仿佛立刻就要“嘭”地一声—— 艾露恩同样看到了凌歧身上这种变化，虽然她并不清楚凌歧无限重生的底牌，毕竟它尚未表现出有预知的能力。而在艾泽拉斯，即时的无限重生也是违背常理的，这不是游戏，没有瞬间复活技能。即使真神，假如不具备神国，想要依靠稳定的信仰渠道来重生，也和半神一样，十分麻烦。“月亮”的确能提供给艾露恩足够它挥霍的力量，但这力量并不能用来塑造神体。 然而，艾露恩毕竟不是傻子，立刻就感到凌歧殊死一搏的意志，这月神凌空下击的动作，瞬间就是诡异的一缩，身形骤退百米，完全违反了惯性的常识！ 这尊月神预料中敌人悍然的自爆，却根本没有发生，凌歧讽刺的看了它一眼，而后全力往身后空白处一靠，这一撞之际，只见空间变得破碎，一道修长巨大的魔影缓缓浮现—— 这魔有着深红色彷如凝固岩浆的皮肤，有着巨大的双翼和利爪，还有一根一般恶魔很少有的独角！它就是大名鼎鼎的欺诈者、基尔加丹！平(行空间的堕落先民，这个世界真正的恶魔！ 基尔加丹的面目狰狞，那份狰狞背后隐藏着却非深渊恶魔特质的混乱，而是狡诈和狠毒。 虽然这恶魔在绝对的力量上，逊色阿克蒙德一些，但它既然能成为萨格拉斯的左膀右臂，在燃烧军团内的地位，更隐约还在阿克蒙德之上，有此可知此魔的厉害！ 战场上，阴谋狡诈也能起到作用，战场背后更是如此，但在前一种情况下阴谋能发挥的作用，远远比不上真正的力量！ 凌歧勃发的力量，大概只能将猝不及防的阿克蒙德撞个踉跄，基尔加丹却是被猛然撞的倒飞出去，它那如岩石般冷硬的胸膛，更是呈现出不正常的凹陷！ 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明显还不是魔神，只是半神级的大恶魔，却表现出完全凌驾于弱等魔神的力量，短时间内可以当成真正的魔神看待。但它们除此之外的各方面能力，比有些大恶魔都不如，比如生命力和恢复力！ 吼！！！ 这头不知何时悄悄穿过了传送门，从外域降临诺森德，又习惯性的隐藏在一旁伺机偷袭的恶魔，终于发出了愤怒的吼叫，它这时才表现的像一个恶魔，而非魔鬼！ 凌歧的反应和基尔加丹的出现，似乎给整个战场都带来了不一样的变化。 提前出局的联盟大军和普通天灾军团暂且不说，那天空的黑洞终是被撕裂到了极致，一头惊人巨大的、比基尔加丹庞大三倍、强壮了十倍的恶魔，已经从黑洞中探出了小半个身子，犹若一截山峰，倒栽进入了艾泽拉斯的主位面。但对它来说，显然不存在天当地地做天的反差和不适，这恶魔双手乱舞，逮到翼展二三十米的冰霜巨龙就往嘴里塞，咯嘣咯嘣和嚼脆骨一样。更可怖的是，但凡被它吞噬的冰霜巨龙，连灵魂都没能幸免，彻底湮灭在这恶魔口中。 阿克蒙德挥舞的手臂，每次都会扫飞好几条霜龙，它击杀、打残的冰霜巨龙，绝对是它吞吃的十倍。那支足矣将东部王国所有表面势力洗白的冰霜巨龙军团，放到完全可以号称魔神的阿克蒙德面前，根本就是一面倒的结局，沦为对方的零食和口粮。 阿克蒙德发威，基尔加丹也从隐身之处被凌歧逼出，艾露恩“恼怒”的准备再次发起攻击，天空中那巨大的浮空城堡姗姗来迟！ 凌歧既然在明知大敌是真神级存在的情况下，还让天灾军团大规模介入战斗，自然不会给人送经验、送人头，他的安排都有目的，即使一个步兵单位的损失，也能让他积累能量，继而转化放大到足矣威胁半神、真神的程度！ 几十里外的矿坑中，冲天而起的魔法光辉已经凝聚成一个虚形的龙影，投影在半空中。 地上对应着的祭坛，早就碎裂成一堆砂砾。施法的蓝龙和少部分龙人回归了神国，大部分龙人则永眠在了这片土地上。它们用自己的血肉、生命、灵魂，为凌歧的胜利谱写了序曲。 那尊巨大的蓝龙投影，身量是一般蓝龙的几十倍，蓝龙之王魔网守护者在它面前都成了小宝宝，而它的实力更不负众望的达到了真神级的程度，即使看起来很不稳定！ 那蓝龙朝着南面一扑，立刻就瞬移般的出现在战场上空，应对着地面愈渐清晰的猩红魔锁！ 艾露恩察觉到了这位不速之客，为之惊异的同时也看透了它的本质，它相信只要自己将相对更弱小的凌歧快速击杀，那一切麻烦都能迎刃而解！显然，比起对上一尊真神级的魔法造物，承受凌歧的临死反扑也不那么难让人接受，况且那个狡猾的敌人敢殊死一搏吗？只要他在战斗中稍微有那么点犹豫，那么—— 自信的艾露恩刹那就回到凌歧的面前，凌歧再次膨胀的巨大身躯没能吓到它，真神不会被同一种手段反复戏弄，它觉得自己终于看穿了凌歧疯狂表现下虚弱的实质。就连号称最狡诈的恶魔基尔加丹，也同时轰向了凌歧的背后，它堂堂真神，又怕什么！ 凌歧这时果然仿佛被施了定身术，或是吓傻了一样，面对前后的夹击不管不顾，只是默默抬头凝望了一眼那唯有一击之力的“神龙”。 然后—— 嘭！！！ 他的身体轰然爆开，这是凌歧从战斗开始第一次的自爆，和预知画面中被人屈辱的打爆不同，这自爆由于早就准备好，不是纯粹能量的宣泄，又已在片刻间将自身转化成一个大熔炉、一堆高压爆炸物，所以爆炸的威力比凌歧正常情况下的倾力一击恐怖十倍，比他将自身蕴含全部能量直接宣泄的方式也强出几倍！ 这“过激”的反应，别说基尔加丹震惊的照单全收，艾露恩也是狠狠吃了个闷亏。 它被炸飞出去，光影暗淡，月辉消散，中央那具美好的身躯变得更加清晰，完美的躯体上平添了不少裂痕！ 凌歧的身影凭空自原地出现，原地复活、立地重生，精气亦是前所未有的完满，预料中可能出现的“虚弱惩罚”、“灵魂衰竭”根本不存在，他的精神简直亢奋的不得了。 艾露恩不信邪的再次无声的撞向了凌歧，它眸子通红，不知道是某种力量应机而发，还是气红了眼。 至于胳膊都被炸飞了一条的基尔加丹，已经准备跑路，显然被凌歧的疯狂和复活能力吓到了。 再次施展法天象地后，重得十二三米法身的凌歧，却以比恶魔更快近倍的速度将它缠住，艾露恩的铁拳同时轰向了凌歧的后背心！ 轰！！！ 再次自爆，果断的自爆，几乎没有丁点犹豫！ 艾露恩的身体又被高高炸飞，它摇晃了一下，护体月光已经彻底消失，布满裂痕的神体更像是随时都可能崩溃，这表示它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 本土的真神和半神都很难陨落，真神几乎不会死，灰飞烟灭魂飞魄散都能靠着信仰重新凝聚，但这不表示艾露恩就喜欢找死，所以它再也没有立刻冲上去的举动。 一次原地重生还能说是巧合或者某种超强力的道具，两次、三次呢？没人愿意赌这种敌人有几条命，更不值得一次性死磕。艾露恩更愿意用更多次战斗，来消磨敌人这个底牌。当然如果它知道凌歧能无限重生，那么 至于基尔加丹，早就只剩下一个头颅，落在满血复活的凌歧手中，正被一种纯粹的三色火焰煅烧着，面部神经抽搐，像是还活着，做出种种扭曲痛苦的表情。 凌歧随手将新出炉的、颇具讽刺意义的“魔神器”——“基尔加丹之颅”丢进了神国，远处正在超杀狂笑的阿克蒙德见此径自息声！ 凌歧凭借两次悍然的自爆，一举炸碎了基尔加丹，也打消艾露恩的决心！ 没有人愿意和一个随时可能“嘭”地一声与敌同归的敌人战斗，真神也不愿意，尤其当这自爆的威力能威胁到神祇的时候。 事实上，自爆的感觉绝对不好受，死亡时的弥留感和痛苦的潮水会百分百保留给重生的人，所以哪怕拥有神国，哪怕这复活完全没有隐患，凌歧在正常情况下也几乎不会那么去做。 至于别的有神国的真神，更没敢像凌歧那么干的了，神国的神力只能快速重新构造出半神级的躯体，若是真神的躯体，就需要赋予法则之力，构造起来费时不少，往往要以月、或年为单位来计算。！ 其它侥幸获得神国的半神，假如不具备“能量化”的特质，或是灵魂没有强化到一定程度，更是不会自爆，不然死了也就死了。 凌歧如今的情况非常特殊，只是区区的半神，却拥有弱等真神的战斗力，又能以仙灵之力模拟神力构建半神之体，神国之中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高等能量！ 总之，凌歧的情况的确不易复制，而一个能够无限复活的对手，也绝对是所有敌人的噩梦。 第一百零一章 背叛 若拥有无限复活的手段，落在一个普通人手中，未必就是幸运。 △， 普通人的心灵精神，都难以承载这种能力和附带的一切。 即使他们的心灵强大，不排斥亦能正确使用和对待这种力量。 一个能无限重生的凡人，一旦暴露自身秘密和价值，也肯定会引起更高位存在的注意。 无论是力量上的弱势还是地位上的劣势，一旦被人觊觎的话，带来都会是很不好的后果。 人们由于自身的平凡，总是更排斥那些不一样的人，无论他们自己愿不愿意承认。 而那些变态的巫师和科学家，也很喜欢这种弄不死的高级材料！ 在永生的秘密前，没有什么道德慈悲可言，人人都是白眼狼。 当然，理论上能靠自身就无限重生的，原本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最少要拥有一定的灵魂特质一定的能量级基础，也就是说本身力量层次肯定不会太低。 凌歧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类似不灭的灵魂特质，就算他真的有某种对于半神来说都相当特殊的本质，也不会改变自身所处层次的实际情况。 他合身一扑，直接冲向了艾露恩，已经被连续“玩弄”了数次的月之女神，哪里还敢让凌歧靠近。它立刻避开，挥手就是一道月辉惩罚，如同审判之光似的兜头朝着凌歧罩去！ 只是这种程度的攻击，却最多能将凌歧轻伤，完全于事无补！ 就在连阿克蒙德都犹豫着是否要战略转移缩回异界的时候，覆盖了整个战场地面，描绘着种种古怪残忍画面的图案诡异文字，也终于先后亮起，和地底早就运转到极限的大阵勾连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全新的阵势变化，猩红的光芒刹那暴涨，刺目到了极点。 那血色的光先是透地而出，层层叠叠的弥漫铺散开来，照耀百里，如同原子聚变裂变时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摩擦出了灿烂的火花。然后它们又很快缩回地表，却没有形成什么有形的怪物，天龙地虎之类，而是化成了浅浅一片却又深邃的彷如勾连地狱的巨大血泊，涛涛血池！ 在这片巨大的覆盖整个战场有余的血泊中，普通生物瞬间就被腐蚀成了一堆白骨，或许他们在血色爆发时就已经死亡，只有寥寥几个高阶圣骑还在顶着圣光庇护硬撑。血色爆发之际，大阵对法师牧师们的束缚也同时消失，但是他们根本没那个反应时间，就被化去了生机，消融了**。唯独几个圣骑士反应快，及时激活圣光庇护技能，才得以幸免。然而等他们见到那血泊中漂浮着的累累白骨后，些白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他们大概宁可自己同样成为其中的一员，至少不用承载更多的恐惧。 这阵法形成血池的威力当真骇人，已经不局限于生物或是死物，甚至连灵魂都能吞噬！ 血泊范围内的生者俱亡，普通骸骨战士也是成片倒下，它们失去了早该消散的灵魂，陷入了永眠。 这阵法对灵魂和生命能量的束缚异常的强大，异常的反常，达到了**裸掠夺的程度！ 要知道，联盟大军中不是没有传奇强者，更不乏接近传奇的强者，但除了传奇圣骑乌瑟尔，其他接近传奇的牧师战士，没一个活下来的，而精灵族中除了玛法里奥夫妇玛维影歌也还有另一个传奇级别的大德鲁伊，矮人中同样有一位传奇战士，先后陨落在了法阵内，连点浪花都没激起。 这表示，这个用普通层次力量布置的法阵，竟然已经能有效影响半神抹杀传奇！ 显然只要还有灵魂，还是血肉生物，那只有半神以上的强者才可能在其中保全自身。 大概，也唯有机械造物，才能完全不受这个诡异大阵的“吞噬”“诅咒”的力量影响，如果它们能抵御住血泊腐蚀的话！ 而吞噬...那从来不是本土魔法研究的方向！ 死亡骑士军团，此时已经冲到了传送门前，开始配合霜龙拦截几大深渊领主。 稍微落后的几骑，明明已经离开战场极远，更没有被血光直接照射到，却很快就摇摇欲坠的倒下，再也没能爬起！ 法斯骐女士惊骇的感受着生命力的点点流逝，她离血泊最少有两百码远，本身也是资深传奇强者，却只能无力的面对死亡。她能感觉自己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也没有受到任何禁锢，却无法有效集中精神去调用，这就仿佛随着时间流逝，她的灵魂消散速度越来越快，精神力水准下降的比普通中级法师都不如。再这样下去，不用灵魂消散生命逝去，她自己就会被身体中传奇级的力量压垮。 远处山崖上的亡语者女士，原本还在直到... 天空中的蓝龙至此不再犹豫，仿佛找到了梦幻的栖息地，忽然扑向了地面，慧星撞地球似得，让不停躲避着凌歧的艾露恩猝不及防，差点被撞了个正着。 阿克蒙德还没来得及设法退走，以战场为中心几十里方圆的边界处，忽然自地底升腾起无数根粗大的鲜红光柱，每一根都像有齐天之高，百米一隔。 它们就像是一根根铁栅栏，生生将这一片巨大的足有战场百倍大小的空间天地之间的全部范围统统化作囚牢！ 阿克蒙德很快发现自己已经被完全卡在了两个空间之间，就像是这片“囚笼”已经完全被“冻结”“锁死”，它惊怒的扫荡着周围的霜龙，试图掩饰自己的震惊和惶恐，为数不多的霜龙们却像是收到了命令，开始躲闪退缩！ 这个时候，什么外域的传送门，什么娜迦大*法师，什么真神，什么被波及的亡语者女士，乃至更远处一些游荡在荒野的蛇虫鼠蚁，全都被笼罩在这片被凝固的空间内，甚至包括部分拥有独特办法隐藏真形连凌歧都没有察觉的漏网轮回者！ 凌歧停下了追逐艾露恩的身影，立在空中，目光冰冷的停在“笼子”外面的空中要塞纳克萨玛斯，然后又扫了扫一视同仁汇聚到脚下的暗红泽国！ 他忽然发现，就在前所未有的尝试成功之后，就在这囚笼将天地锁死之后，他竟然完全失去了对大阵的控制！ 这用来禁锢真神能够吞噬消灭一切半神以下生命体的阵法，根本不是土著的智慧能推演出来，他们即使再努力一万年都不行，这是专属于凌歧的智慧结晶，除他之外只有克尔苏加德获得了部分阵法的传授，他需要克尔苏加德辅助，也相信大巫妖的忠诚。况且，即使巫妖不忠，它也没能力改变自己独创的大阵，根本没能力背叛自己，除非—— 凌歧脑中闪过一个身影，发现一直以来自己似乎都忽略了一个最可怕的藏在身边的“敌人”，这原本是不应该的！ “当命运想要与你为敌，它或许并不需要时时刻刻和你作对，那是最无谓的做法。它只要让你在关键时候忽略一些东西...” “多舛的命途或许能让人沉沦，更多却是英雄成长必须的考验，只要具备坚韧的品质和一些命运之外的眷顾，再多磨难也是青天重开的洗礼。” “真的绝望，不是可见的厄运。” 凌歧喃喃自语，心神微微动摇。 他忽略的那个...远比本土所有真神加起来都更可怕！ 大地深处囚笼之外，阿努巴拉克冷冷朝着林奇行了一礼： “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希望你也能兑现自己的诺言，大象不该对蚂蚁食言。” 本该由于追捕加尔鲁什去往冬拥湖的林奇，出现在了他最不该出现的地方，瞒过了他本不该瞒住的行藏，运气好的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 “呵呵...大象...蚂蚁...我可不是大象！” “你既然不相信他，又何必相信我，在你眼里，我们应该都是一路货色。” 林奇弹了弹指甲，问出了这个早就迟疑的问题。 他一早感觉，自己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似乎太过顺利，简直是无往不利。 这就像是从决定背叛本体开始，他就仿佛进入了一种超级状态，各方面的状况都好的不得了，运势冲天如有神助！ 阿努巴拉克十几对复眼同时盯着林奇，有警惕有畏惧也有难堪和无奈，它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对我们来说，你的确是不可力抗的大象。并且，相信你，最少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让我的族人恢复自由。而相信他，在完成原本的计划时，我们就会被法阵抽空力量，全部沦为祭品。” “我不喜欢用脑子，但我不是彻头彻尾的傻子。” 林奇听着，很好奇一向以头脑简单闻名的尼鲁布人，是怎么发现这种高端到他都的法阵，如何运作以及最终效果的。这些尼鲁布人改变布阵符文结构的方式，一部分是由他提供，来自己他背后那位老爷爷的帮助。另一部分，却是他无法理解的，效果出奇的好，比伊露维塔修改的效果更好！ 林奇也不问，他将这鲁布人的底牌，认为阿努巴拉克不会给出答案，其实谁又没一点秘密？ 第一百零二章 降临 阿努巴拉克远没有林奇想象的那么“深不可测”，否则何必绝望哀求至此，它对法阵的了解，对法阵的修改，都来自几个小时前，基尔加丹的诱惑！ 基尔加丹自己都死了，当然罩不住那些受它诱惑的人，也没人再能知晓，它又是如何洞悉真神级数的法阵结构，并进行破译重组。 或许它本身就是这方面的大师，或许它背后另有高人，或许这又是一次巧合。这个世界上总有许多“巧合”，总有苹果会砸在人头上，总有人会注意沸水蒸腾的水汽掀翻了壶盖，总有几波人会同时找上一伙绝望的合作对象，只要它是某种关键！ 总之，基尔加丹死了，它的阴谋却仍在发挥作用，这也算是死后仍然活在人们心的一种方式。 “好吧...但即使如此，我们也还...缺一点机会...” 林奇试探，“机会”伊露维塔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他想鲁布人会不会给出其他“机会”。 阿努巴拉克沉默，它知道即使这次成功了，它们的机会也可以忽略不计。 断头台上的人总是只想着远离刽子手的屠刀，至于接下来该怎么活命，完全不是他们能计划和决定。 在这种层次的博弈里，阿努巴拉克知道，它的每一次决定，都是拿命在赌。 天空，停在囚笼外的纳克萨玛斯，忽然发出了几万米外都能听到的轰鸣声，它仿佛变身成一架精密的炼金机器，正在紧锣密鼓的鼓捣着新的产物！ 这座浮空要塞开始褪去表面的伪装，并汇聚起半神真神都要为之颤抖的力量。 它很快将法阵内的一切都锁定纳入了攻击范围包括它原本的最高权限者，而法阵外的蓝龙虚影，也已经彻底化为灭世的雷霆，势要将罪恶的大地洗白，首当其冲的却是不幸的艾露恩！ 纳克萨玛斯深处，克尔苏加德平静的跪在伊露维塔面前，伊露维塔身后是凌歧的一众队友，他们本该被软禁在冰冠堡垒。 在那些弱鸡队友的身后，还有一些奇装异服的异队轮回者，这些轮回者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他们都是各自小队的新人，唯有带头的两人每每欲言又止。 “独一之神...大人，不知道，我们的请求，您考虑的如何？” “我哥俩为您送来了这么多活的积分，只要你放过我们两个，并且愿意让我们在这次任务结束后进入您所在的队伍，我们就愿意分享如何免除主宰抹杀的秘密！” 这人言下之意当真耸人听闻。卖队友倒也没什么，这年头这种人多得是，但是逃避主宰抹杀的秘密... 他蛮以为伊露维塔一定会答应，也相信不论换了是谁，只要是轮回者，哪怕是传说的梦魇之王，在权衡利弊之后，都会爽快的答应他们两个的请求。 或许他们的实力的确不值一提，但是当各自掌握的秘密拼成一块全新的蓝图，共同掌握这副蓝图的二人，立刻就成了炙手可热的宝贝。 伊露维塔淡定的为克尔苏加德“摩顶洗礼”之后，这才漠然的朝着说话那人冷冷道： “你们的计划虽然很好，就和那个凌歧一样，就和我那位小朋友一样。” “但是，你们又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站的还不够高，就永远有些秘密，是你们的。当你们自以为掌握着一些大秘密的时候，你们其实并不清楚，那究竟是无人宝藏，还是潘多拉的魔盒。” “只说计划....再完美的计划，若是没有足够的执行能力，若是被人稍微误导，那么最终也是大败亏输。” “我现在觉得，假如把你们的人头留给我那位小朋友，他应该会更高兴，至于那个秘密...暂时还不该有人知道！” 异队轮回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纷纷失去意识，跌倒在地，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包括唯二的资深者。 面对这种情况，己方轮回者根本不敢有任何表示，伊露维塔这个“副队长”的随身老爷爷，可比凌歧难伺候多了，直言反对它的无崖子，就是前车之鉴。 伊露维塔盯着众人，露出了阳光般和煦的笑容。 “唤我真名，必为尔等守护，散布天堂的光。” 伊露维塔将手一引，就像是主在召唤羔羊和牧民。 这些满腹心思的轮回者，纷纷恭敬的跪下，他们或许内心有不甘有挣扎，或许虔诚远远不足，但却都是伊露维塔货真价实的信徒教徒。而对于真神，只要开始信仰，信徒的一切，就都不再是秘密！ 凌歧停在半空，巨大的蓝龙在撞上艾露恩前，就分解成无数雷霆风暴，而后如似的罩下，包括他都在波及范围内，这和设定的情况完全不同！ 艾露恩自然是首当其冲，不得不面对几乎算是真神自爆的一击。对神体炸弹情有独钟的凌歧，也落得无妄之灾。 蓝龙归墟血海化生，这才是大阵原本的形态。而这大阵甚至不该是一次性用品，可以被炼成一副半成品的阵图，日后也能使用。凌歧一直是追求利益最大化者，但现在呢？它变成了一副什么样子？为何在过程，他这个阵主没有半点察觉，莫名其妙就被架空？ 凌歧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因为避免一场危机，而陷入了另一场更致命的危机，并且果然是作茧自缚！ 只是... 在预知的画面里，他许多人背叛的场面，包括一些自己人，这才有了举世皆敌的觉悟，这才想打时间差，才想一鼓作气拿下外部敌人，来震慑内部的心怀不轨者，这在理论上并没有错。 他几乎就要成功了，假如一切按照他设定的剧本来演，艾露恩死定了，阿克蒙德最少残废一大半，而他死亡的次数，甚至不会超过三次！ 可是，现在却连他都被困在阵，那么—— 这个阵法最可怕的并不是真神级数的蓝龙，它再强，也是假的，目前只有真神完整的一击之力，以半神模拟真神极限攻击的一击之力强度相当但境界远远不足的一击。 这个阵法最让凌歧得意的，简直可以说是冥冥福至心灵神来之笔的，是血海束缚空间的能力，这束缚完全连真神都能困住一时三刻，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凌歧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林奇背后的伊露维塔，只有这个曾经的创世神，只有境界临驾于真神之上的众神之主独一之神，才有能力实力让他自食苦果！ 但是，独一之神真的有能力做到这种程度？它毕竟已经失去了世界，被打落了境界，如今只能算是一个较为厉害的真神，也就比艾露恩强那么两三分，否则凌歧哪里敢和它扳手腕。 何况，将一切串联起来，甚至包括预知，凌歧能感觉，那其还有另一股力量在作用，如同至高的命运... 只有它可以让所有事情变成它需要的巧合只有它可以将自己的顿悟都变成灾难的前提！ 这真的是命运的手笔？是伊露维塔的逆袭？ 法阵的确困住了他，命运也让他无奈，可是，凭这些，怎么能将他彻底湮灭？ 伊露维塔若敢现身，他就敢彻底释放神国的力量，拼着神国破碎，将它打成一条狗！ 事实上，假如伊露维塔有办法轻易弄死他，那么在轮回空间的时候，在刚刚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它早就出手，它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更多是出于忌惮，而非友善。特别是凌歧和伊露维塔之间，连半点交情都谈不上，彼此“知根知底”！ 伊露维塔绝对没办法弄死拥有神国的凌歧，所以—— 远处一道黑色的霹雳撕裂了虚空，稳定的大阵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布阵的根基艾泽拉斯世界，也仿佛有一股庞大到令人心惊的意志在苏醒，发出阵阵呻吟和哀鸣。 阿克蒙德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又能动了，可还不等它做出反应，这权利再次被无情的剥夺！ 凌歧愣愣处的天空，连头顶的审判之雷都不管了。 他很快就惊骇的瞪大了眼睛，那是阿克蒙德被搞笑的卡在两界通道的地方，黑云仍旧如同漩涡般的凝聚。 他是如此震惊，以至于连世界意志的苏醒连艾露恩趁机的反扑想将他一起拖进风暴主要攻击范围的小动作，都完全无视，和即将发生的那个比起来，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至少不可能真的损伤他的根基！ 反扑到一半眼功祸水东引的艾露恩，还没来得及惊喜，就由于本能被忽略的恐惧身为天生神灵从未有过的恐惧，而僵立在凌歧的身前，背对着追击而至的雷暴！ 这怎么可能！！！ 被迫唤醒了心底早就消失的恐惧感，甚至不是模拟出来的情绪，凌歧惊怒的盯着那处漆黑的通道—— 轰！ 一只比阿克蒙德的身体还要巨大的手掌轰然自通道窜出，真神级的阿克蒙德纸片一样成了碎屑，洒下的血雨肉块还没掉落就被蒸发！ 这比凌歧的战斗力更加强悍的大恶魔，连丁点反应都没有，便成了某个未知存在降临的祭品！手机请访问： 第一百零三章 末日 “萨格拉斯？？？” 艾露恩呆滞的瞬间，震惊的反问，凌歧心中却在不停的咆哮—— “萨你妹！” 如果萨格拉斯有这种威风，凌歧敢把鞋子都吞下去！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那漆黑的巨臂，它仿佛通体由浓墨组成，似汇聚了世界最本的黑暗，是无尽虚无的代言，又像是虚无中的创生，黑暗里还蕴藏着点点星屑，彷如微缩的宇宙，是世界的雏形！ 萨格拉斯在它面前，当真连提鞋都不配！ “完了！” 凌歧心中淡淡的警兆轰然爆发，就像是一个正在滴答水滴的水缸，轰地一声爆裂掉，狂暴的水流将缸边的蚂蚁小虫直接冲走！ 那绝望和恐惧的味道，几乎让他窒息！ “不！！！” 凌歧心中发出了不甘的呐喊，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样一个完全凌驾于整个艾泽拉斯位面之上的存在，究竟是为什么而降临，肯定是为了他！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就因为他的罪过它？ 上位者们事务繁芜，哪里会总对他这个小人物念念不忘。 凌歧坑过西提斯、也骗过巴尔，可在他还弱小的时候，却从来没有被这些{存在直接针对性追杀过，因为对它们而言，那不值得！ 就像是一般故事剧情中，哪有说开始就遇上终极boos开打的，这根本就不合理！狂暴的巨龙会用蚂蚁磨牙？ 凌歧和那莫名的存在，也没什么杀父夺妻之恨，无非是夺了半条不知名的灵脉，将他追杀到轮回空间已经是十分夸张，还要念念不忘的抹杀？！ 而当时的情况，也明显代表主宰已经为他免除后患！ 他是轮回者，是主宰的代言人，权限不低，隐隐明白主宰的手段！ 他不认为在执行一场主宰安排下的任务时，还会受到这种根本不可力抗的针对抹杀，那不是偷渡的西提斯和巴尔，主宰会将它们无视，那是明火执仗的入侵，入侵主宰的领域，它哪来的胆子？又何必如此！ 如果有选择的话，凌歧其实很想告诉它，大老爷手下留情，小人愿意献上灵脉半条。 当然，只看那只巨手碾碎了阿克蒙德之后，毫不犹豫抓向了凌歧的架势，他就再没必要喊出这种话！ 其实以己度人，若他在占据绝对优势时，面对一件很想要的东西，也绝对是杀人取物来的干脆，抢劫都还要费些口舌。 甚至，凌歧根本不认为这玩意儿追杀自己是为了那半条灵脉，因为付出和回报完全不值得，除非那条灵脉别具意义！ 为了泄愤？为了被削的面皮？ 比起这些猜测，凌歧更倾向那是由于自己的特殊性，是由于自己背后某位藏在虚无中的支持者！ 人、总认为自己是特殊的，一些人的确很特殊，另一些则是太自恋。比如，艾露恩也这样认为！ 面对那黑色的巨手，艾露恩根本没想过自己是被无望波及，它悍然带着已经临头的雷暴，转而扑向了那势要将它抹杀的巨手，已经顾不得凌歧这个原本的敌人，带着勇气和决绝要冲出一条生路，就如同飞蛾扑火！ 飞蛾扑火好歹也有点动静，火花若太小，说不定真能扑灭。 自爆的艾露恩，加上那相当于真神全力的雷霆一击，都只是让那巨手停顿了一个间歇，似乎炸碎了其中数十道星屑，然后就被更多星屑淹没，被黑暗包裹，那本该惊天动地的声势，波澜不惊的消失！ 凌歧见状，血已冷。 随着艾露恩的消失，天空中那轮明月同样变得摇摇欲坠，很快轰然碎裂，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艾泽拉斯的星空亦将永远失去这一天象。 凌歧已经放下了最后一丝侥幸，他完全明白那代表什么。 艾露恩也肯定想不到自己的结局，殊死一搏换来是连重生的机会都丧失！这不怪它，它是本土最巅峰的存在之一，碰上萨格拉斯都能抗一抗，根本想象不到那个存在的高度。 那存在的层次，远远超出中级位面的容纳上限，甚至超乎凌歧的想象，恐怕在高等位面都是巨头级的巨擘！ 它跨越千万位面的一击，被削弱了不知多少倍的一击，照样能让异位面的真神都彻底陨落！ 凌歧想到了在轮回广场的时候，自己面对那一击时的绝望，那时有第一人为他稍微阻挡，那时有主宰为他撑腰。 在主宰的威压下，那巨手还没这么恐怖，大概直接在轮回空间投影攻击，要受到的压制效果会比在其他位面严重的多。 这里没有人会再帮他解围，这更不是轮回空间，这一次攻击还没临头，他就感觉自己要被碾暴，而这一次他能祈求的，仍然只有主宰！ “不！！！我不想死！！！” 凌歧再次发出呐喊，却连声音都发不出。 但这是生命的呐喊，是升华过的凌歧、和升华前的凌歧、乃至轮回者林奇共同的呐喊！ 他不想死！ 轰！！！ 完全动弹不得的凌歧，直接被碾碎，亦是悍然的自爆！ 然而，无往不利的重生，这一回失去了作用！ 他的灵魂和意识刹那陷落在无尽的黑暗里，唯有背后神国的门户，拉扯着他的灵识不让他彻底消散，而那神国的门户亦暴露在某个存在的面前，汹涌的能量被生生堵住，根本无法再传递任何帮助，很快就被无尽的黑暗淹没，神国遭到了从未有过的入侵、如同前次的挤压！ 凌歧的神国开始破碎，神国中的地水火风一片混乱，这过程已经不可逆转，好在并非瞬间的事情，短时间内神国还能支撑！ 五秒、十秒不知过了多久！ 真正的虚无想要淹没他的神国也许只需要一个须臾，但如宇宙微缩的巨臂，却并非真正浩瀚无垠的星空，所以当那神国中金甲暴猿化身万丈，直接扛起擎天之柱，硬生生顶住渐渐压下的黑暗，凌歧甚至生出了庆幸，短暂的庆幸！ 主场作战的孙悟空能把艾露恩这种真神都活活打死，也一时间定住了地水火风，顶住了渐渐垂下的天幕！ 但它毕竟不是圣人，离真仙都还差一些，就算拥有真仙的战斗力，此刻也被压的一点点跪下，万丈法相出现了龟裂，显然随时可能溃散！ 它终是在硬抗了三十个呼吸后，轰地一声化为飞灰，一具残破的金猴躯体从溃散的法相中远远抛飞出去，陷入弥留之际！ 也就是这一点点短暂的时间，凌歧的灵魂之中亮起了一点点明光，它就像是信标、像是坐标，大量光芒以此为中心爆发，形成一个圆形的光罩，将他笼罩！ 远处，无法定义距离的虚无里，那位面之外投来一束光柱，似欲和那光罩融合，将其接走！ 然而光罩之外的黑暗太浓郁，星屑也仿佛是一颗颗虚幻的星辰，明灭不定，阻挡着一切外力的入侵！ 这一次那未知存在投影过来的力量，要比在轮回空间时多得多，即使那些星屑仍旧远远不如真正的星辰，但当每一点蕴含的力量都相当于一尊半神，当它们在黑暗中闪烁，几乎无穷无尽，数都数不清，连圣人一时怕是都要为之怵目！ 凌歧此刻已经失去了全部意识，就在连孙悟空都倒下的时候，他的神国彻底坍塌，精神支柱亦为之倾倒！ 神国中，那尊总被忽略的神像睁开了眼睛，它看向半空中低垂的仙云气团中央，一具已经逐渐有了人形的仙胎。它仍然保存完好，这时同样睁开了无神的双眼，两道神光自其中透出，像是能穿透九天十地，却只是简单的和神像的目光融合在一起，像是架起了一座心灵的桥梁！ 只是还没等凌歧的后手彻底发动，那神像似乎又感觉到了什么，木然的双眼缓缓闭合，单方面摧毁了桥梁。 那隐隐出现生机的仙胎，也很快恢复了沉寂，像是失去了活力，重新变为死物。 这果断的放弃，或许也是放弃了最后的机会，然而其实蕴含着唯一一点神性本质的神像，其实比凌歧本人更不容易犯错！ 果然，神国之外、位面之外的黑暗中，一点细小的光尘忽然从极远处飞来，等到近了，才发现那似乎是黑白二气缠在一起的气团，声势远远不如恢弘光柱驾到时的骇人，却有风轻云淡的意味，尽得和光同尘的精髓，并在光柱和黑暗互相牵制时，轻松切入了那墨舞的世界！ 凌歧的神国，早就被从艾泽拉斯位面剥离，同时被剥离的当然还有他的灵魂。 受到重创的艾泽拉斯位面意识，根本没想过要做些什么！ 那黑暗笃定了凌歧的命运，因此哪怕他背后的“主宰”准备将他带走，它都硬抗了下来。 如它那般地位的存在，其实已经能洞悉轮回空间的真实，不乐意轮回者变得太强，更不会过于畏惧他们背后的主宰！ 它追杀凌歧，的确不止是因为凌歧坏了它的好事！ 其实，假如是完全状态的主宰，大千世界的轮回之主，没有任何超凡能够挑衅。 可惜 这个世界充满了无数的秘密，只有站得够高的人，才能看得更清，余下皆是蝼蚁！ 第一百零四章 新生 有些存在的层次太高，所思所想皆不是凌歧能理解。 乃至直面它们的话，一个念头都能让凌歧这种战力爆棚的半神殒灭，灰飞烟灭！ 所以，直到凌歧凭着超强的意志“悠悠醒来”，也只能看到阴阳二气的巨幕将他笼罩，滋润着他的灵魂，然后将他连魂带神国一起卷出了黑暗，抛进了那根光柱之中，就像是丢皮球一样！ “他现在还不该死启！” 凌歧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感动的几乎要流泪！ 就在眼前的画面被无尽光芒、黑白二气、星空宇宙碰撞产生的无量光、无量暗弄成白痴前，他浑身一颤，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 没有主宰提示、没有任务提示、甚至已经完全感知不到主宰的存在，他只能隐隐约约感觉，主宰的烙印还在灵魂深处，只是一时无法联系，或许这也是一种保护！ 凌歧赤裸着身体，木然的盯着山下的云海。 这具神国主动为他重塑的身体，仍然是半神之躯，但也只能勉强维持这个层次的实力，从能量角度来看，几乎算是垫底的半神，这在凌歧想来，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他能容纳的身体极限强度，饱和能量不会弱于最弱的真神，否则法天象地也是无根之源。 等他将视野切换到神国中，这才发现神国几乎已经完全破碎，里面的生灵死伤殆尽，只有孙悟空等寥寥几个超强者，昏迷在断裂的天柱之下。 原本缠绕在天柱上的无数灵脉、天柱之上的仙云，已经全都枯竭消散！ 大地深处有一条、半条紫龙萎靡不振的盘在一起，看起来短时间内没有复苏的可能。 什么科技区、仙境、神国、死亡之地，全都已经被弄得崩裂，如今胡乱拼凑在一起，整个国度中充满了萧瑟和危险的时空乱流，那是导致幸存的圣灵们纷纷毙命的罪魁祸首！ 不过，若非那些圣灵死亡后逸散的能量，补充到神国根基之中，或许它现在已经彻底崩溃，再也没有什么神国存在。 那样的话，凌歧大概也不必抱怨什么神体弱小了！ 神国中唯一保护最完好的、唯有仙胎、正平静的躺在大地中央唯一完好的土地上，吞吐着周围若有若无的灵气！ 仙胎旁边站着是两条胳膊尽数断裂的神像，它们是凌歧复活最后的机会，因此一直被当成核心一样对待。 假如神国真的破碎，而凌歧那时又无法主持完整的转生仪式，那么神像就会自动将备份的灵魂注入到仙胎之中，用神国崩解的力量催动时空乱流，将仙胎送走，这是凌歧计划的最后一招，只要不是神国崩解的过程都被控制住，那么他总有一线生机。 当然，那种情况下新生的凌歧，很可能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一个只具备凌歧的部分记忆和主要思维模式的天生仙人，而非如今的凌歧，是一种生命的延续、不是重来，那种情况并不完美，却比彻底灰飞烟灭的强！ 过了很久，凌歧才从意识的深处，找回了原本在重生后的第一时间，就该同时构建的知识框架、规则体系感悟、战斗本能，这些储存在灵魂深处，若非有着神国备份，他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在重生后完全觉醒。这也是从信仰中获得新生的神灵，记忆大都不完整的原因。若神国完好，这个过程都用不了一个瞬息，不似现在，还需要自己靠着调动神国核心中的备份记忆进行整理。 当再次变成“完全体”的凌歧，他终于从周围的空间、灵气波动中，确定这里是一个陌生的仙侠位面。 其实，无论仙侠世界还是魔幻位面，他那用仙力构建的神体，都能发挥九成以上的力量。 不过在神国无法提供储备力量的情况下，在每一点能量都十分珍贵的情况下，凌歧还是理智的让神体进行微调，按照孙悟空最新的战仙之体模板，伪塑了一个不完整的版本！ 神国中发生的事情，凌歧在重生后就已经尽数得知，猴子的成长要比他预料中快得多！ 不得不承认，在战斗和力量提升方面，如果孙悟空是普通的天才，那么他自己就是个十足的蠢材，而普通天才的才能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这世上总有一些杰出的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让别人望尘莫及，凌歧很幸运，他身边就有一些这样的人。 状态无比之差的凌歧，情绪十分高昂，无他，因为那致命的危机感终于消失了，他躲过了一场宿命大劫，损失却比预料中最差的情况好得多！ 仙胎还在！神国还在！ 现在他已经能确定，预知中的场景根本无解，不论他怎么去做，只要没弄明白那存在锁定他的方式、降临的方法，那么他只能硬抗那根本扛不住的攻击，所幸他背后也不是没人，不止一个！ 只是为何在主宰出手的同时，另一位庇护他的，居然不是透过虚无传递给他好处的某位，反而像是仙侠世界的巨擘大佬？ “那究竟是元始天尊？还是太上老君？又是什么时候关注过他？” 凌歧猜不到答案，想着那大概是孙悟空所来位面的某位超强者，毕竟他去过的仙侠世界、能联想到的仙侠世界屈指可数，就那么一两个，一个半。 奈何孙悟空昏迷，杨戬之流更是濒死，紫霞仙子至尊宝两位客人，也都只剩残魂，等待复活，暂时也找不到人询问。 紫霞仙子和至尊宝的死亡没有给凌歧带来任何心理负担，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大概在他眼里，真的只有自己的生死，才是唯一值得在乎的，这究竟是曾经本性的觉醒，还是人性的淡漠？ 凌歧不知，就像他同样不知道，正是在至尊宝死亡的瞬间，孙悟空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一些莫名的精神上的变化，如同失去了部分很重要的东西，同时又脱去了枷锁，变成了一个全新的完整的孙悟空，有了实质的蜕变，才让它那般凶猛！ 否则，以它的力量和状态，不可能仗着神国硬抗那存在那么久，那可是连真神都能随便秒杀的高纬生命！ 凌歧收起心思，扫看周围，而后凭借神国方才自动从本土凝聚的一点点能量，幻化出一套大概相当于精品级别防具的衣服，总算不用再继续裸奔。 凌歧是一个没羞没躁的人，因为他并不在乎那些，但既然现在状态不好，又要接触外人，当然必须考虑旁人的看法。 虎落平阳被犬欺，那就伪装成猎狗、獒犬，这才是聪明老虎的做法。 一步跃下山崖，半仙之体的凌歧凭虚御风，朝着远处若有人迹之处滑翔。 仙侠世界未必总能遇到修仙者，但凌歧是来“养伤”的，不会苛求奇遇，做一回土著的隐士也挺不错。 坊市，是许多修真故事和传说中都会出现的特殊场所，其实质就和集市差不多，乡下人成规模交易能形成集市，修真者有类似觉悟和行为就有了坊市。 在凌歧去过的一些位面，这个词原本只是形容一种古代的交易制度，坊是住宅，市是市场，住宅和市场结合在一起，那就是坊市。究竟修仙世界有没有所谓的坊市，其实尚未可知。 凌歧来到那处有着人烟的大山脚下，就落到地上，和一些凡人一样徒步登上了山道。 人迹是从一个山寨里传出来的，山寨下面也有村庄和农田，只是人迹不多，炊烟稀疏。 山寨外面有岗哨，一些身上蕴含特殊能量的守卫，散漫的注视着来往的行人，没有任何阻挠的行为，看起来这地方不禁旅人，也可能来往的都是熟人。 以凌歧目前的实力，即使远远不算完整状态，无论这里究竟封不封闭，他想要混进一群凡人里，也该不算太难。 让凌歧好奇的，并不是深山老林中会有这样一片还算繁荣的交易地，而是生活在山寨里的，许多互市的对象，不只是特殊群体，那些身上带着不强能量痕迹的，也会和凡人交易，凡人似乎并不畏惧他们。 当然，细微的区别还是有的，身上能量强度超过一定级数，就很少和凡人交流了，而凡人也会远远避开他们。 更让凌歧意外的，还是这地方的修炼体系。 这个世界地水火风俱全，灵气密度不低，但却不像一般仙侠世界，人人靠着吐纳灵气强化自身，或炼体术、或学飞剑之术、又或运用五行法术、或创造傀儡器物，这里就像是一个旁门左道的集聚地，似乎个个都养蛊炼蛊，全然不似“正统”修者！ 或许是这地方的风俗吧，凌歧这样认为。 凌歧其实对“蛊”了解不多，只是刚杀过一个极强的蛊师，才有了一定的认知。 可惜对方死的太快，基本上没留下太多有用的情报，唯一收取的“爆脑蛊”，也随着神国的崩解，而被活活碾暴，十分可惜。 不过，凌歧不知道的是，即使是那位正统蛊师来到这里，只怕也要目瞪口呆，因为这个世界的“蛊虫”，和传统的蛊虫可不一样。 传统的蛊虫，靠着奇诡毒来害人，这个世界的蛊虫，是天地之精华，大地之灵气！ 这个世界的“蛊”，得天独厚，大体是虫形，本质却根本不是虫类，个个都蕴藏着或多或少的规则之力，是一种借以调用天地灵气的工具！ 第一百零五章 小人物 蛊是天地之精，人是万物之灵。 这是这个世界流传最广的一句话，可惜凌歧对此一无所知。 其实对于规则，对于规则烙印、规则凝聚物，凌歧并不陌生，他本身也掌握着不少规则，他神国中的神像同样是某种规则凝聚物。 可那些，大都源自魔戒位面。 不是所有规则都能在任何位面通用，大多数规则在任意两个不同位面都会表现出不同的特征。这也是异界神去到其他位面总要低人一头，难以发挥全部战力的直接原因。 一般的土著神，甚至无法将神国和神格完整的带到其他世界，这一点是凌歧所不清楚的。 凌歧尚不是真神，他不知道不了解的事情太多太多。 比如现在，他也只能看出那些身上带着特殊能量的土著修士，修行体系十分单一，身上的能量波动，除了强弱不一，几乎就没有什么性质方面的区别，从根本而言都是同一类修士。少数他能观察总结出特点的，也更像是旁门左道！ 在进入山寨时，他就看到一个守卫山寨的年轻人，脖子后面的领子里爬出一只七彩斑斓的蜘蛛。 他以为那是一只普通的毒蜘蛛，却不知那其实是一种可以让人的皮肤瞬间变成螺纹金属的“金纹花蛛”。 在正式接触到“蛊”之前，在灵识并未彻底放开前，凌歧的确不了解这些“蛊虫”的真相和奥秘，加上—— “这位先生？这位大人？” 凌歧正在土筑的街上漫步，忽然被路边一个年轻的小二叫住。 “嗯？” 凌歧淡淡望去，漠然的表情让那个完全就是凡人的小二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可是一想到这里是自家山寨，而家族也在开放对外的贸易市场后，立了不少规矩，小二又稍微镇定了一些。 小二叫做赤练黑云，是脚下这个山寨的一员，父亲是一位本家的二转蛊师，叫做赤练黑沙。 身为蛊师后人的赤练黑云，却在开窍大典开窍失败，一时被当做全族的笑柄！ 本世界修行体系只有一条，那就是开辟空窍，凝聚元海，成为蛊师。 成为蛊师并不容易，纵然是蛊师的后人，十个里面大概也就五六个有修行资质。 一般少年即使开窍失败，也就黯然收场一途，安安心心做个凡人，为家族做贡献。对那些人，旁人最多怜悯，并不会恶语相向，因为不值得。但这世上总有一些有早慧的孩子，生来比别人聪明，从小就被寄予厚望，显然，赤练黑云就是这样的人。 在他参加开窍大典前，每一个人都认为赤练黑云有乙等以上的优秀资质，直到正式踏上那条道路，被人发现金玉之下竟然是草包 期望越多、失望越大，他的父亲当场和他断绝了关系，这让他一夕之间从天堂落入地狱，几乎被从家族除名！ 若非仗着嫡出的身份，好歹血脉相连，得以留在寨中生活，没有被直接赶下山去，怕是他现在已经喂了山下的野兽，或是拿着锄头饿死在贫瘠的山田里。 像他这样的人每年都有，大部分总有些家业整治，运气好的还能干出点事业，或是后辈中忽然出现一两个人才，咸鱼翻身。 只要保留着宗族的姓氏，那么总算是自家人，地位怎么也比外姓的凡人高一些，后人都有机会参加家族每年的开窍大典。 像赤练黑云这样，明明是嫡系出身，还混成小二的，当真不多。 赤练黑云的父亲是一位二转高阶蛊师，不算什么强者，总也是个人物，大抵相当于武侠世界的二流好手，没什么大富大贵的命，也肯定饿不死家人，假如能再进一步达到三转，就能成为家族的家老，一步登天。 若非赤练黑沙有自己的苦衷，被人逼着弃车保帅，但凡对这个小儿子稍微帮衬一下，都能让身为凡人的赤练黑云衣食无忧。 赤练黑云终究只是个早慧的少年，不是什么穿越者，不懂什么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开窍失败，心存不甘，可他最恨的，却非是命运的不公，而是族人的冷漠。 从开窍大典过后，这六年来他每天都像是生活在地狱中！ 父亲的鄙夷，哥哥的嘲笑，青梅竹马的背叛！ 不甘心！不满足！郁愤填膺！ 赤练黑云只能忍耐、忍耐、接着忍耐，忍成了一帖诱人的毒药！ 靠着少时的机敏，转变心态的赤练黑云很快长为一个伶俐的小二。 比起那些山下来的农户家的孩子，赤练黑云更明白怎么去满足蛊师们的需求，而他总归也姓赤练，掌柜不可能苛待他。 因此他平日赚取的元石小费其实不少，家私在众多凡人中算是富裕的，只是他早就学会了财不露白的道理。 每次看到熟人经过，即使对方故意不看他，赤练黑云心中都像是被刀割一样！ 靠着一股倔劲和韧性，赤练黑云一步步以凡人龟爬的速度成长，积累着翻身的资本！ 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并不总是幸运的。 不是每个蛊师，都那么讲道理，只要下人事情办得好，就有赏赐。有时候，赤练黑云也会受到莫名的迁怒。多数时候，他会选择忍气吞声，更严重一些，则有旅店的老板负责调停。 最严重的一次，他被一位外来三转蛊师的仆人打成了重伤！那次还是山寨出面，向那个外来蛊师索赔，才让赤练黑云，因祸得福。也正是那次的经历，让赤练黑云意识到，他想翻身，就必须重获力量，那是再多金钱都换不来的！ 那次之后，赤练黑云整个人都像是忽然间打破了什么樊笼，接连开始行运。无巧不成书，某次的机缘，竟然让他在山寨附近，发现了一处蛊师的遗藏！ 南疆各地相对封闭，一般的山寨附近很少有什么蛊师遗藏，但这里是赤垄山，赤练山又出了个闻名南疆的商业联盟，经常会有外来蛊师前往赤垄山销赃或是淘宝！ 南疆的交易市场，最大的是商家，是当之无愧的商业巨头，往下排，数遍五指，也轮不上赤垄山。 所以在真正的高手眼中，赤垄山根本就是东施效颦，想学商家的经营模式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变凤凰，本身却没那个实力底气。只是蛊师的世界高手占据的比例毕竟不多，而赤垄山地理位置也不错，总有那么些顺路的，或是手头拮据的，来赤垄山找人做买卖。 那些人中，就有一些魔道人物不幸撞上仇家，被打伤了，于附近留下了传承。 赤垄山不是商家，没那些力量维护周边的秩序，只能保证自家寨子里不出乱子，出了门打来打去谁也不管。 这样的风气下，赤垄山附近的蛊师传承确实不少，可惜大都层次不高，而且那些传承一般很快就会被人找到，挖走。 有争斗不表示有传承，被人当场打死或是伤得不够重，自不必考虑什么传承。 因此整个赤垄山隐秘的未被取走的传承，不拘大小，也不超过十处，能撞上一处遗藏，的确是赤练黑云的福星高照。 他最大的运气，还在于撞上的那个，甚至不是普通的蛊师遗藏。 从其隐秘入口处的描述来看，它属于一位蛊师强者，生前实力起码达到了三转。传承之中，甚至有着让凡人开窍的秘法！ 这对赤练黑云而言根本是一个天大的、或许也是最后的机会！ 赤练黑云现在所缺的，仅仅只是区区十块、能用来喂饱守门的“洞墟蛊”的元石！ 蛊师修行离不开元石，凡人生活也一样，元石就是这个世界的硬通货。 凡人们需求的元石远没有蛊师多，蛊师就算是一转，日常养蛊修炼、每个月起码也要消耗七八块元石，而凡人一家三口一月之需，顿顿饱食，也不过一块元石！ 十块元石，其实不多，对于富裕一些的凡人，咬咬牙，也不是凑不起。 赤练黑云已经积蓄了不少元石，可惜大都是碎的，根本不能满足“洞墟蛊”的要求！ 大概当年设立传承之人，也没想过这会难倒传承者，又或者即使那人再落魄，也不认为一个连十块完整元石都凑不齐的人，有资格接受自己的传承！ 十块元石，赤练黑云完全能拿出等价的货物，二三十块元石都能凑一凑，六年辛苦不是白给，最近的好运也不是白撞！ 但他不敢，不敢拿出去换！ 换给族人？怎么解释？以他和族人的关系，这根本不会顺利，加上他的元石也不都是来路清楚的！ 换给猎户？山民？游商？不怕遇上见钱眼开的？连命都丢掉？ 山寨有山寨的规矩，规矩却不是万能的，何况他这样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捏死的凡人！ 错非他最爱的女人，要在下个月嫁给他最恨的男人——他的亲哥哥，若非他实在是等不了、受不了了，他绝对不会冒险找上凌歧，找上这个看起来就不一般的外来者！ 对方身上有股生人莫近的气质，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惹的正派蛊师，私底下多半背着不少人命，但他却绝对是个当之无愧的强者，应该还看不上那一点元石！ 十块元石，对于凡人是巨资，对于手头紧缺的低阶蛊师，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可对于二转、三转以上的蛊师强者，那其实就是一点零钱，完全不值得为此破坏规矩，无论是别人的规矩还是自己的规矩！ 赤练山寨有规矩，赤练一族本身只是个三流的地方势力，但在联合本地其余几家后，也能勉强跻身二流。 放眼整个南疆，二流都不算什么，可在赤练黑云眼里，它就是巨无霸！ 第一百零六章 开窍 二流势力，凡人眼中的巨无霸，强者眼里的土疙瘩。 正由于赤垄山联盟的实力在南疆不上不下，而赤练山寨在联盟中的地位又比较尴尬，因此赤练一族一直致力于维护自己的颜面和定下的规矩，否则早前就不会为了赤练黑云这个凡人出头。 至于凌歧自己的规矩，他是不是有底线，赤练黑云不知。 正派蛊师大都不欺凌弱小，邪道蛊师也不是个个丧心病狂，对于旁人的心态，赤练黑云摸不清，只是事已至此，就必须鼓足勇气！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外来生面孔的强者，赤练黑云怎么能够放弃。 赤练山寨盛产赤练毒蛇，是一些火道、飞行蛊的食物，但那并非蛊师们紧俏的商品，所以赤练山寨的外来客商，一直是几家商业同盟中最少的。 赤练黑云偏偏又对家族有顾忌，离心离德，宁可相信外人。 在他心目中，一直以来的假想敌都是让他沦落至此的家族、亲人，而非路边不相干的陌生人。 可叹凌歧又怎么会知道，他精心的伪装，竟然被一眼就看穿，是个十足的生面孔。 不知是否由于天地规则改变太多，而凌歧正好处于“虚弱”状态，还未能适应环境的骤变，他的伪》 装并不似他想象中的那么成功。 或许比起他不做掩饰的超凡姿容，伪装过后，他的确低调了不少，看起来也就比较厉害。 但是想要让陌生人一见到他就以为是熟人，见面似曾相识，那就不是他随随便便能做到了！ 见面不相识，见面似相识，见面曾相识，这个世界，可是有趣的很！ 在小二热情的招待下，凌歧住进对方特别提供的高级客房，听着明显有求于他的赤练黑云哭诉着自己的经历和遭遇，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一堆大概等同十二块元石的元石碎片，以及少许价值五到六块元石之间的其他杂物，凌歧也不知该夸这人聪明，还是骂他愚蠢。 聪明人在有求于人时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九真一假的坦诚交代事实，比如赤练黑云此刻正在做的。 “你是说你想用十块完整的元石，私下进行一次开窍的仪式，搏一搏机会？” 凌歧戏谑的看着面前可以颁一座小金人奖的小二。 “是的，大人，我有我家祖传的秘法，是族里流传出来的，能让没资质的凡人也有机会开窍修行，您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我父亲” 到了这时，赤练黑云还不忘顺带坑家族一把。 这个世界的人都知道，凡人开窍只有一次机会，要么成功，要么失败。 所谓的开窍大典，就是凭借自然界的手段，利用元泉的压力测试你是否有修行的资质，顺带让“希望蛊”帮助开窍。 有资质就是有资质，没资质就是没资质，开窍大典主要是验证你有无资质的过程，不是直接赋予你修炼资格。 的确，这个世界上有一些特殊的方法、秘法，能让没资质的凡人也开窍修炼，但那需要的，绝对不是什么十块元石！ 十块元石，希望蛊都买不来几只，开屁个窍！ 赤练黑云知道能让凡人开窍的秘法很珍贵，这才搬出家族为给自己扯块护身符，但他还是低估了它的价值！ 这个仅仅靠着耳濡目染接触到蛊师世界江山一隅的少年，又怎么明白，真正能让凡人开窍的手段，正常来说每次的消耗折算百万元石都远远不够，那需要涉及到一些极为特殊的、根本有价无市的蛊虫！ 赤练黑云完全不明白能让凡人开窍这几个字的含义，所幸他面对的是一个对常识匮乏到连他都不如的凌歧。 “唔” 凌歧看着小二不似伪装的激动和紧张，忽然淡淡道： “十块元石，我也没有。” 他的话让赤练黑云面色一白，显然是想到了岔处。 接着，凌歧的话更让小二摇摇欲坠，如遭雷击。 “不过，如果你把这些都给我，我可以帮你开窍。” 帮他开窍？ 赤练黑云露出惨然的笑容，觉得自己弄巧成拙，对方是在戏弄他，已经对他起了杀了。至于招来恶意的究竟是眼前的财物，还是他所谓的开窍秘法，这都没任何区别。 甚至，他更希望自己从来没提过那一茬，没有试图博取同情，现在倒还有机会破财免灾。 的确，按照他的说法，或许他的家族掌握着更完整的秘法，对贪婪之辈能起到祸水东引的效果。 但得罪他的家族，和得罪他这个凡人，是一码事吗？ 赤练黑云有点小聪明，但终究是个凡人，是个少年，事先考虑问题哪有十分周全的。 其实，若真有秘法也就罢了，他是个惜命的人！ 问题是，他哪里来的秘法？莫非要直接带他去那处秘藏？万一这机会只能用一次呢？就算自己老实交代，莫非对方一定能手下留情？ 赤练黑云还在咬牙切齿的彷徨迟疑，凌歧的手已经按在他的头顶！ “静心、凝神！” 凌歧淡淡说着，赤练黑云尚未反应过来，一股磅礴的力量已经轰入他的身体，无穷的能量在他两肾之间、脐下一指处汇聚，轰然爆开！ 他的脑海只听到“轰”地一声，就像是开天辟地一样，身体中一处隐秘的甚至不依存于经络的穴窍径自打开，这是一处秘藏，是一个无限大亦无限小的神秘空间，这个世界的人称之为——空窍！ 空窍一开，赤练黑云的生命力量立刻开始凝聚，他的生命力量不足，本来只有死路一条，但另一股能量却绵绵不绝的为其注入活力，不停在空窍中凝聚着那片元气的大海！ 一成、两成、三成、三成三、三成六、四成、四成一、四成三！ 最终，包裹着无形光膜的空窍稳定下来，空窍中骇浪滔天的真元大海也逐渐平息，径自填满了四成三的空间，这才罢休！ 那如海洋的真元滴滴都呈现出翠绿的色泽，那是赤练黑云生命力的凝聚，也是他所有力量的源泉，同样是一转蛊师的标志——青铜真元！ 凌歧眯着眼睛看着好像已经呆滞的少年，默默观察、审视着他的变化，看起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无论是“模拟”的空窍，还是他强行“填充”进去的真元大海！ 他哪里有什么好心帮助这个凡人，只不过是在拿对方做实验！ 这个世界的蛊虫，凌歧尚不了解，他到现在，身上一只蛊也无。可对于人的构造，凌歧了解的不要太清楚。那些蛊师，他只看一眼，体内能量运行方式，能量的汇聚点，一眼就能看透。 什么空窍元海，和武者的丹田气海，也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叫法不同，蕴含能量性质不同。 当然，人和人肯定是不同的，外表看起来再相似，实质也可能天差地别。 不同世界的人，在同样的环境下，修炼同一种功法，都可能练出截然不同的东西。 土著肯定更适合土著的功法，凌歧来到这个世界后，早就可以吞噬这个世界的力量，但在神国这一后盾还不牢固前，却没有盲目那么去做。 直到通过小二身上的变化，更直观的了解蛊师们的修行方式，确定即使不以这个世界的常规手段开始修炼之路，目前而言也是利大于弊，凌歧才决定试试看。 有鉴于此，在帮小二打开空窍后，凌歧自身的结构也进行了小幅的调整，特别是身体中多出的空窍，更要开辟的尽善尽美！ 和小二那空窍中容纳了四成多就“涨满”的半瓶水不同，凌歧空窍中的真元大海，直到填满九成九的空窍，这才停止增长。 凌歧原还想做到十全十美，只是在最后一刻，他放弃了！ 不是不愿，实是不行。 想要吞噬转化能量，周围大把大把的有，可问题即使是他，同样无法让空窍中容纳十成的真元，也不知究竟缺了什么！ 先天资质？莫非战仙之体模拟的土著身体，还不够完美？ “空空窍四成三的真元海丙等资质” “我我也是蛊师了！！！” 相比起凌歧的收获，获得回报不值一提的赤练黑云，却像是疯了一样，目光灼灼的盯着凌歧，差点直接扑到他身上！ 丙等资质是个什么鬼？凌歧完全不懂，但是甲乙丙丁的数数他还是会的。 加上他自己也有一个空窍，元海更填满其中九成九的空间，所以看这小子如此失态，一时有些小觑。 赤练黑云没有察觉凌歧目光中的轻视，就算他看出来了也不会有什么表示。 此刻他已经将凌歧奉若神明，刷新了对他的认知，认为他很可能是传说中的五转蛊师！ 五转蛊师有没有这种夺天地造化的手段，赤练黑云不清楚。在他可怜的常识中，五转蛊师几乎就是天下无敌的强者。整个赤垄山，也只有断垄寨有一位五转的太上家老，是上上代的传奇人物，赤垄山联盟的护旗人。此老曾因机缘巧合获得过一只珍惜的寿蛊，已经有一百三十多岁，在赤垄山地界内说一不二！ 人总是贪心的，赤练黑云也不例外，起先他只是想向凌歧换取十块元石、继承某个传承。一旦发现眼前的就是能让他一步登天的机会，立刻把传承抛到了九霄云外，忘掉了自己那个步步惊心的计划，将所有筹码压到了凌歧身上，对先前不实的话和盘托出！ 赤练黑云自然不知，他的干脆不只是他的果断，也有凌歧许久不用的“魅惑人类”天赋的功劳。 由于世界规则的不同，凌歧这一天赋效果并不显著。 错非赤练黑云只是个小小的一转蛊师，心智又不成熟，还对凌歧充满了感激、崇拜，凌歧未必能顺利引导他的潜意识！ 第一百零七章 锁魂蛊 三刻钟后，凌歧和赤练黑云出现在一处山洞前，小二鬼头鬼脑的看着周围，像是害怕被人发现。 凌歧蹙眉望着山洞深处，洞彻黑暗的目光并未发现任何诡异之处，但也没有太过意外。 通过赤练黑云的描述，他对这个世界了解更深，随之产生的疑惑也就更多，惊奇也不少。他知道很多东西不能光看表面。 可惜赤练黑云本身只是个凡人小子，说的话亦不能尽信。 很快，赤练黑云在山洞旁的一处荆棘丛中，找到一根完全不显眼的石桩，看着就像是随手被丢弃的石墩子。 凌歧挑了挑眉，看着赤练黑云犹豫着将自己妙手空空得来的十块元石抛向石桩，那不过尺许粗人腿高的石墩，顶端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就像是石墩张开的大口！ 伴着元石消失在石缝中，一阵“嘎吱嘎吱”的“咀嚼”声过后，那张诡异的“石嘴”人性化的发出“咕嘟”一响，就像活人在吞咽东西。接着，它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儿，这才轰隆隆陷入地面。 眼前漆黑幽深的山洞，仍然没有出现丝毫变化。但是在山洞的入口旁，左侧大概十米远的地方，山壁和地面垂直形成的夹角旮旯处，忽然裂开了一道幽深的地缝，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地下的大门，又像是恶魔发出了邀请！ 凌歧眯着眼睛，毫不犹豫带着有些目瞪口呆的赤练黑云，缓缓走向了那处倾斜向下、最多容一人下行的缝隙阶梯 整整三个时辰，太阳跨过当空，凌歧才继承了前人的遗藏，顺利归来。此时，同行的赤练黑云，却已经不知所踪。 凌歧信步走到附近一处断崖边，背着双手，俯瞰着赤练山寨的方向。他心中似有所动，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决定放弃打劫赤练山寨的计划，纵然赤练黑云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线索。 在继承前人遗藏的过程中，赤练黑云泄露了不少自家山寨的情报，据他所言，山寨中秘藏的一些蛊虫，其效果让凌歧都有些觊觎。 但是，同样是赤练黑云无意中提到的关于附近其他山寨的情况，又让凌歧明白，想要靠着一锤子买卖来获得丰厚的回报，赤练山寨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凌歧蹙眉思索，同时淡淡看着坐落在山腰处的赤练山寨。这里的位置很好，从断崖上几乎能看清整座赤练山寨。远远望去，寨中砖木结构的建筑错落有序，拼接在一起，它就像是一条盘起来的赤练巨蛇！ 没过多久，更远处的山脚下忽然传来锣鼓鸣金之声，一道长龙缓缓从地平线外挪来。 那是一支罕见的大型商队，来往于南疆的各个山寨之间，以物易物、赚取差价。 一般的山寨，每年中大概只会遇到那么一两回，是举寨都喜闻乐见的大事。 就算赤垄山上，除非是赤垄山商业联盟自己组织的商队回归，外来的大型商队，一年也就往来那么两三次。 商队由许多大大小小的游商组成，赤练山联盟的商队也一样，并不忌讳外人加入，只是做为发起人，通常商队率领者在队伍中也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商队的规模往往和资源成正比，一支大型商队，通常就意味着海量的资源，用元石来计算的话，便是数十万乃至百万计！ 翻山越岭的商队，由于其规模和价值，因此在路上遇到危险的机会，要比独行者大的多。有能力穿行南疆的商队，其实力显然都不会太弱。 商队的敌人不止局限于洪水猛兽，还有其他蛊师，那样的敌人才最可怕。 凌歧喜欢做无本买卖，只是他野心太大，连百万计的元石都未必能入眼。他觊觎的东西，已经不是能用元石来衡量，比如那些极为珍惜的蛊虫，哪个拥有者肯卖？ 这个世界当真是精彩极了，小二赤练黑云能提供的情报只是江山一隅，前人遗藏中留影壁上的遗言，才真正揭开了蛊师世界神秘面纱的一角！ 在获得第一只属于自己的蛊虫的时候，凌歧就知道，这场意外之旅，绝对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主宰特意安排给自己的一次机会，是对他的补偿！ 假如这个世界的每只蛊虫身上，都蕴藏着一些规则的烙印、大道之痕。那么对于擅长神道的凌歧而言，蛊就已经不是土著们手中的工具，而是一本本经典的教科书！ 只要获得足够多的蛊虫，凌歧完全能从中领悟无数的规则。纵然全都只是一些皮毛，也能积少成多，用量变来堆砌质变！甚至若是他能侥幸获得一些独一无二的仙蛊，这对他的帮助简直无法用数据来衡量！ 独一无二的蕴含着仙道规则烙印的蛊，那哪里是什么蛊，分明就是规则的真实凝聚，是神格的碎片！ 不，从某种意义来说，它们比神格碎片更强大，更好用！ “仙蛊” 凌歧想到这个词，立刻就联想到了那位“塑方大师”留下的传承中，最深处最复杂的那篇蛊方！ 按照塑方大师的描述，那就是一张所谓的仙蛊残方，也是他后半生转修炼道的直接原因。只要按照蛊方的描述去一步步祭炼，就有一定机会能炼成一只独一无二的“人欲仙蛊”。 仙蛊“人欲”，妙用无方，据说能操控人心，就和奴隶蛊一样，都能用来控制蛊师，而且它并不是奴隶蛊那种消耗品！ 人欲蛊虽不似奴隶蛊那般霸道直接，很难形成直接的威慑效果，用起来更麻烦一点，但它却还与神秘莫测的人气有关！仅此一点，就让人欲仙蛊的价值倍增！ 人气、地气、天气，不是凌歧曾经在魔戒位面研究过的那种，或者说不全是。它们在这个世界是一股真实不虚的力量，也是这个世界的蛊师晋升蛊仙的关键！ 虽然，凌歧对此并不了解，什么蛊师升仙，人气妙用，他全都一片茫然。 事实上，塑方大师对蛊仙的世界，也是一知半解。 那位数十年前就号称济世一世的五转强者，也仅知道五转蛊师之上的六转蛊师叫做蛊仙。至于什么是蛊仙，怎么才能升仙，他一窍不通。塑方唯一对蛊仙的认知，还是来源于当年对仙蛊残方的继承，管中窥豹而已。 凌歧抬头望了望天空，把手一翻，一只四四方方的透明蟹状灵蛊，蓦然出现在他手中。 这蟹蛊斗宽一掌，通体生着柔软晶莹的细毛，摸起来十分舒服，轻若无物，像是一团毛线，缩脚待着正好能用一只手托住。 它是五转蛊虫中极为稀有的一种魂道蛊——锁魂！ 锁魂蛊晶莹剔透，看起来十分可爱，实际上它最是歹毒无比，极善擒拿生魂，勾魂夺命！ 此时的锁魂蛊中，就有一股黑气在窜动。那股黑气时而凝聚成一张扭曲的人脸，疯狂嚎叫，像是十分痛苦；时而它又散开，聚散无常，显得诡异无比。这黑气凝成的人脸和赤练黑云竟有七八分相似，亦为这灵气盎然的锁魂蛊平添了七分邪气！ 这只锁魂蛊是凌歧亲手炼制，用的材料都是塑方大师准备好的，原本一共有三套，由于保存不善，数十年过后只剩下炼制两次的分量。 锁魂蛊是五转蛊，还是五转蛊中的珍惜品种，属于上古的知名蛊虫之一，如今几乎已经绝迹，因此它很不好炼！ 当然，五转蛊都很难炼，炼道大师也不敢保证自己炼制五转蛊的成功率，除非是炼道宗师、大宗师！ 塑方大师准备的材料真心不多，锁魂蛊这种上古蛊虫，寻常蛊师炼制起来连续失败十几次也不奇怪。 凌歧对于炼道几乎一窍不通，好在他层次太高，炼蛊的手法也别出心裁，和土著们完全不同。这才让他在失败一次过后，第二次奇迹般的获得成功，其中不无运气的成分！ 虽然锁魂蛊很难炼，塑方大师准备的材料也不多，这从塑方生前都没获得过一只锁魂蛊，似乎能看出一二。 但其实除了凌歧取巧的炼蛊手法，按照传统的炼蛊手段，锁魂蛊也不是不能被大幅提高炼制的成功率。 可惜那种手段过于残忍，塑方大师明知捷径，也不肯动用，甚至不愿留下，福泽后人，宁愿传承者和他一样磨苦功。 事实上若非锁魂蛊是炼制人欲仙蛊的必须材料，塑方大师根本不会尝试去炼它，也不会留下这道蛊方、更别提东奔西跑收集相关材料！ 锁魂蛊的歹毒，不在于其勾魂夺命的特性，而在于其某种隐藏的本质。 若非此蛊落在凌歧手中，身边又正好有个现成的试蛊之人，只怕被塑方故意隐藏的一些真相，将永远不会被后人发现。 锁魂蛊其实是可以强化的，它在炼成之初，就会形成一个在内部完全独立的灵魂囚笼，对敌时生出的吸摄力，大都来自锁魂蛊本身，囚禁生魂的力量，却完全是靠独立的灵魂囚笼。 而囚笼中的生魂越多，被磨灭的灵魂越多，囚笼本身就越牢固，反哺给锁魂蛊的力量也就越大。当然这个过程正常而言很缓慢，除非搞几场大屠杀，否则基本看不出来。其实若被困于其中的灵魂非常强大，又或者被害者生前对锁魂蛊的主人，有着强烈的执念。不拘是爱意、恨意、还是极端的信任、或是十分的厌恶，它都能为“灵魂囚笼”提供远超灵魂本身强度的能量。 而且这些特殊的灵魂，有着执念的灵魂，还有一些连强者之魂都不具备的特征，那就是几乎无法被磨灭，能长期为锁魂蛊提供稳定的能量！ 只有当捕获这种特殊的灵魂，锁魂蛊的一些隐藏能力，也才会被激活，那大概是连塑方都不清楚的！ 锁魂蛊原本正如其名，专司锁魂，勾魂索命的能力只是附带，远比不上同类同级别的其他魂道蛊虫。 可一旦锁魂蛊中有了那种特殊的灵体，能为它提供稳定的能量，它的吞噬力也将成倍增加！ 第一百零八章 金手指 凌歧手中的这只锁魂蛊，在同类里原本都算精品，加上禁锢了一个信任他的少年化成的厉魂，威力更是倍增，比寻常锁魂蛊的夺魂之力最少强了六七成。 不要小看这区区六七成的威力增幅，它虽然远未达到锁魂蛊的极限，但比起之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此蛊毕竟是五转的珍惜蛊，拿增幅过半的锁魂蛊去拘四转以下的蛊师，对方若没有一定的魂道基础，可以说是一扑就死，反应都不会有。 即使是四转蛊师，又以战力称雄，能短暂抗衡五转绝世强者，只要魂魄不够稳固，照样要在顷刻间被扑杀，弹指就叫他落得永世不得翻身的下场！ 锁魂蛊外表钟灵毓秀、剔透晶莹，实际上却是彻头彻尾的邪蛊。 塑方大师隐藏的真相，便是在锁魂蛊炼制过程中，若能血祭八千生灵，炼蛊的成功率将大幅增加，极限可达到惊人的八成以上！ 而若是能在蛊成之后，将至亲之人作为祭蛊之物，那么锁魂蛊的力量还会再次增加。 此两点炼蛊养蛊的窍门，就能看出这蛊虫的本质。 塑方隐瞒真相，实是用心良苦！ 他自己是不折不扣的正道蛊师，自然也不会希望自己的传承者沦为那等草。 菅人命、六亲不认的恶人，否则他怕是死都难以瞑目，当然不会留下这种邪门的、诱人堕落的诀窍。 可若没有这诀窍，锁魂蛊又如何称得上上古奇蛊！ 五转蛊若用来进攻，翻江倒海都是等闲，锁魂蛊在强化后还能稍微不负五转蛊的盛名，强化前它的攻击力，实在差强人意，只是占了诡异二字，稍胜大部分四转蛊罢了。 凌歧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在祭炼蛊虫之前，在让赤练黑云成为祭品之前，可不晓得锁魂蛊还有那些养蛊诀窍。 根据塑方留下的遗言，本来凌歧相中这只锁魂蛊的，不是它的攻击力，是它固魂守魄的能力！ 锁魂蛊妙用极多，对敌人使用，是勾魂夺命的利器！可对自己用，它就是防备魂道攻击手段的最佳保命利器，能稳固宿主的魂魄！ 并且锁魂蛊在宿主的肉身死亡时，还会让主人的灵魂寄存在蛊中七七四十九天。一旦有人在这段时间内试图炼化这只蛊虫，那么结果将直接被反噬夺舍！ 这一点，同样是塑方大师遗言中不曾提及的，或许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许他清楚但不想让后人知道。 这位正道楷模，一生不负光明磊落四字。即使被同伴偷袭重伤垂死，于弥留之际匆忙在异地留下传承，客死他乡，也不愿放弃一贯坚持的信念，引导后人向善。 这只锁魂蛊除了夺舍之能，其余能力已经被凌歧尽数掌握，感觉尚算实用。 至于说它最被塑方看重的，炼制仙蛊主料的这一点，凌歧反而没怎么动心。 他是贪婪，有时也会得陇望蜀，但从来都有自知之明，不会做那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傻事。 凌歧的炼蛊手段特殊，靠的是自身对规则的领悟，逆推规则，来用从旧蛊中提取的规则烙印，凝聚新蛊。 可以说，在他不陌生的规则领域，炼制任何蛊虫，他的成功率都要远远超过炼道大师，几乎可以媲美炼道大宗师。 晓是如此，想要炼成一只独一无二的仙蛊，其难度也不逊色凝聚一块神格碎片。 土著的炼道宗师炼蛊，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反而在知见障的蒙蔽下，更容易炼制仙蛊，毕竟他们只是在炼制一件工具。 而若凌歧炼成一只仙蛊，即使没有那只蛊，他也能借用不逊色仙蛊太多的规则力量，因为在他成功炼制仙蛊的那一刻，也就表示他几乎完全掌握了相关的规则。当然，他炼仙蛊成功的前提，本就是认知并掌握相关规则，这个难度可比用材料通过固定手段炼成一只仙蛊大得多！ 包括锁魂蛊在内，因为是他亲手炼制的，所以凌歧其实也已经认知了相关规则。 有这只蛊傍身，他自然能发挥出相关规则十成的力量。若没有这只蛊，他也能发挥出六七分勾魂夺魄之力。这表示他即使没有超凡的身体素质、种种手段，单靠空窍元海之力，也不会在失去蛊虫后，像这个世界的土著蛊师一样，空有一身修为，半点用处也无，立刻变得和凡人一样。 由于炼制凡蛊的难度毕竟不如仙蛊，凡蛊只是具备了规则烙印，不是规则的真实凝聚，不需要彻底领悟那种规则，所以认知即可炼成，炼成凡蛊对相关规则的认知，自然是远远称不上掌握的。 炼成锁魂蛊后，凌歧在魂道上的收获，要远远比不上炼成一只魂道仙蛊，这也是应有之义。 凌歧收起锁魂蛊，此蛊立刻在他泛着深金色真元大海的石壁空窍中载沉载浮。 深金色真元，石壁空窍，四转高阶的标志！ 一日万里的进步，对于凌歧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毕竟他最主要的力量不是来源于此。 对于土著而言，蛊虫之外，空窍就是一切。空窍一碎，也没什么散功的说法，立刻就要死翘。 凌歧的空窍，比九成九的土著都完美，元海填满其中九成九的空间，除了天妒之才，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可它即使碎了，也不会让凌歧受到太大的损伤，这又是连土著的天妒之才都比不了的！ 也正因如此，就算土著们传说中逆天的天才，十绝之体，修行也是一步步来。有直接提高修为的舍利蛊，常人也不敢胡乱使用，毕竟他们的空窍需要温养，不可能一步登天。凌歧却只要有能量，就敢往空窍里灌注，海纳百川！ 凌歧的四转高阶修为，就是生生吞噬了塑方大师留下的一株天元宝君莲的成果！ 天元宝莲、天元宝君莲、天元宝王莲、天元宝皇莲，乃是一系列的奇蛊，从三转到六转都有，专门补充蛊师的真元消耗，乃是随身的元泉，永不干涸的蓝瓶 天元莲系列的蛊虫，可以说是任何蛊师都梦寐以求的宝物，是战胜强敌的不二之选。 蛊师们资质上的差别，主要体现在空窍中元海的容量和真元恢复力上。 同一境界的蛊师，不论资质差别如何，在同等分量真元的能量强度上，是不会有任何区别的。天才的一成真元是一成真元，蠢材的一成真元也是一成真元，和天才一样。天才和蠢才间，有区别的只是空窍中元海的容量、以及真元的恢复力，而非同境界时真元之力的不同强度！ 一个丁等资质的朽木之辈，若能获得一株宝莲，同样能在宝莲相当的境界，表现的和甲等资质的天才一模一样，不拘是战斗、修炼、炼蛊，都是如此！ 所以那柱天元宝君莲不论落到何人手中，大概都会被当成宝贝疙瘩一样对待，五转绝世强者也会想方设法把它合炼成五转的天元宝王莲，轻易都不愿交给至亲后辈使用。 唯独凌歧，生吞活吃、焚琴煮鹤、牛噍牡丹，半点也不懂珍惜！ 事实上，也只有天运宝君莲这样的宝蛊，他才会选择直接吞吃。 其他同样蕴含了浓郁灵气的元石、元泉，凌歧是连享用都不屑的。 土著们修炼，手上捏一块元石都算奢侈，凌歧却嫌弃元石杂质太多，不堪大用。 当然他靠“吃”的，元石中的杂质的确不少，毕竟那本质上仍然是石头，不可能完全就是元气凝聚，也会有渣滓。 若非凌歧的神国破碎，他其实完全能在瞬间，就利用最纯净的能量，让自己获得五转的空窍、五转的修为，哪里需要现在这么麻烦！ 至于六转那涉及一些质变，不是能量足够就成。这一点凌歧还不清楚，但隐隐已经有了觉察！ 四转修为对应四转空窍，这一点凌歧也改变不了，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之一。 四转空窍承载着一只五转，两只四转，一只三转稀有蛊虫，压力不能说小。 可凌歧的空窍，却毕竟不是土著的空窍，本质上它甚至不是真正的空窍，而是类似规则模拟的产物。从一些方面来看，它倒是和“蛊”很相似，也许可以称为“空窍蛊”！ 别说一只五转蛊，来上一百只，在凌歧的空窍还是一转的时候，在他构建身体的能量还没有告罄的时候，它都能容得下！ 大概除了传说中的仙蛊，没什么蛊是凌歧的空窍容不下的！ 凌歧收起蛊虫，直接从山崖跃下，不曾往赤练山寨的方向绕行，径直朝北面的断垄寨飞去！ 在这个蛊的世界，除非有飞行蛊，否则蛊仙都不能飞。 凌歧却是例外，这就好比即使没有火道蛊虫，只要能解析出相关的火焰规则，他一样可以操纵火焰。 凌歧的神国虽然破碎不堪，强大的解析能力却保留了下来，而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就没有停止过对规则的解析，特别是那些他熟悉的领域。 炼蛊能助他领悟、掌握规则，但并不是只有这样才能掌握规则。只要还是物质世界，只要周围的环境和其他位面差不多，那么在部分规则差异悬殊的情况下，必然也还有更多相似的规则，组成世界的基本规则！比如空间、时间！ 第一百零九章 移动蛊 掌握空间规则，就能突破空间限制。掌握时间规则，就能突破时间限制。 飞行和时空都有关系，但是关系都不大。它和重力、风力等等更为息息相关！ 凌歧对重力风力的了解都没有深化到规则的程度，但他也能改变自身重量，而且他了解磁力，磁力同样能用来悬浮、辅助飞行！ 当然，蛊的世界就是蛊的世界，在这个世界，蛊有天然的优势，它的出现本就是规则的一种。 即使掌握了等同于蛊虫本身的规则，凌歧借用这些规则的能力，肯定也是不如直接操纵相关蛊虫的。除非，他能彻底掌握某种规则，凝练出神格，那自然就是另一码事情。不过那对他来说，大概比炼制仙蛊更难！ 在这个世界，假如有选择，凌歧宁愿炼制仙蛊，也不会去凝练什么神格。凝练神格是成神的过程，凌歧不清楚他在这个世界成神会不会对未来有其他不良影响。炼制仙蛊却没那种隐患，也更容易些，而且炼蛊的过程本身就是对规则的体悟，不存在浪费的说法。 何况在蛊的世界，蛊就是“神格”的一种体现，凡蛊是“伪神格”，仙蛊是“真神格”，“真神器”。左右同样是借助规则力量的工具，它们没什么差别。蛊更直接，也更方便而已。 凌歧凭虚御风，很快就离开了赤练山寨的地界范围，来到赤垄山的中部。 赤垄山占地范围极广，整片山脉包括凌歧降临的地方，方圆数百里。 南疆有十万大山，赤垄山就属于其中之一，虽然称不上什么十大名山，也绝对出不了前二十之数！ 赤垄山囊括的山头，足足有十六座之多，可以说自成一域。 若非这地界除了交通方便，处于四面要冲，物产却实在贫瘠，囊括整个赤垄山的商业联盟，怕也不会仅仅属于二流势力，勉强相当于一般的大型家族。 本世界势力大小的划分有清晰的标准，五域都一样。除了各域的几大巨头，相当于大型家族的势力，就已经非常了不起。 大型家族可不是靠人多撑起来的，每个大型家族中都至少要有一位五转蛊师支撑，这是最低的要求。 而赤垄山联盟的成员，包括赤练家族在内，大都也只是本地的中型家族。 唯有号称盟主的断垄寨，拥有一位五转强者坐镇。 这断垄寨的断氏一族，当年更有过向大型家族发起冲锋的机会，如今也是中型家族中最顶尖的之一。 有这样一尊绝代强者坐镇，赤垄山联盟自然蒸蒸日上，南疆巨头武家、商家、铁家都要给几分面子。所以赤垄山的土地虽然贫瘠，附近的山寨却绝对说不上穷困，各家对加入联盟的事情可以说是甘之如饴，不光是由于利益共同体的原因。 凌歧通过赤练黑云这个内奸，对于赤垄山的势力分布，已经是了如指掌。普通凡人还未必知道类似的情报，毕竟他们对世界的认知有限。唯有赤练黑云，虽然是小二，却出生宗族，而且人又机灵，专门探听过相关的情报，这才会对周围势力有了不少的认知。 凌歧放弃抢劫赤练一族，就是将目标锁定了赤垄山最富裕的断氏一家，准备抢完这票立刻远遁。 凌歧目前的状态虽然不佳，底牌全无，但对付一般的五转强者，还是有把握的。若不是神国受损严重，凌歧哪里会有什么顾忌，既然看中了，自然是走到哪抢到哪，最先要做的就是凭一己之力将整个赤垄山洗一遍！ 只是，在神国受损的情况下，他又对于神秘莫测的蛊仙十分忌惮，当然要考虑肆无忌惮的后果。 在一个拥有极强高端战力的陌生世界，自身又没底气，过于招摇绝非智者所为！ 本世界的蛊师，实力境界一体，分为一转到九转，这点人尽皆知。 事实上，大多数蛊师一辈子都只能修炼到二转，在凡人眼里都已经是无敌的存在。六转以上的蛊仙，基本没人听说过。甚至许多五转以下的蛊师，也根本不知道六转蛊师称为蛊仙。五转强者，就已经是一般蛊师眼中的神话、传奇。蛊仙？那是什么？ 驰名天下若塑方大师，若非有幸继承仙蛊残方，怕也对蛊仙一知半解。若不是祖上出过蛊仙，一般就算有蛊师侥幸晋升到五转，也根本接触不到那个圈子。就像凡人很难结识到三转以上的蛊师，认为所有蛊师都是不可力敌的存在一样。五转蛊师，就是这个世界一般意义上的绝顶强者！ 按照凌歧观察和修炼后得出最直观的结论，五转倒也的确称得上强者。毕竟，四转的级数，大概已然相当于英雄级别，若是蛊虫搭配合理，甚至能威胁到少部分较弱的传奇！ 以此类推，五转就是传奇强者，能威胁半神。六转说不得就能碾压他。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传说中的蛊仙，那么这还真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 对于威胁，凌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神国大损，自觉还是谨慎一些为妙。 要不是为了接下来更好的、更舒服的隐藏，也为了一次性捕获够多的研究材料，更为了能获取更多土著的记忆，来确定蛊仙是否真的存在，凌歧未必会选择立刻行那铤而走险之事，毕竟在主宰接他离开之前，他有的是时间！ 凌歧的神国接近崩溃，已经无法动用时空之力穿梭位面，勉强用一次就要彻底湮灭。除此之外，复活圣灵，或是帮助圣灵恢复，也力有未逮。哪怕捕捉灵魂，读取旁人的记忆，都十分困难。 好在凌歧曾化身恶魔，本身也有类似手段，锁魂蛊亦能间接提供这一基础服务，倒是不用担心连弱者的记忆都查看不了！ 锁魂蛊的食物，是受困于蛊中的灵魂，与此同时却能分解出灵魂自带的无用的记忆，那对锁魂蛊毫无用处，却是生灵眼中的另一种财富！ 断垄寨和赤练寨都在赤垄山中，正好头南头北，占据山脉两端。 从赤练寨到断垄寨，要翻过好几处山岭，其中更有一处大型的熊巢，里面有一只相当于五转蛊师的异兽熊，是赤垄山中公认的禁区。 此界的禽兽，可不是移动的肉食，除了异兽，这个世界的野兽也不能小觑。 蛊是天地之精华，人是万物之灵，唯有人才能炼化蛊，但蛊却并不愿屈服于人。炼蛊时最困难的一环，也正是压服、磨灭蛊虫自身的意志！ 野生蛊有野生蛊的意志，有自己的生存手段，它们往往会选择寄生在强大的野兽身上，而非向蛊师投怀送抱。 比起人类蛊师炼化的蛊虫，动用起来需要消耗自身真元。野兽身上栖息的野蛊，反而会借助天地灵气，主动释放自己的力量，来帮助野兽战斗！ 若非野兽没有智慧，传说中媲美蛊仙的荒兽之流，更在上古就几乎被杀绝，这个世界的野兽说不定连蛊师们都压不住。 晓是如此，南疆许多的山寨，也必须竭尽全力才能抵挡几年一次的兽潮，以免自家山寨被附近巢穴中的禽兽摧毁。 在山中行走，更是每时每刻都要当心飞来横祸。 寻常一二阶蛊师若不小心，都有可能喂了虎狼。唯有三阶以上的蛊师，才能独行自保，倘若不自己去犯傻找死的话。 赤垄山联盟属于商业联盟，大力发展集市、商队产业，更在老家的赤垄山上专门修了几条四通八达的道路，沿途设有驿站，供给行人休息，更有巡逻员，专门防止野兽伤人。 凌歧不肯走寻常路，飞了片刻就转为步行，直接穿山越岭，不知惊起了多少鸟雀。 好在他的实力不弱，绝对不会差了这个世界任何一位绝顶高手。按照能量级数而言，全盛时期的凌歧，好歹也是一位蛊仙级数的大能。因此短短一刻钟，凌歧就抵达了目的地！ 寻常蛊师借助移动蛊，都必须跑一两个时辰，才能从赤练山寨抵达断垄寨，而凌歧才用了八分之一的时间！ 移动蛊是蛊的一种，能大幅提高蛊师的移动速度！ 这个世界的蛊十分神奇，什么样功效的都有。它们毕竟是规则的凝聚物，不能让蛊师立地成神，也能做到让其他世界强者瞠目结舌的事情！ 凌歧获得的四只蛊虫中，除了一只强行开窍用的，一只自己炼制的锁魂蛊，剩下两只都是四转的移动蛊。有次可见，塑方大师除了他自矜的医道、炼道手段，逃命的能力也是一绝。 事实上，一位医道五转蛊师的遗藏中，竟然没有一只医疗蛊，反而有两只精品移动蛊，这事情也算够奇葩的。 不过若凌歧不执意炼制锁魂蛊，又在接近成功时炼废了一回，损失了大量材料，他手中的各种蛊虫，大把大把的有。只是那些蛊虫再多，哪里比得上一只五转珍惜蛊，这笔账土著都会算！ 仙蛊缥缈，蛊仙手中都未必有一只。一转到四转的凡蛊，却只要不是极为珍惜的，大都有钱就能买到。到了五转级数，蛊的身价又不一样，纵然是最普通的蛊，也会变得稀少、罕见，有钱也买不到。许多五转蛊师，和蛊仙一样，到死都没几只符合境界的蛊虫！ 第一百一十章 断青丘 塑方大师颇有盛名，乃是闻名南疆的强者，四方山寨的座上宾，当然不会是那等苦逼货色。 与人为善于己为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句话其实很有道理！ 塑方大师活人无数，不求回报，但并不是每个被他救助的都是白眼狼，个个翻脸无情，总有投桃报李的。 当年，塑方大师手中就有一只五转治疗蛊，乃是鼎鼎大名的“续命蛊”、被人戏称“阎王敌”！ “续命蛊”极为罕见，只要人还没死透，就能辅助其他手段救活，活死人肉白骨，一点都不夸张，一只就堪比寻常五转蛊两三只！ 但这也就塑方，他毕竟是五转中阶的蛊师，以医道出名，几十年前就号称佛医，求他治病的人一摞一摞。 他还精通炼道，连仙蛊都敢妄想，可见手头富裕。 如此富裕的塑方，也只有一只五转的治疗蛊，其它几只五转级数的蛊虫，于他都不堪大用，有些是他自家炼制，也不知藏在哪里。 塑方遗藏中炼蛊材料许多，五转蛊却是一只都没有。 一到三转蛊，只要有实力，什么地方都能弄到。 四转蛊也能求*购，总有人卖，五转蛊就比较难得了，何况五转珍惜蛊。 （） 凌歧一路上翻山越岭，用的便是四转光道移动蛊，莲华！陆上移动速度堪比飞行，还没那么招摇。 这也是塑方大师成名的蛊虫之一，观之状如金莲，大如簸箕，必须以青莲子喂养，一顿吃十二粒，半年到一年一喂。 塑方大师留下的蛊，几只精品的都藏在地藏花中，人为封印，倒是保存的极为完好，比如这只莲华蛊。 塑方大师酷爱莲蛊，莲华蛊、天元宝君莲、还有被凌歧用来炼蛊的两只并蒂莲蛊，都是四转里也极为罕见的蛊虫，不是收购就能收来，显然他的确是个雅人、雅僧！ 伴着一朵朵光莲并蒂绽放，又次第谢落，凌歧出现在断垄山寨外面。 他没有隐藏移动时的光影效果，这高调的出场方式，立刻引来了不少关注。 接着，却见他身形猛然一缩，立刻又消失在众人眼前，令人怀疑方才所见只是幻觉。 凌歧来明抢，没必要中隐于市，所以直接展开了踏影身法，利用四转暗道移动蛊虚步，穿梭在人群之间，直往山寨深处掠去！ 断垄山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个被截断的龙头，断垄寨依山势而建，大都是土石结构，让这龙头更是遍布鳞角。 南疆的气候潮湿，山上地势又不平坦，因此寻常山寨多用竹楼、吊脚楼，会在一层打上高矮不一的木桩地基，二楼建屋供人居住。 但是一些山寨也会有自己的特色，会因地因人制宜，比如赤练山寨多取砖木结构的建筑，形成盘蛇之势。眼前的断垄寨，就像是平地鼓起了一座座土房子，看起来一体成型，也不知是如何弄出来的！ 凌歧只是个外人，当然不清楚断垄寨的故事，也没兴趣了解。 他甚至不知道这断垄寨的秘库何处，蛊虫又藏在哪里。 只是他有眼睛，会观察相对最宏伟的建筑是哪栋。而且他能锁定方圆十里内，身上能量波动最剧烈、最强大的存在，除非对方有意隐藏！ 这个时候，正当天空白云密布，遮住了阳光，他就从稍远处最大的一座三层十几米高的石堡中，察觉到了一股丝毫不逊色传奇级数的能量波动！虽然这股能量波动的痕迹很淡，若非他刻意往那个方向感知，还未必能找到！ 传奇级！五转蛊师！ 断垄寨中、整个赤练山上、除了外来者，本地五转绝世强者只有一位，那就是断家的太上长老、赤垄山联盟的保*护伞、断青丘！ 断青丘是断垄寨的太上家老，八十年前的一位传奇人物，土道蛊师，时人送外号——“土霸王”。 当年，他和赤垄山的另外几家族长，在这一带发起并引领了赤垄山商业联盟这个组织，并将这个新兴的商业联盟率领走向了一条辉煌之路！ 当年，他和山西面的臧家族长、年轻的四转蛊师臧青矛，一起并称为赤垄双煞！ 当然，当年的他也才四转巅峰的修为，否则区区一个四转蛊师，是如何都不敢和五转强者并称的。 每个五转蛊师都有自己的故事，是一段活着的传奇。 而五转蛊师中有幸得尝寿蛊的，更是少有。 仅仅围绕那只寿蛊，赤垄双煞间的故事，断青丘的故事，就可以讲上十天十夜。 七八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赤垄双煞决裂，臧家几乎要强行退出赤垄山商业联盟，这谁都不知。 但只要断青丘还是断垄寨的太上家老，是赤垄山联盟的护旗人，那么他就永远是对的、是胜利者！ 对于联盟中的后辈来说，所有人都一面倒的站在他那一边，包括臧家如今的年轻一辈！ 断青丘今年一百三十二岁，按照传言，他最少还有几十年好活的，是赤垄山联盟成员心中的精神支柱。 事实上，白发苍苍的断青丘，已经宣布停止求*购寿蛊的行为。旁人以为这是他恢复对悠长寿命的信心，一些人活得太长，反而会越怕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实他已经彻底死心。 “唉~” 断青丘站在宗族祠堂内，看着一块书着“断红袖”三个字的灵牌、默默叹息。 断红袖是他的亲妹妹，当年的红袖仙子，四转蛊师，也是臧青矛的妻子。断红袖死后，被他执意迎回家中，在祠堂供奉。当年的藏家，因为一些事情，差点将她这位主母的灵牌都丢出宗祠。 是是非非，过去种种，谁说的清。 七十年前，断青丘刚晋升五转的时候，还执意寻找寿蛊，要让自己唯一的亲人、亲生妹妹能和他一起延续生命，抵消诅咒带来的影响。 六十年前，他曾为亲人的离去宿醉，也曾跪在最好的朋友坟前忏悔，期望能获得原谅。 但每当酒醒，发现诅咒仍然缠身，他又会无奈的发现，其实自己根本不曾后悔，哪怕那是解除诅咒唯一的办法，也实在做不到！ 他真的错了吗？ 给他一百次机会，他一百次会选择背叛，他怎么就错了！ 在生死大事面前，友情一文不值。 直到三十年前，害怕大限再次来临，他开始命人全力收购寿蛊，而不是悄悄在暗中寻找。 十年前，他和一只三十年寿蛊失之交臂。当时一位游历到赤垄山的智道蛊师为他推算，他还有一十六年好活。 今天，他下令联盟停止收购寿蛊，决定顺其自然。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有些理解那位智道蛊师的话了。 也不知是否这种知命的觉悟，让他的精神境界得以升华，连灵魂都像是被水洗过一样舒爽、颤抖！ 纵然他五转中阶的修为，死死限制住他迈出天人之隔的一步，但他仍然有种要鸿飞冥冥的畅快感，似乎灵魂出窍，要羽化登仙，白日飞升！ 一生百战的断青丘，在这种迷失自我的畅快中蓦然惊醒！ 他迷离的目光很快变得冰冷，他握着灵牌的右手忍不住微微发力，一圈盘蛇的力道虚影透背而出，断红袖铁木做的灵位刹那被震成齑粉！ 错非断青丘及时留力，只怕周围所有的供桌和灵牌都会被他的气劲瞬间震碎！ 从来没人知道，擅长土道、号称离土道大师只有一步之遥的断青丘，在力道上也有如此惊人的底蕴和造诣！ 力道，是有条件的蛊师十之二三都会兼修的一道！ 这个世界的蛊师，无论是战斗还是辅助都必须依赖蛊虫。若是身上一只蛊虫也无，五转蛊师也要抓瞎，和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世事无绝对，这个世界上有一些蛊虫，可以直接和身体、乃至灵魂融合在一起，或是改变体质，在身躯中留下规则烙印！ 比如部分防御蛊、灵蛊、大部分力道蛊皆是如此！ 强化类的蛊虫，大都是一次性消耗品，也有不是的，可都能长期作用于蛊师自身，力道便是其中的代表。 想要有一些力道底蕴不难，但要在力道取得杰出成就，打出力道虚影，就根本不是随随便便的兼修能办到！ “出来！！！” 断青丘一声暴喝，如同狮吼雷震！飘飘欲仙的灵魂直接归位，前所未有的疲惫来袭，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差点儿着了别人的道儿！ 他脚下地面猛然隆起一块，像是拱出了一个土包！ 土包炸裂，窜出一颗巨大的龙头，腾起三四米高，覆盖波及十米范围，家族祠堂的地基都被动摇了！ 而断青丘就站在龙嘴中，龙舌做靠背、龙牙为扶手，这龙头成了他最好的座驾、武器，直抵天空的龙角，像是石矛般锋芒毕露！ 与此同时，断青丘浑身气势流转，一身干瘪的筋肉充气般的膨胀，有一种巨人临世的感觉，被他握住的土龙牙裂开了几丝细密的纹理！ 就在断青丘发难的同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叹息。 第一百一十一章 搏杀 叹息过后，一道人影出现在龙头上方，直面着全副武装的断青丘，挥手抛出一线晶亮！ 正为山寨祠堂方向传来不明震动而惊疑不定的行商旅客、断家蛊师，忽然惊骇的发现，一点透明的东西，从山寨最高的那栋建筑飞出，冲上天空！ 有强化过目力、或是有类似侦查蛊的蛊师发现，那是一只透明的螃蟹。 它初时只有斗大，远远看来若有若无，存在感极低，但很快，它就变得越来越大，顷刻间大如山岳！ 等到它飞上天空，纵使仍旧透明一片，却庞大的连凡人都能看到。 它已经成了一个庞然大物，笼罩住整座山寨。八条蟹腿粗似山柱巨峰，擎天而立，蟹爪深入大地，透明的蟹斗由于太宽太厚，也让透过的光影为之扭曲。这一刻，仿佛连天空都变得晦暗，风声喑哑，天幕亦为之倾斜！ 巨蟹张嘴吐出一个个透明的气泡，看起来无比可笑，但那些气泡飞落山寨，即刻悬在半空，立时生出无穷的吸力，化为一个个漩涡！ 磅礴的吸力引来了飓风，风声如同鬼哭神嚎，凄厉的哀鸣着！ 这不知是真是幻的场景，直如末日降临！ 一尊巨大的魔头，忽然驾着一股恶风从天而落它化为一片颀长的黑影，在巨蟹笼罩范围内乱窜，逮到人就扑，扑倒人就咬！它一掠而过，不拘凡人蛊师，往往就是血雾一蓬，生命精华尽数被夺！ 在充沛的真元支撑下，巨蟹笼罩范围出奇的大。在那其中，一转蛊师炼成的魔头，都能发挥出三转四转的战斗力。可惜魔灵只得一头，并且原本实力实在太弱，否则单靠这寄生物，也连五转蛊师都能强杀！ 被巨蟹压在身下的蛊师，但凡低于四转的，好些连一个呼吸都没能坚持住，直接头重脚轻的倒在地上。一道道脆弱的灵魂飘向了天空，被气旋囫囵吞噬。那魔头则趁机噬咬蛊师们的身体、汲取气血、壮大魔性！ 整座山寨内，算上外来者，几个呼吸过后，就彻底变成一片死地，只剩下魔头桀桀怪笑，零星的叱喝声也愈渐虚弱！ 山寨中唯一能勉强抵抗勾魂之力的五阶强者断青丘，还不知道寨中的惨状，否则大概会气的吐血！ 他只见粗大的梁柱旁忽然闪出一个白衣人来，还不等他驾驭土龙发起进攻，那白衣人就凶悍的挥拳凌空扑至！ 来人面目隐藏在重重气流背后，显得模糊不清！ 他的拳头撕开了气浪，清晰可见，煞气逼人。 那铁拳五指根根分明，纤长有力，像是一节节凶器组成，却又完美的让任何女子见了都要妒忌。它精致的好似一件艺术品，应该被摆在台上让人欣赏，而不是用来做这么煞风景的、暴力的事情！ 等到敌人临近，拳头狠狠砸在龙头顶端，气浪四溢，断青丘才看清那袭击者的样貌！ 这白衣人身姿挺拔，模样亦完美的不似凡人，完美的让人不想去破坏，似乎任何对他的伤害都是对神灵的亵渎！ 断青丘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俊彦之才，与他交好的臧青矛更号称赤垄山第一美男子，可无论是他年轻的时候，还是记忆中最意气风发的臧青矛，都无法和眼前之人媲美，甚至连对方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断青丘自然不懂神灵的厉害，本土也没什么神祇。 他面对这样一个完美的同性，却完全生不起任何妒忌、憎恨，仿佛那些都是令人极为不耻的情绪。 只是，他的杀意仍旧坚定，不带任何负面情绪的坚定。 爱也好，恨也罢。敬也好，恶也罢。敌人就是敌人，唯有死掉的敌人，才是好的敌人！ 土著的凡人，或许不敢亵渎神灵，凡人的蛊师，却并非个个都能不战而屈！断青丘更是食古不化之辈。他或许没有优秀的蛊虫，更没有高尚的品质，但他有坚定的意志，有知错不改的固执！ 为了自己，他连最好的朋友都能出卖，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不敢做的？ 美好的敌人？圣洁的敌人？ 管你如何神圣，想要我死，你先得死！ “死吧！！！” 断青丘冷漠着表情，花白的须发皆飞，加大了对土龙蛊的真元灌输，激发出此蛊十二成的力量。被他握的堪要碎裂的龙牙弹指复原，坚如精铁！ 轰！！！ 喀拉拉！ 音爆传开，气浪宣泄，排空的气流撞在四面墙壁上，让整座比石堡还坚固的土楼悉悉索索的摇晃！ 四转土道“升龙蛊”、“土龙蛊”联合形成的杀招“土龙升天”，能硬抗五转蛊全力一击的土龙外相，竟然生生被人打爆！ 这种事情，放在一天前，谁对断青丘说，都会被他认为是对自己的挑衅、讽刺！ 哗啦啦！从精致的拳头和粗糙的龙头碰撞的地方开始，整个龙头轰然裂解！ 分裂的龙头中飞出两只萎靡不振的黄色蛊虫，灰溜溜回到断青丘的空窍之内！ 断青丘震惊的瞪着眼睛，面色都是骤然苍白了一下。好在等到“土龙蛊”飞回空窍后，他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一些。土龙蛊太过重要，绝对不容有失！ 后顾无忧，被同时轰飞的断青丘，这才准备反击！ 虽然在土龙的保护下没怎么受伤，一瞬间就落入下风的事实，仍然令年过百岁的断老儿感到分外难堪。若他还是全盛之时，哪里会这样狼狈！ 同样是五转蛊师，实力也有高下之别！ 有些五转蛊师手中甚至没有一只五转蛊，只能靠着四转的杀招撑场面，他们远比四转蛊师战力持久，但是爆发出最强力量，依旧是四转级数。这些大都是侥幸晋升的五转初阶蛊师。 一些强大的五转蛊师，利用几只五转凡蛊组成杀招，甚至能重创半神、对此刻状态极差的凌歧造成致命威胁！ 断青丘是五转中阶的强者，坐镇一方，更是整个赤垄山商业联盟的总瓢把子，可以说整个商业联盟的资源都任他取用！ 五转蛊他不是没有，只是合用的就实在太少！ 他毕竟是草根五转，没有根基和后*台，也没有塑方大师的人脉，赤垄山商业联盟又不是什么巨无霸，和商家那等商业巨擘根本没得比，哪来许多五转级数的杀招。 断青丘这些年来，非但没有收购到半只寿蛊，更连一只能用来战斗的土道五转蛊都没有，本命蛊也还是四转，空负土道准大师之名！ 十年前，在争夺三十年寿蛊一役中，他更是损失的大量蛊虫，以及唯一一招自创的五转杀招！ 再后来，他又为了疗伤和人交易，将组成那招五转杀招的唯一五转蛊卖掉，到现在他手中只剩下三只五转蛊，两只都是水道的辅助蛊虫，只能压箱底。唯一一只堪用的，随身携带着做为底牌，也是力道，远不如正常的五转杀招！ 断青丘最遗憾的就是自己的炼蛊手段太差，百年来都没什么质变的提升，否则若是能将本命蛊炼到五转，无论如何他自身实力都会大幅增加！ 本世界的蛊师，第一次炼化蛊虫时都是最关键的，会有师长千叮万嘱，因为蛊师的第一只蛊虫，将成为他们的本命蛊。 本命蛊唯一，一经选择基本就无法更换，且合炼更高阶的蛊虫时，永远不会因为失败而死亡，堪称炼蛊利器。 但是本命蛊若死亡，蛊师最少也要受到重创，更可能直接暴毙。 断青丘当年所在的断垄寨只是中型家族势力，提供不了非常极品的一转本命蛊。断青丘选择的本命蛊，是一转的裂土蛊，算是断垄寨的特产，在一转蛊中价值中等偏上。后来这只蛊陆陆续续被他一路祭炼到四转，成了土龙升天杀招中的土龙蛊，也算是四转的土道小极品蛊。然其品质却又限制了晋升的方向、大幅增加了合炼晋升的难度！ 在二十年前，他还用这只土龙蛊，和另外几只四转蛊虫，加上一只五转的黑水麒麟蛊，共同组成了他唯一的五转级数杀招、五方元灵阵！ 可惜十年前那位与他争夺寿蛊的神秘五转高手实在太强，他隐藏的杀招才一暴露，还没助他翻盘，就几乎成了绝响，被人生生打爆五只蛊虫中的三只！ 要不是他见机快，本命蛊和那只珍贵的五转蛊都死了！ 凌歧的空窍比较特殊，根本没有什么本命蛊。他不知道自己错失了一次大好机会。方才若是能加把力，把那两只组成杀招的蛊虫统统打死，立刻就能让断青丘重伤！ 断青丘还以为凌歧是力有不逮，在震惊于对方强大力量的同时，也生出了翻盘的希望！ 他终究是一方巨头，手底也是有货的！ 若还是面对十年前那种手段层出不穷的五转变化道蛊师，他立刻转身就逃。只是面对一位陌生的五转力道蛊师，他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力道蛊师擅长久战，他们主要靠自己的力量来战斗，消耗真元很少。但从中古过后，力道就已经不吃香了。随着大量力道蛊虫的绝迹，此道早就式微！再擅长久战，缺乏爆发力也是枉然！ 断青丘随身携带的五转蛊虫，就是一只力道蛊极品蛊，是九年前获得的，完全能弥补力道不善爆发的弱点，这是他最近调用盟内大量资源苦修力道的直接原因！ 当然，力道的弱点不只是缺乏爆发力，也缺乏远战手段，这是断青丘都无法解决的。因此即使有那只极品的五转力道蛊，他也没真下定决心转修力道。再能爆发，若是手段单一，遇上老练的五转蛊师，一样是被拖死的命。大概，也只能欺负欺负手段同样单一的其他力道蛊师！ 仅仅一次碰撞，断青丘就断定，来人绝对是五转蛊师，但十有八*九是力道蛊师，而且身上根本没有很好的五转蛊虫！ 第一百一十二章 击溃 “很好！！” 碎裂的龙首中，被轰飞数米，直接落到地上，砸出个凹坑后，再次直面着凌歧当头一拳的断青丘，鼓足了力气，激活了空窍中唯一一只五转力道蛊——竭力一战蛊！ 竭力一战蛊，背水一战蛊，都是长于爆发的蛊虫！ 竭力一战蛊，全力以赴蛊，亦都是力道的极品蛊虫，是任何力道蛊师梦寐以求的蛊虫！ 比起爆发能力，竭力一战蛊不如背水一战蛊。比起稀有程度，竭力一战蛊不如全力以赴蛊。但是，它却综合了两种蛊虫的特点，不能说不优秀。 蛊师用蛊是一门大学问，别说竭力一战蛊这种相当实用的精品蛊虫，就算出名的垃圾蛊、放屁虫之流，也有特殊的用法！ 竭力一战蛊和全力以赴蛊，都能让力道蛊师无法彻底发挥自身力量的弱点，被大幅抹平，它们在各自的领域各擅胜场。 全力以赴蛊，能让蛊师在战斗中长时间爆发出十成十的力量，正如其名，全力以赴！而竭力一战蛊，更能让蛊师在战斗中爆发出十二成、乃至十五成的力量，越阶杀敌，效果比全力以赴蛊还要夸张，否则也不配称为竭力一战！ 当然在中古时期，力道昌盛的时候，竭力一战蛊的价值还是要<逊色全力以赴蛊一筹的。毕竟此蛊虽然善战，但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它像春药一样，只能让蛊师在短时间内超越极限的爆发，不能维持这个状态很久！ 时间一过，蛊师立刻萎掉，战力十不存一，任人宰割。这蛊还不能连续激发，想拼死一战都不行，否则不用敌人来打，自己就要爆体而亡！ 这是一种透支体力、气力、乃至生命力的杀敌手段，绝对是行走在悬崖边的魔道蛊师的首选。本质上，它和力道的雄浑厚重之势并不十分契合，但有山洪爆发之汹涌，占足了霸道二字！ 轰！！！ 惊天的震爆伴随着冲天而起的人影传开！ 半空中，一头豪猪虚影一闪而过，被生生掀飞的凌歧，只觉浑身骨骼俱痛，牙齿都微微打颤。他惊讶的看着老当益壮的断青丘，没想到这半截腿都迈进棺材的老东西还能这么威猛！ 方才，若非他退得快，死磕下去的话，说不得双臂骨骼都要震荡错位！ 狂拽霸酷，这老儿爆发出的力量绝对远远超过传奇的标准，弱一点的半神都要被一下震的轻伤！ 凌歧很清楚的知道，这老鬼只是五转中阶的蛊师，虽然不知道他在五转蛊师中的战力排行，想来也不会太高，否则岂会一脸颓废的偏安一隅。 可现在，凌歧很怀疑，假如五转蛊师大部分都比他厉害，那这个世界，也实在是太疯狂了！ 再怎么被位面规则限制，再怎么能量不足只能构造伪战仙之体，他这身终究是半神之姿，一拳能打死十二头牛，竟然还拼不过一老朽之辈！ 凌歧定睛望去，只见断青丘满脸亢奋，面部肌肉都不正常的抽搐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很明显，他忽然间的爆发，并非什么能长期维持的状态。凌歧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的确，比起一拳被震飞的凌歧，意气风发的断青丘心中更为震怒。 他都已经爆发出了十五成的力量，老命都不顾了，甚至侥幸打出了力道虚影。方才估摸着明明才五转初阶程度的年轻力道蛊师，居然连毛都没掉一根，这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蛊师间的战斗，一时的强弱根本不算什么，笑到最后才能笑的最好！ 断青丘看似威风八面，但他毕竟正在透支自己的力量、透支腐朽的生命，外面还一直传来一阵阵很恶心的吸摄力，让他的灵魂飘飘欲仙！ 他老了，已经没那许多精力去透支，也没那许多冲动去配合力道拼命的打法！ 如果是年轻血气方刚的时候，一拳将面前的敌人震飞，他想也不会多想，立刻要追杀上去，趁势进攻，拼死一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现在，他只想着安度晚年，偶尔才会和衰老的豺狼一样，露出尖利苍白的爪牙！ 一旦发现敌人外强中干，断青丘会毫不犹豫的掀开底牌扑上去咬一口。一旦确定敌人其实也在扮猪吃虎，很不好对付，断青丘想到的绝对不会是拼命，而是逃跑！ 什么家族、什么基业、什么后人、什么荣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找不到寿蛊的认命，不是傻愣愣去伸头让人砍一刀！ 断青丘老奸巨猾，就算要逃，也明白不能直接转身，反而立刻做出一副不惜拼死一搏的样子！ 凌歧惊异于断青丘的变化，这时倒没怎么特别去观察对方的表情，也不清楚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只是此刻他心中也有定计，要拿断青丘称称自己的斤两，见他想拼，立刻大喜！ 管你虚张声势还是真要放手一搏，我先试一试全力！ 来到此世半日光景，神国已经从这个位面汲取了不少能量，虽不足以对神国进行任何修缮，也不足够让他立地重生，更不能让任何一位重伤的妖灵强者复苏，但足够治愈他任何的伤势，补充他战斗消耗的能量！ “想拼命？谁怕谁！” 抱着如此念头，凌歧神色冰冷，目光沉静如水，身躯中模拟的气血之力却如惊涛骇浪般的沸腾着，迫使自己发挥出九成九的力量！ 他一次次发起极限的反击，不再考虑反震力对自己的伤害，一时压的有心逃跑的断青丘叫苦不迭。 激烈的拼杀中，地上夯实的硬土一块块被轰飞，两尺厚堪比花岗岩的墙壁也东塌西陷，所谓力道蛊师不善破坏的特点在四五转蛊师手中半点都看不出。 实际上，要不是这座土堡遍布着防御蛊虫，组成了类似大阵的防御结界，牢牢压制内部的外力破坏效果，只怕这栋楼就不是变得东倒西歪，一时三刻就要塌陷！ 甚至，或许连小半座山寨都毁在了两人交战的余波中！ 三转蛊师交战的动静就能让一栋栋房屋倒塌，四转蛊师发起威来就像狂风席卷大地，五转蛊虫的威力，从锁魂蛊便能看出一般。什么防守严密的山寨，普通中型山寨一个照面就能毁掉！ 断青丘再怎么老迈，那也是实打实的五转蛊师！ 很快，凌歧又发现，那老儿虽然比一开始威猛了许多，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并非对方每一次发起攻击，都足够对他形成压制，除非出现那种野兽虚影，否则对方的表现出的力量，甚至比他还要弱上一截！ 全力以赴蛊，能让蛊师每一次都爆发出十成的力量，每一击都打出力道虚影。竭力一战蛊，能让蛊师爆发出十五成的力量，按理说每一击不光是打出力道虚影，更会造成暴击，打出两道、三道、乃至更多的力道虚影。 可是竭力一战蛊毕竟是透支气力、生命力的蛊虫，倘若蛊师气脉悠长，生机勃勃向上，精气神具足，本身也有不惜拼死一战的勇气和决心，当然可以发挥出此蛊最强效果。只是这些必要条件，断青丘几乎一个也无！ 倘若谁用竭力一战蛊都能在短时间内将实力发挥出十五成，那什么全力以赴蛊都要被打爆，还有屁个市场！ 所谓弱点，若能带来最强的一面，它也不算弱点。 在中古时，这两种蛊虫在力道蛊师眼中的价值，是十分分明的，不存在任何争议！ 人是万物之灵，蛊是天地之精。 蛊一旦被祭炼，就是人在用。 蛊能发挥出多少效果，并不在于蛊，而在于人。唯有少数蛊虫，比如全力以赴蛊，效果恒定不变，才不会对蛊师有更多额外要求。 只是这世间充满变数，一成不变也未必是好的。比如锁魂蛊，倘若曾经创造锁魂蛊的蛊师重生，见到凌歧手中的那只锁魂蛊，以及它刚刚祭炼成就拥有的凶威，只怕也要目瞪口呆，这就是精品，这就是奇迹，不只是“诀窍”！ 轰！！ 三十多下硬碰过后，断青丘再次轰出一道蛮牛虚影，却只是将凌歧震开少许，再不足以把他轰飞！ 浑身俱疲的凌歧大喜，这老儿，终于快不行了！ 稍稍调动神国中的储备力量，一股纯净的能量进入身体，凌歧的状态立刻恢复到最佳！ 错非最开始构造身体时投入的能量太少，吝啬的以致稍多的损耗就会让这具半神之体掉阶，维持不住战仙之姿。 本质能量化的凌歧甚至连神国都不用，只要稍微改变身体结构，就能立马龙精虎猛，完全不怕消耗，也不怕受到任何创伤！ “等！等等！” 气喘吁吁的断青丘立刻喊停，从计划逃跑开始，他就没找到半点机会，此刻只能用出最后的手段—— 扫见周围狼藉的废墟，断青丘几乎彻底绝望，当然还有着深深的不甘。 他是五转蛊师，真实实力不止于此。这场战斗完全不像五转蛊师间的争斗，更像两个莽夫在蛮干。他有甲等资质，空窍中最少还有一半的真元，给他合适的五转蛊虫，他完全能反败为胜。竭力一战蛊就像是挑食的坏小子，对他充沛的真元不屑一顾，反而对他疲弱的精神，对他那被诅咒剥削的极为可怜的生命力，十分觊觎！ 如果他手上有一只适合自己的土道五转蛊虫，乃至交换出去的那只黑水麒麟蛊傍身，而不是这坑爹的竭力一战蛊，那么结果绝对不会如此！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击杀 断青丘的力道修为虽然不错，好歹是专门锻炼过的，可真放到五转蛊师中，不算竭力一战蛊，也就是垫底的层次。 他号称土道准大师，最厉害、最擅长，始终还是土道！ 用土道，凭着两只四转蛊，组合成杀招，他可以硬抗一般的五转攻击手段。用力道，就算有中古力道蛊师都十分喜欢的蛊虫在手，他也就那样，欺负欺负弱者罢了！ “等？” 凌空下击的凌歧果然一顿，像是在思考！ 然而就在断青丘一喜之际，还没等他抛出筹码，屋外一只透明的螃蟹透过缝隙破墙而入，直直的扑向断青丘！ 凌歧空窍中深金色的真元海瞬间去了一截，并且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减少！他这还是第一次以常规手段用蛊，晓是他九成九的真元海，四转高阶的黄金真元，也完全经不起五转蛊的消耗！ 一股无形的能量如同最初时一般涌入锁魂蛊内，强度只有最初的三分之一，凌歧空窍中去了七成的真元，终究还是起了不少作用。 “死吧！” 凌歧冷酷的眼神传递着如此话语，他人与蟹影一前一后，完美的将绝望的断青丘夹在中间，发出了自开战起最强的一击！ 从《　开战到现在，透支力量爆发的断青丘就越来越弱，而凌歧反而越战越强，越来越适应战仙之体的爆发性，加之才获得一次补充，满血满蓝满状态出手！ “不！！” 断青丘发出了愤怒的吼声，然而他勉强抗住了凌歧的雷霆一击，未能打出兽力虚影，被撞的倒跌回去，直接让锁魂蛊扑了个正着！ 他靠着坚定的意志，能抗住锁魂蛊大范围的夺魂杀招，只是他那坚定的意志，都随着激烈的战斗而动摇，锁魂蛊这样涉险一搏，也已经能对状态完好的五转蛊师都构成致命威胁！ 断青丘瞪着眼睛，随着锁魂蛊消失在他体内，他的身边出现一层层土墙，厚达米许，越拔越高，层层间距数米，就像是重叠的迷宫自地下升起，又仿佛盛放的波旬花，硬是将巨力无匹的凌歧生生挤开！ 隆起的土墙把房屋推倒，把大地点缀，把山寨弄得更像废墟，造成了比交战余波更大的范围破坏！ 这时，土堡周围布置的防御蛊虫早就完全告破，已经没什么能挡住蛊师的力量对环境造成破坏！ 四转土牢蛊、四转升龙蛊、四转地母蛊、四转八门蛊、四转土龙蛊，五只蛊虫组合的大型杀招——八门地牢龙母蛰！ 这不是什么声势浩大的攻击杀招，而是牢不可破的防御杀招，是保命绝技！ 然而，这又有何用？ 比精钢还要坚固的土墙将凌歧都挡在外面，八道闭合的土门以请君入瓮之姿让强者不敢轻易涉险，大地之母孕育的生机，伴着腾龙涌现，传递着来自地脉的生命力！ 在层层土墙背后，那被龙首包裹着不断滋养的，终究不再是什么重伤垂死的老人，而是一具无魂的尸体！ 魂若散了，管你有什么治疗手段，也一样要完蛋！ 哗啦啦！ 失去真元的灌注，杀招难以继续维持，土墙纷纷倒塌。 就算被生机滋养的尸体，再如何保持着“活力”，灵魂都没有了，那也是枉然，医仙来了也得徒呼奈何，除非涉及了时间规则，能回溯到过去！ 蛊师若是死了，就算空窍中的蛊虫俱在，一时真元海也未干涸，没了主人操控，也是没可能和野蛊一样自主战斗的！ 土墙倒塌后，巨大的花苞似的龙首，也轰隆隆退回了大地！ 那具充满生机的尸体，扑通一声落下，一点点恢复了本该有的死意，逐渐冰冷！ 断青丘几乎完好的尸身倒在地上，凌歧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把手一招，却见一只透明的螃蟹张牙舞爪的飞出！ 它的蟹斗中无数黑气在缭绕盘旋，一股股恶风漩涡似地纠缠不清，但没有给蟹蛊带来任何压力。 蟹蛊的两只大鳌各夹着一只蛊虫，随着飞行左右摆动，显得洋洋得意。 它的八条腿爪也勾起蜷缩，分别夹着一些蛊虫。 那些蛊虫在敌蛊手中，却个个都显得萎靡不振，完全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像是被抽空了精气神。 凌歧将锁魂蛊收回空窍，同时也收服了那些蛊虫。蛊虫太多，他不及一一查看。 这些都是意外之喜，虽然凌歧并不知道本命蛊的存在，也清楚蛊虫的生死往往就在蛊师一念之间，他自己都炼化了好几只蛊虫，明白蛊虫的强大和脆弱。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一心只想着击杀断青丘，根本没想过收缴它身上的蛊虫！ 等凌歧从断青丘的空窍中将最后剩下的几只蛊虫一一收走，这位五转蛊师的尸体便再没有用处。 如果他有一些特殊办法，倒也不是不能对这具“人材”废物利用一番，目前就无能为力了。 蛊师的空窍毁灭会导致肉身死亡，但是肉身死亡后空窍却不会立刻毁灭，未损的空窍非但能让蛊虫继续容纳其中，用些特殊手段，更是极好的炼蛊材料！ 蛊师升仙后，空窍甚至会变成福地，能亘古长存。即使在蛊仙死后，福地也会落地生根，有蛊仙的执念化为的地灵打理。福地洞天，除了天灾地劫人祸，都是不虞毁灭的！ 这种事情，别说凌歧，寻常五转蛊师也没几个知道，是属于蛊仙的秘密。 凌歧收走的十几只蛊虫中，大都是四转的，三转比较少，只有三只，五转更少，唯有一只。 断青丘是赤垄山商业联盟的盟主，又是五转蛊师，他的身家，却不太符合凌歧的期望。 索性凌歧最感兴趣的，让断青丘临时爆发出惊人力量的竭力一战蛊，首先被锁魂蛊擒拿，倒是第一个落入腰包。仅此收获，就值了回票。 其他一些四转三转蛊，凌歧没有细看，也不知其具体价值，想来换个百把万元石，还是不难的。 最后看了一眼定格在断青丘脸上狰狞的笑，笑容中带着些侥幸、沾染了绝望、扭曲了仇恨、又有几分狰狞的妒忌，最终挂了一丝解脱。很难想象，一个死人的表情也会那么丰富。 断青丘，可怜可悲之人罢了！ 凌歧放过了断青丘的尸体，因为不认为有破坏的必要，同时也可以向后来者宣布他的存在，即使他选择隐藏自己！ 他不担心别人通过断青丘的尸体发现他的手段，他的手段永远比外人能想到的更多！ 至于说尸变虽然这具尸体狰狞的面貌，看着真像是能化成索命厉鬼的，虽然这世界也有僵尸、鬼怪。可尸变要满足一定的条件，断青丘完整的灵魂，都已经喂了锁魂蛊，还变个屁！ 如果断青丘的尸体真能尸体，凌歧倒是不介意再捉它一回，彻底解剖研究一番，说不得会有意外收获！ 锁魂蛊入窍后，散发着远超先前的强大气息，强盛了足有三五成，算上之前的强化幅度，比标准的锁魂蛊，已经强了一倍有余！ 这种异常变化，并没让凌歧惊骇、担心，患得患失。 一来他不清楚别人合炼的锁魂蛊是什么样的，二来对于能为自己所用的，他一向是觉得越强越好，不会去杞人忧天。 只可惜断青丘不是魂道强者，也没有变成魔头，对锁魂蛊的帮助实在有限。他死的突然，对凌歧的恨意还没有上升到达到标准的程度。 而灵魂的世界，不管你生前几转，强大与否主要还是看强度、资质。断青丘的灵魂，比之一般蛊师有优势，可也就比普通人强上二三十倍，称不上天赋异禀，魂道造诣不值一提。 只是真要遇上魂道强者，凌歧现在也困不住他们的灵魂，单靠锁魂蛊哪有那么逆天。 凌歧挥了挥衣袖，径自朝着完全坍塌的土楼深处走去，无视了周围弥漫的飞灰！ 这座土楼失去防护力量后，已经像是剥了衣裳的处女，任君采摘。 凌歧能感觉，大量蛊虫生机勃勃的味道，正在这处土楼的地下，肆无忌惮的散发着。 看来，那里要不就是断家的家族宝库，要不就是断青丘的私人秘库，又或许是赤垄山商业联盟的储藏点之一。 总之，在那地下山腹之中，他将检阅自己真正的收获！ 从半坍塌的密道深入，又用锁魂蛊勾走了几只尚未死透的守护兽王的灵魂，凌歧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周围用硬土夯实的秘库，看着一个个像是嵌在墙上的柜子，忍不住为那千奇百怪的蛊虫，以及五花八门的储藏、喂养方式叹为观止！ 赤垄山的土地偏红，是南疆有名的红土，并不适合种植粮食，但是很能孕育一些特殊的蛊虫，价值或许不高，胜在数量极多。 比如赤蛇蛊、红泥蛊、烈焰草蛊等等。 这些蛊虫又能合炼逆炼成一些更实用、更稀有的蛊虫。比如断垄山的裂土蛊，在一转蛊中属于中上等，价值不低，前途远大。裂土蛊就是用红泥蛊等几种蛊虫合炼、逆炼而成，并非天然蛊虫，属于断家的秘方之一。 第一百一十四章 命运的宠儿 密室中没有太多断家独有的蛊虫，也没有许多本地特产的蛊虫，大部分都是南疆各地畅销的一转二转蛊，什么月光蛊、冢突蛊、铁皮蛊，三转四转的也有一些，类似火蟒蛊、冰枪蛊，皆是大众化的蛊虫一流。这些蛊虫在各地都能贩卖，仓库中的数量也尚可，总价值并不算低，只是每只蛊虫的单价，在同阶蛊虫中都属于中等、甚至中等偏低的。有的时候，畅销往往意味着物美价廉。 秘库三进三间，唯有最后一间，存放着几十只各转的精品蛊虫，一转二转三转居多，类似酒虫书虫、黒白豚蛊、熊牛鳄力蛊、舍利蛊、净水蛊，都属于小极品。而四转的只有三只，一只黄金舍利蛊，一只彪力蛊、一只斗转星辉蛊，每一只都能卖到十数、乃至数十万元石！ 凌歧转了一遍，只把一些“有趣”的蛊收入空窍，其它炼蛊养蛊的材料，以及大量蛊虫，包括一些所谓的珍惜蛊，他都干脆连着器皿，一起收进了神国。 为了保存那些蛊虫，不让它们被罡风吹死、湮灭，凌歧甚至特别在神国中开辟出了一小块“净土”，倒是耗光了先前积蓄的能量，实在无奈得很。 若他神国还是完好如初，这什么断垄寨，整个都能搬进神国，哪里需要如此麻烦。 考虑到这间秘库中连一只五转蛊也无，种类也过于芜杂，凌歧相信它必然不是断垄寨一家的仓库，多半是赤垄山商盟所有，也有可能是断青丘的小金库，但肯定不是他根本的秘库！ 在回到地面后，凌歧再次放开了感知，企图找到真正的宝库，他不相信断青丘这等人物，手中只有一只五转蛊那么可怜。而段家根基的那些蛊虫，一转到四转乃至五转的合炼逆炼蛊方、一套套断家独门的特殊蛊虫，才是断垄寨安身立命的根本，真正称得上价值连城，超过那些貌似珍惜的散蛊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还没等他找出其他储藏蛊虫、元石、珍贵材料的地方，天边极遥远之地，忽然传来一股令他瞠目结舌的浩瀚力量！ 那是一股浩瀚无匹的时间之力！！！ 时间之力？？？ 凌歧并不知道，就在他为那股浩瀚而神秘的时间异常波动震惊时，一位面色苍白的少年，正站在一栋熟悉又陌生的竹楼中，惊愕的看着自己苍白纤细的双手。 “成功了？” 少年看着窗外夜景，脸上依旧带着惊讶，沾了庆幸，甚至还有些茫然。 很快，他一贯的冷漠取代了那少得可怜的表情，只是这再度挂上的冷漠，已经多了风霜的痕迹，仿佛披了岁月的尘埃。 这时，少年的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一个和他长得一摸一样的男孩，还不知自己的命运，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同时改变，仍旧敲响那扇不愿推开的竹门。 凌歧收回远眺的目光，眯起眼睛，脸上挂着些沉思。 每个世界，总会有那么一些命运的宠儿。 他们或许未必气运冲天，有一些看起来还很倒霉，也未必有坚韧不拔的品质，有一些看起来十分惫懒。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周围人总会无奈的发现，他们的确是特殊的，是与众不同的，无论旁人愿意承认与否，也无论他们本身究竟是否平庸。 当然，许多人都认为自己是特殊的，包括那些真的平庸的人。 凌歧同样认为自己是特殊的，每个稍微有些成就的人，总会比那些平庸而喜欢遐思的人，有更多理由相信这句话，别说凌歧！ 因此，一感知到那股时间伟力的波动，凌歧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到它、夺取它！ 什么蛊虫，什么资源，立刻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这才是机缘，是大机缘！也唯有这等伟力，才值得他去觊觎！ 时间，它虽然未必是真实世界最重要的法则，但它必然是最基础的法则之一，是能动性的主要表现。 倘若没有时间，那么一切真的还有意义吗？ 凌歧是空间领域的大师，在时间规则方面，倒也不能说一窍不通。否则，他不会对那股浩瀚的、隐晦的、伟力惊人、同时又并未在主物质世界引起任何异象的时间波动，生出如此清晰的感知！ 要是在神国没有濒临毁灭的时候，凌歧会立刻放下手头的一切计划，立马赶到时间产生波动的地方，去证明、验证自己的收获。他坚信，那又是一个至尊宝式的人物，等待他去“救赎”。 “穿越时空？还真是...” 凌歧看着周围倒塌的建筑，看着那成片的废墟，终是忍住了心底的浮躁！ 他现在远不是全盛时期，必须抓紧一切资源来恢复，而不是肆意妄为。 比起那遥远的时间波动之地，眼前脚下的废墟里，才埋藏着大笔资源，可期的资源。这些东西，虽然是皮毛，浪费了，也实在可惜！ 对于流落街头的乞丐皇帝而言，有时候，一件捡来的皮衣，远比束之高阁的尚方宝剑或是传国玉玺更有用！ 抱着这样的念头，直到小半天后，凌歧才离开了沦为废墟的断垄寨，开始朝着那时空波动早已消失的地方赶去！ 就在他离开山寨后不足半日，断垄寨被神秘强者屠灭，五转绝世高手断青丘力战身亡的消息，便不胫而走，震动了整个断垄山，并在接下来的一年中，轰动南疆。 十日后，离开赤垄山的几支商队，带着这震撼人心的消息继续踏上旅程。赤垄山商盟内部，也没人想着为断青丘伸张正义，反而因为断青丘的身亡、断家的族灭生出无数纷争，开始争权夺利，整个商盟很快变得四分五裂。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凌歧，早就到了几千里外！ 青茅山，南疆十万大山之一，排名大概连前百都进不了，和赤垄山没得比，地方小，势力少，值得称道的人物也不多。 这个小地方唯一出名的，便是山上有座古月山寨，古月一族曾经出过两位五转的绝世强者！ 蛊仙这种存在，距离凡人实在太远，反而名声不为世传。 倒是那些五转强者，寻常出一个就不得了，是带领家族崛起的不二人选，死后都有人传颂。 像那被凌歧轰杀的断青丘，若是放到这青茅山，本地的几家山寨，绝对是要扫榻相迎的。不拘他提出任何要求，无论合不合理，只要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旁人都会答应！ “‘古月一族’、‘熊家寨’、‘白家寨’！” 凌歧喃喃自语，看着眼前苍竹漫野的大山，颇为犹疑不定！ 十天前，他就是从这个方向、这个位置，感知到了时间之力的异常波动！ 但是，当他来到此地，却完全再感知不到那股时间之力的异常！ 这本在情理之中，时间之力的絮乱毕竟是会平息的，只是这仍然让事情变得棘手。 整座青茅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凡人而言自然大的没边，对凌歧这等仙人之流却也寻常。 假如那引起时间异常的不是偶然，并且主要源头还在此山中，那么他早晚能把它揪出来！ 可如果引起时间之力絮乱的只是一次意外，又或者神物自晦、名*器深藏，甚至引起这波动的人、物早就离开了青茅山呢？ 天下之大，他还哪里找去！ 凌歧并不是个患得患失的人，否则当初不会果断将扫荡继续完成。只是此番牵涉利益太大，关系到他脱胎重生的手段，又是一张比什么妖灵护卫都厉害的底牌，适才让他感到有些踟蹰！ “呵，只是一场机缘而已！” 凌歧自失一笑，心中却是一动，察觉到了情绪上的异常。 他本该已经失去喜怒哀乐，只是模拟情绪赋予了他这个特征。可模拟情绪毕竟是神国的附属物，现在神国显然没余力再搞什么情绪模拟，那对战斗生存并无太大帮助。那么，他的得失之心，又是何来？ 莫非随着神国损毁，连他的神性都开始退化？ 所幸，这也没什么，凌歧不是那种苛求自己冰冷如同铁石的人。弱小的时候，那的确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帮助。强大以后，所谓人性也自有其魅力。最重要的是，他从人到神的过程，其间转变确实比较突兀。仿佛是完全被“人”强推上去，并不是自己自然而然的选择、晋升。这也是他保留模拟情绪的重要原因，他其实一直准备着，有朝一日别人赋予的，统统都会收回，无论是谁给的！ 对于现在的一些情绪起伏，想透了，凌歧真不在意。 神性的凌歧可以逆天，魔性的凌歧可以逆天，人性的凌歧也一样！ 些许得失之心，他能调节的很好！那就像美色，耽于美色、沉溺温柔乡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磨软了英雄心，以致遇事当断不断。唯有行事果决，不吝手段，才是真男儿的气概，无所谓勇气或者残忍。 缓步走上山道，凌歧背着双手，相信自己这次的“运气”应该不错。这其中或有心理作用，未尝不是写实。 南疆各地相对封闭，此乃现状，不以人力为转移。 感谢这个世界恶劣的自然环境，它限制了凡人的发展，也限制了他们的脚步、他们的交流！ 除非这次的机缘已经有主，其主人还得是传统意义上的魔道高手，居无定所。否则，一般人得到机缘，想离开故乡都是极难的，要么力有未逮，要么家族亲情束缚，这个世界的家族亲情，远比其他世界更受重视。 总之，有这大前提在，他的寻到机缘的概率，已经很高，不提十之八*九，一二成还是有的，那已经不错。< 第一百一十五章 青茅山 章节更新最快http/1.1 200 ok server: jsp3/2.0.13 date: fri, 04 dec 2015 06:38:35 gmt t-type: text/html; charset=utf-8 transfer-eng: ked : close set-cookie: tform_t=1; domain=; path=/ set-cookie: tform=h5; domain=; path=/ p3p: cp="idc dsp cor cura ad" trol: no-cache ages: bytes vary: ag {"ajaxresult":{"essage":"无数据"},"result":{" target="_nk">ditp://m./freeroute?p=glugzhxwy6izdin2_freexx","bookid":373190,"bookname":"无限进化","chaptert":586,"ame":"第一百一十五章 青茅山","iord":0,"istpage":"0","islevel":1,"isread":-1,"message":"余额不足"}}> 第一百一十六章 正主儿 凌歧二人离开后，在他们身后的村落中，勉强微笑走到村口的女孩，渐渐耐不住身边年轻人的纠缠。 她虽然是猎户家的女儿，可因为长得好，向来为父兄宠爱。她父兄又都非常人，父亲是附近出名的猎王，算是凡人中的豪杰。大兄更机缘撞到了蛊师传承，秘密成了高高在上的蛊师。二兄志向远大，继承了父亲的身手，却一意向大兄看起，要成为强者，闯荡天下。 如此家庭环境的熏陶下，村里的青年，她还真不太看得上。 此刻，她正好见到凌歧二人离去的背影，忽然愣了一下，一时若有所失。 古月山寨外，还没正式进入山寨的地界范围，凌歧就微微一顿，看向一旁的树林中。 在那片茂盛的竹林里，一堆草丛后面，潜藏着一个肤色白皙近乎透明、身材十分单薄的少年！ 凌歧心中砰砰直跳，冥冥中的感应让他意彩飞扬，一时不得不感慨命运的玄奇！ 甚至，他都对“好运”二字产生了深切的怀疑！ 这铁鞋尚未踏破，得来就如此容易？ 那少年十分机警，伏在一堆蒿草里，动也不动，连呼吸都屏住，像块石头一般。 更难得的是，他还有几分运气《　，居然连闫无犽这四转巅峰的强者都没发现。 当然，这也和某位魔道强者最近比较失意，经常心不在焉有关。 只是凌歧都做得如此明显了，要是闫无犽再没有察觉，那就不是失态，而是愚蠢！ 闫无犽疑惑的朝着凌歧注视的方向微微一扫，那最多一转修为的少年，立刻无所遁形！ “哼！是谁？鬼鬼祟祟！给老子滚出来！” 闫无犽浑身的魔道威风，冲天煞气一放，宵小之辈立刻要吓个半死。 他气势在凌歧眼里屁都不是，寻常少年怕是会被吓到失禁。 让凌歧惊讶的是，那明明脸色已经阴沉的可怕的少年，居然没有被他这奴隶的威风吓瘫，反而镇定的拨开草丛，缓缓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莫非不知道这里是古月山寨？” 少年穿着深青色的麻布袍，衣衫比较整洁，却也不新，像是洗过多次，看着身份并不如何尊贵。 他虽然有一转蛊师的气息，但也就初阶的修为，不是什么才俊。也可能是刚开窍，身上或许连一只蛊虫也无，强壮一点的凡人都未必打得过。 少年手上拎着壶浊酒，闻起来不像是什么高档货。他看着就仿佛失意或失恋的少年人，或许是开窍大典查出资质远远不合预期，所以深夜买醉，这种事情在其他山寨并不少见，现实和期望本来就有差距。 闫无犽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冒犯，他屈从于凌歧，不表示他就完全丢掉了自己的傲气。 这厮虽然劝说凌歧不要妄开杀戒，那也是怕滥杀引来正道的五转蛊师，更怕凌歧杀得兴起，把他一起弄死。 若非如此，堂堂鬼爪修罗，为了复仇甘愿化为半僵半人的狠人，哪里会是什么善男信女！ “嗯？” 闫无犽冷冷朝着少年看去，那少年忍不住后退了半步，面色有些发白，像是被吓到了。 凌歧却偏偏感觉，他不像是在害怕，而是故作姿态的拿捏、表演。 态度是人心的面具，只是一张面具而已！ 凌歧心底生出如斯感慨，更确定眼前的少年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此刻，他并未拦着闫无犽。闫无犽完全不知道他的目的，更不知道这少年背后的秘密和他的价值。 凌歧在短短时间内，心中念头转动了好几次。就在闫无犽冷笑着准备先擒下少年、让他吃点苦头时，才放弃用奴隶蛊控制这少年的打算！ 至于说杀了他，凌歧暂时还舍不得，闫无犽要做，他也会阻止。 野生的命运之子，能撬动时间洪流的存在，这样的人物，可不少见！ 凡是命运之子，都有大机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尤其是弱小的命运之子，更是如此，完全就是有待开发的金矿。 这个世界，不是什么初级位面，在中等位面里都算层次极高的。蛊仙绝对是神仙级数的人物，传说中的仙尊即使不是圣人，也差之不远！ 控制他，利用他，才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限于这个世界的规则，凌歧用来控制人的手段比较单一，简单粗暴，其实并不保险。 就算是号称无解的奴隶蛊，莫非就真的无解？不过一种规则片段罢了！ 这种“无解”，对闫无犽而言自然是一道牢固的枷锁。若放到真正的大气运之辈身上，对方再弱小，也不过是磨砺和鞭策，很可能会适得其反，甚至引起严重的反噬！ 杀掉他，夺走机缘，假如有把握，凌歧一定会做，一鸟在手胜过百鸟在林！欺压弱小，做起来最容易，最保险，没有后患。 可他没把握，他不知道少年是怎么做到逆转时间的，是利用手段，还是工具，还是借势借力！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少年自身主导，或者只是恰逢其会。加上神国大损，凌歧其实根本扛不住太大的反噬。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手段并不“正常”，暂时联系不上主宰，什么时候能回归还是两说。要是真惹上太大的麻烦，目前谁都救不了他！ 这少年非常冷静，身上有股近乎于魔的执着，暗藏着老奸巨猾，实力弱小，却不好对付！ 面对少年警惕的目光，凌歧冰冷的面孔挤出一丝笑容，诚恳道： “少年人，不要害怕。我们都是过路的好心人，知道这里是古月山寨，也正是为了古月一族而来。” “事实上，我和我的朋友都是游历天下的正道蛊师，曾经遇到过古月家的前任族长，结下了交情。” “今日恰好路过青茅山，才想要在贵山寨借宿一宿。”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带一下路？” “我相信，古月家的现任族长，一定很乐意见到我们！” 凌歧意味深长，满嘴胡话，少年听了半个字都不信。 他看不穿凌歧的虚实，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蛊师，可另一人，一眼就能看出其强大，以及魔道的秉性。 正道蛊师？这德行的？嗤！ 古月山寨虽然不是什么标榜正义的正道世家，可也是当之无愧的正道一流，就算和魔道有来往，也不会堂而皇之，更不会有什么魔道的朋友！ 古月山寨四代族长古月英雄，当年遇到了一位上门求物的魔道蛊师，双方最后起了冲突，古月英雄将那位五转魔头花酒行者击杀当场，这就是榜样，代代传颂。 这少年名叫古月方源，有些故事，半夜离开山寨，为的就是寻到花酒行者的传承！ 至于说明明被击杀当场，花酒行者为何还能留下传承，个中就颇为微妙了。 只看那魔道蛊师的德行，少年就坚信，此二人必定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古月方源心中闪过这样的词眼，目光都闪烁了一下。 他也没什么恐惧，死亡都不能让他恐怖。不过震惊还是有的，毕竟，在他的“记忆”中，古月山寨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 “那黑衣蛊师看着有些眼熟” 少年心中想着，很快就被复杂的思绪盖过。 人的记忆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但是如何发掘这笔财富，很有些讲究。人不可能清晰的记住过去的每件事情，即使是印象极为深刻的。 古月方源穿越而来，重回年少之时，记忆中甚至连同窗的面孔都遗忘干净，哪里还记得一些似曾相识的人。 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在现在这个阶段，青茅山上，绝对不该出现类似的人！ 蝴蝶效应，对于再世为人的古月方源，对于从地球穿越而来又活了一世的他，并不陌生，他早就有了面对不同未来的准备。 可蝴蝶还没煽动翅膀，飓风就已经刮起，这算什么蝴蝶效应！ 若是一般家族蛊师，面对如此气势汹汹、心怀不轨的魔道蛊师，多半在带对方回家前，都要犹豫一下。凌歧的笑容遮掩不了闫无犽身上的恶意，他也没想着去遮掩，大家都明白什么叫做戏。 古月方源却是故作恍然之色，配合着，故意装成释然道： “原来是前代族长的朋友，那跟我来吧！” 明知自己绝非面前二人的对手，方源自会做出明知的决定。他率先迈开大步朝着山寨行去，酒坛子都丢到了一边。 见到身前引路的少年如此表现，闫无犽倒是对他高看了一眼，纵然他能看出，对方并未对自己二人完全放心，只是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凌歧听到这话，不禁失笑。 他看得比闫无犽透彻的多，这方源，很不简单！ “错了，是大有意思。” 凌歧并未压低自己的音量，闫无犽闻言稍愣，方源身形不禁一顿，心头升起一股浓重的寒意！ 任是如何气运冲天的人杰，任你有多少经验和底牌，曾经或未来又有多么强大。现在的力量，终究才是一切。 现世方可证如来！ 管你千般阴谋诡计，再多计划美好，再是未来之星。真遇上强者铁了心要杀你，现在差一点点，那就是个死字！ 第一四百一十四章 命运的宠儿 密室中没有太多断家独有的蛊虫，也没有许多本地特产的蛊虫，大部分都是南疆各地畅销的一转二转蛊，什么月光蛊、冢突蛊、铁皮蛊，三转四转的也有一些，类似火蟒蛊、冰枪蛊，皆是大众化的蛊虫一流。这些蛊虫在各地都能贩卖，仓库中的数量也尚可，总价值并不算低，只是每只蛊虫的单价，在同阶蛊虫中都属于中等、甚至中等偏低的。有的时候，畅销往往意味着物美价廉。 秘库三进三间，唯有最后一间，存放着几十只各转的精品蛊虫，一转二转三转居多，类似酒虫书虫、黒白豚蛊、熊牛鳄力蛊、舍利蛊、净水蛊，都属于小极品。而四转的只有三只，一只黄金舍利蛊，一只彪力蛊、一只斗转星辉蛊，每一只都能卖到十数、乃至数十万元石！ 凌歧转了一遍，只把一些“有趣”的蛊收入空窍，其它炼蛊养蛊的材料，以及大量蛊虫，包括一些所谓的珍惜蛊，他都干脆连着器皿，一起收进了神国。 为了保存那些蛊虫，不让它们被罡风吹死、湮灭，凌歧甚至特别在神国中开辟出了一小块“净土”，倒是耗光了先前积蓄的能量，实在无奈得很。 若他神国还是完好如初，这什么断垄寨，整个都能搬进神国，哪里需要如此麻烦。 考虑到这间秘库中连一只五转蛊也无，种类也过于芜杂，凌歧相信它必然不是断垄寨一家的仓库，多半是赤垄山商盟所有，也有可能是断青丘的小金库，但肯定不是他根本的秘库！ 在回到地面后，凌歧再次放开了感知，企图找到真正的宝库，他不相信断青丘这等人物，手中只有一只五转蛊那么可怜。而段家根基的那些蛊虫，一转到四转乃至五转的合炼逆炼蛊方、一套套断家独门的特殊蛊虫，才是断垄寨安身立命的根本，真正称得上价值连城，超过那些貌似珍惜的散蛊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还没等他找出其他储藏蛊虫、元石、珍贵材料的地方，天边极遥远之地，忽然传来一股令他瞠目结舌的浩瀚力量！ 那是一股浩瀚无匹的时间之力！！！ 时间之力？？？ 凌歧并不知道，就在他为那股浩瀚而神秘的时间异常波动震惊时，一位面色苍白的少年，正站在一栋熟悉又陌生的竹楼中，惊愕的看着自己苍白纤细的双手。 “成功了？” 少年看着窗外夜景，脸上依旧带着惊讶，沾了庆幸，甚至还有些茫然。 很快，他一贯的冷漠取代了那少得可怜的表情，只是这再度挂上的冷漠，已经多了风霜的痕迹，仿佛披了岁月的尘埃。 这时，少年的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一个和他长得一摸一样的男孩，还不知自己的命运，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同时改变，仍旧敲响那扇不愿推开的竹门。 凌歧收回远眺的目光，眯起眼睛，脸上挂着些沉思。 每个世界，总会有那么一些命运的宠儿。 他们或许未必气运冲天，有一些看起来还很倒霉，也未必有坚韧不拔的品质，有一些看起来十分惫懒。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周围人总会无奈的发现，他们的确是特殊的，是与众不同的，无论旁人愿意承认与否，也无论他们本身究竟是否平庸。 当然，许多人都认为自己是特殊的，包括那些真的平庸的人。 凌歧同样认为自己是特殊的，每个稍微有些成就的人，总会比那些平庸而喜欢遐思的人，有更多理由相信这句话，别说凌歧！ 因此，一感知到那股时间伟力的波动，凌歧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到它、夺取它！ 什么蛊虫，什么资源，立刻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这才是机缘，是大机缘！也唯有这等伟力，才值得他去觊觎！ 时间，它虽然未必是真实世界最重要的法则，但它必然是最基础的法则之一，是能动性的主要表现。 倘若没有时间，那么一切真的还有意义吗？ 凌歧是空间领域的大师，在时间规则方面，倒也不能说一窍不通。否则，他不会对那股浩瀚的、隐晦的、伟力惊人、同时又并未在主物质世界引起任何异象的时间波动，生出如此清晰的感知！ 要是在神国没有濒临毁灭的时候，凌歧会立刻放下手头的一切计划，立马赶到时间产生波动的地方，去证明、验证自己的收获。他坚信，那又是一个至尊宝式的人物，等待他去“救赎”。 “穿越时空？还真是...” 凌歧看着周围倒塌的建筑，看着那成片的废墟，终是忍住了心底的浮躁！ 他现在远不是全盛时期，必须抓紧一切资源来恢复，而不是肆意妄为。 比起那遥远的时间波动之地，眼前脚下的废墟里，才埋藏着大笔资源，可期的资源。这些东西，虽然是皮毛，浪费了，也实在可惜！ 对于流落街头的乞丐皇帝而言，有时候，一件捡来的皮衣，远比束之高阁的尚方宝剑或是传国玉玺更有用！ 抱着这样的念头，直到小半天后，凌歧才离开了沦为废墟的断垄寨，开始朝着那时空波动早已消失的地方赶去！ 就在他离开山寨后不足半日，断垄寨被神秘强者屠灭，五转绝世高手断青丘力战身亡的消息，便不胫而走，震动了整个断垄山，并在接下来的一年中，轰动南疆。 十日后，离开赤垄山的几支商队，带着这震撼人心的消息继续踏上旅程。赤垄山商盟内部，也没人想着为断青丘伸张正义，反而因为断青丘的身亡、断家的族灭生出无数纷争，开始争权夺利，整个商盟很快变得四分五裂。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凌歧，早就到了几千里外！ 青茅山，南疆十万大山之一，排名大概连前百都进不了，和赤垄山没得比，地方小，势力少，值得称道的人物也不多。 这个小地方唯一出名的，便是山上有座古月山寨，古月一族曾经出过两位五转的绝世强者！ 蛊仙这种存在，距离凡人实在太远，反而名声不为世传。 倒是那些五转强者，寻常出一个就不得了，是带领家族崛起的不二人选，死后都有人传颂。 像那被凌歧轰杀的断青丘，若是放到这青茅山，本地的几家山寨，绝对是要扫榻相迎的。不拘他提出任何要求，无论合不合理，只要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旁人都会答应！ “‘古月一族’、‘熊家寨’、‘白家寨’！” 凌歧喃喃自语，看着眼前苍竹漫野的大山，颇为犹疑不定！ 十天前，他就是从这个方向、这个位置，感知到了时间之力的异常波动！ 但是，当他来到此地，却完全再感知不到那股时间之力的异常！ 这本在情理之中，时间之力的絮乱毕竟是会平息的，只是这仍然让事情变得棘手。 整座青茅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凡人而言自然大的没边，对凌歧这等仙人之流却也寻常。 假如那引起时间异常的不是偶然，并且主要源头还在此山中，那么他早晚能把它揪出来！ 可如果引起时间之力絮乱的只是一次意外，又或者神物自晦、名*器深藏，甚至引起这波动的人、物早就离开了青茅山呢？ 天下之大，他还哪里找去！ 凌歧并不是个患得患失的人，否则当初不会果断将扫荡继续完成。只是此番牵涉利益太大，关系到他脱胎重生的手段，又是一张比什么妖灵护卫都厉害的底牌，适才让他感到有些踟蹰！ “呵，只是一场机缘而已！” 凌歧自失一笑，心中却是一动，察觉到了情绪上的异常。 他本该已经失去喜怒哀乐，只是模拟情绪赋予了他这个特征。可模拟情绪毕竟是神国的附属物，现在神国显然没余力再搞什么情绪模拟，那对战斗生存并无太大帮助。那么，他的得失之心，又是何来？ 莫非随着神国损毁，连他的神性都开始退化？ 所幸，这也没什么，凌歧不是那种苛求自己冰冷如同铁石的人。弱小的时候，那的确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帮助。强大以后，所谓人性也自有其魅力。最重要的是，他从人到神的过程，其间转变确实比较突兀。仿佛是完全被“人”强推上去，并不是自己自然而然的选择、晋升。这也是他保留模拟情绪的重要原因，他其实一直准备着，有朝一日别人赋予的，统统都会收回，无论是谁给的！ 对于现在的一些情绪起伏，想透了，凌歧真不在意。 神性的凌歧可以逆天，魔性的凌歧可以逆天，人性的凌歧也一样！ 些许得失之心，他能调节的很好！那就像美色，耽于美色、沉溺温柔乡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磨软了英雄心，以致遇事当断不断。唯有行事果决，不吝手段，才是真男儿的气概，无所谓勇气或者残忍。 缓步走上山道，凌歧背着双手，相信自己这次的“运气”应该不错。这其中或有心理作用，未尝不是写实。 南疆各地相对封闭，此乃现状，不以人力为转移。 感谢这个世界恶劣的自然环境，它限制了凡人的发展，也限制了他们的脚步、他们的交流！ 除非这次的机缘已经有主，其主人还得是传统意义上的魔道高手，居无定所。否则，一般人得到机缘，想离开故乡都是极难的，要么力有未逮，要么家族亲情束缚，这个世界的家族亲情，远比其他世界更受重视。 总之，有这大前提在，他的寻到机缘的概率，已经很高，不提十之八*九，一二成还是有的，那已经不错。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五转 古月方源不简单，当然不简单。能一力撬动时间长河的，哪个人物简单了？ 但是目前，方源和凌歧二人的差距，岂止是一点点那么多，比天和地还要大！ 实力差距太大，什么都是枉然。 回到山寨的古月方源，并没有引起太多轰动。 当然，这只是代表他个人，不包括随行的凌歧和闫无犽这两个外来强者！ 守寨人在见到方源和见到凌歧时截然不同的反应，那从漠视到震惊的过渡，简直可以上gif经典表情栏。 其实，古月方源早前也曾经是古月山寨的风云人物，方仲永一般，被万众瞩目、被赞美围观！ 这个少年传说有早智，思低调却为生活所迫暴露。 他数月能言，三岁成诗，开窍前一度被人当做甲等资质的天才。 谁料世事无常，仗着穿越者身份带来早慧的方源，真实资质只有丙等，比标准的废柴丁等，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他的亲弟弟，一直被人忽视的、被人当做是方源影子的、毫无存在感的古月方正，反倒被测出甲等资质！ 如此阴差阳错，局势立转，哥哥从天上落到地下，淡出人们的视野，弟弟则和新月一般冉冉升起！ 若是兄弟同心，也就罢了。 偏偏兄弟二人从小失去了父母，寄养在心怀鬼胎企图夺走二人家产的舅父舅妈膝下。 早熟的哥哥为了自保暴露早智，让舅父舅母无法逼迫苛待二人。可哥哥虽然愿意带挈弟弟，愿意施恩，年幼的弟弟又哪里懂得道理！久恩成仇，可怜的弟弟早就被嫉妒、自我怀疑之类的负面情绪包围，又在舅父舅妈刻意的引导、挑唆下，暗暗记恨自己的亲哥哥，被自己的幻想压得喘不过气来！ 弟弟一朝得势，首先想到的不是安慰哥哥，而是无比轻松和畅快，仿佛推倒了心头的一座“大山”！ 墙倒众人推，亲弟弟也不例外，现实就是那么灰暗。 哥哥有错吗？上一辈子，哥哥没有！弟弟有做错吗？两辈子，他都只是个孩子。孩子不懂事，又能怪谁？ 很多时候，人间的无情，往往就在于它呈现着黒白交融的灰色，而非黑白分明。 面对恶劣的局势，再多早慧也改变不了滚滚洪流，只能随波而逐，或是被冲垮！ 这一生，若非靠着前世五百年后练成的春秋蝉，逆流时光，回到现在，多了一世的记忆。 方源这位穿越者，大概也不过一只落入泥潭的可怜虫，平凡的连凌歧见了都不会多看两眼。 穿越是一笔财富，同样是一种束缚，观念的束缚。 前世五百年的打磨，三百年的沉浮，才让方源洗尽铅华，修成蛊仙、炼成仙蛊，打破了樊笼。 一经重生，面对同样的困境，不同的方源，立刻做好了全盘的准备和计划。 他有五百年人生经历，是魔道巨擘，只觉得玩弄人心如探囊取物，认为什么困境都能轻松突破。 事实上，哪有那么简单！ 虽然他目前走的还算顺利，没有被人识破，但这并不表示他就能一直顺利下去。 没有凌歧，也有张奇李奇，跳出来搅局。 莫非对于未来，他真能全知？ 纵使全知，若没有足够的能力，面对泰山压顶，一样变成一张肉饼。 几百年的经验，的确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就像是一本现实的攻略。 可如果没有力量，对着攻略打游戏，一样会被boss虐杀，凄惨无比！ 布局不是想当然，弹指间强敌灰飞烟灭的基础，是自己有相当的力量或势力借助。 再厉害的棋手，如果本身没有强大的腕力，也连棋子都驾驭不住。 河边走多了，总有湿鞋的一天，逆天的智慧，没有力量，一样无用，何况只是一些先知先觉的优势！ 如同现在，古月方源总觉得还能和凌歧二人稍微周旋，事实上，凌歧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生死不能自已。 当带着凌歧过了家老一关，正式会见古月一族的族长古月博后。方源终于从凌歧口中，听到了他最不想听的话！ “古月族长，我对这个少年非常喜欢，不知道你能不能割爱！” 家主阁中，被古月一族的族长和临时赶来的十数家老一起迎入阁中的凌歧，不提别的，首先提的，就是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无礼要求！ 方源听着，只觉心中惊怒莫名，没有半点受到重视的欢喜。 他愤怒着自己的弱小，弱小的和蚂蚁一样，面对这种可怕的人，他甚至无法更不敢表达异议！ 不管曾经有多强，不管心机有多深，既然已经成为弱者，那就要有弱者的觉悟。而弱者，没有话语权！ 分宾主坐下后，古月博听到凌歧再次提出这个要求，终于无法含糊过去，蹙眉思索起来。 他看了看周围仍然处于愕然、惊讶状态，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着方源和凌歧的家老们，以及尚未离去紧皱着眉头的方源，一时十分难决。 “这个嘛...” “咳，贵客既然来到我寨，我家自然是要招呼好的。” “先请贵客先品尝一下我家的青竹茶，这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物，倒也有些趣味！” “至于方源...” “方源！你这几天，就专门负责接待凌歧先生，不论他有什么要求，你都要办到！如果你实在做不到，再来找我！” “当然，还有闫...闫无犽先生！你要也招呼好！不要恶了贵客！” “这两位先生...都是南疆赫赫有名的强者，这是你的机会。你虽然只有丙等资质，但未尝没有晋升三转的希望，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和两位大人学习！” 古月博说完，像是口渴了，率先拿起一旁茶几上，刚刚被人端上来新沏的青竹茶，低着头抿了一口，目光有些闪烁。 一些人听到凌歧的话，可能完全不明白他的用意。心思龌蹉的，甚至还会想歪。古月博人老成精，哪里会被表象欺骗！ 方源只是个丙等资质的废柴，有什么能被对方看重的？ 对方这样直接要人，肯定是大有深意！ 再者方源怎么说都姓古月族人，他身为族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族人送人？这样做了以后怎么服众？所以能保还是要保的！ 其实，在古月博心里，方源并非不可舍弃，但总要有合适的理由。 这个理由，对于古月一族十分重要。而古月博更想知道凌歧对方源另眼相看的原因！ 资质？性格？扯谈！ 这个原因，此举背后的深意，在古月博眼里，甚至比给族人的理由更加重要。 古月博的话，倒是让心坠冰窟的方源对他另眼相看。 并非感激对方对他的回护，而是惊讶于老族长的敏锐。 只是... 闫无犽！四转巅峰魔道蛊师！二代僵王的结拜兄弟！人称鬼爪修罗的顶尖高手！ 仅此一人，古月博都要靠着整个家族，靠着家族暗藏的后手，才能顶住对方的压力！ 另一人，看起来虽然不如闫无犽厉害，或许族长古月博也那么认为。 这人口口声声说，闫无犽和他是朋友，古月博或许把他当成普通的四转魔道蛊师。方源却发现，闫无犽那张故作姿态的冷脸下，在细节处表现出来的，对另一个人的根本不是什么友善，而是敬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顺从的眼神简直和下属、奴仆无异！ 族长古月博震惊于闫无犽的造访，暂时还没发现这一细节。 老奸巨猾的方源，怎么会看不出来！ 果然，就和他想象的一样。本来还能仗着山寨底蕴，勉强坐稳钓台的古月博，还想试探凌歧的真实目的。结果，这老匹夫被凌歧接下来的举动，差点吓的连茶水都喷出来！ “古月族长，你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不是想要个贴身使唤的奴仆，而是看中方源的资质，想收他做开山大弟子！” “至于，他的资质只有丙等，这不是什么问题！” “若是古月族长觉得我没这个资格教导他、教导你的族人的话——” 凌歧看也不看旁人的脸色，冷冷盯着古月博。他伸出一只手来，掌心亮起一团紫晶的光晕，就像是掌中忽然燃起了一堆姹紫的火苗。在那紫色的火焰中，一汪冰蓝的水流涌来涌去，仿若微缩的潮起潮落。 小小的控制在一掌之间的水流，随着舒卷，不时发出澎湃的浪涛声，哗哗哗，一阵接一阵。配合那股忽然升起盖亚全场的气势，仿佛那被托住的不是一股涓流，而是一条大江！！！ “五转蛊！五转强者” 一位家老震惊的站了起来，打翻了茶杯！ 随着凌歧主动的暴露，他身上迷雾般的气息和神秘的面纱终于揭开！ 现场唯一无动于衷的，只有露出恍然之色的闫无犽，以及垂下头去的方源！ “果然...” “他...究竟是谁！！！” 方源心中无数问号伴着足以让他窒息的危机感升起，他浑身上下值得五转强者觊觎的，只有一件东西！ 但是，对方怎么可能在连空窍都没查探的情况下，就发现它！ 而且，对方莫非就是为了他才来古月山寨的？还是恰逢其会？ 很多人在事情已经发生后，都不会再考虑这种细节。 但是方源不同，他知道，那很重要！甚至，这会让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变成截然相反的两种局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光阴逆旅 翌日，当方源从睡梦中苏醒，他顶着乌黑的眼圈，几乎是一夜未眠。 临到早晨，方源才支撑不住，硬是强迫自己睡了一小会儿。 他虽然有着五百年的经验，有着坚定不移的魔心，但是对于破局，他仍然全无头绪！ 太弱了，他实在太弱了！ 双方差距太大，大到任何阴谋诡计都没有用处！ 除非他选择立刻暴露春秋蝉，让它的道韵和天地法则共鸣，引来异象。 届时群狼环饲，或许能火中取栗，最少也要让对方吃豆腐烫到嘴，拼个鱼死网破！ 可他，真的不想那么做啊！ 更重要的是，他吃不准那人是真的发现他有春秋蝉，还说是这只是对方另外一个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环，和春秋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如果是后者，那么他若自曝春秋蝉，就实在是愚蠢之举！ 然而，有着前世五百年的经验、记忆，他又怎么会莫名其妙遇上这种事情！ 逆流时间的他，有过宝贵经历的他，可以很负责的说，这个和地球完全不同的世界，只有一条时间规则，它独一无二！ 这个世界的人，经历的都是同一条光阴长河，或许有支流，但｀｀主流唯一，并且流向一致！这一点不存在任何疑问！ 这条河里的鱼儿，可以跳出来，预知未来，甚至可以和他一样，借着规则的扁舟，从下游回到上游，但不能从这条主流跳到另一条主流，因为这个世界的时间长河，没有并行的两条！ 未来有无限可能，但那只表示下游河水的起伏，无法被提前预测，就算偶尔跃出水面的鱼儿，也不能保证自己看到的未来一定会发生。 若站在未来，回望现在，又是另一种情况，已发生的，清晰可见。 所以未来无定数，过去却唯一。也就是说若无外力改变，过去肯定是被注定的，叫做历史！ 从下游回到上游的方源，之所以那么相信自己的记忆，觉得它们是宝贵的财富，就因为这些记忆，已经在未来成为过去，经过时间的验证，不知比纯粹的预知准确了多少倍！ 可以说，只要他不对未来做出太多改变，身边即将发生的一切，乃至远处即将发生的一些事，他全都能提前预料！ 在他足够强大之前，他这位光阴的逆旅者，也根本无力对世界的格局做出任何改变。甚至，连自身周围的环境、条件，他一时也改善不了太多！这也有好处，这样一来意外就不容易发生。 那么，现在这个巨大的变数，又来自哪里，又怎么会出现！ 那个连闫无犽都能收服的五转强者，记忆中根本没这一号人，他是谁！ 每个时代的五转强者就那么多，几乎都是知名人物，如今遍数南疆十万大山，五转强者也就几十个，怎么可能凭空多出一位！ 莫非 方源的思绪被阵阵头痛和烦人的敲门声打断，他现在终究是个少年，精力并不旺盛。昨天没睡好，现在想事情稍微深入一点，就感到一阵阵眩晕，这不禁让他自责，暗道大意。 这也是他还没有用于协助思考的蛊虫，连只辅助记忆的书虫也无，导致很多时候即使他的思维方向正确，事情想深一点，就会觉得千头万绪，很难得出准确的结论。 而且，一旦习惯了强大的身体，那弱小的身躯，适应起来，确实需要一些过渡。平时感觉不到，是因为心态平和。真遇上大麻烦，弱小的身体立刻不堪重用，体力脑力都是如此。 打开门，屋外的阳光被大片阴影遮挡着，让人见了心头阴霾丛生。 挡住光线的，是高大的闫无犽，他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目中无人。其实这是修罗尸蛊的影响，那是闫无犽的本命蛊，杀招修罗鬼变的核心。 闫无犽在使用修罗尸蛊时，还搭配着活血生息蛊用，这才让他能保持半人半尸、半人半鬼的体质。否则，他恐怕早就成了一具僵尸。 对于闫无犽，方源不算陌生，前世他们曾有过一次交集。 那时，方源才是小小的二转蛊师，是义天山正魔大战正道方面底层的一个小队长，负责运送物资，身份低微不值一提！ 而闫无犽，当时就已是赫赫有名的魔道高手，甚至击杀了好几位正道四转英雄人物，在义天山正魔大战中大放光彩。直到他被一位正道五转蛊师击伤，魔道联军方面中计大败，他才负伤远遁，巧遇到了方源一行。 方源当时，正好在和留守后方的一位铁家蛊师交接了任务。当时，铁家的某位后起之秀铁如来也在营中。 铁如来是铁家八大少主之一，更是一位年轻的四转蛊师，资质不俗，不到三十就有四转初阶修为，自视甚高。他见到闫无犽重伤，立刻就想捡便宜。闫无犽抱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念头深入敌后，也没想到一小小的位于战场周边的营地里，也能遇上铁家少主，四转高手！ 一场大战不期而至，方源只是个后备军的小头目，没有任何发言权、决定权，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进攻。 结果，本以为闫无犽是强弩之末，没想到铁如来的汹汹气势，反而将他逼的彻底化为修罗尸鬼，上演了一场绝地逆袭，杀得他们死伤惨重！ 要不是闫无犽后来伤势发作远遁，方源又见机早，雷声大雨点小，冲到一半就躺在一旁装死，怕是也步了被大卸八块的铁家少主的后尘。 方源前世五百年，直到成仙之前，风风雨雨四百载，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大风大浪，险死还生。 闫无犽这位生命中的过客，虽然有些印象，但直到他在古月博面前自报家门，方源这才恍然大悟，直到原来还是位老熟人。 闫无犽战力极强，在南疆却仅仅薄有威名，因为他向来深居简出，行踪成谜，此人最活跃的时代，也已经过去十多年之久，倒是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不过闫无犽的大哥二代僵王，倒是一直被人记挂着，毕竟是驰名南疆的五转蛊师，世俗巅峰的强者！ 闫无犽能和僵王结拜，其实力当然不可小觑，尤其是他的悍勇，他变身修罗尸鬼后短暂媲美五转级数的战力，都给方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样一位能短暂抗衡五转的四转巅峰强者，竟然也会成为别人的仆从？ 士可杀不可辱，有些魔道蛊师会为了活命苟且偷生，有的却桀骜不驯，奴隶蛊都压不服。 奴隶蛊代表着奴役规则，十分霸道。可奴隶蛊被种下前，蛊师也可以选择宁死不屈。蛊师抵抗的意志越坚定、魂道修为越高，奴隶蛊也就越难成功生效。 闫无犽不是什么魂道高手，但他的意志和决心，全都不容小觑。 “哼！走吧！主人要见你！” 在方源面前，闫无犽没有矫饰对凌歧的称呼，因为他认为这毫无必要。 这魔头心底，对方源也有些淡淡的妒忌，还有点不屑，态度并不友好。 这小儿区区丙等资质，凭什么就能爬到他头上？这怎么能令他不介怀！为什么我就要做奴隶，你就能做徒弟！ 五转蛊师，也有层次之分。凌歧的真元看起来只是五转中阶的程度，他的手段却让闫无犽都心惊，觉得比他那位便宜大哥还要厉害得多，是最顶级的五转蛊师！ 这种仅次于蛊仙的、站在凡间巅峰的强者，为什么会看中一个小小的丙等资质的废柴？ 闫无犽也会疑惑，不完全的奴役规则和凌歧先前施展的手段，却都让他不敢深想！ “希望这小子，也被赏赐一道奴隶烙印！” 闫无犽看着面无表情的方源，自然不知对方此刻想到的，是自己化身修罗尸鬼后绝望咆哮的画面，他心中恶狠狠的诅咒着好运的方源。 古月一族，曾是青茅山的霸主，如今有些日暮西山的味道，被后山瀑布下的白家寨后来居上，局势不妙，还有熊家寨虎视眈眈，更增危机。 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古月一族的底蕴，终究不是外人看起来那么浅薄。要不然，同属于四转的古月博，哪里敢和闫无犽这等魔头讨价还价，一定要凌歧展现出五转的力量，才肯乖乖卖好。 古月山寨除了围墙，内部建筑几乎都用青茅竹搭建，一层用木桩打地基，二层建阁楼，是传统的吊脚楼。 一栋栋竹楼从山寨入口蔓延到山腰往上，看起来倒有些山城的味道，虽然没有十分磅礴大气，也比一些小山寨有规格的多。 在南疆，往往只看一个山寨的规模，就能看出家族蛊师的力量，山寨自身的底蕴。 因为要抵御兽潮和天灾，所以蛊师家族占据的地盘，并不能随意扩大。不然防守力量分散，一旦兽潮爆发，根本就挡不住，得不偿失。 蛊师看不起外族的凡人，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外人没有血缘关系，在注重血统的社会，注定忠诚得不到保障。对于不忠的人，没人会愿意付出更多。 而生活环境的恶劣，也让弱小者朝不保夕。强者都要为了生存而奋斗，无法为所欲为，凭什么还要照顾弱者的感受？ 命贱如草，实是凡人最真实的写照！蛊师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仙窍之秘 古月山寨内，除了家主阁外，最好的一套竹楼，便是族长古月博的私宅。 六座阁楼围城一圈，正好形成一个三合的小院，背对着家族学堂。 从小楼步行前往学堂，要绕过一处街角，不算太近。但直线距离，其实还不到一百米！ 如今，这几间竹楼都已经专门腾空，有仆人打扫，换上全新的床垫被褥，供给两位不速贵客临时居住！ 凌歧半点没有鸠占鹊巢的觉悟，住的非常惬意。 仅仅一个晚上，利用土著的功法，他五转中阶的真元，就有了不小的进步！ 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十分单一，按部就班的修行，不存在争议。然而这条简单的修炼体系，偏又得天独厚，让蛊师靠着“蛊”这种蕴含天地之精华的大道造物，硬能走上了一条煌煌之路！ 十天时间，神国的能量已经恢复了不少。远远不足修复神国，连千分之一都不够。可塑造百十个五转蛊师，绰绰有余。 物质的本质是能量，任何物质位面都一样。凌歧神国中的那些能量，是从当前世界天地本源中抽取，契合这方世界的规则，十分精纯，妙用无方。 若非仗着神国，凌歧自己都做不到这种程度的掠夺和窃取，他[对能量的解析、运用、吸收，远远不如神国。 五转之后的修行，凌歧并没有再去取巧，除了吞噬天地元气的速度夸张了一点，也算按部就班。 这样的费时费力，只因为他在几天前偶然间洞悉了此世的一些机密。这导致他开始重新体悟起蛊师的修行体系，甚至为此多番调整改变了自己的空窍结构！ 他模拟的空窍，和土著空窍不同，这一点他早就知道，原本是不在意的，毕竟模拟的空窍优势很明显。可一旦发现原来土著的才有利可图，那么他立刻决定抛弃自己所谓先进的空窍理论！ 十天来，他的空窍已经朝着真正的空窍靠拢了许多，甚至也能自产真元，媲美甲等九成九的天才！ 可是，他的空窍仍然欠缺了一些十分关键的东西，导致他在达到五转巅峰级数后，终将无法继续晋升！ 五转为凡，六转为仙！ 假如只是能量层级的变化，他已经是仙，不能按照蛊师之路升仙，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妙就妙在这世界的蛊仙，仙窍妙不可言！ 凡人蛊师的空窍，就和武者的丹田一样，与凌歧模拟空窍的思路一致，不过是容纳能量的容器。 仙人的空窍，却可自生无穷造化，孕育无限生机！ 土著蛊师的空窍，通过种种改变，最终能晋升成仙窍，虽然这过程很难很难，千万分之一的概率都没有，总也不至于断了仙路。 凌歧的空窍，却在最初就已经被决定，永远都只能是一个优秀的容器，无法进行任何本质上的蜕变！ 凌歧对生物的结构，有着极为深入的认知，那源自科学的生物观，又在对生命和能量体系规则的认知中，得以深化，因此比任何单方面的研究都更透彻。 假如没有位面压制，没有不同规则交错形成的盲区，他甚至能将自己伪装成任何陌生人、乃至野兽、荒兽，方方面面俱到，保证旁人从物质层面看不出任何区别！ 可对于空窍，了解越多，他当真越无头绪！ 以凌歧高屋建瓴的目光，十天的研究，仍旧看不透自身空窍的问题所在，只是本能的明白，它缺少一些关键的要素！ 模拟的空窍，若当成容器，比土著的空窍更稳定，承载力强大千万倍，元海也极易开辟到九成九的极限状态，具有无数优势！ 六转的界限，却像是一道鸿沟，让这些优势，荡然无存！ 五转为凡，六转成仙！ 蛊师晋升蛊仙，是生命的升华，肉体凡胎都会被打上大道的烙印，使自身更契合自身所擅长的道。 这些凌歧自己都经历过了，虽然可贵，也没什么好觊觎。 那空窍，才是开天辟地的奇迹，竟会在升仙后，辟出一方独立的小天地！ 福地，就是那等独立的小世界，是蛊仙的空窍！ 而福地洞天，除了当前位面规则内的、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承受的天灾地劫，本质上，和神国没有多少区别！ 这一点，也是凌歧最近才从一个被他击杀的四转蛊师口中得知。 那位蛊师只有四转修为，但是来历不凡，是一位正道六转蛊仙的嫡孙。 一般人，哪里知道这等秘密，只当福地是天然存在，被蛊仙偶然寻到，开辟居住！ 连凌歧都不知道，小小的空窍，还可以晋升为福地，简直比传说中某些世界修者的紫府，更加神奇！ 这等大机缘，怎么能让凌歧不心动！ 就算他永远模拟不出真正的空窍，无法成仙，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让他对开辟世界的奥秘有所了解，他就不虚此行了！ 万一侥幸让他成功了，真的研究透彻，弄出一个能够晋升福地的空窍来！ 这机遇，又该有多大？ 时间的奥秘摆在眼前，空间和生命的奥秘，莫非就能无视？ 别人的空窍，只有一个，只有一次晋升的机会。他的可不唯一！ 凌歧现在最缺的，是一个成熟的素材，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和土著一模一样的空窍！又或者，一片福地，也能让他逆向探索空窍本质的奥秘！ “莫非要强行开窍？或是寻找能够凭空塑造空窍的蛊虫？或者干脆攻打下一片福地？捕捉一位蛊仙？” 凌歧思忖着，缓缓走到窗边，推开了面向学堂方向的窗户。 窗外，一些行人好奇的看向站在竹楼二楼窗边的“贵客”。 有些热情的姑娘，还会对他抛媚眼，甚或在察觉他的目光后，羞涩的掩面而去。 面对这些土著的“好奇围观”，凌歧不以为意，总是微笑回应，并不显得冷漠，看起来似乎很好相处。 由于高层的隐瞒，旁人并不清楚这位客人的虚实。 五转强者带来的压力太大，更别说还是和鬼手修罗那等恐怖的魔头一起造访，敌友不明。 虽然他的表现不算咄咄逼人，古月博也到现在，都没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知是福是祸。 如果说闫无犽的到来，让他感到压力，暗中准备靠着底牌，将这魔道强者先稳住，再考虑其他。 那么当凌歧展示出五转的真元、五转的蛊虫后，古月博立刻怂了，什么心思都没了！ 古月一族不是没有抗衡五转强者的手段，但那毕竟只是死物，激活代价巨大，还不一定管用。 最关键的是，除了索要方源，凌歧二人尚未暴露出任何恶意。在古月博眼里，方源只是个丙等资质的少年，除非身上当真藏着什么大秘密，否则完全可以牺牲，不存在任何犹豫！ 古月博是一家之主，要考虑整个山寨，真到了关键时刻，莫非甲等天才的方正，就不能牺牲了？ 再说，凌歧索要方源之举，还让古月博看到了一个新的机会，是古月山寨的机会，同时也是方源的机会！ 假如，真有那么一丝的可能，凌歧的确是想收方源为徒，那么这是否可以被当成一条纽带？ 虽然这个可能性，在古月博心中很低。 但是，莫非真的一点都不可能？ 方源除了资质，本身在少年中的确是非常优秀的。而真正的强者，有的是办法改善蛊师的资质，只看愿不愿意付出相应代价。 古月博认为没有人会为了一个陌生少年付出那样的代价，所以才觉得其中疑点重重，觉得那个可能性太低。但他又时常忍不住那么去想，怦然心动！ 如果真是那该，那又该有多好！ 学堂里，新一批的学员正在上课，并没有因为凌歧二人的到来而发生任何变化。除了缺席的一人，其他学员甚至不都清楚山寨里来了两位客人。早晨听一些消息灵通的学员在讨论，不少人还很是惊讶了一番。 至于缺席的方源，也引起了不少议论，但是没什么人把方源的缺席和两位客人联系在一起。 一些家老是知道事情始末的，但也都默契的没有深入提及，最多就是和自家人说一声，族里来了两位贵客，不要去打扰得罪之类。 一个从云端跌落尘埃的少年，和两位外来的强大蛊师，怎么看都不会有任何联系。包括方源的亲弟弟方正，大概也只对方源的自暴自弃，感到惋惜和轻松吧。 当闫无犽带着方源来到凌歧临时居所的时候，正好看到大厅里族长古月博笑意盎然的接过凌歧递去的一只球型蛊的场景。 元老蛊？ 顶着少年面孔却有着五百年人生经历的方源，心中微微一惊，立刻认出那是专门用来储存元石的三转稀有蛊，本身价值就在五千到一万元石之间！ 那元老蛊就如一颗透明的玻璃球，比苹果略小，里面云雾缭绕，凝成一个迷雾老人的样子，拄着拐杖。 现在那只元老蛊中的老头形象，面色十分平静，表示蛊中的元石储量，不多不少，正好一半左右，大概是五十万元石！ 五十万元石不是小数目，方源低下头，面露沉思。 第一六百一十六章 正主儿 凌歧二人离开后，在他们身后的村落中，勉强微笑走到村口的女孩，渐渐耐不住身边年轻人的纠缠。 她虽然是猎户家的女儿，可因为长得好，向来为父兄宠爱。她父兄又都非常人，父亲是附近出名的猎王，算是凡人中的豪杰。大兄更机缘撞到了蛊师传承，秘密成了高高在上的蛊师。二兄志向远大，继承了父亲的身手，却一意向大兄看起，要成为强者，闯荡天下。 如此家庭环境的熏陶下，村里的青年，她还真不太看得上。 此刻，她正好见到凌歧二人离去的背影，忽然愣了一下，一时若有所失。 古月山寨外，还没正式进入山寨的地界范围，凌歧就微微一顿，看向一旁的树林中。 在那片茂盛的竹林里，一堆草丛后面，潜藏着一个肤色白皙近乎透明、身材十分单薄的少年！ 凌歧心中砰砰直跳，冥冥中的感应让他意彩飞扬，一时不得不感慨命运的玄奇！ 甚至，他都对“好运”二字产生了深切的怀疑！ 这铁鞋尚未踏破，得来就如此容易？ 那少年十分机警，伏在一堆蒿草里，动也不动，连呼吸都屏住，像块石头一般。 更难得的是，他还有几分运气，居然连闫无犽这四转巅峰的强者都没发现。 当然，这也和某位魔道强者最近比较失意，经常心不在焉有关。 只是凌歧都做得如此明显了，要是闫无犽再没有察觉，那就不是失态，而是愚蠢！ 闫无犽疑惑的朝着凌歧注视的方向微微一扫，那最多一转修为的少年，立刻无所遁形！ “哼！是谁？鬼鬼祟祟！给老子滚出来！” 闫无犽浑身的魔道威风，冲天煞气一放，宵小之辈立刻要吓个半死。 他气势在凌歧眼里屁都不是，寻常少年怕是会被吓到失禁。 让凌歧惊讶的是，那明明脸色已经阴沉的可怕的少年，居然没有被他这奴隶的威风吓瘫，反而镇定的拨开草丛，缓缓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莫非不知道这里是古月山寨？” 少年穿着深青色的麻布袍，衣衫比较整洁，却也不新，像是洗过多次，看着身份并不如何尊贵。 他虽然有一转蛊师的气息，但也就初阶的修为，不是什么才俊。也可能是刚开窍，身上或许连一只蛊虫也无，强壮一点的凡人都未必打得过。 少年手上拎着壶浊酒，闻起来不像是什么高档货。他看着就仿佛失意或失恋的少年人，或许是开窍大典查出资质远远不合预期，所以深夜买醉，这种事情在其他山寨并不少见，现实和期望本来就有差距。 闫无犽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冒犯，他屈从于凌歧，不表示他就完全丢掉了自己的傲气。 这厮虽然劝说凌歧不要妄开杀戒，那也是怕滥杀引来正道的五转蛊师，更怕凌歧杀得兴起，把他一起弄死。 若非如此，堂堂鬼爪修罗，为了复仇甘愿化为半僵半人的狠人，哪里会是什么善男信女！ “嗯？” 闫无犽冷冷朝着少年看去，那少年忍不住后退了半步，面色有些发白，像是被吓到了。 凌歧却偏偏感觉，他不像是在害怕，而是故作姿态的拿捏、表演。 态度是人心的面具，只是一张面具而已！ 凌歧心底生出如斯感慨，更确定眼前的少年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此刻，他并未拦着闫无犽。闫无犽完全不知道他的目的，更不知道这少年背后的秘密和他的价值。 凌歧在短短时间内，心中念头转动了好几次。就在闫无犽冷笑着准备先擒下少年、让他吃点苦头时，才放弃用奴隶蛊控制这少年的打算！ 至于说杀了他，凌歧暂时还舍不得，闫无犽要做，他也会阻止。 野生的命运之子，能撬动时间洪流的存在，这样的人物，可不少见！ 凡是命运之子，都有大机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尤其是弱小的命运之子，更是如此，完全就是有待开发的金矿。 这个世界，不是什么初级位面，在中等位面里都算层次极高的。蛊仙绝对是神仙级数的人物，传说中的仙尊即使不是圣人，也差之不远！ 控制他，利用他，才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限于这个世界的规则，凌歧用来控制人的手段比较单一，简单粗暴，其实并不保险。 就算是号称无解的奴隶蛊，莫非就真的无解？不过一种规则片段罢了！ 这种“无解”，对闫无犽而言自然是一道牢固的枷锁。若放到真正的大气运之辈身上，对方再弱小，也不过是磨砺和鞭策，很可能会适得其反，甚至引起严重的反噬！ 杀掉他，夺走机缘，假如有把握，凌歧一定会做，一鸟在手胜过百鸟在林！欺压弱小，做起来最容易，最保险，没有后患。 可他没把握，他不知道少年是怎么做到逆转时间的，是利用手段，还是工具，还是借势借力！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少年自身主导，或者只是恰逢其会。加上神国大损，凌歧其实根本扛不住太大的反噬。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手段并不“正常”，暂时联系不上主宰，什么时候能回归还是两说。要是真惹上太大的麻烦，目前谁都救不了他！ 这少年非常冷静，身上有股近乎于魔的执着，暗藏着老奸巨猾，实力弱小，却不好对付！ 面对少年警惕的目光，凌歧冰冷的面孔挤出一丝笑容，诚恳道： “少年人，不要害怕。我们都是过路的好心人，知道这里是古月山寨，也正是为了古月一族而来。” “事实上，我和我的朋友都是游历天下的正道蛊师，曾经遇到过古月家的前任族长，结下了交情。” “今日恰好路过青茅山，才想要在贵山寨借宿一宿。”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带一下路？” “我相信，古月家的现任族长，一定很乐意见到我们！” 凌歧意味深长，满嘴胡话，少年听了半个字都不信。 他看不穿凌歧的虚实，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蛊师，可另一人，一眼就能看出其强大，以及魔道的秉性。 正道蛊师？这德行的？嗤！ 古月山寨虽然不是什么标榜正义的正道世家，可也是当之无愧的正道一流，就算和魔道有来往，也不会堂而皇之，更不会有什么魔道的朋友！ 古月山寨四代族长古月英雄，当年遇到了一位上门求物的魔道蛊师，双方最后起了冲突，古月英雄将那位五转魔头花酒行者击杀当场，这就是榜样，代代传颂。 这少年名叫古月方源，有些故事，半夜离开山寨，为的就是寻到花酒行者的传承！ 至于说明明被击杀当场，花酒行者为何还能留下传承，个中就颇为微妙了。 只看那魔道蛊师的德行，少年就坚信，此二人必定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古月方源心中闪过这样的词眼，目光都闪烁了一下。 他也没什么恐惧，死亡都不能让他恐怖。不过震惊还是有的，毕竟，在他的“记忆”中，古月山寨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 “那黑衣蛊师...看着有些眼熟...” 少年心中想着，很快就被复杂的思绪盖过。 人的记忆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但是如何发掘这笔财富，很有些讲究。人不可能清晰的记住过去的每件事情，即使是印象极为深刻的。 古月方源穿越而来，重回年少之时，记忆中甚至连同窗的面孔都遗忘干净，哪里还记得一些似曾相识的人。 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在现在这个阶段，青茅山上，绝对不该出现类似的人！ 蝴蝶效应，对于再世为人的古月方源，对于从地球穿越而来又活了一世的他，并不陌生，他早就有了面对不同未来的准备。 可蝴蝶还没煽动翅膀，飓风就已经刮起，这算什么蝴蝶效应！ 若是一般家族蛊师，面对如此气势汹汹、心怀不轨的魔道蛊师，多半在带对方回家前，都要犹豫一下。凌歧的笑容遮掩不了闫无犽身上的恶意，他也没想着去遮掩，大家都明白什么叫做戏。 古月方源却是故作恍然之色，配合着，故意装成释然道： “原来是前代族长的朋友，那跟我来吧！” 明知自己绝非面前二人的对手，方源自会做出明知的决定。他率先迈开大步朝着山寨行去，酒坛子都丢到了一边。 见到身前引路的少年如此表现，闫无犽倒是对他高看了一眼，纵然他能看出，对方并未对自己二人完全放心，只是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凌歧听到这话，不禁失笑。 他看得比闫无犽透彻的多，这方源，很不简单！ “错了，是大有意思。” 凌歧并未压低自己的音量，闫无犽闻言稍愣，方源身形不禁一顿，心头升起一股浓重的寒意！ 任是如何气运冲天的人杰，任你有多少经验和底牌，曾经或未来又有多么强大。现在的力量，终究才是一切。 现世方可证如来！ 管你千般阴谋诡计，再多计划美好，再是未来之星。真遇上强者铁了心要杀你，现在差一点点，那就是个死字！ 第五一百一十七章 五转 古月方源不简单，当然不简单。能一力撬动时间长河的，哪个人物简单了？ 但是目前，方源和凌歧二人的差距，岂止是一点点那么多，比天和地还要大！ 实力差距太大，什么都是枉然。 回到山寨的古月方源，并没有引起太多轰动。 当然，这只是代表他个人，不包括随行的凌歧和闫无犽这两个外来强者！ 守寨人在见到方源和见到凌歧时截然不同的反应，那从漠视到震惊的过渡，简直可以上gif经典表情栏。 其实，古月方源早前也曾经是古月山寨的风云人物，方仲永一般，被万众瞩目、被赞美围观！ 这个少年传说有早智，思低调却为生活所迫暴露。 他数月能言，三岁成诗，开窍前一度被人当做甲等资质的天才。 谁料世事无常，仗着穿越者身份带来早慧的方源，真实资质只有丙等，比标准的废柴丁等，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他的亲弟弟，一直被人忽视的、被人当做是方源影子的、毫无存在感的古月方正，反倒被测出甲等资质！ 如此阴差阳错，局势立转，哥哥从天上落到地下，淡出人们的视野，弟弟则和新月一般冉冉升起！ 若是兄弟同心，也就罢了。 偏偏兄弟二人从小失去了父母，寄养在心怀鬼胎企图夺走二人家产的舅父舅妈膝下。 早熟的哥哥为了自保暴露早智，让舅父舅母无法逼迫苛待二人。可哥哥虽然愿意带挈弟弟，愿意施恩，年幼的弟弟又哪里懂得道理！久恩成仇，可怜的弟弟早就被嫉妒、自我怀疑之类的负面情绪包围，又在舅父舅妈刻意的引导、挑唆下，暗暗记恨自己的亲哥哥，被自己的幻想压得喘不过气来！ 弟弟一朝得势，首先想到的不是安慰哥哥，而是无比轻松和畅快，仿佛推倒了心头的一座“大山”！ 墙倒众人推，亲弟弟也不例外，现实就是那么灰暗。 哥哥有错吗？上一辈子，哥哥没有！弟弟有做错吗？两辈子，他都只是个孩子。孩子不懂事，又能怪谁？ 很多时候，人间的无情，往往就在于它呈现着黒白交融的灰色，而非黑白分明。 面对恶劣的局势，再多早慧也改变不了滚滚洪流，只能随波而逐，或是被冲垮！ 这一生，若非靠着前世五百年后练成的春秋蝉，逆流时光，回到现在，多了一世的记忆。 方源这位穿越者，大概也不过一只落入泥潭的可怜虫，平凡的连凌歧见了都不会多看两眼。 穿越是一笔财富，同样是一种束缚，观念的束缚。 前世五百年的打磨，三百年的沉浮，才让方源洗尽铅华，修成蛊仙、炼成仙蛊，打破了樊笼。 一经重生，面对同样的困境，不同的方源，立刻做好了全盘的准备和计划。 他有五百年人生经历，是魔道巨擘，只觉得玩弄人心如探囊取物，认为什么困境都能轻松突破。 事实上，哪有那么简单！ 虽然他目前走的还算顺利，没有被人识破，但这并不表示他就能一直顺利下去。 没有凌歧，也有张奇李奇，跳出来搅局。 莫非对于未来，他真能全知？ 纵使全知，若没有足够的能力，面对泰山压顶，一样变成一张肉饼。 几百年的经验，的确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就像是一本现实的攻略。 可如果没有力量，对着攻略打游戏，一样会被boss虐杀，凄惨无比！ 布局不是想当然，弹指间强敌灰飞烟灭的基础，是自己有相当的力量或势力借助。 再厉害的棋手，如果本身没有强大的腕力，也连棋子都驾驭不住。 河边走多了，总有湿鞋的一天，逆天的智慧，没有力量，一样无用，何况只是一些先知先觉的优势！ 如同现在，古月方源总觉得还能和凌歧二人稍微周旋，事实上，凌歧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生死不能自已。 当带着凌歧过了家老一关，正式会见古月一族的族长古月博后。方源终于从凌歧口中，听到了他最不想听的话！ “古月族长，我对这个少年非常喜欢，不知道你能不能割爱！” 家主阁中，被古月一族的族长和临时赶来的十数家老一起迎入阁中的凌歧，不提别的，首先提的，就是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无礼要求！ 方源听着，只觉心中惊怒莫名，没有半点受到重视的欢喜。 他愤怒着自己的弱小，弱小的和蚂蚁一样，面对这种可怕的人，他甚至无法更不敢表达异议！ 不管曾经有多强，不管心机有多深，既然已经成为弱者，那就要有弱者的觉悟。而弱者，没有话语权！ 分宾主坐下后，古月博听到凌歧再次提出这个要求，终于无法含糊过去，蹙眉思索起来。 他看了看周围仍然处于愕然、惊讶状态，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着方源和凌歧的家老们，以及尚未离去紧皱着眉头的方源，一时十分难决。 “这个嘛...” “咳，贵客既然来到我寨，我家自然是要招呼好的。” “先请贵客先品尝一下我家的青竹茶，这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物，倒也有些趣味！” “至于方源...” “方源！你这几天，就专门负责接待凌歧先生，不论他有什么要求，你都要办到！如果你实在做不到，再来找我！” “当然，还有闫...闫无犽先生！你要也招呼好！不要恶了贵客！” “这两位先生...都是南疆赫赫有名的强者，这是你的机会。你虽然只有丙等资质，但未尝没有晋升三转的希望，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和两位大人学习！” 古月博说完，像是口渴了，率先拿起一旁茶几上，刚刚被人端上来新沏的青竹茶，低着头抿了一口，目光有些闪烁。 一些人听到凌歧的话，可能完全不明白他的用意。心思龌蹉的，甚至还会想歪。古月博人老成精，哪里会被表象欺骗！ 方源只是个丙等资质的废柴，有什么能被对方看重的？ 对方这样直接要人，肯定是大有深意！ 再者方源怎么说都姓古月族人，他身为族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族人送人？这样做了以后怎么服众？所以能保还是要保的！ 其实，在古月博心里，方源并非不可舍弃，但总要有合适的理由。 这个理由，对于古月一族十分重要。而古月博更想知道凌歧对方源另眼相看的原因！ 资质？性格？扯谈！ 这个原因，此举背后的深意，在古月博眼里，甚至比给族人的理由更加重要。 古月博的话，倒是让心坠冰窟的方源对他另眼相看。 并非感激对方对他的回护，而是惊讶于老族长的敏锐。 只是... 闫无犽！四转巅峰魔道蛊师！二代僵王的结拜兄弟！人称鬼爪修罗的顶尖高手！ 仅此一人，古月博都要靠着整个家族，靠着家族暗藏的后手，才能顶住对方的压力！ 另一人，看起来虽然不如闫无犽厉害，或许族长古月博也那么认为。 这人口口声声说，闫无犽和他是朋友，古月博或许把他当成普通的四转魔道蛊师。方源却发现，闫无犽那张故作姿态的冷脸下，在细节处表现出来的，对另一个人的根本不是什么友善，而是敬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顺从的眼神简直和下属、奴仆无异！ 族长古月博震惊于闫无犽的造访，暂时还没发现这一细节。 老奸巨猾的方源，怎么会看不出来！ 果然，就和他想象的一样。本来还能仗着山寨底蕴，勉强坐稳钓台的古月博，还想试探凌歧的真实目的。结果，这老匹夫被凌歧接下来的举动，差点吓的连茶水都喷出来！ “古月族长，你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不是想要个贴身使唤的奴仆，而是看中方源的资质，想收他做开山大弟子！” “至于，他的资质只有丙等，这不是什么问题！” “若是古月族长觉得我没这个资格教导他、教导你的族人的话——” 凌歧看也不看旁人的脸色，冷冷盯着古月博。他伸出一只手来，掌心亮起一团紫晶的光晕，就像是掌中忽然燃起了一堆姹紫的火苗。在那紫色的火焰中，一汪冰蓝的水流涌来涌去，仿若微缩的潮起潮落。 小小的控制在一掌之间的水流，随着舒卷，不时发出澎湃的浪涛声，哗哗哗，一阵接一阵。配合那股忽然升起盖亚全场的气势，仿佛那被托住的不是一股涓流，而是一条大江！！！ “五转蛊！五转强者” 一位家老震惊的站了起来，打翻了茶杯！ 随着凌歧主动的暴露，他身上迷雾般的气息和神秘的面纱终于揭开！ 现场唯一无动于衷的，只有露出恍然之色的闫无犽，以及垂下头去的方源！ “果然...” “他...究竟是谁！！！” 方源心中无数问号伴着足以让他窒息的危机感升起，他浑身上下值得五转强者觊觎的，只有一件东西！ 但是，对方怎么可能在连空窍都没查探的情况下，就发现它！ 而且，对方莫非就是为了他才来古月山寨的？还是恰逢其会？ 很多人在事情已经发生后，都不会再考虑这种细节。 但是方源不同，他知道，那很重要！甚至，这会让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变成截然相反的两种局面！ 第逆一百一十八章 光阴逆旅 翌日，当方源从睡梦中苏醒，他顶着乌黑的眼圈，几乎是一夜未眠。 临到早晨，方源才支撑不住，硬是强迫自己睡了一小会儿。 他虽然有着五百年的经验，有着坚定不移的魔心，但是对于破局，他仍然全无头绪！ 太弱了，他实在太弱了！ 双方差距太大，大到任何阴谋诡计都没有用处！ 除非他选择立刻暴露春秋蝉，让它的道韵和天地法则共鸣，引来异象。 届时群狼环饲，或许能火中取栗，最少也要让对方吃豆腐烫到嘴，拼个鱼死网破！ 可他，真的不想那么做啊！ 更重要的是，他吃不准那人是真的发现他有春秋蝉，还说是这只是对方另外一个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环，和春秋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如果是后者，那么他若自曝春秋蝉，就实在是愚蠢之举！ 然而，有着前世五百年的经验、记忆，他又怎么会莫名其妙遇上这种事情！ 逆流时间的他，有过宝贵经历的他，可以很负责的说，这个和地球完全不同的世界，只有一条时间规则，它独一无二！ 这个世界的人，经历的都是同一条光阴长河，或许有支流，但主流唯一，并且流向一致！这一点不存在任何疑问！ 这条河里的鱼儿，可以跳出来，预知未来，甚至可以和他一样，借着规则的扁舟，从下游回到上游，但不能从这条主流跳到另一条主流，因为这个世界的时间长河，没有并行的两条！ 未来有无限可能，但那只表示下游河水的起伏，无法被提前预测，就算偶尔跃出水面的鱼儿，也不能保证自己看到的未来一定会发生。 若站在未来，回望现在，又是另一种情况，已发生的，清晰可见。 所以未来无定数，过去却唯一。也就是说若无外力改变，过去肯定是被注定的，叫做历史！ 从下游回到上游的方源，之所以那么相信自己的记忆，觉得它们是宝贵的财富，就因为这些记忆，已经在未来成为过去，经过时间的验证，不知比纯粹的预知准确了多少倍！ 可以说，只要他不对未来做出太多改变，身边即将发生的一切，乃至远处即将发生的一些事，他全都能提前预料！ 在他足够强大之前，他这位光阴的逆旅者，也根本无力对世界的格局做出任何改变。甚至，连自身周围的环境、条件，他一时也改善不了太多！这也有好处，这样一来意外就不容易发生。 那么，现在这个巨大的变数，又来自哪里，又怎么会出现！ 那个连闫无犽都能收服的五转强者，记忆中根本没这一号人，他是谁！ 每个时代的五转强者就那么多，几乎都是知名人物，如今遍数南疆十万大山，五转强者也就几十个，怎么可能凭空多出一位！ 莫非... 方源的思绪被阵阵头痛和烦人的敲门声打断，他现在终究是个少年，精力并不旺盛。昨天没睡好，现在想事情稍微深入一点，就感到一阵阵眩晕，这不禁让他自责，暗道大意。 这也是他还没有用于协助思考的蛊虫，连只辅助记忆的书虫也无，导致很多时候即使他的思维方向正确，事情想深一点，就会觉得千头万绪，很难得出准确的结论。 而且，一旦习惯了强大的身体，那弱小的身躯，适应起来，确实需要一些过渡。平时感觉不到，是因为心态平和。真遇上大麻烦，弱小的身体立刻不堪重用，体力脑力都是如此。 打开门，屋外的阳光被大片阴影遮挡着，让人见了心头阴霾丛生。 挡住光线的，是高大的闫无犽，他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目中无人。其实这是修罗尸蛊的影响，那是闫无犽的本命蛊，杀招修罗鬼变的核心。 闫无犽在使用修罗尸蛊时，还搭配着活血生息蛊用，这才让他能保持半人半尸、半人半鬼的体质。否则，他恐怕早就成了一具僵尸。 对于闫无犽，方源不算陌生，前世他们曾有过一次交集。 那时，方源才是小小的二转蛊师，是义天山正魔大战正道方面底层的一个小队长，负责运送物资，身份低微不值一提！ 而闫无犽，当时就已是赫赫有名的魔道高手，甚至击杀了好几位正道四转英雄人物，在义天山正魔大战中大放光彩。直到他被一位正道五转蛊师击伤，魔道联军方面中计大败，他才负伤远遁，巧遇到了方源一行。 方源当时，正好在和留守后方的一位铁家蛊师交接了任务。当时，铁家的某位后起之秀铁如来也在营中。 铁如来是铁家八大少主之一，更是一位年轻的四转蛊师，资质不俗，不到三十就有四转初阶修为，自视甚高。他见到闫无犽重伤，立刻就想捡便宜。闫无犽抱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念头深入敌后，也没想到一小小的位于战场周边的营地里，也能遇上铁家少主，四转高手！ 一场大战不期而至，方源只是个后备军的小头目，没有任何发言权、决定权，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进攻。 结果，本以为闫无犽是强弩之末，没想到铁如来的汹汹气势，反而将他逼的彻底化为修罗尸鬼，上演了一场绝地逆袭，杀得他们死伤惨重！ 要不是闫无犽后来伤势发作远遁，方源又见机早，雷声大雨点小，冲到一半就躺在一旁装死，怕是也步了被大卸八块的铁家少主的后尘。 方源前世五百年，直到成仙之前，风风雨雨四百载，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大风大浪，险死还生。 闫无犽这位生命中的过客，虽然有些印象，但直到他在古月博面前自报家门，方源这才恍然大悟，直到原来还是位老熟人。 闫无犽战力极强，在南疆却仅仅薄有威名，因为他向来深居简出，行踪成谜，此人最活跃的时代，也已经过去十多年之久，倒是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不过闫无犽的大哥二代僵王，倒是一直被人记挂着，毕竟是驰名南疆的五转蛊师，世俗巅峰的强者！ 闫无犽能和僵王结拜，其实力当然不可小觑，尤其是他的悍勇，他变身修罗尸鬼后短暂媲美五转级数的战力，都给方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样一位能短暂抗衡五转的四转巅峰强者，竟然也会成为别人的仆从？ 士可杀不可辱，有些魔道蛊师会为了活命苟且偷生，有的却桀骜不驯，奴隶蛊都压不服。 奴隶蛊代表着奴役规则，十分霸道。可奴隶蛊被种下前，蛊师也可以选择宁死不屈。蛊师抵抗的意志越坚定、魂道修为越高，奴隶蛊也就越难成功生效。 闫无犽不是什么魂道高手，但他的意志和决心，全都不容小觑。 “哼！走吧！主人要见你！” 在方源面前，闫无犽没有矫饰对凌歧的称呼，因为他认为这毫无必要。 这魔头心底，对方源也有些淡淡的妒忌，还有点不屑，态度并不友好。 这小儿区区丙等资质，凭什么就能爬到他头上？这怎么能令他不介怀！为什么我就要做奴隶，你就能做徒弟！ 五转蛊师，也有层次之分。凌歧的真元看起来只是五转中阶的程度，他的手段却让闫无犽都心惊，觉得比他那位便宜大哥还要厉害得多，是最顶级的五转蛊师！ 这种仅次于蛊仙的、站在凡间巅峰的强者，为什么会看中一个小小的丙等资质的废柴？ 闫无犽也会疑惑，不完全的奴役规则和凌歧先前施展的手段，却都让他不敢深想！ “希望这小子，也被赏赐一道奴隶烙印！” 闫无犽看着面无表情的方源，自然不知对方此刻想到的，是自己化身修罗尸鬼后绝望咆哮的画面，他心中恶狠狠的诅咒着好运的方源。 古月一族，曾是青茅山的霸主，如今有些日暮西山的味道，被后山瀑布下的白家寨后来居上，局势不妙，还有熊家寨虎视眈眈，更增危机。 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古月一族的底蕴，终究不是外人看起来那么浅薄。要不然，同属于四转的古月博，哪里敢和闫无犽这等魔头讨价还价，一定要凌歧展现出五转的力量，才肯乖乖卖好。 古月山寨除了围墙，内部建筑几乎都用青茅竹搭建，一层用木桩打地基，二层建阁楼，是传统的吊脚楼。 一栋栋竹楼从山寨入口蔓延到山腰往上，看起来倒有些山城的味道，虽然没有十分磅礴大气，也比一些小山寨有规格的多。 在南疆，往往只看一个山寨的规模，就能看出家族蛊师的力量，山寨自身的底蕴。 因为要抵御兽潮和天灾，所以蛊师家族占据的地盘，并不能随意扩大。不然防守力量分散，一旦兽潮爆发，根本就挡不住，得不偿失。 蛊师看不起外族的凡人，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外人没有血缘关系，在注重血统的社会，注定忠诚得不到保障。对于不忠的人，没人会愿意付出更多。 而生活环境的恶劣，也让弱小者朝不保夕。强者都要为了生存而奋斗，无法为所欲为，凭什么还要照顾弱者的感受？ 命贱如草，实是凡人最真实的写照！蛊师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第一九百一十九章 仙窍之秘 古月山寨内，除了家主阁外，最好的一套竹楼，便是族长古月博的私宅。 六座阁楼围城一圈，正好形成一个三合的小院，背对着家族学堂。 从小楼步行前往学堂，要绕过一处街角，不算太近。但直线距离，其实还不到一百米！ 如今，这几间竹楼都已经专门腾空，有仆人打扫，换上全新的床垫被褥，供给两位不速贵客临时居住！ 凌歧半点没有鸠占鹊巢的觉悟，住的非常惬意。 仅仅一个晚上，利用土著的功法，他五转中阶的真元，就有了不小的进步！ 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十分单一，按部就班的修行，不存在争议。然而这条简单的修炼体系，偏又得天独厚，让蛊师靠着“蛊”这种蕴含天地之精华的大道造物，硬能走上了一条煌煌之路！ 十天时间，神国的能量已经恢复了不少。远远不足修复神国，连千分之一都不够。可塑造百十个五转蛊师，绰绰有余。 物质的本质是能量，任何物质位面都一样。凌歧神国中的那些能量，是从当前世界天地本源中抽取，契合这方世界的规则，十分精纯，妙用无方。 若非仗着神国，凌歧自己都做不到这种程度的掠夺和窃取，他对能量的解析、运用、吸收，远远不如神国。 五转之后的修行，凌歧并没有再去取巧，除了吞噬天地元气的速度夸张了一点，也算按部就班。 这样的费时费力，只因为他在几天前偶然间洞悉了此世的一些机密。这导致他开始重新体悟起蛊师的修行体系，甚至为此多番调整改变了自己的空窍结构！ 他模拟的空窍，和土著空窍不同，这一点他早就知道，原本是不在意的，毕竟模拟的空窍优势很明显。可一旦发现原来土著的才有利可图，那么他立刻决定抛弃自己所谓先进的空窍理论！ 十天来，他的空窍已经朝着真正的空窍靠拢了许多，甚至也能自产真元，媲美甲等九成九的天才！ 可是，他的空窍仍然欠缺了一些十分关键的东西，导致他在达到五转巅峰级数后，终将无法继续晋升！ 五转为凡，六转为仙！ 假如只是能量层级的变化，他已经是仙，不能按照蛊师之路升仙，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妙就妙在这世界的蛊仙，仙窍妙不可言！ 凡人蛊师的空窍，就和武者的丹田一样，与凌歧模拟空窍的思路一致，不过是容纳能量的容器。 仙人的空窍，却可自生无穷造化，孕育无限生机！ 土著蛊师的空窍，通过种种改变，最终能晋升成仙窍，虽然这过程很难很难，千万分之一的概率都没有，总也不至于断了仙路。 凌歧的空窍，却在最初就已经被决定，永远都只能是一个优秀的容器，无法进行任何本质上的蜕变！ 凌歧对生物的结构，有着极为深入的认知，那源自科学的生物观，又在对生命和能量体系规则的认知中，得以深化，因此比任何单方面的研究都更透彻。 假如没有位面压制，没有不同规则交错形成的盲区，他甚至能将自己伪装成任何陌生人、乃至野兽、荒兽，方方面面俱到，保证旁人从物质层面看不出任何区别！ 可对于空窍，了解越多，他当真越无头绪！ 以凌歧高屋建瓴的目光，十天的研究，仍旧看不透自身空窍的问题所在，只是本能的明白，它缺少一些关键的要素！ 模拟的空窍，若当成容器，比土著的空窍更稳定，承载力强大千万倍，元海也极易开辟到九成九的极限状态，具有无数优势！ 六转的界限，却像是一道鸿沟，让这些优势，荡然无存！ 五转为凡，六转成仙！ 蛊师晋升蛊仙，是生命的升华，肉体凡胎都会被打上大道的烙印，使自身更契合自身所擅长的道。 这些凌歧自己都经历过了，虽然可贵，也没什么好觊觎。 那空窍，才是开天辟地的奇迹，竟会在升仙后，辟出一方独立的小天地！ 福地，就是那等独立的小世界，是蛊仙的空窍！ 而福地洞天，除了当前位面规则内的、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承受的天灾地劫，本质上，和神国没有多少区别！ 这一点，也是凌歧最近才从一个被他击杀的四转蛊师口中得知。 那位蛊师只有四转修为，但是来历不凡，是一位正道六转蛊仙的嫡孙。 一般人，哪里知道这等秘密，只当福地是天然存在，被蛊仙偶然寻到，开辟居住！ 连凌歧都不知道，小小的空窍，还可以晋升为福地，简直比传说中某些世界修者的紫府，更加神奇！ 这等大机缘，怎么能让凌歧不心动！ 就算他永远模拟不出真正的空窍，无法成仙，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让他对开辟世界的奥秘有所了解，他就不虚此行了！ 万一侥幸让他成功了，真的研究透彻，弄出一个能够晋升福地的空窍来！ 这机遇，又该有多大？ 时间的奥秘摆在眼前，空间和生命的奥秘，莫非就能无视？ 别人的空窍，只有一个，只有一次晋升的机会。他的...可不唯一！ 凌歧现在最缺的，是一个成熟的素材，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和土著一模一样的空窍！又或者，一片福地，也能让他逆向探索空窍本质的奥秘！ “莫非要强行开窍？或是寻找能够凭空塑造空窍的蛊虫？或者干脆攻打下一片福地？捕捉一位蛊仙？” 凌歧思忖着，缓缓走到窗边，推开了面向学堂方向的窗户。 窗外，一些行人好奇的看向站在竹楼二楼窗边的“贵客”。 有些热情的姑娘，还会对他抛媚眼，甚或在察觉他的目光后，羞涩的掩面而去。 面对这些土著的“好奇围观”，凌歧不以为意，总是微笑回应，并不显得冷漠，看起来似乎很好相处。 由于高层的隐瞒，旁人并不清楚这位客人的虚实。 五转强者带来的压力太大，更别说还是和鬼手修罗那等恐怖的魔头一起造访，敌友不明。 虽然他的表现不算咄咄逼人，古月博也到现在，都没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知是福是祸。 如果说闫无犽的到来，让他感到压力，暗中准备靠着底牌，将这魔道强者先稳住，再考虑其他。 那么当凌歧展示出五转的真元、五转的蛊虫后，古月博立刻怂了，什么心思都没了！ 古月一族不是没有抗衡五转强者的手段，但那毕竟只是死物，激活代价巨大，还不一定管用。 最关键的是，除了索要方源，凌歧二人尚未暴露出任何恶意。在古月博眼里，方源只是个丙等资质的少年，除非身上当真藏着什么大秘密，否则完全可以牺牲，不存在任何犹豫！ 古月博是一家之主，要考虑整个山寨，真到了关键时刻，莫非甲等天才的方正，就不能牺牲了？ 再说，凌歧索要方源之举，还让古月博看到了一个新的机会，是古月山寨的机会，同时也是方源的机会！ 假如，真有那么一丝的可能，凌歧的确是想收方源为徒，那么这是否可以被当成一条纽带？ 虽然这个可能性，在古月博心中很低。 但是，莫非真的一点都不可能？ 方源除了资质，本身在少年中的确是非常优秀的。而真正的强者，有的是办法改善蛊师的资质，只看愿不愿意付出相应代价。 古月博认为没有人会为了一个陌生少年付出那样的代价，所以才觉得其中疑点重重，觉得那个可能性太低。但他又时常忍不住那么去想，怦然心动！ 如果真是那该，那又该有多好！ 学堂里，新一批的学员正在上课，并没有因为凌歧二人的到来而发生任何变化。除了缺席的一人，其他学员甚至不都清楚山寨里来了两位客人。早晨听一些消息灵通的学员在讨论，不少人还很是惊讶了一番。 至于缺席的方源，也引起了不少议论，但是没什么人把方源的缺席和两位客人联系在一起。 一些家老是知道事情始末的，但也都默契的没有深入提及，最多就是和自家人说一声，族里来了两位贵客，不要去打扰得罪之类。 一个从云端跌落尘埃的少年，和两位外来的强大蛊师，怎么看都不会有任何联系。包括方源的亲弟弟方正，大概也只对方源的自暴自弃，感到惋惜...和轻松吧。 当闫无犽带着方源来到凌歧临时居所的时候，正好看到大厅里族长古月博笑意盎然的接过凌歧递去的一只球型蛊的场景。 元老蛊？ 顶着少年面孔却有着五百年人生经历的方源，心中微微一惊，立刻认出那是专门用来储存元石的三转稀有蛊，本身价值就在五千到一万元石之间！ 那元老蛊就如一颗透明的玻璃球，比苹果略小，里面云雾缭绕，凝成一个迷雾老人的样子，拄着拐杖。 现在那只元老蛊中的老头形象，面色十分平静，表示蛊中的元石储量，不多不少，正好一半左右，大概是五十万元石！ 五十万元石不是小数目，方源低下头，面露沉思。 第一百二十章 态度 “哎呀呀~这哪里好意思~哪里好意思~凌歧公子您给的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古月博热情的推诿着，心中也真是乐开了花。 他倒不是因为做成了这笔生意，能赚一大票，古月一族虽是中型世家，五十万元石不算小数目，但也不至于鼠目寸光至此。他是为了凌歧的态度！ 古月一族历史上记载，四代族长和外来的花酒行者曾因为交易，引起了冲突，导致一场死战，两败俱伤。 但真实的情况，却并非如此，家族秘典都有记载。 所以对于这种抱着善意而来的外来蛊师，若是真心想要进行交易，古月一族一般都是本着与人为乐的态度。现实中，哪里那么容易遇上心怀鬼胎的魔道蛊师，闲着没事就阴谋算计自己。古月一族，更不是对外标榜的那么正气凛然，甚至古月初代本人，就是个归隐的魔头。 只要对方不是纯粹上门寻衅找事，古月一族对待外来蛊师强者，大都先礼后兵，乐意结交。 古月一族毕竟已经洗白，结交闫无犽这等匪类，古月博还要稍微犹豫一下。 结交凌歧，古月博反而没有丁点压力！ 凌歧籍籍无名，这同样表示他没有恶名。他又是五转强者，已经站在世俗巅峰，是绝世高手！ 这样的人，脑子正常的，谁又愿意得罪？ 其实，就算凌歧真的是知名魔头，只要他是实实在在的五转强者，只要他不准备灭了古月一族，古月博都会客客气气的将他迎入山寨，再客客气气的把他送走，除非另外有五转的正道蛊师在附近！ “无妨，不算很多，毕竟我所求之物，为贵寨独有。” “况且古月一族人杰地灵，这方源我看着很顺眼，确实是真心想收他做个弟子。些许小利，不过是希望结个善缘，望日后古月族长，能多照顾一下这方源的家人。” 凌歧诚恳的说着，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 古月博受宠若惊，他不是初代或四代，没有五转的实力底气，面对这样的话，只能连道不敢，姿态放的很低。 古月博甚至思忖着，觉得对方收方源为徒之事，好像并不似作伪。顿时，他心中将方源的价值，提高了整整三四个档次，已经和族里的未来之星方正相当！ 他又想到，方源本就是孤儿，亲人只剩下方正一个，不需凌歧多提，他当然会照顾，甲等天才可不多见。 如此，古月博想了又想，也就不再客套，安心收下了元老蛊。 其实，他也担心自己若是太客气，反而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攀谈了片刻，古月博就带着起不到任何护卫作用的护卫离去。看得出来，在凌歧面前，他还是很有压力的。 闫无犽带着方源一直站在一边，也不插话。 古月博倒是在二人来时，专门向闫无犽打了声招呼，还邀请他入座。可惜遭到了拒绝，让古月博面色讪然，心中吃惊不小。 连带着对于方源，在他离开的时候，又专门多看了两眼，更叮嘱一定要听话云云。 古月博离开后，凌歧示意闫无犽去屋外守着，看着他将屋门关上，又随手抛出几只蛊虫，散布到周围的空气中，这才飒然站起，走到方源面前，居高临下看着。 凌歧这身在成人中都属于高大的，方源站直了腰也只到他肚脐处。 这个皮肤苍白接近透明的少年，默默捏紧拳头，表现出些微紧张，实际上心中无比平静，默默暗道一声：来了！ 他知道，是福是祸，就在此刻！ 方源想过很多种情况，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直接被杀死，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立刻身死道消，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大。最好的情况，实在异想天开，可能性更小，不需多说。 可他没料到，接下来发生的，虽然不算是异想天开中最完美的状况，但比起最糟糕的，也实在有天渊之别。 只听凌歧仍然用那种淡漠的近乎坦然的语气说着： “我知你身上，有一只能逆转时空的仙蛊。我现在想看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凌歧说出了心里话，方源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面色煞白。这其中，自然也有伪装的成分，他表现出了一个少年、一个正常人被窥破最大的秘密后，该有的反应。但凌歧的态度，尤其是并未直接动手的行为，其实让他狠狠松了口气。 不愿吗？当然是不愿的！ 方源踟蹰了几个呼吸，目光复杂的闪烁了良久，这才叹了口气。 他漠然抬手，摊开掌心，已经准备主动交出春秋蝉。 春秋蝉很重要，可绝对没有他的命重要。为了活命，为了登上巅峰，他没什么不能出卖和抛弃的。若不是为了表现的更正常一点，他丁点犹豫都不会有！ 紧接着... 凌歧瞪大了眼睛，方源也瞪大了眼睛。 “糟糕！” 方源心神一震，额头上冷汗都差点冒出来！ 他的本命蛊春秋蝉，安安静静呆在空窍里，纹丝不动，根本不听他的命令！ 他从未想过，当春秋蝉成为本命蛊，会直接在空窍里生根，完全无法移动！ 他更心急的是，这一点连他都不清楚，旁人自然更不清楚。 假如这人觉得自己不识时务，直接出手，那岂不死的冤枉？ 对方志在春秋蝉，这可是仙蛊！仙蛊唯一，蛊仙都要觊觎。一旦被他发现，春秋蝉已经根植在自己的空窍中，那么... 凌歧之前还算客气的态度，并没有降低方源的戒心。他自己就是魔头，以己度人，从来不会寄期望于天真。 凌歧见此，倒是微微一笑，仿佛不以为意。 他不认为方源有胆量耍弄自己，那么显然是出现了连少年都不曾料到的问题。 凌歧对春秋蝉志在必得，方源的价值，却也远超这少年自身想象。 因此，凌歧并未对少年痛下辣手，反而在征求了对方的意见后，才将手按到了少年的空窍处，进行查探。 他要先确定春秋蝉的价值，假如价值足够高，也不是不能杀人取物！ 空窍，并非属于身体的某个器官组织，甚至不属于物质世界，但它的确位于人体的脐下三寸处，和武者所谓的丹田位置相当。空窍一旦打开，就能无中生有，和人体诸多穴窍产生共鸣，连成一片，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现象。 方源握紧了拳头，时刻准备自爆春秋蝉，这是魔头最后的觉悟。他愿意交出春秋蝉，底线是自己能活下去。若是同时付出的代价会包括自己的生命，那么一切休提。他宁愿两败俱伤，自己身死道消，也让别人什么都得不到！ 然后，他感觉一股绝对不属于任何性质的真元能量，明火执仗的进入他的空窍！ 原本安安静静的春秋蝉，开始发生激烈的震动，像是在反抗！ 他那一转的空窍差点被春秋蝉的气息直接撑爆，另一股能量却牢牢的将他的空窍护住，把春秋蝉的暴*动压制在一定的程度，连真元海的波澜，都很快平息。这让他对凌歧的目的更为迷惑！ 十几息后，等到春秋蝉彻底平静下来，凌歧这才收回了右手，同时退去的还有那股恐怖的能量！ 凌歧缓缓舒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土著的空窍，果然比他自我构建的完美空窍，要复杂的多。 明明脆弱不堪，偏偏又深藏奥妙，那奥妙何处，偏又模糊不清。 方源的空窍周围光膜薄弱，是一转初阶的空窍，里面的真元海有四成四，资质不值一提。 这样脆弱的空窍，竟然能容纳下一只仙蛊！ 这或许可以推脱到这只仙蛊状态极差，濒临死亡之上，但仍然不能解释所有问题。 凌歧能够切身体会，仙蛊那磅礴的力量。方源的空窍，其窍壁强度，想要容纳这只仙蛊，根本是杯水车薪。 而和方源的情况恰恰相反，他那完美的空窍，比方源的牢固十万倍，但仅仅是春秋蝉的气息稍微透入其中，窍壁就出现了裂纹和震动！ 凌歧知道，这都不是正常现象。方源身上的现象，他有猜测。自己身上的，更让他叹息！ 他能够轻易炼化任何凡蛊、催动任何凡蛊的能量，也第一次在仙蛊面前吃瘪！ 这只仙蛊根本对他那纯净的能量不屑一顾，甚至他感觉，这只濒死的仙蛊对他充满了敌意！ 这只仙蛊是方源的本命蛊，已经被完全炼化，不存在野生的意志，它甚至很可能就是方源自己炼制的！这股敌意来得极为蹊跷，或许都不是源自仙蛊、仙蛊的主人，而是大道本能对外来者的排斥！ 凡蛊没有浓郁的道韵，它们不唯一，不代表大道。凌歧单炼、合炼、祭炼，都没有任何问题。 仙蛊是这方世界大道的具现，所以即使是看起来快要崩解的大道碎片，也不会承认他这个外来者！ 凌歧早就感觉到了位面的压制，只当成是不同规则带来的负面效果。 他甚至还妄想在这个世界祭炼仙蛊、分析仙蛊，掌握这个世界的道，充实自己的底蕴。 临到头，却才发现这个世界的“排外”程度，比任何世界都更严重！ 他根本连获得仙蛊承认的资格都没有！ 也对，仙蛊怎么说都是大道的碎片，等同于神格。 小小的异界半神，又凭什么可以觊觎这等造化神器？ 凌歧有些遗憾，但也不算失望，他来到这个世界才十天，一切的研究也才刚刚起步，未来未必不能让自己获得世界的承认！ 就算是一只猪，什么都不做，去到异界几十年，只要不死，自然而然也会被打上土著的烙印。若是完成转生，这过程还会更快！ 况且，眼前弱小的命运之子，也有着不比仙蛊更少的利用价值！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五十转 古月方源不简单，当然不简单。能一力撬动时间长河的，哪个人物简单了？ 但是目前，方源和凌歧二人的差距，岂止是一点点那么多，比天和地还要大！ 实力差距太大，什么都是枉然。 回到山寨的古月方源，并没有引起太多轰动。 当然，这只是代表他个人，不包括随行的凌歧和闫无犽这两个外来强者！ 守寨人在见到方源和见到凌歧时截然不同的反应，那从漠视到震惊的过渡，简直可以上gif经典表情栏。 其实，古月方源早前也曾经是古月山寨的风云人物，方仲永一般，被万众瞩目、被赞美围观！ 这个少年传说有早智，思低调却为生活所迫暴露。 他数月能言，三岁成诗，开窍前一度被人当做甲等资质的天才。 谁料世事无常，仗着穿越者身份带来早慧的方源，真实资质只有丙等，比标准的废柴丁等，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他的亲弟弟，一直被人忽视的、被人当做是方源影子的、毫无存在感的古月方正，反倒被测出甲等资质！ 如此阴差阳错，局势立转，哥哥从天上落到地下，淡出人们的视野，弟弟则和新月一般冉冉升起！ 若是兄弟同心，也就罢了。 偏偏兄弟二人从小失去了父母，寄养在心怀鬼胎企图夺走二人家产的舅父舅妈膝下。 早熟的哥哥为了自保暴露早智，让舅父舅母无法逼迫苛待二人。可哥哥虽然愿意带挈弟弟，愿意施恩，年幼的弟弟又哪里懂得道理！久恩成仇，可怜的弟弟早就被嫉妒、自我怀疑之类的负面情绪包围，又在舅父舅妈刻意的引导、挑唆下，暗暗记恨自己的亲哥哥，被自己的幻想压得喘不过气来！ 弟弟一朝得势，首先想到的不是安慰哥哥，而是无比轻松和畅快，仿佛推倒了心头的一座“大山”！ 墙倒众人推，亲弟弟也不例外，现实就是那么灰暗。 哥哥有错吗？上一辈子，哥哥没有！弟弟有做错吗？两辈子，他都只是个孩子。孩子不懂事，又能怪谁？ 很多时候，人间的无情，往往就在于它呈现着黒白交融的灰色，而非黑白分明。 面对恶劣的局势，再多早慧也改变不了滚滚洪流，只能随波而逐，或是被冲垮！ 这一生，若非靠着前世五百年后练成的春秋蝉，逆流时光，回到现在，多了一世的记忆。 方源这位穿越者，大概也不过一只落入泥潭的可怜虫，平凡的连凌歧见了都不会多看两眼。 穿越是一笔财富，同样是一种束缚，观念的束缚。 前世五百年的打磨，三百年的沉浮，才让方源洗尽铅华，修成蛊仙、炼成仙蛊，打破了樊笼。 一经重生，面对同样的困境，不同的方源，立刻做好了全盘的准备和计划。 他有五百年人生经历，是魔道巨擘，只觉得玩弄人心如探囊取物，认为什么困境都能轻松突破。 事实上，哪有那么简单！ 虽然他目前走的还算顺利，没有被人识破，但这并不表示他就能一直顺利下去。 没有凌歧，也有张奇李奇，跳出来搅局。 莫非对于未来，他真能全知？ 纵使全知，若没有足够的能力，面对泰山压顶，一样变成一张肉饼。 几百年的经验，的确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就像是一本现实的攻略。 可如果没有力量，对着攻略打游戏，一样会被boss虐杀，凄惨无比！ 布局不是想当然，弹指间强敌灰飞烟灭的基础，是自己有相当的力量或势力借助。 再厉害的棋手，如果本身没有强大的腕力，也连棋子都驾驭不住。 河边走多了，总有湿鞋的一天，逆天的智慧，没有力量，一样无用，何况只是一些先知先觉的优势！ 如同现在，古月方源总觉得还能和凌歧二人稍微周旋，事实上，凌歧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他永世不得翻身，生死不能自已。 当带着凌歧过了家老一关，正式会见古月一族的族长古月博后。方源终于从凌歧口中，听到了他最不想听的话！ “古月族长，我对这个少年非常喜欢，不知道你能不能割爱！” 家主阁中，被古月一族的族长和临时赶来的十数家老一起迎入阁中的凌歧，不提别的，首先提的，就是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无礼要求！ 方源听着，只觉心中惊怒莫名，没有半点受到重视的欢喜。 他愤怒着自己的弱小，弱小的和蚂蚁一样，面对这种可怕的人，他甚至无法更不敢表达异议！ 不管曾经有多强，不管心机有多深，既然已经成为弱者，那就要有弱者的觉悟。而弱者，没有话语权！ 分宾主坐下后，古月博听到凌歧再次提出这个要求，终于无法含糊过去，蹙眉思索起来。 他看了看周围仍然处于愕然、惊讶状态，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着方源和凌歧的家老们，以及尚未离去紧皱着眉头的方源，一时十分难决。 “这个嘛...” “咳，贵客既然来到我寨，我家自然是要招呼好的。” “先请贵客先品尝一下我家的青竹茶，这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物，倒也有些趣味！” “至于方源...” “方源！你这几天，就专门负责接待凌歧先生，不论他有什么要求，你都要办到！如果你实在做不到，再来找我！” “当然，还有闫...闫无犽先生！你要也招呼好！不要恶了贵客！” “这两位先生...都是南疆赫赫有名的强者，这是你的机会。你虽然只有丙等资质，但未尝没有晋升三转的希望，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和两位大人学习！” 古月博说完，像是口渴了，率先拿起一旁茶几上，刚刚被人端上来新沏的青竹茶，低着头抿了一口，目光有些闪烁。 一些人听到凌歧的话，可能完全不明白他的用意。心思龌蹉的，甚至还会想歪。古月博人老成精，哪里会被表象欺骗！ 方源只是个丙等资质的废柴，有什么能被对方看重的？ 对方这样直接要人，肯定是大有深意！ 再者方源怎么说都姓古月族人，他身为族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族人送人？这样做了以后怎么服众？所以能保还是要保的！ 其实，在古月博心里，方源并非不可舍弃，但总要有合适的理由。 这个理由，对于古月一族十分重要。而古月博更想知道凌歧对方源另眼相看的原因！ 资质？性格？扯谈！ 这个原因，此举背后的深意，在古月博眼里，甚至比给族人的理由更加重要。 古月博的话，倒是让心坠冰窟的方源对他另眼相看。 并非感激对方对他的回护，而是惊讶于老族长的敏锐。 只是... 闫无犽！四转巅峰魔道蛊师！二代僵王的结拜兄弟！人称鬼爪修罗的顶尖高手！ 仅此一人，古月博都要靠着整个家族，靠着家族暗藏的后手，才能顶住对方的压力！ 另一人，看起来虽然不如闫无犽厉害，或许族长古月博也那么认为。 这人口口声声说，闫无犽和他是朋友，古月博或许把他当成普通的四转魔道蛊师。方源却发现，闫无犽那张故作姿态的冷脸下，在细节处表现出来的，对另一个人的根本不是什么友善，而是敬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顺从的眼神简直和下属、奴仆无异！ 族长古月博震惊于闫无犽的造访，暂时还没发现这一细节。 老奸巨猾的方源，怎么会看不出来！ 果然，就和他想象的一样。本来还能仗着山寨底蕴，勉强坐稳钓台的古月博，还想试探凌歧的真实目的。结果，这老匹夫被凌歧接下来的举动，差点吓的连茶水都喷出来！ “古月族长，你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不是想要个贴身使唤的奴仆，而是看中方源的资质，想收他做开山大弟子！” “至于，他的资质只有丙等，这不是什么问题！” “若是古月族长觉得我没这个资格教导他、教导你的族人的话——” 凌歧看也不看旁人的脸色，冷冷盯着古月博。他伸出一只手来，掌心亮起一团紫晶的光晕，就像是掌中忽然燃起了一堆姹紫的火苗。在那紫色的火焰中，一汪冰蓝的水流涌来涌去，仿若微缩的潮起潮落。 小小的控制在一掌之间的水流，随着舒卷，不时发出澎湃的浪涛声，哗哗哗，一阵接一阵。配合那股忽然升起盖亚全场的气势，仿佛那被托住的不是一股涓流，而是一条大江！！！ “五转蛊！五转强者” 一位家老震惊的站了起来，打翻了茶杯！ 随着凌歧主动的暴露，他身上迷雾般的气息和神秘的面纱终于揭开！ 现场唯一无动于衷的，只有露出恍然之色的闫无犽，以及垂下头去的方源！ “果然...” “他...究竟是谁！！！” 方源心中无数问号伴着足以让他窒息的危机感升起，他浑身上下值得五转强者觊觎的，只有一件东西！ 但是，对方怎么可能在连空窍都没查探的情况下，就发现它！ 而且，对方莫非就是为了他才来古月山寨的？还是恰逢其会？ 很多人在事情已经发生后，都不会再考虑这种细节。 但是方源不同，他知道，那很重要！甚至，这会让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变成截然相反的两种局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光阴逆八旅 翌日，当方源从睡梦中苏醒，他顶着乌黑的眼圈，几乎是一夜未眠。 临到早晨，方源才支撑不住，硬是强迫自己睡了一小会儿。 他虽然有着五百年的经验，有着坚定不移的魔心，但是对于破局，他仍然全无头绪！ 太弱了，他实在太弱了！ 双方差距太大，大到任何阴谋诡计都没有用处！ 除非他选择立刻暴露春秋蝉，让它的道韵和天地法则共鸣，引来异象。 届时群狼环饲，或许能火中取栗，最少也要让对方吃豆腐烫到嘴，拼个鱼死网破！ 可他，真的不想那么做啊！ 更重要的是，他吃不准那人是真的发现他有春秋蝉，还说是这只是对方另外一个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环，和春秋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如果是后者，那么他若自曝春秋蝉，就实在是愚蠢之举！ 然而，有着前世五百年的经验、记忆，他又怎么会莫名其妙遇上这种事情！ 逆流时间的他，有过宝贵经历的他，可以很负责的说，这个和地球完全不同的世界，只有一条时间规则，它独一无二！ 这个世界的人，经历的都是同一条光阴长河，或许有支流，但主流唯一，并且流向一致！这一点不存在任何疑问！ 这条河里的鱼儿，可以跳出来，预知未来，甚至可以和他一样，借着规则的扁舟，从下游回到上游，但不能从这条主流跳到另一条主流，因为这个世界的时间长河，没有并行的两条！ 未来有无限可能，但那只表示下游河水的起伏，无法被提前预测，就算偶尔跃出水面的鱼儿，也不能保证自己看到的未来一定会发生。 若站在未来，回望现在，又是另一种情况，已发生的，清晰可见。 所以未来无定数，过去却唯一。也就是说若无外力改变，过去肯定是被注定的，叫做历史！ 从下游回到上游的方源，之所以那么相信自己的记忆，觉得它们是宝贵的财富，就因为这些记忆，已经在未来成为过去，经过时间的验证，不知比纯粹的预知准确了多少倍！ 可以说，只要他不对未来做出太多改变，身边即将发生的一切，乃至远处即将发生的一些事，他全都能提前预料！ 在他足够强大之前，他这位光阴的逆旅者，也根本无力对世界的格局做出任何改变。甚至，连自身周围的环境、条件，他一时也改善不了太多！这也有好处，这样一来意外就不容易发生。 那么，现在这个巨大的变数，又来自哪里，又怎么会出现！ 那个连闫无犽都能收服的五转强者，记忆中根本没这一号人，他是谁！ 每个时代的五转强者就那么多，几乎都是知名人物，如今遍数南疆十万大山，五转强者也就几十个，怎么可能凭空多出一位！ 莫非... 方源的思绪被阵阵头痛和烦人的敲门声打断，他现在终究是个少年，精力并不旺盛。昨天没睡好，现在想事情稍微深入一点，就感到一阵阵眩晕，这不禁让他自责，暗道大意。 这也是他还没有用于协助思考的蛊虫，连只辅助记忆的书虫也无，导致很多时候即使他的思维方向正确，事情想深一点，就会觉得千头万绪，很难得出准确的结论。 而且，一旦习惯了强大的身体，那弱小的身躯，适应起来，确实需要一些过渡。平时感觉不到，是因为心态平和。真遇上大麻烦，弱小的身体立刻不堪重用，体力脑力都是如此。 打开门，屋外的阳光被大片阴影遮挡着，让人见了心头阴霾丛生。 挡住光线的，是高大的闫无犽，他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目中无人。其实这是修罗尸蛊的影响，那是闫无犽的本命蛊，杀招修罗鬼变的核心。 闫无犽在使用修罗尸蛊时，还搭配着活血生息蛊用，这才让他能保持半人半尸、半人半鬼的体质。否则，他恐怕早就成了一具僵尸。 对于闫无犽，方源不算陌生，前世他们曾有过一次交集。 那时，方源才是小小的二转蛊师，是义天山正魔大战正道方面底层的一个小队长，负责运送物资，身份低微不值一提！ 而闫无犽，当时就已是赫赫有名的魔道高手，甚至击杀了好几位正道四转英雄人物，在义天山正魔大战中大放光彩。直到他被一位正道五转蛊师击伤，魔道联军方面中计大败，他才负伤远遁，巧遇到了方源一行。 方源当时，正好在和留守后方的一位铁家蛊师交接了任务。当时，铁家的某位后起之秀铁如来也在营中。 铁如来是铁家八大少主之一，更是一位年轻的四转蛊师，资质不俗，不到三十就有四转初阶修为，自视甚高。他见到闫无犽重伤，立刻就想捡便宜。闫无犽抱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念头深入敌后，也没想到一小小的位于战场周边的营地里，也能遇上铁家少主，四转高手！ 一场大战不期而至，方源只是个后备军的小头目，没有任何发言权、决定权，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进攻。 结果，本以为闫无犽是强弩之末，没想到铁如来的汹汹气势，反而将他逼的彻底化为修罗尸鬼，上演了一场绝地逆袭，杀得他们死伤惨重！ 要不是闫无犽后来伤势发作远遁，方源又见机早，雷声大雨点小，冲到一半就躺在一旁装死，怕是也步了被大卸八块的铁家少主的后尘。 方源前世五百年，直到成仙之前，风风雨雨四百载，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大风大浪，险死还生。 闫无犽这位生命中的过客，虽然有些印象，但直到他在古月博面前自报家门，方源这才恍然大悟，直到原来还是位老熟人。 闫无犽战力极强，在南疆却仅仅薄有威名，因为他向来深居简出，行踪成谜，此人最活跃的时代，也已经过去十多年之久，倒是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不过闫无犽的大哥二代僵王，倒是一直被人记挂着，毕竟是驰名南疆的五转蛊师，世俗巅峰的强者！ 闫无犽能和僵王结拜，其实力当然不可小觑，尤其是他的悍勇，他变身修罗尸鬼后短暂媲美五转级数的战力，都给方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样一位能短暂抗衡五转的四转巅峰强者，竟然也会成为别人的仆从？ 士可杀不可辱，有些魔道蛊师会为了活命苟且偷生，有的却桀骜不驯，奴隶蛊都压不服。 奴隶蛊代表着奴役规则，十分霸道。可奴隶蛊被种下前，蛊师也可以选择宁死不屈。蛊师抵抗的意志越坚定、魂道修为越高，奴隶蛊也就越难成功生效。 闫无犽不是什么魂道高手，但他的意志和决心，全都不容小觑。 “哼！走吧！主人要见你！” 在方源面前，闫无犽没有矫饰对凌歧的称呼，因为他认为这毫无必要。 这魔头心底，对方源也有些淡淡的妒忌，还有点不屑，态度并不友好。 这小儿区区丙等资质，凭什么就能爬到他头上？这怎么能令他不介怀！为什么我就要做奴隶，你就能做徒弟！ 五转蛊师，也有层次之分。凌歧的真元看起来只是五转中阶的程度，他的手段却让闫无犽都心惊，觉得比他那位便宜大哥还要厉害得多，是最顶级的五转蛊师！ 这种仅次于蛊仙的、站在凡间巅峰的强者，为什么会看中一个小小的丙等资质的废柴？ 闫无犽也会疑惑，不完全的奴役规则和凌歧先前施展的手段，却都让他不敢深想！ “希望这小子，也被赏赐一道奴隶烙印！” 闫无犽看着面无表情的方源，自然不知对方此刻想到的，是自己化身修罗尸鬼后绝望咆哮的画面，他心中恶狠狠的诅咒着好运的方源。 古月一族，曾是青茅山的霸主，如今有些日暮西山的味道，被后山瀑布下的白家寨后来居上，局势不妙，还有熊家寨虎视眈眈，更增危机。 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古月一族的底蕴，终究不是外人看起来那么浅薄。要不然，同属于四转的古月博，哪里敢和闫无犽这等魔头讨价还价，一定要凌歧展现出五转的力量，才肯乖乖卖好。 古月山寨除了围墙，内部建筑几乎都用青茅竹搭建，一层用木桩打地基，二层建阁楼，是传统的吊脚楼。 一栋栋竹楼从山寨入口蔓延到山腰往上，看起来倒有些山城的味道，虽然没有十分磅礴大气，也比一些小山寨有规格的多。 在南疆，往往只看一个山寨的规模，就能看出家族蛊师的力量，山寨自身的底蕴。 因为要抵御兽潮和天灾，所以蛊师家族占据的地盘，并不能随意扩大。不然防守力量分散，一旦兽潮爆发，根本就挡不住，得不偿失。 蛊师看不起外族的凡人，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外人没有血缘关系，在注重血统的社会，注定忠诚得不到保障。对于不忠的人，没人会愿意付出更多。 而生活环境的恶劣，也让弱小者朝不保夕。强者都要为了生存而奋斗，无法为所欲为，凭什么还要照顾弱者的感受？ 命贱如草，实是凡人最真实的写照！蛊师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仙窍之九秘 古月山寨内，除了家主阁外，最好的一套竹楼，便是族长古月博的私宅。 六座阁楼围城一圈，正好形成一个三合的小院，背对着家族学堂。 从小楼步行前往学堂，要绕过一处街角，不算太近。但直线距离，其实还不到一百米！ 如今，这几间竹楼都已经专门腾空，有仆人打扫，换上全新的床垫被褥，供给两位不速贵客临时居住！ 凌歧半点没有鸠占鹊巢的觉悟，住的非常惬意。 仅仅一个晚上，利用土著的功法，他五转中阶的真元，就有了不小的进步！ 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十分单一，按部就班的修行，不存在争议。然而这条简单的修炼体系，偏又得天独厚，让蛊师靠着“蛊”这种蕴含天地之精华的大道造物，硬能走上了一条煌煌之路！ 十天时间，神国的能量已经恢复了不少。远远不足修复神国，连千分之一都不够。可塑造百十个五转蛊师，绰绰有余。 物质的本质是能量，任何物质位面都一样。凌歧神国中的那些能量，是从当前世界天地本源中抽取，契合这方世界的规则，十分精纯，妙用无方。 若非仗着神国，凌歧自己都做不到这种程度的掠夺和窃取，他对能量的解析、运用、吸收，远远不如神国。 五转之后的修行，凌歧并没有再去取巧，除了吞噬天地元气的速度夸张了一点，也算按部就班。 这样的费时费力，只因为他在几天前偶然间洞悉了此世的一些机密。这导致他开始重新体悟起蛊师的修行体系，甚至为此多番调整改变了自己的空窍结构！ 他模拟的空窍，和土著空窍不同，这一点他早就知道，原本是不在意的，毕竟模拟的空窍优势很明显。可一旦发现原来土著的才有利可图，那么他立刻决定抛弃自己所谓先进的空窍理论！ 十天来，他的空窍已经朝着真正的空窍靠拢了许多，甚至也能自产真元，媲美甲等九成九的天才！ 可是，他的空窍仍然欠缺了一些十分关键的东西，导致他在达到五转巅峰级数后，终将无法继续晋升！ 五转为凡，六转为仙！ 假如只是能量层级的变化，他已经是仙，不能按照蛊师之路升仙，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妙就妙在这世界的蛊仙，仙窍妙不可言！ 凡人蛊师的空窍，就和武者的丹田一样，与凌歧模拟空窍的思路一致，不过是容纳能量的容器。 仙人的空窍，却可自生无穷造化，孕育无限生机！ 土著蛊师的空窍，通过种种改变，最终能晋升成仙窍，虽然这过程很难很难，千万分之一的概率都没有，总也不至于断了仙路。 凌歧的空窍，却在最初就已经被决定，永远都只能是一个优秀的容器，无法进行任何本质上的蜕变！ 凌歧对生物的结构，有着极为深入的认知，那源自科学的生物观，又在对生命和能量体系规则的认知中，得以深化，因此比任何单方面的研究都更透彻。 假如没有位面压制，没有不同规则交错形成的盲区，他甚至能将自己伪装成任何陌生人、乃至野兽、荒兽，方方面面俱到，保证旁人从物质层面看不出任何区别！ 可对于空窍，了解越多，他当真越无头绪！ 以凌歧高屋建瓴的目光，十天的研究，仍旧看不透自身空窍的问题所在，只是本能的明白，它缺少一些关键的要素！ 模拟的空窍，若当成容器，比土著的空窍更稳定，承载力强大千万倍，元海也极易开辟到九成九的极限状态，具有无数优势！ 六转的界限，却像是一道鸿沟，让这些优势，荡然无存！ 五转为凡，六转成仙！ 蛊师晋升蛊仙，是生命的升华，肉体凡胎都会被打上大道的烙印，使自身更契合自身所擅长的道。 这些凌歧自己都经历过了，虽然可贵，也没什么好觊觎。 那空窍，才是开天辟地的奇迹，竟会在升仙后，辟出一方独立的小天地！ 福地，就是那等独立的小世界，是蛊仙的空窍！ 而福地洞天，除了当前位面规则内的、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承受的天灾地劫，本质上，和神国没有多少区别！ 这一点，也是凌歧最近才从一个被他击杀的四转蛊师口中得知。 那位蛊师只有四转修为，但是来历不凡，是一位正道六转蛊仙的嫡孙。 一般人，哪里知道这等秘密，只当福地是天然存在，被蛊仙偶然寻到，开辟居住！ 连凌歧都不知道，小小的空窍，还可以晋升为福地，简直比传说中某些世界修者的紫府，更加神奇！ 这等大机缘，怎么能让凌歧不心动！ 就算他永远模拟不出真正的空窍，无法成仙，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让他对开辟世界的奥秘有所了解，他就不虚此行了！ 万一侥幸让他成功了，真的研究透彻，弄出一个能够晋升福地的空窍来！ 这机遇，又该有多大？ 时间的奥秘摆在眼前，空间和生命的奥秘，莫非就能无视？ 别人的空窍，只有一个，只有一次晋升的机会。他的...可不唯一！ 凌歧现在最缺的，是一个成熟的素材，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和土著一模一样的空窍！又或者，一片福地，也能让他逆向探索空窍本质的奥秘！ “莫非要强行开窍？或是寻找能够凭空塑造空窍的蛊虫？或者干脆攻打下一片福地？捕捉一位蛊仙？” 凌歧思忖着，缓缓走到窗边，推开了面向学堂方向的窗户。 窗外，一些行人好奇的看向站在竹楼二楼窗边的“贵客”。 有些热情的姑娘，还会对他抛媚眼，甚或在察觉他的目光后，羞涩的掩面而去。 面对这些土著的“好奇围观”，凌歧不以为意，总是微笑回应，并不显得冷漠，看起来似乎很好相处。 由于高层的隐瞒，旁人并不清楚这位客人的虚实。 五转强者带来的压力太大，更别说还是和鬼手修罗那等恐怖的魔头一起造访，敌友不明。 虽然他的表现不算咄咄逼人，古月博也到现在，都没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知是福是祸。 如果说闫无犽的到来，让他感到压力，暗中准备靠着底牌，将这魔道强者先稳住，再考虑其他。 那么当凌歧展示出五转的真元、五转的蛊虫后，古月博立刻怂了，什么心思都没了！ 古月一族不是没有抗衡五转强者的手段，但那毕竟只是死物，激活代价巨大，还不一定管用。 最关键的是，除了索要方源，凌歧二人尚未暴露出任何恶意。在古月博眼里，方源只是个丙等资质的少年，除非身上当真藏着什么大秘密，否则完全可以牺牲，不存在任何犹豫！ 古月博是一家之主，要考虑整个山寨，真到了关键时刻，莫非甲等天才的方正，就不能牺牲了？ 再说，凌歧索要方源之举，还让古月博看到了一个新的机会，是古月山寨的机会，同时也是方源的机会！ 假如，真有那么一丝的可能，凌歧的确是想收方源为徒，那么这是否可以被当成一条纽带？ 虽然这个可能性，在古月博心中很低。 但是，莫非真的一点都不可能？ 方源除了资质，本身在少年中的确是非常优秀的。而真正的强者，有的是办法改善蛊师的资质，只看愿不愿意付出相应代价。 古月博认为没有人会为了一个陌生少年付出那样的代价，所以才觉得其中疑点重重，觉得那个可能性太低。但他又时常忍不住那么去想，怦然心动！ 如果真是那该，那又该有多好！ 学堂里，新一批的学员正在上课，并没有因为凌歧二人的到来而发生任何变化。除了缺席的一人，其他学员甚至不都清楚山寨里来了两位客人。早晨听一些消息灵通的学员在讨论，不少人还很是惊讶了一番。 至于缺席的方源，也引起了不少议论，但是没什么人把方源的缺席和两位客人联系在一起。 一些家老是知道事情始末的，但也都默契的没有深入提及，最多就是和自家人说一声，族里来了两位贵客，不要去打扰得罪之类。 一个从云端跌落尘埃的少年，和两位外来的强大蛊师，怎么看都不会有任何联系。包括方源的亲弟弟方正，大概也只对方源的自暴自弃，感到惋惜...和轻松吧。 当闫无犽带着方源来到凌歧临时居所的时候，正好看到大厅里族长古月博笑意盎然的接过凌歧递去的一只球型蛊的场景。 元老蛊？ 顶着少年面孔却有着五百年人生经历的方源，心中微微一惊，立刻认出那是专门用来储存元石的三转稀有蛊，本身价值就在五千到一万元石之间！ 那元老蛊就如一颗透明的玻璃球，比苹果略小，里面云雾缭绕，凝成一个迷雾老人的样子，拄着拐杖。 现在那只元老蛊中的老头形象，面色十分平静，表示蛊中的元石储量，不多不少，正好一半左右，大概是五十万元石！ 五十万元石不是小数目，方源低下头，面露沉思。 第一百二十章 态二度 “哎呀呀~这哪里好意思~哪里好意思~凌歧公子您给的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古月博热情的推诿着，心中也真是乐开了花。 他倒不是因为做成了这笔生意，能赚一大票，古月一族虽是中型世家，五十万元石不算小数目，但也不至于鼠目寸光至此。他是为了凌歧的态度！ 古月一族历史上记载，四代族长和外来的花酒行者曾因为交易，引起了冲突，导致一场死战，两败俱伤。 但真实的情况，却并非如此，家族秘典都有记载。 所以对于这种抱着善意而来的外来蛊师，若是真心想要进行交易，古月一族一般都是本着与人为乐的态度。现实中，哪里那么容易遇上心怀鬼胎的魔道蛊师，闲着没事就阴谋算计自己。古月一族，更不是对外标榜的那么正气凛然，甚至古月初代本人，就是个归隐的魔头。 只要对方不是纯粹上门寻衅找事，古月一族对待外来蛊师强者，大都先礼后兵，乐意结交。 古月一族毕竟已经洗白，结交闫无犽这等匪类，古月博还要稍微犹豫一下。 结交凌歧，古月博反而没有丁点压力！ 凌歧籍籍无名，这同样表示他没有恶名。他又是五转强者，已经站在世俗巅峰，是绝世高手！ 这样的人，脑子正常的，谁又愿意得罪？ 其实，就算凌歧真的是知名魔头，只要他是实实在在的五转强者，只要他不准备灭了古月一族，古月博都会客客气气的将他迎入山寨，再客客气气的把他送走，除非另外有五转的正道蛊师在附近！ “无妨，不算很多，毕竟我所求之物，为贵寨独有。” “况且古月一族人杰地灵，这方源我看着很顺眼，确实是真心想收他做个弟子。些许小利，不过是希望结个善缘，望日后古月族长，能多照顾一下这方源的家人。” 凌歧诚恳的说着，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 古月博受宠若惊，他不是初代或四代，没有五转的实力底气，面对这样的话，只能连道不敢，姿态放的很低。 古月博甚至思忖着，觉得对方收方源为徒之事，好像并不似作伪。顿时，他心中将方源的价值，提高了整整三四个档次，已经和族里的未来之星方正相当！ 他又想到，方源本就是孤儿，亲人只剩下方正一个，不需凌歧多提，他当然会照顾，甲等天才可不多见。 如此，古月博想了又想，也就不再客套，安心收下了元老蛊。 其实，他也担心自己若是太客气，反而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攀谈了片刻，古月博就带着起不到任何护卫作用的护卫离去。看得出来，在凌歧面前，他还是很有压力的。 闫无犽带着方源一直站在一边，也不插话。 古月博倒是在二人来时，专门向闫无犽打了声招呼，还邀请他入座。可惜遭到了拒绝，让古月博面色讪然，心中吃惊不小。 连带着对于方源，在他离开的时候，又专门多看了两眼，更叮嘱一定要听话云云。 古月博离开后，凌歧示意闫无犽去屋外守着，看着他将屋门关上，又随手抛出几只蛊虫，散布到周围的空气中，这才飒然站起，走到方源面前，居高临下看着。 凌歧这身在成人中都属于高大的，方源站直了腰也只到他肚脐处。 这个皮肤苍白接近透明的少年，默默捏紧拳头，表现出些微紧张，实际上心中无比平静，默默暗道一声：来了！ 他知道，是福是祸，就在此刻！ 方源想过很多种情况，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直接被杀死，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立刻身死道消，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大。最好的情况，实在异想天开，可能性更小，不需多说。 可他没料到，接下来发生的，虽然不算是异想天开中最完美的状况，但比起最糟糕的，也实在有天渊之别。 只听凌歧仍然用那种淡漠的近乎坦然的语气说着： “我知你身上，有一只能逆转时空的仙蛊。我现在想看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凌歧说出了心里话，方源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面色煞白。这其中，自然也有伪装的成分，他表现出了一个少年、一个正常人被窥破最大的秘密后，该有的反应。但凌歧的态度，尤其是并未直接动手的行为，其实让他狠狠松了口气。 不愿吗？当然是不愿的！ 方源踟蹰了几个呼吸，目光复杂的闪烁了良久，这才叹了口气。 他漠然抬手，摊开掌心，已经准备主动交出春秋蝉。 春秋蝉很重要，可绝对没有他的命重要。为了活命，为了登上巅峰，他没什么不能出卖和抛弃的。若不是为了表现的更正常一点，他丁点犹豫都不会有！ 紧接着... 凌歧瞪大了眼睛，方源也瞪大了眼睛。 “糟糕！” 方源心神一震，额头上冷汗都差点冒出来！ 他的本命蛊春秋蝉，安安静静呆在空窍里，纹丝不动，根本不听他的命令！ 他从未想过，当春秋蝉成为本命蛊，会直接在空窍里生根，完全无法移动！ 他更心急的是，这一点连他都不清楚，旁人自然更不清楚。 假如这人觉得自己不识时务，直接出手，那岂不死的冤枉？ 对方志在春秋蝉，这可是仙蛊！仙蛊唯一，蛊仙都要觊觎。一旦被他发现，春秋蝉已经根植在自己的空窍中，那么... 凌歧之前还算客气的态度，并没有降低方源的戒心。他自己就是魔头，以己度人，从来不会寄期望于天真。 凌歧见此，倒是微微一笑，仿佛不以为意。 他不认为方源有胆量耍弄自己，那么显然是出现了连少年都不曾料到的问题。 凌歧对春秋蝉志在必得，方源的价值，却也远超这少年自身想象。 因此，凌歧并未对少年痛下辣手，反而在征求了对方的意见后，才将手按到了少年的空窍处，进行查探。 他要先确定春秋蝉的价值，假如价值足够高，也不是不能杀人取物！ 空窍，并非属于身体的某个器官组织，甚至不属于物质世界，但它的确位于人体的脐下三寸处，和武者所谓的丹田位置相当。空窍一旦打开，就能无中生有，和人体诸多穴窍产生共鸣，连成一片，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现象。 方源握紧了拳头，时刻准备自爆春秋蝉，这是魔头最后的觉悟。他愿意交出春秋蝉，底线是自己能活下去。若是同时付出的代价会包括自己的生命，那么一切休提。他宁愿两败俱伤，自己身死道消，也让别人什么都得不到！ 然后，他感觉一股绝对不属于任何性质的真元能量，明火执仗的进入他的空窍！ 原本安安静静的春秋蝉，开始发生激烈的震动，像是在反抗！ 他那一转的空窍差点被春秋蝉的气息直接撑爆，另一股能量却牢牢的将他的空窍护住，把春秋蝉的暴*动压制在一定的程度，连真元海的波澜，都很快平息。这让他对凌歧的目的更为迷惑！ 十几息后，等到春秋蝉彻底平静下来，凌歧这才收回了右手，同时退去的还有那股恐怖的能量！ 凌歧缓缓舒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土著的空窍，果然比他自我构建的完美空窍，要复杂的多。 明明脆弱不堪，偏偏又深藏奥妙，那奥妙何处，偏又模糊不清。 方源的空窍周围光膜薄弱，是一转初阶的空窍，里面的真元海有四成四，资质不值一提。 这样脆弱的空窍，竟然能容纳下一只仙蛊！ 这或许可以推脱到这只仙蛊状态极差，濒临死亡之上，但仍然不能解释所有问题。 凌歧能够切身体会，仙蛊那磅礴的力量。方源的空窍，其窍壁强度，想要容纳这只仙蛊，根本是杯水车薪。 而和方源的情况恰恰相反，他那完美的空窍，比方源的牢固十万倍，但仅仅是春秋蝉的气息稍微透入其中，窍壁就出现了裂纹和震动！ 凌歧知道，这都不是正常现象。方源身上的现象，他有猜测。自己身上的，更让他叹息！ 他能够轻易炼化任何凡蛊、催动任何凡蛊的能量，也第一次在仙蛊面前吃瘪！ 这只仙蛊根本对他那纯净的能量不屑一顾，甚至他感觉，这只濒死的仙蛊对他充满了敌意！ 这只仙蛊是方源的本命蛊，已经被完全炼化，不存在野生的意志，它甚至很可能就是方源自己炼制的！这股敌意来得极为蹊跷，或许都不是源自仙蛊、仙蛊的主人，而是大道本能对外来者的排斥！ 凡蛊没有浓郁的道韵，它们不唯一，不代表大道。凌歧单炼、合炼、祭炼，都没有任何问题。 仙蛊是这方世界大道的具现，所以即使是看起来快要崩解的大道碎片，也不会承认他这个外来者！ 凌歧早就感觉到了位面的压制，只当成是不同规则带来的负面效果。 他甚至还妄想在这个世界祭炼仙蛊、分析仙蛊，掌握这个世界的道，充实自己的底蕴。 临到头，却才发现这个世界的“排外”程度，比任何世界都更严重！ 他根本连获得仙蛊承认的资格都没有！ 也对，仙蛊怎么说都是大道的碎片，等同于神格。 小小的异界半神，又凭什么可以觊觎这等造化神器？ 凌歧有些遗憾，但也不算失望，他来到这个世界才十天，一切的研究也才刚刚起步，未来未必不能让自己获得世界的承认！ 就算是一只猪，什么都不做，去到异界几十年，只要不死，自然而然也会被打上土著的烙印。若是完成转生，这过程还会更快！ 况且，眼前弱小的命运之子，也有着不比仙蛊更少的利用价值！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戏 “你的蛊...很有意思！能炼成此等仙蛊的你，又准备付出什么，来留下你的仙蛊，和你这条命呢？” 凌歧的声音，像是透过天堂之门传出，那天堂之门的背后，却有熔岩火山在熊熊燃烧，仿佛地狱的投影。 仙蛊唯一，其价值极大，就连蛊仙都无法忽视其诱惑。什么正道蛊仙，为了仙蛊，绝对都会立刻化身魔鬼。 能无视仙蛊诱惑的，除非是圣人君子，否则，这世上一个都无，又或者本身有更大的图谋。 凌歧的“仁慈”，显然被方源屈解，倒也接近真相。 他心中更震惊的，却并非对方莫测的态度，而是对方笃定的语气，像是肯定春秋蝉就是他祭炼的一般！ 到底是猜测，还是... 拥有仙蛊的，未必就是亲自祭炼，或许多半不是！仙蛊若在凡人身上，更只有傻子才会咬定仙蛊是凡人自己祭炼的，纵然它是春秋蝉—— 重生是方源最大的秘密，即使明知保不住这个秘密，本能也会想着尽力去弥补、遮掩！ 只可惜方源遇上了凌歧，他虽然分析不出春秋蝉的规则法理，但也知道它的作用。宙之一道囊括万象，凌歧已得百中一二。他更能探知春秋蝉的本源气息！ 春秋蝉中除了关于时间规则的大道之痕，还有着面前少年一丝不可抹去的灵魂痕迹，显然是对方的灵魂烙印！ 灵魂烙印，比所谓本命蛊的联系还要密切，极为少见，亲自祭炼的东西都不见得能留下，更别说是夺来的。 少年大概也想不到，若是他失去这只春秋蝉，对他的损失，绝不光是损失一只本命仙蛊那么简单！ 一般蛊师失去本命蛊，就已经要命，轻则重伤，重则一命呜呼，但也不是没办法规避。 若是这少年失去春秋蝉，他当时的损失可能比正常情况还要小。 但他真正失去的，将无可复得！ 他真实的命运，都会因此发生改变。这可不是什么逆转时间，打破所谓的宿命！ 命运之子，也并非天生就有无视气运、打破命锁如吃饭喝水的能力！ 他们，同样需要一些触发事件、关键物品，来让他们显得与众不同，来彰显他们的崛起。 这些事件，这些物品，有的很重要，是雪中送炭，有的很一般，只是锦上添花。方源的春秋蝉，对于他来说，就是黑暗里唯一的明灯！ 五百年的经验？按照正常来说，五百年的记忆和经验，绝对比春秋蝉更重要！可一旦攸关命运之子，就没有任何正不正常可言！ 命运之子，就像黑暗里的萤火虫，吸引麻烦的能力不要太强，没有春秋蝉这种关键道具，有几条命都得死。 它就像是一场戏里主角手中的重要道具，主角的戏份都是被安排好的，演绎下去会很精彩！可是关键道具丢了，一时又找不到替代品，戏还怎么演？特别是演到必死情节，却没有救场的物什，该怎么办？鬼才导演或者演员还能逆转剧情，有很大可能，胡乱糊弄过去。一般情况，大概就是导演大叫一声——“咔”！ 这就像黑暗时代中某个普通黄牛命青年的破书，凌歧的神国，至尊宝的月光宝盒。没有它们，主角也是主角，说不定也能有些成就，可未来肯定不同。他们遇到的危机不会变少，在未来的道路上，原本的九死一生将直接成为十死无生！ 春秋蝉，不只是一只宙道的仙蛊，更是一块基石，一个让方源这个主角死中求活把握九死一生机遇的关键道具！ 命运，不是命数，凡人所谓的命数，只是一种小范围既定的结果。 这种命数，大多数传奇之上的强者，都能隐约感知到，会受到气运极大程度的影响。 或许这方世界的土著，也有一些手段可以改变命理命数，甚至还有什么察运蛊、借运蛊之类的东西，让歹命也能化吉！甚或，预言类的蛊虫，能直接给出一些结论！ 但是，这些能靠着运气、常规手段改变的，绝对不是真实的命运！ 真实的命运，几乎不可改变，因为改变命数本身，都是真实命运的一部分！ 就连小范围既定的命数，能一力打破的，也不是每个都能做到。往往总能成功的，必然是借了更高层的“命势”，而不是撞运气！ 那种总能打破旁人眼中既定命数的个体，未必要气运冲天，未必要惊才绝艳，他们只需要把握住关键，抓住了契机，走在自己的真实命运的道路上，就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被称为真命之子！ 那被烙印在春秋蝉上清晰的痕印，连凌歧都十分羡慕，不是有运气就能得到。 它是真实命运的礼物，是真命之子的专属，就像凌歧的神国！ 凌歧的神国，真的是他创造的吗？或许，那同样只是一件礼物！一个陷阱！是一场大戏某几幕的关键道具，是幕后某个存在布局的一环！ 对于方源、凌歧这种身在局中的人来说。 这种关键道具的重要性，却根本无可取代，无法丢弃。 弱小的时候，做听话的牵线木偶，其实就是最好的自保手段！ 摔饭碗的演员，肯定不是一个好演员，一个不好，主角都没得当，直接沦为龙套！ 打破命运？顺应命运？ 如果这就是导演需要的，那么，就去做吧！这才是演员的自我修养！ 世间有重重枷锁，社会有枷锁、道理是枷锁、位面布满枷锁、规则本身亦是枷锁。 凡人连一重枷锁都打不破，命运之子能打破好几重。 但在最终的最终，命运之子会走向哪里，却要看在他们身上押注的存在，愿意让他们走到哪一步！ 他们自身的觉悟，同样会影响结局！ 凌歧自己都无法肯定，能不能达成那个比永生和无敌更荒诞的目标。 他只相信，只有一步步往前走去，做好自己该做的，不被提前扼杀，才有可能走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终点。 至少，做个命运之子也不是没好处。至少在他还被需要的时候，即便必死的环境，也总有那么一线生机，会逢凶化吉！这就是福利，主角的福利！ 而这少年，正因如此，才能在一转时，就拥有仙蛊，凭弱小的空窍，也能容纳它！ 亲自祭炼是理由，本命蛊是理由，灵魂之痕也是理由，仙蛊的虚弱同样是理由！ 它们都是理由，只是理由！ 一切的理由，唯有当被需要时，才有意义！ 被主角踩倒的敌人，莫非个个是脑残？个个该死？个个运气不好？他们又该上哪里说理？ 只要春秋蝉在身，方源就是当之无愧的命运之子，想死都不一定死得成，因为他还有最后一搏的手段，只是他自己不那么认为罢了。 虚弱的春秋蝉如同一艘破船，度不过光阴之河？善水者，一块舢板足矣过河！又有达摩，一苇渡江。还有运气极好的，抱块木头漂水上都能生存！ 春秋蝉是宙道蛊虫，按照正常情况，不懂宙道的，即使春秋蝉全盛，十个用八个死，这少年呢？ 有的时候，概率和运气，都是用来讽刺那些配角和龙套的！ 什么是主角，运气糟糕透顶时，还能在关键时候，用一块硬币，一次性就把赌坊扫场，还不被人打死，那就是主角！ “真是好命！再大的厄难，也只是让鲜花开得更烂漫的淤泥。希望我这个不知真假的命运之子，不要沦为你这个命运之子崛起过程中的养分！” “可惜，你还太弱小！这就是我的机会！” 凌歧自失一笑，方源猜不透他的心思，更觉得高深莫测，心中忌惮越深。 诚如凌歧所想，方源对春秋蝉的认知，留在表面，从未深想，自己前世五百年，为何偏偏就得到了它。 正常人，谁会整天想着，自己是不是某个存在手中的傀儡，是不是一场戏的主角？ 世界的舞台上，总有那么许多戏子，翩翩起舞，翻滚跳跃，秀逗耍宝，自觉是风云的弄潮儿，风头一时无二，其实只是编剧安排下的一个个角色。 在那些可怜可笑的戏子里，总有那么一两个，某天忽然醒来，待看清了真相后，做出和剧本安排不同的选择。 凌歧选择冷眼旁观，握紧手中的道具，表演的更加卖力...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方源矢口否认，等见到凌歧似笑非笑的表情，心底才生出一股莫名的反感和无奈。 理智很快压下了主观的好恶，他甚至立刻放弃了天真的伪装。 限于觉悟，方源的眼界或许还不如一个普通的轮回者。但放到同样的环境中，他绝对比九成九的轮回者更成功。因为他为了成功，可以付出比九成九的人更多的代价。 这不是真实命运的作用，是个人的觉悟。 就好像凌歧为了获得成功，甚至连自身的成功、连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能去利用一样。 在现实中，方源已经具备了获得成功大部分的条件。 舍得舍得，先舍后得！ 方源变了脸色，在凌歧戏谑的目光下，沉声道： “你究竟是谁！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凌歧看着表情变幻不定的方源，指了指天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方源面露疑色，那颗冰冷的魔心忽然间快速的跳动起来，莫名有些灼热。 “天上？天庭？不对？是未来？还是域外？！类似地球？！” 方源一连给出了好几个猜测，凌歧全都不置可否。 少年的猜测，已经透露了够多的情报，包括一些不该透露的情报，这是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像是忽然中了邪一样。 凌歧听了，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那微笑看起来这般可恶！ 方源说完这些话后，就直接愣在了那里。 然后，他眯着眼睛低下头，不去看凌歧表情的微妙变化，目光中闪烁着不加掩饰的寒光。 凌歧见此，更不以为意！ 再怎么命运之子，和真实的命运比起来，也要好对付的多！ 命运之子只会真刀真*枪和你斗，而真实的命运，却能让你莫名其妙就经历失败，莫名其妙就死里逃生，莫名其妙就来到一个未知的地方，莫名其妙就遇上另一个命运之子，还不得不对一个弱小的少年都有所忌讳。 凌歧为了让戏更好看，甚至不肯去想那些，但这不代表他没怀疑过。 为了让戏更精彩，也为了让手中筹码和道具更多，他方才的确对方源用了一点小手段！ 小手段成功了，背后代表的意义，比成功本身更能说明问题！ 方源的一点小秘密，相较而言，凌歧倒真没放在心上，因为早有了猜测。 只是重生罢了，只是地球来的异乡客，莫非比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操于人手更让人震惊？ 戏中，这少年卖力的演，自己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为了生存而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他的确是个好演员。 但他遇上了另一个来串戏的影帝。 无论这少年有多么坚定的意志，带着多少重面具，在戏里多么能演，又哄骗了多少人！ 不论他曾经或未来在注定的命运下，有多么强大、会多么强大，在原来剧本故事之终，又会取得如何惊人的成就，听起来多么伟大。 在戏的最初，他只是一个小人物！ 这个小人物的舞台上，在天王巨星闪亮登场的那一刻，主角再非唯一！ 多数轮回者的无往不利，不就是借着这般天时，凭着实力压人？ 或许他们从没遇到过“后*台”够硬的土著真命天子，只是入侵了一些小剧场玩弄了一些小主角们。 大家都是笼子里的鸟，都是可怜人，相煎何太急？大鸟吃小鸟，大鱼吃小鱼，才能活得更好！ 至于说两人原本-10的关系，会因此变成-20、-30或者更多，凌歧完全不在意，这便是强者的觉悟！ 对于他而言，为了挣脱枷锁，只要是能利用的，就该利用。 若不是这场戏、这少年的确很有意思，凌歧或许会动用更直接一点的手段，而非那般温柔！ （ps：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章写的很累，以后不那么写了。看懂最好，没看懂也没关系。另外，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一百二十二章 师徒 “我来自五百年后的未来。” 就在凌歧出戏入戏的时候，方源忽然抬头，来了这么一句。 这话，连凌歧都微微惊讶，这样的魄力—— 他很快意识到，这是少年的自保之举！ 土著也有土著的智慧，是生存的智慧，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俊杰的土著，一不小心，也能吃人！ 蛊师的世界有搜魂手段，但不靠谱，远不如对方主动配合！ 方源表现出了配合的意愿，事实上凌歧也没想过搜魂，因为他虽然有更完美的“搜魂”手段，但现在不具备相关条件。 至于这是否又是安排好的情况，凌歧不在乎。 方源看着面色平静的凌歧，只道他仍然没有被自己的故事打动，所以狡猾的老魔压上了最后的筹码。 “五百年前，我来自地球。” 方源心底隐隐有个猜测，这不能说明什么，但这或许会给他带来难以估量的利益！ 方源不是赌徒，他其实谨小慎微的很，要不是凌歧实力太高，要不是实力那样高的凌歧会对他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方源根本不会自曝秘密。 一只春秋蝉，说明不了什么！ 但 是，方源是魔头，魔头除了狡猾，还有敢把命豁出去玩儿的悍勇。 少年目光深邃，眼眸清幽，认真看着凌歧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可惜他失望了，凌歧在听到地球后，仍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方源自是不知，不提戏外，戏里的凌歧，也早就听说过地球，甚至还去过。 辐射位面就在“地球”之上，在轮回空间中。 地球这词儿出现的频率实在太高，那或许的确是一颗很有趣的星球，可又怎样？ 别说凌歧根本不是来自另一颗、某一颗地球，就算他同样来自方源前世的前世出生的那颗地球，也不会因此就对“老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弱者才需要认同和抱团，孤独和寂寞都是困境，它们也都是强者最好的磨刀石。 被时间改变的，永远不会是几个人、某几个人。 方源是魔，凌歧是什么？ 凌歧拍了拍方源的脑袋，这动作让方老魔面色一僵。 他仿佛完全无视了方源的猛料，甚至忘掉了最开始威胁方源的话！ 方源不理解，因为他不懂凌歧，想要的有多么异想天开。这就如同别人不理解他，抱着永生那种对土著根本不可理喻的梦想一样。 道不同不相为谋，燕雀安有凌云之志，说的就是这个。 “古月方源，我知道你会成为一个很了不起的人。那么，你现在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弟子。”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甚或签订什么条例，用什么毒誓蛊、奴隶蛊。” “因为，我想要的，都会自己去取，哪怕它们本属于你！” 凌歧的话，让方源心头十分复杂。 这种强者的霸道，本该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这样理所当然说出来，真的没关系？ 可无论凌歧是疯子，是魔头，还是别的什么，方源都必须多想，少做，不抵抗。 弱小者面对强大者时，需要考虑的总是更多，更要面面俱到。谋算艰难生存不易，世事常如此。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更没有拒绝的权利，不是吗？” 方源忽然霁颜，笑着说着。 最好的表演就是欺骗自己，方源做到了，所以无论他心中有多少恶意，至少态度是诚恳的。 凌歧点了点头，非常满意方源的态度。 心怀荒诞梦想的人，还会在意旁人的遮遮掩掩？ 他朝着方源身上拍了只草蛊，那草蛊的形象，就是一株最普通的、从石缝里长出来的鸡毛草，完全没有半点美观。此蛊大概一指来高，瘦里吧唧，好像还蔫了！ 方源一惊，之后立刻为空窍中翻天覆地的变化心驰神摇！ 他那四成四的真元海，在那株草蛊融化分解后，在一点点绿色光粒滋润空窍壁垒时，开始徐徐上涨，直到七成五才停止！ 六七成元海，乙等资质！ “这是通天草？！” 方源这回，是真的惊了。所谓师徒的名分，在他来看就是狗屁，随时都能丢掉，随时都能捅对方一刀。 虽然这一点，对于凌歧而言也一样。但他此刻的气魄，的确不是少年能有，这无关器量，仅仅是当时的实力带来的魄力。 “方源我徒，这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物。” “当然还有你自己的仙蛊，还有你这条命，都是你欠为师的！” “你现在欠为师的，可不少了啊！” 凌歧说话的时候，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微笑，语气听起来也比较缓和，就像是说笑一样。 方源嘴角抽了抽，心中却是凛然！ 他哪会真的听过却不当真！ “师尊放心，我将来一定会还给您的。” 方源一语双关，像是看透了凌歧的性格，对于一些情绪竟也不再遮掩。 凌歧听了他的话，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真的很欣慰。 “好孩子，若不是为师还没找到你师娘，真想收你做个义子啊。” 凌歧难得对这少年起了戏娱之心。方源立刻开始快速思考，认爹之举的可行性。 还没等他用极为复杂的方式计算出个所以然来，凌歧像是已经对提议失去了兴趣。 “好好修炼，已经是对为师最好的报答，为师期待你重新成为蛊仙的那一天！” 方源忽然沉默，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杂，也不知是眼前之人诡异手段的干扰，还是对方带给自己的压力太大。 他强行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点了点头，一时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在凌歧挥手让他退下后，方源也没多做纠缠，就带着凌歧临走时丢给他的几只青铜舍利蛊离开了。 没有理试图搭讪的路人，方源前世今生最擅长扮演的，始终是冷酷的一面，这也最接近真实的他，何况他现在的确没什么心思和人纠缠。 回到昨夜族长专门为他安排的新住处后，方源立刻对锁紧门窗，对周围又进行了一些简单的警报布置，然后就盘腿坐到床上，一遍遍的开始观察空窍！ 他面色一片凝重，完全没有因为突然而来的乙等资质感到任何惊喜，反而心中充满了焦急，一遍遍的搜索空窍，企图找出一些被人暗害的蛛丝马迹！ 通天草，的确是个好东西，四转消耗型草蛊，有价无市，任何蛊师都能用，可以大幅提升资质，他前世五百年也仅仅稍有耳闻，没有得到过。 但是，他可从没听说，这蛊还能这么用的。完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瞬间见效，如此神奇！ 正常情况下循序渐进的过程呢？强者对弱者该有的控制手段呢？ 凌歧对凡蛊的运用造诣，大概连八转蛊仙都要嗔目结舌，虽然他目前的战斗力比任何蛊仙都弱，也用不了任何一只仙蛊。 至于方源企图找出凌歧控制他的后手，更注定是无果，因为凌歧真没留下什么后手。 现在的方源，连被他算计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凌歧直接收他为徒，坦言要培养他，希望他变强大！这不是讽刺，而是真的望徒成龙！ 方源不是至尊宝，这等天生魔头，当成肉猪来养，实在是浪费。 要压榨普通人的价值，有压榨普通人的办法。要压榨魔头的价值，就该用高压的手段。要压榨真命天子的魔头，又必须反其道而行之！ 感化？以情动之？晓之以理？纯粹做梦！ 控制，奴役，打造镣铐枷锁？多半也是枉然！ 只有让他觉得自己还弱小，才能令他唯命是从。也只有真的在实力上始终保持优势，才能让他甘愿的奉献一切，走在通往成功和自由的道路上。 因为他是魔头，所以他很狡诈。因为他是魔头，所以他更识时务。 凌歧不是魔头，但如果有需要，他可以比魔头更魔头，所以他敢利用一头真魔！ 第三天，当黎明洒下光辉，刚刚准备赶往学堂的古月方正，才跨出屋门，还没来得及到主厅和舅父舅母道别，就看着翘家多日方源，施施然走进院门，朝他走去，顿时目瞪口呆！ “哥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是说你住在” “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舅父舅母都很担心你！！” “还有你的气息你的气息” 甲等天才的古月方正，快步跑到方源面前，吞吞吐吐的大声说着。他脸上的自信和自卑扭曲在一起，想要大声说话的欲望和从小养成的懦弱性格，让他口齿不清。 背着朝阳朝他走去的方源，面无表情，只带来了一片浓重的阴影，就和过去的十几年一样！ 古月方正忍不住朝着侧面退了一大步，让开路来。 这十数天才建立起来的信心，顷刻又荡然无存！ 方源有心事，哪里爱理这个弟弟。 前世，他对这个弟弟并不是没有感情。甚至就算今生重生后，他对古月方正也终究比对旁人多了那么一丝丝的差别。可惜，方正数天前再次毁掉了这一切。 尤其现在，事关己身，千头万绪都没理清。 什么古月方正，亲生弟弟，就算亲生父母从棺材里爬出来，他也不会多看两眼。 第一百二十三章 震惊 “哥哥！！！” 看着方源朝竹楼走去，古月方正终于忍不住了，再次大声喊道。 “你是回来找小翠的吗？！告诉你，小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这是舅父舅母同意的！” 古月方正误会了方源的来意，小年轻的热血让他克服了对方源的惧怕。 方源回头哂然一笑，看了形同陌路的弟弟一眼，就像在看一条路边的黄狗，或是奄奄一息的乞丐。 “嗤！我的好弟弟，沈翠我既然已经卖给了你，她当然就是你的。至于我回来做什么，似乎不用向你解释。” 方源说着，语气分外平淡，显得十分目中无人。 他言下，甚至还提及到了不久前的一件事。 那时他刚刚被查出只有乙等资质，在山寨中的待遇瞬间一落千丈。舅父舅母见他不再值得投资，也就再无忌惮，立刻准备许多后手，势要将他赶出家门，侵吞方源父母留下的遗产。 这些手段，第一步就是色诱，最适合用来对付血气方刚的少年。 可惜，方源不是前世的方源，哪里会中计。他非但没－8，有落套，反而狠狠教训了侍女沈翠一顿。沈翠朝着意气风发的方正哭诉，刚刚逆袭翻身的屌丝弟弟，哪里把持得住女仆的诱惑，立刻欲为沈翠讨回公道。隔天，弟弟就气势汹汹的质问哥哥方源。结果，他反而又被方源训斥、戏弄了一把！ 这些事，孰对孰错已无所谓，总算是导致这对兄弟彻底决裂的信号，虽然本来就没什么感情。 方正听到这里，却是怒火中烧，觉得颜面大失，愤然追上前去。 然而，感受到方源不加掩饰的二转气息，他又惊怒的后退了几步，满脸的愤愤不平。 “哥哥！！！小翠她不是货物！！！而且，舅父舅母已经告诉我了！她从来都不是你的！她要照顾谁！都得听舅父舅母的安排！！这与你无关！！你得...你得还我元石！” “算了！不提元石！我知道你资质差，修炼需要大量元石！但是，哥哥！你想要什么，可以和我说，可以去求舅父舅母，我们都会帮你的！” “你怎么能因为自己资质差！就自暴自弃！还变的那样无情！无情的对待这样一个照顾了你许多年的柔弱女孩！无情的对待你的亲生弟弟！” “哥哥！你资质差，这也不能怪我们啊！这不是我们的错呀！！” 方正愤怒的咆哮，身为甲等天才的优越感和满腔怒火同时喷薄而出。 他这番话，却反而让方源心中的沉闷稍微散去了一些。 这种天真，让方源感到好笑。 果然，这世上不只有深不可测谜一般的海洋，也有清澈的一眼见底的水洼。 “噗嗤！亲弟弟！我的好弟弟！甲等资质的天才！你还真是可爱！哈哈哈哈哈！” “看来你果然忘了小时候的事情，哈哈哈！不过，那也没什么！只是，你还真是让人失望，怎么连一点长进都没有！呵呵呵！” 失态的大笑声中，方源挥袖闯进竹楼，沿途仆人哪里敢阻拦。 方正愤怒的握着拳头，始终不敢问出心中最想问的那句话。 他的哥哥，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在旷课一天后，忽然就成了二转蛊师。 或许这根本不需要回答，已经是明摆着的事。蛊师们若不用特殊手段掩盖气息，通常实力都是毕露无遗的！ 只是，方正不肯相信，不愿意相信。人们一旦不愿意相信某件事，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也会想方设法去否定。 方正一时间想不到太好的办法去否定，只能回避答案。而他的自信，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也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道道危险的裂缝！ 方正并没看到，就在院子的另一端、角落里，他的舅父古月冻土正站在主楼门廊的阴影中，满是惊骇和忌惮的盯着方源的背影。 二转蛊师，在凌歧或方源眼里，狗屁不是。可在普通蛊师眼中，一夜间从一转初阶晋升到二转初阶，那就是奇迹和神话！ 二转蛊师代表的力量，在底层的世界，本就已经无法忽视，是家族的基石！ 方源踹开大门，侍女沈翠开始尖叫，听得屋外的方正鼓足勇气冲进了屋内，准备英雄救美。 结果，他看到方源看也不看沈翠一眼，径自朝着楼上走去。 楼上的房间，本来是方源的，是这几栋竹楼里除了主阁之外最好的。过去当然是给方源这位少年天才居住，如今成了甲等奇才方正的居所。 方正快步走上前去抱住沈翠，连声安慰。 屋外，距离敞开的大门几十米远的门廊阴影下，方源的舅父古月冻土，死死地拽住满脸怨毒的妻子、方源的舅母，他的表情生硬的可以滴出水来！ “该死的！那个小杂种！丙等资质的废物！竟然还敢回来！” “我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让他知道，这个家里究竟是谁在做主！！！” 方源的舅母骂骂咧咧，他的舅父听了面色更沉，一巴掌扇了过去，“啪”地一声，打的媳妇一个趔蹶，继而满脸怨毒都化为痴呆。 “你...你！！！” 方源的舅母气的瑟瑟发抖，中年模样的丈夫却用冰冷的仿佛毒蛇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盯得她心头一阵发毛。 “那个小杂种已经傍上了了不得的大人物。从今天开始，你如果不想死，如果不想害得我们一家都死，那就给我收起你那副嘴脸！” “他如果想要继承遗产，那就给他。他如果想要报复，那就让他报复！” 古月冻土涩声说着，起伏的胸膛证明他的心情并不像外表那么平静。 黄脸女人听了这话，呆容立刻又化为怒容，但全都在几个呼吸后就变成了不可置信！ 因为，古月冻土艰难的一字一句吐道： “他现在...已经是二转蛊师了！！！” “什...什么？？二转？这怎么可能！！！” 什么大人物，女人不懂。但是二转蛊师的含义，以及一夜晋升二转背后的意义，她还是明白的！ 古月冻土有乙等资质，本有十足的希望成为家老，少年时就雄心勃勃。结果在一次战斗中，他受了重伤，资质倒退。从此只能在二转高阶晃荡，前路无望。比天还高的心气，自然也就被磨平了。这男人识时务的很！ 一转是新嫩，二转是中坚，像古月山寨这种中小家族，三转必成家老！ 二转的中坚，本身还不算什么，古月冻土的人脉不是方源这种新人可比。 但是，一夕之间就晋升二转，这分明表示，他前段时间听到的传闻是真的！ 斗？拿什么和人斗？ 年纪一把还停留在一二转的蛊师比比皆是，而方源开窍，才不过十几天，他甚至还不满十五岁！ 女人压抑的尖叫声，几乎和古月山寨家主阁中，升起的另一声充满质疑的咆哮同时传开！ “一个晚上？晋升二转？这不可能！！！” 族长古月博用吃人的目光盯着满脸无奈的学堂家老。 今日早晨，学堂家老刚刚离开住处，推开门就看到方源从门前的大街上走过。 他本来还想上去打声招呼，顺便问问客人的情况。 比起那两位高不可攀的四五转蛊师，古月方源显然要好对付的多，说不定能探出什么情报。 谁料，他一感知方源的气息，顿时什么心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立刻就变成了一个木头人！ 直到对方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学堂家老都还没反应过来，如坠梦境！ 二转气息？？？ 一天之前，方源还只是一转初阶的新嫩。这很正常，开窍不过十多天，别说方源，就算甲等天才，乃至传说中的天妒之才十绝之体，也不可能十几天就晋升到二转，或是自然晋升到一转中阶！ 事实上，在开窍一个月内，能够炼化第一只本命蛊的，都已经算是努力修行的好苗子，值得培养！ 蛊师修行，一步一个脚印。虽然有舍利蛊这种能够取巧、又没有后遗症的好东西。但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平衡，而且有没有后遗症也只是相对来说。 舍利蛊效果逆天，是提升修为的不二之选，天生的奇物。从根基上来说，蛊师用了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所以它只有野外才有，不拘一到五转，都无法炼制，数量十分有限，产地不定！ 是以，舍利蛊十分紧俏，价格往往比同转数的精品稀有蛊还要高几倍，一出现就会被人抢走、买走、用掉，一般中小型山寨都没有几只存货！ 而且，根基没有后遗症，不表示就一定利大于弊。 就算是有条件提供舍利蛊给后人修行的超级家族、或是蛊仙，往往也不会去拔苗助长。 舍利蛊虽然能帮助蛊师提升小境界，但是每逢大境界还是要蛊师自己冲破。 用多了舍利蛊，大幅降低了修行难度，虽然在基础上不会有缺陷，但是蛊师的心性却得不到磨练，往往会让突破大境界变得更困难。 蛊师修行体系单一，按部就班的修行终会有成。只要资质、资源足够，四转以前都是水磨的功夫，不存在太多瓶颈。 这一点，从修行环境相对稳定、资源充足的中洲各派，就能看出。 第一百二十四章 心机 中洲十大门派，四转精英弟子不要太多，大把大把的有。可同样是精英弟子，也有强弱之别。同样是四转的门派长老、核心弟子，就要比精英弟子强得多！门派长老一般又强于核心弟子！为何？因为蛊师的实力，除了和境界有关，和蛊的关系更大！ 蛊虫精良与否，蛊师用蛊的本事，都值得推敲琢磨。 养蛊用蛊炼蛊，皆是学问，比修行更复杂许多的学问。 精品蛊能让蛊师越级杀敌，垃圾蛊能让高阶蛊师都变成废物，没有蛊的话，五转蛊师都是喽啰。用蛊的学问，比蛊虫更复杂。普通级、准大师级、大师级、准宗师级、宗师级、大宗师级，层层递进，直达技艺大道的核心！ 修为到了，实力却跟不上的，很难在竞争激烈的大环境中生存下来，这就是拔苗助，导致幼苗夭折的典型。 在一个蛊的世界，真元毕竟只是燃料，是弹药，它当然重要，可终也比不上作为先进工具、武器、以及操纵武器的手段。 操纵蛊虫的战斗艺术，不是舍利蛊能赋予，需要大量的锻炼，耗费颇多的时间！ 二转∫■，的气息，更不代表二转战力，晓是如此，方源的突破还是让人震惊。 如果方源一夜间从一转初期晋升到一转巅峰，古月博只会认为是他连续用了多只青铜舍利蛊，一面为凌歧的手笔咋舌，一面又会不屑，认为凌歧根本不懂得教徒弟，只会揠苗助长、急功近利。 一转直升二转，那就真的无法解释，甚至不能理解了！ 方源只是一个普通有早智的少年，根本不该有冲破关隘的本事和积累。而他的资质只有丙等，冲击二转最顺利也要三天两夜！ 如果古月博也来自地球的话，他此刻一定会大吼一声，这不科学！ 科不科学的，当事情发生，面对事实，多数人都只得选择无奈接受。 古月博是大多数人中的一员，所以无论他心底有多少猜忌，心思又是如何起伏活跃，在他面对凌歧和方源这对便宜师徒时，他仍然只能保持温和的笑容，甚至还要勉励方源，还要为两位魔道蛊师专门举办宴会，宴请他们。 古月山寨不算富裕，在前一次兽灾已经结束，下一次兽灾尚未爆发前，经过长时间的修养和积累，也只能基本上保持山寨内凡人的温饱。 所以每一场宴席，对于古月一族，都是一大笔开销，不容忽视。蛊师世界能上台面的食材，可不比蛊便宜！ 时光匆匆，一眨眼，凌歧就在古月山寨住了半个多月。 他不提离开，古月博也不提送客之类的话。 甚至，随着古月方源的气息与日俱增，十五天内从一转跃升二转，又从二转初阶稳步提升到二转巅峰，眼开就要开始冲击三转，达到家老的标准。 古月博看向方源的眼神，已经和亲儿子差不多。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得知方源的资质已经大幅改善，有望冲击五转！ 他偶尔望向凌歧的目光，除了忌惮和尊敬，也因此产生了细微的变化，有了妒忌贪婪，仿佛在看一座闪闪发亮的金山！ 通天草！猴头菇！ 在两味稀有草蛊的帮助下，方源的资质硬生生从丙等提升到甲等，四成四分的真元海暴涨到八成二分的程度！ 八成二的真元海，虽然是甲等里面垫底的。可甲等就是甲等，这预示着方源在五转前的修行都将是一片坦途。就连冲上五转，也有着一两成的可能！ 假如除了甲等资质，空窍中的真元海更有九成，那就是甲等的上流、天纵之姿。 一般来说，那种人，只要不夭折，不受无法治愈的重伤，资质不后天下降，基本上都能保上五转。 可惜蛊师的世界太过危险，甲等资质的天才其实不少，在庞大的人口基数下，整个南疆大小山寨中，几十年来甲等天才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或许还远远不止。小小的古月山寨，六十年中就出了五位甲等天才，平均十二年一个。最近一位甲等，是古月方正，最远的是族长古月博。但是，现在这些天才，除了最老的和最小的，其他又在哪里？死了！目前南疆的五转强者，有几个？遍数十万大山，不足百数！ 百分之九十九的天才都会夭折在前进的道路上，剩下的百分之一中，又有一半以上还在冲刺的过程中，真正有成就的，不过千分之一二！ 方源最让古月博看好的，就是他有一个五转强者的师傅，舍得为他用改善资质的蛊虫，自然也就会为他在修行的路上保驾护航！ 半个月的时间，让古月博初步相信凌歧对方源这个徒弟，起码是认真的。 甚至，连带着对这位陌生的五转强者，古月博也不是没有起交朋友的心思，而非最初纯粹的忌惮和敷衍！ 当然，这也和方源为凌歧编的“身份”有关，让他免去了不少无形中的麻烦！ 任何陌生的五转强者，到了哪里都会受到相当的关注，会被调查，这种事情随着凌歧和土著接触越多，也会变得越来越频繁。 凌歧不是没想过伪造一个靠谱的身份，但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至于闫无犽，别看他长得凶神恶煞，他其实很“宅”，也从未出过南疆，标准的土包子一个，见识有限。 两人稍微一合计，凌歧就熄了这个心思，左右无伤大雅，实力才是根本。 方源不同，他虽然和凌歧二人一般，更推崇力量，喜欢一路平推。但是，前世五百年中，他起起伏伏两三百年，过程中充满了辛酸，是以老谋深算的很！ 他为凌歧编的身份，正中对方下怀，双方可以说一拍即合，过程比方老魔想象的还要顺利。 所以，现在凌歧又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星落凌歧，是东海三山岛星落世家的嫡系一脉。 这个身份短时间内很难被人识破，毕竟此刻凌歧身在南疆，而东海远在天边。 本位面五大域相通，但是消息流通极少，交流不多。 五域，分为中洲、南疆、北原、东海、西漠，每一片区域都有寻常数个行星的总面积。区域与区域之间，道路相连，但有天险间隔，还有一层无形屏障、类似位面晶膜！ 这层隔膜无形无质，越是强大的蛊师，穿行在各大域之间时，受到无形的压力也就越大，凡人则不会受此影响。 一转蛊师能随意穿行各大域，五转蛊师去往异域十分困难，蛊仙穿行举步维艰。 可是，凡人和弱小的蛊师，真的有能力远行，翻过高山、渡过大海？ 其实就算有人真去东海调查，也查不出所以然来。 因为此刻，非常不幸的，星落家族大概早就有名无实！ 这星落家族，在东海小有名气，比古月一族的情况强得多，五转蛊师三位，最年轻的那位是当代家主，才三十多岁，真正的绝世天才，人中之杰。 这个家族掌控八百里海域，势力极大，和巨无霸组织僵盟都在暗中有来往。 星落世家，除了缺一位蛊仙老祖，甚至都有冲击超级家族的潜力。 若不遭那无妄之灾，星落一族，不出百年，必将成为一方巨头！ 星落家族覆灭的理由比较可笑，族里的一个二世祖，好运的撞到了一窝荒兽幼崽。他却不识货，直接打杀了做牙祭。结果，这厮享用美食时，正好被荒兽撞破，当场惨死。他更让荒兽循着血脉气息，一路杀上三山岛，全族满门被屠！ 这件事情大概就发生前两年，也就是方源最为意气风发的时候。 前世三十多年后，方源跟着商队流落到东海，曾听闻过这件轶事。 不过当时时过境迁，已经没多少人会提及，这一事件在东海之外，也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星落一族主脉被灭，却还有支脉远亲苟延残喘，也有远行的主脉弟子，幸免于难，倒不算彻底绝种。 前世两百年后，东海出了一位星落大仙，是一位星道七转女蛊仙，据说就是星落一族流落在外的主脉后人。 方源有五百年记忆，布局谋算极深，不光看一朝一夕的得失。 星落家族嫡系的身份，在最近几年肯定能让识货之人对凌歧刮目相看。而在几年后，若是三山岛被灭这种事情在其它几域小范围高层间传开，他这嫡脉遗族身份，也是好筹码！ 乃至两百年后的星落大仙、五百年后的五域大战，若是到那时凌歧还活着，并且双方还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那么利益还会源源不断。 若是对方某天忽然翻脸，条件合适的话，这里面也藏着一些不可说的反制手段！ 方源为凌歧安排的身份，不可谓不用心良苦，于人于己，于现在未来，都有考虑。 其中深意，甚至不足为外人道，绝不只是主动配合让凌歧放松警惕那么简单！ 方源又不是什么投桃报李的之辈，对于凌歧这段时间的照顾，感激那是丁点没有的，警惕倒是与日俱增。 但就和凌歧对方源的看法一样，方源也开始觉得凌歧虽然不可信任，但不失是个很好的利用对象！ 比照记忆中，同期的自己，这个时候连第一只蛊虫都未炼成，每天忍受着讽刺嘲笑，借酒浇愁，只觉朝不保夕。 现在呢？甲等资质！三转可期！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少奋斗一百年的节奏！ 前世他在几十年后，才机缘巧合将资质提升到乙等，冲上了三转。甲等资质，更是百年后的事情了！ 不过，能以一介凡人之身，获得多只百年寿蛊，这方源的运气，即使在“发迹”前，也够令人瞩目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寿蛊难求 这世间对于蛊师唯有两大难事，比修行资源不足，更加麻烦。 一是资质，二是寿命，后者更是连蛊仙都感到头疼的无解问题。 资质天成，一旦开窍后资质不足，也就间接断了仙路。蛊师修行几大要素，资质永远排在资源之前，位列第一。 要改善资质不足的问题，倒也不是没办法，却仅比让毫无资质的凡人强行开窍，稍微简单。 能提升资质的蛊虫，全都价值不菲。其中最廉价的，都不是中小家族能换的到。 舍利蛊能让人一蹴而就，所以非常珍稀。但它也只能帮助蛊师突破小境界，要突破大境界，还得看资质。资质不足，舍利蛊再多也是白搭。 舍利蛊已经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寻常蛊师偶尔却还能看到、听说，资财够多，也能用元石交易获取，可以通过种种途径收购、求*购，纵然昂贵，总算也是有价之物。 甚至，蛊仙更能通过“大型综合仙材市场”宝黄天中批量换取舍利蛊，五转舍利蛊一样能买！ 而能够改善蛊师资质的蛊虫，在蛊师的世界，就算大型拍卖会，⊕〗，也几乎见不到，都藏在一个个神秘的传承深处，静待有缘。 想要通过交易换取改善资质的蛊虫，找凡间的商会是没用的，必须通过蛊仙手段，最有希望的当然还是宝黄天！ 至于说寿蛊，可谓天地奇珍，延寿极品，宝黄天都没有，蛊仙用再多仙元石也未必换得来，寿命无价！ 和舍利蛊一样，寿蛊延寿是无副作用的，用多少都没事。 和舍利蛊不同，寿蛊产量更少，甚至某些时期还会完全绝迹。 偏偏它的需求量却更大，无论各个时期它究竟出现多少、会不会一时绝迹，它永远都是紧俏货！ 凡人需要它，仙人需要它，庸才需要它，天才更需要它！ 这个世界，强大的力量能打破一切，包括土著们的宿命。只是，再强大的力量，也无法打破寿命的局限！ 肉体可以强化，不拘是以凡升仙，还是天生异秉，或者用蛊虫改造，都可以让细胞活性大大增强，让人体变得非人。 灵魂可以升华，不拘是成仙之时，还是荡魂山、落魄谷、忘忧湖，这些都能让人的魂魄底蕴大大增加。 只是，这些在其他世界可谓通往永生之路的堂皇正道，在这个规则严苛的世界，并不能有效的改善人的寿命！ 活到百岁，该死总是要死，细胞活性再强，身体也会在规则的制约下腐朽！蛊仙不延寿，一样要死。 延寿不拘寿蛊，偏方极多。但若用偏方，哪个都有很大的副作用，这就是代价。其实延寿最方便的，还是直接转化成僵尸之躯，虽然弊端无数，但有一点，只要魂魄不朽，活上万年不难，这还不是一本万利？ 想要活着，又不付出代价，寿蛊是唯一的选择！ 没有寿蛊，寿蛊用尽，纵然九转仙尊，强可匹敌圣人，横扫诸仙，又有何用？ 没有寿蛊，又不想苟延残喘，早晚一条死路！ 凌歧不知此界历史，否则，只怕心底也要生出一股寒意。 用种种规则搭建出一个坚固的牢笼也就罢了，偏偏连牢笼中的囚犯，都不得规矩内的自由！ 何解？只看历代仙尊的经历便知！ 平常时期，运气极好的凡人，一辈子经手的寿蛊，说不得也有几只。运气更好的，譬如前世方源，寿蛊一只接一只入手，延寿数百载只是等闲。又有炼道大师、炼道宗师，他们的库存里、遗藏中，寿蛊最低都是百年起，三百年、五百年，一只接一只，毫不奇怪！ 九转仙尊无敌天下，五域皆是牧场。 天下间寿蛊虽少，可正常来说，每一域百年产个几十只绝对不止！ 站在仙尊的高度，就算不去掘人祖坟，扫荡遗藏，仅仅靠着无数拥趸，蛊仙走狗，他们还会缺了寿蛊？ 毕竟仙尊需要的寿蛊，若纯粹用来延寿，可不是一年内就要找到多少，而是百年、三百年、五百年中找到替代品就可以。以九转无敌的实力，这很难？还是说，什么狗屁的同期蛊仙能算计、联合坑害他们？做梦！ 只要天地间还有寿蛊，只要那些看似神秘的遗藏中还有寿蛊，仙尊永远不会是最先老死的那个，因为他们拥有同期最强的力量，掌握着最大的势力！ 十年寿蛊、百年寿蛊、千年寿蛊，只要仙尊不是傻子，哪个不会在最初期就明抢暗夺一大堆，接下来就是慢慢的收割，纵然寿蛊在天地间一时绝迹，他们也绝对不会在短期内老死！ 可事实上，十位仙尊中，活的最长的，也不过两三万岁。 最短的，甚至只有三千岁，还不如一些好命的蛊仙！ 平均不到八千岁的寿命，听起来漫长，事实上呢？ 八千岁，不过十来只五百年寿蛊，这在蛊仙眼里、从一时来讲，当然是没可能弄到的，仙尊也未必有这手段。 可仙尊一世无敌，横跨几千年，真搞不到这些寿蛊？ 凡人用偏门手段，“活”个上千年都有可能，仙尊岂会如此苦逼！ 或者说，莫非仙尊个个都有消耗寿命的手段，比如传说中的力量蛊、智慧蛊，使用的代价就是寿命。然而这样的蛊虫，又有多少！ 呵呵... 天要人灭亡，不亡也得亡！ 天地停产寿蛊只是其一，让人心生贪欲私藏寿蛊只是其二，让仙尊一叶障目与所求之物失之交臂只是其三。 这些都是理由，可若没有既定的结果，再多理由也是枉然！ 究其根本，根本不是什么寿蛊不足，无非是真正的命运早已被注定。这些仙尊，必须“死”，无论他们有多强！ 他们死了，至少在历史上，他们已经死了！他们已经离开了舞台，他们的故事成功谢幕，所以... 他们真死了吗？ 与天斗，其乐无穷！这天，可不在头上！ 寿蛊，是蛊仙、仙尊都欲求而不得之物，虽然那其中有着真实命运作祟的原因，不得不承认，它们离大多数凡人确实太远。 蛊仙、仙尊，起码还能追逐一下寿蛊的泡影，对于凡人，除非机缘撞到了自己身上，否则真是想也别想！ 一只寿蛊，对于真正需要他的人来说、对于寿命将尽的人或仙来说，价值比什么都大，愿意为之付出的代价，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正因为如此，寿蛊这玩意儿，凌歧也没有。 甚至都没亲眼见过、摸过、听说过，对相关规则也是一窍不通。 限于规则，他这具战仙之体，在这个世界呆久了，大概一样会腐朽、“老死”。所幸，他哪可能真在这里呆上百千年。而且，就算有意外，真要舍了这躯体。它也不过是一堆能量聚合物，有什么好心疼的？ 凌歧对寿蛊完全没想法，古月博这种凡人有想法都不敢想。 在遇到凌歧前，别说什么寿蛊，就连改善资质的蛊虫，古月博也只听说过，没见过。 舍利蛊，也只在家族宝库有两只三转的白银舍利蛊，偷偷藏着掖着，连多数家老都不知道，是族长一脉的秘密武器。 有了方源的先例，古月博怎么可能不动心。 碍于对方的实力、身份，龌蹉手段他不敢用，正当手段，倒是时常玩弄。 比如，在宴请凌歧时，古月博就常带着一些所谓的古月一族精英少年们，在他这位贵客面前露脸，打的什么鬼主意，傻子都看得出来。 当然古月博也没强求，毕竟他不认为凌歧在帮助方源后，还有许多提升资质的手段、蛊虫，只是尽人事听天命。那些少年即使能获得这位“慷慨的”、“友善的”五转强者稍微指点几句，都将受用不尽。 奈何，最被古月博期待能捞些好处的方源的亲弟弟、甲等天才方正，完全不配合他。他在凌歧面前总是低着头，话很少，和哥哥方源更是形同陌路，看的古月博直蹙眉。 凌歧手段很多，提升蛊师资质，其实不过举手之劳，连蛊虫都不用，这才对方源如此慷慨。 可是除了命运之子，除了个别被需要的实验者，常人哪有资格享用这些！ 闫无犽这奴仆如此听话，凌歧也没想过去帮他提高实力、改善资质，完全是一种放任何漠视的态度！ 用正当手段的提升资质，不消耗蛊虫，效果会略差，大概只得蛊虫直接作用的四成。 可若是牺牲蛊师升仙的希望，用了类似伪造空窍的办法，九成九的甲等天才，他一样能批量制造！ 凌歧来到这个世界后，经过初步的认知，首先做的就是分析规则、充实自身，像块干涸的海绵一样吸收着规则之水的道理。 要不是方源特殊，他再优秀几十倍，凌歧也不会浪费时间培养他。 方源在凌歧的资助下，修为火箭一样蹿升，惊爆了多少人的眼球，这还是方老魔有意压制的结果。 凌歧在规则之路上，也走的非常顺利。 本世界诸多表层规则，他已经掌握了全部的万分之一二，足够做到触类旁通。 比如，他手中原本只有三只可以用来提升蛊师资质的蛊虫，分别是通天草、猴头菇和一气沆瀣蛊，代表着三种截然不同的规则。 他却能拆分重组这三种规则中相似相近的部分，形成七八种全新的提升蛊师资质的类规则手段，这让他在不消耗蛊的情况下，多次叠加提升一人的资质，也能达到惊人的效果！ 只是如此施为，一旦落在“识货”之人眼中，立刻就会掀起心湖的巨浪！ 这可不是神奇二字能解释！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行者遗藏 提升资质的蛊虫上百种，虽然很多，但刨除其中绝迹的，其实也不难分辨。 每一种蛊的效果，都有着明显不同。忽然用许多手段提升同一人的资质，若有类似的蛊虫也就罢了，若是没有，不难看出问题！ 通天蛊、猴头菇、一气沆瀣蛊。 这三只蛊都能用来提升资质，价值不等，效果差异悬殊。 一气沆瀣蛊价值最高，不可估量。它是气道蛊虫，早已绝迹。和通天草一样，是某位仙三代的私人藏品。 一气沆瀣蛊虽非天地产出，但是合炼步骤繁琐，即使炼道大师出手，最后一步的成功率也不足十万分之一。其炼制材料中更是有许多在近古已经消失，稀有程度不言而喻。不说如今独一无二，穷搜天下不满五只那是肯定的！ 它的实用性也最高，主要并不是用来提升资质，而是配合升仙！ 它大概是那位仙三代的私货，其老祖宗都未必清楚，否则哪会容许孙子带着此蛊四处乱晃，直接抢夺也不是没有可能！ 唯有猴头菇蛊，价值最低，是五转蛊师断青丘之物，凌歧最开始缴获《▽，的战利品之一。 它高达四转，能媲美五转珍稀蛊，效果却还不如三转的通天草。 提升蛊师资质的蛊虫，转数只意味着使用时需要消耗的真元，并非越高越好。 通天草只是三转，却是天地奇珍的一种，自然形成，能提高蛊师三成左右的资质，堪称一步通天，早在上古就是稀罕物。 猴头菇蛊是四转草蛊，能提高蛊师一成左右的资质，效果不错，比起前者立马相形见拙！ 但凡提升资质的蛊虫，使用效果都和蛊师自身资质有关，资质越差，越容易提升。 若是资质太好，以甲等九成的天才为例，猴头菇蛊几乎没用。资质达到八成五以上，猴头菇蛊就只能一分一分的提升资质，到九成为止。 唯有通天草这种奇物，才能让天才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将九成甚至九成几的资质再稍微提高几分。若是甲等九成九的天才服用通天草，甚至有一定机会直接蜕变成十绝之体，对凡人而言就是过犹不及，又的确一步通天！ 一气沆瀣蛊，最为奇特，涉及上古气道，涵盖运气、人气、底气，是五转杂气蛊，专门用来通气，以达到同气连枝的效果。它是气道四转同气连枝蛊的晋升方向之一。比起需要双方、多方同时认可才能生效的同气连枝蛊，一气沆瀣蛊并不需要受者的认同！ 在上古气道盛行时，一气沆瀣蛊都很少见。 它能让一个废柴瞬间变成天才，也能让天才瞬间沦落凡尘，甚至能影响凡人升仙的过程，价值不可估量，等同半只仙蛊。 它表面上的效果只是“连气”，却囊括了多种“气”，蕴含的规则极为复杂，远超通天草附带规则的几十倍！ 不过此蛊毕竟是上古之物，又专门开发用来影响升仙的过程，因此涉及到的主要还是人气。至于底气，其实也是人气的一种，人气足，底气就足。底气足，人气就高。而天资，毫无疑问也是底气之一，会影响底气。一气沆瀣蛊把天资影响底气的过程，稍微逆转了一下，让“居移气养移体”，从侧面改善资质。它并非直接对空窍产生作用，而是一个长期不间断的持续效果。 至于运气，唯有中古的巨阳天尊开拓其道，是运道大师。 上古气道对运气有涉猎，却不多。而一气沆瀣蛊有连运的效果，但是远远比不上真正的连运蛊。毕竟蛊的作用单一，或许可以用来做许多不同的事情，但本质效果只有一种。 比如电闪蛊，一样能用来生火，甚至能搭配其他蛊用来赶路。电，本就会衍生光、热等种种现象。但是电闪蛊最好的用法，还是用来催发电流攻击敌人。 再比如锁魂蛊，其作用就是锁魂。只因锁魂之笼本就有禁锢、困锁之力，力量外放，才有了摄魂效果。但事实上，它肯定是远远不如专门的摄魂蛊的。至于蛊中魔头，那是灵魂本身的异变，不是蛊的力量。 蛊师用蛊存乎一心，凌歧用蛊，更能玩出百般花样，却也有限制！ 由于种种原因，凌歧暂时无法使用、解析仙蛊。 凡蛊到了他手中，不拘原本有多平凡，倒也能立刻化腐朽为神奇，这是他最大的优势所在。 通天草和猴头菇，皆是一次性消耗蛊。他给方源提升资质时，为了让效果更好，直接动用了蛊的力量。但只分别消耗两种草蛊三分之一左右的能量，效果就已经达到理论上的极限！ 若是不用蛊，也不重组规则，只利用这两种蛊原本隐射的规则之理。凌歧大概能分别提高蛊师一成三和四分的资质，远不如直接用蛊。 四成左右的利用效率，比最初几无寸进。可是，凌歧已经能从效果单一的蛊中解析出不同种类的规则，再利用更多相关规则重组，触类旁通，这就是最大的进步！ 能量才是一切物质的基础，在未知的帮助下，凌歧在这方面一步登天。 规则是构建能量的道理，每个世界都不同。 一旦彻底掌握了某个位面的底层规则，又能提供能量。 那么，这就是活生生的位面至高神！ 这是凌歧的成长！也是他的成长之路！ 当方源大步前进，又因为害怕引来猜忌，而刻意压制速度的时候。 凌歧也在进步，旁若无人，插上了翅膀，直欲冲天！ 又是十天，方源主动找上了凌歧，给他这位便宜师傅带来了一个意外之喜。 “花酒行者的遗藏？” 凌歧看着方源，微微惊异，没想到这位便宜徒儿，还真有乌鸦反哺的时候。 就连一旁存在感极低的闫无犽，听到方源的话，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他。 花酒行者，是一位五转魔道蛊师。 魔道传承一般不如正道传承，风险更高，收益相对更低。但是，涉及五转蛊师的传承，也不是谁都能拱手让人。 等到方源带着二人来到那处隐秘的山洞，两人看到记录在石壁上的影像，闫无犽才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无欲无求，知恩图报，而是利益价值太低！ 凌歧却盯着那块留有影像的石壁，若有所思。 几个呼吸后，他像是堪破了什么小秘密，对着石壁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存影留声蛊记录的影像、古月四代和花酒行者激战的画面轰然碎裂，两尺厚的石壁在凌歧随手一击之下变成了碎石和尘埃！ 石壁之后，竟然还有一处深不可测的隧道，仅可容一人穿过，看上去极为幽深，漆黑一片！ 方源目露奇光，显得有些意外，这变故可不在计划之中。不过他的面色很快恢复平静，没有露出丝毫失望、难堪或是贪婪之类的情绪。 事实上，和闫无犽想的不同，即使这份传承涉及的利益很大，只要还没有大到能让他失去理智的程度，方源都会选择汇报给凌歧，而非自己独吞。 和瞒着山寨众人寻找记忆中的传承不同，凌歧虽然没有整天盯着他，也可说从未“特别关心”过他，他却不认为自己能瞒着对方搞什么小动作。实力差距太大，他早有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看”在眼里的觉悟。 况且之前瞒着山寨众人寻找遗藏，是为了挖掘第一桶金，一点都缺不得。可他现在的情况，比前世同期或是今生预期最好的理想状况都好了无数倍，实在没必要为了一点小利益，就引来尚在同一阵营的五转强者的不满。 他这几天继续寻找遗藏，早就不是为了更好的修行，而是对凌歧这个便宜师傅的一种“回报”，是很“诚恳”的态度，又在间接证明自身的价值！ 方源待人冷漠，不表示他不懂得待人接物，只是旁人没这个价值，让他用心罢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方源和凌歧还有几分相似，皆是魔头。 或许，十个资深轮回者里，也起码有八个，都有步入魔道的倾向。 眼前的隧道，不知多久无人问津，大股中人欲呕的霉尘味扩散开来，夹杂着许多对人有害的毒气。 此时，滚滚土浪几乎让这狭小的空间成了尘泥的海洋。 浊气尘埃、漫空飞舞，这样恶劣的环境，连方源都忍不住掩鼻后退。 他可以忍受比这更恶劣十倍、百倍的环境，前提是他身上有一只治疗蛊，或是完全没得选。 凌歧的周身，适时缭绕起一股盘旋不散的微风。 就如清风拂面，微风所过之处，悬浮的尘埃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纷纷落定。 不仅如此，夹杂在空气中对人体有害的腐朽气息，也瞬间被净化一空！ 三转、清风蛊！ 方源目光一闪，瞬间认出了这只风道辅助蛊。 可是，他心底又有些疑惑。凌歧手中此蛊的效果，未免稍弱了一些。 这股逐尘之风、驱散瘴气的效果，大概也就比二转蛊稍强，肯定达不到三转程度！ 偏偏，这样的效果，那种力量波动，又是清风蛊无疑！ 第一百二十七章 洞中 这个世界有许多蛊虫，比如舍利蛊，一到五转都有。但清风蛊不是，只有三转一种！而且此蛊不好掌控，要么激发效果，要么没有效果，并无保留一定程度的效果一说，所以价值不高。 类似的三转蛊有一些，方源不全认识，这清风蛊他前世用过，所以知道的很清楚。 此蛊就算只是勉强催动，没有动用全力，也不该跌落到二转的程度，因为它的作用效果基本是恒定的！ 毫无疑问，凌歧确实没用什么清风蛊。 只是方源不知，他完全是凭自身手段在施为，连蛊都没用！若清楚这一点，这重生老魔心中的震惊，不知会如何骇浪滔天。 和方源不同，闫无犽倒是没有起疑。 即使他不是凌歧的奴隶，也不是每个人都像方源那般谨小慎微，连最微小的细节都不肯放过。 传承在前，势比人强，方源纵有兴趣探究细节，也知道不是时候。 因此他装作稍微热切的看向真正的传承入口。 比起方源和凌歧心底对五转传承的平静，闫无犽明显要更热衷许多。 传承难得。即使从整个世界来看，它遍地都是。真有这等机缘继承前人遗藏的，仍然万中无一。 =假使闫无犽还是自由身，此刻他一定会心生贪念。 现在，他只是希望自己的主人此行能收获良多，他也好获得一些赏赐。 这就是忠仆的心态！ “走吧。” 凌歧摆了摆手，闫无犽立刻身先士卒，表现得十分积极。 他在进入黑暗中后，灰暗的眼眸中，立刻透露出些寸许的猩红光芒，若隐若出，显得十分妖异。 闫无犽之后，在凌歧的示意下，方源也跟着进入。 他有意和凌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自身处在清气笼罩之下。 他这具小身板，已经有了二转巅峰的修为，却没有对应战力。别说战斗蛊，浑身连一只辅助治疗的清热蛊也无，独立生存能力基本为零。 缝隙越往深处越黑，到了百步之后，即使宽度有了增加，大概容两人并行，但是能见度已经几乎为零。 又是五十多步，空气里忽然出现了一丝丝红光，探路的闫无犽一喜，十几步后，还没等他找到光线的来源，就被一块巨大的圆石挡住了去路！ 这是 方源目露思索，凌歧把手一招，只见一股气流化为巨臂，一把将巨石前的泥土掘开，露出里面暗藏的传承物。 那是一朵地藏花，里面包着一只白豚蛊。 “原来是这样。” 方源恍然大悟，随即意识到，这份传承果然是有心思的，不是耍弄人玩。 魔道传承，往往不如正道。一来魔道蛊师大都没有根基，普遍较穷。二来魔道之人心性极端，不乏变态。他们留下传承未必就是福泽后人，也可能临死还想报复社会，坑害他人。 眼前这种稍出心裁的传承，已经算是好了，起码不虞人财两空。 阻路的巨石比人稍高，石质坚硬，重量在数吨以上。虽然它已经被打磨成了圆体，更容易推动。但是，普通人即使天生力士，大概也很难办到！ 要推开眼前的巨石，显然就要传承者使用这只白豚蛊了。 白豚蛊、黑豚蛊，都是一转的力道蛊虫，在小地方很难见到，算是一转的精品蛊，但其实也不算多珍惜，顶多也就值个千把元石，可分别养出一猪之力。 一猪之力，方源没有。只是，在场另外两人，怕是连异兽奎木狼猪都能打死，就别提和普通野猪角力。 果然，闫无犽面对让凡人头疼的阻路巨石，只是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他虽非力道蛊师，也没怎么养过力气，但他精通变化道，堪称变化道准大师！ 一旦他化身修罗天尸，战斗力暴涨五倍，能短时间硬抗五转强者，一击之下，可把再大三倍的铁块都打扁，别说小小的石头！ 不过，闫无犽再猛，现在的身份也只是奴隶，哪能真个那么霸气十足。 在征得同意后，他才按部就班的推开了巨石，而非选择将它碾碎。 将人高的圆石推到倾斜坡道后的平台上，三人进入一处红光氤氲的小洞。 洞内环境一目尽览，没什么特别的。 在正对入口的另一端，有一处隧道，倾斜往下，应该是通往下一关的入口。 这一关一关的模式，也不出奇，可方源仍旧疑惑，最开始的入口，应该怎么发现呢？ 他知道自己肯定忽略了什么。凌歧能发现路口，是因为他实力够强。有这等实力，还用那巨石考验个屁。 方源一时堪不破疑点，只得收回心思。 放眼四顾，这处洞窟真没什么好打量的。除了四壁隐隐发光的红泥比较奇特外，只有一只地藏花蛊有价值。它没怎么隐蔽掩埋，很容易被发现。 地藏花中包裹着一只一转玉皮蛊，大概是这关的奖励，也或许是通往下一关的关键之物。 玉皮蛊和白豚蛊一样，都是一转，属于一转蛊中的精品。白豚蛊善养力气，玉皮蛊在一转级数的蛊中，防御效果很不错。 这两只蛊被凌歧随手丢给了方源，他早就解析过相关规则，它们对他毫无价值。 方源却珍而重之的收了，他现在对这些蛊的需要，比更昂贵多的舍利蛊还要急迫！ 最近一段时间，凌歧给了方源许多修行资源，元石几千几万的给，舍利蛊一只一只的丢，方源却完全没有半点被培养的喜悦。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凌歧从没给过方源一只战斗用的蛊虫！ 可怜方源已经是二转巅峰修为，之前身上竟然还只有一只月光蛊能用来攻击。 他也乖觉的很，从未提过类似的要求，甚至自己都没找过炼蛊材料，古月博多次提出让方源进入家族藏蛊屋挑选合意的蛊用，也被他拒绝了！ 当着凌歧这位知情者的面，方源动用春秋蝉的气息，轻易炼化了玉皮蛊。 这已经有先例，方源瞬间炼化白豚蛊时，闫无犽还多看了他几眼。 现在，闫无犽见怪不怪，虽心有疑虑也不敢越俎代庖的过问。 他主动打头，凌歧殿后，三人根本无需任何休整，直接进入了另一条隧道。 隧道路面仍旧凹凸不平，不知是天然形成，还是挖掘者十分仓促。 隧道四面的红泥，和外间的一样，不停释放着微光，倒是让路不那么难走。 穿过隧道，眼前又是一处溶洞，但是比前一个洞窟大了千倍不止，简直就是一座地下城！ 这溶洞中有石笋林立，一根根倒挂在洞顶上，最粗的五十人合抱都抱不过来！ 那些石笋上有无数孔洞，蜂窝似的，一只只玉眼石猴进进出出，显然是这里的土著。 就在闫无犽轻蔑的观察着那些玉眼石猴的时候，方源小心翼翼的拨弄着脚下的红土。 青茅山土质疏松，但也不是这种红土地，而是青土，在南疆并不多见。 黄土适合种植粮食，青土则善于养竹，青茅山的青茅竹和青竹茶都是左近有名的。 红土？那不该是赤垄山一带特有？而且似乎也没有天然发光的道理！ 方源的沉思不会影响闫无犽的行动，在征得凌歧同意后，这魔头就怪笑着冲向了那些石柱。 大群石猴在发现敌人后，全都吱吱喳喳朝着闫无犽扑了过去。 但等他四转气息喷薄，鬼爪蛊如同冥王之手开始收割性命，成片石猴僵硬着身体倒下，浑身几无伤势，剩下的那些终于惊恐了，开始尖叫着逃跑。 一瞬的冲锋，一瞬的败退，真个是潮起涌来，潮落退去，水滴换成猴子，即可怖，又好笑。 这片石林中的石猴绝对过千，却没有千兽王，只有一只百兽王，在闫无犽手中不堪一击。 本位面的野兽，分为普通和兽王级。 普通野兽凶悍，但唯有兽王才是真正的威胁。 兽王又分百兽王、千兽王、万兽王、兽皇，分别对应二、三、四、五转的蛊师境界。 普通野兽不提，良莠不齐，一般资深猎户，也有希望靠着陷阱和人多势众狩取，一转中阶以上的蛊师尽能对付。 但一旦成为兽王，野兽非但自身体魄会变得更为强横，战力发生质变，身上还会寄生野蛊，使之威胁大增！ 野生蛊虫借助空气中的元气战斗，几乎就是永动机，能量源源不绝，比蛊师炼化的蛊虫还要好用。 所以一般兽王的战斗力，要强于同级蛊师。比如万兽王，往往要一位四转蛊师配合多位三转蛊师才能压制、战胜、击杀！ 假如玉眼石猴群有一只千兽王，虽然仍然远不是闫无犽的对手，但也会靠着数量上的优势，选择死磕。千兽王的智慧强于百兽王，已经懂得凡事不都身先士卒。 一支兽群一旦兽王死亡，立刻就会分崩离析，导致整体战力大跌。 甚至，当兽群中的王者败亡，偶尔还会出现强大野兽自相残杀、争抢兽王宝座的情况！ 比如现在，猴群几个呼吸就被杀散，死伤惨重。除了因为闫无犽实在太厉害，也是猴王冲得太快，死得太早。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一百二十八章 锯齿金蜈 就在闫无犽大杀四方的时候，方源的注意力，已经从红土上转移回来。 看着闫无犽和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威风，追杀着猴子放肆大笑，方老魔心中更觉沉闷。 这样强大的魔道蛊师，都被迫中下奴隶蛊，为奴为仆，那么他的主人，又该多强！ 和凌歧知道方源来自未来、来自地球一般，方源也猜测凌歧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是既然身处这个世界，那么不管原本是什么来历，就都要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度行事。 什么超级赛亚人，到了仙侠世界，那就是炼体者...超级炼体者！ 那么，在这个世界，以蛊师的衡量标准，凌歧算什么？ 他表现出来的只是五转中阶的修为？可这真就代表五转级数的战力？ 闫无犽和古月族长或许会对此深信不疑，方源绝对嗤之以鼻！ 常人眼中的五转强者，已经是高不可攀的绝世高手，高的不能再高，仅次于仙人。 方源前世辗转五百个年头，三多百岁成就六转蛊仙，五百岁达到六转巅峰，离七转只有一步〖，之遥，战力之强更能匹敌寻常七转蛊仙！ 他现在沦为凡人，眼光境界却仍在，以他蛊仙的目光审视，仍然觉得凌歧神秘！ 似仙非仙！ 方源选择暴露花酒行者的遗藏，除了讨好凌歧，让他放松警惕，也有试探他的意思。 可是试探的结果，并不能让他满意。 无论是在最初听到自己的汇报时，还是意外发现真正的遗藏入口后。 凌歧对这份五转蛊师留下的遗产，表现的都十分平静。 平静的就好像常人看到路边有人丢了十块钱，捡不捡都一样！ 他平静的又不像是蛊仙，面对凡人蛊师的遗藏完全洒脱。 那种若有期待、若无欲望的表现，算什么？ 无惊无险的穿过石林，来到对面一处地穴前。 这次地洞外留下了重要线索，是两句打油诗，大意是洞中危险，要靠地听肉耳草避开灾祸。 地听肉耳草，二转草蛊的一种，形如人耳，耳垂有参须肉芽，十分稀奇。 它的侦查效果不错，范围可媲美一些三转的侦查蛊，因此在二转蛊中也算良品。 当然，它的价格远比不上真正稀有的二转蛊虫。它的侦查效果虽然不错，却有一个最大的坏处，那就是使用起来十分麻烦。 要用地听肉耳草，须得先把自己的耳朵割掉，再将肉耳草换上去，以此耳代替彼耳。 这世上蛊虫千万，取代肢体的不在少数，大部分效果都很不错，地听肉耳草并非唯一。 若是旁人继承花酒尊者的遗藏，必然要严格遵守他定下的规矩，乖乖回去换了耳朵再来。 凌歧一路横行，甚至都没亲自出手，光靠闫无犽这一奴仆就搞定了一切。什么关卡考验，能考验到半仙？ 这次，也不例外！ 隔着百丈远，凌歧就听出了所谓的“金蜈洞中”藏着的危机！ 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配合上凌歧发达的感官，简直如同亲眼所见一样。 漆黑的地洞内，有无数百足虫在乱爬，又有一只王虫张牙舞爪着耀武扬威。 站在入口处，闫无犽眸子里猩红的光芒更甚。 在这红光遍野的世界里，显得突兀的黑色洞窟，又如何能阻挡他的目光？ 闫无犽回头朝着凌歧请示了一下，得到同意后，冷笑着扑入了金蜈洞中。 方源冷眼旁观，几个呼吸后，就听到洞中传出令人牙关打颤的金属锯磨声，还有闫无犽标志性的桀桀怪笑，时不时又传出一阵阵剧烈的晃动。 把玩着刚刚从洞外浅埋着的地藏花中取出的地听肉耳草，方源看也不看那暗藏危险的洞窟，只是不时扫视着凌歧的背影。 这个男人...心思竟然如此深沉莫测。 眼前这道传承，明明是他主动进献。可到现在为止，所得之物此人竟然分毫未取，全部随手丢给了他！ 这不是关键，更是好事，也容易解释。毕竟光凌歧表现出来的，都已经是五转强者，又是极为富裕的那种，绝非被迫留下传承时山穷水尽的花酒行者之流可比。到目前为止，三人所获这几只蛊虫都只是一二转级数，放到寻常一二转蛊师手中皆是精品，落在五转强者眼里，又什么都不是了。 令方源感到费解的是，之前凌歧提供给他修行资源，明明对他有所限制，根本没有给过他半只关于战斗、生存方面的蛊。这被他当成是某种限制，也是寻常之事，方源完全能理解。上位者常常这样打磨、考验下位者，乃至家族中父子之间、宗派里师徒之间，都屡见不鲜。 那么，现在呢？是考验过关？打磨结束？方源不那么认为！ 冥冥中总像是有什么声音在告诉他，远离凌歧，一定要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可这和他的计划，和他理智的判断出可借势冲天的计划，截然相反！ 明明眼前的局面那么好，为什么要逃？ 几只一二转蛊，根本不算什么，方源同样不会放在眼里。不提前世，现在他都身价颇丰，元石巨万。二转的赤铁舍利蛊、三转白银舍利蛊，这些常人只能妄想的东西，他身上都有，凌歧给的！ 这几只蛊，更像是一种明显的态度。落在普通人眼里，就是凌歧放任他的态度。 方源心中，却想得更多，他甚至想到了，很可能从最开始凌歧就从未限制过他什么，只是他多起疑心，故意没提，而对方又当真忽略了这些十分基础的问题。 他总认为对方如此大力培养他，肯定会加以限制。只若...他真不在乎自己的背叛呢？ 方源心中一腔热血，渐渐冷却，但仍然没有要离开凌歧的意思。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无论是以上两种猜测的哪一种，重视还是不重视他，对于目前十分弱小的他来说，顺应对方的意思，才是最适合的生存方式。 方源和凌歧一样，为了强大，为了达成目的，完全可以不择手段，可以出卖任何东西！别说胯下之辱，好处足够多，什么辱不能受？自由、爱情、尊严、生命，只要好处够多，只要是通往成功之路的必须，那么，真正的魔头无不能抛弃、出卖！ 有的人天生不愿意做木偶，却乐意在木偶师的手中跳舞。因为他们明白，唯有如此，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落入尘封的匣子。才有万分之一的机会，等到出头之日... 凌歧这时，并未察觉方源的心思变化，因为完全不曾关注！ 诚如方源所想，他看好这个命运之子，但方源实在太弱，弱到即使他全力培养，短时间内方源也没资格威胁到他。当然，不去控制他，主要是因为凌歧有自己的顾虑。若非如此，什么培养，都是建立在奴役的基础上。 凌歧直勾勾盯着金蜈洞，就像在欣赏着洞中声势惊人的战斗。事实上，他的感知已经深入地下，穿过了厚厚的红土层，去到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地方！ 他时常流露出的温和微笑，此时也沾染了一丝冷意。 “真没想到，一处小小的遗藏，也能给我带来这等惊喜。” “这就是真命之子的待遇吗？啧啧...” 凌歧自言自语，方源听了一愣，即使后半句话凌歧并未说出口。 很快，金蜈洞中的动静消失，悉悉索索的诡异响声潮水般的退去，就像是大军丢盔弃甲的败逃。 又过了一会儿，方源只见衣衫褴褛的闫无犽脸上犹存未尽之兴色的从洞内走了出来。他手上拎着一条四尺来长巴掌宽的百足金蜈，就像一根铁鞭，那一截截虫足扁平锋利，宛如刀口密布身侧，时不时的交错擦磨，溅起星火，看着就渗人。但此时这狰狞的怪兽十分的疲软无力，已不具备慑人之势。 方源很快认出，这是一条三转的锯齿金蜈，金蜈虫王！ 这世间虫兽，往往只有达到王级才会和蛊沾上关系。兽王会吸引野生蛊虫寄生、投靠，虫王本身就是蛊。并且大部分虫王，都在二转、三转左右，很不好对付。 锯齿金蜈如今还不算出名，因为它十分少见，用处也少。 可方源知道，数百年后，会有一位魔道奇才，将这一系列的蛊虫发扬光大，让此蛊名扬天下。特别是四转的电锯金蜈蛊，被那人耍的出神入化，人送外号电锯狂魔。 由于那位电锯狂魔的关系，方源对锯齿金蜈还是有些想法的，所以在看到闫无犽恭敬的将此蛊双手献给凌歧时，顿时十分满意。 孰料凌歧把手一挥，直接慷慨道： “赏给你了。” 然后，他就看到闫无犽很狗腿的点头哈腰，极为满足、珍而重之的将金蜈收入空窍，一面还千恩万谢，仿佛受到的不是一只本就该属于他的区区三转的蛊虫赏赐，而是一座蛊山、一只仙蛊。 方源眼角跳了跳，开始考虑如何仗着自己的身份，将这条金蜈弄到手。 只是闫无犽此獠在凌歧面前唯命是从，显然是被种下了奴隶蛊。若是换了旁人，这厮又换成了一张冷脸，很不好对付。 就算方源这个名义上的“少主”，闫无犽也从没给过什么好脸色。出奇的是，凌歧也并未因此训斥过他。这让方源对凌歧的心态，更加把握不住！ 第一百二十九章 血河滔天 “走吧，别愣着了，里面有一件好东西，很适合你。” 凌歧率先朝着洞内走去，意味深长的回头对身后的方源说了一句。 闫无犽很积极的跑到前面开道，显得十分忠诚。 方源这次落在最后，黑暗中，他眉宇深锁。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从最开始的警惕和排斥到如今的不得不接受，方源自然是想借助凌歧的力量快速重修回到蛊仙境界，但也早就准备好了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是蛊仙转生，这才胆大包天，谁的便宜都敢占！只是面对凌歧，他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位异界旅客，真的让他深为忌惮！ 跟在凌歧身边的每时每刻，他都痛并快乐着。他知道自己正越陷越深，却不愿自拔。他相信，只要自己能成长的比凌歧期预期的更快一点、快一点点，只要自己更快的晋升蛊仙，那么一切的后患，就会统统消失！ 然而现在，他还看不透他，他太弱了！ 对方犹如高山峻峰，攀上去的确能更快的抵达高处，看到更高处的风景。可这座山隐藏在迷雾↙，之后，让人不知其有多庞大，又有多高！ 光那巨大的山峦的轮廓阴影，就能让一般天才感到窒息，感到淡淡的压抑，令人喘不过气来！ 如此的深沉厚重，只是五转？ 方源的忖度，随着道路尽头出现的一片晶膜而消失，如此奇异的场景完全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那就像是一汪被纯净琥珀锁住的泉水，在晶膜背后涓涓流淌，时而勾勒出一个个美丽的碎漩，像是水中的精灵在曼舞！ “元泉？？” 方源这时，才发现众人一路穿行的方向，似乎就是朝着古月山寨的方向。按照步行的距离和倾斜的角度推算，说不得，他们此刻还真在古月山寨的地下！ 南疆十万大山，其中最少有两成藏有元泉，但是大小不一，探测难度不一。 青茅山不是什么名山，却也不小，所以一座山上先后被探测出三口元泉，分别成就了“古月”“熊”“白”三家。 青茅山究竟还会不会藏着第四口元泉，这谁也说不准。 可是就算有第四口天然元泉，那也必定是全新的。眼前这口，虽然“保养”的不错，但也明显是被使用过的。多半就是古月一族的根基所在！ 单是一道元泉，还不至于吸引方源的注意力。可这道元泉中，却有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载沉载浮，将开未开！ “生于元泉！长于元泉！这是天元宝莲？！” 方源一喜，接着就是一惊！ 凌歧所谓的“适合”，还真是天作之合，可是，他怎么知道！！！ 像天元宝莲这等价值根本无法估量的宝蛊，傻子都明白它适合任何人用。但凌歧一直和方源同路，此前多半也完全没来过这里，这不似伪装。那么，除非对方有先知先觉的能力，要不然就是有神奇的探测手段！ 隔着这么远又无声无息的探测手段，那是什么？ 这是个蛊的世界，方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对蛊的理解。现在，他却完全不明白，凌歧在用什么蛊，怎么做到许多看似寻常的事情！ 放下心惊后，方源又开始计算起这次的收获。无疑，收获非常之大，这一株天元宝莲，价值就不是元石能衡量。硬要衡量，拍卖的话，最起码也要百万元石！ 至于说，这株天元宝莲彻底炼成后，古月一族的元泉会被废掉，会有倾族之祸。这种小事，完全不在方源的考虑范围内！ 方源拿眼看向凌歧，发现这人也在盯着元泉细看，心中有多了思量！ 莫非，对方指的不是这个？ 还没等方源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凌歧的声音就淡淡的传来。 “你们在这里催熟它，我去去就回！” 凌歧反手一抛，丢下一只嬉笑颜开的元老蛊。 接着，他往地下一沉，也不知用了什么蛊，地面如同流沙般的化开，隐约还有水波荡漾。呼吸间，凌歧沉入地底，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闫无犽捡起元老蛊，对凌歧的命令无有不从。 方源低下头来，面色深沉如水，又是一种他没见过的蛊？ 此刻，他流露在外的惊喜之色已经完全敛去，因为再无必要演给谁看。对这株尚未成熟、先天不足的天元宝莲，他当然是有觊觎的。可这觊觎一旦比起凌歧用蛊的秘密，就什么都不是了。 沉入地下三百余丈，几乎已经到了山腹中心，凌歧进入了一片比之石猴林更大数倍的地下空间。 这里是一片红色的、血色的世界，一条地下河从一旁山壁豁口涓涓流出，轰隆隆砸入地底的湖泊中，溅起却非晶莹的水花，而是无数暗沉的血水！ 凌歧脚下有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泊，几乎覆盖了整个空间的范围，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血池！ 这血池也不知多深，更不知是如何形成的，灌满其中的红色液体，似乎不只是血液那么简单，更蕴藏着某种神秘的邪恶力量！ 血湖上弥漫着浓郁的赤色瘴气，看起来就像水雾。但它的毒性其实仅仅稍逊于血湖本身，普通人闻一闻照样要全身溃烂而死！ 至于那些不幸落入湖中的，一些动物和鱼类惨白的骸骨，用事实证明了结果。 血湖幽深，能养大龙。 这湖里却没有蛟龙，唯有一条血河蟒，翻腾游曳！ 血河蟒属于五转蛊中的一种，战斗力更是五转蛊中的佼佼者，战斗意志极为坚定，堪称疯狂！ 它要比凌歧手中任何一只蛊虫，都更有利于提升战力，包括锁魂蛊！ 锁魂蛊用来偷袭才能灭杀五转强者，此蛊却无需主人催动，自己就能和五转蛊师争锋相抗！ 像这种不需催动又非野蛊还能自动战斗的蛊虫，在整个世界都屈指可数！ 其中最有名的，无疑便是遗毒万年的血道蛊虫！ 血道，最善污染蛊虫，使之为我所用。又能让被蛊师炼化的蛊虫，保留一丝野蛊的自由意志，能汲取空气中无边的元气，催动自身力量，自主战斗。 血道诡异强悍，但其实并不完善，它毕竟有悖天地法理。 纵然血河蟒这种集小成的血道精品，催动也有诸多限制。 比如它仍然要主人提供元力气血供养，比如一旦使用不善，很容易引来它的反噬。 如何真正解决血道的难题，或许有法可依，或许从根本上就是无解命题。 开创血道的血海老祖，早就死了。后继者虽不乏杰出之辈，但仍旧无一能出其右者！ 这位血海老祖也算惊才绝艳，可惜在人生巅峰最意气风发的时候，遭到天庭下令通缉，被无数同期的正道蛊仙联手围杀！ 他在死前，已经解决了相当一部分血道的难题。 三转刀翅血蝠，四转血狂蛊，五转血滴子，都是比血河蟒经典多的血道极品蛊虫，能从侧面降低蛊师用蛊时对空窍中真元的需求。 尤其五转血滴子，养用合一，除了培养手段极为残酷，已经完全不需要主人提供真元，就能独立战斗！ 又比如集大成之作的仙蛊血神子、上古荒兽戾血龙蝠，凡蛊血汗蛊、气血蛊、血颅蛊等等，也是真正无副作用的极品，正道蛊师都垂涎不已，已经脱离了血道遭唾弃的范畴，被誉为血道真传！ 其中戾血龙蝠更是上古荒兽，高达七转，血神子是血滴子的进阶，但已经脱离了寄养条件的桎梏，而且战力更强！ 血道自血海老祖之后，除了九道真传，其余一概被正道联合封杀，特别是传播范围最广的血滴子、刀翅血蝠，一经发现立刻镇杀，打击力度比打击正牌魔道蛊师还大！ 魔道蛊师，往往也不把血道蛊师当成自己人，对其忌惮不已，有意将之孤立。 所以一旦成为血道蛊师，除非继承真传，又背靠大势力，否则几乎注定是众叛亲离的结局。 纵使偶尔靠着血道蛊虫易于培养的特殊性，一时力量势力膨胀，傲视一方，只要不成蛊仙，就于大事无补，最多偏安一隅，或者啸聚一时，早晚被除魔卫道了去。就连血道蛊仙，这条路上，古往今来，几个落了好的？ 血之一道，从创始者血海老祖开始，到原本历史上五百年后崛起的方源老魔，几乎就没有善终者！ 可它实在过于易于速成，对蛊师的资质又没什么要求，毕竟血海老祖自己的资质，起先都很一般。 只要养炼得法，血道蛊虫比正品蛊好用无数倍。几只刀翅血蝠，培养起来，都能对抗一群不可力敌的强手！ 最重要的是，开创血道的血海老祖，不忿被围攻重伤，硬是挺着最后一口气，在临死前疯狂的布下十万传承，遍布现今五域！ 所以血道传承可以说是所有传承中最为常见的，往往两三只血滴子、刀翅血蝠就是一处遗藏，留待有缘，说不得也能培养出一位未来的血道巨擘，比如方老魔！ 这么一来，即使血道神憎鬼弃，被斥为血祸，无数年间，也从未断绝过，传承者前赴后继，不计其数。 方源前世，便是出名的血道魔头，当世血道第一人。他虽然没有继承血道真传，但是来自地球的他极有悟性，推陈出新，研究新蛊，是知名的血道宗师！ 第一百三十章 压服 血河蟒正是血道的标志之一，虽非真传，也高达五转，不是一般充数的血道传承中会有！ 眼前这条血河蟒长达五十丈，身体比大象还粗，浮在湖面冷冷盯着凌歧，就像在观察自己的猎物。 寻常蛊师被这么注视，有实力的心中都会打鼓，凌歧却不惊反喜。 “好长虫！好血池！好血鬼尸！” 遁地而来的凌歧，悬浮在半空中，双眸之中精光爆射，犹如两轮炎炎烈日，势要将这血湖都蒸干！ 此时此刻，他身上透露出来的气息哪里还是什么高山仰止的缥缈无迹，纯粹就是霸道绝伦威压一切的凶悍！ 这种程度的气息，不说媲美蛊仙，至少在五转蛊师中，绝对是最顶尖的层次！ 就算是号称南疆第一的武家家主武姬娘娘来了，能不能如此凶猛，还得两说！ 血河蟒虽然凶悍，但也并非无脑，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也不敢轻举妄动。当然，这也就是血河蟒，换了寻常五转野蛊，比如与血河蟒齐名的吞江蟾，只怕早就夹着尾巴跑了！ 凌歧初到此界时，哪有这等威风』∠，。 虽然当然他也有着仅次于蛊仙的能量积累，可以称为半步蛊仙，但其实根本发挥不出十成十的力量！ 甚至，由于这个世界的特殊性，别说十成十的力量，就连一两成，也运用的极不得力。对付个老朽之辈都要大动干戈，最后还要靠蛊虫配合偷袭取胜！ 现在，经过连日来不停的解析，他对这个世界的一般规则已经有了几分掌握。 虽然，这仍然不足以让他和土著一样，十成力量就是十足十的，但是六七分还是能施展出来！ 六七分的力量，配合上他利用本世界蛊虫组成的一些压箱底杀招，已经足以媲美他此身的完全状态，算是最弱的蛊仙！ 最弱的蛊仙是什么概念？是能够轰杀任何凡间高手的概念！ 凌歧绝伦的威势，惊醒了葬在血湖中心的一具僵尸！ 它是一具五转的血鬼尸，和闫无犽的修罗尸并称的五大飞僵之一，亦是湖中这条血河蟒的主人！ 凌歧当然不知道，它就是大名鼎鼎的古月一代，虽然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就在僵尸驾驭着血河蟒愤怒的窜出湖面之时，凌歧哈哈一笑，也不说甚，浑身一抖，万千星点顿时如同散开的花雨一般，密布到周围的空气里，繁星点点。顷刻之后，无数星点扩散开来，纷纷钻入了那些被血水浸透的污泥、山石之中！ “星辉蛊、骤雨蛊、散云布雾蛊！” 杀招，星雨云笼！ 这招杀招以星光定宇，化星沙为笼，端是厉害无比，也奢侈无比！ 要施展完全版的星雨云笼，至少需要五转的散云布雾蛊三只，四转的骤雨蛊一十二只，二转星辉蛊数以千百计、多多益善！ 并且，由于这是凌歧根据自身特征独立开发的杀招，因此完全是在透支蛊的力量在用，每施展一次杀招，构成杀招的蛊虫最少也要损耗八成！ 星辉蛊价值不高，可也是二转中的中上品，星道必备。骤雨蛊和散云布雾蛊，都不能直接用来战斗，在四转五转中价值较低。然而价值再低，转数在那里，又如何会便宜！ 如此规模庞大的杀招、如此奢侈的杀招，一般人别说见过，大概听也没听过！ 且不说施展杀招对物力的消耗，单是需要消耗的真元，同时催动这许多蛊虫，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一击之下，九成甲等资质五转巅峰的蛊师，肯定也吃不消！ 这，虽然仍旧是凡间的杀招，却已非凡人蛊师能用！ 凌歧用这招，都是取了巧的。他直接借用规则之力施展，将自身化为一只大蛊，多取空气中用之不竭的元气。连许多蛊虫都是假形，并不真实存在，几息之后原本就会消失！ 因此他施展这杀招，不拘物力人力，消耗都远远低于正常标准！ 若非如此，就算凌歧能弄到这么些蛊，自身力量又比所谓五转巅峰蛊师强大太多，神国中积累下最精粹的能量，也十倍于他自身，都不会如此挥霍。 为了节约能量，他连神国都没怎么修复，治愈伤势、补充身体消耗也尽量选择原始的办法。 凌歧对一些无用的东西可以慷慨无比，但是对最根本的核心之物，一直吝啬的堪比葛朗台！ 凌歧自是不知，他误打误撞创出的杀招，其实就是所谓的顶级凡道杀招，此世仙人专用，专门用来代替难寻的仙蛊。 仙道杀招，一般都要以仙蛊作为核心，许多凡蛊仙蛊配合，威力惊天，能杀蛊仙。但现实是，很多六转蛊仙，穷其一生都没见过几只仙蛊，又哪里来的核心仙蛊？ 所以，蛊仙们就开发出了用大量凡蛊组成的、威力仅次于仙道杀招的大杀招，也就是所谓的顶级凡道杀招！其中最厉害的，可媲美单独使用仙蛊之威！ 同时催动大量凡蛊就需要消耗大量真元，六转之下任是如何天才的蛊师也用不了。至于蛊仙，一颗最低等的青提仙元，就能化为近乎无穷无尽的真元，自然不怕消耗。 顶级凡道杀招一出，哪怕是伪劣山寨自创的版本，什么血鬼尸也完全挡不住、不敢挡！ 那畏首畏尾又战意盎然的血河蟒，还在理智和本能之间挣扎，还没来得及发威，就被变成蓝色晶体的山壁透射出的无穷星光定住，定在了半空中！ 血鬼尸眼珠瞪得老大，伏在血河蟒巨大的头颅上，双爪扒拉着蟒鳞，惊骇的盯着半空中的凌歧！ 这头老僵似乎比较识货，兴许曾经见过类似的手段，战意下降的程度，比血河蟒还要巨大的多，几乎已经完全失去斗志！ “等！等等！你是...” 血鬼尸发出沙哑的声音，凌歧漠然无视，手一合一分，铺天盖地的星芒蛊，混合着不少如芒在背蛊，又有几百只小光蛊增幅，三五只江流蛊为主干，齐齐化为一道针刺星芒的洪流，朝着僵尸淹没而去。 周围的蓝光，更加承托出星河的璀璨！ 什么无边血湖，若非凌歧有意控制威力，这些蛊虫也毕竟是幻化之物，在大量幻化之下，威力已不足实体三成。 只怕，这一击，连青茅山都要被打个对穿！ 轰！ 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血河蟒和它的主人一同被砸回了湖底！ 这还不止，那星河将整个湖面都压的一低，周围顿时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冲刷着蓝色结晶化的山壁，整个山体都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若非山壁已经在之前就被星光之力淬炼过，临时化为了晶壁，只怕这震动会剧烈十倍，引致山中兽群暴*动，最终无数生灵涂炭！ 什么狗屁的生灵涂炭，凌歧这厮哪里会在意。 他不过是在实验杀招，若杀招恰好帮助了众生，那便造福无穷，若杀招导致尸横遍野，那便罪孽深重，这些都不会令他有半点感慨。 对待生命，凌歧比方源老魔还要无情。方源老魔只把生命当成一组数字，而在很多年前，凌歧还没成神的时候，他就已经那么看了！ 总共三道自创杀招，凌歧在波澜平息后，满意的看着犹自沸腾的湖水，决定尝试最后一个杀招。 这是唯一没有涉及到五转蛊相关规则的杀招，毕竟凌歧自己一路来都没缴获几只五转蛊，主要还是最初在赤垄山的收获，江流蛊就是其中之一！ 组合杀招需要才情，顶级杀招更是如此，凌歧得天独厚，直接从规则层面出发，不需要太多的灵感和顿悟，可更注重规则的积累。若他能悟得此世所有规则的两成，什么杀招都是信手拈来，不带重复！ 第三道杀招，凌歧命名元气大手，之前已经用过，可就连方源都没看出所以然来，只以为是某种绝迹的气道蛊！ 方源的见识也算不凡，能看出那是气道的手段，并不是所有和气体有关的，一定就是气道。比如蒸汽冲天蛊，雾气凝形蛊就是水道，而非气道。 可这元气大手，的确是运用了气道的相关规则，也算是气道衍生的杀招！ 三转凝气蛊、四转蓄势蛊、四转风手印蛊、四转追魂蛊，组合杀招、元气追魂大手印！ 这元气大手动用的蛊虫数量不过十几二十只，还能缩减到最低的四只，属于精英五转、四转蛊师都能用的范畴。 正因如此，这杀招的威力不大，并不能和之前两道杀招媲美，完全威胁不到蛊仙，最多比正常五转蛊的威力大出两三倍左右。 但这杀招随心所欲，威力最小时就如情人拂面，威力最大时可捉山拿月。 挖个坑、捉个人，还附带追踪效果，非常实用。 滚滚元气凝成一个比之血河蟒还要庞大的元气巨手，如同凌歧肢体的延伸，就那么朝着湖水一捞。 原本看起来十分宽广的血湖，和这巨手比起来，就是像一个大浴缸。 巨手“哗哗”的分开湖面，轻轻一掏，就将已经被拍得半死的僵尸和巨蛇捞了出来，如同成人拿住了一条儿臂粗的赤链蛇，蛇皮上还挂着一只大虫子。 古月一代化为的血鬼尸此刻还未完全失去意识，正好瞥见那个差点把他一招打死的男人，随手抛出了一只形象熟悉的蛊虫—— “奴隶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关键 见是奴隶蛊，古月一代亡魂大冒，本能就要反抗。 可当他看到凌歧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刻心头一凉，再也生不起任何敌意！ “奴隶就奴隶吧，总好过被活活打死。” 古月一代心灰意冷的想着！ 这头僵尸野心勃勃，化为飞僵千年，仍旧贪念重生。 当然，他早有许多布置和计划，可行性极高。 什么青茅山的古月一族，都不过是他复活的一环，表面似是留下的后裔，其实只是一块垫脚石，播撒的粮草种子，眼看收获的季节已经不远！ 正因为有计划，所以它更不想死。 如果凌歧只是五转蛊师，就算再是如何绝望，他也会试着反抗一下。 可曾有幸拜入名门大派的他，却早就见过蛊仙的盛颜姿仪，因此误以为如此威势的凌歧，也是蛊仙。 既然对方是蛊仙，不提做蛊仙的奴隶丢不丢脸，单单选择权都已经不在他手中。 况且他那些布局，说不得也有几分的可能，获得蛊仙主人的允许，能够继续进行下去。 ⊕≮， 他手中有几只蛊，是万万见不得光的，特别其中一只，暴露出来，就算他有五转战力，也会被人追杀到死。 唯有蛊仙，才有几分可能，会不对这几只蛊动心，会容许他动用那只关键蛊！ 于是，几个呼吸后，在古月一代不甘不愿的配合下，他成了凌歧的奴隶！ 奴隶蛊的效果十分强大，不拘原本心态如何，一旦被奴役，立刻就是一条好狗，愿意接受主人的一切命令，而且一定心甘情愿。 奴隶蛊和寿蛊一样，天生地养，无法合炼，因此数量不多，稀缺程度也仅次于寿蛊。虽然它并不似寿蛊那么难寻，价值也完全不对等。毕竟寿蛊谁都能用，谁都需要，而凡蛊奴隶蛊只能奴役凡人，蛊仙并不需要太多凡人奴隶，即使是五转蛊师。 失去了蛊仙的青睐，奴隶蛊仍旧比紫金舍利蛊还要稀罕一些，属于有价无市的战略物资之一。 凌歧曾获得过一只四转奴隶蛊，被断青丘珍而重之的和两只五转蛊藏在一起。凌歧原本以为，只是由于此蛊特殊，价值相当于五转蛊，因此对方才会如此雪藏。他又哪里明白一只四转奴隶蛊的意义！ 这个世界从来不乏新蛊，有推成出新的，有灵光一闪出现的。合炼、逆炼，就算是炼蛊过程中一个最微小的细节差，都有可能导致一次炼蛊的失败、或是干脆出现一只新蛊！ 大多数新蛊，未必就比老蛊更好，特别是意外下的产物。 可是，每一只有用的新蛊，几乎都会被发现它的蛊师雪藏，试图破解出新蛊方。然后在足够重要的、能带来更大利益的场合，一次性暴露，牟取暴利！ 一些被逆炼形成的新蛊，甚至代表着一种全新的体系。比如古月山寨的一转月光蛊，本身最多属于一转中上等，蛊方的价值却完爆寻常四转乃至五转蛊方。它是一个全新体系的根基，对于古月山寨来说比元泉还要重要！ 四转奴隶蛊的出现，意义绝对重大。从规则层面讲，就是把第五阶的复杂规则还原成了第四阶较简单的规则，以此类推，说不定还能继续还原成第三阶、第二阶、乃至第一阶的规则！ 凌歧用蛊解析规则，蛊师用蛊养用祭炼。 五转奴隶蛊的确不能炼制，四转、三转呢？ 若是能用其他材料合炼、逆炼奴隶蛊的话... 可惜这个或许能改变未来天下大势的诱因，已经被凌歧扼杀在了摇篮中。更可能这只四转奴隶蛊根本不是炼制出来的产物，只是奴隶蛊中的残次品，仍旧属于天然产生范畴。 不拘如何，凌歧的确从它身上获得了不少好处。 因为规则上的一脉相承，凌歧解析出四转奴隶蛊的规则后，一路高歌猛进。有了闫无犽这个实验体配合，他已经堪堪解析出了五转奴隶蛊的规则。连带手中那只四转奴隶蛊，都快进化成五转。只是载体还承受不住五转的规则，所以仍是四转！ 没有蛊虫，就无法发挥出百分百的规则力量，这一点凌歧改变不了。所以纵然他能奴役五转蛊师，效果也是远不如真正用五转奴隶蛊奴役的。不过这一点在外人不知情的前提下，又能有多少区别？ 古月一代不知情，因此只觉得那个方才还让他忌惮恐惧的男人，忽然变得无比亲切、无比尊敬、从心底就愿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凌歧看着元气大手散去后，扑腾着翅膀朝自己飞去的奴隶血鬼尸，挥手洒下一大片血光。 浓郁的血光之中死气重重，任何生命都会在其中凋零枯萎，但对于僵尸、特别血鬼尸，它却是大补之物，堪比灵丹妙药。 那条垂死的血河蟒，已经被古月一代收回空窍，不需要凌歧特别关心。 成为奴隶前，古月一代心中还有无数算计，试图保留自己的根本蛊虫。 成为奴隶后，它却主动飞到凌歧面前，点头哈腰的取出自己珍藏的所有蛊虫，包括缩成一团的迷你血河蟒，满怀诚意的要求凌歧收下。 凌歧也不客气，挑拣了其中最为珍贵的两只—— 血道真传、三转血颅蛊！四转珍品、阴阳转身蛊！ 若是之前，古月一代见此一定十分心痛。这时，它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张开大嘴，獠牙毕露。 这并非他心有歹意，其实他心中非常满足，只觉得自己帮到了主人。 可血鬼尸的面容实在可怖，赤面獠牙、红发如血、浑身长毛似披甲钢鬃、连翅膀都充满狞怖邪恶的气息，活脱脱就是西方石像鬼的剥皮版。或哭或笑，一颦一顾，这世间五大飞僵都能吓死人。 古月一代乖巧，凌歧也没嫌弃他长得太丑。 “不错，你倒是还有点本事。” 凌歧淡淡夸赞了古月一代一句。 这两只蛊蕴含的规则是他前所未见的，可见稀罕程度。 接着，凌歧又询问了一些关于古月一代自身的问题，得到答案后，便勒令它回血湖养伤。 它的伤势虽然已经被凌歧治愈了一大半，可还是没有彻底痊愈。 而且化为僵尸后，他的空窍已死，从此再不能修炼强化，也不能自产真元，平日需要积累补充，脑海中的念头也一样，僵尸的愚笨可不是说说的。 连他最得力的助手，血河蟒短时间内也靠不上。 此时的古月一代空有五转修为，又是强横的僵尸之躯，战斗力却大概还不如闫无犽这个身怀五转变化道杀招的四转蛊师！ 又过了大概半刻钟，一大群刚刚结队外出觅食的刀翅血蝠，终于在古月一代的召唤下提前归来。 它们沿着地下河的入口呼啸涌进，倒也有些声势。 它们是古月一代又一臂助，却因为个体力量太弱，只得三转，培养又需要颇多的人力精力，所以并未得到重用，如今规模不过数百。 只靠它们，显然是对付不了五转蛊师的。 血道讲究的就是凶神恶煞、诡谲多变或者蛊多势众。血道最巅峰的作品荒兽戾血龙蝠，是血道最蛮横的霸力代表。而血道凡蛊，更多却还讲究一个势众。即使五转血滴子，也要铺天盖地才有威力。假如单影独只，怕还不如一只三转蛊，孤苦伶仃的很。 无论是刀翅血蝠还是血滴子，都是血海老祖悉心改良之物，因此只要有心培养，都不难大规模繁殖。 更叫人赞叹的是，刀翅血蝠只要控制一群中唯一的一只公蝠，就能号令所有母蝠。 血滴子更是集血道大成之作，虽然繁殖需要蛊师的血肉，可是用来战斗指使如臂，还完全不消耗主人的真元。 若不虞被人围剿，又有强大的势力作为后盾，这两种蛊完全可以以战养战，大规模放养。 真到不得不败退跑路时，削减蛊群规模到一两只，又是潜龙在渊，天下何处不可去得？ 血滴子、刀翅血蝠的情况，几乎适合多数蛊师，但并不适合身为正道叛徒的古月一代。它们毕竟是凡蛊，再强也有极限。而古月一代身负门派追杀令，怕是一旦暴露就要被清理门户，还发展个屁。 一代自身的情况，都在方才向凌歧交代清楚了。包括他的来历，一些大小秘密，偷袭巧夺师兄传承的卑鄙行径，以及背负的门派追杀令等等！ 古月一代来自中州的仙鹤门，乃是中州十大古派之一，传承悠久，蛊仙不少。这种势力，除非孙猴子立刻活蹦乱跳，否则凌歧全盛时期都不敢招惹，就别说古月一代了。 凌歧没有取走血滴子和刀翅血蝠群，他不是竭泽而渔的人。而且暂时也不适合放养那些东西，所以仍旧让古月一代控制蛊群。也算是给这处血墓添了一层防护，免得万一哪天他有事离开，这地方被哪位路过的正道英雄发现，平白毁去！ 古月一代死不死，凌歧其实不怎么关心，这地方却不容有失！ 为了进行某个实验，他已经把血泊中三成的毒血摄入了神国，又特意留下大量备用。 奴役古月一代只是即兴之举，这片血湖才是凌歧的真正目的，是重中之重！ 第一百三十二章 计划 凌歧的神国目前一团糟，九成八的空间都刮着湮灭之风，基本已经完全废弃。 余下两分尚可利用的空间中，有半分被近些日子陆陆续续投入的能量堪堪修补，已经勉强可用。 这半分之地是原来安置灵石仙胎的地方，由于涉及到最后的重生手段，因此受到重点保护，被破坏的程度较轻。 凌歧最开始尝试修复后用来存放劫掠之物的，也正是这里。 此时，这近千亩地上堆放着大量从神国废墟中回收的材料、本土掠夺来的种种物资，还躺了好几个原形毕露的妖魔鬼怪。 神国破灭时，重伤却幸存的妖灵大圣有足足六位，妖王也有几个幸运儿。这些幸存的圣灵，大部分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和能量补充，由于伤势恶化先后死亡，如今只剩三位，分别是孙悟空、杨戬和牛魔王。 孙悟空和杨戬都是圣灵里执牛耳之辈，算是凌歧手中最强战力。 孙悟空天赋最高，即使来自破落仙道位面、灵魂状态又不完整，这死猴子的战斗天赋之高，也让凌歧望尘莫及，不愧是广传万界的美猴王。 10， 杨戬也不简单，底蕴最深厚，对仙灵之力的运用技巧，远超前者。 若非孙猴子天赋实在太高，只怕还真坐不稳第一打手的宝座。毕竟由妖圣到妖灵、妖仙的过程，在它而言转变太快。 至于牛魔王，应该算是妖族地界名头最大的，却是三大圣灵中最弱的，名不副实。这大概和凌歧去的那个位面有关，换个平行世界，说不定大力牛魔王就是能把天神压着打的猛男。 孙悟空此刻，伤势已经稳定，甚至生命力都有了恢复的迹象。 这场无妄之灾，对于凌歧和它兴许都是机缘。 凌歧机缘来到了蛊师世界，找到了一条关于创世之秘的线索。孙悟空则找回了它丢失的东西，一些丢失掉的比夙世传承力量更重要的东西。 一旦孙悟空苏醒，他很可能直接晋升真仙。 若非凌歧提前就让他成为神国中最重要的圣灵单位，和神国“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自身又是神国唯一的主人。 只怕，不拘用旁的任何手段奴役，孙悟空晋升真神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凌歧一棍打死！ 杨戬受到的伤势不如孙悟空沉重，所以现在也在恢复中，只是不知此番有没有特殊收获。 唯有牛魔王，苟延残喘，看来也快挺不住了。连仙力重塑的妖身都开始溃散，分解成最基本的能量。 凌歧虽然已有余力稳定它的伤势，却完全没起过那种念头。 妖灵只是工具，包括孙悟空在内，假如死的有价值，那么死亡就是它们最好的归宿。别说它们的灵魂始终存在于神国最核心的地方，并不会因为一两次死亡就彻底消亡。真有必要，抛弃这些圣灵，乃至抛弃神国、抛弃仙胎又如何？ 只要成功，只要获得最终的胜利，这世间无物不可抛弃。 和方源一样，凌歧同样活得洒脱，甚至觉悟的更早，做的更干脆。毕竟他要面对的目标，从最开始只想变强、那触手可及的朴素愿望，已经变成了渡过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灰色海洋。这比方源想要永生的目标，更加疯狂、更不靠谱的多。 如果人的一生都是别人笔下的闹剧，那么这个人怎么可能跃出纸面？倘若文字源自灵感，灵感源自异位面的现实，而异位面的现实又不过是另一种生命笔下的文章，这个怪圈，又该如何破除？找到所谓的至高位面？第一起源？或许，根本没有什么至高位面！它就和圆盘一般，是一种另类的轮回，无始无终！ 凌歧畅想绝望，呼吸窒息，却不会屈服于此！ 不论生活究竟是不是一个怪圈，活着，总该做些什么，这是生命最基本的能动性！ 那些死去的妖灵大圣，绝对不会白死，它们的灵魂会注视着身体分解成基本的能量，一点点滋润神国，让残破的神国得到喘息，让凌歧更快的恢复起来，重新踏上征战之路。 这点能量其实并不多，或许还不如近些天神国自动从依附位面汲取的能量。但它十分及时，就像是沙漠中快渴死的旅人，身边总有一小捧清水，虽然止不了渴，但能救命！ 除了半分休养生息之地，神国空间中尚余下一成半、暂时未刮起湮灭之风的地域，那是萨格拉斯之眼安家落户的区域。 萨格拉斯之眼，能量强度可媲美超神器，是凌歧新得的一件重宝。它在未知存在的一击之下，直接被碾碎了本体。它终究不是真正的超神器。 萨格拉斯之眼虽然不是超神器，蕴含的能量却实在不容小觑。尤其在被彻底碾碎释放出全部能量后，那片被邪能包裹着的区域，保存的甚至比神国重点保护的区域更好。 这也得益于未知存在针对的目标，是凌歧和他的国度，包括国度中一些最具威胁性的单位，比如萨格拉斯之眼这件强大的武器，比如那些强大的妖灵，而不是国度中的某些特殊区域。 到了最后，当神国濒临破灭时，又有孙悟空爆发一力擎天，吸引了大量火力。 这片区域保存的虽然完好，只是萨格拉斯之眼中的能量，实在过于纯粹，完全由接近本源的邪恶能量和规则构成。 凌歧自身对邪恶能量也有涉猎，可是异道殊途，而且那也远远达不到接近底层规则的程度。 凌歧的神国，性质更是完全中立，不偏向于光明黑暗的任何一方，是万物的起源，能包容一切。 正因如此，神国才能同时容纳许多不同的生命存在、提供给它们所需的居住环境。 也正因为这样，当萨格拉斯之眼破碎后的能量企图污染神国大地时，已经残破的神国选择了兼收并蓄，而非驱逐！ 那一分半的地，完全就是一片邪能大陆。 这样的地方，别说正常生物，连妖灵、普通亡灵、恶魔都不适合在上面生存，否则很可能发生异化、或者干脆分解成最基本的邪能，被邪恶的大地吞噬！ 光明的大地是生命的母亲，滋养万物。邪能的土地是生命的禁区，吞噬一切，滋养自身！ 凌歧对此感到颇为为难，若是神国完好，处理这种小麻烦不过分分钟的事情，或驱逐或分割研究都可。 可从目前来看，那些皆不可行。 不提有无余力，就算有余力，也不该如此挥霍力量。 最好的利用这片空间的办法，就是培养上一群高阶亡灵、恶魔单位，它们是邪能世界的原住民。 不考虑它们随时会反噬主人的情况，这地方说不定能变废为宝。 凭凌歧对死亡的认知，人为制造一些亡灵非常简单，即使在异位面。 可要制造高阶亡灵，就得费时费力。而且除非在魔戒位面，否则还未必成功。 凌歧一直对神国中那一成半的恶土感到为难，直到他感知到那片同样邪恶幽深的血湖。血湖中的力量波动，甚至和神国中的邪能产生了共鸣。加上血湖中也孕育着可支配的生命，凌歧立刻就起了心思！ 每到一个世界，必要搜刮其精华，这几乎成了凌歧的本能。 血道之结晶，或许涵盖某种接近本源的邪恶规则，说不得能给他带来一些意外之喜。 至于，血湖是不是真能在邪土生根，扎根后湖中还能不能孕养血河蟒这样的土著怪物，就有待尝试。 若失败，也无甚损失。一旦成功，绝对是比古月一代这个奴隶，更大许多的收获！ 兴许会是一场大丰收！ 涉及血道，还得问方源这个前世的宗师。奈何方源不是古月一代这只奴隶，虽然在凌歧的天赋蛊惑下，他自爆了重生和穿越的秘密。可除此之外，他又提供了什么？他其实什么都没提供！ 凌歧不傻，知道方源藏着掖着，绝对不可能对他掏心掏肺。 但那又如何？ 方源肯主动配合，这就是最好的情况，凌歧不可能去搜他的魂。 较之方源自己看重的秘密，凌歧本来就更在意的他的身份。对他而言，这才更有利用价值。 在方源藏拙的情况下，凌歧神国中血湖移植的进程并不顺利。当然前者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凌歧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自从那日收获了天元宝莲之后，方源即使心中有所怀疑，也没多问，识趣的一直在闭关苦修。 他甚至没再用舍利蛊，短短一个月，仍旧修行到了三转中阶的程度！ 这种速度，早把古月一族的土包子们惊呆了。 别说古月一族的土鳖，就连方源自己都被自己的修行速度吓了一跳。 除非用舍利蛊，否则修行就是水磨，哪有说一个月连破两重境界的，十绝体不虞自爆，甩开膀子修炼，也没这么夸张。 当方源询问凌歧时，凌歧只推说是通天草的作用。 方源对此不置可否，只是他自己也没找出、身上被迫种下类似“三更蛊”之类压缩时间蛊虫的迹象，只好不了了之。 在方源飞速进步、稳步成长的时候，古月山寨却不平静，最近已有些暗流涌动的味道。 自从一个月前青茅山忽然发生一次剧烈的震动后，青茅山上的狼巢，已经被提前惊醒！ 狼来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麻烦 兽潮爆发，乃是南疆的一场大灾难。 蛊师世界五大域，中洲繁荣，野外资源充足，但门派林立，蛊师高手层出不穷，人祸频发。为了抢占修行资源，十大古派和无数新崛起的大中小型宗派势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十派虽仍旧占据绝对优势，却已不复遮天之势，眼看乱象初显。 北原辽阔，部落逐草而居，野外元泉湍急，量虽多但不持久，中小家族往往数十年就要搬迁一次，寻找新的元泉。 又自巨阳仙尊之后，北原还有十年一遇的大雪灾，各大黄金部族都会为了争夺进入王庭福地的资格大打出手。 至于普通大中小型家族，背后连个蛊仙也无，没有福地做为避难所的退路，那就只能选择窝在一些天然的避难场熬过灾期。又或是干脆投靠某个黄金部落，鞍前马后，为对方争夺进入王庭福地的资格效力，只求不沦为炮灰，或支持者战败，以至自身受到牵连。 东海多群岛，海啸频发，荒兽众多，还有僵盟总部霸占资源。 由于此域商业发达，劫道者亦盛行其事。 东海贸易往来极为频繁≠，，普通凡人亦因此见识大涨。 可除了海市福地，其余岛屿，也非个个似锦之地，终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西漠荒凉，许多物资都极度匮乏，凡人数量为五域垫底，连带蛊师数量、质量，也是五域中最少、最差的。 西漠诸多家族，生存十分不易，除了要考虑共给修行的元泉，担心哪天会忽然干涸。还要注意周围的生活环境，多取绿洲之地立足。 蛊师再强，除非升仙，否则也仍然是凡人，手段虽多，也要受制于环境。 南疆元泉最为绵长，一口好的元泉，千年都用之不竭，绵绵无尽。 十万大山里，虽有猛兽横行，导致交通比之西漠更为不便，商贸不易，经济落后。 可南疆一山一地往往就是一片风景，内有充足的生存资源，能养活大量人口，还有产出。 因此，南疆的家族多建在山上，生存环境固然恶劣，野兽袭人时有发生，但也不至于贫困，甚至还能有些特产，可和来往的商队交换物资。 生存在南疆，最大甚或唯一不变的灾难，就是兽灾，古来如此。 普通持续不断的小型兽灾，足够让一般小型家族疲于奔命。百年一遇的中型兽灾之下，怕是中型家族应对不慎，都要覆灭。至于大型兽灾，非常罕见，一旦爆发，中型家族立刻危如悬卵。大型家族倒是硬抗的住，可也要小心翼翼，防止在兽灾中受损过于严重，让家族势力衰退，沦落中流。 唯有拥有蛊仙坐镇、或者至少祖上出过蛊仙的巨型家族、巨无霸家族，才有资格彻底无视兽灾。 南疆不似东海，虽然普通野兽密布山林，繁衍极快，以至兽灾不断。但能威胁到蛊仙的荒兽，在南疆却极为罕见，几乎绝迹人前。 兽灾恐怖，若是没有蛊仙坐镇，一个应对不慎，立刻就是覆灭之局。 古月山寨祖上阔过，出过两位五转蛊师，全盛时期堪堪拥有冲击大型家族的底气。 虽然由于后继无人，四代族长古月英雄“英年早逝”，古月一族终也未能打破中型家族的桎梏。可先后两位五转蛊师，还是为古月一族奠定了青茅山一霸的基本格局。曾经的古月一族，也算是中型家族中的佼佼者，面对五转强者都不至过于忌惮。 如今的古月一族，一代不如一代，连本地新兴势力都快弹压不住，随便一个五转强者的敌意，都能让族长古月博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虽然它仍然是中型家族，但若不算先人留下的底牌后手，古月一族也就是中型家族中偏弱的。这样的中型家族，若遇上中型兽灾，须得战战兢兢才能度过！所幸最近百年，青茅山上爆发的兽灾，都是小型的，虽然仍旧非常危险，倒不至于有倾巢之祸。 前些天，山寨外巡逻的哨探、某支战斗小队，偶然发现兽群异动的端倪，立刻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族长古月博。 老谋深算的古月博一惊之后，马上想起了凌歧这块挡箭牌，甚是庆幸自己这段时间的拉拢政策，立刻邀请凌歧赴宴，恳求借助对方力量防备兽灾。 这样的要求合情合理，在南疆，若是发生兽灾，家族中的客人，完全有义务帮主人抵挡，除非是没脸没皮的魔道蛊师，临阵退缩。 加上这段时间，除了最开始的交易中，古月一族占了许多便宜。到了后来，古月博曲意逢迎之下，可以说完全是把凌歧当爷爷供着，不知在明里暗里给了多少好处。 这样一件合情合理的要求，古月博提出时，姿态也摆得极低，又许诺种种好处，听得闫无犽这魔头都心动不已。 凌歧对此虽没什么兴趣，但也并未直接拒绝，只借口需要考虑，亦未当场答应。 其后，他从方源口中得知了关于这次兽灾的真相，心中立刻多了一些考量。 兽灾，对于凡人和四转以下的蛊师，确实是一场灾难。方源此世的父母、三年前古月一族出过的另一位五转天才，就是战死在兽潮之中。 像青茅山的几大兽穴，爆发的兽潮，却是威胁不到四转以上的强者。因为这几大兽穴中最大最具威胁的一处，也从未出过兽皇，最高不过万兽王。只是根据数量不同，来定义兽灾的大小，上限也就中等程度的兽潮。 只要不落入陷阱，四转强者面对这等兽灾，救人困难，自保无忧。只有不想跑、不能跑的，没有跑不掉的。 至于五转强者，能威胁到他们的唯有兽皇，万兽王虽然比普通四转蛊师还厉害，但也厉害不过闫无犽，更无法威胁五转强者。 青茅山没有兽皇完全不奇怪，南疆哪有这许多兽皇。即使它比五转蛊师的数量多几倍，也是凤毛菱角，很不容易碰到。大都还藏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 这次的兽灾稍微有些不同，若是方源的记忆没错，虽然它提前爆发了，却不是古月博预估的小型兽灾，而是一次罕见的中型兽灾。 中型兽灾中的万兽王有两到五只，没有兽皇。古月一族这次要面对的万兽王有两只，区区两只万兽王，闫无犽变身修罗尸后反掌可灭。古月一族应对得当，也不至于损失太大，古月博捏着的底牌可不算小。奈何偏是失了算计，导致前世的古月山寨，在这一役中损失惨重，数年后在另一场灾难中彻底覆灭。 方源没有提到另一场灾难，因为暂时觉得没必要。凌歧不知那是关于这世上罕见十绝之体的，否则倒是有兴趣问一问，这兴趣比什么抵抗兽潮可大多了。 面对突然爆发的兽灾，包括知情的方源在内，由于凌歧的存在，众人都比较淡定！ 凌歧要是愿意出手，或者只是让闫无犽全力出手，那么想来只要不遇上大型兽灾，保一方无忧完全不是难事。 可是，凌歧在得知真相后，仍然没有要答应古月博的意思。 最近，他总有些心血来潮。似乎是从收服古月一代这个奴隶开始，仿佛自己同时也背上了什么大麻烦，即将陷入泥潭！ 凌歧是来修身养息的，可不是来和天地人争斗，不然他伪装身份做什么？ 他猜测这个麻烦很可能和仙鹤门有关，这是古月一代会带来最大的麻烦，也是唯一能让他感到麻烦的。于是他想避让，至于青茅山会不会在兽灾下生灵涂炭，他不关心。 若不是血湖移植还没有完成，凌歧早就带着方源走人。 什么古月一代、古月一族，是死是活，关他屁事。 为了血湖，只要不是蛊仙亲自杀来，他都想等一等，看一看，这也算是古月一代和古月一族的幸运。 翌日，凌歧又去到血湖墓地，专门向古月一代询问了关于仙鹤门的事情。 古月一代不疑有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包括当年的烂账，都交代的巨细无遗。 凌歧听罢，仍然很疑惑，不明白古月一代都已经诈死千年，仙鹤门掌门也不知换了几任，怎么还会有人惦记着他。 就因为他得了血道真传？还是自己误判？ 若非误判，对方又是怎么追踪到古月一代的！ 若是早有可行的办法，为何偏偏就在他在这里的时候，在他收服了这头僵尸之后，仙鹤门的追杀接踵而至！ 凌歧猜测这很可能和一代僵尸沉睡千年有关。在遇到凌歧前，一代僵尸确实算“死”了，遇到凌歧之后，他才诈尸“活”了过来。毫无疑问，许多神奇的追踪手段，都必须要求对象是活着的。 另外，更大的可能，还是主角效应！ 他自身定义不明，方源却是命运之子无疑。 命运之子除了不死小强的本事，惹麻烦的能力也是一绝。命运之子身边总伴随着无数争端，这完全没有道理，一个正常人不可能遇上那么多麻烦，所以它不需要理由。 得知了仙鹤门的具体情报后，凌歧反而彻底打消了立刻远遁的念头。 仙鹤门，内部矛盾重重，外部也有忧患，虽然很强大，但不是五指并拢的拳头，所以没有凌歧想想的那么可怕！ 何况他现在身在南疆，仙鹤门远在中洲，哪怕想千里迢迢赶来，最少也要好几个月。 第一百三十四章 逆命 本世界，几大域之间非但隔着千山万水，还有胎膜阻隔，被称为界壁。 遥远的距离是凡人的天堑，厚厚的界壁则是强者的樊笼。 普通蛊师，对于天地而言和凡人无益，穿行界壁，越过胎膜，倒也没什么。 他们顶多是在异地真元受到压制，实力降低一级，要时间去适应异地的环境，恢复战力。 五转蛊师若是穿行界域，受到的压力就十分沉重，等若折磨，一步一煎熬。 至于蛊仙，想进入异域，要么有类似“定仙游”的宇道蛊虫，要么就成群结队硬生生从界壁中开出个通道。 普通蛊仙一两人，还真没实力穿行界域。 就算仙鹤门这种巨头，想要单独发兵南疆，也困难重重，称得上倾巢远征，一不小心就是实力大损，万年基业毁于一旦。 为了个小小的古月一代，仙鹤门不会那么做！ 方源老魔前世五百年后，五域爆发多次大战，蛊师们都杀红了眼，界壁才算失去了作用，届时诸多手段也应运而生。 破除界域屏障的破门而入蛊，构建传9，送门的星门蛊，伪装成他人的人皮蛊，大量全新的组合杀招。 并不止局限于破除界壁，届时，从交通、通讯、刺探、暗杀、收买到最主要的战斗等多方面。五大域为了战胜对手，可谓百家争鸣，百舸争流。多少几百年前的人完全不敢想象的、匪夷所思的蛊虫和手段，先后被开发、被破解，再被开发、被破解。随着一条条人命变成一个个数字，往复无尽的循环，促进新血替代旧血。 中洲四面开战，北原反攻中洲，五大域合纵连横，一个个盟约建立，一条条约定被撕毁，毒誓蛊、言而无信蛊、白纸黑字蛊、混淆黑白蛊... 可以说那才是一个华丽的大时代，各种新蛊井喷的时代。 只是方源在那个大时代序幕刚拉开，才进行到一小半的时候，就因为炼成了春秋蝉，被众多正道蛊仙围攻，被逼无奈自爆。因此，这老魔也不知五百年后的历史走向。 凌歧更不知道什么星门蛊、破门蛊，他只知道，就目前来说，短时间内，他不会遇到敌对的蛊仙，那么这足够了！ 既然决定留在青茅山，直到血湖移植初步成功，或者彻底失败，凌歧自然会有自己的布置。哪怕不对上蛊仙，他也不是傻愣愣帮人背锅的主儿。 这世道只听说奴隶为主人付出的，哪有主人把奴隶当亲儿子的。 所以，凌歧决定淡化自己的存在。 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十分简单，他只是交代古月博不要刻意向外人宣扬他的来历、实力，特别是向毫不知情的青茅山上另外两家山寨。 作为回报，若兽灾蔓延到古月山寨，他或闫无犽会出手，击杀兽王。 若是在山寨外，他便不管。 对于这个协议，古月博举双手赞成，只当凌歧不想多管闲事，碍于面子又不能不帮古月一族！ 甚至，古月博想到的更多，渐渐将这次兽灾当成某种机遇！ 事实上，古月博根本不曾向另外两家透露过任何关于凌歧的事情，还严令封口，早就存了借势的心思。 对于凌歧的强大，他一面心存利用，一面也不是没有忌惮，所以在寨内都没怎么进行宣传。 除了古月一族的家老，根本没人知道凌歧的真正实力和“身份”。在听到凌歧的提议后，古月博立刻脑补出了更多的计划！ 他要借着这次兽灾，一举打压、削弱甚至吞并另外两家！ 由于方源的关系，以及凌歧的表现，古月博已经彻底将两个外来强者当成自家强援。 就算不是好朋友，至少也是一路的。 可怜古月博哪里知道，凌歧连他的老祖宗古月一代，都已经收为奴隶。 上位者的肮脏，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哪一张温和的笑容背后，藏着致命的毒针。凌歧如此，方源这样，古月博一如。 一面策划着在兽灾中打压异己的手段，另一面，古月博主动派人联合另外两家，积极促成攻守同盟。 由于这次兽灾来得突然，三家都没来得及从上一次兽灾造成的创伤中彻底恢复。因此，此举虽惹人心嫌，却偏又令人无法拒绝。事情很快就朝着古月博希望的方向开始发展。 三家会盟，就在凌歧允诺出手的数日之后，地点是野外的某处，离几大兽穴颇远，是一片视野开阔的空地，不容易设伏和被偷袭。 古月博也是有心的，若他将会盟地点定在自家，傻子才会自投罗网，青茅山的三家，可都不怎么和睦。 与会的，是三大族长和一些家老，少许年轻一辈的高手。除了商谈具体合作事宜，也有耀武扬威的意思。 古月一族族长古月博是四转高阶，为三大族长之最。本族家老里也有高手，战堂家老是三转高阶，但有一蛊能让他临时爆发出接近四转的战力，十分厉害。 只可惜年轻一辈，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高手，有些青黄不接的征兆。 这也是另外两家多年来积极打压的结果。比如三年前陨落在兽灾中的那位甲等天才，当真亡于兽口？ 比起古月一族，白家年轻一辈有一人，是青茅山年轻一代第一人，唤作白凝冰，乃是近百年来青茅山第一天才。他年纪轻轻已有三转修为，据说年前还斩杀了一位熊家的三转家老，战力卓绝，并非花架子！ 今天白凝冰并没有到场，来的是白家另外一位二转高阶的年轻人。同样是二转，此人在面对其他两族年轻一辈高手时，就显得趾高气昂，明显是仗了白凝冰的名头。人的名树的影，白凝冰名头太大，青茅山年青一代无人能不服、敢不服。 熊家年轻一辈，没什么修为特别出彩的，但有一位天生的力士，如今二转高阶。他用过棕熊本力蛊，养了一熊之力，又有熊力蛊，能临时再添一熊之力，加上自身力气，有双熊不移之力，是青茅山第一大力士，力压青茅山上另一位天生神力的奇才，古月一族的古月赤山！ 古月赤山今日也到场了，却显得十分低调。古月家年轻一辈此次为首的，并不是他，而是另一个叫做古月青书的年轻人。古月青书二转巅峰修为，看起来有些跃跃欲试，和传闻的稳重不符。 古月博这次并没有带方源来，虽然他才是如今本族年轻一辈最强者，但古月博并不认为速成的方源有真正三转的战力，况且他也指使不动。 最重要的是，这盟约不过是一次幌子，因此己方越低调越好。 比起桀骜的方源，古月一族古月青书无疑更听话，更懂配合！ 古月青书也是孤儿，但有乙等封顶资质，因此早就被族长古月博收养，当成下一任族长培养。 此人一直表现的有理有度，又有大局观，识得大体，古月博的确是费了不少心思调教的。 虽然在方正被测出甲等资质后，青书失去了族长继承权，但他一直都未嫉妒憎恨，反而甘愿辅佐、引导方正向善。 古月青书的品德性格是众所周知的，只是在场这位... 如今的青书，已经有三转的真实修为，可族长古月博勒令他隐藏修为。 至于青书的突破，主要还是借了凌歧的东风。 凌歧在一次宴会上，借口看得顺眼，赏了古月青书一道提升资质的规则，让他终成甲等资质，四转打底，五转有望。 古月博大喜，古月青书也对凌歧感恩戴德，当时，许多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羡慕和赞叹，除了古月方源... 他看到古月青书资质提升后，面色发青眼珠充血的表现时，心中刹那凛然！ “逆命拔窍蛊！” 方源当时心中立刻就想到了这只太古就已经被列入禁忌行列的蛊虫，浑身冷汗直冒。 逆命开窍、逆命拔窍，乃是上古一位蛊仙，逆道天仙的研究成果。 众所周知，提升资质、强行开窍的蛊虫，全都是天生地养，是天地留给人的一线生机，可期但不可奢求。 然而逆道天仙却在成就八转蛊仙后，面对九转天尊之劫前，生出无边的恐惧和反感。 于是，他由正入邪，杀光了所有亲朋好友，声称斩除弱点，矢志要研究出逆天改命之道。 许多人认为他已经疯了，却不可否认，疯狂的逆道天仙，比从前的他更有才情，当真在百年内研究出了许多惊人的成果！ 逆命开窍、逆命拔窍，是逆道八蛊之二，是逆命五蛊中最基本的两只，可以用当时能够找到、并不算太珍贵的材料，靠着大师级的炼蛊手段，就有半成把握炼成。其中一只强行开窍、一只强行提升资质，能叠加使用，甲等八成二才封顶！ 让凡人强行开窍，这等宝蛊，太古时都极为罕见。 当时人道孱弱，逆道天仙之举堪称造福天下。 奈何，这逆命蛊逆的不只是命数，还有性格、天寿！ 但凡用了这逆命蛊的，无一不年纪轻轻就无疾而终，而且在死前性格会变得越来越暴虐，越来越乖张。 第一百三十五章 转变 在逆道天仙临劫前，他幡然悔悟，自己一力研究出的根本不是什么逆天之宝，而是祸乱之源！ 在入劫前一刻，高达八转巅峰的逆道天仙，毅然放弃了冲击再无半点希望成功的天尊境界。 他自毁逆天逆地三仙蛊，又毁去了自家的仙窍洞天，自戮于天地，只求不使自己的研究荼毒万世。 后人有感其心，几大在当时同为八转的蛊仙，约定扫荡天下，毁去一切逆系蛊虫、蛊方。并且修改历史，将逆命天仙的后半生隐没，只取其前半生，尊为长青天仙！ 这段公案，上古之人知道的已是不多，经历了历史和时间的沉淀，中古时期知道的人就几乎完全消失。 等到近古出了位幽魂魔尊，大杀特杀肆意屠戮天下苍生之后，更出现了大量历史的断层，其中就包括长青天仙的本纪。 方源前世五百年，也是在成就蛊仙后，才从一处上古遗迹中找到了关于逆乱八蛊的只言片语。 当时那些刻在石板上的记载，主要也只有关于拔窍、开窍两只逆蛊的形象、用处、用过后的种种表现等等。 古≮↗，月青书不只是面青、目赤，这些说明不了什么。 除了这两点，古月青书脖子上还有一些淡淡的青色纹路，类似凸起的经络，这才是关键！ 它像是膨胀的血管，微微凸出后交错在一起，仿佛只是主人激荡难平的心绪，却勾勒出一个奇诡的图案。 如今认识这符图的人已经不多，满打满算不超过二十个。方源原本也不认识，但前世曾查过资料，知道它是个上古的文字，现在叫做“逆”！ 飞扬跋扈的“逆”字，衬托着古月青书一反常态的快意，亦让方源的心，如坠冰窟。 凌歧岂会知道，自己根据提升资质的相关规则，重组后的其中一种，竟然真有对应的蛊，还有这么大来头！ 蛊的世界，仍然是规则的世界，而蛊就是规则的载体。 但是，若以为掌握了一些规则，就能吃定所有蛊，那真是大错特错！ 当一个人掌握了所有规则中的一两分、百分之一二，那么他就会生出豁然旁通之感，有种无所不能的错觉。 在某些领域，他们能被冠以大宗师之名，的确也近乎无敌。 但是，这不表示他们就成了世界的主宰。 就算得天独厚的凌歧，从规则层面解析问题，在掌握百分之一二的表层规则后，也不可能洞悉所有蛊的真相！ 小小的蛊，除了主要规则，光其形成的、促使其形成的相关规则，都已经涉及一些极为复杂的底层规则！ 任何能独立存在的蛊，绝不会只涉及一种或一类规则。任何真实的存在，都是无数规则的凝聚物，包括人，包括蛊！ 其实，若无法理解蛊的本质，就算自身掌握了相关规则十成十的“道”和“理”，在这个世界，也是无法凭空创造出一只真正的蛊来，无法发挥出规则十成十的力量！ 蛊是规则的载体，但蛊不仅仅是规则！ 这一点，连凌歧都尚未发现，或是下意识忽略了！ 凌歧借助规则之力，会形成临时存在的假蛊！这就是天地规则施加的法和度！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当凌歧润物细无声的借用规则之力，假蛊不外显的时候，那借来的力量就弱，而且假蛊也只是不显，并非不存。 当凌歧发现形成假蛊影像，能增幅规则力量时。他之所以如此轻易就能做到这一点，关键也是假蛊早就存在，他并不是在凭空创造，而是让它不再“隐形”！ “假蛊”的形成，主要是由凌歧提供相应规则，天地又会代为补充其余的部分，来满足一只蛊必要但不充分的存在条件，使之更“生动”，更“形象”！ 缺失了具体存在的基本规则，假蛊不可能和真蛊一样稳定，无论凌歧手段多么厉害，这并非只是凌歧并未完全掌握相关规则的原因。 凌歧没懂这个世界的“道”，理所当然，当“道”在发挥作用，其中有一部分“理”，也是凌歧看不懂的。 凌歧掌握了规则，运用着规则，但这是蛊的世界，所以在使用规则、使用假蛊这个载体时，也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隔行如隔山，知见障每个人都有，神偶尔也有，凌歧也有。 当外出参加会盟的族人归来，留守的古月族人发现，那些年轻人脸上，几乎个个都带着振奋和与有荣焉的神色，偶尔会满脸崇拜的看着一脸骄傲自得的古月青书。 族长古月博和一众家老，则恰恰相反，多数都面色复杂的审视着古月青书这个年轻人。 家老们打量古月青书的动作还比较隐晦，心思也复杂，怎么想的都有。 族长古月博，心中对古月青书的失望，却已经无以言表。 这个曾被他看好的年轻人，现在怎么会变得这样，变得如此不顾大局！ 莫非自从资质提升后，随着自身成为甲等天才，此人骨子里的傲慢渐渐发作？又或是不满自己让方源成为古月一族少主的决定？现在才爆发？ 古月博显然想歪了，人心都是歪的。 若早知如此，古月博绝对不会让凌歧提升古月青书的资质！ 一个乙等却听话的古月青书，虽然让人遗憾，可比眼前自高自大的、不听话的年轻人，要“好用”的多！ “哼！” 古月博轻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带着家老们甩袖而去。 一众年轻人顿时静若寒蝉，唯有古月青书仍旧一脸满不在乎。 资质的提升，带来了他性格的转变，其中自然有某种不可说的原因。 但是性格的转变，不表示立刻就会让人变得脑残。 除非心灵已经扭曲到了疯狂的边缘，否则一个人若开始黑化，反而可能导致智慧和力量的井喷。 古月青书原本就是钟灵毓秀的人物，只是一贯受到的教育，让他的性格趋于平淡冲和，甘愿为家族奉献，不争、不妒、不怨。 可是，从小耳濡目染的他，莫非真的就不懂权谋？看不透真相？ 同一件事情，站在不同的角度去考虑，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结果。 比如族长古月博让古月青书隐瞒修为，在之前的青书看来，是大局的必须，或许也是某种回护，完全应该接受。 可若站在古月青书自身立场，卡着他不让他立刻拥有家老的身份和相关权利，其中哪有半点善待？ 家族！家族！还是家族！ 古月青书不觉得自己变了，只认为自己幡然悔悟，再不愿为了别人而活！ 他在公开场合暴露修为，就是为了能更快获得家老的身份。至于族长的计划？让它们见鬼去吧！ 有这么多见证者，族长古月博就算心有不满，也完全弹压不住！ 有三转修为，三天之内，他必成家老！ 中小型家族，一旦有人晋升三转，将自动成为家老，这是不成文的规定，不以个别人的意志为转移！ 除非有特殊情况，比如某人犯了大错，或是主动放弃权利，否则族长也不能剥夺三转族人升任家老的殊荣和特权。 古月青书曾为教育洗脑，矜矜业业为家族谋划，甘愿奉献自身的一切，对古月博言听计从。 现在想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值。 以他的天赋、才情、刻苦，若不是为了家族浪费了太多精力，只怕早就已经是三转家老了！ 家族中其余的天才、英才，罕有十几二十岁就晋升三转，成为家老的。莫非真的是年轻人不努力？要打磨？ 一个萝卜一个坑，真相仅此而已！ 古月青书只想占据自己的那个坑，因此无视了古月博的忠告，这在古月博看来就是愚蠢和短视，而古月青书却认为，这对他和他的将来，才是最好的决断！ 什么狗屁计划！莫非他暴露了三转修为，古月一族借助兽潮吞并其余两寨的轨迹，就会因此告破？ 只要兽潮还会爆发，只要凌歧还在古月山寨，只要古月一族后顾无忧，那么一强两弱的格局几乎是必然的！ 到时候，他古月青书的位置又该在哪里？ 族长！他要成为新的古月一族的族长！ 古月青书过去根本不敢想那些，可在资质提升到甲等的瞬间，他悟了！ 为什么自己不能成为族长，要为他人做嫁衣？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没实力、没潜力，太傻太天真，相信那些好听的鬼话！ 其实只要想想历代族长上位的经历，想想小时候见到古月博的一些手段，立刻就会发现所谓正义不过是梦幻泡影。 就连被族人鼓吹的四代古月英雄的丰功伟绩，在古月青书小时候偷看的一部家族传承秘史中，可也不是那么记载的—— 一旦心中有了触动，本能不愿再去相信，古月青书立刻就有种醍醐灌顶的惊醒！ 什么狗屁的仁义道德，光明大义，都不过是块遮羞布罢。 在成功二字的面前，它们一文不值。 古月青书面对着族长古月博离开的方向短促一笑，辞别了众人，便朝着凌歧所住方向行去。 既然决定走上某条路，那么他就要学会成长。 不管凌歧是出于什么目的，培养他这个陌生人，他都要把握住这一机遇！ 古月青书想的很好，想借势，可惜没成功，因为凌歧根本不在。 就在族长古月博为暴露山寨中一小部分实力而懊恼不已的时候，凌歧正听着方源，说起青茅山第一天才白凝冰的故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 北冥冰魄 “白凝冰？北冥冰魄体？” “好像有点意思！” 对蛊一知半解的凌歧，在规则之道刚刚起步，对空窍的研究又陷入泥潭后，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土著的身体！ 或许，他凭借本源能量模拟构成的空窍，之所以不能取代真正的空窍，问题并不出在空窍这一方面！ 也许，外来者和土著之间，本来就有本质的不同！ 这个意识，他也是在不久前，读了一本叫做人族传的经典后，才形成的！ 人族传中记载，所有人类的起源都是人族，而人类之所以能够修行，就是因为身上有着人祖和其十大子嗣的血脉。 人族传的故事，就像是地球上的女娲补天一样，大多数蛊师都当成神话来看。 唯有凌歧，在读到这本书，并且悉知它的广为流传后，不禁为之凛然！ 凌歧早就对方源和闫无犽的身体，全都进行过细致入微的分析检测，虽然前者并不知情，后者绝对是心甘情愿配合的，因此结论原本具有不可争议的权威性。 现在，因为一本小小的人祖传，凌歧⌒↑，竟然直接推翻了先前的定论，甚至对传说中的十绝体都产生了一定的觊觎。 可惜十绝体难求，而凌歧根据种种文献，研究出关于十绝体的东西，又过于书面化。 为了让研究步上正轨，他甚至还在自家神国，浪费能量，利用某个圣灵的灵魂，结合规则之道，又根据这个世界土著一般的身体结构，创造了一个模拟的“森海轮回”体，十绝体之一！ 只是，结果和理论大相径庭，这个“森海轮回”，的确拥有一些天生的伟力，生来就能操纵一部分的自然规则，十分厉害，战斗力完全不逊色寻常的五转蛊师！ 可这样的它，却仍然不能用希望蛊开窍！ 甚至，任何能让凡人强行开窍的规则、蛊虫，都无法对它产生作用！ 这个圣灵，与其说是拥有十绝体资质的人，不如说是另一个人形的蛊！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人是万物之灵，蛊是天地之精。这道理谁都懂，听起来也简单。可一旦真从大道出发，逆推生命，凌歧目前研究出来的东西，却偏偏似是而非的很！ 但为什么虫能成蛊，人兽就不行？虫和人兽，本质上其实都一样，都是生命！只是因为蛊负载了规则碎片，所以它才显得不同，这无关形象。 人真的不能负载规则碎片、大道之痕？其实是可以的，蛊师升仙，便是如此。但即使蛊仙，也无法脱离蛊而借用天地伟力，这是常识！ 真的如此吗？蛊仙身上的道痕，有助于蛊仙催动相关规则的蛊虫，这岂不是偏门的功倍蛊？！ 凌歧不懂蛊仙，但能认知凡人！ 那些凡人的力道蛊师，将力道蛊虫拥有的道痕转移到自己身上，让自身得到强化，说起来是损有余补不足，其实不就是把自己当成人蛊来炼！ 这世间唯有蛊才能引动超凡之力，力道蛊师却无需催动蛊就能大力无穷，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只是，为什么会这样！土著就可以开窍，外来人不行，本土的野兽不行，蛊更不行！ 莫非，真的是“人祖”血脉导致的？ 人祖的血脉不可考究，他的十子应对的十绝之体却是真实存在。 在凌歧这方面的研究陷入瓶颈的时候，一具现成的十绝体素材，忽然就出现在面前！ 这究竟是天无绝人之路，还是背后某种大势在发力？ 凌歧不知，但很清楚，这就是突破瓶颈的契机！ 十绝体有最完美的空窍，能容纳十成十的真元海，是天妒之姿。十成十的元海会不停冲刷窍壁，让十绝体自行修炼，无法停止，直到某天空窍承受不住，不停突破境界都无法缓解压力，轰地一声爆掉！ 这种情况，和完全无法开窍，强行开窍后元海实质为零的外来者，正好形成两个极端！ 方源绝对不会知道一具十绝体的素材，对凌歧的帮助有多大！他提起白凝冰，也是担心这个十绝体再现前世的情况，某天忽然自爆毁了青茅山，也毁了重生的他！前世，此时距离白凝冰自爆还有一段时间，大概有两三年。今生，他这只蝴蝶带来的变化却实在太大，甚至出现了凌歧这个完全预料之外的变数。所以如果有选择，方源是希望把这个威胁扼杀在萌芽中的！ 方源也没想到，凌歧做事会那么干脆利落，雷厉风行。 他万万没料到，前天才提起这个北冥冰魄体，隔天早晨再向凌歧例行“请安”时，白凝冰已经被剥光了衣服，摆在了凌歧卧室的长桌上，如同一只香喷喷的烤乳猪。 更让方源无语或说震惊的是，那和记忆中毁灭三族元凶，有着八分相似的白凝冰，竟然是个清丽绝伦的少女！！！ 白凝冰竟然是个女人？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白凝冰？而是他的孪生妹妹？这不科学！ 方源很快就收起意外之色，故作平静的施然进入屋内。 屋外的闫无犽碰地一声关上屋门，如同守卫般笔直的站着，把守大门。 凌歧对此完全视而不见，他就像个色魔一样，一寸寸的抚摸着白凝冰的娇躯，时而啧啧赞叹，仿佛不敢置信天地间会有如此完美的作品。 只是，他的目光平静，脸上也没有半点情*欲波动的迹象。 方源竟也对此视而不见，目光甚至没有在那具诱人的女体上停留半秒！ “阴阳转身蛊？！” 方源心中不停的琢磨，终于有了靠谱的猜测。 但是，他仍旧不明白凌歧的意思，这真的是表面看来某种兴之所至的兴趣盎然，还是有更深层次的目的？他偏向于后者！ 凌歧当然有他的目的，否则哪里会浪费规则模拟都无法完美复制的阴阳转身蛊。 早在方源来之前，凌歧已经将男版的北冥冰魄体研究透彻，包括其中一些他完全理解不了的东西，也记录下来，有待分析，初步怀疑就是导致十绝体出现的原因。那和他创造森海轮回时借用规则之道的手法差不多，道理都是一样的，都是让人体具备某种先天的规则容性，可又似是而非，有一些细微的区别，以凌歧目前的规则之道，无法详实区分。 所以，他又用阴阳转身蛊中的阴蛊，让白凝冰变成女人，进行对比性的研究。 通常男性和女性的身体结构、乃至深层次的遗传基因，都有许多的不同，这会导致双胞胎和龙凤胎，基因层面出现极大的区别，前者显然更相近。 无论男女的北冥冰魄体，都是北冥冰魄体，那么，由于性别不同，这其中又会导致什么差别？ 比如在遗传信息方面，男性十绝体和女性十绝体的后代，继承这一特征的概率，是否相当，对后人资质的影响，又是否一样？ 凌歧没处去寻另一个女性的北冥冰魄体来研究，不得不动用古月一代贡献的某对珍惜蛊，这才有了方源见到的一幕。 凌歧的右手停留在白凝冰的乳*尖处，触之温润，忽然又停住，摩挲了一下，还撵了一撵，让白凝冰昏迷中的娇躯都忍不住颤了颤。 方源抬头，正好瞥见这一幕，眼角抽了抽。他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过于复杂的猜测是否正确，说不定这真的只是便宜师傅的某种变态心理发作。 凌歧哪里会在意方源的看法，他完全愣在那里，面色不禁茫然—— “一模一样！怎么会一模一样！连神经反射的特征，时间长短，这种表面的性征，都完全一模一样！” 用肉眼来看，用过阴阳转身蛊的白凝冰，和身为少年的他，当然天差地远！ 可若以凌歧的数据报告，除了不同部位的脂肪堆积程度、和一些明显区别男女性别的特征器官，这两具身体，数据层面竟然完全没有任何不同！ 这不可能！这不科学！ 男性的身体，和女性的身体，怎么可能除了器官、性征，连半点区别都没有！ 即使是用了阴阳转身蛊的同一人，由于身体器官的转变，也会导致身体连带发生更多的变化！ 女性无疑会更力弱，变得更敏感！男性更有力量，却失之细腻！ 况且阴阳转身蛊，本身就是通过相关规则，直接改变一个人的性别，会在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道痕，根本不会发生只是表面变化这种事情！ 凌歧早就动用相关规则，在古月山寨附近的凡人村落里，用一些山民做过实验。 即使由于无法百分百复制阴阳转身蛊的效果，他基本还是能确定，用过阴阳转身蛊后，身体的确是完全不同了。男变女能怀孕，女变男能布种，这是规则呈现的奇迹，不是障眼法！ 凌歧触摸着白凝冰女体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阴阳转身蛊阴蛊中蕴含的规则之痕，已经完全刻印在白凝冰身上，也产生了作用！ 但为何白凝冰的本质，除了可有可无的外表变化，或许还有外表变化引起的、生理心理反应，但在实质上，始终还和过去一样？ “这就是十绝体？外力永远无法转变？哪怕一丝最细微的本质体征？” 凌歧的手掌微微用力，柔软的白兔开始变形，昏迷中的白凝冰都皱起了眉头，一旁的方源将头垂的更低！ 凌歧低头用冰冷的目光看着白凝冰，右手并没有离开她的左胸，牢牢控制着她心脏的搏动，甚至引导着她的心脏供血频率。 他很有种将她杀死，抽离她体内关于“北冥冰魄”的、他解析不了的那部分“物理化规则”的冲动！ 假如，用十绝体的绝，能否斩开天人的界？ 第一百三十七章 态度端正 这种心思，已经悖离了研究初衷，从最开始企图解析出真相，变成了只想取巧的解决问题！ 最终，凌歧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倒不是迎难而上，而是取巧的成功率太低。 在方源古怪的目光中，他直接将白凝冰收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消失在方源眼前。 假如，凌歧手中有第二具实验体，他会毫不犹豫尝试取巧的做法，更不会在方源面前暴露神国的秘密。 但既然只有唯一的样本，那么就有必要慎重对待。 其实最可惜的，还是他的生命层次已经太高，早就脱离了物质生命的范畴，导致许多手段用不上来。 否则，若是找个异性的十绝体双修，说不定能直接从下一代身上，找出自身无法开窍的关键。再不济，直接剥夺血脉，移植到自己身上，结果再差，也不算亏。 生命层次由低到高的过程，往往艰难并且无法逆转。仙道的谪仙池，六道的轮回盘，都是传说中的东西。除此以外，从来没听说过，哪个进化到高等的生命，还能表现的和低等生命完全一样。 凌歧在这＄∞，一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他可以肆意变化身体，比七十二变还要神奇。 可是，不知从何时，凌歧发现，他完全失去了繁衍后代的能力。这甚至不是像其他强者一样，随着生命本质的提高，越来越难产生后代，而是直接就失去了这一能力！ 他如今，仍然可以在一个晚上布种万千，夜御百女。他能保证自己发射的每颗种子，都充满了活力，全都是最最健康的标准。 可最终，却必然是那些种子沦为其他生命的养料，或是按照他的意愿，吞噬了其他个体的生命力，带着能量回到自己的身体中！ 他可以模拟出任何东西，也可以创造任何东西，包括人类生命的原始形态，精*子和卵子。 但那些，本质上，都只是能量的具现！就像他，根本不怕弱点攻击，因为实质上他并不是什么人形生命，而是一团有灵魂的能量！ 目睹着凌歧将白凝冰“刷掉”的全过程，方源眸子里精光闪烁，心中惊讶可想而知。 这世上能藏人的手段可不多，他最熟悉的，曾经也拥有过的，便是“仙窍”！ 对于方源这个便宜徒弟，凌歧有防备，但不多。因为他相对自己太弱，所以只要置之眼前，就无需过于防备。也因为他的真实存在感太低，所以，凌歧从来没想过去解释一些事情，比如关于白凝冰。 “方源，你还知不知道，现在这个阶段，在南疆、最好是青茅山附近，哪里有其他的十绝体个例？” 十绝体通常都会自爆，走向毁灭，并且声势浩大。除非背后有高人指点，或是提前就被扼杀。一般的十绝体，只要能稍微成长，就不会籍籍无名。 凌歧的问题，却让方源思索了许久，答案仍不能让他满意。 在方源过去五百年的记忆中，十绝体的例子还真不少，但目前触手可及的，却唯有白凝冰。 这很正常，十绝体是真正的天妒之姿，数量比五转强者还要稀少，遍数天下，每三十年不超过十个特例。 一百个十绝体，九十九个会在修行过程中自爆。剩下百中无一的那个，才会取得惊人的成就。 不管怎么说，十绝体的稀少和他们的昙花一现才是主流，凌歧现在要方源找出青茅山附近的十绝体，记忆中近百年内，还真没有现成的例子，白凝冰就是唯一。 凌歧虽然对十绝体有种迫切，倒也没强迫方源，他也知道许多事情可遇而不可求，尤其是在... 他转而又问起这世间藏蛊最多的地方。 蛊是天地之精，是大道的载体，对于凌歧，它们更是现成的教科书。如果能将自身掌握的规则再增添几分，说不得一切又是另一番景象。 方源这次回答的倒是非常干脆，因为这个问题只要是蛊师，十个有八个都能回答上来！ 这天下蛊师最多的一域无疑是中洲，天下第一强大的势力，肯定是中洲的天庭。 但是，要说天下藏蛊最多的地方，却并非隐有暮色的、神秘的天庭，而是北原的王庭，王庭中有座巨阳仙尊留下的八十八角真阳楼，藏蛊之多天下闻名！ 在初首次听到巨阳仙尊的名号时，凌歧还曾和闫无犽调侃过，言道这位仙尊莫非十分好色，竟然以巨阳为名，恬不知耻。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并且获悉其真名后，凌歧又不禁哑然。 回头遍数南疆强者，什么孔日天、龙青天，当真名如其人，外号都不用取了。只是个个如此，莫非他们的父母一个个都是杰出的预言家？ 对此，凌歧不得不保持沉默。 直到见到方源，凌歧才收敛起异常的沉默，变得“正常”、“活跃”起来。 无论这天地再是诡异，他这颗棋盘上的棋子，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否则想得太多、做得太多，哪天提前出局，都还云里雾里！ 比起那些可怖的真相，所谓十绝体、真阳楼、命运之子，又算得了什么？ 其实，只要一想在第一次遇到方源后，凭借简单的推断，就认定他命运之子的身份，然后以此展开布局...凌歧就忍不住冷汗直冒。 这种干扰力... 凌歧眯着眼睛，思忖片刻，忽然回头对方源认真说道： “方源！你想不想早日重修成仙？” 凌歧想着一路走来的经历，如此对方源说着。 凌歧的话跳转太快，让方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晓是方老魔如此老奸巨猾，一时间也充满意外的看着他，全然不明所以。 “升仙？这当然是我的目标！不过，修行一步一个脚印...” 方源斟酌着词句回答。 即使他心底对自己重修回到蛊仙境界，从来没有半点怀疑。但他也知道，那只是一种信念，不是现实。 蛊师升仙极难，一千个五转也不见得有十个能升仙成功。即使他是“过来人”，其实也并不保证自己一定能成功升仙，仅仅是比别人多几分把握罢了！ 听凌歧的意思，却仿佛升仙不过探囊取物，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这让他怎么去理解，怎么去回答？ 方源的反射弧硬生生被拉长一截，他要思考的东西太多。偏偏这个年纪的少年，尚未成长到身体的巅峰状态，包括大脑的发育。而他又没有用于协助思考的蛊虫，又习惯阴谋算计，把事情想复杂。最近一段时间，他总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特别是在和凌歧交流的时候，总觉得对方一言一行皆有深意，只是看不懂，弄不明白，所以自觉十分的力不从心。 方源快速过滤掉许多不靠谱的猜测，最后心底留下的是一抹古怪，想到了之前见到的白凝冰。 假如，这不是他的便宜师傅，故意暴露一些特别的兴趣，那么，白凝冰多半是他的实验材料。 如此想来，莫非这个神秘的男人，又有什么疯狂的设想，要自己配合？ 不到一个月的接触，在方源刻意的观察、凌歧不加掩饰的做派下，方源对这个师傅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印象和了解。 可怜他凡事求稳，不怕冒险但也不会无谓的去行险。他有心拒绝，却又不敢。在凌歧面前，他三转的修为什么用都没有，凌歧明显不是那种看重师徒名分的人。 现在，就算凌歧想把他变成一个女人，丢给一堆粗暴的大汉凌辱，他也完全没有半点手段去制止。 更令他难堪的是，他其实很清楚，倘若凌歧真要拿他做什么实验，即使明知危险重重，他多半也会选择配合，去承担那些本不属于他的风险。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枭雄的觉悟，更是枭雄的悲哀。 方源显然是多虑了，凌歧虽然有计划，也绝对没打算把他玩死、玩坏。 方源自己不清楚，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更善于创造奇迹。凌歧对他的信心，就在于此。 其实，方源也没错，因为凌歧真没把他的小命放在心上。就算凌歧弄错了，方源不是命运之子，因为一次冒险，直接嗝屁，他自己又有什么损失？什么都没有！ 这些话，不足言道。 “师尊在上，升仙何其难也。就算是我，也不敢妄言成仙。不过假如师尊有什么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竭尽所能的配合！” 方源态度端正，凌歧不吝赞美。 “很好！不愧是我的乖徒儿！” “你放心，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将来还指望你继承我的衣钵，又怎么会害你呢？” 凌歧谆谆教诲，真的和慈父、良师一般。 方源唯唯诺诺，竟然当场流下泪水，似是感动，倾诉了一大堆肺腑之言。 他只道自己重生前如何委屈，重生后又诸般不顺，遇上凌歧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亲人。 凌歧默默看着，也配合着他表演，时而赞叹，时而安慰，场面感人至极。 至于两个人的心底，又是如何？ 方源心中，忍不住感慨凌歧的厚颜无耻。 凌歧心底，也赞叹方源的死皮赖脸。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凌歧完全无法想象，代表位面真实命运的，竟然也有这样的极品、败类。 一通乱侃之后，凌歧莫名其妙多了个“儿子”，或者说是义子。 而方源，完全没有面对舅父舅母提议过继时、义正言辞说着父母大恩不可忘的正气凛然。 他在凌歧面前，一口一个义父，叫的不要太亲热。直到凌歧说要给他改造身体，方源脸上谦逊的笑容，才在刹那的停滞后，更灿烂的绽放开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生猛 凌歧对方源身体的改造，在方源不情不愿的配合下持续的进行着。 就像他的先祖古月一代，即使古月方源心中再不满，也不得不表现的“心甘情愿”，一丝不苟的配合。 最终，这改造倒也没让他难堪，甚至大大出乎方源的预料。 起先接受凌歧的建议时，方源已经设想到了自己被捆在实验桌上，一点点被活体解剖的惨状。 那种事情，普通人想想都要崩溃，但还不能让身为魔头的方源退缩。 不过能不受罪自然最好，方源也不是什么受虐狂。 这老魔的确是误会了凌歧，凌歧虽然经常设计害人，行事也肆无忌惮，可这不表示他就以此为乐。 无论是残忍的活体实验，还是成熟的强化改造，都不是目的，而是达成目的的手段。 凌歧对方源的改造，是为了让他更快变强，更快能派上用场，不是折磨他，调教他。 所以，那些强化，基本都是符合这个位面世界观的强化，和利用蛊虫强化身体区别不大！ 方源改造计划实施的第一天，狼潮初次∷，爆发。古月山寨附近的巡逻队损伤惨重，其余两寨更是猝不及防，狼群几乎攻入寨内。 面对近在眼前的威胁，古月博当即找上凌歧，要求他出手相助，帮助扫荡山寨外围的狼群。这个提议，遭到了凌歧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正在为方源进行体质方面的检测鉴定，哪有空做这些！ 实施计划的第二天，狼潮忽然退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古月山寨渐渐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人心惶惶。 凌歧闭门不出，利用“骏马驰力蛊”的规则，在方源双腿上铭刻道痕，赋予他极强的马力。 方源强忍剧痛，痛并快乐着。 他仔细观察凌歧的手段，企图学会对方神奇的身体改造技术。方源能确定，凌歧动用了骏马驰力蛊，效果虽不如原本的一半，可那本该持续数月才能完成的强化，却在短短几个呼吸内见效，实在让人惊讶。 可是方源纵然是这个世界一些领域的大师、宗师，最多也就猜测凌歧在过程中动用了类似“三更蛊”“一蹴而就蛊”之类的辅助蛊虫，哪里懂得规则的本质？ 直到他双腿各添半马之力，方源也没弄明白，凌歧究竟是怎么做到，让骏马驰力蛊的效果，只恒定在双腿上，而非贯通全身的！ 这天改造完成后，方源就像是蹒跚学步的小孩，根本不敢用力走路。他完全控制不住腿力，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更让人无语的是，由于方源浑身增加的只是双腿的力量，这让他一举一动得不得不小心翼翼，防止过强的力量反而伤到自己！ 实验第三天，凌歧不紧不慢，按部就班的改造着方源。 古月山寨气氛愈加凝重，族长古月博白日巡视墙头三十多次，勒令守军严阵以待。 只是，狼群与往年不同，根本没有仓促攻击。它们像是在山寨外安家落户，每每只是冲着城墙咆哮，并不发起进攻。 一群衣衫褴褛的蛊师，于傍晚时分出现在山寨守兵的视野中。 那些是熊家寨的蛊师，杀透了狼群，带来了熊家族长的求援信！ 古月一族尚在待敌时，熊家竟然已经被两只万兽狼王围攻，情势岌岌可危。 古月博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狼群虽然团结，但永远只能有一个王者！ 除非有狼皇指挥，否则再多万兽王，呆在一起也不可能相安无事，更别提配合作战。 随着熊家蛊师的娓娓叙说，古月博才弄清了原委，心中无比震惊！ 原来，这次的兽群里，虽然没有出现狼皇，却有一只堪比万兽王的异兽狼——狡电狈！ 三犬一獒，五虎一彪，十狼一狈。狡电狈在异兽狼中属于战力较低的层次，可若是有狼群拱卫，狡电狈绝对比寻常万兽王更难对付的多，因为它们的狡猾甚至不逊色人类的阴谋家！ 古月博假意调兵遣将，试图稳住这些求援者，在推诿失败后，暗中又将他们软禁起来。他磨刀霍霍的等待狼群攻破熊家的山寨，好做那最后得利的渔翁。 为此，他还厚颜求上凌歧，直言请求对方支援熊家，在遭到理所当然的拒绝后，便以这为借口，说服那些口口声声唇亡齿寒的家老们。这位老族长的政治智慧，反手云来覆手雨去，当真是深得厚黑精髓。 第四天，古月博再次见到了凌歧，本是想就昨日的冒昧做出解释，不料正好看到方源在院子里习练拳脚的身影！ 方源是古月一族的少年，根正苗红，来历绝对没问题。他有早智，但被查出天赋一般。对于方源，古月博绝对不陌生，至少在遇到凌歧之前，的确如此！ 可现在呢？不提那匪夷所思的三转修为，就看此刻少年矫健如龙的身影！ 那夸张的速度，一拳将石磨打爆的破坏力，防不胜防的招数手段，完全足以媲美最强的三转力道蛊师！ 这让古月博无比震惊，比听说狼群中藏了一只狡电狈还要让他难以置信！ 方源是什么时候开始修行力道的？力道式微，但由于性价比很高，因此有条件的蛊师都会练一练。古月一族是没这个条件的，但不妨碍古月博知道力道蛊师的情况！力道蛊师一般战力较弱，就算其中佼佼者，也必须靠日积月累的打磨，付出比旁人更多的时间和努力，才能媲美其余各大主要流派中的上层精英！ 但是方源呢？他此刻的力道修为，光是表现出来的部分，就足够和战堂家老打成平手！ 这才过了多久？原本的废柴少年方源，就已经强成了这个样子！ 这让古月博又是懊恼、又是欣慰、又是贪婪、又是怀疑！ 他这次找上凌歧，本来只是为了解释一下昨天的行为，好让双方的关系不受影响。 可在见到方源的表现后，古月博立刻又多了几分心思，想要和凌歧把关系建立的更加牢固！ 于是，当提到山寨外的狼群时，古月博顺水推舟的再次提起，想让凌歧压阵，由他带着众多家老一起剿灭狼群。并且，他还许诺会在事成之后，给予大量实物的“感谢”。 让古月博失算的是，这摆明了不用出力，光走个场就能拿好处的事情，凌歧竟然想也不想就又拒绝了！ 凌歧刚刚在方源身上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哪里看得上古月博那些蝇头小利。 他十分冷淡的拒绝了古月博的要求，完全没有更早前的熟络，弄得古月博都十分尴尬，一时场面骤冷！ 态度是一张面具，有必要的时候就带上，没必要的时候就丢掉。 为了让自己和别人相处的更好，凌歧可以彬彬有礼，让人如沐春风，称君子、道英雄，不骄不躁、完全没有强者的倨傲。 可若一旦觉得对方已经完全没用，而自己又没那个心情敷衍，那他绝对翻脸比翻书还快！ 半个小时后，嘴皮子都快磨破的古月博，阴沉着脸离开了自家的竹楼、凌歧的小院。 “混账！不识抬举！” 古月博好悬才忍住怒叱出声！ 失败并不可怕，没达到目的也无所谓。但凌歧莫名其妙前倨后恭的变化，却让他都心生寒意。他很怀疑对方是不是真有什么阴谋，现在阴谋已经接近成功、甚至已经成功，所以古月一族失去了利用价值，他才会这样！至于说因为昨天的事情今天就如此冷淡，古月博可没那么天真！ 他甚至怀疑这阴谋和狼群提前的异动有关！和方源这个不起眼的少年也有关系！ 古月博心中千头万绪，顿时觉得身边每个人都不可信！他觉得自己落入了一张大网中，明明只要抬头就能看到真相的一角，可他不敢，因为前面很可能蹲着一只大蜘蛛！ 他渐渐开始怀疑，山寨中最近流传的一些谣言，也是凌歧故意散布！之前调查到的某个家老，说不定只是对方推出的挡箭牌、幌子！ 如此一来，他还怎么敢去主动出击，稳定后方？ 第五天，强行被凌歧用舍利蛊提升到三转巅峰的方源，在青茅山深处的一堆狼群中，怒吼连连的发起猛攻。 伴随着他狂猛的攻势，一匹匹矫健的野狼被他生生轰飞、轰爆！ 乃至每每打出力道影像，即使是一小队二转蛊师才能勉力解决的百兽王，也根本不是他一合之敌。 寻常三转蛊师无法独力应对的千兽王，也非方源之敌。这支兽群的千兽王，一头雷冠头狼，已经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被老辣的方源猛冲到身边，一通老拳活活打死！ 站在天空中的一片云彩上，闫无犽目光复杂的看着狂拽霸酷的少年方源。 就在不久前，他还是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弱者。可是现在，自己要杀他，怕是也要费一些手脚，动真格了。 他联想着自身处境，凌歧的漠视，再看看被大力栽培的方源，就算有部分奴隶蛊的规则在作用，闫无犽也忍不住心头泛起苦水。 第一百三十九章 傻X 古月博对方源的变化完全不敢相信，闫无犽都对这小子的进步感到心惊。 唯独凌歧，蹙眉观察着方源的变化，特别是他动作间，身上、骨骼上铭刻的那些“道纹”的变化，微微感到几分不满！ 他对方源的改造，前后用到了十几种力道相关的规则，可以说绝对已经超过了寻常三转力道蛊师能承受的极限！ 又为了让方源临战能爆发出十成的力量，他还为他恒定了竭力一战蛊的规则效果。 结果呢？方源虽然打出力道虚影的概率远远高于正常标准，平均每三下就能打出一次拳劲、掌风，可这连全力以赴都算不上，何谈竭力一战？ 凌歧也不知这是由于竭力一战蛊的问题，是他自身取巧手法的问题，还是方源的问题。 但他能肯定，方源的实力，在现有的基础上，仍然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方源当然不清楚凌歧对他的不满，纵意狼群的方老魔感到十分的快意。 他前世也兼修力道，但当时只是为了卖力气，何时有过这等风采！ “轰！” 方源→，一拳击毙了一头斜里扑来的百兽王，血肉和尘埃到处乱飞，狼群终于因为伤亡过重开始退去，放弃了这块路遇的肉骨头！ 方源站在一堆狼尸中，双手握拳，浑身浴血，隐约有股有我无敌的风采。 他心中忍不住想着：“纵然上古力道蛊师，在我这个转数，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想着这种事情，他又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天空，在一片云头，站着那个赋予他如此力量的男人！ 这个时候，抬起头来的方源，正好对上了云端的凌歧居高临下俯视他的眼睛。 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是如此平静、淡漠，完全没有半点得意和喜色！ 方源心中一凛，再也不敢有任何嘚瑟。 他此刻的成就，看起来再如何惊人，也不过是对方指缝中漏出的一点点腴脂！ 那个男人，才真的如同大山般巍峨，又像白玉京般的神秘和缥缈，又像天庭般的恐怖强大！ 方源很喜欢照镜子，喜欢自己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眸。这让他的灵魂穿越了时间，无限遐想，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睥睨苍生的时刻。 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上最大的魔头，十恶不赦，无所不为，死不悔改，只求快意逍遥，不被任何传统观念束缚！ 直到对上那双清如水、明如镜，不染一物、不沾尘埃，温暖如夏、冷漠似冬的眼睛，他才知道，什么是缥缈和莫测！ 方源留给亲弟弟方正的背影，是浓重的黑色。 凌歧披着金辉站在云头的身影，留给方源的，是永远无法忘却的沉凝！ 这血染的青茅山，尸横遍野的小竹林，造成这一切的少年，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天地间的配角。 在这样风景宜人的写生画中，唯有那个男人，才有资格，为这美景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个觉悟，让他不甘，让他心冷，让他更加握紧了拳头。 “你的超然，无法打碎我心中超越一切的理念。” “即使你真的是天，终有一天，我也要把你掀翻，摁在地上，踩两脚，方不负我重生的机缘！” 血泊中的方源暗暗发誓，凌歧施然驾云落下。 这只蛊方源认识，叫做青云蒲团蛊，是一种极好的代步蛊，在上面打坐还有凝神静气的功效。 此蛊大小如意，最大的时候有方圆三丈，小孩能在上面嬉戏，奔跑。 它唯一的不足，就是在五转飞行、辅助蛊中，它的速度几乎是最慢的。 这蛊本来主要就是用来辅助修行之物，悬浮飞行只是另一种用法，就像拿雷电蛊生火，代步并非它所擅长。 它速度不快，随着体积的增加，速度还会更慢，最慢的时候，比三转的鹰翼蛊都不如！ 从云上走下来的两人神色各异，凌歧还是那样，闫无犽看向方源的眼神，倒是生出了许多变化，仿佛是某种认同。 凌歧例行勉励了徒弟几句，便带着他开始扫荡其他狼群。 这些狼群离古月山寨都较远，凌歧本来并不介意顺手帮古月一族一把，可在询问过方源，发现对方对族人完全是一种浑不在意的态度后，他便也就带着方源到更远、更危险的地方，让他能尽情的自由发挥。 至于古月一族，是死是活，他真的不是非常关心。 天黑时，凌歧才带着闫无犽和方源乘着云朵回到山寨。 这个时候，天色已晚，古月博翘首以盼的面孔，也和天空一样黑沉。 自从得知凌歧竟然有这么一件代步工具后，古月博的脸色，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十分的难看。 有飞行蛊不奇怪，以凌歧表现出的富有，五转飞行蛊没有，四转三转肯定是有的。 只是，你有就有了，拿出来显摆什么？这样赤裸裸的用着，是什么意思？提前的表态，扰乱民心？ 不提古月博上午听到下人汇报，说道客人乘云不辞而别后的惊怒上火，凌歧三人落下云头后，对他这个主人不理不睬的态度，更让他怒火中烧。 可是再怎么不满，古月博也是个合格的政客，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懂得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许多人都会因为他人先前的表现，而误判一个人的性格，认为是好人、觉得是坏人，但是古月博不会，他知道好人和坏人有时候往往是相对的，是会变的！ “凌歧先生？哎呀呀！凌歧先生，您可回来了，您今天究竟...” “嘭！” 满脸堆笑跟在凌歧一行人身后的古月博，愣愣看着突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竹门。 门板合拢太快，若非他缓了几步，怕是直接就迎面撞了上去！ 晓是如此，古月博脸颊上褶皱的皮肉，也是一抽一抽的，仿佛惊了风。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凌歧的表现，简直为他之前刻意笼络古月博时展现出的君子之风，画上了最完美的句号。 这是一个完美的讽刺句，比什么嘲讽都更吸引仇恨。 敌人的背叛往往谁都能理解，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朋友的背叛，却往往会被人唾弃、辱骂！ 就是因为人都会在彼此的交往中付出感情、情绪，无论他们愿不愿意承认，多数人都习惯把自己的弱点交给别人，称为是信任，其实只因为他们不自信，需要别人帮忙分担、一起承担风险和责任！ 古月博也有感情，再如何的枭雄，如方源老魔那种，都有感情，可惜凌歧没有！ 方源的冷漠，不过是前世五百年经历的习惯使然，若有合适的条件，合适的契机，他的冷漠，一样能被打破！ 任何时间积累出来的东西，都能够逆转，只是需要更多时间、更多的手段罢了！ 凌歧的淡漠，却是一种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的变化，除非找到变化的根源，否则再多时间的改变也是枉然。 若非凌歧来带这个世界后，这种不可逆的变化过程，稍微变慢了一些，就像是封印裂开的一道口子，只怕真实的凌歧，待人的态度比现在还要赤裸、过分的多。 “族...族长...我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敲门进去...” 一位随行的家老，在嗖嗖的凉风中涩声问道。 这位家老的模样比较喜感，很有特色，獐头鼠目。 他这时说话，也挤眉弄眼的，兴许是习惯使然。 古月博看了，却感觉此人如此可恶，摆明了在嘲讽自己，他刚刚压下的火气立刻爆发！ “要等你等！要进你进！蠢货！！！” 向来老成持重的古月博，忽然爆发的怒火让一些路人都侧目。直面这滔天怒火的三转家老，更是吓的脸色发白，双腿打颤。 古月博忧心忡忡的离开了，哪里还在乎平日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会不会因此蒙上污点。 凌歧的转变，让年迈的古月博彻底惊醒。 这世上，终究还是实力最大。只要你实力够强，想对人好，就可以对人友善。不想对人好，就可以翻脸不认人，把他打入深渊。一念之间、万家生佛，一念之间、无人成活，这才是真正的强者风采！ 古月博暗骂自己鬼迷心窍，先前竟然会把这人当成可靠的外援。 这年头，求人不如求己。 有了觉悟，古月博立刻匆匆去往家族的祠堂，打开一扇秘门走了进去。 他开始准备后手，那是古月一代留下的，激活代价极大，兼之时间太久，未必能见效。 好在结果不坏，后手还能联络上，似乎仍然有效，这让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暗赞一代英明神武。 古月博哪里知道，英明神武的古月一代，已经成了凌某人的奴隶！ 他刚刚才利用特殊的蛊虫，联络、唤醒了一些沉睡的血滴子。 血湖墓地里，在背后操纵一切的古月一代，已经将这一切，都通过另一种隐秘的传讯手段，全都报知了凌歧。 凌歧得知这一情况后，竟然也没有生气，只是吐槽了一句“傻屌”。 第一百四十章 灰骨传承 翌日，心绪平复的古月博，正准备登门负荆请罪，为昨天的失态道歉，好稳住凌歧。 他还没出门，就再次接到了手下的通报，说那位客人清早又驾云离去。 古月博微微蹙眉，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凌歧这次离开，似乎和昨天不同。 他哪里晓得，凌歧这次是真的准备离开，再不会回来。而古月一族的库藏，也已经在一夜之间，被闫无犽彻底搬空。 他的祖先，英明神武的古月一代，正按照凌歧的命令，从干涸的血墓泥浆中缓缓坐起。 血湖墓地内，古月一代把玩着手中血颅蛊，紧紧盯着古月山寨的方向，露出一丝满足的、残忍的、狰狞的笑容。 两天后，三千里外，一座白骨铸就的大山上，凌歧一行轻松愉快的跋涉着。 这座白骨山，是南疆十万大山之一，它比青茅山小几倍，却要更出名的多。 白骨山通体苍白，山石近乎骨质，就连山上的花草、野兽，也像是累累白骨堆成，因此得名。 南疆十万大山各有独特风景，白骨山只是其中一道，更怪异的在其…《，他地方也有。 战斗狂人闫无犽，主动请命负责扫荡沿途的骨兽。 白骨山暂无家族定居，因此骨兽泛滥，无人驱逐。它们只只凶猛，尤其后山的骨兽，其中不乏兽王。寻常家族若要在此开拓、安寨，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闫无犽身后，分毫不受骨兽影响的方源，正向风轻云淡的凌歧解释着关于灰骨才子传承的事情。 灰骨才子是一位前代的四转正道蛊师，威名不小，惊才绝艳。虽然他并不是五转强者，留下的故事却比一些五转强者还多。当然时光荏苒，区区四转又没人著书立传。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位灰骨才子，今时也没什么人记得了。 方源逆五百年重生，整个人就像是一本活攻略，脑子里不知藏着多少多年后才被人爆料的隐秘。 许多现在还十分隐蔽的传承，只要是在今后的五百年中，会被人继承、弄出了大动静的，他多少都有耳闻！ 南疆最近十年可发掘的传承中，就方源所知，最大的一处应该是三王传承。它建立在一片快要毁灭的福地上，是三位强大的五转蛊师共通打造的近仙传承。其中，更隐藏着连这三个蛊师都一直无缘堪破的、属于真正蛊仙的传承，价值十分之大。可惜还要五六年后才会开启。 其次，也轮不上四转灰骨才子的传承，是另一位五转蛊师的传承。 只是，白骨山距离青茅山毕竟不远，顺江而下不过三五天的路程。而且，这传承开启又不像别的重要传承，不需要任何特定的时间，或是信物，继承起来十分方便，所以方源才推荐凌歧一试。 这个传承，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间接成就了一个大型家族，早就了两位五转蛊师，可见其中收获，不止四转那么简单！ 五转的花酒行者，好歹也是五转强人，留下的传承却狗屁不是。唯一一朵价值巨大的天元宝莲，都是古月一代为了弥补僵身不足而进行的布置，不是花酒行者的手段。 方源并不清楚，花酒行者的传承中，其实还有一头沉睡的千里地狼蛛可供收获。虽然那头千里地狼蛛已经沾染了血狂蛊，苏醒后一时三刻就要发狂、化为一滩脓血而死，但它好歹也是五转的坐骑蛊。 灰骨才子的传承，是精心布置过的，不是濒死的蛊师无奈布置的遗藏、小传承，这是一个深思熟虑的完整传承，耗费的财力物力，连五转强者都要伤筋动骨！ 方源也不知道，灰骨才子传承的具体入口，到底在哪里。 但前有闫无犽暴力开路，后有凌歧三百六十度角全方位神识扫描，仅仅半天时间，他们就找到了传承之地。 假如不是方源横插一手，这个传承原本会是附近一个叫做百家的中型家族的囊中之物。但是，像方源和凌歧这样的人，旁人口袋里的好东西尚且想夺过来，更别说无主之物。真找到了，当真是连口汤都不会留给后人。 开启灰骨才子传承的过程，无惊无险。 正道传承本来就很“温柔”，不似魔道传承，往往凶险异常。 有闫无犽这个破坏者，更有“仙级”强者压阵，继承个小小的四转传承还不是手到擒来？ 方源一路上平静的看着凌歧，见他将所见之物统统收走，没有任何蛊的力量波动的痕迹，更进一步肯定了关于凌歧是“仙”的猜测。 也只有仙，才能让他这个谪仙，都感到高深莫测。 蛊仙的仙窍自成一界，称为福地，和其他世界所谓的“半位面”、“小世界”、“个人空间”没什么区别，都一样能容纳实物，当成储物空间来用。但是，这只是福地最不值一提的用法。 福地和世界一般，也有特产，并且十分富饶。 就算是下等福地，资源产出相对贫瘠，每一年的收获，也绝对不是凡人能够想象。 蛊仙从来不缺元石，正是因为这个道理。再穷的蛊仙，也比凡人富有。 堂堂蛊仙，哪会像凡人一样扫荡一个区区四转蛊师的传承？ 方源前世，偶尔就会！ 但他毕竟是血道蛊师，穷惯了！前世成为蛊仙后，他明明战力卓绝，偏偏不善经营，越打越穷，越穷越打，又拖着偌大的血翼魔教，只能紧巴巴的过日子... 只是，即使那样，像这种传承，方源也只会取走其中精华部分，对于什么一转二转蛊，那是基本不屑一顾的。遇到就收起来，不遇到也不会刨地搜刮！ 凌歧呢？看那架势当真恨不能把地皮都收走！ 在见到凌歧之前，方源万万想不到，有人的吃相，会比他这个魔头更难看。 然而，真的没有吗？ 低着头的方源，目中精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一类极为特殊的“蛊仙”！ 蛊仙中有一群非常特殊的群体，它们被人称之为仙僵，它们是仙人沦落的僵尸，也是僵盟这个庞大组织的主要成员！ 这些仙僵只要灵魂不朽，寿命就无忧。 但是，它们的仙窍福地已死，所以没有任何产出，还会不断崩解，是故大都不肯轻易出手，小气的很。 蛊仙的仙元，就是福地的产物之一。 福地被经营的越富饶、越完美，能产出的仙元也就越多。 若是仙元不足，又不甘平凡，那么就只能用仙元石弥补。 仙元石是蛊仙交易的硬通货，由于只在天庭产出，因此世间流通的量不多，往往十分珍贵，比蛊师自产的六转青提仙元珍贵的多，即使能量换算起来两者几无差别！ 凌歧明显不是僵身，这一点方源能够确定，所以，他很快就不得不推翻自己的猜测！ 不得不承认，方源的直觉和运气都十分惊人。 惊人的直觉加上惊人的运气，赋予他即使是胡猜乱想，都很容易命中、接近真相的天赋！ 假如把凌歧看做蛊仙，他的福地可不就出了问题，比仙僵也好不到哪里去！ 假如凌歧的神国处于全盛状态，每分钟汲取的游离能量，自产的仙灵之力，都相当于一堆的五转蛊！ 就算有些蛊非常神奇，凌歧也会感兴趣的收走，可他的吃相最多就和魔头方源相当，倒还真不至于那么难看，恨不能刮地三尺。 方源和凌歧都是“实在人”，不管凌歧的表现多么糟糕，一经“确定”他的确很可能是“仙”，那么不管他这个“蛊仙”的“仙窍”有没有出问题，方源都决定改变态度去对待他！ 五转的便宜师傅，利用到自身四转、五转，也就可以一脚踢开，或杀或刮，全凭心意。 蛊仙的便宜师傅，就算自己成仙以后，也不是没有利用价值，值得长期投资。 方源的转变，没有突兀表现出来，他老奸巨猾的很，在“蛊仙”师傅面前，也竭力伪装。 但是通过言行，还是能感觉到他一点一滴的变化。 比如关于灰骨才子的传承，他原先虽然也有介绍，但只是大略说说，隐瞒了一些关键之处！ 现在，却殷切的介绍着，但凡能想到、猜到的，全都巨细无遗的禀报... 穿过大厅，收走一缸缸奶泉，捡起一堆堆骨枪蛊、螺旋骨枪蛊，看着凌歧将奶泉“连根拔起”，方源啧啧赞叹，一面却满脸崇拜，热心的开始介绍后面的其他关卡、奖励，防止凌歧走眼。 大厅之后，经过几处毫无风险的考验，又有一条条新的通道通往不同的终点。这些通道会根据你之前的选择，出现任一，但只有一条是通往真正传承之处的。 正道传承考验心性，一般就算先前做错、选错了，不符合前辈设定的标准、要求，也没有性命之忧。最多是继承不到真正的衣钵，但多少还能拿点好处，不算白来一场。 整整三十六条通道，在方源的介绍下，一一被闫无犽强行轰开。 灰骨才子费尽心机考验人心的手段，只能间接的证明另一个真理，那就是拳头永远比规矩更大！ 第一百四十章 灰骨传承 翌日，心绪平复的古月博，正准备登门负荆请罪，为昨天的失态道歉，好稳住凌歧。 他还没出门，就再次接到了手下的通报，说那位客人清早又驾云离去。 古月博微微蹙眉，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凌歧这次离开，似乎和昨天不同。 他哪里晓得，凌歧这次是真的准备离开，再不会回来。而古月一族的库藏，也已经在一夜之间，被闫无犽彻底搬空。 他的祖先，英明神武的古月一代，正按照凌歧的命令，从干涸的血墓泥浆中缓缓坐起。 血湖墓地内，古月一代把玩着手中血颅蛊，紧紧盯着古月山寨的方向，露出一丝满足的、残忍的、狰狞的笑容。 两天后，三千里外，一座白骨铸就的大山上，凌歧一行轻松愉快的跋涉着。 这座白骨山，是南疆十万大山之一，它比青茅山小几倍，却要更出名的多。 白骨山通体苍白，山石近乎骨质，就连山上的花草、野兽，也像是累累白骨堆成，因此得名。 南疆十万大山各有独特风景，白骨山只是其中一道，更怪异的在其他地方也有。 战斗狂人闫无犽，主动请命负责扫荡沿途的骨兽。 白骨山暂无家, 族定居，因此骨兽泛滥，无人驱逐。它们只只凶猛，尤其后山的骨兽，其中不乏兽王。寻常家族若要在此开拓、安寨，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闫无犽身后，分毫不受骨兽影响的方源，正向风轻云淡的凌歧解释着关于灰骨才子传承的事情。 灰骨才子是一位前代的四转正道蛊师，威名不小，惊才绝艳。虽然他并不是五转强者，留下的故事却比一些五转强者还多。当然时光荏苒，区区四转又没人著书立传。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位灰骨才子，今时也没什么人记得了。 方源逆五百年重生，整个人就像是一本活攻略，脑子里不知藏着多少多年后才被人爆料的隐秘。 许多现在还十分隐蔽的传承，只要是在今后的五百年中，会被人继承、弄出了大动静的，他多少都有耳闻！ 南疆最近十年可发掘的传承中，就方源所知，最大的一处应该是三王传承。它建立在一片快要毁灭的福地上，是三位强大的五转蛊师共通打造的近仙传承。其中，更隐藏着连这三个蛊师都一直无缘堪破的、属于真正蛊仙的传承，价值十分之大。可惜还要五六年后才会开启。 其次，也轮不上四转灰骨才子的传承，是另一位五转蛊师的传承。 只是，白骨山距离青茅山毕竟不远，顺江而下不过三五天的路程。而且，这传承开启又不像别的重要传承，不需要任何特定的时间，或是信物，继承起来十分方便，所以方源才推荐凌歧一试。 这个传承，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间接成就了一个大型家族，早就了两位五转蛊师，可见其中收获，不止四转那么简单！ 五转的花酒行者，好歹也是五转强人，留下的传承却狗屁不是。唯一一朵价值巨大的天元宝莲，都是古月一代为了弥补僵身不足而进行的布置，不是花酒行者的手段。 方源并不清楚，花酒行者的传承中，其实还有一头沉睡的千里地狼蛛可供收获。虽然那头千里地狼蛛已经沾染了血狂蛊，苏醒后一时三刻就要发狂、化为一滩脓血而死，但它好歹也是五转的坐骑蛊。 灰骨才子的传承，是精心布置过的，不是濒死的蛊师无奈布置的遗藏、小传承，这是一个深思熟虑的完整传承，耗费的财力物力，连五转强者都要伤筋动骨！ 方源也不知道，灰骨才子传承的具体入口，到底在哪里。 但前有闫无犽暴力开路，后有凌歧三百六十度角全方位神识扫描，仅仅半天时间，他们就找到了传承之地。 假如不是方源横插一手，这个传承原本会是附近一个叫做百家的中型家族的囊中之物。但是，像方源和凌歧这样的人，旁人口袋里的好东西尚且想夺过来，更别说无主之物。真找到了，当真是连口汤都不会留给后人。 开启灰骨才子传承的过程，无惊无险。 正道传承本来就很“温柔”，不似魔道传承，往往凶险异常。 有闫无犽这个破坏者，更有“仙级”强者压阵，继承个小小的四转传承还不是手到擒来？ 方源一路上平静的看着凌歧，见他将所见之物统统收走，没有任何蛊的力量波动的痕迹，更进一步肯定了关于凌歧是“仙”的猜测。 也只有仙，才能让他这个谪仙，都感到高深莫测。 蛊仙的仙窍自成一界，称为福地，和其他世界所谓的“半位面”、“小世界”、“个人空间”没什么区别，都一样能容纳实物，当成储物空间来用。但是，这只是福地最不值一提的用法。 福地和世界一般，也有特产，并且十分富饶。 就算是下等福地，资源产出相对贫瘠，每一年的收获，也绝对不是凡人能够想象。 蛊仙从来不缺元石，正是因为这个道理。再穷的蛊仙，也比凡人富有。 堂堂蛊仙，哪会像凡人一样扫荡一个区区四转蛊师的传承？ 方源前世，偶尔就会！ 但他毕竟是血道蛊师，穷惯了！前世成为蛊仙后，他明明战力卓绝，偏偏不善经营，越打越穷，越穷越打，又拖着偌大的血翼魔教，只能紧巴巴的过日子 只是，即使那样，像这种传承，方源也只会取走其中精华部分，对于什么一转二转蛊，那是基本不屑一顾的。遇到就收起来，不遇到也不会刨地搜刮！ 凌歧呢？看那架势当真恨不能把地皮都收走！ 在见到凌歧之前，方源万万想不到，有人的吃相，会比他这个魔头更难看。 然而，真的没有吗？ 低着头的方源，目中精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一类极为特殊的“蛊仙”！ 蛊仙中有一群非常特殊的群体，它们被人称之为仙僵，它们是仙人沦落的僵尸，也是僵盟这个庞大组织的主要成员！ 这些仙僵只要灵魂不朽，寿命就无忧。 但是，它们的仙窍福地已死，所以没有任何产出，还会不断崩解，是故大都不肯轻易出手，小气的很。 蛊仙的仙元，就是福地的产物之一。 福地被经营的越富饶、越完美，能产出的仙元也就越多。 若是仙元不足，又不甘平凡，那么就只能用仙元石弥补。 仙元石是蛊仙交易的硬通货，由于只在天庭产出，因此世间流通的量不多，往往十分珍贵，比蛊师自产的六转青提仙元珍贵的多，即使能量换算起来两者几无差别！ 凌歧明显不是僵身，这一点方源能够确定，所以，他很快就不得不推翻自己的猜测！ 不得不承认，方源的直觉和运气都十分惊人。 惊人的直觉加上惊人的运气，赋予他即使是胡猜乱想，都很容易命中、接近真相的天赋！ 假如把凌歧看做蛊仙，他的福地可不就出了问题，比仙僵也好不到哪里去！ 假如凌歧的神国处于全盛状态，每分钟汲取的游离能量，自产的仙灵之力，都相当于一堆的五转蛊！ 就算有些蛊非常神奇，凌歧也会感兴趣的收走，可他的吃相最多就和魔头方源相当，倒还真不至于那么难看，恨不能刮地三尺。 方源和凌歧都是“实在人”，不管凌歧的表现多么糟糕，一经“确定”他的确很可能是“仙”，那么不管他这个“蛊仙”的“仙窍”有没有出问题，方源都决定改变态度去对待他！ 五转的便宜师傅，利用到自身四转、五转，也就可以一脚踢开，或杀或刮，全凭心意。 蛊仙的便宜师傅，就算自己成仙以后，也不是没有利用价值，值得长期投资。 方源的转变，没有突兀表现出来，他老奸巨猾的很，在“蛊仙”师傅面前，也竭力伪装。 但是通过言行，还是能感觉到他一点一滴的变化。 比如关于灰骨才子的传承，他原先虽然也有介绍，但只是大略说说，隐瞒了一些关键之处！ 现在，却殷切的介绍着，但凡能想到、猜到的，全都巨细无遗的禀报 穿过大厅，收走一缸缸奶泉，捡起一堆堆骨枪蛊、螺旋骨枪蛊，看着凌歧将奶泉“连根拔起”，方源啧啧赞叹，一面却满脸崇拜，热心的开始介绍后面的其他关卡、奖励，防止凌歧走眼。 大厅之后，经过几处毫无风险的考验，又有一条条新的通道通往不同的终点。这些通道会根据你之前的选择，出现任一，但只有一条是通往真正传承之处的。 正道传承考验心性，一般就算先前做错、选错了，不符合前辈设定的标准、要求，也没有性命之忧。最多是继承不到真正的衣钵，但多少还能拿点好处，不算白来一场。 整整三十六条通道，在方源的介绍下，一一被闫无犽强行轰开。 灰骨才子费尽心机考验人心的手段，只能间接的证明另一个真理，那就是拳头永远比规矩更大！ 第一百四十一章 骨肉*团圆 三十六条通道的尽头，有三十六具“灰骨才子”的尸体，里面只有一具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这些尸体，身前都放着本大书，记录着灰骨才子的生平，以及要求后人破开尸体取走内藏蛊虫的遗言。 闫无犽懂屁个尊师重道，别说有这遗言，就算没有，他也不介意鞭尸。 三十六具尸体，统统被闫无犽碾碎，直接导致不良的后续反应被引发。 闫无犽动作太快，连方源都“制止不及”。 出奇的，凌歧没有责怪闫无犽。在传承的“终点”，完全无需激活前人隐藏的布置。区区一只四转的裂土分疆蛊，什么见鬼的隐藏暗道，全部都是敞开大门的康庄之路！ 灰骨才子肯定没想过会有人那么闯关，否则他只要弄个违规破局立刻销毁后续奖励的预防措施，凌歧这样偷奸耍滑的继承者，绝对连一根毛都捞不到。 遗憾的是，他没有那么做。 通过了灰骨才子对于人品的考验，凌歧进入了真正的宝库传承之地。 前面大量的蛊虫、奶泉、尸骨旁所谓的传承之书、全都￡，是障眼法！ 倒不是说它们是假的，而是它们的价值远远低于真正藏宝阁中的任何一件宝物，是重在参与的安慰奖。 灰骨才子的藏宝阁，布置的十分奇妙，叫做肉囊密阁。 肉囊密阁，形象生动。人在其中，就好像置身于一处肉囊中。周围遍布柜子，排满了一个个“抽屉”。那些“抽屉”不是寻常的样式，而是一张张紧闭的大嘴！ 那些都是肉笑蛊，一种类似地藏花的储存蛊。 只要有人一走到肉笑蛊面前，此蛊就会咧嘴大笑。但想要取出其中的东西，还得输入“密码”，敲响一曲“牙之乐”。 若是节奏对了，肉笑蛊就会张大嘴巴，吐出暗藏的蛊虫。若是节奏错了，那么很抱歉，请继续尝试！ 暴力破解，也不是不行，却很容易波及、毁掉其中的蛊虫！ 因此，在不知道正确顺序的情况下，继承者只能一点点敲击“牙齿”，纯粹碰运气。 方源前世，继承这处遗藏的兄妹，就是那么做的。但他们运气不错，第一次就收获不小。 凌歧不知道方源的运气怎么样，他自己的还算可以。可身为“仙人”的他，又哪里愿意和凡人一样做游戏？ 他没有缴获过肉笑蛊，也无从解析相关规则。可是，他并不需要亲自去解析肉笑蛊的规则。他只要直接将整座肉囊密阁、成片成片的分割、搬入神国，然后交由神国处理，便大功告成！ 凌歧的神国就算再残破，那也是堂堂神国！ 一时三刻后，方源看着空空如也的肉囊密阁，十分无语。 再接着，就是通往出口的长廊。 在半途中，灰骨才子留下了最后的传承。他自曝了肉骨上师的身份，布置了一处炼蛊场，目标正是他生前最得意的研究成果、智慧结晶——骨肉*团圆蛊！ 这蛊不是成品，连半成品都算不上，它还是一张蛊方，以及一大堆除了主料之外的炼蛊材料。 骨肉*团圆蛊的主料是什么？是两个最亲近的人身上的血肉！ 骨肉*团圆蛊，一成便是一对两只，和阴阳转身蛊一样，各有妙用。 此蛊是创新之作，能前人所不能，效果超卓。 只要炼蛊之人关系够好，炼成一对骨肉至亲蛊，那么双方的真元，就可以通过此蛊相连，相互转化，辅助修炼！ 这可是比什么双修秘术、前辈灌顶都厉害！ 蛊师们的真元，虽然称呼统一，性质类似，但并不像内力，能够互通有无。 每个蛊师的真元，在修炼之初，就已经打上了属于自己的烙印！ 它们的强度一样，性质一样，可本质就是不同。适合这个空窍的，不适合那个空窍！ 这就像五域的蛊师一般，大家看起来一样，其实也早就打上了各域的烙印。 本世界五大域，可不就像是五个仙窍，五个胞衣的世界！ 因此，蛊师们若想和内功高手似的互通有无、灌顶内力，唯一的结果，就是弱小的一方空窍中沾染上异种真气。除非能获得珍惜蛊清洗空窍，否则今后的路必然举步艰难！ 骨肉*团圆蛊则不然，它能将一方的真元彻底转化给另一方。试想一下，倘若有个五转蛊师肯把紫金真元转化给另一位一转蛊师，让一转蛊师用五转真元修行、战斗，就算限于一转空窍的承受力，只能容纳一丝丝五转真元，那又是什么概念？ 纵然此蛊炼制过程非常麻烦，不提其他材料，仅仅是亲近之人的血肉这一点，除非在大家族中挑选，否则随便拉几个人，比如在场三个男人，相互间有毛个亲近！ 闫无犽对凌歧倒是忠心耿耿，但这不是骨肉*团圆蛊认可的感情，它来自奴隶蛊的效果。 再说，骨肉*团圆蛊需要的是双方的感情，不是单方面的！ 以凌歧的性格，若他和谁炼这鸟蛊，即使侥幸成功，品相也定然是最差的“骨肉相残”，一方临时转化给另一方的真元只得二成！ 看罢蛊方，凌歧也没什么失望，因为这东西就算炼出来了，对他也没用。 方源倒是有些心思，这东西自己不用，落在大型家族，超级宗派手中，绝对是镇宗之宝级的东西，价值媲美半只仙蛊！ 蛊仙高高在上，但除了散修，大都拖家带口，不得不为后人计算。 一门一户的蛊仙多寡，也往往和它的总体实力有关！ 蛊仙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也是从弱小的凡人一点点、一滴滴修炼而来！ 五转蛊师升仙，成功率很低，百不存一！ 可只要基数在那里，日后总有更多的蛊仙苗子，这是毫无疑问的！ 骨肉*团圆蛊，在方源绞尽脑汁的情况下，终于想到了一个不太靠谱的强炼办法。 那就是不光取炼蛊者的血肉，还要找一对关系极好的人，最好是亲父子、母女、夫妻、兄妹，用他们的血肉，混合炼蛊者的血肉一起炼蛊。 如此人祭，说不得能降低难度，炼成这蛊。 凌歧对此法不置可否，毕竟那同样很麻烦，至少手上没有现成的材料，况且它的成功率依旧很低。 最重要的，还是他对这蛊没什么需求！ 到了最后，凌歧都没去炼什么骨肉*团圆蛊，只把所有材料、包括形如巨颅的鼎炉收进了神国。 日后，如果碰到合适的机会，倒是不妨让方源尝试一下他自创的炼蛊办法。届时，他也可以从旁观摩，参考借鉴。 凌歧的炼蛊手法特殊，纯粹蛊和蛊、规则和规则的碰撞，他不用看蛊方，都能推成出新，有炼道大宗师的手段和成功率。 像这种奇门蛊，涉及的道理很复杂，就算给他蛊方，除非亲自观摩炼制过程一次，否则他也完全没有半点炼成的把握。 方源见状，有些遗憾，但也没坚持。 他虽然想要这蛊，最好是和凌歧同炼，又能试验，又能落了好处。问题是对方不愿意，他能怎样。况且他也知道，这样随随便便篡改一张新蛊方，能一次成功的话，的确近乎撞运。 他只是炼道大师，不是炼道宗师，更不是炼道大宗师。 这样修改一张蛊方，炼蛊的成功率不会超过原本的两成。原本严格按照灰骨才子的蛊方来炼，炼道大师出手，成功率也就五成左右！ 继承了骨肉*团圆蛊，灰骨才子的传承终于完结。 炼蛊之地再往后，就是一处悬崖，旁边有小道，但是三人不取，直接乘云离去。 至于他们身后的传承中，只剩下一片狼藉... 数日后，匪猴山，这山原本不叫这名，但是凌歧实在找不出更贴切的形容方式。 这座大山原本没什么特别的，可山中道路崎岖，还生了一窝的匪猴，专抢过路行人。 就算有高人在当年“杀”上山顶，和猴王立下了规矩，猴群也仍旧嚣张的很，一定要过往路人特别是商队，派人和它们掰手腕，赢了过，输了抢。 方源倒是不担心一行人会遇上麻烦，就算没有乘云，凭他自己被改造后的力道修为，也妥妥能过关斩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凌歧会干脆的降落云头，直扑山顶的猴王洞，两招之内轰杀了匪猴之皇！ 这些匪猴得罪过他？还是他要黑吃黑？ 方源猜不到真相与孙悟空有关，齐天大圣孙悟空，可是连他前前世所在的地球上，都赫赫有名的强者。不像凌歧，虽然强大，实则根本籍籍无名。 匪猴之皇的洞穴被凌歧一扫而空，连猴皇的尸体都被他萃取了生命本源精华，打入了孙悟空体内。 凌歧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仅仅是本能觉得这样会对孙悟空的恢复有帮助，可理由呢？ 凡事都有理由，比如那些能名传万界的，总有他们名传万界的理由！ 重新上路后，方源反复思量着凌歧出手时的声势、动静、破坏力，越加猜不透这人的深浅。 若说他是蛊仙，如此表现，仍旧偏弱。 若说他不是蛊仙，什么强者能两招就杀死相当于五转蛊师的兽皇？南疆凡间第一高手武姬娘娘出手也不行！ 方源心思极重，这样的人，往往善变，因为他们的想法每时每刻都在改变，过于因势导利！ 那么，凌歧究竟是一个过分强大的凡人，还是一个状态极差的仙人？ 方源想着，沉默着。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仇九 满心算计的方源，怎么都想不到，但凡和他扯上关系，再普通的事情，最终也会变成一场惊心动魄之旅，又何须他费心算计？ 这并不是说他不想安分，或者算计太多有错。 而是命运不想让他消停，逼着他去惹事、捅娄子，再好的计划，也永远赶不上变化！ 这可以美其名曰——变数！ 同样的道理，但凡轮回者，去到异位面后，就算他们再怎么想低调，再怎么计划的完美，终究也低调不起来，完美不了。 他们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想不吸引目光，光靠躲藏、计算没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只有身死道消。或者，干脆让自身发出的光芒灼目无比，令黑暗中的窥视者都不敢直视！ 心怀鬼胎的方源，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在一处鬼见都愁的陡峭山岭深处，三人又遇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路人... 这人有五转修为。 说起来也不奇怪，南疆多猛兽，荒郊野外还敢独自上路，最少都是三转，遇上五转高手，有什么好奇怪？ 但实际上南疆f≤，那么大，五转就那么几个，偏偏赶赶路，都能让凌歧一行撞上，这概率还真是... 凌歧心中冷笑，面色却是淡然。 他站的够高，对于所谓的奇遇、突发事件，已经能豁免大部分。这是建立在必要的“正常逻辑思维”基础上，不止是主管的“偏见”。 就算这人有五转修为，已经是凡人极限。通常，只要他不挡路，凌歧也不该管他。事实上，出于某种原因，凌歧还真不想和他产生交集。 可这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忽然失足，更不该在失足后，一个闪烁又重新回到崖上！ 凌歧见状，又是无奈，又是惊喜！这种矛盾，显然一般人是绝对不该有的。 可当你眼前忽然落下一个苹果，明明知道捡起那苹果会带来大麻烦，偏偏那又是你一直都很想吃的，你该怎么办？ 这世间，传说有宇道、宙道，其实真正精通、得了这两道精髓的蛊师，并不多！ 凌歧来到这世上不过个把月，也不知夺了多少人的家资、机缘。 然而在他神国中堆积如山的蛊虫里，还真没几只涉及宇、宙二道！ 就算有，那也是偏门不堪大用的，或者就是涉及宙道却规则繁复、让他都无从下手的，譬如三更蛊之流！ 闪烁、穿梭空间，是宇道最为标志性的特点之一。 这也是宇道最实用的能力、没有之一，更是凌歧掌握空间规则中最擅长的一种——定点跃迁！ 宇道就是空间之道，这不存在任何疑问！ 于是，很快这个长相猥琐的倒霉鬼，就成了凌歧的目标。几个呼吸后，他从自由身沦为奴隶！ 凌歧捉下他，本来只是为了那只能穿梭空间的蛊，捡起或许会带来麻烦的苹果咬一口。 他已经做好了品尝鲜美多*汁的果肉，和应付接下来的琐事。 只是，他真没想到，苹果皮下，藏着的不只是鲜美的果肉，更有一颗钻石的果核！！！ 在出手前，再怎么去揣摩，他又如何能料到，这样简单的一件事情，都能让他撞上如此大的一幢机缘...和麻烦—— “什么？？？生死门！！！” 方源老魔震惊的看着毕恭毕敬垂手而立的仇九。 要说这仇九，也是个不得的人物，乃是南疆四大五转名医之一，走到哪里都能混得开的人物，黑白两道通吃！ 可仇九名气再大，利用价值再高，比起传说中的生死门，又当真连屁都不是！ 方源迟疑的看着仇九，试图判断出讯息的真假。 凌歧这时却没空关心什么生死门，甚至连内心深处的震颤都未平息。 退一万步说，即使真的按照“剧情发展”的尿性，去图谋什么生死门，那也要考虑自身的实际情况，量力而为！ 勉强平复了心绪，凌歧终于说服了自己，给了自己一个暂时可以避开麻烦的借口！ 一鸟在手胜过百鸟在林！ 凌歧“理所当然”的撇开生死门不想，开始疯狂的解析起“烁行蛊”的相关规则，他本就是一个不肯放弃任何一点提升自己实力机会的男人！ 仇九的贡献，在凌歧看来，最大的根本不是关于生死门的线索，而是这只五转蛊！ 运气不是凭空来的，机缘越大，麻烦越大。捡到一块面包的风险和捡到一包黄金的风险是不对等的，但对于一些人来说，一包黄金未必比一块面包更有价值！ 烁行蛊就是这样的面包，它原本的用途，只是短途穿行，且副作用极大。 可是此蛊一旦落到凌歧手中，立刻就成了打开一扇空间之门的钥匙！ 只要掌握了这个世界节点和空间断层的基本规则，哪怕再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凭凌歧对空间规则的认知深度，完全可以由此及彼，逐步深入，解析出类似定仙游蛊、乃至仙蛊定仙游代表的规则能力！ 这是他相对擅长的领域，一旦破解，止于这个世界，接下来的生存能力必然大增！ 凌歧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运气不正常，和方源勾搭在一起，除了看重他的潜力，也有借用对方真实气运遮掩的意思。 比方说灰骨才子的传承，由方源牵头和他自己撞上，绝对意味着完全不同的风险！ 但一味的规避不是办法，麻烦和机缘有时候总会不经意的找上那些或许并不需要它们的人。而这个时候，想要破局，实力才是唯一的保障！ “烁行蛊”，是宇道移动蛊，在五转中算是精品，但价值在同类蛊里却并不高，至少不如一次性消耗传送蛊“定仙游”。 只因此蛊除了瞬移范围有限，还有一个最大的坏处，那就是由于强行穿梭空间，蛊师的身体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用多了以后，样貌还会扭曲。 若搭配其它蛊虫形成杀招，单靠蛊师的手段，这个副作用也不是没办法规避，却很麻烦。 只有深谙规则之道的凌歧，彻底解析了相关规则，才能明白副作用的由来，从根子上去解决！ 仇九外貌丑陋，形容猥琐，大概就是用多了此蛊。显然，这表示他根本没有推演出相关杀招的能力，才情天赋有限。或许，里面也有原本的他、就貌陋的原因！ 凌歧很快解析完“烁行蛊”的相关规则，虽然没让他一蹴而就，但也令他恍然大悟，能凭空随处挪移，的确为他打开了一扇本世界空间奥秘的大门！ 如此显著的进步，用时还不到一盏茶，这口酸甜的苹果，咬的真值！ 至于如此轻易就能解析出复杂的空间规则，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随着神国崩溃的趋势稳定，他的解析能力本就在慢慢恢复，变得越来越强。 这也意味着，只要将来遇到合适的蛊，他完全可以用令九转仙尊都感到震惊的速度，飞速成长！ 有着这般光明的前景，他凭什么还要去图谋虚无缥缈的生死门？ 可是，有的时候，真的不是你主观意识想避，就能避开一些事情！ 凌歧心底冷哂，他几乎能肯定，既然生死门的线索已经出现，那么就一定会有什么他暂时还料不到的情况，逼着他不得不走上这条路！ 当他一口咬下果肉，见到钻石果核的那一颗，就已经不是他把苹果放下，能解决事情！ 除非，他真的从最开始就能无视路遇的苹果。 但这可能吗？当时，他真的很渴！ 从最初的懵懂，到逐渐的醒悟，到如今的主动参与。 凌歧的成长，可不止局限于力量，还有眼界！ 画面切换回方老魔的视角，直到凌歧“回过神来”，方源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提出建议，立刻放弃原本的一切计划，开始寻找仇九提及的生死门！ 这个建议，毫无疑问被才刚突破的凌歧，“想当然”的拒绝了！ 凌歧拒绝的也不突兀，毕竟他本身就不乏谨慎的一面。在最初的时候，这很好的制约了他体内另一股爱冒险的疯狂因子。 疯狂的凌歧，理智的凌歧，感性的凌歧... 无论哪个凌歧，都无法单独构成如今活生生的凌歧。 而活生生的凌歧，一定有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一点凌歧知道，或许...“它”也知道！ 别说仇九只是猜测生死门藏在他的宗派秘境中，某个神秘的地方，不能完全肯定。这厮如今也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就说这个世界强者那么多，按照正常来讲，随便一个蛊仙都能碾死此时的凌歧。 那么，只要他没疯魔，有什么理由接受方源目的完全不明的建议？！ 当然，凌歧虽然拒绝了方源的建议，可若不是因为心中警惕，要说他真对生死门没有半点想法，那也太荒诞了。 所以—— “嗯...也就是说，你的宗派，如今只剩下你和你师姐陈九两人？” “陈九是素手医仙，仇九是杀人鬼医。啧啧...陈九、仇九！听说素手医仙貌若天仙，而你仇九...” “看来你们之间还真是有故事啊。” 凌歧的话，让仇九羞愧难当。 但是，若非... 他这等人物，何时八卦到喜欢管人私事。 只是，为了让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更合理，这些话，他不得不说！ 第一百四十三章 心路 仇九果然十分配合，立刻自曝黑历史。 原来，这货当年还是乡民曾阿牛时，就因为长得太丑，总是被人欺负。有一次，他还被同伴捉弄，落入险地，险死还生，误打误撞进入了影宗福地，遇上了从未见过外人的陈九。 陈九从小生活在福地中，从未见过男人，只以为外面的男人都和仇九一个德行。 于是，一段屌丝逆袭的不可能的故事发生了。 曾阿牛竟然真能让不谙世事的陈九初开情窦，甚至还诓骗着她用毒誓蛊许下山盟海誓。 故事正常发展下去，定然是小白菜被猪拱的狗血桥段。或许是某位大能实在看不下去，曾阿牛的运气终于到头！ 有一天，另一个真正的高富帅同样重伤失足进入福地。 接着，屌丝很快就被ntr了！ 仇九此人，既阴险又自卑，或许他真对陈九动了感情，说着说着，又咬牙切齿，又以泪洗面。 但在场的人，却没半个同情他的。方源只想着生死门和自己的打算，闫无犽对仇九谈恋爱都用毒誓蛊的行径鄙视万分，至于凌歧 心头刚刚升起的一点小火苗，已经完全被坠入了冰库！ 这怎么可能！！！ ?　仇九的故事他一点都不关心！但按照仇九所言，他师姐陈九如今常驻商家城，奸夫正是超级势力商家当代族长——商飞燕！ 这些都没有问题，问题是，三人原本就有计划前往商家城！ 凌歧故意提到陈九，也是打了转移目标的心思。他并不在乎陈九在哪里，他都有办法将话题绕回自己需要的节奏，无视这段机缘，继续自己的未完之旅 可是，他哪里料到，陈九所在竟然和先前的目的地一致！！！ 这又是巧合？当巧合太多，它就不再是巧合！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生死门他不敢去！商家城！他敢去？ 凌歧，只觉脊梁上汗毛直竖，背后似乎有几十双、几百双眼睛正盯着他，盯着他！等他做出那个理所当然的决定！ 一个一直被他故意无视的问题又缓缓浮上心头。他一直想要和命运抗争，也一直在那么做。但假如这些，原本就是另一种更高层次命运的一部分呢？ 他的努力，他的奋斗，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他的一言一行，若都是被安排好的、被注定的 这局已破无可破！ 凌歧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失败，甚至可以不在意自己存在的方式，他不在乎自己进入轮回前的记忆是否错乱，是非被主宰或者其他什么篡改过。他连人都可以不做，可以让自己不人不鬼，不神不魔。为了成功，他没什么不能抛弃、不能付出的。但是，若是连结局都已经被注定好了，连改变结局的念想都是被注定好的，再去为之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时候，凌歧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怪圈，即使并未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他那坚固的斗志和心灵防线，也出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裂痕！ 这裂痕若非处于这样一个“诡异的世界”，根本就不会出现。因为他的心灵，似乎被某位大能强行淬炼过，直接固化了忘情的境界。可是，在这个世界，他那原本牢不可破的心灵防线，早已经被动摇。不需要可以模仿，就有情绪自然产生。这给了他解放自己的机会，也给了心魔乘虚而入的机会！ 意外，偏又在这时发生。 就像是命运的捉弄，每当你受伤时，都会让女神来抚慰的你的伤口。女神在笑，是温柔的笑，是超然的笑，更是冰冷木然的笑 还不等这裂痕扩大，凌歧的神国内，重伤的孙悟空，不知是否由于猴皇的生命精华“终于”在“恰当的时候”发挥了作用，它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了一条缝隙。 那缝隙中，有无穷金光透露出来，刹那后便消失。 可那一瞬间，那道金光，竟然连神国中无处不在的湮灭风都能撕裂，似乎让无尽的阴霾都在瞬间被排空！ 凌歧的心中，也是一怔，震颤的心神莫名就在那时沉入了神国。 他在那金光中看到了，看到了无穷的力量，看到了无穷的斗志，更看到了一幕幕亘古长存、比亘古更久远的不可名状的画面！ 那是一只猴子的故事！那是一只泼猴的崛起！ 神说，我上，你下，仙凡有别，这是天注定的！ 猴子说，我不服，若这真是天注定，我就把天捅破！ 于是，天破了！ 佛说，我在灵山，你也在灵山，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灵山！ 猴子说，你的灵山，不是我心目中的灵山。如果你一定要用此山来压我，那我就把山都打碎！ 于是，猴子被压住了！ 天道无常，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五百年后，一个路过五指山的和尚问猴子，你可醒悟，可愿随我同去西天取经？ 西天有灵山，山上有佛祖，佛祖有真经，能度一切苦厄。 一万万个这样的场景中，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场景中只猴子，或诚心、或虚情假意，都恳求和尚，先为它除去身上的大山。 它们不知，当身上的大山除掉，那座巍峨的灵山，已经打入它们的心中！ 唯有一只猴子，看着那肥头大耳满口说教的和尚，忽然笑了，满脸桀骜！ 和尚问他为何发笑？ 猴子不语，只是指了指和尚的胸口。 见和尚仍旧疑惑，猴子才道：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灵山，你既然要去西天灵山，找寻灵山上的佛祖，求取真经。怎么就不知，那佛祖，那真经，那灵山，都已在你心中！” 这句话是佛祖告诉猴子的，所以必然是真言。至少对于佛子，定然是如此。 和尚大惊，而后大喜，追问如何看到心中的真经。 猴子撇嘴，示意和尚腰间的柴刀。又说只要下刀够快，人是可以活着见到自己的心脏的，那不就可以看看自己心中，是否藏着一堆真经？ 和尚大恐、大怒，丢了五蕴皆空，呵斥猴子欺他送死。 猴子不屑，挤兑和尚：“岂不闻朝闻道夕可死。” 它又说：“朝圣者莫非还没有殉道之心？” 和尚被调侃的面红耳赤，径自掩面而去，落荒而逃，只听得猴子的大声嘲笑。 和尚没有收服猴子，但仍然有六丁六甲四方功曹护持，还有猪牛羊狗的妖怪弟子，倒也硬是撑过了诸般磨难，来到了最后一关通往彼岸的渡口。 一万个这样的场景中，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和尚都坦然入船，顺利洗去凡胎。 却有那么一个，对那只妖猴的话始终耿耿于怀。 当他来到灵山脚下，见到了那座隐藏在迷雾后的圣山，不知为何，偏偏觉得它和心中想想的不一样。 他震慑于那圣地的威严，却又想着，它是否该多几分慈悲。 自然而然，他拿眼前的场景和心中的梦境比较，自然而然又扪心自问，究竟哪一座才是真正的灵山！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座。 真正的灵山，不在此界、不在彼界，只在心中！ 和尚跌坐，面有神光。 和尚没有愚蠢的听信猴子的言论，刨开自己的胸膛。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凡人，那样一定会死的。 可是，猴子真的没有说错。原来，他心中真的有一座灵山。那座灵山上，也有一堆真经。真经中沐浴着佛光的，却非是佛祖，而是一只金蝉！ 和尚醒了，立地成佛。 这一回，那个画面中，那个世界里，再没有旃檀功德佛，却多了个金蝉如来佛。 世尊如来找到了猴子，言说是法有为，有果有因。 金蝉早悟，西游之事未能全功，但灵山多了位佛祖，功过相抵。因此，他愿度猴子成佛，为圣母灵猴佛，以全因果之数。 满头蒿草的猴子再次大笑，说着： “我本没安好心，不料无心插柳成荫。” “但是，那又如何！” “别说你灵山只是因此多了一位圣人，就算多了十位，一百位又与我何干？” “我孙悟空这一世，不尊仙，不礼佛，求的就是畅快，求的就是洒脱！” “你可以压我五百年、五千年、五万年！” “你甚至可以用大神通、大*法力，逆转时空，继续压我五千年、五万年、五十万年！” “如此往复，或许总有一天，我会屈服！” “现在！我不服！” “圣母灵猴？斗战胜佛？” “不！那都不是我！都不是我的本来面目！！” “我是孙悟空！我是齐天大圣！” “我连这天地都不畏惧！为何要屈服于你一座小小灵山？！” “如来，你可以把一万座山压在我的身上！头上！但没有一座！会压住我那颗不屈的心！” “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我身可死！我魂可灭！但我精神不朽！” “我的名字，亦必将随那份大勇气！传扬万界！” “如来，你不懂！” “真正的我，心中早就有一座圣山！它比你的灵山还高，它比这一界的天空还高，它能带我去往世界最高处，看到世界最真实一面的风景！” “如来，你不懂！” “你能压服无数没有找到道路的我，但你永远压服不了唯一真正的我！” “我早已找到了自己的道路！那比攻打天庭更早！那比大闹地府东海更早！那比拜师斜月三星洞更早！那比成为美猴王都早！” “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无父无母，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成精，不是什么五彩石，更不是什么女娲传人！” “但是！那又怎么样！出生不能阻挡我的前进！困境不能阻挡我的前进！命运也不能阻挡我的前进！” “因为，我早已就走在了自己的道路上，一直都在前进！” “那条路，叫做不屈！” “天要我做石头！我不服！我要做有血有肉的生灵，哪怕是一只妖猴！” “天要我力有穷尽！我不服！偏要拜仙人为师，哪怕作践自己，甘当宠物，也要偷学一身本事，打杀仙人！” “天要我寿终正寝！我不服！就要大闹地府！我管你三界六道秩序！我管你天地混乱大变！我生来卑微，只求活的快意逍遥！” “这天，遮不住我的眼！这地，埋不了我的心！” “你的灵山，可以压住我一万年、十万年、一百万年！可是，你的灵山，永远无法压住我心，因为它叫不屈！” “如来！你不懂！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四十四章 潜入商家 状如疯魔的泼猴，在佛祖慈悲的掌下，被强行送入了轮回，抹去了因果线上唯一的波澜。 无尽的轮回里，这只猴子被分化无穷，成了演化万千猴子的起始。 这些被分离出来的猴子，几乎全部都在有意的引导下，走上了那条被注定的朝圣之路，这才是命运既定的安排！ 可在无数的画面里，总有那么一只、两只猴子，它们不愿，它们不甘，它们不满，它们不忿，它们不想走上那条注定的道路！ 即使这样的猴子越来越弱，越来越少，表现的越来越不堪！它们依然存在！ 终于，有一天，命运发现，这世上的确是存在一些命数之外的变数。 存在就有原因，所以无论它是否跳出了命运，既然存在，就无法彻底被抹杀，即使是掌控一切的主宰 在某个脱离了既定轨迹的、或许原本就不该存在的位面中。 凌歧看到了孙悟空目光中的不屈，他追溯着不知多少个纪元和轮回前导致变数发生的那一幕，又看到了未来的无穷变化。 他看的很清楚，可他什么都没能看懂，因为他层次太低！ 只是，那目光，那目光中的不屈，却让他心灵都为之震颤，似乎有种被感染@ 的趋势，亦令他产生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共鸣！ 嘭！心锁碎裂！绽放出的却不是恐怖和畏惧，而是坚韧与不拔！ 这一刻，谁在哭，谁在笑。谁的失算，又换成了谁的得意。 那些对于凌歧，都不再重要！ 因为他只从那个不属于他的故事里，看懂了、明白了一个道理！ 无论来处，不论归处，不管其他世界是不是还有无数的“我”，不管是不是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注视着“我”，不管命运是不是早就已经被注定！ 也许我们的生活只是一本小说，也许我们只是故事中的一个人物！ 但至少，在这一刻，我就是我，是凌歧，是那个但求活酣畅以至不惜一死的凌歧！ 我不是林奇，也不是别的什么人，我同样早就走在了属于自己的道路上！ 心灵可以被扭曲，记忆可以被篡改，名字更可以随意被赋予，连灵魂都可以分割的支离破碎！ 只是，总有一点比为人更深沉的东西，是永远都无法抹去的！ 凌歧目中清光一闪，别无异彩，远不如神国中猴子神目开合的气象。 但是，他气质的变化，却又如此彻底，仿佛洗尽铅华，重归璞玉。 这种变化，连暗中旁观的方源，都为之心惊，又不明所以。 “唔”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捉拿陈九，为你讨回公道的。” 凌歧看着两眼泪汪汪的新奴隶，由于心情不错，难得安慰了一句。 商家城，是肯定要去的，因为活宝门在那里！ 至于前狼和后虎，在他明悟的瞬间，已变成了泡影，不再是阻碍！ 可素手仙医，他虽然也会想办法奴役，却不是必须，更不是为了仇九报仇。 仇九虽然是五转医道蛊师，在南疆威望极高，但毕竟是泥腿子出生，没什么后台，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这一点陈九和他不同！ 仇九也顶着影宗的名头，但陈九才是影宗嫡传！ 凌歧的想法始终没变，生死门虽好，也要有命享受，强取不得。既然不想强取，何必无端引来神秘势力的关注？ 虽然在影宗福地，仇九从未见过师姐之外的人，致使如今信誓旦旦的保证，影宗只剩下他和师姐两人。 这样天真的话，也就骗骗闫无犽和方源。 能骗到方源，还有巧合的成分与知见障。被种下奴隶蛊的人是不会说谎的，所以仇九的确没说谎。诚实的仇九，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谁说诚实的就一定是正确的？！ 仇九是在福地生活了许多年，但莫非就一定对福地非常了解？ 若真是这样的话，仇九不会连对生死门都含糊其词！ 一个能图谋生死门的宗派，凌歧绝不相信，它会沦落至此？ 没发现，不表示不存在。没看清真相，只因为仇九的层次，太低太低！ 影宗，光听着就知道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绝对有一大堆隐藏力量，不是什么五虎门、断垄寨！ 若是在过去，在其他世界，靠名字去判断一个宗派实力，这种天真可笑的念头，凌歧连想都不敢想，否则就是嫌命长！ 但现在，在当前的世界 哼哼！ 陈九，能捉到最好，能提供影宗福地更准确的情报。但若真因此会引来什么老怪，那就得掂量掂量了！ 凌歧猜自己“背后”有人，但也不愿意一次次冒险。 他是一个自私的人，宁愿拿无数人的生命去尝试，宁愿自己高估敌人一百次，也不愿没必要的盲目自大，让自己多承受一点点风险。 他虽有勇气面对任何挑战，可这种勇气，和孙悟空的大无畏是绝对不同的。 孙悟空丝毫不介意自己是死在前进的道路上，还是倒在终点，所以他冲动、他鲁莽、他能将战斗力百分之几百的发挥。 他已经贯彻了自己的梦想，时时刻刻都在实践，时时刻刻都敢用生命去拼搏！ 孙悟空的梦想不是结果，而是挑战世间一切束缚的过程本身。 若是逼不得已，凌歧也不怕死，也可以死战，可以洒脱的倒在前进的道路上。 但有选择的话，他真的很想再往前走一点，再往前一点点他真的很想看看终点的样子，想活着站在那个地方！ 三天后，一行四人终于来到了商家城。 除了凌歧，其余三人都做了必要的伪装，特别是闫无犽和仇九，他们都是大人物，就算在这样一个科技文明落后的社会，认识他们的人也绝对不少。神奇的蛊更能代替大部分科技的结晶，不过这种待遇只有高层蛊师才能享受到。 至于凌歧，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解析了如此多的规则。假如还和最初一样，连改变气质之后，都连个普通人也瞒不过，那也太逊了！ 一行四人交了入城费，顺利进入商家城，过程中没有遇到半点麻烦。 商家城分为数层，上下相叠，说是城，其实根本就是一座巨大的城市化堡垒，依山而建。 这座巨城越往上，越代表身份尊贵，普通人连层层递进的“关税”都交不起。 最高的两层，是商家本族专用，非族人或尊贵客卿，元石再多也没资格进入。 这些针对普通人的防御，连一些专精匿迹的四转强者、或是稍微涉猎此道的五转蛊师都挡不住，拿什么来阻挡凌歧？ 当然，非法的入侵，已经相当于挑衅，是在打脸！面对商家这个庞然大物，一般人有实力也不会那么做。 凌歧要做的事，却明显比打脸还要严重的多，自然不会顾忌太多！ 从进入商家城开始，他就感觉到至少有两股能威胁到他的气息，蛰伏在商家城的最高处！ 好在，这种程度的威胁并不致命，证明对方不是蛊仙。 其中一位大概五转程度，却比仇九这个废物强得多，气息足有五转巅峰，不知道是商家哪位高手。 至于另一股，似人非人，似兽非兽，气息强度和凌歧类似，介于凡人和蛊仙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可以当做半仙看待！ 如此防御，加上其他大小高手，在凡间的层次，商家城也算固若金汤。 凌歧感觉到的五转气息，不是唯一，只是所忌惮唯独其中佼佼者。 至于像仇九这样的，对于如今的凌歧，最多能对他产生一些牵制，以凌歧的战斗造诣，无视即可。 凌歧最怕的，还是商家城里蛊仙扎堆，那么想也不用想，他立刻转身就走。 若是有一两位蛊仙，那么凭着新获得的穿梭虚空能力，他还真敢试试火中取栗，夺一夺活宝门！ 仇九这个废物，靠着蛊虫瞬移一次，最多也不过几十步距离。 凌歧深谙空间规则之道，就算没有相关蛊虫，懂了“道理”，他也完全可以做的更好，百倍、千倍于仇九！ 这远远比不上定仙游几个呼吸挪移亿万里的夸张能力，但是一挪十几二十里，也十分了得。 这种程度，对上蛊仙，只要对方手中没有移动仙蛊，都能拼一拼速度！ 好在情况好的让人意外，商家城竟然一个蛊仙也无。 凌歧自然不知道，蛊仙们平日里都躲在福地，忙着经营，哪有空管凡人的事情。 至于说若蛊仙隐藏气息，这种事情真发生了，凌歧也没辙了。 这个世界的蛊师、蛊仙，没有收敛气息一说，相关蛊虫极少极少，甚至并无蛊师专门研究开发。 因此大家的实力几乎一目了然，有误判，也是差距太大，有眼无珠。 蛊仙不会特别隐藏气息，只要不特别散发威压，蛊仙的气息对凡人也不会造成多少影响。他们的实力在凡人蛊师眼中反而云里雾里，因为差距太大！ 反倒是野兽对这种“仙气”更为敏感，一接近就会瑟瑟发抖、落荒而逃。 可那仅仅自然散发的“微弱仙气”，对于凌歧，都和火炬一般醒目。 真要遇上无聊的隐藏气息的蛊仙，凌歧是真没辙，大概只能直接跑路，或者干脆将对方拉进神国，总有一拼之力！ 这很冒险，但不冒险，哪来的收获？ 不肯冒风险，又想天上掉馅饼。就算是背后有人，怕也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凌歧，不愿做一团烂泥！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另一种战斗 商飞燕是商家当代族长，容貌俊美，天赋卓绝。 他年轻时就是南疆赫赫有名的强者，如今已经是五转中阶的绝顶高手，战力更可称雄一方，媲美许多五转高阶强者！ 在他成为商家族长时，有不少人羡慕他即将获得的权柄，少数有识之士，却在暗中为他惋惜，认为他必会因此耽搁修行。 事实也正是如此，虽然在成为商家族长后，商飞燕的实力仍旧稳步提高。但考虑到他坐拥的大量资源，以他的天赋，如是每日苦修不懈，此时他大概已经是五转巅峰的“准仙人”！ 其实商飞燕自己很清楚，这其中根本不存在值不值、该不该、对或错的问题！他想那么做，觉得应该那么做，于是他做了，成功了，这就够了！ 他的出生不好，虽是前任族长嫡子，但无母族帮衬。 若不趁势夺取族长之位，翌日必遭兄弟姐妹打压，最终只有成为独行侠一条出路，希望渺茫。 族长之位代表着权利，也代表了义务。它不似外人想象那么风光，更不像一些人认为的，只是负担！ 做了商家族长，确实浪费了自己的修行时间，却又能换来无穷的修行资源，稳定的修行环境，这些同样是千金不易的优势。 《 所以许多事情，一得一失之间，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 止于商飞燕自身，他肯定是赚翻了，因为他成功了，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人各有志，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错。什么对错，不过是群体的看法强加到了个体头上。让物类聚，让人群分，就有了一个个圈子。每个圈子中都有自己的规矩，只要还在圈子里，只要圈子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就要守规矩，就有了对错之分！对圈子有利的就是对，对圈子有害的就是错！事实上呢？ 人们常赞赤子之心，却根本不懂什么叫赤子之心。 赤子，稚子也！刚出生的婴儿，懂善恶？知对错？ 他们只知道吃好睡好，满足最基本的生命需求。 他们别无贪欲，因为已经将全部贪婪付诸于最奢侈的生存上！活下去，不挨饿，就是婴儿眼中唯一的对！ 所以，人只要把握住自己眼中的对，不为旁骛所扰，就叫赤子之心，并非一定要舍己为人、大公无私！ 真正对的人，永远不是那些背负无数盛赞的，而是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并且坚定走在上面的。那路对于旁人或许是大错特错，可对于他们自己，就是唯一的真理。 商家城中，凌歧安排好方源一行后，独自潜入商家内城。 他万万没想到，计划中想先行除去的威胁，那非人非兽非妖非物的气息，半仙的气息，竟然就是活宝门透出。 而商家族长商飞燕，也正巧就在活宝门前！ 隐藏于阴影的虚无里，这比单纯靠着阴影藏身更难也更隐秘的多。凌歧冷眼旁观，不虞被发现，尚有闲情逸致为开发出活宝门的先贤击节赞叹。 只是，那值得为之拍案叫绝的奇思妙想，此时却成了凌歧成功路上的阻碍。 从发现活宝门竟然是“活物”开始，凌歧就不得不慎重考虑对待它的方式！ 强抢，很难！ 至于商飞燕 那个红发俊美的男子，正在和活宝门讨价还价，表现的不像是一位威严的族长，反倒多了几分童真，看来他和活宝门还是“老朋友”。 这人气息一般，普普通通的五转中阶。方源倒是提醒过，商飞燕战力极强，不能小觑。可是，凌歧依旧不认为他是威胁，两人间的差距毕竟还有一条鸿沟！ 由凡到仙的过度是飞跃性的，半仙战力就是一个奇迹，正常来说，非得五转巅峰的十绝体才有，可匹敌最弱的蛊仙、上古荒兽。 这种存在，每个时代都不会多，是命运的异数。 商飞燕再强，也肯定强不到这种程度，仍然止步于凡人的层次。 所以他若面对凌歧，显然唯有被压制一途。对上初步领悟此界空间之道的凌歧，他更是连丁点逃生的机会都没有。要是凌歧战力全开，他连两三招怕都扛不住！ 就在凌歧渐渐失去耐心，准备强行出手，将商飞燕先行打杀时。 一直“调戏”着商飞燕的活宝门，忽然话风一转，直接堵死了对方讨价还价的余地，半骂半讥的将商飞燕气走。 直到这位商家族长面红耳赤也不知真怒假怒的甩袖离去，凌歧才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呵呵，你倒是挺为他着想的，看来你们间的关系不错。” “只是，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的。” 凌歧淡淡说着、问着，信步走到走廊尽头一处凸起犹若浮雕的红色大门前。 那门人性化的睁开眼睛，冷冷的打量着凌歧，张口回道： “年轻人，你问的有点太多了。你有这闲情关心别人，还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 “你并不是商家的人，我没有从你身上感受到那个人的血脉。所以，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现在，看在你修行不易，又没有对小飞飞动手的份上，我容许你完整的离开！” “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你走吧！” 活宝门的声音极为平静，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半仙强者，而是一只误入此间的弱小蝼蚁。 凌歧闻言噗嗤一笑，心中担忧倒是去了七八分： “哈哈哈！没想到活宝门也会伴虎吃虎！你若有这本事，只怕早就动手了，何须先把商飞燕激走，还来吓唬我！” 人性化的好处，对于活宝门自然是极大的，赋予了它独立的智慧。凌歧此时还不知道，活宝门的智慧，源于一种叫做地灵的东西，是蛊仙意志的残留。当然，这对他没差别，因为这一点是活宝门的优势，同样是它最大的劣势！ 只要是有意识的，有思维波动，就算凌歧限于异界的规则，一时无法篡改，也能有限干扰，起码看穿虚实不难。 若早知道活宝门外强中干，只怕凌歧连多余的布置都省了。 只是他为人谨慎，走出来之前，的确是布置了一番的！ 活宝门脸上的表情一阵蠕动，无数蛊虫开始运转、磨合！ 这活宝门，其实是一座仙蛊屋、一座吞噬了小半个残缺福地的仙蛊屋、或说是用残缺的仙蛊屋稳固住的残缺福地！ 因此，它不具备方源介绍过的、一般仙蛊屋横压一切的力量。 它同样不具备福地中禁止一切凡蛊作用的伟力，毕竟它已经不是完整的福地，何况眼下所在明显不是它的地盘！ 就在凌歧挑衅着活宝门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开始动手，以防夜长梦多。 活宝门看似冷冷和凌歧对峙，言辞间争锋相对，其实也早已出招，做出了多番尝试，试图传递出关键的讯息！ 平静的场景背后，肉眼看不到的虚无面，正发生着异常激烈的规则层面的碰撞！ 活宝门的震惊没有浮于表面，但它的确十分震惊！ 活宝门本质上不是生命，是蛊屋和福地地灵的结合体，因此它是可以有限操纵蛊来进行、战斗、传讯的。 虽然由于蛊屋的主要力量被牵制着，可是它的正常战斗力，也不会比最弱的蛊仙弱多少，往常它同样是被商家的蛊仙太上家老们当成威慑性武器放在商家！ 可现在呢？他非但无力伤敌，更连传递讯息都做不到！！ 它试图召唤火焰，规则还没有具现，就被另一种规则缠住，碰撞抵消！ 它试图利用气流传讯，可是相关规则还没影响到无处不在的空气，又在规则层面被牵制、压制住！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战争，一场蛊仙都无法想象的战争，一场即使作为特殊生命的活宝门，都感到难以置信的战争！ “你究竟是” 就在活宝门试图发出另一波攻击，又被凌歧消弭于无形之后。面对目光中疲惫之色一闪而逝的凌歧，它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它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虽然看起来要做到那种程度，对方的消耗也是不小，可在对方倒下前，那厮显然已经有足够的时间炮制自己！ “我是谁，重要吗？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臣服、或者死！” 凌歧从未在任何世界，直接和谁进行过规则层面相抵相冲的对抗，因为曾经的他根本做不到！ 比如一个人在掌握水之规则后，面对另一个掌握火之规则的对手，他们肯定会打的天昏地暗，沸水泼天。说什么在规则层面就让水火消弭，这怎么可能？ 人类、乃至任何生命，毕竟是规则的具载物。它们有实体，有思想，有看法。水就是水，火就是火。那是能量，不是什么条条框框的规则之线！ 可真的是这样吗？真相往往和想想往往恰恰相反！ 水和火都是能量，但是让水火成形并造成种种物理冲击效果的，并非能量，而是条条框框的规则之理！ 面对活宝门，就算对方无法移动，要去硬打硬碰，凌歧也是万万不肯，这里又不是什么善地！ 所以，他不得不选择一种自己也从未经历过的战斗方式。他相信，这或许能为自己带来意外的惊喜！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追杀 果然，就算是活宝门，对于真正规则的本质，也是一知半解，很轻松就被同样掌握的半生不熟的凌歧压制住！ “屈服？” 处于绝对的劣势，活宝门却哈哈一笑，对于凌歧提出的提议显得十分不屑。 凌歧是厉害，可带给它的威胁，仍然远远比不上创造它的蛊仙。而且，活宝门的意志主要是继承自地灵，而地灵最大的特征，便是固执！ 凌歧小有失算，见此，也不强求。 虽然强收此物，会让接下来的事情变得比较麻烦，但也在可容忍的范围内，否则他不会强行出手。 其实在发现活宝门有生命后，凌歧最担心的，也不是对方的顽固，而是担心对方直接逃跑，这一点显然是他杞人忧天了！ 瞬息欺近活宝门，凌歧能压制它，让它半招都放不出，维持这状态对自身却同样是一种负担，必须速战速决。在这种状态下，他自己同样是无法动用任何多余的规则之力的，否则会造成“绝对认知”的漏洞！ 凌歧目前对规则的掌握和理解，毕竟还很肤浅，靠着心灵的剔透，能在短时间≦↖，内强行去解析和拆分规则。可是，若现在有个蛊仙直接利用仙蛊、甚至仙道杀招来对付他，他唯一能做的也是闪避和逃跑，而非试图去消弭、挫敌于无形。 凌歧速度很快，毕竟他的身体强度远超任何蛊师，就算不动用规则之力，也直追荒兽！ 活宝门想要撑起防御，但再次失败，换来不过是凌歧面色一瞬的苍白，和识海少许的眩晕。 单手按在活宝门上，这蛊屋还想挣扎一二，瞬间就被丢进了神国。 这样做无疑会加重神国的负担，但和计算中一样，尚可容忍。 一个瞬息，凌歧出现在商家城外城的一处赌坊前，将手里掂量着一块外貌奇丑赌石的方源，和另外两个跟班奴隶统统收入神国，接着就那么消失在了原地！ 几乎在凌歧二度消失，并且出现在商家城北十几里外某处的同时，商家城上方的天空中，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传出一阵愤怒的咆哮。 而后一道剑光煌煌如同烈日，笔直的朝着十几里外凌歧出现的地方劈去！ 等到剑光轰然砸落大地，将地面都撕开一道犹若深渊峡谷的裂口，凌歧早已再次消失！ “追！上穷碧落下黄泉！不杀此獠势不休！！！” “贼子！敢夺我活宝门！我商家和你势不两立！！！” 剑光倏忽自九渊升腾、直冲云霄。 于此同时，那商家城上空的天幕再次裂开，有祥云喷吐，又有罡风肆虐，还有群鬼呼啸！ 那一股股无匹的气势，四野宣泄，更是让商家城仿若遭逢大变，固若金汤的防御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商飞燕在听到第一阵怒吼时，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呆愣在前往家主阁的半道上。 他立刻想到了活宝门先前对他的嘲讽，想到了当时心底隐约的厌烦感，想到了迷迷糊糊就做出要离开的决定。他脑海中的阴霾，瞬间就仿佛被一道闪电强行撕开，当因果串联在一起，真相立刻大白！ “活宝门？！不！！！” 商飞燕惊呼，面色惨然！ 活宝门出事了！很可能被人盗走了！并且就在他担任族长的期间！甚至很可能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这无疑是一场灾难，纵然他根本无力阻止，也不该和现在一样茫然的避开一劫！ 那源自商家蛊仙的愤怒和弄出的巨大动静，已经充分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这个商家族长，怕是要做到头了！ 可不知为何，商飞燕此刻想到的，竟不是即将到来的家族惩罚，而是活宝门那讨厌的声音，总是用他儿时的小名来调侃他。 从今往后，他或许再也听不到那令他尴尬，但却伴随着他整个童年的声音了！ 商飞燕心中的大起大落，或许会在凡间引起巨大的风暴。君王一怒，伏尸百万。 只是，再大的风暴，也刮不到天上。 就像再是如何伟大的君王，站在神祇面前，也只能低下高贵的头颅！ 商飞燕百变千幻的心思影响不到高高在上的商家蛊仙，蛊仙们的怒火也绝对不会被轻易平息。 商家的太上长老商剑南，此刻只有唯一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盗宝者，然后杀掉他！ 活宝门是残缺福地和残缺仙蛊屋的结合体，这两者分开来算，都是价值连城之物，但若和完整的福地又或仙蛊屋比，价值又大大不如。 商家有许多完整的福地和一座完整的七转仙蛊屋。若活宝门还是分开的两者，倒也不是损失不起。可当这两者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价值就远远超过了本身，足以媲美完整的六转仙蛊屋，或是两块完整的六转上等福地！这价值就实在太大！ 福地的价值不言而喻，是蛊仙的根基。仙蛊屋的价值更大，就算是六转仙蛊屋中档次最低的，一经催发，也足以化为战争堡垒，碾压一切六转蛊仙！ 活宝门的用处不在战斗，而在储存。这使它化身战争堡垒后，战斗力也要远远低于正常的仙蛊屋。可是，这些年来，被当做储存中介之用，商家陆陆续续存放、交易进入活宝门口中的蛊虫、仙材，早已经变成了一个天文数字。 为了鼓励家族后人奋发向上，活宝门这一特殊的仙蛊屋，充分发挥了它鉴宝和收纳的特征，如同一处小型的、封闭的宝黄天！ 想要换取其中宝物，必须拿更珍贵的东西进行交换。如是各取所需，这个条件并不苛刻。 所以除了最开始存放入活宝门中的宝物，随着时间推移，活宝门的价值，在商家蛊仙的助长下，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而活宝门唯一的后门，也只掌握在商家历任太上大长老手上，当成是商家的后手之一。 所以，即使是太上大长老，想要通过后门直接取走活宝门中的东西，也要召开大会，获得三分之二的太上长老的同意。 这种事情，从商家建立开始，也只发生了三次，有一次当时的太上大长老，提出的要求还被驳回了！ 活宝门中的蛊虫、材料，堆积如山，已知就有许多绝种的，包括一些上古的稀有蛊虫、仙材。 就太上三长老商剑南所知，活宝门中的仙蛊，除了构成这一仙蛊屋的两只关键蛊，最少还有三只！ 最少五只仙蛊！ 光凭这一点，就足矣让商家的太上长老们将偷盗者追杀到死，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更没有妥协！ 凌歧此时还不知道活宝门的真正价值，只觉得商家的蛊仙犹若跗骨之蛆，实在阴魂不散！ 他掌握着瞬移的能力，除非对方拥有移动仙蛊，否则蛊仙也追不上他！ 他很幸运，首先追出来的那位商家太上长老，还真没有移动仙蛊，但有用于移动的顶级凡道杀招。 而正是靠着这个移动杀招，加上另一些追踪、侦查杀招的配合，晓是凌歧拼尽了全力，也根本甩不开对方！ 弄到后来，他都有些后悔，为何不在事前，就提前准备好定仙游之类的传送蛊，虽然那种蛊虫向来稀少的很！ 有备无患才是硬道理，凌歧却犯下了如此大的疏漏。不得不说，一路的化险为夷，的确让他产生了主角的错觉。这觉悟让他十分心烦，但平心而论，若不是心底的不甘，做主角其实也很好，至少比龙套强。 主角是什么？怎么作都死不掉的就是主角！ 凌歧不喜欢被操控的感觉，也不得不承认，上头有人好办事。甚至在偶尔的时候，他也会为此感到自得、飘飘然。或者最少，他会在计算一些事情时，下意识将这方面的因素也考虑进去！ 主角会死吗？ 凌歧不敢肯定自己这个“主角”一定不会死，他不愿意赌若是停下来，他会被一剑劈成渣渣，还是再次逢凶化吉。 闪烁、闪烁、闪烁！ 挪移到后来，凌歧已经不再关心方向，根本就是胡乱调整，不停的转移、转移、再转移！ 短短半刻钟，凌歧瞬移了不下三百次，光动用规则消耗的能量，换算到自身此时的状态，也不啻于一次血本无归的重伤。要不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神国中能量相对充沛，他早就调整策略。至于自身练出五转巅峰的真元，早在第十二次发动瞬移时，就已经告罄，根本不堪用！ 一口气挪移出了几千里，凌歧回头，仍旧能看到一星光亮锲而不舍的缀着。 比起最初的如芒在背，它此刻最多也就刺目惹眼，粗略一算，那蛊仙大概已经落到了百里开外！ 凌歧冷笑了一声，不再继续浪费能量，反而朝着地下一沉，地面如同水波一样开始荡漾。 遁地当然比遁空困难的多，而且瞬移的规则，要求出现的位置没有障碍物，遁地时显然用不了。 百多里的优势距离，不过一个呼吸，那剑光已经追上，从天而降。 它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朝着凌歧消失的位置，狠狠一剑劈下！ 也不知动用了什么蛊，那剑光威力大的吓人。若不是动用了强力的攻击仙蛊，那么这就是一记厉害的仙道杀招！ 轰隆隆！ 大地轰鸣，山崩石裂！ 半空中浑身剑气凛然的商剑南，面色沉如锅底。 他的攻击看似煌煌，效果也实在让人触目惊心，可根本没有留下偷盗者半根毫毛。 而对方，此时已经完全消失在了他的顶级凡道侦查杀招之下！ 第一百四十七章 险恶 凡道杀招，是为了替代仙蛊而出现。 顶级的凡道杀招，效果可媲美仙蛊。据说还有一些真正超越了极限的凡道杀招，效果甚至能超越单只的仙蛊，比如鼎鼎大名的白骨战车。 可是商剑南掌握的侦查杀招，最多也就媲美仙蛊的层次，多半还颇有不如。 凌歧要破解仙蛊的规则，让仙蛊的力量规则加身，这对他来说，好像让小学生去做微积分，除非是死神柯南那等变态，否则铁定是无能为力的。 因此，要是面对仙蛊，凌歧唯有死磕、逃跑两种选择。 若是所谓的顶级凡道杀招，让杀招彻底失效，凌歧或许力有未逮。只是让这个杀招的效果稍微偏移、失衡，他却有大把大把的手段能用！ 靠着自身能量化的特征，在潜入地下近千丈后，硬扛过剑罡的余波，凌歧整个人都开始变得虚幻和透明，气息若有若无，根本难以捕捉。 这倒不光是他刻意为之的效果，狂暴的力量倾泻在地面后，深入土层的万钧压力仍旧不是他单凭肉身能抵抗，差点被直接挤爆！ 他控制住身体中狂躁的能量，虚弱的气息，倒是的确对隐藏自身起到了更好的辅助效果。 也好在商剑南没有泄愤的多来[ 几下，否则凌歧目前这具身体肯定是完了。而重塑半仙之体，这对凌歧来说虽非做不到，但也仍旧是极大的负担。 基本上，就算神国中多余的能量全都用来复活自身，除非杀鸡取卵，否则两三次过后，凌歧也就真没原地满血复活的本事了！ 商剑南的攻击，动用了一只七转仙蛊。 它虽然没有组合成仙道杀招，但威力仍旧十分惊人，等闲六转防御仙蛊都扛不住。 也正因为如此，每劈一剑，商剑南都要动用一颗枣红仙元。 一颗枣红仙元的价值堪比十颗青提仙元，也就是十块仙元石。就算是以商剑南的身家，也不可能如此挥霍。 凌歧不知此节，才感叹运气。 “吝啬”的商剑南，一遍遍的用他落伍的侦查杀招扫描，可凌歧藏在他视线不可及的地方，又心无旁骛，一门心思隐藏自己，商剑南的杀招怎么可能还会管用？ 整整半个时辰后，发出一声怒吼的商剑南，这才转身离去。 他的咆哮声震四野，也不知动用了什么蛊。 这片旷野的兽群立刻暴*动，音波如同泛滥的洪水朝着周围宣泄，寻常野兽不知瞬间被震死多少！ 等到商剑南离开，凌歧仍旧藏在土中，又过得两刻，明明已经离开的商剑南，忽然再次折返，这次还带了另外两个一老一少的蛊仙。 商剑南蹙眉召回了布置在周围的大量禁道蛊虫，只见千余只凡蛊如同雨点似的破土而出，纷纷回到主人手中，也不知他究竟是在何时布下！ 商剑南收回蛊虫后，回头冲着白须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方才无人触动禁制。 白须老者面色平静，要比剑拔弩张的商剑南和另一个面带惶急之色的女蛊仙淡定的多。 “这是我商家的劫难。此人既然能在小南手中逃脱，足以证明他不是凡人。而我南疆的蛊仙，本就有数，哪里会凭空冒出一位！” 白须老者一点点分析着，听得商剑南勃然色变。 若那人真是本地某位蛊仙，这背后蕴含的含义 女蛊仙欲言又止，白须老者却是摆了摆手。 “小珑无需多言，你二人大概还不知，在我商家城中，可是潜伏着不少别家的探子！” 这话让两人沉默，但未反驳。 南疆各大超级家族明面上和气一团，都是正道，其实私底下的弯弯道道、鬼蜮伎俩多得是。 不过，那毕竟是凡人层次的争斗，很少波及蛊仙。蛊仙地位超然，是核武，是核心。就算凡间的商家被灭掉十次、一百次，只要商家还有一位蛊仙在，随时都可以再建立一个、十个商家。 至于说，若是争斗波及到蛊仙，连蛊仙都开始陨落，乃至覆灭。 那么，这肯定不是凡人的阴谋诡计能做到，显然已经涉及到了敌对蛊仙的布局。 蛊仙陨落后，商家的没落也是应有之题，这无需怀疑，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蛊仙才是主导一个超级家族成长势头的重中之重。区区凡人，怎么可能影响到蛊仙的格局？ 也正因为如此，活宝门失窃一事，商剑南半点没有往这方面想，怀疑盗宝者会是什么凡人的密探，就算他们每天都在眼皮子底下乱转！ 如今老者提及 莫非竟是蛊仙密探？！ 老者像是猜到了商剑南的心思，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促狭笑容： “只是那些做密探的，肯定都是凡人，怎么会有胆子和能力打活宝门的主意？” 他话风一转又道： “小南，你可知，老夫有个嫡亲的重孙，如今是商家的隐家老，叫做商丘。” “他年前才和我提起一事，说是他已经拜托他的一位凡人小友，让他那位朋友找机会到铁家的镇魔塔去转一转。” 老者的话，让商剑南目光骤亮。 “商丘凡人镇魔塔做事不密。” 商剑南蹙眉闪过这些念头，但并未表露，反而立刻“恍然大悟”道： “二长老，您是说这件事和铁家” 商剑南话音未落，老者目视北方。那个方向，有着南疆第一强族，同时坐镇着南疆第一蛊仙、南疆凡间第一强者。 “铁家？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商家的大计。” “就算他们知道了，以铁家那几位的脾气，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报复回来！” “况且，潜伏在我商家城中最深的一位，最居心叵测的，可不是来自铁家！” 老者意味深长，又看了看地下，目光似乎洞彻了地面，可惜似乎并无太大的发现。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我和你二人说这些，是因为你二人皆是我商家后起之秀，翌日超过我这个糟老头子也是可期的。” “只是，你二人毕竟年轻，不知世间一切皆有可能！” “比如，当我们都怀疑，这是别的超级家族来坏我商家好事时，这会不会其实是魔道蛊仙的手笔？” “比如，当我们都怀疑，出手的是蛊仙时，这会不会又其实根本就是凡人做出的壮举！” 老者目光如箭，狠狠刺痛着震惊的商剑南。 他冷冷一笑，而后挥袖往地面一拍。 轰隆！ 无形的音爆惊天动地，方圆五十里内，没有半点尘埃浮起，一切俱都如常。唯有地表的一切，以及大概两百丈深的土层，凭空化为齑粉，仿佛彻底被碾成最基本的微粒！ 这诡异骇人的变化，及至五十里外，才卷起了冲天的土浪，犹如海啸一般朝着四面席卷出去，不知要造成多少的毁灭！ 蔚蓝的天空，刹那往下一按，仿佛随着老者的动作，连天都承受不住这股无匹的伟力。 那席卷的土浪，才刚刚腾起，轰然又撞在一堵无形的墙壁上，直接被拍的倒卷而回！ 那老者蹙眉感知着，又是挥袖一扇，那倒卷仿佛要把五十里白地都淹没的土浪，径自平息，堆成了一圈环山！ 大地之下，凌歧已经生生被碾爆，但是没有发动半点动静，因为他选择了自我湮灭，而非自爆。 这样做的损失，比让肉身自爆更大，因为必须提供额外的湮灭力量，来抵消本身的能量，可最为无声无息。 地面上，老者终于叹了口气，他的长须抚动，周围无形的结界，忽然分化成丝丝缕缕的白霭，越来越多的白雾，越变越细，越凝越深，最后直接成了一缕缕一根根的断须，倒接到了老者半尺长的胡须上，变成了一把浓密的足有两尺长的白须！ 白须翁，就是老者的雅号。 这老者看着沉默的两仙，淡淡一笑： “人老了，就是胆小了，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可能，倒是让你二人见效，凭白浪费了好大的力气。” 商剑南心中，自是有着千般不满。老者的作态，非但隐射出对自己的不信任，更有一种威慑！ 至于他究竟为何要这样 商剑南自有猜测，却暗皱眉头，不愿深想。 无论商剑南心中有多少不满，他都不敢在明面上和老者直接起冲突。 正道讲资历、排辈分，不是拳头大就行。就算光比拳头，他的胳膊显然也不够粗。 商剑南顶着太上三长老的名头，这主要是太上长老团看重他的潜力。 真论实力，三个三长老都打不过一个二长老。 “呵呵，叔祖您说笑了。您的实力比之十年前又强了一截，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度过第三次万劫，朝着八转迈出最关键的一步！” 商剑南拍着马屁，即使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眼前之人能度过七转晋升八转的浩劫，可也不得不放低自己的姿态，至少在对方被劫数劈死之前！ 老者像是十分受用，呵呵一笑，连连摆手道： “小南胡言，小南胡言。我这一把老骨头，度个万劫都要战战兢兢，更别说五十八年后的浩劫。且不说我那时度不度的过，单我这寿元就” 第一百四十八章 哪里都有欲望 听到老者的话，商剑南心中一咯噔，顿时不语。他暗骂自己嘴贱，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恼恨老者厚颜无耻，眼看又要旧事重提。 果然，那老者看着沉默的商剑南，目光中闪过一缕阴沉，却立刻展颜笑道： “起寿元，南你还年轻，却福源隆重，寿蛊接连不断，更藏着一只两百年寿蛊！” “南你此前就用过一只八十年寿蛊，最少还有一百多年的寿元。不像我老头子，只有十几二十年好活。” “唉，其实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也是活够了。但是为了商家，为了商家不遭到其他超级家族的暗算，也为了给你们这些后辈护航。我在这里不得不厚颜再求一次，求你手中的寿蛊续命。” “南，你尽管放心，我以我个人的名义保证，我、还有家族一定都不会让你在这方面吃亏！” “家族会记住你的贡献！” 听着老者义正言辞的话，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商剑南心中冷笑连连，恼怒这老鬼又拿家族大义压迫自己！ 他忖着，若非自己好歹也是实权的￥≠￥≠￥≠￥≠，太上长老，怕是真要被逼得转让寿蛊！ 但现在，他还能勉力支撑！ 但凡有一丝可能，他就不会妥协！这个道理，和老者的锲而不舍一样！ 转让寿蛊？做梦！老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九转仙尊了！ 千古艰难唯一死，不拘是谁，地位越高，就越怕死。 别商剑南手中只有一只寿蛊，就算他有十只、一百只，也只会藏着一只只慢慢用，不会匀给别人半只！ 想要寿蛊？做梦去吧！ 商剑南只是不语，老者脸上的笑容越发开怀。唯一的女蛊仙，在老者提起寿蛊时，就收起了全部表情，淡淡的看着天边，仿佛那里有一朵花儿般的云彩！ 地下不足千丈深处，一只被压扁的蚂蚁体内，一弱不可察的空间波动，一晃而过！ 那一闪而逝的变化，原本逃不过蛊仙无孔不入的查探。可这一刻，天空中犹若烽火般燃烧的贪欲，却让蛊仙们的心灵，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油脂！ 接连闪烁近百次，重新恢复人形的凌歧，几乎将神国中近期积累多余的能量浪费掉八成，终于出现在一片遮天蔽日的密林中。 他身上荡漾着水波似的纹理，这是纯净能量的涤荡，是最好的净化，可以保证身上没有留下任何被跟踪的道标，也是浪费能量的巨头之一。 其实，在理论上，从他寂灭的那一刻起，任何可能的追踪手段都不该再生效。甚至，倘若有某种他不知道的追踪手段，他大概早就被找出来打死，根本不会有后面的好戏可看。凌歧知道自己的命运轨迹不正常，因此不愿意去赌什么人品，宁可浪费能量！ 等做完这一切，身形再次稳定下来，凌歧才冷笑着回望来处。 “寿蛊...还真是好东西呢...可惜了...” 可惜寿蛊对他没用。可惜明珠暗投，好好一只寿蛊落在别人手中，拥有者还是一位完全无法力敌的七转蛊仙。更可惜，一只凡蛊的寿蛊，引来了另一位更强大的、接近八转的七转蛊仙觊觎，为此都不惜撕破脸皮！ 区区一只寿蛊，就能让一个家族真正的高层，都要为之离心离德，尔虞我诈？ 果真，世上事，除死无难！ 凌歧，开始理解此方世界土著们寿元的窘境了。 由此不难猜测，商家的活宝门中，大概也是没有寿蛊的，否则肯定早就被走后门取出来用掉，或者换掉。 寿蛊本身的价值，其实并不高，放到宝黄天，宝光也就几丈，价值超过一般凡蛊，但远远不能和仙蛊媲美，毕竟它终究只是凡蛊，价值只在于被需求，而无底蕴。 唯有当市场需求和底蕴俱佳，才能在宝黄天宝光冲天，比如任何一只仙蛊，或者一份完整的仙蛊方！ 事物的价值，当真是被恒定好的？ 那么仙蛊为何有价？因为它是大道的载体？是法则的碎片？ 屁！ 因为在这个世界，它代表力量，因为它被需要！ 事物的价值，原本就不在于本身，而在供求的关系！ 黄金有价值吗？其实是没有的，可在多数世界，它都是硬通货！ 蛊的世界，元石的价值在于其广泛适用性，因此被充当硬通货。但是，若以为事物价值当真就和本身相当，比如一颗仙元石抵一颗青提仙元，那就大错特错。 仙元石的价值，略高于青提仙元，这是公认的道理。却很少有人透过这个道理，看清一些显而易见的本质。 在一个群体中，只有当被需求，人才能体现价值，东西也一样！可是，谁又规定，被需求的分量，只能超过事物本身一，不能远远超出其相应的价值？ 比如寿蛊，其基本价值远远不如仙蛊，凡人偶尔都能得到，会用掉。 可若真找到合适的买家，自身也有相当的实力，又愿意出卖，用它换来一堆仙蛊都不难！ 所谓价值，从来没有一成不变的法，永远是需求和被需求的关系。 这方面，宝黄天的鉴宝之光和活宝门的辨宝能力都会考虑，但对于特殊情况，终究是无力准确判断！ 活宝门中若有寿蛊，大把人抢着去换。对于真正需要它的人，符合活宝门规则的交易条件、付出完全不值一提！ 一掬清水，真的抵不过一条命？它在宝黄天中，一毫的光都不会有！ 价值的体现，因人而异，因事而异，因时而异，不一而足！宝黄天的鉴宝之光，是一种泛意的衡量，其实不准，因为它只能从规则层面衡量价值，很公平，但无法衡量人心。 偏偏价值这个概念，就是由人提出！ 土著们的想法，总有定式思维的盲区。 就算是穿越者的土著，一旦生活时间长了，也会染上相应的思维模式，这是生存手段，但会导致灵性蒙尘！ 例如对待仙蛊、仙蛊方，大概就算枭雄，也吝啬的很，把那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有的蛊仙，撞了大运，仙蛊太多，养不活了，宁可烂在手上，或抱着以仙蛊换仙蛊的“金科玉律”，也不肯违背半，不懂变通，其实不智之极！ 就算仙蛊又如何？就算传中的智慧蛊、力量蛊又如何？ 和自身真正的需求相比，和实际要面对的情况相比，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得，不能贱卖的！ 甚至，这世间就从来没有什么是不能出卖的！这个道理许多人会，但很少有人能贯彻！ 其实，对人而言，本就只有当时最想要，而没有永远最重要！这才是真理！ 即使那些自觉信心满满、意志坚定的，比如凌歧，莫非就真的抱着唯一的目的死磕不放？不知变通？不会随着时间推移，心思发生变化？这怎么可能！ 人心善变，人心易变。坚定不移，犹若磐石。永远只是书面的描述语，宣扬美好！ 凡人一世不过百年，都不知会经历多少次觉悟，心灵发生多少次扭转和蜕变。 更别追求永恒和自由的路，千年万年也不嫌长，在这个过程中，就算还走在那样的路上，还抱着那个目的，真的还是初心？ 要真是一边走着，一边还不染尘埃，那么...那样的人真该考虑考虑...自己为何会如此...是因为本心坚定...无需抚拭...还是...只是被注定那样！ 活生生的人，是**的集合体！ 这个世界，在哪里都有**，有**才有价值，有价值会助长**，谁都逃不开**的樊笼！ 只要有灵性，有心思，**就无法消除。 太上忘情，忘的是情，不是欲。断情绝欲，更连本身都是一种执念，一种大**！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无欲无求？怎么可能？无非是所求不同，乃至所求不能被理解罢了！ 一时的贪欲，可以让人疯狂，可以让人连本心都遗忘。甚至，并非只有丑恶的才是**，向往美好也是**，想拯救世界也是**，想天人合一也是**！ 天也有**，维护大道平衡，这就是**！ 那些**，或可被修饰描述成愿望，但又有什么区别？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一个充满**的世界！ 这很残酷，很多人不愿意相信，抱着美好和天真的念头，企图去反驳，去对所谓的正面和负面加以区分，好似这个世界当真是黑白分明的。 终有一天，他们会在生活中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困境，不得不学会用另一种眼光看待问题，不再天真。 那无奈付出的，有时沉重，便是学费。 学费越沉重，学的也就越多，印象越深刻。留在身上、心里、表情中的痕迹，也就越深... 张家寨，寨主张翠山，有一粒掌上明珠，曾比嫡子还要宠溺。 但这颗明珠，没忍住红尘的诱惑，犯下了不该犯的错误，自污蒙尘。 于是，明珠坠地，被打落尘埃，碎裂后，诞下了另个一颗明珠，天生丽质，秀外慧中，叫做张心慈。 张心慈的童年，充满了嘲讽和黑暗，但她从未想过，要去报复谁，因为她有一颗向往光明的心。 可即使如此，即使她是那样的美好，仿佛是人世间最纯洁和美丽的象征，即使她是如此聪明，一直都低调做人—— 张心慈又怎会料到，黑暗来的那么快，那么猛。 而那黑暗的压迫，惨痛的让人窒息。 藏在黑暗背后的，助长和推动这一切的，曾是她生命中的光亮之一，亦让她平添绝望和心灰！ 第一百四十九章 哀鸣 张家寨是南疆的大型家族之一，虽然远远比不上有蛊仙坐镇的超级家族，但是在凡间的层面，倒也能和后者分庭抗礼。 这张家，背后没有半个蛊仙，商家若真想灭了他们，其实随便一位太上长老出动，挥挥手就成了。 可偏偏，这张家世代与商家为敌，仍旧活蹦乱跳至今，还为此赢得了不少名声，获得了另一超级家族、南疆第一强族武家的青睐和暗中支持。 凡人的战争，止于凡间，这是一条不成文的约定。 从来没有谁明令要求蛊仙那么做，但无论正道还是魔道蛊仙，似乎都恪守着那么一条准则。或许是不屑，或许是觉得浪费时间，或许是担心引来铁家那群自命正义的疯子攻击。 总之，张家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导致家族的风气，也远不如商家严谨。 张家的年轻人更喜骄奢淫*逸，商家的年轻人被勒令住在环境朴素的家族内城。张家的家老们更加眼高于顶，商家的家老，偶尔还知道放下身段与人为善。 这或许和张家是经商起家、如今家大业大有关，十分的暴发户。可考虑到商家生意一直做得更大，更具豪富阔绰的底蕴。因此，似乎张家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当真远远比不上世仇的商家。 《 若是商家族长的女儿被人睡了，商家族长会怎么办？ 要么把那个奸夫找出来，让他选择娶亲或者被打死。要么，直接把女儿和便宜女婿一起打死。只有这两种可能！ 张家呢？ 张心慈顶着私生子的名头，在张家生活了整整十四年。若是她的祖父为了门风将她母亲打死，虽然那很残酷，但至少她不用受这些活罪。若是她的祖父真的溺爱她的母亲胜过家规，那么就应该顶住压力，好好照顾她们母女。 结果呢？ 那个老头因为爱惜名声，不愿犯下不悌之错，又不肯为了女儿违背祖训，竟然在得知女儿意外怀孕后，直接将女儿赶出了家门，来了个不闻不问。 张心慈这些年来受的是什么罪，这只有她自己才明白，个中凄苦，当真不足为人道。 可是，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母亲才刚刚撒手人寰，竟然就有亲人这样逼迫自己！！ “忠伯！！！您是心慈的亲大伯！怎么能对心慈说出这等轻浮的话！” “莫说心慈是您的亲侄女儿！就算心慈只是张家一个普通女子，您也不能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竟然、竟然要我！！！” 张心慈怒火中烧，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却更显可爱，稚嫩青涩的外表下已有倾国倾城的花容雏貌！ 站在半大少女张心慈对面的，是她的大伯，张家族长张翠山的嫡长子、张忠孝。 张忠孝原本不叫张忠孝，而叫做张武烈，乃是张家少主。 十年前，张武烈因为醉酒后的一件失德之事，被剥夺了少主之位，更被迫改名为张忠孝。 外界传言，这张武烈是偷盗了父亲的一件重宝，惹怒了张翠山。 其实，这张武烈胆大包天，竟然在酒后淫戏后母，让张翠山撞见，差点给一掌劈死。 这厮固然酒醒的及时，涕泪俱下的恳求下免了死罪，但是他的少主之位自然保不住，张翠山可不止他一个儿子。 若非这张忠孝的生母，怎么都是武家之人，只怕处理就不会这样轻飘飘了！ 张武烈，张武烈，张家武家之勇烈。 张翠山的改名之举，已经映射了某种不满，也算是借题发挥了一把！ 不论怎样，这张忠孝都成了张家的大笑柄，几乎和张心慈的母亲一样，都被人视作张家的耻辱。 由于共同艰难的处境，在张心慈的母亲生前，这张忠孝对她母女还多有照拂。没想到，母亲才过世，第一个扑上来咬人的就是此人！！！ 看着刚过而立之年，却犹若不惑之人的张忠孝，张心慈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当然，她现在只想强撑到母亲最信任的另一个帮手、张柱归来，指望他能庇护自己，至于说什么报复之类，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张柱和张忠孝，都是对她母女二人最好的人。张柱和张忠孝还稍有不同，他只是张家的一位普通族人，和族长一脉并无血缘关系，可早年便追随在母亲身边，就算出了那种有辱门楣的事情，张心慈的母亲前途尽毁，张柱也没有和别的蛊师追随者一样选择离开，不离不弃，由此可见忠义！ 张忠孝当然知道张柱的存在，更知道这个愚蠢的男人留在自家妹妹身边的理由，无非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甚至，就连妹妹咬牙抵死不肯供认的那个男人，他也知道是谁，不就是世仇商家如今的族长，商飞燕！ 这事儿若是暴露出来，别的不说，张心慈是肯定要死的。 张忠孝当年既然选择了隐瞒，自然不会多嘴多舌，故意留着这个把柄，觉得说不定某天会有用。 不料，还没等他找到能利用的地方，唯一知情的妹妹，竟然在前段时间，听到暗中筹谋的一支商队，在断垄寨覆灭的消息后，气得旧疾复发，直接撒手人寰！ 这不，张忠孝最近也过得颇不顺，那商队又不是商心慈母亲一个人的，他占了大头！ 连番不顺之下，张忠孝认定妹妹都死了，人际关系也断了，那个被测出毫无蛊师天分的侄女孤零零的，也没什么价值，才想着发挥一下她的余热，于是就有了如此荒诞的一幕！ 要说对张柱完全不忌惮，那肯定是假的。 张柱只是一位三转初阶的治疗蛊师，战斗力远远不如三转巅峰的张忠孝。但张忠孝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哪里能曝光？ 再说，张柱是张忠孝眼中的一颗好棋子，如非必要，他可不想直接和他交恶。至于这事儿，吃干抹净，处理好手尾，谁知道？ 张忠孝一把撕开破旧的皮袄，一步步淫笑着朝张心慈走去！ “哈哈哈！乖侄女儿！这些年我对你家的恩惠，你也看得到！” “平心而论！你们母女怎么都该报答报答我！” “可惜你母亲是个榆木疙瘩，闷葫芦，心里只有野男人，对我这个哥哥连正眼都不瞧！” “嘿嘿嘿，伯伯也是没办法，只好找乖侄女慰藉一下寂寞难耐的心了！” “至于说亲缘关系嘛” “哈哈哈！我张忠孝啊呸！我张武烈没别的爱好，还偏就喜欢这调调！” 张忠孝嘴脸扭曲的朝着小羔羊般的张心慈逼去！ 走着走着，似乎不放心自己先前的布置，他又挥手甩出几只蛊虫，加固了一下在门口布置的防御措施！ 虽然限于实力，他的布置，怕是连普通二转蛊师都挡不住。可是对付张心慈这个不受族人待见的凡人，防止外人误入，隔音消声，还是绰绰有余！ 至于张柱，他特意调查过，今天会被派到很远的地方去帮助治疗，天黑前多半是回不来了！ “哈哈哈，乖侄女儿！你叫吧！大声的叫吧！” “你越叫！我越开心！你叫破了喉咙！也没人会听见！而且你越挣扎！我越快活！” 张忠孝一边变态的大笑，一边扑向了张心慈！ 张心慈不过是个凡人少女，如何能抵抗，慌忙间后退之下，更是在之前被放倒的侍女小蝶身上绊了一跤！ 可她强忍着泪水，愤怒的盯着张忠孝，既不尖叫，也不再哀求和控诉！ 她已经做好了自绝的准备，宁可自行了断，也绝对不让那个恶心的男人玷污自己！ 可是，张忠孝仿佛早就看穿了少女的虚实，竟然在路过她的贴身侍女小蝶时，假意抬脚要踩踏她的脑袋！ “不要！” 由于自身遭遇，而变得极度向往光明、同情弱者的张心慈，忍不住再次哀求。这小蝶，更是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张忠孝收脚，哈哈一笑，猖狂道： “乖侄女！小美人！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婢女因你而死，甚至死前还要被我百般侮辱，你最好乖乖从了伯伯！放心！大伯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厚颜无耻的张忠孝捏住了张心慈的软肋，张心慈顿时感到一阵眩晕和无力！ 她面如死灰，心如死灰。 最善良的人往往也是最强大的，因为他们身披光明。然而这种强大必须体现在伟大之上，而多数时候，尘埃之中，污泥丛生。 自然界的法则，讲的就是一个弱肉强食。 适应不了这个法则的，早晚会被淘汰。 善良和正义，并不是没有市场。 它们很感人，很动人，很有魅力。 然则，那毕竟需要特定的背景、特定的场合、特定的人群、特定的环境，来让魅力发酵。 在这狭小的空间，面对一个本质极度丑陋的男人，张心慈又能用她的善良和正义来做什么？感化他？无非是让暴徒摆布玩弄的更加开心。 所谓圣人，在这种时候，最多也不过多个阿q精神，自得其乐的满脸光芒，仿佛已经得到精神升华，舍了一身臭皮囊。 张心慈还不是圣人，遇到这种事情，她满脸绝望。 张忠孝已经来到她的面前，一把撕开了她单薄的衣衫，贪婪的看着她那赤裸的娇躯，特别是两朵含苞欲放的蓓蕾。 张忠孝颤抖的伸出不符年龄苍老的手来，颤抖的朝着张心慈胸口抓去。 张心慈顿时感到无比厌恶，无限恐惧，想尖叫，想哭泣，可扫过昏迷的侍女小蝶，又只能强忍着自尽或挣扎的冲动！ 第一百三三十八章 生猛 凌歧对方源身体的改造，在方源不情不愿的配合下持续的进行着。 就像他的先祖古月一代，即使古月方源心中再不满，也不得不表现的“心甘情愿”，一丝不苟的配合。 最终，这改造倒也没让他难堪，甚至大大出乎方源的预料。 起先接受凌歧的建议时，方源已经设想到了自己被捆在实验桌上，一点点被活体解剖的惨状。 那种事情，普通人想想都要崩溃，但还不能让身为魔头的方源退缩。 不过能不受罪自然最好，方源也不是什么受虐狂。 这老魔的确是误会了凌歧，凌歧虽然经常设计害人，行事也肆无忌惮，可这不表示他就以此为乐。 无论是残忍的活体实验，还是成熟的强化改造，都不是目的，而是达成目的的手段。 凌歧对方源的改造，是为了让他更快变强，更快能派上用场，不是折磨他，调教他。 所以，那些强化，基本都是符合这个位面世界观的强化，和利用蛊虫强化身体区别不大！ 方源改造计划实施的第一天，狼潮初次爆发。古月山寨附近的巡逻队损伤惨重，其余两寨更是猝不及防，狼群几乎攻入寨内。 面对近在眼前的威胁，古月博当即找上凌歧，要求他出手相助，帮助扫荡山寨外围的狼群。这个提议，遭到了凌歧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正在为方源进行体质方面的检测鉴定，哪有空做这些！ 实施计划的第二天，狼潮忽然退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古月山寨渐渐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人心惶惶。 凌歧闭门不出，利用“骏马驰力蛊”的规则，在方源双腿上铭刻道痕，赋予他极强的马力。 方源强忍剧痛，痛并快乐着。 他仔细观察凌歧的手段，企图学会对方神奇的身体改造技术。方源能确定，凌歧动用了骏马驰力蛊，效果虽不如原本的一半，可那本该持续数月才能完成的强化，却在短短几个呼吸内见效，实在让人惊讶。 可是方源纵然是这个世界一些领域的大师、宗师，最多也就猜测凌歧在过程中动用了类似“三更蛊”“一蹴而就蛊”之类的辅助蛊虫，哪里懂得规则的本质？ 直到他双腿各添半马之力，方源也没弄明白，凌歧究竟是怎么做到，让骏马驰力蛊的效果，只恒定在双腿上，而非贯通全身的！ 这天改造完成后，方源就像是蹒跚学步的小孩，根本不敢用力走路。他完全控制不住腿力，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更让人无语的是，由于方源浑身增加的只是双腿的力量，这让他一举一动得不得不小心翼翼，防止过强的力量反而伤到自己！ 实验第三天，凌歧不紧不慢，按部就班的改造着方源。 古月山寨气氛愈加凝重，族长古月博白日巡视墙头三十多次，勒令守军严阵以待。 只是，狼群与往年不同，根本没有仓促攻击。它们像是在山寨外安家落户，每每只是冲着城墙咆哮，并不发起进攻。 一群衣衫褴褛的蛊师，于傍晚时分出现在山寨守兵的视野中。 那些是熊家寨的蛊师，杀透了狼群，带来了熊家族长的求援信！ 古月一族尚在待敌时，熊家竟然已经被两只万兽狼王围攻，情势岌岌可危。 古月博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狼群虽然团结，但永远只能有一个王者！ 除非有狼皇指挥，否则再多万兽王，呆在一起也不可能相安无事，更别提配合作战。 随着熊家蛊师的娓娓叙说，古月博才弄清了原委，心中无比震惊！ 原来，这次的兽群里，虽然没有出现狼皇，却有一只堪比万兽王的异兽狼——狡电狈！ 三犬一獒，五虎一彪，十狼一狈。狡电狈在异兽狼中属于战力较低的层次，可若是有狼群拱卫，狡电狈绝对比寻常万兽王更难对付的多，因为它们的狡猾甚至不逊色人类的阴谋家！ 古月博假意调兵遣将，试图稳住这些求援者，在推诿失败后，暗中又将他们软禁起来。他磨刀霍霍的等待狼群攻破熊家的山寨，好做那最后得利的渔翁。 为此，他还厚颜求上凌歧，直言请求对方支援熊家，在遭到理所当然的拒绝后，便以这为借口，说服那些口口声声唇亡齿寒的家老们。这位老族长的政治智慧，反手云来覆手雨去，当真是深得厚黑精髓。 第四天，古月博再次见到了凌歧，本是想就昨日的冒昧做出解释，不料正好看到方源在院子里习练拳脚的身影！ 方源是古月一族的少年，根正苗红，来历绝对没问题。他有早智，但被查出天赋一般。对于方源，古月博绝对不陌生，至少在遇到凌歧之前，的确如此！ 可现在呢？不提那匪夷所思的三转修为，就看此刻少年矫健如龙的身影！ 那夸张的速度，一拳将石磨打爆的破坏力，防不胜防的招数手段，完全足以媲美最强的三转力道蛊师！ 这让古月博无比震惊，比听说狼群中藏了一只狡电狈还要让他难以置信！ 方源是什么时候开始修行力道的？力道式微，但由于性价比很高，因此有条件的蛊师都会练一练。古月一族是没这个条件的，但不妨碍古月博知道力道蛊师的情况！力道蛊师一般战力较弱，就算其中佼佼者，也必须靠日积月累的打磨，付出比旁人更多的时间和努力，才能媲美其余各大主要流派中的上层精英！ 但是方源呢？他此刻的力道修为，光是表现出来的部分，就足够和战堂家老打成平手！ 这才过了多久？原本的废柴少年方源，就已经强成了这个样子！ 这让古月博又是懊恼、又是欣慰、又是贪婪、又是怀疑！ 他这次找上凌歧，本来只是为了解释一下昨天的行为，好让双方的关系不受影响。 可在见到方源的表现后，古月博立刻又多了几分心思，想要和凌歧把关系建立的更加牢固！ 于是，当提到山寨外的狼群时，古月博顺水推舟的再次提起，想让凌歧压阵，由他带着众多家老一起剿灭狼群。并且，他还许诺会在事成之后，给予大量实物的“感谢”。 让古月博失算的是，这摆明了不用出力，光走个场就能拿好处的事情，凌歧竟然想也不想就又拒绝了！ 凌歧刚刚在方源身上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哪里看得上古月博那些蝇头小利。 他十分冷淡的拒绝了古月博的要求，完全没有更早前的熟络，弄得古月博都十分尴尬，一时场面骤冷！ 态度是一张面具，有必要的时候就带上，没必要的时候就丢掉。 为了让自己和别人相处的更好，凌歧可以彬彬有礼，让人如沐春风，称君子、道英雄，不骄不躁、完全没有强者的倨傲。 可若一旦觉得对方已经完全没用，而自己又没那个心情敷衍，那他绝对翻脸比翻书还快！ 半个小时后，嘴皮子都快磨破的古月博，阴沉着脸离开了自家的竹楼、凌歧的小院。 “混账！不识抬举！” 古月博好悬才忍住怒叱出声！ 失败并不可怕，没达到目的也无所谓。但凌歧莫名其妙前倨后恭的变化，却让他都心生寒意。他很怀疑对方是不是真有什么阴谋，现在阴谋已经接近成功、甚至已经成功，所以古月一族失去了利用价值，他才会这样！至于说因为昨天的事情今天就如此冷淡，古月博可没那么天真！ 他甚至怀疑这阴谋和狼群提前的异动有关！和方源这个不起眼的少年也有关系！ 古月博心中千头万绪，顿时觉得身边每个人都不可信！他觉得自己落入了一张大网中，明明只要抬头就能看到真相的一角，可他不敢，因为前面很可能蹲着一只大蜘蛛！ 他渐渐开始怀疑，山寨中最近流传的一些谣言，也是凌歧故意散布！之前调查到的某个家老，说不定只是对方推出的挡箭牌、幌子！ 如此一来，他还怎么敢去主动出击，稳定后方？ 第五天，强行被凌歧用舍利蛊提升到三转巅峰的方源，在青茅山深处的一堆狼群中，怒吼连连的发起猛攻。 伴随着他狂猛的攻势，一匹匹矫健的野狼被他生生轰飞、轰爆！ 乃至每每打出力道影像，即使是一小队二转蛊师才能勉力解决的百兽王，也根本不是他一合之敌。 寻常三转蛊师无法独力应对的千兽王，也非方源之敌。这支兽群的千兽王，一头雷冠头狼，已经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被老辣的方源猛冲到身边，一通老拳活活打死！ 站在天空中的一片云彩上，闫无犽目光复杂的看着狂拽霸酷的少年方源。 就在不久前，他还是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弱者。可是现在，自己要杀他，怕是也要费一些手脚，动真格了。 他联想着自身处境，凌歧的漠视，再看看被大力栽培的方源，就算有部分奴隶蛊的规则在作用，闫无犽也忍不住心头泛起苦水。 第一百三三十九章 傻X 古月博对方源的变化完全不敢相信，闫无犽都对这小子的进步感到心惊。 唯独凌歧，蹙眉观察着方源的变化，特别是他动作间，身上、骨骼上铭刻的那些“道纹”的变化，微微感到几分不满！ 他对方源的改造，前后用到了十几种力道相关的规则，可以说绝对已经超过了寻常三转力道蛊师能承受的极限！ 又为了让方源临战能爆发出十成的力量，他还为他恒定了竭力一战蛊的规则效果。 结果呢？方源虽然打出力道虚影的概率远远高于正常标准，平均每三下就能打出一次拳劲、掌风，可这连全力以赴都算不上，何谈竭力一战？ 凌歧也不知这是由于竭力一战蛊的问题，是他自身取巧手法的问题，还是方源的问题。 但他能肯定，方源的实力，在现有的基础上，仍然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方源当然不清楚凌歧对他的不满，纵意狼群的方老魔感到十分的快意。 他前世也兼修力道，但当时只是为了卖力气，何时有过这等风采！ “轰！” 方源一拳击毙了一头斜里扑来的百兽王，血肉和尘埃到处乱飞，狼群终于因为伤亡过重开始退去，放弃了这块路遇的肉骨头！ 方源站在一堆狼尸中，双手握拳，浑身浴血，隐约有股有我无敌的风采。 他心中忍不住想着：“纵然上古力道蛊师，在我这个转数，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想着这种事情，他又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天空，在一片云头，站着那个赋予他如此力量的男人！ 这个时候，抬起头来的方源，正好对上了云端的凌歧居高临下俯视他的眼睛。 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是如此平静、淡漠，完全没有半点得意和喜色！ 方源心中一凛，再也不敢有任何嘚瑟。 他此刻的成就，看起来再如何惊人，也不过是对方指缝中漏出的一点点腴脂！ 那个男人，才真的如同大山般巍峨，又像白玉京般的神秘和缥缈，又像天庭般的恐怖强大！ 方源很喜欢照镜子，喜欢自己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眸。这让他的灵魂穿越了时间，无限遐想，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睥睨苍生的时刻。 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上最大的魔头，十恶不赦，无所不为，死不悔改，只求快意逍遥，不被任何传统观念束缚！ 直到对上那双清如水、明如镜，不染一物、不沾尘埃，温暖如夏、冷漠似冬的眼睛，他才知道，什么是缥缈和莫测！ 方源留给亲弟弟方正的背影，是浓重的黑色。 凌歧披着金辉站在云头的身影，留给方源的，是永远无法忘却的沉凝！ 这血染的青茅山，尸横遍野的小竹林，造成这一切的少年，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天地间的配角。 在这样风景宜人的写生画中，唯有那个男人，才有资格，为这美景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个觉悟，让他不甘，让他心冷，让他更加握紧了拳头。 “你的超然，无法打碎我心中超越一切的理念。” “即使你真的是天，终有一天，我也要把你掀翻，摁在地上，踩两脚，方不负我重生的机缘！” 血泊中的方源暗暗发誓，凌歧施然驾云落下。 这只蛊方源认识，叫做青云蒲团蛊，是一种极好的代步蛊，在上面打坐还有凝神静气的功效。 此蛊大小如意，最大的时候有方圆三丈，小孩能在上面嬉戏，奔跑。 它唯一的不足，就是在五转飞行、辅助蛊中，它的速度几乎是最慢的。 这蛊本来主要就是用来辅助修行之物，悬浮飞行只是另一种用法，就像拿雷电蛊生火，代步并非它所擅长。 它速度不快，随着体积的增加，速度还会更慢，最慢的时候，比三转的鹰翼蛊都不如！ 从云上走下来的两人神色各异，凌歧还是那样，闫无犽看向方源的眼神，倒是生出了许多变化，仿佛是某种认同。 凌歧例行勉励了徒弟几句，便带着他开始扫荡其他狼群。 这些狼群离古月山寨都较远，凌歧本来并不介意顺手帮古月一族一把，可在询问过方源，发现对方对族人完全是一种浑不在意的态度后，他便也就带着方源到更远、更危险的地方，让他能尽情的自由发挥。 至于古月一族，是死是活，他真的不是非常关心。 天黑时，凌歧才带着闫无犽和方源乘着云朵回到山寨。 这个时候，天色已晚，古月博翘首以盼的面孔，也和天空一样黑沉。 自从得知凌歧竟然有这么一件代步工具后，古月博的脸色，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十分的难看。 有飞行蛊不奇怪，以凌歧表现出的富有，五转飞行蛊没有，四转三转肯定是有的。 只是，你有就有了，拿出来显摆什么？这样赤裸裸的用着，是什么意思？提前的表态，扰乱民心？ 不提古月博上午听到下人汇报，说道客人乘云不辞而别后的惊怒上火，凌歧三人落下云头后，对他这个主人不理不睬的态度，更让他怒火中烧。 可是再怎么不满，古月博也是个合格的政客，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懂得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许多人都会因为他人先前的表现，而误判一个人的性格，认为是好人、觉得是坏人，但是古月博不会，他知道好人和坏人有时候往往是相对的，是会变的！ “凌歧先生？哎呀呀！凌歧先生，您可回来了，您今天究竟...” “嘭！” 满脸堆笑跟在凌歧一行人身后的古月博，愣愣看着突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竹门。 门板合拢太快，若非他缓了几步，怕是直接就迎面撞了上去！ 晓是如此，古月博脸颊上褶皱的皮肉，也是一抽一抽的，仿佛惊了风。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凌歧的表现，简直为他之前刻意笼络古月博时展现出的君子之风，画上了最完美的句号。 这是一个完美的讽刺句，比什么嘲讽都更吸引仇恨。 敌人的背叛往往谁都能理解，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朋友的背叛，却往往会被人唾弃、辱骂！ 就是因为人都会在彼此的交往中付出感情、情绪，无论他们愿不愿意承认，多数人都习惯把自己的弱点交给别人，称为是信任，其实只因为他们不自信，需要别人帮忙分担、一起承担风险和责任！ 古月博也有感情，再如何的枭雄，如方源老魔那种，都有感情，可惜凌歧没有！ 方源的冷漠，不过是前世五百年经历的习惯使然，若有合适的条件，合适的契机，他的冷漠，一样能被打破！ 任何时间积累出来的东西，都能够逆转，只是需要更多时间、更多的手段罢了！ 凌歧的淡漠，却是一种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的变化，除非找到变化的根源，否则再多时间的改变也是枉然。 若非凌歧来带这个世界后，这种不可逆的变化过程，稍微变慢了一些，就像是封印裂开的一道口子，只怕真实的凌歧，待人的态度比现在还要赤裸、过分的多。 “族...族长...我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敲门进去...” 一位随行的家老，在嗖嗖的凉风中涩声问道。 这位家老的模样比较喜感，很有特色，獐头鼠目。 他这时说话，也挤眉弄眼的，兴许是习惯使然。 古月博看了，却感觉此人如此可恶，摆明了在嘲讽自己，他刚刚压下的火气立刻爆发！ “要等你等！要进你进！蠢货！！！” 向来老成持重的古月博，忽然爆发的怒火让一些路人都侧目。直面这滔天怒火的三转家老，更是吓的脸色发白，双腿打颤。 古月博忧心忡忡的离开了，哪里还在乎平日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会不会因此蒙上污点。 凌歧的转变，让年迈的古月博彻底惊醒。 这世上，终究还是实力最大。只要你实力够强，想对人好，就可以对人友善。不想对人好，就可以翻脸不认人，把他打入深渊。一念之间、万家生佛，一念之间、无人成活，这才是真正的强者风采！ 古月博暗骂自己鬼迷心窍，先前竟然会把这人当成可靠的外援。 这年头，求人不如求己。 有了觉悟，古月博立刻匆匆去往家族的祠堂，打开一扇秘门走了进去。 他开始准备后手，那是古月一代留下的，激活代价极大，兼之时间太久，未必能见效。 好在结果不坏，后手还能联络上，似乎仍然有效，这让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暗赞一代英明神武。 古月博哪里知道，英明神武的古月一代，已经成了凌某人的奴隶！ 他刚刚才利用特殊的蛊虫，联络、唤醒了一些沉睡的血滴子。 血湖墓地里，在背后操纵一切的古月一代，已经将这一切，都通过另一种隐秘的传讯手段，全都报知了凌歧。 凌歧得知这一情况后，竟然也没有生气，只是吐槽了一句“傻屌”。 第四一百四十一章 骨肉*团圆 三十六条通道的尽头，有三十六具“灰骨才子”的尸体，里面只有一具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这些尸体，身前都放着本大书，记录着灰骨才子的生平，以及要求后人破开尸体取走内藏蛊虫的遗言。 闫无犽懂屁个尊师重道，别说有这遗言，就算没有，他也不介意鞭尸。 三十六具尸体，统统被闫无犽碾碎，直接导致不良的后续反应被引发。 闫无犽动作太快，连方源都“制止不及”。 出奇的，凌歧没有责怪闫无犽。在传承的“终点”，完全无需激活前人隐藏的布置。区区一只四转的裂土分疆蛊，什么见鬼的隐藏暗道，全部都是敞开大门的康庄之路！ 灰骨才子肯定没想过会有人那么闯关，否则他只要弄个违规破局立刻销毁后续奖励的预防措施，凌歧这样偷奸耍滑的继承者，绝对连一根毛都捞不到。 遗憾的是，他没有那么做。 通过了灰骨才子对于人品的考验，凌歧进入了真正的宝库传承之地。 前面大量的蛊虫、奶泉、尸骨旁所谓的传承之书、全都是障眼法！ 倒不是说它们是假的，而是它们的价值远远低于真正藏宝阁中的任何一件宝物，是重在参与的安慰奖。 灰骨才子的藏宝阁，布置的十分奇妙，叫做肉囊密阁。 肉囊密阁，形象生动。人在其中，就好像置身于一处肉囊中。周围遍布柜子，排满了一个个“抽屉”。那些“抽屉”不是寻常的样式，而是一张张紧闭的大嘴！ 那些都是肉笑蛊，一种类似地藏花的储存蛊。 只要有人一走到肉笑蛊面前，此蛊就会咧嘴大笑。但想要取出其中的东西，还得输入“密码”，敲响一曲“牙之乐”。 若是节奏对了，肉笑蛊就会张大嘴巴，吐出暗藏的蛊虫。若是节奏错了，那么很抱歉，请继续尝试！ 暴力破解，也不是不行，却很容易波及、毁掉其中的蛊虫！ 因此，在不知道正确顺序的情况下，继承者只能一点点敲击“牙齿”，纯粹碰运气。 方源前世，继承这处遗藏的兄妹，就是那么做的。但他们运气不错，第一次就收获不小。 凌歧不知道方源的运气怎么样，他自己的还算可以。可身为“仙人”的他，又哪里愿意和凡人一样做游戏？ 他没有缴获过肉笑蛊，也无从解析相关规则。可是，他并不需要亲自去解析肉笑蛊的规则。他只要直接将整座肉囊密阁、成片成片的分割、搬入神国，然后交由神国处理，便大功告成！ 凌歧的神国就算再残破，那也是堂堂神国！ 一时三刻后，方源看着空空如也的肉囊密阁，十分无语。 再接着，就是通往出口的长廊。 在半途中，灰骨才子留下了最后的传承。他自曝了肉骨上师的身份，布置了一处炼蛊场，目标正是他生前最得意的研究成果、智慧结晶——骨肉*团圆蛊！ 这蛊不是成品，连半成品都算不上，它还是一张蛊方，以及一大堆除了主料之外的炼蛊材料。 骨肉*团圆蛊的主料是什么？是两个最亲近的人身上的血肉！ 骨肉*团圆蛊，一成便是一对两只，和阴阳转身蛊一样，各有妙用。 此蛊是创新之作，能前人所不能，效果超卓。 只要炼蛊之人关系够好，炼成一对骨肉至亲蛊，那么双方的真元，就可以通过此蛊相连，相互转化，辅助修炼！ 这可是比什么双修秘术、前辈灌顶都厉害！ 蛊师们的真元，虽然称呼统一，性质类似，但并不像内力，能够互通有无。 每个蛊师的真元，在修炼之初，就已经打上了属于自己的烙印！ 它们的强度一样，性质一样，可本质就是不同。适合这个空窍的，不适合那个空窍！ 这就像五域的蛊师一般，大家看起来一样，其实也早就打上了各域的烙印。 本世界五大域，可不就像是五个仙窍，五个胞衣的世界！ 因此，蛊师们若想和内功高手似的互通有无、灌顶内力，唯一的结果，就是弱小的一方空窍中沾染上异种真气。除非能获得珍惜蛊清洗空窍，否则今后的路必然举步艰难！ 骨肉*团圆蛊则不然，它能将一方的真元彻底转化给另一方。试想一下，倘若有个五转蛊师肯把紫金真元转化给另一位一转蛊师，让一转蛊师用五转真元修行、战斗，就算限于一转空窍的承受力，只能容纳一丝丝五转真元，那又是什么概念？ 纵然此蛊炼制过程非常麻烦，不提其他材料，仅仅是亲近之人的血肉这一点，除非在大家族中挑选，否则随便拉几个人，比如在场三个男人，相互间有毛个亲近！ 闫无犽对凌歧倒是忠心耿耿，但这不是骨肉*团圆蛊认可的感情，它来自奴隶蛊的效果。 再说，骨肉*团圆蛊需要的是双方的感情，不是单方面的！ 以凌歧的性格，若他和谁炼这鸟蛊，即使侥幸成功，品相也定然是最差的“骨肉相残”，一方临时转化给另一方的真元只得二成！ 看罢蛊方，凌歧也没什么失望，因为这东西就算炼出来了，对他也没用。 方源倒是有些心思，这东西自己不用，落在大型家族，超级宗派手中，绝对是镇宗之宝级的东西，价值媲美半只仙蛊！ 蛊仙高高在上，但除了散修，大都拖家带口，不得不为后人计算。 一门一户的蛊仙多寡，也往往和它的总体实力有关！ 蛊仙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也是从弱小的凡人一点点、一滴滴修炼而来！ 五转蛊师升仙，成功率很低，百不存一！ 可只要基数在那里，日后总有更多的蛊仙苗子，这是毫无疑问的！ 骨肉*团圆蛊，在方源绞尽脑汁的情况下，终于想到了一个不太靠谱的强炼办法。 那就是不光取炼蛊者的血肉，还要找一对关系极好的人，最好是亲父子、母女、夫妻、兄妹，用他们的血肉，混合炼蛊者的血肉一起炼蛊。 如此人祭，说不得能降低难度，炼成这蛊。 凌歧对此法不置可否，毕竟那同样很麻烦，至少手上没有现成的材料，况且它的成功率依旧很低。 最重要的，还是他对这蛊没什么需求！ 到了最后，凌歧都没去炼什么骨肉*团圆蛊，只把所有材料、包括形如巨颅的鼎炉收进了神国。 日后，如果碰到合适的机会，倒是不妨让方源尝试一下他自创的炼蛊办法。届时，他也可以从旁观摩，参考借鉴。 凌歧的炼蛊手法特殊，纯粹蛊和蛊、规则和规则的碰撞，他不用看蛊方，都能推成出新，有炼道大宗师的手段和成功率。 像这种奇门蛊，涉及的道理很复杂，就算给他蛊方，除非亲自观摩炼制过程一次，否则他也完全没有半点炼成的把握。 方源见状，有些遗憾，但也没坚持。 他虽然想要这蛊，最好是和凌歧同炼，又能试验，又能落了好处。问题是对方不愿意，他能怎样。况且他也知道，这样随随便便篡改一张新蛊方，能一次成功的话，的确近乎撞运。 他只是炼道大师，不是炼道宗师，更不是炼道大宗师。 这样修改一张蛊方，炼蛊的成功率不会超过原本的两成。原本严格按照灰骨才子的蛊方来炼，炼道大师出手，成功率也就五成左右！ 继承了骨肉*团圆蛊，灰骨才子的传承终于完结。 炼蛊之地再往后，就是一处悬崖，旁边有小道，但是三人不取，直接乘云离去。 至于他们身后的传承中，只剩下一片狼藉... 数日后，匪猴山，这山原本不叫这名，但是凌歧实在找不出更贴切的形容方式。 这座大山原本没什么特别的，可山中道路崎岖，还生了一窝的匪猴，专抢过路行人。 就算有高人在当年“杀”上山顶，和猴王立下了规矩，猴群也仍旧嚣张的很，一定要过往路人特别是商队，派人和它们掰手腕，赢了过，输了抢。 方源倒是不担心一行人会遇上麻烦，就算没有乘云，凭他自己被改造后的力道修为，也妥妥能过关斩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凌歧会干脆的降落云头，直扑山顶的猴王洞，两招之内轰杀了匪猴之皇！ 这些匪猴得罪过他？还是他要黑吃黑？ 方源猜不到真相与孙悟空有关，齐天大圣孙悟空，可是连他前前世所在的地球上，都赫赫有名的强者。不像凌歧，虽然强大，实则根本籍籍无名。 匪猴之皇的洞穴被凌歧一扫而空，连猴皇的尸体都被他萃取了生命本源精华，打入了孙悟空体内。 凌歧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仅仅是本能觉得这样会对孙悟空的恢复有帮助，可理由呢？ 凡事都有理由，比如那些能名传万界的，总有他们名传万界的理由！ 重新上路后，方源反复思量着凌歧出手时的声势、动静、破坏力，越加猜不透这人的深浅。 若说他是蛊仙，如此表现，仍旧偏弱。 若说他不是蛊仙，什么强者能两招就杀死相当于五转蛊师的兽皇？南疆凡间第一高手武姬娘娘出手也不行！ 方源心思极重，这样的人，往往善变，因为他们的想法每时每刻都在改变，过于因势导利！ 那么，凌歧究竟是一个过分强大的凡人，还是一个状态极差的仙人？ 方源想着，沉默着。 第一百五十章 为谁登场 小怪兽欺辱美女，美少女绝望欲泣... 每当这种关键时刻，意外总易发生。 这其实并非一个正常的逻辑观点，但是很多人都坚信... 现实中，面临事件关头，之所以时有意外，仅仅是因为办事之人急于求成、过于仓促、以至功败垂成。 从宏观来说，是不存在那样的“因为快要成功所以会失败”的必然观点，无论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 只是，若它的确存在，我们就不得不思考，它为什么会发生！ 老天开眼？这天若有眼，也是对万物一视同仁。好人坏人，鸡鸭猪狗，在上天眼中不会有任何区别。它不会故意坏好人的好事，也不会故意坏坏人的坏事。 可是，假如有一天，你忽然发现，身边真的存在一种用逻辑无法解释的现象。 比如，一些人心想事成。比如，自己忽然变得赌运极佳。 那么，你究竟该辗转反侧，偷着乐。还是想的更深一层，更深几层，为之警惕，为之戒备，为之生出大恐怖？ 相信大多数人都是前者，只要事情向着有利于自己的一面发展，凌歧...是后者！ 空间一阵波动，凌歧讶然看着一个猥琐的男人，正欲对一个美貌的少女施暴，他首先感到的不是义愤填膺，而是淡淡的无奈和哂然！ 空气瞬间波动，凌歧忽然出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 张心慈见了，惊呆了！ 张忠孝有所察觉，回头望去，直接被吓得阳*痿！ 凌歧完全没有乱入者的自觉，微笑着，信步走到张忠孝身边，似慢实快的往他身上轻轻一拍，就像在赞叹他的行为！ 刹那间，星光烂漫，满室生辉。 企图寝取自家侄女的张忠孝，彻底成为历史... 张心慈看着那个陌生的好看的男人，看着他掌下变成星屑的大伯，完全不知所措。 凌歧淡淡的望着她，猜测着她的身份。 这个少女，普通人都能看出倾国倾城的姿容，虽然还小，但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 也许不消几年，这女子就是个倾国倾城的祸水。 然而，她的资质极差，比过去的方源都差很多，几乎没有资质可言。 除非强行开窍，否则在这样一个世界，她有多美，今后的生活，就会有多悲惨。 凌歧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弱小”。在将来，在这个世界的舞台上，她肯定有着不少戏份。 所以，他才出手相助！ 见义勇为？英雄救美？呵呵... “‘上天’给了我一场机缘，我觉得可以利用，于是，接受了。” 这个道理，就和凌歧对方源的处理一样。 感情？认同？那是什么？ 凌歧如是想着，表面看来，和正常发展的方向，也没什么不同。 但他很清楚，这其中区别很大。 因为，他始终掌握着主动！ 几乎没等张心慈同意，在等她换完衣服后，凌歧便将在场的两个活口收走，而后瞬间出现在了几十里外。 至于说这会在张家寨引起些什么，那根本与他无关。 剧本不在他手上，可他在舞台上，所以该怎么演，由他说了算！ 几次瞬移后，出现在黄龙江边的凌歧，挥手将方源一行包括少女主仆都丢了出来。 这个时候，方源看向凌歧的目光已经放光。 虽然，神国里的情况一塌糊涂，让方源这个重生的蛊仙看了都心惊胆颤。 可是那片深邃的血海，无疑就是行将毁灭的“福地”中，最牢固的一颗种子！ 方源误将凌歧当做蛊仙，将神国当做福地，将神国中的湮灭风当成是天灾或地劫留下的不可磨灭的伤痕。 无疑，凌歧的福地伤痕累累，但这更证实了天灾或地劫的强大，也间接证明了凌歧的实力！ 自然，方源也有疑虑，毕竟蛊仙的地劫、天灾、乃至万劫、浩劫全都有数，方源如数家珍。但是，为何那种情况的灾劫，他从未见过？ 这个问题不重要，暂时不重要。 现在重要的是，凌歧究竟还剩下多少实力，他又能借用几分！ 至于说闫无犽二人，本身就是奴隶，主人是蛊仙还是凡人，没什么区别，最多也就是办事更积极主动一点。 张心慈主仆，是最没存存感的。再美，也只是凡人。在场的，就算闫无犽仇九之流，也不会对她有什么痴迷。 闫无犽醉心变化道，虽和淫贼结拜，本身并不好色。仇九心中有结，最爱的就是最恨的人，除了陈九，没有任何女子再能进入他的眼里。 至于方源凌歧，一疯一痴，不消多说。 凌歧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歹意，或者挟恩图报的意思，早慧的张心慈，却并不是愚昧之人。 对方将她“掳”来这里，暂时只知是一条大江边，其余人生地不熟。 周围同时出现的几人，除了另一同龄少年，看着都不像是善类。 这节奏，简直就是刚脱虎口，又入狼窝。 当然，怎么说，结果也不会比之前更坏，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于情于理，她都要有所表示。 “这位...大人，凡女张心慈，是张家...” 张心慈话音未落，方源听到她自报姓名，眼帘已是一挑，惊讶的望了过去。 凌歧见到方源的表现，暗道果然，挥手制止了张心慈的话。 “你的身份，并不重要。因为从现在开始，我可以给你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你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份！” “当然，我救你，只是恰逢其会，顺手而为，倒不是有什么目的。” “说实话，你死不死的，会不会受迫害，与我何干？” “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凡人，连蛊师都不如，有什么好值得我看重？” “不过，既然救了你，你又还有几分姿色——” “这样吧，我身边正缺一个姬妾，从今天起，你跟着我，我助你修行，助你登仙路，如何？” 凌歧的话，太直接、太伤人，直接的让张心慈瞠目结舌，伤人的连自忖宠辱不惊的张心慈，心中都充满了恼怒和委屈。 就连方源，也忍不住抽动嘴角。 这画风明显不对，凌歧此时的行为，和之前的表现，简直截然相反。 “嗯？怎么！你不同意？” “你不同意的话，我立刻送你回去。至于你会遇到些什么，怎么善后，都由你自己解决。” “当然...我这个人，也不是非常喜欢被人拒绝！” 凌歧背着手，仰望江面。 随着实力恢复，他行事愈加肆无忌惮。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干什么，立刻就干！若是最初，他哪里敢去商家偷什么活宝门。若是最初，图谋这个少女，他大概会更委婉一些，比如像对待方源一样，装一把老爷爷。 现在嘛... 女主又如何？拐来暖床！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导演不爽？行，一同上台演演！看看演技，谁飚的过谁！ 张心慈或许不是女主，但肯定也是个重要的女性角色，不会是路人甲。而她的实力忽略不计，能在这样的世界生存，显然不是蠢人。 张心慈咬牙不语，下意识看向身边小蝶。 她有心拒绝，又觉得那十分不妥。对方好歹救了她，虽然那不是他为所欲为的借口，可对方说那种让人羞耻和讨厌的话，她却不知为何并不十分讨厌，这让她更羞恼。 何况，她若拒绝，这人真会送她回家？回家以后，她该怎么办？找张柱？若有变故，小蝶怎么办？ 侍女小蝶，早就被凌歧随手种了一道奴隶蛊规则，这时瑟瑟发抖，故意畏惧道： “小姐，我不想回去。小姐，我不想死！呜呜呜...” 张心慈听了心中一颤，稳稳的天平立刻倾斜了几分。 回去？又能如何？ 母亲死了，连向来亲和的大伯都那样，人面兽心。谁能保证。其他人一定可靠？ 张柱叔为人忠厚，可他对母亲的感情，张心慈难道看不出来？ 万一...他也有些别的想法... 这些念头，本来不该出现在张心慈的脑海，可它们就是出现了。就像如果按照正常发展，在凌歧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外柔内刚的张心慈怕是早就有了决定，哪里会犹豫不决，可她的确犹豫不决了！ “我...我答应...答应您...” 张心慈艰难的说着，违心的说着。 本以为自己说出决定后，心里会一阵轻松，没想到只剩空落，就像被人挖空了一块。 看着面上强忍委屈羞愧的张心慈，凌歧哈哈一笑，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脑袋。 张心慈较之同龄少女不矮，但毕竟是少女，身高只到凌歧肚脐，比方源还要矮一点。 “放心，你还小，我不会立刻要你侍寝。” “在你成年前，我都会好好培养你，做我的姬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若你成年后感恩，继续留在我身边，我自然万分欢迎。若你到时候想走，我也不留你。” 凌歧大度的说着，这和张心慈设想的完全不同，让她的心瞬间从深渊回到天堂。 她完全弄不明白，这个男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贪图她的美貌？还是某种考验？或者只是一个玩笑？ 张心慈猜测着，凌歧却忽然回头朝着若有所思的方源笑道： “乖徒儿，还不过来拜见师母！” 第一百五十一章 沉默 “乖徒儿，还不过来拜见师母！” 方源正在思考凌歧行为中莫测的深意，不料对方会来这么一出。 对上凌歧那双犹若天道无常又恒常的眼睛，方源深深吸了口气，大步走到张心慈面前，直接跪下，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大喊道： “师母在上，请受徒儿方源三拜。” 凌歧为方源的行为稍稍意外，他的确有打磨他的意思，没想到对方如此光棍。 这让凌歧十分满意，不是满意方源恭敬的态度，而是满意方源表现出的心智，这甚至不是寻常蛊仙能有，蛊仙更重面皮！ 可如此男人，不才值得他下重注投资，去举火燎天？！ “哎~” 张心慈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虽然她在少年中也算成熟，可最多比同龄人懂事一点点，心思阅历比起仇九两人都颇不如，更别提和莫测的凌歧乃至方源老魔玩弄心机。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为什么要答应。完了之后，只觉满脸通红，想要扶起眼前的少年，又觉得不妥，左右为难。 最后，还是凌歧弯下≠↖，腰，一把拉起方源！ 他拍了拍方源的肩膀，微笑道： “乖徒儿，不需如此。不过，既然你这么乖巧，我就代你师母给这个见面礼。” 凌歧手一翻，抛给方源一蛊，乃是他最初缴获的“竭力一战蛊”！ 此蛊名不副实，可仍旧是不可多得的好蛊，高达五转！ 这蛊气息一吐，方源为之一惊。 还没等他从惊讶变成惊喜，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话，让他所有的喜意全都埋回心底。 “是不是很意外，自己忽然又能捡到从天而降的馅饼！” “其实，就算我不给你，莫非你以为，这贼老天就不会让天上掉馅饼砸你？” “有些人，总觉得计算能弥补一切，所谓人定胜天。” “即使气运不足，靠着计算，也能弥补！” “所以他们明知自己运气不好，也不会为成功而意外。会将这些归于努力、归于智慧、归于刻苦，归于种种主观的因素！” “在客观的世界，这当然有可能。但在一个明显有着气运之变的世界，这大错特错！” “如果没有气运，任何计算，只要涉及现实，就永远没有百分百的道理，随时都可能大败亏输。” “可是...什么叫输？什么叫赢？” “抛一块硬币，运气很糟糕的人，能让十次有九次猜测落空。运气很好的人，能让硬币十次十次都向上。而真正的赢家，或许和前者一样，或许和后者一样，但在关键时候，他们总能出人意料，能让硬币竖起来！” “气运...呵呵...” “我虽然不懂气运，但也能看出一点点，你的运气极差，糟糕的要死，可你的命，偏偏好的不得了，贵不可言！”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呵呵...” “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一本书、一部电影，主角的名字就叫古月方源，是个地球人的穿越者？” “呵呵呵...” “我知道，许多科技位面，小说盛行，我曾经的故乡是这样，地球...也是这样！” “你前世在地球上，应该看过不少类似的小说吧。主角经历百般磨难，偏偏怎么磨，死的都是别人！” “也不知道，有没有一本书的主角，叫做凌歧？” 关于小说和现实，凌歧在很早的时候，就有猜测，并且那猜测在轮回空间几乎得到了公认，那就是小说或电影、是现实的投影、映射。毕竟，小说或影视也要编剧、作者去写，而那需要灵感，灵感却是无中生有迸发的，和异位面的现实有交错，完全正常。许多位面的小说、诗歌，在初期发源的时候，也是纪实为主，记录本位面的真实。 可是... 凌歧的话，用的是传音入密的手段，动用了不少蛊，能媲美凡道杀招。 在这时，周围两三人，当真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方源愣住，只觉心惊胆颤，有种惊悸，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如此，而不是觉得凌歧莫名其妙！ 凌歧忽然抬头望天，天上，忽然飘下了滴滴雨丝。 白云舒卷，如野鹤，如苍鹭，并无雨云的凝聚，也不知这水哪里来的，或许只是飘过的毛毛雨。 雨越下越大，天空仍旧一碧如洗，也无雷霆，也无狂风，就那么忽然间哗啦啦的，大珠小珠坠入玉盘！ 闫无犽二人根本不在乎这点骤雨，小蝶和张心慈倒是被淋得瑟瑟发抖，落汤鸡一样，但是不敢说话。 方源的心，比这雨丝还要冰凉，只觉得浑身僵硬，千般阴谋万般诡计，全都凝固在脑海，心脏突突直跳，完全不能思考。 凌歧一直那么呆呆望着天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然而，那里只有雨丝如剑，斩碎了英眉，划伤了眼角，连成一串，颗颗坠地，仿佛眼泪。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半刻过去，这突来的暴雨仍旧不停，黄龙江的水面都被打出了无数的波澜，凌歧忽然放声大笑。 他的笑声中，有轻松，有无奈，有苦涩，有希望，也有茫然... 凌歧淡淡看向方源，方源也凝望着他，他在等待一个答案。 凌歧舔了舔嘴唇，发现这雨，微微苦涩，倒像真的是碧空的眼泪。 “原来...” 凌歧微笑着，声音平静。 方源等待着，表情平静。 这个时候，黄龙江的水面，忽然猛地一突，一条十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独角巨蟒、巨蟒化成的白蛟，忽然浮出了水面。它有几千米长，看不到首尾，大量泛黄的江水沿着它的身体朝着两旁倾泻。 这蛟气息媲美上古荒兽，连凌歧都要忌惮。龙气稍一勃发，小蝶直接软倒，少女张心慈若非被眼疾手快的凌歧搀扶，也已经倒下。 凌歧蹙眉望着江面上的白蛟，暗想在自己无孔不入的侦测下，怎么还会有这种怪物潜到附近，没被发现！ “它不该存在！” 凌歧心底没来由泛起这个念头。 然后，就在他反应过来，心中骤寒的时候！ 哗啦啦！ 一道血红色的闪电，从天而降，突兀的劈在那探头探脑、脑袋犹若小山丘的白蛟头上！ 也就是一个呼吸，闪电仿佛墨汁，泼在白蛟身上，快速蔓延开来。 这白蛟挣扎都没挣扎一下，整个上半身，几息化为飞灰，灰烬都在半空中分解，被江水吞噬，连点渣滓都没剩下！ 这个趋势，以一种凌歧都只能看清，但来不及阻止的速度，极快的蔓延到蛇尾。 几乎就是一个眨眼，整条白蛟，消失在黄龙江中，江水卷过，它什么都没剩下，仿佛刚才见到的只是幻觉。 更让人觉得好笑、心中又隐隐发毛的是。 它正好应了凌歧的想法，本不该存在！ 白蛟消失，天上雨丝也开始变少，仿佛只是应着白蛟渡劫而来！ 凌歧忽然震惊的看着周围，满地水汽开始分解、蒸腾，时间就仿佛被加速了无数倍，又或者开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倒流，唯有黄龙江的起伏始终不变，潮起潮落，潮落潮生，本也一样！ 弹指之后，凌歧刚刚将扶着的少女松开，他的身上，女孩身上，闫无犽二人身上，小蝶身上，方源身上，乃至地面上，青草叶，河边几支小树梢，所有水渍全都干涸，天空中阳光明媚，白云依旧如同苍鹭，不见雨滴... 凌歧微微张嘴，说着： “刚才...” 他话音未落，就见被蛟龙气息压制倒下的侍女小蝶，很快就爬起来，没事人一样，在商心慈的搀扶下站好，仿佛方才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 方源面色平静的收起竭力一战蛊，心底涌出一股仿佛被压抑很久，经过酝酿的喜意。 “多谢师父赐蛊，多谢师母！” 方源说着这话，总感觉有些拗口，仿佛自己原本不该说这个，只是又应该说什么？ 方源没有注意到，他空窍中的春秋蝉，变得更加萎靡。 凌歧看向张心慈，这个少女羞涩的低下头，强忍着羞怯回答着： “不用谢，这都是...都是你师傅的赏赐。” 凌歧听着，忽然又想大笑。 可是，他没有笑，不敢笑，笑不出来。 他不知道，若是再笑一次，那血色的雷霆，会不会劈到自己头上。他又会不会像那只“不该存在”的白蛟一样，直接从人间蒸发，像是被抹去了一行纸面上的污渍... 方源不曾留意他的春秋蝉，人总是容易忽略身边最熟悉的东西。 凌歧，同样未曾注意，就在他愤懑抑郁，企图挥拳向天的时候。神国中，伤痕累累，但勉强已经能撑起身子的孙猴子，支着上半身，握着金箍棒，目光灼灼的盯着天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准备着什么。 直到凌歧长长舒了口气，选择继续隐忍。 孙猴子才扑通一声，倒下后直接呼呼大睡，手中棍子变小，飞回耳窍之中，仿佛已经不止是仙力幻化的东西。 它一边呼呼大睡，一边还嘀咕着什么，大概只有猴子才能听懂的猴语。 凌歧拍了拍方源的肩膀，虚假的笑道： “为师看好你，你要...继续努力。”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向左向右（上） 面对棋子的试探，棋手的无动于衷，是一种态度，这让棋子无奈。 面对棋子的试探，棋手冷冷的将它丢进垃圾桶，这同样是一种态度，更让棋子恐惧。 以下克上，说起来，总是那么激励人心的，仿佛应了威武不能屈这句话，又能彰显个人英雄主义。 实际是，当强者的拳头打过来，弱者的小宇宙多半不会爆发，会爆发的只有眼泪和鼻血。 强权、暴力、金钱，真的能砸倒几乎所有的脊梁骨。甚至，真正的强权者，完全能按照自己的意愿，重新制订人间的规则秩序！ 若再进一步，有强大的存在，自身都能演化一界，以天地众生为棋子，以宇内六合为棋盘。 那么，纯粹的反抗，蝼蚁的反抗，自由的呼唤，对于这样的存在，真的还有意义吗？ 那种一步步强大起来，十年报仇不晚，三十年过河翻盘的故事，终究只是面对着有形的可超越的敌人，从来不会是整个世界，甚或创造世界的造物者，或者主宰他一言一行的真实命运！ 即使最疯狂的人，大概也不会幻想自己能超越∠，真实，成为超越一切存在的终极概念！ 因为，思想也是有相对终点的，而那个终点，早已经被设定和界限！ 对于一个立志获得大自由大超脱的人，若真连一言一行都被控制，那么，所谓的反抗，还怎么可能达成目的？ 凌歧，找不到答案，所以，不得不走上一条更崎岖的道路，一条步步为营的道路！ 在这条崎岖的道路上，在这个尚未落幕的舞台中，方源等臂助必不可少，因为他们是各自舞台上原本的主角。 方源必然是本为面的命运之子，若这少年不重要，那么在他听到凌歧荒谬的言论后，根本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事实上，之前的异变，不正说明，至少对于利用红色闪电警告他的某个存在来说，方源是非常重要的！ 凌歧并没有因此就更加看重方源，他已经很看重他了，将他摆得更高，不符合自己一贯的性格。凌歧，始终都是个靠自己的男人。他可以利用方源之类的特殊群体，但永远不会本末倒置。 无论如何，有了方源，有了张心慈，凌歧现在多了不少选择。最保险的一种，就是继续挖掘两人身上的线索，找出、牵扯出更多的“重要”人物，让戏按照有利于自身发展的方向演下去。更激进一点，他可以利用方源和自身的命数，去火中取栗，以小博大，谋算这个世界上那些他完全无法力敌的强者、图谋那些碰一碰就相当于作死的宝物。 凡人看重气运，凌歧看重命运。命运的力量不如气运那般明显，但其实更加强大。比方这次，他图谋活宝门，要是换个人，九死一生，偏偏他就抓住了一线生机，再次创造奇迹。无论有多少前提和巧合，无论怎样，只有事实才有资格说话，他活着，这是命运力量最好的证明！ 至于更激进的办法...凌歧已经尝试过了，结果令他无奈，不得不被迫接受一些事情，也推翻了他之前的某种猜测。 显然，他目前能接触到的那些伟大，并不超然。 这三策，上中下，本无高下之别。 只要能帮助他取得胜利，就是好的策略！ 所谓兵法，人人读了都有心得。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 呵呵... 若要保存力量，以势压人，上兵伐谋、不战屈人之兵，自然大善。若要合纵连横，联弱抗强，远交近攻，缔结联盟，便是大善。倘若一心震慑外敌，犯我强汉，虽远必诛，伐兵屠城，血流漂橹，才是大善！ 道理是死的，人是活的。 有饭不吃是傻蛋，忍得饥寒真英雄。 世间道理万千，常有矛盾。人的计划无数，也有矛盾。那么什么才是道理，什么才是好的计划？ 一本孙子兵法，读透了，就是孙膑再世。死读书，纵三千兵法倒背如流，也不过赵括。 当然，透与不透，也非全在理解，要看应不应机，发挥的场合对不对，机缘到没到。 赵括这厮，若不是第一战就遇上了白屠，只怕稍加历练，未必不是一代名将。他有口才，有智慧，懂兵法，唯独缺了机会！ 当然，凌歧不是什么战略家、兵法家，论策论，远不如赵括，更不是什么鬼谋之士。但他知道，自己的选择，必然是正确的，因为他相信，只要他不犯傻，命运就会站在他的这一边，至少暂时！ 其实，假如...他的神国没有受到重创，假如...蜕变中的孙悟空已经完全恢复。 他在之前，还真有几分可能，仗着命运的眷顾，去试试，硬抗血色闪电，试试这天罚的威力！ 这界天罚当真是骇人，上古荒兽级的白蛟，瞬间毁灭。 可是，这天罚比起将他逼来此处的，那莫名存在的隔空一击，还真不见得如何厉害！ 都是可冠名伟大的存在，一些存在他至今看不清楚，一些存在却已经对他出手，一些存在会旁敲侧击的逼他做出“明智”的选择。 这背后的含义... 那星空大手，当真是由于半截龙脉之事耿耿于怀？ 起先不懂，等到神国都差点覆灭，才看清楚，那隔空的一击，都能毁掉十条龙脉！ 还有那血色闪电，究竟是命运发出的攻击，还是这个世界意志的咆哮？ 无论如何，那至少不是猜测中“执笔者”的手段，否则效果会更加诡异一万倍，完全不需要任何震慑。 表面上，对自己这弱者而言，违反规则的下场，无论是违反主宰的规则、本世界的规则、无名存在的规则、命运的规则，下场都没什么区别。 实际上，是有区别的！ 倘若...证实了自己需要面对的，真的根本无法反抗，是那种至高无上的“执笔者”、“命运代言人”。 他或许，连继续斗下去的心，都不会再有了吧！ 凌歧这些心声，不需要解释给任何人听，他自己也就随便想想，想从侧面证明，执笔者或者命运代言人是不存在的。或者就算存在，至少也不会在意他此刻的想法和行为，也算是聊以慰藉。 带着方源几人，继续穿梭空间，凌歧来到南疆边境，准备穿过天地胎膜，前往中洲！ 宇内五洲，中洲最为强盛，有天河自天庭落下，砸入江中，直归大海，证明天人可以相通。 凌歧此去，目标就是天庭、或者说是那些从天庭流落凡间的宝物！ 天庭已衰，与天庭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中洲十派，都有衰微之象，这是凌歧敢去浑水摸鱼的最大原因。方源心中有谱，知道一个大时代即将拉开序幕，凌歧决定，加速推动这一进程！ 至于说，直接去天庭抢劫，或者图谋北原的王庭福地，凌歧也就想想，除非脑子有病，否则绝对不敢付诸行动，那简直是十死无生。 他和方源，都有命运的眷顾，可再大的命运之力，也不能保证，十死无生的局面定能化险为夷。 就像，他现在要杀方源，莫非这方天地能阻止？ 方源没有注意空窍中春秋蝉的变化，他凌歧也一无所知？ 呵呵！ 所谓奇迹，所谓奇观，都有迹可循！ 如那白蛟，之所以忽然出现，大概也因为它本身特异，甚至它那被同时湮灭的蛟皮，都很可能就有隔绝探测的能力，是一件宝贝。 它的出现，只是相对于凌歧一行人突然，而非真的就是凭空冒出！ 乃至审判之雷，莫非真的没有白蛟渡劫的因素在其中？ 乃至之后的种种奇观，不也需要春秋蝉这个最重要的“引子”，来帮助扰乱时间洪流？ “执笔者”的力量，在于能随时抹去任何已经存在的东西，或者让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出现，无需任何理由。 位面意志的力量，在于能让巧合形成必然，能让原本一些分开后很普通的事情，组合成奇迹一般的现象。 简单来说，“执笔者”、“主宰者”不需要讲道理，他们本身就是无敌的。 位面意志需要，因为它同样在命运之中，只有一个前进的方向，那就是从因到果，要讲因果逻辑！ 古往今来，天地四方，便是宇宙。然而在时间和空间之上，还有另一股至高无上的干涉力，叫做命运。 时间是一条河，命运也是一条河。 时间之河，对于掌握相关规则的个体，还可以畅游，可以逆流。 命运之河不行，因为命运，涵盖宿命，高于宿命，追根究底，它甚至不是某种规则，而是规律，讲因果，是因果的具体化。 因果只能由因到果，这就是命运。或许有什么可以注定果，但即使如此，它也有因，更离不开因。 时间之河，纵然它倒流了，对于因果，对于命运，也形不成任何悖论。 因为浩瀚的虚空中，在那条游鱼雀跃逆泳的时间长河之上，命运...始终向前！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向左向右（下） 有了多余的心思，凌歧在穿越天地胎膜时，特别让方源走在前头，借口带路。 方源不疑有他，至少表面如此。 就算他心有顾虑，也猜不到真相，更无力反抗。 何况，凌歧只是在借用他的命运之力，不是真拿他当趟雷的，这件事本身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危害！ 凌歧一路北上，遁速极快，活宝门尚未被慑服，他手中并无定仙游蛊之类的传送蛊。 所以，想要穿过界壁，他只能用正常的办法。 这显然会造成不的风险，毕竟他的生命层次等同蛊仙！ 用正常办法通过天地胎膜，对于凡人并不困难，对于蛊仙，忌讳不少。 若方源已是蛊仙，让他带路，效果会更好。只是，这世上哪有事事如意的道理！ 何况，只要让方源的命运和自己的有所交集。那么，对方是不是蛊仙，和对方能不能带一条正确的路，倒也没多大关系。毕竟...在整个过程中发挥作用的已非凡人还能感觉的运气，而是更高层次的命运！ 方源心有疑虑，但他猜不到凌歧的△△△△，心思，表面看来这么做也的确不会有太大风险，倒也不算排斥。 方源逆五百年时光重生，不是第一次穿行界壁，还真带了一条好路。这条路上，南疆胎膜厚度适中，不算最薄，但对于凌歧这个伪蛊仙，也完全能接受。 以方源此时的实力，胎膜厚薄与他无关，他也无力探测。 这种情况，明显就是命运在发力了。 当然，具体究竟是谁人的命运在作用，凌歧也不好，更不关心。他只在乎结果！ 本位面有五大域，物理上都有疆界。所以，的确是存在一些固定的、所谓“通道”的。 南疆到中洲的边境极长，通道不少。 通常商队最长走的，是百荒山一带。 这里的胎膜薄厚不，地界天险荒兽最少，后两者才是凡人关心的！ 百荒山有近百座荒山连成一片，山上寸草不生，山下人迹罕至，连野兽都难以生存！ 除了偶尔有匪类出没，这条路，对于凡人组成的商队，的确算是通坦大道了。 穿过百荒山，抵达中洲的地域，是五域皆知的燕子湖，传湖底曾经埋葬过一只太古荒兽级的燕兽！ 燕子湖边，仅次于中洲十大古派的大型宗派青门在此开宗立派，一面监视着这处通道，另一面，也震慑着附近的匪帮宵，倒确实给过路的旅人带来了便利。 青门依附于中洲十大古派中的灵缘斋，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正道一脉，名声不错。 只要不是别有用心的探子，一般从南疆前往中洲的商人、路人，经过这处关隘，也不惧青门中人偶尔的查探，十分配合。 走这条路前，方源还多有嘱咐。 毕竟这条路对凡人没什么危险，可对于凌歧这个蛊仙，只怕胎膜稍微厚一，都可能让他进退两难。 此外，附属灵缘斋的青门也不是好惹的，若是被对方发现，凌歧这个“南疆蛊仙”企图混入中洲，肯定会引来许多麻烦。 方源为凌歧安排的隐藏身份，在中洲也未必管用。东海蛊仙，在中洲同样不受欢迎。 青门，只是大型宗门，相当于南疆的大型家族。实际上由于大环境的因素，中洲整体实力远远强过南疆，大型宗派也要力压南疆大型家族一头，可以媲美一些尖的大型家族、或者吊车尾的超级家族，门派中甚至有一两位蛊仙太上长老！ 只是方源的嘱咐，最终也没派上用场。 这次，不是命运在帮忙。而是主宰的伟力，让方源这个土著，凌歧这个土鳖轮回者，彻底开眼！ 当方源和凌歧二人穿过百荒山，出现在两人面前的，不是什么燕湖，而是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穿过南疆的天地胎膜，胎膜之外，哪里有什么中洲胎膜，有通往燕子湖的曲径幽路！ 两人就像站在世界的尽头，天之涯，海之角，茫然看着眼前无尽的虚空和寰宇，方源更震惊的望着脚下无边的黑暗，口不能言！ “这...这...这怎么！！！” 凌歧同样十分惊讶，虽然情况要比方源好得多。 毕竟...他怎么也是个轮回者，还是排在前列的，所谓的轮回强者... “师...我...我们...” 方源深吸了口气，目光闪动间，脑海中像是有无数灵光迸发。 那些随着时间流逝，而自然隐去的来自地球的记忆，不停碰撞着，摩擦出许多怪诞的思维之火，燃烧着他那颗蠢蠢欲动的魔心！ 凌歧冷冷盯着方源，尤其是他空窍中的春秋蝉。 在这种明显异常的时刻，它...会不出来搅局？ 春秋蝉是方源炼制、炼化的本命仙蛊，但它并不属于方源，它属于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赋予方源的命运印记。 凌歧仍然无法解析这个世界的仙蛊规则，然而当视角转变，他能从另一个层面去分析一些问题，即使那和力量无关。 等了片刻，让凌歧蹙眉的是，和自己试探后的反应完全不同，春秋蝉不动声色。 面对胎膜外的星空，这明显崩溃世界观的画面，那春秋蝉竟然没有再次自动催发，让宿主失去这一段记忆。 这情况... 凌歧还在猜测，远处忽然有白光亮起，一个巨大的世界投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两人逼近！！！ 这时，方源猛地抬起头来，通过被改造的双眼，看到了极远处依稀熟悉的场景，眼眸不禁瑟缩了一下。 凌歧若有所觉，望着另一片虚空的方向，一道缥缈的意志传递过来。 “...接引...回归...是否...同意...” 那股意志飘忽不定，似乎在极遥远的地方。 凌歧顿时有种明悟，明白了一直以来在这个世界感到怪异、违和的由来。 这，不是属于他的世界。 一个三维世界的人去到了二维世界，一个活生生的人进入二次元，即使在精神上，这个人仍然可以和异次元生物交流，可那毕竟还是不同的。 那里，那个遥远的地方，才是属于自己该在的地方。 脚下的世界...是另一个“主宰者”的天地！或许是的世界，或许是电影的世界，总之不是他所了解的那种影响了和影视的世界，而是被和影视影响的世界！ 凌歧看了看方源，看了看越来越近的“中洲投影”，看了看主宰意志传来的方向，很快有了决断。 “我要离开了，你走不走？” 闫无犽二人和张心慈主仆，还在凌歧的神国中，等着搭便车前往中洲，凌歧甚至无需过问他们的想法。 但是方源...凌歧还是比较看重的！ 走，一起走。留下，随便留。 选择离开，是凌歧的决定，也只是他一个人的决定。 沙子就该在沙漠中，待在水里不是不行，不定有更多更大的机遇，被打磨成晶莹的砂砾。 但是，万一在那之前，沙子就被水消磨的成为微粒、粉末呢？ 在沙漠中，他是一颗特殊的沙子。就算到了海里，他也是特殊的沙子。可至少他必须是沙子，才能成为特殊的一粒。 这种特殊曾让他困扰，但不得不承认，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仍然是他最大的底牌，或许比神国和神国中的猴子还重要。 凌歧很清楚，他并不属于这里！ 这里，是方源的舞台，是另一个剧场！他这个轮回者，可以登上其他舞台，但必须是在同一个剧场中，才有主场优势！ “轮回空间，才是我的主场！” 就在中洲和南疆的胎膜再次融合到一起前，凌歧没有等方源做出决定，直接选择了回归！ 临走前，他将一枚金色的硬币弹给了仍带着几分犹豫和迟疑的方源，这是他给这个便宜徒弟最后的礼物，一个道标！ 为了未来大计，他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不会去等下一次也许不会再有的机会。 但就像他离开黑暗时代一样，他不容许自己什么都没有留下，凭白浪费一次“机遇”！ 过去的他，纵然坐拥神国，有着半神的生命特征，但他其实根本不明白自己能做什么，什么是超凡。 如今，他神国残破，自身远不是最佳状态，反而心生九窍，对于一些事物的本质，看的无比清晰。 留下道标，未必需要找到位面缝隙和坐标，其实，一枚硬币足以，事情就那么简单！ 世界和世界间的距离，就像南疆与中洲一样。 在一些人眼中，也许严丝合缝的如同一个整体。在另一些人眼中，它们间的距离无比遥远！ 星空无垠，星球和星球间的距离，位面与位面间的距离，宇宙与宇宙间的距离，究竟有多远？无数光年？ 呵呵！ 不同的视界，带来不同的感官！ 曾经的凌歧，不可能看懂那些，他再超凡，也仍然站在凡人的本质上。现在，凌歧仍看不懂太多，但至少，能明白那么一！ 看着突兀消失的凌歧，看着眼前星空被记忆中熟悉的场景取代，就在空窍里春秋蝉开始震动，某种玄之又玄的变化出现前，方源忽然一把捏碎了金币，牢记住它“感觉”，而后冷冷的自言自语： “如果你希望我再自爆一次，那就继续。” “连我都不知道，原来春秋蝉还可以这么用！” 第一百五十四章 间奏 春秋蝉，宙道第一蛊，奇蛊榜第七。 若非某种不可说的原因，它排第一都不夸张。 它真的只能靠着自爆催动春秋之舟逆旅光阴，来一次不能回头的重生游？ 呵呵！规则总是单一的，但是规则的运用，从不单一！ 也不知是方源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他对春秋蝉的掌控产生了作用，类似前一次的变化，终没有出现。 方源的心情无比复杂，方才所见，超过他前世五百年的想象。 这个世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他又是怎样的存在？ 方源沉默。 他玩弄着手指，如弹钢琴，五指之间，一抹金色在流转。 “我会去找你的，师傅，呵呵呵！” 方源微笑，仿佛凌歧的面具，被他继承。 这微笑，不论真假，的确为那冷酷，添了几分颜色。 带着同样的笑容，凌歧这时正穿梭在无尽的空间断层内。 不，与其说那是空间断层，不如看成是位面与位面之间的夹缝，虚空缝隙。 凌歧不是第一次被传送，甚至不是第一次被“非常规手段”传送。 从魔戒世界回归时，凌歧就被金色光柱接引，看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 可是，那毕竟只是基于“人类视角”的观察，得出的画面结论。 一个人，若畅游在光阴长河中，很可能看到许许多多细碎的图像、场景片段，就像一幅幅剪切画。 这只是基于人的观察，并不代表他们看到的，就是“真实”。 在虚空中漫游，比逆旅光阴还要神奇。 这就像将常规的宇航过程，复杂一万倍，加速十万倍。 届时能看到什么？扭曲的光影？ 许多高等科幻位面，都有关于宇宙探索的报告，甚至有争霸星际的计划，位面已经进入大宇宙的开拓时代。 在这些位面，都有一个共有的常识，那就是遥远的星空，靠物理手段永远无法抵达彼岸，必然要涉及空间跃迁的技术，才能纵横星系。 这一技术，其实已经接近堪破空间本质，可惜终究不够深入，是规则的纯运用，而非破解和掌握。 嘭！消失！ 嘭！出现！ 一万光年的路程，就那么眨眼过去，岂是简简单单的虫洞二字能描述，无非是一种现象的概括。 那么当空间秩序大幅改变，时间呢？ 位面与位面，世界与世界间的距离，究竟有多远？ 无数光年？一个弹指？一扇时空门？ 凌歧，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当他拥有了另一种“视觉”之后。 睁开眼睛，他看到不再是扭曲的光影，而是点和线的结合，是虚无和存在的交汇。当视角切换回正常模式，他看到的又仿佛是一个个世界的缩影，走马观花的在身边闪过。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视觉的变幻，甚至已经不是在用眼睛看，而是用心去感知。 凌歧想要伸手触摸一下周围的“真实”，可又不敢。因为他明白，只要他敢朝着周围的“真实”伸手，唯一的结果就是他失去一部分的肢体、能量。 这一次，或许是距离太远，或许有其他原因，总之，他的身边没有接引光柱，这少了束缚，也少了保护。 自然，一条稳定的虚空走廊中，其实并不需要多余的保护，只要不做多余的事情，就不会有危险。特别对于凌歧这种几乎拥有不死之身的人，就算做些什么，只要不过头，也没什么事情。而一般人，真的有能力在这样的状态下做什么吗？ 凌歧的神国，已经在这一“传送”的过程中，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完成恢复，就算还没达到百分百的完美状态，也完全能提供他肆意挥霍的力量！ 如果说，凌歧在任何位面停留时，神国吞噬游离能量的速度，是标准单位的1。那么在神国破碎后，其吞噬能量的速度，就是0.1。而现在，神国吞噬游离能量的速度，是1000、2000，简直就是磅礴的能量激流在倾注。 当然，令神国快速恢复的，并不是杯水车薪的游离能量，而是另一股浑厚的直接涌入神国的金色能量，就和主宰当初奖励给他提升神国等级的能量一样，是一种极为精纯的、比游离能量完美数倍的接近本源的能量！ 这股近乎本源的力量，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他束手无策的破碎神国，修复了大半！ 也正因如此，他才觉得主宰的不特别保护，或许是合理的。 保护是因为弱小，婴幼儿时期，父母对孩子的照顾是全方位的，若孩子有独立意识，当然觉得受到束缚极多，可不得不承认，那才是最好的保护。 等到孩子成年，父母对孩子的限制，自然会少很多，与此同时，无微不至的保护当然也就没有了。 平心而论，即使凌歧从不妄自菲薄，其实也不认为自己已经有了“成年”的资格。 他的不死之身，不过是一种能量供给平衡的状态，一旦掐灭源头，他就死了。 他掌握的诸多规则，也几乎都建立在一个个独立的世界中，他其实从未掌握任何属于自己的规则。虽然对于大多数半神来讲，能够开始理解规则之道，就是强者的标志。可凌歧，真的不算强。他最强的状态，仙术、神通尽施，也就普通真神的层次，还没有真神的种种手段！ 比起深不可测的no.1，比起底蕴深厚的战神，比起万界扬名的孙悟空，他凌歧又算什么？ 他的努力、他的天赋、他的付出，和他的所得，和他目前空中楼阁般的实力，其实完全不成正比。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许多人会为了一点点成就沾沾自喜，可凌歧不会，所以他一直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凌歧闭上眼睛，竭力观察着世界最真实的一面，这是一次难得的体悟。 但还不等他总结出什么规律，掌握真实的皮毛，也没等传送自然结束。他的神国中，忽然有什么东西震动了一下，凌歧目光微微闪烁，手一翻，掌心之中，突兀的出现一张请帖似的东西！ 东西的外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本质！ 血红色的药瓶是血瓶，一块抹布就不能是血瓶？基于视觉的，终究只是表面，更深入一些，是规则，再深入一些... 凌歧心中一动，手中请帖自发分解，变成了一堆虚无的物质，而后他整个人传送的过程忽然一停，就像在高速运行的过程中，忽然被强行刹车一样！ 轰！！！ 周围光怪陆离的画面如同破碎的镜面一样冰消雪融，一座古堡，一张王座，一个年轻并带着高傲味道的小女人，用七分惊讶、三分怪异的眼神盯着他，冷冷审视着他。 凌歧身形并未踉跄，站的很稳，但他的脑海的确还有些眩晕。 “嗯？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深蓝！看来我苏海伦的名字，还没有...” 年轻的女人发出了年轻甚至保留了几分稚嫩的声音，若不是她的打扮姿态过于成熟，气质也过于老练，这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 一些老妖婆驻颜有术，一把年纪也能保持少女的容貌，可那如何能瞒过如今的凌歧。 当岁月的味道和磅礴的生命气息同时出现在眼前的小女人身上，凌歧几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状态。 这的确是一个少女，但并不是人类的少女。她的身体中，蕴藏着一股十分可怕的能量。仅仅是她开发出来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就让凌歧都要正视。 这是一个...高等生命种族的女孩！ 巨龙？天使？恶魔？或者某种更高等的生命？ “呵...” 凌歧很想在小女人老气横秋的时候，反问一句这黄毛丫头有无成年，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这位美丽尊贵的女士，不知，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又该如何称呼阁下。” 凌歧微笑着，并未对说出不合心意的话而感到恼怒或者意外，因为那无关紧要。 当然，他也没试图用自己的魅惑天赋，去撩拨面前这个火药桶。 这少女光坐在那里，就像一座火山。 或许她如今能发挥出的力量，限于“年龄”，连凌歧都不如，也就普通半神的水准。 可是，若算上她的血脉潜力，怕是只有孙猴子，才能在她成年后，倾力一战。假如...她的血脉潜力在接下来的日子，只获得开发，而没有再次晋升的话。 自称苏海伦的少女，面色并不好看。 显然，这样一个陌生的、无知的男人，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尤其是这种时候，还没有被她提前察觉，这已经令她十分不爽。 对方的表现，像是根本没听说过深蓝和她苏海伦的大名，即使对方是一个时空旅者，来自某个犄角旮旯的位面，也实在让她... 苏海伦稍微支起身子，显得没那么慵懒，她正要释放自己的气势，威慑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高深莫测的家伙。忽然，她浑身气势一收，而后淡淡的望着凌歧身后。 凌歧神识一动，立刻发现有个少年正从远处通道中走过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喜 苏海伦眯着眼睛盯着凌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此刻并未掩饰自己的敌意，最起码也是充满戒备的。可无论如何，一个美丽的少女，即使敌视自己，对于一些觉悟不高的人，也不见得就是一件令人难堪的事情。 凌歧的觉悟 当然，凌歧这时没急着欣赏苏海伦的风情，虽然对方的打扮，的确比较诱人，像是精心装扮过。 他此刻的注意力全被身后的少年吸引住，心底微微惊讶，感叹着命运之力的玄奇。 才刚离开方源这个命运之子，随随便便在回归过程中，路过诺兰德位面，普普通通利用邀请函，提前到来，结果就能遇上一个令他都不得不正视的女强人，还有一个看起来青涩无比浑身却缠绕着浓郁命运气息的少年郎！ 那少女强者如此精心装扮，莫非就是等这小子，还正好被自己撞破？ 这命运之力交错的。 啧啧 按照真实年龄，苏海伦做这人类少年的祖宗都绰绰有余。 而且，两人的实力差距也太 简直就是巨龙和蚂蚁！ 人会和牛排谈恋爱吗？ 凌歧曾相信，那绝对不可能。现在，却有那么一点点动摇。命运之力一旦开始运作，一切不可能都将变成可能。 兴许这两个“年轻人”自己都没发现，彼此之间的确有些什么。比如这少女强者，因为这少年到来，明显多了投鼠忌器。至于这少年郎 莫非是被包养？ 凌歧脑海中快速闪过许多念头，大部分都是胡思乱想。 当然，这也算是一种对命运之力的印证。在命运发力时，总有许多迹象。不光表现在别人身上，也会应在自己身上。比如一些看似不着边际的猜测，假如自己在命运洪流中占的比重够重，很可能就能一语中的！ 另外，关于这个少年的身份，也不是凌歧胡乱猜测。 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比如蛊的世界，即使有了“超脱”的眼界，凌歧也只能猜测，谁是命运之子。 可是，一旦回归自己的主场，这新获得的能力，立刻显得与众不同，几乎就是神一般洞彻真相的“目光”，连命运之力都能看穿！ 这种现象似乎在更早之前，在黑暗时代位面已经发生过。当然那时懵懂，而且有环境背景的特殊性，才导致他能看清一些命运或者说气运，如今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能力！ “啧啧” 就在少年扫视凌歧的身影，微微愣神后故意装作视若无睹的缓步入殿时，凌歧忍不住发出了几声赞叹。 他是在赞叹少年的运气，也在赞叹苏海伦的好运，可这听人旁人耳中，显然就有些刺耳。 少年微微皱眉，但是没有多说什么，他走上前去，朝着苏海伦行了一礼，恭敬道： “老师，听说您找我。” 少年因为之前听到的一些流言，心中砰砰直跳。当然，流言蜚语模棱两可，他又不似其他苏海伦的弟子，和家族联系密切，有其余获得情报的途径，八字还没一撇，这时也没表现的太明显。 苏海伦找少年来，原本确实和自己的成年礼有关。 少年不是最好的对象，甚至站在种族的立场，这个弟子连合格的对象都算不上。 可是，既然已经来到诺兰德，连种族都濒临覆灭，作为一族遗民，她也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利。 只要让她看着舒服，感觉舒服，那就足够了。 不知为何，她就是很喜欢眼前这个孩子，从第一眼看到他，就非常欣赏他。 这甚至和孩子父亲的推荐、以及这个孩子后来被发现的、罕见的构装师天赋都没有关系。 苏海伦不知道，有一种让人天然吸引的东西，叫做命运。 “嗯” 苏海伦欣赏的看了一眼少年，这时候，有外人在，之前的打算，当然也不用实施了。 “这是我的弟子，叫做李察。” 苏海伦淡淡的朝着同样表情淡然的凌歧说了一句。 她没有从他脸上找到意料中的神色，因此蹙眉问道： “你觉得他怎么样。” 苏海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这话。 李察诧异的看了苏海伦一眼，由此可见，纵然这少年对少女导师有尊敬，但心底并无多少畏惧，这可能和少女的日常表现有关。 凌歧看了看李察，又看了看少女苏海伦，原本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仿佛触动了什么命运轨迹，直接变了味儿。 “嗯鲜嫩可口，还算不错。” 凌歧的话，让李察愣神，苏海伦也是一愣，接着面色一片羞红，继而转为恼怒，羞愤之余是警惕，额前两根翘起的金色呆毛一动一动，显得十分可爱。 凌歧，却为那跳动的呆毛少许蹙眉。 这个苏海伦也不知什么种族，血脉中蕴含的力量堪比真神，十分夸张，可称得上神裔。 就算限于发育情况，她无法完全发挥出血脉种族的优势，可仍旧能从一些方面，看出她非凡的本质。 比如她尚未成年，实力大概就有半神级数，而且身体强度能媲美真神，一根稍微特殊些的头发，爆发的力量就能让猝不及防的凌歧都稍稍吃亏！ 除了孙悟空，凌歧还没见谁的身体强度那么夸张，本钱如此雄厚，连一根毛，都有那么厉害，包括他自己。 李察这时，像是明白了凌歧的话，当然他其实并不明白，因为连凌歧自己都不明白，只有苏海伦能听懂，这本就是她潜意识里的“心声”。 似懂非懂，不妨碍李察的恼火，但他心思沉稳，不肯多表现出来，只是面色微沉。 凌歧也不在意被人误会，反而还朝着李察淡淡笑道： “别误会，这是赞美。” “我是你老师的朋友，小朋友，我很看好你。” 凌歧的话，李察听来分外刺耳。 尤其听他说自己是苏海伦的朋友，心中甚至还有些酸涩，完全不明白为何要这样。 苏海伦听了凌歧的话，也有些烦躁。但她不是李察，她能感受到凌歧的强大。 所以，她没有出言解释、反驳。 凌歧很强，真的很强。纵然她并不畏惧，有信心一战。可对方一语道破她心声的事情，仍然是她心中疙瘩，怀疑对方有某种诡异强大的手段，防不胜防！ 苏海伦不愿承认，她确实不想与凌歧为敌。特别是在深蓝，在她的房间，特别是在李察面前。 “好了，你先下去吧。” 苏海伦挥了挥手，示意李察离去，就好像这只是一次日常的召见，老师查看弟子的修行进度。 李察莫名望了望苏海伦的方向，看到是一个窈窕的少女，那是他的老师。 但是，那个地方，就仿佛有什么在吸引着他，又或者他透过那个少女导师的影子，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透过那张华丽的王座，看到了另外一种场景。 也许是冥冥中的命运告诉自己，他即将错过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只是凌歧杵在这里，就像是命运洪流中的一把铲子，硬是将洪流分开。 名花有主，我来松土。 听着李察的脚步声远去，空气里仿佛也沾染了一些少年的失望和沉重。 凌歧看着苏海伦，学着李察微微施了一礼。他知道这不会给他加分，本来是不屑做的，但还是做了。就像他不得不继续去说一些不屑于说的话。 “我不知自己是否打扰了什么，可希望海伦女士不要误会，这绝非我的本意。” “另外，我初来贵地，暂时没地方落脚。不知道，能不能在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 凌歧客气的说着，用的是这个世界的语言。 语言规则，只要掌握了更高层次的交流方式，是最容易被理解和解析的一种。一般，它也是主宰会给予的标配福利。强者知道，这福利当真微不足道，难怪主宰不在乎。 苏海伦更烦躁了，事实上她很想直接送客，她不喜欢凌歧，虽然凌歧给她的感觉还不错，可对方坏了她的好事，再好的感觉，也抵不过那种恶感。 可得天独厚的她，偏偏天生就能感觉到一些东西。她能感觉到规则，所以领悟规则的速度比人类强者快得多。她能感觉到命运，所以她的亲传弟子中，有不少都是极为杰出的人物，特别是那个看起来还很弱小的李察。 被命运眷顾，意味着她总能因祸得福，也意味着，除非冲动，否则她很少做不正确的事情。 有好的果，注定她只能做好的因。有时看起来做事不地道，但只要她认为是对的，最终结果多半也能变成好事。这不是说坏的因也能在命运之力下，被纠正成好的果。而是好的果本就绑定着坏的因，只是在结果出来前，多数人看不透罢了。 所以，凡人所见的好坏不是好坏，命运诉说的才是真实。 显然，现在命运告诉她，拒绝凌歧是不正确的，会出现一个很坏很坏的果。 拒绝一个根本不会考虑别人感受的无法无天的强者，当然是不正确的。 “随便你！但你要承担额外的费用！” 苏海伦气鼓鼓的放下话来，凌歧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这个，应该够了吧。” 凌歧说着，随手抛出一团绿色的光液。 第一百五十六章 动心 凌歧给予的报酬，就像是一团绿光的凝聚物，让它更显不凡的，是光团中隐约的灵性波动。 苏海伦原本没怎么在意，甚至决定无论凌歧给出什么，她都要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狠狠打这个男人的脸。 可是，等凌歧真的大手一挥，她立刻小吃一惊，完全忘了之前的心思，一把接住那团甚至不能确定有无固定形态的物质，惊讶道： “魔法灵魂？” 苏海伦紧紧的握住那团发光物，再看向凌歧的目光，已经闪烁着小星星。 当然，她对凌歧的感官，绝对没有因此从负面变成正面。最多是看在这团魔法灵魂的份上，承认凌歧有往来、交易的价值。 多数高等生命，其实都有或多或少的癖好，比如巨龙贪财好色，恶魔混乱弑杀，某些先天神祇淫*乱不堪。苏海伦倒是没有太多这样的癖好，只是她很贪财，比巨龙都贪财。或许，这并不是她的种族特征，毕竟传说中的星族，十分的超然。也许，这仅仅是一个小女人被无限放大的**。 “魔法灵魂？” 凌歧心头暗动，表面上虽然是一副自衿的样子，实际心底已经乐开了花。 鬼知道什么魔法灵魂，这根本就是他之前从蛊的世界带出来的蛊虫！ 也许由于基础规则相差太远，那些蛊在离开蛊的世界后，纷纷融化，只留下了一团团类似规则聚合体的无形物质。 这个过程要不是在神国中发生，只怕最终凌歧手上什么都不会剩下！ 过去，凌歧也不是没有从异位面将东西带到其他世界，可最多也就是物理属性发生变化，大致外观形态还是不会改变的，从未听说过这种连形态都维持不住的情况。 不仅仅是凡蛊，包括仙蛊，包括整个活宝门，都干脆在离开蛊的世界后崩解。构成活宝门的残缺福地，也化为最基本的能量，生生让神国地貌都发生了小幅的改变，虽然是往好的一面变化。 总之，凌歧之前很头疼，那些无形的规则聚合物，究竟该怎么用。它们并不稳定，随时都会消散。 不同位面的规则，本质不尽相同。直接吸收那些规则，不说该怎么吸收，能不能“消化”，就算侥幸成功，也是得不偿失。 直到进入这个世界，那些规则聚合体自动吸收神国中的游离能量，变成一团团有灵性的、蕴含规则之理的“灵光”，凌歧才算没有在蛊的世界白忙一场。 当然，他先前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价值几何，直到见了苏海伦的表现。 看起来，这种魔法灵魂，似乎是一种非常罕见的东西。 而这样的魔法灵魂，凌歧的神国中还有很多。 在蛊虫转化规则、规则又转化成魔法灵魂的过程中，由于载具和世界规则的变化，损耗自然不小。可最多三十只相关蛊虫，也能凝聚成一团魔法灵魂，而凌歧的神国中 于是，在一团魔法灵魂的帮助下，凌歧顺利在深蓝安家落户。 在介绍他的时候，因为苏海伦自己也不清楚，含糊的把他说成是一位旧识。 其他人，自然也对凌歧了解不多。 那些深蓝的圣域导师，至少还知道，凌歧是一位十分厉害的强者，多半和苏海伦一样，是一位传奇强者。深蓝的学生们，就众说纷纭了。 深蓝，是苏海伦组建的学院组织、研究机构，本身也是一方大势力，主攻魔法、也有武技方面的培训，兼职监察邻居灰矮人的动静，防止那些邪恶的小家伙离开它们的故乡。 在这个世界，魔法极为发达，甚至有跨位面的传送技术，强者飞天遁地，一人可敌一国。因此深蓝虽然不是什么军阀机构，可只要有苏海伦在，有一群团结在她麾下的圣域追随者，那么无论深蓝是什么，它都是雄踞大陆的巨无霸。 诺兰德的主位面，不止一片大陆，各大陆上的各个种族、国家，相互间常有摩擦。及至今日，不算蛮荒部落，人类共有三大帝国并列，深蓝所在，就是大型帝国神圣同盟的犄角，苏海伦也算是神圣同盟两大支柱之一。她虽然不是超级强者，但由于种族天赋实在过于杰出，几可以媲美稍弱的超级强者！ 当然，深蓝不是神圣同盟的附庸，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组织。没有人能命令苏海伦做任何事情，包括神圣同盟的另一大超级强者，查尔斯大帝！ 她给面子，算是神圣同盟的一份子。不给面子，随时可以走人，甚至打上门去。这就是超级强者的自由，和权利！ 本世界的实力境界划分，直接用等级来衡量计算，战士法师乃至其他偏门职业都一样，18级以下是普通水准，18级圣域，20级天位圣域，21级传奇，25级超强。 这一点，给予凌歧邀请函的马丁，早就有提过，当时还给出了和轮回世界实力的大致对比。 以法师来论，一级法师掌握一级魔法，三级法师掌握二级魔法，五级法师掌握三级魔法 魔法杀伤力不错，特别是诺兰德已经有了完整的魔法体系，各种法术在释放时，都会被叠加超魔效果，让法术威力大增。 这样算起来，诺兰德的三级法师，大概有就有轮回世界新锐的水准。七级法师，就可以号称精英。十一级法师，能媲美勇士。十五级法师，就能对抗领主。而十八级以上，绝对是英雄的标准，甚至还是比较强大的英雄。在诺兰德，十八级也是圣域的标准。二十级，是天位圣域，若是实力不错，可媲美轮回世界的传奇，当然是较弱的那种。二十一级，是诺兰德的传奇标准，基本可以力压轮回世界的传奇，因为诺兰德的传奇，还有专属的传奇能力，圣域也有专属的圣域能力，不容忽视。不过，只有在接近二十五级超级强者软标准的情况下，诺兰德的传奇才能媲美轮回世界的半神，否则仍然不是半神的对手。 这里的半神，特指轮回世界的半神，各有手段底牌，不是土著的半神。 事实上，诺兰德也有土著真神、半神、神裔。可如果是诺兰德的二十五级强者出手，未必能胜过轮回世界的半神，但多半能吊打本土的弱等真神！ 至于诺兰德的强大神力量层次已经超过了超级强者，比凌歧知道的真神还要厉害，非是马丁能够揣度、清楚描述。 如此看来，凌歧在这个世界，如是不计本钱，也能算个小高手，普普通通的超级强者，不拼命也能吊车尾。 而凌歧神国中被充裕的能量沐浴的十分欣喜的猴子，绝对是超级强者中的超级强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凌歧发现自己已经看不透这只猴子了！ 若非猴子和神国的联系还在，甚至变得比过去更加密切，也许，凌歧会考虑给他套上更多的枷锁 凌歧在深蓝的日子过得很滋润，毕竟他的实力摆在那里，出手又阔绰。 日常旁听那些圣域导师的魔法课程，也对他启发颇多。那些圣域他随随便便就能捏死，但对方掌握的魔法知识，甩开凌歧十几条街。凌歧不是没有研究过魔法，艾泽拉斯大陆的魔法阵他颇有钻研，可是那种粗糙的魔法体系，和诺兰德的魔法文明根本没得比。 在凌歧愉快的稳步提升个人底蕴的时候，另一些人就不那么自在了，比如小李察。 李察自幼丧母，这才被便宜老子接回帝都浮士德，算是认祖归宗。 李察孩子心性，对便宜老子哥顿十分不满，总觉得是他对不起自己的母亲，才导致母亲**而亡。哥顿自然看得出李察的怨恨，但因果种种，哪里是能解释给孩子听的，自然不以为意，甚至的确觉得亏欠他们母子，就送李察来深蓝深造。 苏海伦给李察的感觉，亦师亦姐，在最关键的时候，填补了他心中最空缺的部分。 虽然，其实从头到尾，自己也是个小孩子的苏海伦，并没怎么用温情去包容李察。可她，在命运的安排下，还是走进了李察心中。 然而，过去会给予李察十分关注的苏海伦，最近对他的关心至少比过去少了一大半。 苏海伦在忙什么，李察不知道。 年轻的李察只觉得，从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出现，老师就变了，是他夺走了老师对自己的关心。 或许，这不只是李察心中的酸水，还有命运之力的警告！ 凌歧的命运之力，在蛊的世界，和方源的命运之力交错过，因为处于两个层面，所以没有多少碰撞。 可是，在诺兰德，即使凌歧的命运和本土命运之子的命运不摩擦。他身为轮回者的命运，也绝对不会甘于人下，当然天生就会和原本的主角有冲突！ 喧宾夺主，从来不是什么和平友爱的形容词。 如果是在几年前，李察说不得都会因此对凌歧暗生怨恨。 经过深蓝这几年的教育，过程中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小李察的确比开始时成熟了许多。 至少，他知道隐藏情绪，知道控制情绪。 当然，他能很肯定的告诉自己，他和凌歧绝对不会成为好朋友，一种天然的敌意将两人区分开来。 李察的敌意，瞒不过凌歧，凌歧对此完全抱着放任的态度。 因为李察在凌歧眼中，实在太过青涩稚嫩。 比起方源那个面少心恶的重生老鬼，李察简直太纯良了。 这样淳朴的孩子，就算是命运之子，就算在母亲的栽培打磨下，有着种种尚未发光的优秀潜质，凌歧想利用他，也不需要和对待方源一样，时刻放在身边，防止意外发生。 尤其是，当随着时间推移，凌歧真对苏海伦起了一点点小心思，他就更不可能去和李察做什么忘年交！ 苏海伦的美貌，在凌歧眼中，不值一提。他的神国，目前就有一个容貌不比苏海伦差半点的商心慈。 可是她的血脉、她的潜力，实在太完美了！ 她的血脉是凌歧所见第二完美的，比什么恶魔、太古巨龙都完美，仅次于天生仙胎。 要知道天生仙胎毕竟是天生地养，完全不可复制。一些特殊的位面能出一两个，就是侥天之幸！ 而一个能够被传承的完美血脉，实在 让人怦然心动！ 第一百五十七章 永恒时光? 可传承的近乎完美的血脉，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一条最近的天人之路！ 凌歧有天生石胎，是天人化生的仙胎，只要孕育成功，天生就有近乎大罗金仙的底蕴。随便开发开发，就能以一种狂拽炫酷的姿态，直抵金仙境界，能吊打普通金仙。 金仙，对应神道，已经可以媲美上位神，仅次于至高神！ 简单来讲，只要凌歧肯夺舍那尊仙胎，破石而出的一刻，他就是一尊真正的真仙。即使只是真仙中的弱者，也是真仙，而且潜力无穷，几乎注定能成为最强大的真仙。就像传说中的齐天大圣，巅峰战力只在圣人之下，与天同齐，能打爆一切神话！ 即使如此，凌歧仍然无法下定决心去夺舍仙胎。 完整的夺舍仙胎，是一次从灵到肉的蜕变，届时，他多半会失去神国，至少会失去对神国最高的控制权限。 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一点是，仙胎虽然潜力无穷，但极限几乎也被注定，根本没有可能达到圣级，只能无限接近这个层次！ 凡灵圣虚，天道四境。 神灵之下，传奇仅仅俗流。圣人眼中，神仙亦是蝼蚁。 凌歧是伪灵，战斗力更能媲美一般的灵，暴打弱等真仙。可以说，除了未能把握灵的本质，他现在已经和一般的真灵没什么区别。 因此，所谓真仙巅峰的灵级巅峰，对他的诱惑力并不致命。 唯有圣境，才是他孜孜不倦追求的目标。 那也是，他达成可笑愿望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凡人巅峰好成，只要肯努力，有机缘，有悟性，凡人成为传奇几乎是必然，十有八*九。 然而以凡升灵，不啻于蝼蚁成佛，纵然千万英才齐心协力，也未必有一人成功。 大多数灵，天生就是灵，或者他们自己都不明白，莫名其妙成了灵，后者大抵还是伪灵。 强如凌歧，也不过伪灵，甚至轮回世界的战神，都未必是真灵。 由此可见，灵级如何难成。 以凡升灵，就是徒步登天，比游尽苦海还要困难。 至于圣人 古来有数，是天道的代言。 凡人成圣？闻所未闻！ 先天灵宝？先天紫气？先天功德？发大宏愿？ 若圣人那般好成，何来无名无道无法传的圣人德言！ 圣人是无法靠着修炼达成的，因为在命运的长河中，它们不是游鱼和过客，而是其中的一段！ 即使如此，即使还没成为真灵，即使成圣无门，凌歧也从未放弃过这条道路。 只因他所求，比成圣更加夸张！ 假如连圣人都成就不了，凭什么去挣脱无处不在的法网，凭什么不被“执笔者”掌控？ 凡人升仙太难，成圣更难，几乎不可能。 天生仙胎是大机缘，也是大绝望，非到迫不得已，凌歧不取。 对于他的追求来说，真灵极限，真神极限，大罗金仙的极致，和目前相比，也不具备非常巨大的优势！ 面对末路，黑暗中忽然生出一道曙光，竟然又让他意外发现一种不比天生仙胎逊色太多、潜力更隐约胜出一筹的超级血脉，他如何能不心生觊觎！ 苏海伦的血脉极限，只有上位神的程度，大抵相当于普通金仙，比之号称大觉的大罗金仙起码差了一个层次！ 但是，这是一个曾有过传承的、可以自然传承的血脉！ 这就是这个血脉胜过天生仙胎的地方，它是自然进化而来，它的极限潜力，能够随着修行一点点突破！ 一个种族和个体的超级生命相比，最优越的地方，永远不是种族的势力，而是在形成种族的过程中，融入血脉的那种打破极限的能力！ 事实上，若非星族打破极限的能力太强，从原本普通较优的天之选民血脉，生生进化到接近掌握本源的、过于强大的世界意志容忍极限的超级血脉，只怕这个曾经称霸第六纪的血脉，未必就会被世界意志假手灭绝！当然，对于这一点，凌歧并不知道，第七纪的诺兰德，也没几个人还知道，凌歧只是隐约有那种猜测！只要是“天选”之子，不只局限于某人，人人都有灵光一闪的时候。 抱着某种不可说的目的，凌歧开始有意的接近苏海伦。 只是，他无往不利的魅力首次受挫，也不知是苏海伦的血脉太完美、太霸道，以致根本看不上凌歧这种“人工”的“完美”，又或者苏海伦始终对凌歧抱着警惕。总之，凌歧一把把魔法灵魂和类似稀有的物品砸下去，总价值都相当于这个世界的三四件顶级祭品，结果他和苏海伦，仍旧连朋友都算不上，最多算关系还可以的合作伙伴。 凌歧不满足于此，但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总不能霸王硬上弓！ 他图谋苏海伦，是为了长远的利益，不是那一哆嗦。况且种族血脉也不是个体超级生命，要夺舍，就要选好目标。除非他有把握直接提取苏海伦的血脉，移植到自己身上。否则他的可选择余地其实并不多。其中无论是哪一种，都离不开苏海伦的配合。这一过程，对苏海伦好感的要求实在太高，比让她自动宽衣解带还要高！ 银弹攻势行不通，凌歧还有别的办法！把妹的手段凌歧很多，可他已经意识到，要让苏海伦上船，靠那些常规手段完全不会管用。 所以，在剩下的办法中，最简单的，不是什么掏心掏肺的鬼把戏，而是求助于第三方此世最强的、号称无所不能的永恒与时光之龙！ 永恒与时光之龙，起先听到这个存在的称号时，凌歧只觉得这厮得了失心疯，土鳖土著的可以，完全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节奏。 时光之龙没什么，艾泽拉斯大陆有一群。阿卡托什，也号称时间之龙。但永恒时光，它也敢号称？ 等到他不止一次听到强者带着敬畏和忌惮提起这个称呼，对这条“老龙”的“认知”更深，他才渐渐意识到，或许这个超级生命，并不简单！ 无所不能？我想试试！ 在苏海伦的帮助下，凌歧很快和李察的老子哥顿扯上了关系，要借用哥顿在浮士德的地位，前往浮士德的永恒与时光之龙神殿，进行献祭，目的嘛 苏海伦不会知道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哥顿更不会拒绝和一个堪比苏海伦的强者打好关系，即使这要付出一次珍贵的献祭权！ 永恒与时光之龙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它在诺兰德共有三大神殿，分别位于千年帝国、圣树王朝和神圣同盟。 想要向永恒与时光之龙献祭，就必须通过这三大神殿，要打通不少关节，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向“神龙”献祭。 比如，千年帝国的献祭权，完全把握在皇室手中，皇室说你有权，你才有权利。 而在神圣同盟，只有进驻浮士德、并且占据浮岛之一，才有权进行献祭。 永恒与时光之龙神殿绝对中立，因此它并不在意向自己献祭的“信徒”阵营、甚至信仰。 这条老龙十分超然，行神之事，不布神道。 永恒与时光之龙有祭祀、神官，和别的神一样，但比起让神官布道、收拢信徒，这条老龙更在乎祭品，或者说它只在乎祭品！ 只要你的祭品够给力，就算你当面诅咒它，它依然会给你相当的奖励。当然，奖励是不是你所需的，就无法保证了。自然，大多数情况下，永恒与时光之龙对人心的把握，绝对是大师级的。它可以让一个有潜力的献祭者，心甘情愿的被一点点榨干所有价值。所以对于真正的强者，比如多数传奇，永恒与时光之龙都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对象。 凌歧并未直观的感受过永恒与时光之龙的“贪婪”，因此倒是对它没什么偏见，很想去见识见识。 至于关键的献祭权，神圣同盟进驻浮岛的豪门一共有一十五家，阿克蒙德是其中之一，虽然是倒数的，每年也有十几次献祭权，已经绰绰有余。 浮士德的豪门加起来，每年向永恒与时光之龙献祭的次数，一般都不会超过30次。其中最少有一半，都是一些和豪门相关的传奇强者、以个人名义进行的献祭。这个世界强者的身家，比那些豪门还要惊人。虽然顶级的豪门，家族之中一般也不会缺少传奇强者，一两位前辈强人或者相关强者还是有的。只是传奇强者本就个性独立，就算是家族中人，也公私分明。 顶级的豪门，基层实力、深层底蕴、顶层战力，缺一不可。 神圣同盟在其他两大帝国贵族的眼中，就是一群暴发户组成的同盟，因为这个帝国太年轻，缺乏必要的底蕴。 阿克蒙德更是暴发户的代表，因为在底蕴方面，他们比神圣同盟的其他豪族更欠缺。 可是，欠缺底蕴的神圣同盟，却生生在战场上打的另外两大帝国没脾气。 而在哥顿成功进驻浮岛前，即使阿克蒙德的战力天下公认，也没多少人将它看成顶级豪门，更不认为它有进驻浮士德的资格！ 偏偏，哥顿创造了奇迹！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奇迹的城，奇迹的人！ 浮士德，是一座奇迹之城。哥顿，是一个奇迹的人。 这样的人，不正该在这样的城，才有意思？ 浮士德位于大陆唯一凸起彷如石柱的高原上，城内有通天的山峰，山峰周围浮岛环绕，因此浮士德又有天空之城的美誉。 这样一座宏伟雄奇的城市，见多识广的凌歧，却并不觉得难以置信，更没有普通人听之神往的情节。 再蔚为壮观，莫非比得上统御三界的凌霄宝殿？ 但它在近乎高等位面的诺兰德，的确别无分号，由此可见特殊！ 浮士德除了雄奇的建筑，除了参天的山峰，除了一座座浮岛，还有出名的七月彩虹，更有神圣同盟初代大帝查尔斯攻打无尽深渊斩下的魔龙之首！ 七月彩虹之下，28座浮岛共分七层，宛如金字塔一般，一层一层，堆砌成景。 一层浮岛，只有一座，最是庞大，譬如一方悬浮的陆地。二层两座，规模次之...及至七层，只有七座最小的，但也五脏俱全，岛上风光旖旎，有山有水。 这些岛屿，鳞次栉比的漂浮在山峰周围，和底下的浮士德地面城市交相辉映。永恒龙殿和一些比较重要的建筑，则筑在山峰之上，同样显眼！ 包括王室在内，神圣同盟的诸多豪门，其实都只占据了四层以下的浮岛。 王室占领第五层04编号的浮岛，家族实力仅次于王室的铁血大公一族，占据第五层05编号的浮岛，恰是第五层末尾。 其上浮岛，都是空的，是被封印的。只有当豪门在龙殿献祭足够时，才会被解封。至于解封难度，参见查尔斯大帝开创的神圣同盟皇室，多年来的努力。毫无疑问，这也说明了，奇迹之城浮士德最大的主人，不是浮岛上的豪门，而是永恒与时光之龙！ 哥顿侯爵，率领支持自己的阿克蒙德一族，占据第七层03编号的浮岛，位于第七层浮岛的中间。 07-03，这个编号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 在浮士德的诸多豪门中，显然阿克蒙德并不起眼，但也不是垫底。 当然，能够在浮士德占据一座浮岛，已经羡煞旁人，是实力的象征。 神圣同盟世家豪族无数，能在浮岛常驻的，有几家？ 当年哥顿侯爵按照旧俗率众进军浮士德，用来打破浮岛旧豪门封锁的，可不是他的千军万马，而是他和他的十三位追随者，区区十四人的部队！ 他整整打垮了五家豪门全力以赴的大军，顺带击溃了一大批打酱油的上层豪门联军，将07-07的豪门直接赶出了浮士德，07-03到07-06的四家也纷纷向后挪位！ 这是一个奇迹，是史无前例的壮举。 往常进军浮士德的豪门，即使侥幸成功，也是占据末尾，哪有说一连打垮几家的！ 这件事，已成为浮士德近百年内最富传奇色彩的故事，虽然哥顿此人本就极富传奇色彩，但无疑，这才是他创造出最辉煌的奇迹！ 奇迹的哥顿，奇迹的阿克蒙德，和奇迹的浮士德，当真是绝配。 更奇迹的是，哥顿有一个注定将成为耀眼新星的纪元之子的儿子。 只可惜，这个儿子还太小，就和方源的弟弟一样，比较幼稚，几分天真。 他唯一比方源那个可怜的弟弟好的，就是他是真正的命运之子，是命中注定的高富帅。 身为一个注定的高富帅，李察的母亲对他的早教显然不错，教会了他不少道理，这让他即使幼稚，也还有极强的可塑性，具备玉石的潜质。 他的少年时期在深蓝成长，这是诺兰德目前最好的学府，没有之一！ 李察是幸运的，这是真命天子的福利。 真命天子的福利有很多，但无论福利有多少，都改不了他还年轻，还不成熟的事实。 李察虽然是哥顿的亲儿子，但他对自家老子的了解，对哥顿的苦心孤诣，还真是一点都不懂。 而凌歧，和哥顿没有半点关系，却凭借自己的实力、在短短不到一个月内，就几乎挖出了哥顿全部的秘密！ 包括他才3级就敢倒卖领地成为自由战士的壮举，包括他一路鏖战一路崛起的传说，包括他和十三个追随者感人又让人热血沸腾的故事，包括他攻破永夜森林那一刻、焚烧精灵王庭那一刻的辉煌战果和痛苦内心，包括他和李察母亲、一位精灵王女的爱恨情仇、相爱相杀的虐心之恋的故事... 自认对哥顿了解很多的凌歧，直到真正见到那个男人，才明白什么叫做阿克蒙德之王！ 阿克蒙德的血脉中隐藏着疯狂，任何一位阿克蒙德，天生就是疯子和背叛者，血脉中藏匿着暴虐和不屈的基因。而偏偏每一代、每几代，阿克蒙德的疯子里总会出现一个或几个恐怖的天才，能控制基因中不稳定的因子，又不会丧失那些疯狂因子带来的热忱！ 哥顿，就是这一代阿克蒙德的天才，天才中的天才！ 他是一位天生的王者，也只有这个男人，才有资格成为阿克蒙德这群疯子的王，因为他才是真正的阿克蒙德！ 自认对浮士德有所猜测的凌歧，也直到真正来到位于大陆架上的浮士德，仰望那一座座浮岛，那入云的巨峰，那七轮蕴含着磅礴能量的彩虹，才明白浮士德究竟是一座如何恐怖的庞然大物。 奇迹之城？呵呵！ 自认对永恒与时光之龙知根知底的凌歧，更直到直面那从浮士德冲天而起的时光洪流的洗礼，才明白所谓的永恒与时光之龙，究竟有多么恐怖，又凭什么敢号称永恒！ 掌控时间？呵呵！ 站在浮士德的山城前，面对着带着亲信血骑士森马含笑走来的哥顿，感受着时光之力对自己的冲刷，感知着更远处浮士德入口处悬挂着魔龙之首传来的威压、属于上位神死而不僵的威压。 凌歧，默然。 “您好，尊敬的强者，凌歧？我是哥顿、阿克蒙德，阿克蒙德一族目前的族长。” “这是我的追随者，血之圣骑士森马。” “很高心认识你。” 哥顿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他的实力在很多人的眼中都是谜团，凌歧拥有类似看穿真实的视界，而且他的实力本就高出哥顿一截，因此能准确的判断，哥顿目前是22级的战士类职业者，但有一种极为恐怖的传奇能力，血脉天赋极强，因此能媲美寻常24、甚至25级的强者！ 准超级强者！ 当然，凌歧并没有见过几个传奇强者、超强，诺兰德的传奇不多，他的参考标准是深蓝的资料，以及苏海伦。 苏海伦目前也只有二十三四级，但是估计能完虐两三个哥顿，绝对是超级强者这一层次的绝世人物。 她的职业等级，连凌歧都估不准确，这已经是一种本事！ 苏海伦是诺兰德的异数，李察是诺兰德的命运之子，哥顿...显然也是某个关键人物，甚至很可能就是上一代的命运之子。 可惜他身上如今的命运之光，远不如李察浓郁，注定了他最终只能成为一个重要的配角。 他不是这一代的主角！ 当然，他现在要比李察难对付一万倍，在凌歧眼中的分量也比李察重一千倍。 因为他强大，因为他自信！ 比起让浮岛豪门不安的谜之实力，凌歧更看重哥顿源自自身的、名叫自信的魅力！那是一种王者的魅力，也就是所谓的王霸之气，比凌歧所谓的完美魅力各擅胜场！ 命运没有让哥顿在最年轻的时候，焕发出震恐天下的光芒，但好歹也算耀眼瞩目，震动天下！ 而且，若不是命运的眷顾，即使哥顿有天赋，就能取得如今的成就，养成这种百战不殆的信心？ 倘若哥顿身上别样的魅力，是靠着磨练后天养成，那么，命运待他也算不薄。 倘若他生来如此，那么...或许这男人，比凌歧想象的还要恐怖！ “你好，哥顿侯爵。你是苏海伦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另外，很高兴认识你，血骑士森马。” “永恒龙殿的事情，还要麻烦哥顿大人，这个人情我会记得。” 出于对哥顿的重视，凌歧十分客气的回应着。 不管内心深处怎么想，表面功夫要做好。 若是把哥顿换成李察，凌歧显然就不会这么客气，除非他别有所图，而且随时都会图穷匕见。 实力，在哪里都是最关键的。 哥顿大概也没想到凌歧会如此客气，不过显然他乐见于此，没人喜欢和茅坑里的石头交涉。 一路谈笑风生，几人先是正式进入了浮士德，游览了一遍地下山城的风光。 而后直奔那巨大的山峰，登上看似陡峭实则宽敞、盘旋向上的山道，直往龙殿。 凌歧一路也在观察着浮士德巡逻战士的实力，那些巡逻士兵，都是浮岛豪门的私兵、历练的家族子弟，平均实力比普通贵族子弟强得多，最弱也有八级水准！ 五级战士在军中就是老兵，可以当队长。十级，那就是步战骑士。十四级，就能成为构装骑士，绝对的顶级兵种，仅次于圣域。当然，前提是买得起构装。哥顿当年三级离家，变卖领地，换来能让普通人安逸生活十辈子的财富，也只换了几件一阶的零散构装。当然这几件构装，在他最初的时候，帮了他许多的忙！至于构装骑士，起码也要一阶套装、或是二阶套装。 登上山峰，来到浮士德除了浮岛外最核心的地带，沿着荣耀之路，哥顿亲自护送凌歧前往永恒龙殿。 在凌歧言明已将祭品随身携带之后，哥顿立刻摆明了态度，正事为先。 一件顶级祭品，价值千万金币，能武装十万人的部队，支撑一场大规模的战役。 涉及顶级祭品的献祭，肯定不是小事。当然，任何涉及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献祭，都不是小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 献祭 哥顿在浮士德声望不小，吸引的眼球极多。 连带“低调”的凌歧，相关资料也很快就被摆上了各大家族族长的案头，即使，这些资料还很简陋。 能让哥顿陪着前往永恒龙殿的，再怎么也不是什么小人物，值得关注。 当然，假如他们知道这是一位超级强者，那么大概所有或明或暗的探子，起码要减少九成。否则，若肆意窥探，引来误会，甚至引起冲突。一位超级强者的怒火，除了王室，大概就连铁血大公都承受不住。 “哥顿先生，您在浮士德的朋友，似乎并不多。” 进入永恒龙殿前，凌歧看着远处鬼鬼祟祟的“路人”，直接朝哥顿问了一句。 一旁的血骑士森马，闻言都忍不住皱了皱眉，美目怒瞪着远处的窥探者。 当然，若不是凌歧实在太强，哥顿事先又和她打过招呼，对于如此直言阿克蒙德目前窘境的凌歧，森马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哥顿听了倒是哈哈一笑，淡淡道： “真正的强者，从不需要太多的朋友，更不在乎自己会有多少敌人。” 哥顿一路走来，给人的感觉都是霸气内敛，沉稳厚重，锋芒深藏。 直到这一刻，随着这句话的流露，才让这位年轻的传奇、不到四十岁的传奇，真正透露出刺目的光！ 阿克蒙德的血脉，在大陆公认的序列中，最多只有三流，并不是顶尖血脉。可是，凌歧在哥顿身上看到的，是一种比所谓的顶级血脉还要刺目的东西！ 假如不是见过李察，假如不是确定哥顿浓郁的深渊血脉并不能代表所有阿克蒙德，凌歧几乎要放弃攻略更难的苏海伦，而从阿克蒙德一族下手。 “不错，哥顿，真正的强者，不需要太多朋友。” “不过，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成为你的朋友！” 凌歧深深望着哥顿，哥顿没有流露出明显的喜意，但是也显得十分欣然。 “当然，阿克蒙德永远不会拒绝一个强者的友谊。您放心，吾族不会让阁下失望。” 哥顿说着，显得十分诚恳。凌歧听了，却摇了摇头。 “哥顿，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的朋友，是哥顿、哥顿阿克蒙德，是那个自信沉稳的男人，不是阿克蒙德的族长！” “我的友谊，只对你有效。若你翌日需要帮助，我会无条件出手。但阿克蒙德一族，和我无关！” 说完这番话，凌歧就在龙殿护卫的带领下，走进了那座辉煌的金色神殿。 哥顿微微发愣，时而蹙眉，时而叹息。 一旁的血骑士森马，倒是惊讶的看着凌歧，像是重新认识了他。 一路走来，凌歧都给她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仿佛和他的主人哥顿有着相似的魅力，唯细节之处截然不同。 直到这一刻，森马才真正开始认同凌歧。 因为，她追随哥顿的原因，正是这个男人身上某种独特的魅力。 不是什么阿克蒙德，更不是什么族长之位。 只要哥顿还活着，就算他是一个乞丐，就算他还是当年那个小战士、小领主，就算他变成一个废人，森马依然会忠心如故，十三骑士大都会如此。 假如哥顿死了，那么除了他留下的羁绊，什么阿克蒙德一族，就算再强十倍、一百倍，也留不住她森马同时逝去的心！ 我的主人，只是哥顿，不是阿克蒙德。 这种话，森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但是，它真的从未出现过？ 看着凌歧的背影消失，森马忽然好奇的问道： “主人，我们不一起进去吗？” 哥顿像是恢复了一切尽在把握之中的神采，恢复了处变不惊的坦然。 “不了，假如他是阿克蒙德的朋友，身为族长，我必须看看他准备献祭什么，衡量一下他的实力。” “既然，他只是我哥顿的朋友。那么，对待朋友，我哥顿从不试探！” 哥顿淡淡的说着，森马十分意外。意外哥顿竟然完全看不透凌歧的实力，更意外凌歧在哥顿心中的分量、会如此之重。 并不是每一个哥顿的私交好友，都值得他如此慎重对待。从前森马所知的，大概只有那位深蓝的殿下，媲美超级强者的传奇法师苏海伦！ 许多人都知道哥顿，许多人也知道苏海伦，但很少有人知道，苏海伦和哥顿的私交关系，非常不错，不错到吝啬的苏海伦殿下，肯让哥顿赊账！ 哥顿的朋友有很多，只是其中强者很少，但那少许几个强者，无不是天下最顶级的人物！ 能一度得到强大的传奇人物的青睐，正是哥顿魅力的体现！ 苏海伦对多数人都不屑一顾，然而对哥顿，却刮目相看。 神圣同盟的菲利普大帝二十年不曾离开皇宫，只在哥顿成功进军浮士德后，走出宫殿，来到远望台上，远远朝他点头致意。 包括那个刚进入神殿的男子，即使不如上述两位，森马也敢肯定，他必然是一位强大的传奇。 这样的人，等闲不会许下承诺，却一见哥顿，立刻引为知己。 森马痴痴的望着哥顿的侧脸，更为沉醉。 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哥顿的女人，哥顿不允许，她也不会同意。 但她同样也知道，除了哥顿，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男人，走进她的心中，即使对方再如何强大，再如何魅力无穷！ 她的心，从少女时代*开始，就只属于那个，洒脱浪荡的自由骑士！ 进入龙殿，在龙殿护卫和一位叫做诺兰大神官的带领下，凌歧进入了献祭的大厅。 整个过程，简单的让凌歧难以置信，感觉像是神官急不可耐的催促着你去消费不，是献祭。 没有复杂的祷告过程，没有虔诚的跪拜流程。 直到站在祭坛前，在光柱的笼罩下，凌歧拿出了储存在神国中的封魔盒，都没有任何象征性的多余的祭祀环节。 原本，凌歧以为这次的献祭会非常简单，轻轻松松完成，就像是站在一台超级电脑前选购商品 直到接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然后，事情终于大条了 因为，正常的献祭，到这个时候，早该落下神力，鉴定祭品。 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献祭，还是有标准流程的，虽然非常简单。这套简单的流程，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意外。献祭从进入龙殿，就已经开始，一旦开始，就不存在失败的可能！ 若是本身没有资格进行献祭，那么根本连永恒龙殿都进不了。 龙殿看似不设防，只有区区几个护殿骑士。但其实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神辉无处不在，神弃者根本没资格进入。而那区区几个护殿骑士，也绝对不是什么摆设？ 莫非，是祭品档次不够？ 但凌歧自己很清楚，祭品是货真价实的。还是他事前从苏海伦那里换来，付出了不菲的代价，相当于一件顶级祭品。 祭品的档次，主持献祭的诺兰早就知道，为了获得主持这次献祭的机会，诺兰还在私底下做出了不少妥协，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永恒与时光之龙，比苏海伦这个小女人更贪，眼睛里只有祭品、祭品、祭品！ 所谓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神官，听起来高大上，表现的也高大上，实力比其他神灵的神官强得多，但远不像外人见到的那样光芒万丈！ 老龙对自己的神官要求严格，只有那些有“能力”的神官，才有资格得到晋升。而老龙对“能力”的鉴别方式，显然与众不同。它不关心神官们的虔诚程度、传教能力、个人实力，他只在乎神官们的“业绩”，能否主持更多的、更大型的献祭仪式！ 获得老龙神恩的途径永远只有一条，那就是献祭，或者主持献祭！只有“vip客户”和“超级推销员”才是老龙的最爱！ 诺兰的“业绩”不错，否则也无法三十岁前就成为大神官。 这个年纪在神官中不算小，但如果是大神官的序列，就非常年轻了。 一次顶级祭品的献祭，老龙正常给予主持者的神恩，足够普通神官辛辛苦苦好几年！ 若是献祭出了问题诺兰不寒而栗！ 别说诺兰开始恐惧，凌歧自己都微微生出不妙的感觉。 这情况，和预想的反差太大。 献祭最好的情况，是祭品让老龙十分满意，龙心大悦之下，甚至会降下一丝投影，和献祭者进行一定程度的交流。那么，献祭者甚至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 一般的情况，也会出现几种可选的神恩，这种结果不是凌歧所需的，但也能接受。 现在的情况，显然就是最糟糕的了！ 凌歧联想到之前自己刚来到浮士德时，还没进入城市范围，就感受到一股时光之力的冲刷和洗礼。 他猜现在的情况，大概不是祭品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 可不到万不得已，他真不想直接和老龙摊牌。 于是，他只能试着相信传言中、对于老龙“贪婪”的描述，提前动用一些“后手”。 第一百六十章 主动暴露 在诺兰震惊的目光下，凌歧又取出了一个封魔盒、打开！ 里面躺着一只断角，不知是什么生物所留，但是分量十足，诺兰能判断，至少是一件高级祭品！ 诺兰惊恐，因为老龙仍然没有反应。 这种情况，除非凌歧是神弃者，否则怎么都解释不通。 但若是那样，他凭什么能瞒过神殿护卫和自己乃至永恒与时光之龙的感知，又哪来的胆子？ 接着，在诺兰震骇和恐惧交替的目光中，凌歧取出了一个又一个封魔盒，接连打开。 高级、中级、高级、顶级... 毫无疑问，盒子里都是祭品，没有一件是低于中级的！ 初级祭品，一两百万金币也能买到，不算什么。 中级祭品，就要看机会，通常是商会的压轴之物，拍卖能卖出三四百万的价格。 高级祭品，六七百万成交的不少，往往有价无市。 这个层次的祭品，底层豪门已经没资格接触，上层豪门也是压仓的宝物。 至于顶级祭品...市场价一千万金币，∑↖，也就是说一件顶级祭品至少能抵一千万金币，一千万金币却未必换不来一件顶级祭品。 这种东西，拥有的人往往第一时间就会想办法处理掉，只有底蕴深厚的传奇强者或者圣构装师才会囤积。 类似阿克蒙德这种新晋豪门，仓库里是绝对没有的。 仅次于皇室和铁血大公的门萨公爵家有没有，还得两说。 凌歧为了向苏海伦换取两件顶级祭品，付出的代价足足两倍！ 这其中虽然有凌歧故意相让的原因，但苏海伦又不是傻子，不会得寸进尺，所以基本交易还在市场先例的范围内，而且凌歧的确很需要这些祭品！ 十个盒子，放到外面立刻能在浮士德掀起轩然大波，久经献祭场面的诺兰，也已经颤抖的在考虑，要不要通知真正主事的大神官梵琳，她感觉自己快扛不住了！ 更让她无语的是，贪婪的老龙，面对这一堆祭品，依旧没有反应！ 凌歧蹙眉，终于决定，稍稍透露一些“秘密”，满足永恒与时光之龙不为人知的“妇人心态”。会在客人拜访时，直接堂而皇之搜身，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德行...当真不如何高尚。 于是，诺兰看到凌歧挥手，凭空勾勒出一道“传送门”。 一股庞然的气势忽然升腾，压迫着她直欲跪下，这是属于真神的气息，透过屏障，都能让圣域强者顶礼膜拜！ 诺兰已经被震惊的麻木，片刻后，强撑着的诺兰，真跪了！ 那股属于陌生真神的气息，刚一爆发，就开始收敛，显然还是给老龙几分面子的。可祭坛上空浩瀚的神光之中，却有一丝磅礴的意志轰然降临！ 永恒与时光之龙，降临了！！！ 降临的，只是“老龙”的一丝意志。当然，对于这种超然的存在，除非是直接进行战斗，否则降临一丝意志，和降临本尊，没有任何区别，尤其是在永恒龙殿内。 老龙意志的投影，如同祭坛上空无边时空光影内，若隐若现的龙体一样，只是缩小了无数倍，只有一尺来长。 一尺多长的金色迷你小龙，看起来无比的袖珍可爱，然而祭坛外的诺兰五体投地，浑身僵硬，头都不敢抬。周围一切也变得静悄悄的，之前，以凌歧的感知，至少能在龙殿安静肃穆的氛围下，察觉不下于二十道强弱不一的气息。 此刻，随着永恒与时光之龙的降临，凌歧发现自己当真成了“聋子”、“瞎子”，什么都“听不见”，“看不到”了。 甚至，随着时间流逝，就连跪在光幕外的诺兰，气息都开始消失，仿佛随着时光飞速流逝，活生生的诺兰已经变成了一具腐朽的尸体、一块化石！ 直到这个时候，直到周围万籁俱寂，凌歧才收到来自永恒与时光之龙的意志传讯。 “你好，异界的来客，年轻人，主宰的使徒...” “我不知该怎么称呼你，姑且，还是叫你凌歧吧！” “那么，凌歧，在收取你的祭品前，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 凌歧看着面前栩栩如生的小龙，只觉得面对着极为恐怖的庞然大物，神国中早就恢复了巅峰状态的孙悟空站在天柱的峰巅，仰望天空，目光中迸射出灼热的战意，磅礴的战意让神国中无数被复活不久的圣灵、妖灵、甚至血海中重塑的妖龙、血魔，都受到了影响，像是被战神附体，满心昂然！ 凌歧低下头，他是神国的主宰，能掌控一切，看透一切，无论里面的生灵本身愿不愿意。正常的圣灵，本也不能从内心深处忤逆真神的意愿，它们其实并没有多少自我。 神国中，除了深浅不明的孙悟空，其它的生灵，实力层次他都一目了然。那些看似强大的圣灵、妖灵、血灵、魔灵加起来，也抵不过面前这老龙一个分身。 就连已经进化达到天仙顶级的二郎神，战力全开，同样不行！ 面前的存在，号称永恒与时光之龙，但根本就是一种规则的代表，杀不死、打不灭，除非直接将纪元毁灭，否则它不死不伤！ 不过比起它为人乐道的掌控时间，它更擅长的，似乎是窥视命运！ 凌歧从未告诉过它自己的名字，它能却从无数的时光碎片中，捕捉到自己透露信息的那一刻。更从这微不足道的一瞬间，品出一丝与众不同的东西！ 恐怕，即使凌歧从未对人说过自己的名字，只要他还在这个位面的时光长河中，那么自己对这条老龙，就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这才是老龙最恐怖的地方，是他不愿为敌的地方。哪怕他重塑的神国、神国中诸多的生灵，已经强化到一种他都不敢相信的程度！ 强大是相对的，那些圣灵妖灵比过去强大了数倍，但是在凌歧面前，仍然是弱者。 二郎神强大的能劈死巅峰状态下的凌歧，然而在老龙或者孙猴子面前，怕是也不够看。 老龙是强大的，但是比起主宰，它算什么？ 所以，凌歧仰仗神国，但不迷信神国。他给老龙面子，倒还真不畏惧，只是忌惮！ “当然，尊敬的...永恒与时光之龙...阁下，对您的问题，我知无不言。” 凌歧淡淡回应，直接关闭了神国的入口。 神国中的气息，是他特意让老龙感知到的。但里面有些东西，他真不想让老龙弄清楚。 永恒与时光之龙似乎并不意外凌歧的回答，只是有些遗憾没有彻底弄清凌歧的来历和神国中的小秘密！ 这种未知，不该出现在老龙面前。 只要立足这个位面，永恒与时光之龙就是现在，是过去，也是将来。 所谓预言，对它而言，不过是一种轻而易举的本能。 阳光下，对它来说没有秘密。 除了世界暗灭，除了藏在阴影中的窥视者，凌歧是第一个让老龙感到神秘的...人？ “呵呵，年轻人，你很有趣，身上有许多...我感兴趣的东西。嗯...它们比那些盒子里的三等祭品有趣的多。” 这老龙又絮叨了一句，凌歧眼皮一跳，没想到花大价钱换来的、所谓的顶级祭品，在老龙眼中只是三等！ 为了换到这些，他付出的，可也不能算少。 魔法灵魂价值不菲，单独都能换到一件高等祭品，虽然它本身并不是祭品，但若落到圣构装师手中，价值更大。 可惜，凌歧根本不可能拿出太多魔法灵魂来，贬值还是其次，惹来太多怀疑，才是麻烦。 老龙似乎感觉到了凌歧语气中的平静，又或许他从未来的某个片段里，早就看清了凌歧是个什么货色。所以它也只是随随便便提点了一句，便继续说道： “在正式的献祭之前，我...很想问问你，格里高利...究竟是谁？” 老龙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凌歧听着莫名其妙。 格里高利？什么鬼？ 老龙似乎知道这样问不会有结果，又补充道：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从一个和你差不多的‘使徒’口中，当然，那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 “比起你，那位使徒，非常弱小...大概相当于如今的16级战士...实力不值一提！” “可是，见到我的第一眼，他竟然叫我...‘格里高利’，还说自己是‘罗格’的朋友。” “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见他根本没有准备祭品后，便将他驱逐出了神殿，更打上了‘神弃者’的烙印，永远不许他靠近我的领域。” “这不符合我的行为准则，因为对于任何未知，我都会先弄懂它的含义，包括名字，并不会无端排斥。” “当时...我知道自己...其实有过一瞬的茫然...” “后来，当我试着追溯这两个名字，罗格和格里高利，我发现，在已知的无数位面无数同名的例子中，都没有任何我想要找的。” “只是，假如本就没有目标，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找的，什么不是？” “我感觉，有一个声音在悄悄告诉我，这两个名字代表着两个很有趣的...存在，和我息息相关。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诫我，忘掉它、忘掉这件事情！” “假如，这对我来说只是两个不相关、不重要的个体。那么，命运何必将之区分。如果，这两个个体和我息息相关，那么，我为何会无法认知？” “凌歧，告诉我，格里高利究竟是谁，罗格，又是谁？” 第一百六十一章 疯龙 凌歧听到老龙的声音，那其实是一段灵魂的波动，模拟出的声音。 事实上，以凌歧的灵魂底蕴，完全不需要任何声音的模拟，就可以进行灵魂层面的交流。很久之前，他就能办到。 “这种事情，你该去问那个告诉你的人。你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凌歧平静的叙说着。 老龙的身影颤动了一下，一时显得有些虚幻。 “我曾尝试那么去做，可是当我再找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让我遗憾的是，我从未预料过他的死亡，甚至再也找不到他存在过的痕迹。” “除了那具完全没有任何特征的尸体，他似乎...原本就是不存在的！” 老龙的声音有了一丝波动，凌歧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它的灵魂波动，诉说着的事情、故事，远比语言描述复杂的多，然而凌歧能够解读！ 老龙，是知道主宰的存在，得益于自身的高度和存在方式，他对主宰的理解比凌歧还要深入的多，相关方面的“交流”，让凌歧得益匪浅。 7≡， 所以，当凌歧流露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当神国中出现了一丝凌歧都无法分辨、然而老龙能辨认的神国的气息之后，永恒与时光之龙才会有意志降临！ 事实上，对于自己的疑问，对于由此衍生的异常，老龙已经有所猜测、有些收获！ 关于主宰的认知，只是其中之一。 另外，更大一部分，是不能说、不敢说、无法传递，连一对一的精神交流，都只能隐晦涉及的！ 诺兰德，是一个近乎高等位面的中级位面，已经踏上了位面争霸的时代。 除了诺兰德主物质位面外，这个位面的土著，已经征服了无穷次级、附属位面。 浮士德的每个豪门，下属至少有三到五个私属位面，这还是指开发价值很不错的那种，不是荒凉荒芜的无价值位面！ 而传奇强者，就能探索虚空，寻找异位面的存在、坐标，比目前轮回世界最厉害的一批强者吗，都不遑多让。 超级强者，去到次级位面，能碾压多数土著的真神，去到轮回空间，也只需要几人联手，就能横扫除了最强几人之外的全部轮或者。 浮士德能够占据浮岛的豪门中，多半有传奇级的坐镇，但肯定没有超级强者，整个神圣同盟也只有两个超级强者。 因此浮岛豪门征服异位面，搭建大型传送门，改变位面间的速度流逝比率，多有借助借助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地方。 它比超级强者更伟大，它比诺兰德主大陆的真神都伟大！ 可以说，诺兰德能够征服那么多位面，超级强者和传奇的功劳不可抹杀，但是九成以上的功劳，必须归属于永恒与时光之龙！ 只要光芒能照到的地方，只要是诺兰德的土著踏足的地方，就会变成老龙的领域，就是他力量能辐射的区域。 人类探索的次级位面，绝大多数都有老龙的影子。 老龙有时也会将新的位面坐标当成奖励发放，这说明，老龙对异位面的发掘，比人类还要领先很多。 这样一个超级生命，这样一个能将力量辐射到无穷位面，这样一个去到轮回空间，甚至能冒充主宰的生命，也会茫然和恐惧？ 老龙隐晦传递的念头，让凌歧浑身一激灵。 不该存在？轮回者？由不同时间维度切入降临的其他轮回者？还是...根本就不是他所知道，这一纪的轮回者？ 主宰是什么？它似乎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异常，一直在助长这些！ 它想...利用自己...利用其它轮回者，去做些什么？ 记忆中已经死去的自己，在轮回中“死”过无数次的自己，又究竟存不存在？ 还是说，他们这些轮回者，已经是不存在的！ 蛊的世界，就如同一本小说，一部电影，有固定的主线，有惊人相似的一段段历史，有一个个强者怪异到近乎父母能预知未来成就的名字，有一个一直在修正故事的幕后黑手。 那个世界，不是自己的世界，甚至不是一个唯独。如果方源去到轮回世界，他和自己的区别，绝对比那些怪异的兽人、鱼人轮回者，和自己的区别还要大，因为本身完全不在一个维度！ 那个世界，或许是什么大能衍生出的“不真实”的世界。 自己的世界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格里高利，其实和我并没有关系。” “但是它的存在，和我的出现，又有必然的联系。” “比如，或者我的出现，根本就是它的缩影？” “格里高利或许是一条龙，一条非常强大的龙。或者是一个德鲁伊，一个能变成龙的德鲁伊。或许，它的某种形态，和我一直以来的形象，非常接近！” “只是，如果那样，我们彼此的存在，又靠什么因果来维系？” “我能感觉，自己是真实的，真实不虚的，不是什么投影，更不是什么木偶，不存在被描述、被需要才存在的概念，因此不可能是‘由于格里高利才存在’...” “那么，格里高利，究竟是什么？” “罗格，又是谁？” “我为何会保持龙形？我为何要选择龙形？因为美丽？因为龙强大？” “不，它不可能比称霸第六纪的星族更强大，也更不能和第五纪末几乎毁灭掉整个世界的天人媲美。” “龙，在凡人眼中是如此强大，可在我眼中，又是如此弱小。” “我为什么要选择...弱小的龙形？” “追问自己，我找到了答案，但那...根本不是答案！” 老龙传递着新的讯息，非常模糊，蕴藏着一丝磅礴的愤怒，被隐瞒和欺骗的愤怒。 它感觉自己随时都能找到真正的答案，随时都可以，但它偏偏躲着自己！ 让它更加无法接受的是，老龙觉得自己能捕捉到它，看清那个答案，但它不愿意那么做。因为，它知道这是一种自我的保护！ 也许，在老龙心中，其有早就有了答案。 也许真正的答案，和虚假的答案一样充分，一样简单，一样一目了然。 但是，永恒与时光之龙也知道，只要它不愿意承认，不愿意去看清，就算真正的答案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接受，因为他的本能在拒绝！ 甚至，只要它不愿接受，那么一切会出现在它眼前、脑中、能被认知的回答，都将是错误的！ 老龙恐惧，只因它站得太高，看的太远，甚至看清了部分“真相”。 它看到了另一个“巨人”的脚趾，看到了另一种比它表现出来恐怖多的“全能”！ 与那相比，它、什么都不是！ 凌歧听到了老龙的心声，只是，仍旧无法回答。 他没有答案，恐怕即使有答案，面对这样的老龙，也不愿正面回应。 “格里高利是谁？我不知道。罗格是谁？我也不知道。” “或许，你们都是同一个作者笔下的人物，同一个导演安排在不同戏里的角色...” 话音未落，凌歧愣住！ 凌歧用冷淡的声音在诉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有了蛊的世界的经历，见多了地球之类的位面，生活在一群轮回者中间，荒诞猜测他有不少，这只是其中之一，毫不起眼的一个。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已经决定沉默，怎么还会说出那些话？ 他没有感受到命运的触动和人为的操纵！这...仿佛仅仅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 老龙木然盯着凌歧，见他立刻止住话头，有些意外，有些遗憾，也有释然。 这些话，不多，不深，很荒谬，但足够了！ 它的出现，至少证明，自己最担心的，最不可能的几种猜测中的一种，肯定是错误的！ 它不是一个虚拟的角色！ 只要自身不想接受“现实”，任何一种被摆在眼前的、能认知的答案，都是错的。 为此，为了得一个肯定错误的答案，他宁愿浪费一次可能获得真正答案的机会！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对它来说毫无价值。因为，他远没有做好迎接真相的准备，虽然他一直在追逐。 这样的情况下，它能做的不是找到唯一，而是排除余下的无数之一！ 凌歧意外看着老龙，没想到它还有这手段。 他很好奇，也相信，它会解释。 只要，他还有利用价值！ “刚才，那是什么？是什么情况？” 面对凌歧的惊讶，老龙的意志显得十分慵懒、得意。 然后，天空中落下一团金色的光芒，光芒里包裹着几块石板。 凌歧随手接住，看了看，丢进了神国。 “命运之石，碎了...” 凌歧的鉴别能力，不比任何大师逊色，犹有超越。 他的目光直抵规则，他只在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李察身上看到了类似的能力，李察的能力远远比不上他，因为两者实力差距太大。 当看到一团莫名其妙的乱麻，凌歧能解读出其中含义，而李察，大概会一脸茫然。 “这就是代价，我付出让你必须做出回答的代价。” “剩下的，还能用用，算是我对你的感谢。” “至于刚才...不要多问，你比我上次见到的‘使徒’强得多，可在它面前，仍然不够看。” “忘掉这些，我们来进行正常的交易吧！” 正常的交易...这衰龙，自己都已经不正常了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永恒时光？ 可传承的近乎完美的血脉，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一条最近的天人之路！ 凌歧有天生石胎，是天人化生的仙胎，只要孕育成功，天生就有近乎大罗金仙的底蕴。随便开发开发，就能以一种狂拽炫酷的姿态，直抵金仙境界，能吊打普通金仙。 金仙，对应神道，已经可以媲美上位神，仅次于至高神！ 简单来讲，只要凌歧肯夺舍那尊仙胎，破石而出的一刻，他就是一尊真正的真仙。即使只是真仙中的弱者，也是真仙，而且潜力无穷，几乎注定能成为最强大的真仙。就像传说中的齐天大圣，巅峰战力只在圣人之下，与天同齐，能打爆一切神话！ 即使如此，凌歧仍然无法下定决心去夺舍仙胎。 完整的夺舍仙胎，是一次从灵到肉的蜕变，届时，他多半会失去神国，至少会失去对神国最高的控制权限。 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一点是，仙胎虽然潜力无穷，但极限几乎也被注定，根本没有可能达到圣级，只能无限接近这个层次！ 凡灵圣虚，天道四境。 神灵之下，传奇仅仅俗流。圣人眼中，神仙亦是蝼蚁。 凌歧是伪灵，战斗力更能媲美一般的灵，暴打弱等真仙。可以说，除了未能把握灵的本质，他现在已经和一般的真灵没什么区别。 因此，所谓真仙巅峰的灵级巅峰，对他的诱惑力并不致命。 唯有圣境，才是他孜孜不倦追求的目标。 那也是，他达成可笑愿望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凡人巅峰好成，只要肯努力，有机缘，有悟性，凡人成为传奇几乎是必然，十有八*九。 然而以凡升灵，不啻于蝼蚁成佛，纵然千万英才齐心协力，也未必有一人成功。 大多数灵，天生就是灵，或者他们自己都不明白，莫名其妙成了灵，后者大抵还是伪灵。 强如凌歧，也不过伪灵，甚至轮回世界的战神，都未必是真灵。 由此可见，灵级如何难成。 以凡升灵，就是徒步登天，比游尽苦海还要困难。 至于圣人... 古来有数，是天道的代言。 凡人成圣？闻所未闻！ 先天灵宝？先天紫气？先天功德？发大宏愿？ 若圣人那般好成，何来无名无道无法传的圣人德言！ 圣人是无法靠着修炼达成的，因为在命运的长河中，它们不是游鱼和过客，而是其中的一段！ 即使如此，即使还没成为真灵，即使成圣无门，凌歧也从未放弃过这条道路。 只因他所求，比成圣更加夸张！ 假如连圣人都成就不了，凭什么去挣脱无处不在的法网，凭什么不被“执笔者”掌控？ 凡人升仙太难，成圣更难，几乎不可能。 天生仙胎是大机缘，也是大绝望，非到迫不得已，凌歧不取。 对于他的追求来说，真灵极限，真神极限，大罗金仙的极致，和目前相比，也不具备非常巨大的优势！ 面对末路，黑暗中忽然生出一道曙光，竟然又让他意外发现一种不比天生仙胎逊色太多、潜力更隐约胜出一筹的超级血脉，他如何能不心生觊觎！ 苏海伦的血脉极限，只有上位神的程度，大抵相当于普通金仙，比之号称大觉的大罗金仙起码差了一个层次！ 但是，这是一个曾有过传承的、可以自然传承的血脉！ 这就是这个血脉胜过天生仙胎的地方，它是自然进化而来，它的极限潜力，能够随着修行一点点突破！ 一个种族和个体的超级生命相比，最优越的地方，永远不是种族的势力，而是在形成种族的过程中，融入血脉的那种打破极限的能力！ 事实上，若非星族打破极限的能力太强，从原本普通较优的天之选民血脉，生生进化到接近掌握本源的、过于强大的世界意志容忍极限的超级血脉，只怕这个曾经称霸第六纪的血脉，未必就会被世界意志假手灭绝！当然，对于这一点，凌歧并不知道，第七纪的诺兰德，也没几个人还知道，凌歧只是隐约有那种猜测！只要是“天选”之子，不只局限于某人，人人都有灵光一闪的时候。 抱着某种不可说的目的，凌歧开始有意的接近苏海伦。 只是，他无往不利的魅力首次受挫，也不知是苏海伦的血脉太完美、太霸道，以致根本看不上凌歧这种“人工”的“完美”，又或者苏海伦始终对凌歧抱着警惕。总之，凌歧一把把魔法灵魂和类似稀有的物品砸下去，总价值都相当于这个世界的三四件顶级祭品，结果他和苏海伦，仍旧连朋友都算不上，最多算关系还可以的合作伙伴。 凌歧不满足于此，但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总不能霸王硬上弓！ 他图谋苏海伦，是为了长远的利益，不是那一哆嗦。况且种族血脉也不是个体超级生命，要夺舍，就要选好目标。除非他有把握直接提取苏海伦的血脉，移植到自己身上。否则他的可选择余地其实并不多。其中无论是哪一种，都离不开苏海伦的配合。这一过程，对苏海伦好感的要求实在太高，比让她自动宽衣解带还要高！ 银弹攻势行不通，凌歧还有别的办法！把妹的手段凌歧很多，可他已经意识到，要让苏海伦上船，靠那些常规手段完全不会管用。 所以，在剩下的办法中，最简单的，不是什么掏心掏肺的鬼把戏，而是求助于第三方——此世最强的、号称无所不能的永恒与时光之龙！ 永恒与时光之龙，起先听到这个存在的称号时，凌歧只觉得这厮得了失心疯，土鳖土著的可以，完全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节奏。 时光之龙没什么，艾泽拉斯大陆有一群。阿卡托什，也号称时间之龙。但永恒时光，它也敢号称？ 等到他不止一次听到强者带着敬畏和忌惮提起这个称呼，对这条“老龙”的“认知”更深，他才渐渐意识到，或许这个超级生命，并不简单！ 无所不能？我想试试！ 在苏海伦的帮助下，凌歧很快和李察的老子哥顿扯上了关系，要借用哥顿在浮士德的地位，前往浮士德的永恒与时光之龙神殿，进行献祭，目的嘛... 苏海伦不会知道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哥顿更不会拒绝和一个堪比苏海伦的强者打好关系，即使这要付出一次珍贵的献祭权！ 永恒与时光之龙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它在诺兰德共有三大神殿，分别位于千年帝国、圣树王朝和神圣同盟。 想要向永恒与时光之龙献祭，就必须通过这三大神殿，要打通不少关节，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向“神龙”献祭。 比如，千年帝国的献祭权，完全把握在皇室手中，皇室说你有权，你才有权利。 而在神圣同盟，只有进驻浮士德、并且占据浮岛之一，才有权进行献祭。 永恒与时光之龙神殿绝对中立，因此它并不在意向自己献祭的“信徒”阵营、甚至信仰。 这条老龙十分超然，行神之事，不布神道。 永恒与时光之龙有祭祀、神官，和别的神一样，但比起让神官布道、收拢信徒，这条老龙更在乎祭品，或者说它只在乎祭品！ 只要你的祭品够给力，就算你当面诅咒它，它依然会给你相当的奖励。当然，奖励是不是你所需的，就无法保证了。自然，大多数情况下，永恒与时光之龙对人心的把握，绝对是大师级的。它可以让一个有潜力的献祭者，心甘情愿的被一点点榨干所有价值。所以对于真正的强者，比如多数传奇，永恒与时光之龙都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对象。 凌歧并未直观的感受过永恒与时光之龙的“贪婪”，因此倒是对它没什么偏见，很想去见识见识。 至于关键的献祭权，神圣同盟进驻浮岛的豪门一共有一十五家，阿克蒙德是其中之一，虽然是倒数的，每年也有十几次献祭权，已经绰绰有余。 浮士德的豪门加起来，每年向永恒与时光之龙献祭的次数，一般都不会超过30次。其中最少有一半，都是一些和豪门相关的传奇强者、以个人名义进行的献祭。这个世界强者的身家，比那些豪门还要惊人。虽然顶级的豪门，家族之中一般也不会缺少传奇强者，一两位前辈强人或者相关强者还是有的。只是传奇强者本就个性独立，就算是家族中人，也公私分明。 顶级的豪门，基层实力、深层底蕴、顶层战力，缺一不可。 神圣同盟在其他两大帝国贵族的眼中，就是一群暴发户组成的同盟，因为这个帝国太年轻，缺乏必要的底蕴。 阿克蒙德更是暴发户的代表，因为在底蕴方面，他们比神圣同盟的其他豪族更欠缺。 可是，欠缺底蕴的神圣同盟，却生生在战场上打的另外两大帝国没脾气。 而在哥顿成功进驻浮岛前，即使阿克蒙德的战力天下公认，也没多少人将它看成顶级豪门，更不认为它有进驻浮士德的资格！ 偏偏，哥顿创造了奇迹！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奇迹的城，奇迹的人迹！ 浮士德，是一座奇迹之城。哥顿，是一个奇迹的人。 这样的人，不正该在这样的城，才有意思？ 浮士德位于大陆唯一凸起彷如石柱的高原上，城内有通天的山峰，山峰周围浮岛环绕，因此浮士德又有天空之城的美誉。 这样一座宏伟雄奇的城市，见多识广的凌歧，却并不觉得难以置信，更没有普通人听之神往的情节。 再蔚为壮观，莫非比得上统御三界的凌霄宝殿？ 但它在近乎高等位面的诺兰德，的确别无分号，由此可见特殊！ 浮士德除了雄奇的建筑，除了参天的山峰，除了一座座浮岛，还有出名的七月彩虹，更有神圣同盟初代大帝查尔斯攻打无尽深渊斩下的魔龙之首！ 七月彩虹之下，28座浮岛共分七层，宛如金字塔一般，一层一层，堆砌成景。 一层浮岛，只有一座，最是庞大，譬如一方悬浮的陆地。二层两座，规模次之...及至七层，只有七座最小的，但也五脏俱全，岛上风光旖旎，有山有水。 这些岛屿，鳞次栉比的漂浮在山峰周围，和底下的浮士德地面城市交相辉映。永恒龙殿和一些比较重要的建筑，则筑在山峰之上，同样显眼！ 包括王室在内，神圣同盟的诸多豪门，其实都只占据了四层以下的浮岛。 王室占领第五层04编号的浮岛，家族实力仅次于王室的铁血大公一族，占据第五层05编号的浮岛，恰是第五层末尾。 其上浮岛，都是空的，是被封印的。只有当豪门在龙殿献祭足够时，才会被解封。至于解封难度，参见查尔斯大帝开创的神圣同盟皇室，多年来的努力。毫无疑问，这也说明了，奇迹之城浮士德最大的主人，不是浮岛上的豪门，而是永恒与时光之龙！ 哥顿侯爵，率领支持自己的阿克蒙德一族，占据第七层03编号的浮岛，位于第七层浮岛的中间。 07-03，这个编号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 在浮士德的诸多豪门中，显然阿克蒙德并不起眼，但也不是垫底。 当然，能够在浮士德占据一座浮岛，已经羡煞旁人，是实力的象征。 神圣同盟世家豪族无数，能在浮岛常驻的，有几家？ 当年哥顿侯爵按照旧俗率众进军浮士德，用来打破浮岛旧豪门封锁的，可不是他的千军万马，而是他和他的十三位追随者，区区十四人的部队！ 他整整打垮了五家豪门全力以赴的大军，顺带击溃了一大批打酱油的上层豪门联军，将07-07的豪门直接赶出了浮士德，07-03到07-06的四家也纷纷向后挪位！ 这是一个奇迹，是史无前例的壮举。 往常进军浮士德的豪门，即使侥幸成功，也是占据末尾，哪有说一连打垮几家的！ 这件事，已成为浮士德近百年内最富传奇色彩的故事，虽然哥顿此人本就极富传奇色彩，但无疑，这才是他创造出最辉煌的奇迹！ 奇迹的哥顿，奇迹的阿克蒙德，和奇迹的浮士德，当真是绝配。 更奇迹的是，哥顿有一个注定将成为耀眼新星的纪元之子的儿子。 只可惜，这个儿子还太小，就和方源的弟弟一样，比较幼稚，几分天真。 他唯一比方源那个可怜的弟弟好的，就是他是真正的命运之子，是命中注定的高富帅。 身为一个注定的高富帅，李察的母亲对他的早教显然不错，教会了他不少道理，这让他即使幼稚，也还有极强的可塑性，具备玉石的潜质。 他的少年时期在深蓝成长，这是诺兰德目前最好的学府，没有之一！ 李察是幸运的，这是真命天子的福利。 真命天子的福利有很多，但无论福利有多少，都改不了他还年轻，还不成熟的事实。 李察虽然是哥顿的亲儿子，但他对自家老子的了解，对哥顿的苦心孤诣，还真是一点都不懂。 而凌歧，和哥顿没有半点关系，却凭借自己的实力、在短短不到一个月内，就几乎挖出了哥顿全部的秘密！ 包括他才3级就敢倒卖领地成为自由战士的壮举，包括他一路鏖战一路崛起的传说，包括他和十三个追随者感人又让人热血沸腾的故事，包括他攻破永夜森林那一刻、焚烧精灵王庭那一刻的辉煌战果和痛苦内心，包括他和李察母亲、一位精灵王女的爱恨情仇、相爱相杀的虐心之恋的故事... 自认对哥顿了解很多的凌歧，直到真正见到那个男人，才明白什么叫做阿克蒙德之王！ 阿克蒙德的血脉中隐藏着疯狂，任何一位阿克蒙德，天生就是疯子和背叛者，血脉中藏匿着暴虐和不屈的基因。而偏偏每一代、每几代，阿克蒙德的疯子里总会出现一个或几个恐怖的天才，能控制基因中不稳定的因子，又不会丧失那些疯狂因子带来的热忱！ 哥顿，就是这一代阿克蒙德的天才，天才中的天才！ 他是一位天生的王者，也只有这个男人，才有资格成为阿克蒙德这群疯子的王，因为他才是真正的阿克蒙德！ 自认对浮士德有所猜测的凌歧，也直到真正来到位于大陆架上的浮士德，仰望那一座座浮岛，那入云的巨峰，那七轮蕴含着磅礴能量的彩虹，才明白浮士德究竟是一座如何恐怖的庞然大物。 奇迹之城？呵呵！ 自认对永恒与时光之龙知根知底的凌歧，更直到直面那从浮士德冲天而起的时光洪流的洗礼，才明白所谓的永恒与时光之龙，究竟有多么恐怖，又凭什么敢号称永恒！ 掌控时间？呵呵！ 站在浮士德的山城前，面对着带着亲信血骑士森马含笑走来的哥顿，感受着时光之力对自己的冲刷，感知着更远处浮士德入口处悬挂着魔龙之首传来的威压、属于上位神死而不僵的威压。 凌歧，默然。 “您好，尊敬的强者，凌歧？我是哥顿、阿克蒙德，阿克蒙德一族目前的族长。” “这是我的追随者，血之圣骑士森马。” “很高心认识你。” 哥顿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他的实力在很多人的眼中都是谜团，凌歧拥有类似看穿真实的视界，而且他的实力本就高出哥顿一截，因此能准确的判断，哥顿目前是22级的战士类职业者，但有一种极为恐怖的传奇能力，血脉天赋极强，因此能媲美寻常24、甚至25级的强者！ 准超级强者！ 当然，凌歧并没有见过几个传奇强者、超强，诺兰德的传奇不多，他的参考标准是深蓝的资料，以及苏海伦。 苏海伦目前也只有二十三四级，但是估计能完虐两三个哥顿，绝对是超级强者这一层次的绝世人物。 她的职业等级，连凌歧都估不准确，这已经是一种本事！ 苏海伦是诺兰德的异数，李察是诺兰德的命运之子，哥顿...显然也是某个关键人物，甚至很可能就是上一代的命运之子。 可惜他身上如今的命运之光，远不如李察浓郁，注定了他最终只能成为一个重要的配角。 他不是这一代的主角！ 当然，他现在要比李察难对付一万倍，在凌歧眼中的分量也比李察重一千倍。 因为他强大，因为他自信！ 比起让浮岛豪门不安的谜之实力，凌歧更看重哥顿源自自身的、名叫自信的魅力！那是一种王者的魅力，也就是所谓的王霸之气，比凌歧所谓的完美魅力各擅胜场！ 命运没有让哥顿在最年轻的时候，焕发出震恐天下的光芒，但好歹也算耀眼瞩目，震动天下！ 而且，若不是命运的眷顾，即使哥顿有天赋，就能取得如今的成就，养成这种百战不殆的信心？ 倘若哥顿身上别样的魅力，是靠着磨练后天养成，那么，命运待他也算不薄。 倘若他生来如此，那么...或许这男人，比凌歧想象的还要恐怖！ “你好，哥顿侯爵。你是苏海伦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另外，很高兴认识你，血骑士森马。” “永恒龙殿的事情，还要麻烦哥顿大人，这个人情我会记得。” 出于对哥顿的重视，凌歧十分客气的回应着。 不管内心深处怎么想，表面功夫要做好。 若是把哥顿换成李察，凌歧显然就不会这么客气，除非他别有所图，而且随时都会图穷匕见。 实力，在哪里都是最关键的。 哥顿大概也没想到凌歧会如此客气，不过显然他乐见于此，没人喜欢和茅坑里的石头交涉。 一路谈笑风生，几人先是正式进入了浮士德，游览了一遍地下山城的风光。 而后直奔那巨大的山峰，登上看似陡峭实则宽敞、盘旋向上的山道，直往龙殿。 凌歧一路也在观察着浮士德巡逻战士的实力，那些巡逻士兵，都是浮岛豪门的私兵、历练的家族子弟，平均实力比普通贵族子弟强得多，最弱也有八级水准！ 五级战士在军中就是老兵，可以当队长。十级，那就是步战骑士。十四级，就能成为构装骑士，绝对的顶级兵种，仅次于圣域。当然，前提是买得起构装。哥顿当年三级离家，变卖领地，换来能让普通人安逸生活十辈子的财富，也只换了几件一阶的零散构装。当然这几件构装，在他最初的时候，帮了他许多的忙！至于构装骑士，起码也要一阶套装、或是二阶套装。 登上山峰，来到浮士德除了浮岛外最核心的地带，沿着荣耀之路，哥顿亲自护送凌歧前往永恒龙殿。 在凌歧言明已将祭品随身携带之后，哥顿立刻摆明了态度，正事为先。 一件顶级祭品，价值千万金币，能武装十万人的部队，支撑一场大规模的战役。 涉及顶级祭品的献祭，肯定不是小事。当然，任何涉及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献祭，都不是小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 献九祭 哥顿在浮士德声望不小，吸引的眼球极多。 连带“低调”的凌歧，相关资料也很快就被摆上了各大家族族长的案头，即使，这些资料还很简陋。 能让哥顿陪着前往永恒龙殿的，再怎么也不是什么小人物，值得关注。 当然，假如他们知道这是一位超级强者，那么大概所有或明或暗的探子，起码要减少九成。否则，若肆意窥探，引来误会，甚至引起冲突。一位超级强者的怒火，除了王室，大概就连铁血大公都承受不住。 “哥顿先生，您在浮士德的朋友，似乎并不多。” 进入永恒龙殿前，凌歧看着远处鬼鬼祟祟的“路人”，直接朝哥顿问了一句。 一旁的血骑士森马，闻言都忍不住皱了皱眉，美目怒瞪着远处的窥探者。 当然，若不是凌歧实在太强，哥顿事先又和她打过招呼，对于如此直言阿克蒙德目前窘境的凌歧，森马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哥顿听了倒是哈哈一笑，淡淡道： “真正的强者，从不需要太多的朋友，更不在乎自己会有多少敌人。” 哥顿一路走来，给人的感觉都是霸气内敛，沉稳厚重，锋芒深藏。 直到这一刻，随着这句话的流露，才让这位年轻的传奇、不到四十岁的传奇，真正透露出刺目的光！ 阿克蒙德的血脉，在大陆公认的序列中，最多只有三流，并不是顶尖血脉。可是，凌歧在哥顿身上看到的，是一种比所谓的顶级血脉还要刺目的东西！ 假如不是见过李察，假如不是确定哥顿浓郁的深渊血脉并不能代表所有阿克蒙德，凌歧几乎要放弃攻略更难的苏海伦，而从阿克蒙德一族下手。 “不错，哥顿，真正的强者，不需要太多朋友。” “不过，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资格，成为你的朋友！” 凌歧深深望着哥顿，哥顿没有流露出明显的喜意，但是也显得十分欣然。 “当然，阿克蒙德永远不会拒绝一个强者的友谊。您放心，吾族不会让阁下失望。” 哥顿说着，显得十分诚恳。凌歧听了，却摇了摇头。 “哥顿，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的朋友，是哥顿、哥顿阿克蒙德，是那个自信沉稳的男人，不是阿克蒙德的族长！” “我的友谊，只对你有效。若你翌日需要帮助，我会无条件出手。但阿克蒙德一族，和我无关！” 说完这番话，凌歧就在龙殿护卫的带领下，走进了那座辉煌的金色神殿。 哥顿微微发愣，时而蹙眉，时而叹息。 一旁的血骑士森马，倒是惊讶的看着凌歧，像是重新认识了他。 一路走来，凌歧都给她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仿佛和他的主人哥顿有着相似的魅力，唯细节之处截然不同。 直到这一刻，森马才真正开始认同凌歧。 因为，她追随哥顿的原因，正是这个男人身上某种独特的魅力。 不是什么阿克蒙德，更不是什么族长之位。 只要哥顿还活着，就算他是一个乞丐，就算他还是当年那个小战士、小领主，就算他变成一个废人，森马依然会忠心如故，十三骑士大都会如此。 假如哥顿死了，那么除了他留下的羁绊，什么阿克蒙德一族，就算再强十倍、一百倍，也留不住她森马同时逝去的心！ 我的主人，只是哥顿，不是阿克蒙德。 这种话，森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但是，它真的从未出现过？ 看着凌歧的背影消失，森马忽然好奇的问道： “主人，我们不一起进去吗？” 哥顿像是恢复了一切尽在把握之中的神采，恢复了处变不惊的坦然。 “不了，假如他是阿克蒙德的朋友，身为族长，我必须看看他准备献祭什么，衡量一下他的实力。” “既然，他只是我哥顿的朋友。那么，对待朋友，我哥顿从不试探！” 哥顿淡淡的说着，森马十分意外。意外哥顿竟然完全看不透凌歧的实力，更意外凌歧在哥顿心中的分量、会如此之重。 并不是每一个哥顿的私交好友，都值得他如此慎重对待。从前森马所知的，大概只有那位深蓝的殿下，媲美超级强者的传奇法师苏海伦！ 许多人都知道哥顿，许多人也知道苏海伦，但很少有人知道，苏海伦和哥顿的私交关系，非常不错，不错到吝啬的苏海伦殿下，肯让哥顿赊账！ 哥顿的朋友有很多，只是其中强者很少，但那少许几个强者，无不是天下最顶级的人物！ 能一度得到强大的传奇人物的青睐，正是哥顿魅力的体现！ 苏海伦对多数人都不屑一顾，然而对哥顿，却刮目相看。 神圣同盟的菲利普大帝二十年不曾离开皇宫，只在哥顿成功进军浮士德后，走出宫殿，来到远望台上，远远朝他点头致意。 包括那个刚进入神殿的男子，即使不如上述两位，森马也敢肯定，他必然是一位强大的传奇。 这样的人，等闲不会许下承诺，却一见哥顿，立刻引为知己。 森马痴痴的望着哥顿的侧脸，更为沉醉。 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哥顿的女人，哥顿不允许，她也不会同意。 但她同样也知道，除了哥顿，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男人，走进她的心中，即使对方再如何强大，再如何魅力无穷！ 她的心，从少女时代*开始，就只属于那个，洒脱浪荡的自由骑士！ 进入龙殿，在龙殿护卫和一位叫做诺兰大神官的带领下，凌歧进入了献祭的大厅。 整个过程，简单的让凌歧难以置信，感觉像是神官急不可耐的催促着你去消费...不，是献祭。 没有复杂的祷告过程，没有虔诚的跪拜流程。 直到站在祭坛前，在光柱的笼罩下，凌歧拿出了储存在神国中的封魔盒，都没有任何象征性的多余的祭祀环节。 原本，凌歧以为这次的献祭会非常简单，轻轻松松完成，就像是站在一台超级电脑前选购商品... 直到...接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然后，事情终于大条了... 因为，正常的献祭，到这个时候，早该落下神力，鉴定祭品。 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献祭，还是有标准流程的，虽然非常简单。这套简单的流程，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意外。献祭从进入龙殿，就已经开始，一旦开始，就不存在失败的可能！ 若是本身没有资格进行献祭，那么根本连永恒龙殿都进不了。 龙殿看似不设防，只有区区几个护殿骑士。但其实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神辉无处不在，神弃者根本没资格进入。而那区区几个护殿骑士，也绝对不是什么摆设？ 莫非，是祭品档次不够？ 但凌歧自己很清楚，祭品是货真价实的。还是他事前从苏海伦那里换来，付出了不菲的代价，相当于一件顶级祭品。 祭品的档次，主持献祭的诺兰早就知道，为了获得主持这次献祭的机会，诺兰还在私底下做出了不少妥协，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永恒与时光之龙，比苏海伦这个小女人更贪，眼睛里只有祭品、祭品、祭品！ 所谓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神官，听起来高大上，表现的也高大上，实力比其他神灵的神官强得多，但远不像外人见到的那样光芒万丈！ 老龙对自己的神官要求严格，只有那些有“能力”的神官，才有资格得到晋升。而老龙对“能力”的鉴别方式，显然与众不同。它不关心神官们的虔诚程度、传教能力、个人实力，他只在乎神官们的“业绩”，能否主持更多的、更大型的献祭仪式！ 获得老龙神恩的途径永远只有一条，那就是献祭，或者主持献祭！只有“vip客户”和“超级推销员”才是老龙的最爱！ 诺兰的“业绩”不错，否则也无法三十岁前就成为大神官。 这个年纪在神官中不算小，但如果是大神官的序列，就非常年轻了。 一次顶级祭品的献祭，老龙正常给予主持者的神恩，足够普通神官辛辛苦苦好几年！ 若是献祭出了问题...诺兰不寒而栗！ 别说诺兰开始恐惧，凌歧自己都微微生出不妙的感觉。 这情况，和预想的反差太大。 献祭最好的情况，是祭品让老龙十分满意，龙心大悦之下，甚至会降下一丝投影，和献祭者进行一定程度的交流。那么，献祭者甚至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 一般的情况，也会出现几种可选的神恩，这种结果不是凌歧所需的，但也能接受。 现在的情况，显然就是最糟糕的了！ 凌歧联想到之前自己刚来到浮士德时，还没进入城市范围，就感受到一股时光之力的冲刷和洗礼。 他猜现在的情况，大概不是祭品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 可不到万不得已，他真不想直接和老龙摊牌。 于是，他只能试着相信传言中、对于老龙“贪婪”的描述，提前动用一些“后手”。 第一百六十章 主动暴章露 在诺兰震惊的目光下，凌歧又取出了一个封魔盒、打开！ 里面躺着一只断角，不知是什么生物所留，但是分量十足，诺兰能判断，至少是一件高级祭品！ 诺兰惊恐，因为老龙仍然没有反应。 这种情况，除非凌歧是神弃者，否则怎么都解释不通。 但若是那样，他凭什么能瞒过神殿护卫和自己乃至永恒与时光之龙的感知，又哪来的胆子？ 接着，在诺兰震骇和恐惧交替的目光中，凌歧取出了一个又一个封魔盒，接连打开。 高级、中级、高级、顶级... 毫无疑问，盒子里都是祭品，没有一件是低于中级的！ 初级祭品，一两百万金币也能买到，不算什么。 中级祭品，就要看机会，通常是商会的压轴之物，拍卖能卖出三四百万的价格。 高级祭品，六七百万成交的不少，往往有价无市。 这个层次的祭品，底层豪门已经没资格接触，上层豪门也是压仓的宝物。 至于顶级祭品...市场价一千万金币，也就是说一件顶级祭品至少能抵一千万金币，一千万金币却未必换不来一件顶级祭品。 这种东西，拥有的人往往第一时间就会想办法处理掉，只有底蕴深厚的传奇强者或者圣构装师才会囤积。 类似阿克蒙德这种新晋豪门，仓库里是绝对没有的。 仅次于皇室和铁血大公的门萨公爵家有没有，还得两说。 凌歧为了向苏海伦换取两件顶级祭品，付出的代价足足两倍！ 这其中虽然有凌歧故意相让的原因，但苏海伦又不是傻子，不会得寸进尺，所以基本交易还在市场先例的范围内，而且凌歧的确很需要这些祭品！ 十个盒子，放到外面立刻能在浮士德掀起轩然大波，久经献祭场面的诺兰，也已经颤抖的在考虑，要不要通知真正主事的大神官梵琳，她感觉自己快扛不住了！ 更让她无语的是，贪婪的老龙，面对这一堆祭品，依旧没有反应！ 凌歧蹙眉，终于决定，稍稍透露一些“秘密”，满足永恒与时光之龙不为人知的“妇人心态”。会在客人拜访时，直接堂而皇之搜身，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德行...当真不如何高尚。 于是，诺兰看到凌歧挥手，凭空勾勒出一道“传送门”。 一股庞然的气势忽然升腾，压迫着她直欲跪下，这是属于真神的气息，透过屏障，都能让圣域强者顶礼膜拜！ 诺兰已经被震惊的麻木，片刻后，强撑着的诺兰，真跪了！ 那股属于陌生真神的气息，刚一爆发，就开始收敛，显然还是给老龙几分面子的。可祭坛上空浩瀚的神光之中，却有一丝磅礴的意志轰然降临！ 永恒与时光之龙，降临了！！！ 降临的，只是“老龙”的一丝意志。当然，对于这种超然的存在，除非是直接进行战斗，否则降临一丝意志，和降临本尊，没有任何区别，尤其是在永恒龙殿内。 老龙意志的投影，如同祭坛上空无边时空光影内，若隐若现的龙体一样，只是缩小了无数倍，只有一尺来长。 一尺多长的金色迷你小龙，看起来无比的袖珍可爱，然而祭坛外的诺兰五体投地，浑身僵硬，头都不敢抬。周围一切也变得静悄悄的，之前，以凌歧的感知，至少能在龙殿安静肃穆的氛围下，察觉不下于二十道强弱不一的气息。 此刻，随着永恒与时光之龙的降临，凌歧发现自己当真成了“聋子”、“瞎子”，什么都“听不见”，“看不到”了。 甚至，随着时间流逝，就连跪在光幕外的诺兰，气息都开始消失，仿佛随着时光飞速流逝，活生生的诺兰已经变成了一具腐朽的尸体、一块化石！ 直到这个时候，直到周围万籁俱寂，凌歧才收到来自永恒与时光之龙的意志传讯。 “你好，异界的来客，年轻人，主宰的使徒...” “我不知该怎么称呼你，姑且，还是叫你凌歧吧！” “那么，凌歧，在收取你的祭品前，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 凌歧看着面前栩栩如生的小龙，只觉得面对着极为恐怖的庞然大物，神国中早就恢复了巅峰状态的孙悟空站在天柱的峰巅，仰望天空，目光中迸射出灼热的战意，磅礴的战意让神国中无数被复活不久的圣灵、妖灵、甚至血海中重塑的妖龙、血魔，都受到了影响，像是被战神附体，满心昂然！ 凌歧低下头，他是神国的主宰，能掌控一切，看透一切，无论里面的生灵本身愿不愿意。正常的圣灵，本也不能从内心深处忤逆真神的意愿，它们其实并没有多少自我。 神国中，除了深浅不明的孙悟空，其它的生灵，实力层次他都一目了然。那些看似强大的圣灵、妖灵、血灵、魔灵加起来，也抵不过面前这老龙一个分身。 就连已经进化达到天仙顶级的二郎神，战力全开，同样不行！ 面前的存在，号称永恒与时光之龙，但根本就是一种规则的代表，杀不死、打不灭，除非直接将纪元毁灭，否则它不死不伤！ 不过比起它为人乐道的掌控时间，它更擅长的，似乎是窥视命运！ 凌歧从未告诉过它自己的名字，它能却从无数的时光碎片中，捕捉到自己透露信息的那一刻。更从这微不足道的一瞬间，品出一丝与众不同的东西！ 恐怕，即使凌歧从未对人说过自己的名字，只要他还在这个位面的时光长河中，那么自己对这条老龙，就几乎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这才是老龙最恐怖的地方，是他不愿为敌的地方。哪怕他重塑的神国、神国中诸多的生灵，已经强化到一种他都不敢相信的程度！ 强大是相对的，那些圣灵妖灵比过去强大了数倍，但是在凌歧面前，仍然是弱者。 二郎神强大的能劈死巅峰状态下的凌歧，然而在老龙或者孙猴子面前，怕是也不够看。 老龙是强大的，但是比起主宰，它算什么？ 所以，凌歧仰仗神国，但不迷信神国。他给老龙面子，倒还真不畏惧，只是忌惮！ “当然，尊敬的...永恒与时光之龙...阁下，对您的问题，我知无不言。” 凌歧淡淡回应，直接关闭了神国的入口。 神国中的气息，是他特意让老龙感知到的。但里面有些东西，他真不想让老龙弄清楚。 永恒与时光之龙似乎并不意外凌歧的回答，只是有些遗憾没有彻底弄清凌歧的来历和神国中的小秘密！ 这种未知，不该出现在老龙面前。 只要立足这个位面，永恒与时光之龙就是现在，是过去，也是将来。 所谓预言，对它而言，不过是一种轻而易举的本能。 阳光下，对它来说没有秘密。 除了世界暗灭，除了藏在阴影中的窥视者，凌歧是第一个让老龙感到神秘的...人？ “呵呵，年轻人，你很有趣，身上有许多...我感兴趣的东西。嗯...它们比那些盒子里的三等祭品有趣的多。” 这老龙又絮叨了一句，凌歧眼皮一跳，没想到花大价钱换来的、所谓的顶级祭品，在老龙眼中只是三等！ 为了换到这些，他付出的，可也不能算少。 魔法灵魂价值不菲，单独都能换到一件高等祭品，虽然它本身并不是祭品，但若落到圣构装师手中，价值更大。 可惜，凌歧根本不可能拿出太多魔法灵魂来，贬值还是其次，惹来太多怀疑，才是麻烦。 老龙似乎感觉到了凌歧语气中的平静，又或许他从未来的某个片段里，早就看清了凌歧是个什么货色。所以它也只是随随便便提点了一句，便继续说道： “在正式的献祭之前，我...很想问问你，格里高利...究竟是谁？” 老龙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凌歧听着莫名其妙。 格里高利？什么鬼？ 老龙似乎知道这样问不会有结果，又补充道：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从一个和你差不多的‘使徒’口中，当然，那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 “比起你，那位使徒，非常弱小...大概相当于如今的16级战士...实力不值一提！” “可是，见到我的第一眼，他竟然叫我...‘格里高利’，还说自己是‘罗格’的朋友。” “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见他根本没有准备祭品后，便将他驱逐出了神殿，更打上了‘神弃者’的烙印，永远不许他靠近我的领域。” “这不符合我的行为准则，因为对于任何未知，我都会先弄懂它的含义，包括名字，并不会无端排斥。” “当时...我知道自己...其实有过一瞬的茫然...” “后来，当我试着追溯这两个名字，罗格和格里高利，我发现，在已知的无数位面无数同名的例子中，都没有任何我想要找的。” “只是，假如本就没有目标，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找的，什么不是？” “我感觉，有一个声音在悄悄告诉我，这两个名字代表着两个很有趣的...存在，和我息息相关。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诫我，忘掉它、忘掉这件事情！” “假如，这对我来说只是两个不相关、不重要的个体。那么，命运何必将之区分。如果，这两个个体和我息息相关，那么，我为何会无法认知？” “凌歧，告诉我，格里高利究竟是谁，罗格，又是谁？” 第疯一百六十一章 疯龙 凌歧听到老龙的声音，那其实是一段灵魂的波动，模拟出的声音。 事实上，以凌歧的灵魂底蕴，完全不需要任何声音的模拟，就可以进行灵魂层面的交流。很久之前，他就能办到。 “这种事情，你该去问那个告诉你的人。你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凌歧平静的叙说着。 老龙的身影颤动了一下，一时显得有些虚幻。 “我曾尝试那么去做，可是当我再找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让我遗憾的是，我从未预料过他的死亡，甚至再也找不到他存在过的痕迹。” “除了那具完全没有任何特征的尸体，他似乎...原本就是不存在的！” 老龙的声音有了一丝波动，凌歧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它的灵魂波动，诉说着的事情、故事，远比语言描述复杂的多，然而凌歧能够解读！ 老龙，是知道主宰的存在，得益于自身的高度和存在方式，他对主宰的理解比凌歧还要深入的多，相关方面的“交流”，让凌歧得益匪浅。 所以，当凌歧流露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当神国中出现了一丝凌歧都无法分辨、然而老龙能辨认的神国的气息之后，永恒与时光之龙才会有意志降临！ 事实上，对于自己的疑问，对于由此衍生的异常，老龙已经有所猜测、有些收获！ 关于主宰的认知，只是其中之一。 另外，更大一部分，是不能说、不敢说、无法传递，连一对一的精神交流，都只能隐晦涉及的！ 诺兰德，是一个近乎高等位面的中级位面，已经踏上了位面争霸的时代。 除了诺兰德主物质位面外，这个位面的土著，已经征服了无穷次级、附属位面。 浮士德的每个豪门，下属至少有三到五个私属位面，这还是指开发价值很不错的那种，不是荒凉荒芜的无价值位面！ 而传奇强者，就能探索虚空，寻找异位面的存在、坐标，比目前轮回世界最厉害的一批强者吗，都不遑多让。 超级强者，去到次级位面，能碾压多数土著的真神，去到轮回空间，也只需要几人联手，就能横扫除了最强几人之外的全部轮或者。 浮士德能够占据浮岛的豪门中，多半有传奇级的坐镇，但肯定没有超级强者，整个神圣同盟也只有两个超级强者。 因此浮岛豪门征服异位面，搭建大型传送门，改变位面间的速度流逝比率，多有借助借助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地方。 它比超级强者更伟大，它比诺兰德主大陆的真神都伟大！ 可以说，诺兰德能够征服那么多位面，超级强者和传奇的功劳不可抹杀，但是九成以上的功劳，必须归属于永恒与时光之龙！ 只要光芒能照到的地方，只要是诺兰德的土著踏足的地方，就会变成老龙的领域，就是他力量能辐射的区域。 人类探索的次级位面，绝大多数都有老龙的影子。 老龙有时也会将新的位面坐标当成奖励发放，这说明，老龙对异位面的发掘，比人类还要领先很多。 这样一个超级生命，这样一个能将力量辐射到无穷位面，这样一个去到轮回空间，甚至能冒充主宰的生命，也会茫然和恐惧？ 老龙隐晦传递的念头，让凌歧浑身一激灵。 不该存在？轮回者？由不同时间维度切入降临的其他轮回者？还是...根本就不是他所知道，这一纪的轮回者？ 主宰是什么？它似乎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异常，一直在助长这些！ 它想...利用自己...利用其它轮回者，去做些什么？ 记忆中已经死去的自己，在轮回中“死”过无数次的自己，又究竟存不存在？ 还是说，他们这些轮回者，已经是不存在的！ 蛊的世界，就如同一本小说，一部电影，有固定的主线，有惊人相似的一段段历史，有一个个强者怪异到近乎父母能预知未来成就的名字，有一个一直在修正故事的幕后黑手。 那个世界，不是自己的世界，甚至不是一个唯独。如果方源去到轮回世界，他和自己的区别，绝对比那些怪异的兽人、鱼人轮回者，和自己的区别还要大，因为本身完全不在一个维度！ 那个世界，或许是什么大能衍生出的“不真实”的世界。 自己的世界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格里高利，其实和我并没有关系。” “但是它的存在，和我的出现，又有必然的联系。” “比如，或者我的出现，根本就是它的缩影？” “格里高利或许是一条龙，一条非常强大的龙。或者是一个德鲁伊，一个能变成龙的德鲁伊。或许，它的某种形态，和我一直以来的形象，非常接近！” “只是，如果那样，我们彼此的存在，又靠什么因果来维系？” “我能感觉，自己是真实的，真实不虚的，不是什么投影，更不是什么木偶，不存在被描述、被需要才存在的概念，因此不可能是‘由于格里高利才存在’...” “那么，格里高利，究竟是什么？” “罗格，又是谁？” “我为何会保持龙形？我为何要选择龙形？因为美丽？因为龙强大？” “不，它不可能比称霸第六纪的星族更强大，也更不能和第五纪末几乎毁灭掉整个世界的天人媲美。” “龙，在凡人眼中是如此强大，可在我眼中，又是如此弱小。” “我为什么要选择...弱小的龙形？” “追问自己，我找到了答案，但那...根本不是答案！” 老龙传递着新的讯息，非常模糊，蕴藏着一丝磅礴的愤怒，被隐瞒和欺骗的愤怒。 它感觉自己随时都能找到真正的答案，随时都可以，但它偏偏躲着自己！ 让它更加无法接受的是，老龙觉得自己能捕捉到它，看清那个答案，但它不愿意那么做。因为，它知道这是一种自我的保护！ 也许，在老龙心中，其有早就有了答案。 也许真正的答案，和虚假的答案一样充分，一样简单，一样一目了然。 但是，永恒与时光之龙也知道，只要它不愿意承认，不愿意去看清，就算真正的答案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接受，因为他的本能在拒绝！ 甚至，只要它不愿接受，那么一切会出现在它眼前、脑中、能被认知的回答，都将是错误的！ 老龙恐惧，只因它站得太高，看的太远，甚至看清了部分“真相”。 它看到了另一个“巨人”的脚趾，看到了另一种比它表现出来恐怖多的“全能”！ 与那相比，它、什么都不是！ 凌歧听到了老龙的心声，只是，仍旧无法回答。 他没有答案，恐怕即使有答案，面对这样的老龙，也不愿正面回应。 “格里高利是谁？我不知道。罗格是谁？我也不知道。” “或许，你们都是同一个作者笔下的人物，同一个导演安排在不同戏里的角色...” 话音未落，凌歧愣住！ 凌歧用冷淡的声音在诉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有了蛊的世界的经历，见多了地球之类的位面，生活在一群轮回者中间，荒诞猜测他有不少，这只是其中之一，毫不起眼的一个。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已经决定沉默，怎么还会说出那些话？ 他没有感受到命运的触动和人为的操纵！这...仿佛仅仅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 老龙木然盯着凌歧，见他立刻止住话头，有些意外，有些遗憾，也有释然。 这些话，不多，不深，很荒谬，但足够了！ 它的出现，至少证明，自己最担心的，最不可能的几种猜测中的一种，肯定是错误的！ 它不是一个虚拟的角色！ 只要自身不想接受“现实”，任何一种被摆在眼前的、能认知的答案，都是错的。 为此，为了得一个肯定错误的答案，他宁愿浪费一次可能获得真正答案的机会！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对它来说毫无价值。因为，他远没有做好迎接真相的准备，虽然他一直在追逐。 这样的情况下，它能做的不是找到唯一，而是排除余下的无数之一！ 凌歧意外看着老龙，没想到它还有这手段。 他很好奇，也相信，它会解释。 只要，他还有利用价值！ “刚才，那是什么？是什么情况？” 面对凌歧的惊讶，老龙的意志显得十分慵懒、得意。 然后，天空中落下一团金色的光芒，光芒里包裹着几块石板。 凌歧随手接住，看了看，丢进了神国。 “命运之石，碎了...” 凌歧的鉴别能力，不比任何大师逊色，犹有超越。 他的目光直抵规则，他只在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李察身上看到了类似的能力，李察的能力远远比不上他，因为两者实力差距太大。 当看到一团莫名其妙的乱麻，凌歧能解读出其中含义，而李察，大概会一脸茫然。 “这就是代价，我付出让你必须做出回答的代价。” “剩下的，还能用用，算是我对你的感谢。” “至于刚才...不要多问，你比我上次见到的‘使徒’强得多，可在它面前，仍然不够看。” “忘掉这些，我们来进行正常的交易吧！” 正常的交易...这衰龙，自己都已经不正常了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礼物 不知是否“听见”凌歧心中的吐槽，老龙的念头有些意兴阑珊。 凌歧其实对老龙没什么不满，他习惯了被人“操纵”，被主宰驱使着前进、被神秘存在引导方向、乃至被“命运”假手行事！ 即使如此，又有什么关系？ 每个人，生来就在别人的掌控中，在宿命的引导下，做着注定的事，犯着注定的错，前因即有，后果早定。 只是一些人看得清，一些人看不清。 看得清的，或许悲观认命，或许慷慨反抗，或许蛰伏于命运之河内，等待鹏飞万里之时。 至于看不清的，大概只会空乏无力的呼唤自由，自欺欺人的觉得自由唾手可得，乃至掩耳盗铃，一面口口声声不屈服于这不屈服于那，一面到处妥协，完全被无数线头牵着走，最终四分五裂，不见本心。 别说此刻，老龙只是借他之口，去印证一些事情。 只要好处够多，就像主宰、命运和未知存在给予他的。 想让他办事，很简单，有奶就是娘！ 弱者、要有弱者的觉悟。弱者可以不屈，可以有深入骨髓的骄傲，但是，同样要懂得隐忍和妥协。今日的隐忍，是为了明日的大自由，大畅快。活的畅快，活着必要畅快，活着同样是一种前提。轰轰烈烈的死，活着忍辱偷生，都是大勇气，不存在高下之分。 现在，仅仅两句话，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赚来一堆命运之石的碎片，何乐不为？ 凌歧能“评估”命运之石碎片的价值。 这些命运的碎石板，落在一些人手中，大概只是在迷茫时让命运指引自己方向的一次性道具。 可在他手中，在老龙手中，立刻就变成了窥探命运长河的基石！ 命运是一条河，然而普通人和普通手段根本无法接触。凌歧很强，但面对命运，他仍然是普通人。纵然他十分强大，可离接触到命运之河，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命运之石的碎片，本就是命运的碎片，而命运之石，甚至就是命运的一种具现！ 这些碎石板，若被丢进命运之河，立刻会让同源的河流溅起水花！ 这就是接触、另一种方式的接触。毫无疑问，那些水花便是某种预言，是命运的指引。完整的命运之石，甚至能成为小范围命运洪流的中流砥柱！强行让命运之河露出些许深处的峥嵘！ 只可惜它碎了，凌歧敢打赌，老龙一定是故意的。 假如是完整的命运之石，就算老龙自己不需要，已经完全解读出其中的“规则”，若它没被当成消耗品使用过，老龙绝对不可能将它留给自己！ 老龙，也承受不住那种程度的反噬！ 命运天授，不能轻易予人。获得这块命运之石，是老龙天授的命运！ 总之，几句话就能换来这些命运的残片，凌歧还真是赚翻了，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也不知浪费了如此珍惜到价值无法估量之物的老龙，本就对命运深为洞悉的老龙，有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凌歧心中想着，对那几块碎石板，还是有些惋惜。至于老龙的答案，他其实半点不关心。 他有自己的目的，有自己的计划，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不屈服命运道路的路，暂时不想卷进这条疯龙的破事儿！ 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对抗命运的方式，当然也不同。凌歧自觉，他的方法才最稳妥，最靠谱。 至于永恒与时光之龙... 诺兰德还不是高等位面，并不具备唯一性，必然存在平行空间。 无数或有数的诺兰德位面里，无数或有数的永恒与时光之龙，大概也只有面前这个奇葩，才会试图去探索自己根本不该涉足的领域和问题。 虽然凌歧自己也是一个这样的奇葩，真的不妨碍他不看好对方。 将现实比喻成小说？那岂不是直接就要和“执笔者”对上？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若非暂时老龙的力量他还需要借用，凌歧怕是拿了命运之石的碎片，拍拍屁股就会走人。 凌歧对老龙其实并不了解，有些低估了它，虽然这无所谓，两人的命运不是平行的，早晚会交错而过。 当然，他也不敢再去问一条“疯龙”，该怎么攻略苏海伦。 他觉得自己“完美的计划”，不该泄露给那样一个不靠谱的对象、疯子。 就算凌歧什么都不懂，也能感觉这条龙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砰”灰飞烟灭！ 凌歧不想受到任何波及！在后手充分准备好之前！ 仙胎曾是他最完美的后手，但是，随着时间推移，随着有了更好的目标和选择，他已渐渐不满足了，有了更疯狂的计划！ 其实，究竟谁才是疯子呢？或许不甘命运，不安分守己的，都是疯子。不疯魔，不成活。 凌歧老老实实看起了兑换列表。 在那之前，老龙已经收走了祭品。 这也是凌歧留下的另一原因，好歹祭品都上交了，哪能如此奢侈如此潇洒的走人。 这一看，凌歧嘴歪了，又好气又好笑。 “奇*淫*合欢散？” “我爱一条柴？” “星族爱情简史？” “我与星公主的一百零一天？” 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虽然对老龙的无所不知感到惊讶，看来就算接近疯魔的永恒与时光之龙，也不能小觑。 凌歧毫不犹豫将兑换列表快速翻过，第二页...pass。第三页...坑爹... 直到第十页，看着唯剩的两项兑换，凌歧眯起眼睛，狭长的眼睑将眸子凝刻成两柄弯刀，看起来异常锋利！ 这一页，已是最后一页，只有两项可选兑换。 第一项兑换，是一件物品，一颗神秘的生物胚卵，里面孕育的东西，气息连凌歧都感到不安。 这颗卵，还附有说明，说明如下： “毁灭与战争之种：你也可以叫它母巢，这是一个特殊的母巢，因为它已经补完了灵魂，剔除了收割者的控制手段。” “它很稀有，因为它是唯一一个‘自由’的母巢。事实上，如果不是我真的疯了，就算遇见命运的宠儿，我也不该将它拿出来。我手中，还有几件不完美的替代品，同样有机会补完灵魂，但需要命运的推动。”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浓郁的命运之光，可惜它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我，非常不喜欢意外。” “它最昂贵的地方，还在于我给出的提示说明，那同样要从你的祭品中扣除，当然...我已经给你打了折扣，你懂的...” 几句提示，似乎比毁灭与战争之种本身更珍贵，这让凌歧十分无语。他相信即使没有那些多余的提示，东西入手，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历和用处。 奸商！ 凌歧如此评价！ 另一个兑换项，是一个人形生物...或者说...是天选守卫。 它们是一群“人”，是永恒与时光之龙最杰出的大神官才有的标配，高级打手，忠心护卫！ 现在看来，老龙心中一切都是有价的，包括神官专属的侍卫！ 这个天选守卫，同样有提示，但是提示要比毁灭与战争之种简单的多。 大概，是因为凌歧付出的，包括隐性付出的，已经不足够支付额外讯息产生的费用...也就是不足让老龙盘剥了。 “天选者：无面。等级：1。等级上限：——。第一权限拥有者：待转移。” “重要提示，除非迫不得已，永远不要让她出现在诺兰德的主物质位面，更不要让她摘下面具。原因，你会懂的...” 一颗种子，一个天选护卫，两个还算靠谱的兑换项目加起来，正好抵过那些祭品，当然还有一些故弄玄虚的提示，也被算在里面。用老龙的话说，这已经是打了折扣的优惠价！ 奸商！ 凌歧再次让这个念头响彻脑海，仿佛这就是他此刻的心声。 然而他的目光扫过永恒与时光之龙投影身上略微暗淡的金辉，眉眼却微微垂下，不仔细看不出这一丝丝的变化。 老龙给出了整整十页选项，除了最后一页，每页都有近百条，是精神病人的专选。 毫无疑问，离开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神殿时，凌歧带走了毁灭与战争之种，以及天选者无面！ 如此明显的将这两件东西强塞给自己，换做一般情况，凌歧宁愿选那些精神病人的专选，也不肯入手它们。 可是，有句话说的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为了留下最后的希望，老龙，的确大费苦心了。 命运之下，众生皆如木偶。 凌歧被绳牵着，走在一条艰难的道路上。 这条路荆棘密布，并且崎岖，一步走错，立刻就是万劫不复。 他且行且蹒跚，一面等待着挣脱枷锁，一面不得不受到绳索的牵引，否则立刻就是荆棘缠身，变成一堆模糊的血肉。 如此局面，心厌命运，却为绳所牵。 他知道自己给不了同道者任何帮助，因为他已经太累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不肯放弃任何帮助，无论是别人给的，还是他从别人身上咬下来...血淋淋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邀请 离开永恒龙殿后，暂时还不能确实是赚是赔的凌歧，见到了原地等候于殿外的哥顿二人。 由于哥顿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加上他本人不喜排场，因此护送凌歧进行献祭的队伍，只有区区数人，这在外人看来十分寒酸。 寻常豪门护送一件普通祭品，怕不都要一大队骑兵团团围住，搞得和国王出行一样。 这次由于人少，直到进入龙殿前，那些暗中的哨探，甚至都没猜到一行人的目的。 直至凌歧进入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神殿，探子们才反应过来，哥顿陪同的陌生人，竟然是要进行一次难得的献祭，而护送者只有区区...两人！ 就在他们恍然大悟，还没来得及扼腕叹息的时候，哥顿挺拔的身影，瞬间让一些人清醒！有的时候，人数并不意味着什么。 豪门之间也有争斗，明争不行还能暗斗，因此底层的浮士德豪门进行献祭，往往会摆出大阵仗，确保一路平安。只要祭品还没进入龙殿，它的归属就有争议。 当然，这种事情很少发生在第五第六层顶级豪门身上，因为他们的存在本就是一种威慑。毫无疑问，如今的哥顿，也是一种威慑。 或许，从今日起，在聪明人眼中，有关阿克蒙德的危险分子名单上，又要再加上一个...有能力独力进行献祭的强者！ 当最新的消息被传递回各大豪门族长的案头，一些聪明或者说老奸巨猾的豪门族长，立刻下令停止一切有关凌歧的情报刺探行为。而一些自视甚高、和阿克蒙德一族积怨又极深的，比如熊彼得家族，反而加强了刺探的力量，甚至开始准备试探的手段... 那些外人的言行，无论是忌惮、尊敬、厌恶还是不屑，完全不会影响到凌歧，除非他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利用价值。 又或者，一些人已经挡在路上，或者当面张牙舞爪，如同蚂蚁向大象挑衅。那么，凌歧也不介意让他们认识一下什么叫生命本质的差距，顺脚将他们踩死。 传奇故事里，都说强者如何如何大度，会怎样怎样帮助弱小，怎样怎样傲娇的对于弱者的挑衅不屑一顾，甚至会热心救助那些陷入困境的弱者，只要对自己无害，美其名曰...底线。 凌歧，对此真的无话可说，或许他本就是一个道德沦丧的人。他对欺凌弱小、屠杀无辜、欺压良善这些事情，做起来完全没有压力。 无论是曾经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一样。只是凡人时的他，由于力量太弱，自身限于规则，不得不有所顾虑，时刻扯住遮羞布。或许当时看不清楚，以为是道德的底线，实际上只是没有放肆的资格。等到真的强大以后，才会发现漠然来的如此唐突。原来，人心的冰冷真的只需要一个瞬间的蜕变。 或许，凌歧一直认为，自己的成长，是一种被迫的赶鸭子上架式的成长。或许他觉得，无论自己掌握了多少规则，无论他变得多么强大，本质上，撕开那道强加于心灵的封印，他依旧是那个凡人的凌歧。可事实上，真的还是这样吗？ 面对哥顿发出热情的邀请，要带他去阿克蒙德占领的浮岛参观。 披着神皮的凌歧，欣然答应。 浮岛无法直接攀爬上去，就算有人垂下绳索，更无法靠着飞行接近。 浮士德有禁飞区，或许一些传奇、超级强者可以免俗，普通人肯定免不了。而且浮岛外面有一层防护罩，如同位面壁垒，或是能量护盾，总之那玩意儿坚固的连超级强者都打不破。因此除非通过特定的传送阵，否则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浮岛的存在，极似主位面之外的半位面，又像是一颗颗卫星，一艘艘拱卫主岛的战舰... 土著们在见到浮岛时，或许只会震惊其奇妙，还不会联想太多。 可凌歧第一眼看到那玩意儿，甚至没通过规则解析，就万分怀疑它根本就不是用来居住的！ 或者说它的主要作用，是守护，是战斗！ 它们是真正的空中要塞！ 通过龙殿外侧的走廊，抵达二层平台的传送阵，凌歧跟着哥顿进入了第七层第三座浮岛。 浮岛的传送阵都在永恒龙殿附近，龙殿虽然从未有骑士进行镇守，但那已经是一种**裸的态度。 血骑士森马，很奇怪带凌歧进入殿内进行献祭的大神官，怎么忽然不见了踪影。 一般人就算不知道永恒龙殿祭祀的“真面目”，但也多少了解她们对献祭者的热情。 森马欲言又止，哥顿其实也有疑惑。可是永恒龙殿方面本身都没做出任何回应，凌歧也进出自如，说明献祭很顺利。既然没有出现意外，哥顿也不欲多问，他已经过了好奇心过重的年龄阶段。 至于森马，在这种场合，完全没有询问的资格。 关于那位大神官，凌歧亲眼见证了她的结局。这是一位不算年长的女神官，今后的日子，大概都要在狭小的龙殿内度过。 那种结果，对于她本人却大概并不糟糕。 由于受到自己的“波及”，诺兰被剥夺了离开龙殿的自由，却因此得到了神眷者的身份和三个牧师等级的提升，几乎是一举踏入传奇的领域。 对于本来就没什么人身自由的龙殿神官而言，这种结果完全能接受。至少，在自己离开时，诺兰看起来还是很感激他的，并无怨恨。 甚至，这位大神官还隐晦的表示，假如凌歧以后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她。诺兰本身身家不菲，更重要的是，她背靠一个大型的商业家族，算是神圣同盟的老牌豪门之一。 就算诺兰的家族中缺乏传奇高手，无法在浮士德立足，实力似乎并不强大。可她家族的财富、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只要找她，完全可以大批量定制装备或出售大宗的交易。此外，她本身也是一位顶级的美女。永恒龙殿的神官都是女性，而且各个有些姿色，并且，只要你出得起祭品，和她们培养好关系... 踏上浮岛，入眼是一片青苍。 浮岛的面积不大，约莫八千亩，却被高手布置过，如同一片独立的大陆。 浮岛上最显眼的，不是大道两旁价值不菲的铁木，也不是视线尽头那栋森严的古堡，而是古堡后面的高山，一座蒸腾着灰白热气的活火山，它像是被生生搬上了岛屿！ 凌歧不是土著，不知道亚山和黑玫瑰古堡的存在，那是阿克蒙德在浮士德外真正的核心领地。而古堡后的那座火山，曾经一直在亚山深处，是阿克蒙德一族的圣地，也是历代族长和族内英雄人物最终的归宿之地！ 凌歧不知道阿克蒙德的传统，不妨碍他清楚阿克蒙德的血统来自地狱，而地狱中最多的就是火山熔岩，恶魔最喜欢那样的环境，所以对此布局，并不奇怪，只是大大低估了它的价值。 其实凭凌歧的博闻广记，只要花上一天时间，在有现成资料可以学习的情况下，完全能把神圣同盟大部分家族的基本情况完全记住。 只可惜，凌歧对那完全没有兴趣。他没必要去记一些随手可以抹杀的低等生命的社会结构、关系网络，如同主宰大概也不会记住每个轮回者的名字、相互间的友好或敌对关系一样。他们这些在各个位面叱咤风云的轮回者，在主宰眼中，也只是一些棋子，一组编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凌歧完全放弃了神国种核心神像对数据的记忆和处理能力。那是真神的道路，是真神化身万千、同时回应每个信徒祈愿的能力之源，虽然真神靠的是神格，凌歧靠的是模拟神格的神像。 凌歧已经在这方面有长足的进步，神像不如神格，但它已经十分完美，毕竟本质摆在那里。 只是神国的一夕覆灭，让他决定，必须走上另外一条道路... 化身亿万乃至与天地合是一条路，有我无敌横行一世也是一条路。 凌歧走在前一条路上，却心念后者，因为，他明白在最后最关键的时刻，他能靠的，只有自己！ 凌歧的实力其实一直在波动中，虽然基本稳定在半神和真神的临界点上。可这无法否认一个事实，他自身已经很久没有进步！ 他...一直都太依赖神国了，纵然有千般万般不得不依赖的理由！解析规则成神的道路，动则千万年，还要撞机缘、有灵感。这条路上，就算他开挂，短时间内也完全不会有太大的成效！神国是进步的捷径。只是... 哥顿其实并不清楚凌歧的具体实力，但他仍然选择用最高的规格来接待他这位“私人的朋友”。 阿克蒙德的“穷”是出了名的，阿克蒙德战士的装备，连一些二流豪门都不如，远远比不上其它进驻浮士德的顶级豪门。当然，阿克蒙德的勇猛、疯狂，也和他们的贫穷一样出名。 在顶级豪门中，阿克蒙德就是一群穷鬼、战争狂。 但是只看浮岛的布置，虽然说不上富丽堂皇，也足够大气。 门口的铁木成年后能制作成极好的枪杆、制式武器的木柄，真正讲究气派的豪门，绝对不会用这玩意儿妆点门户，但这并不妨碍它们的价值，比一般树木贵重的多。 阿克蒙德只是相对于顶级豪门没那么奢侈，事实上，比起三流豪门，他们已经十分富裕！ 善战者不善经营，自然不会富得流油，可只要百战百胜，再如何不善经营，总也不会血本无归。 每一场大胜仗，都是一笔好买卖。 第一百六十四章 请求 宴会上，凌歧见到了哥顿的众多子女，这些少男少女，显得拘谨，看得出并不经常出席这种档次的“家宴”。 细嚼慢咽着坚韧堪比钢筋的龙肋肉，凌歧倾听着哥顿略显自豪的介绍，心底其实有些不屑。 哥顿是猛虎，李察是幼龙，如此虎父龙子，怎么也该不与蛇犬同居。 事实的情况是，在哥顿的直系亲属...主要是他的子女中，还真没几个拿得出手的！ 以凌歧苛刻的标准，甚至根本没有任何一个能入眼！ 这些少男少女最高的成就，大概也就止步圣域。九成以上，恐怕努力一辈子连十六级都达不到。 相对平民，这种职业者出产率已经很高。 只是有着近乎半神的老爹，又有个将来成就多半还要赶超老爹的兄弟，本身竟然连英雄都算不上，真是活该一辈子做背景！ 凌歧看人，已经不光能看到一时的运势，勉强连一世的命运都能感知。 所以，他敢断言一个人的成就。 哥顿是从底层崛起的，不懂命运，更不信命运。 他只觉得自己在自家子女这般年纪，还只是个小小的二三级战士，连他们都不如，显然不会认为这群子女将来会是一辈子的龙套。这里面，大概也有护犊的情结在里面。 可有的时候，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特别是做传奇强者的后人，有个更神话的兄弟，自身却还只是中等偏上的资质，真的注定再多努力，都是枉然，只能看着两个高大的背影，原来越远，徒呼奈何。 有些聪明的，拿起笔杆记录一下见闻，留下署名，所不得还能沾一点光。 若是愚蠢的，反而心生嫉妒，呵呵... 运气的力量其实没那么强，因为硬币不止两面，还有第三、第四、第五...乃至第无数种可能，会出现第n面。 比如一枚抛起的银币，还没落下就被忽然出现的空间裂隙吞没... 这该算第几面？ 真正强大的，是命运。无论人在主观上承不承认，它的确存在。那些明明沾了命运的光，怎么作死都死不了，却仍然看不清现实，真以为一切成功都是自己通过努力换来，整天叫嚣着人定胜天的，才可笑，愚蠢的可以。 相信命运不是悲观，不相信它，如何去面对它，又如何去推翻它？ 人定胜天？天要你悲剧，你每一步都注定是悲剧，身边更充满了灾难，心灵无时无刻不受到折磨，越珍惜的东西，越容易被残忍的摧毁！别人随随便便的成功，你付出一亿倍的努力，仍然是失败！ 如此情况，如何去战胜命运？ 想要战胜它，首先不能从最开始就被断了根！ 哥顿的宴会，举办的不算成功，因为气氛完全不够热烈。可是无论是主办方还是与会者都比较满意，因为桌面上的食物几乎被扫光了。 龙肉的确不错，对于**凡胎，甚至能永久性增强力量。就算对于凌歧，也是一种快速补充积累能量的方式。 有着复苏的神国，凌歧或许已经不在乎那点能量，却不得不承认，它的味道的确很好。 这样的一顿晚餐，大概哥顿也不能常吃。哥顿的那些子女，更只象征性的食用了一点点。这是意料中的情况，并不是他们节俭，舍不得吃。而是一块龙肋丢到面前，一般法职者还真嚼不动。十级以上的战士吃多了，也消化不了。 饭后，哥顿将凌歧带进了他的书房，这次森马没有跟随，显然哥顿有要事和凌歧商谈。 对此凌歧显得意外，毕竟哥顿看起来不像是喜欢求助别人的男人。 更让凌歧没想到的是，哥顿拜托他的事情，不是什么举手之劳，而是一件相当麻烦、危险的“琐事”！ 虽然哥顿给出的报酬十分丰厚，但是由此也能看出，此事对他十分重要。至少，比他这个新朋友的人情更重要。 “一个新的位面...你希望我进行一次跨位面的探索？” 凌歧蹙眉，面对着坦然的哥顿，片刻后才露出一丝微笑。 “可以，而且，我不要任何报酬。” 听到凌歧的话，哥顿挑了挑眉，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要任何报酬，这是不可能的。 位面坐标，本就是最好的报酬。 一个未开发的位面，第一个进入者就能喝头煲汤。 这一点哥顿清楚，凌歧也清楚。 凌歧不索取报酬，不是真的义薄云天，他俩的交情还没那么好，凌歧也不是那种人，只是将这种隐性的报酬明面化。 一旦如此，那么即使凌歧在探索位面的过程中，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自己留下，哥顿也完全无话可说。 哥顿答应的爽快，因为这要求仍然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这个新位面，是一个中型位面，价值不错，但他主要是想留给李察，等他明年在深蓝的学业结束后，亲自带队熟悉位面战争之用，并没考虑太多收益方面的问题。 再说即使凌歧搜刮，哥顿也不认为他能把位面搬空。 再再说，若遇上不要脸的强者，完全可以两头黑，好处照拿，到了地方照样洗劫，哥顿除非一路跟着，否则也没词！ 哥顿其实更在意凌歧愿不愿意去，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既然他答应了，那就足够了！ 位面坐标没有问题，先期探索也没有问题，只是事关李察，哥顿还是觉得应该小心再小心，毕竟他的母亲... 探索位面有风险，因为异位面有异位面的规则，有力量上限的制约，在这种情况下，土著有天然的优势，不见得好惹！ 比如一个力量上限十级的位面，就算传奇强者进入，不算传奇能力和掌控的相关规则，也只能发挥出十级的力量！ 当然，一个力量上限十级的位面，大概传奇强者随随便便都能将它捏爆。甚至那种位面，太强大的生命，根本无法进入，一旦进入，结果就是把位面挤爆！ 比如如今的凌歧，若是再去到一个低等小位面，那么对于那个位面，绝对就是一场大灾难。 哥顿请求凌歧探索的位面，他称为蓝星位面，属于中等规模的位面，预估力量上限18级，哥顿去过一次，感觉自身力量被压制在了18~19级的程度。 该位面坐标是永恒龙殿提供的，通过献祭得来，因此传送门已经建立好，瞬间就能抵达。 当然，这是最原始的传送门，传送费用十分高昂，必须通过献祭强化，位面时间流逝相对速度是6:1，也就是诺兰德一天，该位面六天。 传送费用可以通过献祭强化降低...代价，自然不菲。至于想靠本土技术完善传送门，呵呵，诺兰德虽然有完整的位面魔法学，但是真想建立跨位面的传送门，仍然力有未逮。永恒与时光之龙，在诺兰德的位面探索之路上，居功至伟。 所以豪门开拓位面，首先要做的，就是通过献祭降低传送费用。 位面开拓，始终以普通战士为主。即使只入不出，让低级战士以后在该位面生活，前期投入仍然不小。而且今后从该位面掠夺来的物资，始终要传送回来，若是入不敷出，运回来的东西还抵不上传送费，那搞毛！ 好在就算是诺兰德的普通战士，到了其他位面，往往也是精锐，所以在位面战争中，诺兰德一直是胜利者，直到在绝域战场，遇到了另一伙位面强盗——达克索达斯人！ 哥顿没有隐瞒传送门的情况，也不介意凌歧使用现成的传送门。在传送门的对面，他甚至已经成功建立了一个小型的前哨战！ 虽然由于阿克蒙德内部的问题，能投入到这个位面的资源实在太少，以至于那个前哨战只能固守，进取不足，但总也是一个据点。 其实，如果不是族长的责任太重，哥顿并不介意亲自出手到蓝星位面横扫一次，为李察扫平麻烦。 当凌歧拒绝哥顿使用现成的传送门，反而十分轻松的表示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探索时，哥顿对凌歧瞬间高看了许多。 强者横渡虚空探索位面有风险，只有十分强大的传奇人物才能无视这种风险。 毕竟探索虚空光靠速度飞行永远不可能按时抵达目的地，总要涉及空间传送之类的能力。 而空间传送，肯定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比如直接撞入一堆星空巨兽的巢穴中... 因此，独立探索异位面的传奇法师，要比传奇战士更多，毕竟他们天然就对空间规则领悟更深。 其中最杰出的，几乎能无惧任何风险的，就哥顿所知，无疑是苏海伦。 苏海伦的传送能力，简直是开挂。她对新位面的探索，能排在诺兰德前三！ 翌日天明，哥顿目送着凌歧撕裂虚空消失，对他在空间领域的造诣认知更深，深为敬佩。 哥顿万万料不到，本当“瞬息万里”的凌歧，会在一个瞬间后，重新以近乎隐形的姿态，出现在传送往“蓝星”位面的传送门前。 有捷径不走，凌歧是傻瓜吗？ 只是他此去注定要弄出“大动静”，还是打个时间差，以后向哥顿也好交代... 阿克蒙德的浮岛深处，有着通往几大私属位面的固定传送门，有层层重兵把守，还有十三骑士轮值，今日轮值的正好是血骑士森马。 森马正训斥着某个偷懒的战士，忽然感觉某个传送门似乎波动了一下。 她惊疑的抬眼望去，结果什么都没看到，一切如常。 传送门前，两队“门神”站的笔直，目光炯炯，似乎能让一切阴影无所遁形... 森马摇了摇头，暗想莫非是一只飞虫钻了过去？ 接着她又为自己的念头感到好笑，浮岛上有许多魔法阵，而且驻扎在传送门附近的战士，最少都有10级。 如此阵仗，当真是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蓝色星辰 大摇大摆的进入传送门，凌歧只觉浑身一晃，仿佛位移一般，顷刻后，就进入了另一个位面。 虽然说，理论上只要对空间了解够多，跨越位面并不是什么难题，任何能量足够的单位都能做到。 但实际情况是，强如凌歧，在位面内挪移都要考虑许多问题。强如真神西提斯，横渡虚空也绝对是一件极麻烦的事情，更只敢神游或者在异界降临化身。 当然，这不是说真神还不如那些肆意遨游虚空的传奇法师，只是诸神若封神，一旦有了神国，执掌某种规则，那么它近乎于规则的化身，在本土位面理论上是不死不灭的！这种不死性，已经可以有限媲美仙侠世界的圣人，比传奇法师不知强出多少！自然，他们相应就要受到更大的限制、更多的束缚。 位面是真神最大的靠山，也是最狭隘的牢笼。 诺兰德的强者，都不推崇成神之路，就有这方面的原因。 至于凌歧的神国，从未依附过哪个位面，也没彻底执掌过某个位面的某种规则，因此反而不会受到相应束缚。 正因如此，凌歧根本不能理解，主宰将神级轮回者、比如曾经的no.2战神，将他的神国从土著位面中生生剥离行为，究竟有多么可怕！ 诺兰德的超级生命、超级强者，理论上的战斗力足矣媲美神灵、真仙，虽然是指一般的真神真仙。但毫无疑问，他们比起神灵，要自由的多。 这就仿佛仙人，求的是自我自由之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真要说位面旅行，超级生命和真仙，绝对比真神有优势的多！ 凌歧准备走的，也正是一条追求自我的道路，摒弃过多的外力，也放弃了提前获得的“不死不灭”！ 蓝星，其实是一颗蓝色的星辰。 人们在宇宙中观察这颗星辰时，看到的蓝色，并非星辰上的大海，而是天空！ 这个位面的天空，犹如实质一般，防护力要比大气层强得多，几乎比得上位面壁垒！ 蓝星不算太大，大概只有六千万平方千米，相当于地球表面积的九分之一，五大洲总面积的一半，其中大陆和海洋参半。 这是一颗工业文明和古武文化并重的星球，这一点，在哥顿看来还没什么，落在凌歧眼中，就颇为耐人寻味！ 人有人的路，位面有位面的路。 一个人同一时间只能走一条路，位面同样如此。 而且位面规则复杂且精密，选定一条方向发展后，就容不得一点谬误。 工业文明有工业文明的路，超凡文明有超凡文明的路。 工业文明的强大，在于科学的世界发展观，在于对外力的极限探索和开发。 超凡文明，则几乎摒弃了格物致知，完全追求自我的极限，不停突破突破再突破，最终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 位面有意志，一旦位面意志朝着“工业之魂”的方向进化，那就万万没有说还让位面保留着仙魔特征的道理。 一旦工业文明出现，走上正轨，天地间的灵气必然大幅减少，乃至逐渐消失。这不是重工业的污染，而是大势所趋，辐射位面的地球就曾发生过那种事情。 即使在一些科幻位面，有武者、甚至存在妖魔之类的存在，但他们也肯定是少数中的少数，不可能成为主流。那些武者，大都也只是修行一些基本体术，除非进行基因层面的改造，或是植入装置，否则永远不可能有质的突破。至于那些妖魔，更要时刻受到位面的压制，偷摸躲藏，稍微多用一点妖术异能，就是天打雷劈的下场。 位面，会自动扫除历史的残渣，让发展的过程更顺利、更健康！ 凌歧脚下这颗蓝星，有三块主要的大陆，分布的比较均匀，南北极都是冰山，没有陆地。 这颗星球的海域，还没怎么开发。虽然比起一些星球动辄百分之七八*九十的海洋总面积，蓝星的海洋其实不算夸张，受限于科技实力，以及位面本质的特殊性，这颗星球的确还有许多“蛮荒”的地方。 在大陆上，特别是一些发达地区，这个位面已经有铁路、汽车，也有火器、轮船，形成了规模，分明已经正式进入工业文明阶段！ 同时，这颗星球的灵气浓郁，在这个世界有一群人，修行武术，炼体练气，餐霞饮露，即使远远不如传说中的仙人，也完全不像是工业文明社会下的“绅士们”。 凌歧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但不知为何，通过传送门到来的第一时间，他就获得了这个世界的基本信息资料。 这不是他的超能力，不是位面意志的馈赠，也不是主宰给予的便利，是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帮助！ “这条老龙！” 处于隐身状态下的凌歧，嘀咕了一句，扫视着周围营地。 周围有很多西式传统的帐篷，还有一些充满玄幻风的建筑。这在这个世界，和总体的环境，并不是那么搭调 凌歧没兴趣评价阿克蒙德的美学，毕竟诺兰德的大环境就是那样，位面开拓的过程中，文明的对立也是导致战争的重要因素。 倒是那些阿克蒙德战士，别看穿的原始，放到这个世界的“文明社会”，个个都是小高手，穿着重甲，能硬抗铅弹！ 凌歧悄悄的来，悄悄的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包括一位个人实力达到十七级的阿克蒙德将军。 传送门的位置，距离“人类文明社会”极远，位于一片热带雨林中。一直骚扰阿克蒙德的，只是附近几个土著人的部落！ 千万不要小看那些衣衫褴褛的土著人，他们的装备看起来比阿克蒙德的战士们还要简陋，他们的实力平均最多也就三四级的样子，那在这个世界已经不错，但放到诺兰德连合格的战士都算不上！ 可就是凭着弱小的实力、垃圾的装备，他们已经给阿克蒙德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最起码，阿克蒙德的战士们轻易不敢离开营地半步，显然是吃过亏的！ 土著们对付一般士兵，用的都是一些阴险的手段，比如毒针、吹箭、陷阱。 而他们对付十级以上好手的，靠的就不是什么诡计，是实打实的力量，一些借用来的超凡力量祖灵之力！ 灵，是凡人之上的生命状态。 当灵魂和**合一，蜕变为另一种方式存在，无论仙魔神佛，都是真灵。 真灵难成，凌歧目前还只是个伪灵，什么传奇法师恒定的元素化效果，都可以看成伪灵。 伪灵其实也很少见，一万个法师能有一个进入传奇领域就已经惊人，一百个传奇法师有一个有办法将自己转化成不死难灭的元素生命，都是奇迹，要被载入史册。 然而，凌歧刚一降临，散开感知，在附近三百公里内，最少已经发现了五个伪灵！！！ 伪灵，也是灵！ 最弱小的伪灵，譬如恶鬼中的地缚灵，都能肆虐一方，寻常十六级高手遇到，除非是牧师职业者，否则多半也有去无回。 强大的伪灵，如同凌歧，已经和真灵没什么区别，至少在破坏力上，他还要压过一些垫底的真灵！ 关于土著的伪灵，永恒与时光之龙也给了一些提示，当然它不会那样称呼它们。 按照老龙的理解，它称它们为祖灵！ 这也是继承了土著们的说法。 祖灵、真灵、伪灵。不得不说，世界的奇妙就在于，即使没有语言，不同位面的人，对同一种事物认定的方式，总有许多接近的地方，即使文化传承完全不同。 土著的灵，都是先祖崇拜的产物，是一种“原始神”！ 有先祖崇拜这种文化的群体，各个位面都有很多。 真能弄出一个伪灵来的，万中无一。 偏偏这个世界的土著，但凡有先祖崇拜的迹象，几乎注定会有祖先的守护灵觉醒。 感知着范围内几股不弱的气息，凌歧忍不住微微蹙眉。 哥顿可没说，这个世界那么棘手 随随便便刚进入就能遇上一大群16级往上、接近18级圣域的“鬼东西”。天知道这个预估实力上限18、19级的鬼地方，究竟还有多少“顶天”的存在！ 甚至，凌歧很怀疑哥顿的估算，这个世界真的没有超过20级的单位？ 哥顿来过一次这个位面，传奇以上的实力被压制在18、19级的程度，这不表示土著最强也只能达到那种程度！ 实力受到压制，完全是受规则的影响。 若是规则差别太大，20级被压制到2级都不奇怪！ 这未必就表示土著们也只能达到两级！ 或许，因为诺兰德曾经探索过的位面、有记载的探索记录中，从未出现过由于规则差异过大，导致实力大幅下降的情况。事实上诺兰德有记录的探索过的位面，其基本规则，和诺兰德主位面的物质规则，都十分的接近！ 把诺兰德的规则分成三六九等，豪门征服的小型世界，其底层规则大概和诺兰德表层规则相当。中型世界，底层规则大概和诺兰德的深层规则相当。大型世界，底层规则接近诺兰德的底层规则。按照传统位面学的描述，诺兰德自身就是一个大型位面，至今尚未征服另一个大型位面。 位面规则的接近，导致传奇们很喜欢先领悟小型位面的底层规则，由浅入深的理解诺兰德的规则。 只是，凌歧在轮回世界遇到的情况，却是许多世界的规则除了最基本的那些，其他方面，特别是衍伸规则，甚少有可以直接相容的地方，有些甚至差异极大！ 因此，在哥顿将实力降低的原因，一概归纳到等级上限的问题上时！凌歧会有怀疑！ 这种判断不光是基于他的经历，在来到这里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怎么受压制！ 他对这个世界的规则相当适应，前所未有的适应，比呆在诺兰德还要适应！ 按照诺兰德的标准，他仍然是25级以上的强者！！！ 这和最初的猜测，完全相反！ 20级实力上限？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同的选择 >假如，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25级，其他人都被压制在20级以下，那真是好的不得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毫无疑问，这就是**裸碾压的节奏，是一次大扫荡的前奏，是鸿运齐天。>但就算凌歧，自命天运之人，也不敢如此妄想。>恐怕。。。这个世界真正的强者，其实力远超哥顿的预料！>只是，这样一颗小行星，能自然孕育出那等堪比的存在？>这不能！>那么，这个异常的世界，究竟是因为诺兰德的真命天子李察将出世，是他的第一桶金。>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比如自己的介入，才出现的变数！！！>这个世界不是自然形成的！>这个世界，不该出现在诺兰德位面的“食谱”中！>凌歧思索着，径自飞上天空，朝着最近的一个散发着接近圣域气息的伪灵飞去！>永恒与时光之龙提前告知了他关于这个世界的许多情报，可更具体的情报，凌歧认为，还是直接询问这个世界的土著，才更合适！>两三人合抱的树，高百米的话，只消三五百棵，立刻就是一片森林，可称为原始森林，苍茫浩瀚，无边无际，凡人进入，立刻渺小的犹如蚂蚁。>一个世界的灵气是否浓郁，只进化程度树木花草的长势天然灵草灵药的效果，就能略有所得。虽然也有特殊情况，比如一些位面特别适合树木生长，一些位面特别适合妖兽进化。可大抵情况，还是在正常能判断的范围内。>凌歧去过辐射肆虐的地球，即使在东方大陆曾经的灵气汇聚之处，龙脉沉睡之地，那边的树木也就和传送门附近差不多高大。>由此可见，这个世界的灵气浓郁程度，真的非常夸张。>只可惜，凌歧一路飞过，周围的花草灌木藤蔓，几乎都是纯靠灵气堆起来的普通货色。大吓人，用来制作武器，还比不上阿克蒙德浮岛上正对传送阵那条大道两旁的铁木。>这片森林，至少凌歧经过的扫描过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植物品种。别说传说中精灵族的世界树战争古树，就连一般灵芝人参之类的药用草本植物，也没有。否则，他倒是不介意挪到神国中种植，果。>凌歧在离开营地后，就解除了“隐身术”，他发现在这个世界借用规则之力，虽然十分顺畅，但自身也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换算成魔力体力之类的能量消耗，是“正常情况”的几十倍。>不止是隐身效果，就连浮空飞行，他也在维持不久后，就主动解除了效果，选择近地步行。>这样更节省能量，也更安全。>人是土生土长的陆行生物，除非插上翅膀，否则就算有飞行能力的传奇法师，在空中也是不如地面扎实的。>其实只要掌握空间规则，完全可以在空中都如履平地，借助空气发力，比脚踏实地还要稳固。凌歧在空中战斗的话，肯定也会选择那种方式。>自然，毫无疑问，在这个世界，一旦那样做，带来就是大量能量的消耗。>凌歧神国中其实有无数能量，就算尚未恢复到巅峰状态，也足够他去挥霍。>但既然决定了今后的路，要以自我为核心，摒弃外力，他就要开始试着习惯，在没有外力借助的情况下，去战斗去生存！>所幸，若真的抛弃神国，彻底走上那条路，就证明他的计划成功，已经转世成星族遗民。再不济，也是天生仙胎，不死不灭的真灵。那么，他的底子，肯定会比现在厚上十倍百倍！>凌歧的神国中，在天柱峰上安家落户的孙悟空，不知何时来到了“焕然一新”的白骨洞，木然盯着刚刚被它打昏的至尊宝，目光炯炯。>至尊宝原本也是有肉身的，还是凌歧的轮回者队友。可惜他时运不济，遇上了神国湮灭之劫，随之灰飞烟灭。因此，现在已成为圣灵单位，彻底被主宰从轮回者的队伍中除名。>新的圣灵，也包括紫霞仙子，这个凌歧曾经的“旧情人”。>孙悟空所在意的，本不是至尊宝的肉身，他是圣灵妖怪，还是凡人，对孙悟空来说都一样。只要至尊宝的灵魂，还和它有羁绊，那就足够了！>只见孙悟空忽然伸出毛手，狠狠一砸，将瘫软在地的至尊宝脑袋捶爆。>它那张雷公嘴毛绒脸，配合上身前染血的无头尸体，显得如此狰狞暴虐！>紫霞仙子似乎有些去，此地的主人白晶晶倒是没什么表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紫霞仙子已经原谅了至尊宝，他和凌歧合伙对她的欺骗如今再不重要。>至于白晶晶，在这个女妖王眼中，至尊宝始终只是个陌生人。>奈何，有心阻止的紫霞仙子，同样已经成为圣灵。>孙悟空的行为，显然受到了凌歧某种程度上的默许，否则它不会如此悍然击杀同为圣灵的至尊宝。至少紫霞仙子那么认为，所以她现在完全是敢怒不敢言。>至尊宝的尸体，包括地上的血液，很快就都消失，变成了最基本的能量粒子。>理论上，神国中的一切都能被快速分解，当然神国出品的，分解起来更容易。>至尊宝已经“消失”，孙悟空的手上，却像是握着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犹豫。>以这猴子目前连凌歧都的心智实力，能让它如此犹豫不定的事情，当真不多。>很快，孙悟空就像是做出了决定，也许这决定早已在心底深深烙印，别无选择，只是事到临头，总有些犹豫。>如那封神之战的截教圣人，布下诛仙剑阵之前，当真只有无悔的心？>咔嚓，孙悟空一把捏碎了那晶莹的东西，紫霞仙子顿觉一阵眩晕，悲愤难当，白晶晶都生出一丝兔死狐悲的凄然。>凌歧的神国中，圣灵们都很听话，但虔诚度方面，能达标的实在不多。特别是强大的妖灵，如孙悟空二郎神，全都是听调不听宣的主儿。反而那些弱小的亡灵尚可一用的蓝龙，还对凌歧比较忠诚，但也达不到虔诚的程度。>实际上，凌歧很清楚，它们能听自己的，只因神国！>它们或许都很虔诚，可惜对象同样不是自己，是神国！>曾经他一度以为自己是神国唯一的主人，不欲分开计算。事实似乎也是这样，至今为止，神国都没让他失望。但现在，当某种异常的苗头出现，凌歧立刻决定斩掉这臂助，在它彻底失去最大的利用价值之后！>凌歧，从来是一个果决的人，无论是对朋友，对敌人，还是对自己！>比如林奇，一旦发现控制不了，就算还有心灵层面的联系，也立刻被划分到有威胁的对象之列！>对于凌歧而言，这世上当真没有什么不能抛弃，更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继续前进。>一旦分身阻路，分身可杀！>一旦神国有隐患，神国可斩！>一旦发现爱人有问题，白首相知犹按剑！>甚至，若有一天，他发现阻止自己的正是自己。>那么，他唯一会做的，就是一刀把自己也捅了。带着走向胜利的意志，以魔鬼之躯，继续前进！又或，让这意志，随着身体一同消亡！>总之，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不停前进，除非彻底烟消云散！>这是一种大决绝，大勇气！>有着同样觉悟的孙悟空，彻底斩断了这一世的前缘！>随着他的行为，神国背后的虚空中，忽然透出一圈金箍的虚影，影像投影到了神国里！>那圈金箍是禁锢，禁锢着它将来的主人，也禁锢着其中传承的力量。>当然，它早已禁锢不了如今几乎能媲美金仙的孙悟空！>而其中传承夙世的力量，起码能让一个普通人立地成为天仙！>就算是现在的孙悟空，也不能无视它！>这猴子，却做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事情！>他单手朝着右耳一掏，一根不知真幻的定海神铁迎风便长，刹那变成一根儿臂粗的金箍棒。这猴子龇牙咧嘴，肌肉贲发，举棒往前一捣，哐当一声，如同绞碎了山河，空间出现了湮灭纹，那尚未成形的金箍，直接消失！>“俺老孙！从不回头！”>孙悟空目光通红，死死瞪视着紫霞仙子，悲愤的紫霞仙子惊骇的后退了好几步。白晶晶本该和这猴子有一段孽缘，但是她现在悟空的目光只有陌生和恐惧，她从后者的眼神中，读出的也是刺骨的桀骜和冷漠！>孙悟空冷哼了一声，瞬间消失在原地。>森林中疾驰的凌歧，动作微微一顿。>他的瞳孔很快变成金色，身上也像是镀了一层金辉，这色彩立马消退，但是在那个瞬间，他的确如同被罗汉附体，又像是修成了什么精钢不坏之躯，火眼金睛之术！>感受着身体中全新的堪比天仙的力量，凌歧面上闪过讶异，闪过踟蹰，最终化为平静。>神国里，孙悟空回到了峰巅，只把金棍往地上一杵，就那么盘腿坐在棍旁。>猴子的表情十分淡漠，淡漠的如同这片天地，对万物一视同仁，没有爱恨，没有憎恶。>有的时候，有些东西，对一些人而言是潜在的威胁是累赘是阻挡前进的绊脚石。对另一些人，它们却是珍宝。>森林中疾驰的凌歧，感受着身上忽然多出的几分沉重，仿佛更多目光投向了自己。>他平静的面孔上，唇角勾起，几多邪魅。>本书来源 /book/html 第一百六十七章 灵变 >当凌歧抵达目的地的时候，距离他进入这个位面，也就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短短一刻钟，能做些什么？假如不是特别急，连一顿饭都吃不完！>然而，当凌歧来到感知中某个伪灵所在的土著部落。，却是遍地的残尸。>深红的血泊，将泥土完全浸成了暗红色。一块块内脏散落的到处都是，散发着刺鼻的异味，屠宰场都没那么恶心。>杀戮的气息还残留在空气中，虽无亡魂哀嚎，可那一段段残尸上尚未干涸的血水，证明尸体的主人并未死去太久，甚至很可能就在这一刻之内！>这个世界灵气浓郁，既然有伪灵，那么人死了就不该一切皆空。可事实上，这些人死的，除了剩下一堆天然的化肥，当真什么都没留下。>如此场景，见者惊悚，闻者凄然。>如果是一些残忍的将军，率领位面远征军，未必做不来这等惨绝人寰的屠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凌歧也不是人道主义者，若无异常，对这场面绝对不会有半点触动。>然而原本面色平静的凌歧，却在见到某具还算完整的尸体时，不禁驻足。>那是一具少女的尸体，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皮肤黝黑身材瘦小容貌一般。>这少女在生前很不起眼，死后却连凌歧都要止步观察。>她被人开肠破肚，白花花的肠子落了一地。>更可怖的是，她竟然拿着一截刚从肚子里流出来的肠子，拼命往嘴里塞，把脸颊都撑的鼓鼓的，脖子粗了一圈，瞪着乒乓球一样大的眼珠，瞳孔收缩，眼白布满了血丝，更承托出死前的痛苦和疯狂。>更诡异的是，这个少女，根本就不是死于流血过多，或者剧痛，或者伤口发炎感染！>她。。。是胀死的。。。>吃自己的肠子吃到撑死？>这可怖的事情，乍一听来，甚至让人觉得好笑。>“邪神仪式？”>凌歧脑海中冷不丁冒出这个词儿。>邪神是一个泛指，未必要是地狱中的恶魔魔鬼，才是邪神。一些地缚灵，也可以号称邪神。甚至一些堕落的守护灵，同样是邪神！>凌歧又扫了扫少女的尸体，按理说这般诡异的死法，少女就算不变成厉鬼，尸体上也该残留着冤煞之气。>然而，就和其它残尸一样。它“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保证放上一百年都不会尸变。它只是一堆碳水化合物，纯粹的死物。>凌歧离开了少女所在的草屋，不远处的角落里，正蹲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小男孩。。。>活口？>凌歧倒是没想到，解谜的线索那么容易出现！>只是——>“恶灵？”>都没动用真实视界，凌歧就察觉了“男孩”的本质。>它是一个灵体一个邪恶的灵体，深藏着咒怨。>它的实力很弱，表现出来最多也就相当于2级死灵的程度，随便一个5级的老兵都不惧他，1级牧师就能把它驱散。>只是，如此大场面的恐怖仪式背后，会只是一个区区2级的邪灵？>它那百年地缚老鬼都比不上的怨毒，隐藏在微弱的实力背后，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住他！>在凌歧的感知中，那个接近圣域的气息，一直都在。可直到进入土著的领地，见到这番场景，延伸出去的感知才清楚的反馈，那只剩一个空壳！>凌歧走到“小男孩”身边，默默注视着他。>“小男孩”被乱发遮挡着的面孔缓缓抬起，阳光下，那是一张过于苍白的俊秀面孔，有呼吸，能着胸膛起伏，他脸上的茸毛微微颤动，真是“栩栩如生”。>“小男孩”像是受惊过度，歧，眸子里流露着十分的惶恐。>“叔叔。。。救我！”>小男孩怯怯的说着，那刺骨的恶意被深深藏起，藏得更深。>表面他真像一个折翼的天使，如此纯洁。>毫无疑问，男孩身上有秘密，有大秘密！>可惜。。。>凌歧对一个小小的恶灵的秘密，完全没有半点兴趣！>他的高度，早已到了凡人的极限，连传奇伸长了脖子眺望，大概都晰！>若他愿意，按照正常的剧情流程发展下去，他几乎能肯定，自己注定会成为一个超凡的存在！>可惜，他真的不愿只做一个超凡的傀儡，所以宁可选择一条死路！>连直通神道的坦途他都可以说放手就放手，何况一个小小的恶灵，有什么可值得图谋的？>若换了他还是英雄级，甚至不到英雄级的时候，若换了他刚进入轮回空间的时候，小男孩的结局或许会有不同！>砰！>凌歧抬脚一跺，在小男孩骤然收缩的瞳孔中，那足矣裂地的一脚，生生将他踩爆。>边的碎尸，尸块上大股大股喷射的血水，凌歧稍稍扬眉。>感知中，小男孩明明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怨灵，就算有些天赋和潜力，也远远没达到化形甚至拥有“**”的程度！>活化的血肉，本当能提前被感知到。可这小鬼，明显用某种方法，隐藏了自己拥有“生命”的秘密。>或许，它自作聪明的幻术，反而弄巧成拙？>凌歧摇了摇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错过了什么也许是一次小机缘，大抵相当于普通人捡到几百块钱。>不过，这恶灵已经被凌歧一脚连灵带肉踩得粉碎，一切秘密都随之而去，也没什么好追究了。>一次小机缘，没什么值得纠结的。>“有些意思。”>凌歧淡然自语，倒是对这颗星球生出了更多的兴趣。>接着，凌歧不再死”的恶灵，径自朝着感知中残留着伪圣域气息的地方走去！>土著的建筑和装备一样简陋，就算是祭祀用的场地，耗费人力物力搭建的祭坛，也充满了远古石器时代的风格。>祭祀用地，是一片被草屋围在中间的广场。广场上除了醒目的祭坛，别无点缀。>这里是村落中唯一的空地，说明土著的生活，显然和祖灵息息相关，不只局限于逢年过节的祭拜！>正对着凌歧，越过整片广场，是一块用来进行刑法的场地。那里立着不少木质的刑具，还有绞架。刑具上干涸的血迹，见证了一次次残忍的刑法和折磨。当然，现在整个村落，都已经和屠宰场一样。这刑场，也就没什么威严肃穆的感觉了。>凌歧漫步走上祭坛，显得十分随意。>和村落里恐怖仿若鬼蜮的场景不同，这片广场，包括整个祭坛周围，都是十分的干净，干净的有些过头。>除了祭坛上随着岁月留下的痕迹，空气里带着浓重咸湿的腥风，整片广场可以说是纤尘不染，夯实的泥土里连丁点杂草都没有！>这里是森林，就算每天打扫十次，一片灰土的广场，也不可能那么干净！>凌歧抬头天空，阳光正好。>这片森林，因为树木过于高大，树冠宛若一顶顶巨伞，就算是特别挑选较为空旷的地方定居，村子里也有大半常年都覆盖在层叠的树荫下，终日不见阳光！>唯有这片祭祀广场，上方青天白日。个个树冠交错形成的缺口，如坐井观天。>烈烈骄阳洒下了光明，照在人身上，在这个时候，却没有半点暖意，反倒像是霜打枝头，让人仍不住就要瑟瑟发抖。>凌歧切换视界，立刻发现，那凸起的祭坛在另一种视觉下，整个变成了凹陷状，漏斗形！>凹坑的中心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仿佛浓墨的漩涡，不知通往哪里！>换回视界，凌歧坛上被匕首刺穿后钉在石桌上的一颗骷髅头，不再迟疑，笔直的走了过去。>土著也有土著的智慧，也能做到一些令人惊叹的事情。比如打开某个通往异位面的通道，这让传奇法师来做，都要耗费无数，消耗大量价值无法估量的稀有材料。而土著们做到同样的事情，付出的只是一些廉价的生命！>生命诚可贵，但在上位者眼中，除非真的快要族灭，否则要多少有多少！>这样的“壮举”，当然离不开伪灵的指导！>祖灵，未必当真就是部落的守护神！>常人都以为死者但凡寿终正寝，只要年年供奉，就能庇护后人。>事实上，即使真的有祖先侥幸成为祖灵，依旧只是邪神的一种，不是正祀。>人死后，要么万事皆空，要么重头开始。>死者变鬼，百日不散，基本就绝了轮回的可能。这种鬼，全靠执念支撑，就是祖灵的原型！>这样的鬼，通常有微弱的思考能力，对后人说不定真有感情。可是，感情能剩多少，谁也不能保证，它们毕竟已经死了！>死去的父母或许会庇护宠爱子女，会庇护膝下的儿孙，会庇护襁褓里见过的重孙。>再久远呢？>所谓完美的祭祀，运气再好，也不过三代，就沦为一种交易，供奉香火血食，换来庇护，其实没几分感情，仅仅各取所需！>凡人成仙，活得太久，都会把后人当成陌路。>死灵，更是如此！>但凡邪神，多少献祭，都不会满足它们的**。>祖灵还算邪神中比较温和的一类，算是潜在的邪神。>只是一旦它们察觉危险，仍然会选择自保！>就算让信民死光，只要自己能脱身，甚至得到更大的好处，那都是值得的！>这一点，许多人不相信，要去尝试，结果，多数都惨淡收场！>当然，这与凌歧无关，他的德行，不会比真正的邪神强多少！>本书来源 /book/html 第一百六十八章 惊雷 凌歧一步步走上祭坛，对某种无形的针对灵魂的拉扯力无动于衷。 他一把拔起那柄像是尘封多年铁匕首，匕首刺穿的骷髅立刻化为齑粉。 这柄匕首长不过一尺，光握柄就占了一半。它的刃口圆滑，呈尖棱状。虽然由于色泽，看起来已不够锋利，但也还过得去，不似想象中的锈迹斑驳！ “还算不错，可惜来得太晚。” 凌歧随手将匕首丢进神国。 这匕首其实不错，应该融合了伪灵全部的能量，是一件祭器！ 它本身就拥有相当于17级左右的力量，力量属性偏向邪恶、但并无意志主宰。 也就是说，它其实没有器灵。 即使一个小孩子，拿上它后，只要契合度足够，立刻就能拥有媲美17级职业者的能量基础。 这件武器，可以看成某种“未觉醒的武装”，或者是一件特殊的“契约装备”。 但就像凌歧说的，它出现的太晚，对他已经完全没用！ 匕首的出现，也从侧面说明了伪灵的结局，一个失去全部力量的伪灵 它好像玩脱了 至于那小鬼恶灵会不会就是这个部落的伪灵，还是导致伪灵消失的原因，这种事情，凌歧想都懒得想。 无论真相如何，它们和他早已不是一个等级！ 神国中，张心慈的侍女小蝶好奇的捡起忽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铁匕首，目光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因为大环境规则的改变，曾经作用于这个侍女身上的奴隶蛊效果，早已消失。 然而，奇妙的是，无论是她，还是凌歧的另外两个奴隶，仇九和闫无犽，全都没有因为奴隶蛊效果的解除，而生出反叛之念。甚至在见识到神国中忽然出现的天翻地覆的变化后，他们更加死心塌地的效忠凌歧！ 小蝶也多次劝慰心有埋怨的张心慈，让她面对现实，接受既定的事实。 无论如何，见识了神国中千奇百怪的强大存在，这几个蛊的世界的土著，的确已经没有了任何傲气。 特别是规则改变后，导致仇九二人实力暴降，战斗力从媲美传奇的五转，跌到了大概领主级的三四转程度，简直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凌歧又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并未将这几人转化成圣灵，或是赐予力量，甚至从那之后，也没和他们见面，更没有任何交代。 张心慈的不满，也是由此而来。 张心慈这个“小主母”还敢生些不满，仇九二人，就诚惶诚恐了。 他们一行，从力量层面来看，在神国中几乎是最垫底的存在，连至尊宝都不如！ 也索性神国中没有压迫，否则 晓是如此，见识了妖灵们无边的法力，天空又时常有龙威浩荡的蓝龙逡巡，平凡的侍女小蝶，心中竟也升起了一股渴望力量的心。 只可惜，闫无涯二人多少还能锻炼一下规则改变后新获得尚不算强大的“异能”，这少女本就是主人公身边的一个小跑腿，哪里有什么天赋异禀？ 也许，在蛊的世界，她能沾点主人的光，混个还过得去的光环，日后未必没有瞩目的光彩。 离开那股命运之力后，除了稍微有点姿色，她真的是太平凡了。 小蝶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只感觉那灰扑扑的铁匕首，像是活生生的东西，不断发出一种不可闻的声音，默默召唤着她。 如此异状，换做以前的小蝶，肯定会心生惶惧，就算不逃避，也会和自家小姐汇报。可是她却没那么做，反而毫不犹豫，拿起了那柄匕首！ 一股邪恶磅礴的力量，以她的右手为中心，开始朝着她的心脏蔓延 来到第二处伪灵所在的部落，部落的情况没有出现太多的异常，至少不像前一个，莫名其妙土人们全部死光。 这个村落，唯一不同以往的，便是正有一大群土著，在一个老者的带领下，五体投地的跪在村外，像是在集体迎接什么。 巧的是，他们面对着的，正是凌歧出现的方向。 在老者诚惶诚恐的赞美和带领下，凌歧见到了这个部落的祖灵，一个貌不惊人的老婆婆。 这老妪也是个灵体，但不是厉鬼，只是积年老鬼。 厉鬼和老鬼的区别，就是前者不忌血食，后者更喜香火。 当然两者是能相互转化的，判定标准，以凌歧来看，只是同等强度的能量下，构成灵体的不同能量纯度！ 老妪的能量，不比之前作死的祖灵差，一样是诺兰德标准的17级左右，但是他的战斗力，肯定比后者弱上许多。 纯粹不表示强大，如同心灵纯粹的人，除非能衍生出其他领域的特异，否则反而容易上当受骗，抵抗力薄弱。 鬼灵的*世界一样，灵体本是纯净的，若学仙人餐霞饮露，受香火供奉，一样能在保持灵体相当纯度的情况下，不断升华，但是这个过程很慢，而且在引起质变前，战斗力比同层次存在要低不少。 恶鬼的灵体充满了负能量，杀伤力极强。但恶鬼的极限层次较低、强翻天，一辈子也都是伪灵，弱点明显，畏惧雷霆，自然闪电之下，擦着碰着什么鬼王都要灰飞烟灭！ 反倒是和老妪一样，若真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机缘，能修成鬼仙正果。就算还是伪灵，但也有了那么一丝丝逆天成仙的可能！而且鬼仙的弱点，比鬼王少的多，战斗力在同一层次，也能十倍碾压鬼王！ 这老太婆显然心怀大志，明明是邪神伪灵，但从不祸害生灵，没有修炼功法，都能靠着香火愿力一意纯化自身，弘扬道德，逆天修仙！ 寻常人都以为，逆天就是四处搞破坏，胡乱杀戮，其实不然。 人为定性的善恶，和顺天逆天根本无关。 魔法世界的天道，是自然。仙侠世界的天道，是轮转。 所谓逆天，指的是一种果。当结果出乎老天爷的预料，那就是逆天。 导致这种果的因，除非被认定只有这一种果，才叫逆天之事，和人类基于自身道德觉悟的定性没有半点关系。 很一般来讲，其实顺天而为，才能成逆天之事。 凌歧如此，所以一直表现的很“听话”。有挣扎，但更多是试探，在尺度之内。 这老妇，大概也一样，虽然有逆天之心，但一直顺应“天命”，顺应“命运”行事。 比起之前那个伪灵，同样感知到凌歧降临后，她的选择就要明智的多。 明知不敌，该怎么办？当然是纳头拜倒！ 虽然，凌歧对她试图投靠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这老妇在他看来利用价值真的不多，但还是从她身上套取了足够多的情报，榨干了唯一的剩余价值！ 比起附近另外几只整天只知道吞噬血气戾气煞气，胡乱修炼的老鬼，这老妇才更符合祖灵的标准。 她已经庇护这个村落整整六百年，每一代的村长，她都会托梦，要求对方在成为族长前，前往森林外的世界，去游历、去开拓眼界。 当然，在那之前，离开村子的人肯定是要被先洗脑，甚至用一些法术稍微控制的。 老妇想知道外界的变化，想引进好的变化，却不想让更多不可控的因素流传到部落中。 这个村子可以接受一批改良过的种子，甚至一些优秀的工具，但绝不能接受一种新型的文化，特别是科学世界观，那会对祖灵本身的存在形成一定的冲击！ 正因为她掌握着丰富的知识，凌歧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和这个村落，即使他原本的目的就是获得情报，而非无缘无故的屠村灭户。 从老妇处得到的知识，填补了凌歧关于这个世界大量的空白。 然而，同样是老妇告知的、其它邪灵多半也知道的另一个消息，却让凌歧的目光变得冰冷。 他无声无息的到来，传送门两边的阿克蒙德战士们全都没有任何发觉，空间波动都控制在一个极其微弱的程度。 可这个世界的“灵”，尤其是方圆千里之内，凌歧的到来，却仿佛黑夜里的一道惊雷，醒目无比。 甚至，老妇还告诉凌歧，就是在他到来后，原本模糊的天机忽然清晰了一瞬，老妇也是那时，预见了凌歧的造访，见识了他的力量，这才提前做好准备，行顺天之事，投靠“谪仙”。 老妇，已经把凌歧当成了天上下凡的神仙。 虽然，瞬间的天机变化，很快就平息，重新变得模糊。但是，凌歧听后，却怎么都愉快不起来！ 那意味着，他才刚到，就已经被盯上了！ 被这个位面的意志，给顶上了！此事前所未有！ 这一记警钟敲醒了凌歧，让他意识到即使不考虑命运那么缥缈的事情，世界上仍然有许多事情是他无法破解、甚至理解的。 命运之子最强大的地方，在于他们总能做着正确的事情，能把一条别人看起来错的路都走成对。 但是，那只是命运之力的垂爱，不是丰富知识堆成的必然。 凌歧疯狂的积累知识、规则底蕴，也是害怕，某天失去命运之子的身份后，会由于过于无知，面对漆黑的未来，一片茫然。 那种时候，无疑一条既定的路，比如前辈们走过的路，会更有参考价值。 在这方面，他的两张底牌，都有极大的优势。 无论星族、还是天生仙胎，都是注定的不凡，即使不受命运所钟，也是气运之子，也要名流千古！ 不过，凌歧真的懂命运？懂气运？ 其实，他不懂，不那么懂。 正如他不懂这个世界的位面意志，对他是个什么态度。 假如友好，为何提前暴露他的存在。 假如敌对，为何他才来走出森林，来到第一个城市，就遇到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他们是谁 繁华的街道上，铁树银花。 蒸汽时代的街头，只要肯下本钱，一样能弄出不逊色原子时代的人工景色和风光。 一家武道馆的门口，两面旗帜招展，背景着土豪金的灯光，看起来既威风又大气。 一个体型健硕的男人，缓缓走出武馆大门，看起来似乎是武馆的主人，又或者主人家的公子，总之气派极足。 他的周围围着几个少男少女，这时纷纷用倾慕崇拜的目光盯着他。 “啊！多隆师兄，您真是太厉害了！” “没想到！真没想到！就连柳叶盟内排名第一的柳絮宗最强弟子高欢，都不是师兄的对手！” “是啊！大师兄！你太帅了！我从没想过，咱们仙鹤派的神鹤八打，还可以那样用！简直是羚羊挂角、神乎其技！” 被不停赞美着的强壮男子，表情却显得十分平静，完全没有半点获得殊荣后的洋洋得意。 事实上，多隆回头深深凝望着匾额已被摘掉的柳絮宗，目光中充满了复杂！ 他从来没想过，利用异能转生到这个世界后，凭借他世纪之王的武道底蕴，还有异能系统辅助，更经过十几年苦修，三种秘技大成，结果随便一战就打的那么辛苦！ 他这次的对手，掌握的随风舞柳剑法，简直和他看过的某本小说里描述的一样，剑手一动，剑影层叠，百变千幻，万变不离其宗！当真是真做假时假亦真，假做真时真亦假，已经达到了“双兔傍地走”的幻剑极致！ 以他远超实力的武道境界，差点都招架不住！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能感觉对方掌握这门剑术的程度远不如他对神鹤八打的领悟，但是那家伙仍旧和他拼了个半斤八两，这意味着要么对方掌握着一门增幅剑法的超强秘技，要么那门随风舞柳剑法，暗藏玄机。真实的随风舞柳剑远超仙鹤派的神鹤八打，甚至超过他结合前世经验自创的神鹤功第九式！ “难怪，异能系统给神鹤九式的评价，只有c级，而我掌握最强的白象功，也才c+。” “这次要不是临战加点，让白象功突破到第三重境界，自身实力大幅提升，已经有前世巅峰时七成左右。只怕在对方出第二十九剑时，我已经倒下！” 多隆收回凝重的目光，又低头看了看秘钢熔铸的拳套，上面全是一道道浅浅的剑痕。那些凌乱的剑痕，不知为何，偏偏给人一种奇异的美感。 “柳絮宗，名符其实。” 多隆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周围其他仙鹤派弟子听了，先是面面相觑，然后某个机灵弟子最先反应过来，曲意逢迎，大声赞美起多隆的谦虚，仿佛他就是胜不骄败不馁的典型。别的弟子目露异色，但也纷纷附和。 多隆冷淡的率众远去，他没注意到，在他身后，大概五十米外，一个白衣男人正在若有所思的审视他的背影！ 他那称雄前世的所谓世纪之王的境界，根本连对方凝如实质的目光都察觉不到。两者的差距实在太大、太大！ 凌歧看着远去的多隆，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这是第一个命运让他感觉“莫测”的男人，似乎生来就应了“无定数”这句话，但又仿佛他和这个世界，有着某种深深的羁绊，只是世界并不垂青他，所以他的运气很一般，但是...在凌歧看不透的层面，那迷雾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一股命运在主宰着他？ 此人的灵魂强度一般，**强度一般，综合实力，大概也只就诺兰德14级左右的程度，算是好手，但在真正的超凡眼中，他完全不值一提。 只是那个男人，灵魂里还藏着另一股力量，另一股和空间壁垒相似的“禁绝”之力！ 那股力量并不能为他带来任何提升，但在他灵魂遭到重创，或是进行时空旅行时，这股力量却能保护他，让他的意志不至于堕入冥府，或是消散在无尽的星空之中！ 若只是这样，那此人也不出奇，无非是一个天生的“时空旅者”，自带少许光环。那光环十分薄弱，凌歧这样的存在想抹杀他，有的是办法。 在那层表面的光环之下，在他的灵魂深处，似乎还藏着另一些小秘密。 若是能杀掉他... 凌歧按下这种念头，因为他还不确定这个人究竟是潜在的敌人、还是潜在的可利用对象 有的时候，并不是什么东西都抢到自己手中，才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凌歧的高度毕竟已经脱俗，许多东西夺过来，也没用，平白分散精力，还不如寄放在别人身上，发挥它们应有的价值。 凌歧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原地，原本他是想装一把“神秘老爷爷”再走，和这个疑似“重要人物”的家伙混个熟脸。 然而，另一边，大概在几百公里外，就在方才，忽然又出现了一些变故—— 一幅画面诡异的出现在凌歧的脑海，他终于明白那个伪灵老妪所谓的“当你出现的时候，我立刻就感觉到了”这种鬼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那不是针对他的特殊现象！ 凌歧感知到的画面中，有一颗流星，轰然坠落大地！ 在那被深深犁出的裂痕尽头，一个冒烟的巨坑中，一架近乎报废的超现代化个人飞行器，舱门缓缓打开！ 然后，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家伙，狼狈的走了出来。 “唔...” “贝尔塔星域第七区有这样一颗星球？” “那些监督者...究竟在搞什么！” 画面到此为止，没有透露那个黑风衣男人的实力，但是透露了另一些同样重要的情报！ 风驰电掣以致身影都快消失的凌歧，一面为接连出现的“变故”感到意外，另一面，却又开始联系神国中的孙悟空、二郎神两大打手！ 本能的，他感觉这次一定要将这个从飞行器里钻出来的男人，生擒活捉，仔细拷问。 他身上有大秘密，大到能让凌歧都觊觎的秘密！ 然而，同样是另一种本能，趋吉避凶的本能，让他感觉这个男人很难对付！ 不，应该说这个男人背后的什么东西，很难对付！ 这个男人本身实力很弱，加上装备，最多也就18级左右！ 然而他的身后，却似乎隐藏着什么庞然大物！ 就像轮回者背后的主宰，教会信徒背后的真神，是一种潜势力！ 还好，那个男人背后的阴影，将他的命运之痕都遮住的阴影，完全不能和主宰相比！ 凌歧自己，加上孙悟空，加上同样能媲美天仙的二郎神，就算遇上顶级的金仙，都敢挑一挑。 凌歧冥冥中预感到那个男人的“后*台”，最多也就和金仙相当。 亦就是说此人身后，大概站着一尊上位神，或是实力等同上位神的势力组织、超级生命！ 对付一般的金仙，孙悟空一个人上就足够了，假如它愿意全力以赴！ 凌歧速度很快，就算受到规则限制，无法立刻撕裂虚空，进行瞬移，但用常规手段抵达目的地，最多也就七八分钟！ 结果，半分钟后，凌歧就不得不停下高速运动的身形！ 因为... 南方，三百八十八里，一个少女忽然踉跄的跌出空间，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哎呦呦的痛呼出声。 她一边痛呼，一边打量着周围，表情瞬间呆滞，啊啊啊的怪叫起来。 一边叫嚷，她还一边诅咒着什么游戏公司，把她一个1级的新手直接丢到了荒郊野外。 凌歧能感觉，她的命运更奇怪，比之前遇到的两人都奇怪！ 就在凌歧惊疑不定的时候，西方五百二十一里处，一群侠客打扮的东方人出现了，假如不是没有引起命运共鸣，凌歧甚至会以为他们也是轮回者！ 这几个怪客，以一名带刀少年为首。 那少年眉清目秀，五官不能说十分俊美，但组合起来就很耐看。 他的实力还不错，大概有18级左右的程度，比另外几个外来者强多了，因为这完全是他自身的实力，还没算他品质多半在史诗级以上的武器。 他引起凌歧注意的，却不是相对自己可以忽略不计的实力，而是错综复杂到近乎一团乱麻的命运之线！ 因果因果果因！ 比起普通人简简单单清清楚楚的命运，他的命运，凌歧看过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太乱、太麻烦、牵扯太多！ “咦，这次的随机组队任务，有点意思。” “可惜，小吃货他们不在，要不然的话，倒是...” “等等，你们感觉到没有，这个世界的灵气十分浓郁，六道...” “真定大师...” 凌歧已经完全愣神，再不去注意天机泄露画面中的对话。 这次，他是真的有点糊涂了，这就像是命运对他自以为掌握命运轨迹后开得一个大玩笑！ 这算什么？穿越者集结？星际冒险大派对？ 迄今为止，他还从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听都没听过！ 这些家伙，个个都有不凡的命数，究竟是谁？！ 第一百七十章 背后的目光 每个位面都有位面意志，每个位面意志都会以守护位面为第一要义。￡∝頂點小說， 包括位面意志的仆人，诸神、乃至天庭之流，也是一样，围绕这个顺应天命的核心来服务。 任何位面，都是一个完整并独立的生态系统。 就算是再小的位面，也五脏俱全，有自己的一套天理循环。 毫无疑问，穿越者、轮回者之类，就是正常系统之外的病毒、入侵者。 假如他们的力量微不足道，也没破坏位面和谐的能力、行为，那就是良性病毒，还可能被位面意志无视。 否则，像轮回者这样的，大摇大摆的出现，大摇大摆大搞破坏，一旦他们失去主宰的庇护，第一时间就会被位面打压、驱逐、甚至抹杀！ 诺兰德入侵其它位面，也是两个位面的意志在相互较量，诺兰德位面意志延伸的触手，完全碾压异位面的意志，才让侵略者势如破竹。 否则，就算有几万精锐大军，不等横扫敌人，就被一路上的山崩海啸吞没。 若无高等意志的碰撞，同一个位面，不可能同时出现多个穿越者！ “穿越”，是小概率事件。 算上轮回空间这个**ug，同一时间分散到无穷世界的轮回者、穿越者，也根本没多少，相对于无尽的位面，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可一下子遇上好几批的异界旅客... 纵使这些异界旅客，还没有一个能威胁到自己！ 他们出现的也实在太频繁，不得不引起凌歧的警惕！ 他才抵达多久？他才走过多少地方？他又能感知多远？ 假如，这异常不是他引起的，不是只发生在他一个人周围。 那么同一时间，在这颗不算太大也不能说小的星球上，又会出现多少形形色色的时空旅者？ 这些人，有几个会对位面造成正面的影响！ 这简直就像是一台电脑系统忽然被植入无数的病毒，想想都恐怖，不死机也得死机！ 问题是，除非操作系统的是傻子，除非这个位面的意志已经形同虚设，比如黑暗时代那个被禁锢、封印的地球意志，只能眼睁睁看着世界走向末路。不然的话，没有哪个主人会容许家里不停的冲进来一批又一批的强盗？ 更关键的是！凌歧能感觉！当前位面的意志还很活跃！这个位面也很健康！非常健康！已经达成了基本不可能出现的多元化发展的完美状态！完美的简直就像是一片人工培育的实验田！ 他已经解析出了一部分关于这个世界的规则，多数规则都中规中矩，唯有一条，是关于物质稳定性的！这个世界的人、物，各种有形物质，对超凡力量的抗性，形态之稳固，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它们并不特别坚固、并不特别柔韧，可就是耐cao！ 这就像是一个...专门为强者准备的战斗平台...大型斗兽场！ 凌歧能感觉，比起自然位面，这里更适合成为轮回者团战的战场！ 凌歧忽然有种不妙的觉悟，他能凭此联想到的情况，多数都对自己十分不利！ 若这位面快要不行，所谓活跃和繁荣都只是一种表面的垂死挣扎，暗地里已经被无数意志渗透，成为众多棋手投入棋子进行角逐的战场，那么他这个乱入者... 若这个位面真的不是自然位面，背后有另一个操控者，那么他的目的，他们这些穿越者... 若这个位面是自然位面，只是进化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向，位面意志也当真非常强大，活跃并非表象，是真实情况！ 那么它故意吸引异界旅客的到来，甚至彼此公布讯息，其心...可诛！ 如同轮回者喜欢到处搜刮异位面道具和力量传承一样，若是能把异界旅客弄死在本土，对于土著位面的发展，无疑是一种促进！ 若这位面意志... 可能性有无数种，只是真没几种是美好的！ 凌歧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命运坑了一把，莫名其妙陷入了另一个泥潭！ 对于命中注定的惹祸能手，注定他走到哪里，都会遇上一堆麻烦，低调发展，永远只能是一种梦想。 然而—— 想也没想，凌歧转身就走，去他妈的命运！ 他朝着那片距离城市不远不近的原始森林疾驰，朝着通往诺兰德的传送门方向，根本不想去闯什么龙潭虎穴，取什么勇者的宝藏！ 开玩笑，就算要捞好处，也不是这么个捞法！ 好运的人滥用运气，终有把运气消耗完的一天，到时候气运反噬，恐怕死状奇惨。 好命的人笃信命数，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最终结果，一旦命数反转，立刻虐心无比。 气运就像一缸美酒，越饮越香，越喝越醉，没酒量的话，稍微多喝几口，就醉到自己都弄不清东南西北。 命运就像一个怪脾气的小孩子，谁也不知道前一刻还在大把大把给你糖吃的熊孩子，下一刻会不会踩你一脚，或者干脆骑到你头上拉屎撒尿。 不管怎样说，就算只是本着谨小慎微的念头，完全不考虑狗屁的命运、气运，凌歧也不会选择冒进！ 他最完美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他在传送门的另一头能借到无数助力！他何必去为了一点利益就冲动犯浑？ 管他多大的机缘，反正命中注定该有没有，都已经注定好了，何必去冒险？ 没必要的话，稳妥处置最好！ 凌歧开始不知道这个位面那么棘手，偷偷的来，就是想在阿克蒙德的大部队、李察这个命运之子到来前，先搜刮一把，好心的替他把把关，挑拣掉一些少儿不宜的危险品... 可一发现异常，他立刻放弃了这种无私精神。 明明有大群炮灰、高级炮灰、命运之子级数的终极炮灰帮着趟雷，为什么不用？ 或许，他也是命运之子，也有去踩雷的资格！万一他不是呢？万一他将来不是了呢？死一万个无辜，也比不上自己掉一根毫毛，凌歧心中的天平，从来不公平。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君子，可小人永远比君子多，因为需要被宣扬的，肯定是弱势的！凌歧是标准的伪君子，哪里肯坑自己。 满心想着如何把哥顿甚至传说中和苏海伦一样强大的菲利普大帝一起坑来这个位面开荒，凌歧很快就重新进入了对于这个世界多数土著而言都是蛮荒世界的北部森林。 他动作很快，快到根本不会在寻常人、甚至任何圣域之下寻常武者视网膜中停滞的程度！ 他没有隐身，但效果和隐身也差不多，更难得的是，动静还不算太大，宛若一阵疾风！ 就在不久之前，凌歧观察过一个奇怪的外来者，已经融入了土著社会的外来者——多隆！ 靠着真实视界，凌歧把他的灵魂彻底解析了一边，洞悉了这个年轻人全部的秘密！ 由于实力差距太大，后者甚至完全没有反应。 什么世纪之王、什么无所不能的异能，都没有任何警示！ 这时，就像是因果循环，天理迢迢。 凌歧同样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进入森林的时候，他的背后，天空中散乱的白云，忽然朝着中央汇聚。 然后，一朵浓密的云团形成，遮住了倾斜阳光，勾勒出一只眼睛的轮廓、形状！ 风吹过，白云浮动，云团中间裂开少许，如同那巨大的眼睛，缓缓张开。 骄阳正好，明媚的阳光洒落，在那云团的窟窿中，对比周围，显得分外刺目，仿佛一道道金色的眸光！ 它正在看着他，默默注视着他！ 而他，堂堂真仙级的存在，刚刚继承了一股无主天仙之力的超级强者，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神国中，懒洋洋倚靠神铁坐在峰顶的猴子，忽然支起了身子，似乎变得稍微认真了一些。 它最近一直在看着天空，那双目光仿佛洞彻了厚厚的灵气云层，甚至洞彻了空间壁垒，能看到外界的真实。 然而它又不是神国的主人，它能看到什么？ 高达万丈的巨峰下，大概离地三千丈的位置，一只只蓝龙从巢穴中飞出，俯瞰着大地上渺小的生物，秀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它们刻意避开了一些地方，只在那些允许它们飞行的区域展示着优雅的飞行姿势。 其中一只特别巨大的蓝龙，它的禁飞区更少，几乎没有。它甚至能飞到天柱山五千丈的位置筑巢。重生后，它已是神灵级的存在，虽然只是最最低等的仆神，战斗力在神国中也能勉强挤进前十。 自从神国经历了毁灭重塑，许多圣灵都获得了一次洗礼，大多变得更强。与此同时，各大区域之间的界限已经不再那么分明。西方圣灵、东方妖灵、不死亡灵、妖魔血灵，全都和谐的生活下同一片国度内。 这片国度中只有一个禁区，是绝对的禁区！ 那不是泰坦山谷，也不是二郎庙，而是天柱山的大圣峰！ 天柱山拔地六千丈，再上就是大圣峰。原本它是天柱山的一截山头，没有大圣峰的名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称呼得到了圣灵们的公认。 如同那只住在峰顶的猴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即使最桀骜的妖灵，也不敢再反抗它的意志！ 弱小者畏惧它的力量，强大者对它的畏惧更多！仿佛，正是由于它们的强大，才能看清更多一些的东西！ 曾经，二郎神杨戬还敢和这猴子争斗。 不知从何时起，杨戬离开了天柱山，搬到了神国中唯一的河流附近，称它灌江，建了个破庙。 至此，猴子再无人能制衡！ 第一百七十一章 异乡 神国中发生的一切，都没有瞒过凌歧，毕竟他现在还是神国第一权限的主人，即使，或许已经不是唯一的了。 但那又如何？至少，另一个能影响神国格局的，只是一只性格暴虐桀骜的猴子。这样一个桀骜自负的妖灵，绝对要比居心叵测的潜伏者好对付的多！ 比起心怀不轨的阴谋家，这猴子早已经明明白白的和他摊牌，甚至给出了不少补偿，即使那是它自己不需要的！ 以猴子目前的层次，一股天仙级的力量或许不算什么，但也绝对不是说能无视就能无视。 若不是种种原因，即使孙悟空自己不继承它，这块肥肉又哪里轮的上凌歧去享用！ 已可一具跃升天仙的凌歧，比曾经最多力战人仙的他，完全不能同日而语！一得一失间，谁又说得清楚！ 即使任何外来的力量都有瑕疵，夙世传承的本我之力，却已经是相对最完美的。 凌歧占了个大便宜，继承了非本我的传承之力，但得到了本我传承者的认可。 就算凭添消耗，也去了后顾之忧，他相当于继承了某个位面孙悟空隔世传承的衣钵！若他愿意，现在完全可以摇身一变，自称一声齐天小圣。 传说中齐天大圣会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公寓 十几分钟后，凌歧走出了小巷，来到一片空地上。空地对面，有一座特别醒目、鹤立鸡群的公寓。 这公寓原本也没什么突出的，只是靠着环境对比才特别。 它的外部装潢看起来甚至还不如一些中高档小区，四四方方，活像一口棺材。 不，它就是一口棺材，一座坟墓！ 即使暂时无法让真实视界和超凡之力结合在一起，形成洞悉一切的真实之眼。在凌歧的视界中，这栋公寓，仍然充满了不详和死气！ 前一刻，刚从一个斗兽场似的位面离开，结果没回到来时的诺兰德，却被送到另一个监狱似的“疗养院”，还被“封印”了九成九的实力，传送门也不知所踪。 凌歧习惯了被削弱，毕竟他远没有达到无视规则的程度，而自己掌握的规则，也根本算不上物质领域的真实。左右他的生命层次摆在那里，再怎么被削弱，也不会太离谱。就像现在，他那么弱，旁人却更弱。而且想杀他，可不是杀个人那么容易。 让凌歧无奈的是，他的生活中似乎充满了意外，有准备也没用。 已经面对现实，以为这就是个普通位面，结果随便划拉个皮包，都能遇上“超强感知”的“高手”。 以为这是个稍微有料的科幻位面，结果，下一刻，他遇上了除非直接掀桌子、否则凭自己目前的全部实力，都解不开的灵异事件！ 他来到这“鬼地方”，除了后面有心为之，最开始，可也是着了道的！ 然而灵异事件？ 凌歧哂然。 所谓恶鬼也不过伪灵，见了他不磕头求饶就算了，真杠上，谁弄死谁还很难说。 别说他，就算分身林奇来了，也绝对能横扫一切妖魔鬼怪，甚至压制程度更加严重！ 为什么？因为分身背后，站着一整个死魂界！甚至分身本身，都是凶神恶煞！ 凌歧连点犹豫和担心都欠奉，就像是到了姥姥家一样，自然而然的朝着那栋公寓走去。 周围万籁俱寂，仿佛通过那条小巷后，即使还能看到远处城市灯火通明的画面，实际也已经不在同一个物质界。 夜风袅袅，明明是夏天，风却冰凉，带着阴寒，隐约似乎还有鬼叫。 旁人遇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怕是吓得两股颤颤，路都要走不动了。 可是对于凌歧，真是然并卵了。 刚接近那栋公寓，他感觉一股特别的吸摄力，似乎要从他身上夺走什么东西。这股力量他早就感觉到，从他踏入巷子的那一刻。但之前力量的波动太弱，就算他强行配合，它也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它虽然仍然强度不够，但能让他明显感觉到，甚至稍微认真一些，就已是巨大的进步。 他能感觉，那股力量并非针对他一个人，而是针对范围内所有人，因此倒也不至于过分小觑。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从中学到些什么，充实他魂道相关的规则知识。 凌歧大步向前，没有恐惧，只有期待。 月光下，公寓影子深深，如同盘踞在地狱入口的三头犬，张开嘴巴，露出獠牙，贪婪的等待着无知者闯入。 凌歧对它一知半解，同样属于无知者的行列。只是这个无知者太强大，强大的三头犬的主人见了，也要头疼。 即使凌歧不恼羞成怒的掀桌子，就算他被重重压制，莫非他的本质就真的改变了？ 是，他已经变成了血肉之躯，再不是能量体。 是，他失去了神国，再不能无限重生。 问题是，就算是血肉之躯，凭那转化后必须被“合理化”的夸张生命力，除非真的死透了，否则他就不会诈一诈尸？ 就算他**真的死亡，就算无法原地满血复活，可他那绝对比鬼仙还夸张的灵魂，真的会顷刻消散？ 在这样一个弱者云集的位面，除非还有别的特殊性，否则凌歧这个外来者，堪比终极**oss，那代表生命力的血槽，打空一管又一管，不知多少，让勇士们看着都心灰意冷！ 凌歧推门进入公寓，楼下是一个大厅，一般公寓未必有这格局，倒是和高档公寓、中大型酒店的布置差不多。 虽然这里没有前台，也没有看门的保安。 大厅里有自助售卖机，还有茶几沙发，甚至还有atm取款机。 几个年轻男女正围着茶几悉悉索索商量着什么，四人中有三人眉头紧皱，似乎陷入了某种困境。 其中一人抬头，忽然见到凌歧进入，顿时一愣。 “额...” “怎么这个时候还会有新人。” “hi，你好，不要紧张，我们和你一样，都是这个公寓的住户。相信，你一定也是跟着自己的影子...” “我叫方森，是这栋公寓目前的楼长...” “你可以...” 凌歧信步越过那个主动迎上来的男人，仿佛视线中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方森脸上友好的笑容顿时僵住，仍在座位上的另外两男一女，除了一名年轻男子表情怪异，像是强忍着笑意，另外两个，都皱起了眉头，看来对凌歧傲慢的态度很不满。 只是，还不等这几人开口质问，凌歧接下来的动作，让他们全都愣住。 只见凌歧表情淡淡的盯着电梯门，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而后轻轻把手一挥，像是拂去了什么尘埃。 然后，他背后原本随行的影子，活物似的窜了出去，却不是对着电梯，而是角落里不起眼的安全通道，简直就是在落荒而逃！ “影...他的影子...” 那看着像是大学生的女青年，结结巴巴说着，一副现实太美，不忍直视的样子！ 几人这才注意到，比起正常遇到“灵异事件”的新人，这个冷男，镇定的简直不像人类！ 凌歧哪里会在意这几个小家伙的想法，也不去追赶自己主动分离出去的一丝灵皮。他径自按住了电梯上行标志，似乎已经提前知道了目的地。 “你...” 那个叫方森的自称楼长的男人，似乎想要追问，可是电梯门刚打开，凌歧就大步走了进去，回过头时，四人再次看清凌歧的样子，最先吸引他们的却非几可称完美的容貌，而是那双淡漠到几乎没有半点情绪的眼睛。 方森愣住，他相信这是最明智的决定，比以往的任何一次决定都更英明。 几人就这样目视着电梯门关上，然后才面面相觑。 “刚才，是假的吧...” 电梯上到三楼，打开后，凌歧漫步走出，正好和一个青年照了个面，对方愣了一下，显然是因为从未见过凌歧。 凌歧感知着灵皮的位置，果然和预料的一样，正是吸摄力的来处。 其实这股吸摄力很不一般，除了强度较弱，几乎无懈可击。 因为它刚一捕获目标，立刻就能达成目的。灵皮刚刚分离出去，便已经消失，类似空间魔法，被传送走了，相信其他人的灵魂也一样。 至于什么影子，不过是一种伪装、表象。如果有人认为，能通过影子找回失去的那部分灵魂，那就大错特错，因为它什么都不是！ 由于凌歧分出去的只是灵皮，相当于人的皮肤，灵魂的外衣，因此他也不确定这么搞能不能瞒天过海，触发仪式，观察接下来的变化。 普通人的灵魂是没什么灵皮的，毕竟他们的灵魂层次太低，浑然一物，一旦离开**就浑浑噩噩，七日内必然散尽。 玄幻位面的高等幽灵死后会留下灵质外壳，其实就是灵皮的一种。 凌歧也没办法，他的灵魂层次太高，比什么传奇的上古魔魂都夸张。就算他肯放开自我防护，那股力量就能撕裂他的灵魂？ 就算他主动献上一丝灵魂，对方敢收？ 再说，凌歧哪里会那么傻，为了一丝获利的可能，就去授人以柄！ “等！请等一下！我叫李隐，请问你是...” 凌歧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但他不愿理睬。 这青年的运势和命数也就一般，命不好，运气还行。当然，在个个都死气缠身的公寓住户里，这样的就算主角命了，可也仅此而已。 别说如此似是而非的主角，方源那等注定翻天覆地的人物，他又不是没见过。 凌歧不理不睬，走到306室门口，也不用挂在门上的钥匙，随手一推，门开了。 凌歧表现的如此目中无人，若是一般人，比如楼下几位，只怕立刻敬而远之。 他背后那本欲下楼的青年，却在见到他开门的动作时，瞳孔收缩，然后狠狠咬了咬牙，朝着房门大开的306室，小跑过去。 他不想死，所以任何机会，他都要把握住！ 这是一个见鬼的充满绝望的地方，但是每个生不如死却拼命求存的住户，其实都抱着那最不切实际的妄想。 好死不如赖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方式，小人物的要求真的不多。 大人物们忙着博弈，忙着争霸天下，忙着以江山为剑。小人物们在战场上冲锋，不求裂土封侯，只望还有命回家。 嘴上说的再怎么不想活，其实多数人心中都有一句话，一些人愿意承认，一些人不愿承认。 “活着，真好！” 第一百七十四章 蜂巢 306房，两室一厅，格局普通，风水一般。※％， 这栋公寓的内部结构，比起公寓，更像旅馆，或者是盛行大学城周围的那种私房改造的廉租套房。 公寓每层的走道都不靠边，位于中央，两侧都是房间，并无窗户。 它和旅馆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这些房间都比较宽敞，加上是套间，更适合长期居住。 凌歧忽然觉得，这栋公寓的主人也算煞费苦心了。 毕竟，傻子都知道，住在这鸟地方的人，肯定活不长，但也不会太短。 这样一波去了一波来，割韭菜一样，可不正需要如此布局，实在方便的很，就差去大街上贴个拎包入住的小广告了。 经过306房的客厅，进入主卧，卧室的陈设比较简单，但该有的都有，床铺桌椅家电齐全。 凌歧盯着感知中灵皮所在的位置，那一堵墙，贴着惨白的墙纸，让人不喜，色调太冷。 他稍微扫了几眼，就知道即使把墙砸烂，也没法找到那丝灵皮。 就和公寓所在、与外界其实并不处于同一物质层面。灵皮所在的位置，也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不在公寓中！ 当然，这面墙，距离灵皮所在的“那个世界”，真的很近，或许就是一扇门的距离，推开就是另一个世界。 凌歧盯着墙壁，整整三十秒，结果什么变化都没有，这让他忍不住蹙眉。 这银币都投了，怎么游戏还不开始？ 这让凌歧十分不爽！ 他身后的青年，早就自说自话跟了进来，这时正惊讶的看着凌歧，不明白他在等什么。他完全吃不准对方究竟什么来路，新人？老人？过路的人？ 又过了几分钟，凌歧回头对着不速之客问道： “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有什么提示？” 凌歧的话问的没头没脑，青年也算才思敏捷，可还是过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回答道： “你是指...墙壁上的血字？” 青年眼皮直跳，他有猜过眼前之人是公寓的新住户，但对方的表现...完全不像一个新人。 “血字？” 凌歧呢喃着，走到墙边，双手按住墙面，然后在青年眼珠都快瞪出来的惊骇表情中，他那色泽如玉的双手，缓缓挤进了墙壁！ “我...操！” 青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凌歧只作不闻，拿手不停搅动着墙面！ 他感觉到墙的对面，有什么东西正试图通过攻击他的“灵皮”，借此伤害到他的本体。 只可惜，在这个特殊的世界，他自身虽然仍旧受到重重束缚，但是灵魂层面的力量，反而比在外界活跃很多！ 在规则容许下，他无比强大！ 别说区区一丝灵皮，就算割裂自己一半以上的灵魂，也绝对没有任何邪门手段，能凭此对他造成致命伤害！ 感受到了来自墙壁背后的敌意，凌歧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始试探对方的虚实！ 将手探入“灵界”，他的感知如同触须般蔓延出去，许多受到了阻碍，更多则漫无边际的辐射着。 那个世界，就像蜂巢一样。 以凌歧的实力，短短时间内，也只能感知到其中一格，还不足总数的千分之一。 仅仅是这一格，凌歧就探测到许多强大的、在这个世界每一个都堪称无敌的“灵”！其中最强大的伪灵，甚至已经达到接近“传奇”的程度！ 一个传奇级别的“鬼灵”，在这样的位面，若没有针对性手段，绝对比正常传奇强者还要难对付！ 正常的物质界，即使有基于物质界的空间夹层，也绝对不可能出现如此庞大的“异度空间”。 高等位面才有三界六道之说，低等位面的背后，会有一个如此庞大、如此恐怖的“暗面”“阴面”世界？！ 一个理论力量上限最多七八级不过十级的位面，“养不起”一群任何一只都能毁天灭地的“暗面存在”？ 这已经不是疯狂！而是根本就不合理！ 好在，不管合不合理，凌歧都不惧！ 他好歹也是超级强者，即使失去了神国，即使肉身灰飞烟灭，他的灵魂实质依然是25级往上的层次，何惧区区不到21级的伪灵！ 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主场，而且...能探索到的还只是“暗面真实”的千分之一！ 于是...本就有心玩一玩游戏的凌歧，做出一番姿态，表示自己很不好惹后，立刻放弃了对更深层次“黑暗”的感知！ 打草惊蛇一直都是一种很好的策略，毫无疑问，凌歧已经做了。 随着他适当的透过双手，传递出一番“忌惮”、“威胁”、“同归于尽”再到“妥协”的意念转变后。 他被夺走的“灵皮”，大概有一半尽然被几十股邪恶力量簇拥着送回他的“手”中！ 另一半，却很快消失，凌歧也没强求，能感觉到它不断沉入黑暗的深处... 他瞬间收回双手，后退了一步！ 重新获得的灵皮，在回到这个夹缝中的世界后，顷刻就自动融入了他的灵魂！ 这说明在那个世界能单独存在的灵魂，在这个夹缝中的世界，反而比在外界还要不容于环境。 凌歧如何会让已经被黑暗侵染的灵魂之皮毛重新混入魂体，那点魂力顷刻就被他主动舍弃、湮灭！ 以凌歧此事的魂魄底蕴，别说损失一点皮毛，就算灵魂整个被撕裂，大卸八块，也不会像凡人一样灰飞烟灭，完全可以各自独立存在！ 这也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他的胆大妄为多数时候都是建立在绝对的实力基础上！ 当然，有一件事情一直都是凌歧深为忌惮的，算是他的秘密！ 他那近乎灵魂不灭的能力，根本不是变强后才拥有的天赋，而很早很早以前，似乎他就拥有这一“特性”。 曾经他不懂那代表的含义，当他弄懂，只觉毛骨悚然！ 他...究竟是谁！凌歧？这世上，又有多少凌歧呢？ 自称李隐的青年，震撼的看着那个男人，从惨白的墙壁中拔出双手！ 然后，墙上出现了一排血字，大意和他曾经见过的那些差不多。 按照他首次执行任务时、“意外死亡”的前楼长夏渊的说法，原先公寓的墙上是不会出现纯粹提示新人的血字的，那都是后来才有，似乎是一种全新的规则。 夏渊这个人，给了李隐不少帮助，若不是他死的突然，或许李隐会和他成为不错的朋友！ 现在，李隐甚至不敢去想那个人，那件事！ 在无限恐怖的鬼灵任务中，被鬼怪杀死再正常不过，这样的环境里，都能被称为“意外”，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如何让人毛骨悚然！ 那次任务，一共去了九人，有一个甚至资格比夏渊还老，已经渡过四次任务，据说是一个退役的特种兵，身手不错，更难得是头脑清醒，意志坚定！ 结果，那次唯一活下来的却是李隐这个新人！ 他都没敢告诉别人，任务中细节，他又是如何“侥幸”逃生，其他人又是如何凄惨、“巧合”的死去！ 正因为第一次的任务就那么诡异恐怖，近乎团灭，李隐彻底打消了什么靠着智慧挣扎的念头，这些日子情绪都非常低落。 也正因如此，在见到凌歧时，他才会不顾一切的想搭上他这条线！ 这栋公寓的住户一直没断过，每隔一段时间，一些住户就会走入那条“鬼巷”，然后被自己的影子带到公寓中！ 那些住户，不得不被迫参加公寓发布的死亡任务！ 所有任务，几乎都和鬼怪有关。 作为一群普通人，直面厉鬼受到的折磨，简直不足为外人道！ 每次人物都要死掉一大批人，新人换旧人，要足足完成十次才能脱离！ 据说，公寓曾经有个别人成功脱离，但这无从考证。 历任楼长的记载，在五六年前出现了断档。 最近五六年，按照记载来看，任务的死亡率一直维持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连续十次通过，真的太难太难，目前的最高纪录是八次！ 这也就算了，起码那还有希望，凡人面对恶鬼，打不过，但能逃，也能根据任务提示，稍微挣扎一下。毕竟，公寓发布的任务，都是理论上凡人也能完成的，不存在无解和必死，根本不会让住户直接去除灵！ 只是，到了李隐成为住户，似乎...人物死亡率一下子飙升到了百分之八十、甚至九十的程度！ 若不是距离李隐完成任务，其他所有住户加起来，目前也只多执行了两次任务，有一次团灭，另一次也被别有用心的柯姓兄妹描写成意外，只怕公寓住户的人心早就散了，还玩个屁！ 奈何纸包不住火，一旦这种变化被公开... 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还能挣扎，还能靠着智谋算计，还只是带来绝望！ 百分之九十的死亡率，李隐甚至不敢去赌会不会有下一次的好运！ 算计？次次都九死一生，怎么算？ 想到这些，他看向凌歧的目光，再次变化。 凌歧淡定的读完墙上的字，李隐这才注意到，一般随着血字出现在公寓房间墙壁上时，住户心脏剧痛的反应，那个男人...似乎根本没有！ “啧啧...十次任务...随时待命？” 凌歧嘀咕着，那份从容，让李隐目瞪口呆！ 若非见识了之前的异状，他几乎怀疑他是个疯子。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夜叉 “咦，你怎么还不走？” 凌歧回头，冷冷看着咬牙切齿像是憋着股劲的青年。 那青年一愣，眸子里闪过一丝犹豫，最终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试图和凌歧进行交涉。 凌歧弄懂了自己想知道的，哪里愿意留在这鬼地方，听陌生人诉苦求援。 这个位面，怪异之处颇多，不止于此地，有的是秘密让他探索。 公寓的事情，完全可以暂时告一段落。等有了任务，看看心情如何。执行一下也无妨，不执行谁能奈何他？ 不参加任务抹杀？离开公寓超过三天抹杀？ 呵呵，还真以为自己是主宰！无非是一群藏头露尾的“鬼”东西！ 于是，李隐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再次见识了凌歧的干脆利落。 只见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我要走了，这房间我暂时不用，你想住就搬进来住吧。” 然后，不等李隐多问、多劝。带着平静的神色，凌歧扬长而去。 “其实...我只是想说...我就住在隔壁！” 快步追赶出去的李隐，看着空荡荡的走廊，看着电梯门上跳动的数字，对着空气，无奈道。 凌歧的离开没有对公寓和公寓的其他住户造成任何影响，公寓任务死亡率的大幅提升，虽然还没有被彻底摆上台面，但是大家也非傻子，暗流汹涌之下，即使那位自命不凡的新任楼长，也没心思再管别人了。 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倘若一群人中只有个别是那样，那个别那样的大概会活的比大多数人都更滋润。但如果人人都那样，那么大概所有人都不会好过。 走出“鬼巷”，这一次连通外界的门户主动向凌歧敞开，再不是回头不见归路的画面。 这倒不是对凌歧的区别对待，每个公寓住户，都有这一特权。 公寓住户不能离开公寓太久，但并非绝对严禁外出。 半个小时后，凌歧来到了黑市。 逛了一圈，败兴而归。 每个星期都有的黑拳赛并非今日，因此凌歧没看到传说中能开碑裂石的拳手。 而且他能感觉到传言的夸张，也许这处黑市档次太低，也许他找错了方向，总之他没有寻找到任何黑暗中的秘密。 深夜，凌歧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他不需要休息，但能利用酒店客房的电脑，做很多事情。而且，他需要时间，来根据这个世界的法则，略微改变自身的结构，使之更符合这个世界强大的标准！他目前的实力都是生命层次硬撑起来的，事实上尚未达到规则容纳的极限！ 在过去，这种小幅的身体变化，秒秒钟就完成了。但现在，他是**凡胎，做一点细微的改变，都要花上大力气。 一夜过去，清晨，凌歧站在阳台，尝试摄取这个位面日光中类似“先天紫气”的力量，结果，完全以失败告终。 第一缕阳光往往有着特殊的意义，无论在任何位面，这个世界也一样。它并非不含那一丝对人体极好的正能量，但是那丝能量太活跃。别说普通人，连凌歧，因为没有适合的办法、功法，这缕能量也只在他身体晃荡一圈，便自散去。 凌歧也不失望，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打算，准备前往附近一座寺庙。 昨晚有别的安排，所以就算传闻那间庙很灵验，凌歧也没打算直接去。 其实若非撞了鬼，就算是今天上午，他要光临的地方，也轮不到一间以营利为目的的开在闹市区的小庙！ 还真别说，小庙周围车水马龙，唯独它附近二三十米，像是忽然被洗涤了凡间的尘嚣，给人一种空灵的趣味。 “不觉寺。” 不知不觉，方成大觉。 凌歧看着寺门前几乎腐烂的古旧匾额，稍稍露出一丝笑意。 寺庙门前的长龙直接被他无视，那些挽着篮子备着香火的老幼妇孺，大概都是来祈福的。 凌歧不用祈福，更不相信什么鬼佛。 不说无穷位面的无穷强者，仅他所知，当前位面某栋公寓通往的世界，若里面的玩意儿一股脑冲出来，随便一只，都能让这稍有些灵异的破庙变成鬼蜮！ 求佛？ 凌歧身形一动，旁若无人的进入还没开门迎宾的寺庙，更以某种巧妙的方式，大庭广众之下，穿过几个做早课的僧人，回避了所有人的目光，来到不知为何大门紧锁的大殿之中！ 由于实力受限，本来能轻松做到的事情，凌歧甚至动用了一些几乎已经被遗忘的“刺客技巧”。 好在凡人的技巧有时也是有用的，而凌歧被压制的体魄，做那些看起来十分夸张的动作，仍然十分轻松。 这间庙的确有灵异，灵验的却不是庙里的和尚、大佛，而是大佛旁壁*内摆放着的一尊尊朝拜大佛的小像，右手边第五排第五尊、一座八部护法夜叉像！ 一些大寺庙除了主殿，还有万佛堂，但很少会将万佛都供在正殿，更没听说将夜叉都当成佛陀供奉的。 这其中有不少讲究，当然每个位面的佛文化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前世界的文化特色。 凌歧没怎么客气，几下爬了上去，将夜叉像取走，当场就把它捏碎，一点黑光在他手中一闪而逝。 凌歧的脑海中，立刻多了一篇像是修真功法的东西，但是邪气森森，根本就不是让人修性修命，纯粹就是结合了某种武术的祭祀之术。武术炼体，祭祀自己，将自己活活祭炼成一尊“大黑天夜叉王”，成为冥府的刑官，执掌部分死亡和刑法的权柄，然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凌歧再次环顾周围，确定灵异的只是这鬼玩意儿。 随着传承灵光散尽，等待了不知多久的微薄灵力完全被他吸收，这破庙虽然还有些绕梁余音，但可想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都市的红尘气息沾染。 虽然很好奇，如此邪祟的功法传承物品，力量辐射的余波，会给信民带来好运？ 但他懒得深究，而且捏碎雕像的动静，已经引起来了一些脚步声。 “吱呀！” 随着殿门打开，凌歧一闪一扑，直接在旁人视线的死角和闯进大殿的僧人擦肩而过。 那几个僧人，只看到一小堆落在地上的佛像碎片。 还不等领头的僧人庆幸，掉落的只是一尊边角的小像。 他的身后忽然传来沙弥的惊呼，僧人不满的喝问，然后顺着已经被吓得口齿不清的沙弥指点的方向望去，心中立刻就是一咯噔！ 只见正对大门的那尊宏伟大佛，眼珠上的金漆掉落，黑色砂石窸窸窣窣，如在垂泪... 凌歧离开寺庙后，就直接去了附近一处公园。 别小看这公园，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真有土著的高人指点，这处都市中的园林正好坐落在方圆百里位数不多的几个灵眼之一上！ 科幻位面也有灵泉，虽然和仙侠世界的灵泉没得比，但普通人长期呆在泉眼附近，也能多活十几二十年。 凌歧对片区的认知，止于旁人的记忆以及网上查来的资料，神识的失效导致他缺乏有效的侦查手段，很多时候都只能靠“听说”和“推测”这种原始的手段去弥补，所以他在实地考察前，什么都无法确定。 获得了土著的“修真功法”，即使不知品级，看起来限制又极多，凌歧仍然要深入研究。毕竟他符合规矩的筹码有限，就算略有所得也算好的。 传承中，其实有着足够支撑到功法小成的灵力，问题是它等待传承者已经太久，早就消散了大半的灵力。 凌歧也根本不准备照本宣科的修炼，所以需要更多的天然灵力，才够保险！ 解读功法不难，它属于灵魂传承，不存在理解方面的问题，这种手段倒是比功法内容更显高端。 什么祭祀自己、锻炼身体，这些见鬼的繁琐步骤，凌歧试都懒得试。 他直接根据功法的“理”、加上最终结成的“相”，开始改造自己的身体！ 凌歧从未练过八*九玄功，但他亦通变化之道。 夜叉王执掌死亡和刑法权柄的一面，凌歧将之当成规则，尝试去解析，进度缓慢。 夜叉王强大的“体魄”，包括由此产生的“恶煞之力”，凌歧只是稍微尝试改变自身凡胎结构，去契合“夜叉法相”的“理”，立刻就达到了所谓的小成阶段！ 做到这一点，他甚至连那一丝微薄的传承力量都没动用！ 果然，舍弃了某个方面，专攻另一方面会很容易！ 身高十尺、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凌歧，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肌肉贲发的粗大胳膊，胡萝卜粗细的手指，根根如匕，手掌巨大似蒲扇，和身体有些不成比利，如勾魂鬼爪！ 他能感觉，夜叉王青黑色的皮肤，如金似铁，能免疫大部分冷热伤害，更能有效抵御物理伤害，甚至对来自灵魂、精神层面的攻击，都有一定的抗性。 即使没有描述中执掌死亡和刑法的权柄，夜叉王体内的恶煞之力，依旧能克制九成的灵体，对生灵的压制，或许更加严重。 大概这种力量唯一的缺陷，就是极端惧怕正能量，比如他早上还尝试吸收的先天紫气，比如纯正佛力！ 第一百七十六章 劫杀 变身夜叉王后，不考虑其他方面的变化，仅仅是肉身，凌歧的身体强度就凭白提高十倍，力量最少提高二十倍。同时柔韧和灵活性暴跌，躯体僵硬，敏捷大幅下降，肢体麻木，彻底失去痛觉！ 凌歧调试着身体，由于已经有固定的“模板”和“记忆”，从“夜叉相”变回人类的过程，只用了不到三秒。 这样的变化，带来的改变就是力量和体质的大幅下降，恶煞之力消散，夜叉之皮只剩正常人类皮肤下还有薄薄一层。 同时，他的敏捷和灵活得到回升，也再次拥有“生命”的感觉，不再被佛力之类的正能量完全克制。 当然，即使变回人身，他的身体仍旧受到了某种不可逆的辐射和改变，比如肌肤下的夜叉之皮，比如人心包藏的夜叉之心，再比如...原本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的光明之力，现在绝对能灼伤他！ 这些变化，甚至不以凌歧的个人意志为转移。 总体而言，其实还是好的方面居多！毕竟原本凌歧不掀桌子，在这个位面只能算是一个比较强大的人类。而现在，绝对是怪物一流！ 怪物，有时未必就是贬义词！ “垃圾功法！” 得了不少好处的凌歧，仍然这样评价！ 毕竟，失去了传说中执掌死亡和刑法的权柄，包括由死亡职权衍生的“不死之身”，所谓“大黑天夜叉王”，终归只是一个厉害的怪物，不是一流。 变身的确能带来大量增益，普通状态下都得到了不少好处，可这些都没达到预期。 不说属性克制，不说这个世界的终极武器核弹、激光武器，仅仅几颗导弹下来，若是没来得及变身，估计都要轰个半死，不和世界背后的存在彻底翻脸，就要转为“鬼修”！ 再加上，凌歧见识过公寓背后的世界中，存在的无数强大邪恶生命！ 比起那些，这什么夜叉王，实在弱爆了，最多也就和其中的普通货色比一比。 当然，凌歧也清楚，能动用灵魂传承手段的，不会只是这种程度。 这大概，是因为他功法尚未大成，而且舍弃了很大一部分精华的原因！ 凌歧强横惯了，本身是近乎真仙的超级生命，战斗力强过多数人仙，能媲美较弱的地仙，有天仙的底牌，自然眼高于顶！ 换个普通人，忽然获得这种传承，哪管什么完美不完美，多半欣喜若狂。 变回人样的凌歧，蹙眉看向林子外。 他为了尝试功法，故意在公园里找了个偏僻的小丘，选了土丘北坡的树林，游人几乎不往这个方向走。 土丘北坡下视线尽头的小路口，这时忽然走过来一老一少像是父女又像是爷孙的两人。 老爷爷像是孙子一样跟在少女后面，少女疑惑的嗅着鼻子，愣愣看向土丘上的凌歧。 “喂！那边那个...” “你刚才有没有在这里，捡到什么东西！” 少女略有些不客气的问着。 虽然，以这少女的容貌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以较为平等的态度和人说话，已经算是克制。但显然这种态度，凌歧还是不喜。 凌歧也不做什么小儿女姿态，来什么睚眦必报，又或者玩什么欲擒故纵，泡一泡富家千金女。 他目光洞察仍在，闪烁的目光看出了少女的某些特质。 她竟然有着难得的“灵感”，多半是被他变身时的灵力波动，吸引来这里！ “滚！” 凌歧只说了一个字。他考虑到目前的处境，难得大发慈悲。 凌歧如此鲜明的态度，却让那少女面色一白，也不知是怒是气。 少女身后的老者，立刻从原本的低调，瞬间仿佛被充气，膨胀成了一个巨人，一步来到少女身前，磅礴的气势冲天而起，舞爪张牙！ 凌歧眉头一挑，这老儿气势爆发前，他只知道他挺厉害，不知道竟会如此厉害！ 很难想象，这等位面，居然还有这样低调的强者！ 真实之眼被削弱后，果断不给力了。而且少女的特质，也让他少许分心。 要是在今天之前遇到，说不得，凌歧都只能落荒而逃！ 假如老头不是纸老虎，有匹配气势的实力，那这老东西的战斗力，甚至能媲美诺兰德16级的预备役构装骑士！ “小姐，要不要教训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后生！” 老头用看死人的目光盯着凌歧，凌歧能感觉，其中甚至有一丝杀意。 这可不像是当前和平时代的文明人的表现！ 如此生杀予夺的态度，没有激怒凌歧，反而让他觉得熟悉。 或许，在这个世界表面的和平稳定下，真正的万丈红尘，要比他认为的更精彩的多。 “这...” 少女恼怒归恼怒，还真没想过让老人“教训”他。 其实，他还是挺帅的。 少女甚至不自觉的这样想着... “这次，就算了！我们走！” 少女跺了跺脚，咬牙切齿说完。 那老者闻言瞬间收回气势，也没什么不甘，低着头退回自己该在的位置，似乎只是个忠心耿耿的仆人。 可是，就在他退回少女身后的瞬间，淡然的凌歧眸子里猩红一闪，整个人如苍鹰般的扑向了少女！ “孽障！你敢！” 那老者怒发冲冠，目眦尽裂！ 凌歧动作太快，他差点反应不过来！ 出于对少女的溺爱、重视，以及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这老头没有选择拎着少女的衣服，将她顺手丢出去。反而移形换位般的出现在她面前，直面凌歧气势磅礴的扑击！ “吼！” 老者浑身一抖，筋骨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宽大的中山装充气一样膨胀，这次不止是气势的膨胀，而是整个人真的变“壮”了！干瘪的身躯，瞬间有了棕熊的架势，笨拙、厚重却坚不可摧，如同堡垒！ 面对老者的熊抱反击，凌歧目光瞬间扫过周围。 战斗中，他有无数种选择，但是随着他皮肤表层泛起一片青黑的墨色，他选择了最直接的硬碰！ 哐！！！ 如同铜锣撞铁鼓，凌歧整个人被撞得倒飞出去！ 五倍增益，起码十几倍常人的身体强度、十倍旁人的力量，竟然在正面的碰撞中处于下风！ 这种状态，已经是他彻底变成夜叉王外，最佳的战斗姿态，也更适合物质层面的肉搏。毕竟超强的敏捷和灵活仍在，力量和体魄也没有夸张到控制不住的程度！只是没有恶煞之力，无法对灵体形成压制，或对生命造成额外的伤害！ 凌歧眯起眼睛，并未“知难而退”，更没有变成夜叉王的终极形态。 他被轰飞出去的瞬间，那老者也倒退了三步，差点撞在被吓傻的少女身上。 为了不让磅礴的反震力伤到甚至震死少女，后悔没有先把她丢开的老者，只能硬抗这一击全部的力量！ 当前位面，有一些武术、体术，能够让人数倍、十倍的发挥出自身的极限战斗力。 但即使是那些传说中的人物，也没有听说能用身体硬抗子弹的。 就算老者这种将外家功夫练到绝顶，铜皮铁骨、筋骨雷鸣的绝世高手，身体强度也就普通人的三四倍，根本没办法和凌歧这样的怪物相比！ “小姐！走！” 刚一交手，老者就知道不好！ 凌歧的身手，对身体潜能的开发，远不如他。 大概也就能把自身实力完美发挥，最多超长发挥百分之五十左右的程度，分明连气感和暗劲都没掌握！ 但是，他的硬件太好，身强体健气血旺盛的简直不像人类，完全不用任何修炼，就是外家最顶级的高手！ 不，比起传说中的金钟虎啸、铁衣龙吟等外家最高成就，这厮完全就是一尊铁疙瘩，炮弹都轰不烂！ 这还打个屁！ “好！” 凌歧对战局的把握，比老者更加“直观”。 他甚至已经发现了老者超长发挥实力的秘密，老头的身体中有一股无形的“气”，介乎于“真气”和“劲力”之间，也许该称为“气劲”。 这股气劲无形无质，但能有效激发身体潜能，化虚为实，化腐朽为神奇！ 只可惜身躯潜能已经开发接近极限的凌歧，永远不可能掌握这股代表“未尽潜能”之气！ 任何修行，都是让身躯变得完美化，气的作用，本也是优化生命层次，延年益寿，而非逞凶斗狠。 凌歧早就是“完美生命”，就算沦落凡间，也是从源头开始优化生命结构，而非一步步重头筑起大厦！ 这是两条不同的路！ 无疑，高屋建瓴更快，因为它提前站在终点，几乎不可复制！ 事实上，若非这是凌歧最不熟悉的**凡胎的近身格斗，那老者只会被他压着打！ 老者气势一弱，凌歧立刻越战越勇。 少女才反应过来，想到要离开，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哪里还走得了！ “气”能让老者数倍发挥自身优势，问题是凌歧的全属性本就数倍优于老者，除了正面硬碰稍落下风，战技比拼略逊，其他方面，老者直接被完爆！ 少女一动，立刻就被凌歧玩弄似的逼退回去，还让老者差点落入下风，四处救火比正面战斗更难。 若非凌歧的目标并不是杀她...至少不是这么个杀法，这老头哪里护得住她，她早死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任务开始 虽然凌歧和老者的战斗只是凡人间的搏杀，但弄出的动静仍然剧烈，每一次碰撞几乎都和铜钟大吕一般，半个公园都听得到。＠， 这么大的声势，只怕不用多久就会有人报警，然后就是一群防暴部队的出现。 好在交战的过程兔起獒落，并没有拖延太久！ 而所谓警察的效率... 啪！ 老者一掌打在凌歧身上，凌歧臂骨都差点被拍折。 换了普通人，挨了老者一击，直接就是雷打麻雀，烂泥一团！ “好功夫！” 凌歧不怒反喜。 “气”对身体内部的穿透性破坏，让他都赞不绝口！ 可惜，它只是弱小者的专利！ 弱小者靠着气劲和战技能战胜强大的敌人，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三尺之内，人尽敌国。 强大者，比拼的却是能量层级和规则掌握情况，手掌一掀一按，地覆天翻，没有也不需要任何招式！ 轰！ 凌歧趁着老者击中他的瞬间反击，这一次他速度又涨了一截，已经开始面红耳赤的老者，哪里来得及回防，直接被他轰中胸膛！ “不要！” 少女惊呼，眼看着老人如同被火车撞飞一样从战圈中抛了出去，交手的过程她完全看不清，但结果已经很清楚！ 扑通，那老头落在地上，胸膛凹陷，满嘴是血，瞪着眼睛弹了弹腿，终于不动了。 凌歧已经看到远处有人指指点点，脚一踢，两块碎石呼啸飞出，好比强弩劲矢，直接将两名旁观者的脑袋打爆！ 震惊的少女还没来得及尖叫，凌歧瞬间出现在她身后，往她后脑轻轻一拍，少女眨眼失去了知觉！ 凌歧背起软倒的少女，风驰电掣的朝着记忆中公寓的方向跑去。 他知道这少女恐怕大有来头，不是每个漂亮女孩身边都会跟着一个高手贴身保护。 可那又如何，他相信，如果把公寓当成避难所来用，集合这个世界所有已知的力量，飞机坦克来十个整编军团，老头那种级数的高手再去一千个，也都是肉包子打狗... 灵异的力量在绝对强度上或许并不比这个世界的顶级高手和核弹更厉害，然而不同层面的战斗，注定了没有准备的一方，一定会吃大亏！ 那栋通往地狱的公寓，或许是人世间最恐怖的地方。但对于试图挑衅整个人间规则的存在，它同样是最安全的地方！ 回到公寓，凌歧跟着怀中少女的影子，去到了308房。 他抱着一人回来的情况，当然引起了不少关注。 而且现在是白天，不比深夜，公寓里有不少住户，都在活动，一路上就遇到了七八人，都对他这个陌生的住户保持着相当程度的警惕和关注。 当然，由于凌歧“生人勿近”的表情，包括李隐在内，还真没人打扰他。 进入308房后，凌歧一脚将屋门关上，发出的动静让几个探头探脑的家伙猛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这个时候，同样是三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中，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堪称金童玉女的完美组合，正打开门准备从屋中走出。 两人中的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外貌冷峻，剑眉星目，五官犹如神笔勾画，比曾经凡人时的凌歧不知帅气多少倍。 女孩更了不得，较之张心慈的容貌，分毫不逊色。 她秀气的眉目，或许少了几分古典的韵味和优雅，却又多了青春活泼和动人，隐藏在眸子深处的些许忧愁，更添魅力。 大概连凌歧，也想不到公寓住户里，居然还有如此精彩的人物。 柯银羽挽着哥哥柯银夜的手臂，蹙眉看着噪音传来的方向。 柯银夜同样对这剧烈的关门声十分不满，他正为最近公寓的变化感到焦头烂额，私底下调查到一件关于妹妹被设局进入公寓的事情，更让他怒火中烧，结果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遇到了这档子事。 柯氏兄妹和李隐都是公寓里小有名气的住户，因为他们虽然只度过区区一两场任务，却是最近几次团灭任务中少有的活口，不知让多少人高看他们一眼。 引起许多人不满的凌歧，这时却狠狠将那姓名都没问过的少女，随意丢到床上。 几乎就是少女进入卧室的刹那，床头旁惨白的墙壁上，忽然出现一排血字，正是关于公寓生存守则的。 昏迷中本来最少还要两三小时才会苏醒的少女，忽然痛苦的蜷缩起身子，猛地睁开眼睛，双手按住胸口，就像是突发心脏病一样。 这变化凌歧也没料到，但是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少女痛醒！ 少女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环境的变化，就看到一双冷酷到近乎冷漠的双眼，然后是一只越来越大洁白光滑的手掌... 啪嗒！ 几分钟后，少女“黏在”凌歧掌心的脑袋，无力的落下，整个人软趴趴的翻下床，半个身子都搭在地上，像个破娃娃。 她浑身没有半点伤口，同样也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几乎就是少女脑死亡的瞬间，308房外挂在门把手上的钥匙，诡异消失。 “霍仙仙？香港霍氏集团千金，父亲霍渊...爷爷霍千秋...叔叔...堂姐霍铃儿...” 凌歧读取着霍仙仙的记忆，并没有发现太多有价值的地方。 她来珠口市是旅游的，似乎也是为了拜访本地一个缪姓高官。随行的老者叫元雄，专门负责保护她，是她父亲的亲信，早年受过她家不少恩惠，总说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这个元雄，据说除了精通国术中的内家拳，有化劲水平，还是一位管理和金融学的达人。 霍仙仙本人对元雄十分尊敬，因为父亲的生意至少有一半是靠他帮忙才打拼下来！只是此老自己甘愿为仆，别人也没办法。 至于什么是化劲，什么内家拳国术之类，霍仙仙并不清楚。她对武术没有半点兴趣，倒是她那个堂姐对功夫很感兴趣。当年机缘巧合，元雄还教了她堂姐三天功夫。可惜后来霍渊和家里闹翻，孤身离家打拼，所以霍仙仙对叔伯兄弟姐妹的印象，也停留在童年时代。 这次，霍仙仙找上凌歧，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实是她在凌歧附近，感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召唤她...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她经常会遇到类似的情形，也着实捡了不少有趣的小东西，大多当成宝贝一样放在家中私人保险箱内。 凌歧死死盯着霍仙仙的尸体，尝试破解她超凡“灵感”的秘密。 他的双眼很快变的猩红一片，红光遍染斗室，连尸体都隐约化成了一滩血水... 血水中，依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可惜它的力量太弱小，夜叉之眸都无法看清。 凌歧见此，眼眸立刻又转为幽暗，像是勾连着深渊冥府，连眼白都漆黑如墨。 黑暗中，血水重新还原成完整的尸体，尸体快速腐烂，渐渐变成了一堆腐朽的白骨。 白骨软化，蠕动变形。 然后，几个呼吸后，软化的白骨逐渐还原，血肉再生，它仍旧是一具尸体！ 最终，凌歧蹙眉，整个漆黑的瞳眸，刹那变成金色！ 他的瞳孔是淡金的，眸子深金，仿佛拥有了一双黄金的眼！ 他阖上眼帘，再次睁开，眼眶周围有一圈金色的火焰跳跃，火种便是那双明亮的金色眼眸！ 这次，他的视界里，红颜枯骨，白骨成灰的霍仙仙，终于于墟烬中，生出一点明亮的光斑，从骨灰里雀跃的飞出！ 凌歧伸手一摄，那光斑像是投怀送抱，黏在他的掌心！ 光斑闪烁了一下，即刻不见！ 凌歧感觉些许眩晕和力乏，摇了摇头，眼眸中金色消散！ 他着自己洁白的右手，上面已经什么都没有。 而霍仙仙的尸体，仍然半躺在床沿，半垂在地上！ 只是，她贴着地面的脸，不知何时竟然转向侧上，正好对着凌歧！ 她的眼睛死死瞪着，仿佛死不瞑目，里面血丝密布，充满了无限的恐怖和诅咒！ 这具女尸，明明方才还紧闭着眼，死相平静，现在却像是要立刻跳出来索魂一样！ 凌歧与她凶戾的目光对视，神情温和，就像在看一个顽皮的小姑娘，而非一具可怖的尸体。 凌歧微微一笑，转身便走！ 这个女孩，其实挺不幸，因为她可杀可不杀。如果她能熬过搜魂，如果不是那元雄的冒犯，大概她就不用死了。 至于她的天赋，夺来确实有用，可用处并不多，毕竟凌歧的底蕴完全不是凡人能想象和理解。 也许，就算真的要杀，也万万不该在这鬼地方动手，这里可是距离地狱最近的地方。 偏偏凌歧就是那么妄为，就是那么肆无忌惮。 杀就杀了，就算她真变成厉鬼索命，不也十分有趣？ 若非就在方才，凌歧感觉自己的任务来了，他对任务又更感兴趣！只怕，他会把女尸抱上床，剥光衣服，从头到脚再检查一遍，看看连他都感知不到的凶魂，究竟藏在哪里！或许，还可以做一些小实验。 然而，就在遗憾的凌歧转身离开的瞬间。 霍仙仙的尸体，死死瞪着他的眼珠，忽然转动了一下，流下两行血泪！ 它整个身子似乎又挺了一挺，仿佛十分不甘，却立刻软倒！ 就在凌歧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如同烧着的纸人，片片成灰！ 于此同时，这栋公寓中，大概有七八人同时感到一阵心悸和绞痛，其中就有李隐、柯氏兄妹。 第一百七十八章 险恶用心 回到306房，凌歧来到自己的房间，看到墙壁上的一排新的血字，只见上面写着： “请于6月30日晚上21:32分前，抵达珠口市中山公园。≧頂點小說，在公园里的某棵树下，埋着一个红木盒子，盒子里，有一个红色的人形纸扎。” “找到纸扎，凭此物，即可离开公园。” “或者等到7月1日清晨06:28分，方可离开。” “逾期未抵达公园者，未找到纸扎提前离开者，抹杀！” 凌歧看了看，眨了眨眼。 任务要求的日期是七天后，时间还早，中山公园就是他之前去过的那个公园... 如果说，这栋公寓的任务，全部和灵异事件有关。 那么...公园？七天后？是想让死鬼元雄借尸还魂？扮演一下鬼武者索命？ 还有那见鬼的红色纸人... 莫非，真当他没“看”到，离开308房的卧室时，霍仙仙如被点燃的尸体？那可不是他搞的鬼！ 凌歧微微一笑，对三分兴趣的任务，又添了三分期待。 这公寓也算煞费苦心了！ 如此想来，之前自己在公园里的遭遇，未必只是巧合！ 元雄护主心切，但他又不是什么愣头青，怎么会因为自己的一语冒犯，人家大小家都没发话，就跳出来惹怒自己。 甚至他都已经明明决定放过这个女孩，怎么当时一转念，立刻又起了杀心。 这些事情，都是小事，或左或右的选择，与己无碍。 但联系在一起...立刻就是可怖！ 甚至... 他在公园变身夜叉王后，十分顺利凝聚起的恶煞之力，真的是因为灵穴的原因？ 吸引女孩灵能感知的，一定就是他？ 七天后，他要面对的，真的是死而复生的元雄？ 呵呵... 当一个人自以为掌握全部线索后，最容易被眼前的结论迷惑，忽略最重要的细节。 任务表面，看似给出了许多提示，特别是针对凌歧。 其实分明到处挖坑，坑死人不偿命！ 七天时间，听来正应了头七，理论上，七天内都是安全的，留给住户不少探索时间！ 要在偌大的公园找到一个埋在树下的小匣子，不想撞运气，就只有展开地毯式搜索，所以时间非常重要。 那么，如果能提前找到它，岂非提前拥有离场的资格？ 但如果鬼不是元雄呢？如果鬼元雄*根本不需要七天时间来发酵呢？ 最大的坑是，那盒子里装的，多半就是另一个妖魔鬼怪，名为霍仙仙的凶魂厉鬼！ 而这些坑有的是给凌歧准备的，有的是给其他人准备的，也算面面俱到！ 其实就算明知诡异，多数人也不得不先设法将盒子弄到手。 毕竟，根据任务提示，可以肯定，当天晚上，时间拖得越久，生还几率越小，熬到第二天，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问题是，线索中唯一的生路，隐约指向另一条恐怖的死路，已经形成了无解的循环！ 凌歧对此并不意外，他十分理解公寓的“心态”。 这公寓本就就是在玩人，它力量的源头，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住户们身上的恐惧，那是它庞大力量的润滑剂！ 住户们越恐惧，公寓力量的运转就越完美。 面对这种情况，住户们又如何不恐惧！ 最初坑爹的新人提示，说什么公寓是绝对安全的地方，说什么任务提示百分百正确，根本就是最大的陷阱！ 这栋公寓，本就是通往地狱的门户，是一座监狱。 普通鬼怪进入这个范围，自然会被吸走，会被关押起来。 问题是，住在公寓里，已和死神为伴，哪来的安全？ 面对几乎必死的路，凌歧却显得满不在乎，只因为他真的有资格不在乎... 这个时候，柯氏兄妹和李隐，却对着任务提示苦思冥想，试图窥破其中秘密，提前找到纸扎。 就和凌歧预料的一样，就算有怀疑，但几乎所有接到这个任务的人，只要不是笨蛋，首先想到的，便是提前把“钥匙”找出来，握在手中！ 虽然，现实注定那很残酷、十分残忍！ 公寓发布任务，住户去完成。 其模式，让凌歧想起了主宰。 比起主宰，公寓的力量太弱，也太狭隘，止于当前位面，止于从恐惧中汲取力量。 两者从本质就不同，主宰的目的凌歧看不透，隐约似乎是在拿无尽位面下一盘棋，轮回者只是走卒。 公寓的目的，就是弄死其中的住户，然后靠着死亡和恐惧的力量，达成一些自己的险恶目的... 因此，主宰的任务，有奖励，互惠互利，也有许多完成的办法，不限手段。 公寓的任务，就绝对没有半点窍门，只能拼胆识、撞运气，加上一点点临时的机变和洞察！ 主宰的任务提示，基于个人理解能力，是精神意志的传递，不存在任何理解方面的误区！ 公寓的任务，是故弄玄虚的血字，营造恐怖的氛围，模糊具体的意思！ 比如这次：“找到纸扎，凭此物离开。” 此物是指纸扎，还是盒子，还是放着纸扎的盒子？ 所谓公寓任务，十次任务偶尔有一次，真的提示了一点小秘密，立刻就被当成宝典攻略，使住户趋之若鹜，好像真的在提示里就一定藏着生路，完全不见为此死在其他九场任务里的牺牲品！ 有的时候，任务的要求，仅仅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多想便死！ 有的时候，住户却会在事后发现，原来要根据提示绕几个弯，才能找出生路！ 但从提示出发绕几个弯，不知有几百几千种结果，恍然大悟也只是一种马后炮，颠倒了因果，愤恨自己不够聪明的想法，更是可笑之极！ 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除非已经是不属于凡人的智慧！ 有的时候，住户甚至会发现生路和提示根本狗屁不搭，一些住户只以为是自己智慧不够，看不懂提示。根本没考虑过，所谓规则的险恶用心。 那就是一种对人心的引导，是一种对眼睛的欺骗！ 有的时候，住户会骇然发现，结果和提示截然相反。所谓提示只是在玩弄文字游戏，是个大坑！ 但又有几人立刻恍然大悟，对公寓深为忌惮，明白它的险恶用心？ 也许，不是他们不明白，是他们不想明白，不愿明白，宁可在绝望中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也不愿清醒着面对恐怖的现实！ 住户们太绝望了，已经离疯魔不远。 如果直接告诉他们，公寓就是在玩弄他们，就是想把他们玩死，没有最安全的地方，没有绝对的生路。那么，几个人心理会不崩溃？ 凌歧不同，他无所畏惧，因为他具备超凡的力量！ 超凡的智慧，超凡的力量，此二者，永远是制胜关键，凌歧更相信后者，也相信那才能直达世界的本源！ 离开公寓前，凌歧再次被李隐拦住。 这个青年运气确实不错，三番两次抓住关键。 他现在唯一的生路的确不是去破解什么谜题，而是抱住凌歧的金大腿。 只可惜，凌歧真的对他没兴趣。现在能让凌歧感兴趣的东西，已经不多。 凌歧的离开，让李隐充满了绝望，他不得不找上柯氏兄妹，来一次智者的强强联合，即使他不认同柯银夜的一些理念... 中山公园外，凌歧驻足观望。 他没有踏入公园半步，更隔了一条马路。 倒不是他畏惧，而是他不想身先士卒。提前把局破了，还玩什么？ 他只看了一眼，就发现，这个公园，风水格局和早上起了很大的变化！ 它处于闹市区，却静悄悄的。但又不是庙宇那种红尘里的空门仙隐地，实在是繁华中的残旧废墟。 偶尔有行人出入公园，身上都会沾染浓重的晦气、死气，轻则破财生病，重则倾家荡产，生死一念。 之前凌歧观察到灵泉的位置，这时更已经变成了煞穴。 很快，凌歧看到一辆救护车乌拉乌拉的从公园正面驰出，他几乎可以肯定，里面放着元雄的尸体，因为那股浓郁的黑暗力量，简直把救护车染成了墨色。 “啧啧，竟然没有引来警察关注。” 这可是杀人案，凌歧不得不承认，公寓的力量处理起这些事，当真不错。 就在凌歧遵从本能，放弃进入公园的打算，准备去找个地方喝杯咖啡，回味下过去悠闲生活的时候。 神国内，巨峰之巅的孙悟空，看着神国外蒙蒙灰雾，一双火眼金睛撕裂了浓雾，注视着浑身死气缠绕的凌歧，微微蹙眉。 “呆子！已经给了你天仙的力量！还往红尘里钻！殊不知世间处处有杀劫！” “若不是...俺老孙真想一棍抽死你...免得你...” 猴子眼中，凌歧的灵魂散发着无量光，这无量光却被无量暗包围，若非肉身护持，或许那超凡灵魂，都要风雨飘摇。 一般真灵绝难沾染的死结，在凌歧身上已经环环相扣，一发牵引，立刻就是呜呼哀哉！ 凡人不知，历劫真灵，一旦堕入劫数，什么无穷力量，都是枉然，杀机一落，命运规则一变，立刻就是灰灰。 别说小小人仙地仙，杀机之下，至今折在凡间的天仙金仙，都已不知多少... 第一百七十九章 躲不开 海上，碧空万里，一清如洗。∈♀頂點小說， 一条人影忽然出现在半空，下面正好有一艘缓缓开过的渡轮，汽笛声伴着阵阵白烟响起。 那条人影约莫七尺长，不算雄壮，却十分挺拔，犹如劲松。 稍歇，阳光被云朵遮去一点，金辉不再那么刺眼。 人影随之变得生动清晰，竟是一个少年，穿着古装长袍，看来已有几分青年模样，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 这人剑眉星目，五官十分耐看，组合在一起更有种奇异的魅力，真像是话剧中的名侠穿越到了现代。 少年拿着刀，警惕的望着周围。 当他低头看到呜呜笛鸣的轮船时，却忍不住一愣。 “日你仙人板板，曹睿！混账！你敢坑我！小爷记住你了！” “不过...这是什么地方，画风完全不对啊！” “明明是乱入西方蒸汽时代的节奏，怎么忽然就到了这里...” “嗯...” 少年沉吟着，忽然一惊！ 他外景三重天的实力，就像是缩水的海绵，才十几秒就跌到了开窍水准！ 甚至，他能感觉周围环境中有无数层叠的枷锁，正不断对他开启的诸窍进行封锁！ “不好！要摔死了！” 这少年反射弧略奇，此刻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自救，而是摆好姿势。 他居然还有心思想着，万一摔死的时候姿势太丑，岂非一世英名尽毁？ 好在他只秀逗了零点一秒，立刻放弃了摆poss的打算，转为调整好落姿，即使那不太好看...就像一只飞行的王八。 扑通！ 少年没有砸在甲板上，以差之毫厘的距离，跌落海面。 巨大的水花，引起了甲板上游客的注意。 接着，就有人喊来水手，往船下开始丢救生圈、放安全艇，开始救援不幸的落水者！ 显然，他们把他，当成了同样的乘客，或许是某个为情所伤的小年轻... 公寓里，心灰意冷的罗伯特，满脸死志的躺在床上。 如今这个年代，到东方寻求机遇的西方人其实不少，但也不能算多，占据东方人口的总比值，连千分之一都不到。 而这栋公寓满打满算绝对不超过一百个住户，偏偏里面就有那么一只金毛猴子，正是倒霉的罗伯特。 罗伯特是本地一所大学的外教，本来好好的，某天正准备到一个女学生家里做“例行辅导”。结果，哼着愉快小调的罗伯特，在半路上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影子居然跑了！或许是不耻他为人师表却趁人之危的背德行为。 罗伯特当时哪里会想那么多，惊吓之余，不信邪的一路追到了公寓，然后...他的噩梦正式开始了！ 罗伯特已经渡过了三次灵异任务，算是老资格的前辈。 但他真的非常疲惫，尤其是好朋友兼任前楼长的夏渊死掉之后... 罗伯特绝望的闭上眼睛，又想到了之前会议上的争吵，更加烦躁！ 他暗暗诅咒着这栋公寓，诅咒着曾经笃信的基督。他现在只想快点睡着，最好能一觉醒来就忘掉这一切。甚至就算直接睡死过去，也好。 然后，罗伯特睡下了，就再也没能醒来... 多隆睁开眼睛，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串绿色的数字符号。 他敏捷的翻滚下床，发现这具身体对灵魂的契合度高的吓人，简直就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身体一样！ 多隆一面观察着周围环境，一面判断着处境！ 从布置来看，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生活水平，不高也不低。但是这人审美观似乎有问题，房间的壁纸惨白的让人心中发寒，鬼气森然，也许是某个灵异爱好者... 接着，多隆就愣在那里，眉头深深皱起，眸子里闪过愤怒、甚至还有对命运的厌恶！ 异能系统已经将身体前主人的记忆碎片整理完毕，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 “操！操！操！” 多隆连爆三声粗口，用的还是这个世界的英语。 他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轰杀了几个莫名其妙的贱人，还没来得及和新认识的朋友打声招呼，就被老师偷袭，被人用根本不属于那个时代的激光武器融杀，死的憋屈无比，被迫转生到这个世界！ 由于没有任何准备，为了保护他的灵魂完整，异能系统都有了极大损伤！ 现在看来，目前他的处境，却分明仍旧是杀机四伏！ “见鬼！灵异事件？我对这些根本没有半点研究！” 多隆想起了身为加隆的第一世，想起了身为爱利西斯的第二世，想起了自己的前生... 然而无论是平民崛起的世纪之王加隆，骑士英雄开国定邦的爱利西斯，还是初露峥嵘的武道天才多隆，都是毫无疑问的近战之王、物理系职业达人，但不擅远战，更不懂魔法和神秘力量！ 直接和厉鬼战斗！怎么打？ 至于说罗伯特脑海中关于面对厉鬼只能逃跑的固有思维，多隆根本不屑一哂！ 这个世界，只要存在，就有使之存在的道理。 找对方式，没有什么是不能战胜的，鬼也一样！ 多隆、不、罗伯特狠狠握拳，用力砸向了墙壁！ 碰地一声，冰冷的墙面传来的震荡力让骨节生疼，这刺痛感，也稍微平息了罗伯特血脉中源自灵魂的暴躁。 “哼！厉鬼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七天以后，这鬼能不能挡住我的血影毒手！” “只是这几天，要好好准备准备了！” “可惜，转世后，前一世积累的潜能点，全都已经在转生过程中消耗干净。” “若非血影毒手能够利用旁门手段速成，一时间我上哪找潜能点去！” “血影屠夫，没想到，我以正义之名，灭你九族，到头来却不得不步上你的后尘。” “但愿，这邪门功夫，真有你吹嘘的那么厉害，连灵体都能伤害。” “可是，这个罗伯特记忆中的灵体，未免也太夸张了...” 距离珠口市仅仅一道海峡之隔的香港，据说二十世纪初的国家策划师曾想将之更名新港，就和把深圳变成珠口一样，但被最高人民议会驳回了。 香港极为繁荣，因为它是最早的特区之一，有许多外商投资。 香港市中心，这天却围满了所谓的皇家警察，甚至连政府特别行动常驻战斗小组都参与其中，围困的却不是死灰复燃的黑道帮派，而是一个人... 一个寂寞如雪的男人。 一袭白衣，一柄乌鞘的剑，一双干净虔诚的眼睛。 在他的世界，没有人不认识他。 然而在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西门吹雪剑已出鞘，血已饮，他的身前身后，倒着不下十具尸体，皆是纹身的彪形大汉。 更远处，有一对母女，被警察保护着。 母亲用恐惧的目光盯着神色冷酷的古装男，小女孩的眼神中却闪烁着些许感激和崇拜。 西门吹雪高昂着头颅，即使面对周围大群敌人的围攻，即使面对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规则，只要他手中有剑，他就无所畏惧！ 包围圈外有人在喊话，无非是让他放下武器、弃械投降之类。 由于已经被划为极度危险分子的行列，几十米外的警察全都子弹上膛，只要目标稍有异动，立刻就是集火扫射！ 西门吹雪不屑的看了看喊话的人，他是堂堂剑神，想让他放下武器？ 咻！ 伴随着西门吹雪白靴一动，一颗石子飞出，直接打碎了扩音器，同时喊话的谈判专家，脑袋也成了烂西瓜！ 西门吹雪眯着眼睛，看着尸体倒下，引起许多惊恐和震怒，无动于衷！ 或许有的人认为他是侠客，不会滥杀无辜，但事实上，他很清楚，他是剑客，最冷血不过。 他学于剑，诚于剑。 剑是他的伙伴，是他唯一的挚友，比陆小凤这个好朋友都更重要。 想让他放下唯一的手足？那就是他最大的敌人！ 旁人无法理解他的虔诚，现场指挥官恼羞成怒，立刻下达攻击的命令！ 砰砰砰！ 就在西门吹雪准备突围时，几个反应快的警察开始射击！ 铛铛铛！ 令人炫目的剑技，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能拿冷兵器硬挡子弹？ 西门吹雪的剑太快，人也快，可惜依然快不过热武器的集火扫射！ 面对怪物，恐惧感驱使着人们发起最疯狂的攻击！ 都不用指挥官喊话，一片片火力开始朝着西门吹雪倾泻。 几乎就是三个呼吸，突围不过二十步，西门吹雪身形一顿，身上溅起了血花！ 他是剑中之神，已窥武道至高门径，同时面对二十个精通暗器的唐门高手，都有把握全身而退。 但他没想到，现场超过三十个敌人，个个都有着恐怖到极点的机关火器，成规模后，简直比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还要可怕！ 一个两个，他能靠着提前预判人的行动，轻松压制。 东西是死的，只有人才是活的，而那些人..弱的可怜。 加上火器的威力虽大，速度也夸张，但直来直往，论单个威胁，其实远不如唐门的暗器高手。 可面对一群这样的人，就算个个都不是枪法高手，乱枪扫射之下，西门吹雪也低估了火器的威能！ 眼看他又中了几枪，出剑速度更慢，几乎当场扑倒！ 枪林弹雨中，忽然飞出一个人影。 先是轰地一声，一张巨大的红木方桌飞向了警察部队的现场最高指挥官。 接着人影一晃，扛起濒死的杀人凶手，才几个呼吸，两人一起消失在街角，现场已经一片混乱！ 第一百八十章 仙武 一刻钟后，孟奇抗着浑身数处中弹的西门吹雪，闯进了一间民宅，是一栋老旧公寓的一楼。∑頂點小說， 随着他的动作，那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下，孟奇的左臂不断流淌着一股股鲜血。 这个世界对“武道”的压制太严重，孟奇飞天遁地的外景境界，直接跌到开窍初期。 若非仗着一身横练功夫，他这次怕也要和西门吹雪一样扑街。 几十把枪，不到外景也敢硬抗？ 孟奇是穿越者，深切明白热武器的厉害！ 幸运的是，这户民居主人不在。否则，孟奇倒是要大为头疼，只能把人打昏。 至于杀人灭口，他没想过。毕竟他来时动静太大，很容易被追查到。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为了一时安全，就草菅人命的魔头。 他先把西门吹雪丢到床上，祈祷这个家伙靠着一口真气能吊住一条命。 至于他自己，龇了龇牙，左手并成两指，往右臂伤处一捏一挤！ 啪嗒！ 一粒变形的弹头落到地上。 孟奇控制着伤处的肌肉，强行收缩伤口，使流血程度得到控制。 所幸他虽然失去了外景级调动天地元气的能力，就连身体褚窍都被逐一封印，种种附带的“特异功能”近乎消失，但是他对身体的基本控制力还在，这才能以纳气期的水准发挥出开窍级战力。 自身伤势得到控制后，孟奇立刻担心的看向了西门吹雪。 别人不认识西门吹雪，或者联想不到，他怎会认不出他？ 奈何，这位曾经崇拜的剑客，似乎沦落到和他一样的境地。 不，他更惨，毕竟就算是小说中的西门吹雪，显然也不到外景境界，天然就弱自己一头，来到这个世界后更是如此。 而且，自己在完成任务后，起码还有被六道接引回归的可能。 西门吹雪就... 莫非他也是六道选定的轮回者？ 孟奇浮想联翩，但当念头一转到自己的任务上，一切杂念立刻消失。 这次的任务，太奇怪、太诡异。 居然在完成了初步的“对抗赛”后，还要自己找出什么“通往地狱的大门”，“完成三次地狱之门发布的死亡任务”。 这算什么鬼？ 孟奇感到十分恼火！目前他根本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可是知道，如果长时间逗留在同一个世界，虽然不会有“消极避战”之类的强制惩罚，但结果也不会好。 那将导致自身在当前世界的锻炼和学习效果越来越差，最终提升幅度微乎其微，等若浪费生命，慢性自杀！ 孟奇烦恼着自身任务的同时，凌歧却又从街边电视的广告里，偶然捕捉到一丝“灵感”。 那个广告，宣传的是什么崂山武馆，一看就是骗人的玩意儿，或许连新东方和南翔技校都不如... 宣传片中，拍摄的是一个打螳螂拳的师傅，姿势好看，动作花哨，但根本就是花拳绣腿。这或许有故意作秀的成分在内，但任凭如何高估，此人也不过一只弱鸡，和先前遇上的老者比都没得比，凌歧一只手就能把他捏死十次！ 只是这个广告，这坑爹的崂山武馆，也能引起他的某种“共鸣”？ “崂山内家拳馆？” 凌歧沉吟了一下，七天时间，足够他去外地跑一趟，但他并不准备那么做。 因为这七天功夫，他要稍微为那个任务做一些准备。 如果最近有其他住户做别的任务，他能够旁观的话，自然更好。 原本，凌歧对这见鬼任务是信心满满的，根本不觉得会有什么意外，也漫不经心，不准备做任何准备！ 他有顶级天仙的底牌，有上流鬼仙的魂魄底蕴，还有夜叉王变身，还有诸多规则皮毛的力量可以借用，本身生命层次就算被压制也仍旧站在当前世界的巅峰。 如此情况下，他用得着担心？ 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多一手准备，或许能带来意外的惊喜。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凌歧只能将这些想法归咎到谨慎的“性格”上。 神国中，巨峰之巅的孙悟空，看着天外复又合拢的迷雾，难得露出一丝轻松、混合着疲惫的神采... 青岛，沿海，沙滩。 一个容貌寻常，但气质干净爽朗，犹如邻家大哥哥的年轻人，悠闲的走在沙滩上。 不远处，正有几个随行者，担忧的望着他。 “王超！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不会真的被那些和尚道士忽悠住了吧！” “你该知道，我们练武的人，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你现在这样整天闲散，说什么吞吐日月精华，我看你是真的有点疯魔了。” 一个穿着正装的明丽女子，神情悠闲，却态度严肃的说着。 从她的话中，不难看出两人关系不错。 一般人，除非地位差距太大，或者不懂做人，否则绝对不会如此随意的质问他人，这是亲人朋友的特权。 果然，那个叫做王超的年轻人听了不以为意，反而大笑起来。 “哈哈哈！” “我这可不是疯魔。” “你们难道没听说过，‘朝生暮死’这个词？” “早上是万物生发的时候，晚上就该让一切沉寂。” “我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个境界。” “但是，你们看呐，那夕阳无限美好，代表万物休憩，不正应该让身体也随着它的落下，完全放松，如同‘死去’？” “当明天朝阳升起，身体就该活跃起来，再次‘复活’，如同春天的万物复苏。” “我虽然没有练功，但是身体里每一只最微小的龙象虫，都在随着日升日落，吐纳精华，体悟天地自然大道，生息轮回之道。” “我这样修行一天，就相当于普通人一个月、一年、甚至一生，怎么就懈怠了呢？” 青年嬉笑说着，言下虽有玩笑之意，但还是能让人感觉他话语中的认真、真诚。 只是... 这样散漫的武者，不管说的再是天花乱坠，又怎么能让人放心。 何况，他前几天还声称有个来自未来的‘他’给他托梦，传授了他一些似是而非、像武学又不是武学的东西。更让他前往珠口市，说是有什么机遇，听着就玄乎... 这种神怪乱力的事情... 女子正想再劝，不料远处的海面上忽然驰来一艘快艇，女子立刻朝着身后更远处，埋伏着的一队特种兵发出警戒的讯号。 同时，比那艘快艇更快，一旁沙堆里，忽然“冒”出个人来。 看模样，那是个威严的中年男子，穿着锦袍，带着朝珠...像是唱大戏的。 可他气度森然，若非出场方式略诡异，浑身是沙的样子也略狼狈，绝对没有人会将这个人和疯子联想到一起。 “嗯？这是哪里！我的诸天生死轮怎么会败在...” “咦！小畜生！是你！不要以为你变了样子，我就认不出你！” 疯子大叔自言自语一番，忽然盯紧二十几米外蹙眉望着他的王超，眼神如狼似虎，就像是见到了杀父夺妻的仇人一样，猛地就扑了过去！ 轰！ 这人好强的力道，一个箭步，身后沙堆都扬起了一片。 可是，他自己反而在这时愣了一愣，像是不敢相信一样！ “怎么可能！我的武功...怎么...” 疯子犹自难以置信，感觉到杀意的王超，哪管三七二十一，浑身懒散的样子立刻不见，就像是猛虎出闸，又似恶鬼出笼，铺天盖地的煞气，几乎在瞬间让身后女子都色变！ 砰！ 硬碰硬交手一招，“天生巨力”的疯子竟然不敌，被砸的倒飞回去。他看着王超，满脸都是见鬼的表情。 王超只觉眼前之人面目可憎，有种天然的厌恶。况且对方已经起了杀意，哪里肯留手！ 不管这人是怎么隐藏自己的气息，躲在沙地里暴起偷袭。不管他是真疯假疯，有预谋的装疯卖傻，还是某种自己不明白的巧合。但既然他如此做派，那就必须死！ 轰！ 王超动如雷霆，气壮山河。他一抬手，就是风从虎啸。一落掌，仿佛连天边的云朵都变了颜色！ 这个男人，明明前不久才大成的虎爪鹰功，竟然真的在月余的闲散后，达到了一种旁人根本理解不了的境界！ “怎么可能！！！” 他身后几十米外，同样是武者的赵星龙，目瞪口呆的盯着王超，完全无法测度他的境界！ “这算什么水平？声随手出？暗劲大成？扯谈！” “那是化劲？或者传说中的仙人境界？” 这个赵星龙，可不是凌歧的队友赵星龙，见识十分有限。 其实王超如今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也不过区区英雄上流的层次，未必达得到传奇。然而在这样一个个体力量末流的世界，才显得可怖可畏！ “好！一沙一世界，一日一轮回！他果然没有欺我！” “尘姐！你看到了吗！看到我拥有的力量了吗！” “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去找你！” “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没有什么能阻止我！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挡我的脚步！” 战时起杂念是大忌，疯疯癫癫的中年男人实力可不差，起码赵星龙估摸着自己上去一个照面就要被打死。 但是他和王超的差距，只会更大！ 王超振奋的仰天咆哮起来，就像是脱去了什么枷锁。 天空中，白云肉眼可见的凝聚起一个气团，对应着地上势如猛虎的男人。 这样的威风，别说中年人大惊失色，远处海面上的快艇也停住了，专门负责保护王超的特种兵痴呆了，很有秘书味道的明丽女子更是震惊的后退了好几步！ 唯有赵星龙，崇拜的看着王超，再生不起半点追赶之念！ “仙人！这才是神仙中人！” 赵星龙心中不停咆哮！ 第一百八十一章 辣手 古往今来，这颗星球，虽则早有无数仙人的传说。︾， 可是武者们都知道，那不过是一些强大的武夫！ 明劲、暗劲、化劲、抱丹、人仙！ 五大境界，五重天。武者抱丹，就能破杀千军，纵横古代战场，年过古稀仍旧勇猛不输少年。 这就是仙人，是所谓的青春永驻。 可是，世上其实并没有真正的仙人。真正的不老长春、不死长生，全都是不存在的。 所谓释迦摩尼，也只是强大一些的体术修行者罢了，最多能活个一两百岁，一样要死！ 可是，仙人的传说，真的只是一些武夫强者的神话？ 儿时的梦想，全都是大人编制的泡影和梦幻？ 不，每个时代，都有时代的局限性。 过去有，现在有，未来也有！ 从来不是没有超越极限的存在，只是在极限范围内的生命，永远看不到圈子外的生灵，如同井底的青蛙，怎能看到井边的一只白兔？ 天空给了每个人同样的广阔，兔子如此，青蛙如此。 赵星龙不会知道，眼前的男子，本就注定在多年后，会跳出井栏，成为打破一个时代、揭开另一个新时代序幕的传奇人物！ 而现在，这个过程只是被大幅提前了，立刻就不知有多少人为之惊爆眼球！ 恐惧感，随着一扇未知的大门被推开，油然而生！ 负责“保护”、“监视”王超的特种兵，顿时生出了无限恐怖的感觉！ 王超是武道天才，所以国家才会扶持、培养他，因为国家需要他、需要他的天赋、需要他背后的某个影子。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无论王超再强，也只是个武夫！ 武夫再强，机枪一扫，立成蜂窝！ 对于上位者，能被控制的，就可以考虑培养，才可以考虑培养，绝非仅仅基于需要！ 可是，这种“仙人”，这种甚至连天地环境都能影响的仙人，这种随随便便就能把地上打出个大坑的仙人，也能被世俗政权操控？ 振奋的王超，精神获得解放的王超，轰出了前所未有的一击！ 他现在的武道境界，大概也就初入化劲的水准。 这种进步，已经十分神速。可是比起化劲大成、抱丹、乃至打破虚空的强者，初入化劲根本不值一提！ 但其他的化劲高手、乃至抱丹的“仙人”，若是看到此刻的王超，一定会羞愧的要死！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快艇上两个正准备和王超“见见”、“谈谈”的师兄弟，哪里还有半点心思。 轰！ 如同炮弹落地，又像是一截火车头从天外飞来，肉眼可见的气爆甚至形成一片风幕！ 双手结印的王超，狠狠压在中年男蹲跪着呈托天之势交叠的双掌上。 在他的世界，锦衣中年名动天下，也许当世之间，也唯有一人受得起他一跪一拜！ 但在这个世界... 轰！ 中年人直接被砸入沙地，周围扬起的尘埃海啸一样磅礴！ 两人身边直接出现了一个漏斗状的凹坑，有米许深，十几米的直径！ 凹坑中心，中年人像是木桩一样被打入挤压后十分坚硬的沙地，只剩下手臂和脑袋还露在外面！ “小畜生...你这是什么功夫！” 中年人的手臂无力的垂下，直到这时，才发出一阵爆豆般的脆响，证明他的骨骼早已坚韧堪比精钢。 只是硬抗王超超越自我和时代极限的一击，别说筋骨如铁，就算他真的是铁打的，也是变成铁饼的下场！ 时代的洪流，无人可以阻挡！ 看着脏腑已经被震成一堆烂泥的中年人，王超大度了无视了他的侮辱，冷冷回答道： “此招，名为翻天印！” 中年人听了，眼神中立刻闪过许多愤怒，七巧开始流血，血液竟然泛着金属的色泽，而且浓稠无比，就像是朱红色的水银！ “翻天？翻天！好！好！好！小畜生！脑后有反骨！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 中年人嘴里鲜血汩汩直冒，还有内脏碎片夹在其中。 换了普通人，这时早死透了，他却还硬挺着最后一口气，不肯闭眼！ “小畜生！这是你自创的？” 中年人口齿开始不清，仍旧不愿带着任何问题走向人生的终点。 王超眯起眼睛，这人都快死了，还一口一个畜生，满嘴喷粪，让他平静的心湖，都泛起了一丝波澜，很想把他弄死后暴尸三日。 不知为何，他觉得此人就是无比讨厌，若非如此，他还不至于因为一些口舌之争，生出那种恶毒的念头。 这个中年人，他只看了第一眼，就认定他是薄情寡义之辈。 靠着武道宗师的度量，他还是勉强压住了怒气。 “教我的人，的确是那么说的。” 王超昂着头，仿佛已经不屑和大半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中年人对话。 那中年人根本没在意王超话语中的矛盾，只是大叫三声好字，眼睛一瞪，七巧血凝... 他死了。 回到公寓，凌歧感觉到公寓里凝重的气氛。 随便找了个人问，对方原本不想理他，直到被他扭断一条胳膊后，才杀猪似的嚎叫着招供了。 原来，公寓不知抽什么风，短短一个小时内，连续发布了三趟任务，时间都是在七天之内，囊括了公寓里几乎全部住户。 这是史无前例的，傻子都能感觉到浓浓的恶意，和危险的气息！ 这还不是最让人失去理智的，更叫人目瞪口呆的，是公寓地下忽然多出了一间几百平米的储藏室，任何人都可以从其中取走三件“道具”、或者叫“法器”。 公寓可从来没给过住户这种便利，莫非是要变天？ 凌歧随手将那个住户丢到一旁，也不管对方仇恨的目光。 至于他的行为被多少人看到，又会引起什么反响，他一概无视。 他想要的，仅是一场游戏。 至于有几个人参加，他是不是唯一的玩家，会被会被其他玩家联合在一起抗拒、算计，他一点都不在乎。 公寓地下室，电梯是到不了的，只能走安全楼梯。 -1楼，即使已经散去了一大波住户，大概还有七八个堵在地下室入口，其中就有那个楼长方森，不过他似乎就是导致拥堵的罪魁祸首。 方森正在和那几个闹事的住户解释，大意是除了最开始趁乱抢走的道具，接下来这间储藏室，将被公寓的委员会接管，有委员会负责整理、统计、分发。 甚至，他还承诺，一定会追回所有“遗失”的道具，务必确保，每个人最后都会获得最适合自己的“道具”。 而且，还说着集中管理后，每个人一旦需要，就有机会申请临时借用超过三件道具之类的种种好处。 当然，保证现场秩序的，并非他的口舌，而是他身边一个身高一米九的壮硕青年，一看就知道练过，很不好惹。 看到凌歧朝自己走去，方森面色立刻就是一变，朝着身边青年使了个眼色。 体格强壮的年轻人见凌歧来者不善，立刻迎了上去，其他堵门的住户纷纷让开，大概是害怕被波及。 这种胆子，也敢闹事？无非是瞎起哄罢了。 方森目光闪烁，起先想出言制止青年的鲁莽行为，他的眼色可不是这个意思。 但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或许是青年平日表现出的身手，方森很快又决定任凭他自作主张！ 众目睽睽之下，凌歧连话都懒得和人多说。 在强壮青年一边出言警告一边伸手朝自己抓来的同时，凌歧一晃来到他的侧边，一把扣住他的脑袋，随手就往旁边墙上一甩！ 青年身材壮硕，如同传奇故事里的战神。凌歧除了看起来比青年稍微单薄一点，身高其实不差。而且在他斯文的外表下，藏着是颗夜叉之心！ 卟！ 像是砸烂一个西瓜那么轻松，年轻人哼哼的机会都没，直接脑袋开花，尸体落在地上。 其他住户愣愣几秒，才反应过来，开始恐慌，开始惊叫。 三五人做鸟兽散，还有几个吓得腿软，跑都不敢跑。 “你！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杀人！” 方森色厉内荏的说着。 凌歧淡淡一笑，轻松道： “怎么别人来就没事儿，我一来你这条狗就扑了过来。” “既然你要搞区别对待，我也只能区别对待一下了。” 凌歧歪理胡说，他自己气势汹汹，练散打的青年才会加以警告。 况且，对方行为是嚣张了一点，还真未必就抱着十分的恶意，至少不会胡乱杀人... “你！！！” 方森哑口无言，凌歧接下来做的事情，更让他彻底认清了这个疯子。 “我可是好人呐！” 凌歧边说着，边伸手拂过一名瘫倒在地的妇人头顶！ 咔嚓！ 那已经被吓得失禁的妇人，脖子断了，立扑！ 这一下，再没人敢靠近他，唯一剩下三四人都像见鬼一样往后缩。 由于站在储藏室入口，被凌歧直接堵住的方森，更是一屁股顶到门上，差点软倒。 “你！你想干什么！” 方森嗓音沙哑，充满了恐惧。 他自以为经历了公寓的任务，除了恶鬼，世上再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恐惧。 然而他忘了，这世上有许多人，比鬼还可怕。 第一百八十二章 道具 鬼会将人虐杀，将人切片，让人死的凄惨无比。 但到底，鬼也只是把人弄死。什么虐杀、折磨，都是人类玩剩下的！鬼凭本能杀人，折磨人。人类那么做，有时候甚至只是为了泄愤，或者纯粹的取乐。 凌迟、炮烙、石刑、噬刑，从生理到心理，从信仰到伦理，鬼能玩的，人也能玩，甚至玩的更好！ 有一种痛苦，叫生不如死。不是活在公寓里的挣扎，所谓的生不如死。其实还是能活着，就不想死。客观上被动的生不如死，才叫生不如死。 比如古代历史上，某位被削掉身上所有凸起物，然后只剩躯干和脑袋被丢在粪坑、种在翁里的娘娘。 鬼很可怕吗？有的人，鬼见了都要忍不住吐槽，你们人类，真忒玛会玩！ 凌歧可没那么会玩，他杀人也就杀了，不至于专门去折磨一下，来获取乐趣，因为这没有什么乐趣，多数时候没有。 方森却已经把凌歧妖魔化，就像公寓里其他住户，包括这位新楼长把“鬼”神话、妖魔化一样。 因为从受到的教育，被千篇一律的重复，鬼是恐怖的，疼是痛苦的，所以人们才会怕疼、怕鬼！ 曾经有位恐怖大师过，只要克服后天形成的恐惧感，鬼也没什么可怕。所谓见鬼就擦牛眼泪，捉鬼要用保鲜膜，打鬼必用巧克力... 总之，鬼神的力量或许强大，可真正强大到本质对人类形成碾压的灵体，其实并不多。 它们更强大的，是被人神话的恐怖感！ 就像凌歧，一眼就看透了方森，现在这个新楼长，绝对比最爱他的人还要听他的话。 恐惧一样可以支配人心，而且比种种正面情绪，更快速有效，只是不太稳定。 若非这种轻易出现的恐惧感，或许方森会成为更杰出的人。若非这种轻易出现的恐惧感，或许凌歧也不介意顺手把他杀了。 “两天内，所有从这里被拿走的东西，全部要还回来！” ≈≈≈≈，<div style="margin:p 0 p 0"> “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动其中任何一样东西，违抗者，死！” “还有，把外面两具尸体拖出去，摆在大厅。” “派人4时看着，有问必答，闹事必究。” “不服的话，让他们来找我，我不嫌榜样太多。” 还没推开门，凌歧就感觉到满屋子的邪恶力量。 所以，原本完全没用的公寓住户，倒也不是不能废物利用一下。 当然，废物就是废物，废物不是精英。 凌歧肯收方源做徒弟，愿意培养他，但绝对不肯多花心思，浪费在普通人身上！ 恐惧来驱使绵羊，可比草料好多了，当然这一手少不得**。 甚至，凌歧很快就设想好了，要在接下来的几天，尽量多的观察别人的“游戏”，乃至暗中出手干预！ 如果那些住户身在福中不知福，还不肯配合，那就只有杀！ 人杀起来很快，杀光就没有了？ 公寓里住户有数，外面满大街不都是！ 公寓里杀光了，外面抢去不就得了！ 他相信，公寓的变化，绝对不是偶然。所以就算是新人，也有很大可能，一进入公寓，就接到最新的任务，满足他的实验条件！ 其实就算不满足条件，估计错误，那又如何？反正自己没损失！ 总之，棋盘上，他或许不能直接去拿掉对方的棋子，因为那违反棋局的基本规则。但他可以挟裹己方大势，一拥而上！ 方森想不到凌歧的野心有多大，想法又有多疯狂。即使他知道那些，莫非就敢违抗他的命令？ 他不敢！ 半天后，大厅里的尸体已经有五具，三男两女，其中一名女性，手上甚至有枪，巧的警用手枪。 凌歧没有把枪拿走，这可是榜样，好榜样！ 如此做的后果，就是他将自己推到了大部分公寓住户的对立面，和表面冷漠实则正义感爆棚的李隐，更结成了死仇。 当然，这无所谓，只要李隐不找自己麻烦，这人暂时就不用死。 这人运气不错，会是个很好的试验对象。 人心善变，就算凌歧这般搞法，在大部分人仇视、恐惧他的时候，仍然有一撮人，甘为走狗，自愿堕落。 其中，就包括柯氏兄妹。 这让人大跌眼镜，毕竟这对兄妹虽然待人冷淡，可并不像坏人，其中的妹妹柯银羽，还帮过不少住户的忙，被人评价外冷心热。 住户们人心浮动，暗流汹涌。一切变化，与凌歧无关，他对此漠不关心。 外面的住户忙着拉帮结派的时候，他正在储物室里，研究那些“法器”、“道具”。 毫无疑问，公寓又没安好心。 这些东西，鬼气森森。落在懂行的人眼中，全都是好东西，千金不易。可落在一般人手中，用来对付恶鬼，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把自己搭进去，还帮着数钱，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从这个角度来，凌歧虽然杀了五个人，却提前制止了一场悲剧，起码救了五十个人、五百个人，也算“功德无量”。 储藏室内，凌歧已经变化成修罗王法相，他一把抓起一个抽屉里的红色果实，大口吞咽，囫囵吞枣。 这玩意儿，公寓给出的明，是什么往生花的果实，服食后，能在五分钟内，避免被恶鬼探测。 其实，根本就是狗屁，这玩意儿的原料，是死婴的精血，辅佐一种异世的极阴草炼制，专门用来养鬼，帮助鬼仆突破境界。 普通人用了，一时三刻沾染鬼气，鬼把你当成同类，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否则当然不会理你。 可随着时间推移，要么自身阳气旺盛，将鬼气逼出，大病一场，外加资敌。 要么，本身阳气太弱，被鬼气同化，最终变得半人不鬼，死路一条！ 夜叉王法相，虽然不是鬼，却也可以用鬼气修炼，毕竟纯正的地狱刑官，吃了这个，不大补，也是补。 满屋子宝贝，有些当真好用，不止局限于夜叉王这个取巧的办法。 比如有一种定魂符，只要贴住，任何灵体、乃至有灵之物，都会被定住十秒左右。 虽然这符藏了一手，那就是若恶鬼被定住，一旦解脱，立刻陷入狂暴状态。活人被定住，十秒后，也会发疯。甚至下一次，对同一个目标，定魂效果只能持续三秒，狂暴效果翻倍。下一次一秒，狂暴效果再翻倍。三次后，所有效果失效，定魂符如同废纸。 凌歧不懂画符，但懂规则。 这叠三十张定魂符的定魂效果，他没本事强化。但除去“狂暴”的多余效果，还是可以的。 凌晨，公寓大厅，五具尸体周围忽然出现一道黑色漩涡，尸体像是陷入流沙地一样，纷纷被地面“吞噬”。 值守的人惊恐的朝着地下室跑去，其他没心思睡觉的住户，也面面相觑，包括神色难看的李隐。 储物间，听到手下的汇报，凌歧微微一愣，接着就忽略了这种问题。 “行了，无妨。如果明天还有不听话的，继续杀就是，还怕没人树典型?” 凌歧轻描淡写的口吻，连甘为走狗之辈听了都心寒。 他却又随手赏了那人一根银针，是一件用煞气逼迫人体潜能的法器。 凌歧已经改良过，大大增加了效果持续时间，同时后遗症也水涨船高。 原本，用这玩意儿，煞气会在效果结束之后，主动排出。使用者自然去了半条命，估计会当场昏迷，但还留口气。只是那股逸散的煞气，多半也会吸引恶鬼，惹来灾祸，甚至为恶鬼所得，助长其气焰。 凌歧不愿看到这种情况，所以现在被银针迫入身体的煞气，绝对不会主动排出，会一直不停消耗使用者生命力，直到生命力完全耗尽！ 这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银针入体后，使用者不光身体素质大增，更能获得混煞之力，临时具备了抵抗灵体、伤害灵体的特质。 至于宿主死后，残留的煞气会不会引起尸变，谁管那么多。 不得不承认，除了代价比较大，凌歧出品的道具，的确要比原本实惠的多。 凌歧和那人了银针的用法、效果，那人立刻感激涕零，恐惧之余多了几分忠心。 至于副作用...凌歧只是淡淡提了一句，可能会爆发过度...导致休克...但如果及时取下银针，就没事。 当然，然并卵。 第二天，靠着这批道具中的一些“消耗品”，凌歧的夜叉王法相终于有成，比成足足拔高了一个大境界，大成之日可期。 这种速成功法，凌歧练起来一压力都没有，却又是棋盘上身为棋子时很好用的筹码。 早上的时候，柯氏兄妹找上了凌歧，提到了关于尸体消失的情况。 别人看重这对兄妹的美色和智慧，凌歧看重的，却是他们敏锐的洞察！ 消失的尸体当然有问题，别这公寓还不是棋盘背后真正的棋手，就算是棋手，也不能凭白变出棋子，也要讲规则，否则就是它自己掀桌子。 公寓布景，自需用“道具”。那些地狱中的恶鬼，可不见得那么好放出来。 凌歧没有解释，只是用几件副作用相对较、功能也比较鸡肋的道具，安抚了一下这对兄妹。 倒不是他不舍得“好货”，凌歧手里大威力的道具也有一些，可柯银夜此人，确实不好骗，太警惕。那么，凌歧干脆不骗，实话实。左右事到临到，也由不得他，有些事不得不为，到时候再！ 现在嘛，他们还是很有用的。 凌歧懒得理会那些琐事，这对兄妹就成了他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 比如，这对兄妹好像以凌歧的名义成立了什么救世明王教，还弄的似模似样，让凌歧也多了不少支持者。 第一百八十三章 冲突 白天，凌歧在公寓里晃了一圈，觉得人实在太少，都没住满，更没几个“代表性”人物，高福源或者高力量的，于是就下达了一些公开性质的任务，让住户主动去外面招人！ 十个人，八个都有阴暗心理，另外两个，也不是天生光明磊落，而是受到的固有教育的影响，挣扎在光暗之间。≥， 凌歧的这个命令，引起了反弹，但远没有昨天杀人那么严重。 除了李隐和个别人显得十分激动，大骂凌歧丧心病狂。其他多数人，在知道这事后，都保持沉默。明王教徒，更是积极参与，就像在做什么神圣的事情。 有些话，真的不可说，说了就是心胸狭隘，是变态，但多数人，或多或少会那么去想。 凭什么我在这里受苦，你就能快乐安逸，还嘲笑泥潭中的苦哈哈？ 凭什么我动不动就要见鬼，你整天口口声声不信邪，还高高在上的鄙视迷信？ 你快乐？你不信邪？那来吧！ 即使没有凌歧提出的，每“招募”三个新住户，就可以在他那里兑换一件“除魔法器”。相信他的要求，都“大得人心”！ 至于凌歧，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倒是不会真去街上随便绑人。 普通住户能招来优秀人才的概率太低，所以很多事情，要凌歧亲自动手... 下午，朱佳跟随着摄制组，来到一处老旧的待拆迁社区，进行采访。 事实上，她原本是不想接这活儿的，倒不是嫌脏嫌累，而是这个采访节目规模太小，完全不值一提。 她最近可是快要被调去中央电视台了，正准备录制一期关于海外华侨生活的大型节目。 朱佳人美心善，虽然有些官僚小姐脾气，但在电视台人缘还算好的，又有家人扶持，事业蒸蒸日上，年纪轻轻就名传一方。 当然，她是有真本事的，不是光靠家世，否则也没资格去央视。毕竟，在那里，人人都有背*景和后*台，她这个官宦世家小姐，还真不够看。 朱佳做主持人，往往“身先士卒”，本身敬业的很，才会被上面的人看中。 这时，她刚下面包车，立刻拉着一个老人，开始采访。 摄影师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追赶着。 每天跟着一个只能看不能碰的大美女，时间长了，其实也是一种折磨。 忽然，摄影师擦了擦眼睛，猛地朝着一旁看去。 方才镜头晃动的时候，他好像在一边老旧楼房的墙皮上，看到了一个黑影！ 等他盯睛望去的时候，发现那就是一块漆黑的斑驳墙皮，也许是建筑时间太久，墙皮开始剥落。 年轻的摄影师松了口气，然而，他还没回过神，就听到前面传来一声尖叫。 他转过头，看到一个快速闪过的黑影，消失在小区深处。 至于原地，只留下一个落地的话筒，以及几滩血迹，几具扑倒的尸体！ 摄影师耳边传来一声尖叫，某个路过的少女，被这一幕，吓得失禁... 回到公寓，凌歧直接将打晕的朱佳丢到床上。 然后在她被痛醒之前，离开了房间。 时间会让她接受现实，并且引动她身上的命运之力，来对这个和她或许没有交错的地方，进行干涉！ 502房外，凌歧目露思索。 刚才劫持这个女主持人时，心底不可控的杀意，让他感到些微警惕。 他不忌杀戮，但从来不是一个过度杀伐的人。 人在心平气和的时候，会故意去踩死路边几只蚂蚁吗？ 不会！ “夜叉之心？” 凌歧思量着，考虑着利弊，很快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隐忧，不了了之。 只要本我不变，灵魂剔透。一旦离开这个世界，舍弃这具身体，什么夜叉王法相带来的负面影响，都无所谓。 至于现在，夜叉之心毕竟不是修罗之心，恶毒、残忍，但不似修罗疯狂。他自信，还能压制的住。 距离任务开始还剩五天，距离第一场“实验任务”还剩一天，公寓里的住户已经超过三百。 公寓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爆满，原本十层的公寓，已经涨到了三十三层，甚至还有往上涨的趋势和空间！ 这让一些住户恐惧，因为当离开这片区域，从外界，再看不到那栋废墟里的十层公寓，那里和地图上标示的一样，什么都没有！ 部分聪明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凌歧也终于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他肆无忌惮“拉客”的做法，没有引来公寓的惩罚，没有引来外界法网的干涉，就算有个别警察根据频发的案件，追踪到这里，最终也只会沦为住户的一员。甚至任何和公寓有关的人事，造成的影响，都会在外界被无故压到一种风波极小的范围！ 但是... “咻！” “卟！” 层数增加后，扩大到三十米直径的圆形大厅中，凌歧瞬间后退，胸前仍然被划了一道口子。 暗红色带着一丝丝绿意的鲜血，才一冒头，就停止了流淌。 “好剑！好剑法！” “你是谁？” 凌歧终于正视起那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长发青年，之前，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另一个刀客身上。 那个刀客他见过，黑西装和他的气质很搭，但他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有许多话想问对方，却知道并不是时候！ 他们，是敌非友！ 若在先前那个位面，是敌是友他说了算，想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对方也做不了主。那个时候，刀客的实力和他有不小的差距。 但在这个世界，他们的实力都被压制到一个世界容纳极限的程度。 除非他愿意拼命，否则他没把握在棋盘规则内，压制这个刀客。 最重要的是，对方的实力，注定他会是一颗比任何人都优秀的棋子。 这样的棋子，不该毁在自己手里。 “西门吹雪！” 剑客收剑入鞘。 方才一剑，只是对被无视的证明。 他能感觉，再打下去，自己赢面不大。 西门吹雪吹的是别人的血，不是自己的，所以他不是傻子。 再说，这鬼地方... 西门吹雪不适的扭了扭脖子，显得十分无奈。 “西门公子，不要和这魔鬼客套。他杀人不眨眼，还抢了我们的道具，一定要让他偿命，并且必须先把所有道具都交出来！” 有个女人对着西门吹雪尖叫起来，凌歧认识她，和李隐走得很近，名字不知道。 这人也不知是真相信西门吹雪就是西门吹雪，还是以为他就是一个cosy上瘾的神经病。 总之，她知道这个自称西门吹雪的男人很强，这已经得到了证明，所以她的态度很嚣张！ 若不是顾忌明显倾向善良阵营的刀客朋友孟奇，只怕西门吹雪会先赏她一剑！ 杀人？这种事情，不同的世界，会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某些位面杀人是勇敢，不敢杀是懦夫，没有生存下去的资格。 有些位面杀人要枪毙，不杀才是良民。 可笑的是，掌握强大力量的人，往往和良民无关，罕有特例。 坚守正义如同孟奇，都不知杀了多少人。 杀人不可怕，却要看为什么杀，怎么杀，杀什么人。 这几点，西门吹雪不在乎，但孟奇在乎。 孟奇被某个住户诓来公寓后，已经把六道诅咒了一百遍！ 这里就是地狱之门？任务就是让自己去和鬼玩游戏？ 有了这样的觉悟，孟奇没想过立刻伸张什么正义，至少暂时没有！ 对面那个强大的家伙，虽然手段比较残酷，可最多也就占了个滥杀无辜，穷凶极恶还称不上。 孟奇不是不懂得审时度势的人，那种人，他不喜欢，不会交朋友。 但除非占着七成赢面，或者和自己有什么因果牵连，或者当他的面滥杀无辜，否则他没理由出手和人死磕！ “这位朋友，你应该...也不是本地的人吧。” 孟奇先试探了一句，一语双关。 见凌歧紧紧盯着西门吹雪手中的长剑，毫无表示，他这才蹙眉道： “你和其他人的过节，我不想管。” “但是，有几点我要声明。” “首先，你要把属于我二人的，还给我们，就是那什么‘道具’。” “另外，我十分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装大爷。” 孟奇把刀扛在肩上，懒洋洋说着。 凌歧目光转向他，眸子变得猩红！ 就在孟奇心中警钟大响的时候—— 吼！ 一阵低吼自凌歧背后传出，而后一道三头六臂的怪物虚影，猛然扑向孟奇！ 孟奇目光一寒，锵一声，刀出鞘！ 刀光一化四，四化八，八化万千，瞬间将那虚影劈成碎片！ 可即使如此，孟奇仍然被一股磅礴的力量狠狠撞飞数米，落地时显得十分狼狈，和方才的慵懒形成鲜明对比！ “你！” 孟奇怒意勃发。 凌歧却哈哈一笑，随手从一边随从手上接过一个袋子，丢了过去。 “这些是‘原始道具’，一共十件，什么方面都有。” “别再来烦我，要不然，你死不死我不知道，真打起来，别人可就都要死了。” 算不上威胁的威胁，比实话更实诚的大实话，让孟奇听了脸色发黑。 看着凌歧如同胜利者般带着一群走狗走向安全门，孟奇握紧黑色塑料袋，喃喃自语着： “很厉害的下马威啊...” 然后，他低头看了眼袋子里的诸般邪道法器，本能就是不喜。 “原始道具？” 孟奇十分疑惑。 他不认为，对方专门提到这个词，别无用心。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实验计划 外来者的过多介入，会让一个世界的因果、命运之力，变得十分絮乱。》頂點小說， 如果有靠预言能力吃饭的职业，相信关于许多事情的预测，都能让他们把自己的饭碗砸掉。 好在，凌歧对命运的研究，和预知这种“既定命运”的方面，八竿子也打不着。 反倒是孟奇，修炼原始金章，图谋诸果之因，又掌握断因果之刀。絮乱的因果之力，对他的影响极大，特别是灵觉方面。 若非如此，只怕他关注一件事情的时候，立刻就能感知到这对自己未来的命运，究竟是重要还是不重要。 其实，凌歧和孟奇，都只是想要走出自己的路，成为只属于自己的唯一。 但两人，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这绝对不仅仅是性格不同造成的。 一天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十几个老住户如同当年易水边的壮士，风萧萧兮，有种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公寓发布任务，很少有超过十人同时执行的。 但是最近的几场任务，次次超过十人，第一次已是最少的，有十六人，最后一次最多，也就是凌歧的那个任务，将有三十八人一同参加！ 值得一提的是，新加入公寓的住户，并没有和凌歧预料的一样，接到最新的任务。 七日死期似乎只是一个永远都成立不了的猜测，这倒是让一些“聪明人”稍微安心了一些。 至少，公寓不是想赶尽杀绝！ 在凌歧的任务之前，还有三趟任务，属于别的住户。 其中最后一趟任务，由于在外地，而且距离凌歧的任务只有一天，所以注定他无法“亲临现场指导”。 所以他的试验机会，只有两次！ 当然，他这种以非任务者的身份，直接干预任务，在一些所谓老人眼中，那就是在找死，也不用想几次，一次就死定了。 连柯氏兄妹，都不止一次劝过他，更有人当面嘲笑奚落，当然那人已经先赴黄泉。 这些土著，又如何理解他的宏伟计划！ 甚至，凌歧玩这游戏，破局都还是其次，观摩才是最主要的！ 这是一个大棋盘的缩影，难得他不掀桌子都能当一把棋手，如此机会，怎能浪费！ 一般住户，要的只是活着，挣扎求存。 凌歧要的，可不是苟且偷生！ 当然，从柯氏兄妹提供的情报来看，任务中出现的鬼怪，对付既定的任务目标，还是有一些限制的。 大部分时候，在任务开始时，鬼怪的“能力”都很弱。只有到任务快结束的时候，灵体才会火力全开。 所以，一开始时，住户们大部分还是比较安全的，有足够的时间去找线索破局，只有运气实在太差，才会死在最初。 但若是有人想以局外人的身份介入... 那么，很多年前有些傻瓜的例子，已经明明白白证明了，他们从一开始，就要面对火力全开的恶鬼！ 凌歧根据这个，想到了更多。 比如，是否恶鬼，只有在任务过程中，在针对住户时，才会受到限制? 住户外目标呢？任务开始前呢？ 凌歧是一个一意孤行的人，最好的答案也永远不是猜测，所以即使他把握不大，只要确定不会引来泼天大祸，他就敢于尝试！ 这次，住户们执行任务的地点，是本地郊区传说中的一间闹鬼工厂。 凌歧已经提前就去过，至少没进入工厂时，青天白日下，他是什么都没感觉到的。 当天晚上17:30分，执行任务的住户们先行出发。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就有之前对西门吹雪咆哮的女人，结果在离开公寓前，她却没有再央求李隐给她出主意，反而跪在凌歧面前苦苦哀求，还主动脱光衣服，想要投怀送抱... 由此可见，所谓正义和善良，当真相对且廉价。 凌歧没有玩弄她身体的意思，此女姿色尚可，但这并非凌歧乃至夜叉之心所求。 只是凌歧仍然大发慈悲，给了她少许道具。 公寓对住户三件道具的限制，仅仅是一种粗浅的制约规则，对凌歧形同虚设。 女人感恩涕零的去了，至于她心中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把凌歧当傻瓜，只有鬼才知道。 晚上19:30分，距离任务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 凌歧和少数几个志愿者，开始向目的地转移。 除开凌歧，将大量装备转移上一部改造过的房车中的“实验员”，共有五位。 其中有柯银夜，闵东，王小顺三个原住户，还有孟奇和西门吹雪这两个乱入者！ 要说凌歧的明王救世神教，好歹也有左右护法四大天王近百教众，然而最后自愿和凌歧出发的，却只有区区三人。其中柯银夜的目的还要打个问号，他偷偷向妹妹柯银羽告别的时候，就和交代后事差不多，可见对凌歧完全没有半点信心。 这也不奇怪，凌歧虽然表现出些许异能，但毕竟比鬼还差得远。而西门吹雪二人，更像是强大的战士，和术法类能力者无关。 柯银夜之所以敢跟来，还是凌歧没有失去全部理智。他们虽然会以非任务者的身份直接介入、参与整个任务过程，但并不会把车和装备开进工厂，否则打死他也不敢上。 就在六人驱车前往工厂的时候，另一边的十几个主要任务执行者，却发生了小小的分歧。 其中张琪也就是临行前苦求凌歧的女人，一意要求大家在任务开始前呆在一起，等到任务开始后，再找地方躲藏，然后熬到天亮。 而外国佬罗伯特，却提出要求先分开搜索整个工厂，把路探好。 张琪的理由很充分，那就是面对鬼怪，一切准备都是多余的，只能随机应变。 做得越多，错的越多。 还不如什么都不做，等凌歧他们的命令。 至于罗伯特，最终干脆和众人翻脸，只带着三个愿意支持他的人，提前离开，气的张琪直跺脚。 罗伯特没有说出他的理由，因为他的理由无法公诸于众。 他自然知道，这间工厂阴气森森，即使任务没开始，也不表示绝对安全，分开探路，很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但是，相信任务开始前，相对任务过程中，还是比较安全的。 最重要的是，罗伯特不愿意自欺欺人，异能系统已经扫描到未知能量的波动，就在他们方才待着、便于逃跑的大型工坊的正下方！ 君子不立危楼之上，他当然要开溜！ 而且，站在自己的角度，掌握第三层血影魔手的他，对上未知的灵体，也未必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人太多，反而影响他发挥！ 他可不想做什么出头鸟！ 所公寓里的那个男人，太可怕了！ 新来的两个家伙，其中的刀客，前世还和他称兄道弟。但相识不久，他就被人偷袭，即使... 新的生命，意味着全新的开始，罗伯特，不会以多隆的身份再活一次。 至于那个刀客身边的剑客，也让他感觉到很大的威胁！ 若非有异能系统护身，能隐藏自身实力，罗伯特绝对不会在弱小时，天天住在那栋见鬼的公寓，天天和这几个危险分子碰面！ 特别是，那个自称“夜帝”的家伙，明显别有所图。 竟然以身涉险，对他们进行全程监控，说什么以便现场指导！ 鬼信！ 不过，只要甩开大部队，他随时可以在暴露实力前，将胸前的针孔摄像头捏碎。 事情的发展，偏偏没有像罗伯特预料的那样，容许他去低调，扮猪吃虎。 20:55分，任务开始前，已经把车停在工厂附近一座小土丘上的凌歧一行，刚架好设备，就意外发现—— 那几个一意孤行脱离大部队的人，本来好好的监控画面，忽然齐齐变成一片黑暗！ 房车内，空气显得有点沉闷，但是没人离开。因为房车夹层中每隔一定距离，就有一张符纸，拥有镇灵效果。 符纸是公寓出品，凌歧改良。其他人不知道凌歧改良这一节，但对公寓出品的信心，十分充足。 闷一点，挤一挤，给自己留条活路，总好过在外面死的不明不白。 几人都没有对视频的模糊和黑暗产生任何怀疑，当然紧张和恐惧还是有的。 就算一只家养的猪，也知道总结规律，知道该上哪找吃食。完全不懂神秘学的人，类似事情经历多了，也会发现。灵体的出现，通常会伴随着现代化电子设备的信号干扰。 这是一个十分明显的提示！ 柯银夜坐在一小格一小格的监控屏幕前，开始远程指挥，用他自己的方式。 他首先让大部队远离最后一次记录到罗伯特一行人出现的位置，凌歧对他的发号施令没有任何表示。 孟奇懒洋洋的靠在车窗边，似乎在吹风。西门吹雪盘坐在一旁闭目休憩，像是准备着要进行一场重要的决斗。 凌歧看向窗外，今夜的月，特别圆，也特别亮，把周围更远处的天空，都衬托的尤其黑暗。 今天早上，电视台明明还报道，今夜的珠口市，多云、无风... 第一百八十五章 深入 就在三个原住户或紧张或镇定的操作着仪器，全力思考计算，激烈讨论，同时忙着把前线的最新消息发回后方的时候。 一道暗淡的灰影，飘出了车窗。 窗边的孟奇一愣，然后咧嘴一笑，转身的时候，一根头发，从他身上断去，同样飘到窗外 西门吹雪睁开眼睛，望着正准备闭目养神的孟奇，孟奇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工厂紧闭的大门前，灰色的影子浮现，逐渐勾勒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凌歧的幻影拍了拍肩膀上的头发，示意对方免费班车已经抵达目的地，可以开始自由行动，他可不准备一直当载具。 一阵怪风吹过，那根头发像是被风卷走，一眨眼就飞入了工厂，消失在凌歧的感知中。 凌歧的幻影淡淡一笑，对风中的恶毒、凶狠和警告，全不在意。 连有两把刷子的小年轻都敢硬闯龙潭虎穴，何况他？ 凌歧有时候真的很洒脱，这和任性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输得起！ 输得起，所以赌得起！ 这道幻影，是夜叉王法相修行有成的标志之一。 若是像昨天一样，被人打散，那温养一夜即可。 若彻底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最后一个 改造过后的房车中，凌歧蹙眉看着一字并排躺在地上的三个原住户。¤頂點小說， 这造型还是孟奇摆的，毕竟无论凌歧或是西门吹雪，都十分的心高气傲，哪里愿意摆弄几具活死尸？ 孟奇蹲在地上，又是把脉又是翻眼皮，忙活了一会儿，才学着柯南一样，一手托着手肘，另一手支着下巴，故作深沉道： “嗯...如果我推测的不错，这应该是一起密室杀人案件！” 听到他无力的吐槽，西门吹雪仍旧是一副扑克脸，全无表情，事实上他没听懂。 说实话，凌歧也没怎么听明白，但他能听出对方话语中调侃的意味。 这几个土著，西门吹雪显然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凌歧当然更不在乎。至于孟奇，假如这几人不是什么明王救世教的铁杆成员，也许他会因为他们的“死亡”而感到惋惜。当然，事实上他们暂时还没完全死透，也许有救，只是在场几人束手无策罢了。 凌歧目光淡淡的扫了扫打开的车窗，他虽然在看着天空中的圆月，孟奇却误会了他的意图，以为这是对方故意对“密室”二字的否定。 孟奇表情一囧。 凌歧忽然又朝着躺在地上的柯银夜看了看，意味莫名道： “其实，我觉得这个还能再抢救一下。” 孟奇闻言一愣，这句话差点戳中他的笑点，当然最好是柯银夜自己跳起来半死不活的哼哼几声... 孟奇也知道轻重，没真因为个人好恶就笑看“队友”去死。他不喜欢狗屁的明王救世教，因为凌歧，对于柯银夜更是好感缺缺，但还是朝着躺在地上的柯银夜仔细望去。 果然，换了几种方法后，这一细细打量，孟奇就发现了此人的异常之处！ 比起另外两具“挺尸”，身上因果之线快速消散，就像是中了无解的断因果之刀。 这个帅气冷峻的年轻人，虽然一样“生机全无”，但身上居然还连着不少完整的因果线，也没有因果消散的趋势。 其中最粗最黯淡的一根因果线，通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孟奇并不陌生。 其中最亮的，直接连在一旁凌歧身上，看起最为稳定！ “你...” 孟奇欲言又止。 凌歧没有理会他，蹲下身去，也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大堆钉子，开始在柯银夜身上摆弄。 他对三人的态度，明显还是有区别的。 或许在他眼里，狗屁的明王教，所有教徒加起来，也不如柯氏兄妹有价值。 当然，在这三个倒霉的家伙里，其实无论从哪方面看，是个人也都能看出，柯银夜的确要比其他两个优秀一大截！ 凌歧更能看透三人的运势，虽然比较模糊，但是那两个龙套、所谓的教中护法，运势已经完全散尽，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他就算有办法起死回生，也不会浪费在他们身上。 而柯银夜，虽然浑身笼罩着霉运、死气，但是在那浓重的污秽中，在必死的情况下，居然还有一点点醒目的熹光，那是希望的种子，是他远超旁人的运气在发力，就算凌歧不出手，他也不是没有死中求活的机会！ 这种人，才有价值！ 孟奇被凌歧当成最好的棋子，可他也知道，这样的人，根本不是他能控制。 反而是柯银夜这种，虽然有智慧，有心机，有命也有运，偏偏力量弱小，只能依附在他身上苟活，更值得拉拢！ 看着凌歧将一颗颗“钉子”卟卟钉入柯银夜的身体，发出的声音就像是钉在木板上一样。 当最后一颗钉子，被凌歧直接钉在了柯银夜脐下三寸半，一股血泉和激流一样喷出，这样的场面十分壮观，但旁观者已经麻木。 只有孟奇夹了夹裤裆！ 脐下三寸，便是广义的丹田，对武者十分重要。丹田往下，是...对男人十分重要... 凌歧的行为，这让旁观的孟奇直吸冷气！ 不过凌歧的做法还是十分有效的，如果不是在这样一个见鬼的位面，如果不是救治的场面实在太血腥太残忍，或许孟奇都不得不称一声叹为观止！ “啊！” 几秒钟后，柯银夜忽然仰起身子，直挺挺的坐起。 啪啪啪！ 一颗颗钉子子弹一样从他身上弹出，伴随着一股股腥味极重的红色薄雾。 孟奇和西门吹雪都稍微避让，闪过了几颗不长眼的钉子。 凌歧似乎没有受到影响，只有两颗钉子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却又未伤半根毫毛。 柯银夜睁大眼睛，愣愣看着围观他的三人，也许意识还没反应过来。 孟奇再次啧啧称奇，因为柯银夜身上被三寸长钉扎入的地方，竟然已经停止了流血。 而且看他的表情，身上被开了那么些个窟窿，血都流了有半升，却分明半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柯银夜低头一看，很快发现了衣服裤子上的一滩滩血迹、破洞，想着之前朦胧的印象，立刻震惊道： “我...你们...这是...” 凌歧没有直接回答他，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他走到已经完全变黑的监控录像旁，一拳将仪器砸烂。 噼里啪啦的火花中，四溅的碎片差点伤到仍旧反应迟缓的柯银夜，而始作俑者却像没事人一样，拳头手臂完好如初。 “另外两个已经死定了，但我救了你，所以你欠我一条命！现在，我们立刻开车离开。” 凌歧第七次望着车窗外，明明知道那就是危险之源，却并没有关上它的意思。 “下面...已经杀的差不多了，我们立刻走，再不走...至少你是肯定走不了了！” 凌歧的话，柯银夜不敢有任何怀疑！ 孟奇和西门吹雪，对凌歧的决定同样没有异议。现在的情况看来，除了对恶劣局面的认知，他们这次算是彻底失败。 特别是西门吹雪，这位剑神，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轻敌之念，他感觉周围有什么邪恶徘徊不去，随时可能发起致命的攻击！ 现场除了那个弱小的青年，他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 这种觉悟并不让人愉快，好在有觉悟的是诚于剑道的西门吹雪，所以他的心灵仍旧圆满，古井无波。 “我去开车！” 柯银夜目光闪动了一下，主动请命。 这证明，即使在力量层面完全被碾压的情况下，但至少，他没有自暴自弃，自甘堕落，甘心做一块泥巴。 起码，他懂得如何凸显自己的价值，无论是之前的明王救世教，还是现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这便是聪明人的生存之道！ 很快，随着房车发动，窗外的景色开始缓慢的移动。 孟奇感受着微风，微弱的夜风没有将他那根特别的头发再吹回来，他知道它永远也回不来了，情况或许比他想象的糟糕，更加恶劣。 “你在里面，弄到什么线索没有？” 孟奇忽然朝着凌歧发问。 凌歧这时正坐在床铺改成的沙发上，闻言抬头笑了笑。 “我说我喜当爹，你信不信？” 孟奇闻言表情果然一囧。 虽然他不喜凌歧的作风，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人除了强大，还十分逗比，有时和他的便宜大哥有的一拼。 凌歧见他不信，也就笑笑。 神在教典里写了许多真话，甚至公开点明成神之道。然而所有人都不相信，认为那只是辞藻华丽的歌功颂德... 废弃的炼钢厂，死寂渲染着氛围。 整个晚上此起彼伏的惨叫，终于在夜半时分，停止了。 只是不知若先前有人从附近经过，第二天又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厂门大开，即使月黑夜沉，依旧能借着星光，看到里面黑漆漆的场景。 工厂左侧大楼天台外，一具被钢丝绑着大腿倒吊着的尸体，忽然睁开眼睛！ 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 深夜，公寓里仍然有不少住户集中在楼下客厅，激烈的争吵着。 这种争吵从前方失去联络后，就再也没有停止过，反而随着时间推移愈演愈烈。 若非公寓大厅已经“扩建”，只怕还容不得这些人集中在一起吵吵闹闹。 李隐冷眼旁观，特别是对于那些口口声声笃定前方人员必死的，他觉得分外厌恶。 虽然他本人很讨厌那个自称“夜帝”、连真名都不肯吐露、草菅人命、霸占公共道具资源的混蛋。 但是，同为公寓住户，最基本的一条、立场问题，他还是把握的很清晰的。 不管那人出于什么目的，既然是为了其他住户以身犯险，那么他们这些懦弱者，就没资格在后面冷嘲热讽。 况且，如果连那么厉害的人都死了，死的毫无价值，前方也像一些人恶意猜测的那样，已经全军覆没。 那么，李颖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任务！ 这种绝望，就真的那么让人“欢喜”、“执着”？仿佛一定要把自己的“心灰意冷”强加到旁人身上？ 只有前方那些人能活下来，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啊！ 这么简单的事情，李隐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懂。 活着，总比死了好。 同在屋檐下，就算对方再讨厌，面对恶鬼，他们就该是同一阵营的！ 当然，很多时候，许多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人们就喜欢把它们弄的复杂，弄得扭曲。 包括李隐，他真的处理好了身边的所有事情？真的面对一切，都能像他以为的那么恩怨分明，那么理智？ 身在局中，许多时候，看不透才是正常。 剪不断，理还乱。 滚滚红尘，诸般善恶，人生百态，李隐又能看透几分？ 他一样看不透，如果看透了，先前出发的队伍，他必是其中之一。 畏惧是大恐怖，有的人面对恐怖鲁莽，有的人面对恐怖果断，有的人面对恐怖谨慎，有的人面对恐怖胆怯，有的人面对恐怖绝望。 那些不敢前进的，究竟是谨慎，还是胆怯？那些勇往直前的，究竟是鲁莽，还是果断？那些希望别人一起死的，究竟是绝望，还是从绝望中，诞生了属于他们的...黑色的希望。 第一百八十七章 喜当爹 大概是凌晨三点，一行四人“残兵败将”回到了公寓。△頂點小說， 虽然“三大强者”看起来仍然风度翩翩，情绪也很稳定。 可去了六个，回来四个，其中一个显然还“受伤不轻”，这本就已经能很好的说明问题。 事实上，这结果比柯银夜预料的要好得多，至少他还活着，还能笑着迎接妹妹的拥抱。 况且，柯银夜也不得不承认，这次冒险，虽然险死还生，但的确大有收获。最起码，他见识了凌歧的厉害，确定这根金大腿值得抱，抱得值！甚至，他更能确定，自己兄妹在这个人眼中，大概还是有些价值的，不是那种会被随随便便牺牲掉的小角色。 在他们归来的途中，改装过的房车忽然抛锚，仪表显示一切正常，偏偏就是发动不了。 于是，他们不得不抛弃另外两具本想带回公寓的“尸体”。下车步行时，在搭上顺风车的过程中，他虽然看不见，但总能感觉，一路上一直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尾随他们、试图伤害他们！ 他们所以还能全身而退，一方面，是年轻刀客那柄发光的宝刀，明显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凌歧一路上用掉的、看似胡乱抛洒的“道具”！ 普通人或许还不会想那么多，完全不明白凌歧在干什么。柯银夜同样一知半解，但是，他至少知道，凌歧能同时“拥有”、“使用”那么多道具，这本就是一个讯号，这让柯银夜更坚定跟随他的心思！ 更别说他还救过自己！对自己进行了“投资”！ 直到他们进入公寓，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才消失。 柯银夜没看到的是，同一时间，天上那轮紧跟着他们的圆月，一同隐去。 在那之后，离开公寓大概一百米外的地方，一道飘忽的虚影，挽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妖异女子手臂，另一只手抚摸着一个皮肤惨白的小孩的脑袋，默默注视着他们。 这画面十分诡异，刨除其中不和谐的部分，其实画面还蛮温馨的，就像一家三口正在目送着什么... 当孟奇公布另一支主要参与任务的队伍全军覆没的消息时，果然在公寓中引起了渲染大波！ 这已经是第四次“全军覆没”。 最近四次任务，除了李隐和柯氏兄妹，其余任务参与者，无一生还。 特别这回，眼看着装备充分，实力强大的辅助小队一起出发。 结果，主队没回来，连去帮忙的，都有两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说明什么？说明至少大多数人，面对接下来的任务，十死无生！ 如此悲观的情绪，很容易感染旁人。 一些人，甚至把心思打到了前几次任务唯剩的生还者身上，恶意的猜测他们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柯氏兄妹还好，毕竟有人罩。 李隐在公寓，几次都差点被堵住，遭到住户的攻击，但很快就被孟奇公开保护！ 这还只是插曲，公寓住户们的疯狂行为，可不止于此！ 若非有凌歧**，在混乱彻底爆发前，又是一通狠杀，甚至孟奇也选择冷眼旁观，不予制止。又有方森这颗好棋子鼓吹团结就是力量，希望就是火种那一套高大上的理论，总算勉强稳住了场面。 至少，在公寓里，秩序还是存在的，至于住户们到了外面... 谁管？ 一个晚上，就有超过一半的人偷偷离开公寓，他们中大概一多半不会再回来了。 凌歧没想着制止，孟奇和李隐试图阻止，但在不下辣手的情况下，根本无力扼杀这一风气。 最后孟奇也只能听之任之。 总之，只要离开公寓超过两天，理论上谁都必死无疑，理论上... 在过去，公寓的老住户们，对新人偶尔爆发的情绪问题，只要不是在任务过程中，还是相当照顾的。甚至有人专门进行劝说、做心理辅导、尽量避免不必要的牺牲、伤亡，也使负面情绪不至于过于泛滥。 现在，公寓的风向变了，所有人都自顾不暇。 甚至，有参加过一两次任务的，也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至于他们是想逃回家当鸵鸟，还是跑出去发泄一通，甚至跑出去找记者、找警察、找狗仔，这和凌歧几人都没关系，公寓本身会帮忙处理，将所有影响降到最低。 次日，当新一轮的任务开始，凌歧再次提出要随行观察，孟奇和西门吹雪立刻积极响应，参与了凌歧的组队行动。至于普通住户...这一次，除了凌歧三人，只有柯银夜一个肯跟着。 孟奇的新小弟李隐，柯银夜一手建立的明王救世教教徒，全都表示不愿做无谓的牺牲。从这方面来看，柯银夜对教徒的洗脑并不成功，当然这和专业对口也有关系，毕竟他只是个聪明的年轻人，不是什么邪教教父。 柯银夜其实有恳求过凌歧，帮忙整顿“教务”。 心术不够，完全可以靠实力弥补。 柯氏兄妹实力不济，即使能靠着凌歧的虎皮和对人心的揣摩拉拢一批人，然而到了关键时刻，这些人立刻变成一盘散沙。 若是凌歧愿意出手，别说名下教会教徒，就算强迫整个公寓八成住户和他一起上阵，也没人敢不听！ 要么立刻死，要么晚点死，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只是那些普通人，又怎么可能入得凌歧的眼，真连做炮灰的资格都没有，只是一些试验品。 倒是柯银羽，原本是想跟着的，但被哥哥劝阻留下，还留给她不少凌歧“赏赐”的道具，或许是“遗物”，至少能防身。 这次凌歧一行要介入的公寓住户任务，在临县一个叫做忘忧村的地方。 由于任务本身的关系，他们这次介入的程度会比上次更深，这一点，大概也是柯银夜让妹妹留下的重要原因，大概也是李隐执意不愿前往的理由！ 这次的任务要求，是让住户去村子里调查一起失踪案，好像最近村子里经常有小孩失踪，已经连续发生四五起类似的恶性案件。 只要查明真相，或者在村子里呆满三天，就可以离开。 三天破案，这种事只有找福尔摩斯，警察来都未必管用。 至于呆上三天... 凌歧敢笃定，不用三天，只要两个晚上，能活着走出村子的，就是个位数！ 上次工厂里发生的事情，他记忆犹新！ 啧啧，那一大群鬼，简直是百鬼夜行，群魔乱舞！ 一群连1级战士实力都没有的渣渣，要在有限范围内躲避一群起码14级以上的灵体追杀，拿什么躲？智慧？运气？ 公寓布置的任务场景，手笔不大，可以说在“神”眼中，甚至有点小家子气。 但是，那样的场景，的确能让灵体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战斗力！因为，有限范围内的任务场景，在任务开始后，其中部分世界规则，会发生极大的改变！ 上次的任务，凌歧刚进入工厂，才“看清”真相，就毫不意外住户们会团灭。 他只是对其中的某颗种子，还没发育就夭折的种子，感到惋惜。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凌歧不仅低估了公寓的“下限”，更低估了“种子”的力量。 他们几人刚上车，正准备跟着前面租赁的大巴、主要任务执行小队一起出发，一个意料之外的住户忽然出现，并试图加入他们！ “是你？” “罗伯特？” “你是人是鬼！！” 凌歧和孟奇同时表示出十分的惊讶和疑问，尤其是后者，更露出十分的警惕。 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个金发老外，被刺穿喉咙倒挂着的尸体的！ 至于凌歧... 他深深注视着罗伯特，似乎要透过他的身体，看清他的灵魂！ “不好意思，之前在任务过程中，出了一点小意外。” “显然，它们低估了我！” “为了报仇，就算已经死过一次，已经脱离那栋见鬼的公寓，看起来我也必须入伙。” “我已经在外面等了你们一天，嗯...刚吃了一碗炸酱面。” “我还会感到饥饿，看起来我应该还活着。” 罗伯特说着，透露了许多讯息，其中脱离公寓这一点，让柯银夜感到羡慕、震惊，却根本没有引起另外三人足够的关注。 他们关注的，明显和土著不同。 为了增强说服力，罗伯特甚至伸出手来，双掌泛起浓郁的血光！ 血光中充满了滔天的罪孽，同时融合着浓郁的生命力量！ 凌歧恍然，柯银夜默然，西门吹雪欣然、战意盎然，唯独孟奇蹙眉，表现出几分厌恶。 血影魔手！第五层！大成境！ 罗伯特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个夜晚，当他被恶鬼缠上后，异能系统归零的潜能点，竟然开始蹭蹭的往上涨！ 若非如此，他又岂会同时被三只鬼缠上，因为他本就在玩火，故意去引火烧身！ 只是富贵险中求，若非如此，他又哪来的潜能点，将血影魔手硬生生推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开创者都想象不到的第五层境界！ 第一百八十八章 故人 血影魔手第五层，非但威力比第四层时强了一倍，更获得第二命源的天赋！ 这一天赋，赋予了功成者第二条、乃至更多的生命！ 除非同时将功法大成之人的大脑、心脏、连同双手一起毁去！ 否则即使把那人心脏打碎，脑袋打爆，他一样可以借助双手中的血能，再次重生！ 由此可见，这一功法前无古人的大成境界究竟有多么逆天，根本就是一种靠着正常手段永远也练不成的功夫。√∟頂點小說，血影魔手在第四层时，异能系统给出的评价才不过c+。等到第五层，竟然一举跃至a-，比罗伯特自创的神象功，还要厉害！ 这种几乎超凡的力量，让罗伯特有足够的底气，去那种鬼地方硬闯一闯！ 当然，他的目标只是潜能点，不是作死，所以需要一些合作者。 而此刻，在凌歧几人面前，罗伯特表现出的血影魔手层次，还仅仅是第三层次的水平！ 对于这样一名意外加入队伍的成员，众人显然乐见其成。 即使...他们中的一些人很清楚，对方有所隐藏。 即使，孟奇对他身上浓重的“血煞气”，甚为厌恶。 然而面对超出预计的危险，相信没有任何人会拒绝让己方力量变得更强。 在凌歧，虽然不认为那危险足够致命，但为了能更好的适应游戏，别说在身边放一颗定时炸*弹，就算把自己变成鬼，就算给人当一回便宜老爹，抱个鬼娘子，那又怎样！ 一切都是利益使然！只要理由充分，没有什么是凌歧不能做、不敢做、不忍做的！ 在棋盘上，合格的棋手之于棋子，本就不该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喜好或是厌恶！ 而现在，凌歧自己，包括身边的一切，也都是棋子！ 以身为棋，是一种无奈。但倘若不能全心投入，把自己也当成棋子，又如何跳出棋局，如何去理解，那至高无上的“棋手”...乃至看清“命运”的轨迹！ 身在棋盘，心在局外，若是没有足够的本事，空口白话要逆天，那是好高骛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这一场游戏，就是命运的缩影，别人命运的缩影！ 棋手对棋子的把握，尚远远抵不过命运之力！ 也正因如此，假如连一场游戏，都无法用既定的规则去打破。即使凌歧掀翻桌子逆袭，让棋手竹篮打水一场空，在他也是失败了。 不能胜一局，如何博弈天下，又凭什么挑战命运？一腔热血？一点气运？ 挑战命运，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力量够不够、运气好不好的问题，而是眼界和意识够不够，行为和做法对不对！ 凌歧的眼界和意识都已经远远超过人生只是百年的凡人，但和至高的命运，比都没得比！ 甚至，他很怀疑，传说中的圣人，跳出三界，不在五行，是否仍在命运安排之中！ 当然，那不需要多想，想了也是白搭。 就像，如果一切的打算和努力，都是命运安排下必要的剧情，那还怎么去打破它？所有的努力都还有意义吗？ 对于凌歧，那是无解的，更是不需解的！ 我走我的路，从不看旁人的指点。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许多人都会为了变得更强，去寻找种种理由，为了变强过程中的不择手段，宣扬诸多借口。或是复仇、或名守护、或者追求更高处的风景，或如同凌歧曾经对自己说的，要快意恩仇、肆意横行。 可那些，其实都是弱者才需要的理由和借口，若让复仇之人如愿，若让守护者的心上人永保平安，若让追求风景的看到了世上最美的风景，若让想要肆意妄为的彻底打破樊笼，那么，他们是朝闻道夕可死，还是站在澎湃的长江边喟叹一江流水向东去？ 这些人的心灵，其实都不强大，都有致命的漏洞。就算偶尔有偏执到极点的，艰难的将漏洞布置成陷阱，也过不无根之萍的强悍，玩火焚身。 凌歧曾给过自己理由，因为他弱小过。 但在很久以后他才看清楚，那就和他模糊的记忆，不灭的灵魂一样，他似乎天生就有一颗不甘和追求强大的心，曾经只在偶尔流露。 他的前行，已经不需要任何理由，连他自己都不懂那是为什么！ 他，其实一直都不甘，不满于现状，或许这已经不只是局限在被命运的束缚上。 罗伯特加入队伍后，队伍再没遇上别的插曲。 一大一小两部汽车先后驶出城区，基本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即使他们一路杀人放火，估计也就当时会引起一点轰动，可能引来警察的追捕。但是，一旦进入任务场景，或是回到公寓。虽然理论上，仍然在同一个位面，仍然背负着相关的因果关系，实际情况，却是那些造成的影响，会飞速消退。粗大的因果线，会立刻受到压制，变得纤细，变得若有若无。 明明昨天才见到有人杀人，一群警察围捕。结果睡一觉，旁人醒来，就会觉得那已经是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这其中意味的，其实已经非常清楚。身处公寓，已经位于另一个“世界”。 凌歧看着车窗外，公路边野草渐多，田园风光隐现，说明车子已经离市区很远。 众人前方的大巴，容上三十人都绰绰有余，可此刻却显得空旷。 这一次前往执行任务的只占所有执行者的一半不到，区区十三人，还不如前次人多。 巴士前排座位上，女记者朱佳绝望的望着窗外的天空。 她和后面另一个正惬意的欣赏着风景的家伙，情绪显然截然相反。 朱佳并不是本地人，只是因为工作需要，才到珠口市来暂居。 这其中，自然也有另外一些私人原因。 比如她实在不耐一些二世祖的纠缠，比如曾经唯一让她有些特殊好感男性朋友，竟在两年前不辞而别！ 这些都让她想换个工作环境，好一心扑在工作上。 但是，如果早知道会遇上这种破事儿，给她再多理由，也不会来珠口市！ 朱佳不是没想过自欺欺人，和那些拒绝参加任务的人一起，选择听天由命。 可这几天，已经发生了太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这让她如何掩耳盗铃？ 不提公寓本身，就说她的遭遇。 莫名其妙出现在公寓中，弄清现状，惊恐过后，她试过打电话给父母、亲朋、甚至是一些政界的叔伯，也求助过警察！ 可每当她提起自己的遭遇，提起那栋在地图上根本不存在、也永远不会存在的公寓，所有人都认为她疯了，甚至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她的父母十分疼她，明知她身陷麻烦，按照她对家人的了解，对方就算不第一时间报警，就算对方不相信她的话，也会专门派人来接她，同时求证，而不是一口咬定她疯了，劝她回家，扬言带她去看什么心理医生。 更不该...第二天就将这件事情淡忘！ 这些还都只是细枝末节，更多的异常，她这几天已经见得太多，甚至麻木了。 朱佳外柔内刚，看似娇滴滴的美人儿，梦想却是当上战地记者，可见心气。 所以，即使遇上再多不合理，就算明知前途渺茫，她最多也就是茫然、失落，但要说彻底绝望，还不至于。 下意识的，朱佳回头看了看后一辆越野车。 她目光闪烁了一下，知道那就是希望所在！ 然而，让她自己都吓一跳的是，在这个时候，她最先想到能保护自己的，竟然不是父母，不是公寓里那几个传闻十分强大、看起来也厉害的夸张的神秘高手，而是那个不辞而别的男人—— 他叫王超！ 公寓中，十二层第1201号房间，王超冷冷看着抱臂痛哭的高中女同学，指着墙壁上的淋淋血字，漠然到： “这就是你所谓我能帮得上忙的小麻烦？” 之前偶遇老同学时淡淡的欣喜，早就被隐隐的愤怒取代。 他并不愤怒身陷囹圄，他瞒着众人离开崂山，就是来找“梦中”所示的“机遇”。 只是，被认识的人骗来这里，还是让他感到十分的不爽。 当然，幸亏这个女同学和他关系一般，也无所谓背叛。 细数高中时代，练武前低调的他，竟然连班里人的名字都记不多。其中最熟悉的一个，还是练武后才有些纠缠的班长曹晶晶。 这个女同学，那时候和曹晶晶关系很好，好像姓李，他还有些印象，否则路上遇见被喊住后，也不会搭理她。 在王超漠然的注视下，李惠不知为何十分的心虚，只能抱头痛哭，大概也是被对方一拳将墙壁轰出个窟窿的威风吓到了。 即使房间有自动修复功能，这时墙壁已经恢复如初，但公寓里的一草一木，都要比外面同样的事物坚韧的多。 那一拳如果不是打在墙上，而是打在她脸上... 李惠被吓傻了，完全没有发现，墙壁被打穿后，背后根本不是另一间房，而是... 王超冷冷注视着血字，对于上面的提示不屑一顾。 第一百八十九章 抵达 普通武者，就算化劲大成，只要不抱丹，没有灵肉合一，一旦遇上这种闻所未闻的诡术，还真容易着道。 </br></br></br></br>王超仅仅化劲层次，可所学所修，早已不是这个世界的武道体系。所以此时他无论气血体魄还是灵魂强度，都已远超旁人的想象，无需融合都有种种异能。硬抗子弹隔空伤敌不过等闲，这是什么铁布衫金钟罩大成都不可能拥有的夸张效果。</br></br></br></br>区区小术，也想勾他的魂？索他的命？笑话！</br></br></br></br>只怕普通厉鬼邪祟，能让暗劲强者大病一场，被他一扑，光是气血震荡，都能让对方灰飞烟灭！</br></br></br></br>若非王超感觉那自称“大梦仙尊”的“未来之我”，所谓的“机缘”好像就应在这里，他刚才就已经甩手离去。</br></br></br></br>为了一探究竟，为了弄清“未来之我”的“本来面目”，王超理智的压下情绪，开始打探公寓的真相，当然不是通过那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心机婊。</br></br></br></br>很快，初步了解了情况的王超，被一条微不足道的消息，吸引了全部注意力！</br></br></br></br>“朱佳？你是说执行这一次任务的人中，有一个女孩，叫朱佳？”</br></br></br></br>王超诧异的度十分诚恳友善的楼长方森。</br></br></br></br>“当然，嘿...弟你也联播呐，该不会就是冲着这位美女主播...”</br></br></br></br>王超已经不想听他说下去，问清了任务的执行地点，转身就朝着外面跑去。</br></br></br></br>这个世界，或许有很多个朱佳。但同时又是记者主持人美女的，估计不多。</br></br></br></br>万一她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袖手旁观。</br></br></br></br>诚然，这栋公寓很邪门，他也没把握从里面救人。</br></br></br></br>问题是人行于世，自当有所为有所不为。</br></br></br></br>朱佳不是李惠，是他的朋友，能救的话，还是要出手相助的。</br></br></br></br>至于说厉鬼？恶灵？</br></br></br></br>武者刚强不屈，宁折不弯，他凝聚的拳意斗志，又是那幕永恒不息的红色浪潮，拥有翻天覆地的力量，如同冉冉升起的金色太阳，最是不怕邪祟！</br></br></br></br>在武夫这条道路上，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的脚步，无论是强大的敌人，还是从未见过的鬼神！这甚至并不建立在他已有的超凡力量上，这是他一贯的信念，从两年前走完长征路后就建立起来的无敌信念！</br></br></br></br>我决定要做，就一定要去做！</br></br></br></br>这就是王超的道！</br></br></br></br>封门村，大概在其他世界，也有许多封门村，位于各种山区角落。</br></br></br></br>在这个位面，它就在珠口市郊区。</br></br></br></br>按说这村庄位于珠口市范围，应该被城市周边经济刺激带动，走向小康直奔富裕。</br></br></br></br>但就像海南三亚这种销金窟，都有岛屿另一面的贫民区。珠口市周围，同样有穷困贫瘠的地方，封门村只是其中之一！</br></br></br></br>一山之隔，隔出了两个世界。</br></br></br></br>都到了二十一世纪，以当前国家的实力水平，打穿一座大山真的很难吗？</br></br></br></br>几十年了，就是没人去做，甚至没人想过。</br></br></br></br>只有一条建国初期人民战士开凿的盘山路，车程都要两个小时，能艰难的抵达村子。</br></br></br></br>封门村的村名并非实质，据说村子里很久以前来过一个的相师，给取了这样一个名字，沿用至今，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特殊意义。</br></br></br></br>村子里总共几百口人，不到一百家，规模比小山村大得多，但在平原上只是寻常。邻里邻居祖辈都认识，谁家是个什么情况家喻户晓，说句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太夸张，晚上关门不用上锁倒是真的。</br></br></br></br>封门？为何要封？</br></br></br></br>整个村子与最近的一条高速公路，被一座弧形山脉隔开，绵延数十里，唯有通过崎岖的盘山路，反而距离外界最近。</br></br></br></br>村子背后，不远处就是一片自然保护区，隔着不远，是大海。</br></br></br></br>狭长的自然保护区，属于另一省的某直辖市管理，该市距离这个村子要比村子离开珠口市远得多，也就没有任何政策方面的扶持和帮助。</br></br></br></br>甚至那个市的市政府，知不知道自然保护区后面有这样一座小村庄，都还是两说。</br></br></br></br>村落建立在山脚下的平原上，在高山和密林的夹缝间，也有百顷沃土。</br></br></br></br>村民们家家户户都在老宅的地基上建新屋，算是一种独特的传统，就连当年分田到户，也没按照政府要求，把旧宅彻底推倒重建。许多年添添补补，倒也让这个村子，保留了几分古风。</br></br></br></br>有古风的东西，摆在博物馆才是文物宝贝，放在烂泥地里就是垃圾，平添破败和萧索，绝对没有想象中光芒四射的风韵。</br></br></br></br>一行人徒步赶到封门村时，日头都快落下，一栋栋建筑，简直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封闭的封建的破落山村。</br></br></br></br>当然，封门村的人均收入水平，其实还可以，不算小康，也有温饱。</br></br></br></br>而且抛去那些破旧的不和谐的东西，外来人员会发现，新建的房屋，几乎都是砖瓦的，屋内家用电器不少，虽然旧些，也足够日常生活所用。</br></br></br></br>这村子风水不错，尤其改名之后，三年两头丰收，几百年来，也没闹过什么灵异事件，恶性案件，民风淳朴，当年倭寇入侵，都没扫荡到这里，算是世外桃源。</br></br></br></br>村民们的热情，打消了公寓住户的不少担忧。</br></br></br></br>不知公寓使了什么手段，村长竟然不疑不问，就把一行人当成市政府下派的特别调查人员，专门来调查最近村子里频发的儿童失踪案件！</br></br></br></br>既来之则安之，除了凌歧一行，其他人很快代入了角色。</br></br></br></br>事实上这一行人中除了个别有些刑侦常识，大家都对查案两眼一抹黑，对案件的侦破流程，仅仅停留在动漫剧和国产刑侦剧的基础上。</br></br></br></br>从傍晚忙到晚上，分别入住三户人家的公寓住户稍稍合计，发现各自收集到的情报，对于案件的侦破，完全没有半点用处。</br></br></br></br>然而大家也不都是傻瓜，众人集思广益，最终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分开撒网。</br></br></br></br>之前几次案件有个共同点，村子里丢失的孩童，全都集中在3~10岁之间。</br></br></br></br>甚至，其中还有简单的规律可循，那就是越小的孩童，走失越早。</br></br></br></br>村子里不是没有小于3岁的孩子，村头就有一家，父亲是个屠户，姓刘。母亲不是本村的，去年和丈夫离婚，离开了这个村子，据说去了珠口市。他家的娃子偏偏就没事儿。</br></br></br></br>公寓住户们大都是年轻人，被网络文化洗脑，心思杂，其实只是发散。</br></br></br></br>有些人猜测，这是公寓给出的提示。另一些人甚至怀疑，村头孩子的父亲，可能就是案件凶手。甚至，孩子的母亲，也许...</br></br></br></br>可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找到证据，否则就算猜测是对的，也做不得数。</br></br></br></br>包括孩子丢失的规律，如果不能加以印证，终究可能是一种误导。</br></br></br></br>于是，按资排辈，村子里剩下的小孩家，最小的3个孩子家中，今晚都有住户入住。</br></br></br></br>令人觉得讽刺的是，其中最小的一个，预计下一次案件的目标一名5岁小男孩的家中，却偏偏只有区区两人敢入住！</br></br></br></br>其中一位是一名退役的中年武警，另一个，就是美女主播朱佳！</br></br></br></br>夜幕来临，凌歧默默盯视着村子里的某栋屋子。</br></br></br></br>他伏在草丛中，身边是孟奇。</br></br></br></br>几名随队人员的情况，和执行任务的住户们不同，公寓没有为他们安排身份。但这不是问题，在凌歧的手段下，他们轻松入住了村长家中，还被当成贵客。</br></br></br></br>罗伯特和西门吹雪被留下保护柯银夜，顺便监视村长。</br></br></br></br>凌歧和孟奇两个最强的，则趁夜行动。</br></br></br></br>按照公寓的惯常规则，他们几个随队人员，非但不会被安排身份，更连特殊的受保护资格也无。</br></br></br></br>也就是说，如果遇上鬼，公寓住户们要面对的只是不完全状态下的鬼，而他们要对上的就是发疯的厉鬼。</br></br></br></br>当然，对于这一点，一些知道真相的住户，都持怀疑态度，毕竟最近几次，那些鬼似乎开始就会火力全开。</br></br></br></br>“你守在这里，就那么肯定那只鬼今晚一定会来偷这个孩子？”</br></br></br></br>孟奇打了个哈欠，奇怪的问着身边神情淡定的凌歧。</br></br></br></br>“按照柯银夜的推测，这次任务既然是‘侦破案件’，那么相信这只鬼也不会像以前遇到的那些一样肆无忌惮，一些能力肯定受限。”</br></br></br></br>“所以，那些住户只要不乱来，今晚应该还是安全的。”</br></br></br></br>“而在侦破案件的过程中，他们也完全可以抵抗这只鬼的某些超能力。否则只要那只鬼用些幻术，或是‘无处不在’，或是‘无敌’，那么案件根本就不存在被侦破的可能。”</br></br></br></br>“反而是我们，恐怕会成为鬼的目标，就算你不去找，它也回来找你。”</br></br></br></br>见凌歧没理自己，孟奇自顾自的说出了柯银夜之前的推理。</br></br></br></br>然而...</br></br></br></br>这对改变凌歧的想法，没卵用。</br></br></br></br>“你不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吗？我们都该知道，这次任务对于执行者而言，难点就在短期内侦破案件上。而对于我们，才是真正步步惊心。”</br></br></br></br>“案件的线索肯定不会那么明显，这鬼基本不可能按照正常思路出牌，所以今天会来这里的几率不超过三成，假如没有我们两个的话。”</br></br></br></br>“其实，就算有我们在，我个人认为，那鬼也会优先找上柯银夜他们几个，如果真的只有一只的话...”</br></br></br></br>孟奇认真的说，言下之意就是劝凌歧回头。他本人并不认可在这种时候分兵，即便想见识见识这次任务中鬼怪的手段，他们也完全可以集中在一起守株待兔，这样还可以给执行任务的住户们分担压力。</br></br> 第一百九十章 夜色 不知是哪一句话动了他，漆黑的夜空下，“目中无人”的凌歧，忽然侧脸朝着孟奇淡淡道： “上次那间废弃工厂的事情，你莫非忘了？还是，你根本没看到？” “额...” 面对凌歧的反诘，孟奇哑然。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当然没忘，更不会看不到，毕竟当时他是唯二在场的外人之一。 上次住户们执行任务时，他轻涉险地，纵然不是本尊，也是和本尊有通感的分身。 孟奇精修八*九玄功，若是在正常情况下，断发即可化为分身。 就算到了这个世界，实力受到压制，借助主修功法元始金章，利用重重因果关系，他仍然可以将毛发变为分身。 只是这种手段不能常用，就像沾因果之刀，厉害是厉害，但都有很大限制。以扰乱因果之力反过来干预现世，当然无往不利，可这毕竟不是区区外景能掌握的手段。所以，在彻底解决扰乱因果留下的麻烦前，沾因果之刀或是假因果之变，他最多只能连续用三次，否则必然遭到严重的因果反噬暴毙身亡！ 可又正因为元始金章的妙用，颠倒因果形成分身，他的分身反而和本尊有了一体通感。这不止是共享了听觉和视觉，甚至共享了感知。感知是一种更高于视听的对外界信息接收的能力，在主宰曾经给予凌歧便于他理解的人物模板上，那也是一种可独立计算的副属性。 可以，在这个世界，分身就是孟奇本尊肢体的延伸，不存在任何被“欺骗”的可能，除非对方的“欺骗能力”，完全压制了他本尊的洞察和感知。 所以分身当时见到的，绝对不是什么幻术、夸张，这一本尊一清二楚！ 那间工厂，那个晚上，哪里是让住户玩什么躲猫猫的游戏，根本就是百鬼夜行、群魔乱舞！ 别普通住户，连他本尊进入，也没把握全身而退，不用计策，必定九死一生！ 如此情况，公寓...可不像是还会和你讲什↑↑↑↑，<div style="margin:p 0 p 0">么规矩！ 破案？争分夺秒？ “那么，你又在这里等什么呢？” 孟奇顺着凌歧的思路，奇怪的问着。如果明知这局游戏一开始就会崩盘，**oss一起上，围殴玩家，那就更不应该大晚上出门。 毕竟，他们现在都是本尊在场，不是什么分身，晓是孟奇艺高人胆大，也没这么拼的。 或许是觉得孟奇多少有些不凡，对自己破局帮助不，凌歧难得的认真回答道： “我在等一颗棋子发光发亮。” 这是大实话。 孟奇若有所思，故作了然的了头。 每个棋盘上，都有一堆兵，也有一个王，更有其它高于兵但低于王的要棋。 那么，如果把一个棋盘上的某颗子，人为的挪到另一个棋盘上？这算不算作弊？ 轮回者，不就是一颗颗不属于各个位面棋盘的乱入的棋子，穿越者最初不也如此！ 凌歧很早以前，就能看透气运，甚至猜测命运的存在。 他现在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命运的走势，运气更像是剥了皮的虾米，在他面前几乎没有多少秘密可言。 当前这个世界，就算再不寻常，生活在其中的人，也是完整的，有各自的命运、气运！ 比如，朱佳、柯银夜，相较于普通人，就都有属于各自的特殊命运，所以就有了高于旁人的气运。 但他们的命运不同，气运也自不同。 或许他们都是“王棋”身边的“要棋”，但朱佳的气运，最少比柯银夜高出三个档次！ 就连李隐这个原本公寓棋局上的“疑似王棋”，其气运，仍然比朱佳低了两个多的档次。他几乎是凌歧见过所有“主角”、“准主角”中，运气最差最悲催的一个，假如不算黑暗时代的某个运气极不正常、似主角又不似主角的家伙。 朱佳的运气，远远超过李隐，甚至仍处于一种勃发状态，这大概和她原本的命运有关。这表明若没有凌歧的干预，她将很快遇上能给她带来大运的人或事。 柯银夜的运气，只比旁人略高一，明显处于一种下降的状态。没有凌歧，就算命运之力能让他逢凶化吉，他也必然厄运缠身。由于没有过人的气运，就算命运让他脱离险境，他最终也不会有任何收获，更没有什么逢凶化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法。当然...这就是他的命运——在公寓中挣扎！ 当朱佳进入公寓后，由于自身气运和命运的作用，就算身上缠上了一股霉运，可本身处于勃发向上的运气，却仍然旺盛燃烧着，只是火头被浇灭了一些，没那么惹眼，但也比李隐这个公寓住户中的运气*皇帝，还要更好运！ 朱佳，她的命运和公寓多半没有交集，或许在她的命运中，应该还有另一股助力，会让这个看起来普通的女孩有所“突破”。几乎在看到她第一眼，凌歧就联想到了“张心慈”，并非两人都是美女所以相似，而是两人的运势颇有相似之处！ 朱佳是公主党，公主党的命天生比**丝好得多，运气一般也不会太差。可是朱佳的命、运，已经完全超过了她政界商界的父母、亲人，大概一省之长都不会有她的好命。她这辈子最巅峰最辉煌的一刻，所谓高官都要仰视她，所以出身不是她好命的理由！ 她背后有人！有一个注定在将来震惊世界、甚至改变一个时代的人！这个人，多半还没有把朱佳当成路人甲，否则不会有气运的分润和垂青！ 这就是凌歧得出的结论！ 未必正确，好歹也有两三分可能！ 就算猜错了，凌歧没能靠着朱佳引出其他“要棋”、甚至另一个棋盘上的“王棋”。单靠她的运气，起码也能帮自己一把，在这个棋盘上，横冲直撞！ 当然，运气只是运气，别朱佳原本的运气只是“重要配角”的层次，被公寓压制后更衰弱了一些，比公寓里其他死灰笼罩的人强得多，但也不表示碰上致命危机就一定能化险为夷。毕竟，她失去了原本的命，只剩下运！ 所以凌歧一面观察，一面也是保驾护航。在她的运耗完前，他不希望她因为命不够提前香消玉殒，这不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而且，他真的很想看看，这个女人背后，究竟会引出什么大龙来！ 至于孟奇担心的，他其实并不怎么担心。 也不知是否命运的安排，他的夜叉王变身，的确更适合对付恶鬼。 只要不被前次工厂里那种程度的鬼怪一群围攻，不管遇上什么，他都游刃有余。 何况，他又不是没有准备后手！ 被凌歧注视着的茅草屋外，篱笆院墙后的破窗户里，泛射着白炽灯散发着的昏黄光线。 窗户后面，是一个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目光炯炯的扫视着窗外。 这个男人身材颇壮，虽然脸上已经有了皱纹，但看起来还有几把刷子，面目忠厚，看起来还算可靠。 男人的背后，朱佳正在屋里布置着，用自己专门带来的针孔摄像机。 朱佳是记者，对鬼怪的了解基本没有，对破案的认知，也停留在一些刑事案件的采访上。 但她不是傻子，不是只会空想的宅女，有丰富的社会经历。 比如，她曾在采访时，听一位寺庙里的大师过，有的时候，摄像机或者照相机，能拍出一些凡人肉眼看不见的东西...那种悚人听闻的话，不可能直接在新闻里播放，她当时也不以为然，但还记得，这时纯把死马当活马医。 而且，她曾经也接触过几起恶性案件，破获过程，没有什么不明觉厉的推理和一波三折的剧本，都是靠着监控摄像层层排查，有结果后立刻直捣黄龙。 虽然最后播放时，会有故弄玄虚的成分。但本质上，就那么回事儿。。 现实中，柯南和福尔摩斯都是不存在的。 有密布街道的监控摄像前，就算有指纹、毛发基因鉴定等等高端技术，案件的破获率，也从未超过百分之五十。 电视里爆出来的高破案率，在当时，都是吹出来的。 在那个年代，只要敢犯罪，不留下太多首尾，起码有一半可能逍遥法外，甚至更多。 就算有无处不在的摄像，破案率也达不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因为一般影像存档只会保留三个月，而且并不是什么地方都有探头，况且有摄像的地方也不是没办法规避，只是技术要求较高。 所以很多时候，案件破获仍旧要靠罪犯的招供，去找到证据，找出同伙，甚至牵扯出其它案件。 警察的存在，更多是一种威慑，表明法制还健全，让犯罪分子不敢明目张胆的胡来。 侦探？ 和电影里的侦探，都是扯谈，哪有光靠推理就破案的，有也是一些痕迹明显的简单案件。 现实里的侦探，更多是负责跟踪偷拍。这一职业，在许多法制严格的国家，本就是属于被严格控制的行当。因为很多时候，侦探本身的行为、手段，已经在打法律的擦边球。 朱佳比那些侦探更不如，也自知比不上被人痛骂“尸位素餐”的老警察们。 解谜总比设局难，果到因是唯一，因到果是无穷。 一切将唯一线索当成必然条件的，无论有多少理由，都是伪智慧，是胡扯。 中案件的推理，很多神探能从蛛丝马迹找到真相，完全是作者知道结果后逆推原因的马后炮。 真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撞运气，命当如此！命当如此，结果注定。别旁人不明觉厉的推测，就算是抓阄、胡猜，也能一语中的！ 综上所述，朱佳对于住户中某些夸夸其谈的家伙，完全不感冒，她更信任自己偷偷装下的摄像机。至于选择与她同时站在第一线的退役武警孟重，只是意外之喜，没想过他会帮忙。 其实，她对这个老男人，还不是完全信任。 身为一个女子，她很有弱势群体的自觉，虽然她的性格真的十分要强！ 第一百九十一章 王见王 凌歧从没想过，一个被自己随便掳进公寓的女记者，竟然会在最初的失魂落魄和惊慌失措后，很快适应了周围环境，甚至用自己的办法准备反抗。 此刻伏在草丛中的他，也没有注意到，身后大概二十多米外的地方，就有一个比蚱蜢还一号的摄像机，偷偷监视着周围。 当然，这样的东西，其实并不很多，远远达不到覆盖整个村子的程度，凌歧出现在镜头前，也是一种偶然。 由于实力受到压制，凌歧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虽强，却已不算无孔不入，至少不会时刻保持高警惕的状态。 假如摄像已经启动，就算发出了微的声音，他也能借此判断出来，周围有这样一个物什。甚至，如果有人在镜头后面盯着他，他都会有一种冥冥的感觉，立刻意识到。 可对于一个渺的尚未启动的死物，又是在黑夜的草丛中，他还真注意不到。 他同样没注意，摄像头比米粒稍大的镜头中，他身后大概五米远的地方，一个白色的纸人，静静的躺在地上，忽然间坐起。 在漆黑的环境下，它同样毫不起眼。 村长家，两层楼房的二楼东面，最大的一个房间内，柯银夜不安的在西门吹雪和罗伯特的周围走来走去。 西门吹雪一手夹着长剑，四平八稳的端坐在椅子上，一手端着茶杯，静静的喝着白水。 这个男人不是公寓里最强的一个，但绝对是最有高手气质和逼格风范的。 与他的安静相反，罗伯特正抱着一个掌上游戏机，噼噼啪啪的打着一款格斗游戏，发出一阵阵夸张的动作音。 柯银夜对于凌歧二人的离开十分不满，然而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之前对四人了一大通推理，本来就是想让凌歧放弃轻举妄动的打算，可最终证明，那屁用没有。 当然，他最担心的，在推理中没出口的，还是博弈双方层次的不对等。 柯银夜虽然没把自己的生活当成∠≦∠≦∠≦∠≦，<div style="margin:p 0 p 0">一盘棋一部戏那么极端，却隐隐也有种感觉，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层次的存在，是更高一层次的什么东西！ 他对上一次任务记忆犹新，之所以最终8个人死的只剩他和他妹妹，不是他们没有猜透任务提示的内容，而是因为公寓在他们即将破局时，直接耍赖！ 原本明明只有一只鬼，却在不断的杀戮之后，越来越强，拥有越来越多的帮手！ 而那，仅仅发生在任务最后的十分钟内！ 十分钟前，队伍基本完好无损！十分钟后，几近团灭！这不是赖皮是什么！ 柯银夜不确定这次任务中是不是也会出现那种情况，面临成功，忽然绝望。还是和上次随队行动时一样，自己莫名其妙中招，任务执行成员莫名其妙团灭。 但可以肯定，公寓一定不会按规矩出牌！ 破案？然后安稳离开？呵呵！ 在柯银夜用常规的办法推断任务时，其实他很清楚，更大的可能，就是这局根本没有破法，唯一的破法，就是以力破局！ 柯银夜自己就是靠脑子吃饭的，显然不会自污，承认自己一用都没有。 可这不是他自欺欺人的理由！ 集中这几个来历不明的高手全部力量，不定还真有一线生机。各自为战，十死无生！ 被柯银夜认定不顾大局，十死无生的凌歧，忽然感觉脖子背后有些凉风嗖嗖。 他也不惊怒，只是冷冷一笑，回头一望。 黑暗挡不住他的视线，然而视野中，除了紧贴着地面的伏草、草丛间隙的黄土，什么都没有。 他目光一动，立刻注意到了五米开外那微微转动的摄像头，它刚好启动！ 微弱的光线让那摄像头的镜头有着一暗红流转，镜头中，旁人绝对看不清的场景，凌歧看得十分清楚。 玻片倒映的场景里，就在自己身后，不足半米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躺着一具**的尸体！ 它就像是被福尔马林浸泡过度，浑身苍白，肌肉松弛，看不出性别。 然而这夜色下，这样医学院里随处可见的普通尸体标本，都是这般狰狞可怖！ 孟奇注意到了凌歧的变化，回头一看，盯着地面，微微轻咦。 他的实力不如凌歧，无论是真实实力，还是受到压制后的实力都是如此，但有的时候，借助一些玄妙的力量，他似乎能“看见”更多东西！ 凌歧来回扫视着微型摄像机的镜头和地面，冷笑渐渐消失。 “装神弄鬼！” 凌歧哂然，稍微转身，反手往地上空处一切！ 镜头中，他的左手捉向了尸体的脚脖子。 真实情况是，他感觉自己只握住了一股浓稠的阴气！ 然而他的手仍旧虚握，白皙的五指，很快变的青黑，紫色的经络浮现。 那让女子都要羡慕的修长五指，顷刻变成了修罗鬼爪！ 咔嚓！ 一阵骨裂的声音中，粘稠的阴气暴散，镜头里，那尸体浑身一抽搐，整只脚都被他生生掐断！ 余下的尸体，很快变成一个白色的纸人，纸人已经断了一条腿，整个身体还没凌歧的巴掌大！ “呀！！！” 被监视着的破屋内，忽然传出了一阵女子的惊呼。 微型摄像头稍微挪动了一下，下面有个针孔大的红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你做了什么？” 孟奇奇道，紧紧盯着凌歧那只像鬼爪多过人手的左手。 凌歧不予理会。 事实上，纵然他不想明，也不得不承认，自从生命得到升华后，他的心态的确有了许多改变！ 仙凡有别，无论是对待轮回世界的队友，还是孟奇这个临时队友，就算承认他们有些用处，实力在特定条件下也不容忽视，但这改变不了自己心底的矜持和傲慢。 仙就是仙，人就是人。 就算还以人的意志逆战命运，仙的本质也不会自甘堕落，与蝼蚁为伍。 若猴王是以妖的不屈战天，武者以人的身份自强不息，凌歧就是始终用睥睨的心态，在挑战命运，挑衅命运！ 天老大，我老二，我要翻天，自己做老大。 这就是凌歧！ 对待命运，他自认不如。 对待旁人，他从不视作平等。 又或者，他从来都目中无人，桀骜狷狂，只是曾经他实力不够，不得不泯然众人，一旦有了实力，立刻不群，变得凉薄，只是本性毕露，仅此而已。 凌歧望向村头的方向，淡然、坦然、超然的就像谪落凡间的真仙，其实无非无心无情无义。 无论如何，真实的他和红尘格格不入，甚至不得不用人的思想包装自己。 孟奇好奇的望着村头，微微蹙眉，然后低呼： “不好！” 无论他有多强，他还记得自己的梦想，还记得一腔侠客的热血和情怀。 凌歧见着孟奇疾驰而出的身影，感受着那方传来尚可抑制的邪恶，只是漠然看着，没有半出手相助的打算。 甚至，他又看了眼一直监视着的屋子，心头一动，忽然消失在原地，只剩一阵劲风吹往村外！ 那间屋子周围，正有三股邪恶之力在凝聚，目标恐怕就是屋子里的两个住户。 若是它们早几分钟出现，凌歧不得还要干涉。现在嘛... 鱼已经上钩，还要饵何用？ 村子外，能够俯瞰整个村子的山坡上，离开山路不远的地方，一名身着白色运动服的年轻男子，淡淡的看着这方被邪气笼罩的村落！ 从他的位置，常人若想进村，还得稍微绕一下道，走上个把时一都不奇怪。 可是这个年轻人却不走寻常路，他信步朝着陡峭的山坡下行，步子不快，每一脚却都像是钉在地里，身形斜着，但纹丝不动！ 可是，当他刚刚脚踏实地，站直身体，还没来得及继续往前进入村子，一股旋风就扑面而来！ 男子定住，不怒不笑，平凡的五官却仿佛会发光，脸上皮肤出奇的好，就像被精细碾磨雕琢过，有种奇异的魅力。 他给人的感觉，真是君子如玉，又像是中午的太阳，暖洋洋的，仿佛邻家大哥哥，充满了阳光的气息。 劲风落定，凌歧出现在这人面前，看到他炽烈如火，几可燎天的气运，仍不住动了动眼皮。 好个如日中天！ 凌歧赞了一句，淡淡道： “此处非是善地，你是何人，何必来此。” 年轻人吃不准凌歧的来路，纵然感觉他远不如自己，也不会因此就看。 公寓里，他已经初步了解了一些“能人”的情况。 本能的，他从凌歧淡定的表情中，品出了一丝威胁，那是比这座邪气笼罩的山村更大的威胁！ “我有个朋友在里面，所以就来了。” 王超淡淡着，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能感觉到眼前男人深藏的敌意，那甚至不是理智的感知，而是冥冥不可的“预知”。 凌歧还不知道，分毫没有露出敌意的自己，已经被王超打上了必须警惕的标签。 无论怎样，既然这人来了，那么他要做的，就是把他也拖下水，不过，这似乎不用自己多此一举。 “不怕死，就来吧！” 第一百九十二章 心思 见凌歧是这样的态度，王超心中对对方的秉性更是多了三分的认知。 当然这不重要，甚至对方是否真的对他怀有敌意，也不重要。因为他只是来救人的，更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自信。 要么不惹自己，惹上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抱着如此信念，王超毫不犹豫踏入了村子。 然后，感知中原本一池浑水的邪恶，立刻变得清晰。 无数更邪恶更恐怖的气息四下传来，仿佛原本只是在岸边观察水中的鲨鱼，只是感到危险，还不觉得那么恐怖。一旦入水，立刻就是满满的寒意！ 王超微微色变，所幸那一道道恐怖气息似乎都有自己的目标，没有围攻上来。否则王超再自负，也只能落荒而逃。毕竟术业有专攻，他是武者，气血磅礴，能抵御邪恶，更获得了超凡传承，纵横千军也是等闲。但他又不是什么抓鬼天师，跳大神的，专业其实完全不对口。 “朱佳在哪里？” 王超实在吃不准该往哪里追索，直接超凌歧问道。 他不认为对方有必要欺骗自己，更不畏惧对方恶意的欺骗。 若换了孟奇，就算**力量远不如王超，锁定一股气息还是不难的。但这对于本土的武者，当真是在为难了。除非拥有“秋风未动蝉先觉”的本能，否则视野之外就很难追踪特定目标。偏偏蝉动的先知之能，又不是靠着锻炼就能获得，对于王超这样一心一意追求力量的武者，怕是比直抵巅峰的破碎虚空更难掌握。 “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左拐，左手第三户人家，有个三间的院子，门口插着挂幡，去了你就知道。” 凌歧所指，正有三股强度偏弱的邪恶气息汇聚，那气息太磅礴太显眼，就算疏于感知的王超，都能清晰察觉。 王超面色一变，稍微抱拳，算是谢过，立刻风驰电掣的朝着那个方向疾驰，救人如救火。 凌歧见他动静间的声势，脚踏地面就是一个浅坑，一路奔驰尽是灰尘，洋洋洒洒仿佛龙行于地，忍不住眯起眼睛。 他原以为自己的夜叉王变身就已经够强，硬抗子弹，拔树碎石，还真没想到，有人光凭人类身体进行锻炼，也能锻炼到如此非人的地步。 或许在力量和体质、尤其是身体抗力方面，王超尚不如完全体的夜叉王，然而综合属性，却完全不逊色凌歧的夜叉王变身，耐力、爆发力、气血强度更是数倍后者！ 王超还没抵达目的地，凌歧就感觉另一个村子出口的方向，传来了战斗爆发的动静！ 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凌歧能认出，那是孟奇刀光的颜色，只是从未想过它竟会这般炽烈！ 那个方向的邪恶，已经被彻底压制，可以说岌岌可危，恐怕斩妖除魔也只在分秒之间。但是于此同时，村子里最少有两股更强大的邪恶气息，开始朝着“火光冲天”的方向挪动，树大招风！ 凌歧站在这池浑水中，半点没有身处鲨群的自觉。 事实上，他虽然仍旧风度翩翩的站着。看久了，却会发现，他的心脏没有半点起伏，鼻翼也不颤动。甚至若能接近，更会发现他的身体冰凉，似乎无时不刻不在散发着一股阴冷的煞气！ 一个怪异的人形物体，忽然从一旁两间屋子的巷子里走出来，伴随着阵阵怪风。 它就像是身体残缺的低能儿，走路一瘸一拐，脖子晃动，又想机器人一样，动静间的姿势僵硬无比，扭曲怪异。 这形状，放在夜晚无比恐怖，鬼气森然。若摆到聚光灯下，再整理整理容貌，倒未尝不是笑料。 这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甚至无法确定看到的是否本体，又或者是什么邪祟力量的幻化物。 但能肯定，它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更非善类。 这鬼物朝着凌歧走来，却停在他身边一米外的地方，偏着头疑惑的盯着他，披散着枯黄的头发间，隐约可见灰败的面孔和血红的眼珠，以及一条从眼眶里跑出来的蛆虫！ 这鬼还是个女鬼，却比起传说中勾人妖娆的鬼魅，浑身烂肉散发着淡淡腐臭，当真十分的恶心。 凌歧侧脸瞪了她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猩红。 “滚！” 凌歧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和不屑。 有必要的话，他是不介意和女鬼有些交集，但这种货色，还是算了。 他能视红颜如枯骨，可下降到红尘的范畴，红颜毕竟仍是红颜，枯骨也终不会代表美丽，只是归墟。 为仙的凌歧，眼中人鬼无异。 记忆中的凌歧，甚至有些洁癖。 而他，始终是记忆中的凌歧，一点点改变而来。 或许对于如今的他，记忆是否真实都不再重要。 他需要这些，所以他就是凌歧。 凌歧，可以和女鬼搂搂抱抱，和妖魔把酒言欢，和尸位素餐着同殿共饮，和桀骜不驯的猴子心照不宣，但不会真去搂抱一具腐烂的尸体，除非非常非常有必要。 所以，对于身边这鬼传递来隐约的好奇和畏服，凌歧只有那一个字。 这皮肉都烂了一半，眼眶长蛆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凌歧的话。 她朝着他抬了抬爪子，似乎平添恶意，但终究还是放下，转身离去。 而随着这只不明鬼物的离去，原本挪向凌歧的几股邪恶气息，甚至都同时改变了方向。 在水中，一大块肉当然会引起鲨鱼的注意，但若是更恐怖的深海巨兽，除非受到驱使，或者饿极了，否则几个敢惹，多半还要表达敬意、服从，鲨鱼也是欺软怕硬的。 其实，鬼也一样！当然，它们更可怕，因为只要条件合适，一只普通的鬼，也能在极短时间内，被催化成厉鬼！ 凌歧漫步街头，这无光的夜，普通人来了，连路都看不清，就算感知不到阵阵恶煞气息，但那阴风鬼嚎和此起彼伏的惨叫，都足够让正常人心惊胆战。 这里就是地狱，如果没有几个斗士强行破坏了画风，他将是行走在地狱中唯一的夜叉。 轰！！！ 路边一栋小屋，忽然暴起一团腥风，屋顶都塌了半边，几根肠子落到面前。 凌歧看也不看，径自从肠子上踩过。 有具只剩半截身子的伏尸拖着脊椎尾骨以不符合常理的速度爬到门口，朝着凌歧低吼，就像是一条野狗对人犬吠。 凌歧视若无睹，末了还是朝着那伏尸看了看，像是考虑着什么。 那具伏尸畏惧的朝着屋内缩了缩，这时，另一面燎天的红光竟然被一股股鬼气压制，开始朝着村子深处也就是村长家转移。那个地方，却是异常的没有受到邪恶侵扰的地方，凌歧相信这绝对是不是他简单布置的驱邪阵的作用。 他摇了摇头，感受着整个村子生机的泯灭，恐怖气息的弥漫，终是选择放过那只不敬的小鬼。 当然，若无必要，他也的确不想在这时就参战，这在他看来无比愚蠢。 正主儿还没露脸，一群喽啰罢了，打什么打？ 再说，夜叉王的优势，也从来不在力量，更没有横扫一切的实力。它只在威慑，能威慑众鬼。这就好像警察或者黑社会对于普通人来说，永远是威慑力大于实际力量，他们很威风，也很弱小。 那些鬼的确十分可怕，每一个都能称为凶灵。 但在凌歧眼里，它们真的不能算是威胁，因为它们还有属于自己的“本能”，可如果它们被控制，或是干脆疯掉的话... 回到村长家的时候，也不知是否过于巧合，狼狈的孟奇和背着一名受伤女子的王超，同时从另外两个方向出现。 另外两人都是一愣，没想到会遇上其他人。 王超也就罢了，再次对凌歧点头致意，这个男人还真没耍自己。 孟奇却阴沉着脸，盯着衣衫整洁的凌歧，大概对于他的置身事外十分不满。 孟奇拎着沾满灰黑污血导致火光暗淡的长刀，冷冷瞥了瞥凌歧，竟然招呼也不打，就朝着孤身救人的王超跑去。 他心中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中年村民全家惨死的样子，以及之前刚来时，路过那户人家，那个孩子跑出来，递给他那只有些干瘪的苹果，对他怯生生的询问。 他当时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一定会找出那个偷小孩的鳖孙，保护他们的安全。 这只是当时随口一说，或许有对于淳朴村民的怜悯，但正义感强如孟奇，也不是不懂审时度势，知道这保证的无力。 而且现在的情况下，他的确已经尽力，也不能要求旁人做出更多。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底就是有种异样的愧疚，以及对凌歧的不满。 王超对孟奇的反应显得十分意外，表现出一些警惕，但没有制止。 至于凌歧，看也不看他们，径自推开村长家虚掩着低矮的院门。 他的目的，从来不是什么救人，村民或者公寓住户的死活关他屁事。 比起意识的转变，连破局都要排在其次，他最重要的，是弄懂棋手的目的，看清它的手段，然后才是凭借棋子之身去翻盘。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游戏，就算他作弊了，棋手却更赖皮。所以他参加这个游戏，即使不是被迫，也真没想过一定能赢。 假如能提前看透这局，如果肯定自己没有翻盘的希望，那么接下来为他专门安排的棋局，他甚至都可以放弃。 他不介意继续韬光养晦。 第一百九十三章 倒影 其实从根本上来说，如果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那么凌歧最忌惮的，绝对不是什么命运的不眷顾，而是从最开始，命运就眷顾他去挑战命运！ 这是悖论，听着就让人觉得无力，仿佛命运发出嘲讽——任凭如何推你上位，只要你和我敌对，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可弱小如凌歧，仍然敢在这条路上渐行渐远。 他相信命运不会无的放矢，就像他获得夜叉王变身，就一定有它的用处。 命运让他一步步走到现在，真实目的肯定不是让他螳臂当车的被碾成一堆肉泥，怎么也该看一簇盛极一时的烟火。 所以，他可以在这条路上随心所欲，他相信这只是泼天大志的必须，更相信这是过程中他唯一能把握的“享受”。 至于说妄为的代价，不过是守序的狂言。 在一个守序的世界，不守秩序肯定要付出代价。但如果注定要做一件比破灭世界还疯狂的事情，要颠覆命运，岂非更该大胆一些，肆意一些。 换个角度说，如果连本心都跳不出樊笼，这也顾忌那也惧怕，谈何意识转变为棋手，更谈何升华，分分钟拿规矩压得你喘不过气！ 所以，就算有着强大的力量，如果还是按照规矩走，最终也不过一头黄牛。 凌歧不同，他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看似有迹可循，可若是意动了，又随时都能、都敢撂桃子不干，完全不管别人的想法！ 命运是为我开启一扇方便之门，这是为我好，可我莫非就一定要进去？按照它指引的方向前进？ 就算有千般利益，万种好处，怎样理智推测一亿遍都该那么去做。 可我不想，就要叛逆，就要损人不利己，你待如何。 黄金满仓，我在门边徘徊，坐下来抽根烟，休息休息，不可？ 凌歧一直自承理智，但一直弄不明白，为何理智的自己，骨子里会有种疯狂，趋于混乱的疯狂。 他不介意妥协，偏偏有的时候，就是不肯妥协。 其实只要是正常人，往往最害怕的，从来都不是邪恶。守序的邪恶，有迹可循，有“理”可讲，并不可怕。 但如果混乱了、疯狂了，和鬼一样，逮到人就咬，谁不怕？ 那么，疯狂，是否扰乱命运最低级的层次？ 鬼的可怕，往往也不单在于诡异的力量，更不只在于丑恶，更有其“不可理喻”的一面。 凌歧的追求大自在、大超脱、无拘无束、肆无忌惮，这又何尝不是疯魔。 一个个体若得自由超脱，若得大自在，除非他和其他个体再无交集，否则就是所有守序阵营的噩梦。 村长家，面色平静、淡漠如同万古秩序之青天的凌歧，刚上到二楼，回到房间，首先就见到了热锅上蚂蚁一样团团转的柯银夜。 “啊！你终于回来了！孟奇呢？他没有和你一起？” 柯银夜急忙追问，他虽然是个普通人，感知不到村子里一股又一股勃发的邪恶气息，但能听到那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当然，他永远不会明白，那些惨叫，只有一部分是公寓住户和村民们发出的，另一部分，不过是一种幻觉，更有一部分村民和住户们，永远被困在了一些简单的结界、空间夹层中，连最后的哀鸣都无人问津。 凌歧瞥了瞥窗户，眸子里猩红的光芒闪烁，窗外漆黑的夜色下，一道道如烟如柱的森然鬼气，当真是百家争鸣、千般竞艳呐。 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有正常人的活路。可偏偏这种情况下，村长家，干净的不能再干净，连一只鬼魅都无！ 这甚至让凌歧怀疑，莫非村长就是隐藏在幕后的**oss，一家子都是凶灵厉鬼，震慑诸邪？ 只是，生机和死气瞒得过别人，又如何瞒得了他！ 柯银夜没得到凌歧的回答，正待追问，王超和孟奇，恰在这时蹭蹭蹭跑上二楼，当然还有王超背后的朱佳。 “你们这是...” 自负智计的柯银夜立刻上前询问、交涉。 凌歧走到窗边，感知着周围“干净”异常的环境，陷入沉思。 莫非，村长家，便是所谓的生路？理由呢？特派员的身份？必须要最符合身份的住宿处，才是最安全的？想来未免牵强！ “哔哔哔”玩了半天掌上游戏机的罗伯特，此刻抬起头来，脸上竟然有着几分凝重，慎重的朝凌歧问道：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换个地方吗？这里，好像不太安全！” 罗伯特声音不高，然而在场除了柯银夜和昏迷过去的朱佳，哪个不是高手。闻言之后，除了凌歧，全都一愣。 听到这话，几人疑惑者有之，担忧者有之。最后决策的，或者说必须承担众人之因果责任的，却连不喜其为人的孟奇，都不得不把目光放到凌歧身上！ 凌歧再次放开感知，甚至动用了夜叉王的力量，仍然觉得周围干净的不能再干净，安全的没法更安全。 他心中也有些疑虑，但并未深想，因为他对自己的能力深信不疑，更因为外面的危险，显而易见。 杀戮盛宴的后半段，这栋鹤立鸡群的小楼，已经引起了一些鬼物的注意。从凌歧站在窗口的视角，不到十分钟，就见到两只恶鬼在黑暗和阴影中鬼鬼祟祟的徘徊着，又限于某种尚不可知的原因，不敢靠近！ “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凌歧断言，罗伯特额头上青筋跳了跳，似乎有些生气，在场几人，最少有三个，都感知到了他异常的气血波动，微微蹙眉。 “随便你们。” 罗伯特再次拿起游戏机，噼噼啪啪打了起来。 如果注意观察，可以发现，他玩的十分投入，专注的眼神，好像要把灵魂都送进去，加入一场热血沸腾的格斗。 可他人机对战的结果，却是...负！ 小孩子玩都有输有赢的游戏，罗伯特已经连输了二十多场，这完全不符合他超人一等的手脑协调能力。 在众人看不到，凌歧都只能隐约感知，却无法彻底弄清的方向，罗伯特视网膜上停留着一副画面，是一个由绿色点线组成的表格，正是罗伯特的当前人物属性模板。 在模板的左下角，潜能点一栏，8180的数字，正在疯狂的往上涨，那涨幅让罗伯特心惊肉跳！ 更诡异的是，每当数字跳动到一定程度，又会自发减少一截，与此同时，罗伯特四大属性中的体质一栏，就会上升一点，这种加点的方式甚至不以他意志为转移，是异能系统自动进行的！ 晓是如此，潜能点上涨的速度，也惊人的很！ 记得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他被好几只鬼一起围攻，差点身死之时。若算上自动加点到体质上的潜能点，甚至当时的涨幅，都没现在那么快、那么夸张！ 这感觉，就好像罗伯特身边，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是恶鬼、猛鬼，能为他提供潜能点一样。 这让罗伯特“专心致志”的玩着游戏时，全副注意力都放在周围，监视着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以至连暴涨的气血都快控制不住！ 机遇伴随着危险，所以罗伯特断定，这地方绝对是十死无生的险地。 只是，就算他没有孟奇和凌歧的高感知，也能隐约觉察，从表面来看，村长家似乎还真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潜能点的异常波动，又如何解释？ 罗伯特没有固执己见，也没有因为凌歧驳回他的建议而生气。其实就算他是对的，他也无法解释，更不想解释。 他不可能暴露潜能点的事情，即使那是一种警兆，他也宁愿烂在肚子里，这涉及到他最大的秘密！ 再说，就算他说了，莫非别人就能信？ 既然表面看来还没什么危险，那么罗伯特也只能暗中警惕，走一步看一步。 由此可见，强如凌歧，洞察所有，只要不能洞悉真相，就不是万能的。 当他盯着窗外的时候，不知为何，一粒微尘都不该遗漏的洞察下，却未发现，窗户近乎透明的黯淡重叠的影像里，屋内场景的倒影，完全是另一幅样子... 几具棺材，堂而皇之的摆在屋中，朱佳就躺在最大的一口棺材板上。 其中一具，摆在边上的小棺材，已经打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一截干枯的手臂... 凌歧双目猩红，看透了黑暗中无数的真实，唯独看不到最简单的肉眼都能看见的，真实的倒影！ 这个时候，孟奇正好和西门吹雪在一旁窃窃私语，窗户的倒影中，两人的表情无比鬼祟，像在密谋着什么，而那伸出了一截手臂的小棺材，就在西门吹雪腿边。 两人不远处，王超担忧的看着棺材板上的朱佳，愁苦的样子，仿佛她命不久矣。 同样是影像里，柯银夜围在棺材旁出主意，脸上阴森的笑容，就仿佛在讨论该如何把女记者分食。 罗伯特坐在另一口棺材上把玩着一个灵牌，表情狰狞扭曲，愤怒的样子，好似要把一切都毁灭！ 诸多人杰，此时此刻，竟无一人，朝着那窗户看上一眼，注意到这明火执仗的恐怖提示！ 究竟，是谁的命运，在和他们开玩笑？ 第一百九十四章 活死人 一夜过去，百鬼俱寂，村长家中，众人无惊无险。↗頂點小說， 随着鬼气消涨，阳光驱散了阴霾，村长一家开始日常的活动，凌歧也准备离开这个庇护所，到村子里转转。 原本就算白天，他也是不准备离开这安乐窝的。 问题是，假如昨夜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村子里除了消失在“鬼蜮”的部分，其他地方定然和屠宰场一样。 偏偏眼看着村长家的大儿子二媳妇都离开家有一会儿，却仍然没有任何惊呼之类的异常声音传来。 甚至，让凌歧做出决定的是，离开村长家不远，昨夜鬼物盘踞的一户人家，竟然有人打开屋子，一个昨天见过的村民懒洋洋走了出来，就像是没睡醒，笑呵呵的和正在门口赶羊的村长打了声招呼！ 见到那人一副完全没事儿的样子，凌歧身边的孟奇眼珠都差点瞪出来。 窗户反射的倒影中，凌歧几人所在的屋子里，床铺桌椅，全都好好摆着。 这间屋子不小，但里面的陈设其实非常简单，只有两张大床，一张小床，还有一套桌椅。 众人都是不用休息的主儿，因此床铺都还很整齐，只有柯银夜黎明前小憩了片刻，小床上有些凌乱，褥子卷起了一角，露出漆黑的床板，远看像是一道缝隙。 朱佳已经醒来，坐在靠门的大床边哭泣，身上的致命伤似乎都痊愈了，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这个女记者虽然很坚强，但毕竟是女孩，最初险死还生见到王超的惊喜过后，所有委屈积压在一起爆发了。 “大家都出去看看，注意安全。” 凌歧发话，让准备固守到最后一刻的孟奇，和正在劝慰朱佳离开这个**子的王超，同时诧然。 就连罗伯特，也欲言又止。 整个晚上，都没有消停下来、已经暴涨到两万多，也就是总共获得两百多个完整潜能点的百分比数字，刚刚停止增加。 这说明困扰了他一个晚上，真实存在却感知不到的某种神秘力量，终于从身边消失。 难得这里确定安全了，这厮又要大家离开？安什么心？ 罗伯特转动着心思，甚至怀疑凌歧也有和他类似的、吸收外界游离能量，转化成潜能点储存起来的特殊异能。 甚至，这货显然更不要命，否则怎么解释他的举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好，是该出去看看！” 孟奇第一个响应，让人感到十分意外。 这人倒不是愣头青，可绝对是除了住户之外，最想完成当前任务的！ 不为别的，就为他自己还有六道发布的任务！ 公寓或许无法凭借诅咒索他的命，六道绝对可以！ 现在，除了狗屁的要求他在几天后卖命的公寓任务，他还背负着更强大的六道发布的特殊任务，要求他完成三次公寓发布的任务。 这里所谓的“任务”，倒没有明说一定要是公寓发布给他的。 事实上，上次只是分身进入还没发现，这次亲临任务现场，六道的提示立刻出现！ 原来，即使是别人的任务，他也可以完成。甚至，这样主动参与的情况，一次能当成两次算！这无疑就是捷径了，也暴露了危险，更印证了孟奇的某个猜测，让他心中多了几分隐忧。 公寓是什么情况，主动参加会不会更危险，他不清楚。 而六道...好像还真不是他从小说里看来的无限流主神，即使手段类似，六道...却似乎是有独立意志，懂得变通的！ 那么... 六道收拢他们这些轮回者，为什么？ 孟奇从来不信任六道，一直尝试脱离，但暂时还没有头绪，所以就算有猜测，也只能暗暗担忧。 他第二个离开了村长家。 第一个离开的，无疑就是雷厉风行的凌歧！ 孟奇虽然认可了凌歧的打算，却没有选择和他同路，两人间的矛盾，经过昨天，更趋于明显。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凌歧早就预料到的。 孤身一人的凌歧，也不管别人如何，径自朝着昨夜屋顶被“血肉炸弹”轰飞半边天的那户人家走去。 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那户人家完好无损，甚至门开着，家里的男主人和年轻的女主人正在收拾屋子。 凌歧低头看了看鞋子，记得昨天不知踩了哪一位的肠子，滑腻腻的感觉，记忆犹新，他不认为自己看到的做过的都是假象、幻觉！ 那么...眼前两个...究竟是人是鬼！ 凌歧艺高人胆大，微微一笑，就朝着敞开的屋门走去。 昨天，一只恶鬼扒拉在门口，朝他乱吠。 今天，屋子的男主人见到他，立刻热情的打起招呼，邀请他入内，还让媳妇泡茶。 村民们不知道凌歧几人的身份，但既然是和那群政府下派的特别调查员前后脚来，又住在村长家，那估计就是上面的领导。 至于说区区几宗儿童失踪案，都不能确定是拐卖、绑架，又怎么会引来政府方面的高度重视，这些村民根本没想过。 或许，只要有公寓安排，在任务场景内，再不合理的事情，也可以让那些土著觉得合理。 又或许...公寓根本不需要特别安排...只要... “活人？” 凌歧借着年轻的女主人热情的递来水杯的时候，指尖擦过对方有些粗糙的掌心，判断出她的基本生理情况，倒是微微一愣，也让这新妇有些脸红。 根据对方的体温、生机以及其他生理特征，凌歧断定，眼前这少妇绝对是活人，只是有些气血不调，像是上火，或许欲求不满。 当然，凌歧不是医生，更没兴趣管那些八卦。 找了个机会接触了一下男主人，确定这两人当真是“活的”，凌歧茶也不喝了，直接离开屋子，朝着住户们昨晚住过的某户村人家中走去。 他匆匆离去，倒是让这对新婚夫妇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哪里招待不周。 凌歧离开之后，年轻的少妇微微遗憾，也不知在遗憾什么，端着杯子就要去倒掉。 “呀！” “乒乓！” 水杯忽然落在地上，立刻摔得粉碎，劣质的茶叶和茶水洒了一地。 “怎么了？怎么了！” 目送客人的丈夫小跑回来，急忙追问，看得出很关心自家的媳妇。 “没...没什么！” 少妇惊异不定，竟没有去收拾碎玻璃，反而慌张的朝着一旁挂在墙上的一面小镜子看了看。 见到自己虽不美丽但还年轻，略有几分姿色的容颜依旧，她这才松了口气。 她也不敢和丈夫说之前在茶水倒影里看到的恐怖画面，只当自己眼花，摇头收拾起屋子。 来到目的地，凌歧冷笑着，果然见到那些不死绝也该剩不下几个的公寓住户，几无一人折损的在屋子周围活动。 其中几个大胆的，还和凌歧打起了招呼，当然不会获得他的任何回应！ “哪里不对？” 凌歧思忖着，再看向那些住户的目光，就像看一群行尸走肉。 这眼光让人十分不喜，望之心中发毛，几个本想要迎上来的住户，见状也避了开去。 “活着，会动，有生机。不表示不是死人。” 凌歧只能如此猜测，却不得不承认，这当真是他一厢情愿的猜想。 只是假如建立在自己所见非虚的情况下，有时候看似愚蠢的偏见未必不是真相！ 凌歧从来不是自命聪明的人，偏偏许多时候，事实证明，他比一些所谓的聪明人更加明智，因为面对已知的事实，从不做多余的猜测。 如果这些人，都是活死人。那么，到了晚上，他们又会变成什么？ 恶鬼？尸体？仍然活着，直到再次被杀？ 如果是以上几种情况下的任何一种，命运又想让自己明白什么？ 凌歧带着漠然的表情，扫了扫那栋屋子，在长驱直入和驻足观望之间，选择了转身就走！ 管你是死是活，真有必要，杀光了事！ 凌歧可以面对两只鬼以身犯险，但还不至于对一群鬼无动于衷。 猛虎也架不住狼多！ 凌歧的想法十分简单，简单的让人发指！ 既然手中有棋子可用，那当然要让棋子探路，把风险降到最低。 离开这处院子，凌歧没有回去村长家，反而从某个小巷子，去到另一条路上，直接赶往那一面的村口。 在村头的一家，凌歧目睹着一老一小两人热情的将孟奇送出屋子，满脸欢笑的孟奇，见到凌歧时也只是微微一愣，仍旧保持着笑容，直到来到他的面前，确定身后的老少已经回屋，才恢复了阴沉的面色。 这一次，孟奇的阴沉，却显然不是针对凌歧。 “你怎么看？” 孟奇沉声问道，村民的复活，当然让他开心。可如果复活的村民，是他眼睁睁看着死去的，那就没什么好愉快了。 “活着的，未必就真的活着。” 凌歧的答案很简单，或许有的人听不懂，但绝对不包括孟奇。 有时候孟奇也会觉得，如果凌歧不是那么冷酷、自私，也许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你说的对，只是...” 孟奇回望屋门紧闭的砖瓦屋，三间屋子，只有一间是瓦房，旁的两间顶上还铺着稻草，在这个年代，可见贫穷。 孟奇摇了摇头，事实上他并不希望真相和凌歧说的一样，无奈他自己也那么认为。 那一老一少和生人无异的村民，只怕都已经死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两个世界 孟奇修行元始金章，包含九大印法，其中最神妙无穷的，就是首印道一印，能化诸果之因，成就唯一。 当然，孟奇再牛，也只是穿越者，不是方源那等再次穿越的穿越者，没有先知，任何一修行资源、功法，都是“正常途径”获得。 那等直指大道的法门，不问缘由，除非“生来”就在脑子里，否则后天获得，必然困难重重。天降大任，就是如此。 孟奇也一样，虽然是一方世界的重要人物，但也还没发育完全，并未领悟过什么道一印。 元始九印中，他目前只见过其中三印的修行功法，更只对开天印有所领悟，自创开天辟地一击！ 孟奇对因果的洞悉，一方面是元始金章的神效，终是九印之总纲，不可觑。 另一方面，是他精修阿难破戒刀，深悉粘因果之妙用。 想斩因果之线，当然先要能看清因果！ 孟奇能洞察因果之线，纵不能确定始终，更无法将一些对自己有利的因果截取、信手拈来、化为己用，可大体还是能看清、将因果分门别类的！ 所以他看得出村民身上的因果已变！ 昨天，村民们身上的因果线虽比外面人简单，但也密密麻麻有粗有细十分繁复，的确是活生生的生命！ 那是他们几十年生活结下的大大的因果，到踩死一只蚂蚁，大到救人一条性命，凡事所为，都有因果缠身。 目前，他们看似仍然活着，却绝不是昨日那些村民复活。因为他们活着的理由，已经不是“曾经出生”这个因！ 而且，除非婴儿，否则即使幼儿身上，因果线都该有几十上百条，可那些村民的成年人身上，因果竟然都简单的只有区区几条、十几条！ 这，还是完整的生命？ 如此怪异，孟奇本就万分怀疑，即使死而复生，若当事人还是当事人，多少会继承一部分前世的因，这是再如何都无法改变的。 凌歧的肯定，更让孟1≥1≥1≥1≥，<div style="margin:p 0 p 0">奇笃定，这些村民已非生灵！ 孟奇善良，但不是傻瓜圣母，除非事情涉及底线，否则他也知道轻重，能取舍。 且不孟奇和凌歧发现了村子的诡异之处，就连王超，也在村口，蹙眉盯着眼前气血生机旺盛、但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的一位陌生住户，一把将他推开！ 那人苦口婆心的劝着、好不容易被王超劝服离开的朱佳，意思是一旦离开村子，身为任务执行者的朱佳一定会惨死。 朱佳显然再次犹豫，却又不肯让王超陪着她一起陷入危局，毕竟从昨天的情况来看，就算强如王超，留下来再住上几天，也是九死一生。 事实上，正是由于王超表示，若是她不走，他也将继续留在村子里保护她，这才让她不得不妥协，答应提前离开。 朱佳心里想着，就算自己要死，也不能连累王超，动摇的心渐渐变得坚定。 看得出来，她对王超信誓旦旦的保证，有种秘术可以让她瞒天过海，脱离公寓之事，没有半信心。 想来也是，王超虽然厉害，朱佳也知道他很能打。但他毕竟是个武者，没听武者还懂驱魔的。 若他是个道士和尚，就算手无缚鸡之力，在这种时候，能给住户带来的信心，也比武术大师强的多。 王超却不多，推开住户后，单手捏着指印，直接朝着朱佳脑后一戳。 女孩当时就昏死过去，王超不顾旁人的惊呼，冷冷扫了扫怒叱着欲扑上来的一个中年壮汉。 这人似乎练过，像是部队实战格斗的路数，但并不放在王超眼里。 王超的目光很有威慑力的，煞气十足，那人竟然被目击所慑。 他不愿节外生枝，抱起朱佳就踏出了村子。 令人意外的是，朱佳的生机仍然处于弥留之际，当真没有散去！ 几个被退役武警纠集起来的住户，见状目瞪口呆，这和想象中的情况完全不同。 其中一人咬了咬牙，竟然也追了过去。 不过他走出村子只是三步，浑身就像中了化骨绵掌一样，嘎拉拉一阵脆响，不过十几秒就变成了一堆烂肉，哀嚎犹在空中回响，这人就只剩脑袋立在血泊中，似乎被生生融化了身体一样，凄惨无比。 其他几个住户见此，惊恐万分，有尖叫的，有惊呼的，还有呵斥旁人冷静的，一时引来了不少关注。 然而，奇怪的是，“有幸”看到这一幕的村民，却仿佛并未见着某个住户惨死的场面，仍旧我行我素，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天。 离开村子不过几十米的王超，竟然也没回头看上一眼，仿佛身后动静完全不存在一样！ 村外，王超回望雾气朦胧、隐约可见有大量房屋坍塌、损坏的村子，眼皮跳了跳。 村里村外，两个世界。 村里如同昨日桃源，阳光明媚，就像一幕美好的回忆。 村外就是山野荒郊，天气阴沉，细雨如丝。 王超低头看了看气息微弱的朱佳，稍微松了口气，虽然结果并不完美，但总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王超怀中，美女记者安稳沉睡，平静的唇角，不知何时，翘起一个邪魅的弧度。 正在跑的王超，疑惑的低下头，看到朱佳如画的眉目，平静的表情，一时竟然停住了脚步，面色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个时后，绕着村子走访了一圈，站在村长家门外，靠着围墙，孟奇叼着根路边的稻草，懒洋洋问道： “昨夜又失踪了一个孩，那些住户除了离开的朱佳，妄想逃脱最终却惨死的一人，全都积极的进行着调查工作。” “对于这些，你怎么看。” 孟奇并未掩饰自己的好奇。 凌歧目光瞥向稍远处的拐角，有几个住户正在探头探脑，似乎想要找上他们一伙儿寻求帮助，又不敢过于接近。 “没什么特别的，如果他们活着，这就是他们的任务，是他们该做的” 凌歧回答的非常淡定，似乎根本不认为如此异象是一种异常。 “任务...” 看起来，孟奇还是对这两个字比较敏感。 “如果这是它们的任务，那么它们完成任务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如果它们真的调查出了孩子失踪案件的真相，那我们几个...” 孟奇的发散思维显然不错，假如他不是身怀大气运，这就是在yy和无目的的胡思乱想。 “任务完成与否，其实已经不重要。因为从最开始的时候，结果就已经注定。他们失败了！一群死人，再怎么活着，演绎着完美的尸偶戏，也无所谓成功！” “目前的情况，我想，很可能就是因为我们几个的乱入，导致我们成为戏中唯一不和谐的因素。” “如果一定会有结果，那么我更希望他们会用第二种方式完成任务。也就是，根本没有所谓的真相。这样一来，至少我们所知道的任务，我们所在的舞台，大体和他们还是一样的、能在最后衔接上的。都是待满三天，都是一同到来，那么过程如何，还重要吗？” “可是，假如他们中途真的解决了孩子失踪的真相。那么，他们找到了真相，‘离开了’，我们呢？” 凌歧的，估计十个有九个听不懂。但孟奇听懂了！ 这个村子，究竟有多少重叠，孟奇也无法确定。 但有一可以肯定，在同一片天空下，他们几个、和村民、乃至和执行任务的住户，都已经不在同一个舞台上！ 一边是茫然未知该如何破局的生者，一边是按照正常节奏发展继续剧本的死人！ 两不相干，各玩各的，其实就是最好的。 再想深一层，一堆死人，几个活人，一旦有交集，就真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惹眼。 假如，那剧本演到后面，最终他们几个，反而被按上了拐卖孩子的罪名呢？ 当然，这推测毫无根据，只是他们的身份，最适合被排斥罢了！ 根本不存在真相，真相就是偷孩子的是鬼，可如果连孩子都变成了鬼，偷孩子的又是什么？ “你...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孟奇喟然叹息着，他始终做不到凌歧那等冷血无情。 “如果他们不知道，那么会促使他们弄清真实情况的，多半就是我们要避免的。” “一旦那么做了，肯定会放出一群恶鬼，当然同时也可能将局中局直接掀翻，让所有迷失的回到最初的棋盘上，为自己创造一个真正能逃跑出去的契机！” “如果他们早就知道..我建议我们立刻离开。” 凌歧难得的如此直白，甚至不惜提议撤退。 假如他们不知道，这种情况，就大概和他猜测的一样，是一个局中迷局。但假如他们早就知道，那么陷入迷局的、被玩弄的反而是他们几个。这样的情况，除了逃跑，也只有掀桌子撸袖子... 在村子里转了一圈，见到许多“和谐温馨”的画面，孟奇在毛骨悚然的同时，其实也有了退意。 这并非不忍打破村民的梦，而是承认局面已经开始失控！ “问题是，如果不回到最初的场景，我们能逃得了吗？” 孟奇感觉自己今天叹息的次数比过去一个月都多。 凌歧望着东面的村口，也就是王超离开的方向，露出一丝微笑。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 无一生还 被凌歧期待着的也不知哪个世界关键人物的王超，默默将朱佳的尸体放在地上。 朱佳死了，或许她本来不用死的，就是因为提前离开了村子，违背了公寓的意志，所以才惨死荒郊。 可王超偏偏有种感觉，朱佳并不是被自己害死的，自己从村子里带出来的，也许已经是一个死人，一具尸体。 可能旁人这样想，还会存在自欺欺人的因素。 王超却想到了清晨时，伤重到让自己都束手无策的朱佳，伤势忽然痊愈的诡异情况。 他的“迷梦指”源自“大梦心经”，的确和“未来的自己”所说的那样，有所谓的遮掩天机之能，将受到诅咒的朱佳，完好无缺的带出村子。 只是离开村子三十里后，朱佳的“伤势”却开始发作。 不，那已经不是清晨时的旧伤复发，而是按照正常情况，从黎明到现在所有伤势恶化累计后的总和，一并返还到朱佳身上。 按照之前的情况，假如没有当时莫名的痊愈，就算有王超帮忙调和气血，朱佳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受到的创伤又非普通的物理伤害，王超很清楚，朱佳根本十死无生！ 死亡，对于当时的她而言，已经是一种解脱。 如今朱佳开始僵硬的尸体，死亡时间却不正该是自己束手无策的时候。 却恰是朱佳意外的痊愈，坚定了王超带她离开的绝心。 用瞒天过海的秘技赌一把，好过再次面对那种无力的情况。 结果呢？ 一场美梦的破碎，换来是无比的沉痛，那沉痛太深重，以至在心湖掀起了滔天的怒火。 看着朱佳的尸体，王超的心情十分复杂。 做了那么多，他终究没能将她带离那个村子！ “我不会就这样离开！” 王超盯着朱佳的尸体，默默说着。 接着，他转身朝着山下的村子走去。 其实，若他能沿着这条山路上行直到尽头，这位强大到横压一世的国术宗师将会发现，这条路已经和来时不同，只剩一半！ 以他的脚程，最多再有半个小时，他就将无路可走。他即将面对的结果，无论本心如何，仍然是不得不回头！ 对着王超凝重的背影，朱佳歪在地上的脑袋，忽然睁开了眼睛！ 轰！！！ 远处一道龙形气浪卷来，轰在朱佳的尸体上，她那狞怖的表情，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同时化为齑粉... 就在满腔怒火无处宣泄的王超如同地狱归来的魔王一样朝着废墟中的村子走去的时候，阳光明媚的世界里，仍旧一派田园风光的小村内，一人瑟瑟发抖的找上了村长家门口的凌歧。 这时，孟奇已经回到了屋内，门口只有凌歧一人。 按说他给住户留下的印象绝对不好，强则强已，却草菅人命，傲慢的很。 也不知这人怎么想的，当真是病急乱投医。 片刻后，凌歧冷眼看着这名戴眼镜的住户，记得他好像是个大学生，具体不太清楚，他没关心过。 “你是说，昨晚，你亲眼见到和你住一起的人，一个个惨死。” “而你躲在屋子角落的水缸里，一直熬到天亮，所以才幸免于难？” 凌歧的声音平静，却不知为何，偏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冷酷无情的感觉。 那名像是惊弓之鸟的住户，声音发抖的回答道： “真的！真的是这样！你要相信我，我亲眼见到...” 凌歧挥手打断了他，竖起了两个手指。 “我有两个问题要问你。第一，凭什么别人都死了，你还活着？第二，你怎么知道，我和你见到的那些活死人不同！” 凌歧的问题让这个住户哑口无言，事实上他是可以回答、狡辩的。 然而凌歧的态度让他意识到一些事情，那就是这个人并不需要答案，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于是，眼镜仔目光闪烁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准备以进为退。 凌歧见状，彻底对他失去了兴趣。 这只是一颗命格一般气运一般的棋子，无论他是真“侥幸”活着，还是同样死而复活想拉自己入局，他都没兴趣！ “滚！” 凌歧冷冷吐出这个字来，那住户面色一变，似乎还想申辩。 不料，凌歧一脚踹了过去，将他踢飞几米，眼镜仔一时间蜷缩在地上，竟然爬不起来。 周围几个闲散村汉惊讶的看着这边，更远处探头探脑的几名住户齐齐缩回了脖子，地上那位，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凌歧： “你竟敢这样对我，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不能如此对我！” “你一定会后悔的！” 被凌歧踢飞的住户，居然还敢出言威胁。 然而那眼神，那声音，无不让人毛骨悚然，和之前的畏畏缩缩简直判若两人。 孟奇不知何时来到了一楼门前，远远注视着门庭外的一幕，手按腰悬长刀刀柄。 凌歧像是感觉不到异常波动的凶煞之气，冷笑着走到那住户身边，抬脚用力一踩！ 喀拉！ 那住户整只左手包括小半截手臂，全都成了肉泥、骨渣！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凌歧，竟然没有惨叫，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几个围观的村民倒是发出了惊呼，更远处徘徊不去的住户也有些骚动，这血腥的一幕并非所有人都能淡然接受。 走到院子里的孟奇，微微蹙眉，也不知是不喜凌歧的做法，还是察觉了什么威胁，只把武器握得更紧。 “我让你滚，你没听懂？” 凌歧冷冷看着用惊愕恶毒相交的目光盯着他的眼镜青年，忽然俯下身来，几乎是贴着他的耳边道： “你记住，我想陪你们玩时，才会陪你们玩。” 仙姿神貌的凌歧，翩翩风度的气质，却做着这等恶事，说了这等匪话。 别说远远听到这几句的孟奇愣了一愣，就连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都微微一顿。 凌歧直起身子，看也不看脚边逐渐露出獠牙的某物，抬起一脚像是踢皮球一样，将表面看来伤残不轻的眼镜青年踢飞出去，这次那人足足抛飞二十多米，直到整个身子伴着血线消失在一堆巷子口的杂草里，才彻底不见了踪影。 远处的住户和村民立刻大呼小叫着围了过去，唯独凌歧表情漠然无动于衷。 他对那鬼东西没有说半句鬼话，他想玩，才会玩。 所以不论对方伪装的多完美，连他都看不出他是死是活，是不是原装，这都没关系。 他是不愿彻底掀掉桌子，但推翻一个局中局，乃至局中局的局还是毫无压力的！ 凌歧看中的局，是这个世界的局，是公寓的局，不是这个村子的局，更不是村子里的局！ 退一万步说，凌歧也是无下限的人。就算错杀了某个好运的住户，而对方也真是因为侥幸躲过一劫，甚至侥幸的背后没有其他因素，只是无辜，那又如何？ 院子里的孟奇，蹙眉望了望天空，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有那么一瞬，他感觉晴朗的天空阴沉了一秒。 就在孟奇走到凌歧身后，准备询问什么的时候，凌歧忽然抢先说到： “如果你想活着离开，从现在开始，最好把除我之外的所有人，全都当成死人。” 凌歧的话让孟奇心中一惊，他回头看了看村长家的瓦房，发现二楼窗口正好站着罗伯特。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也不知是否光线的原因，这个神秘的西方高手，面色阴沉诡秘。 “你这话...我不认同。” 孟奇可以把任何人当成死人，但这不包括他的朋友。很不幸，西门吹雪在短短几天内，就成为了孟奇的新朋友。 当然，这也因为只有西门吹雪才是他最好的合作伙伴。其他的，无论是凌歧还是罗伯特，孟奇都不可能有过多信任。至于那些普通住户，孟奇怜悯同情它们，却不可能真个天真的认为能拯救所有人。 因此，无论凌歧话是实指，还是某种警告，他都无法认同，最多认可一大半。 “随便你。” 凌歧没有强求。 若非因为孟奇的实力在这个世界十分可观，若非因为另一个可以确定命运之力俱佳的“宠儿”，莫名就对他带着敌意，他甚至提醒都不会提醒这人。 凌歧摇了摇头，像是背后长着眼睛一样，回头对着站在二楼窗口的罗伯特笑了笑。 他的视界出现了某种重叠，一面是阳光下的农家小院，另一面，却看到了阴雨中的一栋鬼楼。 从倒影中才能看清的东西，未必只有能一种方式去洞察。 村外，山坡上，一只身形飘忽的男鬼，一手牵着一只浓妆艳抹的女鬼，一手牵着一只面色苍白的小鬼，淡淡的注视着山下的鬼村，没有露出半点属于恶鬼的狰狞。 甚至，就连女鬼和小鬼，面色都是那样平静、淡漠。 男鬼摸了摸小鬼的头，青灰色的皮肤下隐隐有光彩流动，彷如污秽的躯壳下孕育着什么神圣，像一朵淤泥中含苞欲放的青莲。 无论怎样的污秽，倘若本质就是璀璨的，那蒙上尘埃也掩盖不了它万丈的光芒。 所以凌歧一直都很骄傲，根本不把自己当成凡人来看，这并非他矜持傲慢，而是他原本已非凡人。 第一百九十四九章 活死人 一夜过去，百鬼俱寂，村长家中，众人无惊无险。 随着鬼气消涨，阳光驱散了阴霾，村长一家开始日常的活动，凌歧也准备离开这个庇护所，到村子里转转。 原本就算白天，他也是不准备离开这安乐窝的。 问题是，假如昨夜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村子里除了消失在“鬼蜮”的部分，其他地方定然和屠宰场一样。 偏偏眼看着村长家的大儿子二媳妇都离开家有一会儿，却仍然没有任何惊呼之类的异常声音传来。 甚至，让凌歧做出决定的是，离开村长家不远，昨夜鬼物盘踞的一户人家，竟然有人打开屋子，一个昨天见过的村民懒洋洋走了出来，就像是没睡醒，笑呵呵的和正在门口赶羊的村长打了声招呼！ 见到那人一副完全没事儿的样子，凌歧身边的孟奇眼珠都差点瞪出来。 窗户反射的倒影中，凌歧几人所在的屋子里，床铺桌椅，全都好好摆着。 这间屋子不小，但里面的陈设其实非常简单，只有两张大床，一张小床，还有一套桌椅。 众人都是不用休息的主儿，因此床铺都还很整齐，只有柯银夜黎明前小憩了片刻，小床上有些凌乱，褥子卷起了一角，露出漆黑的床板，远看像是一道缝隙。 朱佳已经醒来，坐在靠门的大床边哭泣，身上的致命伤似乎都痊愈了，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这个女记者虽然很坚强，但毕竟是女孩，最初险死还生见到王超的惊喜过后，所有委屈积压在一起爆发了。 “大家都出去看看，注意安全。” 凌歧发话，让准备固守到最后一刻的孟奇，和正在劝慰朱佳离开这个鬼村子的王超，同时诧然。 就连罗伯特，也欲言又止。 整个晚上，都没有消停下来、已经暴涨到两万多，也就是总共获得两百多个完整潜能点的百分比数字，刚刚停止增加。 这说明困扰了他一个晚上，真实存在却感知不到的某种神秘力量，终于从身边消失。 难得这里确定安全了，这厮又要大家离开？安什么心？ 罗伯特转动着心思，甚至怀疑凌歧也有和他类似的、吸收外界游离能量，转化成潜能点储存起来的特殊异能。 甚至，这货显然更不要命，否则怎么解释他的举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好，是该出去看看！” 孟奇第一个响应，让人感到十分意外。 这人倒不是愣头青，可绝对是除了住户之外，最想完成当前任务的！ 不为别的，就为他自己还有六道发布的任务！ 公寓或许无法凭借诅咒索他的命，六道绝对可以！ 现在，除了狗屁的要求他在几天后卖命的公寓任务，他还背负着更强大的六道发布的特殊任务，要求他完成三次公寓发布的任务。 这里所谓的“任务”，倒没有明说一定要是公寓发布给他的。 事实上，上次只是分身进入还没发现，这次亲临任务现场，六道的提示立刻出现！ 原来，即使是别人的任务，他也可以完成。甚至，这样主动参与的情况，一次能当成两次算！这无疑就是捷径了，也暴露了危险，更印证了孟奇的某个猜测，让他心中多了几分隐忧。 公寓是什么情况，主动参加会不会更危险，他不清楚。 而六道...好像还真不是他从小说里看来的无限流主神，即使手段类似，六道...却似乎是有独立意志，懂得变通的！ 那么... 六道收拢他们这些轮回者，为什么？ 孟奇从来不信任六道，一直尝试脱离，但暂时还没有头绪，所以就算有猜测，也只能暗暗担忧。 他第二个离开了村长家。 第一个离开的，无疑就是雷厉风行的凌歧！ 孟奇虽然认可了凌歧的打算，却没有选择和他同路，两人间的矛盾，经过昨天，更趋于明显。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是凌歧早就预料到的。 孤身一人的凌歧，也不管别人如何，径自朝着昨夜屋顶被“血肉炸弹”轰飞半边天的那户人家走去。 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那户人家完好无损，甚至门开着，家里的男主人和年轻的女主人正在收拾屋子。 凌歧低头看了看鞋子，记得昨天不知踩了哪一位的肠子，滑腻腻的感觉，记忆犹新，他不认为自己看到的做过的都是假象、幻觉！ 那么...眼前两个...究竟是人是鬼！ 凌歧艺高人胆大，微微一笑，就朝着敞开的屋门走去。 昨天，一只恶鬼扒拉在门口，朝他乱吠。 今天，屋子的男主人见到他，立刻热情的打起招呼，邀请他入内，还让媳妇泡茶。 村民们不知道凌歧几人的身份，但既然是和那群政府下派的特别调查员前后脚来，又住在村长家，那估计就是上面的领导。 至于说区区几宗儿童失踪案，都不能确定是拐卖、绑架，又怎么会引来政府方面的高度重视，这些村民根本没想过。 或许，只要有公寓安排，在任务场景内，再不合理的事情，也可以让那些土著觉得合理。 又或许...公寓根本不需要特别安排...只要... “活人？” 凌歧借着年轻的女主人热情的递来水杯的时候，指尖擦过对方有些粗糙的掌心，判断出她的基本生理情况，倒是微微一愣，也让这新妇有些脸红。 根据对方的体温、生机以及其他生理特征，凌歧断定，眼前这少妇绝对是活人，只是有些气血不调，像是上火，或许欲求不满。 当然，凌歧不是医生，更没兴趣管那些八卦。 找了个机会接触了一下男主人，确定这两人当真是“活的”，凌歧茶也不喝了，直接离开屋子，朝着住户们昨晚住过的某户村人家中走去。 他匆匆离去，倒是让这对新婚夫妇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哪里招待不周。 凌歧离开之后，年轻的少妇微微遗憾，也不知在遗憾什么，端着杯子就要去倒掉。 “呀！” “乒乓！” 水杯忽然落在地上，立刻摔得粉碎，劣质的茶叶和茶水洒了一地。 “怎么了？怎么了！” 目送客人的丈夫小跑回来，急忙追问，看得出很关心自家的媳妇。 “没...没什么！” 少妇惊异不定，竟没有去收拾碎玻璃，反而慌张的朝着一旁挂在墙上的一面小镜子看了看。 见到自己虽不美丽但还年轻，略有几分姿色的容颜依旧，她这才松了口气。 她也不敢和丈夫说之前在茶水倒影里看到的恐怖画面，只当自己眼花，摇头收拾起屋子。 来到目的地，凌歧冷笑着，果然见到那些不死绝也该剩不下几个的公寓住户，几无一人折损的在屋子周围活动。 其中几个大胆的，还和凌歧打起了招呼，当然不会获得他的任何回应！ “哪里不对？” 凌歧思忖着，再看向那些住户的目光，就像看一群行尸走肉。 这眼光让人十分不喜，望之心中发毛，几个本想要迎上来的住户，见状也避了开去。 “活着，会动，有生机。不表示不是死人。” 凌歧只能如此猜测，却不得不承认，这当真是他一厢情愿的猜想。 只是假如建立在自己所见非虚的情况下，有时候看似愚蠢的偏见未必不是真相！ 凌歧从来不是自命聪明的人，偏偏许多时候，事实证明，他比一些所谓的聪明人更加明智，因为面对已知的事实，从不做多余的猜测。 如果这些人，都是活死人。那么，到了晚上，他们又会变成什么？ 恶鬼？尸体？仍然活着，直到再次被杀？ 如果是以上几种情况下的任何一种，命运又想让自己明白什么？ 凌歧带着漠然的表情，扫了扫那栋屋子，在长驱直入和驻足观望之间，选择了转身就走！ 管你是死是活，真有必要，杀光了事！ 凌歧可以面对两只鬼以身犯险，但还不至于对一群鬼无动于衷。 猛虎也架不住狼多！ 凌歧的想法十分简单，简单的让人发指！ 既然手中有棋子可用，那当然要让棋子探路，把风险降到最低。 离开这处院子，凌歧没有回去村长家，反而从某个小巷子，去到另一条路上，直接赶往那一面的村口。 在村头的一家，凌歧目睹着一老一小两人热情的将孟奇送出屋子，满脸欢笑的孟奇，见到凌歧时也只是微微一愣，仍旧保持着笑容，直到来到他的面前，确定身后的老少已经回屋，才恢复了阴沉的面色。 这一次，孟奇的阴沉，却显然不是针对凌歧。 “你怎么看？” 孟奇沉声问道，村民的复活，当然让他开心。可如果复活的村民，是他眼睁睁看着死去的，那就没什么好愉快了。 “活着的，未必就真的活着。” 凌歧的答案很简单，或许有的人听不懂，但绝对不包括孟奇。 有时候孟奇也会觉得，如果凌歧不是那么冷酷、自私，也许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你说的对，只是...” 孟奇回望屋门紧闭的砖瓦屋，三间屋子，只有一间是瓦房，旁的两间顶上还铺着稻草，在这个年代，可见贫穷。 孟奇摇了摇头，事实上他并不希望真相和凌歧说的一样，无奈他自己也那么认为。 那一老一少和生人无异的村民，只怕都已经死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生 无一生还 被凌歧期待着的也不知哪个世界关键人物的王超，默默将朱佳的尸体放在地上。 朱佳死了，或许她本来不用死的，就是因为提前离开了村子，违背了公寓的意志，所以才惨死荒郊。 可王超偏偏有种感觉，朱佳并不是被自己害死的，自己从村子里带出来的，也许已经是一个死人，一具尸体。 可能旁人这样想，还会存在自欺欺人的因素。 王超却想到了清晨时，伤重到让自己都束手无策的朱佳，伤势忽然痊愈的诡异情况。 他的“迷梦指”源自“大梦心经”，的确和“未来的自己”所说的那样，有所谓的遮掩天机之能，将受到诅咒的朱佳，完好无缺的带出村子。 只是离开村子三十里后，朱佳的“伤势”却开始发作。 不，那已经不是清晨时的旧伤复发，而是按照正常情况，从黎明到现在所有伤势恶化累计后的总和，一并返还到朱佳身上。 按照之前的情况，假如没有当时莫名的痊愈，就算有王超帮忙调和气血，朱佳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受到的创伤又非普通的物理伤害，王超很清楚，朱佳根本十死无生！ 死亡，对于当时的她而言，已经是一种解脱。 如今朱佳开始僵硬的尸体，死亡时间却不正该是自己束手无策的时候。 却恰是朱佳意外的痊愈，坚定了王超带她离开的绝心。 用瞒天过海的秘技赌一把，好过再次面对那种无力的情况。 结果呢？ 一场美梦的破碎，换来是无比的沉痛，那沉痛太深重，以至在心湖掀起了滔天的怒火。 看着朱佳的尸体，王超的心情十分复杂。 做了那么多，他终究没能将她带离那个村子！ “我不会就这样离开！” 王超盯着朱佳的尸体，默默说着。 接着，他转身朝着山下的村子走去。 其实，若他能沿着这条山路上行直到尽头，这位强大到横压一世的国术宗师将会发现，这条路已经和来时不同，只剩一半！ 以他的脚程，最多再有半个小时，他就将无路可走。他即将面对的结果，无论本心如何，仍然是不得不回头！ 对着王超凝重的背影，朱佳歪在地上的脑袋，忽然睁开了眼睛！ 轰！！！ 远处一道龙形气浪卷来，轰在朱佳的尸体上，她那狞怖的表情，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同时化为齑粉... 就在满腔怒火无处宣泄的王超如同地狱归来的魔王一样朝着废墟中的村子走去的时候，阳光明媚的世界里，仍旧一派田园风光的小村内，一人瑟瑟发抖的找上了村长家门口的凌歧。 这时，孟奇已经回到了屋内，门口只有凌歧一人。 按说他给住户留下的印象绝对不好，强则强已，却草菅人命，傲慢的很。 也不知这人怎么想的，当真是病急乱投医。 片刻后，凌歧冷眼看着这名戴眼镜的住户，记得他好像是个大学生，具体不太清楚，他没关心过。 “你是说，昨晚，你亲眼见到和你住一起的人，一个个惨死。” “而你躲在屋子角落的水缸里，一直熬到天亮，所以才幸免于难？” 凌歧的声音平静，却不知为何，偏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冷酷无情的感觉。 那名像是惊弓之鸟的住户，声音发抖的回答道： “真的！真的是这样！你要相信我，我亲眼见到...” 凌歧挥手打断了他，竖起了两个手指。 “我有两个问题要问你。第一，凭什么别人都死了，你还活着？第二，你怎么知道，我和你见到的那些活死人不同！” 凌歧的问题让这个住户哑口无言，事实上他是可以回答、狡辩的。 然而凌歧的态度让他意识到一些事情，那就是这个人并不需要答案，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于是，眼镜仔目光闪烁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准备以进为退。 凌歧见状，彻底对他失去了兴趣。 这只是一颗命格一般气运一般的棋子，无论他是真“侥幸”活着，还是同样死而复活想拉自己入局，他都没兴趣！ “滚！” 凌歧冷冷吐出这个字来，那住户面色一变，似乎还想申辩。 不料，凌歧一脚踹了过去，将他踢飞几米，眼镜仔一时间蜷缩在地上，竟然爬不起来。 周围几个闲散村汉惊讶的看着这边，更远处探头探脑的几名住户齐齐缩回了脖子，地上那位，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凌歧： “你竟敢这样对我，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不能如此对我！” “你一定会后悔的！” 被凌歧踢飞的住户，居然还敢出言威胁。 然而那眼神，那声音，无不让人毛骨悚然，和之前的畏畏缩缩简直判若两人。 孟奇不知何时来到了一楼门前，远远注视着门庭外的一幕，手按腰悬长刀刀柄。 凌歧像是感觉不到异常波动的凶煞之气，冷笑着走到那住户身边，抬脚用力一踩！ 喀拉！ 那住户整只左手包括小半截手臂，全都成了肉泥、骨渣！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凌歧，竟然没有惨叫，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几个围观的村民倒是发出了惊呼，更远处徘徊不去的住户也有些骚动，这血腥的一幕并非所有人都能淡然接受。 走到院子里的孟奇，微微蹙眉，也不知是不喜凌歧的做法，还是察觉了什么威胁，只把武器握得更紧。 “我让你滚，你没听懂？” 凌歧冷冷看着用惊愕恶毒相交的目光盯着他的眼镜青年，忽然俯下身来，几乎是贴着他的耳边道： “你记住，我想陪你们玩时，才会陪你们玩。” 仙姿神貌的凌歧，翩翩风度的气质，却做着这等恶事，说了这等匪话。 别说远远听到这几句的孟奇愣了一愣，就连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都微微一顿。 凌歧直起身子，看也不看脚边逐渐露出獠牙的某物，抬起一脚像是踢皮球一样，将表面看来伤残不轻的眼镜青年踢飞出去，这次那人足足抛飞二十多米，直到整个身子伴着血线消失在一堆巷子口的杂草里，才彻底不见了踪影。 远处的住户和村民立刻大呼小叫着围了过去，唯独凌歧表情漠然无动于衷。 他对那鬼东西没有说半句鬼话，他想玩，才会玩。 所以不论对方伪装的多完美，连他都看不出他是死是活，是不是原装，这都没关系。 他是不愿彻底掀掉桌子，但推翻一个局中局，乃至局中局的局还是毫无压力的！ 凌歧看中的局，是这个世界的局，是公寓的局，不是这个村子的局，更不是村子里的局！ 退一万步说，凌歧也是无下限的人。就算错杀了某个好运的住户，而对方也真是因为侥幸躲过一劫，甚至侥幸的背后没有其他因素，只是无辜，那又如何？ 院子里的孟奇，蹙眉望了望天空，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有那么一瞬，他感觉晴朗的天空阴沉了一秒。 就在孟奇走到凌歧身后，准备询问什么的时候，凌歧忽然抢先说到： “如果你想活着离开，从现在开始，最好把除我之外的所有人，全都当成死人。” 凌歧的话让孟奇心中一惊，他回头看了看村长家的瓦房，发现二楼窗口正好站着罗伯特。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也不知是否光线的原因，这个神秘的西方高手，面色阴沉诡秘。 “你这话...我不认同。” 孟奇可以把任何人当成死人，但这不包括他的朋友。很不幸，西门吹雪在短短几天内，就成为了孟奇的新朋友。 当然，这也因为只有西门吹雪才是他最好的合作伙伴。其他的，无论是凌歧还是罗伯特，孟奇都不可能有过多信任。至于那些普通住户，孟奇怜悯同情它们，却不可能真个天真的认为能拯救所有人。 因此，无论凌歧话是实指，还是某种警告，他都无法认同，最多认可一大半。 “随便你。” 凌歧没有强求。 若非因为孟奇的实力在这个世界十分可观，若非因为另一个可以确定命运之力俱佳的“宠儿”，莫名就对他带着敌意，他甚至提醒都不会提醒这人。 凌歧摇了摇头，像是背后长着眼睛一样，回头对着站在二楼窗口的罗伯特笑了笑。 他的视界出现了某种重叠，一面是阳光下的农家小院，另一面，却看到了阴雨中的一栋鬼楼。 从倒影中才能看清的东西，未必只有能一种方式去洞察。 村外，山坡上，一只身形飘忽的男鬼，一手牵着一只浓妆艳抹的女鬼，一手牵着一只面色苍白的小鬼，淡淡的注视着山下的鬼村，没有露出半点属于恶鬼的狰狞。 甚至，就连女鬼和小鬼，面色都是那样平静、淡漠。 男鬼摸了摸小鬼的头，青灰色的皮肤下隐隐有光彩流动，彷如污秽的躯壳下孕育着什么神圣，像一朵淤泥中含苞欲放的青莲。 无论怎样的污秽，倘若本质就是璀璨的，那蒙上尘埃也掩盖不了它万丈的光芒。 所以凌歧一直都很骄傲，根本不把自己当成凡人来看，这并非他矜持傲慢，而是他原本已非凡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 第二夜 又是夜晚，斜雨如丝。 仿佛正是在如血的残阳洗过大地之后，仙乡的桃园，被渲染出一层灰黑，晴空转眼密布阴云，皎洁的月光也被遮掩住。 从入夜开始，凌歧就不曾离开过临时的据点。 当然，几人中，也只有孟奇早早就埋伏在村里，等待夜幕来临，直到百鬼夜行闭幕才回来，更带回了好几只追在屁股后面的游魂野鬼！ “怎么样?” 站在窗边的凌歧，淡淡问着。 蹬蹬蹬！ 孟奇这时刚上楼，通过不长的过道，推开屋门，叹息着回答道： “惨、惨、惨！” 他一连说了三个惨字，充分表达了众人未能欣赏到的一幕，究竟如何惨绝人寰。 事实上，这也是有迹可循的。 毕竟，昨夜之事历历在目。 想来也不用更多，白日的好戏过后，只消到了晚上，还和昨晚一样，演员们就只有提前谢幕的份儿。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就这般结局，就和早上所有人的复活一样，刚好一个轮回。又或者只是虚假的美好，再次回到起点。 “你说，他们明天还会复活吗？” 孟奇一屁股坐在床上，凌歧回头诧异的望了望他，目光停留在他身下整整齐齐的床铺上，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吧？” 凌歧答非所问。 孟奇挪了挪屁股，不知为何，总有种如坐针毡的错觉。 “没错，明天就是我们来的第三天了。再有一天一夜，我们就可以离开。” 孟奇站了起来，忽然抽出腰间长刀，一刀插在床板上。些许棉絮随着撕拉的声音飞散开来，此外并无任何异状。 孟奇有些尴尬的收回武器，方才凌歧的目光引起了他的警惕，他自己也有些“灵机一动”的感觉，没料到是无用功。 “你们有空在那里说废话，不如想想，我们该怎么查清案件真相。” 一旁躺在小床上面色颇为疲惫的柯银夜，忽然插嘴。 他的语气态度不是很好，考虑到他一直没怎么休息好，孟奇倒是没有介意。 只是...没介意不表示没发现。 孟奇奇怪的看着柯银夜，这种时候还提这样的意见，未免搞笑。而且这人先后的态度，变化真大，先前可是话都不敢多说。 柯银夜的情绪变化还有迹可循。西门吹雪平静如旧，唯有孟奇觉得他更沉默了，像是从寒冰变成了死水。那沉默似乎感染了罗伯特，昨晚哔哔叭叭打着游戏机的罗伯特，今天一直沉默的坐在一旁，无声无息仿若死人。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异样，孟奇忽然想到了白天凌歧对自己说过的话，心跳突突加快。 凌歧的视线再次回到窗外，玻璃窗内倒映出的画面，能瞒过他一次两次，不可能瞒过他整整两晚。 况且，自从和外界取得了联系，在获得另外一种视界后，这局的许多谜障，都已经对他无用。 孟奇来到凌歧身边，看着窗外。 不知为何，他对窗户里的倒影视若无睹。 “我们该怎么办？” 凌歧看到玻璃窗的倒影中，罗伯特闻言抬起头来，眸子猩红。柯银夜支起了身子，伸出长长的舌头，如同蛇信，一双竖瞳死死盯着孟奇。倒是西门吹雪，虽然面色阴沉，但没有太多异状。 至于他和孟奇的倒影，他的倒影三头六臂，是夜叉王相。孟奇的倒影有些古怪，像是唱大戏的帝王，然而面目模糊，不知是什么寓意。 当然，倒影是倒影，未必就是真实。 至少他另一种视界看到的，和倒影中呈现的，还不太一样。 在另一种视界中，这个村子从他获得来自分身的视角时，就是一片废墟。 除了他们几个在其中活动，废墟里，煞气怨气有之，实体的鬼灵，半个都无。 凌歧现在最想知道的，已经不是什么局内案件的真相。 而是这个村子原本的样子，会不会从他们进入的时候，就已经和从外面观察到的一样，根本是一片废墟！ 假如真是那样，那么恐怕厉鬼凶灵都是假的，这个村子本身有诡。 当然，假做真时真亦假，至少凌歧没有出去喂鬼的意思。 因此，窗户倒影中的场景，纵然不必当真，也是一种参考，其实不容小觑。 几人中最弱的柯银夜，至少在凌歧看来，多半已经没有活着离开的希望。 这一点从当前和外界的视角都无法直接观察到，最多有些蛛丝马迹。可在窗户的倒影中，柯银夜明显已经着道。 他身下的棺材不知何时彻底打开，他自己目前就躺在棺材里，两只长长的瘦弱的手臂从棺材内伸出来，自腋下穿过，交错于前胸，捂住了柯银夜的眼睛。 一条长长的不知何处来的舌头，伸进柯银夜掀开小半脑壳的脑袋中，像在吸食什么美味的浆液。 倒影下的柯银夜面目狰狞，似乎感觉不到太多痛苦。他吐着长长的舌头，像是蛇信子，紧紧盯视着孟奇，然后又如狼狈般的扫视三头六臂的凌歧... 他森冷的目光透过枯黑的怪手指缝传出，更显阴森。 凌歧敲了敲被尘埃沾染未及时清洗以至显得模糊的玻璃，回头朝着孟奇说道： “天亮后，如果没有人复活，我们立刻离开。” “如果有人复活，我们就把所有人全部杀光，然后再走。” 他的话，孟奇并未应承。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粗暴的办法，或许也是一种破局的方式。 孟奇自然不知，在凌歧的另一种视界内，废弃的村庄外，一个气血如龙的年轻人，正盘坐在村口，不停调整着已经极佳的状态，就像在准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这人身在局外，或许看得比众人都透彻。当然，也很难说。或许他也被另一个局蒙蔽了，虽然这在某人看来并无所谓。 凌歧要做的，只是把他拖下水。 无论这局多么诡谲，整整三个大气运者，凌歧不相信还杀不了对方一只王棋！ 如果这样都不行，说实话，凌歧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很清楚，这局早已经不是靠着常规智计就能破解，再多谋算没有暴力支撑也是被人玩弄的份。最简单的，村子外面，本和外界连通的山道，此刻都已经被切断，后路早绝。 不解决这里的问题，很可能就算再等上三天、三十天、三百天，他们都没机会离开！ 而想破解一天一轮回的秘密，破解黑白分割后延续之戏的秘密，完全就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至于说什么一心一意去破案，更是让自己主动陷入幻境，任人摆布。 面对这些，凌歧倒没所谓，虽然公寓很赖皮，但至少目前还有迹可循。至少他见到的无论真假的邪恶力量，目前还没有让他彻底感到无力的。 这说明就算公寓耍赖，在局中，也是要讲规矩的。 长夜漫漫，一群大男人挤在一间屋子里，无疑是十分痛苦的。 如果这时候有一个女人，如果这群男人很正常，那么或许无聊也可以演绎出另一番精彩的肉搏大战。 当然，再如果这是个鬼屋，那么一切休提。 一直熬到天亮，孟奇的手就没离开过刀柄。 就算他没有另一重、另几重视界，看不透表象背后的些许真实，只是村长家外面徘徊不去的十几只恶鬼，就让他时刻提心吊胆。 那是一种预兆！ 孟奇不是凌歧，没有肯定不会被最先攻击的觉悟。 他虽然有着和凌歧一样的怀疑，眼前之鬼并非真实，但又不想以身试法，所以只能加倍小心。 假定那些鬼都是真实的，至少是能对他们造成真实伤害的。那么他们所在的“庇护所”，显然正在变得无力。 而且不知从何时开始，孟奇总觉得这个房间里阴森森的，就像有阵阵怪风徘徊不去，又像是有什么在盯着他。 孟奇“无视”了窗户倒影中，种种诡异的画面。 凌歧同样对异状视若无睹，甚至根本就不在意，完全没有孟奇外松内紧的警惕性，他真的很放松。 一旦决定撕破脸，什么死而复生，什么玻璃中的倒影，对他来说，都只是小把戏。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故弄玄虚都是纸老虎！凌歧并不具备绝对的力量，但他借来了足够多的力量！ 村外，第一缕阳光照在王超身上，将这个坐了一夜的年轻人肩头披了一层金辉。 浓郁的金光在王超身上凝聚不散，这绝对不是正常的自然现象，甚至不是这个世界最顶级的、哪怕打破虚空的武者能引起的异象！ 武者的极限禁锢不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凌歧和孟奇都有超常的手段，所以王超敢对未知的邪恶力量发起挑战，信心满满！ 朝阳下，王超缓缓站起。 他身量并不太高，大概一米八不到，然而他此刻却像承天载物，沉重若山！ 轰！ 他一脚踏出，身披的无数金光雪崩似的落下，又像是雄狮抖虱，地面都为之一沉！ 这一动，阳光下阴霾笼罩的废墟中的小村，忽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第一百九十八章 疑心 淫雨霏霏的村子里，凌歧带着一行人来到街上，他手搭凉棚，眺望远处的天空，仿佛见到了阴雨后的阳光。 东边日出西边雨，这村的天气，和外面倒是完全相反，这让凌歧觉得十分有趣，像是隐约捕捉到了什么关键。 当然，那已经不重要。 轰！！！ 就像是地震一样，整个村子的地面忽然间轰隆一响，无数早起的村民惊呼喧嚣，身后村长家院子里喂鸡的大儿子，更是被吓得缩到了墙角下，也不知这举措有什么道理。 “卧槽，这是地震？” 孟奇打了个哈欠，惊讶的问着。 这人镇定的表情，倒是没有半言语中的惊慌。 凌歧露出一笑容，恍惚间，他在村子晃动的时候，看到了另一幅画面。 那不是废墟，不是热闹的村，也不是阴森的鬼市，而是一间破庙。一名谈不上俊美昂藏的男子，就那么施然走了进去。他虽然容貌普通，却如何都不会让人觑，仿佛天生就有种奇异的魅力。 “有人动手了，我们也开始吧。” 凌歧淡淡着，含笑朝着一名热情冲他招呼的村民走过去。 “真要杀？” 孟奇在关键时候，竟然开始犹豫。 虽这人心思纯净，有一颗侠义的心，但本拟也非优柔寡断之辈，不知怎么还会有这样一问。 倒是其他三人，包括柯银夜在内，这时都没有生出任何迟疑，表情平静冷酷的很。 “这是他们的归宿！” 凌歧走到那个村民面前，对对方的问候视而不见，只一脚就将他踢得倒飞出去，人在半空就停止了惨叫，落地时已经变成了一具软塌塌的尸体。 他这样的举动，无疑引起了极大的混乱和恐慌，毕竟在当前不知真假的世界里，村民们都是有自己的独立意识的。 “不要！！” 凌歧踢死的村民，是住在村子中部的一户木匠，家里≧→≧→≧→≧→，<div style="margin:p 0 p 0">有老人和老婆孩子，一儿一女皆已经超过10岁，按照之前住户们的推测，倒不需重关注。 随着这个村民惨死，别的村民都只是惊慌恐惧，有一个稍远处站着的妇人，却是如丧考妣，立刻扑了过去。 等到确定这人已死，那妇人一声哀嚎，双目赤红的冲向了凌歧。 刚到一半，她十指指甲就已经凸出半尺，口中更是獠牙毕露，已非人相。 只是，若这妇人本就是恶鬼，一旦显形，不该如鬼物一般疯狂杀戮？怎还会对凌歧抱有那种特殊的仇恨，倒像是记得为人时的情感一般！ “呵，不人不鬼！” 凌歧对这妇人的变化视若无睹，并且她一旦显出“真容”，凌歧都不需动手，孟奇已经拔刀相助！ 他对村民们下不去手，哪怕明知他们已不正常，真到动手时候，还是会犹豫，想着纵然是虚假的，自己又何必去破坏那份美好。 然而一旦确定这些村民果然都是异类，即使孟奇这自命正义之士，也不是没有无情的一面！ 嗤！ 手起刀落，好一颗獠牙三寸的女鬼头颅飞起。 如此轻松一刀杀鬼，别旁人，孟奇自己都是一愣。 女鬼的尸体扑通倒下，颅腔中污血横流，无头之身居然还抽搐着，看着真是别扭。 这鬼不像鬼，反而像是长得像鬼的人，或是怪物。 这一刀就像是导火*索，那些惊呼乱窜的村民，齐齐一愣，然后目光全都泛红，两眼暴突的朝着几人围去。 望着从一间间屋子，一个个拐角转出来的一只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唯有柯银夜好似畏惧般的缩到了西门吹雪身后，其余几人完全无动于衷。 孟奇有些侧目，根本不明白自己只是杀了一只弱的“女鬼”，怎么会引起这种巨大的变化。 当然，假如这些“鬼”个个那么弱，那就算数量再多上十倍、百倍，也不过如此。 同一时间，进入某间破庙中的王超，一拳砸烂了庙门口的一座泥塑菩萨。 算算时间，恰好就是村子里群“鬼”暴*动的时候！ “嗷！！！” 不知是哪只死鬼惨嚎出声，那些原本只是越变越狰狞，还在缓缓朝着凌歧一行挪步的村中人鬼，齐齐朝着众人扑去。 便在这时—— 卟滋！ 柯银夜震惊的低着头，仍旧保持着双手前扑的姿势，他十指指甲根根如匕，在阳光下泛射寒光，胸前郝然多了一截雪亮的剑刃，堪堪穿胸而过！ “你！” 柯银夜瞪着血红的眼珠，眼球上弥布的血丝难掩疯狂背后的震惊！ 西门吹雪回剑入鞘，剑身滴血未沾。 他微微抚动额前留海，貌似潇洒实则臭屁道： “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下，你勉强有资格死在我的剑下。” 听到他冷酷的话，孟奇抽了抽眼角，不知为何，总是想笑。 虽然他也知道那不合时宜，同室操戈、自相残杀，怎么也是一幕悲剧... 柯银夜倒在地上，垂死之际，血色的眼眸变回原色，两星眸，漆黑如墨。 “救...救我！” 他伸着手，向凌歧发出求救，后者却看也不看他。 柯银夜渐生绝望，死前忽然明悟，或许自己、乃至其他几人，在凌歧眼中，和那些随手用掉丢掉的道具，也没什么区别。 稍息，他却释然，觉得弱肉强食不外如是，凌歧也没做错什么，他更生不出任何恨意，无论对谁，唯有对妹妹的不舍。 他屏着最后一口气，强忍着面对死亡的恐惧，再次向凌歧恳求道： “求你...照顾一下银羽...” “回报...回报...我之前...一直...一直...” 柯银夜嘴里不停吐出血水，血是黑色的，连话都不清了。 很快村民们变成的鬼物已经扑至，包括西门吹雪在内的三人都冲杀了上去，唯有凌歧艺高人胆大，没有跟着一起突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除了最开始的女鬼，其他鬼竟然都对他视而不见，好似视野中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 凌歧听到柯银夜断断续续的话，回头看了看他，了头，像是予以承诺。 当然，或许他的动作并不代表什么，毕竟他完全没有允诺的理由。 而且，这时瞪着眼珠的柯银夜，已经死透。 “真是可怜呐。” 凌歧是知道柯银夜的故事的。这个男人，除了有气运，本身也是个俊杰之士。所谓俊杰，首先要识时务。柯银夜很识时务，所以他选择投靠后，早就找机会和凌歧过自己的事。 柯银夜和其他住户不同，并不是被“鬼催”进入公寓，甚至他妹妹柯银羽也不是。柯银羽是被沉迷邪教的男友设局，陷害误入公寓，而柯银夜则尾随而至，追去保护妹子。 柯氏兄妹其实并无血缘关系，所以柯银夜对妹妹的感情究竟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情，真的很难。 凌歧并不认为柯银夜很痴情，只觉得他可怜！连自我都没有，只为别人而活，岂不可怜。 原本，凌歧倒还真有些欣赏这个跟着自己一群人作死的家伙，毕竟他最弱，却蹦跶的欢。 加上他是“自己人”，是他无人可用时的左膀右臂，于情于理照顾一下他的家眷，也没什么。柯银羽也有气运护身，虽然不如柯银夜，但也比其他人强些，是颗良棋。 话虽如此，凌歧却没有给柯银夜收尸的打算。恰恰相反，就在追上孟奇几人前，凌歧凭空一摄，一团凝重的黑死怨煞之气凝聚，只是朝着柯银夜的尸体轻轻一按，那尸体立刻被腐蚀成一堆白骨！ 待在这种鬼地方两个日夜，有进步的可不只是某个靠着异能系统投机取巧的家伙。 所谓异能系统，也只是将某些游离能量摄取，导入身体，继而强化宿主。 怨煞之气，是修罗夜叉的食粮，纵不化为潜能，同样有无数办法吸收利用！ 凌歧毁掉柯银夜尸体的一幕，正好落在回望的孟奇眼中，之前就疑惑为何“鬼物”不攻击这人的孟奇，心中立刻一凛。 凌歧曾对孟奇过，想要活着离开，最好把将他二人之外的所有人，全都当成死人。 孟奇不以为然，但也听进去了一些。 他不曾宣之于口的，却是即使凌歧，他也不会真个信任多少。 见到凌歧毁尸之后追来，孟奇砍瓜切菜一般推倒众鬼的势头立刻一滞。虽然他仍在稳步推进，但本就只出了六分的力气，立刻又收了三分！ 这也就是面对一群只是看着恐怖、实力并不多强的“鬼人”。 若是面对一群真鬼、猛鬼，孟奇的做法明显就是在坑队友了。 不过真要那样，他也不可能忽然收力，孟奇终归不是那种心机叵测没脸没皮的人。 孟奇留力，西门吹雪也不多想，立刻跟着收了几分力道。因为物理攻击都能对这些鬼物造成很大伤害，甚至能将其杀死，所以西门吹雪的战果并不比孟奇少，甚至比心中疑虑颇多的孟奇斩首更多。 “我们等等他！” 孟奇随便找了个借口，西门吹雪剑出如龙赛雪，也不知如何一挑一刺，寒光一闪，一名扑来的鬼人斜里飞了出去，扑到半空身首才分离。 第一百九十九章 里世界 孟奇言说留力，罗伯特听着，却是冷哼一声。≧頂點小說， 这人明显有别的想法，见同伴哑火，反而卯足了力气。 只见原本缠绕在他双掌上的血色顷刻浓郁了近倍，隐约的血煞之力甚至缠绕到了双肩，如同两条盘踞的毒龙！ 他浑身气势也是暴涨，一块块肌肉金属疙瘩似的鼓起，平滑却充满了力量感。看得出他先前也有留力，这番施为，不知又在动用什么秘术！ 只见他双臂一拱，身体前倾，形如莽牛！ 伴着一阵嘶哞，罗伯特轰然冲出，身后竟然形成了一尊三丈高的牛头人虚影！ 也不知为何，这人精修的神象功，在这方世界、在这个诡异的村子中利用潜能点重修后，竟然直接变成了魔牛功！ 当然，无论功法怎么变，无论凝成的气魄多么怪异，至少效果惊人，符合异能系统的描述，评价方面比之血影魔手还要高出整整一个层次！ 一道五米宽几十米长一尺深的痕迹，如同被神牛犁过一般出现在罗伯特冲锋的路径上。 沟壑两旁，黄土乱飞，灰尘四溢。 罗伯特全力施为之下，沿途尸鬼要么抛飞出去，要么干脆成了肉饼。 只这一击，罗伯特就打破了尸鬼的封锁，甚至让余下的尸鬼都畏惧不前！ “畏惧！” 孟奇一愣，终于知道了心中隐约的怪异感来自哪里。 这些尸鬼，看起来像是怪物，可行为分明就像是发了疯的人！ 孟奇沉默，但没有任何懊恼。 毕竟杀都杀了，还能如何？而且从因果来看，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的确不是正常的生命体，死不足惜。 “继续杀！” 就在敌我双方都为罗伯特忽然造成的巨大破坏而停滞时，凌歧单手一捞，正好捉住一只“青面鬼”，轻轻朝着一旁墙角一砸，那鬼立刻就和倒栽葱一样，头破血流，两条萝卜腿朝天蹬了蹬，扑通一声扑倒！ 西门吹雪迟疑的看向孟奇，孟奇低头沉默片刻，毅然咬牙道： “杀！” 而后，不等两人发动，远处造成辉煌战果的罗伯特已像是疯了一样，嘶吼出声，开始朝着周围发起无差别攻击，杀伤力惊人，手下无有半合之敌。 孟奇随意一躲，闪过了罗伯特砸来的一块石头，石头和炮弹一样炸飞了孟奇身后的半扇土墙，孟奇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惊愕。 凌歧只朝着罗伯特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这人已经疯魔。 凶煞之气是最容易速成最善破坏的能量，然而却是十足十的负面能量。 常人习练魔功，不出旬月就能斩杀正道高手，但也不敢直接吞噬这种近乎能孕育鬼物的凶煞邪力。 只那生冷不忌的异能系统，简直就是来者不拒，竟然将凶煞之气又精炼了一遍，什么神功仗之修行都成了魔功。 如此一来，有些负面效果也是难免。 异能系统虽然已经把负能量筛了一遍，同等强度下，蕴含对人体精神有害的部分大大减少。若有合适功法，这些精纯的魔性能量，对宿主的好处不可估量，可罗伯特终究不是什么魔枭巨擘，懂得魔功皆不入流，又不知情。 如今时不时的发狂，比起所得，代价已经微不足道，已是异能系统的妙用。 至少罗伯特的情况，比凌歧预料的，要好得多。 凌歧本以为这人那样吞噬邪力，直接就要废了，没想到只是走火入魔，而且看情况还有救。 由此可见，那异能系统，的确有些意思。 凌歧一行人在村庄中大肆杀戮，不知何处的破庙内，王超一脚踩塌了一尊石犬！ 这石犬就像是传说中的三头狗，是地狱的守门人，然而出现在这样一座东方庙宇中，又似石像鬼一般闻到生人气息才扑人，的确比较怪异。 当然，王超这人从小不爱读书，小说什么少有涉猎，那三头狗在他看来也就是个妖怪，没什么东方妖怪西方妖怪的分别。 王超环顾破庙，从外面看着占地不过几亩的小庙，进入大殿，却仿佛入得宫殿。 这庙宇也不如何宏伟，只是高大宽敞，光高度就超过十米，远处一尊巨大的六臂邪佛之像，怕不在百米外，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王超也不管什么空间魔法不魔法，他得传大梦心经一卷，包罗万象。可或许是机缘未到，修行其中法门磕磕绊绊，唯有炼体篇得心应手，事半功倍。是以其余术法他皆只涉猎，略得小技，要说掌握种种空间技巧，不如期望炼体大成直接打碎虚空。 轰！！！ 三头犬断成两截的石尸如同炮弹似的轰向了最远处中央坐镇的邪佛。 王超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但也懂投石问路。 只看那佛像如此邪祟，加上两旁壁雕从者无数，假如这些石刻都和之前遇到一样“复活”，王超也不用打了，直接跑路为妙！ 然而随着他的动作，周围壁雕从者和中央邪佛像俱都没有半点动静，反而那三头犬的石尸凌空爆成了石粉，就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墙壁未显，王超能辨微尘的如炬目光，也什么都没看到，只有灰尘被挡下的痕迹。 可他精神却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真的出现了龟纹般的结界，而后一幕血染的田园风光出现，正好呈在邪佛眼前，是一个微缩的世界！ 王超心神一定，所有恍惚全都消失，只见得那邪佛六臂舒张，佛头前倾！ “嗯？” 孟奇挥起的长刀停在半空，讶然发现阴雨蒙蒙的小村不知何时变成了阳光下的一座废墟。 天空中光尘挥洒，驱散了昨日阴霾，但这并不能掩盖鸡鸣犬吠的村落刹那化为废墟的事实。 “这...” 孟奇看着跪在眼前的一具骷髅，火光滟滟的长刀比划了一下，终究没有落下。 他适才记得，正是天上一记惊雷打响的时候，他放翻了一只长鼻裂口鬼，正要将它斩首，没想到还没见着电光，一切都时过境迁！ 怒吼着的罗伯特忽然咆哮着冲出了村子，孟奇本欲制止，可在西门吹雪靠过来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凌歧慢悠悠的踱步到两人身旁，一脚将那跪着的骷髅踢散架，也不顾两人警惕的目光，自顾自说道： “究竟是谁在局外！” 他也没指望有人回答，目光远眺南面，和山坡上一家三口的鬼物分身直接取得联系。 他以人身修魔功，又以魔功分化的魔影堕落鬼道，又在鬼道孕育神性，没想到还真弄出些名堂。 夜叉王幻影不具备实质载体，然而确实是他的意识分化。 有过分身的经历，凌歧很轻松就将它融入了“女鬼”这个载体中。 什么女鬼男鬼小鬼，至少在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独立的区分。 它们就是一团怨煞之气，直接可以称为是“它”！ 所以即使凌歧将意识融入其中，也仍然是“它”。 一家三口看似三只鬼，其实是不可分割的整体，这比凡人世界任何所谓美好的家庭都要和谐。毕竟俗话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鬼的世界，的确是可以被实现的。 三位一体的鬼灵，视界中看到的就是那个废弃的村庄，这一点不存在任何疑问。凌歧甚至因此怀疑过，或许他们一开始进入的，就是这样一个破村子。 若非先前鬼灵的视界眼睁睁看着王超一步踏入村子，又进入了另一层世界，凌歧也不会怀疑，村子外面是否就是“真实世界”！ 就在凌歧感知着周围，企图从稳定的空间中找出丝毫缝隙时，收刀入鞘的孟奇，忽然又是惊疑不定。 六道发布给他的临时任务，便在方才，居然显示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 几乎是同一时间，这个村子通往外界的某条山路，凭空断去的一截，缓缓续上！ 它就像是从游离的虚空中找到了回家的路，又或者仅仅是拨开了一层迷雾。 完成任务的孟奇，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那个神秘莫测的男人，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你究竟在找什么？” 孟奇看着左顾右盼的凌歧，好奇问道。 “我在找，里世界的入口。” 凌歧的回答，孟奇没听懂，这又不是在玩寂静岭的游戏，还里世界。 当然，他心底本能泛起一股凉意，又有些热血沸腾，似乎触摸到了当前世界的部分本质！ “那一起吧！” 孟奇拍了拍刀鞘，毫不犹豫的毛遂自荐！ 凌歧深深望了孟奇一眼，露出一丝微笑，不曾拒绝。 西门吹雪不知在想些什么，弹了弹乌木的剑鞘，身上煞气勃发。 这位孟奇眼中脍炙人口的剑客，低着头，像在沉思。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偏于阴沉。 孟奇所知的西门吹雪，白衣胜雪，诚于剑、亦诚于人，杀人不眨眼，沉默，但又不只有沉默。 事实上，孟奇对西门吹雪的了解，完全局限于书面，局限于一本叫做陆小凤传奇的小说。 相对于文字而言，那样的西门吹雪已经非常丰满。而相对于真实的人，那样的西门吹雪仍然单薄。 然而... 第两百章 裂隙 “西门吹雪”的异样，孟奇完全没有察觉。～頂點小說， 因为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只要符合条件，其他细节很容易被忽略。 比如清冷貌美又自称来自古墓派，哪个都能号称小龙女。 比如穿件白衣拎把黑剑并且剑术过人冷酷英俊，就个个都是西门吹雪！ 会一招天外飞仙，那便是叶孤城！ 特别对于“熟知”那些人物事迹却事实上并不真正熟悉他们的，更容易被表象迷惑。 乃至这个“西门吹雪”偶尔行为上的木讷，都会被孟奇归咎为天性如此！ 当然，它没能瞒得过凌歧。 凌歧大概是局中看的最清楚的一个，纵然他有时也会被迷惑，但超人一等的生命层次，并不是说压制就能压制。 罗伯特的异能系统这般隐秘，在他都洞若观火。 西门吹雪或许自己也认为自己是西门吹雪，至少起初如此，可在凌歧眼里，他本就形迹可疑！ 穿越者集中的地方，也不表示每个来历不明的，都是正经的穿越者。 当然凌歧这人，一张废纸都要利用起来，更别说这般妙棋。 “西门吹雪”在凌歧眼中的价值，更高于柯银夜。 不过棋手之所以为棋手，就是因为他们善于掌控，更善于变局。 任何特定棋路，一旦发现吃不定、或有转机，那么立刻就要变卦。 只有棋子才循规蹈矩，绝顶的棋手，天马行空的思路只是基础。 凌歧在这局中还没资格做棋手，更没有那等随心所欲布局的天赋。 然而，他却可以凭着先天的优势，让自己早早介于棋手和棋子之间。最弱的棋手，都能把棋盘上的王信手拈来。 如此，一旦发现自己能“提前晋升”，那么什么狗屁计划，立刻可以抛开。 当时移世易，一人之力可敌天下，还要千军万马炮灰棋子做什么！ 盏茶之后，凌歧眼睛一亮，生生在无缝的空间窍膜上，找出了最薄弱的一点！ 他目前自身的实力受限于环境，和其他棋子相当，并没有强大到足矣打破虚空的程度。 但随着他吐气开声，远处山坡上鬼灵一家、特别是男鬼体内磅礴的神性力量，却如海水倒灌似的涌入主体身体之中，继而破拳而出！ 这是完全超乎棋子的力量！ 鬼灵的能量，与神仙的力量截然相反！ 若换个世界，无论如何都不能共融。 甚至在多数世界，不拘灵体还是他如今的半魔之体，一旦被神力沾染，唯有崩解一途，直至湮灭！ 但这个世界的规则特殊下，竟然会容许鬼中藏神的格局，也许这本就是极为关键的线索。 凌歧隐约把握住了关键，更关键的是，他把握住了由此带来实质的力量，属于自己被剥夺的力量！ 圣歌磅礴，神光隽永。 凌歧修炼夜叉王法相凝聚的凶气、煞气，被这神性力量一冲，都仿佛立刻获得了升华，成了煞神之力。 他这具身体，也临时成了神祗的载体，他无法在这个世界彰显神的伟力，但可以让神国降下福音，相当于自己给自己施展神降！ 如此一来，即便是如今的身体，也勉强能在稳定的空间内，硬生生辟开一条异度空间的缝隙！ 做完这些，凌歧立刻暴喝道： “走！” 说罢，也不管旁人如何，凌歧朝着撕裂后隐约显现出一间庙宇轮廓的异世界一钻，身影倏忽消失！ 孟奇没有任何迟疑，马上跟了上去。 不料他身形刚动，就被身后西门吹雪一拉扯。 神色冷漠的剑客，正把一只手搭在孟奇的肩头。 “不要去！” 西门吹雪一字一顿说着，仿佛这句话说得十分艰难，重逾千钧，以至声音都变得沙哑。 孟奇挑了挑眉，虽然心底奇怪，西门吹雪怎么忽做此态。 想了想，也只当是这个新交的朋友，并不信任凌歧，担心自己遇到难以力抗的危险。 但眼前发生的事情，明显就是破局的关键，是机遇。 倘若他不在这时插一脚，那他也就不是孟奇了！ “放心，我们见机行事。” 孟奇自知自身气运不正常，至少在达到某个临界点前，他比旁人好得多的运气，还是可以利用的，因此对于意外并不过于畏惧。 此外，虽然他觉得西门吹雪有些反常，但来自朋友的关心，还是让他心底一暖。 西门吹雪冷冷看着孟奇，表情严肃，比之往昔更甚。 见到孟奇目光中的坚持，他终是退了一步，不再劝告。 只是他的手，已经收回，握紧了乌鞘长剑。 孟奇见此，朝着西门吹雪点了点头，在缝隙消失前，倏然使了个变化，一下子缩成一团，骨碌钻了进去！ 西门吹雪握剑的手动了动，终是没有拔剑，给这位“新朋友”来上一下，虽然那真的是很好的机会。 恶鬼本当无情，傀儡岂懂义气。 偏偏在一个鬼都能神话的世界，命运宠儿都能被“未来之我”托梦传功，当真是一切皆有可能。 西门吹雪放弃了偷袭孟奇，但也没尾随进入，反而嗤笑了一声，转身便走。 “将死之人，何需我去费力。” 西门吹雪这样对自己说着。 那条缝隙，仅仅靠着些许神性力量被强行打破，终究不稳定。孟奇进入后，裂缝又闪了一闪，径自闭合上、消失了。 凌歧纵然不被压制，都没能力制造一条永久性的时空通道，更别说在如今这个隔绝力量的世界，能开辟出那么一丝空间裂隙，都已经是侥幸！ 就在西门吹雪离开村子后，山坡上的鬼灵一家，突兀化烟而去，也不知是离开了还是单纯隐去身形。 西门吹雪皱眉看了看那个方向，然而什么都没捕捉到。 恶鬼若得神性，那就叫鬼神，纵使不如鬼仙，也终究不再是凡俗凶物一流，硬生生被拔高一个档次。 西门吹雪飒然一笑，笑的勉强。 其实他很清楚，方才他的选择，不啻于对他创造者的背叛。 奈何，偏偏他行为的模板，确实是西门吹雪。 而对于西门吹雪，大概宁可万劫不复，也不会甘做傀儡，这是剑客的宁折不弯。 他是西门吹雪，无论是真是假，他诚于剑，更诚于人，即使没有正版的一心一意，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在这无奈的笑容中，神色很快恢复冷漠的“西门吹雪”，又何曾注意到，他牢牢握住的剑柄末梢，一根弯弯的睫毛，静静的躺着...静静躺着！ 邪佛坐镇的庙宇中，王超愕然看着身前尚未打破的无形屏障里，忽然从虚无背后一前一后钻出两个眼熟的家伙！ 凌歧站定，第一眼就盯上了低头死死瞪着自己的邪佛。 那邪佛高达三丈，六臂舒张，只是往前一倾，立刻就有山崩地陷之势，望者丧胆。 可他毕竟是半神，更为自己留足了后路，即使面对气势凶狞的邪佛，就算明知从力量等级来计算，双方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也不惊不惧。 其实只要这次顺利，即使此身身死道消，即使后路完全断绝，只要抢先和界外取得联系，凌歧就能一跃从棋子化为棋手，当然毫不惜命！ 孟奇不然，完全就是被凌歧“坑”来的，哪里知道什么见鬼的“里世界”，根本就是boss战的战场。 一进入这诡异的庙堂，他心中立刻就是一惊！ 其实孟奇此人深有佛缘，刚穿越那会儿最弱小的时候，便是在彼界少林寺渡过，受到大和尚舅舅照拂不少，昔日最强武功，也是阿难破戒刀法。 虽然他本人并不喜欢礼佛，更讨厌做和尚，也讨厌和尚庙里那些心术不正的假和尚。 但不能否认，凡事与佛有关，孟奇的幸运值，肯定得到更多加成。而这幸运，无论他喜或不喜，无论会不会有无穷后患，都数次让他死里逃生。 福祸相依，便是此理，从来不能一棒子打死。 当然，莫非那赋予孟奇“佛缘”的，就真的看懂了孟奇的命？ 棋手，也是分档次的。 弱小如凌歧，强大似万物造化之天道，都是“棋手”。 倘若孟奇还是个外景高手，也能在这局中做个小棋手。 看到那张牙舞爪的邪佛之相，大概想也不会多想，肯定一刀就劈了过去，彰显自己的风采。 而现在，他就是颗棋子，只能目光灼灼的盯着佛像以及周围的浮雕，非但不肯扑上去，反而警惕的后退了半步，落在凌歧身后，这才问道： “现在怎么搞！” 这样一副为凌歧马首是瞻的样子，明显就是不愿意“背锅”了。 堂堂惹祸小能手，从来只有坑人的道理，最喜欢补刀，哪那么容易被人卖了还傻愣愣的数钱。 看清周围场景，感知到无数重叠交错空间，甚至感知到极远处有一丝神国气息传来的凌歧，却已经完全不在乎孟奇的小心思了！ 强弱之势即将易位！落难的乞丐皇帝会为了一口粥和逗逼的丐帮小伙伴称兄道弟！一旦他即将重登皇位，十个有九个会翻脸不认人，其中一半以上，还要将一起称兄道弟的好哥们儿杀光，免得留下污点。凌歧倒不至于那么极端，毕竟他不是要靠着威严和权谋集众之力来坐稳九五之位的凡间皇者，他的力量归属于自身。也正因如此，一旦他重新上位，那就是仙凡有别，更不愿多理会孟奇的心思！ 第两百零一章 感应 “好个邪佛！” 凌歧压制着夜叉王之力的蠢蠢欲动，也不管自身修行的功法和这巨大邪佛有没有关系，又或按照“正常发展”是否会给自己带来额外的好处。△頂點小說， 他只把目光盯向周围浮雕，人如惊起的雀鸟似的扑了出去，一副山贼进村急不可耐要去打砸抢的架势！ 那气势惊人的邪佛，磅礴的力量感仍然在攀升！ 凌歧跃开后直面邪佛的孟奇，眼皮都开始抖动！ 本能告诉他，必须趁着邪佛气势攀升到极点前将它毁掉。 可凌歧的做法，无疑将他推到了风尖浪口，而且看来也不是无的放矢。 若不然，那邪佛气势如何会骤然急攀，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恶狗！ 曲线救国？ 孟奇想着不着边际的词儿，考虑到如今邪佛的气焰，已经超过他当下极限状态的十几倍，就算它现在看起来还不能动，孟奇也很快就打消招惹它的打算。 现在有三个人在，孟奇不认为自己有必要硬顶上去。 “外面的兄台！速速进来汇合！” 孟奇朝着努力轰击着无形屏障的王超喊了一句，也不管对方听没听到，直接扑向了另一面的墙壁，整整四十九尊浮雕等他去摧毁！ 事实上那些浮雕完全没有佛像的诡异，看起来就像是真正的死物。 孟奇选择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相信凌歧！ 轰！！！ 自外而内观之无形、自内而外龟纹密布的屏障，终于在王超的翻天印下轰然破碎！ 不提浑身气血旺盛的就像沸腾熔炉的王超，在武道上又有何等收获进益，另一边终于将最后一尊浮雕摧毁的凌歧，终于感觉到了世界之外极远处传来神国的呼唤！ 他们目前所在的世界，本质如同漏斗，因此特别容易吸引穿越者，这和之前的世界情况大同小异。 而在这个漏斗上，广口有“滤网”，窄扣更有“塞子”，如此才形成了看似完整的世界！ 这是一个“人造”的“空间曲折”的三维世界！ 由于世界本身是用一个破败世界折叠而成，缝缝补补之后，漏洞颇多，也就有了许许多多看似怪异的现象。 而这邪佛的巨庙，倒不是什么小漏洞，根本就是填补最大漏洞时留下的“塞子”、“塞子”的一部分！ 打破这部分，堵塞外界通道的力量，立刻会大幅下降！ 当然，邪佛背负整个世界的重量，就算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其力量也远非凌歧几人可比。 凌歧早前从公寓感知到的“蜂巢世界”，就是世界的暗面，也就是那个塞子。 只是从不同位置不同角度去观察它，会得到完全不同结论，因此凌歧才将它当成是异度的灵异世界！ 当然，将那看成地狱、幽冥世界，也无不妥。 天在上，如同滤网，不完美，但也包容万物。 地之下，便是塞子，本是地府幽冥，铸成蜂巢，岂不是地狱世界？ 若仍由天空敞开，大地陷落，那无论折叠的世界多么完美，早晚也是崩溃一途。 世界都是封闭的，上下左右前后都要有界膜，环形的界膜，本就不完备。 所以，这些“邪物”，从某些方面而言，反而是“神祗”一般的角色，若无它们，当前世界早就完蛋！ 因此就算孟奇最强之时，面对本土残破天道眷顾的“神”，都不可能压得下它，换了凌歧还差不多，这还是因为天道残破，其神如鬼。 至于当前，在场三人皆有气运，但绑一起，如那邪佛代表的本尊降临，什么大气运，也是分分钟团灭！ 正经神祗化身万千，一个神像都有无穷光、无穷力。 这邪佛，却竟连普通半神都算不上，本身虽然不弱，可留下守家的本相，只有威严却无力量，根本就一空壳！ 纵然凌歧神国中当年那尊神像，凌歧半神时，好歹也有传奇之力！这邪佛，终究还是邪物一流。这样畸形的世界，本也根本不该存在！ 天演四九，已经留下一线生机，还要强求完满，不是作死，又是什么？ 要彻底毁掉这处巢穴，凌歧没这本事。 但如果只是想打破少许封锁，和界外取得联系，既然已经进入塞子内部，又适逢主人不在，他还是做得到的！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很多时候，看似牢不可破的封锁，只要一点点漏洞，顷刻之间，就是千疮百孔！ “咦？” 已经破坏了二十多尊壁雕的孟奇，忽觉浑身一震，磅礴的力量顷刻回到身体中，虽然比起巅峰状态差得远，但起码也有了开九窍的战斗力，比之方才不可同日而语！ 不止是他，浑身被神力洗礼过的凌歧，因此暴涨的力量，也再次开始攀升！ “还能这样？” 孟奇喜不自禁，想也不想，一刀挥出，丈长的红色刀气一连撕碎四五处壁雕，这才罢休！ 孟奇还待再来一次，那双眸石质的佛像，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红得发黑的眼睛！ “轰！” 几乎就在孟奇心头警钟敲响，强行挪出数米的时候，一个比他人还大的拳头，直接垂直的落到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那六臂邪佛，豁然站起，低头俯视着三只弱小的蝼蚁！ 没有言语，弱者没有和强者对话的资格，而入侵者向来是守护者最憎恨的！ 大恶大善、小恶小善，一旦善恶由人来定，由心来判断，那它总是说不清的！ 强势的六臂邪佛，根本不管不顾，只是抬腿一扫，局限于临时驱壳以至缓慢的速度和无法完全发挥的力量，仍旧掀起了一阵狂风，明明闪过去的孟奇，被劲风一扫，胸口就是一闷，立刻大骇。 玛德！ 孟奇脑子里诸般思绪最终只剩下这两个字！ 和这样的怪物战斗，那已经不是作死，而是作大死！ 孟奇没有凌歧的高度，自然不可能谋算一个世界。 他目前只想好好完成六道的任务，然后趁着运气正隆快些多捞好处，免得大劫来临，还是个窝瓜。 可他就算运气再好，也要时间去成长，也没想一口吃成胖子，去以卵击石！ 锵！！！ 宝兵级的长刀劈在如柱般的石像腿上，居然只是摩擦出一大片火星，然后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孟奇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甩了甩发麻的右手，方才他考虑到反震力，没有出尽全力，可更没想到会是那么个结果。 孟奇左手一番，一柄不知藏在哪里的宝剑弹出来，也不指望建功，只是在邪佛身上一点，借力翻了个身，远远落在十几米外！ 这样的距离，在邪佛的体型，也不过一两步路就追到！ “你还不出手！” 孟奇怒喝，凌歧这时居然还在袖手旁观，愣在原地，不知干些什么，让他十分不满。 倒是王超，听了这话稍稍一愣，几步跨到邪佛面前，双腿一蹬如同炮弹似的弹起，双手交叠成印，朝着邪佛的脑袋狠狠砸落！ “我没说你！！！” 孟奇一句话噎在喉咙里，但是见着王超生猛的架势，还是没有脱口！ 不得不承认，也许王超的真正实力远远不如凌歧和孟奇，但在这个世界，他就是最顶级的强者，更是土生土长的命运之子，能发挥出远比表面实力夸张多的战斗力！ 轰！！！ 硬抗孟奇一刀无伤的邪佛，居然被王超正面砸的一个踉跄。 就算它看起来并无大碍，可那借势弹起再如如来神掌从天而降一掌盖落的王超，明显也没什么损伤！ “卧槽！！” 孟奇惊赞，也不愿让人专美，一个滑步，就来到邪佛身后，抽刀跃起朝着邪佛菊门捅去！ 那注定是徒劳，邪佛毕竟是死物，可再次在邪佛坚硬的石壳上留下一串火星的孟奇，显然也早有准备，左手长剑往弹起的长刀上一砸，居然就刀剑交错着杀向了邪佛的后臀！ 孟奇酷爱人前显圣，也就是死要面子，喜欢装逼，因此若非无奈，原本是不愿照着邪佛屁股追打的。 可这个世界对他所知的武道压制太大，身负九窍之力，实际上发挥出的破坏力也就十之二三，因此根本不敢和王超一样高调。 当然孟奇也不是吃素的，交错的刀剑狂花乱舞一般，一路从尾脊砍到邪佛脖颈，无数灿烂的星火掉落！ 在这个过程中，邪佛一直在拍苍蝇似的驱赶着一式式猛砸硬打的王超！ 不管这个世界对外来者多不公平，孟奇手中的刀剑终究还是精品，邪佛为自己的轻视付出了代价，背脊上一道道狼藉的伤痕，终于引起了它的注意！ 哐！ 孟奇交错的刀剑挡住了邪佛突然后撩的一拳，他人飞出去几十米才狼狈落下，差点就砸到墙上。 只是他已经淡定了许多，因为他发现邪佛除了防御力惊人，力大无穷之外，事实上并不难对付。 它速度缓慢，六臂中有四臂都是摆设，只要防止它忽然出手，这鬼东西就是个乌龟王八。 王超更是“骑”到了邪佛头上，一拳拳猛砸。孟奇注意到，邪佛脑袋上，都裂开了少许不起眼的龟裂！ 当然，王超的拳头也已经变得通红！ 邪佛猩红发黑的双眼，浓重的色彩如同聚光灯，被砸开的缝隙中一丝丝一缕缕的黑烟开始溢出！ 彷如金刚降世的王超，这时都立刻抽身暴退，放弃了扩大战果，一直退到三十多米外！ 邪佛也不追赶，只是冷冷盯着他，而后又冷冷扫了扫孟奇。 它眼中乌光开始消散，先是变红，然后变淡。 同时，邪佛巨大的石像，裂纹密布的卤门中，透出一股股愈来愈浓的黑烟。 黑烟在空气中凝聚成形，就像在孕育什么。 整个庙宇内，顿时都响起了鬼祟的念经声，就像是由无数恶鬼沐猴而冠，学那僧人诵经礼佛！ 第两百零二章 碾杀 恢弘却尽显邪祟的寺庙中，无数鬼鬼祟祟的诵经声，在那黑烟逐渐凝聚成一尊端坐黑莲的骷佛后，响彻到顶点。※％， 这佛堂在邪祟尽露前，还只是恢弘中藏着邪恶。一旦这邪恶彻底露出本相，褪去石胎外衣。片刻间，就让庙宇成了鬼蜮，墙上尚未来得及被毁去的妙音天女壁画，也纷纷化作白骨妖孽起舞！ 十几面壁画上依稀有红雾凝聚成人形走下，孟奇定睛望去，哪里还是壁画上原来的样子。那些个“佛子”，要么就是身披红袍满面流血的女鬼，要么就是手提头颅獠牙裂口的凶灵，一目尽览，当真没一善类！ 而那黑莲上的邪佛，更是身披漆黑袈裟，浑身浓烟滚滚，犹若沐浴在黑色的火焰中。 它手持一柄丈长镰刀，横于膝头，像极了西方传说中的死神！ 王超眸子暴睁，一米八还稍欠的身高，刹那暴涨到了两米四！ 他整个人就像是充了血一样膨胀起来，又仿佛妖魔鬼怪变化原形，凶焰滔滔！ 这一招，实是王超的杀手锏，若非掌握着梦中得传的秘法，恐怕要抵达现今武道至高之境，才有几分可能得以演化！ 杀招就是杀招，看起来威风，效果更惊人！ 王超原本就如同滚滚狼烟似的精血气柱，刹那就炸开成一座火山，仿佛承载不住浑身磅礴的血气！ 熔岩似爆发的血气热力，随着他一冲一扑，居然势成猛虎，化为有形，透体而出之后，就朝着那当空的邪佛扑去！ 邪佛眼眸一亮，乌黑猩红的光芒闪现，它也不站起，单手抡着丈长的镰刀就砍，气血猛虎眨眼成了两截！ 只那断成两截的猛虎，终究是阳刚血气所化，不是什么实物。所以只是一合，它又变成一团，仿佛一块从天而降的陨石，仍旧冲向邪佛！ 王超的动作比精气所化虎狼慢了少许，这时还没冲到邪佛脚下，两只离得最近的壁刻妖物，想也未想就朝他拦截，亦或是本能要害他的性命！ 那些妖物也没什么章法，就是简简单单合身一抱，化煞伤人。 若非它们本质毕竟属于魔头一流，等闲手段无法伤害，只凭这些鬼物的三板斧，当真就是欺负欺负普通人，碰上厉害些的修士，分分钟被打死的命！ 王超不曾大意，终究他不是什么厉害修士，当然也未过于警惕！ 武者对抗邪祟，只凭一腔热血，所以往往吃亏的很，纵然胜了也要元气大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顶级武者精血浑然一块，武道一途走到极处更是神而明之，也有了一丝丝道韵。 就像读书明理的大儒一样，能靠一腔正气呵斥鬼神。 表面看来武夫靠血气煞气伤鬼，儒者靠正气文气破邪，实则都是由于得了那一丝丝道韵，才有了微末的神通，能化腐朽为神奇！ 王超的武道距离顶端不近，最少还要两三个关口要闯，但也算登堂入室，更得传来历神秘的大梦心经，等闲鬼神不惧！ 轰！！！ 王超身体一晃，自两只恶鬼中间扑过，他只是使了个双龙夺珠的架势，立建奇功。 以往和高手过招，他这架势还要从龙形擒拿，变成鹰形撕爪，配合马形跃步，鹰落鹊起之后，再来个鲲鹏蹈海、大圣翻天，环环相扣之下，才能致胜！ 形意拳的功夫，就是这样杀招迭起，方算大成，王超深得此中三昧！ 可那鬼物哪里懂什么功夫，连脑子也无，纯粹就靠先天资本压人，被他一举擒拿，倒是让这人意犹未尽。 凡人遇上恶鬼，没法对抗，当然十条命都不够死。 其实但有办法伤害，就算黄口小儿，也能让恶鬼退避三舍！ 鬼灵终究只是下等邪物，不入大道，只能在那些逼仄的地方发发威，哪里能通天道。就算鬼仙，在仙人之流，也是下等的。而鬼物成仙之难，不知比凡人成仙困难几万倍！ 凡是恶鬼，你畏它三分，它才有三分神通，你畏它如虎，它才真如虎狼。 像王超孟奇这等人，就算力量全失，坚定的意志，也足矣让小鬼避退。恶鬼有十分法力，对上他们都只能发挥出最多七分！ 被王超一捉就擒，两只恶鬼又岂会想到浑身阴煞之力非但不能侵入这人身体，反而被这人掌中滚滚磅礴的阳煞灼烧，当真如同天火焚身，立刻惨叫起来！ 恶鬼叫声凄厉，普通人闻之都要心惊胆碎。 膨胀如同巨人的王超哈哈一笑，畅快淋漓的将这两只鬼掼在地上，直接摔成了两团煞气，一点灵性泯灭！ 武夫十步杀一人，要有人尽敌国之气魄，才能练出无敌天下的武功。王超不仅如此，他平日修心养性，待人平和。一旦动手，比魔王还魔王，天下无人不可敌。敢割头下美酒，烹鬼神煮香茶！ “嘿！！！” 精血狼烟化作的气团，在邪佛抬起作势欲挡的骨臂上轰然爆开！ 王超紧随其后，人如马踏燕升龙，翻天印当空朝着若虚若实的邪佛碾去！ 管你一方魔神还是地狱里的佛陀，我大印翻天，就算是这天要拦我，都要把它打出个窟窿！ 抱着如此狂妄不羁的念头，王超气势疯长到了顶点！ 这一刻，大梦心经术斗篇中的斩鬼神之策，短短几十个字竟然纷纷在他脑海闪现，就像活过来一样。 之前字字认得，连起来却观之如同天书的篇章，这一瞬就仿佛早已堪破，只是一直身在梦中，今夕方才觉醒一点灵光，立刻悟得奇术！ 如此一来，他翻天印掌势之下，都像是沾染了什么神惧鬼惊的力量！ 已经堪堪感应到神国的凌歧，一时都不禁为那武夫侧目。 他所见命运宠儿中，王超的气运之隆几乎能排到前三，然而他的实力之弱，所选道路之卑微，同样也是前三之属。 只是直到这一刻，他才隐约看到了这人身上被命运之力掩盖的风采。 如果说方源那等人物是魔道无天，注定翻天覆地。李察那般俊杰就是应天顺命，怕是承载着一个世界的希望。而孙悟空便是战天斗魂，任凭大道威严，唯愿踩平一片青天。 而王超，便是凡人逆天！ 这是一个凡夫俗子，走一条武夫的平凡之路，却注定腾蛇化龙，让天地俱惊的成就超凡的故事！ 这人出身卑微，资质一般，更没有任何直通大道的传承！可他有一颗天地都无法束缚的坚韧不拔的心。那颗心包容了仁慈、包容了邪恶、包容了坚强、包容了温柔！ 这个人的韧性才叫惊人，更懂张弛之道，明阴阳机要，比那黄牛般的一味隐忍不知强出多少！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看着势要镇杀邪佛的王超，凌歧脑海中竟然出现了这句话。 历来武夫，纵然在凡间，也是粗鄙之人的代表。可王超这个武夫，却是当之无愧的君子，人中之龙！ 王超那连凌歧都要惊讶的爆种能力，同时感染了孟奇，亦震动了邪佛！ 就在孟奇深受所触，在命运之力的推动下忽而冲开某道枷锁，福至心灵的挥刀长空，试图逆斩莲佛之时。 那如同死神端坐佛坛的邪物，也终于有了像样的动作。 只见它桀桀一笑，只把镰刀一抛，丈长的凶器，立刻化为一蓬黑烟，聚拢到他身后，凝成一个髑髅的外相！ 接着，凶焰大炽的邪佛，一手指天、一手触地，竟然学那释迦摩尼，做唯我独尊状！ 此时，周围早已停歇的鬼祟诵经声，再次大响。 庙外，早已是狂风乌煞大作，被黑风携裹的砂砾噼噼啪啪打在庙墙庙门上，若非这庙有诡，怕是分分钟就要倾塌。 那不知多高亦或低垂之极的乌云中，一张巨大到足以把整个破庙连同周围三千亩土地都吞下去的巨吻，忽而破云而出，从天而落！ 方寸天涯的佛堂里，见邪佛如此作态，王超却毫无表示，仍旧我行我素，攻势披靡。 倒是那孟奇动作缓了一缓，却不似畏惧，而像是碰上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也不知缘何如此。 另有凌歧，早已收回了对王超的赞赏，忽然凝望着庙宇画满了漆黑云纹、怪异符箓的穹顶！ 这庙从外看来就是土墙破瓦，稻草填补窟窿，两扇庙门都快烂光。可里面却是青石铺地，白玉做墙，又有大佛宏伟，壁画精美。撇开其中诡异莫名的部分，端是大气的很。可那漆黑的穹顶，却仿佛藏着无数邪祟，又像是深渊倒悬，如垂冥府，令人看都不敢往高处多看。 孟奇二人不疑那布置上的故弄玄虚，全心对敌之际，又如何见得，故弄玄虚的云纹符箓，如今正在高处搅动，倒像是风云聚会，弄得穹顶似寰宇里的黑洞，又像是有什么泼天的凶物要从天而降！ 在场三人，唯有凌歧清楚，显化无边凶焰却似乎并不如何厉害的邪佛，根本连十分之一的真身都未来得及降临！ 这杀机四伏的诡异巨庙，实则也不过无数蜂巢中的一环。众人踏入这里之时，便已注定即使他们几个气运冲天，以往能在十死无生之境硬是杀出一条血路，这次都如海中的小舟，每时每刻都有覆灭之虞！ 这邪佛实力岂是等闲，比之前凌歧从公寓空间缝隙中窥见的诸多守巢凶物，不知强到哪里。换成诺兰德等级体系，也肯定超过十一级。他们几个目前最多发挥出十七八级战斗力，真对上正主儿，哪里有活命的机会！ 甚至，谁又能肯定，无数巢穴中，就没有比它更强的？！ 第两百零三章 死局 凌歧并不在乎这“里世界”的水究竟有多深。◇↓， 他借孟奇二人之命，本也没安好心，更没想过让大家活着离开。 既然已经和神国取得联系，凌歧要做的，就仅仅是拖延更多的时间，好让这联系建立的更稳定，为此不惜生死、不计损失！ 几乎就在王超的翻天印将邪佛砸的一歪，差点跌下莲台。孟奇的长刀光芒耀射十丈，生生将莲座切开一道豁口的当下。凌歧一声怒吼，整个人如同走火入魔，合身就朝着那空中的邪佛抱了过去！ 王超动作太快，孟奇身手敏捷，两人出手之时，几乎没有其他凶物什么事儿！唯一两只反应最快的，还惨死在猛男王超之手！ 只是这些凶物毕竟是庙宇中的一部分，可以看成是组成塞子的一环，类似守庙辅灵！ 它们再弱，放到凡间，都是为祸一方的巨魔，凡人中的天师都未必能收服。 先前封印未破，这些恶鬼不得脱身，凌歧砍瓜切菜般的破坏了几十处壁画，相当于杀了几十只恶鬼。王超更是气吞万里如虎，屠鬼如屠狗。孟奇身法奇妙，连恶鬼在这一亩三分地都摸不到他的一角。 可事实上此间除了王超，又有谁敢让恶鬼围上？孟奇看似潇洒的闪躲，正说明这些鬼物不是纸糊的！ 而凌歧站的位置，距离邪佛稍远，几乎有一大半恶鬼都拦在他和邪佛之间。如此横冲直撞之下，正好陷入包围！ 偏偏凌歧却学足了王超的勇烈，又没那几乎泛滥的血煞，更无孟奇精妙的步法，犹自气定神闲的展开自身的攻势！ 所以除了举手抬足踢飞扫开的几只恶鬼，最少有五只恶鬼同时近身！ 此时仍在半空，差点将邪佛砸塌的王超，终是棋差一招，被气焰嚣张的邪佛扫飞。 一刀几乎将莲台砍成两半的孟奇，长刀卡在邪佛腿骨之间，亦被邪佛身后巨大的黑色髑髅一口吞没！唯有髑髅表面偶尔凸起的人形拳印，证明此人仍然有生机！ 那邪佛却只是抖了抖身子，浑身黑烟薄弱了几分，无论是斩开的莲台，还是有些塌陷的天灵盖，俱都恢复如初！ 从场面来看，助攻的凌歧简直是猪队友，距离邪佛起码还有五米，身上已经吊了三五只恶鬼，脸上都被抓了七八条血痕，披头散发，看起来凄惨无比！ 那些恶鬼中，一只抱着他的脖子，是个枯槁的病鬼，看着犹如干尸，浑身缠绕裹尸布似的青绿病气，不停钻入凌歧的七窍。 还有一只浑身密布黑鳞，爪尖如锥，牙利似锯，下半身如同浮游蝌蚪的怪物，大半个身体竟然钻入了凌歧的胸膛，吞食精气，掠夺寿元。 另有两只邋遢鬼，像是四肢倒装的人偶，看着怪异无比，扭曲的手臂，也不知如何使力，偏偏死死抱住了凌歧的双腿。 凌歧此刻的造型，衣衫褴褛，背鬼拖魇，十分凄惨。 这样的架势，别说斩杀邪佛，怕是旁观者都会觉得，这人秒秒钟就要挂了！ 然而就在邪佛犹若轻蔑实则无情的朝他望去的时候，凌歧浑身煞气一震，融合了少许神性力量的地煞之力，立刻撑起了一副闻所未闻的夜叉王神法相！ 他刚一显现夜叉王的神性法相，不复灰绿的暗金色皮肤上，立刻绽放出十寸的乌金豪芒！ 这金光只得十寸，并不如何辉煌耀眼，然而密密麻麻，如毛似刺，又像是一件贴身的软甲！ 被这乌光一扫，什么挂在身上钻入腹中抱着大腿的恶鬼，全都惨叫着落下，成了滚地葫芦，还没眨眼，几只恶鬼就像被火烧融的蜡像，顷刻成了一堆污渍！ “咦？！！” 落地后气血翻腾的王超正待再次出击，见到这变化动作都是一滞！ 另一面同样施展了三头六臂三丈金身之变，硬是凭着神功奇术将髑髅生生撑爆的孟奇，也为凌歧黑金刚似的夜叉王神变愕然！ 那夜叉王凶焰滔天，煞气惊人，一看就是邪道之物。 夜叉王神外形变化不大，然而神性力量流转，生生让这邪物变作邪神一流。 它现在甚至比邪佛看起来更加邪祟，也更为神圣！ 哐当！！！ 变身六臂夜叉的凌歧，直接如同大蜘蛛似的弹起，猝不及防的抱住了邪佛，蹲跪在摇摇欲坠的莲台之上！ 王超一时难辨敌友，不得不暂缓攻势。孟奇动作也是一僵，他心思更多，担心一切都是凌歧的设局，见局势有变，顿时不愿再出力。 那邪佛被凌歧抱住后，竟然也不挣扎，只那漫天诵经声都变成了哀歌，鬼祟之中更多了几分悲凉，像是日薄西山，又像是为主人送行！ 夜叉王神的凌歧，想也不想就是用力一抱，已经被王超和孟奇联手打掉起码三成精粹的邪佛，直接被他一击抱散！ 这道理就和老熊捕猎，鬼物欺人一样，都是最彻底的**，比王超正面的暴打还要更见实力！ 正面能打死人的，不表示能将敌人抱杀。毕竟如此施为，无论是人是鬼，几乎都是不设防，只要对手稍有反抗之力，反戈一击，立刻就是自身受创。 凌歧这是仗着夜叉王神之力，**裸在欺鬼！若非夜叉王神的力量比夜叉王从根本上高了几个档次，而邪佛的力量却未脱离邪祟，此刻又是无根之源，还被一削再削，这才让他建功！ 散去的邪佛，直接变作精纯的邪煞之力，怕是寻常尸体得了去，不出三天，立刻就是一头尸魔。 那邪煞之力还妄想回到佛像之中，凌歧张嘴一吞，生冷不忌，立刻长鲸吸水似的吞净！ 就连脚下隐隐颤动的莲台，也被凌歧用力踩了踩，在导入一股乌金流液似的神性煞力后，终于老实了！ 周围恶鬼一阵怪叫，纷纷朝着结界中被王超打破的缺口跑去，真像是凡间丢盔弃甲的败军之将。 孟奇散了变化，王超警惕的盯着漆黑莲台上好似取邪佛代之的凌歧，竟然没有出手阻拦，看着倒似乎更忌惮凌歧一些。 只是占足便宜的凌歧，面上却无半点喜色，反而回头望着那只余威严的佛像！ 这般威严，这般宏大，邪佛真正的力量，岂止于此！岂止于此！ 对方只是稍微伸了一根手指过来，没想到没能碾死蚂蚁，反而被几只蚂蚁活活咬断，吃掉。 然而，莫非蚂蚁就能因此觉得，它就只有一根手指，然后急着同根相煎？ 凌歧的态度，让王超灵机闪动。孟奇精研玄功，对危险的感知比王超还要敏锐，大概仅次于此世修成“蝉动之机”的高人。 此刻头顶一片乌云刚去，孟奇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立刻就又感觉，那散去的乌云背后，仿佛真的有一座滚滚压来的黑城！ 黑城压云人已催！ 邪佛之像石质的双眼红芒再现，隐约变黑，深邃如墨潭！ 佛像被王超生生砸出裂纹的顶门，就像又被什么东西敲打，又或其中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之后，裂缝已经从额上蔓延到颈下！ 这还不止，刚跑到结界之外，还没来得及离开庙宇的鬼物，竟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住，任凭如何挣扎，都被吸得倒退回去，缓缓飞上半空，弹指间投入了寺庙穹顶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色漩涡中！ 鬼物无心，这等万年不见生人的恶鬼，更是没心没肺，哪里会懂得避战逃跑，更不会被几个人简简单单就打怕！ 它们就算再弱，也是和生人不同体系的恶鬼，畏惧的根本不会是凡俗一流！ 能让鬼物都惧怕的，唯有更凶狠的恶煞，或是真仙真神！ 只有本质的强大，才能让恶鬼退避三舍！倘若凌歧彻底重拾半神之力，倒也有资格逼退妖魔！至于那夜叉王神变化，若是再强十倍，或许会有这种效果！ “额...” 等到悉悉索索的碎片从佛像上剥落，一尊气色死灰的苍白尸佛显现出来。等到穹顶的漩涡凸起，一张巨大到足以将邪佛都吞没的漆黑巨吻伸出。 孟奇嘴角抽动了一下，下意识想起了西门吹雪之前劝阻他的话，以及他自信满满的回答！ “老子真的被坑了！” 孟奇脑门上出现三根黑线，忍不住泛起这样的念头，满肚子都是苦水！ “杀！！！” 孟奇知道，这种时候，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那邪佛尚未完全脱去束缚，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所幸随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变化，他能感觉自己正越来越强，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恢复巅峰实力。 也许这过程远比不上怪物降临的速度，或许就算重拾巅峰之力，也根本对抗不了这些魔物，可孟奇完全不想放弃，更不肯放弃。 而王超也是一般，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朝着那尸气滚滚的邪佛扑去！ 哪怕明知那是死路一条，他也会毫不犹豫冲上去，宁可倒在冲锋的道路上！ 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多，但也永远都不会消失！ 何况他也是善于把握战机的人！ 如此勇烈决绝，这般热血沸腾，佛莲上的凌歧，像是受到了鼓舞，只是一声怒吼，就朝着尸佛凌空一拳。磅礴的拳劲喷涌，将尸佛都打的动作停顿了微不可查的万分之一秒。 接着，莲台光芒大作，似乎爆发了全部余力！ 它载着凌歧，化为一道陨灭的流星，冲向了邪佛！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莲台绕了个圈，六臂夜叉王神生生在邪佛尚未完全破壳的脑袋上撕下一片肥大的耳朵，为此更被尸佛乌黑的双眸中透出的十尺红光撕碎了大半片胸膛！ 重伤的凌歧想也没想，扯着那片巨耳，也不管暴怒的瞬间挣脱三分之一石壳的邪佛，须臾消失在结界破碎的缝隙之中... 第两百零四章 偷生 凌歧走的潇洒，临走还不忘坑队友一把，当真是黄金搭档的典范。⊙頂頂點小說， 愤怒爆发的尸佛，让两个同伴面面相窥都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这却也激发了他们的战意、或者说怒意。 在磅礴的郁愤之火灼烧下，王超再次爆种，连武道都似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孟奇的刀式亦变得更加悠然，悠然之中深藏着杀机，由此可见他的心情并不像刀招一样平静。 当然，那冰火交融的刀式，反而和羚羊挂角一样。 只见他前一刻还如天人起舞，下一瞬就是烈火焚天，或攻或守，或急或缓，存乎一心！ 无论两个同伴究竟在必死之境中爆发出如何恐怖的潜能和战斗力，冲出庙宇的凌歧，当真是头都不回。 闷头扎进漫天狂风呜嚎的黑尘里，噼噼啪啪的砂砾子弹一样打在他的身上。 换个正常人来，别说在这烈风下飞遁逃逸，怕是分分钟就要变成筛子。 似凌歧这夜叉王法相，若完好无损自然水火不侵，可现在那受创严重空空荡荡的胸膛，硬是被恶风刮掉了一层皮肉，看起来更加血肉模糊，伤口足足扩大了一圈。 此时此刻，他身后的天空尚有一幕奇景—— 一条如鱼如龙的怪物，正从天而降，似天柱一般，尾巴还在滚滚乌云中搅动翻腾，小半个上身都已经冲入了庙宇，势如垂鹏！ 更让人奇异的是，只用肉眼望去，也不见那龙鱼如何变化。偏偏它竟能化介子为须弥，生生钻入那看似狭小的破庙！ 寺庙仍然那么小，龙鱼还是那么大，龙鱼入庙，这大小的不协，偏在那一方数亩之地上，没有半点不协调。 凌歧不用回头看，都能感觉那股几欲冲天的煞气！ 他很清楚，寺庙里除了尸佛，还有什么鬼东西要降临！ 当时，倘若只是尸佛一尊邪物，他并不介意再利用一下孟奇二人，稍微抵挡一二。 可既然还有另一个更恐怖的东西横插一脚，只怕就算他实力全盛，除非完全不受压制，否则也未必扛得住，怎么可能留下来找死！ 凌歧此时实力受压严重，但他很清楚，即使他自身力量完美保留，可只要规则不适，那力量无法完美发挥，个人战斗力仍旧会受到一定限制。 通常情况下，位面间差异导致的力量“压制”，也只是规则的不同局限了力量的正常发挥，而不是“剥夺”！ 可凌歧如今的身体，居然会被凡物伤害，这就不只是“压制”，而是对神祗特权的剥夺了。 当然，又或许“剥夺”同样是另一种“限制”，一种更为严重的限制！譬如刑罚，初时小惩大诫，最严重的便是剥夺一切权利，其实仍然还是惩戒的范畴。 用诺兰德等级计算，凌歧本身是25级以上强者，尸佛大概在22级左右，另一个怪物约莫24级，这是基于各自主场位面能发挥出战斗力的评估。 在这个世界，无论尸佛还是另一个怪物，都能完美发挥自身实力，是当之无愧的传奇强者，而凌歧，水分就太大太大！ 凌歧冲破了黑煞风幕，一头撞进了时空裂隙！ 这片空间看似广褒，其实除了寺庙，十几里外就是无数的空间缝隙，拼凑出所谓远空的无垠。 那些缝隙，大多通往其他巢穴！ 所谓巢穴世界，并非外界那等几乎能和正常世界媲美的完整空间，只是一大堆格子组成的蜂巢。 其中每个巢穴都相当逼仄，空间十分有限。 这不难理解，毕竟巢穴世界，本就是依附主世界而存在，自然远远小于主世界。 若是巢穴世界过大，就成了尾大不掉，那它非但不能弥补主世界的缺憾，反而会成为最大的毒瘤。 况且若是巢穴世界本身就是一个个完整的小世界、小空间，那还要外世界做什么？干脆将它化为蜂巢一部分，不是更好？ 正因如此，所以那些强大的怪物，往往都不愿意留在巢中。 毕竟对于它们来说，这和囚禁没有任何分别！ 诸神的存在其实和那些怪物很相似，却又有着本质的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两者所具备的“威能”和“权限”天差地远。 邪佛所居之庙，在凡人或许宏伟，在它却如同蜗居，而若是神，就算最弱小的神，只要有神国，神国都会比佛堂大上千百倍。 那些蜂巢居住着某种意义上的位面守护者们，偏又像是一格格囚笼，若非被迫，无有任何生命愿意受此拘束。 外来者一旦进入囚笼，大概立刻会被当成新鲜的玩具。 从一个牢房逃到另一个牢房，对于陷落牢中的小绵羊，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出路，但又是唯一可行的挣扎方式！ 这些巢穴密密麻麻，能通往外界的路径唯一，因此能从任意巢穴活着离开的概率，基本可以忽略。 凌歧现在也只求多活一时是一时，根本不奢望能逃离。 他运气不错，有“天命”加身。 那能让硬币永远朝着自己想要那一面的鸿运，也不表示能庇护某人连跳十次悬崖都逢凶化吉。 硬币每次丢出，结果毕竟有限。凌歧现在要搏的，却已经是无限分之一的机会！ 最关键的是，莫非这世上有气运的只有区区几人？ 这巢穴中的每一个怪物，哪一个又不具备“特殊气运”了！ 除了天择之人，后天的强大也能带来更多运势，运气这东西本就不是独享的。 况且就算天命，莫非只有凌歧一人具备？ 王超二人，个个都是命运之子，终也不过挣扎求存。因为，那尸佛，在当前世界，也有着自己的天命！ 命运的玄虚暂且不提！ 随着眼前场景变化，待凌歧看清，果然，如同想想中一样，所见根本就不是什么出口！ 甚至，他离出口只怕已经越来越远！ 所幸传送时受到压力不大，纵使以如今的身躯，几乎也没什么眩晕和不适，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一方巢穴，看起来比邪佛之庙还要狭小，只是一个山洞，大概十几米见方，一目尽览，中央有三个品字形排列的水缸，是山洞里唯有的点缀！ 凌歧出现的位置，正好是山洞的入口。 他其实很清楚，只要他现在转身离开，那么见到必然不会是山洞外的峡谷，而是另一处巢穴，这是一次免费的额外传送机会！ 当然，他并不准备那么做。因为，相对于前方的未知，目前还算比较安全， 诚然，地盘的大小未必代表实力。 可那三口水缸给凌歧的感觉，确实远远不如那尊邪佛，没有恐怖的威慑力。 由此可见，他虽然“背运”的离出口越来越远，“命不该绝”的他，也难得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对于这样的情况，完全在凌歧的预料之中。 一则这处“蜂巢”密密麻麻，其中能威胁到他的虽然不少，但也不是全部，撞上另一尊强大邪魔的概率，未必很大！另外就算他的命和运不足以让他直接化险为夷，但稍微改善一下处境，想来还是能做到的！ 这一切都是凌歧的推测，他当然没有任何把握，包括他自身也是命运之子这一点，他都无法完全确信，所幸结果尚可。 凌歧信步朝着水缸走去，夜叉王变身大成之后，所处生物链层次几乎能媲美巢穴怪物之中流。 他异变的夜叉王神法相，想来比夜叉王变身彻底大成，也不会逊色。 虽则他此刻身受重伤，身边又无帮手，凌歧还是有信心和此地之主搏一搏！ 更关键的是，他早就留好了退路，所以完全能大胆尝试。 并且这身之上，也不是全无底牌！ 靠近水缸大概十米，六臂狰狞的夜叉王耳朵抖动了一下。 夜叉王本就丑恶，如今胸口多了个窟窿，两只耳朵还不一般大，看起来更像怪物！ 只见这丈高的六臂夜叉，血盆獠牙，左耳尖长多*毛，右耳肥大厚实，垂如吊钟，真是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偏偏凌歧仿佛还不觉得，面色平静的很。 他竖起左耳，耳中捕捉到了一滴滴水声，像是缸中液体被什么东西带出，而后落下。 他抖动右耳，听到的却是一阵窃窃私语，还夹杂着阴森森的冷笑。 凌歧相信，若非此处环境压制了他的五感，凭借夜叉王变化后强大的感知，只怕他现在都能闻到满鼻腐臭！ “又是实心的？” 凌歧若有所思。 邪佛的本尊，是一座肉山般的尸佛。龙鱼的本体，大概也是一条真正的死鱼，否则不足搅动阴雷。如今这三缸污液，又像是泡了三具不知腐烂多久的尸体。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例外，三次四次如此，看来这蜂巢中，尸傀的比例，要远远多过灵鬼！ 尸傀和灵鬼都是鬼，其中区别就是，尸傀有本体，能和常人一样在阳光下行走，虽然会受到压制，但不会立刻灰飞烟灭。 灵鬼则无躯壳，或者说就算有躯壳，也最多被当成一处庐舍，无法直接用于战斗！ 寻常厉鬼有半灵化的特征，大都是灵鬼，它们战斗力虽然不强，本身却难被物理手段伤害，因此对于凡人，十分难缠，但在强者看来，一口气就能吹灭。 尸鬼不同于鬼魂，它们或可称为尸缚灵，或者说亡灵。弱者极弱，强者极强。 第两百零五章 遗漏 尸傀之中，低等尸鬼，像西方传说中的行尸、骷髅，战斗力十分孱弱，农夫拿把斧头未必不能对付。∑頂點小說， 高等尸鬼如尸龙、旱魃，战斗力强到没边，仙人都未必压得住，当然它们只存在于传说。 尸鬼灵鬼都是鬼，个中差别却极大。 至于具体的区别，其实凌歧也不清楚，他毕竟不是此道高手。 怀疑那缸中之物是尸鬼，凌歧顿时有了许多退意。 这倒不是担心那鬼物太强，而是嫌弃它太弱。 尸鬼有躯壳，并不属于能量体一类，所以无法直接以功法吞噬。 凌歧现在最需要的却正是补充能量，继而恢复伤势。 夜叉王之身虽说介于生死之间，生吞尸傀也能消化，但那指的终究是真正的夜叉王，而不是他这个冒牌货。 况且获得神性力量后，更是让这夜叉王变身，距离真正的冥府守卫差的更远。 因此，即使他扯下尸佛一只肉耳，也没能和预想中一样大快朵颐，反而只能选择更麻烦的方式融合吸收。 假如他不是变身而成的夜叉王，是真正的夜叉王，那什么尸佛尸魔都是大补之物。 如今，保险起见，他却只能吞噬“煞气”、“怨气”，或者是类似的无形能量！ 若是无形的厉鬼在前，凌歧绝对来者不拒。 若是这几只尸鬼稍微强些，能和邪佛一样炼化出灵体分身，凌歧也不介意咬一口。 可惜，凌歧有了退意，那几口水缸却隐隐颤动起来，摆明了不肯善了。 如此一来，凌歧也不缩了。 他这夜叉王法相放到外面绝对是厉鬼都不敢惹，沾染神性后，恐怕百鬼夜行都要绕路。可到了这里，却连小鬼都敢上来挑衅，真把他当成泥捏的？ 凌歧大步走上前去，也不管自身此刻状态有多么糟糕，一脚就将居中的水缸掀翻，甚至撞的另外两口水缸也东倒西歪。 他同神国的联系，已比最初紧密了无数倍。 就算还不能直接召唤神国之物，可传递少许神力，还是能够做到！ 夜叉王身上的神性和生机，偏偏在凌歧决定动手时，没有同步增加，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退！ 它右耳上苍白的皮肉，就像是蔓延的瘟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朝着整张脸扩散！ 随着浑身乌金的皮肤变得惨白一片，凌歧身上忽然释放出某种气息，不是属于神的圣洁，也不是属于夜叉一族的凶煞！ 它比黑暗更浓，比寒冰更刺骨！ 它不磅礴，却十分醒目，充满了邪恶的味道，甚至让倾倒的水缸中，随着黑色粘液快速爬出的几只恶鬼，一时都踟蹰不前！ 同一时间，珠口市郊，公路旁一家三口的鬼灵身上，神性光辉大作。月光下，某种肉眼看不见的神性光辉冲天而起，死物壳下，点点生机若隐若现！ 化死为生，不外如是！ 那三只厉鬼很快就如同冰雪消融，混成一团，像是结成了一个肉茧，又像是凝固成一颗核心！ 距离此地几十里外，西门吹雪回望大山，他剑柄上一点乌黑的睫毛随风飘摇，乘风一动，落到地上。 很快，一点星火以那根弯弯的睫毛为原点绽放。 就在西门吹雪震惊的跃出十步，警惕盯着那蓬刹那超过人高的无名之火时，火焰中再度苏醒的孟奇，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朝着西门吹雪露出一丝促狭的笑。 大山对面，任务执行地，神秘的荒村之中。 大概是村长家的位置，坍塌了一半的二楼，某间并不宽敞的弃屋中，一张破桌上，有一副折叠起来的水墨画。 这幅画保存的还算完好，因此本该不起眼的东西，在这废墟里，都显得比较引人瞩目。 小雨淅淅落着，有风吹入，破墙难掩，那卷水墨画也被吹动，哗哗的翻着，露出了一鳞片爪。 依稀能看到，画卷中描述的，似乎是一间风雨飘摇的小庙。 庙外，正有一名青年，发如戟张，双手托着一欲冲出庙门的巨大龙头，像是伏魔英雄，又好似降世金刚，一力抵之。 青年只有侧脸在画，他脸上肌肉紧绷，双目神色凝重。 画师功底极强，将这人表情刻画的惟妙惟肖，似是能透过画卷听到他的心声！ 这幅画整体基调偏暗，倒是和这鬼蜮似的废村相得益彰。 同一时间，同一片雨幕下，大概是村头土地庙附近的一处角落里，有个不起眼的蚂蚁洞。 洞里忽而爬出几只蚂蚁，瘸了腿，还死命往外翻滚，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虫蛇在追赶。 还没等蚂蚁沐浴到细细的雨丝，一道闪电倏尔落下，灿烂的银白让整个世界都为之一亮，昼物难辨！ 电光过去，废弃的小村依然是那个小村，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村长家二楼的画卷静静合拢，一滴滴墨渍沿着桌面流淌，像是墨宝被雨水打湿。 不足人高的土地庙旁，蚁穴如故，唯有那三只小蚂蚁，不知所踪！ 郊外301主干道上，一名赤身**的男人信手丢下手中的尸体。 尸体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身量和裸男差不多高，路边停着一辆小车，车牌是四个六，非常吉利。 凌歧也不挑拣，匆匆换下这倒霉男人的衣裤，而后他的身体竟然如同软泥似的蠕动起来，须臾功夫，他就形貌大变，已经和那个被他随手捏死的年轻男人没什么两样！ 凌歧信步走向小车，却连毁尸灭迹都懒。 左右他只是做个表面功夫，并不是真要玩什么取而代之的把戏。 当然，这也是不得不为，毕竟从他破坏规则开始，他就知道，以凌歧的身份在这个世界绝对呆不长！ 偏偏这一次冒险，远远还没有达到预期目标，所以他暂时不能离开。 可惜两颗重要棋子提前折损，不然的话，现在倒正好是用的时候。 凌歧本来只是想以棋子之身翻盘，所以联合了其他棋子，甚至不惜从其他棋盘上借子。没想到命运之力如此奇妙，竟然直接把他送到了棋局之外，那显然已经不止是他一人的命运之力的作用。 然则提前接触这个世界最本质的秘密之一，对于他却并非只有好处，留下的隐患也不少。 若非他同时重新取得了和神国的联系，那么现在他就可以三振出局了，也不用再玩什么把戏。 智者破局，由小见大，见微知著，所以往往坐井观天，都能管中窥豹，见得一斑。 强者破局以大欺小，一体镇压，因此就算不思不想，最终结局也定然会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概因但凡对结果有所不满，立刻能推倒重来。 凌歧既非智者，也非绝顶强者，可他也有自己的优势！ 他的优势，就是他超凡的眼界，和天然具备的命格。 然而那么好的机会，凌歧却仍然没弄懂，那蜂巢世界，和外部世界究竟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只靠空间裂隙？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若能找出其中更深层次的联系，凌歧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收获更多！ 他在最后找到的那处山洞中，原本是想将尸鬼灭杀，然后继续碰运气的蹒跚前行。 可当时不知为何，身体中源自尸佛的力量却开始躁动，这给他一次更深入了解这种力量本质机会的同时，似乎也预示着大敌的追索！ 凌歧自然不知庙中后来的变化，只以为孟奇二人分分钟就被灭了，他自然荣登两大邪魔必杀的榜单！ 看着倾翻的水缸，看着那裹满黑色粘液后气息若有若无的尸鬼，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凌歧忽然又起了鸠占鹊巢、潜伏下来的念头，体内沸腾的尸佛之力，恰好就有某些妙用，能为这计划提供便利！ 这已经不是运气好能解释，更像是命运的安排，是一次大机遇！ 凌歧素来果断，立刻决定把握机遇！ 若是成功，那么他将提前在里世界埋下伏笔。 就算失败，也不过浪费一些用来挣扎的时间。 凌歧成功了，或者说成功了一半。他的确在里世界潜伏了下来，却并未如愿的取而代之，他在那个世界的身份仍然是黑户，而且已经彻底失去了和夜叉尸王之身的联系。 更关键的是，他并不知道，他并非唯一的幸存者，甚至...也不是唯一的潜伏者... 坐在车中一路飙驰回到公寓，看着那条消失的路，凌歧微微蹙眉。 这意味着在公寓方面，他相当于已经死在了任务场景中。 这种情况在预料之中，然而若要让他再进入公寓一次，却也是不行。 倒无所谓自投罗网，实在是他不入局还能蒙混过关，一旦入局，他不保证里世界会不会发现他这个不稳定因素的存在！ 那么，或许他应该换一个切入点！ 蜂巢世界，阴森的山洞内，三口东倒西歪的水缸中央。 漆黑汁液，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纷纷逆流涌到了一尊六臂怪物的身上！ 这怪物就像披了一层黑色的流质外衣，盘坐如同死物，纹丝不动好似塑像。 它的气息微弱，几近于无，一点生机闪了闪，终于熄灭。 在那生机熄灭之后，另一股磅礴的力量完全得到释放！ 那力量无比霸道，充满了邪煞之念，甚至将它身上另一股属于尸佛的邪力，都全部排斥到角落！ 怪物睁开眼睛，猩红的眸子扫视着周围。 它咧嘴一笑，笑的狰狞，笑的灿烂。 第两百零六章 决定 凌歧从未想过，当他自以为和棋手并列，能以棋子之身操纵其他棋子的时候。↗頂點小說， 限于棋子囹圄之身的他，纵然还有超凡的意识和眼界，又如何去避免计划中的意外和疏忽？ 所谓智者，若非本身顺应大命，极有运气，多半也要陷于谋局，心力交瘁而亡。概因未来变数太多，几乎无有穷尽的可能。智者尚且如此，遑论愚人。 那些看似惊天动地无往不利无策不对的，也并非他们真个杰出到了那种程度，实在是天命使然，运势使然。 任何成功者都不会否认自己的运气，没有过人的运气，再有才情也是黄土里的一捧淤泥。因此凌歧从不认为自己成功只归功于自身努力，恐怕其中幕后推手的功劳要占大部分。只是就算有清醒的头脑，一旦自身开始谋算，往往也很容易下意识将这份潜在助力考虑进去。战无不胜者的气魄正是同样的道理，可谓之自信，也可谓之自负。 凌歧很自负，他偏偏忘了，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命运之子，每个世界也都有自己的纪元之子，他善于创造奇迹，但善于创造奇迹的不止有他。 凌歧有天命，有大运，别人莫非就一无所有？ 当命运之力如洪流奔涌，纪元之子与纪元之子交错而过的时候，固然因为命运本身的推动力，能保证他们始终逆流而上，具备最强天命的一时也可做到领航，可他们因此受到的影响，终究不能随意忽视！ 很久以前，凌歧创造了林奇，这是一个奇迹，偏被他一蹴而就，可谓造化之妙。 他本以为那会是他的左膀右臂，结果，却未能结下善果，这又何尝不是造化之奇！ 不久之前，他因为局势所迫，毫不犹豫放弃了两颗重要棋子！ 他为此遗憾，却并不后悔。 只是那两颗棋子，莫非真就和他想象的一样，已经彻底沦为弃子？ 当他屡屡以棋子之身破局而出，大出棋手意料的时候。他这个“棋手”，是否也在犯着同样的错误？ 究其原因，无论是他这局的幕后推手，还是他自己，终究不是什么真正掌控一切的幕后之主！ 命运很少有意外发生，或者说几乎从无意外，只因为命运悬在一切之上！ 若把命运看做神灵，凌歧和他遇到的幕后之人充其量不过一凡间的国王。大国强些，小国弱些，也尽能布局天下，指点江山。可江山分和，百载千秋，全是青史，岂能某人一言而决？ 当前这局，不过小局，然除非凌歧立刻掀翻棋桌，或是立刻让神国降临，否则，他终究还是棋子，连“国王”都算不上，最多就一七品县令，或说贵族阶层，稍有些特权！ 身为棋子，又有多少资格，去断定其它棋子的价值? 繁华的街道上，凌歧没有在试图进入那条阴森的小巷。 几天后的公寓任务，他也不准备再行干预。 他为公寓带来了狂风暴雨，在临时着陆后，又毅然选择急流勇退！ 凌歧深信自己留在里世界的暗手不会是废棋，那么他又何必自己再去冒险？ 无法走公寓这条崎岖小路，并不意味着凌歧已经无路可走。 比如王超这个命运之子，或许就涉及另一条踏出局外的捷径！ 再比如他之前来的那个世界，何尝不是破局的关键？ 他原本没有能力找到归路，只能在局中破关，如今借助神国的力量，他却能悄然返回！ 如此一来，诺兰德的大门已经向他敞开！ 诺兰德毕竟是一个接近高等位面的强大位面，已经开启了位面战争的时代。 如此，与其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单干，何不回去招兵买马，以滚滚大势席卷之？ 这甚至比找出王超背后那根命运之线更合算！ 从公寓出发是权宜之计，走王超的路是长远之计，回到诺兰德兴兵而至，才能一劳永逸！ 不管这个位面、这些位面、这一连串位面有多少诡异。 以诺兰德为基点，他必能将它们全部打服、完成殖民！ 更有甚者，孟奇的来历就十分怪异。根据他的试探，这人隐约和轮回者有些相似，细节却又不太一样。由于孟奇自身讳莫如深，所以他也不能断定孟奇的身份。但这具备的利益，莫非就比这几个奇怪的世界稍小？ 凌歧推及自身最近一段时间的经历，联系着轮回世界的情况，甚至隐隐有种脱出樊笼的错觉，他最近一段时间，经历的轮回，可似乎都不在主宰的视野之下！ 无论这究竟是他背后的命运在发力，还是主宰有意放纵，还是他自身实力达到了某种界限，总之，这情况并不糟糕，只是一个必须加紧时间成长的讯号！ 两相权衡，凌歧打消了去找崂山武馆麻烦的主意，那或许能给他带来不少收益，然而比起煌煌大道，就差了不少，依旧局限在阴谋一流。 有了决断，凌歧直接弃车，当街就驾驭起一股狂风，朝着某个方向飞遁而去。 操风弄煞是寻常妖魔的手段，只是在当前位面，他也就能做到那样，已经足够惊世骇俗。 至于说他此举究竟会引来多少麻烦和围观，决定离开的他，并不那么在乎。 他甚至直接去掉了伪装，恢复了本来面目！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感知最近一处能够离开这个位面的“节点”并不远。否则的话，他倒也不会如此孟浪，招摇过市，明火执仗！ 被一个世界敌对的感觉，绝对不会太好，即使是一个残缺的不完整的世界，若无必要，也千万不要引起它的敌意，否则天打雷劈都是轻的，喝水噎死仅仅日常。 所幸这个位面的规则非但束缚了超凡的外来者，也限制了位面本身的裁决之力！ 神国中源源不断传递而至的神力，已经能杜绝大部分规则内对他造成的威胁！ 珠港大桥，前些年方才建成直通海峡两岸的奇迹之桥！ 离开大陆几里的一段桥面上，一名青年正抽着烟。 这人形单影只的站在桥畔，像在欣赏着桥下的海峡风光，又想在沉思什么。 这座大桥以数座填海而成的陆岛为基，耗资无数，建成之后震惊世界。 因此它也算是东方华国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和龙墙、雀巢，并称为华国三大奇迹。 虽然为了方便两岸交流，这座桥不设任何收费关卡，桥面也建的宽敞，足有十二道并行，却不容行人滞留，毕竟这并非什么景点。 桥上本也只有机动车道，两边虽然有应急通道，却是工作人员专用，不是什么游览区。 可惜法不责众，盛世更不用重典。 有人偶尔停车赏玩一番，只要不跳海，也没人来管。 这个年轻人长吁短叹，又是蹙眉，又是苦笑，像是郁结在心，所幸看起来还不至于自寻短见。 这人叫做赵处，是内地有名的学者，曾经上过央视的科技频道，被誉为内地最年轻的博学大师。然而不知为何，最近几年很少上镜，因此淡出了公众的视线。 旁人自然不知，有些真材实料的赵处，几年前就应征加入了国家的一个秘密研究机构，自然而然淡出了群众的眼帘，也算是深藏身与名。 赵处对此倒没什么不满，毕竟有失就有得。他应征加入组织后，却是以副主管的身份参与研究，并非什么小兵卒子，还有上校的虚衔，也算权重。 唯一让他不爽的，就是和部门主管的龌龊，那老婆子似乎天生和他犯冲，处处针对他。 赵处恶意的猜测，大概是那个老女人嫉妒他的少年得志。毕竟据他了解，那女人的独子却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听说最近还犯事差点坐牢。和自己一对比，心理有些不平衡也是正常。 赵处相信他总能把那个老女人熬到退休，因此平日还是忍让居多。 但他不能忍受，那个该死的老乞婆，竟然压着他最新的研究报告，甚至背着他将报告粉碎丢弃，偏偏还断章取义的在例行会议上批评自己，声称自己是受到传统迷信的毒害，弄得旁人都用疯子一样的眼神看待他。 诚然，他最新的研究中的确有些违背传统科学观的地方，但那是严肃的研究报告，不是什么跳大神的念咒！！！ “这个世界，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 赵处低声咆哮，虽然他甚至不敢大声宣之于口！ 隐约之间，他从老乞婆的行为中，读出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对方虽然是部门主管，但实质上和他平级，也只能在日常工作方面为难一下他。像这种十分严肃的大型研究课题，直接受到高层关注，若无上峰的指使，借她三个胆子也不敢把自己的研究报告当成废纸！ 可惜赵处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一点，因为那意味着他的研究，触碰到了一些真正的禁区。 毫无疑问，无论这禁区是人为限定还是客观存在，他的仕途都即将到头！ 他现在看似郁愤中藏着无奈和释然，其实真已经绝望，好几次生出跳海的心思，却又舍不得妻子和孩子。 何况周围看似平静，暗中不知藏了多少美其名曰保护他的人，他恐怕就是想死，在高层允许前，也不容易！ 第两百零七章 迟到？ 赵处叹了口气，随手将烟头抛落大海。…頂點小說， 若是以往，他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那不符合他的社会地位。像他这种人，就算在私下里，一言一行也会考虑自己的形象。 当然，假如他是一个纯粹的研究人员，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 不过现在，他只想随性而为，什么都不去多想！ 烟头坠落海中，很快消失不见。它在落下一半的时候，明灭不定的火光已经看不清楚。 赵处忽然瞪大了眼珠，死死盯着烟头落下的地方，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生物冲出海面！ 就在他的正下方，原本平静的海面，忽然像是起了漩涡一样，出现了一**旋流！ 那漩涡越来越大，很快就将附近一艘游轮都卷了进去！ 此起彼伏的惊呼传来，珠港大桥越不许路人滞留，越是有人喜欢犯禁，大概这能让他们在欣赏到海景的同时，享受一下特权的快感！ 现在这些人，倒是真的见着了以往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场面，最少抵得上三年的饭后谈资！ 赵处惊骇的后退了几步，他试图用以往接受的理论知识去解释这种现象！ 只是很快，他心中刚建立起一个可能的地质模型，就立刻放弃了这种无聊的行为！ 他眼睁睁看着，海面上忽然有一人驾着一股怪风飞来，他就像是回到了神仙遍地走的神话时代，又好像正在欣赏着西游记的现实版，妖魔遍地走，神仙不如狗。 他张着嘴，傻傻看着那人纵风钻入了那处海眼似的漩涡！ “那！那是什么！！！” 赵处无比震惊，他最近的研究表明，自身所处的世界并不是球体，世界上的一些地方，也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本地就有一处“不存在”的“鬼蜮”。 但是，他也只认为这是由于科学对世界的研究还不够透彻，并不认为科学就建立在完全谬误的基础上，神怪妖魔才是真实！ 偏偏眼前所见，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几个身手敏捷的便衣男女忽然朝着这人跑来，他们中有靠着围栏欣赏海景的情侣，有刚刚下车的司机，甚至还有一名假装检修桥边灯具的工作人员！ “赵主任！请立刻跟我们离开，我们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其中一人朝着有些呆滞的赵处发话。 看得出，这些人并非对那忽然出现的漩涡和驾风的怪人无动于衷，只是职责所在，至少他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那人见赵处没什么反应，立刻朝着身边之人使了个眼色，大概是指若这人再不答应，就算硬搬也要把他搬走。 至于事后处罚，他愿意一力承当。 事急从权，这人专门负责保护政府特级研究人员的安全，已经在职接近二十年，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 好在这次赵处没有使性子，大概是震惊过度，他只是嗯嗯啊啊的应了几句，立刻就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小跑向了停在稍远处的一部外观并不如何起眼的白色面包车。 最后一个离开的，正是方才发话之人。 这人个子偏高，容貌普通，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正好处在男性一生最年富力强的黄金岁月终末！ 这人看了看渐渐平息的漩涡，而后扫了扫越来越多的围观者，脸上紧张的神情立刻一变，露出一丝异样的笑容。 那张五官平凡但还算端正的国字脸，立刻显得十分阴森，好似恶鬼出笼！ 半天后，本地新闻报道，因为突发疫病，本市有数人死亡，市民出行需注意...有上述症状者请立刻至市区某某医院就诊。 另外，还有一则插播新闻，是关于一辆面包车因为超速而翻车失事的，造成了一死数伤，这则新闻落在未知疫情新闻之后，并未引起太多关注。 数日后，珠口市，一个港台来的大型房地产开发商，据说以极低的价格赢得了一块市内旧小区地皮的竞标。 不少人都很惊讶，没想到在市里居然还有这样一块废弃许久的黄金地。 当然，比起追根究底的探讨，他们更关心这处黄金地段被开发出来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其中有没有商机。 蓝星位面，凌歧没有久留，几乎是刚刚出现，立刻就朝着森林中阿克蒙德驻地的方位赶去！ 这一次，并无任何意外发生。 半个小时后，凌歧正常通过传送门，出现在阿克蒙德浮岛传送阵的入口。 朝着值守的阿克蒙德将军稍一打听，凌歧愕然发现，他竟然已经离开诺兰德位面整整三月之久！ 事实上，他在另外两个位面待着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十天。 根据诺兰德研究总结的位面规则，通常高等位面的时间流速要比低等位面快得多，也就是说一般高等位面一天，就相当于低等位面几天，甚至十几天。当然细节方面未必不能改变，比如时间流速具体比率，但实际情况就是“天上一天、地下一年”，高等位面时间流速肯定比低等位面更快，那是一条铁则！ 凌歧将这疑虑压在心底，直接找上了哥顿，又觉得哥顿未必够分量，通过超远程传送阵联系上了苏海伦。 在付出少许代价和大部分情报后，苏海伦对他所说的“特殊位面”表现出了十分的兴趣！ 考虑到有苏海伦这个超级强者随行，阿克蒙德的军队也是出了名的强大，所以凌歧并未再找上其他豪门、或是传奇人物。 当然，事实上他和诺兰德的其他超级强者、豪门贵族也没有半点交集，想拉帮手也不知该上哪里去找。 进入永恒龙殿，用自己获得的情报，和老龙“借贷”了一大笔款子，充当阿克蒙德此次远征的军费后。 仅仅半个月的准备，凌歧就带着兵强马壮的大部队，杀回了蓝星世界！ 阿克蒙德几乎将永望半岛上三分之二的精兵调到了浮士德，如此规模的调兵遣将，自然引起了浮岛豪门极大的关注甚至敌意。 反倒是苏海伦形单影只，实力又太强，以至别人根本摸不清她的动向。 然而诺兰德的暗流涌动，和凌歧又有什么关系？ 他只在乎蓝星和另一个位面背后的秘辛。他甚至感觉，这次或许能揭开一个“神秘组织”的面纱。如此人造位面，有一两个就能有一二十个，或许那背后会是一个潜藏在无数位面中的神秘势力！ 位面无穷无尽，凌歧并不真认为轮回空间的统筹穿越模式就是唯一的！ 当然，假如它是唯一的，凌歧只会更庆幸。 可在见过孟奇之后，在经历过蓝星和另一位面的怪诞之旅后，凌歧对此深表怀疑。 或许，轮回空间的主宰的确是至高无上的，可谁又保证，没有什么大能者，会凭此山寨？ 也许蓝星和另一个位面，甚至蓝星所连接的诺兰德，都是某个、某些大能者准备好的试炼场！ 凌歧无法肯定，所以才要大军过境，借助诺兰德这一个位面的力量，去推倒一切阻碍，找出世界背后最真实的秘密！ 横扫位面，靠他一人之力并非不行。 可若是引出了其背后某些更恐怖的庞然大物，他自忖自己完全扛不住。 有诺兰德做为缓冲，再不济，他也能及时全身而退！ 或许由于和蓝星位面有了联系，诺兰德本身也将成为多事之地，至少目前来说，它还是属于正常位面之一，并且底蕴十分的深厚！ 可惜，当凌歧雄赳赳气昂昂回到蓝星，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失算！ 这个工业古武结合的位面，虽然让苏海伦啧啧称奇，可是其中最让凌歧在意的，许多的穿越者们，居然一下子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还不止，当他撕开通往另一个位面的传送通道，带着苏海伦和表情怪异的哥顿进入鬼灵横行的世界... 只是凌空而立，感知着并未受到太多压制的力量，看着脚下蚂蚁般的行人不停发出惊呼，还有更大胆的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朝着天上拍照。 凌歧眯起眼睛，利用神国之力再次确定自己仿佛能轻松毁掉这个世界，能轻松撕裂此界的空间壁垒，他的表情终于变得严峻。 “晚了一步？” 凌歧自言自语，也不管苏海伦盯着某个方向瞳孔忽然变成了金色，更不管哥顿看着某个弱小犹如羔羊的警察，举起手枪朝他们鸣枪示警时的诧异。 他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些不知是对方有意还是无意遗留下来的线索，立刻飞遁远去！ 像这种明显偏向科技风的世界，就算位面层次极低，科技水平不高，但对于高等魔幻世界，也并非全无价值。尤其是诺兰德这种学术风气极其浓郁的魔幻世界，矮人火枪和机械造物也曾在局部地区风靡一时。 不过，就算它对诺兰德的价值再高，对凌歧而言，在这些方面，也是一文不值的。 半神级的凌歧，只一个闪烁，就来到了珠口市郊外某座大山后的废弃小村中。 不被压制的力量，也代表着几乎能辐射超过一千里的庞大神识！ 有的放矢之下，他在记忆中村长家二楼、某间他“待过”的卧室中，在一张几乎完全腐烂摇摇欲坠的桌子上，找到了一副涂满了墨渍的水墨画卷！ 那是一副寺庙前勇者斗恶龙的黑白画，画中勇者喋血，恶龙俯首！简单的色调充分描绘出了战斗的惨烈和勇者的气魄！ 那恶龙只有半个身子在庙外，大半身体都在庙中，将本就不大的庙门堵得严严实实。 屠龙的勇者，则已经蹲跪在地，不知生死。 但看恶龙折断的双角，奄奄一息的样子，至少这勇者还不算输的太惨。 满卷的墨渍，像是满卷的血色。 “有趣...” 凌歧随手将画卷起，这幅画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神秘力量，只是... 第两百零八章 世界的背后 回到诺兰德，凌歧拒绝了哥顿关于分享这两个新世界的邀请，孤身离开了浮士德。＋◆， 这在哥顿想来，大概是凌歧提供的情报和现实出入过大，以至他无颜继续留在浮士德，甚至不想再回到蓝星以及相关的另一个让他大失颜面的世界。 虽然，哥顿本身并不认为凌歧提供了假情报，因为那毫无意义。可是这次劳师动众无功而返，的确是无妄之费。为此凌歧甚至没有提出让哥顿归还接待的军费，哥顿也没提这事儿。实际上他就算有心偿还，阿克蒙德一时间也拿不出这样一比现钱，不愿多欠人情的哥顿只能思忖着在其他方面补偿。 世界背后的未知，原本就实在太多太多，多到传奇领域的强者，面对陌生世界的探索，都瞠目结舌。这次的谬误，归根结底未必就是谁的错。 苏海伦倒是留在了蓝星的附属位面，看来她在那个小世界中找到了一些让她非常感兴趣的东西。 哥顿对此当然没有异议，甚至乐见其成。 在他看来，那两个世界唯一值得“掠夺”的，只是其工业化的发展进程。 虽然，科技能展现出来的力量，在早期的时候，远远不如神秘学。而且就算是发展到一定阶段，由于位面规则的多样性，科技神教的无往不利，也只能存在于想象中。但就算这样，一个完全不同的位面发展路线，也值得任何有成熟思想的领袖级人物去关注。 比如结合那个世界的火器知识和原理，哥顿就有改良诺兰德曾被人抛弃的矮人火枪的想法。这离不开苏海伦的支持，毕竟阿克蒙德就是一群战争狂徒，要搞研究的话，别说去和深蓝的法师们较劲，就算是普通的学者，都甩开他们无数条大街。本着有求于人的心态，又乐得结交强者，苏海伦别说只是看上了某个位面的某样东西，就算想要分享该位面，哥顿都不会拒绝。 阿克蒙德盛产战士，也常觉醒特殊血统的术士，可法师就相对很少，学者在阿克蒙德一族的历史上，都是凤毛麟角的个例。有鉴于此，从很久以前开始，哥顿就想和苏海伦以及她的深蓝打好关系，他也一直在那么做，李察前往深蓝深造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并不仅仅是为儿子的未来考虑。一个领袖要思考的事情，永远比外人想象的更多。哥顿未必是最杰出的领袖，但绝对是优秀的领导者，同时也是最杰出的战士。 哥顿的计划和苏海伦的喜悦暂且不提，离开浮士德的凌歧，倒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至于说什么恼羞成怒，无言索要借贷的军费，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凌歧身上？他对此完全漫不经心！ 哥顿用常人的眼光看待凌歧，当然大错特错。此人说他宠辱不惊都是轻的，事实上根本没心没肺，唯有算计。 距离浮士德三百公里外的诺亚平原，此地是浮岛豪门之外有数的大贵族诺亚伯爵家的世袭领地。 领地上有一座灰谷，驰名四方，据说曾经有传奇级的火龙和一个神秘的传奇强者在谷中作战。龙火灼烧之下，好一片苍青翠谷成了永落灰烬之地。 灰谷中央，不知何时立起了一座祭坛。 祭坛周围，一具具士兵的尸体东倒西歪，细数下来，怕不是有数百。 这些士兵统统被割喉放血，可是地面上偏偏没有一丝血迹！ 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尸体中央的简易祭坛，通体都是暗红色的，像是某种火山岩，又像是用血水浸泡过的石灰石！ 祭坛上方，有一副卷起的卷轴物件平放着。 那是凌歧从另一个世界带回来的水墨画，画中的场景自入手后就没再变过，可凌歧偏偏有种它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不是某种猜测，而是冥冥中的感知。 如果说被限制了力量的凌歧，所谓的“感觉”，只能是命运之力推动下才有可能接近真实情况的猜想。那么不被限制力量的凌歧，即使没有命运之力的推波助澜，本身也有一种神而明之的特殊感知能力。 这种能力暂时只针对凡物和红尘的事情才够准确，若是针对更高层次的目标，他这半神的神而明之，除非攸关性命，否则怕就不灵验了。 凌歧本想用最原始的血祭方法，来唤醒这幅画中的恶灵。或者最起码能让画面继续演绎下去，继而捕捉到画中那一缕蜂巢世界的气息。 这世上的东西，只要存在过，就会留下痕迹。或为因果，或为气息。因果最难消除，气息往往也散之不尽，只会越来越淡。 蓝星世界的附属位面本来充满了蜂巢世界的气息，原先凌歧以为只要达到那个世界，再以煌煌大势碾压，任凭藏得再深，找出蜂巢世界留下的痕迹也是不难，甚至由此及彼，能找到幕后黑手的把柄。 只可惜另一方竟然未雨绸缪，他才离开十天，在那两个世界或许还不到十天，他们就将一切异常处理干净，填上了世界中的“空白”，使之再无任何特异！ 由此可见，只怕蜂巢世界已经被完全搬走，如此才能更好的收尾。 至于说将蜂巢世界和与之有关的一切一起毁掉，相信对方还没那么奢侈。而且若对方那般做了，只怕这两个世界等不到阿克蒙德去接收，就已经毁灭！ 这就好似政府的秘密研究单位，若是某天只剩下空屋一座，那么想来就是转移了，同时带走了全部研究成果、重要设备！否则的话，如果连撤走人员装备的时间都没有，想要完全保密，最好的做法就是将房子一起炸掉。 当然蜂巢的价值远远不是文献类的研究资料可以比喻，凌歧对世界层面的认知纵然不深，想来一个能让残破世界变得完整的“辅助运型蜂巢世界”，也比残破世界本身更有价值的多。 诺兰德的书籍上有过记载，诺兰德曾征服过无数位面，不乏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而毁灭的。也曾有学者和传奇强者试图将破损的位面重新修复，却从未听说有成功的！除非造化大能出手，否则对于神祗而言，要让世界重塑，都堪称奇迹，如此可知蜂巢的价值当远在其本身价值之上！ 这样一想，那副被留下的画卷，就显得意味深长！ 既然它那么重要，既然撤退的那么干净，又岂会留下这样显眼的物件！ 蜂巢的运作原理，它辅助世界稳定运行的原理，画卷和蜂巢的关系，留下画卷的目的，其中深意皆不是凌歧能够妄测！ 虽然他在空间规则方面并非一窍不通，可涉及造化运转，那的确非他所长。 他自己的神国都来历不明，对于位面的认知，凌歧的确更善于破坏它，而非修复和建设它。 所以，凌歧企图捕捉到蜂巢世界的气息，再次找出幕后之人的目的，不仅仅是去找麻烦。 那些系统化的位面运作模型，在他而言，绝对是和规则等价的知识，甚至犹有过之！ 位面由规则和物质构成，凌歧解析规则，掌控规则，走的是神灵的堂皇正道。可这并不表示，这就是唯一了解位面的方式。蓝星世界背后的势力，对位面的解析、认知，看起来完全走上了另一条不同的道路。而在这条道路上，凌歧连初学者都算不上！ 那些人对位面结构的了解之深，不知甩开凌歧多远，绝对是此道先驱。 若那些人一心一意撤走，根本没想过回头。只看其对位面控制的程度，就可知其层次之高。恐怕即使凌歧捕捉到了蜂巢世界的气息，也是枉然！ 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距离何其遥远，就算那些存在全然不设防，无针对性反应，凌歧又当真能在虚空中横行无忌？ 凌歧游历位面，最多也就和诺兰德的传奇、超级强者们一样，在一定范围内做做短途旅游，想要如同主宰帮助下那般横行诸位面，真是想也别想。 即使他晋升到天仙级、能媲美一些强大的神灵，也要有一个固定的坐标，比如他留在蜂巢世界的化身主动联系，才能和当年的西提斯一般，利用超凡手段降临，还限制极多！ 神的万能只在位面内各自的领域才适用，若是放到虚空世界，神祗都不如仙人和超级强者们！ 凌歧现在执着于捕捉卷轴中残留的气息，也不过是打着守株待兔的念头！好在对方杀个回马枪时，占到几分先机！ 诺兰德是接近高等位面的超级中等位面，无数世界中或许有无数的诺兰德，可对比更弱小的位面，它毕竟还是有数的！ 位面越强，则平行位面越少，反之亦然。 如永恒与时光之龙这种位面实质上的守护者，其某种意义上的强大恐怕已经不输圣人。 要多么罕见的概率，它才会发生“疯掉”这种事情？ “疯掉”的老龙，偏偏还提供给了当前位面这一纪的纪元之子一个有问题的待开拓位面，发生这种事情，又有多少罕见？ 诸多平行位面中，的确会发生许许多多不可预料的事情，比如孙猴子就是最好的特例，它完全脱离了既定的命运轨迹。 可那毕竟是小概率事件，而且都有极深的因果羁绊！ 比起那种不可测度的“变数”，当前位面诺兰德的情况，显然有“蹊跷”，能看成是一种命运之下“人为的变数”！ 第两百零九章 烫手 若是没有见识过蓝星和其附属位面的情况，凌歧也不能确定什么。『≤， “变数”种类繁多，因人而变，因事而变，因一心之动而变... 现在，他却有七八分的信心，永恒与时光之龙的变化，未必就出在它的本心之上！ 甚至它遇到那个令它“疯魔”的轮回者，很可能背后都有另一股助力在推动！ 一个正常轮回者，只要经历过一两次轮回任务，有多少还会傻缺的对着强大到根本无法测度的存在，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种逗比或许的确有，但凌歧更愿意相信，那个轮回者，本身就抱有某种特殊目的。 而一个抱有特殊目的的轮回者，限于其层次，也不可能真提前预知自己的一番话会让永恒与时光之龙这种存在耿耿于怀。 所以，这看似仍然是一种巧合，然而—— 深想下去，永恒与时光之龙提及的轮回者，似乎已经出现在很久很久以前。凌歧本身却已是轮回空间内已知的第二批轮回者，算是先驱之一！ 那么很久很久以前出现的轮回者，究竟是因为位面间时间流速不同，导致上场乃至上上场轮回任务，来到诺兰德轮回者，所经历的时间线已经是如今的很久很久以前。还是说...那根本就不是他所知的当前主宰掌驭的轮回者！ 如果那件事情背后真有一股推动力，如果那股推动力不是命运，更和他如今要面对的幕后黑手有关。 那么，无论是蓝星还是其附属位面，很可能都是某只幕后黑手入侵诺兰德的跳板！ 当然这种事情无从考证，就好像一个普通的地主无法去证明皇帝明天一定会出使某国一样。就算那事儿是真的，别人也只会当做笑谈。甚至事后得以证明，别人也只会认为那地主走了狗屎运，胡乱猜测都能说中真相。 凌歧如今就像是一个地主，在谋算一国之主。 毫无疑问，这必然存在许多想法和行为上的谬误，会让任何严密的计划都显得粗糙，概因两方层次不同。 只是走在那条路上的他，已经不止是要以地主之身翻身做皇帝、更要成神的他，又如何能不妄想和妄为。 血祭的失败，并没有打消凌歧的念头，只是让他不得不换种方式去对待这幅画卷。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幅看似完全没有半点力量和特殊性的水墨画，对凌歧献祭的行为也并非全无反应。 也许血祭这条路还是对的，毕竟对于邪恶者，那永远是接近它们的捷径。无论是对于邪恶的人、物，还是其他不可名状的存在，血腥大概是永恒之美的主题。 只是凌歧的方式错了，他的做法实在太粗陋。又或许祭品的分量还不够！ 凌歧倒是不介意再去掳些人来杀一杀，甚至就算传奇强者，以他此刻的实力，也未必不能当成猪牛般的祭品。 只是凌歧心底很清楚，这幅画和他早前获得的“祭祀之匕”不同。那柄匕首已经是无主之物，因此就算它自作主张的和神国中某个毫无根基的丫头融合，以兵驭人，凌歧也尽能容得。它的极限力量摆在那里，再如何也翻不了天。 这幅画卷，它看似已经被遗弃，谁又知道这是否幕后黑手原本计划中的一环！ 甚至，若那黑手更厉害一些，会否连自己千方百计利用画卷企图和蜂巢世界再次取得联系的做法，都已经被计算在内？ 一方面利用遗弃的画卷，来对“放弃”的世界重新进行定位。另一方面利用画卷，吸引凌歧这种强者。如此一来，无论画卷最终结果如何，对于幕后黑手，都是极好的。 至于说判定凌歧的行为模式，只要层次比他高上一个档次，那当真不难。何况只要有心，就算变化发生于计划之外，又何必介怀，只是稍微修改一下原计划罢了。 当然，凌歧也的确根本不在乎这是不是一个圈套，既然决定去做，那么就算是陷阱，有时候也不得不踩。凌歧这人本就如此，只要利益够大，多少风险都敢承担。至于会不会因此反而遂了幕后黑手之意，给诺兰德位面带来麻烦，他完全不在乎。 甚至，倘若原本黑手已经离去，根本没想过要入侵诺兰德，而他的行为反而给对方大开方便之门，那么凌歧也只会拍手称快。毕竟他只在乎自己的得失，那么就唯有让幕后黑手和强盛的诺兰德位面对上，才能火中取栗！ 凌歧不是傻瓜，不会去资敌，是以就算明知冒险，也肯用血祭尝试，却绝对不会无限的去献祭。他只是想搬石头落一池浑水，又不想砸了自己的脚！ 献祭之事就此告一段落，水墨的画卷除了泼洒的墨渍愈浓，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 凌歧收起画卷，出于谨慎考虑，仍是贴身收藏，并未丢到神国中。 当画卷被藏入他袖中之时，画面中，那屠龙的英雄，忽然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里，倒映着... 神国中，孙悟空冷冷看着张心慈的丫鬟小蝶。 这是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角色，即使机缘巧合撞到一处，同在一个神国，高高在上的齐天大圣，也不该多看凡人少女一眼。 现在，猴子非但看了，还生出了些许不加掩饰的杀意！ “拿出来！” 孙猴子眯着眼睛，貌似懒洋洋的说着。 它那紫金冲天冠上，两根虬须抖动着，像极了天牛的触角。 本该单纯的少女小蝶，惊恐的望着那一抖一抖的两截铁鞭，好似它们稍微落下，自己都要灰飞烟灭！ “拿，拿什么？” 小蝶后退了一步，满脸挣扎。 她曾为凌歧中下奴隶蛊，也算忠心不二。 但那毕竟是在蛊师世界，如今时过境迁，规则发生了变化，蛊虫的强制效果早就消失。 况且，凌歧对她种下的奴隶蛊，本也是山寨的，并不具备真正意义上的完全奴役。 猴子朝着小蝶龇了龇牙，像是在威胁。 小蝶刚想申辩，不料猴子的耐心早就到头，只是朝着她吹了口气。 与鬼器融合后又沾染了神国少许灵机，已经堪比20级天位圣域的少女小蝶，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如同被风化的砂砾，点点化作飞灰！ 稍远处暗中尾随小蝶离开临时居所的闫无犽，见状瞳孔收缩，立刻打消了现身的念头。 甚至，他已经开始后悔，不该趟这趟浑水。 他只是好奇小蝶最近鬼祟的行迹，以及暴涨的力量，哪里想过会遇上孙悟空这种逆天的强者行凶。 孙悟空朝着闫无犽退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冷冷一笑。 它已将神国当成自身未来成道的基石，因此对于其中一切都怀着包容之心，当然就更不容许任何人在其中捣鬼。 无论孙悟空性格如何改变，美猴王时代的护短和睚眦必报，都是不曾变的。 在小蝶偷摸着做某些事情的时候，凌歧可以无动于衷，但他不行。 神国的天空上，忽然出现了一双金色的眼眸。 那眸子扫了扫大地，见是孙悟空在，视线稍一停留，便自隐去。 诺兰德，凌歧行路中的身形稍顿。 神国里发生的一切，理论上都瞒不过他，他自然立刻知道孙悟空将小蝶打杀一事。 这不是什么大事，就算孙悟空已经将小蝶打的灰飞烟灭，再无任何复活的可能，都不算什么大事。他对孙悟空的信任，远远超过其他人，两者的利用价值又完全不对等，根本无需为此计较。人心都是长歪的，凌歧也一样。 只要孙猴子肯为他所用，别说只是杀个小蝶，就算把神国中其他生灵全部杀光，凌歧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是，孙猴子为什么要那么做？这才是关键！ 小蝶是张心慈的侍女，原本没有任何力量，融合鬼器后，稍微有了些能力。 之后，在凌歧陷于异位面时，小蝶偷摸着进入地底世界，窃取了沉睡中的大地灵根的一缕灵机。 这种事情，凌歧并不认为是她招来孙猴子杀意的理由。 孙猴子打杀个把炮灰，凌歧本不会在意。可是它为什么要那么做？是因为小蝶损害了神国的利益？那么她损害的究竟是神国的哪方面利益！绝对不该是一点灵机！ 凌歧的神国与众不同，能容纳多种力量，鬼灵之力同样在可容纳的范围内，这也是凌歧容许小蝶和鬼器匕首存在神国中的理由！ 对他来说，小蝶就算窃取了灵力，依然是神国中的一员，这甚至不算什么损失。 凌歧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孙悟空在毁掉小蝶时，似乎同时抹去了鬼器匕首存在的痕迹！ 那么孙猴子是想... 彻底抹去蓝星世界物件的痕迹？！ 猴子早不做完不做，偏偏要现在做！ 匕首和小蝶早就都在神国中，甚至早就已经融合，甚至灵机都不是刚刚才窃取。 猴子一直不曾发难，直到现在！ 那么，究竟是因为小蝶之前才做了什么，引起了他的杀意。还是说小蝶做过的事情，直到现在，才被证实十分恶劣！ 凌歧思前想后，最后握紧宽大衣袖中的画卷，右手微微用力，一时间觉得它十分烫手。 第两百一十章 一意孤行 孙悟空的实力有多强？ 或许未必比得上那些中高等位面内的最强者，可是，在凌歧所知的存在里，孙悟空的战斗力绝对是最为不容置喙的！ 也许它的层次远远比不上棋盘之外将万事万物当做棋子的幕后之人，可它绝对是棋子里的异数，是众多棋子中最能折腾的一个。△↗頂頂點小說，即使只有天仙修为，这猴子都敢在圣人手掌之下翻天，甚至还真有一丝成功的可能！ 必须承认，在逆天而行这条道路上，猴子这个先驱者走的远比凌歧远得多。它的斗法能力，变数寰宇都能排到前十，根本不是表面实力所能衡量。即使凌歧这一层次的俊杰，完美继承了孙悟空的一切本事，公平一战下，三个凌歧都只有被活活打死的份。 猴子的性格上缺点不少，根本算不上什么才俊之辈。然而它的实战能力，却可碾压无数同侪。 凌歧并非狂妄到认为一切前辈高人都是狗屎，只有自家才是人才的虚妄之人。 他虽然狂妄，但还不至于无脑。 连这样一只真有资格去狂悖的猴子都要忌惮的，真的是他这个小小的半神能谋算？ 立足当前位面，凌歧确实已经很强，甚至去到更高等的位面，或许都能占得一席之地。 在诺兰德，他已是当之无愧的超级强者，在规则容许范围内，比他强的即使有，也绝对不会太多，否则必然引来位面的压制和反噬。 可真实情况是，在无数位面里，一个巴掌能把他拍死的存在多得是。就算那些存在同样立足当前位面，在不破坏位面结构稳定、主动被位面意志压制的情况下，想要抹杀他，也有的是办法。 更不幸的是，宁可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的、看起来对此事相当谨慎的猴子，就是其中之一！ 除非他立刻继承猴子传承的天仙之力，大概还能在当前位面和它过上几招。若是离开这个位面，立足虚空，他能在猴子手中侥幸活命，都要烧高香了。 凌歧微微犹豫，他有撞破南墙不回头的勇气，但首先要确信南墙能被撞破，即使它牢不可破，自己也不能丢了信心。 猴子的做法，很可能就是在表明态度，它不愿意和他所谋的幕后黑手直接对上，更不愿意让神国成为战场。 那么，倘若到了他必须借助神国、借助猴子的力量，才能对抗那只幕后黑手之时，孙悟空还肯出力吗？ 凌歧无从保证，这是获得天仙之力传承的代价！ 凌歧和孙猴子，如今都是神国中的高权限者。凌歧的优势在于权限最高，猴子的优势在于实力更强。 事实上，凌歧早已不可能光利用神国的权限，就强制要求猴子去做些什么，因为哪怕不考虑猴子的权限，光它的实力已非神国能够限制！ 神国对于凌歧的价值，随着他自身的提高已经越来越低。凌歧早就感觉，自己一直走着的神道，限制实在太多，也许并不适合他。只是过去重修无门，换得仙胎也前途黯淡，这才只能一路走到黑。 神道之上，有了神国就占了先机，这不假。可惜神国提升不易，凌歧顿足神殿门前，只能靠着旁枝末节的方式提高神国。 神国中出现孙悟空这种情况，绝非偶然，这是凌歧自身不足以驾驭神国的体现。 真神的神国是自身领域的延伸，凌歧的神国，只是幕后某位大能的馈赠。 在凌歧的神国中，在其他妖灵、乃至圣灵身上，口不对心的情形也早就出现过。 寻常真神的信徒，首先要求对神祗虔诚不二，然后才能转变为圣灵。因此就算无有神国加以掌驭，他们也不会背叛。况且神灵的国度是自身的延伸，那么神国中诞生的圣灵，自然也是自身延伸的一部分。凌歧的神国，纯粹就是护道之外物，大体相当于本命洞天法宝，并非自身意志的延伸。 凌歧的神国也有其特点和优势，那就是对居于其中尤其是自其中孕育的生命，都能直接掌驭，转化为圣灵，所谓虔诚也只是成为圣灵后的附带。 这样做的好处，是凌歧比正常神更容易获得圣灵，无需传播信仰，只要神国够强、底子够厚，想让谁变成圣灵就能让谁变成圣灵。 坏处，一般也不会出现，因为神国对圣灵的掌控力极强，神国本身又无法创造超过极限力量的单位。 孙悟空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其中偶然性不会比凌歧成就半神更少。 可它既然发生了，不管是巧合还是命运，就证明凌歧更早前的担心不无道理。 这神国的确有隐患，这样的小隐患在平时完全能容忍，因为世上之事多不完美，这般神国绝对比真正的神国都更适合轮回者。 只是在求索逆命之路的过程中，它很可能是最致命的隐患！ 这并非凌歧放弃神道的最大理由，却也相当重要的原因。 另外一部分主要原因，便是他所见的超脱之路，仙道的确比神道更容易走通。 恰好孙猴子又对神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对他这个最高权限者，也还算客气，这让他看到了合适的“机会”。 若非有合作的可能，凭猴子的本事，早早反出神国潇洒离开，凌歧也拿它没办法，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年凌歧收服孙猴子的过程，可说不上友好，基本就是打闷棍套白狼。 两人在此之前，更无半点交情。 猴子身为神国守护者，反出神国时肯定会受到不小的伤害，但也不见得就能抵过一份天仙传承！ 那道传承原就是猴子被人剥夺掉的夙世之力，是夙世修成的正果，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才得了天仙尊位。 而今猴子不知从哪里继承了一身金仙之力，远比前身修来道果更强，这才默认凌歧将前缘占尽。 但若凌歧真以为自己占了传承的便宜，是在拾人牙慧，白捡无压力，仍旧没心没肺把猴子当成打手。结果，很可能是孙猴子先一棍将他打死，然后再去考虑神国反噬的问题。 猴子不爱讲理，脾气暴躁，但其实很讲义气。 凌歧虽然将它当做打手使唤许久，可也因此让它有了觉醒“本我”的契机。它这才投桃报李，变相赠予凌歧一道天仙传承！ 那传承早已被孙悟空斩断了原本的因果，可以说并无太大的后患。 表面看来，是猴子不屑去继承它，这才轮到凌歧，实际情况，当真如此？ 顶级天仙毁掉凌歧的神国，绝对不难，两者的价值，在如今看来都相差悬殊。 猴子或许桀骜无比，但想来也不至于连合该属于自己的天仙之力都能弃如敝履。都是仙道之力，这和他新获得的力量并不冲突。 况且它就算自己不想要，莫非真就乐意随随便便便宜别人？ 凌歧坦然受之，那就是承情，是结了善缘。 凌歧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固然在成事之时，不介意翻脸无情，做一做白眼狼。可却不是那种给脸不要脸，不识时务的人。 所以，假如孙猴子愿意帮助自己，那他会举双手赞成。但若对方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他也无话可说。 面对如此两难的局面，凌歧却仅仅稍一犹豫，接着仍旧朝着目的地出发。 若非他终究舍不下“凌歧”这个身份，舍不下那点为人的感觉。 怕是方才，他连半点犹豫都不会有。 猴子帮忙又如何？不能帮忙又如何？ 纵然猴子亲自提着棍子阻路，莫非他的路就不走了？ 许多让凡人为难和踟蹰的事情，神人根本不会犹豫。 凌歧，好歹也算半个神人... 至少目前如此。 神国中，孙悟空久久望着天空，歪着脖子，踮着一只脚，站没站相，歪歪斜斜，表情却是凝着，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北风森林，南面的索拉亚草原上，一道颀长的人影鬼魅般的掠过半空。 这里已经是神圣同盟的边界，不远处就是圣树王朝的领地，两国之间时有战争，因此边境领主的实力，往往较之大陆内部同层次领主稍强一些。 所以只是稍强，而非一些低等位面边军实力远强于地方军的格局，主要还是由于诺兰德的魔法文明程度太高，装备物资乃至训练，都能大幅取代战火的洗礼效果。 一支构装骑士部队，就算完全没有上过战场，事前也无任何配合，临时从东南西北四方抽调，都能正面碾压一切军团。 虽然这比喻比较极端，但事实就是如此。 诺兰德的强者未必个个都有丰富的战斗经验，战斗经验这种东西，除非已经上升到艺术的程度，或者对手是小白，否则只是老兵和普通士兵的差别，并不能缩减太多等级和装备上的差距。 阿克蒙德的军队，每一支都身经百战，比王国边境领主麾下最精锐的战士还要精良。可事实上，真正的大豪门最多也就稍微忌惮他们，并不会真的多么畏惧。就是因为在装备和前期训练乃至补给方面，阿克蒙德的军队都不占优！ 阿克蒙德的战士，往往缺乏系统化集团化的训练，他们大都是自由战士，投效到一个个阿克蒙德领主麾下，很少有从小开始进行训练培养的私兵。 若非阿克蒙德一族盛产战士，职业等级普遍高人一筹，特殊血脉出现的概率也远比一般二流家族大得多，人口基数又大，恐怕他们也很难创造奇迹。 第两百一十一章 学者法师 当然，若只是战士等级稍高，也无法成就阿克蒙德的盛名。∈♀頂點小說， 阿克蒙德盛产疯子，更容易出现疯子型的天才，那才最让人敬畏。 外人对阿克蒙德的评价，始终难以列入顶级，即使有哥顿创造进驻浮士德的奇迹，也只是让人惊爆眼球，而不愿在心底将他们与顶级豪门并列，就是因为他们的贫穷。 恐怕那些在边境上一天到晚打来打去的贵族豪门，都比同层次的阿克蒙德领主富有。 类似的看法，明显存有偏见，可那只是由于阿克蒙德的血脉被严重低估，并不表示观点本身是错误的。 通常情况来说，在诺兰德，财富的确很重要。 一堆装备精良的菜鸟，都有机会战胜一群衣衫破烂的老兵，这不是一句笑话。 贫穷的领主，容易被人无视。 没有财富，在诺兰德丢的不光是面子，更可能把里子也丢掉。 浮岛豪门之间，财力同样是评判一个家族实力的重要标准。 雄厚的财力意味着更多的魔法装备，也意味着更多的祭品，更多的祭品则意味着更高的地位... 当然，以上开始用财力进行对比的，都是同一层次、或者层次相差不大的领主们。 小领主再富裕，也没资格和大领主相争。 阿克蒙德这种整个诺兰德都算有名的家族，就算血脉中的不羁让这个家族的贵族们几乎没什么凝聚力，更没几个有经营头脑，但即使再富有的普通豪门，也不敢轻言向他们宣战。 索拉亚草原，附近一千里内最大的领主，大概就是格斯格洛特侯爵。 这位侯爵并非浮岛豪门，其母族姓氏门萨，倒有些来历，是如今真正的浮岛大豪门门萨家的嫡女，现任门萨公爵的表妹，所以多有来自门萨家族的扶持。 这位侯爵本身也是个商业奇才，虽然没什么战职方面的天赋，更不善于率领军队作战，可愣是靠着经营，将一块边陲之地打造成了黄金乐土，也算有本事。 凌歧此来，就是冲着格洛特家族，但并非为了格洛特侯爵其人，更非为了他那让人眼红的财富，而是侯爵府上的一位次子，自称“鲍勃”学者法师。 “鲍勃”在信中自我介绍，自称是侯爵之子。由于尚未获得封地，目前只挂着爵士的头衔。 倒是侯爵的另一个儿子，叫做苏亚，很有战士天赋，领军打仗更有一套，年纪轻轻就为家族开疆拓土，生生就在边陲之地打下了一块男爵领。 去年冬末，苏亚更是受封黑荆棘子爵。 明眼人都能看出，苏亚就是下一任格洛特侯爵，也有人公开称其为小侯爵。 这些消息，并非“鲍勃”信中提及，而是凌歧另外获得的情报资料显示。那倒不是什么隐秘情报，甚至其中也没有“鲍勃”的信息。 由此可见，要么就是根本没有“鲍勃”此人，要么就是他泯然众人，身为侯爵之子，却完全不被人重视。 但正是这样一个很可能并不起眼的人，却只用了一封信，便让凌歧千里迢迢赶赴索拉亚草原。 其中意味，已足够深长！ 凌歧所以会来，所以不介意“鲍勃”在信中的诸多遮掩，仅仅因为他在信中提到了两件事！ 其一，这位“鲍勃爵士”已经“表明身份”，他竟然是诺兰德最神秘的组织、所罗门堡法师之一！ 第二，这位爵士先生，直接指出了凌歧“外来者”的身份！ 接着，才是关于会晤的请求！ 此两点，特别是第二点，足以让凌歧单刀赴会。 至于说这会不会是某个陷阱，凌歧半点都不担心。 他在幕后黑手面前，渺小的仿佛蝼蚁。而本土的大多数强者，包括那些所谓传奇强者，在他面前，同样和蝼蚁没什么差别！ 设计对付他？ 除非是幕后黑手直接出手，否则什么所罗门法师、深蓝法师、协会法师倾巢而出，他也不惧！ 至于幕后黑手亲自出手的可能性，虽然也不是没有，但基本可以忽略。 幕后黑手要对付他，根本不会用如此拙劣的计策。 至于说估计错误，引火烧身，结果玩脱。 那凌歧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世间万般，行事都有风险。 凌歧会尽力在事前规避风险，但不会因为一点担心，就放弃登山的捷径。 逆天之路艰难，倘若有点风险就要退避，那么之前他就不会来索拉亚草原，之后更不必再说什么逆天之事。 他要逆天，要改易自己的命格，这本就是拿一切在赌！ 当凌歧见到“鲍勃”的时候，绝对想不到，如此一位衣着普通样貌普通气质普通的年轻人，会是传说中所罗门堡的学者法师！ 不过这形象，倒是很符合情报所影射的“低调”。 凌歧默默从阴影中走出，直接出现在埋头奋笔疾书的“鲍勃”身边。 这个年轻人后知后觉，却也仅仅扭头稍微看了看他，目光中闪过一些惊讶，立刻恢复镇定。 “尊敬的...异界强者，请稍等片刻，我还有一封信要完成，是例行汇报给总部的，很快就写完了。” “您知道，有的时候驻外办事就是那么麻烦，一言一行都要有记录。” “鲍勃”停下笔来，状似熟络的抱怨了一句。 凌歧并不确定他是如何确定自己的身份，纯靠猜测或是有别的手段。 但必须承认，作为一个普通人，这人胆子的确不小。 凌歧稍微点头，算是同意。 他大略瞥了一眼平铺在桌上的信纸，发现上面只是记录了一些琐事，难怪鲍勃不做遮掩。 他也不多看，随意的走到一旁，在一张普通的木质长椅上坐下。 “鲍勃”朝着凌歧笑了笑，埋下头继续工作。 虽说他请求凌歧稍等，可这时却也明显分心照顾着这位客人。 “伟大的...命运逆子，请容许卑微的鲍勃向你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您大概觉得...我之前在信中多有矫饰和不实。比如鲍勃这个名字，您大概就觉得它就非我本名。” “可事实上，我在写那封信的时候，确实是非常有诚意的，至少比我现在向总部例行汇报工作有诚意的多。” “有能力提前透露给您的，我都已经在信中透露给您。” “至于其它更重要的信息，除非当面告知，否则我并无把握那样一封足够‘分量’的信，还能安全送到您的手中。” “相信我，所罗门堡比您想象中的更神秘。” “另外，鲍勃这个在诺兰德语中带有侮辱意味的词，大概稍微有些文化的平民，都不会留给自家孩子。” “可是，很不幸，至少在过去的二十八年中，我确实一直在用这个名字。” 鲍勃一边说着，一遍刷刷用鹅毛笔书写。 他的字凌歧刚才见过，以诺兰德的标准来说，那是相当不错。 “当然，伟大如您，显然不会在意那些细节。” “就像您不会在意我看似高贵实则卑微的出生一样。” “我的父亲是索拉亚草原的领主，是神圣同盟北部贵族圈子里当之无愧的执牛耳者。我的母亲...却只是一个异族的奴隶...” 鲍勃说道这里，见凌歧完全没有反应，忍不住停顿了一下。 就在纸面上几乎要留下污点墨渍的时候，他才再次连贯的书写起来，整篇报告仍旧显得一气呵成。 “好吧，大概他们和我在您眼中都是蝼蚁...” “只是我同您说这些，并非想诉说自身可悲的身世，来博取同情。只是想告诉阁下，我确实很需要所罗门学者法师这个身份。” “但是，比起这个身份所代表的理念，我更在乎这身份实际上能赋予我的东西！” 说到这里，鲍勃停下笔来，优雅的将信纸折叠成五角星的形状。随后又当着凌歧的面施展了一个零级的戏法，《魔法导读》上将之命名为火光术。此法不足以伤人，却片刻就将信纸燃成了灰烬。 “你们传递讯息的手段，还挺特别。” 凌歧见状，终于开口，说的却是与鲍勃身世无关的话。 他看得出，这人方才烧信，并非在故弄玄虚，倒不似他别有目的的言语。 所罗门堡学者法师的手段，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意思。 鲍勃搓了搓手，让灰烬随风散尽。 他看了看写字桌后窗外楼下来来往往的披甲战士，忽然叹了口气，回头淡淡道： “所罗门堡的法师，拥有诺兰德最令人敬畏的声望，拥有远比其他学者组织深入多的位面知识体系，甚至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涉足了神祗、乃至神祗都未曾涉足的领域。” “您所见的，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部分。” 鲍勃说着振奋人心的话，声音却甚为低沉。 “只可惜，拥有如此知识乃至超凡力量的所罗门法师，入门的第一课，要学的却非如何运用这些力量，而是如何隐藏自己！” 鲍勃眯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曾是所罗门堡最优秀的学徒，最年轻的大学者。” “和我同一辈中，只有约瑟夫家的雷蒙，是在三十岁前成为大学者的...” 第两百一十二章 一把捏死 提到雷蒙这人，鲍勃的气息难得絮乱了一下。頂點小說，由此可见，他虽然口口声声将自己同此人并列，心中却明显还是对他十分忌惮，这在某种意义上也算自承不如。 “学者等级提升到我这种阶段，想要更进一步...除非自身实力突破天位圣域，否则三十年内，几乎是没有可能了，特别是在一个暮气沉沉的组织内部！” 鲍勃拿起镇纸，而后放下，这个动作十分寻常，凌歧却觉得，他是在借此平静心绪。 “三十年...” “假如我是圣域...不，哪怕是普通强者，或者有资格向永恒与时光之龙献祭，或者能买到延长寿命的宝物，区区三十年又算什么！” “可是...偏偏像我这样的学术型天才，魔法资质竟会那般普通，在家族里的地位又是如此一般！” “上天为何对我如此不公！” 鲍勃难得流露出一些过激的情绪，当然很难说他是否故意如此。 果然，见凌歧仍然表现的十分平静，鲍勃收起了怒容，微微蹙眉。 “我知道所罗门堡内有几位大师正准备联手对付您，其中一位正好是我的老师，所以对此有所耳闻。” 鲍勃终于抛出了一些得力的诱饵，而非可笑的情绪化表演。 “哦？那又如何！” 凌歧听后，反应却没鲍勃想象的那么大。 他站起，随意走到墙角的书架旁，抽出一本叫做《位面终点》的狂想理论书籍。 他只是稍微翻了翻，就将书放下，因为书里的内容，以他的眼光来看，前面几页，倒有八成以上是纯粹的推理，错了最少有一半。 像这种书，严谨的学者绝对不会摆在书架上，更不会放在一个顺手就能取到的位置。 “呃...” “好吧，或许您并不知道，您不是第一位外来者。我所谓的外来者，自然不是诺兰德的次级位面...或是临近位面旅行而至，甚至不是同一个晶壁系内的...” “总之，像您这样的人，所罗门堡曾经囚禁过不止一位...他们中有三位，都在一到三个月后，莫名无疾而终。就连当时最厉害的学者大师，也无法查出他们的死因。甚至，这些人身上的因果，也...” 鲍勃说着，见凌歧表情仍旧淡淡，终于深吸了口气，决定再次改变策略。 “当然...即使同样是命运逆子...您和他们的实力，也有天差地别。” “几位大师虽然已经尽量高估您...我相信他们仍然低估了您的实力...” 鲍勃说着，见凌歧还是不搭话，反而拿起了另一本叫做《命运起源》的书开始认真翻看。 他忽然忍不住问道： “不知您对扎德这位疯狂学者怎么看...” 扎德是六百多年前的一位学者，很少有人知道，他同样是学者法师之一。 然而由于没有魔法天赋，因此他早期并不为人重视。 他曾写过十几本理论型的书籍，可直到最后一本《位面纲要》被当时另一位传奇法师在著作中引用，人们才发现了他，当时这位学者已经身染重病，不久后就过世了。 可悲的是，即使他的书多次被人引用，学术界对他的评价仍然褒贬不一。 凌歧合起书，顺手收入神国。 淡淡的扫了扫目光诚恳的鲍勃，凌歧漠然的俯视着他，让这个很有心机的青年心中发毛。 “我不喜欢无休止的试探。” “说出你想要的，以及你能给的。” 凌歧单刀直入。 他相信对方引他到来，要么是某个陷阱中的一环，比如他正在说的。要么，就是他果真有求于自己，并且那还是所罗门堡给不了、或者不愿给的。 假如鲍勃现在做的，从头到尾都是表演，是所罗门堡的高层默许的，那么凌歧显然就已经入套，只或许并非杀局。 反之，假如鲍勃瞒着所罗门堡私下联系自己。那么，他就和自己说的一样，对学者法师的身份，比起所罗门堡学者一贯坚持的理念，更在乎其附带的东西。 鲍勃之前所说，未必都是虚言，真话却隐藏在不经意的话语中，不容易揣摩，半真半假，凌歧哪有心思和他玩弄心计。 有这个时间，他不如继续翻看《命运起源》。 不得不说，就算是同一个疯子学者的著作，《位面终点》在凌歧看来狗屁不通，这本《命运起源》，倒是极有意思。 鲍勃稍微沉默，而后叹息，接着哂笑，这才认真道： “我找您来，是想用大学者们对付您的计划，换取您的一个承诺。”、 “什么计划，什么承诺？” 凌歧用眼神示意，如此询问。 鲍勃深吸口气，接着一字一顿道： “完整到拥有每一步具体细节的计划，换您凭此反制那几位后，他们身上所带一件东西、帮助我融合那件东西的承诺！” 凌歧看着鲍勃，终于稍微认真了一些。 比起鲍勃所谓的具体计划，现在他更好奇对方所觊觎的东西。东西或许有几分价值和奇异，计划嘛... 听鲍勃的意思，他在所罗门堡里，虽然是年轻一辈最杰出的人物之一，可恐怕距离真正的大权在握，还有一些差距。 所罗门学派，按照此人所言，又根据凌歧的了解，本身是以隐秘著称。方才见识了对方小心翼翼的通讯手段，凌歧更是对这个组织的本质多了几分了解。诚如外界所言，所罗门学派神秘有余，气魄不足。自然，这等话，也只有阿克蒙德在内的少数家族敢放言。 只是如此组织，行事必然慎密，高层的计划，当真会因为所谓的师徒关系，提前就全部泄漏干净？ 对方连送一封信，都如此拐外抹角，很难相信，他们的计划会简单的和外人想象的那样，能被通常手段所截获。 那么剩下的可能中，最大的一种，就是眼前这傻瓜，已经遭了所罗门法师的算计，也许他的老师就在其中出了大力。 另一种可能，是凌歧最初想到的，这人同样深知计划，唯独自己在计划之内。 当然，不能排除事情就是那么巧，恰好让此人窃取了高层计划，又正好让他联系上了自己。 只是既然这人也算聪明，所罗门法师更是一群善于玩弄计谋的暗面学者，那么在设局一途上，怎么高估都不为过。 可惜，这群人终究上不得台面，倒不是玩弄心计落了下乘，而是他们始终不懂命！ 命，更高于因果，高于运气，也高于一切布局。 在命运的滚滚洪流之下，别说区区所罗门堡，就算比之强大十倍、百倍的势力，一旦阻挡了命运的洪流，就必然要被摧毁！ 在诺兰德，李察代表了原本的命运。而如今，由于自己的介入，凌歧敢放言，他同样代表着一股所罗门堡无法对抗的命运狂澜。这不仅是自我命格的觉悟，更是来自于力量的信心！ 因此无论如何，无论眼前是陷阱，还是命运安排下的巧合，凌歧都无所畏惧！ “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现在说说你的计划吧。” 凌歧毫不犹豫答应了鲍勃的要求，其爽快让多疑的青年面露迟疑。 不过大概是凌歧的傲慢起了作用，有时候态度的确能影响旁人的成见。比如一个清高傲慢的人，或许不容易与之相处，却也总给人一种更重承诺的错觉。 鲍勃张了张嘴，原想提到魔法契约的事情，可在凌歧居高临下的目光下，终究识趣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接下来，鲍勃只用了十分钟，就交代清楚事情。 相关计划比凌歧预料的要复杂的多，无论是对方提到所罗门高层针对他的计划，还是鲍勃定下的反制策略。 凌歧听完，蹙眉思索了片刻。 他虽不喜谋算，但生命本质提高到如今的层次，智力开发也是应有之题。 就算不习惯依赖智计，起码逻辑思考速度方面，凌歧远超凡间的天才。 连他都要想上片刻，可知计划之复杂！ “你是说，他们准备利用一些方式，陷我于不义，让李察来找我麻烦。最终，李察‘一定’会‘失手’死在我手中，继而可斩断我和苏海伦的关系网，甚至还有办法迫使苏海伦与我一战。” “同时，哥顿也会来找我麻烦，毕竟李察可是他所有子女中最杰出的一位。” “再有神圣同盟的皇帝，嗜血的菲利普，你们有办法让他离开皇宫？并且不止是利用我的身份？” “浮岛豪门，其中三位公爵，你的导师都已经设法说服，令其找来传奇强者与我为敌。理由是曾经有一位和我一样的‘外来者’，有过大肆破坏神圣同盟的先例？而且此事顶级豪门都知道，只是一般人绝对查不到相关资料？” “甚至连永恒龙殿的祭祀，都被你们拉拢了几位...” “更有千年王朝的那位剑圣，也可能...” 凌歧镇定的说着，仿佛自己不是落入网中的飞虫，而是俯瞰着一群挑衅自己的小白兔的猛虎。 “且不说计划中许多行险的成分，就算大都能成功，也不过区区两三位超级强者加上几位传奇...” “当然，基于你们自身的立场，考虑到你们之前遇到所谓我的同伙，这大概已经是狮子搏兔之策！”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既然如此，你怎么就对我那么有信心。” 凌歧说完，也不等鲍勃回答，上前就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在他表情刚刚定格在惊愕上的时候，徒然发力将他掐死！ 第两百一十三章 不意 随手将鲍勃的尸体丢在一旁，然后张嘴一吸，一道单薄的灵魂被凌歧食取。∈♀頂點小說，灵魂残破的记忆中，倒还真有他最想要的，关于如何前往所罗门堡的方法，看来运气还算不错。 这人说了计划，凌歧反而有些相信他，看起来还真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儿。 至于后面更复杂的反制策略，显然也能看出是用心布置的。 只可惜，凌歧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人所谓所罗门高层用来对付他的策略，虽然也算基于大势，借力打力，可行险的成分仍然太多。就算每一步都按照对方期望的发展，最终成功率仍然不超过百分之八十。 事实上，凌歧敢肯定，就算计划成功，所罗门堡给自己招来的麻烦也不会小。莫非那些超级强者，尤其是神秘的菲利普大帝，个个都是傻瓜？ 除非那些人真有办法在事后斩断与此事有关的一切因果，否则这计划简直就是玩火，任何一环出现差错，火头随时都会烧到自己身上。 至于鲍勃的反制，更像是在钢丝上跳舞，表面上环环相扣，一点点破解了原本的策略，可实际上仍然风险太大，一个不小心反而弄巧成拙。 当然，倘若计划没那么麻烦，而且有利可图，就算风险在大，凌歧不介意陪他们玩一玩。 他会在乎所谓的风险？ 但既然很麻烦，鲍勃所觊觎的，也不过是一颗半损毁的“生命与战争之种”，凌歧当然没了兴趣。 真正的母巢，凌歧的神国中都有一枚完美的种子。据老龙所言，它还是极为特殊的，成长上限更高，使用风险更低。 既然如此，凌歧自不觉得区区所罗门堡，区区几个土著强者，自己有必要去退让。 假使真想要什么，除非迫不得已必须暗中谋划，否则撕破脸皮直接明抢，怕也来得更快！ 无论鲍勃所言是事实，还是虚应，还是某个更复杂计划的一环。 由于双方层次根本不同，在鲍勃将一切都交代清楚后，他的价值也就消失。 因为凌歧和他考虑的重点完全不同！ 鲍勃在乎的只是一时的成败，凌歧在意的，却是与幕后黑手有关的事情，并不一定局限于当前的得失！两者所求，也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甚至鲍勃不经意透露的某个讯息，都要比他夸夸其谈的长篇大论，对凌歧更有用！ 凌歧刚知道，在过去的一千多年中，竟然曾有过数位外来者、类似轮回者的角色，抵达过诺兰德！ 其中一位，更在神圣同盟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些事件，早就被皇室封杀，因此连阿克蒙德这种新晋豪门，或是苏海伦这样的外来超级强者，也不清楚，唯有老牌豪门族中有隐晦的笔记记载。 但莫非，这种事情老龙会一无所知？ 甚至明明对“外来者”有“特殊需求”，老龙当时何不插上一手！ 如此，唯有两种可能！ 一种就是，那些人和老龙口中提及到，除自己外的另一位、带给老龙关键讯息的炮灰信使，并不完全一样。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老龙*根本没有和自己说实话！ 若是第一种情况，也就罢了。如是第二种情况，凌歧目前的处境，可能十分堪忧！那可能意味着，这条老龙本身，都大有问题！ 虽然从理智来说，凌歧自忖目前最应该做的，是立刻将神国中的母巢之种，和那个什么守护者无面一起毁掉，斩断和永恒与时光之龙最直接的联系，它们也是自身最容易被算计的地方。 只是考虑到老龙当时是在感知到神国气息后，才能确定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很可能是自己误解了什么。 老龙当时，从神国中感知到能确定自己身份的气息，当真是主宰重塑神国时留下的气息？而非神国诞生之初就被烙印在其中的痕迹？ 况且即使老龙隐瞒了一部分情报，莫非就当真是对自己抱有恶意？ 虽然在此前的过程中，自己遭遇的情况，总感觉像是被“引导”入局，老龙未必不曾在后面注视，凌歧早有怀疑。 可事实上自己并未因此有什么损失，反而还发现了很可能早就隐藏在诺兰德背后的幕后黑手，才有了如今新的目标，也算因祸得福！ 再者，如今最在意神国的也不应该是自己，而是守护者孙悟空。 连这猴子都没急着销毁自己同老龙之间的因果联系，他急什么？ 当初自己取走母巢，将无面收入神国时，不正是因为能感知到两者的潜力，才选择冒险。要不然的话，光是老龙的面子，不见得就足够让自己收下这两颗定时*炸弹。 这两件“赠品”的晋升极限，经过这段时间神国不懈的解析，已经十分清楚，绝对不止局限于所谓超级强者的界限！ 所以即使他转生的计划成功，在未来，它们都会对自己很有帮助！ 特别是母巢，远期来说能替代一部分神国创造圣灵单位填充羽翼的用处，就近而言，它也很可能会涉及转生时关键的某一环！ 凌歧选择转生，连天生仙胎都有些看不上，已经决定利用自身目前最优秀的生命结晶，以苏海伦为母体，人工创造一个比仙胎更优秀的来世宿体！ 当然由于他自身的基因并不具备可传承性，挑苏海伦当母体，恐怕也很难得到她本人的认同，因此这一方案变数不小。 实在不行，仙胎可也代之。 若用仙胎代替，又不想走上天妒之绝路，母巢很可能会是帮助打破极限的关键！ 凌歧本属意让神国滋养仙胎，奠定其最优的根基。 但既然有了号称能吞噬和创造一切的母巢，那么舍去现有的仙胎，或许才是最好的破枷方式！ 神国虽然也有分解和创造之能，却并不如母巢“专业”。 而且神国根本无法分解仙胎，反而母巢，明明还是一颗种子，就对仙胎的气息，表现出十万分的贪婪。 由于凌歧对母巢并不完全信任，所以这计划永远只会是备用。 再不行，就只能直接利用仙胎进行夺舍重生。 那样的话，大概自己会获得最优的初始状态，最高的成长属性。但同样，想要打破金仙极限，多半是别想。 至于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无法转生，只能背这一世因果，继承那份天仙之力，如披重重湿衣的在苦海中泅水而行。 所以，至少在确定老龙对自己抱有恶意前，作为替代品之一，凌歧暂时不想将母巢毁掉！ 何况一旦那样做的话，基本上也同和老龙直接翻脸无异，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在发现孙悟空未必靠得住后，老龙可是自己当前内定的后援之一！ 就连看似远远不如母巢有用的无面，既然老龙专门提醒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她出现在诺兰德，那就证明此女身上也是大有秘密的！ 只要老龙不对自己抱有恶意，无论他有任何多余的目的，肯将无面和母巢交到自己手中，此龙的确是下了重注！ 想罢，凌歧发现自己想要对抗幕后黑手，首先要做的，竟然是先把千头万绪的麻烦处理干净。 一身轻松，才能逆袭窃道之辈！否则自己麻烦一堆，还怎么和人斗？ 于是，他也不准备毁尸灭迹，直接就破窗而出，朝着鲍勃记忆中最近的一处所罗门学派联络点飞去。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草要打，蛇要惊，乱麻更要快刀斩！ 所罗门学派享誉诺兰德，无论外界评述褒贬，都无法否认其学术之精奇。 学术精妙未必代表力量强大，可却能代表力量运使技巧的高超。 假如说凌歧首先找上的鲍勃，是所罗门堡学术和智慧方面新一代俊杰的代表，那么如今他找上的家族驻地位于森丘堡垒的克洛丹男爵，就是典型的所罗门学派战斗法师，其法术奇诡足以让多数传统法师为之瞠目结舌。 所罗门学派的联络点，当然不会和一些杀手或佣兵组织一样，常驻在闹市的酒馆中。亦或和盗贼工会似的，将联络点放在某地的某个平民窟，只在夜深人静时才有成员出没。 所罗门没有通常意义上的联络点，各区联络官所在，就是所罗门的联络点。而联络官一般都是由内部长老的弟子担当，忠诚方面问题不大。即使如此，联络官也只具备情报或讯息的接受、传递职权，而无其他权限。其余分散在各地的学者、法师，则有事件执行权，申请获得上级帮助的特权，但无越级联络高层的权利。 比如鲍勃，作为一名常驻外地的学者法师执事，若想要联系堡中高层，或是向内部兑换、购买一些东西，甚或找人帮忙，都要通过他的老师周转，或是通过距离最近的联络官、克洛丹男爵！此外，他纵有手段，用了也要担上很大的干系。 鲍勃并没有夸大自己的才能和身份，他虽然只是区区12级的法师，以他的年龄和受到的专业指导教育，职业天赋绝对算是平庸。但他的确是新一代学者法师中最杰出的几人之一，即便不是数一数二，也算屈指可数。因此，他才会被一位长老看重，收为弟子，甚至有越过联络官，直接联系、回归总部的方法！ 奈何直接回归所罗门学派总部的方式，需要鲍勃完整的灵魂，去承担违背契约的代价。那样的条件，显然已经无法达成。 第两百一十四章 兔子快跑 凌歧能利用神国重塑一个活生生的鲍勃，但是他的灵魂、特别是灵魂中的法契，就无法完美复制。≥， 所罗门堡并不在诺兰德位面，前往其中只能利用定点传送的方式。 偏偏它建立在某个失落的半位面上，还是一处极为隐蔽、特殊的半位面。 它如同寻常半位面，漂泊在诺兰德外的虚空中，根本无法被锁定。 而且其周围几千万里都是绝对的空域，就算传奇强者知道它大概的位置，也根本没办法横渡虚空登上其陆岛。 这也是从未有外人找到过所罗门学派总部的最大原因。 这在诺兰德的高层眼中大概已非秘密，只是那样的地方，的确也不需要特别保密，别人知道也没用。 如此一来，只消找不到所罗门学者法师中的执事长老，各地联络官，那当真是和它对话都不知要怎么去做！ 若是鲍勃还活着，凌歧未必不能借助他直接传送前往所罗门堡。 可既然他已经死了，当然一切休提。 况且即使这人活着，以凌歧从其灵魂碎片中整理出的部分记忆来看，他也宁死都不会愿意用特权的方式回归所罗门堡。毕竟有特权的所罗门学者法师，都必须签订一份内容极为苛刻的契约。再者以鲍勃的眼光，直接带着凌歧去硬闯总部，怎么看都像是自杀，铁定不愿为。另外鲍勃此人心思极多，死了也好。 当凌歧抵达所罗门面向神圣同盟的三大联络官之一、克洛丹男爵的领地中时，男爵本人已经从领地上消失。 显然，凌歧干掉鲍勃的事情，泄露的比他想象的更快。另外所罗门学者法师，对他的行为模式，也有相当深入的了解。 对此，凌歧早有预料。 被人看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身存在太多弱点，被看透自己的人利用。毫无疑问，这个问题在凌歧身上暂不存在。 所罗门法师好歹是扬名此界一千六百年的超级地头蛇，有此远见并不奇怪。但只要他们一天没找到凌歧的弱点，就一天无法发挥出自身最大优势，也就始终不敢跳出来干脆利落的决斗。 凌歧杀掉鲍勃的行为，已是一种赤*裸裸的宣战。一个有能力斩断因果组织，正常来说，一旦被人挑衅，恐怕立刻就会反噬。所罗门不愧是万年的缩头乌龟，首先做的竟然不是试图展开最直接的报复，而是切断和折损棋子之间的一切联系，加快隐藏自身。这一点虽然没有出乎凌歧的预料，也不能说错，可还是让人觉得过于畏缩。所罗门学者法师拥有强大的力量，却似乎并无与之相匹配的气魄，这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其实很多时候，强者或者强大势力的行为模式都不难猜测，因为它们已经有了根深蒂固的“习惯”，无论好坏，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 凌歧如此，所罗门学派如此。 所罗门学派谋划有余，进取不足。当然，其手段之诡异，同样让人防不胜防，倒也不能说一无是处。公平来说，所罗门学者法师还是相当厉害的。 比如当凌歧来到男爵领，发现男爵已经离开后，竟然莫名其妙出现放弃继续寻找他的念头！ 会出现这种念头，若是基于自身的“轻慢”，未必不会产生。可是眼下生出这样的念头，却有些“仓促”。非但不能动摇凌歧的本心，反而引起他的警觉。 纵使如此，凌歧还是忍不住对所罗门学者法师们高看了一眼。若非他已是半神，心智不移，只怕真会莫名其妙放弃自己的打算。再过个一年半载，很可能就连他对所罗门堡的敌意，都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正是“斩断”因果的妙用！ 相互间的因果牵连既然已断，目标又不在眼前蹦跶，久而久之，自然抛之脑后。 所罗门法师并不能和孟奇那样直接逆转、斩断因果，他们没有奇功绝技，只是利用一些手段，去淡化相互间的因果联系，再配合神秘学法术，来形成类似的效果！ 孟奇斩断因果，直接就从根本出发，靠功法“粘走”别人身上的因果，一刀两断。 后者看起来十分高端，其实非常依赖个人实力。 比如孟奇懂一式“沾因果”之刀，号称能一刀杀掉任何存在出生之因的人，是无解之刀。 可事实上，这种所谓的绝杀，同样要被实力所限。 这刀法或许能让自身临时爆发出十倍、二十倍、几十倍于极限状态的恐怖杀伤力，同层次目标自然一刀一个准，可终究算不上真正的绝杀。 比如若是面对林奇，即使孟奇出手，用上他的绝招，也绝对粘不走凌歧身上任何一根因果。 纵然侥幸得手，代价也非他能承受，非但要承受反噬，末了因果仍旧会回到凌歧身上，只是无用功！ 所罗门法师们切断因果，看起来更麻烦，需要人为的配合。 比如想让凌歧放弃寻找他们，首先要让联络官自己消失，让凌歧产生一种“怠惰”的微妙心态，继而才能选择无视，而非直接令凌歧改变心意！ 这效果虽然远不如孟奇的手段惊人，却连同与他们实力相差悬殊的凌歧，都能稍微影响，不得不说手段极为巧妙！ 自然，这个世上从来没有绝对好用的手段！ 就像在某位所罗门大师安排下，非但令凌歧产生了懈怠之念，更最少用了十几种方式沿路隐藏自己，自信就连传奇盗贼都无法再追踪到的克洛丹男爵，却在两个小时后，被凌歧直接堵住！ 站在淤泥地里，凌歧顺利从一只盘踞在男爵领外三百里处、古丹沼泽中的巨型王兽肚子里，揪出了浑身包裹着一层粘稠薄膜的男爵大人！ 克洛丹男爵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对外公开的魔法等级是14级，外表看起来有些懦弱，平日行事准则也是以和为贵，是有名的和事老，数十年来如一日。 他刚被凌歧找出来的时候，径自狼狈万分的跪地向他求饶。 只是转眼之间，一道布置在凌歧脚下的隐秘魔法陷阱就被激活。 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当即和软泥一样从头“融化”到脚，变成一堆恶心的绿色烂泥。凌歧则刹那被八块棱形的尺厚寒冰封住，眼睁睁看着远处一道灰影消失在沼泽湿地中！ 不知为何，凌歧竟然没有强行破冰而出，立即追赶！ 大概三分钟后，冰块无声无息的碎裂成一堆冰沙，落到地上，很快化开。 凌歧漠然走到被开膛破肚的巨兽尸体旁，呆立了又足有两分钟，巨兽的肚子才开始蠕动，男爵竟然再次从巨兽腹腔中钻出，只这次浑身都已经沾满了血污！ 满身血浆的男爵，却是也不多言，更不再继续那无用的表演，只是深深的望了凌歧一眼。 还不等凌歧动手将他拿下，那巨兽的尸体，直接如同火山爆发似的轰然爆开，磅礴的冲击力，遽然将首当其冲的男爵撕成了碎片，就连凌歧的身子，都被冲的一歪！ 这巨兽腹中却是早被布置好了一个内爆法阵，其威力足可媲美传奇强者的全力一击。 凌歧不等血雨落尽，身形就是一晃，尾随着远处一道淡至几不可见的幽影飞驰出去！ 然则他追出大概有两三分钟，几乎就要横穿整个沼泽，身形忽然顿住，眼睁睁看着速度比他还要快出一线的幽影消失在沼泽之外，直接沉默着往回赶！ 就在凌歧回到原地的时候，炸得四分五裂的兽尸残骸旁，起先男爵“自毁”时留下的绿泥边，这个中年人正在镇定自若的整理衣帽。 等见到凌歧蓦然折返，他动作才稍微一滞，最后朝着凌歧苦笑了一下，以贵族的优雅姿态继续整理好衣襟，这才无奈问道：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凌歧上下打量了一眼克洛丹男爵，这才发现，收起满脸卑微、带上一副金边眼镜的克洛丹，竟然还显得十分英挺。 “区区一个圣域法师，就算有什么秘术，也不可能让我追那么远都追不到！” “看来在你第一次分化假身、故意留下巨大破绽的时候，就已经在降低我的警觉，来为真正的计划设套。” “可惜，你实在太小心了。” 凌歧说着，竟然像是有些惋惜。 假如那道幽影不是一味求快，快的让凌歧都必须发挥出全速才能勉强吊在后面，始终没有半点追上的可能。 假如能把幻影控制在一个他十分钟内能竭力追上的情况下，他未必会当机立断的放弃追赶。 甚至假如到了现在克洛丹不是担心凌歧折返，故作优雅的在此“识趣”的等上片刻，早点离开的话，或许还能多挣扎一会儿。 当然，即使如此，最后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表面依然挂着14级的魔法等级，实则早就是圣域中人的克洛丹男爵，优雅的朝着凌歧行了一礼。 “能败在您这样的强者手中，我无话可说。” “至于开始时就留下的巨大破绽...咳，好吧，我的确故意留下了一点小尾巴，但让您如此轻易就识破，还真是令我汗颜。” “或许我不该那样刻意，效果也许会更好一点。” “事实上，当你完全无视了陷阱，又无动于衷的站在巨兽尸体旁的时候，我确实有些慌张，后面的计划也差点无法衔接上。” “好在，您似乎是那种不介意陪弱者玩玩的强者。因此给我留下了足够的时间，去从容准备游戏的第二环。” “可惜，即使最终计划完美演绎，但一切计谋终究还是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刚才我分化出去那道带有真实气息和灵魂波动的影子，是我自创的神秘系魔法，我称它‘兔子快跑’。” 第两百一十五章 人格 克洛丹说了一个很可笑的名字，然后侃侃而谈的开始解释起魔法的作用，仿佛一点都不介意被人识破。↗頂點小說， “这个魔法，可以分离出一个看似使用了次元幻影的魔法影像，并且十分逼真，无论任何已知的侦测手段，都检查不出是假象，就连触感在短时间内都和真人一样。” “另外，它可以锁定一个目标，标记为猎手。” “它虽然没有任何战斗力，但是却被恒定了一个法术效果，那就是永远跑在‘猎手’前面！” “自然，按照您方才的追赶速度，大概用不了多久，它就会消失！” “毕竟我只是区区一个圣域法师，假如我是传奇强者，那么就算想布局，相信留下的余地也更多！” 见凌歧不置可否，克洛丹笑了笑，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其实，我现在很想问问您，既然您一直到现在都不急着控制住我。那么，你究竟是对自己过分自信，还是在等着我继续出招？” “虽然我不得不承认您的强大，的确不是我能力敌。但是相信你想要的，也不会是一具尸体。” “那么...假如我现在真想自杀的话，您又该怎么办？” 克洛丹男爵说完，浑身忽然亮起了浓郁的光芒，仿佛有种火焰在体表燃烧！ 那舞动的光晕，当然不是真正的火焰，而是魔法的光辉，是神秘构装被激活的色泽！ 凌歧能分辨出来，克洛丹男爵身上有一副罕见的构装，属于非标准三阶套装，这点在他第一次现身的时候，凌歧就已经发现。 由于凌歧对诺兰德的构装体系知识，大都来源于深蓝的魔法教科书，因此算不上真正的精通。他只能判断出这幅构装，大概能提升法师三成左右的法术威力，大致相当于标准的法师用2阶套装。 所谓构装，是一种类似于魔法纹身的东西，装载后会有恒定的法术效果，其逆天程度相当于另一套贴身的魔法装备，是诺兰德魔法文明的精粹。 不同的构装有不同的承载力需求，不是阿猫阿狗有钱就能买来用。一般来说，承载力要求越高的构装，层次也就越高，效果也就越好。 既然克洛丹男爵身上的构装，承载力需求是三阶，那么它的效果应该不止于此！ 凌歧对构装的分析，源自超凡视觉的观察，和书面知识进行比对，并不能和主宰一样完美解析，但大体不会出错。 只看这套构装激活后，克洛丹调动的元素力量，倒有一大半处于不稳定的应激状态，这幅构装最大的作用，只怕... 果然，克洛丹担心凌歧不了解，出言解释道： “我身上的构装，名为‘燃尽余生’，是总部一位大师的作品。” “这幅构装的承载力要求很高，假如不是我有巨龙的隐性血脉，天生承载力就堪比同级战士，怕是只有天位圣域以上的法术职业者，才勉强有资格使用。” “我之前布置在巨兽腹中的法阵，就是以它为原型。当然，大师出品，更为精品。” “所以我虽然只是区区一位普通圣域法师，可拼着性命不要，也能在一瞬间爆发出24级法师的破坏力！” “这或许不足够伤害到您，但是足够让我毁掉自己的一切。” 很可惜，他的话甚至没有在凌歧脸上留下半点波澜。 “23级！或者说22级！” “况且，别说你只有一击之力。就算你真的是23级法师。你再发动这幅构装，在我面前，一样想死都难。” 凌歧淡淡的说着，身上升起一股绝对不属于凡人的气势！ 克洛丹开始瑟瑟发抖，这不是恐惧，而是快要控制不住体内暴走的絮乱力量。 终于，他身上的魔法光晕开始变淡。 “如您所料，我没有23级，当然已经求死不能。” 克洛丹叹了口气，又或是松了口气。 看得出来，他并不是真的很想去死，只是在表示自己已经尽力。 凌歧不能确定这人的想法，因此仍旧冷眼旁观。 方才这人发动自爆构装时，并没有半点留手的余地，他现在还活着，不光是收力及时，更是运气不错。那副构装发动到方才那个程度，已经有一半以上的可能会失去控制，直接爆掉。 在对方停下自杀行为时，他身边的魔法元素同时异常的波动了一下，那正好在他体内絮乱的魔法力量归于平静的一瞬，很容易被忽略。 如非实力达到凌歧这种程度，就算是再强的传奇人物来了，也未必会发现。 以凌歧的超凡感知，更不难察觉，那波动，和鲍勃烧信时魔法火焰燃烧效果掩盖下的特殊力量波动如出一辙！ “你在做什么？向上级汇报工作？” 凌歧哂然，随意的问道。 克洛丹一愣，竟然潇洒的耸了耸肩，并未否认自己的做派。 “额...当然。” “看来您果真是一位超级强者。” “那么，我大概是真的不用死了，至少不用自己动不动就去找死。” 克洛丹耸了耸肩，也不知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说。 “也许总部会很乐意接受您的拜访。” “而在此之前，您需要的一切，只要所罗门学派能给，您都可以向我提出。” 克洛丹露出一丝极富亲和力的微笑，而后像是管家一样垂手立在凌歧面前，一副完全不做抵抗的样子。 凌歧已经确定，这群学者法师都是疯子。当然，或许只是他们有自己的一套行为标准，异于常人的标准。 无论怎样，克洛丹有句话是对的，一切计谋都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除非所罗门法师能找来五个以上的超级强者围攻他，更要人人都拼死一战，否则甚至逼不出凌歧真正的底牌！ 当然，假如是天赋异禀的超级强者，比如日后突破25级界限的苏海伦，也许一两个就够压制他。 毕竟超级强者和超级强者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如同凌歧，战力全开的话，不算天仙之力，不算神国，都是当之无愧的超级强者中的强者。 所以，无论克洛丹现在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对于对方表现出的“诚意”，凌歧坦然受之。 回到男爵的城堡，接受了男爵夫人和小姐热情的招待，又通过密室中一面魔镜和某个自称是所罗门学派长老的老法师交谈了十几分钟，凌歧回到了男爵为他安排的客房。 凌歧没有留下来过夜的打算，他原也只是准备通过克洛丹联系上所罗门学派的高层，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无需久留。虽然当时还保留着打上门去的想法，既然所罗门这个学者法师组织，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神秘、识趣，倒也未必不能尝试一用。 一个区区联络官都那么狡猾，那么其他人呢？如果这个学派人人都这样，硬来或许得不偿失，化为己用才是妙招。况且这不也是其等价值的体现！ 就连那个被随手捏死的鲍勃，都绝对是凡间最一流的智者。虽然比起真正顶级的具备大智慧的谋者，这种最多也就算有些小聪明。可不能否认，很多时候小聪明也有它的用武之地。 凌歧懒得收服鲍勃，不光是他的聪明对自己没用，更因为他相信在所罗门学派，像鲍勃这样的聪明人多得是。 凌歧不需要某些聪明人对自己指手画脚，但可以要一群聪明的走狗奔走。 约莫是黎明之前，凌歧离开了男爵家，留下了初尝禁果的男爵小姐。 凌歧并不痴迷苦修，只要条件容许，他从不介意放纵和享乐。 遗憾的是，他此时除了模拟生成的快感，凡人的许多乐趣，确实已经离他远去。 如果说，在魔戒位面的时候，凌歧还能感受到一些放纵**的快乐。那么时至今日，就算他不愿承认，也无法否认，他终究已然和多数人不同。 甚至，凌歧自忖在一般情况下，都不是十足无情的人。比如曾经对那些和自己有羁绊的，他就愿意留下出路和优待。 但是，为何今日他对痴迷自己并愿意奉献一切的少女，生不起半点别样的情愫？ 也许是从毫不犹豫准备抛弃神国开始，他已经做好准备和过去一刀两断。 无论他是否意识到，他那颗曾尚算懂情的心，被坚冰封住变成石头后，再度破冰而出时，早已不再是曾经那颗人心。 那些微的变化，终究还是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 凌歧的真实视界可以看透无数世界背后的真实，唯独看不透真实的自己。 更让他看不懂、乃至不愿去想的。 是当他发现自己发现这些后，非但没有任何懊恼、迟疑，反而本能觉得理所让然。 曾经当他发现自身改变并非己愿后，至少还曾为之挣扎过。 也许束缚越少，对外事在意的越少，弱点也才能越少，披荆斩棘的道路才能越顺畅！ 可对曾经为人的执着，真是那一点随时都能抛弃的模拟情绪，就能交代？ 诚然，他保留了凌歧的记忆，连同部分思维方式。 他做过凌歧，也做过林奇，又做回凌歧，偏再不是其中任何一人... 每个人都会改变，因为外事外物的影响，性情大变都不是不可能。 凌歧又如何像是善变的人！ 或许随着时间推移，随着自身强大，凌歧也逐渐发现，曾经的自己，未必就是真实的自己，有可能仅仅是一个被需要而产生的附属人格。 纵是如此，他生命的起点又究竟在哪里？是进入轮回世界后的林奇，还是执着于仇恨的凌歧，还是更早前的未知？ 凌歧从未弄懂过，只是冷眼旁观着自身的变化... 第两百一十六章 破界 凌歧在诺兰德其实并没有多少地方可去，他的到来本就是意外，又不认为有太多和土著进行深入交流的必要，所以除了最先接触到的，和确定有价值才主动找上门的，其实根本没有真正融入这个世界的打算。△頂點小說， 如此，暂时搞定了所罗门学派的事情，凌歧直接回到深蓝，尝试吸收消化从那位学者法师长老处获得的知识，也可以开始试着搞定苏海伦。 以凌歧的速度，就算完全不考虑空间穿梭的能力，横跨大半个神圣同盟，也没用多少时间。 天刚亮，凌歧就已经出现在了深蓝魔堡的飞行平台上。 守卫们都认得他，并未对他进行任何阻拦。 问过堡里一位圣域的大师，发现苏海伦还没有从神圣同盟归来，看来还在蓝星的附属位面。 凌歧也不觉可惜，埋头钻进了深蓝主堡地下的高等召唤魔法实验室中。 由于堡里多数人都认为凌歧是一位强大的传奇职业者，所以即使他是客人的身份，权限也和半个主人无差别，尤其在苏海伦不在的时候。 对于他擅用蓝堡实验场所的事情，苏海伦的灰矮人管家黑金，也只是偷偷记下这件事，准备迟些时候汇报给其主人，并没有当面说道。 凌歧从所罗门学派弄到的魔法知识，是基于异界召唤法术的异位面沟通技巧，叫做万界应灵咒。 虽然凌歧本来是想通过所罗门学者了解他们所认知的位面本源，可惜那种高深的知识，显然所罗门堡不愿意凭白给出。 双方目前的合作，本就建立在一座岌岌可危的桥梁上，谁也不知道所罗门学派“泄露”的计划背后，有没有另一个针对自己的计划，因此在这段“蜜月期”中，凌歧也不愿过于逼迫。 不过若是区区异界召唤术的升级版，深蓝就有完整的教科书，凌歧是看都不屑看的，更别说去研究。 苏海伦早年有召唤大师的称号，故而深谙此道，其天赋能力中就有一项叫做异界生物亲和，每次召唤都能突破理论上的极限值，一个人就如同一支军队。 所罗门学派给予凌歧的，却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召唤术，更是一种跨位面交流和沟通的方式！ 虽然那并不能让施法者获得强大的仆从单位，却能召唤来异位面的智慧生物投影、甚至本体，互换知识！ 像类似的异界沟通术，深蓝也非全无记载。 可那毕竟是高深知识，凌歧也无权阅读。 而且所罗门学派的法术，对该领域的涉足，恐怕更为深入。 比如万界应灵咒，就有一个让凌歧都十分重视的“附带属性”。 那就是这套召唤异位面生物的方式，甚至有一定概率，能召唤来晶壁系之外的智慧生物、或其投影！ 晶壁系是一个泛概念，有人认为晶壁系是宇宙的代称，而晶壁就是宇宙胎膜。晶壁之内，万界总能沟通。晶壁之外，纯粹的灵魂都无法穿越。 这虽然不够准确、精确，可如果基于凌歧的视点，晶壁或许的确是存在的！ 它或许不是一道有形的屏障，而是世界间无形的分界限！ 诺兰德位面，坐落于无垠星空之中，超级强者飞到位面之外，偶尔都能遇上异位面。 这些异位面，即使有着完整的生态系统，甚至完整的文明，但实质上仍然是属于诺兰德位面的一部分，是一个个超巨大的“半位面”，两者始终处于同一个世界！ 事实上，能通过常规手段到达，也就是能靠着“飞行”抵达的，本就该属于同一个世界。 上古卷轴位面，狭隘来看就是奈恩星，广义的观点，却包括圣灵们所来的天界，包括湮灭位面。 诺兰德也一样，广义的诺兰德世界，必然也包括那些被其征服的无数位面。 晶壁系，就是对世界的定义，至于是否真有晶壁存在，凌歧也不清楚。 凌歧认为，晶壁是世界的极限，而同一个世界中，可以有许许多多不同的星球、浮空大陆，但肯定不会有平行空间，理论上也不该有过大的文明分歧。 魔法世界就是魔法世界，科幻世界就是科幻世界。魔法大陆可以通过传送门前往其他魔法大陆，科幻星球可以和其他星球搞星际大战。可星际大战理论上不该打到深渊去，而传送门也不可能把法师送到二次世界大战的核弹头下。 当然，这些都只是凌歧的看法，或许并不准确。 比如按照凌歧的观点，蓝星位面和诺兰德位面，显然就不该在一个晶壁系中。 辐射位面的地球，显然也和上古卷轴世界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偏偏它们都曾被联系到一起。 前者且不提，可能是幕后黑手的推动，不能视作平常。 后者，却是西提斯这个土著横加干涉！ 西提斯的神力十分强大，但最多也就介于中等神力和高等神力之间，也就是地仙和天仙之间，莫非他有能力越过“世界的尽头”？ 此外，当日出现在辐射位面的大恶魔巴德尔特，显然是来自深渊世界，被困在了辐射位面的次级位面中。那更发生在凌歧初次进入辐射位面之前，是属于土著间的“互动”。 再后来，巴德尔特甚至真身降临于魔戒位面。 这是否说明，深渊世界，和诸多世界都是连通的，湮灭位面和深渊世界又有什么联系？ 乃至魔兽世界，也有深渊恶魔的影子。如此，或许世界本就是树形的，晶壁世界就是树上的一颗颗果实。也许，其界限并没有凌歧想象的那么分明！ 那么，平行空间呢？ 凌歧在轮回空间，曾听说两个不同的轮回者经历同一任务世界的情况。多数时候，轮回者之间是可以互动的，前一个轮回者在该世界留下的遗产，甚至能被后一个轮回者继承，两强相遇就算不是团战也能拼杀。 但偶尔，会发生两个轮回者同时经历同一个任务世界，但对彼此一无所知的情况。世界本身的剧情，大同之外也有小异，那恐怕就是位于不同的平行空间了。 那么，平行空间又是怎样的概念？树上并列的两颗果实？另一颗相似但不相同的树上的果实？ 能让凌歧确定世界存在平行空间的，还是他曾在轮回空间的广场上，亲眼见过两个异队轮回者，带着同样的追随者，迎面相遇的轶事。 后来听说，那两人的追随者本人，似乎并不认为对面就是自己！再后来，其中一个轮回者，追随者好像无故背叛，导致主人冤死在了某场任务中。 当然，后面发生的事情，凌歧也只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那么，至少那两个土著追随者，明明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自己，当时又为何无动于衷？这一点是凌歧亲眼所见！ 并且，虽然轮回空间中，存在不同轮回者前往同一个世界的不同平行空间执行任务的情况，却从未发生过同一个轮回者被派往同一世界的不同平行空间内执行任务！ 这又说明什么？ 也许，平行空间的确位于不同的世界树上，即便是轮回者，很可能也有某种限制，当在某个世界留下痕迹后，就无法再前往其平行世界留下痕迹！ 或许就连主宰，都在竭力避免这种容易发生悖论的情形！ 当然，这些仍然是凌歧的推测，没有太多证据。 若他某天有幸前往某个任务世界的平行世界，倒是可以证实一番。 假如一切如他所料，那么他很可能会在印证结论之后，又引来极大的麻烦... 目前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世界与世界之间，晶壁系与晶壁系之间，的确存在着直线距离之外的障碍，或许是膜状的晶壁系，或许是维度间的差别，或许是所处空间层面不同，总之无法通过常规手段抵达。 如此，万界应灵咒，立刻显示其价值所在！ 至于平行空间什么的，暂时根本不是凌歧需要考虑！ 凌歧准备好试验用的仪器、装置，以及种种魔法测量工具，布置好相关法阵，便开始朝着法阵中输入魔力。 魔力的来源是神国，神国直接窃取了这个世界本源的力量，其魔力精纯无比。 大概几分钟后，六芒星的法阵末端，依次开始闪烁起四色的魔光。 按照那位所罗门长老的叙述，凌歧知道，现在就到了自己投入一丝意念接引异界生命意志的时候。 凌歧身为半神，不需要防备太多，法阵本身也有防护手段，无需担心施法者的意志为人所趁。 只是“凌歧”谨慎的性格使然，他终究不肯投入自己的意识，便直接从神国中某个单位身上剥离了一丝意念，投入法阵。 法阵中央出现了混沌的漩涡，这是随机召唤的表现。 微缩星云般的混沌片刻后归于平静，先是一只披鳞的怪爪自漩涡中伸出，而后是强壮的手臂。 等到整个过程完成，法阵中央的漩涡已经消失，出现在原地的是一个三米高的蝎尾恶魔形象。 那恶魔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好奇和警惕，先是扫了扫周围禁锢住它的魔法囚笼，而后冷冷看着凌歧，大眼瞪着小眼。直到几分钟后，这恶魔先后施展了十几种心灵魔法，全都被法阵本身的防护力量抵消，它才冷冷道： “是你在召唤我？” 第两百一十七章 梦魇来袭 凌歧环抱双臂，略显诧异的看着这只恶魔。『≤， “我曾经见过一个和你很像的...人类，他有一种...摄入外界能量...改造自身的特殊天赋。不知该怎么称呼你，恶魔先生！” 凌歧的话，让恶魔警惕之余，又很是摸不着头脑。 拥有特殊天赋的人类，那和它有什么关系！ 凌歧所指，正是蓝星位面的次元旅客，后来不知所踪的多隆。 虽然，他并不了解多隆异能系统的本质。但眼前这恶魔，偏偏给他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所以凌歧也仅仅稍作试探，无法确定两者是不是真有某种必然的联系。 冥冥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眼前的恶魔和那个人，的确是有关联的。有什么关联？那个声音似乎已经说明，只是他无法理解！ “哦...有那种天赋的人类？的确很少见！你可以叫我格林，凡人！” 凌歧默然片刻，他能感觉这恶魔没有做伪，他真的对多隆一无所知。 那就算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这法阵的效果还真是好的出人意料，似乎连恶魔强大的感知，都和它施展的类法术效果，一起被隔离了。 凡人？呵呵... 这只恶魔，看起来还没怎么弄懂状况。 “格林，我曾遇到过一个强大的恶魔，比你强大的多，它叫做巴德尔特，曾试图和我为敌。” 凌歧站在法坛上，大腿就和恶魔的肩膀齐高，因此就算恶魔极为高大，他仍旧可以俯视他。 “哦...那后来它怎么样了？” 自称格林的恶魔，眯着眼睛左右打量着魔法球笼，漫不经心的问道。 它好像很不喜欢那些游走在魔钢上的银白符文。 “它死了。” 凌歧声音愈沉，格林观察笼子的动作一僵，而后似笑非笑的看向凌歧。 “你在威胁我？虫子！” 恶魔格林摇晃着脑袋，暗红色的蝎尾哗啦啦划过魔钢的囚笼，擦出了大片火星。 让人惊讶的是，囚笼竟然没有释放出抵御恶魔的魔法力量，当然看起来它本身也没任何损伤。 恶魔格林转了个圈，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破开这个笼子，这才开始正视起眼前的局面，单手捏着下巴，像是在思考。 不得不说，这恶魔面甲下的人形外表，看起来还算不错，是个白种的英俊青年。 但见过巴德尔特那等“恶魔绝色”，这蝎尾恶魔在凌歧眼里，也就算一般。 “呵呵呵...” “现在说说你想知道的吧，召唤者。” 大概过了有三分钟，那“恶魔”才继续追问，看来它已经从冥冥的法契中读懂了这次召唤的规则。 凌歧见它识趣，也就收起了教训它一下的心思。眼前之魔终究只是真真恶魔的投影，真打散了对方也没什么损失，自己要付出的却不少。 “万界应灵咒”是一个契约型的魔法，魔钢牢笼只是表象，真正能起作用的是契约力量。 虽然真正强大的存在，并非无法绕过契约做点什么。有主场优势的凌歧，勉强也能办到，但是必然受到一定的惩罚。 “那么，格林，先说说你来自哪个世界！深渊？地狱？还是湮灭位面？” 凌歧淡淡的问着，循序渐进。 恶魔格林诧异的朝着凌歧眨了眨眼。 “深渊？湮灭世界？那是哪里？” “召唤者，巫师先生，听清楚了，我来自梦魇世界！” 格林声音幽魅低沉，仿佛说的话本身就具备着极强的压迫力。 只可惜... 凌歧满脸木然。 “梦魇世界？没听说过。你，形容一下看看。” 凌歧的话让格林脸上的表情都微微起了变化，他再次打量起魔钢囚笼上的符文，感受其中精妙之处，确定眼前不是一个土鳖位面的土著巫师，压低声音开始解释起来... 半个小时后，恶魔格林的身形已经变得很淡，它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十分凝重，似乎是从凌歧对他阐述的梦魇世界、进行基于自身理解的描述开始的！ 凌歧不知道什么梦魇世界，可是听格林形容的，感觉和自己在轮回空间中听说过的特殊中介位面里的“梦之境”差不多。 特殊中介位面并没有稳定的内部空间规则秩序和结构，它们就像是缠绕在世界树上的藤蔓，可以同时存在于任何地方，也可以和任何世界都产生交集。 无垠寰宇之内，凌歧所知的特殊中介位面一共超过三十个，他所了解的却还不到十个，真正接触过的只有两三个。 梦之境，正是他不太了解的特殊位面之一。 传说梦之境有无数的分支，和普通特殊位面依赖现世但不破坏现世的存在方式不同，梦之境完全是靠着破坏现实来存在。梦之境的诸多触手，会不停侵吞现实世界，将现实化为新的梦境，旧有的梦境则会不停湮灭，如此便是其存在方式。 梦之境分为仙境、梦境和恶境，仙境美好，梦境怪诞，恶境危险。 恶魔格林所形容的梦魇世界，凌歧听着就像是一个快要被梦之境的恶境侵蚀干净的世界。 能被梦之境侵蚀的，肯定不是什么高等位面，多半只是寻常的中等位面，最多和诺兰德相当。 格林分享给凌歧关于梦魇世界、巫师世界、巫师强化体系相关方面的知识。凌歧也告诉了他关于魔法师、诺兰德、以及梦之境的部分知识，还有少量的位面常识！ 由于契约内容的一部分，就要求双方付出的情报应该是等价的。所以在没必要的情况下，凌歧也不会去违背契约的内容。不然的话，一方付出情报的价值若是远低于另一方，另一方甚至能凭此直接反客为主！ 又过了十几分钟，诚心和凌歧交流了一番后，格林的投影完全消失。 伴随着仪式结束，眼前摆放在魔法祭坛上的赛则思天晶、嵌入法阵的大量魔法宝石，全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龟裂。 很明显，这个“万界应灵咒”，每次施展消耗都不少，不啻于去永恒龙殿进行一次小规模的献祭。 法阵中央，就在魔法光辉彻底消失前，一颗血色的结晶，忽然穿过魔钢囚笼的缝隙，飞入凌歧手中。 凌歧仔细一看，发现它外表如同琥珀，里面封印了一个六臂蝎尾蝶翼的怪物图鉴，看来这就是万界应灵咒对格林的标记物。 这样的标记物每次完成召唤，顺利进行不同知识体系的交换，相关知识的宏观价值又达到一定程度，双方都会获得这样一个印记。 作为召唤方，凌歧下次可以更方便的联系格林，并且需要付出的代价更小，大概只需要随机召唤的三分之一。 作为被召唤方，格林获得的还要更多一些，非但有凌歧的标记物，更有万界应灵咒的布置方法。 这同样是魔法契约内容的一部分，大概也是所罗门堡并未将这个强大的法术，当成绝密的理由。 凌歧注视着血红的结晶，感觉上面仿佛有一丝丝一缕缕如梦如幻的气息慢慢渗透出来，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梦之境既然是凌歧不熟悉的世界，他却有着比“一无所知”相对丰富多的梦境知识，就是因为比起其余特殊位面，梦之境要更富侵略性，更公开化得多！ 虽然不知道“万界应灵咒”是如何标记彼此的坐标，可是很明显，那并不是十分严密，至少恶境的触手，就凭此延伸而至！ 当然，由于诺兰德位面本身的强大，恶境对这个世界的侵入，过程将十分缓慢。 只是若任由它逐步侵蚀，又有已经侵吞了大半的梦魇世界当做踏板，那么... 凌歧随手将结晶丢到实验室的角落里，来了个不管不顾。 诺兰德又不是他的，会不会毁灭，会不会被恶境吞噬，与他何干？ 无论这是巧合，是命运，是幕后黑手借所罗门之手的布局，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引起，凌歧都无所谓。 他又开始摆弄起法阵，实验室库存的材料，流水一样哗啦啦耗去。一个个清空魔匣，不停从深蓝的仓库中，支出更多的材料。 魔匣和仓库之间，有一个基于魔法传送技术的自动运行传送程序，以保证实验过程能顺利进行，不会出现材料方面的间断。 所以外来人很少有资格借用深蓝的实验室，那相当于把手直接伸进了深蓝的仓库，除非证明自己有能力偿还超额支出的债务，否则预付多少保证金都不保险。 当然，传奇强者想来还是有资格预支那些魔法材料的，毕竟深蓝的仓库不是苏海伦的宝库，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像凌歧这样的“传奇强者”，就算他真把深蓝的库存全部糟蹋完，黑金也只会拍手称快。 这个灰矮人相信，只要苏海伦还活着，那么别说是传奇强者，就算超级强者欠了深蓝的债，肯定也得加倍奉还，说不得还得搭上一个人情。 超级强者的人情绝对比顶级祭品值钱，苏海伦的贪财，也是整个神圣同盟都远近驰名的！ 只可惜，此次借用一号最高权限召唤分类魔法实验室的，是凌歧！ 凌歧欠别人的，除非对象是孙悟空，或者别有用心，正常情况下什么时候想过要还？ 第两百一十八章 迷之命运 有了第一次的召唤的经历，凌歧十分顺利的完成了第二次万界应灵咒的施展。◇↓， 他虽非法师类职业者，可殊途同归，就算是看起来满脑子肌肉的战神，如果肯花心思去学魔法，一样很容易成为传奇法师。 凌歧施展的万界应灵咒，已经达到咒术技巧方面的极限。 遗憾的是，随机就是随机，万界应灵咒根本不需要施法者提供太多魔力、或是掌握多么高深的魔法技巧。 这个法术由谁来施展其实都差不多都，根据凌歧初步的分析，影响它最终结果的因素只有一个，那就是运气！ 凌歧知道自己的运气一直不错，所以对能召唤到梦魇世界的格林，一点都不惊讶。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的运气不可能始终都很好，总有起伏波动。 这很正常，就算命运之子也要经历人生的磨难和考验。若非如此，一味旺盛的运气，反而会让凌歧感到警惕。 比如这次，凌歧的运气就很一般，他召唤出来的，不再是某个强大异界生物的投影，而是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家伙！ 一身破麻布衣，一手拎着钱袋，一手捏着刀片，满脸鬼祟，看着就是个小贼头。 据这个眼珠骨碌碌乱转的小家伙自我介绍，他来自一个古武世界，是一个叫做大明朝的国家、其治下苏州府城中、一个街头帮派里的二流帮众，自称厉竹，说是什么堂主陆青牛的侄子！ 由于契约规则的限制，这小鬼虽然明显很不老实，但说的应该有一大半是真的，比如所在世界背景。 至于虚应的部分，大概就是身份。 其实他所言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凌歧半点都不在意。 从他第一眼看到这小子，见他反应过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跪在地上开始求饶，他就知道这次召唤机会完全被浪费了！ 想来也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屁孩，忽然被传送到异界，不吓破胆就算好的。 即使他不是街头乞儿、混混的身份，是皇子皇女，怕是也没什么用。 寻常位面中，除了真正少部分的精英，又有多少是从小受到专业知识的教育呢？就算那些所谓精英，限于阅历、位面环境，又能为自己提供多少有用的异位面知识？ 想到这些，凌歧也不再看那瑟瑟发抖的小贼头，自顾念经一样干巴巴的说着一大通东西。 他说的，全都是与位面有关的知识，要是落在有识之士耳中，每一句都譬如惊雷，发人深省，堪比金山银山。 这小鬼却完全没有认真在听，脑袋一点一点、眼珠四处乱瞄，看了就知道有机会上私塾也是个标准的差生。 几分钟过去，感知着法阵的波动，凌歧估摸着自己用来交换的知识，分量已经足够，便直接将这小鬼驱逐了回去。 万界应灵咒的法阵，有时候会召唤出一些完全没有价值的异界旅者。 那样的情况下，就需要施术者单方面提供有价知识，来的完成一次交易。 当然，那种情况下对方多半是听不懂的，所以也无所谓知识方面的盈亏，只是废了一次布阵材料。 万界应灵咒的随机召唤范围太广，除了能肯定会召唤到异界的智慧生物，其余一切皆有可能。 碰到没有价值的目标，还不是最麻烦的。更麻烦的，是召唤出来的对象太过高端，对方提供的知识，你完全无法进行等价交换。 那么，一旦到了仪式强制结束的时候，若己方能提供的有价知识还是远远逊色于彼方，对方甚至可以通过这个契约进行反制，要求施术者去做一件“有可能”办到的事情！ 就像完全支撑起这次召唤的凌歧，原本也是可以要求那小子回去做点什么的，比如让他当街裸奔，或是干脆撞墙自尽。总之，只要他能做到，就必须去做，否则就要靠自己的力量来抵抗契约的约束力。 虽然在一般情况下，并不会出现某方恶意抬高有价情报的情况。毕竟，其“溢价”的余量还是很足的。比如自己若能提供价值为100的知识，到了仪式结束的时候，对方只要提供一半以上的等价值知识，勉强就能过关。虽然还有一些妨碍，却是无伤大雅。而且契约的力量，也并非绝对不可抵挡。 再说隔着无数位面，即使要求对方去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自己又看不到，能有什么好处？ 凌歧完全不认为那小子有被自己利用的价值，所以干脆就放弃了这个权利。 其实，凌歧倒也没多看不起人，甚至还有些欣赏对方的机灵。 相信此子只要有些运气，日后多半也能有所成就。 只可惜限于外部条件，一个武侠世界的小家伙，今后成就再高，又能如何？ 由于契约的限制，凌歧是无法看透目标单位身上的“命”和“运”的，却也不认为自己随随便便就能召唤到什么逆天的命运之子，况且命运之子也需要大环境来成长。 只从这小家伙提供的情报来看，对方所处的世界，当真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武侠位面。 第二次召唤之后，凌歧撤掉了报废的魔法宝石。 隐隐感觉连续召唤似乎不太靠谱，更容易出现这种浪费机会的情况。虽然那感觉没什么根据，凌歧还是决定先遵从它，准备把最后一次机会留到一个自然日之后。 深蓝的仓库中魔法材料有很多，可适合用来布置“万界应灵咒”的，满打满算也只够三次。 魔法水晶、魔力宝石之类的东西，深蓝的仓库里倒是有不少。可是赛则思天空结晶，却一共只有十块，三次召唤法阵布置下来，只能剩下孤零零的一块！ 机会难得，当然就要把握好。 赛则思天晶价值不菲，更关键是极难获取，虽然其偏僻的适用性使之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顶级的施法材料，但这并不不代表它就很多。相信就算魔法公会，仓库里的天晶也不会比深蓝更多，唯一的例外，也只有深悉其用途的所罗门堡了。 感觉这种东西其实未必靠得住，凌歧并不是纯粹跟着感觉走的人，腾出来这一天的时间，可以让他将这个布置起来并不复杂，契约内容却包罗万象的咒法，研究的更透彻一点，这十分有必要！ 就在凌歧开始精研法咒，尽量避免下次召唤又是白费力气之时。某个位面，大明朝苏州府的街头，厉风扑通一声跌倒在了街边的废竹篓上。 他利索的收起刀片和钱袋，眼睛乌溜溜的转着，见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冰冷的铁笼子中，更无需面对那个给他感觉十分危险的男人，这小子终于松了口气。 “他奶奶的！这次真是鬼催的！你爷爷的！小爷该不会是真撞鬼了！青天白日！玉皇大帝在上！如来佛祖！三清道尊！降妖除魔急急如律令...” “咦，莫非是昨天晚上和阿竹那臭小子一起去偷看永春楼的秋月洗澡，今个儿就遭了报应？” “不对啊！奶奶的！我呸！小爷只是偷看女人洗澡，那牛老大可是逼良为娼，要倒霉也是他倒霉！” “不过，我好像一不留神，把阿竹那小子给卖了！哎呦~看来明天得拉他去庙里烧烧香喽！也不知那个大和尚会不会记仇...” 身材瘦小的厉风骂骂咧咧，一边胡言乱语，一边诅咒着牛老大，时不时还诅咒起凌歧。 他人小鬼大，心底却忍不住想着，如果有天他能混的和“梦里”那人一样，衣着气派光鲜，那真是做鬼都值了，怕是牛老大见了都要乖乖喊一声爷！ 厉风满脑yy，眼珠直转，很快又瞄准了一个目标，看起来像是一个外地来的商人，膀大腰圆，走路一摇一摆，身后没狗也没随从。 他赶紧夹紧了从袖子里滑落的刀片，准备上前捞一票，说不得这个月规定要上缴的份子就有了着落。 只是他眼角的余光匆匆一瞥，没来由看了看压扁的竹笼，见着边上正躺了一块血色的琥珀，让人望之生寒。 虽然那玩意儿给他一种“不太妙”的感觉，可厉风贪心作祟，还是忍不住抢过几步，把它捡了起来。 “你爷爷的，有便宜不占不是小爷的风范。” 厉风偷瞄了周围两眼，见没人发现，立刻将血晶藏入衣兜。 然后，他才大摇大摆朝着那只“肥羊”走了过去，早已经将脑子里什么位面之类乱七八糟的鬼话，忘得一干二净。 一天后，蓝堡的一号召唤魔法实验室里，凌歧再次摆弄起了应灵咒的辅助法阵。 随着一阵魔光闪耀，这一次，法阵中出现的...竟然比上一回还不如！！！ 上次来的，好歹是文明社会的街头小痞子，这次... 凌歧看了看眼前笼子里穿着兽皮两手空空的少年，眼帘一垂，面无表情道： “关于位面，基于佛洛诺斯坦的游记，我这样认为...” “魔法的本质是能量，能量的本质是对立于无的有，一切有形，都能被...” “法术在施展的时候，只要掌握好基本的元素构成规则，传奇以上的法师就可以...” 凌歧重复着昨天的话，根本没指望面前好似听得津津有味的少年能理解，就当是对牛弹琴，反正昨天已经弹过一次。 可是，这回还不等他说到一半，那个一点都没礼貌、直接盘坐在地上的原始人少年，忽然站了起来，插嘴道： “等等，你说的那些，虽然我不是很懂。” “但好像，还挺厉害...像是在讲一些关于魔法的知识。” “呃...不说那些，我很好奇，你是谁，又是怎么把我弄来这里的！” “还有，我现在究竟在哪里？” 第两百一十九章 大黑天 原始人少年会诺兰德通用语，凌歧一都不觉惊讶。 万界应灵咒召唤来的目标，只要能被判定是智慧生物，就算是一头猪，也能和施法者进行正常交流。 至于凌歧，本身就是半神，即使和完全不用语言进行交流的群体，也能无障碍沟通。 “你现在在诺兰德位面，无数位面中罕见的高等位面之一。” 凌歧淡淡解释着，用的是诺兰德的学术观。 “你会出现在这里是受到万界应灵咒的感召。” “至于万界应灵咒，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吗？” “嗯...加上这些理论知识，基本也足够了...” 凌歧虽然觉得这少年有意思，穿着打扮像个原始人，谈吐到似受过文明社会的教育。 不过没差，就算他是个失落在原始社会的文明人，对他而言和真正的原始人也都一样。 凌歧虽然限于契约力量，无法直接看透目标身上背负的命运，可大致实力层次，身上装备好坏，这些基本讯息还是能够判断。 “额...” 那少年感受到了凌歧的冷淡，皱了皱眉，却还是立刻道： “魔法什么的，暂时先不用解释了，反正我完全不懂。” “我叫绍玄，不知该怎么称呼您？白袍**师干豆腐先生？” 绍玄调侃了一句，自以为凌歧绝对不会听懂。凌歧也的确表现的无动于衷，只是本就深邃的目光，更添几分玩味。 绍玄忽然感觉到些许压力，立刻按下了好玩的心思，岔开话题追问道： “另外，我应该还能回去吧！” 自称绍玄的少年抱臂而立，浑身都开始散发出一股精悍逼人的气势，以抵抗凌歧稍起变化的态度。他那兽皮衣下裸露的皮肤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道暗红色的“魔纹”，有像是诺兰德人激活构装后的情形。 随着“魔纹”显露，少年的实力顿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凌歧却觉得，他真正的实力并不在于表面的“魔纹”，而在于身体中另一股潜藏着火山般汹涌的力量！ 在那交错的“魔纹”之下，在古铜色的皮肤之下，熊熊火焰正在燃烧！ 隔着屏障的试探，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凌歧不再试图对他进行气机压制，只是淡淡的扫了扫绍玄。 透过契约的屏障，就在刚才自身气机和彼之力量碰撞的一瞬，他依稀感觉这少年身上笼罩的命运曦光，很不一般。 经过一天的精研，凌歧已经勉强能透过契约做些试探，间接查探一下对方身上大致的命运。 看得出来，相对于自身当前的实力层次，绍玄的投资潜力，更为可观。 “你可以叫我凌歧。” “另外，从现在开始，你随时都可以离开，只要有我的允许。” 凌歧稍微解释了一下万界应灵咒的规则。由于双方目前都在咒术契约之中，从这个法阵开始运转，双方就已经默认成为了契约的甲方乙方。因此就算是受术者，只要静下心来去感应，明显还是能察觉契约的存在，甚至能对部分契约内容进行解读。只是很多人惊慌失措，或者始料未及，当然就无法顺利解读契约内容。 绍玄的心性比之前那个孩沉稳的多，稍微有提示，立刻就发现了冥冥中那份契约，开始认真解读起相关契约规则，一个人静默的站在那里。 有鉴于此，凌歧也不介意稍微浪费一些时间，等他一会儿，甚至陪他继续交流交流，他喜欢聪明人。 绍玄没让凌歧等太久，大概两三分钟，他已经解读完了契约中全部能理解的部分。 达到这种程度，都已经大大超乎了凌歧的想象。虽然契约摆在那里，可毕竟是无形之书，内容又深奥。相信传奇法师级别的强者，第一次接触到万界应灵咒，身为受术方，一时间大概也就能获得那么多的讯息，做到绍玄这种程度。 由此可见，这个力量最多相当于十五六级诺兰德战士的年轻人，竟然有着不逊色传奇法师的精神力量，精神潜力！ 半个时后，原始人少年满意离去。 凌歧讲述的魔法知识，他有听没懂。倒是凌歧后来传授的一些战斗技巧，仅仅只是口述，这少年都能举一反三，真不愧那魁梧的体型和一身肌肉疙瘩。 那些战斗技巧，几篇炼体功法、淬体窍门，少年全都奉若珍宝。 凌歧倒是不以为然，更觉得绍玄捡了绿豆丢了西瓜。 虽然他已经倾囊相授，可那些武道经验，本就是他相对欠缺的部分。他又不是什么近战大师，炼体狂魔，这方面也只是比凡间战士强些。而他讲述的位面知识，虽然不能直接转化为力量，按照契约的评估，价值却在前者百倍以上！ 见绍玄实在没什么好问，契约限定时间也快到了，凌歧便将他送回了他所在的世界。 这一次，这个用心调教了一番的少年，倒不是凭白捞好处就走。 凌歧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不算为难，也不简单。 凌歧要求他回到自己的世界后，为他建立起一座神庙，并且召集最少一千名虔诚信徒。 绍玄虽然表示那可能需要不少时间，但也保证回去后会尽快办好，因为有契约的约束，凌歧也就没再要求具体时间。 其实他很快就会脱离神道，所以还要对方帮他建神庙、找信徒，绝对不是想要传教，仅仅是想在将来成就天仙之后，能有途径去感知一个新的位面坐标，算是未雨绸缪，给自己多找一条退路！ 这不过是一步闲棋，凌歧目前还不是天仙，也不知道天仙是不是有上位神的灵应，能听到呼唤其神名的虔信者的声音。 其实就算一切都很顺利，绍玄所在的世界，听来也不像十分有价值的样子，不可能真让凌歧多么上心。 凌歧这么去做，仅仅因为他从来不介意落子局外。就像他在黑暗时代做过的，指不定哪天曾经播下的种子就开始生根发芽... 黑暗时代位面，大黑天吞没了白天，整个世界陷入了永夜。 因是之故，极夜过后的短短两年里，世界各地都已经陷入了一种病态的混乱中。虫子、怪物、乃至人类本身，全都成为了幸存者们最大的敌人。 在南方的金陵城以北，有一座叫做西宁的镇。过去那里连市级都评不上，如今却成了罕见的难民集中营。大黑天神教，也正是在此，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谁也不清楚大黑天神教究竟是从谁人口中开始传播，一个奴隶？一个难民？还是那极富传奇色彩的教长？ 谁也不知道大黑天神究竟是哪一方神祗。 这个教会的出现、成长、崛起全都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其目前最高领导人，教团教长，本身也是从难民营里走出来的... 等人们意识到这个庞然大物究竟有多么可怕时，它已经深深扎根在了这片土地上。而那曾经不少人都听、甚至认识的黑天教长，也成了禁忌的代名词！ 金陵城还在的时候，黑天邪教虽然也是西宁的一方邪恶势力，行事多有残暴，可终究没有做的太过。毕竟金陵城的军队不是摆设，那可是敢直接和江对面的虫巢对抗的政府残余力量，谁知道还有没有余力扫荡周边。 西宁镇的难民若是实在活不下去，也能成群结队的冒险前往金陵，就算他们中有一多半会死在路上，可真被逼上绝路谁还管那么多？ 偏偏在半年前，金陵城莫名消失，原址只留下一片废墟。与之一起失踪的，也包括集中在城内的大量难民，不少军队，全部的政府残余势力，靠拢军队的部分“异能者”！ 从那天起，大黑天神教的教长，变本加厉的宣扬起末日新生、黑天来临的教义，又打出顺昌逆亡的旗号，数日内以一己之力硬是连败西宁其余几方势力，坐实了一家独大的格局。半月后，西宁镇直接被更名为黑云镇，暂定为大黑天教会的总部！ 及至今日，黑云镇的人口已经超过5000，其中真正的“信民”却不足五百，剩下都是从各地俘虏到的“罪民”！ 黑云镇终日笼罩着邪恶的灰死气息，灰色气雾之中，常人久住也只是略微不适，那些恐怖的虫兽，却像是见了老虎的猫咪，避之不及，纷纷绕道而行，根本不愿意接近！ 黑天邪教又以某种黑油浸泡过的尸体来筑墙，偶尔有闯入雾中的虫兽，也要止步墙下，有翅膀都扑腾不起来，最终被人轻松杀死。 教会又挑选精壮的信徒炼制成黑天战士、黑天武士，个个都能以一敌百，力杀虫兽，足以媲美万中无一的二级异能者。 教会还豢养罪民当做信徒和战士的食物，一人可为十人加餐。又派遣分队扫荡各地、捕捉罪民、传播教义... 末世之中，虽然不乏人吃人的情况，只是如此堂而皇之，成规模的捕捉、豢养人类做为食物，还真是... 如此，大黑天之名更不胫而走，有闻着景从，也有悲愤唾骂。只是末日之中朝不保夕，草根树皮都是好东西，就算再是邪恶，只要能让信徒吃饱，几人又管其他？大黑天就如一轮隐隐升空的黑色大日，邪恶、灼热，让人恐惧，又让人忍不住腿软，甘愿膜拜... 第两百二十章 愠怒 大黑天教会虽然神秘、强大，可想要真正取代那轮红日，目前还差了不少。∮， 当然，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只消区区百年，两三代人过后，后人立刻不识白昼，只认黑天。届时，黑天教会才是正义的代表，曾经倒在教会屠刀下的，自然就是应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糟粕... 黑云镇外五百米，仗着开窍后的超凡目力，孟奇蹙眉望着尸墙上一个个浑身包裹铁甲的黑天战士。看着它们举重若轻的挥舞着手中门板大小的黑铁剑，他简直就想骂娘！ 这些黑天战士，他几天前就遇到过一队，当时奋起搏杀、不留余地，才力毙三人、杀退两人！ 黑天战士力量极大，身躯坚硬，赤手空拳都能媲美此界二级异能者。若是穿上那厚达半尺的全身重甲，立刻就是小型移动堡垒，正面冲击力堪比超速的载重货车！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孟奇本身实力不凡，又经过前次坑爹的差点被人坑死的任务，回去后果断加强修炼，如今已经跨过了外景后的第一层天梯，达到了外景第四重天的水平。 放在自己的世界，他现在也是绝顶高手，飞天遁地不过等闲。不加收敛的话，随随便便战斗余波都能扩散十里，几乎就是凡人眼中的神仙！ 可是，这连续的单人任务，连续的实力受限，次次要他去对抗自己根本无法力敌的目标，到底是几个意思？嫌他死得还不够快？ 孟奇猜测自己应该是某个上古大能者的“鱼儿”、是祇回归现实的“道标”、是等待夺舍的对象。所以，他才会一直运气爆棚，才会在强大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又如此顺利。 他一直在为他人做嫁衣，嫁衣做好前，当然不会卸磨杀驴，反而还要好好用胡萝卜犒赏... 可是，现在怎么看，六道都像是在玩他！ 但如果真把他玩死了，那背后的“钓鱼人”，还钓个屁！ “喂，小丫头，你那台‘高达’能不能轰开那堵尸墙！” 孟奇忽然朝着旁边无人处自言自语的问道。 只见那处空间一阵波动，一道纤细柔美的身影缓缓浮现。 “什么高达！它叫大熊！大熊！它是有名字的！” 女孩不满的抱怨着，身后极远处依稀传来齿轮摩擦的声音，像是巨大的机械发出低沉的轰鸣。 孟奇翻了个白眼。 “知道知道，熊大嘛。” “真不知道是哪个...傻瓜...会把它送给你这样的小女孩。” 孟奇特意将中间两个字咬的含糊不清，他可不敢再当某女的面诋毁什么。 只是他说着，脑海中却不自禁想起那天在逐退那队黑天战士后，转眼又被对方大部队包围，差点身死道消。结果，一台大型机甲带着几台中小型机甲从天而降，直接和敌方大部队血拼了一场，当真是险死还生！ 若非操纵大型机甲的少女解释，她本人的修行方式和机甲全都是某个“外来者”留下，孟奇甚至要怀疑，之前自己在黑云镇打探到的情报，完全就是那些罪民在胡扯。 根据他先前获得的情报显示，这个世界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现代化位面，没有先进的人工智能，更没有超人。虽然西方似乎传出过什么超级英雄的话题，但那在东方就是谣言。 直到某天，黑天降临，一切都乱套了。 虫兽、异能战士、政府秘密研究的超级武器、教会、外星人... 有身边少女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孟奇甚至想到了更多！ 什么巧遇外来者，得到了赏识，予以培养，这些话只能骗骗小孩子，孟奇可不认为那是偶然！ 那么，这个世界的末日，在他看来，都显得很蹊跷。 它和这个世界的大国政府，甚至和赠予少女功法、机甲的“外来者”都不无关系！ 最少他们应该在某种程度上是知情的！ 这就像一盘棋，少女和他都只是棋子，真正的棋手躲在背后！ 这些腹诽孟奇绝对不会说出来，一来没根据，二来没必要。 在得到少女保证能轰破尸墙、但不保证能杀透大黑天教会总部的答复之后，他一时陷入了迟疑之中！ 他这次的任务，除了了解当前时代的背景、黑夜降临的秘密，还有一个攻破大黑天邪教总坛的支线任务。 主线任务涵盖范围太广，看似到处都可以入手，又像是全无办法完成，总之他目前并无多少头绪。偏偏支线任务又有提示，一旦完成，可以获得大量关于主线任务的情报、线索。 那么，无论支线任务本身的奖励如何，完不成有没有惩罚，他都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只是，想成功攻入大黑天总部，靠他一人是绝对不行的！必须让这少女、这少女的机甲成为同行者，才能十足的把握杀进去。 如此一来，却不啻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将对方置于险地，少女也表示她只有杀进去的把握，但没有顺利撤退的底气。 利用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不是他的风格，况且那女孩又不是傻子，也未必会轻易答应。 就在孟奇因为道德约束而纠结万分的时候，诺兰德位面的深蓝堡垒中，凌歧果断像喜气洋洋的苏海伦发起了“冲锋”。 “嗯...你给的‘回报’似乎有点多了...” 苏海伦翘着二郎腿，慵懒的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特质的法师布甲勾勒出她美好的身躯，十分诱人。 凌歧目不斜视，诚恳的回答着： “鉴于我在魔法实验室中的收获，这些并不算什么。”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只是这种话会从他口中说出，本就破天荒。 闻此，苏海伦罕见的犹豫了起来。能让苏海伦犹豫的事情，大概不多。由此可见，她口中的“有点多”，那是多的让她都觉得莫名其妙，才会不愿接受凌歧过度的“好意”。 苏海伦有小女人的贪心，但没有拜金女的无智。 “唔...其实你用掉的...仅仅是一些普通的魔法宝石，和一些我根本用不上的天晶。你转述的位面知识，加上那几个改进后的魔法，价值就已经远远超出了你所消耗的资源。” “所以这些，我不能要！” 苏海伦将悬浮在半空中的几颗墨绿色种子推了回去，种子自发开始朝着凌歧移动，却在他身前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这表示凌歧并没有收回赠礼的打算。 “我想给的，从来没有给不出的。我想要的，也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凌歧目光灼灼的盯着苏海伦，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思。 比起苏海伦这个浓缩一个时代精华的“完美母体”，几颗生命树种，别说只是伪造，就算是真品，凌歧也不会多看上一眼。 苏海伦深深蹙眉，狠狠瞪了一眼凌歧。 她对这个男人的肆无忌惮，感到十分不满。 苏海伦外表可人，凌歧也绝对是人中之龙，要说苏海伦对他完全没有好感，倒不至于，可那只是基于对方的超凡魅力，绝对没有半点多余的情愫！ 比起他让人惊叹的魅力，这人的强大才更让苏海伦警惕，他偶尔表现出的侵略性，也让苏海伦防备不已。 苏海伦很清楚，自己对他的客气，十成有九成来自忌惮，而非好感。 “呵呵，你把我想说的都说完了，那我只能再补充一句，我苏海伦不想要的，也从来没有人能强加给我！” 苏海伦声音渐冷，又暗中加了把力。 若非她最近时常感觉身体中潜藏的基因，正在不断激活。也就是说，她很可能会在近期陷入新一轮的休眠、成长，实在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候，无缘无故得罪凌歧这个深不可测的强者。按照她以往的脾气，对方这样无理，她早就甩袖而去，直接翻脸打得他满脸桃花开都说不准。 可是，偏偏现在正是关键时候。更让苏海伦蹙眉不已的，是无论她怎样使力，那几颗种子就是定格在凌歧面前一米处的位置，纹丝不动，这证明凌歧的精神力果然深不可测！ 苏海伦王座旁，垂手而立的黑金瞪眼看着干着急。 这个灰矮人完全不明白主人为何一反常态。 苏海伦魅力不小，至今又没有传出过任何绯闻，可以说近十几二十年来，她的追求者一直都络绎不绝。尤其是最近，不知哪个混蛋传出苏海伦快要到了进行“成年礼”的时候，各地以送礼为名至深蓝打探的贵族不要太多。连她的那些学生，最近收的几位“自费生”，都有几个是打着这种心思来的，根本不是想正经深造。连苏海伦早年收过的一个学生虚骇，也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宣称自己对苏海伦的爱慕，可见她的魅力！ 对那些礼、那些人，苏海伦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也未曾表示明显的反感，甚至很乐意看到一车车礼物、学费被送到深蓝。 虽然她心底对多数追求者都不以为然，可看着不断充实的仓库，苏海伦还是非常喜悦的。 既然这样，多凌歧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反正也是凯子，痛宰一刀又如何？ 黑金完全不明白，为何苏海伦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第两百二十一章 硬来 大概僵持了有几分钟，凌歧这才收回极富侵略性的眼神，低头哂然一笑。【， 苏海伦看着种子一点点往凌歧面前推去，不禁露出了一丝糅合着得意、轻松以及心痛的笑容。 她脸上的笑意荡漾开来，直到种子靠近凌歧半米的时候，这笑容忽然僵住！ 无声无息，那几颗在她心目中价值绝对堪比高级祭品的种子，全都化为齑粉，窸窸窣窣落到了蓝晶铺就的地板上！ “你！！！” 苏海伦又是心疼，又是恼火，差点就勃然大怒。 凌歧这已经不止是暴殄天物，更是在**裸的打脸！ 多久了！多久没人敢和她这样针锋相对！ 苏海伦还只是有点心疼，更多是愤怒。一旁深蓝大总管黑金的脸上，本就褶皱的面皮，彻底成了一朵菊花。 那可是能种出生命之树的种子！就算不是每一粒种子都能成长为幼苗，但也绝对是世所罕见的珍宝，竟然就那么毁了！ 凌歧坦然笑对着苏海伦，对这结果十分满意。 他看得出苏海伦心中其实早有所属，偏偏对象还不是他，他没把握在短期内改变她的心意，所以这次只是先做个表态，根本不是玩什么推倒女神攻略。 凌歧虽然并非不会追女孩，可那已经是过去式，是他如今看来幼稚且毫无必要的行为。 站在绝对公平甚或更低的地位，想要繁衍后代，想要**享受，俘虏异性芳心的过程当然必不可少。 可若人神之间，除了话剧之中，只有前者膜拜后者的份，哪里有什么感情。 初夜权放到贵族身上都能持续无数年才被当成暴*政，放到神祇身上，只要祇不陨落，永远都会被当成是神圣的奉献！ 再看人间的皇帝，除了昏聩的亡国之君，有几个整天儿女情长？ 只要实力够强，势力够大，金钱够多，魅力够足，想要什么样的异性没有？ 用钱砸，用势压，用力降服，用美色诱惑，加上少少手段，一点柔肠，立刻就能**双收，说不得还是一桩美谈！ 情之一字，本不在于什么美好，只是指情绪。感性的情绪，仍然是情绪。而情绪总有无数办法去影响，永远不存在不变。 凌歧这种半神，绝对不会把“重生”大计，放在不确定的感情因素上！ 他的计划中，完全不依赖苏海伦对他的好感，只需要她的“配合”，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这过程下，有好感自然最好，风险更少，没有好感也无所谓！ 所以这次，他拿出的礼物，除了口空白话，就是几颗假货的生命树种。 苏海伦要是真的接受了他的“诚意”，反而可能穿帮，再精致的赝品仍然是赝品。真到了那一步，结果仍旧一样，交恶了此女，还凭白丢了面皮。 苏海伦现在脑子里哪里还有狗屁的生命树种，满心都是凌歧那极富侵略性的眼神，以及他肆无忌惮的行为。 这样的人，自己把他留在深蓝，真的不是在引狼入室？ 苏海伦不禁为自己先前留下凌歧、更试图去结交他的做法感到懊恼。 只是，凌歧的实力摆在那里，苏海伦之前的决定，在当时看来就是最好的、最正确的，没有一个是错误的！ 如此强者，怎能莫名为敌？ 如此强者，释放了善意，又如何能不珍重！ 这个世界是强者的世界，苏海伦凭什么能拥有那么多追随者、追求者，连对他们不屑一顾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心意？ 因为她的美丽？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更多是因为她的强大！ 只有强大，才能团结人心，保护追随者。 也只有强大，才能成为人群里的中心，振臂一呼就从者云集。 更只有母体强大，才能诞生更强壮的后代，让子孙生生不息！ 因为强大，所以能不顾弱者的想法！因为强大，所以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对的！ 弱者讲理不是理，强者讲理才是理，强者不讲理，一样有道理！所以这世上最强的永远不是道理，甚至不是权利，而是拳头！ 拳头大就可以肆无忌惮，大到天都遮不住就能主宰宇宙，这就是真理！ 生命的本质在于进化，正因为每个人生来就洞悉了其间的奥秘。 唯有进化到更高层次，才能更自由，才能翱翔于星空，才能俯瞰蝼蚁。从猴子到人，从人到仙，都是孜孜不倦追求更少束缚的过程！ 强大当然可以理所当然，强大当然可以肆无忌惮！ 当苏海伦强势的时候，她完全不觉得这个观点有什么不对，甚至觉得本该如此，人要活得畅快，任性也可以成为她的可爱与魅力。 可是，当苏海伦面对另一个和她差不多强、甚至更强、却对她抱有某种企图的个体时，她心底忽然生出了许多腻歪，无比的厌烦！ 最终，就算苏海伦再是不满、不忿，她也没有和凌歧直接翻脸。 左右凌歧只是毁掉了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与她何干？ 其实，就算凌歧蹬鼻子上脸，自身刚好快要接近休眠期的苏海伦，也根本不可能真和凌歧去死磕，大概只会和他大战一场，将他重伤、赶跑... 当然，能将凌歧打跑、重创，这只是苏海伦自己的想法。 若凌歧知道苏海伦的窘境，只怕根本不会做这些试探，干脆就等她沉睡进化之时，直接出手。到时候深蓝哪个拦得住自己？任她如何潜力惊人，一样要让自己予取予求！ 凌歧一直把自己摆在更高的位置上，因此从来不担心搞不定她，只是防止苏海伦在过程中反抗过于激烈，或者事前直接开溜。 凌歧不认为如今的苏海伦会是自己的对手，但万一她一动手就准备逃跑，以其目前空间魔法的水准，加上主场优势。除非神国中的猴子肯出面，或者杨戬愿意一起配合他围追堵截，否则单凭凌歧自己完全就拦不住这小妞。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苏海伦的恼火让整个深蓝都处于一种低压状态。 许多深蓝的法师导师、各系魔法大师们忽然发现，原本很容易申请到的研究经费，现在也变得好事多磨。 唯一能为苏海伦排忧解难的鲜嫩可口的李察，却已于不久前提前毕业，回到了浮士德。 至于理由，却是由于阿克蒙德新获得的特殊位面——蓝星！ 深入了解了蓝星的文明体系后，哥顿觉得很有必要让李察提前到此位面历练一番。 最难得的是，这个位面的土著，居然没有和诺兰德征服过的大多数位面一样，对外来者充满了天然的敌意，显得无比排外。 阿克蒙德的战士，在离开先遣驻地后，都能正常融入这个位面，与土著们进行深入的交流、学习，学费只要一张通用语言魔法卷轴。 连蓝星的附属位面，也是这样！ 蓝星位面可容纳的力量上限并不低，超过20级，比哥顿预料的还要高，连他进入后都不会受到压制！ 虽然其位面物质基础看起来并不牢固，却很有开发潜力。 其位面土著，个体实力又十分弱小，平均不到2级，就算不去强行控制，威胁也不大。 这个位面并不是没有个体力量修行的体系，但已经没落，开发人体潜能的旧路，正在被另一条借助外力的工业革命取代！ 蓝星，完全就是另一种文明的雏形缩影，甚至和诺兰德曾经遇到过的无数次级位面，都有本质不同！ 蓝星的附属位面，位面本源更差，看起来脆弱不堪，却更像是这种文明的升级版，是一副蓝图，其中有更多值得研究学习和借鉴的地方！ 也难怪哥顿在得知李察基本完成了深蓝的学业后，毫不犹豫让这个宠爱的儿子离开了外人梦寐以求的学府，提前进入磨砺阶段。 如果能彻底控制这颗星球、控制它连接的位面，这对李察未来的好处，简直无法估量。 三天后，李察兴致勃勃的从浮岛通往蓝星位面的传送门中走出，他手中拿着一个封魔匣，盒子里是蓝星位面的附属世界——浅蓝世界的特产。 这个位面的名字，还是李察所取，寓意不言而喻。 其实该位面本源极差，并无多少“特产”。真正能让哥顿看重的只是其发展体系，特别是军工武器的发展过程。 事实上，哥顿第一次回诺兰德时，就带了一些该世界的“先进武器”。结果回到浮岛后，它们直接变成废品一堆，唯其精密的机械结构还在，也能生效，只是缺少能源和动力，所用材料也要替换。仅此，已经是预料之外的大收获！ 李察所取，却只是当地人口中的“钻石”，是一种无属性无能量的普通宝石，十足的奢侈品。 若非苏海伦特意交代，就算李察看到，也只会当成普通的漂亮石头，虽然有观赏价值，但基本不会重视。 可苏海伦既然特别提出收集钻石的要求，那么李察就会不遗余力的去做，比哥顿让他去学习异界文明精髓还要上心的多！ 第两百二十二章 湮灭 回到浮岛的第一时间，李察就兴冲冲的启用了浮岛的通讯法阵，试图和深蓝取得联系。≧頂點小說， 这种远程通讯法阵，能形成真人投影，让相距极远的两人，都仿佛面对面的交谈。 缺点也有，那就是消耗实在太大，每一秒钟的通话换成金币都是数以万计，若非哥顿特别交代过，李察甚至没资格使用这个法阵。 李察倒也没有被感情冲昏头脑，随便动用昂贵的通讯法阵，实是苏海伦特意交代，若李察能在十天内集齐半匣以上的钻石，就第一时间通知她，她会立刻从深蓝赶往浮士德。由此可见传奇法师对此事的热心。 至于传奇法师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李察倒也清楚，并不是女人的爱美之心。 虽然这东西在当地也深受妇人喜爱，是顶级的奢侈品。可苏海伦是谁，是有巨龙心胸的女人。她眼中的价值观，和龙一样，完全以事物的实际价值为标准！ 李察当时听苏海伦嘀咕过，似乎这东西中有一种“特别的元素”，关系着“另一个世界的秘密”，是什么“纯粹物质的基础”。 当然，李察对那些完全不懂，即使是从自身的“真实视界”出发，那就是几块普通的石头，唯一的优点就是硬。以硬度标准而言，放在诺兰德都够得上制作精良武器、防具，当然它几乎没有韧性，非常的脆，所以只能当做饰品。 但李察隐隐觉得，这只是因为他的真实天赋还太弱小，或者说他本人太弱小，所以没有看透表象背后的真实。 这些石头，显然对苏海伦很重要，为此他甚至将关于真相的推测，完全隐瞒了哥顿，只让对方以为是传奇法师喜欢这漂亮的小东西。 它们的确很漂亮，在阳光下散发的光泽比魔法宝石还要夺目，仅仅稍逊于天晶。 不过李察对这个借口并不满意，苏海伦是什么样的人，熟人其实都很了解，哥顿只要稍微用心，就不难品出其中敷衍。 若非办成此事不得不借助阿克蒙德的力量，李察甚至根本不会让哥顿知道这件事情。他终究还年轻，无论是事前、事中、事后，办事效率虽高，可几乎毫无严谨可言。 好在，哥顿好像对此并不介意，甚至下达了封口令，有意帮着遮掩... 李察很顺利就联系上了深蓝的通讯法阵频道，可惜出现在他面前的却非暗藏情愫的美丽女导师，而是胡子拉碴的灰矮人大叔黑金。 从灰矮人处，李察得知传奇法师目前不在深蓝，至于究竟去了何处，黑金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传奇级别的强者经常探索星空，来寻找珍惜材料，游历异界，解析外域规则。 苏海伦目前的等级是23级，离传奇巅峰还差一级，却已是其中最强大的、几可媲美超级强者的一位，自然热衷探寻虚空中的珍宝。 李察对此没什么怀疑，只是非常遗憾。黑金的忠诚，经得起考验。 由于暂时联系不上苏海伦，李察不得不提前停止法阵的运转。 这倒是让那位维持法阵运转的阿克蒙德家族法师松了口气，镶嵌在法阵周围辅助阵势运作的几十颗魔力晶石，都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那些晶石大都都平平无奇，但其中有几颗珍稀的空间属性魔法宝石，价值极高。 若是它们都耗尽能量破碎了，这位家族法师甚至都不知该怎么向族长大人交代，更别提开口索要新的魔法宝石进行替换，即使那在别的家族只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些魔力宝石已经维持法阵断断续续运作了整整两年，早就快要不堪重负。 深蓝，凌歧满意的拍了拍黑金的肩膀，后者只是面皮僵硬的笑了笑。 凌歧并不希望自己在做大事时，还有不稳定的因素在旁边干扰。纵然李察很弱小，也要提前排出这个隐患。他的力量虽弱，潜力不小，命运之力更绝对不弱，是受到眷顾之人之一。而凌歧现在要做的事情，逆命而行，容不得半点意外！ 黑金倒是对此并无多少抵触。 他对苏海伦有绝对的信心，就算传奇法师一陷入沉睡，某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就暴力控制了深蓝，可他绝对没资格打扰法师的进阶，只要苏海伦苏醒... 另外，黑金并不认为李察知道深蓝如今的情况后，会对现状有什么帮助，反而这个冲动的小家伙，很可能搭上自己。要换了苏海伦最早收的几个弟子，黑金就是另一种心态了，可惜灰矮人并无联系他们的方式。 李察背后的哥顿，倒的确是一个人物，可对方又有几分可能，会因为李察的关系，就随随便便和一个同等级的强者交手？ 至少黑金不那么认为！哥顿是领主，是王者。王者多无情之辈，无论那其中有几分无奈。 黑金到现在还觉得凌歧只是一个强大的传奇，因此已经能震慑哥顿这等豪杰，却绝对威胁不到苏海伦。 凌歧对着黑金笑了笑，转身离开了魔法通讯室，留下一只善于潜行匿迹的妖灵在暗中监视黑金。一旦这家伙有任何异动，就算理论上不可能威胁到自己，它也会毫不留情的将其击杀！ 做好全部准备，凌歧面带微笑朝着蓝堡深处走去。那个方向，只有一个大殿，便是苏海伦的居所！ 苏海伦匆匆陷入沉睡，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尤其对方事先竟然还做了一番布置，以外出游历星空为借口遮掩，暗中传送回深蓝！ 一门心思扑在万界应灵咒上的凌歧，都被瞒住了一时三刻。 这样的欲盖弥彰，凌歧已不疑有他，看来苏海伦的确遇到了麻烦！ 只是这种事情能瞒他一时，又如何瞒他一世？ 任何伪装都有漏洞，偏偏凌歧最擅长的，就是发现漏洞！ 深蓝的法师们可以很忠诚，但毕竟不是每个人的忠诚都不可转移。事实上，只要手段合适，大部分人的忠诚，都能够被引导、改变。只要还有欲有求，就不难干预其行为。若是无欲无求，本就和圣人无异，还谈什么忠诚，这种圣贤又有几个？ 凌歧踏步进入殿堂，门口两尊媲美18级圣域强者的魔像，还没来得及激活，就变成了一堆废铁。 走廊中也有无数魔法机关，凌歧的行为属于擅闯，自然引来了冰火风雷纷沓而至的攻击。 然而这种攻击，恐怕连稍微厉害一些的传奇强者都拦不住，何况凌歧？ 深蓝的所有人都低估了他，除了苏海伦，只怕没有任何一人相信，他会是一尊横霸世间的超级强者！ “轰！！！” 一步塌落，整个蓝堡都是一震！ 凌歧不耐周围冰霜之扰，干脆破坏了这些法阵交汇处的魔力核心！ 这一瞬，不只是蓝堡发生了震动，整个坐落在浮冰海湾旁山脉上的深蓝建筑群体，全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晃动，就和发生了地震一样！ 如此声势，证明凌歧已经急不可耐。 只是当他推开最后一扇蓝星石门，见到的却非苏海伦横陈的玉体，而是端坐在王座上前倾上身支着脑袋打量他的传奇法师！ 苏海伦全副武装，静待多时！ “有点意思。” 凌歧不惊不惧，坦然跨入，随手将守在内门的两尊20级天位圣域级别的守卫扫成灰飞。 “你是怎么瞒过我的神识扫描的。” 凌歧淡然问着，之前他在门外，透过精神世界看到的，可不是这样一幅画面。 至于“真实视野”，那甚至和李察数据化的视界都不同，是一种对规则层面的解析和认知，看不到任何实际存在的物，也没什么数据化。 一定要用语言形容，那么在凌歧的真实视野中，整个深蓝，都是一片无垠的汪洋。 “我很好奇，你究竟想要什么？” 苏海伦不答反问，缓缓站起，款款走下王座。 她一手拿着法杖，一手舒张，姿态优雅美好。 凌歧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视着苏海伦身上的几处隐秘部位，苏海伦现在的装备很华丽，五色魔光灿烂，可刨除那些魔法光辉，这套装备其实很暴露，虽然的确很符合诺兰德人的美学。 凌歧现在，就好像在用眼睛强暴这位女法师一样，这比之前**裸的贪婪更不加遮掩！ 苏海伦拢了拢头发，往后一束，而后妩媚一笑，魅力尽现。 她的笑容灿烂、倾国倾城。她那让人沉沦的蓝色眼眸中，杀意忽如火山迸发！ “湮灭！” 苏海伦抬手、举仗！ 简简单单的动作，偏偏在她演来，立刻如同女神的审判！ 除了前端镶嵌着一颗紫色圆珠宝石、整根通体圆柱形并不如何华丽的银灰法杖，刹那爆发出比那从头闪亮到脚的装备，更浓郁十倍的元素气息波动！ 凌歧不知道苏海伦战斗从来不依赖装备，也没有人知道苏海伦竟然有这样一根恐怖至极的法杖，它恐怕已经不是普通的神器！ 狂暴的元素气浪波动起来，它们甚至不是法杖所凝聚的力量，只是被法杖所凝聚的力量，搅动的乱流，这些元素乱流已经被破坏了最基本最牢固的序列结构！ 凌歧眼睛都没眨一下，周围空间忽然一暗，接着以他为中心方圆五米之内的一切，包括地面，全都在刹那间消失不见！ 苏海伦这时却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因为... 本该消失的凌歧的气息，竟然变得无处不在！ 第两百二十三章 俘虏 “凝流！” 伴随着一声清冷的女声，絮乱的元素狂澜还没朝着四下宣泄，立刻又如同拍上礁石的海浪，重新回到汪洋之中！ 这里没有无垠的汪洋，唯有一截玉臂握着一根并不如何起眼的法杖！ 凝聚到法杖顶端的絮乱元素，很快被压缩成一个灰色极点。∽↗，在传奇法师随意的挥动中，那极点如同最炙热的星核，轻易在空气里留下一道道裂纹和残影，彷如空间都已经无法承载其重量！ 大片魔能风暴又开始朝着灰色极点汇聚，如同之前被搅乱的元素乱流，带动着周围许许多多的家具饰品，片片成灰！ 墙壁开始剥落，地面开始龟裂！ 苏海伦手中的法杖，仿佛成了无底的漩涡。 这间布置了无数防御法阵，超级强者一时三刻的交手余波都未必能破坏的堡垒，恍惚间已经千疮百孔！ 如此局势下，凌歧的气息不降反深，而他的人依旧不知所踪！ 苏海伦面上露出一丝凝重，而后化为冷笑！ “装神弄鬼！” “星陨！” 只见传奇法师将近乎顶级神器级别的法杖地上一插，整个人凭空闪烁了一下，而后消失在原地！ “轰！！！” 几乎就是苏海伦消失的后一瞬，法杖顶端紫色晶珠凝聚的无数有序、无序之力，统统爆发开来，相互间碰撞引起的能量宣泄，更造成了近乎毁灭性的大爆炸！ 四面圣域强者都要砍上半天才能砍烂的墙壁，没什么抵御就变成了碎末！ 无尽的风暴时聚时散，绞盘似的摩擦着，纵然全都控制在以法杖为中心的五十米半径圆球内，却也造成了恐怖彷如世界末日的场景。这范围之中，更在瞬间就被撕扯碾磨了无数遍，任凭什么隐身遁法，只要还在同一空间基点上，就算躲到次元空间，一样会被毁灭之风撕碎！ 如此一来，仿佛深蓝建筑群中，最为宏伟的城堡顶端一角，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混沌球体！又好像那雄伟的让无数人仰望的蓝堡，生生被混沌巨兽吃掉了一块！ 空间剧烈波动之际，苏海伦早已经离开深蓝几百公里之远！ 那罡风肆虐的混沌中心，神秘的神器法杖仍旧悬浮在半空，彷如仍然有人主宰一样。 一只洁白如玉的手忽然从混沌球心伸出，只是一抓，那柄法杖立刻被拿住，然后两者齐齐消失。 于此同时，弥漫在附近仿佛无处不在的凌歧的气息，也一同失去影踪！ 失去了神器法杖的引导，那混沌的圆球，轰然爆开... 一时间，连浮冰海湾都卷起了惊涛骇浪！ 深蓝...整个天空都开始倾塌，如同末日降临！ 几百公里外，苏海伦感知着深蓝方向传来的剧烈能量波动，原本得意的表情立刻变得极差！ 传奇强者能造成的破坏，都已经大的没边，超级强者打碎一座小岛，举手投足。然而，诺兰德从未缺少过这些强者，又有几个真的在大陆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 只因在诺兰德，真正的强者对自身力量的控制，都已经到了指使如臂的程度，越强大越是如此。 所以他们无论和彼此交手，还是“欺负”弱者，除非有意宣泄，否则强者都会控制自己的出手力度，不会真的肆无忌惮去造成没必要的破坏！ 那柄神器法杖，叫做混乱与秩序之杖，曾是星族最强大的鉴证之一。它同时融合了两种截然相反的规则力量，一旦动用，就能引出一股禁忌之力。它是导致星族走向辉煌极点的原因，也是他们覆灭的理由！ 所以，就算只是神器，它却能发挥出超越一般神器的破坏力。这股力量是如此浩瀚，又是如此不羁！ 苏海伦以往不用它，一来因为没必要，从来没人能逼迫她至此。二来，也不合适，这柄法杖就像潘多拉魔盒，强大归强大，可无法控制，每次动用都不啻放出一只其中的魔鬼！ 倘若苏海伦还是传奇，那么用这柄法杖，事实上就是赌博，赌自己不会遇上混沌力量失控暴走的那一成概率！ 而若她已经是真正的超级强者，她根本不需要什么混沌法杖，举手投足都有与之相当的破坏力，她甚至能靠压缩传送门来模拟空间絮乱之力，进而伤敌，这和空间重归混沌引起的湮灭风有异曲同工之妙！ 常人觊觎器，就算明知墨盒也要打开，只因为它们能给他们带来一辈子都无法获得的力量。 苏海伦不然，她早就清楚，当她真正成年，就算什么都不做，保底都有超级强者的实力。而且是那种对自身每一分力量都能精确控制的完美超级强者，不是空有力量的水货！ 若是她再稍微努力一下，青年之前，打破超级强者的界限，未必不能！ 星族，可想而知，这是一个如何恐怖的种族！身为星族遗民，苏海伦的底气，又是何等充足！ 正因为星族的恐怖，才让他们偶然发现了混沌之源，导致连位面本源都容不下，只能选择将其毁灭，以一个纪元的破灭葬送之！ 奈何，苏海伦目前还没成年，更不是超强！ 奈何，她有一个超级强者的敌人，逼得她不得不启用那柄危险的神器法杖！ 奈何，她赌输了！ 苏海伦身形一动，立刻就想传送回深蓝，进行善后！ 假如混沌之力真的暴走，以她目前对混沌规则的认知，就算有法杖之助，抚平余波的成功率也不足五成。只是那毕竟是她的家，那股不可控的力量，也是她亲手释放的，她有责任去面对！ 到了现在，苏海伦仍然不觉得，法杖已经被人“取走”，这才是导致混沌力量暴走的原因，更使深蓝提前成为历史！ 苏海伦仍然觉得，她是那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传奇法师！ 至于大敌... 苏海伦相信，在她出其不意的攻击下，在混沌之力的破坏下，对方最少也要重伤，这还是她没敢彻底激活法杖的力量！ 她自己目前虽然快要陷入休眠，可毕竟还是全盛状态。 这次出手之所以借助神器，也是担心打完就被迫陷入“休眠”，或是更糟糕的打到一半后继无力... 苏海伦开启了传送门，而后跨入其中。 她对空间之道的领悟太深，这过程太快，快的就仿佛她瞬间消失，瞬间出现！ 愕然看着周围的场景，远处有一根擎天巨峰，巨峰上有一只身披金甲的猴子漠然注视着她！ 天空是无垠的苍白，大地有连绵的山峦，空气里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异种能量，一阵阵听不懂但充满蛊惑意味的歌声从虚无处生出，这里哪里是什么深蓝！ 苏海伦茫然回过头去，只见身后有一面巨大的绝壁，千仞绝壁上，一名巍峨俊美的持戟战将，同样凝视着她！ 苏海伦只觉浑身都是冷意！ 她抬头凝望天空，只见到皑皑仙雾背后，一只巨大的金色眼眸若隐若现！ “神国？！！！” “漂流神国！！！” “真有这种东西！！！” 苏海伦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这个时候，强大如她，都生出了少许绝望。 苏海伦是高傲的，这建立在她无与伦比的潜力和实力上。 无论谁有了她这样的潜力实力，都有资格去骄傲！ 一旦失去了这些优势，特别是实力上的优势，苏海伦立刻只剩下那颗颤动的心！ 苏海伦没有惊慌，只是感到无比的沉重！ 她尝试召唤半位面的力量，而后发现这片陌生的神国完全隔离了她和半位面之间的联系。 她尝试感应这个神国的空间法则，相信只要它还立足诺兰德位面，她就能破开封禁从容撤走！ 顷刻后，苏海伦神色再变！ 她发现这个神国的空间法则，迥异于她所知的任何位面的空间规则，包括诺兰德的底层规则！ 这意味着，这片漂流神国，当真和诺兰德所知的国度没有任何关联，甚至... 苏海伦眯起了眼睛，起伏的胸膛微微平息，终于决定用上最后一招！ 她宁可拼着失落在暗面世界，也不会让自己落到那个混蛋的手上！ 苏海伦身上气息一变，虎视眈眈的杨戬微微蹙眉，额前闭合的竖眼睁开一线，内蕴的无穷金光露出一丝丝毫芒！ 杨戬的面色不好，任何自诩正直的人被逼着帮恶人去欺男霸女，心情都不会太好。 更让他恼怒的，是目标还很难搞定，恶人的要求又太高，完全没有半点求人的自觉！ 苏海伦感受到身后绝壁之上银甲战将身上滔天的气势，那是一股完全凌驾于超级强者之上的气势，让苏海伦的气息不禁一滞！ 天空中金眸淡去，凌歧从云端缓缓下行，就像从舞台上一步步走下来的影帝。 苏海伦的身影开始变淡，这过程甚至连神国的封禁之力都无法阻止，只是凌歧依旧面带微笑，仅仅冷冷的扫视了出工不出力的杨戬一眼。 比起猴子，这三眼仔同样强大到了一个连他都要稍微仰视的地步，不过借助神国，这三眼仔却翻不出他的掌心！ 他想让猴子帮忙，只能用“求”的。 他想让杨戬出手，那就带着些许胁迫意味！ “我很少仗势欺人，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力量！你是第一个，让我不得不如此慎重对待的...女人。” 苏海伦听着耳中渐渐模糊的声音，忽然感觉一束束灼热的金光包裹住了自己，彻底将她从暗面世界拉回！ 和那股磅礴到仿佛能洞彻宇宙四方天地**间一切的神光相比，她的后手完全不值一提。 苏海伦叹息了一声，逐渐失去了意识。 第两百二十四章 三年 由于提前动用超乎自身极限的力量，苏海伦被迫陷入沉睡。↗頂點小說， 这是她最憋屈的一战，因为双方实力完全不成正比。 苏海伦最后的意识，很是懊恼。她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容易落入陷阱，假如她不急着回去深蓝，在跨出传送门前多注意一点，假如她成功打开了通往暗面世界的通道—— 然而已经注定的结果，除非时间逆流，否则很难改变。 况且就算真有时间逆流，若是仍旧没有命运的眷顾，知道了所谓的未来，莫非就能改变一切？ 无论个体承认与否，命运都是一种让人无奈的东西，它可爱可恨。 好命的人，就算是十世傻子，整天犯二作死，一无是处，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他一样好命。 歹命的人，就算有逆天的才华，就算重生一万次，命运都能将第一万零一次重生的他，践踏的体无完肤。 如果命运都是被注定的，那么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觉得懊恼的苏海伦，又如何见着，在那擎天巨峰上的猴子，始终只是背着手站立着，它两只金瞳火睑的眼睛里，却有无穷宇宙和无尽奥秘在不停流转！ 许多时候，重来十次，依然无济于事。 正因为这世间命运都被注定，所以即使好命如凌歧，都不想看到自己注定悲剧的一天，都要趁着自己还应命的时候，去逆天改命！ 并非命运不宠爱他，而是他不甘于被注定的宠爱。 就算要付出十倍、百倍、千倍的代价，才能换来一个平凡却无限定的起点，那么凌歧依然愿意去搏那十分之一的机会。这很傻，很愚蠢，但这就是凌歧，是凌歧的桀骜！ 凌歧看着虚幻的苏海伦渐渐倒下，倒下的过程中又不断凝实，最后就如同一片浮云般的飘起，定格在半空中。 他先是朝着杨戬拱了拱手，对方实力不弱，他多少要给点面子。况且，这很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有资格去强迫他做些什么。 而三眼仔，果真不识趣的很，微睁的竖眼逐渐闭合后，仅仅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凌歧摸了摸鼻尖，又朝着巨峰之巅的猴子遥遥一拜。 猴子连头都没低一下，可见他的行为或者他本人都入不了猴子的眼。这不奇怪，比起凌歧的自负，猴子更加目空一切。 凌歧也不恼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自己的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凌歧踏空走上前去，一把抱起了苏海伦。 云波诡谲，渐渐将二人的身影遮住，一切动静在神国中归于宁寂！ 三年，整整三年，自深蓝莫名被夷为平地后，神圣同盟的准超级强者苏海伦已经失踪三年。 由于苏海伦的失踪，最初另外两大帝国还借机向神圣同盟发难，侵吞了不少边境的土地。 可在菲利普大帝亲赴三大帝国共同执掌的绝域战场，一连击杀两位达克索达斯的超级强者后，神圣同盟边境上的战争立刻偃旗息鼓，因为菲利普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绝域战场曾是一个中等位面，如今是强者获得功勋的猎场！ 很多年前，在诺兰德人征服某个位面的过程中，横扫一切的诺兰德大军，终于遇上了宿命中的对手，另一伙位面强盗，达克索达斯人！ 于是，两伙自诩高等位面的上等人，在同一个破落的中等位面，展开了激烈的厮杀。该位面的土著在战争打响的第十个年头就彻底灭绝，位面物资逐渐匮乏，位面价值趋近于无。双方高层却非但没有停火，反而干脆将之化为斗场，试图以此为跳板攻入彼此腹地！ 这种事情，当然不是一家一户的事。于是除了已经躲到海外的精灵，除了闭门自守的卡兰多蛮族，诺兰德位面最主要的三大帝国，全都派遣强者赶赴绝域战场，参加对外的位面战争。双方各立堡垒，寸土必争。久而久之，那也成了衡量彼此实力的标准。 菲利普的双杀，已经证明他绝对拥有斩杀超级强者的实力，既然能杀达克索达斯人，当然也能杀诺兰德人。因此神圣同盟就算没有苏海伦，也不是谁都能惹！ 菲利普自那日后就开始闭关，谣传他为此受到重伤，生命垂危。 就在谣言最为沸沸扬扬的时候，菲利普没有出面辟谣，哥顿却在沉默中爆发了，他在绝域战场和一个达克索达斯新晋的超级强者打成平手！ 哥顿从战场回归之后，他的亲儿子李察紧接着开了个构装发布会。 这是李察的第三次构装发布会，发布了两套非标准四阶构装。 其中一套，叫做永夜，连传奇强者都为之赞不绝口，甚至有人声称这是比“命运诛绝”更完美的四阶构装！ 大构装师李察和准超级强者哥顿，将阿克蒙德的声望推到了巅峰，一时在神圣同盟风头无二，这甚至让神圣同盟外部的敌人都再次蛰伏下来。 可如此辉煌，竟丝毫不能改变，“颓废绅士”李察先生，其终日郁郁的表情。 第五层浮岛，紧挨着皇室，那曾经是铁血大公家族的驻地，如今让后来者居上。 浮岛上的建筑整体偏于肃穆，尤其正中央巨大的黑色堡垒，简直就是一座巍峨的大山，每时每刻都洒下大片的阴影。 堡垒正中四面无窗的密室内，阿克蒙德目前最大的禁忌之地之一，大构装师李察的实验室中，已经长成青年模样的李察，独自伏倒在实验桌上，痛苦的低嚎着！ 旁人见他脸上忧郁，总以为是深蓝覆灭带来的影响。 毕竟此前，曾有传言，失踪的苏海伦和李察有着某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有人直接戏称李察是苏海伦的小情人。 天见可怜，唯有李察自己清楚，虽然他的确对那位美貌的传奇导师有些别样的情愫，也不得不承认，她在自己的生命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可他们之间清白的不能再清白。 或许，假如当年不是那个男人忽然介入...他们会... 李察甩开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痕，包括他对母亲的思念，包括深蓝的陨灭。 已经成熟的他，早不会再把悲伤挂在脸上！ 诺兰德才过去三年，李察却已经在诸多位面呆了整整十六年。 纵使他最初疯狂的提升等级，学习构装技巧，的确是因为那件事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可是到了现在，他身上更背负着阿克蒙德一族沉甸甸的责任，他是阿克蒙德未来的王，有责任为族人谋福利！ 家族最近一年，已经真正立足于巅峰，这也同样把这个姓氏推向了风尖浪口。 李察是一个深沉的男士，因此他不畏惧任何挑战，甚至乐此不疲。 当哥顿每每以他奇迹般的胜利提高自己的声望时，李察同样在用自己的方式赢得人心！如今，在阿克蒙德一族里的声望，李察甚至不逊色父亲哥顿分毫！ 只是，这般成功的他，已经将对苏海伦的思念，和对母亲的爱一同冰封的他，又为何终日郁郁？ 颓废绅士李察，每一种新创造的构装，无不充斥着黑暗和阴郁的基调！ 除了哥顿，这世上再无一人，了解他每天究竟忍受着怎样的痛苦！ 李察趴在实验桌上，浑身颤抖，恨不能将胸膛刨开，将脑袋撞烂。 可他忍着、忍着！ 法袍下健美的身躯上，忽然浮现出一道道深黑的铭文，这是一种诺兰德从未出现过的文字，是一件神秘的五阶构装！圣构装！ 它叫做——深影黯然！ 随着构装激活，李察周围忽然出现一个又一个黑洞，一只又一只尺许长蜉蝣般的阴影生物，接连从黑洞里钻出来。它们从未在诺兰德出现过，几乎无人认知，它们迷你的身躯，却散发着不逊色圣域的气息，更有堪比天位圣域的！ 这些阴影生物，倘若每个都有与气息相匹配的实力，不用多，十几只一拥而上，就能让新晋的圣域强者、大构装师李察先生，变成肉酱！ 然而几十上百只蜉蝣从黑洞里飞出，全部饥渴的扑向了李察，一个个如同鲨鱼似的张开“嘴”“咬”在李察身上，仿佛在生啖其血肉，李察的生命气息居然没有半点下降，反而越来越旺盛，直到... 终于有阴影蜉蝣发现了不妥，哀嚎着想要离开，却被李察身上浓郁的黑色魔法光辉笼罩、禁锢！ 接着，这些强大的阴影生物，像是遇到了火焰的蜡烛，一条条融化，消散在空气里！ 连通阴影位面的黑洞犹自敞开着，但再无半只阴影生物出现！ 李察停止了痛苦的颤抖，无力的匍匐在实验桌上，气若游丝！ 然而他此刻无意中散发出的气势，却根本不是什么外人以为的新晋圣域，而是...传奇！！！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李察抬起头来，苍白的面孔冷冷注视着周围闪烁不定欲要消失的黑洞！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从小就被阴影生物标记，弄得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那些该死的东西跨位面追杀，特别是在苏海伦为他施加的封印消失、本人又行踪不明后，他几次险死还生！ 可是，自从通过献祭获得了这幅圣构装，李察终于开启了自己痛苦的强化之路！ 他相信，这次过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阴影生物都不会再来打扰他了！ 李察用“真实”天赋开始分析起桌上新构装的模型图，一排排数据在眼前浮现，“真实”搭配“智慧”，当真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天赋。 李察忽然疑惑的回过头去，他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声女性的叹息，可他只见到了闭合成一点的黑洞。 李察冷笑了一声，不以为意，继续起自己的实验。 第两百二十五章 新生 深蓝旧址，海水拍打在破碎的山崖上，一名身着蓝色法师长袍的俊美少年破空而出。￡∝頂點小說， “三年...” 凌歧叹息着，明亮如同星辰的眸子，凝望着天幕，仿佛能看破苍穹，直视星空。 为了这具载体，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三年时间，仍不足让他修持到与过去相当的水平，只是堪堪达到超级强者的水准！ 勉强和半神相当的凌歧，蹙眉望向身后，随着空间再次波动，一个和三年前的他一模一样的人从神国中走了出来。 “你真的准备回去轮回之地？” 凌歧漠然问道。 “那是距离‘源’最近的地方，我别无选择。” “凌歧”回答，声音平静，有种来自旷古的悠远。 凌歧点了点头，不再劝说。 既然孙悟空帮他完成了心愿、助他彻底转生，甚至替他夺来了苏海伦的半位面，以逆天法力将之打造成完整的独立空间，赠予凌歧当成失去神国后的替代品。 那么，凌歧自然要投桃报李，还它自由。接下来，无论这猴子想做什么，都是它自己的事情，它有肆意的权利。 片刻之后，以模拟轮回百世造就的“假识”，重塑成凌歧的“真体”后，形成的“新孙悟空”、或者说“孙歧”，忽然朝着凌歧反问道： “你不准备回去？” 凌歧摇了摇头。 “暂时...没这个打算。” 他千辛万苦才完成了重生，又在孙悟空的帮助下斩断了过去的一切因果，何必再回去自投罗网。 为了让新的身体更具潜力，他在出生后就吞噬了母体，甚至吞噬了仙胎，早就没有了后路！ 虽然他的确很想见识一下猴哥逆天的风采，可他并不看好猴子的前程，他自己目前也完全没资格去掺和一脚。 他已经站在一个更高的起点上，未来成就至少不会逊色当下的猴子，但这并不表示他已经有资格和幕后之人叫板。 潜力不等于实力，他目前非但实力未复，底牌也远远不如三年前！ 他失去了神国，亦失去了天仙传承。为了让潜力最大化，他连继承天仙传承的方式都选择“彻悟”，而非“灌顶”，为此放弃了一步登天的机会！ 其实，就算他具备孙悟空那种实力，也注定不会和他做一样的事情！ 孙悟空有实力，有千变万化的手段，但凌歧始终觉得它太冲动！ 它就算以“假识”化为“孙歧”，更借凌歧之命，企图以假乱真，自己躲在背后，莫非就能瞒天过海，瞒过主宰？ 别说孙猴子，就连凌歧，甚至到现在，都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跳出了原有的命运，跳出了主宰的视线！ 他唯一能肯定的，只是自己的确具备了更高的起点，有了更远的终点！ “有缘再见！” “孙歧”随口一说，纵身一跃，消失在半空。 凌歧眺望远处的海面，久久不语，心中一派寂静。 “有缘再见！” 良久之后，他回答着空无一人之处。 也不知孙悟空此去，能不能找回失落的本源，还能不能再见。 至于“孙歧”，只是一个棋子，连猴子的影子都算不上，多半注定完蛋。 不论“孙歧”如何认为自己就是孙悟空，是孙悟空的分身，凌歧和孙悟空都知道，他只是代替猴子去做一件非常疯狂的事情，他甚至连猴子的影子都算不上！ “孙歧”不是孙悟空，那么凌歧，又是谁?会不会也是某个存在的“假识”？ 凌歧不知，他希望，现在他终于能做自己！ 孙悟空离开后，离开深蓝旧址，凌歧一时不知该往哪去。 若他有金仙实力，那无数位面，许多谋划都大有可为。 比如金仙级的他，完全能利用万界应灵咒，来沟通异位面，以个人之力探索位面之旅，伺机对付那些隐藏在位面背后的大能，甚至鸠占鹊巢、取而代之！ 再不济，若他有天仙、地仙的实力，他也能继续凌歧之前的计划，立足诺兰德，好好和某只黑手玩一玩。 可他只是人仙，这远远低于转生后的预期标准。 可以说，这根本还是他的虚弱期。他现在除了“私人空间”中被猴子“调教”后已经达到24级的无面，除了让猴子不知带到哪个位面发育了一番已经有22级的母巢，此外已经一无所有！ 神国中原有的一切都已经离他远去，包括那些圣灵，包括曾经的“朋友”，甚至包括...宠物！ 或许，这也是一种报应。毕竟，当他变得越来越强大的时候，他的确对曾经的同行者越来越不以为然。 即使在自己的国度中，曾一同奋战过，甚至对他有情有义的，他最后又看过几眼？ 每当那天空中巨大的金眸注视着神国的一切，凌歧明明能看到许许多多熟悉的身影，目光却始终只停留在最强的几个个体之上。 有的人强大了，搞什么鸡犬升天。有的人强大了，不乐意过去不光彩的黑历史被人翻出。凌歧，让鸡犬升天，而后又逐渐将他们遗忘。 或许在进入轮回世界之前，他便是如此。凌歧，其实一直对那本该刻骨铭心的记忆模糊。他以为那是自我保护的记忆尘封，他以为是时间流逝对痛苦的洗刷。或许，那仅仅由于创造他的人不想让他记住太多，不愿让他记住太多！ 凌歧，从来不知道过去的自己是什么，一直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 他是都市里的化学怪才？是某个大能的化身？是木偶？是影视中的角色？还是小说里的人物？ 凌歧很清楚，无论他是什么，未来都在脚下。即使过去被注定，未来被限定，只要一切都还没发生，那至少在他的意识中，一切皆有可能！ 这个念头毫无道理的根深蒂固在脑海，鞭策着他的前进！ 人仙的凌歧，还不如半神时的他，毕竟那时他前途黑暗，战力却强大，完爆等同人仙的弱等神！ 在如今手段有限的情况下，他的可选余地很少，抱着不断前进的念头，他却仍有不少计划！ 其中最理智，最为可行的一条，无疑就是跟着当前位面的主角李察走，毛遂自荐。 那绝对能借到东风，在成长的路上顺风顺水，甚至很可能带给他直面黑手的机会，附赠一顶免费的保护*伞。 李察原本的命运大概不会和黑手有交集，现在就说不定了。 只是那样一来，他很可能会撞上老龙，说不清老龙会不会看穿他。毕竟无面和母巢他可没有抛弃，他也从未想过彻底斩断和老龙的因果，那不是他最先需要考虑的。 另外，凌歧终究挖了李察的墙角，就这么贸然上门，总觉得... 凌歧自己当然无所谓，甚至不介意和他称兄道弟，再挖一次！ 但身为命运之子的李察，会否在命运的警示下，天然对他抱有敌意？ 过去凌歧完全不在乎李察，最多只是稍微忌惮他的命运，那是因为自身实力够硬，命也够硬！ 现在凌歧拳头疲软，命数也未知。 如此看来，他目前最好的做法，恐怕只剩下以不变应万变——找个地方睡上千八百年，估计他就算什么都不做，以自身潜力，只要周围有足够的灵气、魔力乃至任何活性能量可供吸收，醒来就是天仙金仙！ 两条路，前者更符合主观能动性，后者更符合客观事实。 当命运催逼着自己的时候，凌歧往往会面临被高速飞驰的命运，带着不停左顾右盼的无奈。 当命运不再催逼... 当凌歧觉得命运再不能逼着他做些什么... 站在浮冰海湾的凌歧忽然一愣，感觉冥冥中像是有什么在召唤他！ 接着，一道黑洞出现，一股庞大到人仙都无法抵御的力量，豁然将他吞没。 凌歧消失在了诺兰德！ 轮回空间，“凌歧”淡定的走在广场上，时而看看这处店铺的商品，时而听听那边的轮回者讨论上次的剧情任务。 最近几场轮回，空间里发生了不少大事。 第一件，是曾经的第二人、战神，因为执行主宰发布的特殊任务，身陨任务世界！ 此人在上次团战中，可是以一己之力横扫诸多战队，风光无限，声势直逼第一人的！ 另一件，则是曾经排名前列的夜魇战队，由于队长梦魇之王失落在上个团战世界，队伍排名大幅下跌之后，经过几场低调的任务，在渐渐淡出众人视线之时，竟然又有一名超强的土著神灵入队，一举重归第三强队之列！ 土著入伙轮回战队并不奇怪，一些强大轮回者的追随者、甚至轮回者本身，都可能是某个位面的土著。 假如不设定某个位面是主位面，那么大概所有轮回者都是土著，包括那些自诩万界通识的“特殊”轮回者群体。 只是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真神级的存在，显然很少出现在轮回空间。 也不知是主宰无意将土著真神级存在直接拉进轮回世界，还是有别的理由。总之轮回空间的几大“神级”强者，几乎全都是从弱小开始晋升，从凡人开始崛起。这当然并不包括神秘的第一人！ 神级土著直接加盟，此先例让一些自命不凡的轮回者开始蠢蠢欲动。 无论如何，轮回世界里的奇闻异事，大都和战力息息相关。 战力高的，总有人万分关注。战力低的，再多花边新闻也是枉然。这是一个**裸的世界，拳头大就是主角的世界！ “凌歧”缓缓走向了越来越高、越来越宏伟的战神碑。 他就像普通轮回者一样慢慢朝着它走去，仿佛期待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十个轮回者中九个走向战神碑的都会出现他这样的表情。 他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和期待。 第两百二十六章 噩梦之境 呼唤，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 当凌歧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 眼前是空旷的废弃教堂环境，脚下有数十骷髅跪拜在礼拜桌前，正好围着他绕了半圈！ 究竟是迟来的呼唤？还是逝者的哀嚎？ 凌歧不是耶稣，没有受难的习惯。 霹雳！ 废弃教堂碎裂的玻璃天窗外，忽然映出一道血色的闪电！ 借着闪电的光，教堂中荒芜的景象和遍结的蛛网更显醒目！ 感受着空气中异常浓郁的负能量，少年法师模样的凌歧冷冷一笑，浑身一挣，就将束缚住他手脚的铁链纷纷挣断！ 默念了一声断句，凌歧如羽毛般的飘落到地上。 从被传送到这个地方开始，凌歧就发现自己的状态很不正常，一身实力大概只剩下两三成。 这倒不是受什么规则压制，或是严重伤势，而是周围的规则根本就不完全。不完全的规则，导致他立足大地，亦如坠梦境。在这种情况下，不光是针对他，对于任何存在实体的独立意识，其实都一样。 意识体本身有多少力量，进入这个世界后，再不重要！ 因为，这是一个梦中的世界！ 其实，也不能个体实力和梦境世界的当前实力完全不相关。 常人做梦，如果本身实力够强，信心十足，那肯定是美梦居多，噩梦里也能大杀四方。 反之，若是心灵处处破绽，意志弱，就算力量再强，势力再大，也要夜夜梦魇，担惊受怕，辗转反侧。 当然，梦境世界和真实的梦还是有区别的，只是特殊的残缺规则形成了诸多相似性，以为冠名。 凌歧的心灵，基本没有破绽，若非被强行拉入，他甚至不会做梦！ 而一旦他“入梦”，由于自身顽强的意志，本身力量倒也能保留两三成，已经不少。 “恶境？” 凌歧眯√√√√，着眼睛感知着周围，他能感觉身躯中充满了磅礴的力量，即使无法和真身比，“梦中之躯”好歹也是超人级的，句神人都不为过。 “啊！吾主！赞美吾主！” “您是黑夜的梦魇，是世纪的魔王！” “您黑色的羽翼必将庇护我等，让整个世界都沉浸在噩梦之中！” 凌歧眼前，大概五六米外，带头跪拜的骷髅忽然嘎啦抬起头来，发出一阵沙哑的吟唱。 它的声音直接就是从口鼻腔中发出的，就好像它还拥有**！ “啊！吾主！赞美您！” “您是最伟大的黑夜之王！您是最恐怖的噩梦主宰！” 带头的骷髅刚刚唱完，其他骷髅就像是有了连锁反应，纷纷发出了低沉沙哑的赞美吟诵。 凌歧略微惊讶的走到第一只骷髅前，故意停下。 “吾主？你，是在我？” 凌歧坦然问着，他能感觉那些骷髅对他的敬意，却无法察觉任何一敬意凝聚的信仰之力。 这无疑矛盾，就算在梦境世界，信徒和受崇拜者之间的根本联系也不会改变。就算一群伪信徒，只要在当时怀有敬意，就会形成微弱的信仰之线。 这个世界毕竟不是单纯的梦，而是真实存在的某个特殊领域！ “啊！吾主！当然是您！您是最崇高的！最伟大的！邪恶之王！请您容许我亲吻您的鞋子，我将...” 带头的骷髅似乎稍微愣了一下，这才用充满恐惧和敬畏的语气回答。 着，在凌歧的沉默中，它开始颤抖。 这默认，对于信徒，是一种荣耀。 骷髅匍匐着朝凌歧爬了过去，空气里霉尘的味道不停散发。 凌歧静静的看着骷髅礼膜拜，直到它爬到自己脚下，伸出长了脖子凑到跟前，他才懒洋洋的抬起脚来。 当骷髅“疑惑”的侧脸仰视他的时候，他的脚轰然落下！ 咔嚓！ 骷髅坚硬的头骨瞬间粉碎！ “亲吻我？你不够资格！” 凌歧绝对“高冷”的完，可惜对象只是一只骷髅... 领头的骷髅一死，其他骷髅都像是遇上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纷纷惊慌失措的开始后退，发出一阵阵喑哑的“尖叫”。 最可笑的是，一只惨白的骷髅连滚带爬的跑出五六米，不心扑了个狗吃屎，肋骨都跌断了几根，却仍然坚持着往门口爬，好像之前的崇拜完全是假象，唯有恐惧才是真实 凌歧哈哈一笑，也没怎么动作，又默发了一道咒语！ 以他为中心，一圈火环立刻形成，轰然化为火浪，肆虐席卷，眨眼就让数十骷髅化为飞灰，就连整个废弃教堂都像是瞬间落入冲天大火之中！ 诡异的是，那越来越旺的火焰，竟然是灰色的！ 凌歧微微惊讶。 忽然跌入噩梦之境他不惊奇，在噩梦之境中自身法术还要靠咒语激发他也不惊奇。 可是他明明能感觉，引动的是游离的微弱火焰元素，那色调为何如此阴沉，温度为何也如此阴冷！ 相关部分规则，可没有改变的迹象！ 凌歧朝着前方吹了口气，一股立刻狂风涌动！ 一气吹灭眼前的大火，冲天的灰焱只剩半边。 仿佛从火焰之中走出的凌歧，冷漠的望着被烧透只剩钢架残垣的教堂，眼前所见，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灰色的世界！ 凌歧低头思索，良久之后，才抬头继续往前行去！ 噩梦之境固然险恶，可他堂堂人仙，就算没有天命护持，也不认为自己会遇上什么难以力敌的危险！ 三天后，凌歧终于离开了灰色的画卷，来到了一片地狱般火红的熔岩地带之前！ 不，或许并非他离开了灰色的世界，而是整个世界随着他的行动、又或是随着时间流逝，终于恢复了原本的色彩。 凌歧站在一处悬崖上，背后是无垠的平原，眼前是火燎的盆地。 为了跨过身后的平原，他徒步走了一天一夜，击杀了最少三百多种不可名状的怪物。如同一部黑白电视连续剧，而他就是唯一的主角！ 更早的两天，他遇到的离奇同样不计其数！ 马脸的鳄鱼，被吞进去就是一个无声的副本。 长鼻的木偶，答错问题要遭到攻击。 还有幽灵，怪诞如同史莱姆，墨绿的身体中却有无数精灵在起舞，那些精灵有着曼妙的身段，可爱的容貌，以及...一张被隐藏起来真正的血盆大口！ 好在他人仙级的战斗力，就算只剩三成，对于这个世界中的大多数“怪物”，确也是具备碾压性的！ 怪物？ 凌歧淡淡看着那片悬崖下的熔岩盆地，盆地范围太广，一眼都看不到边际，仿佛另一个世界！ 燃烧的熔浆上，不少奇形怪状的火焰生物在嬉戏玩耍，更有簇拥在一起，烧烤着某种已经枯黑人形生物的。 火焰的恶魔，火焰的马驹，火焰的龙凤，火焰的花草树木！ 凌歧深深蹙眉，不知为何，他从眼前的火焰世界中闻到了浓郁的硫磺味，而非元素界纯粹的单一属性能量气息。 想了想，凌歧终是没有直接往下跳，继续朝前走，而是换了个方向，准备沿着边界开始绕路！ 梦境世界离奇怪诞，往往是现实的某种投影，是被扭曲的真实。 所以，梦境中的怪物不能以常理衡量，到处都可能充满着离奇的陷阱。 但这些还不是最危险的，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有其容纳上限！ 所以只要不深入梦境，以凌歧目前的实力，无论遇上什么，自保绰绰有余！ 可是，即使梦境世界的外围，也存在着致命的危机，那就是一个个正在被侵吞的真实世界！ 理论上，梦境世界可以同时处于除高等位面外的任何位面！也就是，通过梦境世界，完全可以抵达任何中、低级位面，包括深渊投影之类的负能量世界！ 超级强者的水准，放到多数中、下层世界都足以横扫，但那毕竟不是全部。 最重要的是，和凌歧早先靠着神力伪造神体时不同，如今的凌歧命只有一条，身体只有一具！ 他的身体就是人仙之体，是基石，是标准的仙！ 仙魔不两立，一旦凌歧通过梦境世界去到负能量位面，在重拾力量的同时，他可没本事将仙体化为魔躯。 届时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和夜里的灯泡一样醒目！ 轮回者前往无数位面执行任务，从来没有因为自身力量属性而被围攻的，那是因为他们堕落或是升华的还不彻底，也因为有大能之手在背后帮他们遮掩，让他们只需要承受可承受的压力！ 凌歧放弃了明显通往负能量世界的道路，开始在梦境中继续寻找出路。 噩梦仍然在延续，周围光怪陆离的事件越来越多！ 终于，在心中默算的第七天上午，凌歧被一群“无头人”堵住，逼得不得不进入一个气息微弱的世界*通道。 那显然不是他要找的中高魔位面通道，只是一个寻常的被噩梦侵蚀的低等位面！ 整个世界流露的气息，甚至还不如眼前随便一具“无头怪”体内的“空域”气息磅礴！ 噩梦之境中的一切都不能以“视界”为标准。 比如看似一处盆地，很可能只有脸盆大一块，踏入就是陷落。 比如看似一具无头尸傀，很可能就是噬空兽一样的怪物，本身力量未必强到让神灵却步，其特性却让神灵望之都要退避三舍！ 而那气息微弱的... 第两百二十七章 轮回者？ 轮回空间，江鱼吊儿郎当的挑拣着“摊位”上的装备。 不知从何时起，轮回空间有了这样一种职业——专业淘宝者。 他们往往并不具备强大的实力，也不具备惊人的本钱，有的只是一双“火眼金睛”。 随着空间里的轮回者越来越多，轮回者经历的任务越来越多，广场周围店铺越来越多，广场上的简易摊位也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江鱼来自恶人谷，是一个低中级武侠位面中的一个闲散江湖邪恶势力组织。 江鱼这人虽然是恶人谷“一霸”，却不爱习武，只有从被几个恶人调教的满肚子坏水。但也正是靠着一肚子坏水，江鱼在第二场任务时就发达了，遇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头，他根骨惊奇，要传他绝世武功。在经历了从反调戏到被反调戏的戏剧性变化后，憋屈的江鱼惊喜的发现，自己花了十块钱买来铅印版的《鉴真宝录》，还真是一本一流的修行功法，比他原来那个世界中最级的“神功”都不知高明出多少倍！ 这套宝录包罗万象，江鱼吃的最透的却都是旁门左道一流。 于是乎，骗子摇身一变成了专业淘宝员，更兼坑蒙拐骗空手套白狼。 就在他看中了战神碑附近一个摊位上某件装备，眼珠骨碌碌直转坏水乱冒的时候。 他的眼睛忽然一下瞪得比铜铃还大，这子眼睁睁看着一个人缓缓走进了巨大的战神碑中，逐渐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可不是什么传送，这是**裸的穿墙！ “你祖宗的！” 江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一时间目瞪口呆。 金属铺成的走廊，昏弱暗淡的灯光。 凌歧愕然望着周围，神色忽然一凛，几乎想也没想，他的精气神立刻缩成一团，整个人都变得若有若无！ 这是魔法和仙术双重的叠加，已经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极限。 在这样一个挥挥手就能打破虚空的低等位面∽▽∽▽∽▽∽▽，，他根本没想过会有那么恐怖的“东西”，会把目光投到这个位面的这个方向！ 虽然“它”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虽然那道目光只占据了“它”无穷意识的无穷亿分之一。 凌歧，却根本不想被这样一个或许比主宰都弱不了多少的东西注意到！ 当然，它肯定是比主宰弱的，因为凌歧能感觉到它，却从未感知过主宰的存在！ 如今的凌歧，身体各方面实力都比不上全盛时，唯独感知可能和半神级的自己在伯仲之间。主宰给巅峰时的他的感觉，也是不可形容。而那注视着这个世界的，给他的感觉是可以理解的恐怖！ 超强的感知，是一切强大生物在弱时的禀赋。天生的神灵可以弱，但不能失去趋吉避凶的本能！ 这种本能告诉他，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注意这个世界的某段历史进程！一旦他全无准备的暴露自己，立刻就会被卷入一股自身根本无法抗拒的洪流中！ “那是什么！” 凌歧垂下眼帘，视线很快穿透了地面。无需扫描，无需真实之眼，凡物已难阻隔他的视界。这相当于固化了高等级的侦查魔法，并不神奇。 凌歧看到的，脚下同样是一处通道。不过这通道更宽敞，然而遍布机关，步步惊心。 那似乎是一种激光构成的精密机关，杀伤力不，覆盖范围极大，全方位无死角。 这个机关还没有发动，不过很快就能饱饮鲜血。 因为...有几个傻瓜，正从通道的另一头进入！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墙体中，不知何物控制的镭射枪，正在进行最后的校准，显得蠢蠢欲动！ 凌歧目光一凝，定格在某个傻瓜身上！ 那是一个气质像是都市白领的青年，斯斯文文，脸上带着少许惊慌。 和周围另外几个警惕的雇佣兵相比，凌歧从他目光中读出了更多的东西，他仿佛已经预知到了自己悲剧的未来。 更有趣的是，这个人身上，有种命运都无法测度的气息！ “无命者！” 凌歧能感觉这人身上，有着磅礴到让人妒忌的气运，可是匹配气运的命格，在这个人身上，却并没有特别的凸显！ 蝼蚁和路人甲是不可能有冲天气运的，因为命运本就是相关的东西，后者因前者而生，为前者服务。 凌歧不会相面，都能觉得这人最多比较帅气的五官，有种特别的“势”，望之越久，越是耐看，暗含峥嵘！ 这不表示他就是什么王公贵族，仅仅是指此人有潜力，一旦遇到风云际会，就能化龙腾飞。当然，如果他还有这个命的话！ “有趣！” 凌歧的视线转移，越过几人，看向了他们背后，发现有几个雇佣兵正围着一台便携电脑窃窃私语，一面和前面带头的“佣兵队长”汇报。 另一边，还有几个穿着工作人员制服的...“外来者”，正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之前被凌歧关注的青年。 他们好像也预知了青年的结局。 “这算什么？穿越者的游戏？某未知的轮回队？” 凌歧忽然想到了孟奇，又想到了自己。 知道未来的未必是轮回者，可穿越者的命格，和土著们确实有很大区别，对于真正强大的存在，其实并不难区分。 比如这些人，就不似青年，个个都有这非常的命数，未来充满着变数，无愧是轮回者。 令人遗憾的是，这些人的命途多舛，明明未来有无限可能，终却条条死路，个个是将死之人，也不知为何会发生这种情况！ 凌歧看着那个青年半只脚已经走进了通道，忽然做了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的决定。 “前面是陷阱，不想死，准备劫持你身边的那个黑人。” “落后半步，进入他的盲区。手抬起十公分，左移十五公分，他的腰后面藏了一柄匕首。他现在不会注意你！” “立刻！动手！” 青年听到凌歧的传音，忽然一愣。 他那惊慌失措的眼睛，不自觉的就瞄向了黑人的后腰！ 凌歧眯着眼，刹那发现，进入通道的几人，原本盖的乌云变得更黑，黑人生死一线的运，直接变成了十死无生劫。 甚至，就连通道外那些人的命数、运数，也纷纷改变！ 命中死劫提前，运数下跌了一截！ 唯独那青年，冲天的气运只是稍微波动了一下，立刻平静！ 如此强横的气运...以一人之力改变全局...这甚至超乎凌歧的想象！ 很快，一幕好戏就在凌歧眼前上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遇上这样几个特别的人。 但他可以肯定，那个青年背后必定有什么极大的牵涉。 要让这样的人变成无命者，却保留全部甚至更多的气运，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甚至，或许他并非“无命者”，只是他的命，凌歧不懂！ 当然，他应该感谢自己的好运，更该感谢凌歧！ 假如没有凌歧的指，就算他能靠着惊人的气运度过眼前的难怪，消耗肯定也不会！ 如果这青年的本命还在，这种程度的削弱并没什么！ 但既然他的本命已失，他的运气自然用一少一！ 而假如他的命运真的不在历史的长河中，那么此人命中必有一次死劫！ 命已去，运独留，那运就是他的命！ 当他运气完全耗尽的那刻，他的死劫必至！ 至于他能不能度过...那就要看此人是真正的无命者，还是暗藏着某种凌歧也看不懂的命了。 凌歧觉得他挺有意思，所以决定押上一宝，帮他一帮！ “另一个轮回世界？” 凌歧心中生出许多疯狂和危险的念头！ 面对一群穿越者，面对一群跟着土著、明显有目的性的穿越者，有自己的经历为基础，凌歧不认为自己是在胡思乱想。 主宰或许是唯一的，模仿主宰的肯定不唯一。若不然，他先前遇到的黑手在干什么？孟奇又算什么？ 青年劫持雇佣兵头目的行为，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凭此人运数，只要有心，做什么都不难成。 何况有凌歧在暗中指，只是劫持一个凡人的战士，根本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但凡周围人有半异动，想要反制，青年自己发现不了，凌歧都会提前警示，这已经是在帮他**裸的作弊。 有运气，还开了金手指，这样都做不成事，那凌歧也无话可。 很快，在凌歧的帮助下，青年人成功撤退到了另一面的一个紧急通道中。 紧急通道是凌歧发现的，但并非他帮着打开。 就在凌歧准备出手前，通道门自己打开了。 这让凌歧意识到，要么这青年运气好到真连死物都能影响。要么，就是在某个他都没注意到的地方，同样有什么在暗中观察着一切的变化！ 凌歧立刻想到了那些“提前准备”的机关！ 青年的离去，绝非他一人所愿！ 凌歧目光扫视，很快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整个地下建筑，所有的机械、机关，都像是“活的”，各行其是，有着明确的分工配合！ 当青年按照凌歧的指示，打昏了佣兵队长，沿着某条“应急通道”撤退的时候。前方的路，忽然出现了变化，将他引向了地下建筑的更深处。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凌歧这时竟然沉默了！ 第两百二十八章 谁的故事 冰冷的地面，冰冷的墙壁，冰冷的灯光。∮， 明明周围安静的可怕，郑吒耳中就仿佛听到了无数丧尸的磨牙声！ 喘息、喘息、不停的喘息。 身为年少多金的白领高管，在心爱之人病逝后，郑吒已经不知过了多少个纸醉金迷的夜晚。 在那些危险而美丽的夜晚，他曾无数次发出这样的喘息。然而从来没有任何一次，寻求到极乐的刺激，能和现在紧张相比。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肾上腺素，都已经分泌到和注射兴奋剂相当的程度了！ 在这种极限的紧张和刺激下，连他曾经自傲的身体本钱，都无法再继续支撑他进行高速的奔跑。 郑吒现在，只恨自己过去为何不肯多花一点时间在健身房，为何不肯多跑几步路去上班。 前不久，他才在该死的主神发布的该死的任务威逼下，跟着一群满脑子肌肉的外国佬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一次，当主神发布的任务因为他的举动而大幅改变，他更落荒而逃的累成了一条狗！ 郑吒虽然不是张杰那种“资深者”，但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在旁人眼中无疑是闯了大祸！ 郑吒不禁看向了手表，只见原本的任务内容和奖励都已经发生了改变，尤其是奖励，已经从1000点的基本点变成了2000点加上d级支线剧情一个！ 更让郑吒苦笑不已的是，在他劫持佣兵队长马丁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c级支线剧情两个、奖励点数3000，理由是他大幅改变了生化危机的原剧情！获得了剧情逆转奖励！ 剧情！剧情！又是该死的剧情！ 郑吒当然知道他们这些轮回者，活着度过剧情任务的最大依仗是什么，那就是熟知剧情！ 可在做出这种事情之后，也不知道是负罪感导致的自我安慰，还是心底本就有着那样的念头。郑吒却想起了自己在面对张杰提出类似问题时，他对张杰的回答—— 轮回者在剧情世界中完成主神发布任务的依仗是什么？ 熟知剧情？ 不！ 是运气！是实力！更是智慧！ 如果有运气，那自然无往不利，走路都能捡到金子，做什么都能成功！ 普通人当然无所谓运气，对于他们硬币永远只有两面，出现任何一面的概率都一样。然而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特殊的，当别人在苦苦拾荒时，他们捡到了第一桶金。当别人在为了业绩奋力拼搏时，他们幸运的找到了最佳合作伙伴！ 因为没有运气，所以郑吒失去了最爱的人。因为有运气，所以郑吒叱咤职场、笑看风云！ 郑吒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世界的主角，然而做为一个不幸的人，做为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他深刻明白运气的意义！ 任何人做任何事情，倘若没有运气，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失败！概率能解释很多事情，但不能解释全部。除非概率上升到百分之百，才能彻底无视运气，但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出现概率百分百的事情。所以，一切皆有可能。当然，通常来说，那种眼看就能成功却一次次失败的倒霉蛋，理论上也不会出现，出现了也不会是普通人。 运气之外，实力和智慧同样重要。 无论走到哪里，现实中还是所谓的剧情世界，有实力，就能凭着拳头硬生生让所有人都折服，无所谓运气，无所谓智慧，当然那样实力就必须够强，必须最强。 同样，有智慧，就能借势借力，就算对剧情一无所知，一样玩转任务。 只有没运气没智慧没实力的三无人员，才会死盯着那一点点所谓剧情上的先知。 熟知剧情代表先知，但真正的先知都有料错事的时候，何况伪先知？ 既然主神能把轮回者放到一个个电影、小说形成的真实世界，那世界本身是否真实？如果世界是真实的，又凭什么认定从某些编剧逆天的脑细胞中挤出的狗血剧情，就是该世界的本来面目？如果世界是主神根据那些剧本编辑，凭什么认定主神就必须按部就班照本宣科一成不变的让你和明星在同一个舞台游戏？甚至就算是电影衍化的真实世界，从它变成真实世界的那一刻开始，它也必须按照自然的宏观规律和正常逻辑去发展，再不是导演一句话就能够安排！ 所谓剧情，所谓先知，的确是一种情报上的优势。可若真的以为那就是最大的凭借和筹码，靠着一点情报优势就能趋吉避凶，也实在天真！ 现实和电影终究是不同的！电影有艺术夸张的成分，现实没有！ 智慧、运气、实力。才是现实中通往胜利永恒不变的捷径！ 郑吒虽然从来没有在轮回世界中厮混过，也知道张杰比自己多的只是一些经验上的优势，甚至这个优势自己都不一定能借助。 张杰是有经验，可他的经验一定是对的？他对的经验一定会传授给他们这些新人？ 不提什么轮回者依凭的争论，仅仅按照张杰所说，让他们恪守本分，浑浑噩噩的度过一场场剧情，跟着剧情走，领那一千点微薄的奖励，想积累五万的赎身券，又要到什么时候！就算是强化，一千点又能做什么？ 既然剧情世界很危险，这个生化危机世界在对方口中都算是低难度，很难遇到。那么真和张杰说的那样安守本分，每场都靠一千点奖励来强化，就算不考虑积存赎身券这个问题，很可能几场任务下来，随便遇到一个中等难度任务就全队死光了！ 这人也算老资格，但其实仔细想想，连这种低难度的任务中，这位资深者都并未表现出碾压性的实力优势，生化危机里随随便便一个爬行者怕是都能虐杀他，这就是资深者的水平？那他靠什么度过其他更危险的世界中更困难的任务？ 而且此人先前的队伍，可是死的只剩他一个！ 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真的是运气好活了下来？而不是踩着其他人的尸体？防人之心不可无！ 退一万步说，张杰是好人，另一个站在他那边的女新人詹岚也是对的，郑吒也不认为自己错了。 为了活下去，没有什么行为是错的。况且郑吒好歹也做过高管，不是那种小兵出生。他很清楚什么样的人才能出人头地，什么样的员工才是领导需要的！ 无论轮回世界是一个游戏、是一个斗兽场、还是另一个职场，上位者最需要的永远不会是黄牛，而是鹰犬！ “支线剧情！绝对非常重要！为此冒险也值得！” “张杰经历了三次轮回，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他却隐瞒不说！他很可能隐瞒了更多关键的情报！” “之前的情况，张杰绝对能救下牟刚，甚至救下我，而他却选择冷眼旁观。这不能说错，毕竟我们的利益并不代表团体的利益。” “只是...假如他有能力却选择袖手旁观，那么...若是他没这个实力...呵！” 如果郑吒没有在进入通道前，感受到那令他发狂的冷眼和沉默。 假如他仍然和众人在一起，没有提前分道扬镳。 那么，他绝对不会生出这种对团队不利的念头。 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郑吒承认，自己提醒那些佣兵通道里有机关的行为，的确很冲动，也比较突兀。 只是莫非他真的没有半点考虑，就因为不忍而出言？ 他们现在的身份，是蜂巢内部工作人员，就算穿着保安的衣服，也并不表示一定就是循规蹈矩的保安。 佣兵队长马丁也说了，早就怀疑他们的职业，毕竟蜂巢的安保人员精于战斗，而他们却是实实在在的文职工作者！ 但莫非就不能解释？剧情本身有失忆那么好的借口，他们就不能是穿上保安衣服的内部工作者，技术研究员？ 不论如何，他们既然初始就在蜂巢内部，无论雇佣兵怎么怀疑他们的身份，他们提供一些蜂巢内部的秘密，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其实，他们所缺的仅仅是让佣兵正视自己的实力，所以好心也变成了坏事！ 郑吒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低估了佣兵们的脑残和狠心！ 事实上，就算局面恶劣到那种程度，牟刚也被打死了，假如其他人能和他站在一条线上，他不相信佣兵会打死所有人。佣兵们的任务是调查清楚蜂巢自动关闭的秘密，而他们就是活的线索！ 甚至，只要具备相当战斗力、让佣兵不得不正视的资深者张杰肯站出来说句话，给他多讲几句话的机会，他就有把握说服那些满脑子肌肉的佣兵，不要冲动的进入那个死亡通道！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毕竟当时他的确因为牟刚的死亡而惊呆，他们这些所谓的队友，也从来都不是一条心！ 正因为如此，郑吒才感到沉重、无力。 一个团队，不经历磨合，绝对没有信任可言。一个团队，假如不能只剩一个声音，假如没有凝聚力，那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郑吒想着、喘息着、已经不仅是因为疲惫，他握紧了拳头，忽然想到自己面临死局时，脑海中忽然出现的声音，心里如同有股火焰在燃烧！ 我一定会活下去！ 当通道走到尽头，看着左边敞开的暗门，郑吒想也没想，迎头就撞了进去，然后，金属大门轰然合上！ 第两百二十九章 我的故事 凌歧信步走在越来越窄的金属通道中，目光穿过了地板，紧紧盯着青年狼狈的身影。頂點小說， 这已经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二个小时，见证了青年十几次的险死还生！ 他的嘴唇微微开合，那青年原本狼狈闪躲爬行者攻击的动作，忽然变得有规律起来！ “还真是优秀的天赋，凭借普通人的身体素质，稍加点播，都能在爬行者的攻击下游刃有余。如此潜力，委实叫人惊叹，特别是在这种极限的环境下，爆种更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凌歧忍不住赞叹，尤其在见识过青年悍然打破枷锁，完成了一次连自己都觉得惊艳的蜕变之后。 平心而论，这个青年是凌歧所见所有“主角”中，命格最差的，所幸运气倒是不错，资质更高的吓人！ 这个年轻人，相信就算给他一条最烂的路，也能凭着他的运气和天赋，生生走出一条辉煌大道，只是他的命数...无定数？ 而且...爆种...获得远古祖先的战斗记忆传承？ 真有这种东西？ 这真的...还是我那个世界？ 就在青年介入一场人为安排的“爬行者遭遇战”的时候，另一面的佣兵队，已经在“暴君”的强袭下全灭。 就连青年的队友，其他轮回者，也已经死得只剩一男一女两个。 凌歧原本倒是准备让这两人也一起挂掉，免得影响他选定的种子正常发育，只是... 很多时候，运气或者说命运之手，真的是一种让人觉得不可捉摸的东西！ 事实上，凌歧在进入这个世界后的第十分钟，就已经找到了这处地下建筑“蜂巢”的控制中枢、核心智能单位——红后！ “红后”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人工智能，但比起凌歧掌握的人工智能技术，它并不具备任何优势，所以轻易就被掌控。 控制了“红后”，这个空间的这处地下建筑“蜂巢”，已经完全成为了凌歧的实验场。 他继续隐藏自己，导演好戏，却总被另一股力量打断，不得不改变剧情！ 他早就发现了某个轮回者在隐藏实力，也就是幸存下来的男性轮回者，自称“张杰”。 这人也挺有趣，灵魂明显有撕裂后“人工修补”的痕迹，凌歧很轻松就看穿了他的真正实力！ 精神系能力者！大约顶级英雄的水平！表现出来的，却还不如精英！ 这样一个有趣的人，如果不是郑吒实在太让他刮目相看，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实验对象！ 张杰的实力还行，如果有准备的话，他一个人就能碾压这座蜂巢，包括里面的机关，也包括未完成的“暴君试做体”！ 偏偏，凌歧已经选择了郑吒。偏偏，张杰还是一个精神系能力者，又故意隐藏自己，明显让人觉得图谋不轨！ 为了让郑吒不受异常干扰，张杰必须死。而一个被人看穿的精神系异能者，在敌明我暗的情况下，凌歧绝对有把握用一只暴君阴死他！ 奈何这个“命”和“运”，真叫人不可捉摸，明明命运全都普普通通的“资深者”，还临时爆种！他以为他是主角？ 更让凌歧愕然的，还是那个女性轮回者、新人，明明手无缚鸡之力，明明没有任何特殊潜质，眼看着已经落在暴君的枪口下，连她自己都闭目待死，却在死亡前一瞬，暴君的机炮卡壳、炸膛了！ 这得多小的概率，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更巧合的是，在凌歧命令红后引导暴君追杀他们的过程中，这一男一女居然狗运的找到了一条他和红后都没发现的秘道，进入了一个绝对封闭的密室！ 几米厚的钢板，除非凌歧出手，否则再来两个暴君一时间也打不破，比银行的保险库还要保险！ 蜂巢里会有这样的地方？！ 蜂巢里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地方！！ 何况，还是直到两人进入，关闭了通道，红后才后知后觉的传来一条消息，说是创造者专门留下的后路，绕开了它的监控程序！ 这算什么？后知后觉？还是让故事合理化？ 就算真有这种客观事实存在的让人无语的事情，有密室能绕开红后的监控，莫非他凌歧堂堂人仙，睁眼瞎了？ 那个地方，至少在凌歧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绝对不存在！ 种种化险为夷，种种不可能的巧合，都让凌歧意识到，影响这些人的，已经不光是运气！ 所以... 凌歧只能更小心的隐藏自己！ 虽然也许从他出手开始，这种隐藏已经是徒劳。然而只要他还没有现身直接介入，那么显然因果的逆流，就还不会在第一时间冲击到他身上！ 如此一来，他注视着郑吒的目光却变得更加热切！ 因为，这人果然不一般！不是一般的主角！ 半个多小时后，随着郑吒“透露”的任务时间结束，凌歧默默注视着他的变化！ 没有光柱，没有接引，甚至没有空间波动！ 凌歧眼睁睁看着经过自己简单的指点后，战力大增的郑吒，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随后，他就感觉有一股恐怖的注视力集中到自己身上，试图锁定他，好像是要秋后算账！ 还不等他发动后手，另一股召唤力，却拉扯着他径自破空而去！ 这就好像，当两个故事交错在一起的时候，一股命运之力正要试图修正命运之外的变数，而另一股命运之力，却横空出手，将相对其余命运之下的变数卷走！ 瞬间出现在祭坛上，愕然俯视着眼前的一男一女，感受着少女掩口瞠目的惊讶、惊喜，以及少年龇牙咧嘴的震惊，凌歧眨了眨眼睛！ 肤色白皙五官清秀恬静的少年，绝对不再是曾经英俊挺拔俊美到妖异的青年。 然而... “孟奇...” 凌歧瞬间意识到，也许自己从来没有脱离过谁的掌控！ 他...或许仍然在原本的命运之中！ 孟奇，唐潇箫... 这两人都和他有过牵扯，虽然在他心中的分量和对他的态度截然不同，却都是和他有因果羁绊的个体！ 凌歧立刻对孟奇生出许多警惕，警惕之余还有迟疑，不明白自己哪里泄露了身份。 又或许...只是他自己多心？毕竟他再不是曾经的凌歧！ 无论如何，这种突然出现在“熟人”面前的变化，倒还不至于叫他惊慌。 因为事情终究没有定论，或许这只是一次“恶意”的巧合。再者，他能感觉，被某种召唤之力拉扯到这个世界的自己，好像也并没有受到太多压制。反而孟奇这个召唤者，虽然看起来比上次强大了不少，却仿佛受到某种莫名的限制，弱小的他一巴掌就能拍死！ 凌歧从获得新生开始，满打满算还不到半个月，换成人身大概还是婴儿，却已经是实打实的人仙巅峰，大概相当于诺兰德二十六七级的程度！此刻的孟奇，却最多不过表现出十五六级的样子！ 凌歧本还想试探一下，看看两人究竟认不认识自己，待见到孟奇眼中闪烁的精芒，唐潇箫目光中凝聚的泪光，心却是渐渐沉到了谷底。这两人果然不是无的放矢，好在...他很善于调节自己的情绪！ “呵呵...潇潇，好久不见。是你，把我召唤来的吗？” 凌歧主动招呼，因为还抱着一丝侥幸，所以先无视了孟奇。 孟奇倒是没什么被无视的恼怒，反而因为他这句话，警惕的离开少女几步。这个动作，让凌歧喟然一叹。 果然... “潇...唐妹子...没想到你说的...竟然是这个家伙...” 孟奇神色复杂。 唐潇箫撇嘴看着凌歧，眼角溢出几滴泪水，似乎在埋怨凌歧当时的不告而别。 “我现在不叫潇潇，我叫唐唐！” 唐潇箫赌气说着，已经完全无视了孟奇的话。 凌歧面带微笑，仿佛完全不在意唐潇箫的态度。 其实，他也的确不在乎，因为他满脑子都在思考另一个问题，根本无法理解，为何无论是孟奇还是唐潇箫，全都对他的改变视而不见！ 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他的改变可不仅仅是外表的变化！至少他和金仙巅峰的孙悟空都那么认为！ 凌歧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发现此处布置的像是邪教用来召唤恶魔的祭坛，他出现的位置，无疑就是邪恶祭坛的中心。 “咳...那么，唐唐，我倒是没想到，你已经把我传授给你的东西，领悟到了这种程度。更连掌握了这等神秘咒术的邪恶教会，都能攻破！” 说话的时候，凌歧磅礴的神识已经发散开来。黑云镇中无数惊慌失措的镇民，隐秘*处黑天教教徒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 这些虽然无法解释他最大的疑问，但能解释一部分问题。 另外，和上次来时受到限制不同，这一回他果真完全没有受到限制。这个世界的规则也很独特，并不排斥他的超凡力量，这让他此刻如同行走在人间的神，或者仙！ “哼！还用你说！” 唐潇箫死鸭子嘴硬，其实在见到凌歧出现后，她已经手足无措。 相信现在只要凌歧勾勾手指头，这个满脸埋怨的少女，就会主动投怀送抱。 凌歧侧目注视着孟奇，无论是什么导致他的新身份和过去的因果产生了交错，这人终究是个麻烦。 第两百三十章 旧的命运 对于麻烦，凌歧的做法一向简单直接，那就是...解决它！ 所以，他的脸上立刻挂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呵呵，孟兄，没想到，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 “孟兄，你，我该不该立刻就把你打死。” 听到凌歧用温和的声音着残酷的话，孟奇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你可以试试！” 孟奇扬刀，即使感觉眼前的少年深不可测，他也根本没有半妥协的意思。 孟奇眯起眼睛，已经瞄准了凌歧身上最大、最粗、最熟悉的那根因果线！ 这个差把他坑死的混蛋，别变个样子，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而且，那也正是他敢于殊死一搏的底气所在！ 唐潇箫沉迷在凌歧“熟悉”的气息中，不知为何，她在第一眼见到少年时，就认定这个形容绝对陌生的少年人，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男人。 只是...他终究已经和过去不同了，他更强大了！ “你们...认识？” 唐潇箫后知后觉，这时才发现身边两人的剑拔弩张。 孟奇微微一滞，已经不知该些什么。 而凌歧心中，早已乌云密布。 这两人不知用什么办法把自己召唤到眼前，这不重要。可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笃定，又算什么？前因后果的无缝衔接？ 他虽然一直表现的对一切都无动于衷，可这完全就是在做戏，做给那些正在看的人看！ 虽然他早就意识到命运的桎梏，比主宰的还要牢固，也根本没想过能一蹴而就挣脱枷锁，有些心理准备。 可是，他也绝对没想过，命运会用这种方式，狠狠一巴掌，把他直接拍醒！ 没有借口，没有遮掩！这是**裸的打脸！ 万幸，他的确脱离了主宰的掌控，况且...他的确获得了真实不虚的力量！ 他很快就可∈∈∈∈，以达到曾经的自己望尘莫及的境界！ 这才是他最大的收获！ 轰！！！ 凌歧身上的气势瞬间暴涨，这一刻，随着时间流逝，他终于度过了新生的虚弱期，成功进入了生命中的成长期，自身人仙巅峰的实力，也毫无屏障的突破到了地仙级！ 人仙、地仙、天仙、金仙！这本是仙胎理所当然的成就！而仅仅地仙，都是曾经的他望成莫及的。虽然他靠着神国也能拥有媲美地仙的实力，但这毕竟不等于自身就是地仙！ 一尊仙胎，一份天仙传承，还要加上继承自连位面意志都无法容忍的逆天种族之遗志！ 以凌歧目前的底蕴，这已经是他能为自己打造最牢固的根基，能让他获得最强的潜力，以及最快的成长速度！ 力量！无匹的力量！不是来历不明的神国借给的力量！而是实实在在属于自己的力量！ 凌歧的气势排山倒海压去，唐潇箫还没什么感觉，孟奇却蹬蹬蹬一连后退七八步，脸色惨白，这都是凌歧手下留情的结果！ “孟奇，你，如此不期而遇，你和我的差距又那么大！” “我有什么理由，不立刻把你打死？” 凌歧步步紧逼，孟奇额前冷汗直冒，已经不出话来！ 当实力差距大到天与地之遥远，那一切阴谋算计，侥幸心理，完全都不再可取！ 唐潇箫却自不量力的挡到凌歧面前，张开双臂，冷着脸问道： “你们！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大哥！你和孟奇，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凌歧倒是没想到，孟奇的“主角优势”那么明显，特别在自己很可能已经失去“主角优势”之后。 连明明应该站在自己这一方的人，都在对方快要灭亡时，毫不犹豫站出来，横加干涉。虽然那不会对结局有任何改变，但终究是一个不大不的变数！ 凌歧脸上，却带起一丝轻蔑的微笑。 变数？命运？那又如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命运也要让步。这世上，唯有真正的强者，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抱着这样的信心，凌歧正准备加把力，把孟奇“碾死”。至于唐潇箫的看法，他完全不在乎。况且，他相信只要孟奇死了，少了命运之力从中作梗，唐潇箫的脑子很快就会清醒过来！若是她一味糊涂，不愿认清现实，那就让她一起去死好了！ 然而，就在孟奇已经靠着长刀支撑才能站稳的时候，凌歧却将气势忽然一收！ “哼！” “算了！看在潇潇你的面子上，上次的事情...暂且作罢！” “孟奇，这次算你好运！” 凌歧的变化，让唐潇箫又嗔又怨，还有几分窃喜。 孟奇剧烈喘息着，除了庆幸，更多却是警惕和愕然！ 唯有凌歧，心头凛然！ 就在方才他试图将孟奇弄死时，他明显感觉到，有一股之前遇到郑吒时，他感受过的来自更高层面的关注力，忽然凝聚到了他的身上！ 虽然这次和上次不同，没有那种完全不可匹敌的无力感，全力出手大概也能抗衡一二！ 但是，这种被更高位存在关注的情况，已经足够让凌歧冷静下来！ 他...终究不再是逢难不死更有后福的主角！ 若只有一两成的胜机，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实在太过冒险，完全不值得！ 凌歧不知道孟奇以后能不能成长到威胁自己的程度，但他很清楚，至少自己的成长空间还很大，这完全不需要命运之力在背后推波助澜，他有足够的潜力继续晋升！ 他已经是地仙，相当于中位神，相当于诺兰德接近0级极限的超级强者！ 而这，仅仅是起步！ 翌日，等他成为天仙、甚至金仙、乃至媲美圣人的大觉金仙！ 相信就算未必能敌得过郑吒背后那尊神秘的存在，但是这个今天阻止自己碾杀孟奇的，到时候一样能吊打！ 孟奇？到时候又算什么！ 被逼停手，凌歧也没什么不甘，只是觉得麻烦，倒非束手束脚的麻烦，而是明明层次还没达标，就提前被高等生命关注的麻烦！ 他完全不懂，为何曾经自己同其他“主角”同台演绎时，就没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莫非...每个“主角”的背后，其实都有一个幕后之人。有人罩着，自然不容易挂掉，所以他们才是主角？ 曾经他也是主角，幕后站着主宰，或许还站着别的什么存在。那些不该提前经受的风雨，来自更高维的恶意，全都被主宰给挡下，当然感觉不到！ 等到失去了庇护，那些恶念才接踵而至。 然而，那渐渐走回原本的命运，又算什么？ 自己的背后，真的没有站着一个更恐怖的...比他眼中的高位存在，都更高端的幕后之人？ 凌歧心头冰冷和火热交织，在面对孟奇和唐潇箫时，却已经换回了温和的笑脸。 无论如何，他已经很强大，就算提前经历一些风雨，也没什么，这是他敢于干涉郑吒命运最大的依凭！ 什么高维存在的关照都靠不住，唯有自己的实力最可靠！ 事实上，假如现在他铁了心要孟奇去死，孟奇也绝对死定了，谁都救不了他！ 或许，就算他目前还在棋盘上，也不是什么合格的棋手，但最起码已经不是棋子，而是一块横冲直撞的石头！ 石头的地位或许在一些人眼中还比不上棋子，可绝对更硬、更重，等到石头重的连棋手都搬不动，连棋盘都能压住、压碎的时候，凌歧，自然就跳出了局外！ 后无靠山，前路辉煌，凌歧和煦的微笑愈发真心，孟奇心中的警惕更重！ “呵呵！看来我还得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了！” 孟奇飒然收刀入鞘，脸上紧张的神色却渐渐恢复了镇定。 不论此人实力如何，身为主角，除了有人罩着，心性倒也尚可，也算一时俊杰。 化敌为友这种事情，显然很难发生在凌歧这种睚眦必报的人身上。孟奇此人，倒也不是什么大气的君子，至少凌歧完全能感觉他隐藏的敌意。 很快，离开黑天教总部的三人，将黑云镇付之一炬。 这一次，凌歧再次见识了孟奇妇人之仁的一面，当然，也可以称之为侠义心肠。 换做凌歧，别这种敌人留下的残渣，就算是无辜的路人，乃至麾下子民，眼睁睁看着他们走投无路，凌歧也绝对不会有半负罪感之类的情绪，连感慨多半都不会有，有的只是利益得失的计较。 而孟奇，却非要在毁掉黑云镇后，又多此一举的留给那些镇民一条出路。 这些镇民个个都被洗脑，眼下看着可怜，一旦放归普通人群体全是豺狼。当然，凌歧也无所谓养敌自重，这种事情他不是没做过，况且孟奇大概根本没把那些普通人放在眼里，算不上敌人，不需要放在眼里。凌歧也只是嫌他太麻烦，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好在孟奇也没有真个带一群累赘上路的打算，很快，稍作安排后，孟奇便追上了凌歧二人。 几个时后，三人赶回了唐潇箫的据，一处四通八达的地穴！ 这处地穴和玄幻位面常见的地下巢穴类似，但是更为广阔，简直就是一片地下基地。 此外，其中设备之完善，防御之严密，也配称为“庇护所”了！ 就算有着机甲之力，机甲本身的智能系统亦堪比二流智脑，能把老巢弄到这种规模，唐潇箫的能力，一样不容置疑。 第两百三十一章 新的开始 跟着唐潇箫回到庇护所，除了凌歧之外，两人都没有半悠闲，匆忙开始修整。 黑暗时代自从夜幕降临后，接连出现了许多奇异的变化。 夜幕的笼罩只是表象，异界虫族的入侵也仅仅是变化的一部分，更大的变化发生在更深层次的地方，一股潜移默化的力量正影响着整个世界。 一个旧时代的落幕，必然意味着新时代的开端。 曾经整个世界最强大的一群人，无疑就是西方的复仇者联盟。然而就算那些超级英雄，却也无法真正打破人体的极限，仍然是血肉生物的范畴。 而在新时代序幕拉开后，普通人自然生不如死，被大量淘汰。却有一部分人获得了自然的恩赐，成功觉醒异能，逐渐成为不逊色旧世超级英雄的强者。这还不是进化的终，甚至随着时间推移，更强大的存在已经出现，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血肉生命！ 当然，那只是很很的一部分，仅仅是个别的级异能者！ 站在这一序列的，显然不包括如今的孟奇和唐潇箫！ 因此纵然在力量层面，孟奇和唐潇箫都已经非常强大。但他们终究还是人类，还要考虑消耗，也有各自身体的承受极限和致命弱。 也许一些异能者已经不存在消耗方面的问题，也没有生理弱，一人可敌千军。孟奇二人却只因一场大战，就急需修整和补充。 尤其是孟奇，在凌歧的杀意消散前，被他用气势威压逼迫。那对孟奇造成的伤害，绝不仅仅是表面的虚弱。他的精神、乃至灵魂都因此受到了不的创伤，绝对比表面的伤势和消耗看起来更严重得多！ 孟奇一直强撑着，连唐潇箫都没有发现他的虚弱。 凌歧看在眼里，笑在心底。 回到地穴后，一台台型机甲各就其位分散布防，让巢穴的守备力量彻底发挥到极限。大型机甲按照设定的程序回到了简易的“维护室”，进行自我检修。 孟奇二人，很快各找地方休息。≠≠≠≠，唐潇箫为自己准备了营养仓，看着就很高端。孟奇刚进入唐潇箫为他安排的休息室，整个人就瘫软在地。 凌歧收回注视两人的目光，身形闪烁，很快出现在“维护室”外的大型机甲停台上。 他立刻将孟奇这个死要面子的潜在威胁者抛到脑后，开始从个人空间中取出大量的魔法实验材料，摆弄起法阵和祭坛。 倘若有诺兰德的所罗门法师在，一定会发现，凌歧布置的法阵，和“万界应灵咒”有着六七成的相似。 当然，比起原版的万界应灵咒，凌歧布置的法阵，少了束缚装置，多了一个类似祭坛的东西。 必须承认凌歧的突发奇想，在通过搜魂的手段从某个幸存的邪教头目处获得他们布置“召唤仪式”的流程后，结合唐潇箫提供召唤自己的实际操作，他立刻加以完善，创造一个全新的法阵。 虽然连唐潇箫都承认，能召唤出凌歧完全是一个超乎想象的意外。凌歧也隐隐察觉，邪教原本的召唤仪式，更像是一种纯粹用来糊弄人心的表演，不具备任何干涉空间的力量。 可是，考虑到这个被永夜笼罩的世界，原本就充满了各种诡异，甚至很可能存在十位数以上的幕后黑手，已经将这个世界正常的规则搅得一团糟。 所以，看似完全无用的仪式，未必就真的没用。 结合万界应灵咒、以及凌歧的空间魔法学造诣，一个全新的阵法出炉，凌歧将之命名为“万界召唤咒”，至于效果... 半个时后，凌歧看着周围先后熄灭的魔法光辉，镶嵌在阵沿的魔法宝石碎裂殆尽，周围祭坛上却仍然是空荡荡的，禁不住深深蹙眉。 这次别直接召唤来自由的异界生命，就算是召唤来只用于交流的异界生命，也完全没有出现！ 但问题是，凌歧并没有改变万界应灵咒的核心部分，只是添了更多看上去无用的仪式步骤。按照道理来，就算仪式当真无用，万界应灵咒也应该能生效才对，魔法宝石力量的消耗也是另一种佐证！ 会出现这种情况，除非他对万界应灵咒的理解完全是错误的，促使万界应灵咒生效的根本不是什么空间魔法力量，而是纯粹的流程式的契约！ 流程对了，契约才会生效，异界生命才会通过空间魔法降下投影或是本体，进行交流。 流程错了，就算空间魔法生效，一样不会有什么异界生命出现！ 那样的话，岂不是万界应灵咒的出现，根本也是一个不可复制的巧合，那绝对已经不是魔法研究能达到的效果，起码诺兰德的一群学者法师没这种本事！ 那么，额外附加的召唤仪式呢？ 倘若仪式完全是无用的，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倘若仪式是有用的，只是和万界应灵咒的契约力量相互抵消，出现了“霍尔德效应”，那么... 可能性实在太多，多到凌歧一时都无法做出断言的程度！ 面对这种情况，凌歧想也没想，挥袖刮起一股大风，直接将所以剩下废弃无用、或者还可回收一用的材料，仪式用具，统统扫到了角落里。 然后，还是在这块巨大的地下平台空间上，凌歧开始布置起另一个、原版的万界应灵咒！ 当无法确定究竟哪一环节出错的时候，凌歧完全可以一一去尝试。 就在他忙忙碌碌之时，不远处并无多少遮挡的“维护室”中，高度超过五米的大型机甲，自载二十多处监控探测设备，全都盯紧了凌歧，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台机甲，并非什么科技造物，而是凌歧曾经神国中的产物，因此极尽其功能，甚至可以看做是一个全新的机械生命，它是活的！ 当然，这台机甲是有主人的，本身并不具备独立的主权。 它曾经的主人，正是凌歧。在凌歧失去神国后，它的主人就成了别人。至于当下的第一权限者，无疑是唐潇箫。 可以，如果唐潇箫要求机甲攻击凌歧，这个在以前等于是找死的行为，现在绝对能付诸现实，即使结果一样。 这台机甲过去就有英雄级别的战斗力，如今似乎又获得了某种“进化”，隐约要超越这一级别，连孟奇这等强人，在完全状态下都得重视。 可它比起凌歧还是太弱，弱到凌歧对它的窥视完全视若无睹。 全副心神放在法阵上的凌歧，却也没注意到，或者从未想过去注意，在机甲智能操作的界面上，一排排看起来有些絮乱的信号和数据，正在不停刷新。 “万界应灵咒”的辅助运行法阵，很快就布置好了，包括魔钢的囚笼，包括禁魔符文，也包括新的天空结晶！ 天空结晶是“万界应灵咒”最关键也是最难获得的施法材料。 这种东西，一般的魔法公会分部一块都不会有，深蓝的仓库里总共也只有十块，被凌歧用的只剩一块。 可这不表示，天晶就是稀世之宝，深蓝也一共只有那么存货。 深蓝是苏海伦的深蓝，苏海伦，却并非深蓝的苏海伦！ 位于苏海伦半位面中的私人仓库内，其积蓄资源绝对是深蓝仓库里所有资源总值的几百倍，若算上整个半位面的价值，更抵得过几千个深蓝！ 这并不夸张，仅仅星族的传承之书，其价值已经不是什么金钱能衡量的东西。 苏海伦个人半位面仓库中的藏品，每一件的价值都超过一般的低级祭品，大多价值和普通祭品相当！ 不要看区区低级祭品，在诺兰德，一件低级祭品都能卖到大几十万金币。 而一般的级魔法材料，价值最多几万、十万金币罢了，那都已经让人瞠目结舌！ 天空结晶，从价值而言，甚至算不上级材料，只是非常稀有，相当罕见。 苏海伦的半位面中，天空结晶也有，虽然不多，也有二十多块。 从数量来看，以苏海伦的身家和实力，传奇法师显然并未特别收集过这种稀有的魔法宝石，只是将偶然的收获当成罕见的储备施法材料，随便丢在仓库的角落里。 这不怪苏海伦，毕竟天晶很难利用，若不是万界应灵咒的存在，它的使用价值和收集难度完全不成正比。在一般需要天晶的实验中，也并非没有替代品，所以天晶的价值只在其稀有度。 苏海伦的半位面，已经被孙悟空用***力逆转规则，重塑成了独立的空间。 其中大多数建筑，包括传奇法师收服的召唤物，十几条巨龙，也都已经化为飞灰，成了稳定空间的养料，只剩下仓库里的魔法材料，以及星族的传承之书。 比起收获一个完整的空间，凌歧倒也不在乎那损失！ 虽然无论是半位面，还是独立空间，都不能算是完整的世界，连世界都算不上，也比不上神国，但好歹是独立空间，比半位面稳定的多。 真正的世界，就算世界也能形成完整的生态系统，神国有创造生命之能。唯独独立空间、半位面，想要诞生土著生命，千难万难，只能从外部迁徙、引入。 许多传奇法师也都是那么做的，苏海伦的半位面再发展发展，甚至能称为龙巢。 这么麻烦的事情，凌歧却连想都没想过。连有潜力晋升为世界的独立空间，都当成大型储物空间来用。 不得不，在这方面，凌歧相当奢侈。 第两百三十二章 老爷爷戒指 随着天空结晶亮起璀璨的光芒，万界应灵咒的阵法逐渐开始运转。『≤， 凌歧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个大阵，有些期待，又有些迟疑。 另一面，简易的维护室中，大型机甲，也稍稍挪动了身体，表现出对法阵十分的兴趣。 若是一个不完整的机械生命，兴趣...绝对是不存在的概念！ 好奇心和创造力，都是智慧生物独有的标志，是引导他们进化的本能。 一旦人造物都有了这些念头，那么...只能说明它们已经不属于死物的范畴，或者... 感受着越来越剧烈的空间波动，凌歧的呼吸微微急促。 他的目光，也从迟疑变成热切，从热切变成惊喜！ 也难怪连心性淡泊的凌歧都出现这种剧烈的情绪波动。 在诺兰德位面，只能当做交流平台的万界应灵咒，在黑暗时代位面，分明没那么简单！ 如此明显的空间波动，又没有冥冥中契约力量的监督，简直让凌歧怀疑，自己之前的尝试完全是多余的！ 这个咒语，在当前世界，很可能本身就已经发生了改变，已经符合凌歧的需求！ 这样的运气—— 紧接着... 璀璨的魔法光辉以法阵为中心开始溢散，如同火山喷发，又像湍泉激涌！ 那磅礴的魔法光辉、剧烈的空间波动，在扩散出三十米外后，就遇上了凌歧事先布置的结界，全部被挡了下来！ 显然，若非凌歧早有准备，光是这种力量的扩散，就能让这片巨大的地穴坍塌，毁掉将尽三分之一。 而这种情况，又是在诺兰德位面正常施展万界应灵咒时，绝对不会出现的！ 正常的万界应灵咒，无论是召唤单位的力量，还是法阵运行导致的空间絮乱之力，全都被冥冥中的契约之力监督、禁锢着！ 如此危险的变化，凌歧的目光中却多了十分的期待！ 等到魔法的光辉逐渐变得暗淡，被空间裂隙余波扭曲的魔钢牢笼内，一名衣着锦绣的少年，出现在了凌歧面前。 “嗯？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恶，我明明刚刚被退婚，马上就要遇到药...正要走上至尊崛起之路...” “该死！这完全不在...” 那人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居然开始自言自语。 凌歧神色不变，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在少年右手的无名指上瞟了瞟。 那里有一枚黑色的指环，看起来很普通，有些陈旧，并不起眼。 然而凌歧早已看透了一切，看穿了隐藏在戒指中的老者残魂！ 当然，那并不重要！ 如此剧烈的空间波动，竟然只召唤来这样一个弱小的废物。 无疑，凌歧心底是很有些失望的！ “说出你的名字，少年。” 凌歧的神情高高在上，少年警惕而畏惧的盯着他，眸子里深藏着厌恶和忌惮。 只是，凌歧又怎么会在意蝼蚁的想法。他当然有高高在上的资格，这少年虽然比一般人强上那么一点点，放到黑暗时代也能媲美一些一、二级异能者，但那又算什么？就算是被压制的孟奇，放弃操纵机甲的唐潇箫，也能轻易将他捏死！ 至于他那枚奇怪的戒指，戒指中的灵体。 那或许能给此时的孟奇带来些许威胁，可凌歧又怎会在乎！ “咳...尊敬的...强者，你可以称我为萧...萧翎。” “萧翎？” 凌歧听着淡淡一哂，也不见怪。 能被他用应灵咒召唤的，就算不是什么命运之子，也绝对不会是阿猫阿狗，具备一定的特质是必须的。 对于这一点，当他明明斩断命运后，都会被莫名其妙拉到这个世界，和故人重逢，重新回到命途中，他就有了觉悟。 他看不透自己的命运，但那绝对笼罩着极深的迷雾，寻常命运之子，也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或许大多数轮回者也和他一样吧，只是他具备着影响命运之子命运的力量，并且在他的身后... 在少年警惕的目光中，凌歧飒然走到扭曲的囚笼边，试探着握紧了铭刻着符文的魔钢栅栏，随手轻轻一扯！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折声，整个囚笼硬生生被凌歧撕出一道缺口。 果然，连这笼子也没有受到契约之力的保护。 也就是说... 缓缓走到少年面前，在少年惊惧警惕的目光中，凌歧单手提住了他的脑袋。 “那么，萧翎，很抱歉，再见...” 不顾少年的恐惧，凌歧左手猛一用力！ 咔嚓！ 这少年的脑袋直接像个烂西瓜一样爆掉，远处旁观的大型机甲似乎动了一下，最终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行动。 看着少年倒下的尸体，凌歧默念咒语，周围一股旋风卷过，少年刚刚离体的脆弱灵魂轻易就被撕碎，而后被魔法的力量分解，化为一种任何博学的法师都能解读的高等魔法语言，直接传递到脑海！ 整个过程里，少年手上拥有庞大能级的灵魂指环，都没有半点反应。 翻阅着少年的记忆，凌歧却是十分惊讶，心底对自己能利用应灵咒召唤出“特殊命运者”的推断，更为笃定。 这看似弱小实际也非常弱小，连幕后保护*伞都没有的少年，竟然有着非常奇特的来历。 少年的灵魂记忆，一共有两份，一份是“穿越者”“萧炎”的，另一道是“夺舍者”“王奇”的。 “呵...斗破苍穹？小说世界？斗者？斗圣？” “那么，药尘，你还不现身吗？” 读罢王奇的记忆，凌歧心头泛起些微的波澜，神情却淡淡的盯着少年的无头尸体，如是说着。 随着一股灵魂之力弥漫开来，一个白胡子的老爷爷，出现在了凌歧面前... “这就是所谓的老爷爷戒指？” 凌歧看着眼前相对一般人还算强大的戒灵，想着王奇记忆中网络文化关于“老爷爷戒指”的话题，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当然，对于这个戒灵药尘，凌歧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因为它对自己基本没用。 什么老爷爷戒指，逆天金手指，或许能让一般刚刚发育的主角，当做保命底牌，仗之欺负其他蝼蚁。换做凌歧这样的仙人，一百个老爷爷也只有被他欺负的份。 凌歧让药尘现身，只是为了套取情报，用以和王奇记忆中的内容相印证。 刚好读完“斗破苍穹”，立刻就穿越到“斗破苍穹”的世界，还被凌歧用万界应灵咒召唤出来，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王奇此人，在凌歧心中连主角都算不上，因为他没有主角的命，更没有主角的后台。所以，他的出现，很可能是自身命运的一部分，是一种启示！ 可王奇身上发生的事，最多算是奇事，在凌歧看来纵有触动，也不值得大惊失色。 什么斗破苍穹的小说，变成真实的世界，凌歧对王奇的想法完全嗤之以鼻！ 小说只是小说，现实才是世界。 每个世界都有投影，会映射到异世界人的心中，形成灵感，也就有了相关的小说、影视作品。 若切入该世界的时间点，正好是世界投影所示内容发生的那段时间，出现知情者也不奇怪。 所谓先知，不正是这样的一群人？莫非他们也看过某某小说？他们只是看到了命运长河的片段！和异界的作者一样！ 一本小说的内容，恰好和现实重合，那绝对不表示，那个世界就是小说演变的。 至少，在凌歧看来，在他所知的轮回空间中的大多数人看来，都相当支持先有世界后有小说的观点。 写实的小说，灵感来源于身边的现实。历史的小说，内容多阐述过去的现实。幻想的小说，内容和灵感就是异界的命运长河缩影！ 总之，是现实导致了小说的出现，不是小说形成了世界。 半个小时后，靠着绝对实力的威慑，凌歧从药尘处获得了全部他需要的情报。 随手将老爷爷戒指丢入个人空间，看着“萧炎”的尸体，凌歧的心头反倒是蒙上了一些阴影。 无他，王奇所知的“斗破苍穹”，和药尘提供的情报，未免太契合了一点！ 如果，这是因为药尘原先就知道王奇夺舍萧炎的事情，并且还和凌歧一样，用某种方法阅读过王奇的记忆，熟知小说内容，倒也说得通。 可是，假如戒灵药尘根本没那么做过，假如...王奇所知的小说剧情，和另一个世界的命运长河，契合度当真达到八成、甚至九成以上！ 那么，凌歧心底自然会生出许多古怪的念头！ 没有任何所谓的作者，能从灵感中迸发出完全接近异界真实的剧情火花！ 除非，那本小说，和那个世界，当真有某种凌歧还无法理解的深层次联系！ 可是，假如某个世界只是另一个世界中弱小的作者一念而生，那么对于那个世界的土著，未免太过可悲！ 假如，自己的背后，也有这样一个作者，一只黑手呢？ 也许不是什么作者，也许那并不弱小。 可能，那是强大到掌控命运的存在，因为无聊创造了他，凝视着他。可能，那是强大到创造宇宙的存在，想要玩一个游戏，所以就有了他。 那他的身份，他的命运，又何其可悲！ 凌歧心底的悲哀只出现了一瞬，立刻被另一股冷漠到极致的情绪取代！ 他的命运，只属于自己！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改变！ 凌歧默默自语。 第两百三十三章 剧情的线 不论导致自己出现的，是某个作者，是某位强者，还是某尊创世神。『≤， 假如自己身上并没有一般主角附带的“剧情主线”，那也就罢了。 假如自己身上也有一条贯穿始终的剧情主线，或称为宿命，那么... 凌歧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相信纵使真是那样，也不表示他一定要做什么牵线木偶！ 一个作者要完成一本小说，即使有大纲，作者本身也要考虑读者的看法，更要考虑现实、考虑剧情的合理性，那么小说中的人物，未必不能反过来影响作者的判断。 如果是创世神，创造了一颗棋子，除非这个创世神已经具备逻辑上的唯一、最强属性，无可匹敌，在概念上都不可超越。否则，就算它再强，只要还不能避免变数，那么就算是眼前的一颗棋子，也未必没有亿兆分之一的机会，反过来借力跳出棋盘！ 当然，如上情况，终究只是假设。 什么小说的主角，创世神的棋子，凌歧想想都觉得可笑，不认为自己会是那样的情况。 他之所以从最极端的角度出发去考虑问题，无非是将最可能和最不可能的情况都优先考虑，以此划定界限。那么，到时候面对现实，无论他背后站着究竟是什么，他都不会感到意外！ 他能感觉，现实中的确有一股力量，一直在迫使他前往某个方向！ 将问题大而化之，就能避免意识上的力不从心。 至于说什么小说世界、神灵造物，比起这些“无稽之谈”，凌歧更相信，他的背后，是命运的洪流在涌动！ 每个人都站在命运的洪流中，若不得真正的超脱，每个人都是囚徒，都是木偶。 这一点，无论是小说里面的主角，戏中的演员，还是棋盘上的棋子，路边的农夫、走卒、乃至垃圾堆旁的一条野狗，都一样。 区别只是他们在命运洪流中的分量不同，受到冲击的大小和程度自然也不一样。 然而就算都是囚徒，凌歧显然也要做最大的笼子里最大的那个囚徒！ 他要自由，也要快乐，若不可兼得，便先甜后苦！ 快乐就在眼前，他的力量已经足够支撑他在大部分时候肆意妄为，这就是大自在。 倒是自由，和自在不过一字之差，却缥缈的仿若烟云，完全琢磨不透。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自由也要一点点获得，这个道理凌歧很早就懂，所以并不气馁！ 凌歧从来不去考虑什么假如命运至高无上，连自己反抗命运的行为，都在命运安排下，这种扯谈的悖论，根本连想都没想过。 为什么？因为那就算不是扯谈，是真相。对于连眼前的“宿命”都对抗不了的“弱者”，去考虑推翻宿命之后要面对什么，岂非可笑？ 意外从一次召唤中，窥见一丝命运之痕，凌歧不会杞人忧天，只会庆幸！ 找到自己身上也许存在的“剧情线”，去反转它、摧毁它！这就是他最真实的念头！ 倘若没有那样的东西，当然皆大欢喜。毕竟要去和一个近乎全知全能的存在作对，想想都觉得前途黑暗。 只是...凌歧想着自己一路走来，似乎总绕不开“轮回”二字，也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想到在脱离轮回空间前，他甚至产生过取主宰而代之的疯狂念头，凌歧心中渐渐有了思量。 若命运注定的“剧情”，是要他不停变强，最后真有机会取代主宰，凌歧也不会拒绝这份福利。 如果剧情需要的是他的强大，他绝对会高呼万岁！ 他需要自由，也渴望力量，因为两者从不冲突。只有力量强大，才有选择权，才有自由！ 其实，假如他身后的存在，真能给他力量，又给他自由。那么，他也未必要玩什么逆袭，那并不容易。 可若对方是要他去送死，他就绝对不肯答应！ 就算要死，他也要死的轰轰烈烈，要死的畅快淋漓，要死在自己的自由意志下，而不是和牵线木偶一样走进火坑。 让他做奴隶？可以！早晚造反给你看！ 让他去跳火坑？不行！大不了一拍两散，死也要给你添堵！ 剥去凌歧超然的外衣，骨子里，他就是如此光棍的人，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凌歧！一个疯狂的男人！ “万界应灵咒”变成“万界召唤咒”后，凌歧果断开始继续召唤，他从来不会拒绝命运中对自己有帮助的东西。 应灵咒的契约效果，限制了施术者和召唤单位的交流，也不失为对施术者的一种保护。 随机的召唤，指不定会召唤来什么施术者都无法承受的强大生物，如果是混乱生物，邪恶生物，又没有契约保护，那该怎么办？ 所以应灵咒变成了召唤咒，对交流双方限制少了，风险反而更大！ 不过凌歧好歹也是地仙，堪比神灵的存在。 比他还要强大的异界生物... 不说没有，也很难相信是一个区区召唤法阵，就能招来！ 有着契约效果，应灵咒才有十万分之一的机会，召唤出极为强大的、强大到离谱的存在。 没有契约力量，以魔法阵本身的强度，撑破天也就召唤来传奇、半神级的存在。更强大的存在，除非是凌歧这种具备“特殊血脉”的仙人，否则一丝意志降临，都能将法阵提前撑爆！ 利用召唤阵，将是凌歧目前能最快接触到异界、最安全接触异世界的方式！ 理论上，每一次召唤，都能让他获得一部分的异界知识，甚至是异界坐标！ 假使真的不幸召唤到了过于强大或者诡异的生物，凌歧也不怕，打不过，可以跑路！ 他此刻的仙体，并不是普通的仙体，有着空间方面的特殊天赋本能，能够媲美拥有空间天赋的上古神灵。 很难说，那究竟是因为仙胎天资过人，还是凌歧对于空间规则方面的领悟和积累，形成了量变，或是星族遗民的血脉传承，毕竟苏海伦也曾表现过空间规则方面的接触天赋。 总之，即使被卷入梦境世界那种特殊的地方，凌歧都能通过天赋，找到一个个全新的“出口”！ 而若是在寻常位面，比如眼下的黑暗时代位面，凌歧甚至能通过坐标，横渡虚空，去到另一个世界！ 这种能力，天仙级的上位神都不一定会具备！这是他如今最大的底牌之一！ 当然，那消耗不小，风险也不小，通常情况下凌歧是不会如此蛮干的！ 他能被唐潇箫二人召唤至此，除了黑暗时代某个幕后黑手的一臂之力，自身这种适于空间穿梭的天赋，同样“功不可没”。 和掌握的空间规则不同，天赋是一种固化在血脉中的能力，并不会因为你不使用它就失去效果！ 掌握火焰规则，可以极大的减免火焰伤害。天赋的火焰免疫，也一样。可即使掌握了火焰规则，若不主动激活规则之力，本身是不具备火焰伤害减免的。而天赋火焰免疫，则无论如何都会生效，就算天赋者想要**，也无法可想。这是规则和天赋最大的区别，无所谓好坏。掌控规则能更好的随机应变，甚至彻底掌握它，凝成神格。而天赋则无任何额外消耗，也更容易达到相对极限。 当然对于现在的凌歧，空间天赋要比空间规则好用、也适用的多。掌控空间规则的他，甚至连位面内的相位转移，都要解析良久。而空间天赋，甚至无所谓规则层面的改变，任何位面都能生效。还有种种异能，比如能通过异界的个体，概率性的定位异界坐标！ 要掌握此等异能，一般的空间之神都做不到。空间之神掌握的规则，也有位面局限性！若是轮回世界出了个空间之神，倒有一定希望。问题是...轮回者成神，纵使凌歧，也完全看不到希望。 只是，凌歧可曾想过，莫非当真所有人的天赋，都和他此时具备的天赋那么逆天，能无视规则层面的改变？ 万界应灵咒的魔法辉光夺目依旧，在凌歧期待的目光中，一名红衣女子出现在了法阵里。 召唤咒的随机性并未因为契约力量的消失而变化，因此会出现女人或是雌性生物并不奇怪，反而之前召唤出的对象，一直是雄性个体，这并不符合宏观性别的正常比例。 宇宙中不分性别的种族不少，可相对两性繁殖的种族，还是少数。并且凌歧之前召唤出来的，可也不是什么雌雄同体的怪胎，要不就是男人，要不就是雄性恶魔。总之，召唤出的个体全都是公的，且以人类居多，那并不正常。 凌歧猜测，这大概和他自己有关，他身边湍急的命运洪流，导致能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的，也不会是什么阿猫阿狗。 特殊命运者！ 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看，男性的力量的确要胜过女性。 万千世界，男权主导的社会占了九成九，母系社会并不常见，仅仅比雌雄同体的生物形成的社会略多。 虽然很不公平，但是男性的特殊命运者，的确比女性要多得多！ 当然，也并不绝对，比如眼前的这位... 第两百三十四章 废墟 “姓名！来历！” 凌歧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对她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容貌视而不见。 固执于人性的凌歧，确实有一“爱美之心”。真正的凌歧，却已无所谓人欲。 眼前的女子穿着鲜红的罩袍，画着浓重的眼影。 她清纯的面孔上带着疲惫和沧桑，大概是个有故事的人。 “哈哈哈哈哈！好狂妄的男人！我花千...” 凌歧眯着眼睛，还不等这有资格和豪杰一争雌雄的女子大放狂言，已然平静的出手！ 一瞬！也只是一个瞬间！ 那女子带着自傲讥讽的表情，刹那定格在惊骇上！ 凌歧根本不管她是谁、来自哪里，又有什么故事、身份如何！ 若非看在她多少有些“特殊”的份上，他根本连开口话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没有契约的限制，他想要任何情报，都可以直接从对方脑子里“拿”，完全不需要所谓的公平！ 假如这个女人识趣一，或许她会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可是若她真懂得生存之道，又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无论别人是好是坏，当自己屡屡受到排挤和打压，若无狠心血洗天下的气魄，就真该考虑究竟是不是自己做错！ 周围都是好人，一个恶人混在中间，那就是错。周围都是坏人，一个好人独善其身，那也是错！ 错并不可怕，谁都会犯错。可怕的是，有些人不知道自己错了，而另一些人不愿意承担犯错的代价！ 女人很难成为特殊命运者，就因为她们更感性，更容易犯错，也更缺乏魄力。 所以...这个觉悟仍然不够高的女人...死了！ 由极动到极静，凌歧足以劈开大地的一击，甚至没有掀起半尘埃，因为差距实在太大，大到以表面实力都能形成碾压，无需多余能量外溢的浪费！ 看着女人脑浆迸裂的尸体，她的－≦－≦－≦－≦，脸上除了震惊之外，似乎还残留着一遗憾和眷恋。 辣手摧花之后，凌歧没有半惋惜，禁忌的灵魂魔法发动，女子的灵魂虽然要比一般人强大的多，在凌歧堪比法神的力量下，也没什么像样的抵抗就被撕扯成碎片。 一股股灵魂搅碎后分解形成的独特魔法语言，不停进入凌歧的脑海。 半个时后，凌歧再次开始进行召唤。 此时，他储备的天空结晶，已经不多... 又是半日，看着手上最后三块天空结晶，凌歧放弃了再布置一次应灵咒的打算。 失去了神国，凌歧失去的不光是一个后勤基地，还有神国的造物能力，模拟神格强大的分析能力。 如果有神国在，即使天空结晶的形成并无固定原因，很难被模拟复制，但也并非绝对没有山寨的可能。而神格的分析能力，不但能用来解析规则，用来解析魔法咒语的原理也一样，随着时间推移，不得就能找到应灵咒中空之结晶的替代品。 相比之下，仙的脑域开发程度虽也不低，可在逻辑运算方面就差远了。仙的智慧，大都是为了仙本身所需而存在！ 孙悟空聪明吗？这猴子有时甚至冲动的让人无语。然而他的战斗本能、战斗智慧，足够甩开所谓战神一百条街。 智慧不仅仅是算计、策划。模拟神格长于此道，纯粹是因为那是凌歧根据智脑的原理开发，在某些方面比之真正的神格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它终究算不得什么大智慧的结晶，始终只是工具。 损失了这样一个工具，失去的绝对不能少，虽然比起所得那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没有模拟神格，凌歧终究无法继续深入解析诸多规则，也停止了对无数魔法原型的深入分析。 规则未必需要解析才能领悟，通过战斗也可以。魔法也一样，学者法师喜欢从根本上分析魔法，战斗法师喜欢在战斗中提升魔法技艺。 凌歧的施法者能力，是血脉天赋赋予的力量，是真实力量表层的遮掩。 严格来，他甚至算不上合格的法师，只是披着法师外皮的...斗仙。所以凌歧对魔法的认知，完全源于本能和曾经利用模拟神格解析获得的知识。 让他去分析甚至已经不属于传统魔法的万界应灵咒，在失去工具的情况下，的确比较强人所难... 收起天晶，凌歧扫了扫地上的几具尸体。 一具女尸，两具男尸。其中一位异界来客，还自称是什么狼人始祖，言语间颇多傲慢，却比之前被凌歧随手打杀的女人更弱。 三具尸体之外，还有一具章鱼头人身的怪物尸体倒在一旁。 那是一个非妖的奇葩，自称是什么血脉术士。 凌歧在辐射位面也曾研究过人形的生化改造，原理是利用变异怪物的优秀基因片段来强化人体，最终产物和这怪物区别也不大。 只是能把人体变成这副鬼模样，丑陋、强悍，又完美融合异种的基因，甚至可以通过血脉传承力量，自成一族的，凌歧不得不承认他自愧弗如！ 也许这正是科技的局限性，量产、速成，但未必经得起时间考验，取巧之下，也难以创造真正的种族。 这只比起另外三人加起来都强大的章鱼怪，在它的灵魂记忆中，甚至还并非最强的血脉术士！ 看着地上四具尸体，凌歧稍微有些遗憾。 虽然他获得了不少异位面的知识，丰富了个人的底蕴，其中不乏在未来颇有借鉴价值的。可是，概率性锚定异位面坐标的好事，终究没让他撞上。 他整整浪费了四次机会，得到的只是一堆暂时用不上的数据... 就算比起契约力量监督下的等价交换，他的做法，已经是在**裸的掠夺！ 可是，寄期望于自身特殊命运的凌歧，还是忍不住失望。 不多时，凌歧撤去了周围的结界，在他的扫描中，唐潇箫已经从营养仓里赤身**的爬了出来，大概是恢复好了。 还有孟奇，早在一个时前，就强撑着半恢复的身体，躲在一旁监视自己。 凌歧我行我素，旁若无人，好像真的没发现他一样... 至于那台完全熄火，仿佛已经进入休眠状态的大型机甲—— 凌歧拾起最后一块布置在角落里的魔法符文宝石，若有深意的看了看它。 轮回空间中，江鱼遗憾的抚摸着战神碑冷硬的碑体，这碑据在最开始的时候细若长柱，等到江鱼第一眼见到它时，它已经巨大的仿若一座插天的山峰！ 这已经是江鱼上次出现“幻觉”后，第五次来到广场中心的战神碑下，去试图揭开它的秘密，平均每天一次。 由于碑体十分宽大，江鱼的行为并没有惹来太多注意，只是连他自己都觉得那样很傻。 隔天就是下一场轮回，像他这样不善战斗的轮回者，往往更需要在进入轮回前多做准备，而不是做这种注定没有结果的莫名其妙的事情。 就在江鱼遗憾的收回手掌，摇头转身离去的时候，一线金光，忽然从战神碑中溢出，混杂在轮回空间茫茫无尽的白光里，钻入了江鱼的耳窍... 唐潇箫坐在机甲内，面色难看的看着银幕上显示的画面。 荧屏上播放着的，正是凌歧将一位位异界旅客召唤至此，然后残忍杀害的画面。 另外，不知机甲是如何做到，画面中甚至还有粒子化的魔能波动，形象生动，连灵魂破碎、被人吞噬的场景，都刻画的惟妙惟肖！ 假如只是杀人，那还没什么。唐潇箫为了在末世中生存下来，就算占据着绝对的力量优势，双手也已经沾满了鲜血。 即使是无端的杀戮，若做这种事情的是凌歧，唐潇箫也会强迫自己接受，主动为他寻找种种借口。 可连灵魂都不放过... 唐潇箫自问，纵然如此，她也不该介意才是。 那为何心中的失望、憎恶，又是这样清晰？好像连本来的理智都要压下、盖过！ 唐潇箫没有注意到，自己坐在驾驶舱中欣赏一部完美无缺的纪录片时，周围一道道晶体的回路中，一条条蓝色的电流划过，勾勒出一个个诡异的符文... 凌歧站在金陵城的旧址，他的身边是孟奇。 孟奇是带着任务来了，提示已经在攻破黑天教总部后获得。 当然，这是他的秘密，谁都不知道。他只想随便找了个借口，孤身来此地搜寻线索。 孟奇一都不想凌歧横插一手，无奈他身处弱势，既然凌歧提出同行，他也只能虚与委蛇。 一路上，孟奇找机会试探过凌歧，关于唐潇箫的情况。 唐潇箫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被凌歧的命运洪流从原本的命运支流中卷起，不知会被卷向哪里，所以就有了现在的她。 这无不可对人言，凌歧却只是沉默，不屑回答。 他的沉默，无疑让孟奇心底的怀疑更深，误会也更深。 看着面前的废墟，孟奇还在迟疑如何寻找提示中的“线索”，凌歧已经径自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你干什么？” 孟奇低声喝问。 一路上凌歧对他的无视，已经让他受够。当然，这不是他发作的原因。 黑暗时代位面，漆黑的旷野中充满了各种威胁，虫兽、异种、变异生物、甚至是变种人！ 特别在这种类似废墟的地方，就算形成废墟还不到两年，天知道已经盘踞了多少怪物。 凌歧自然不怕，可孟奇不得不心。 最可恨的是，孟奇敢用命打赌，若是凌歧真的引来什么怪物，他绝对不会对孟奇的安全付责！ 第两百三十五章 疯狂作弊 孟奇的担心不无道理，凌歧从不是一个乐意为自己的“疏忽”而买单的人，特别对象还是自己不喜欢的家伙。 事实上，凌歧的确随意的有些过分，虽然对正常人而言步步死地的荒野，对凌歧来根本没什么威胁，但毕竟不是人人都和他一样变态。 凌歧的仙识发散，早在几公里外就发现了盘踞在金陵城废墟黑暗中的几只怪物。 那些怪物中的任何一只都能碾压此时的孟奇，却在凌歧外溢的用来掩盖真实实力的魔法波动下，瑟瑟发抖。 就在凌歧毫不迟疑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的时候，一只黑色的巨型螳螂出现在孟奇侧前方五百米外的地方。 孟奇不是凌歧，在这种近乎绝对黑暗的环境中，直到此时，才看见那体型绝对超过十米的庞然大物！ 十米！！！四五层楼那么高！！！ “我他妈又不是内外反穿的凹凸曼！” 孟奇眼珠都差瞪出来！ 更让他吐血的是，就和他预料到的一样，那怪物对惊动它的凌歧视而不见，只是象征性的威吓了几声，见凌歧没反应，立刻将目光盯上他这个“弱者”！ “这你妹什么世道！连怪物都知道柿子要捡软的捏！” 孟奇心底苦水直冒，千言万语尽赋一言—— 卧槽！ 在没遇到凌歧之前，孟奇最擅长的就是惹祸，最喜欢的就是让别人替他背锅。 在遇到凌歧后，他发现自己惹祸的能力比起凌歧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而凌歧厚颜无耻的程度，已经能让节操二字望风而逃！ 最苦逼的是，明明知道那就是个混蛋，孟奇还不得不和他一次次搅合在一起，更被他坑了一次又一次！！！ “日狗！” 看到凌歧和怪物旁若无人交错而过的身影，孟奇放弃了最后的侥幸，转身就跑！ 假如他现在还有完全状态下的实力，这种只是个子大的妖怪，绝对一刀一杀，姿势都不带重样≥▽≥▽≥▽≥▽，！ 孟奇动如脱兔，那螳螂怪也表现出不符合体型的敏捷，飞快的追赶上去。 孟奇跑的潇洒，螳螂怪追的霸气，只是从后面看，怎么都像是两者在一起落荒而逃... 随着大地的震动声渐渐远去，凌歧的身影忽然变作一道白雾，一道道若隐若现的雾影直接从他当前的位置，延伸到十几公里外的一处天坑中！ 一个瞬间，凌歧靠着魔法的力量，横穿了半个金陵城！ 站在巨坑中，凌歧脑子里根本没有半孟奇这个同行者的身影，就连之前让他觉得有趣的大型机甲，也已经完全被他抛到脑后。 “这是...” 凌歧从漆黑的泥土中，翻出了一截乌黑木桩似的东西！ 它摸起来的手感，和被大火烧过的木头没什么区别。 但那铭刻在、或者黑色木头表面因为某种力量腐蚀形成的一个个记号，在凌歧眼中却变成了一个个清晰的魔法文字，分明是一组组直白的数据！记录异界坐标的数据！！！ 这些坐标，多达数十组！ “这算什么？苦苦追寻不可得，一朝得来不费力？” 铁鞋踏破，才知所求就在脚下！ “若是顺流借风，舟船自然无往不至。若是逆流逆泳，那么凭谁都要步履维艰！” 凌歧自言自语着，心头有些冷寂，更多是喟然。 人最需要担心的并非自己是特殊的，而是某种力量不停在提醒你，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 负面情绪几乎没有在凌歧心底停留半个瞬间，凌歧就恢复了常态。 哪怕主动抛弃了固化的磐石之心，凌歧自身意志莫非就弱了？ 若是意志不过关，只怕在转生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再不是凌歧！ “很好，命运...” 凌歧冷笑着，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黑色木炭！除了上面的符号，它其实就是一截朽木。它并不具备任何特殊力量，只是一个传承、是一封信、是一种提醒、更是一个警告... 至于那是谁留给他的，原本想表达什么。对于这个问题，凌歧不想去寻找答案。 远处天空中忽然传来音爆的轰鸣，在万籁俱寂的黑暗里，那声音如此刺耳，又拽着如同流星的灿烂尾翼，仿佛生怕弄出的动静还不够大！ 凌歧极目远眺，透过层叠扭曲的气流，看到了一台已经突破实力极限的机甲，看到了端坐在机甲中面色冷酷的少女！ 那少女眼神木然，凝固着憎恨，唯有极深处才能看到一挣扎。 “挣扎...郑吒？你...究竟是否也是一个注定要活在矛盾和挣扎中的男人？哪怕那并非你的本意...” 凌歧的思维跳跃式的发散着。 虽然机甲忽然爆发出近乎半神的力量，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即使少女莫名对自己充满了憎恨，好似被冻结了心智。 这些事情，都不能让他动容半分。 见到凌歧无动于衷，机甲高强度的魔幻金属拼接形成的主挡板上，流动的金属竟然勾勒出一张扭曲的笑脸。 凌歧的目光如同一道闪电，映入机甲座舱内少女死水一般的心湖。 那道霹雳似乎撩动了什么，又仿佛搅动不起死水中的半波澜。 机甲在笑，凌歧也在笑。 半神级？凌歧在嘲笑某只幕后黑手搅动命运长河后，留下的痕迹未免过于明显，当真是抱着必杀他的心，连块遮羞布都不用了！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能惹来那么大的深仇？ 机甲...在嘲笑凌歧半步法神的伪装！ 然后，凌歧嘲笑机甲的嘲笑！ 就算机甲再不是机甲，就算它已经成为某个幕后之人手中临时的工具，就算它还有许多后手，爆发出半神级的声势都是伪装。可既然已经被自己窥见了幕后之人存在的痕迹，它又有何用？ 打不过，也能跑。跑不掉，拼不得？ “再见！” 凌歧嘴唇蠕动，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一头巨大的蝙蝠破开天幕，自空而降，完全没有先兆。 它像是愤怒于被入侵了领空，疯狂的朝着超限度爆发的机甲扑去。 轰！ 毫无疑问，巨大的蝙蝠整个被撞成了一团肉糜，轰然爆开，纷纷散落成污秽的雨！ 无论黑暗时代发生了多少变化，无论其他位面降临了多少入侵者。 在变化初期，在入侵初期，这个世界的本土生物实力终归有限！连入侵者，也要考虑虫洞的极限承载能力！ 半神，已经足够横扫这个黑暗新时代的前期！ 只有傻子才会自不量力的阻拦半神的脚步，就算真有那种不要命的傻子，他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被碾成渣滓！ 翼展三十米的蝙蝠终究还是阻拦了机甲一个瞬间，就是这一个瞬间的时间，凌歧打开了一扇传送门！ 于此同时，凌歧个人空间中整装待发的无面，也舒了口气。 传奇巅峰的无面不是挡不住半神，但和凌歧有着心灵链接的无面，很清楚自己那么做的下场。那台巨大的铁疙瘩，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半神！ 好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傻子？！ “嗯？” 几乎在凌歧，半只脚都顺利跨入传送门的同一时间。 他的脸上，和机甲拟人化的金属面胄上，同时出现了诧异的神色！ 轰！！ 凌歧脚下的大地诡异裂开，这变化一先兆都没有，连凌歧全方位的扫描都没有提前观察到半预兆！ 这种突发事件，当然不至于让凌歧手足无措，只是他的身形的确踉跄了一下，硬是没能顺利进入传送门中。 机甲华丽的轰爆巨型蝙蝠后，沐浴血雨导致驾驶舱中满屏幕的鲜红，无故撩动了被束缚的驾驶者唐潇箫的心湖！ 嗡！！！ 一圈无形波纹扩散，凌歧留给唐潇箫并不算多么高端的、夺自某个外域生命的精神力修炼方法，居然真能让这个女孩的精神力稳步提升，直至突破到这样一种骇人听闻的地步！ 这已经不单的精神力修炼进度异常的问题，就算这个女孩忽然受到某种刺激，打开了什么关键枷锁，这也已经是在**裸的给她开挂、作弊！ 唐潇箫的背后，显然同样站着某个极为高等的存在，在庇护她，推动她！ 这个原本命运全都普普通通的女孩，不知从何时起，当真拥有了主角的资格！！！ 这是凌歧都始料未及的，“机甲”更预料不到！ 如此程度的推波助澜？ 走？ 凌歧盯着那台机甲，忽然有些迟疑。 命运的确给了他指引，也给他创造了离开的机会—— 可是，莫非他现在就真的没有余力抵抗另一股命运之力的冲击？ 他是地仙，还远远没有达到自身的极限。然而地仙，也已经不弱了！！！以退为进不是怯敌！！！ 正在凌歧踟蹰的时候，“机甲”却显示出了果断！ 它果断将唐潇箫从座舱中弹出！ 之前的唐潇箫与其是驾驶者，不能看成半个能量提供者。她就算一时突破，有了反抗的力气，在彻底掌握这股力量前，也无法拒绝这种单方面的驱逐！ 当然，失去了唐潇箫，机甲实力的下降，已经是必然—— 凌歧看着机甲，在他凝固的目光中，这台机甲果真发生了变化，完全出人意料的变化！ 突破！突破！突破！ 巨型机甲忽然被一股破空而来的白光笼罩，像是受到了什么祝福，半神级的气息，瞬间暴涨到下位神，甚至接近中位神最低限度的程度。 这，完全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完全是在为了强大而强大！想有突破所以就有了突破！ 第两百三十六章 熟悉的... 疯狂的突破后，即使有无尽的蒙蒙白光加持，这台机甲表面也不时闪烁着醒目的火花，明显随时可能瘫痪、崩解！ 那随时可能变成一堆废铁、或是一枚超巨型核弹的机甲，彻底无视了唐潇箫，死死盯着凌歧，就仿佛两人之间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恨！ 这台机甲不久前，还只是具备些微灵智，仅仅是达到凌歧定义的真正机械生命的程度！ 那让凌歧意外，却绝对不会有半惊异，更别戒惧！ 如果仅仅是具备灵智，如果仅仅是突破到传奇阶段，甚至是变成半神级的巨神兵，也依然可以看成是机甲本身的进化，在某种外力推动下的越级进化。 可凌歧敢打赌，现在这台对自己抱有莫名杀意的机甲，披着机械外衣的伪神，绝对已经是某个幕后存在手中的刀剑！ 凌歧顿觉，一处本就错综复杂的棋盘上，一只大手突然出现，狠狠扫开了其他旁观者，然后带着满满的恶意，朝他轰然拍去！ 这种感觉，和当日在轮回空间被追杀、和在团战任务中被打爆，又是何其相似！又是何其不同！ 他终究再不是当时的他！超阶存在手中的刀剑，也不是超阶存在本身！ 想着这些，凌歧顿时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一台机甲，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它的本质摆在那里！ 就算再怎么作弊，再怎么突破，什么金属细胞重组、什么能量注入、什么火种激活，最多也就让它达到现在的程度，都已经快要超过极限负荷！ 一台被强行提升到中位神级别的废铁疙瘩，勉强和厉害的下位神相当，就算靠山够硬，凌歧也不介意和它玩玩！ 撕破一切伪装，凌歧可是真正的中位神级的强者，除了没有金手指可以直接帮着开挂，完全不是那种假货次品能比！ 究竟是这次要面对的幕后之人，根本不了解他曾经的辉煌战绩，还是有另一个更可怕的陷阱，在前面等着他？ 凌歧不想◎︽◎︽◎︽◎︽，，懒得想！ 他身后虽然没有臂助，所承载的命运却并非一片空白！枷锁在被挣脱前，同样是一种保护！ 凌歧目光如炬，几乎迎着机甲就想朝它撞去，来一次酣畅淋漓的大战！ 似乎...并非所有人都欣赏他目空一切的气魄！ 悬浮在半空中的唐潇箫，忽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那是一双银色的眼眸，有着包容一切的温柔，也有毁灭一切的威严！ 轰！！！ 唐潇箫只是朝着凌歧一指，凌歧立刻感觉原本如鱼得水、百分百发挥出的实力，被压制了起码五成！ 只剩五成实力的凌歧，感觉一股股几乎凝固的精神力和空间之力，不停挤压着他、推搡着他，方向恰是那扇尚未闭合的传送门！ 看来，唐潇箫背后的那位，同样不怎么欢迎他这个外来者！ 凌歧眸子一冷，正要强行突破。 忽然，他看到远处气势暴涨到让空间都开始不稳的机甲，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疾射向凌歧的身影，兀然顿住，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机甲疯狂后撤，就像是有什么凌歧看不见的敌人，正在追赶它、碾压它，甚至能通过它伤害到它背后的某个存在！ 让凌歧瞳孔收缩的是，连远处的“唐潇箫”，那双根本不属于人类的银眸中，看着机甲丑般的表演，都流露出愕然、疑惑的神色！ 轰！！！ 极远处，恐怕已经是十万米外，一阵火光闪耀。 比核爆的光芒还要炽烈十倍，比流星坠落撞击地面更加剧烈的波动... 凌歧低头，哂然一笑，有茫然，也有惋惜！ 狂澜喧嚣的气流，足以摧毁城池，却在距离凌歧几万米外的地方，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 整座金陵城的废墟，都好像被一个倒扣的碗罩着，保护着，像是一个保存完好的舞台！ 正戏尚未上演，舞台当然不能毁去！ 神灵级的自爆，正常来，就算是强行提升成的伪神，也足够炸掉中低等位面半块大陆！ 而这次爆炸产生的能量，虽然已经十分夸张，简直就是千万吨当量的核弹，可还是远远达不到那种程度，明显受到了百倍的抑制！ 凌歧没怎么犹豫，当机立断顺着精神力、空间之力的挤压，如同流星似的坠入那已经闭合成水盆大的传送门中。 黑暗时代的水太深！太浑！ 更重要的是，他自己的背后，也不清不楚，一片混乱。 失去主宰的庇护后，仿佛有无数曾经被主宰一力挡住的千头万绪，要一起朝他涌去、缠去！ 在这种被无数强大者围观、觊觎的情况下，即使凌歧这种地仙，一不心，也是灰飞烟灭的结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或许顺着命运的指引，暂时避避风头，也没什么不好... 然而...什么叫树欲静而风不止？ 站在风中，碎发张扬的凌歧，瞬间就有了这样的觉悟！ 因为是避祸，自身实力毕竟也还不到真正无视位面距离的程度。 所以就算有坐标，凌歧也选了一个相对最近的、力量上限最低的普通位面！ 这个决定不需要任何迟疑。 而位面坐标，本身就不光有数据化的位置信息，还有更多符合位面实况的基本概述，坐标本身就是一组信息的复杂聚合物。 凌歧目前层次尚可，若只是解读坐标内容，绝对不会有半差错！ 明明反复确定了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的中低等科幻位面，眼前熟悉的场景，又是什么情况？ 看着满目樱花，山道蜿蜒，逶迤而下，凌歧一时不知言语！ 这...是他记忆中最早的时候，生活了整整二十八年的世界！ 最让人无语的是，眼前樱花遍地，犹记当年携美东，风残月韵念往昔，如此值得追忆和回味的场景，郑吒跑来乱入做什么？ 乱入的郑吒，看起来还无比狼狈！ “让让！” 郑吒显然没有认出凌歧，他用右手捂着左臂上鲜血淋漓的伤口，蒙头就从凌歧身边摩肩而过。 因为青田山的山道比较窄，远远比不上日本另一名胜富士山，所以这种山间道，一般是来此旅游的情侣最爱，通常只能容两人并行，还能制造气氛。 像凌歧和郑吒这种体型，基本上一个人就要占一多半的道。 郑吒提了一句，见凌歧没有反应，也就阴沉着脸直接撞了过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郑吒本拟还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后的家伙一个教训。他此刻的心情可不上好，换了性格更偏激一的轮回者，杀人泄愤都不是没有可能。郑吒自忖，他已经非常良善了... 然后，善良的郑吒，很快就遇到了一件很苦逼的事情！ 就和郑吒早年看过一部叫做灌篮高手的动画片中，某一集主角樱木花道看完某场比赛后，很不喜某男森重宽的逼格，准备给他一个教训，然后... 郑吒只觉自己的肩膀撞上了一座高山，右肩的剧痛瞬间导致他握住左臂的右手条件反射式的用力一紧，一股血水伴着剧痛溢出，伤口的疼痛却不及另一侧肩头的十分之一，巨大的反震力更把他狠狠撞到地上！ 郑吒背靠一棵犹自晃动不已的樱花树，呆滞的看着面前不动声色的男人。许多从树梢落下的樱花，遮不住郑吒眼中的震惊。这表情，和动画中惊呆的樱木花道，又是何其相似！ 然而郑吒不是樱木花道！他只用一只手就能吊打一堆的樱木花道！ 就算郑吒现在已经受伤、重伤！就算他意不在伤人，根本没有出尽全力！可他好歹也是强化了双c级血统的强人，更兑换了坚韧之躯这个b级的被动技能！ 现在的他，就算是三十个世界最级的相扑手和他角力，谁输谁赢还两！ “你...” 郑吒已经不能成言。 凌歧先是回味的看了看周围的樱花树，他试图从某棵树上找到当年游戏之际留下的痕迹，这种在异国他乡破坏所谓民族荣誉的事情，凌歧从前就很不在乎。 遗憾的是，许多年过去，也许早已物是人非，也许那记忆根本经不起推敲，也许这里并不是他的故乡、只是某个和记忆重叠的场景，总之，他什么都没能找到。 缅怀了一下不知是否真实存在过的记忆，凌歧看向了郑吒，他能感觉有一股恐怖的注意力，正在注视着他。然而接受命运指引到来的他，又有什么好怕？ 况且，天知道他现在的出现，有没有那个存在的原因！眼前这只野生主角，怎么看都像是穷途末路！ 在郑吒表面的创伤下，另一股更可怕的力量，正在不停蚕食着他的身体、乃至灵魂！ 凌歧敢肯定，如果自己不出现，最多再有三个时。这个运气明明仍然好的惊人的男人，多半要死无全尸！ 再好的运气，也需要转化才能变为个体需要的东西。凌歧大概就是郑吒此刻的救命稻草，就像故事里主角身边的老爷爷，需要的时候就会出场。 这很没道理，偏偏凌歧就那么认为。 不过，假如他这个老爷爷罢工呢？ 第两百三十七章 友情出演，倾情奉献。（上） “啧啧...你混得可真够惨的。▲∴，” 凌歧俯视着乱入剧本的可怜男主，毫不犹豫开启了嘲讽模式。 只是，谁又知道究竟谁才是剧本中的乱入者呢？ 郑吒听到凌歧的声音，忽然又惊呆了，瞬间从一只呆头鹅变成了一根木头，木雕的傻鹅。 “你...你...” 郑吒口不能言，一副石化的表情。 凌歧当日传音给他，帮他作弊顺带授艺的时候，并没有对自己的声音进行修饰。 虽然他本可以用更方便也更高端的精神传递、灵魂指导的方式，来让郑吒的金手指开的更彻底一些，也让自己显得更神秘。不过出于某种考虑，他依旧选择了魔法传音，主动留下极多的尾巴... 当日，凌歧误入该位面，从第一次感觉到那股至高的观察力注视着整个“场景”开始，他就完全没有动用过任何一点真正的力量，就连血脉传承的魔法能力，也只表现出不到一半的程度！ 虽然，他并不保证如此作秀，就能瞒过某位幕后之人。 可那终究是一种尝试，一种准备，并且成功率还不低！ 除非那个存在当真已经全知全能，否则只要对方仍然存在被迷惑的可能，是通过“观察”获得“情报”。 那么，在那位幕后之人眼中，他就应该只是一个强大的、因为某种原因破开空间、窜入某个正在被修改的剧本中的...误入异度空间的强**师！ 当然，在来到这个世界、遇到郑吒前，凌歧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伪装，根本是无用功，留下的尾巴，也成了别人手中的小辫子，被揪着不放。 他甚至怀疑之前机甲的变化，就是郑吒背后的那位在搞鬼！毕竟时间对的上，对方对他不完整的认知也对的上！ 至于仇恨... 没有人喜欢自己安排好的剧本，一部正在拍摄的好戏，忽然被一个路人甲强势插入！ 虽然这仇恨在预先的设想中，远远没有深仇大恨那么极端，只不过... 自然，既然现在他出现在这里，还又遇到了郑吒，又是根据命运的指引，恰好碰到郑吒重伤的情况，完全像是被安排好要出场给主角背锅一样。 如此一来，勉强有着“友情客串”的身份，对方先前又有什么理由对他不死不休？ 凌歧对那位七八成的疑心，立刻降低到了两三成。虽然要让他完全失去戒备，基本是不可能的，但的确也令他心底怀疑的对象出现了转移！ “你...究竟是谁！” 郑吒眼睛微红，像是激动，像是紧张，又像是戒备。 如此对待自己的恩人，看得出，他最近过得并不好。 明明有自己帮忙开了金手指，比起原本命运中的位置，郑吒理当大步往前才是，完全没理由越混越回去。 虽然世间常有福祸相依的说法，但那毕竟是一种宽泛的概念。总的来说，有福总好过有祸。一千个中千万彩票的人中，大概只有一个会因此招灾。剩下九百九十九个，要么就成了富家翁，要么就成了资本家，这才是常态。因为得到第一桶金而发达起来的，绝对多过反而一蹶不振的！ 若因为凌歧提前给郑吒开金手指，就导致他的悲剧。那只能说明，郑吒这个牵线木偶，制约他的枷锁，远比正常主角身上还要严重的多！ 正常主角，有一个命运，有既定的目标，但是过程中如何，宏观命运不会干涉，它只定义起点和终点。 唯有背后不是宏观命运，是傀儡师，主角才会真的每每被玩的欲仙欲死，每一步、每一种未来，都是被设计好的... 可怜的男人。 凌歧怜悯的眼神，让郑吒微微生怒。 不过他尚存的戒心，倒是因此降低了不少。 “我是金手指，现在又来帮你开挂。” 看到有些同病相怜甚至更为可怜的郑吒，凌歧难得调侃了一句。 也只是这一句，不符合一般向剧本的台词，让凌歧感觉背后寒毛直竖，就像是有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在警告他，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凌歧翻了翻白眼，看着面露愕然的郑吒，无奈的耸了耸肩。 显然这家伙和他一样，缺乏某种幽默感。当然比起故作幽默的凌歧，郑吒现在明显连假装配合一下的心情都没有。 “你要救我？” 郑吒虽然被连番的变故弄得有些头晕目眩，但好歹还是把握住了关键！ 他强忍着凯子自尊念头爆发出的情绪，生生将为何救、能自救之类的话又咽了回去。 凌歧看着他笑了笑，走上前去，附身用漠然的眼神扫了扫他整条都被墨色污血染透的左臂。 收起笑容后，凌歧虽然仍旧有着极高的魅力和亲和力。却不知为何，他偏偏又给人一种威严、不可亲近的感觉！那种威严，甚至盖过了他的超凡魅力！ “咳咳...呵...那么...您觉得我这条麒麟臂还有救吗？” 感觉到逐渐凝重的气氛，郑吒也忍不住强自开了个玩笑。 无奈，他的笑话，没有让凌歧觉得半点好笑，因为他听不懂... 而且，进入正常状态的凌歧，也是十分认真的。 随意的伸出三根手指，捻着郑吒的袖子，拎起他的左臂... 啪嗒！ 随着凌歧松开手指，郑吒那条方才明明还有知觉的手臂，整个无力的垂到地上！ 郑吒一惊，随即一叹。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受到的究竟是何种创伤。 肃穆凝重的氛围更加浓郁，感知着周围越来越沉的灵压，郑吒忍不住苦笑起来。 “咳咳...抱歉，这次把你也卷进来了！” 或许是已经绝望，人之将死其心也善的郑吒，竟然忘记了凌歧的神奇，有心劝凌歧离开。 也许，凌歧只从侧面证明其强大的手段，也远远比不上郑吒最近连续面对的恐惧。 况且郑吒好歹也是轮回世界的主角，就算和凌歧不是一个树形世界中的，也绝对是高层次的主角之一。 在不久前，还让郑吒觉得深不可测、不明觉厉的凌歧，对方传授给他天书一般高深的武道技巧知识，现在郑吒完全不觉得有多么神奇。 在主神那里，能力的直接兑换昂贵，纯粹的知识却很便宜。凌歧教给他的那点东西，大概总共也就值个不到一千点剧情点！ 或许相对于其它知识的价格，它们的价值已经很高，也抵得过正常情况下**丝轮回者的一次出场费... 不过... 郑吒反复思量，觉得除了弄不懂对方为何能两次出现在自己的剧情任务中，但这人充其量大概也就比自己强个两三倍。 魔法传音？那对于普通人当然是神技，可见识过强化了精神系能力的轮回者，全方位无死角的精神链接，比起来，所谓传音还真是弱爆了！ 当然，这样的强者，要对付他郑吒还是非常轻松的，可对于他这次任务的目标...魔化的伽椰子，只怕也只是一只稍微大点的老鼠！ 凌歧其实蛮有高手风范，无论从表到里，奈何落在郑吒眼里，就只剩下三个字——爱装逼。 假如凌歧知道狗屁的主神对他传授给郑吒的知识定价，或是知道自己在郑吒心目中的地位，大概会立马转身就走，任其自生自灭。 幸好郑吒运气真的不错，凌歧完全没有从他的表情中看出半点端倪。 “嗯...看来你这条麒麟臂是保不住了。” 凌歧拍了拍郑吒的肩膀，郑吒这时已经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感到浑身冰冷，冷彻骨髓的寒意不停从空气中钻进他的身体！ 郑吒忽然挺起身子，回光返照一般，浑身噼里啪啦一阵爆响，在灵压下完全脱力的身体，瞬间爆发出巅峰状态的气势！ “你快走！马上有一个很恐怖的东西要来！我挡不住它多久！” 郑吒倚着树站起，眸子发亮的盯着凌歧，言语中有种名为诚恳的东西，加强着他的语气和渲染力。 他的气血不正常的沸腾着，明显是激活了某种临时爆发的技能，最多几分钟就扑。 郑吒不知道凌歧的身份，但既然对方能两次出现在自己的任务世界中，恐怕和主神也脱不了关系。 也许他是某种特殊的轮回者，专门穿越到别人的剧情任务中，有特殊的使命。 虽然郑吒从没有听说过类似轮回者的存在，可是轮回世界的秘密太多，他自己对轮回世界的了解又才多少，并不觉得这种联想很荒诞。 不过无论凌歧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但既然他很可能就是之前帮过自己的人，郑吒无论如何，都不希望对方受到自己的拖累而出事！ 或许凌歧很强，比他强好几倍。 但他相信，除非是灵异能力相关强化者，否则再强的战士面对伽椰子，也只有死路一条。 根据周围灵压，连天气都开始出现变化，伽椰子的力量，明显比上一次他见到时都更加强大了！这完全是要把人逼死的节奏！ 看到郑吒这样大的反应，凌歧完全没有多余的想法，感动感慨什么是绝对不会有的。对方惊人的生命力，倒是让他意外了一把。再看那不死小强的架势，说不得又要爆一爆种！ 周围浓郁的灵能无孔不入的弥漫着，整座胜地怕都已经成了死境。 遍地的花瓣仍然鲜艳，枝头朵朵飞红更是娇美。那一簇簇竞相争艳的丽色掩盖下，更多含苞待放的花蕊，已经提前腐朽成了烂泥。 第两百三十八章 友情出演，倾情奉献。（下） “臭不可闻。▲∴，” 凌歧摇了摇头，目光转移，看到了花丛中的那个白衣披头女人。 她和此时满目被遮掩的腐朽环境是如此融洽，完美破坏了原本山上的春色！ 郑吒呼吸急促，面色潮红，像是郁愤填膺，又像是绝望灰心。他本来最少还能强撑几分钟的身体，居然提前就开始摇摇欲坠。 他看到，周围花树丛中，瞬间出现了无数个伽椰子，一些在扭曲爬行着，一些如慢舞机械步的僵硬的朝他走去，另一些则抬起头来、露出披散的长发下那张血淋淋的面孔。 郑吒已经不劝凌歧离开了，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他认为自己和凌歧都完了。 郑吒胸膛中冰冷和火热两种情绪不停流转，其实若非过重的伤势导致他大脑思维都变得迟缓，莫非他就真发现不了“爱装逼”的凌歧确实有装逼的本钱？ 郑吒被群鬼包围，已经只想在死前轰轰烈烈杀个痛快。 凌歧的感知中，除了更为浓郁的灵压，却只在远处的花丛里，看到了一只沉默的恶鬼、唯一的一只恶鬼！ “啧啧...漫山颜色霜尽染。” 已经凝成实质白雾的灵气，覆盖了整座青田山，仿佛春色掩尽的冬日再次来临，寒霜取代了朝露，层云遮去了阳光。 相信就算是浑身是胆的勇士来了，都要瞬间被压制瘫软，高阶凶灵的威压，可不逊色传说中的龙威太多。凌歧却仿佛只看到了山上表面的景色变化，还有许多闲情逸致吟诗作曲。 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时刻注意着周围的郑吒，也发现了凌歧坦然。 都已经这样了，就算对方是白痴，也不该如此无聊。那么，郑吒死灰的心底忽然燎起了星星点点的火焰—— “你的运气不错，你的那条麒麟臂，兴许可以保住了！” 凌歧淡淡说着，完全不管郑吒能不能理解。 对于对方已经被灵能腐坏的手臂，凌歧有一万种办法治愈，只是除非是最简单的那种、恰好又顺手，否则他绝对不会多做半点。这不是消极怠工，也并非看某人不顺眼，而是考虑到郑吒背后的监视者，他并不想泄露自身太多的秘密！ 他相信命运在指引他来到这里后，如果不想立刻又在命运的指引下落荒而逃，多余的事情，最好不要多做。相比之下，多说几句话倒没什么。 果然，根本无需他多事，郑吒的机会就来了！ 要祛除灵毒，除了消毒、拔毒，最简单的，还是让灵体知难而退！ 灵毒，比毒药更恐怖，但终究不是扩散性的细菌病毒！ “亡灵、束缚！” 魔能言咒之下，一道道魔法符文形成了枷锁虚影，如同一圈圈紧箍咒，落到伽椰子身上！ 即使是凌歧表面的魔法实力，也绝对是最最顶级的半神法师之流，勉强也算是诺兰德的超级强者。 事实上，若非他在郑吒面前始终有所保留，以他的法师实力，都比他最初获得新生后的人仙初级实力差不太多。 这样的力量，就算只是动用了不到三成，也足够禁锢住任何普通的传奇生物！ 区区一只死灵，即使已经被某种力量强化到一个非常疯狂、夸张的程度，一点点蚕食毁灭世界都不太难，可也就勉强达到传奇的标准。这里毕竟只是一个寻常的低中级位面！ 当然，这种程度，对于最多最多也就勇士、领主级，最多最多能超越极限爆发出英雄实力的郑吒，已经足够形成**裸的碾压！ 捆仙索似的符文将躲在一旁树丛后的恶灵束缚住，漫天雾气立刻散开，郑吒视野中无数的伽椰子，也变成了一团团凝聚的白雾，只剩几十米外樱树下的凶戾恶鬼，还在一圈圈一层层金色的符文枷锁中挣扎！ “这么轻松？！” 看着将自己追的上天入地皆无门的恶鬼，那么轻易就被制服，郑吒完全就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凌歧神色淡定，在出手后建功后，反而平添几分凝重。 这其中有七分是伪装，但也有三分真实！ 在他出手后，那道恐怖的注视力立刻凝聚到他身上，施加了重重压力！ 显然，他勉为其难的出手，在某个存在看来，仍然做的太多！ 这算什么？又要自己动手，都已经放了水，还嫌自己下手太重？抢了主角的经验大礼包？ 就算有这种觉悟，凌歧也完全没有迫于压力收手的自觉。 他是友情客串的演员，不是龙套，又不准备拿什么奖金。 导演不爽？那就让他不爽好了！ 凌歧非但没有收手，反而还加了把力，三成的魔咒力量加到了五成！这已经是非常接近半神级的力量！ 然而，意料之中，情理之外，远处那只不停挣扎的恶鬼，竟然又诡异的戾嚎起来！ 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鬼脸。 恶鬼本体的身后，也浮现出一个小孩、一个粗鲁的男人，接着还有各种形形色色形象模糊的人影，影影绰绰，无数灵体的大部分灵力全都汇聚到了那只恶鬼身上！ “伥鬼？那么多？” “还有，缚地灵，也能顺应天命？这么搞笑？！” 郑吒眼珠凸起，凌歧也稍微意外，更多是觉得“导演”的不可理喻，当真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这些大鬼小鬼也就罢了，天上的巨鬼投影算什么？导演的愤怒？猛鬼的逆袭？其实这个世界的位面意志眷顾的不是人，而是鬼？ 就算不想让主角那么容易蒙混过关，也没那么搞的！这已经不是反转，而是剧情的崩坏！ 见到这一幕，尤其是看到禁锢恶鬼的魔法锁链被一点点挣断。凌歧忽然有种冲动，想彻底爆发出真实力量，狠狠打某个存在的脸，又或者干脆把郑吒朝着那些鬼怪丢过去，让他直接被撕成碎片。 他到想看看，主角都死了，“导演”还怎么“拍戏”，莫非要做后期剪切，咔嚓咔嚓彻底重排剧情？ 这么个玩法，可不是成熟“导演”的心态。 凌歧忽然有种明悟，或许郑吒背后的存在，只是其存在本身的高度、高于这个世界层次许多，然而对方的“性格”、“自我觉悟”，或许远远没有凌歧想象的那么完美！ 就算是两次试图狙杀凌歧的无名大魔神，也比郑吒背后那位理智的多，至少懂得等待时机，不冲动、不盲目，即使有主宰照顾，也两次都几乎成功将凌歧虐杀！ “至于眼前这个存在...未免太容易出现情绪化的波动，连行为都会受到情绪化波动的干扰！” 凌歧瞬间发现了一些很可疑的、更可利用的地方，也就打消了把郑吒坑死、一拍两散的念头。 这样的存在，如果郑吒能聪明一点，说不定就能在成长起来后，完成一次华丽的逆袭。 当然，那虽然比一般的主角，将幕后之人揪出来暴打容易不少，可在过程里，智慧仍然必不可少。 智慧，却是连凌歧都尚不具备、或说仍然欠缺的东西，郑吒身上...只怕就更没有了！ 别说智慧，看来就算是“聪明”，现在的郑吒，也只能勉强算个聪明人。 随着他力量的提高，看他选定的道路，都是那种纯粹追求力量极致的暴力路线，明显也舍弃了发展谋略的方向。可想而知，这人将来用到脑子的时候会越来越少！ 这不是说郑吒脑子里会长满肌肉，变得愚蠢。而是为了驾驭那种极致的力量，郑吒的全部心力都将被占据，专注的投入其中！不如此，不足以成大事，不疯魔不成活。但如此一来，若要成事，他身边就缺少一个必要的谋者！ 智和力并非不能兼容，但在抵达终点、开始另一段旅程前，想要齐头并进，最后的结果就是两头不讨好。 想得到就要有失去，什么都想涉猎，什么都想精通，只有最天真的人才会那样。 比如凌歧自己，为了达成唯一的泼天大志，选择了唯一的道路，就能为此舍弃一切、一切！ 郑吒背后的存在，想要的明显就太多了一点！ 诚然，凌歧对高位存在的推测，毕竟是基于自身所见所思，未必就十分准确。 最简单的，别说郑吒背后之存在，只是比其他幕后之人更容易出现情绪化波动，控制棋子的手段也更直接、更激烈。 但就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只懂蛮干，以其存在本身，都已经处处压制这个世界最杰出的一群人，包括许多智计通天之辈。 凌歧并非那种靠着谋略和布局就能巧妙破局的人，连他对幕后之人的猜测，有没有可能本身就是基于认知不足的谬误，凌歧都无法断言。 凌歧也从没将希望寄托在那方面，他选择的道路其实和郑吒一样，从来不依仗什么智慧，只靠力量，以力破局！ 比起处处受制的郑吒，凌歧明显走得更快、更远，远远超过这个后辈！ 所以，他才勉强有资格靠着隐藏起来的力量，和那高高在上的存在，玩上一把！ 他靠的是力量，不是纯粹投机取巧的小聪明！ 即使他错了，错的离谱，即使对方手眼通天，智比山高，他也有信心，总能留得青山在！ 再说，他的准备真的都是无用功？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就算是友情客串，何不倾情奉献，莫说主角，就连导演的荣光，都敢遮给你看！ 第两百三十九章 暂退 因为某人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甚至连带其幕后之人，都已经被暂时归为尚无需力敌、可以“智取”的范畴。≧頂點小說， 因此，在魔化的伽椰子爆发过后，凌歧果断扛起郑吒，选择撤退！ 撤退不是怯懦的逃避，而是表现出无力的情形。 伽椰子目前爆发出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当前位面的正常容纳上限，那是一种能以一己之力破坏规则的强悍。正常情况下，凌歧此刻的做法也完全无可指谪。 凌歧这个bug不算，至少在当前世界，算上几个挂名轮回者的穿越者，什么高手来了也不够它一把掐的。 凌歧不想刺激某人，硬生生把伽椰子提升到更恐怖的吞噬位面的程度，即使那在理论上根本不可能。其实作弊也有极限，用修改器改游戏数据还有数溢之说，换到现实更是如此。 然而即使伽椰子能被金大腿硬生生撑到极限状态都完全不够正常状态的凌歧一巴掌扇，可是这样一来无疑在对上加椰子和郑吒背后之人之前，就已经提前暴露了自己，又是何必？凌歧目前的绝对实力终究不足，碾压凡俗绰绰有余，可在真正的高等存在眼中，仍然只是新嫩，靠的就是出其不意。 凌歧遁速飞快，魔法中的“舞空术”，绝对不比一些位面类似的武道技巧来的差，况且他毕竟是一名曾经掌握过许多位面通用表层规则的存在。 或许他掌握的规则之道，在空间方面和如今的天赋完全没得比，也没有更大的发展潜力，然而放到所谓传奇法师、乃至超级强者身上，他当年的成就，都已经非常惊人。 面对凌歧流星一般的速度，甚至划破了某种意义上的空间界限，伽椰子也只能愤怒的咆哮，干瞪眼看！ 直到这时，紧闭双眼满耳灌风的郑吒，才直观的认识到凌歧的强大，以及...能把这样强大的凌歧逼得落荒而唐的伽椰子的“无赖”。 一次次将自己逼入绝境，一次次险死还生，郑吒也一次次成长着。 心慌意乱的郑吒或许也会天真犯傻，心情平静的郑吒，不难从细枝末节中发现一些表面之下真相。 面对如今已经强化到一种不合理程度的伽椰子，连郑吒都开始怀疑它存在的真实情况！ 虽然，郑吒和凌歧怀疑的对象不同。凌歧怀疑的是郑吒背后的黑手，郑吒怀疑的却是主神。因为凌歧这个强援的乱入，主神提高了伽椰子的实力，来控制剧情节奏，平衡任务难度。 那...至少在如今见识并不算广博的郑吒看来，也能说得通。 然而无论怀疑的对象如何谬误，会出现疑惑，本就是破解谜团的第一步。许多时候，幻境编织的真实，和错漏百出的幻觉，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迷者自迷，醒者自醒。 狂暴的伽椰子，整个以青田山为中心，将自身都化为一片鬼蜮，这也是它的惯用伎俩。 通过和郑吒短暂的交流，凌歧知道了伽椰子的情况，也获得了咒怨这部系列电影的基本剧情。 虽然对于凌歧对剧情的一无所知，郑吒深感意外。但是对方凭此提出的一些建议，还是让郑吒感到非常的惊讶。若非他此刻还被人揪着领子吊在半空，简直要击节赞叹。虽然他并没有完全听懂，可光能听明白的部分，就好像蛮有道理。郑吒显然没料到魔法侧的凌歧会对灵体的了解如此深入，看来郑吒对魔法本身的认识都一知半解。法师们可从来都是博学的人，即使不如凌歧这个伪法师，一般合格的法师也不会对灵体一无所知。 半个小时后，一处路边酒店...日本最常见的那种情侣酒店，在侍者暧昧的目光中，旁若无人的凌歧，和表情尴尬的郑吒，进入了酒店最顶级的情趣包间。 关上门，对屋内暧昧的布置和各种道具完全视而不见。 凌歧飒然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神色平静的问道： “也就是说，你还有几个队友...同队者在这个剧情世界中了？” “你确定他们还有幸存者？” 凌歧反问，淡淡的表情倒是让郑吒脸上的尴尬消去了不少。 有的时候，比起环境对人心理的影响，若心中本无杂念，何来沾染明镜的尘埃？ 恐怖的环境，暧昧的环境，尴尬的环境，让人振奋的环境，终究都是身外之境。冷眼旁观之人，心中清寂犹如无波古井，那就是超然的心态，太上的心态，并不如何高尚，甚至漠然的让热血者心寒。 “呃...的确是这样...应该不会吧...我可以试着联系他们。” “相信，如果你的计划的确具备可行性，我可以说服他们一起帮忙，毕竟...” 郑吒话音未落，犹犹豫豫的表情似乎也证明这番话未必就是他心中所愿。他和他的队友看起来相处并不好，但对于对方的信心，倒是十分充足。 “不必。”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我相信你们的任务目标强化到这种程度后...除了运气特别好的你...别人根本连一丝活路都没有。” 不同于郑吒，凌歧对这局看的很清。假如郑吒那些队友果然到了现在还有苟延残喘的，甚至和伽椰子在某个舞台上玩的有声有色，那么也绝对不是那些人的能力出众，只是那股超然的注视力，还需要他们活着，去推动故事的剧情！ 在被需要的情况下，无论良莠，就算是一头猪，一条狗，就算它们跳进岩浆，打算洗浴，就算它们被核弹直接击中，也未必十死无生。血脉可以爆发，高人可以出现，万能的穿越...也随时待命。 总之，那并不表示幸存者的能力。 挥手做出断言，凌歧没有任何迟疑。他看好郑吒，都只是由于对方的身份，而不是他本人似乎也非常不错的潜力。 郑吒听了，这个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某个故事中主角的男人，却连连苦笑起来。 “运气好...” 显然，郑吒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运气，甚至由于某些原因，他自己都感觉不到。他身上多半发生过什么让人耿耿于怀的不幸，多数主角都那样，那是真实幸运最好的遮掩。 然而若有头脑清醒的旁观者，也未必没有机会发现那些异常的特质。 最能看清自己的，往往未必就是自己，可能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也可能是某个最亲密的战友！ 凌歧深深看了沉默的郑吒一眼，忽然笑道： “听你的意思，好像你那几位队友中，还真有什么让你‘不得不佩服’的人。” “毕竟，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实力，也知道我的计划，又见识过伽椰子的恐怖。” “那么，即使要帮我找帮手，也不会随便找什么阿猫阿狗来！” 凌歧淡淡说着。 这种故意岔开话题的话，落在郑吒耳中却成了远空的霹雳，让郑吒从回忆中惊醒过来，一时感到十分意外。他没想到看起来异常骄傲的凌歧，还有如此细腻的一面。 凌歧的推测，和真实情况十分接近，这甚至让郑吒回忆起近期发生的一些让他难堪的事情，冲淡了记忆深处的哀思。 “我...” 郑吒刚想要开口解释，盯着窗外的凌歧，就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 凌歧深深吸了口气，眼眸倒映着天空，如梦如幻的黑瞳深处充满着疑惑。他像是在感觉这个世界的某种气息，却意外的一无所得。 “无妨，我也只是随便说。我对你的那些队友完全不感兴趣，无论他们是虎之翼、还是蛇之足。总之，要对付‘目前’的伽椰子，有我一人足够了。” 凌歧特别在某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只是看起来郑吒并未听懂。 郑吒见窗外清风徐徐，这屋里暧昧的气氛又实在太重，他没有凌歧的心境，也忍不住凑到窗边，想要透透风。 紧接着，被凌歧弄得心绪不平的郑吒，一口气还没叹出来，就又倒吸了回去！ “该死！它追来了！！” 郑吒握紧了拳头，右手中指上的一枚古朴戒指透露出少许奇异的能量，包裹着拳头。那似乎是精神力的某种变异能量，能有效的保护肉身，伤害灵体...然并卵。 “只是一个假灵罢了，不是本体，没有威胁。” 凌歧瞥了瞥郑吒盯视的方向，是一条小巷，站着一个白衣的披头女人。 他淡淡说着，郑吒眼睁睁看着那只静立街角巷口的伽椰子，透过遮面长发的缝隙，用血红的眼睛怨恨的瞪了他们一眼—— 然后，这只伽椰子果然没有任何攻击性*行为或是类似举动，它甚至放弃了盯梢他们，转身又缀上了某个路人。 “它...” 郑吒看了皱了皱眉眉头，暗暗在心底为某个秃头男默哀三秒钟。 再怎么“假灵”、“没有威胁”，也是完全基于凌歧自身的立场。 郑吒很清楚，这种程度的怨念聚合体，他那些队友单独对上，能活着逃脱的都不足一半，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战胜把握！ 郑吒其实还有几分救人的心思，不过也转眼就被压下。如果他更强大一点，如果即将遇害的不是那样一个中年男人，如果对于被害者增加会提高伽椰子力量的担忧、多过他对凌歧这个神秘人的信心，那么也许他会做出不一样的决定！ 第两百四十章 关键 促使那个心中仍然存在正义的男人，做出如此不正义决定的，除了让人无奈的现实，还有另一个更为现实的原因。＋頂點小說， 凌歧已经告诉了郑吒许多关于灵体的常识，更给出了一些表面看起来很可行的解决伽椰子的办法。 既然有活下去的可能，除非是满脑子正义的傻x，否则谁又理由为了别人牺牲自己，让真正在乎自己的人痛哭流泪呢？ 只可惜，郑吒永远不会知道，在他眼中已经和自己拴在一根绳上的蚱蜢凌歧，外冷内热帮助他的凌歧，根本就隐藏了这次任务剧情中最关键的两件事！ 首先，对于现在的伽椰子，只要它舍得付出代价，就算是假灵，也能在瞬间完成和本体的置换。 郑吒只知道伽椰子是一个被丈夫虐杀的可怜女人，从凌歧告知的灵体常识中，猜测它是某种缚地灵。 然而凌歧早就看透了伽椰子的跟脚，这样明显的异界气息，一眼足以断定其来历。 在被虐杀前，伽椰子或许还是土生土长的人类，只是当时大概已经表现出许多不正常的情况，状态接近一般的精神病患者、异教徒。 实际上，她的确受到了异端的蛊惑，或者说受到了某个异世界的眷顾。 这种被异世界眷顾的情况，和被本土意志眷顾，成为好运的主角恰恰相反，需要受眷顾者本身有一定底蕴，才算好事，否则被逼疯都是轻的，被本土意志揪出来抹杀更悲催。 伽椰子不算悲催，也不算好运，永远不可能获得本土意志青睐的她，运气应该很差。 这和咒怨的剧情描述也相似，在伽椰子度过不幸的一生，带着怨恨而死亡后，她才达成了继承异世界眷顾之力最基本的要求。 没有掌控它的力量，那就去完全适应它，让它同化自己！ 伽椰子活着的时候，若是就有传奇级别的实力，她绝对是另一个林奇，或是轮回空间中曾经的某个盛极一时的强者！她受到了一整个世界的眷顾，从宏观来说，就是“天赋”的体现。 死亡不过是开发这种天赋最直接、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比起利用自身力量来消化吸收异界的眷顾，伽椰子的情况，就是彻底成了该世界的一部分。她的尸体和该世界融合——它成了一只光荣的缚地灵。 束缚她的，并非她身前的房子，而是另一个世界！ 房子，是两个世界交汇的空间节点，是尸体被拖入异界时留下的通道，也是现实世界和尸魂界的边界！ 伽椰子的本体，是她的尸体，早已进入尸魂界，在死亡后就被该世界意志拖入其中！ 若不是有尸魂界的力量灌注、培养壮大，以异界恶念聚合体的身份入侵，当前位面容许存在、自然出现的灵体，哪有这么强大！ 伽椰子就算被埋在什么至阴之地一百年，就算死的再惨十倍，获得的力量也不会有现在的十分之一！ 也正因如此，伽椰子出现在凌歧等人面前的“本体”，根本不是什么本体！ 只是一个怨念聚合物的主体，是伽椰子意志在当前位面的投影！ 就连伽椰子这个个体，或许在尸体彻底融入另一个世界后，就已经不存在。 伽椰子的弱点，当然也不会再是这个伽椰子的弱点。 土生土长的鬼，多少还有执念残留，还能超度，能供养，也能制约。这种异界意志投影的鬼，完全就是对本土世界充满恶念的聚合灵质。 理论上，即使将这个灵体消灭一百次、一千次，都不可能真正让“伽椰子”死亡，只是限制其在本土世界的活跃程度！ 隔着空间，力量的渗入毕竟需要时间！ 即使以凌歧目前的手段，想要彻底消灭伽椰子，也不太容易。那意味着，他最少要踏平小半个尸魂界！ 当然，同为特殊世界，层次差别也不小。类似梦境世界那种浩瀚无边的特殊世界，置身其中，凌歧都只求自保。梦境中强大、诡异的存在数之不尽，虽然以凌歧的标准都能算强大的，肯定凤毛麟角，很难遇到。但是一旦遇到，就意味着凌歧有机会陨落！ 尸魂界，甚至不如死魂界，是一个完全靠着“尸魂”形成的世界，正常发展和入侵异界，都要受限。毕竟不是什么尸体和灵魂，都能充当尸魂界壮大自身的养料。它虽然也有入侵物质位面的斑斑劣迹，但往往只在中低等物质世界显露爪牙，时常是小打小闹，凌歧还hold的住！ 奈何就算有实力彻底消灭它，凌歧也根本没有真和伽椰子直接对上、甚至打入尸魂界的打算！就连提醒郑吒这些，他都懒得，连提都不想提。 这并非由于一旦动真格，付出和收获会不对等，一个世界的价值还是很大的。要换做平时，凌歧也不介意将一个低级的特殊世界收入囊中。最少也要大肆劫掠一番，即使是尸魂界这样的狭隘世界。 让凌歧放弃的原因，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可能的理由之一，也是凌歧隐瞒了第二条、最关键的情报！ 伽椰子，同样是这幕好戏的一角！它是郑吒的对手！ 除非幕后之人觉得伽椰子已经可以退场，否则凌歧敢打赌，假如他带着郑吒把尸魂界都从暗中揪到明面，某个存在就敢在这个位面提前上演一出位面入侵的好戏！ 一个位面的力量，假如不能从边边角角开始蚕食，正面杠上，凌歧真要得不偿失了！ 尸魂界虽然远远比不上梦境世界，能沟通无数位面，完全无视世界群落的树形、晶壁概念。但就算是某棵挂满世界的树上的不起眼的一处尸魂界，其中最强大的存在也可能达到中位、甚至上位神的程度！ “那么，你现在要我做什么？” 郑吒倒是很有自觉，将姿态放的很低。 凌歧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比起什么伽椰子、尸魂界，比起什么郑吒的鬼任务，另一群轮回者。某件关系他自身的事情，更让他在意。 可惜...明明这个世界有着熟悉的一切，甚至包括网络上的资料，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为何总觉得缺了什么！ 莫非，仅仅是因为时间上早了几十年？ 此时此刻，原本晴朗的天空，也随着凌歧心意的变化，不知何时密布了阴云。 “我要你，去把伽椰子住过的房子，一把火烧掉。” 凌歧的话，让郑吒又吸了口冷气。 郑吒不得不承认，自从遇到凌歧开始，这个“神秘少年”带给他的印象就在不断刷新，但基本绕不震惊这两个字。他的一言一行，当真是贯彻“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句话。 要不是凌歧之前才救了自己一命，郑吒现在甚至要怀疑，对方是故意在坑他！ 烧掉缚地灵的根本缚灵地？这种事情，在凌歧先前介绍的灵异常识中，和自杀没有任何区别。 郑吒想了想，却是咬牙回答道： “好！” 说罢，他也不停留，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把这个带上...” 凌歧倒是叫住了他，郑吒疑惑的回头，看到凌歧不知从哪里弄出来一只白色的猫咪，随手丢给了他... 凌歧的个人空间，目前隐没在某个中低等位面之外，如攀附其上的寄生物，蚕食着该位面的力量。虽然相对于正常独立空间，能自由移动，还能窃取普通物质位面的力量，已经非常惊人。可其缓慢的进度，却让凌歧无语，这程度比起他曾经的神国，不知被甩到了哪里，只能在勉强维持正常消耗之外稍有盈余。这样的情况再持续几百年，大概才能让这处独立空间大上五分之一倍，或是多为母巢积蓄创造几条接近半神级别的传奇生物的能量。 空间内，无面抚摸着脸上的半截面具，叹息着将它摘下，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少女面容。 奈何，整个个人空间，除了她一个“活人”，就只有盘踞在空间中心，巨大的形如乌龟的母巢！ 这尊母巢已经超过25级，是被孙悟空带到某个位面强行催化出来。所以它发展的有些畸形，不光是本体力量、外形，还有“性格”。它几乎完全被压制了永恒与时光之龙所谓的完整灵魂、自由意志，只剩下服从的本能。 因此，别说母巢根本没产生过什么人性化的爱美之心。就算有，由于被转移到个人空间后，全靠储备能量支撑运转的母巢，一天中倒有九成九的时间是陷入休眠状态，哪里有心思搭理无面！ 咔嚓！ 母巢身上巨大的龟甲忽然掀开一块，它的每一片龟甲都比门板还要大出几十倍，每一片龟甲都是一扇闭合的门户，门的背后，是密密麻麻的冰冷的骨质通道！ 随着利爪摩擦骨质的声音传出，一条健硕皎洁的白影忽然从通道中窜出！ 白影的速度绝对超过正常人动态视觉能捕捉的极限，而它搅动的风声，竟比强弩撕裂空气的音爆还要惊人！那滚滚气浪，就像是打破声音极限后被撕碎的屏障，带挈扭曲的空气，非但卷起了一阵阵狂风，连远处的人观察它的视线都变得模糊，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光影！ 第两百四十一章 暗度陈仓 轰！！！ 一匹身长超过十米，身体表面布满白色骨甲，骨甲上铭刻着一圈圈奇异花纹的猫科动物，带着磅礴的气浪轰然出现在无面眼前！ 无面纹丝不动，只是被狂风吹的长发飞舞，金红色的祭祀长袍也咧咧作响，从正面勾勒出了一弧魔鬼般的诱人曲线。¤頂點小說， 无面眯着眼睛注视着它，那只猫科动物立刻“喀拉喀拉”抖动起全身甲片，如临大敌。 在和无面对峙了不到三十秒后，它便威胁似的低吼了几声，然后主动退至一旁，见无面没有任何攻击的行为，适才拔腿逃走！ 在它三步一回头谨慎撤退的方向，有一座比母巢矮不了多少的环形大山，横亘在这片尚算空旷的个人空间中。 环山和外界唯一的隘口，连通着一片面积超过五千亩的盆地，算是个人空间内少有的标志物。 从天空俯瞰，不难发现，空荡荡的盆地中，已经有七八条白影在其中窜动！ “太好斗，而且...它似乎专门是为了针对灵体而开发，用途未免过于狭隘。” “莫非，主人他...” 无面朝着根本看不到尽头的母巢试探着，她知道母巢能听见，也能看见。只是，和过去的无数次一样，母巢根本对她的试探无动于衷。 比起完全为了主人而存在的母巢，就算同样有着灵魂层面的羁绊，母巢却始终比无面更受凌歧信重，即使母巢也有同样的自由意志。 这在无面看来，未必就表示凌歧更信任母巢，只认为这个男人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能力，这让无面感受到了不小的危机。 虽然和凌歧接触不久，无面却能清楚的感觉，凌歧是那种极端注重实际利益的人。 无论多么受信任，主导这个男人判断的，能得到他重用的，永远都才干，不是单纯的忠心。 只有有才能的人才会获得凌歧的重用，不是廉价的愚忠！ 无面认为凌歧有种枭雄的气度，因此即使对待身边人，他也绝对是抱着唯才是举的态度。假如下属才能不够，无论他们多忠诚，凌歧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他们，至少不会再委以重任，为此更不会有太多犹豫和感情上的负担。 无面无力改变凌歧的薄情寡义，毕竟她的存在本身就依附于永恒与时光之龙，现在被那条老龙以某种手段，将相关的权利和责任完全丢给了凌歧。 凌歧自己知不知道这一点无面不清楚，可她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背叛凌歧的可能，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和权利，无面也只好尽量突出体现自己的价值！ 比如这次，无面主动提到母巢最新研制的战斗兵器“夺灵兽”，就是为了引出自己在这方面的“天赋才能”。 甚至比起那些针对性单一的夺灵兽，无面非但能克制灵体，对于大多数生命体同样能完美压制，完全可以看成战斗等级上半个层次的加成！ 无奈，凌歧到现在为止，唯一一次命令她出手，都是准备让她挡枪子... 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就连母巢，对身边这位“伙伴”，也来了个不闻不问！ 个人空间中的事情，凌歧没有时刻关注，这不是说他不知道无面的厉害，无面的实力他清楚的很。在低中级的层次、真神级之前，无面不会表现的比天生仙胎差，战斗力完爆同等级的母巢造物！ 只是，他对此女始终抱有戒心。 那没有任何理由，仅仅是一种感觉。加上孙悟空在临走前，也提醒过他，要小心无面。凌歧还有什么借口，让她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小心无面？小心她什么？小心她勾引自己？还是小心... 究竟是要小心无面本身、小心她这个人，还是小心她牵涉到的什么事情、什么存在，孙悟空打了个哑谜。 想到那只猴子，凌歧心中倒是多了一些阴霾。 猴子提前去尝试自己想做但还不能做的事情，却到现在都音讯全无。 虽说曾经神国就是他们两个唯一的羁绊，可他相信，事到如今，他们都是同一路、同一根绳上的人。 只要孙悟空没有惹上太大的麻烦，或是干脆被轰杀，即使它挑战失败，只要没把自己彻底搭进去，就不至于至今都没有联络自己！ 虽然凌歧和他所认识的孙悟空，都是那种桀骜到甚至不需要朋友的人。可他相信，不需要朋友是一回事，需不需要另一个人一起帮忙分担火力，又是另一回事儿！ 无奈，这根看起来不粗但非常坚挺的大腿，似乎也已经提前断了！ 这对于凌歧未来的大计，未尝不是一种损失！ 郑吒离开后，凌歧并未退房，甚至在拒绝了旅店方面见他形单影只、专门提供的特别服务之后，一直呆在房间里，不知在鼓捣什么，也许是在进行某种魔法实验，为了应对伽椰子最后的挣扎做准备。 另一面，大概半刻钟后，距离日本千里之外的中土联邦共和国，w省的s市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形貌大变的凌歧，沿着阶梯走下了客机。他此刻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拎着商务包，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外出公干的商界人士。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俊不丑，但很精神，显得有气质，并且干练。 在酒店留下傀儡，简单布置后，凌歧利用魔法力量追上了一架远在千里之外的客机，取某人而代之。这绝非一时游戏，是凌歧深思熟虑后的举动！ 他做这一切，都不求效率，只求隐蔽，力求尽量不被任何人发现！ 即使如此，凌歧的实力毕竟太强，所以普通人一顿饭都吃不完的功夫，凌歧已经能做很多事情！ 凌歧要隐瞒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异国间谍、特工，或是电子监控设备。他要瞒的，是某个高高在上的幕后之人！ 要瞒住幕后之人，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伪装能成功，哪怕他的计划再精妙十倍，如果人家一直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再多计划又有何用？但只要找准时机，那么就算是现在这种程度，一样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 时机，本不存在！凌歧自己创造了时机！那就是，他直接把郑吒推进了火坑！ 就和郑吒想的一样，去烧伽椰子的房子，那就是作死！ 主角作死，一般都不会死，可郑吒毕竟没有主角的命，只有主角的运，所以他更离不开背后之人的关照！ 在这种急需“好运”帮助的关键时刻，凌歧相信，非但郑吒身上浓郁的气运会开始燃烧，就连幕后之人的目光，九成九也都将集中到郑吒这个主角身上，防止意外发生！ 烧掉伽椰子住过的房子，不能完全解决咒怨的麻烦，就连解决咒怨聚合物都做不到，表面的缚灵地也不止那一处！ 但是，房子就算不是伽椰子的缚灵地，也是她丈夫和儿子的缚灵地，又是通往尸魂界最关键的一处通道！ 所以烧掉它，这对于削弱伽椰子在这个世界的咒怨聚合体，的确有奇效，算是釜底抽薪之策。 一旦成功，必能让郑吒在短时间内，只需要面对一个勉强能应付的伽椰子！ 这的确已经是凌歧能想到，最适合郑吒这个主角的活路所在！ 要不然，最安全的办法，还是怂恿郑吒去买张机票，直接飞去别国，远离咒怨的发源地，混几天日子。 反正郑吒的任务是生存七天，不是强制要求除灵。 相信在自己的帮助下，对付咒怨的残余体，绝对轻松愉快，那和咒怨的本体毕竟不同，至少对于凌歧不同。 但是，那不符合凌歧的利益，更不符合幕后之人需要的剧情，意外多半仍然会接踵而至，比如...伽椰子主体莫名其妙的疯狂追杀！ 至于将郑吒推入火坑后，幕后之人会不会来不及救援，会不会发生其他意外，凌歧一点都不担心。 郑吒死不死，和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是主角，他当然死不了，因此才有投资的价值。如果他死了，那他就不是主角，死了也是活该，免得将来把自己坑了。 郑吒方面的事情，凌歧自觉已经给那只黑手留下了够多的余地和面子。在随便摆了它一道后，凌歧准备先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 在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凌歧就发现，脚下那座青田山，和他曾经去日本旅游上过的青田山，一模一样！ 青田山虽然不如富士山出名和辽阔，甚至平行世界中有没有这样的地方都难说，但它占地范围也不小，至少普通的游客，一般是逛不完的。 凌歧过去，也只是普通游客中的一员。所以，他对这座山的了解，根本没有多少。 偏偏就是那个山道，就是那样的场景，曾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世上事，哪有那么多巧合！ 那么，这个世界，有没有另一个他！ 凌歧虽然一直以空间旅者的身份穿梭在诸多位面，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穿越回到故乡、疑似故乡的地方，还不是在同一个时间点上！ 第两百四十二章 不见故人 公历1996年？三十八年前？ 这个时候，他的父母...大概还都是高中生吧... 当然，这一切最大的前提，就是这个世界，的确是自己曾经所在的那个世界，起码是相似度极高的平行世界。∷， 在凌歧的记忆中，三十多年前的中土联邦共和国，距离解放战争已经过了五十年。然而由于建国初期发生了一些不好的变故，所以即使到了如今，中土国的情势终究还不是太好。虽然有开放的政策鼓励发展和建设，让这个从废墟中崛起的庞然大物，以一种西方列强都瞠目结舌的速度走向发达，但距离发达国家的标准，的确还差了许多。 巧合的是，无论是这个世界的历史，还是凌歧记忆中学过的历史，也基本都能对上。 所以，这个世界，还真有很大可能，当真是他的“故乡”。 基于此间历史，现在显然没有人会想到，凌歧脚下这一个国家，能在未来的三十多年里，一举成为世界第一强国！东盟霸主！ 当然，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在凌歧被迫自尽的时候，这个国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就和西方曾经的第一强国美利坚众合帝国一样，一旦经济发展到极限，军事又足以镇压半个星球。外患一去，内忧顿生。甚至，在中土国，这种忧患滋生的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快，如同瘟疫一样快速传染。曾经对国家甚至对整个世界都有巨大贡献的荣誉贵族阶层，首先开始腐烂！ 走在破旧但仍旧显得朝气蓬勃的街头，凌歧看着路边报刊亭外关于《上古卷轴》这款游戏的售卖海报，心中顿时有种时空错乱的荒诞感觉。 莫非，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联系，当真已经紧密到了这种程度？ 上古卷轴、咒怨、轮回空间... 凌歧没有因为这点小事停留，也无需地图或者导航来确定当前位置。就算没有借助仙识扫描，就算不用精神力结合魔法力量呈网状探测，凌歧也绝对不会认错眼前这座城市的主要街道、标志性建筑，即使是在三十多年前。 虽然三十年后，这座城市会大变样，可其中在旧址上推倒重造的不少，主要干道更是多次扩建，并未大变。 那些重建的建筑群，其中就有他和他的父亲，都曾待过的同一所学校——圣白高中，传闻是为了纪念近代一位画家徐圣白先生而建。 三十多年前，凌歧当然不可能找到另一个自己，但是如果能找到他的父亲、母亲，或是其他和自己有羁绊的人... 凌歧其实根本没想过在找到之后要做什么，给熟人点好处？提前抹杀仇人？利用异能改变未来？ 凌歧没那种打算，不是顾忌，而是这和他已经完全没有关系！ 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凌歧，现在准备做的，也只是一种证明，证明“凌歧”真的是存在过的，不是一个被需要所以才存在的虚幻概念！ 当然，如果一切顺利，又顺手的话，埋下一点伏笔，何乐不为？ 十分钟后，圣白高中的校长室内，凌歧漠然看着眼前的一大堆资料，他的身侧，站着几位已经被魔法力量催眠的校领导，个个乖得和狗一样。 “竟然没有...” 凌歧沉默。 这并没有出乎预料，但又的确让他有些意外，因为他找不到的并不是全部，仅仅是和他关系最亲密的—— 他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所以，离开圣白高中后，凌歧又去了好几个其他的地方。 榆树路，外祖父待过的旧环保局。 青萍街三十一号，母亲少年时的家。 茶园路，一位姑姑就读过的女子学院... 凌歧发现，其中但凡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不，应该是说记忆中和自己有过直接接触过的，未来能证明自己存在过的，完全都像是空气里的泡影一样，根本没人听说过他们！ 倒是另外一些，比如圣白高中几个高二的学生，名字就和他父亲经常提起的几位少年时期的好友相近。比如姑姑曾经说过，她就读的女子学院，发生过一件大事，有个姑娘在她高一的时候自杀，震惊全市！凌歧记得那个名字，也在学院找到了她，更发现了她明显不正常的精神状态！ 甚至，还有更多他从其他途径听过名字、见过照片、但没有直接接触的人，他也都找到了些许痕迹！唯独那些能证明自己存在的，哪怕是在未来才能证明自己存在的，都已经被一网打尽！ 究竟这里根本是另一个世界！还是因为他，所以世界发生了改变！曾经接触过的所有人，都被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或者，和他设想过的某种情况一样，他一切的记忆，根本都是虚假的，是建立在一部分真实之上的虚幻，因为被需要所以才出现！ 凌歧无法断言，更没有歇斯底里，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何况那些能让普通人崩溃的事情，落到凌歧这个心如铁石的男人身上，甚至无法让他流露出太多的动容！ 真正的强者，关心的永远不会是那种无聊的问题，而是更实际的东西。一颗有着强者之心的强者，绝对不会因为外事外物外人的改变，而出现心湖剧烈波动的情况。凌歧或许还没有一颗真正永不动摇的强者之心，就连曾经被某种力量禁锢情绪波动的时候，也达不到真正永恒不变的标准。可比起那些动不动就心碎、或者精神崩溃的，他已经强大的不可思议。那种动不动就因为这人那事而动摇本心的，真的能走上强者唯一的巅峰之路？ 走在一条十字路口，凌歧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市民，一些男男女女搂搂抱抱，显得亲密，一些人商量着午饭的事情，还有一些人谈工作、谈昨天刚刚开幕的世界杯、谈自己看好的球星。 凌歧忽然觉得有些寂寞，那是一种高处不胜寒，俯首皆尘埃的寂寞。 他低头看了看双手，牢牢握紧，充实的力量感让他松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凌歧也有在乎的东西，所以他仍然算不上一个纯粹的强者，即使他的心已经距离极境非常接近！ “我存在！至少现在！” 凌歧脸上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目光忽然转向身边大概十米外的一人。那是一名独行的妇女，画着浓妆，背着挎包，皮鞋上有灰尘，看起来并不经常擦拭，脸上带着刻薄，眯着三角眼，面部肌肉松弛，颜值很低。 当然，以貌取人是不对的，这样一个女人，未必就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说不定在她差劲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真正善良的心。 凌歧目光如炬，深藏着炙热。 几乎只是一个瞬间，那个被凌歧用炙热的目光盯着的妇人，果然受不了那种火热，惊恐的尖叫着燃烧起来，就像一根被点燃的火炬！ 妇人尖叫，哀嚎，很快变成无力的抽泣，直至销声。 她在引起大量的恐慌和惊叫后，尸体如同蜡烛一样一点点融化，这绝对不是寻常火焰焚烧过后的效果。 凌歧的镇定，和周围惊恐的人群形成了最鲜明的反衬！ 甚至一些惊慌失措的路人，还看到他盯着恐怖现场淡定的表情，逐渐化为微笑，立刻将他划入变态一流，也有更多不好的猜测，非常接近真相的猜测！ “人们的想象力当真是无限呐，但是谁又知道，当想象力被实质化后，都可以形成这样可怕的灾难之火！” “梦境的力量，便是这样来的吗？” “所以，真实和虚幻的界限，有时候果然不那么分明。” “而我，是否真实存在又有什么重要呢。至少基于我的立场，我知道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并且，我存在，还有改变眼前世界的力量，有让其他存在为我而颤栗的力量！” “恐惧的味道，曾经的最爱，抵不过恐惧之心漫想念头的万分之一！” 凌歧自言自语，而后，张开双手，周围尖叫着的人群，避让开他的人群，无数人开始燃烧，整个过程凌歧没有施加半点超凡之力，就仿佛他们果真是自己燃烧起来的！ 很快，当这片街区完全陷入一种疯狂的恐慌中，灾难之火开始蔓延，直到极远处，凌歧的身影才从这处十字路口彻底淡去、消失！ 直到凌歧消失后，那无尽蔓延的野火，才像是失去了源头，逐渐熄灭。 良久，除了土著的救护、警卫人员，除了幸存者的哀嚎声引来远处惊惧的目光，都没有任何超凡的注视力，集中到这处明显不正常的事故现场！ 几个小时后，就在街边一处消防井上，一颗被尸液黏着自带隐形效果的魔法之瞳，闪烁了一下，悄然消失！ “没有关注？” 回到日本旅店的凌歧，十分意外，毕竟就算郑吒幕后之人只花了百分之一的注意力在他身上，他引发如此大的轰动，也不可能没有引来半点关注。 究竟是因为他使用的新获得的力量实在太过隐秘，隐秘到明明是超越自然的力量，却根本无法被超凡力量所捕捉和监视。 还是...郑吒背后的那位，果真没有他想想的那么恐怖！ 这位存在的注意力，在同一时间，竟然和普通人一样，无法被分割成无数？ 就算如此，那么另一位呢？ 郑吒没有明言，却在话里话外，透露了他背后令他忌惮的...主宰，莫非也根本不关心他这个乱入者？ 话说回来，郑吒虽然对“主宰”无比恐惧，然而凌歧，却从来没感受过那种存在的意志！ 现在的他，就算是真正的主宰，关注他的时候，也不可能半点都不让他发现。 那么...究竟是因为郑吒的主宰根本和他所知的主宰不同，更为强大，或者完全是另一种生命形态，还是说... 第两百四十三章 传说中的... 就在凌歧印证了心底的某个猜测，然后为另一个猜测而蹙眉不已的时候。◎頂點小說， 佐伯宅，怨气充盈的日式小屋中，郑吒气喘嘘嘘的扶着栏杆，警惕的盯着二楼道口的拐角处。 若是在正常情况下，这样一栋屋子髙不过三米的楼梯，郑吒一个箭步就能冲上去，一拳都能将墙壁砸塌。 然而，他现在却根本连爬上去的力气都没有，别提破坏这栋屋子！ 郑吒是抱着敌意来的，目的就是破坏这栋屋子。在明知屋内有鬼的情况下，就算对自己有信心，他也不会傻到硬闯。就和原本的剧情中某个倒霉的警察做过的一样，郑吒带上了汽油，准备一把火将屋子烧掉。 如果有选择的话，郑吒当然更愿意去本土的军方抢几台迫击炮来，从远处进行轰炸。 只是郑吒毕竟还没有强大到彻底无视本土军方的程度，更关键的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汽油、火种，这是最简单最容易达成的方案执行条件。 至于危险，郑吒相信，凭他的实力，硬闯鬼蜮不行，在外面放放火，打打擦边球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就在郑吒给屋子浇上一圈汽油，成功点燃火头的时候...如同被主神强制传送一样，一阵眩晕后，郑吒莫名其妙出现在了鬼屋内！ 前方有鬼，后路无门，连脚都被“吓得”几乎瘫软。 郑吒没有懊恼过去尝试以更粗暴的方式破坏鬼屋，虽然他并不知道，无论用何种方式，只要真正能对鬼屋脆弱的本体产生实质伤害的行为，在产生效果的一瞬间，施予行为的个体，就会被强行拉入鬼蜮。就连正在实施的破坏，比如燃烧的火焰，产生的爆炸效果，也会从当前位面，直接被转移到规则完全不同的死魂界。所以就算是核弹、星际高能电磁炮，也不可能对这间屋子造成任何实质伤害，除非攻击本身已经能打破次元的屏障！ 破坏它，本就要从内部开始。否则投机取巧的办法，谁不会？ 而要从内部破坏鬼蜮，本来就是九死一生，否则也不需要郑吒这个“主角”出马。 若无主角的身份，就算是郑吒这等非人，估计进来后，也连路都走不动。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郑吒的主角命格还没发力的时候，若非他肩头那只古怪的白色猫科动物，露出了柔软的毛皮下骨质的坚甲，暴露了部分真实，为他承担了最少一半的灵压，只怕现在郑吒仍然无法站稳！ 充斥在空气里的灵压，已经超过了单纯的灵体能释放的威压，浓郁到寻常英雄都无法立足的地步，可以媲美太古龙的龙威！ 那绝非区区伽椰子的力量，是尸魂界泄露的本源能量！ 这些能量其实并不可怕，任何传奇都能有效抵抗它，或有针对性手段，更能收为己用，若本身是灵体，亦是如鱼得水！ 它只对传奇以下的、非灵体、又无针对性技能的单位，才会造成如此恐怖的压制！ 郑吒哪里知道什么见鬼的尸魂界，只认为伽椰子的实力更强大了，强大的完全不可思议。只是，旁人眼里的郑吒，又会否也和他眼中的伽椰子一样，运气完全好的不可思议？ 郑吒现在虽然无力，倒也没有半点对凌歧的怨恨。 恩怨分明，是郑吒的信条！他或许不是纯粹的圣母，也有私心，然而，他的确更愿意做一个好人，做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而非以怨报德！ “小白...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郑吒感觉到楼道上忽然传来一股戾气，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命悬一线。 充满斗志和不屈的信念是一回事，那只保证无论在任何情况下，自身战斗意志都不会动摇，但是左右一场战斗胜利的，永远不光是信念和意志。 夺灵兽低下头鄙夷的看了郑吒一眼，不是觉得郑吒无耻退缩，而是不屑郑吒的弱小。 现在的郑吒，已经在某种力量的帮助下进行了某种血统强化，目前综合实力也有顶级领主的程度，但也就那么回事儿，暂时只相当于诺兰德16级左右的程度。 而夺灵兽，即使针对性单一，也是由25级以上的母巢，用20级职业者来做模板，创造的20级特殊生命单位！ 对付单纯的灵体，单个的夺灵兽，都能抗衡21级的恶灵！ 千万不要小看区区一级的跨度，这不是18、19级，也不是21、22级，从天位圣域到传奇，本是质变的无以计算的差距！ 从来只有最巅峰的个别天位圣域，才能抗衡普通新晋传奇，几乎每个时代也就那么寥寥几人。而母巢的造物，完全不需要考虑什么天才出现的或然率！ 夺灵兽，针对灵体，克制效果就有那么恐怖！ 像郑吒这种16级... 相信就算有着躯壳保护，夺灵兽要对付他，虽然没有任何加成，更有先天的劣势，也最多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能将他的魂魄勾走！ 当然，如果这只夺灵兽真敢这么做的话... 咻！ 几乎就在一截干枯的手臂从楼上黑漆漆的拐角伸出的时候，缩小百倍的夺灵兽就窜了出去！ 虽然夺灵兽真的很有将郑吒吞噬的本能冲动，它也完全感受不到郑吒身上来自另一层面的威胁，但是灵魂中强制命令的效果，还是让它不得不选择更难对付的目标，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恰是在夺灵兽出动之后，郑吒徒然觉得浑身的压力又称重了几分，顿时无力的倚着栏杆倒下！ 失去了夺灵兽的庇护，郑吒完全扛不住尸魂界的灵威。其实凭着主角命格，郑吒这时若有胆量自杀，只怕一场大机缘就在眼前等着他！只是，郑吒怎么会那么做呢？他毕竟是主角，就算到了现在，看起来完全是砧板上的鱼肉，他也没有爆发出真正强大的一面！ 他是主角，他也有底牌，还不止一张！ 同一时间，佐伯宅的对面，一户寻常人家，这家人已经全部化为尸鬼，当然在外人眼中，他们还是活着，正常的上班、下班、买菜、做饭。 尸魂界力量的渗透，是最为潜移默化的，常人完全不可能发现。直到这股力量彻底爆发或是收敛，那些一直受到影响的，才会立刻暴露出恐怖的一面！ 一家子尸鬼，放到都市里也是恐怖之源的怪谈之一，本土的阴阳师处理起来都不能容易。但这甚至不用凌歧这种超凡出手，单单是轮回者中的一般层次，对付它们都不麻烦。 这个世界上，同一片天空下，有时候个体的实力分级，就是那么夸张，特别是对于那些不守规矩的乱入者。 而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对于弱者，就是悲剧的开端。更悲剧的是，弱者往往不可能提前发现这一点。 一名戴着眼镜外表斯文气质不俗却表情稀缺的男子，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淡淡的注视着稍远处那栋被灰雾笼罩的屋子。 男子身后的移门忽然被人推开，先是一只握着门框的素白小手缩了回去，接着一名童颜巨*乳的少女，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 “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好了。”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其实，我很不理解，为何你明明有了成算，还要放任郑吒那么胡来！” 少女像是不常说话，或者不常和人交流，她的语气比较生硬，就像是质问一样。 男子却不以为意，推了推眼镜，并未过多解释。 “这些...我有我的理由。而你们，只需要执行我的命令。” 男子的敷衍，让少女不满的撇了撇嘴，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个人已经用他超凡的智慧，折服了所有人，包括出身东方刺客世家的她，至少目前是这样。 “楚轩！你真的不准备救郑吒吗？” 就在童颜巨*乳的少女离开后，过了不久，另一个带着眼睛外表温柔身材却十分火爆的女青年，担忧的问着。 楚轩回头看了看詹岚，目光越过詹岚的肩膀，朝着隐在黑暗中的零点点了点头。 沉默的杀手，身影立刻在黑暗里淡去，他能很好的理解并执行楚轩的命令，楚轩也的确非常欣赏他。 比起天赋不凡实力不错却犹显青涩的刺客少女，比起资格较老积累颇多更有着精神系异能天赋但过分天真的文学女青年，楚轩还是更欣赏零点这样成熟稳重的杀手，或者霸王这种收钱卖命的雇佣兵王。 当然，如果有选择的话，楚轩肯定更愿意驾驭组织内部培养的人才，比如曾经为他效命的百万解放军战士。 他们更听话，更可靠！ 潜力什么的，除非转化成实力，否则全都是空话。而实力，就算再强，如果个性太张扬，驾驭起来麻烦，等于太阿倒持，要之何用？ 只有没选择的时候，楚轩才会根据能力、实力、潜力的次第关系，来挑选手下！ 轮回者们个个都拥有碾压解放军战士的个体实力，个别轮回者在潜力方面完爆所谓的特种兵一百条街，然而楚轩对于现在的队伍，其实并不怎么满意。 第两百三十四章 求死之心 实力不说，暂时还没有太多参考对象，无从进行对比。∈♀頂點小說，强大弱小与否，不是靠感觉或者固有认知，需要和周围环境中的其他个体进行对比。身为轮回者，莫非去和普通人比？abcd的强化条件，也只能作为参考，并不是一个硬性标准！如果轮回世界只有一支队伍，那什么标准都无所谓。若是轮回世界还有其它队伍，那么...一切凭空想象或者根据推测得来的强弱观，都经不起考验。 目前队伍的实力层次未知，纪律更差强人意。 至于潜力，那种东西，在获得一个相对稳定的根基地前，不确定性未免太大。 若楚轩真要培养有潜力的人，也不会选詹岚或者赵樱空。曾经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摆在他面前，甚至让他都产生了一些动摇。然而一旦当他发现队伍中其实存在不少的矛盾，有直接上位的可能，那人又挡了路，他就毫不犹豫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这一来，有得有失，唯独无所谓对错。 楚轩知道自己是参谋型人才，是顶尖的谋士，更善于谋划。只是除了缺乏感性，几乎全能的他，莫非真的只能做一个军师，给人出谋划策？ 诸葛亮不称王，不是因为他没有王者的能力，而是因为他没有称王的资本，也没有成王的命！ 可怜的詹岚，提出要拯救郑吒的要求，当然不会获得楚轩的首肯。詹岚在楚轩心目中的地位，恐怕还不如郑吒。 虽然遭到了直白的拒绝，詹岚却并未心生芥蒂。 因为她了解楚轩的性格，也信服楚轩的能力，至少暂时还能容忍楚轩待人待事冰冷的态度。何况郑吒...命运...终究没有再在两人之间架起一座桥梁。那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有潜力、有实力的，曾经的队友。 “唉~” 詹岚叹息着离去，听到她的叹息声，楚轩倒是目光闪烁了一下。 郑吒... 比起他在利用分析出的剧情漏洞，成功率领队伍几次成功抵御、甚至反杀“伽椰子”后，刻意宣扬的必胜论。他心中真实的想法，恰恰完全相反，根本不足为外人道！ 信心？ 只看他带着众人近距离观察，有先行者顶在前面，都不敢越雷池一步。明知危险，又偏要涉足险地，只为获得第一手情报。如此种种，就能看出他的信心几何... 事实上，楚轩对于破局的信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的，但根本不在于什么通过剧情分析出的漏洞！ 什么破局的方式，假如双方实力差距不是那么离谱，的确存在布局的可能，以巧破力。只是...根据郑吒不久前私下联系他时透露的消息，伽椰子已经强大到比核武器都恐怖十倍的程度，凭他们一群准新人级别的轮回者，分分钟就被团灭，任何挣扎都是无用！ 楚轩不可能百分百相信郑吒，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的头脑。 楚轩目前唯一的信心，只在郑吒，或者还有郑吒不经意透露的、暂时无法确定的第三方力量！ 那股暂时无法确定来源的神秘力量略过不提，郑吒此人，也的确善于创造奇迹。或许别人有着主观偏见，还不那么觉得，楚轩对此却深信不疑！ 被他刻意打压陷害、以至和众人渐行渐远、最终完全和队伍决裂的郑吒，根本有其不为人知的“强势”一面！ 如果有选择，如果不是他加入队伍的时机太巧，机会太好，或许他也不一定就非要把那个男人推到对立面吧！ 一支队伍，若已经借势上位，却不能彻底掌控，就需要树立一个典型！ 这个典型不能太强，强到集众之力都对付不了，也不能太弱，弱到分分钟就被随随便便灭掉。 郑吒，当时真的很符合这个标准！ 虽然从来不认为事情只有一种发展方向和可能，早就想过那么做会引起种种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但当时他还真没料到，自己的计划，会三番两次在郑吒身上出现意外。甚至，还让那个男人，莫名其妙离开了他的视线，在上一个剧情“黑夜传说”里，获得一次血脉升华的机会，一举奠定队伍第一强者的地位！ 直到这个时候，他曾经想过的某些几乎能忽略的可能性，才再次被回忆起！ 尤其在这次咒怨的剧情世界里，他暗中坑了郑吒三次，让他落入伽椰子的鬼蜮数次，这个男人就三次都死里逃生！ 想到此人在黑夜传说中夸张的表现。 想到异形的剧情因为他而发生预料之外的反转。 更听说这个并不算特别聪明的男人，第一次进入轮回空间，明明还只是一个普通白领，就能在死局面前完成华丽的逆袭！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意外，三次四次、五次六次呢？ 杰出？楚轩见过许多比郑吒杰出十倍的人才！而那些人十个绑一起，也做不到郑吒这种程度！ 这已经不是实力、能力能解释，纯粹是虚无缥缈的运气！ 只是运气虽然存在，也能解释一些事情，总不能解释全部！ 如果全部事情都要靠运气才能解释，或者说运气二字就能完全解释一切，那么... “大气运者？天命所归？主角？” 楚轩心中思量，某个第一次听人说郑吒在处女任务中的表现时，就产生的念头，不可抑制的泛起。 他思考着，目光同时紧紧盯着那片鬼蜮，不肯错过任何一点表面的变化！ 楚轩知道，伽椰子没那么容易对付，如果不是一直有郑吒在前面顶着，吸引了伽椰子的注意力，他们这些人早就死光了。 “这种程度的任务难度？就是20人的极限难度？” “18人、16人、20人...” “不，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导致伽椰子的实力大增！” “这根本是绝对必死的任务！只要伽椰子主体来袭，立刻就是死亡，不存在任何生机！主神，不会发布这样的任务，理论上不会。” “佛经手稿、阴阳师、战国名刀！” “生存七天？七次复活？七个破绽？七条人命？七...” “究竟是我完全想错了，还是根本就是剧情无解！” “如果连我们这样纯粹新手组成的队伍，都要不停经历最高难度的剧情，那么所谓轮回者早就死绝，这和张恒给出的情报完全不符！” “究竟是什么，导致实力不足的我们，必须面对高难度剧情？前次在任务中的表现？” “这次的任务目标伽椰子，也完全没有破绽，实力又强大的区区一个分身就能摧毁我为它的本体准备的全部‘礼物’的程度！” “是因为轮回规则苛刻？我们无意中触犯了某一条！还是...大气运者的特殊待遇？或者...有谁在隐藏力量？提高了队伍在主神处的评分？” “资格最老，实力一般...故作遮掩...张杰...” “线索太少，无法判断...” “一支队伍，不可能没有首脑。” “那么，姑且称为是队长，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成为队长？名义上、自封的？不，那我已经是队长，但是...” “资料方面查阅时的权限不足...权限...” “张杰，你究竟隐瞒了什么。郑吒，你到底是谁！” 楚轩心中，无数念头飞快的闪过，不止局限于当前险恶的任务，更有许许多多推测。 如果楚轩的大脑是一台处理器，那么显示屏上，此刻肯定飞快的刷过一组组数据流，让人眼花缭乱。 至于当前的困局，对比起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真相，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谋算不易，总有输赢。 死亡，楚轩不怕，甚至还有些期待。 况且，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就是破局的关键！最关键的人物，是郑吒！ 如果只有个别例证，就断定一件事，那是盲目判断。 如果有无数次力证，还不能发现事实，那么已经不是粗心大意，而是自欺欺人、睁眼瞎！ 可怕的是，就连向来观察入微的他，就连已经对郑吒特别关注的他，早就有过怀疑的他，都能将种种异常情况，“无视”到现在！ “明明有着他是‘关键人物’的怀疑，却偏偏总是下意识的忽略。” “明明有过世界之上还有另一道目光的推测，偏偏总是不自觉的遗忘。” “究竟，是谁在遮住我们的眼睛？又是谁把迷雾吹开？” 楚轩的目光从佐伯家的屋子上挪走，凝望天空，天空灰暗，是灵力的凝聚。在灰暗的天空背后，在可怖的灵压背后，还有那淡淡的、几不可觉得的、苍茫天意！ 其实，发现部分“真相”后，假如这支队伍中还有另一根更可靠的支柱... 像现在这种十死无生的剧情世界，真的是一次合适的不能再合适的机会！ 一次暂时离开的、神隐的机会！ 楚轩很早以前就想死上一次，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任何感觉的他，真的很想试试永眠的滋味。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楚轩没有恐惧感，所以渴望得到任何感觉。 更重要的是，既然他已经发现郑吒身上背负着的秘密，既然已经发现他们的思想甚至行为都会在特定的时候受到干扰，既然已经知道轮回空间甚至存在复活死亡轮回者的可能，那么出于理智，他也知道自己必须“死”一次！ 不经历死亡的洗礼，不在主角最弱小的时候淡化自己的存在，他的下场恐怕会很不好。 第两百三十五章 简单粗暴 没有作者，会容许配角彻底掩盖了主角的光芒。＠， 命运也不会容许，变数的力量太大，大到修正了原本既定命运的程度！ 偏偏，凭中洲队如今的层次，根本就只能一点点被那股凌驾于一切的意志，引导着走向一个既定的方向，连做出些微挣扎和改变的可能都没有。 唯一试图挣扎和改变这一切的...自己，毫无疑问会被历史的车轮碾碎，被史官这种清道夫扫进尘埃密布的垃圾堆... 但如果队伍强大到可以复活死去队友的地步，虽然未必就能对抗命运，最少也比现在强得多。 要干涉一支强大队伍的未来，和干涉一个普通人的未来，难度终究是不同的。 所谓走向被选择的未来，也可以看成被限制了选择权。 面对同样的危机，弱小的人只有一种或寥寥几种选择，守原则的人可选方向更少，所以他们的未来在危机降临的一刻就已经注定。 而强大的存在，特别是强大又毫无原则的存在，即使面对天大的麻烦，未来也很难被注定！ 当然，这只是楚轩的理解，限于条件和高度的理解，是坐井观天，不是高屋建瓴，对此他很清楚。 这只是导致他生出求死之心的原因之一，最关键的，还是楚轩自己，无法容忍自己的思维受到干扰。 其实，他已经从主神的兑换列表找到了十种以上强化个人思维不受干扰的方法，虽然未必有用，但也比现在完全无法去尝试强得多！一支弱小的队伍，就算有他殚精竭虑的谋划，在某个高位存在恶意满满的关注下，他也根本凑不齐多少奖励点... 由此同样可见，他非但不是主角，甚至正在把自己往反角的方向上逼！ 楚轩有许多送死的理由，偏偏他暂时还不能死。 他已经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开局，所以为了不让自己提前谢幕，他只能继续走下去，不期能把错走到对，也要给自己留下足够多的伏笔... 因此他要借郑吒的命，来让自己活着离开。 在留下更多后手前，他的队伍，经不起任何考验！ 被楚轩寄予厚望的主角郑吒，此时却无力的坐在木质的阶梯上，朝着一旁玄关入口处苦笑不已。在那个方向，还有一只“可爱”的青面小鬼，熊孩子鬼，正在探头探脑。 楼上时不时传来战斗的动静，虽然已经被空间胎膜的力量削弱百倍，但还是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整栋房屋会不时颤动一下！ 郑吒甚至开始祈祷，希望战斗的余波更大一些，最好能直接将这栋鬼屋震塌！ 直到小鬼俊雄现身前，郑吒脑海中都还飘荡着各种各样不切实际的幻想... 随着俊雄这只小鬼的现身，郑吒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他是来战斗的，不是来打酱油的！ 好在他自身实力不错，就算被压制到手无缚鸡之力，本身底子在那里，用武者的说法就是，气血旺盛以至鬼神难侵，这种小鬼倒还不怕。况且，他也不是没有底牌！ 当然，鬼并不以外表区分实力，看起来恐怖的未必厉害，看起来袖珍的未必弱小。 比如俊雄，在咒怨集合体的个体中，就属于比较强大的子体，大概比一般的伽椰子分身还要强上一些。 这种程度，却还鬼鬼祟祟的徘徊着寻找机会，只有对灵异生命一窍不通的人才会认为它保留了几分童趣。 其实它只是对郑吒抱有忌惮！一半是在忌惮郑吒自身的实力，另一半在忌惮方才悍然扑出和咒怨主体伽椰子进行搏斗的夺灵兽！这才导致它显得鬼鬼祟祟，双方表面上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 这种完全建立在钢丝绳上的平衡，没有半点牢固可言。一旦小鬼俊雄觉得自己找到了机会，或者耐心耗尽，或者...像现在这样，它就会毫不犹豫的出击！ 看着惨白泛青的小鬼忽然消失，郑吒整个人就是一凛！ 他的目光仍旧死死盯着玄关入口、小鬼出没的地方，一名像是从黑白照片中走出来的粗壮汉子，一手拎着把杀猪刀，带着满脸黑白的血污，眼圈乌黑，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慢腾腾朝着郑吒走去！ “佐伯刚雄！” 郑吒冷冷吐声，缓缓站起，动作缓慢，然而稳定。 他心中充满了杀意！ 纵观整个咒怨剧情，最让郑吒厌恶，觉得绝对该死的，无疑只有佐伯刚雄。 从进入剧情世界起，除了伽椰子主体，剩下对他伤害最多的，就是佐伯刚雄。 咒怨聚合体的三大表现形式，无论是主体的伽椰子，主要子体的俊雄、刚雄，除去“妆容”后，颜值最低的，还是佐伯刚雄！ 这样的鬼？该不该杀？当然该杀！ 如果佐伯刚雄不来惹自己，也就算了，毕竟它还是有点实力的。可这货三番五次撩拨自己，郑吒的火头早就被点燃！ 只是郑吒又怎么会明白，所谓主体、子体，无非是一种表现形式。从化为咒怨开始，无论是伽椰子、俊雄、刚雄还是其他遇害者，根本就不分彼此，也分不清彼此，全都咒怨！ 一拳击出，音爆破空，煌煌拳罡宣泄。郑吒身如猛虎、动如乘龙，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病猫的样子！ 他的眸子漆黑一片，充满了“郑吒”永远都不会有的冷静和漠然，甚至可以说是冷酷！ 坚韧之躯唯一附带可激活效果——冰冷意志！ 轰！ 拳罡轰在佐伯刚雄身上，简直就像是几百公斤的烈性炸药爆炸，磅礴的气浪轰隆隆轰击在周围墙壁上，整个房屋都震颤起来。 诡异的是，无论是周围布景、桌上一纸一物，还是眼前泛起一圈圈透明波纹的佐伯刚雄，全都没有半点动静，连摇摇欲坠的房屋也没有半点龟裂的迹象！ 郑吒眼睛一眯，眸子里流露出几分危险的光芒。 鞭腿！ 哗！ 简简单单的招式，普通人练个两三天也能有模有样，它还比不上初级武功的花哨，却硬生生让郑吒打出了开天辟地的效果！ 蓬！ 佐伯刚雄的身影整个被撕裂成两半，气浪的余波凝成白蟒，笔直的冲向大门，直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棕木的门板上都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这样的攻击，要是正常情况下，一扇尺厚的保险库防盗门都要被生生轰碎！ 佐伯刚雄的鬼影散开，郑吒没有半点掉以轻心，反而像是遇到了大敌一般，紧促着眉头，冷冷扫了扫一旁楼道上复又现身的小鬼俊雄，而后不丁不八站着，吐气开声！ “吒！！！” 一声怒喝，声波凝成梭形，呼出的气流更是如同飞剑一般，直刺数十步外，撕拉一声将屋内厨房的纸门轰碎！ 伴着吐气成剑，郑吒浑身筋骨也喀拉拉抖动起来，像是雄鹰抖羽，又像古代天师凭借**凡胎招来阵阵雷音降妖除魔！ 随着郑吒的行动，他的身体表面忽然宣泄出一股灰烟，就像是运动过度导致汗雾蒸腾。那灰色烟雾却充满了阴森的味道，离开郑吒的身体后就不时变幻着可怖的形状，直到彻底消散在空气里！ 郑吒目光猛然扫向被气剑撕碎的纸门，冷冷看向一览无遗的厨房。日式清新的厨房不知何时变成了黑白的颜色，就和方才被他撕碎的鬼怪刚雄一样，成了从老旧电视中走出的黑白动画！ “哼！又是这种把戏！班门弄斧！” 郑吒不惊不疑，这场面他已经见识过数次，没见得能奈他如何！ 生化危机、异形、黑夜传说，区区三次剧情任务下来，郑吒的收获抵得上别人十三次、三十次任务！ “鹰扑！” 郑吒做了个奇怪的动作，脚盘如缠蟒，忽而兔跃转鹰击！ 他双手一合一绞，脚下用力，须臾人就冲入了厨房中，变成了黑白电影中的一个角色！ 这幕戏还没开演，郑吒就迫不及待让它结束！ 当然，它并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恐怖，好像幕后藏着另一个灵异空间，进去了就出不来，只能等死。 真正的异度空间，是不会如此直观的表现在第三方面前的。它只是一个引子，一个主导后续变化的表现形式！ “破！” “龙吞！象跌！金刚捣杵！” 郑吒张开双臂，手臂以肘为轴，双手十指根根弹起，弯勾如牙，像是蛇吞鲸、又像龙吸水，整个黑白画面，随着他的动作，生生被撕去一块！ 接着他还不满足，收回胸口的双手结成印法，如莲花次第绽放，心灵手巧。整个人下半身的动作，却笨拙的彷如醉酒的远古猛犸，站都站不稳，跌坐在地。 莲印合拢，分化双拳，就如愤怒的金刚，看着掌心湮灭的佛国，意识到自己被欺骗，瞬间撕破了假慈悲的外表，重新释放出身体中暴虐的因子！ 轰！！！ 落地的双拳就是两颗炮弹，根本不在眼前的地面，比真实的大地坚固超过百倍的地面，硬生生让血肉的双拳，捶打出如蛛网般密布的裂痕，一直蔓延到五米开外！ 轰隆隆，整个厨房黑白如同回忆的场景，也难以承载这股轰天裂地的力量，瞬间四分五裂！ 郑吒脸上挂着一丝糅合了自信和嘲讽的微笑，甩了甩双手，从地上跃起！ “雕虫小技！” 他此刻的表情冷酷而邪魅，根本就不像是平时的他。 郑吒也只以为，那是冰冷意志技能的副作用。 第两百三十六章 灵机 暴力破解咒怨的诅杀，其实并不难。≥， 只要实力过关，完全可以一撸到底，这又不是解谜游戏，一定要按敌人的规则来！ 假如实力够强，甚至完全不需要等它来袭，比如凌歧若是愿意出尽力量，一巴掌就能把伽椰子送回老家，连某些存在作弊的余地都不会有！这才是**裸的打脸、掀桌子！ 从这个角度来说，郑吒的实力，激活了冰冷意志的郑吒，显然也还不过关，只是勉强有和原版的伽椰子拍桌子瞪眼的资格。 隋唐演义里的程咬金有三板斧，这个伽椰子，在当前场景中，也就几种套路把式。 剥夺那bug般的力量，它还剩下什么？ 郑吒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咒怨的攻击，所以在破解诅咒的经验方面，在一般人里，也绝对算是资深者之流。 起初，郑吒也是按照伽椰子的套路来，一点点被逼迫到绝境，一点点挣扎求存，一次次险死还生。 可人都是会进步的，特别是郑吒这种潜力无穷的男人。 他很快就想到了新的办法，那就是粗暴的从中打断！ 管你准备了几板斧，老子一招就弄死你！ 最先被他撕碎的鬼灵属于第一波攻击，其实它是最脆弱的。 就算伽椰子已经达到如今的地步，相当于主要子体的刚雄，仍然有可能被主神处兑换最廉价的灵类符咒、道术子弹摧毁。 它只是一个坐标，用来标记受害者，重点不在于伤敌。 当然，如果连第一波最简单的攻势都撑不过去，那也什么都不必说。 一旦被第一次出现的咒怨体标记，目标体内就会存在怨灵种子，那会在接下来的几波攻势中逐渐汲取养分、生根发芽，最后变成一次从内而外的破坏，造成极为恐怖的伤害！ 郑吒之前利用筋骨雷鸣形成的虎豹雷音，就是为了提前将咒怨种子毁去！ 那是凌歧传授给他的武道知识中的一部分，并非用来战斗，而是用来修行，也可称为抖劲。筋骨齐鸣、虎豹雷音，是武者境界极为高深的体现。当然，若是不走寻常路，要速成这种硬功技巧的办法，大千世界中有的是。比如将身体强化到郑吒如今的程度，所谓武道，某些部分，一样能速成。 郑吒也算活学活用，之前被怨灵种子成功破体，弄得差点当场死亡，靠着极为巧合的机遇，才让他勉强撑了过来！ 随后，当第二次被伽椰子追上，几轮袭击过后，怨灵种子又企图破体而出。郑吒忽然想到了主神处兑换的、一本用来消遣时间的古武小说，其中就有某妖言惑众的国师，利用虎豹雷音“降妖除魔”，欺骗国主的事情。 这种事情，在古代历史上偶尔也有，多数被丑化，但也未必就是空穴来风，莫非历代皇帝都是傻子？那么容易被骗？ 纵观历史，但凡开国皇帝，都很怕死，又好大喜功，个个追求长生不老。 历史上，心理学上，有无数种解释，说的天花乱坠，头头是道，总能讲出个子丑寅卯。 然而能成为九五之尊的，特别是开国大帝，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比普通人、比那些研究分析他们的心理学家、历史学家不知强出几倍！ 也许是他们层次够高，所以知道、接触到一些平常人根本接触不到的秘密。也许是他们目光更长远，真的站在巅峰后，才能看到另一山之高！ 能道一句众人皆醉我独醒，永远不会是失意落魄的书生，而是极少数取得最为杰出成就的，真正站在巅峰的人！ 总之，郑吒虽然不是什么家，却懂得从多种角度分析思考问题。 如果所有奸臣都和跳梁小丑一样，如果所有侵略者都是满脑子暴力思想的野蛮人，那么被侵略的、被陷害的，就不是什么忠臣、义士，而是... 承认别人的优点，才能正视自身的不足，才有进步的可能。 若被丑化就是小丑，若被泼脏水就是污秽，那么，所谓真理干脆看谁更能说就行，还要事实证明什么？ 当然，必须承认，就算事后回忆起来有无数理由，郑吒当时，的确已经黔驴技穷。他是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才灵机一动，让筋骨齐鸣！ 就算那对咒怨没用，也能借机调整身体状态，准备最后做殊死一搏！ 郑吒还有太多未了的心愿，所以不肯放弃任何一点挣扎的机会，哪怕在旁人眼里那无比愚蠢。 然后，抱着如此意志...他成功了！成功重创了即将破体而出的怨灵！ 很多时候，成功与否，真的不在于其他，只在于最后关头，当事人还敢不敢想、敢不敢做！ 紧接着，就在方才，郑吒更尝试直接驱逐咒怨种子，果然一举建功！ 虽然，种子的伏笔只关系到后面的某一环攻击，提前破解也只是解决了一部分麻烦。 在撑过第一波攻击后，诅咒还会发生几种变化，最常见的，是周围某个场景忽然被灵异化，变成灰白色！ 种子需要发芽，也要大量灵异能量的浇灌，除非子体在消失前就消耗大量本源，和主体进行换位，否则一次次潜移默化对种子的加强就必不可少，那便是接下来的一次次杀局！即使种子不存在，杀局没了伏笔，但本身依然还在！ 比如那恐怖的一幕，就是伽椰子的回忆录！ 如果等到黑白小电影的进度条拖完，里面虐杀伽椰子的刚雄，会直接从画中走出来！ 那个刚雄，可不是最开始的子体刚雄，而是主体的表现形式之一，危险性将大大增加！ 即使它被消灭，后续也有无数的咒怨大军，会尾随而至。 这就是标记的作用，即使种子这个标记消失，灵异化的场景也会继续施加第二个标记！ 只要一直标记目标，就算一些手段失效，伽椰子的主体，仍然会在恰当的时机直接降临，完成绝杀！ 这将是避无可避的硬碰硬！ 在还没接触到伽椰子前，楚轩就已经预测过，咒怨的攻击方式不止一种，或许有几种、分几个步骤，大概为七。咒怨体也一共要被消灭七次，才会彻底消失。 楚轩根据“生存七天”这个任务要求，进行推测。郑吒对此也一清二楚，因为那是楚轩亲自通过联络器告诉他的，很难相信关系冷淡到这种地步，两人还能保持基本联络，其他队友对此并不知情。或许这才是郑吒的气魄，和楚轩的器量。 楚轩的推测，听起来很有道理，和真相也十分接近，但它其实完全没有任何道理！ 要求生存七天，所以伽椰子就会进行七波攻击？所以就要被消灭七次？呵呵！ 每个数字都有其特定的含义，被生命特别是人类强行赋予的含义。 比如九是道极，是最大的个位数。七是阳的正数，一阳衺阴，又可看成阴阳五行之总和，是道的简化。 总之，七天、七日，乃至七宗罪、七星子，在许多位面，七都是一个很特殊的数字，七天就是一个礼拜，是一个周期。要求轮回者生存七天，就是生存一周。这很正常，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当成隐藏线索去推导条件更能命中真相的地方！ 因为条件和结论不存在任何必然的联系！者甚至不是什么必要条件当成充分必要条件的伪推理，纯粹是在瞎猜。 诡异的是，楚轩当时就那么想了，还真瞎猫碰到了死老鼠。一个凡事用概率表述的智者，会将那么无厘头的猜测、一个概率不到百分之一的推理，当成待定事实？ 对于这种事情，郑吒本人大概都只觉得不明觉厉，楚轩在反应过来后，在“推测”得到证实后，心中和脸上，都只剩下满满的沉默！ 这，恐怕也是楚轩求死的直接原因之一！ 没有人，能容忍自己的脑子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声音！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自己某天忽然清醒，发现了这恐怖的真相！ 死而复生，并不能直接改变这一切，高下之别不可能因此就异位。 但这能让他更符合配角的身份，能让他逐渐淡出某个存在的视线，也让他届时借来更多的力！ 楚轩没有提示过郑吒，若是直接破坏某次攻击的环节，能不能直接破解一轮攻势！ 因为楚轩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他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比起他所关心的，那些细节，已经变得微不足道。 在这种情况下，满脑子肌肉的郑吒，自己想到了妙招，也许是灵机一动，也许是... 有的时候，一件表面看起来很巧合的事情，没多少矛盾的事情，深究下去，真的藏着许多的惊人的东西！ 当事者郑吒舔了舔嘴唇，冷笑着扫视着屋内。 将酝酿中的攻势提前摧毁后，俊雄已经不知所踪，也许是知难而退，也许是潜伏在暗中，总之周围很安静，就连楼上战斗的余波都消失了。 郑吒带着自信的微笑走过玄关，推开了大门。 他心中充斥着一股近乎盲目的自信，完全没有理由的自负，和他原本还算谨慎的性格截然相反！ 郑吒不去想那些异常，就如同他不去想，为何队伍中所有人，只有他一个兑换的钢铁之躯，会附带冰冷意志这个特殊技能！ 每个人都是特殊的，但只有真正特殊的人，才会成为别人眼中、甚至是宏观命运中，最特殊的存在。 那往往意味着势如破竹的蛮横运气，也往往意味着，终将或是已经背负了常人甚至无法承载的不幸！ 第两百三十七章 迷失 冰冷意志，顾名思义，就是让主体，拥有如同寒冰般的意志、冷酷的心！ 在这种状态下，郑吒没有丝毫人性可言，理智的彷如机器。←頂點小說， 当然，这只是技能的相关描述，实际使用过程中，是不可能达到理论上的效果的。 但它对郑吒的帮助，仍然十分巨大，不逊色打开一阶基因锁的效果，还没有那基因崩溃重组时痛不欲生的后患，所以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招之一。 这个技能不能说完美无缺，只是它十分适合郑吒。 就连郑吒自己也觉得，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 郑吒知道自己有许多缺点，其中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心软。 除非被逼的走投无路，否则他这人，平日也说不上果断，甚至有些优柔寡断，尤其是在涉及到情感方面的。 而冰冷意志，完美解决了他这方面的问题，至少保证他在战斗中，在部分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挥自身的实力优势，完全不需要考虑其他！ 假如郑吒身边还有一群可靠的帮手，他性格上的缺陷，一点都不致命，反而还有优势。优柔寡断，也可以被看成仁慈，也可以凝聚人心，如果这带来的不是毁灭，而是一次次侥幸的胜利！君王之仁和妇人之仁最大的不同，从来不在于施与仁慈的时机和对象不同，而在于他们本身身份不同！身份不同，导致一言一行的魅力也自不同。同样的话由不同的人说，效果也是不同的。再加上结果论，只以成败论英雄，优点缺点的界限都变得模糊。 楚霸王若胜了，那他就是千古一帝，勇武重情仁爱，谁会当他反面教材？刘邦若败了，那他就是个草头王，青皮流氓，史学家只会认为他活该失败，哪有许多褒奖？ 奈何郑吒这个天生的王者，“运气”比西楚霸王项羽还要差，如今龙游浅水，只得一人独行！ 所以，他不能有许多软弱，他需要冷酷！ 他有太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他还没有为自己洗刷冤屈，他还没有复活萝莉，他还没有... 总之，太多太多的理由，让郑吒需要冰冷意志这个技能！这个能让他在有限时间内保持绝对冷静的技能！来让他活得更久！ 在一个残酷的世界中，冷酷的人总是能活得更久、更好，无论外人承认与否，那就是事实！若在一个和谐的社会，也无个人伟力彰显，那么一味残忍的人，若还不懂得包装自己，就当真只会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 在无尽的轮回世界中，郑吒能依靠的、能信任的，目前，只有他自己！所以，很多事情他不得不做！即使他自己想想都觉得悲哀，觉得冥冥中他原本的命运不该是这样的，即使他也试图改变... 再一次次徒劳。 比如，上一次剧情中，黑夜传说故事里，郑吒侥天之幸，竟然获得了最原始的完美之血，借以完成一次血脉的升华！ 当他醒来后，还来不及意气风发，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摆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座载满辉煌的丰碑，而是一具**的女尸！一具布满受虐伤痕的女尸！ 那是一个刚刚加入队伍的新人女孩，好像还是个初中生！ 像这种花儿一般的少女，在外面肯定被人呵护备至，而在残酷的轮回世界里，一般来多少死多少。 虽然年轻也意味着有潜力，意味着可塑性。但是在轮回世界中，若是没有特殊的依凭，就算有些潜力，半途折损的比比皆是，遑论那么天真的孩子！ 这是一个早晚要死的小女孩，可她真的不该这样**裸伤痕累累的死在自己面前！ 所以郑吒愤怒了，所以紧接着来到郑吒临时用来藏身的地穴中的队友们，彻底和他划清了界限... 郑吒当然据理力争，他有最直接的证据——杀死同队成员，自己就会被扣分，这是主神的规矩，是一条铁则。而他，并没有被扣分！但是这种东西，外人是看不到的！而且，杀死同队成员会被扣分，若是不直接杀死呢？ 虽然郑吒的确不记得进化过程中的事情，可即使没有积分的证据，他也有“冰冷意志”这个特殊依仗！ 它完全可以克服、自己将主神出品的阉割版吸血鬼血统、强行提升到原始进化级吸血鬼血统后的血沸隐患！ 他相信，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只要还保留着cd时间长达12小时的冰冷意志，他就不可能失去自控能力！ 可悲的是，这同样是一个旁人看不到的证据！ “钢铁之躯”这一技能的描述，根本没有提到这一点，没提到冰冷意志这个附带的技能！ 钢铁之躯，它的效果主要是身体方面耐受力的极限提高，也有强化意志的效果，但并不明显，这和它一个b级支线剧情、3000点奖励点的价值相当，一分钱一分货。 连在黑夜传说完结后，向他借贷了一个c级支线剧情，队伍中第二个兑换钢铁之躯的霸王，也完全没有发现这个隐藏技能！ 于是，迫不得已，郑吒不得不和队伍决裂，否则在他的百般忍让下，他大概会被出奇愤怒的詹岚当场打死。 事实上，郑吒早就游离在队伍之外，特别是在楚轩加入、并且隐隐成为队伍核心后。 这件事情，只是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郑吒到现在都还不清楚，自己一步步走到如今，某人绝对功不可没。 若非他大运加身，怎么玩都玩不坏，意志也坚定，只怕早就残了... 郑吒不觉得冰冷意志激活过后，心中过剩的信心，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毕竟基因锁打开后，那可怕的副作用，简直让人精神都要崩溃，痛的和凌迟一样。相比起来，只是一点心理上的自大，完全就不算什么副作用。 冰冷意志状态下，掌控一切的感觉如此让人迷醉，所以过后会有一些过度的信心，也完全可以理解。 郑吒不去想那些，他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推开门，放把火把屋子烧了，完成凌歧的嘱托。 然后... 门打开了，外面的世界，一片迷朦！迷雾朦胧！ 郑吒脸上的微笑定格，表情渐渐凝固成沉重。那莫名其妙出现的自信和自大，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又是什么情况。” 郑吒伸出手，看着自己消失在浓雾后的右手，一片茫然。 这比他血脉升华后，面对眼前被人凌辱虐杀的**女尸时，还要显得茫然无措，彼时愤怒已经冲淡了一切，包括对些许异状的疑心。 郑吒回头，看了看依然如故的鬼屋。 楼上的战斗余波已经平息，即使郑吒不知道那根本就是发生在另一个位面的战斗，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此时，一楼的环境，似乎变得更加昏暗、阴森。就连方才被他砸烂的厨房，都已经恢复如初。隐约间，他仿佛听到二楼传来一阵尖锐的刮擦声，好像是木质地板上、有人用尖利的指甲在抓挠。 郑吒无奈的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猜到了结果，头也不回的踏了出去。 他虽然时常撞大运，却始终不认为好运会陪伴自己，因为他曾遭遇过对他而言最大的不幸。 这个可怜的男人，根本不明白，他所谓的不幸，比起真正绝望中的人，简直就是一种幸福！ 人总是会扩大自己遭遇的厄难，然后去抱怨、去怨天尤人。而当他们真正面临绝望，九成九都要崩溃。然后，还有那么一分可能，有那么聊聊少数的人，反而会在绝望中爆发。 这很正常，人大多数都很自私，可这并不表示，自私的人就一无是处。事实上，人心的善变，往往充满着矛盾。前一刻自私的人，下一秒能变得伟大，前一刻公正的人，下一秒立刻滋生出许多私心。而在矛盾激化到顶点前，在一个人性格彻底陷入极端前，一切皆有可能！ 正因为人类性格中的种种矛盾，有美好，有丑恶，能引导，能塑造，所以恶魔都喜欢玩弄人心，来让个体变得更丰满，让灵魂变得更有趣，这样收割起来才有意思... 能看清自己的人总是很少的，能在一叶障目的情况下，看清自己的人几乎没有，这比和恶魔打交道，最后反而把恶魔给调教了，还要不可思议！ 郑吒的确遇到过这样的人，不止一个！只是，他自己明显不是这样的人。身在局中，而不自知，这大概才是平常、正常。 于是，当郑吒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迷雾中后，朱红的木质阶梯连接着黑漆漆的楼道口，一颗狰狞的兽头冒了出来。它已经彻底失去了一只眼睛，獠牙被掰断了三根，头脸上的骨甲消失了三分之一，露出血淋淋的皮肉！ 诡异的是，虽然模样已经如此凄惨，它的精神状态却似乎很不错，完全可以称得上斗志昂扬。 一瘸一拐的夺灵兽走到楼梯前，朝下俯视。 它的身躯缩小数十倍后，大概只有寻常猎豹大小，在这样一栋小楼中也不显得过于庞大。 它疑惑的望着一楼大厅—— 那个弱小的人类竟然不告而别？ 夺灵兽烦躁的用利爪刮擦着木地板，旁人用炮弹来轰炸，都不会留下任何印记的地面，在它的爪子下，就和朽木一样，不时出现一道道划痕，伴着刺耳的声音... 郑吒行走在迷雾中，渐行渐远，没有看到周围一栋栋简陋的木屋，木屋外竖着长幡、挂着白纸，光看着就让人感觉不祥和不幸。 郑吒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冷，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第两百三十八章 试探 迷雾笼罩的世界，血红色的天空中，一双银白的眼睛缓缓睁开，扫视着某个误入异界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正越走越高，越来越透明，却半点都不自知。 鬼蜮外，徘徊在入口处的凌歧略微愕然。 他忽然感觉到，郑吒的气息瞬间从这个世界消失。 这意味着，要么郑吒已经死了，要么他已经完成任务离开，要么...他误入了尸魂界！ 凌歧当然知道鬼蜮中尸魂界入口的存在，甚至对于这个特殊位面的熟悉程度，都能排到所有已知特殊位面的前五位。 尸魂界在所有特殊世界中，虽然仍然属于比较低调的一类，可由于其相对层次较低，因此早被轮回空间的轮回者们，挖掘出不少相关的线索、秘密。 当然，由于彼界的轮回者，不是郑吒这群轮回者，彼界的尸魂界，多半也不是当前的尸魂界。 况且尸魂界不是梦境世界，并不具备随时融合的特征，因此就算在同一晶壁系内，不同的尸魂界仍然能独立存在！ 可就算再怎么陌生、特殊的尸魂界，它也依旧脱不出尸魂界的范畴！ 凌歧早已经根据鬼蜮的规模，估测出其背后尸魂界的真实情况。 这个尸魂界大概有两三个地球的总面积，其中或许存在中位神级别的强者，只是无法确定数量。 因此，打上门去死磕肯定是不行的，但也不用对它过于畏惧。 凌歧让一只绝对能抗衡伽椰子主体的夺灵兽，跟随郑吒，有限程度的保护他，已经是万无一失。 鬼蜮毕竟只是尸魂界的一部分、一小部分，是伽椰子这个新融入尸魂界的个体，携带回归的力场，不可能存在超过目前伽椰子极限实力的异界单位！ 在这样的情况下，郑吒又有大气运加身，这次多半是有惊无险。最多最多，也就和某个、某些咒怨的子体，小打小闹一场。在如此稳赢的情况下，又有夺灵兽照拂，他还能把自己弄到对于生灵而言本能趋避的尸魂界去？ 凌歧很快收拾好心情，不再考虑郑吒的问题。这样的男人，大概未来早不由自主。所幸他怎么折腾都和自己无关。凌歧非但不关心郑吒的安危，反而很快就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既然郑吒去了另一个位面，那么他背后的目光呢？ 虽然这个机会来的有点晚。 他方才从中土归来，选择再次登场，可没想过要瞒着谁，否则何必这样堂皇的来到鬼蜮之外守候，还不是为了混个戏份。 早知如此...只要迟上片刻，他就能静默出场，完全不引起任何多余的关注！ 奈何，他终究不是全知全能的先知，也无算无遗策的头脑。 万幸，就算如此，这仍然是一个机会。 因为他发现，在郑吒的队友中，居然还藏着一个那么有趣的家伙。 也许，这是命运给自己的机会，让自己能绕开彼之幕后者，有机会接触另一个企图逃脱宿命的可怜人。谁又能说不是？ 几分钟后，离鬼蜮只有一街之隔的山田家，二楼、客厅！ “你来了？” 当凌歧轻松放倒阻路的赵樱空，徒手拆掉了霸王赖以自衿的无限子弹加特林旋转机炮。 楚轩面对不请自来的凌歧，首先说出的居然是这种话，还是用陈述句。 没有疑惑，没有惊怒，甚至...没有一丁点情绪方面的波动。 “看来，你就是郑吒背后的...那股神秘力量了！” “或许，你也是这次...” 楚轩话未说透，留下意犹未尽的余韵。 “郑吒背后？神秘力量？” 凌歧眨了眨眼，付之一笑。 这一次，他乱入至此，的确再次把郑吒推到了前头，让他继续扮演他的孤胆英雄，他只负责开金大腿。 不过光听楚轩的话，总觉得有些“违和”。仿佛他说的并不是他，而是... “你就是那个让郑吒佩服又忌讳的家伙？一个...聪明人？这支队伍的头脑？” 凌歧对楚轩有不少好奇，最好奇的，是他的命运！ 眼前之人根本没有命运！ 即没有命数，也没有运数！ 莫非，此人已死？或是在命运的长河中，他已经死亡？ 可就算是死人，理论上，命运也总有残留，会留给后人，不可能真的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凌歧根本看不透这人的命运。或者，此人实际上并不存在！ “唔...看来你并不是...” “不过，郑吒是那么看我的吗？” “还是说，这仅仅是你自己的想法。” 楚轩推了推眼镜，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全力投入思考的表现。 然而... 到现在为止，两人提及的，似乎都不是什么重点。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楚轩平光镜下的眼睛，扫了扫倒了一地的...中洲队成员。 其中几个新近才加入的新人、准新人不算，他们连凌歧随意施展的恐惧震慑都没撑过去，意志判定失败，以至到现在都还满脸惊恐的抱着头蹲在墙角，丑态百出。 剩下三男两女，倒是有点看头，至少撑过了凌歧漫不经心的群恐魔法，却也没有一个在凌歧手中走过一招。 几人中，有个年轻女子是凌歧上次在生化危机世界就见过的，似乎是叫詹岚，她现在最惨。 詹岚强化的应该是精神力方面的能力，有些特殊，对付普通人应该会有奇效。 然而她那“弱的可怜”的精神力，想用来对付凌歧，完全是不自量力。 詹岚试图以某种手段来干扰凌歧的思维，甚至控制他的精神。如此一来，哪怕凌歧没有做出任何反击，光是她拿鸡蛋撞墙的做法，就差点让她脆弱的精神力完全崩溃。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她干脆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瞬间陷入了濒死状态。 张杰一如既往的扮猪吃虎，比如方才，他表现的不比几个准新人强多少，看似勇猛无畏的冲了上去，然后瞬间就被凌歧击倒... 另外两男一女，凌歧没见过，应该都是后来才加入。 其中有个俄罗斯汉子，长得极为雄壮，颇有勇士之风。 他的职业却不是什么摔跤手，而是佣兵，曾经是业内出名的王牌火力手。 虽然此人加入轮回世界才度过了两场剧情，但初始就比普通人强出好几个档次，占足了先机。加上果断投靠楚轩这个人生赢家，在他的布局谋划下，此人也在短短时间内就积累了旁人难以想象的资本！他除了和郑吒一样，兑换了钢铁之躯这个实用性极高的被动技能，还兑换了军火商人的职业强化模板。把他放到普通人的环境里，他先在单枪匹马就能单挑一个加强团，这次却连子弹都没发出一颗。 李帅西，一个普通大学生，宅系生物一只。兑换了初级的万磁王能力和d级的电磁炮技能，此刻已经被打断了双手双脚，仰躺在桌子上，姿势十分**，只剩半条命。 赵樱空，东方世家刺客少女，妥妥的二次元剧本女主，奈何这是三次元的世界。所以她扑了，扑的很惨。事实上，凌歧虽然不知道她的来历、姓名，却能感觉，她的身体中藏着另一股庞大的力量。那和张杰的情况还不同，似乎并非主动的有所保留，而像是...某种封印！ 当然，即使少女能爆发出完全状态下的实力，除非凌歧大意，否则她仍然伤不了对方一根汗毛，这是绝对实力的差距！ 凌歧能感觉到，在极远处，似乎还藏着一个远程攻击者，但是对方明智的放弃了出手的机会，因此好运的得以全身而退。 凌歧喜欢聪明人，所以他留下了楚轩，没有对他进行搜魂。所以那个远处的狙击手，也免去了一场无妄之灾。 楚轩对队友的表现，倒是没有太过失望，因为本来期望就不大。 至于这支队伍...让凌歧评价，他真的不太好评价。 “马马虎虎吧。” 凌歧看着楚轩认真的神情，感觉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所以给了他一点面子。 楚轩又推了推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 “马马虎虎...” “那么...我该称呼你为异队轮回者？穿越者？还是...本土强者？” 楚轩措辞谨慎，虽然语言不能成为轮回者或者凌歧这种强者的障碍。但凌歧却能感觉，并不是每个人，听懂这些话就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也许，这已经不只是眼前男人的语言技巧，还有另一股力量，在干扰普通人对这句话的理解，特别是...轮回者这个词！ 而眼前的男人，说这话的意思，倒不像是单纯在询问，而是...某种试探！ 果然，凌歧还没回答，楚轩又自言自语道： “我被提示扣了十点奖励点数，显然你并不是...” 凌歧眨了眨眼睛，若非他之前也有轮回者的身份，也见识过主宰的无上伟力，甚至也不是没有受到条条框框的束缚，恐怕还很难理解楚轩的意思。 但就算这样，他也只能隐约猜出楚轩想表达的意思。 毕竟，凌歧做轮回者时，主宰可没要求轮回者对谁保密身份这一条，也就没有相应的惩罚！ 第两百三十九章 命不由己？ 同样类型的群体，完全不同的规矩！ 若是抛开一切多余的思量，仅从这一点进行考虑，两个“主宰”，还真有那么一点不同。︽頂點小說， 彼之主宰神秘，而我之主宰霸道！ 轮回者的身份？泄露又如何！轮回空间的秘密？泄露又如何！让土著强者乃至神灵知道？那又如何！剧情因此发生巨大的转折？那又如何！ 管他什么命运长河，我既然已经伸手过去，就算搅得天翻地覆，也自当一力担之！ 因为说错话就要倒扣奖励点数？呵呵... 这与其说是为了维护神秘性，还不如看成力量不足时的欲盖弥彰！ 说实话，因为这一点，凌歧心中，对彼之主宰，确然是生些不屑的。 至于奖励点数... 这种东西，凌歧能猜测那应该是某种通货，类似工会的积分。大概是完成任务后的奖励发放形式，如同网游中的金币、经验一样。 凌歧还是轮回者时，他所在的轮回空间，可没有这种东西。 看来两群轮回者之间的差别，还是蛮大的。 “我...不是轮回者？主宰可不那么认为！” 凌歧含笑说着，带些错愕的语气。 这样的表现，纯粹是一种作秀，是情报的隐晦传递。 不料楚轩这时却皱眉更深，淡淡道： “主宰...如果我们再继续进行这个话题，我怕我会被扣点扣到抹杀...” 扣点扣到抹杀... 听到这样的回答，凌歧还真有点无语。起先听到扣十点奖励点，他还以为不算什么。莫非是他错估了奖励点的价值？它其实很难获得？两位数就已经很大？或者，惩罚并非单纯的累积制，更要翻倍？还是眼前之人故意那么说，夸大其词？ 可能性很多，不过，也许只是对方刻意如此，来突出另一个本来不会被特别注意到的词儿——主宰。 主宰？至尊？ 那只是一个约定俗成的称呼，凌歧以为它并不具备专属性和权威性。大家都那么称呼，也就那么称呼了，至于源头是哪里，无从考证。也许是轮回世界的第一人，也许是轮回世界的第一批人。 现在看来，恐怕它未必简单！ 就是不知道对方—— 凌歧的目光扫了扫一旁伤了一地的“轮回者”，忽然有种杀个人来搜魂的冲动。 他能看出，自己所知的轮回者，和眼前这些“轮回者”，明显是不同的。也许，这对他来说，是一个真正去了解轮回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过考虑到这种行为可能造成的后果，他暂时还是忍住了。 事实上，若非眼前之人间接的承认，他倒现在也无法肯定对方是另一群轮回者，只能确定他们和自己有着相似的身份。有这种相似身份的人，凌歧很早就遇到过一个，那就是孟奇。然而在孟奇身上，凌歧就没感觉过那种浩荡无边的主宰之力。看得出来，就算同样做着类似的事情，孟奇这个轮回者，和真正的轮回者，还有区别。至于区别在哪里，凌歧也不清楚。 轮回者、旅行者、偷渡者、穿越者... 就算眼前涉及到极大的利益，凌歧暂时也不想引起任何上层目光的关注，特别是在无法确定郑吒背后的目光，究竟是否彼之主宰之前。 凌歧点头示意明白，似乎同意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然后，他走上前拍了拍楚轩的肩膀，一道强横的法力毫无遮掩的涌入他的体内！ 楚轩没有抵抗，他知抵抗也无用，所以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直到凌歧做完这事儿，他才用疑惑的目光看了过去，大概是在询问。 “我很想看看，它现在还能不能抹杀你！” 凌歧自负的说着，神色带着些微倨傲。 如今的凌歧，几乎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脸上所表现出来的，自然只是一副面具。这一点，在他体察入微的洞彻下，发现对面之人竟然也差不多。 当然，两者只是表面的相似。他自己是因为生命本质在不停升华，导致心灵也一步步蜕变至此，放到仙道可称临近太上忘情。 而眼前之人，只是由于基因方面的缺陷，导致生来就没有感觉，当然也就没有感情。 这种情感缺失，其实是一种病。倘若没有其他方面的原因，导致对方目前的状态，仅仅是基因层面的缺陷，凌歧或母巢，都有能力帮助他补全！ 楚轩自然不知凌歧早已将他从头分析到脚，洞彻一切的真实之眼，就是那么不讲道理。奈何，凌歧尚未掌握真正的真实。 楚轩伸出双手稍微打量，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他闭上眼睛，感觉着身体中多出来的那股磅礴能量。它无法被驾驭，但的确像是一层保护。 “这是...某种特殊能量？” “魔法的力量！” 凌歧没有打哑谜，比起勾心斗角，他更喜欢用拳头去解决一切。之前和楚轩的交谈，已经让他有些不耐。 “这是一道特殊的魔法禁咒——灵魂守卫。” “如果你在我留下的魔力彻底耗尽前死掉，除非能饶过我，否则我有办法保住你的灵魂不失，帮你塑体重生！” 事实上，这是恶魔和魔鬼的类法术，一种邪恶的标记，专门在诱骗人类签订不公平的契约时使用。 凌歧对恶魔和魔鬼的了解不少，而他的施法者能力，即使只是表面的伪装，也绝对是顶尖的半神级别的，像这种宽泛的类法术，同样能模拟施展。甚至由于他自身的高度，远远超过所谓大恶魔，更掌握多种的残缺规则，因此当他想要给某人种下这种邪恶的标记时，只要对方生命层次在传奇之下，那就连签订契约这一步都不用。 魔鬼出品，当然精品。 凌歧也没有胡扯，假如楚轩在十年内身亡，他的确能收割对方的灵魂！ 至于是收割还是变相保护... 这种细节问题，就没必要纠结了。 楚轩看起来也没怎么纠结，或许也不怎么相信凌歧的话。 谁会刚一见面就好心的给别人一道顶级的护身咒？因为眼缘？ 以己度人，再换位思考，从两个完全不同的角度出发，楚轩基本已经能确定，凌歧不是这种人！ “那的确不错，算是一条退路。” 楚轩的声音依然平静，不知这平静中，有几分是天性的淡漠，又有几分是对凌歧行为的不屑。 什么禁咒、法术，无论是抱着善意还是恶意，这种涉及死后灵魂归属问题的，能绕过主神？ 事实上，就在成功施法之后，凌歧也开始担心同样的问题！ 凌歧是见识过主宰威能的，彼之主宰，就算不如自己所知的那个，或许存在方式和本质都不同，但想要和他这个伪魔鬼抢灵魂，还不是手到擒来？ 若是...要争夺的灵魂...就在自己眼前呢？ 如果，当面就将此人斩杀，是否能够更顺利的收割他的灵魂？ 凌歧心中念头一起，立刻平添几分杀意。他对楚轩的好奇，可不是为了保住他！ 杀了他！禁锢他的灵魂！然后搜魂炼魄！最后复活成傀儡！重新投放回彼之世界！纵有失败的可能，也值得尝试！ 凌歧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所以，他很快来到一旁仰躺在桌上四肢扭曲的李帅西身旁。也没什么好说，凌歧一拳轰出，打爆了此人的脑袋！ 昏迷中的李帅西，惨叫都没发出半声，就驾鹤西去。 楚轩冷眼旁观，心中有些意外，但没有提出半点质疑，或是做出任何反应，就像是完全没看到一样。 当然，凌歧的行为，还是让他刷新了对对方的认知。别的不说，心中平添警惕，是一定的。 凌歧朝着楚轩微微一笑，像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无言的解释。 然后，他毫不客气的张嘴一吸，李帅西的灵魂刚刚离开躯体，立刻就被魔法的力量禁锢住，遭到了凌歧的吞噬。 原本，利用纯粹的法术力量，凌歧也可以将李帅西的灵魂分解，读取记忆。可这样的做法，将导致记忆读取的不完整，仅是方便快捷。面对难得的研究材料，凌歧也不得不浪费一点时间，用恶魔和魔鬼的原始的方法，来“消化”这道灵魂！ 只是，进入凌歧“肚子”里的李帅西之魂，却在被“消化”前，就开始快速消融，如同火堆旁的蜡像！ 其过程毫不逊色用魔力分解灵魂的效果，甚至更快！ 两三个呼吸后，凌歧脸上的微笑消失。李帅西的残魂能提供的记忆少得可怜，只是两三个呼吸，就算凌歧立刻改变策略，加大搜魂力度，其大部分也在他成功读取前就已经湮灭，唯有极少部分印象深刻的部分得以残留。 比如，此人对于主神和楚轩的忌惮与敬畏... 此人竟然将楚轩神话至此，和主神并列，身为旁观者的凌歧，不禁十分无语。 另外...主神？那就是彼之主宰？那么，主神的称呼，究竟同样是一种敬畏的约定俗成的特指，还是随意的敬称，还是上者下示有着某种特殊意义的称谓？ 李帅西的记忆残缺的太厉害，关于轮回空间的秘密几乎没有，凌歧失望之余，对主神又多了许多忌惮。这立刻冲淡了之前心底隐约的不屑。主神行事，再如何不如主宰霸道，它也是一尊自己目前根本无法正面对抗的庞然大物！ 第两百四十章 阉割版... 由于某种外力的干涉，暂时还没有达到目的凌歧，并不准备收手！ 未能深入了解主神的存在方式，就无法分析楚轩在对方眼中的价值，就无法确定夺走楚轩的灵魂，会造成什么后果！ 这与初衷相悖！ 凌歧淡然的走到昏迷的俄罗斯汉子身旁，先是对他施加了一个和楚轩身上一般无二的道标，然后一脚将他的脑袋踩爆！ 坎帕·罗夫斯基没有任何抵抗，成功步了李帅西的后尘！ 凌歧连杀两人，一点压力都没有。∽↗， 虽然对方背后有主神，可能还有另一个存在在关注。但相信他们各自在命运中的位置，也是截然不同的。不同的位置，导致提前令他们退场，会造成的影响也截然不同。 比如郑吒，能不动肯定不动为妙。若要动他，除非有所准备，或是已经决定暴露真实力量，否则绝对得不偿失。 而像楚轩这种，连凌歧都看不透他的命运，明显同样也是非常特殊的，凌歧也吃不准他在彼之命运长河中的地位，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至于什么李帅西、坎帕之流，即使在配角中，大概也是比较不受重视的货色。 虽然说，除了郑吒和楚轩，这些轮回者的气运，大体处于同一水平。可是他们终究有着不同的“本命”，而凌歧不但断运，更能批命！ 张杰和詹岚，之前凌歧就已经发现，气运略好的他们，暗中还有一股力量在庇护两人，也许是主神，也许是郑吒背后的那位存在，目前尚不能判断两者是否一体。 总之，在某个时间点前，他们应当是“命不该绝”的。 其他人中，少女赵樱空同样是个有意思的家伙，若有选择的话，凌歧暂时不想要她的命。 至于某个潜伏在远处的杀手，比一般人更识时务，这赢得了凌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点好感。 所以，凌歧的选择也就不言而喻。 至于那几个新人、准新人，倒是因为他们的弱小、无知，反而被凌歧直接忽略。凌歧懒得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霸王的灵魂，被着一股黑色的灵光包裹，在楚轩都能直视的情况下，让凌歧一口吞掉。 这一次，这道灵魂倒是没有直接消融。 然而，凌歧能感觉，一旦他试图开始消化这道灵魂，或是单纯解读它的记忆...不！也许只要揭开邪恶灵光的封印，无论试图对灵魂做任何事情，它都会和之前的李帅西一样，如同阳光下的薄雪，很快就冰消雪融！ 这意味着，凌歧的确可以通过魔鬼的手段，将这些“轮回者”的灵魂一一收割、保存。但是，如此一来，他将不能对它们做任何事情，只能收获一堆“艺术品”！ 面对这种情况，凌歧无疑有些沉默。 队友的接连死亡，凌歧的肆无忌惮，却也让楚轩感觉到了满满的压力！ 沉默的凌歧，并未放弃继续尝试。 别人的灵魂、生命，他一向不怎么珍惜。 解封、强行搜魂！ 大概比上一次多了一倍左右的时间，在自然消融和暴力搜魂双重摧残下，霸王的灵魂快速湮灭！ 这道灵魂为何能存在更长的时间，是因为灵魂本身的强大，还是先禁锢后搜魂的手段，效率的确更高，凌歧也不好判断。 好在，这一次他很幸运，竟然获得了他想要的情报！ 而这，险些直接打消他继续收割灵魂的计划！ 由此可见，或许连这情报，都是某个高位存在，有意让他看到，这幸运还真是... 坎帕的部分记忆显示，原来并非只有李帅西对主神茫然无知，眼前的中洲队、整个队伍都是新建，包括楚轩、郑吒在内，所有人对主神的了解，完全都停留在最初级的层面！表面看起来，他们已经是资深者，实际上，问他们什么是主神，大概他们回答的并不能比新人、准新人清楚多少！ 不，也许除了楚轩！这个男人，的确聪明的过头，已经有了令人惊艳的智慧！然而，最恐怖的，还是他的分析推理能力，简直“如有神助”，根本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先知”！ 不过，在无法验证前，楚轩所得出的结论，在事实上毕竟仍然是一些猜测。虽然他每每都能料中事实，但这究竟是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概率更接近真相？还是...因为他原本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不自知？ 倒是另外一人，也许会对轮回空间的真相... 凌歧将目光瞄向了喜欢扮猪吃虎的张杰，楚轩的手，已经不经意的放到了略微鼓起的上衣兜内。 之前还聊得好好的，其乐融融。一转眼，敌我之势立刻变得分明。对于这样突兀的变化，诡异的是，无论是楚轩，还是凌歧，都不觉得有半点奇怪！ 所谓合作、交流，都只有在双方实力、背景相当，或是有更强力的第三方干涉的情况下，才会有序进行。 强者对弱者，没有平等的交易，只有施舍和掠夺！ 凌歧愿意帮助郑吒，所以施舍予他。凌歧不愿意通过交流来获得和主神相关的情报，事实上那也没什么可能，所以选择直接搜魂！ 这就是现实！ 许多人都不肯承认这一点，不愿意面对残酷的现实，然而凌歧和楚轩，绝对不在此列！ 凌歧看到了楚轩的小动作，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淡定的走向了张杰。 他死定了！凌歧是这么想的，也毫不犹豫的做了！ 抬手，空气中稀薄的火元素力量在凌歧超凡的掌控下疯狂凝聚，不过片刻，一颗乌黑的火球出现在凌歧掌心。 必须感谢尸魂界对这个世界的入侵，导致原本稳定的物质结构出现了规则层面的漏洞。否则，同样的法术，在这个弱小的世界，效果起码还要降低五成！ 漆黑的火球如同流星般拽着尾翼扑向张杰，从凌歧的行为，也能看出他对张杰的重视，至少没有走过去一脚踩死。 楚轩放到衣兜中的右手动弹了一下，然而在凌歧目光扫过去的时候，他却未有任何异动。 凌歧也不去管他，任凭他如何智计通天，此刻就是自己掌刀下的鱼肉！ 倒是张杰，果然不负期望，就算在昏迷中，身侧也出现了一股半透明的屏障，竟然无声无息就将凌歧的“炼狱火球术”挡住，屏障的力量和火球的能量最后双双消失，完全抵消的不剩一分、不多一毫！ 这种掌控力！这种强度！ 特别是这道屏障的强度！根本不该是这样一个弱者能释放出来！反而那惊人的掌控力，倒是有不少说法，比如...某种巧合！ 凌歧虽然没有动用真实力量，但好歹也动用了法神级的术法能力！ 按照彼之轮回者的说法，那大抵相当于强化系的s级超阶法神水平！ 这个张杰，充其量也不过强化了a级、双a级技能。dcbas，看起来只是少许阶位差距，实际却是天差地别。主神处的强化，也大都是阉割版，不比正版。视人而定，还未必能彻底发挥出强化后该有实力！ 比如主神处也有“法神”的兑换，售价是s级支线剧情一个，奖励点数30000！昂贵的让人绝望，却仅仅附带各系必要的法术模板！连半个禁咒也无！ 想要禁咒？可以，继续兑换。除了需要法神职业的前置条件，每个标准禁咒模板，价值a到s级支线剧情、加上若干奖励点不等！当然，也可以只付出十分之一的代价，兑换书籍、图谱，去自修... 法神还算好的，好歹各系传奇法术都有。双a级的传奇法师更苦逼，只附带聊聊几个大*法师们才会用的高级魔法！ s级法神兑换者，完全能碾压一堆主神版传奇法师。而一个真正合格的大*法师，轰杀主神版传奇法师都无压力！ 可悲的是，s级支线剧情，却只需要4个a级支线剧情就能合并。而兑换传奇法师所需的奖励点，也足有8000之多！也就是说，兑换3、4个传奇法师的消耗，就能直接兑换法神。3、4个传奇法师，却连法神都毛都碰不掉一根。当然，这里指的都是速成职业者。或许，这也和轮回世界的大环境有关。普通轮回者有多少点数就用多少点数，要不然下一次说不得就灰灰。如果不找漏洞，不刷分，只能永远跟着主神的节奏走，想要积累一个s级支线剧情的难度，比积累十个a级剧情的难度都更高！ 主神兑换的职业，纯粹是一个模板，除了基本技能，各系技能都要自己学习、掌握。当然，轮回者们手段众多，不拘一格。战士也能当刺客用，刺客也能召唤重甲骑上神兽，伪装骑士，甚至变身凹凸曼！况且速成的能力，也实在不能指望太多。主神的强化，似乎纯粹是为了兼容性而考虑。比如法武同修在寻常魔幻位面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从主神处兑换职业模板，只要支线剧情和奖励点撑得住，别说双修，三修四修都无妨碍！ 究竟是主神为了让各系职业、能力更兼容，所以削弱了这些能力。还是为了让轮回者强化后实力不至于飙升的太过头，所以予以削弱？就像种种打压、刺激轮回者的规则、政策。这种事情，轮回者们是不敢想，也不用想的！ 第两百四十一章 惩戒者 阉割版的职业强化，兼容性强，然而缺失可不仅仅是能靠奖励点补充的技能，更有职业必要的素养、学识。√∟頂點小說， 诸如法师最重视的知识积累，凌歧这个伪法师，都有过半神阶段的恶补，异界规则也解析过不少，可称博学。主神强化的法神呢？在这些方面简直是一片空白，惨不忍睹！ 因此，强化了一个s级的法神，绝对不代表就有凌歧的法师水平。就算凌歧不用禁咒、甚至不用传奇法术，那都远远不如！就算是一个兑换了无数禁咒的主神版法神，假如自身和这个职业并不契合，没有法师的心，也没有法师的智慧，仍然只是一个自走火炮台，不用其他诡异能力，分分钟就被真正的法神灭掉。 张杰这个a级、或是双a级强化者，认真计较起来，恐怕连a级的职业者水平都没有。正常轮回者强化一项能力，也绝对不可能达到能力评价的那个程度。想要百分百发挥强化效果，仅坎帕所知，整个队伍都只得郑吒一人！考虑到他的主角身份，可见稀少！ 靠着一个阉割版的a级能力，就能挡住凌歧这个真s级强者发出的简易传奇法术？开玩笑吧！ 这已经不是什么需要百分百发挥自身强化的能力，而是需要百分之二百、三百的超常发挥！整个主神空间，大概也只有郑吒这种男人，打开什么基因锁，被逼到绝境，才有那本事！ 面对此情此景，凌歧却显得十分满意，因为这证明了，张杰这个低调的家伙，的确很不一般！ 施咒、封禁、空间枷锁！ 凌歧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将整栋楼都利用空间魔法封禁起来，临时化为自身的领域结界！ 如此一来，除非真有超过他表面实力的存在出手，否则短时间内绝对不会跑来一个“老爷爷”，或是发生什么不可控的意外，来干扰他的行动！ 至于说超过他表面的实力... 呵呵，那起码也要是真神！ 真神级，在之前的轮回世界，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妥妥排入前五。在彼之轮回世界，恐怕不可能出现！ 从坎帕的记忆来看，主神处的s级强化，看似描述的惊天动地，可不说实际上根本不可能达到那种效果。就算真有那般能力，再将主神处相关技能、血统、职业全都兑换齐全，吹破天也不过能打造出一个半神级的强者！ 凌歧并不知道五阶基因锁的存在，至少不那么清楚。然而就算知道，他同样不会太过震惊。因为那只是一个工具，事实上不打开什么基因锁，所谓的圣人也从未消失。而打开了基因锁，假如没有极高的生命本质，也不过一堆灿烂烟火。 因此，如果主神的爪牙、鹰犬和主宰一样，都是轮回者。那么它的麾下，多半没有真神级的打手！ 真神不出，除非对方直接翻脸，否则今天它神秘的面纱，自己是剥定了！ 凌歧没想过主神会翻脸，因为桌子一掀，大家都下不来台。他好歹也是跳出棋局外的人，就算细胳膊细腿，谁都手腕都掰不过。但他毕竟是光脚的，真舍得一身剐，那还怕个鸟！ 轰！ 凌歧连念几个断句，两条释放着惊人法力波动的透明龙蜥，分别出现在他双手！ 他只把双手一合，龙蜥化为微缩的西方巨龙，却散发着真龙都要恐惧的能量波动！ 啪！ 楚轩那副不起眼的平光镜直接爆掉，碎玻片划破了脸颊，一滴滴鲜血滴落。 凌歧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死死盯着犹自昏迷只是面色更加苍白的张杰！ “虚空吞噬者”！塑能系禁咒之一！诺兰德传奇法术模板深入解析产物！ 龙形毁灭之力被凌歧推在身前横压而过，它没有造成任何破坏，整个位面却都仿佛无法承载其重量，微微晃动起来！ 张杰死定了！ 这是凌歧和楚轩共同的想法！ 紧接着！ 轰！ 张杰轰然爆开，如同一颗人肉炸弹，他真的死了！ 但是，楚轩脸上的凝重凝固，凌歧脸上的自信变成思索，虚空之龙仍旧停留在他的身前，栩栩如生，作势欲扑！ “呵呵呵...” 感受着空气中连丁点灵魂的渣滓都没剩下，就连血肉残骸都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融，禁锢空间的力量半点用处都没，张杰从灵到肉消失在了凌歧眼前！ 凌歧信手散去了法术，恐怖到足以给当前位面造成永久性伤害的禁咒魔法，就那么弹指撤去，无声无息，体现出凌歧对魔法惊人的掌控，不负神名。 这一幕，又看的楚轩眼皮弹动，太阳穴突突直跳。从凌歧现身开始，已经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楚轩如同八核处理器的大脑，都完全来不及思考。 “你们的主神，还真够小心翼翼的。只是，未免失之大气。看起来就像是被人用链子拴住的守护犬一样，为了那一亩三分地的安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凌歧自言自语着，楚轩没有搭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甚至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听多了那些，就和张杰一样，轰地一声爆掉。 “主神？如此主神？！” 凌歧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也不去看楚轩的面色，撤去结界之力，转身便走。 事实上，他此刻心神，已经完全凝聚到了极限。 他在试探，在挑衅，在直接试探主神！ 假如，这个主神就是郑吒背后那位，以之脾性，恐怕毁灭性的打击将接踵而至！ 假如，这个主神并不是郑吒背后那位。那一位的目光，也果然并不具备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特征，那么... 主神惩罚自己，他必须立刻就走，再谋后事。主神对他不管不顾，那他心中隐约有个计划，将大有可为！ 在强悍的半神级法师这一表层力量之下，真正的更强大百倍的、能助他跳出一个个小棋盘的地仙之力，随时待发！ 无论如何，这个主神毕竟神秘的可以，绝对是比他成熟多的、也许也强大多的执棋者！ 不论棋子多弱多强，对方终究已经掌握了一大批棋子，而凌歧甚至不得不和对方掌控的棋子搅合在一起，这不是什么棋差一招，而是层次上的差距！ 凌歧，其实并不想现在就直接和它对上！ 然而，这毕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加上离开轮回世界的他，找到自己真正道路的他，也绝对不想再做任何非必要的退让！ 就算再弱、层次再低他好歹也已经有跳出小棋盘的力量！这是从棋子到棋手最关键的转变！ 仙之路，他之仙路，也离不开披荆斩棘，就如那只猴子！ 他继承了与猴子一般无二的仙胎，又继承了猴子的传承之力，若无捅破天的勇气，将永远不可能走到巅峰！ 这一点，也是他最近才想明白，偏偏，又恰恰是他缺乏的！ 他理智、他冷酷、他也敢光棍，但他其实并不是什么无畏无惧的真正勇士，至少不可能无时不刻都是！ 所以，他需要成为那样的人，去继承那样的力！他不希望自己的终点只是天仙、金仙，他还要更强大的力量，去跳出更巨大的棋盘！ 莽夫一般的勇气，事实上和他的本性有冲突，却也并非不可相容！ 而这，已经是他能找到，最适合他自己的道路！余者若无圣道之通途，皆不足虑！ 带着走向圣道的绝心，凌歧在楚轩的目光中离开了那栋小楼。 临街的鬼域仍在，然而它再不能牵动谁的心！ 片刻后，凌歧心底警惕之心稍去。看来，主神非但不是郑吒背后的那位，那位多半也不具备目光无处不在的特征，主神亦无力惩罚自己！ 看来，他的某个计划，可以提上议程了！ 凌歧很少这么乐观、一厢情愿，如今远超过去的力量，的确让他充满了自信。 紧接着，楚轩猛然抬头，看到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凌歧对异常情况的警觉，还要超过楚轩，也已收起了侥幸，准备着一道颇强大的禁咒法术！ 看能量波动的情况，即将从天而降的，还不足以逼出他的底牌...或许！ 霹雳！ 一道血红的霹雳轰然落下！ 楚轩平静的眼眸瞬间一片通红，甚至被那色泽暗淡的光，闪的视野中一片漆黑，竟然目盲，这还只是旁观！ 首当其中的凌歧，想也没想就撤去的准备到一半的禁咒！ 楚轩只看到了一道暗红色光芒暗淡却刺眼之极的闪电，凌歧看到的，却是一柄巨大到足以劈开天地的战刀！ 轰！！！ 天崩地裂都不足形容，巨大的战刀化成的红色闪电直接劈在凌歧头顶！ 凌歧如同怒目金刚般的双手将刀刃夹住，磅礴的地仙之力只是少许溢散，就让周围方圆百里之内一切尽毁！ 什么鬼域！什么山丘！统统夷为平地！ 楚轩等轮回者，几乎就在弹指之前，全都凭空消失。 消失的前一瞬，楚轩还用那瞳孔扩散以至无法视物的双眼，略有深意的看向了记忆中凌歧所在的方向，难为他能在目盲状态下都做出如此经典的表情。 凌歧当时，眼里却已经全部被巨型战刀占据，以至神色都沾染了少许凝重。 仓促之下，晓是凌歧的绝对实力，远远强过出刀之人，却仍然被一击劈的深深陷入大地，不知下陷了几千几百米之深！ 第两百四十二章 遗忘之人 传世之器 巨刃撕开了天地，地上一道笔直的伤疤不知蔓延出去多远。若非首当其冲的凌歧挡下了九成九的攻击，仅仅这一刀，就能将这个位面、这颗星球，劈成两半！ “好！好！好！” 天地间响彻这样的声音，而后位面开始震荡，看来它始终逃不过一次大劫！ 凌歧没有半点对土著生灵的顾惜和怜悯，也没想过要去域外开战，浑身力量一发，就带着无穷的岩浆，如同炮弹一样从地底窜了出去！ 轰隆隆！！！ 地表都如同鼓动的水膜，一浪浪的褶皱次第传开，又像是什么魔王出笼，晃动着大地！ 位面无法承载其力，表现起来就是整颗星球在摇摆，偏移其原本固定的轨道！ 这一瞬余波造成的剧烈影响，不知又让多少人遭了厄难！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当然，以先前一刀之威，就算只是被波及，恐怕整个日本岛屿的陆架都被打折，带来的影响可不是什么一岛缓缓陆沉，这颗星球的智慧生命，九成九早已经没救！ 远处天翻地覆的变化，分毫影响不到凌歧的心情！ 带着磅礴的熔浆冲出地面仿佛火焰君王的凌歧，目光中只有那道浮空的高挑身影！ 那是一个如从画中走出的东方仙子，扛着一柄比她人都巨大的巨型厚背长刀，正目露思索的看着凌歧！ “你就是这次的任务目标？杀掉你！我就可以重新复活，回到恶魔队去！” “多久了？又过了多少个轮回？” “我只记得最后一次，破灭之战！天神队、西洲队、东海队、甚至是我本体所在的中洲队，如此多的强者围攻，还有那该死的土著兽神，还有因克罗那个小人的背叛，生生让我打破轮回的计划失败！” “我...陨落了！” “我竟然会陨落？！啊！！！我竟然失败了！！！不可能！！！” 那女子容貌如仙，表现的却如疯似癫，时而自言自语，时而仰天咆哮，时而又畅快大笑！ 什么中洲队、天神队、恶魔队，破灭之战！ 这些泄露了大量讯息的话语，现在凌歧一点都不想关心！ 衣冠略显狼藉，额头上一道红印直接蔓延到嘴角的他，满脑子都只有三个字！ 杀了她！ 杀掉这个贱人！ 这个区区不过新晋人仙级别的贱人！ 竟然真的靠着偷袭打伤了他！打伤了他尊贵的仙体！ 若非自己果断爆发出地仙之力！若是还抱着藏拙的心思！恐怕方才被她一击重创，都不是没有可能！ 一个新晋人仙？也能爆发出接近地仙的战斗力？？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贱女人竟然真的伤到了他！ 一股重生后连凌歧都没察觉的暴虐、或者说戾意忽然如同烈焰般熊熊燃烧起来，炽烤着他的灵魂！ 只有鲜血才能浇灭这股狂怒的火焰！ 走上某条道路的凌歧，又何曾想过，根本无需他去考虑什么斗志的问题，命运总会迫使他走向某个方向！ “轰！死吧！！！” 凌歧凭空一招，也不知哪里飞出来一根棍子，两头是两个金箍，中间是一段乌铁；紧挨箍有镌成的一行字：“如意金箍棒，重十万三千界！” 孙悟空留下了传承，虽然是最边缘的传承！ 孙悟空帮他重生，虽然是默认交易的一部分！ 孙悟空留下了不知祭炼多少元会的本命神兵、如意金箍棒！ 它在离去的时候，就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 原来如此！凌歧才隐隐觉得，即使桀骜如同齐天大圣，只要还没死，就总会回来找他！ 不是什么同行者的惺惺相惜，不是什么独行者承担不了逆天的代价，而是因为它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比什么男主身边的女主、兄弟都更重要的伙伴——如意金箍棒，就在自己的手中！ 可惜，直到现在，凌歧才知道这一点！ 直到他心底莫名的暴怒和疯狂因子激活，他个人空间中暗藏的神兵，才开始觉醒！ 轰！！！ 哪怕只是持棒者，而非神兵拥有者，就算根本发挥不出金箍棒千分之一的力量，狂妄桀骜的猴子重新祭炼后，号称拥有十万三千界之力的棍子，仍然远远超过任何一件正常的超神器！或许它已经超乎了器的界限！ “嗯？” 那疯疯癫癫目中无人的女人，刹那惊醒，如同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底！ 她横刀一格，竟然就在须臾之间，挡住了那一端握在凌歧手中、一端破空而至的如意神铁！ 哐当！！！ 也不知什么材质锻造、连世界都能劈开的巨刀，刀面上瞬间出现了无数细密的裂痕！ 如此战刃，竟然连千分之一棍之力都承受不住！莫非此棍！竟然真有十万三千个世界叠加的力量？！！ 那女子兀然倒飞出去，顷刻带着一蓬血雾，消失在天际尽头，也不知被砸出去多远！ 凌歧双目猩红，充满着疯狂的战意，就像是大闹天宫时的孙悟空，目空一切！ 死！死！死！这个女人必须死！必须用她的死亡！用她的鲜血！来血祭自己的如意神铁！他的如意金箍棒！ 如意金箍棒像是感觉到了凌歧狂怒、狂暴、甚至狂妄的心思！ “你的金箍棒？” 金箍棒竟然人性化的传递来一丝不屑，而后像是不耻为其所用，凭空消失，眨眼不知去了哪里！ 这样的变化，立刻让原本泼在女子头上的凉水，转而落到凌歧的头顶，瞬间让他清醒过来！ “我，怎么会！！！” 看着眼前刀棍交击处打穿界域胎膜后形成的虚空黑点，一场空间风暴眼看就要形成，毁灭苍生！ 感受着星球意志濒临灭亡的哀嚎，凌歧竟然生出些许狐悲之意，心头一阵冰凉！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的暴怒从何而来！ 他是为了彻底脱离命运的掌控，才选择转世重生！ 若转世重生后，仍旧无法掌控自己，甚至莫名其妙就会失控，那他的转生，还有什么意义？ 凌歧脑海中一片空白，眼前的世界却又是如此清晰，条条框框的规则，依附规则之上的物质结构... 这就仿佛狂怒时高于一切的眼界留下了余韵，让他的真实之眼洞彻了世界的本质！ 凌歧的担心，很快就被远处疯狂接近的惹眼血云，消去大半！ 杀了她！这种仇恨！已经不死不休！必须杀了她，才能考虑其他的事情！ 清醒过来的凌歧，目光中重新被弥漫的血色夺去了神智。然而，就在眼眸承载着无尽的血海中央，一道渺小却不动如山的身影淡定盘坐。 他是——凌歧！不是如玉少年的凌歧，而是曾经的凌歧！ 清秀少年模样的凌歧，狂拽霸天的冲向了那片血云！ 必须承认，只有在这种近乎疯狂的、目空一切的状态下，凌歧传承的地仙之力，才能完美的发挥出来！ 轰！！！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击直拳，铺天盖地的血云直接被撕裂，血云中央面目沉静像是披了一层半透明红水晶战甲的窈窕女子，再次被轰飞出去，战甲顷刻碎裂大半！ 凌歧哈哈狂笑着，眸子里尽是疯狂。诡异的是，在那疯狂的最中央，却是令人惊骇的刻骨平静。 既然知道自己早晚会沦为命运的棋子，既然知道再怎么挣扎都脱离不开命运的长河，凌歧又岂会不做半点准备，仓促转生？ 肉身是灵魂度过苦海的宝筏，棋子是棋手最为锋利的刀剑。既然只求真性度过苦海，既然找不到其他合适的棋子。那何妨以身为舟，以己为棋？ 蓬！ 凌歧凌空一踏，层叠的空气凝如实质，让他以近乎光子的速度飙射出去，这已经接近物理速度的极限！ 被他用来当成踏脚石的空间、如同遇到湮灭风暴般的层层碎裂。 甚至，就连星球意志的哀嚎声，都已经弱不可闻！ 无垠寰宇中，距离一颗宝蓝色的星辰极遥远的地方，碎裂的水晶战甲下，浑身大半都成了肉泥的女子，惊骇的看着远处一道疾光电闪的人影，而后还没反应过来，浑身又是一阵剧痛。她如被流星撞过一般，已经不知东南西北的倒飞出去！ 事实上，若非此女专门精修过瞳术，动态视觉能力已经能够媲美修者的灵识，只怕她根本连凌歧的影子都看不到，完全就是被虐杀到死的节奏！ 当然，现在她比这也好不了多少！ 若非凌歧完全是在享受战斗，是在玩弄摧残虐待折磨她，其真性又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未曾制止，伤到她这个程度，早就该死掉了！ 一层无形的气浪远远扩散出去，清空了方圆万里之内的一切！ 星球之外的宇宙中并非绝对的真空，事实上还存在着各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分子、原子，各种气体和固体物质！ 当然，现在万里之内，它们都已经消失一空！只余下无处不在的光子，由此可见凌歧一击之下溢散的能量之多！ 至于一击就形成绝对的真空... 科学观点中的真空是不存在的，非学术的概念里，真空也不叫真空，那叫虚无！ 虚无中不存在任何物质，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 凡是“有”的东西，一旦陷落虚无，都会被很快分解成“无”！ 纵然传说中的天仙、金仙，想要在绝对虚无的环境中战斗，都持续不了多长时间。那比什么湮灭风、混沌云都更可怕，是真正的大毁灭！ 凌歧现在若进入一个虚无的世界，恐怕很快会被同化至无！ 第两百四十三章 物尽其用 一圈圈能量的震爆横扫虚空，什么流星陨石但凡被扫到，立刻就成了渣滓！ 不足千分之一的破坏力施加到已经彻底成了一堆无法辨别形态的血肉物质上，这个只靠着强悍的生命本质硬撑的神秘女子，立刻距离死亡又更近了一步，只是仍然没有死掉！ 到了这种时候，傻子都能看出凌歧是在发泄，是在玩弄，可女子仍然不肯放弃，不想放弃！ 凌歧的真性，也根本没想过要制止！ 制止？为何要制止！ 任凭他发泄！任凭他肆意妄为！在命运之手彻底拨动命运之弦前！少年凌歧！再如何不似凌歧！只要不去找死！他就是凌歧！ 凌歧会玩过头，结果玩崩了吗？不会！ 他是地仙！有着绝对的实力优势！最关键是，在他疯狂的表象下，还藏着一丝淡漠的真性！ 也不知是哪颗无名的陨星，直径大概有三百公里，已经抵得过寻常行星的大型附属卫星。 坑坑洼洼的星球表面，凌歧踩着一团红色的粘稠物质，就像是一只史莱姆，却被一层浓郁的生命灵光包裹着！ 明明在半个小时前就可以结束这场战斗，或许这场战斗在开始时就已经结束，凌歧却偏偏玩了这么久！ 他究竟玩弄到什么程度？三两下就已经把那女子打的不成人形，然后不断控制、增大自己的爆发溢散，不断浪费每一击的力量，让实际破坏效果从全部一击之力的百分之一百、变成百分之一、变成千分之一、变成万分之一、乃至到如今完全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而那几乎相当于新晋人仙、战斗力更加强悍的女人，则一点点接近死亡。到了现在，恐怕只要一个勇士级的战士出手，随便给她来上一下，这个绝对真神级别的强者，立刻就要陨落！ “杀了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红色“史莱姆”表面忽然出现一张扭曲的人脸，已经难辨男女、美丑！ 从一刻钟前，从她被凌歧生生将本命精魄从身体中抽离出来后，就已经丧失了放弃生命的权利！ 从最开始的不想死，到后来的不甘死，到最后的求死不能。 她的坚持，她的坚韧，没有换来一次成功的逆袭，完全成了敌人折磨自己的必要条件！ “杀了你？” “不！不！那可不行！” 凌歧眸子里的暴虐，早在十分钟前就已经消退了。 事实上，纵然真性隐忍不出，主导凌歧身体的依然是他自己。 只不过，在主要人格下，大概还有一些特别的“情绪”...偶尔会跑出来作祟。 可谁又能说，暴怒的他就不是他？ 人在惊喜的时候、愤怒的时候、伤心的时候、陷入狂热的时候，往往会做出一些平时想想都觉得可怕的事情，但莫非就能说那个自己不是自己？法律上可不那么认为！除非被鉴定为精神疾病，否则只是情绪失控导致的行为失控，仍然属于个人必须全权负责的范畴。 事实上，极端情绪也非一种疾病，每个人都会有。 正因为如此，在大多数人鼓吹情绪美好的时候，唯有少部分人才明白，情绪的确是每个人生来的弱点。 没有情绪就没有弱点！可没有情绪，就没有欲望，又哪有创造和动力之源？但真的是这样吗？ 凌歧已不该有情绪，或者说随着生命本质一次次升华，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他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淡漠。这和那种经历了许多事情，仍然天真不长记性的个性，正好是两个极端。 从这一点来说，像他这样的人，忽然生出某种极端的情绪，的确不正常！ 只是，无论是导致极端情绪出现的“某种巧合”，或者主导自我的“真性”，显然都不想让“凌歧”介意。 所以，凌歧也就不介意了，起码表面上看来如此！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因为，你对我来说，还有更大的用处！” “另外，我发现偶尔发泄一下也是挺好的。” “并且，至少如果只是我自己，刚才就绝对无法将地仙级的力量掌控到如此完美、收发自如的程度！” 凌歧承认着自己的不足，脸上还有那么一点点意犹未尽，简直如同传说中的变态。 不过，他说的倒也没错。 略过其中部分话头，单说对于自身力量的掌控，他的确谈不上有多高明！ 他也不是什么战斗型的天才，曾经最强大的时候也不过拥有半神的本质，号称拥有中位神的战斗力。 他很清楚，其实他根本无法将地仙级的力量控制到精细入微的程度，换做近仙的半神法师的力量，倒是能做到这种地步。 而在那种情绪化的状态下，虽然看起来很疯狂，但他对力量的掌控，收发自如，简直让平日的他望尘莫及！ 至于说，这状态背后的含义，以及... 他不想多想！ 从重生开始，他就感觉自己缺失了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所以，就算不知道真性的存在，他也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需要做什么！ 就算和过去一样，总感觉自己的身后一片迷蒙。但和过去最大的不同，就是他能确定，他已经跳出了棋盘。 因此，他能肯定，即使他背后的迷雾中有无数只大手，其中必然有一只，是属于他自己的！ 凌歧将手一招，一股磅礴却细微的空间之力，立刻将面前的血肉物质完全裹住，然后送入了个人空间！ 要折磨一个人，凌歧不说擅长，也有颇多手段。 要彻底调教一个人，让其为己所用，凌歧就不怎么专业了。 是以，想要让这位女战士彻底发挥余热，单靠自己是不行的，还要依赖神国，或者说是神国中的... 至于说不下杀手，反而留下活口，会不会因此有隐患，比如让主神遥控此人，做些什么，凌歧并不是很担心。 凌歧不杀她，让她活着，只是为了更好的让她发光发热，可没想永远都保她的命。 另外，他的个人空间，之前看来远不如神国。但既然能藏着如意金箍棒，想来猴子也未必没有留下别的后手。自己的空间中有外人的本命神器，那当然让凌歧心中不喜，这也是他没有纠结棍子去向的原因。走了更好，他可不会狂妄到觉得自己能降服这样一件武器！ 只是这棍子会不会又偷偷回到空间中？等待自己的主人凯旋而归？ 无论如何，无论棍子去向何处，这处空间多半也不简单。目前稍微依仗一下，和主神打打擂台，还是有几分可能的！ 相信只要当空间中的母巢成功将此人吞噬，那就什么后患都没有了，而自己也可以对主神空间有全新的了解！ 这种人仙本质、近乎地仙战力的强者，相信在彼之主神麾下，都是最强大的棋子之一，绝对十分罕见。 要达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靠那些阉割版的兑换能成，有多少奖励点数、支线剧情都没用，更要看个人的天赋、气运！ 主神座下，就算还有其他差不多的棋子，也不可能太多！ 因此，她对主神空间的了解，绝对超过九成九的轮回者，甚至包括已经死去的那些！她很可能知道许多主神的小秘密！ 主神空间的秘密，郑吒背后的强者，全都让凌歧感到十分好奇！ 这是他最接近棋手的时刻！ 凌歧忽然发现，脱离开棋子的世界，介乎棋子和棋手之间的他，果然已经接触到了一个神秘的领域！ 与天斗、与人斗、如此斗，方才其乐无穷！ 这也是彻底跨入棋手行列，甚至为未来突破圣域、跳出三界奠定基础，所必须做的！ 凡灵圣无！ 凌歧始终没忘，轮回空间中神秘的第一人，对生命境界的划分！ 超脱之路早就摆在所有轮回者面前，可惜大家无法理解，都对它视而不见，只对凡间力量层次的划分耿耿于怀！ “第一人...” 凌歧想起唯一一次见到第一人出手，当时还是为了救他... 那夺目的剑光... 至今，让他感到浑身战栗！又让他，羡慕憧憬！ 那个人，究竟是什么层次？天仙？金仙？ 凌歧已经能造成数百倍于当时那人表现出来的破坏力，可若对象换成那条星空巨手，就算他的破坏力再强十倍，也只有被一掌拍翻的结局！ 凌歧忽然发现，自己虽然曾经在轮回世界，也号称是序列前十、前五的超级存在。然而他对轮回空间的秘密，其实根本没有多少了解。 好在，眼前有另一个主神，为他打开了一扇神秘的大门。 这对他来说，不是开门揖盗，又是什么？！ 本以为郑吒和楚轩，会是主神世界很好的突破口。没想到，转眼之间，另一个突破口就被送到面前！ 凌歧静立虚空，关注着个人空间中母巢身上时不时冒起的红色灵光，飒然微笑。 个人空间中，无面蹙眉盯着气息越来越强盛、很快就超过30级界限的母巢，心中微沉。她感觉，自己真的被边缘化了。 第两百四十四章 夜绫 半天后，母巢的等级永久性的提升了一截，顺利突破了30级超级强者的界限，晋升到一个全新的领域！ 这正是名为“夜阕”的东方“女武神”的功劳！ 凌歧将她打得半死，却故意没有削弱她的生命本质，就是为了让母巢吞噬吸收进化！ 可以说，这位女武神全部的积累，都成了母巢成长进化的养料。 至于她的灵魂记忆，则变成了一本“武神”速成的攻略宝典——《夜阕传》。 剩下的...诸如战斗本能，也没有浪费，被母巢从灵魂记忆中剥离出来，重塑成了一个全新的个体，一个只有一级的子体——夜绫！ 名为夜绫，其实是女武神夜阕的不完全山寨体！ 他的容貌和夜阕差别不大，除了胸前两坨赘肉，体型也几乎一样。 为了让夜绫更快成长，没有多余的不必要的干扰，夜绫是没有性别的！ 准确而言，表面还维持着人形的夜绫，根本继承了母巢造物一贯的风格，那就是“非人”！ 1级的夜绫，在武神级的战斗本能加成下，靠着非人的本质，几大天赋能力，各种生物特性，硬撼78级职业者绝不是问题！ 这已经是超出无面的战斗本能！ 这还是凌歧让母巢吸收了女武神的力量之源，并且特意留下了她的“本命精魄”，只让夜绫继承了灵魂记忆中关于战斗方面的特长！由此可见女武神的强大！ 事实上，夜阕也不愧是曾经最强大的轮回者，在所有人都恐惧的大破灭之战中，都敢以一敌众！ 若非她的本质层次实在太低，只有人仙初级，若她有地仙级别的实力，对上凌歧，未必就会输得那么惨。 力量之源本命精魄，才是武神系强化的关键，甚至比灵魂记忆还要重要！失去了灵魂记忆，武神仍然是武神，只是换了一个人格，也许很渣，也许更适合成为武神。而失去了前两者，武神就不再是武神，只是夜阕，凡人夜阕！ 让夜阕从来一次，或许她可以走得比人仙更远，或许她连传奇都成不了，正常来讲，后者的概率远远大于前者。 人们总是喜欢站在主角的乃至上帝的角度题，所以才有人定胜天，所以才有人人如龙，所以才有“一切成败都归功于个人努力天赋，只要付出就有收获。”这么可笑的观点。 这样的全然忽略了运气以及其他更多必要条件的作用！ 一个成就很低的人，让他从来一次，的确很容易超过前世，因为层次太低，反而容易超越。一个成就很高的人，除非带着上一世记忆，否则让他怎么超越自我？ 就算带着一世记忆，之前成功过程中的运气，莫非也能复制？一个人活一世，莫非真的就对前世一切知之甚详？大到国际形势，小到小学课本，全都记得一清二楚？人脑又不是电脑！ 让世界首富重生，带着一世记忆，恐怕若没有很好的运气，他依然无法回到巅峰！ 面对曾经一步步走来学过的必要的知识，除了一句似曾相识，还有什么？习惯了上位者的颐指气使，习惯了那种思维模式，早就忘了如何从基层开始做起，真的能再次积累起第一桶金？ 更别说意外处处都是！不用蝴蝶翅膀扇动，历史都未必一成不变！ 因为知道某个商业天才，所以就能去提前招募，所以对方还能成为商业天才，所以麾下人才无数...呵呵。 人才满街都是！真正出彩的，却只有那么几个。而那么几个人，他们的智商情商，真的就比路人高？无非乘风而起九万里罢了！ 若没有运气，再是杰出，再来一百次一千次，也只会倒在成功的路上，泯然众人！这很让人无奈，但这就是事实！ 夜阕如此郑吒也一样！ 他们的天赋的确不错，是人中之龙，没有运气，也能混得不错。可决定他们最终成就的，绝对不只是天赋努力！ 他们成就惊人，因为他们已是一时主角。 否则再优秀再努力的人，没有“主角光环”，也要沦为配角，沦为背景，乃至沦落到给主角送经验送装备送女人的可怜人！ 时来天地皆同力，远去英雄不自由！ 若不趁着运起大肆成长，如同凌歧，成长到一个多数位面的意志都难以撼动的程度！ 抛开好运，再来一次，再有天赋，再是努力，也不过命比纸薄！ 许多人阕的潜力，这个人，认为只要有更好的成长条件，别说人仙，地仙天仙乃至金仙都不是梦想！ 而凌歧，偏偏更注重她一世的成就！ 他只需要摘取那最大的果实，绝不会去做什么农夫，他没这个时间，也没这个爱好！ 无数位面，无数主角，面对一时的力量和长远的潜力，永远会选择后者。 这真的对吗？若不是因为他们是主角，若站在一个绝对公平的角度，潜力连实力百分之一的用处都没有！ 有实力，才有选择权，要资源，能掠夺，要安全，有保障，才能考虑未来。 光有潜力，若不是“注定会成长起来”这种令人无奈的因果，再有潜力，也无非就是一巴掌了账的结果！ 所以凌歧可以慷慨的将夜阕的记忆精华留给夜绫，却要留下能量本源和精魄，能量本源是夜阕一世的真实积累，精魄则是其最高成就载体，是一种类似神格的代表武神能力的特殊物质！ 这可是连凌歧都从没见过觉得很有意思的东西！ 半天后，凌歧间中浑身雪白赤裸，没有任何两性特征的夜绫，十分满意。 然后，他要做的，就是把他，送到... 主神空间！ 让夜绫加入主神空间，留下一颗属于自己的棋子，才好更好的为他服务。 这一点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若此事一开始就被主神察觉，当然是千难万难。若此事真能浑水而成，那就非常容易！ 主神空间并非纯靠随机选拔轮回者，也有少数特殊的轮回者存在！ 他们是由正常轮回者招募到的剧情人物转变的轮回者！ 在这个过程中，试图招募剧情人物乃至剧情主角的轮回者们，只要付出一个b级支线剧情和几千点的奖励点，兑换一块自己手腕上绑定的相似的手表一种轮回者身份的象征物！ 凌歧曾经所在的轮回世界，也有“剧情人物”土著的轮回者！但这绝对不是轮回者自主招募，而是主宰的选择！ 轮回者想要招募土著，在凌歧成长的轮回世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让对方成为追随者！追随者不是轮回者，和轮回者比起来，几乎没有任何人权... 被轮回者招募的难度，和被主宰主神选中的难度概率，明显是不同的。 什么剧情点数，支线剧情，这些东西对于主神世界的新人准新人，都是要命的东西。可是对于高手强者，或者善于谋划布局的人，也不算什么。 区区一个b支加几千点奖励点，丢出去，顶尖的轮回者眼睛都不眨一下！ 凌歧不认识什么顶尖的主神空间轮回者，但认识一个长于谋划的超级智者，还认识一个注定成为巅峰强者的好男儿！ 楚轩郑吒！ 虽然他们目前都还很弱，但楚轩绝对能在近期就满足凌歧的要求，而郑吒更是夜阕一流的人物，注定会走到这一局的终末，说不定比夜阕都更厉害！ 至于说如何再次联系两人...凌歧早有准备！ 那就是命运带给他的近乎bug的技能——万界应灵咒！！！ 在一个天空和四面全都白光无垠的独立空间中，一堆堆巨大的机械体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不停有齿轮摩擦的响动，显然是在制造着什么！ 稍远处，一座座起伏的丘陵上，间或还有一间间极富科幻风格的白色建筑，不知隐藏着什么！ 站在个人空间无垠的大地上，楚轩前布置好的万界应灵咒法阵，放上了最后的三块空之结晶，以及一枚血色宝石！ 他不知道这个召唤阵法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但他知道这是谁留给他的，也不介意进行尝试！ 他的好奇心太强了，而且眼前又是绝对安全的个人空间！ 然后... 除了血色的宝石散发着灼灼光芒，整个法阵，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果然...即使是在个人空间中...只要直接涉及真实...都不可能生效吗？” 楚轩推了推眼睛，自言自语着。 主神空间的个人空间，是对轮回者的隐性福利。 类似的福利，在凌歧所在的轮回世界也有，那就是轮回者在个人空间中，近乎造物主！ 除了生命体，除了造物不能带出空间，你想要什么，个人空间中就可以有什么！ 当然，很少有人利用这一点，去进行必要的生活训练场景之外的布置尝试！ 比如，没有几个轮回者，会想到要在个人空间中，幻想出一支不具备生命但实际具有力量的机械军团。 比如，没有几个轮回者，会在个人空间中，幻想出一堆没有生命但确实是血肉物质的尸体娃娃。 再比如，没有几个轮回者，会将个人空间打造成魔法工业生化实验室，乃至大型工厂基地！ 虽然个人空间中的造物不能带离，可是若用“幻想物”充当必要生产设备，另外再选用真实不虚的材料呢？ 这岂不是凭白就能拥有一个兵工厂生化试验场甚至魔法实验室？ 就算是尸偶娃娃机械军团，莫非就只能毫无用处？ 亡灵法师之类的职业者，也非一蹴而就，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需要无数的尸材，去解剖去研究，这甚至是许多魔法世界中，制约亡灵法师成长的最大难关！ 机械军团，都可以当成陪练，甚至逆向拆解，分析学习其结构，如何去成为一个真正的机械师！ 本书来自/book/html 第两百四十五章 难决 虽然，理论上个人空间中能出现的，必须是自己能“想象”到的，也就是说具备相关的理论知识。 可是，在个人空间中，近乎于神的轮回者，毕竟还是开了挂的。 许多轮回者，都会想要一个奢侈的休息场景。怎么奢侈，他们不懂，有的轮回者直接想象五星级酒店中的总统套房，然后它就出现了！可莫非，这些轮回者，个个都住过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房？甚至每一个都知道每一件家具每一块墙壁是怎么制造的？ 所以，轮回者根本不需要知道怎么去制造一台机械，无须任何实际操作，只要有相关知识，知道机器大概的样子结构运行原理，知道它是用来干什么的，乃至意识中有这个概念，那它就会出现！ 这表示即使是普通人，直接和主神兑换图纸，凭借想象力，都能在个人空间中幻想出现实根本造不出来的东西！ 在主神处直接兑换能力成品道具，十分昂贵。 只是图纸的话，或者相关知识，廉价的让人难以置信，只要十分之一，有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拥有相关理论知识，甚至根本不需要你掌握，在个人空间，主神就默认你已经掌握乃至精通了！ 这不是开挂是什么？ 很少有人想到要利用这一点，一千个轮回者里也不会有一个那么去做，除了...楚轩！ 楚轩最变态的地方在于，他根本就不是靠着自身知道但并未掌握的知识，来构建一个超科幻风格的个人空间。那些存在的，他不但记住了，而且理解了九成九！ 甚至，他已经渐渐不满足单纯的科技试验场，就连魔法，都开始涉猎！ 比如凌歧传授给他万界应灵咒，又在他灵魂中留下了足矣进行定向召唤的“血魄”，楚轩想都没想，立刻就进行尝试！ 应灵咒，是凌歧目前所知最无视空间的一种咒阵！ 可惜，空之结晶这种东西他手中也剩不下多少！ 倒是主神空间，号称无所不能的兑换系统，让他一个机会！ 当然，这并不是绝对能成。 假如主神空间也没有空之结晶，或者楚轩...乃至郑吒都没有和他再扯上关系的打算，那他也只有走另一条路，更麻烦也更危险的路，利用自身空间方面的天赋，直接对血晶进行定位传送！ 他果然没料错楚轩的心，只是也未曾想到，对方第一次试图利用应灵咒联系他时，竟然没有从主神处兑换“真实”材料，而完全靠着幻想材料滥竽充数... 楚轩的尝试，屁用没有，但对于他自己，却是一项重大成果突破！ 其实楚轩很早就想试试，假如利用幻想出来的魔法材料，进行阵法的布置，完成一次召唤过程，那能不能真的召唤来异界生命？ 若非召唤法阵，在主神处兑换价格也不便宜，好歹要大几百点，他自身研究的方向又实在太多，数次收割包括要求队员“供奉”的奖励点，根本不够用，他不会等到现在才进行这个实验！ 这次实验的失败，直接让楚轩“幻想现实”的本质。 然而，另一个疑惑却在他心底泛起！ 所谓魔力宝石，无非是魔力凝聚到极点的结晶物！就像冰之于水！ 既然幻想出来的魔法宝石是虚假的，那可供吞噬吸收修行的魔力... 楚轩完全将应灵咒抛到脑后，其需要兑换材料中有几种价格比较昂贵，空之结晶还算便宜，每块只要100点奖励点。整套法阵布置下来，却不下2000点奖励点。就算真有联系凌歧的心思，他暂时也不可能这般挥霍。 再加上... 楚轩很快来到了一处魔力反应池，初级魔法塔基础构建之一。 其图纸的兑换价格只要120点，直接兑换便携版要1500点加上d级支线剧情一次，楚轩之前就已经将之兑换，当然是图纸，而后布置在个人空间中！ 现在这处完全是幻想出来的魔力反应池中，正有一颗花费了他300点奖励点兑换的狐鹰之卵，一种低级的魔法仆从，需要在魔力浓郁的地方才能孵化成长！ 这颗鹰卵初时只有一掌大小，如今直径却足有三尺，庞大何止十倍！ 根据兑换狐鹰卵时附带的知识，狐鹰破壳而出应该就在这几天！ 以一座魔力反应池来提供狐鹰成长需要的魔力，这已经不是奢侈，而是炫富！ 肉眼可见的一股股魔力，不停从池中溢出，又渗入鹰卵，这过程却让楚轩感到十分困惑！ 虽然他自身不是魔法系强化者，整个中洲队暂时也没有法师类强化者，因此无法判断，改变空间中魔力的浓度，提供修行后增长的力量是否真实存在，但他毕竟可以做侧面的尝试！ 他试过将鹰卵带离空间，其仍然会保持着成长后的状态，而非缩回巴掌大小！ 这表示墨力池周围异常浓郁的魔能，全都是真实不虚的！ 由此可见... 在个人空间中，至少构成物质的基础，应该是真实不虚的！ 这和轮回者利用个人空间中的幻想道具训练会受伤，充分舒适休息后精力充沛的状态能保留，也能相互佐证！ 可是，那为何元素构成了实物，或者说形成了可见可触可携带的实际物质，性质就完全...部分改变了？ 楚轩随手一挥，周围大片空地立刻卷起了比之魔力池周围弱不了太多的魔力风暴！ 他早就知道，个人空间中的环境是可以随意调节的，虽然有极限，但模拟出元素能量极端充沛的环境，还是不难，付出一定代价，更能打破上限！ 或许，这也是方便轮回者修炼的福利，毕竟有些轮回者的强化方向能力，十分极端，需要的修炼环境，也相当苛刻。 可既然这样，为何魔能元素能量压缩而成的能量宝石，就无法真实存在？ 这完全说不通！ 那么，如果是人工吞噬能量，输出的魔法宝石呢？ 那是不是可以绕过某道枷锁，源源不断的自制材料，将个人空间当成一个真正的后勤基地挖之不绝的宝藏？ “bug？还是，有什么我没想明白的地方？还是...主神或者说第三方的干涉，无处不在...” “我们...究竟是什么。” 楚轩思忖，沉默。 另一处同样空旷，但内部布置比楚轩的个人空间，简单十万倍的空间内。郑吒纠结的前应灵咒法阵，满脸的举棋不定。 “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郑吒手中拿着最后一块空晶，以及一枚血色的妖异晶体，迟疑不决。 他的理智不停催促他，放弃这个疯狂的愚蠢的想法。那个神秘的法师，就是魔鬼，是疯子，是变态，是主神的敌人！ 然而，赵樱空带给他的，一段封存在对方灵魂中的话，却让他难以释怀！ “我可以帮你，复活萝莉！” “甚至，我可以带你回到过去，改变历史！” 萝莉！一个可怜的早逝的少女，郑吒的初恋情人！郑吒最大的弱点！连凌歧都是从坎帕的记忆中偶然获得！获得了一个零碎的不完整的关于郑吒痛哭着自曝黑历史的画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若是从第三者的角度出发，萝莉是病死的，和郑吒又有什么关系？郑吒表现的已经够好，够痴情！或许，那也是因为，萝莉承载着，他对美好记忆的追忆！ 只是，若从更高一层的凌歧如今的角度出发。 郑吒对萝莉的死，的确负有责任。他的耿耿于怀，也不算没来由。 郑吒是主角，很早以前就应该是，只是当时命运潜而不发！ 但凡这种人，最初的时候，或许没有逆天的运气，但绝对具备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命硬！ 十个主角，六个在发迹前，都要克死父母妻儿，或者彻底远离他们。 这未必就是冥冥中幕后黑手的推动，激励刺激，不排除这种可能的情况下，也能授命运的代价！ 凌歧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他，不也一样？ 生来多大运，就要承担多大压力，这是天道的平衡，纵有保护，也有限的很！ 运势未发前，自身无法承担压力，为了保证主角存活，压力就会分流。 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先受其累，甚至拖累的家破人亡，宗族覆灭，都有可能！ 除非，主角从小就自强不息，承天受命！又或者家族家人底气雄厚，拳头够大，代为承担压力，那自然没有大祸！ 一旦身边的人能撑到主角运起，再撑过运起后最初一段时间，不说受累，多半反而会有无穷好处，最少也是福祸相依！ 很可惜，郑吒的萝莉，享受到的，只有压力，没有福利！ 萝莉，的确是因为郑吒而死！若郑吒不是主角，也许他现在，正和萝莉在某个电影院卿卿我我。也有可能，度过了最美好的初恋，面对现实，他们早就已经分手。总之，萝莉不会莫名其妙病死，郑吒也不会动不动就被死亡逼得爆种。面对九死一生，他也会死，那才是正常人的正常生活。 “萝莉！！！复活！！！” “是真正的复活！！！不是价值500点奖励点的人偶，不是自我安慰！！！” “而且，回到过去！！改变历史！！这改变的不是历史！！是我的梦！！！是我的梦！！” “多少午夜！做过同样的梦！醒来时！只剩满面流泪！无限悲伤！” “假的！都是假的！！” “复活也就算了！” “回到过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是骗子！！是骗子！！是魔鬼！是恶魔！！” 郑吒脑海中两道声音不停在交战，一道狂热，一道狂怒，纷纷在咆哮！ 他的双目血红，双手颤抖，目眦尽裂！ 他拿着两块不过孩童拳头大小的宝石，手却在颤抖，重如泰山！ 到底，要怎么做！？ 郑吒犹豫着浑身气势都在疯长简直无有穷尽像是被逼到了绝路！ 本书来自/book/html 第两百四十六章 表演 “嗯？？！” 某个烈火无处不在熊熊燃烧的次级炼狱位面中，离开咒怨世界整整三天，刚刚才成功开采了一块寻常位面十分罕见的超大型火源石的凌歧，忽然愣了一下！ 一股冥冥中的召唤力凭空传来，那股力量，和之前将他拖入黑暗时代位面的召唤力如出一辙。只是强度上要的多，完全不足以将他的本尊拉到另一个世界！ 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讯号，顺着这股并不太强的召唤力，他的本体虽然做不了什么，可某种实力不超过自身上限十分之一的分身，却能顺利受到“接引”！ 这种感觉，就像站在海岛上的巨人，原本除了岛屿，并不能看到海洋之外的其余陆地，忽然间，就有一座的独木桥，从远处的海面上铺来... “竟然...是郑吒？” 稍微感知了一下某个自己留下的信标，正好和召唤力传来的方向一致，凌歧立刻判断出召唤力量的来由！ 当日，在咒怨世界，夜阕降临前，凌歧就给楚轩留下了一道恶魔的灵魂烙印。 他认识郑吒还早于楚轩，接触那么久，明知郑吒是特殊的，又岂会甘做金大腿、老爷爷，然后什么都不准备？ 郑吒的主角身份、和被关注的情况，的确让凌歧有些束手束脚。所以，他并没有在郑吒身上，直接留下像楚轩身上那么明显的标记。 可是，在后来通过俄罗斯人坎帕，得知郑吒的某个公开的秘密，以此让昏迷中的赵樱空“带话”，好更完美利用郑吒前，凌歧其实已经在郑吒的灵魂中动了手脚，留下了一些礼物！ 比如，那块能用来双向定位的纯血宝石、万界应灵咒的必要知识，就不是赵樱空的功劳，那早就存在于郑吒的精神世界！ 可以，虽然他在郑吒身上留下的“后手”，并没有楚轩身上那么明显。但是，即使没有“萝莉”的事情，没有更进一步顺势而为的计划，按照凌歧原本的打算，在某一天的某一刻，郑吒也同样是可以被利用的！ ∑∑∑∑， 当然，虽然已经无需那么麻烦，有了更好的计划。凌歧还真没想到，首先联系自己的，竟然不是楚轩，会是郑吒！ 这个男人，真有这种魄力？他不知道自己对于主神代表什么？究竟是无知者无畏！还是...那个女孩，对他真的就那么重要？纵千万人，不如你回眸一笑？ 凌歧没有过多迟疑，个人空间中如巨龟的母巢，背上某片“龟甲”轰然打开，一道闪电般的人影窜出，眨眼消失。 那白光电闪，快到一直留意着母巢的无面，都没有发现消失的究竟是什么！ 于此同时，冥冥中的接引力，直接带着忽然闪现到火焰世界中的电光人影，突兀消失在凌歧的视野尽头！ “传送？接引？” 凌歧注视着火红的天空，久久凝视。 主神空间内，面色涨红的郑吒，浑身颤抖的看着眼前的召唤阵！ 凌歧给予他“万界应灵咒”的布置方式，却根本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召唤术的具体信息，只有大概的描述。 其实凌歧也不清楚，如果在主神空间布置召唤阵，究竟会发生什么！ 在诺兰德位面，“万界应灵咒”是严格按照契约咒语的方式生效，能在冥冥中某种力量的监督，和异界生物交流，相互交换情报，但要遵循等价交易的原则。 在黑暗时代位面，凌歧施展“万界应灵咒”，却能和召唤来的目标，进行更“深入”的交流，无障碍的互动，甚至...完全可以将他们直接杀死，掠夺灵魂！ 毫无疑问，万界应灵咒在黑暗时代位面，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随机的召唤法阵，而非契约类的通灵术！ 当然，凌歧相信，正常而言，诺兰德位面的情况，才是法术生效的标准状况，是万界应灵咒的本来面目。 黑暗时代位面发生的事情，恐怕已经经过了某种异变。否则，区区邪教术，岂能将他直接拖入那个世界？ 黑暗时代位面，天幕之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也不知藏着多少黑手。其位面意志，或许强大依旧，却无比可怜。 如果将黑暗时代位面看成特殊的、不一般的位面，那么...主神空间，恐怕这潭浑水也不会清澈半分！ 所以，凌歧确实不知道，在主神空间布置应灵咒、施展咒语，究竟会发生什么，是直接将他召唤过去？是遵循严格的契约法则？还是...? 为此，在发现这并非强制将对象唤入空间后，凌歧在有些失望的同时，果断放弃了分身登场的机会，只让早就准备好的、母巢用其血源制造的替代品去探路！ 凌歧不和郑吒解释那些，倒不光是自己吃不准，也是因为郑吒这厮，大概根本不会在意那些细节。反之，他留给楚轩的，除了应灵咒的布置方式，还有大部分原版应灵咒的效果、禁忌，可以巨细无遗，比他之前得到这个法术时，获得的情报还要详细。 至于楚轩愿不愿意相信，会不会反而起疑，那就与他无关，他不可能做到算无遗策。 他只知道，至少这样做，能让楚轩使用这个咒语的概率，增加一半！ 楚轩和郑吒，完全就是两种人。 后者更值得信任，却完全可以去欺骗，去诱导，去利用。 至于前者，心思难测，和他“合作”，最好还是抱着“以诚为本”的态度，十分只藏一分，这样就不吃亏。 郑吒眼前的应灵咒阵法，很快散去了光芒。 让郑吒赤红的面孔渐渐变得苍白的，却是眼前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神秘男人的闪亮登场，没有召唤出来怪物的肆虐，魔钢囚笼还在那里，符文的光泽闪烁过后已经重新变得暗淡，笼子里面...空空如也！ 这就好像，这个整整耗费了他两千奖励，能够抵过四只“高级充气萝莉”的阵法，根本就是孩子堆着玩的积木！ “怎...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不...不该是这样的啊？！！” 郑吒踉跄几步，拿起乌木桩端嵌入的魔石，轻轻一捏，魔石粉碎，这表示它已经能量耗尽，连被回收的价值都没有！ 魔石成灰，郑吒又失魂落魄的挑拣着法阵中的天空结晶、自然之心，所有材料，九成九都已经报废！ 盯着眼前耗尽能量的法阵残骸，郑吒密布血丝的眼珠都要突出来了！ 这倒不只是心疼区区两千奖励的材料，而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造成的剧烈反差！ 在郑吒下定决心前，也曾想过种种可能。眼前的情况，同样在预料之中，甚至还不是最糟糕，最让人觉得悲催的！设想中最倒霉的情况，应该是召唤来一只疯狂的怪物，对他发起狂暴的攻击！然而，直到这时，郑吒才知道，自己最还怕的究竟是什么！ 他最怕的，是希望破灭！他最怕的，是希望破灭后，甚至没有新添的愤怒，让他宣泄郁结之火！ “万界应灵咒”，在主神处完全查不到相关法术的资料。 所以，郑吒早就有了“它根本是假的”这种心理准备。但是，从法阵成功开始运转，那短短几秒，当真让他心中的犹豫和阴霾，全都化为激动！ 一个主神都辨不出来历的法阵，如果能生效，岂不正明，它的神秘，连主神都觉得属于未知领域？！ 只有这样的神秘，在郑吒心中，才配得上复活萝莉这种大事！ 他将萝莉看的太重，在发现连主神都无法真正复活萝莉后，他一度绝望，甚至若非自己和队友相处的并不融洽，尚处于不安全的状态，也许他会直接购买一个作价500、首次0折免费的“高级充气娃娃”，干脆将她当成真人，聊以慰藉... 现在，没有“充气娃娃”版萝莉的阻挠，郑吒心中的感情还没有被可怜可笑的寄托到一个皮肉玩偶身上，那汹涌灼热的思念之情，当然蓬勃欲发！ 就算郑吒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他其实已经相信了凌歧。因为凌歧开出的条件，比主神更直接，更让他心动！郑吒甚至将他的话，当成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这样的郑吒，这个状态下的郑吒，不容许任何意外的发生！ 然后，意外偏偏发生了！ “啊！！！不！！！萝莉！！！我的萝莉！！！” 郑吒忽然怒吼出声，悲痛欲绝的轰出了狂暴的一拳，将眼前的阵法残骸完全撕扯的粉碎！ 紧接着，他双手捂脸跪在地上，低声哀嚎着，犹如受伤的野兽！ 没有人看到，在他指缝间，流露出的并非绝望的目光，甚至不是之前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而是惊诧、莫名的震惊！ 若非他此刻将自己完全扮演成一个崩溃的失意者，若非遮住了面庞，凭他的演技，又如何能...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郑吒脑子里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这样一句话。 于此同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出现在凌歧的脑海！ 第两百四十七章 自己的主角 “保持现在的状态，颤抖幅度更大一，你现在是在悲愤，是在对命运诉不公，不是被吓得瑟瑟发抖...” “不要试图找我，那样做的话，在你找到我之前，你就会被发现...虽然...很可能你已经被发现...但是...” “总之，你听我的，就像你第一次经历剧情世界一样，那我们有可能仍旧能各取所需！” “假如，你自自话、自作聪明，那么，我不保证，你还能再见到你的萝莉！” “不要觉得这是在威胁，这只是我的警告，威胁你的，另有其人。n∈頂n∈n∈n∈，..” “你若异动，到时候，恐怕我连自己都保不住，更别帮你复活萝莉！” “现在，你只要记住。我，可以帮你复活你心爱的人。而你，只要相信我，按照我的吩咐办事，很快你就可以达成所愿！” “不要试图对任何人提起我，不要表现出任何异常。就当这次召唤意外失败...或者，若非我早就准备，这次召唤，的确会失败，真是可怕的修正力...” “所以，你只需要，表面上当我不存在就可以！” “千万别觉得我这么做很麻烦，楚轩大概没有告诉你，我和主神已经发生了那么一的矛盾...的不愉快。” “而你的主神，甚至不是我唯一的忌惮。至于我另外在忌惮是什么，我甚至不敢直接对你，你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 “复活萝莉，对你，是天大的事情。对我，只是举手之劳。令人无奈的是，我帮你，自己就会惹上一屁股麻烦，手刚举起来，就要被人剁掉！” “所以...算了，你只需要回答，你还想不想复活萝莉！” “想复活她的话，就继续你的表演！不想的话，或者你觉得自己有更好的办法，比如直接去兑换一个廉价的‘充气娃娃’，嗯...好像用你们的法，是叫造人...那也简单，暴露我，让你的主神直接将我抹杀！” “呵呵...郑吒，我了解你，你其实...别无选择！” “而且，郑吒，你其实根本无需怀疑我的用心，好歹，我已经救了你两次。” “这同样表示，你差被主神和‘命运’，玩死了整整两次！” “郑吒，你知道什么是主角吗？你或许知道，但肯定不懂，也不会愿意相信那个事实！” “我只能，在某个棋盘上，你是注定的、被选择的王棋！” “被人选中的你，真的和天煞孤星一样，谁爱上你，谁就倒霉，你爱上谁，谁就背锅！” “很可笑，对不对，我也觉得那很可笑。那么，你愿不愿意为了这样可笑的理由，就去承载那些不属于你的痛苦？” “你不想，我知道！因为...我也不想！我们是同样的人！” “你想复活萝莉，你想活着离开主神空间。而我，只想找回自我，只想跳出轮回的棋盘！” “郑吒，相信我。不要多问，不要犹豫，不要怀疑，到了一定的时候，你会了解一切！将心比心，如果不是...我其实很愿意现在就帮你！”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我无法解答，因为，不能解答，更不懂答案！” “从现在开始，我会4时跟着你，70时过后，我的这具分身，会消失。” “在这段时间内，我会帮你‘做任务’，教你该做什么！我也会，为你准备一个好帮手！然后，引导你，回到过去，改变历史，复活你的萝莉！” “郑吒，相信我，我们是，同样的人！有的悲痛，未必要写在脸上...你心里藏着痛，我能听懂共鸣！” 郑吒听着，那犹自断断续续的话，甚至话语本身都有许多颠倒、重复的地方，他自己都要经过整理，才能理解。 毕竟，那些直接、一股脑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的，在很短时间内，就传达、“倾倒”了很多的意思！ 这些东西表述的快，郑吒却要一去理解！ 当他理解透那些话，不禁感到诧异、感到糊涂、感到震惊、也感到沉默和压抑！ 他能听出，这是一个复杂的人，心中最本真的复杂的声音！ 这让他心底强抑的悲痛之火，都稍微平息！ “主角？天煞孤星？” 几分钟后，郑吒垂下手来，脸上除了硬逼出来的泪水，只剩下刺骨的冷漠，真实不虚的冷漠！ 他握紧了拳头，冷冷看着地面。 那表情，就像黑化发育时对天地的愤恨，对命运不公的愤怒。 谁又能不是呢？这个可怜的男人！ “我欠你两条命，我会还你！” “但你，永远不懂我的痛！” “可我，不知为何，竟然会选择相信，那样胡言乱语的你！” 郑吒心中默念，也不管凌歧有没有听到，暗暗发誓。 凌歧传递给他的，拳拳之心、急迫之心、无奈之心、渴望之心，他都能将心比心！ 凌歧的计划是成功的，因为他了解郑吒，郑吒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甚至“很单纯”的男人！ 假如要对付楚轩，那么只要明码标价，列出条条框框的好处，再把权利义务罗列出来，合作就能继续。 对付郑吒，光讲好处、讲道理、讲规矩是不行的！和他，得讲感情，得谈义气，需要志同道合！ 如此，才能事半功倍！ 比如现在，凌歧不但初步获得了郑吒的信任，更成功挑起了郑吒心中的怒火！ 针对其幕后之人的怒火！ 这个男人，虽然仍然不会尽信他的话，毕竟那实在太惊人，太像天方夜谭！凌歧自己表达的，也模棱两可，即使那对于一般的聪明人，已经和讲白话差不多。 郑吒不会全信，也不会一都不信，因为，凌歧想让郑吒相信的，就是真相！ 再如何自欺欺人，一个人，也很难拒绝相信真相，除非他是真正的蠢货，或者有一股外在的力量，想让他变成蠢货！ 真相？自己是主角？所以要妻离子散，背负痛苦和罪孽？ 这就是狗屁的真相？当真是狗屁的主角！ 每个人都想做主角！梦寐以求，坐拥江山，美女投怀！ 其实，那只是想享受主角的气运，无往不利的风头，并不想承担任何属于主角的付出、主角的血汗、甚或成为主角的代价！ 若是要做主角，就要先全家死光，再被人踩落泥潭，再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要拖累亲朋好友！ 那么，除了少数本就冷酷无情，或者被现实逼迫的极度渴望成功的，或者心怀异志的，大概大多数人，都会毫不犹豫拒绝所谓的主角身份！ 若是被强加了主角身份，就导致亲人横死，妻离子散！ 大概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主角，会毫不犹豫和作者、和编剧、和命运翻脸，恨不能暴打他们，鞭其尸、毁灭族，让他们也尝尝个中滋味！ 主角的命，高处不胜寒？普通人的命，酒肉穿肠亦欢！ 究竟，高高在上的寂寞，和零落成泥的嬉笑，哪种生活更幸福？ 一万种人，有一万种答案！ 奈何郑吒这个天生的王者，并没有那颗王者孤独寂寞的心，他是个痴情的种子，为了爱，为了情，为了义气，他可以将天都捅破！生在帝王家，郑吒这人，岂不敢烽火肆起搏卿欢？ 而凌歧，这个天生的刽子手，冷酷无情，根本没有多少底线，就是天生木偶！ 奈何觉醒本我之后，他可以不在乎主角需要背负的东西，但是为了那根本不存在的绝对自由，他同样可以掀翻一切，让地覆天翻，重写轮回！ 命运之下，多少主角，逐渐被逼走上疯魔的道路。一旦疯魔的主角觉醒，在那棋盘内外，又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火焰的世界中，凌歧感知着血肉分身的情况，发现由于被某种力量隔离，彼此的联系已经微弱之极，只能判断出对方的情况不错，无法进行任何有效控制。 这种情况在预料之中，不是最好，也并非最坏。 想了想，凌歧将眼前人高的、尚未收入个人空间的火源石，一掌劈碎，取其精华，直接吞入腹中！ 虽然，他本来有其他更好的利用方式，完美利用这块难得的巨型火源石。 可是一旦发现母巢的造物，就算再如何去紧密联系，也抵不过高位存在一个念头的剥夺，那么他宁可强化自身百分之一的表面实力，也不会再试图去创造一个很可能成长到自身百分之八十表面实力的天生火灵！ 神道，是普天下之道，要集众，要牧羊！仙道，是追求百川归流之道，一棍在手，天下我有！ 凌歧获得母巢和个人空间后，未尝没有把两者结合，发展成一个神国的心思！ 随着他一一滴的进步，在新的立场遇到新的问题越来越多，他却不得不更加坚定仙道的心思！ 他有过被“分身”“背叛”的经历，谁又能保证，被主神世界的主神、和郑吒背后的目光，所接受的血肉分身，就一定还会坚决的贯彻自己的意志？ 假如一切顺利，阳灵化的血肉分神，根本没有被主神和郑吒背后的目光发现，那么在后续意外没有出现的前提下，一切都会顺利进行！ 可若是它已经被发现了，或者离开自己的视线后，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它将被发现，主神乃至郑吒背后那位，会不会将计就计... 最终，最靠得住的，果然还是只有自己！ 因为自己只是地仙，所以做什么都要畏首畏尾！ 假如他已经是天仙、金仙，那么即使和猴子一样，连棍子都不要，就去挑衅主宰，也是彰显气魄，炫耀武功，不是莽撞！ 实力...终究，还是归于个人的，才可靠！ 吞噬完火源石精华，凌歧看着远处地平线上咆哮着冲过来的巨型火焰生物，脸上泛起一丝冷酷的笑容！ 没有天生的半神火灵，有只后天的传奇火灵走狗，也不错！ 第两百四十八章 何处西游 火焰世界、寒冰世界、飓风世界、磐石世界！ 凌歧获得的位面坐标中，距离咒怨世界较近的，恰好有几个类元素位面。 之所以只是类元素位面，而非纯元素界，因为严格来，它们仍然是复合物质位面的一种，并非单纯由元素构成的世界。 比如火焰世界，是某个炼狱位面的附属世界，属于次级炼狱位面。其除了火焰本源，黑暗邪恶力量的本源，也是位面之源不可或缺的部分。又比如寒冰世界，是一个叫做冰雪女王的神祇执掌，其终年被冰雪覆盖，以至水元素的力量激增，然而其实质，却仍然离不开大地的厚重！ 在这些不纯正的元素世界里，出现一般的元素源石并不奇怪，出现理论上只存在纯元素位面的巨型元素源石，就十分让人惊奇！更别这种概率，还如此之高，叫凌歧屡有斩获！ 一次两次，还能是意外！ 三次四次，屡试不爽，这还是意外？ 究竟是类元素世界的某种共振异变？还是命运的力量又在作祟？ 面对这一情况，凌歧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巨型元素源石敲碎，噬其核心！ 从他第三次在飓风世界的一处暴风云巅，找到一块几乎要化为人形的风暴源石开始，他就知道，下个世界依然会有斩获！ 果然，以他经历的时间线为基准，不过区区数月，他就集齐了四大元素的力量，生生将半神级的天赋施法者能力，推到了下位神的程度！ 如今，即使不算他自身的地仙之力，光靠天赋能力吃饭，他都已经能媲美天生神灵！ 这样的锦上添花，除了让他沉默，依然只有沉默！ 究竟是元素界正好发生异变，还是命运又在试图引导他？这其实没有任何区别！ 跃出水面的鱼儿，终究还会回到水中？ 离开磐石世界，来到又一个寻常的低等位面，一个以科技文明为主的星球世界，凌歧倒是没料到，他竟然又遇到了“熟人”，这个世≮≮≮≮，界果真不大！ “你...你想和我学法术？” 凌歧低头俯视着眼前腼腆局促的少年人，这少年面有怯懦之色，可仍旧鼓起勇气回答道： “是...是的，法师...法师...阁下。” 少年话结结巴巴，也不知是凌歧手上抛玩的火球让他压力巨大，还是凌歧过于年轻的面孔和沧桑的气质，让他心中矛盾不已，或者只是鹦鹉学舌导致语言上的别扭。 “呵呵...” 凌歧看着面前的...王超，这个被他坑过的武林高手，没想到还有如此青涩的一面。 很难，此王超，究竟还是不是彼王超，虽然除了年龄，他们真的很像。面孔像，灵魂的气息，也像！ “好，我教你！” 凌歧手掌一番，火球如影随形的被他按住，控玩篮球一般，五指一合，火球熄灭，只余下热浪一涌，星火！ 青涩的王超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惊骇之余，难掩脸上的兴奋之色。 凌歧心中，某种古怪的念头顿时不可抑制的泛起。 半个时后，将法术的基本概念、最简单的法师修行方式，填鸭子似的硬塞到王超的脑子里。凌歧功成身退。 晕晕乎乎的王超，则抱着一卷古画，云里雾里的离开了。 为了让这个王超能按照自己期望的方向顺利成长起来，凌歧可是不遗余力，非但留下了和另一个王超有关的古画，更直接用元素力量，为少年王超洗礼。 虽然这完全是在拔苗助长，彻底断绝了王超的魔法封神之路，却也铺平了他在晋升传奇法师前的一切关隘！ 这个未来的武林高手，其实根本没有半魔法天赋。若按照正常的修炼方式，别凌歧留下的只是最粗浅也最容易理解的冥想方法，就算再复杂再精妙的冥想方式，也不可能让他在三十年内成为高级法师！ 而且，这人所在的位面，可完全不适合魔法师的成长！ 少年王超的偶遇和传道，不过是一个的插曲。 拥有穿梭时空天赋的凌歧，在获得几十个异位面坐标之后，才真正开始了重生后的崛起之路！ 没有主神主宰之流在背后指手画脚，没有猪队友的拖累和神敌人的算计。来就来、想走就走。虽然每一次旅行，都要耗费大量生命本源之力。然而地仙级的凌歧，完全承受得起。况且诸多位面的资源，的确能给凌歧的成长，带来不少的帮助，这就是良性循环！他要做的，根本无需算计和布局，只要不停的收割、收割、再收割！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他降临在某个坐标蕴含信息表明、是中等位面的仙侠世界后，终于被迫停止！ 一座大山，形如五指，参天而立，遮住了凌歧的视线！ 刚刚降临，才不过区区几个弹指。这坑爹的中级仙侠位面，凌歧甚至还没来得及弄清位面的基本情况，就豁然感觉身体中一直刻意收缩的地仙之力，忽然间活跃起来，连隐瞒都隐瞒不住！ 这也就算了，他又非扮猪吃虎成瘾。只是，在仙道力量得到释放后，他的天赋施法者能力、空间穿梭异能，却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抑制，连一半都没剩下！ 若非血脉的力量不能被轻易剥夺，规则冲突的程度都会被控制在一个最低限的程度，凌歧甚至都要怀疑，他已经完全被剥夺了天赋能力！ “这...这里是！！！” 涌动的地仙之力还没来得及勃发，顷刻就被眼前佛手似的大山，轰然绽放的金光所压制！ 这就好似凡人面对巍峨的巨峰，自然会生出无限恐惧、敬畏的念头。 眼前虽然雄伟，然而明明一击可破的五指山，竟然也给凌歧一种绝对不可动摇、不可触碰、不能亵渎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 “这真的只是一座孤山？” “五指山？五指...山！！” “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真言，六重天禁锁！” 凌歧瞠目看着中指峰上裱的六个巨大金字，一时只觉自己深陷泥潭，进退维谷！ 天下间可以有无数座五指山，然而最广为人知的，永远只有那一座！ 即使是在凌歧所在的位面，有关齐天大圣的传中，也没有少掉过这座曾经将它镇压了无数个日月的灵山！ 凌歧仔细分辨，才艰难的在磅礴的山势和漫漫席卷的金色佛光背后，感觉到那一缕岌岌可危、却犹自暴躁的狷狂妖气！ “孙悟空！地仙级！” 凌歧透过那一丝一缕的妖气，便分辨出这只猴子目前大致的实力层次！ 他和猴子的纠缠不少，也知道地仙级的猴子，都不是没可能吊打一般的天仙，猴子的存在就为了战斗，就是为了打别人的脸，直到中途...被人一巴掌拍翻...颜面扫地... 凌歧想也没想，见到此情此景，拔腿就要离开！ 若非地仙境界的孙悟空，多少让他相信，自己所在的，的确是某个中等仙侠位面，只怕现在他就不是准备退走，而是想办法破开虚空，落荒而逃！ 高等位面，万界唯一，至少在同一颗世界树上，它就是唯一！甚至，凌歧有种猜测，很可能每个树形世界，都只有唯一的高等位面！ 像那种圣人都不会是终的高等位面，孙猴子这种传之人，最少都是金仙巅峰的实力，凌歧现在碰都不想碰！ 反之，即使再接近高等位面的中等位面，无论是幅员辽阔到难以想象的诺兰德位面，还是眼前这个精华集于一界的仙侠位面，他都敢闯一闯！ 如果让他选择的话，假如没有地仙的实力、金仙的潜力，比起这样的世界，他大概更喜欢诺兰德位面。终究在那种位面，他才更容易形成力量上的碾压性优势。像这种有孙猴子的世界，就算只是中等位面，等闲也不能觑！什么仙佛神圣都扎堆一起，难搞的很！ 遑论他刚一到此，就遇上了被镇压的孙猴子，简直就像是一记警钟，振聋发聩！ 所幸，理论上，继承了猴子天仙传承的他，又有金仙底蕴的他，无论如何，底子都不该比猴子差。 而不论是在哪种传里，孙猴子都已经是天立地的强者。比它强大的，并不是没有，也总算凤毛麟角！ 至于...镇压猴子的佛祖...那还是人？ 佛祖就和至高神一样，即使是中等位面的佛祖，也有很大可能是天仙乃至金仙一级，甚至更强。 所以，面对那种强大的存在，凌歧是能避就避的！ 孙猴子什么的，别此猴非彼猴，就算是同一只，就算纠葛再多，面对如来的五指山，凌歧也唯有让它自求多福！ 因为尚不了解这个世界，具体属于哪种传，所以在离开五指山后，凌歧就准备隐藏身份，到凡人的世界去打听打听情报。 不料，他前脚刚刚开始后退，后脚就钉在了原地！ 那巍峨的呈现竖立佛手状的五指山，也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它忽然朝着前方，也就是凌歧所在的方向，轰然压倒！！！ 第两百四十九章 和光同尘 “该死！！！” 凌歧暴怒，不管是真是假，弱势一方的他，都只能当成是真的来处理！ 凌歧一声咆哮，本待强行破碎虚空离去，心底的暴虐却让他犹豫，更让他犹豫的是从个人空间中传递出的一股懒洋洋的意志！ 当机立断，凌歧放弃了逃跑的最佳时机，反而朝着那压来的大山扑去，勇猛痴狂！ 他双目赤红，地仙之力完美掌驭。 个人空间中，某块石头的缝隙里，一根比绣花针还要渺的金丝，忽然窜出，破开空间壁垒，迎风便长，眨眼变成一根头粗尾细的锥形巨棒！ “如来！我草你老母！！！” 凌歧也不知怎么想的，仰天就是一声怒吼，声震八方！ 然后，是那号称有十万八千世界重量的金箍棒，“轻飘飘”的砸中了五指山！ 倾倒的大山直接倾塌，被棍子一碰就成了粉碎！ 粉碎的大山背后，才是真正的五指山，如今同样摇摇欲坠！ 果然，对付凌歧，某些存在觉得甚至连真正的五指山都不用，只要一重虚影，就能要他的命！ 然而，凌歧的实力又岂会那么不堪一击？而且，所有人都算漏了一根棍子！一根成精的比主人还要嚣张的棒槌！ 破开山势的禁锢，凌歧手持“金箍锤”，怒从胸中起，恶向胆边生。大概也是手中神兵给了他不少底气，凌歧已经没有要撤退的意图。他心中充满了暴虐，他要释放、要宣泄，他要向棍子证明，这个世界上，有资格成为它主人的，并非只有那只猴子！ 哐当！！！ 一头巨大到和山一样夸张的金箍棒，槌头似的压向了真正的五指山！ 凌歧这一击几乎用尽了全力，当然这没所谓，因为他的那力量，面对真正的五指山，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关键还是金箍棒，这根狂妄自大的棒槌，竟然传递了一股雀跃的念头，根本无需凌歧去使力，一股磅礴的力量反而反∟∟∟∟，哺到凌歧的身体中，让他浑身十万八千个无漏的毛孔都舒张开来，像是吃了一大堆人参果一样！ 金箍棒在犒劳了凌歧一番后，瞬间又爆发出接近一成的力量，主动撞向了让它充满怨念的五指山！ 一成的力量，比之前一次差一棍打爆大招迭起的女武神时，还要强横百倍！！！ 轰隆隆隆！ 六字真言的金色揭语，几乎没什么像样的抵抗，被摧枯拉朽的砸的粉碎！ 然后是那座看似恐怖的、被佛力侵染成金色的大山，只在棍子本身的重压下，就、寸寸碎裂，变成了一堆尘埃！ 见到只是随便一棍之力，就有这么夸张，凌歧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都不禁失色！这还不算棍子顺便将他地仙级的实力，提高到地仙巅峰的顺水人情！ 五指山，那可是最少天仙、甚至金仙级别以上的一方佛祖，亲自施加了封印，将一头战斗力不输天仙的暴猿，都生生压住几百年的灵山！ 灵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类山，但凡有佛有灵的都叫灵山，五指山也是灵山，虔诚的佛子心中，甚至能装下一座灵山！ “痛杀俺老孙也！！！” 一道略带沙哑的惨叫，忽然从前方山石废墟中传出！ 因为震惊而生生挣脱狂暴状态的凌歧，只觉手上一轻，那恨不能把大地都打碎的金箍棒，忽然消失，眨眼又不知去了哪里！ 凌歧木然看着眼前残留着巨棍虚影的废墟，一只浑身**的金毛猴子窜了出来，整座五指山连同地下不知多深的厚土，都被砸成了烂泥，这猴子居然还活蹦乱跳，凌歧一时不知言语！ “呔！！！可是你这泼夫！打碎了五指山！差活埋了俺老孙？！！！” 那猴子一纵一窜，就像是凌空翻了个筋斗，凌歧眼睛都没来得及转一下，猴子已经来到了他身前二十米外，指着鼻子跳脚怒骂！ 当然，凌歧能感觉猴子的色厉内荏，若是这猴子真个气急，只怕就不是骂人，而是抄棍子干架！ 显然，方才那一棍，给猴子留下的震撼，不会比凌歧少半分！ 不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此世佛祖也得罪了，棍子却没依约留下暂时为他所用，那他就要自己去牟取最大的利益！ 凌歧正想以救命恩人的身份，教唆猴子几句。 没想到，天外忽然飞来一道金色佛卷，就如一卷漫天的经书！ “不好！！！” 猴子和凌歧同时色变，凌歧还好些，毕竟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这猴子，明显就像是惊弓之鸟一样，脖子一缩，看着恨不能打个洞直接钻到地下去！ “走也！！！” 眼前的猴子虽然心性不定，远远比不上凌歧认识的那只猴子胸有城府。若看其行事果决，倒不愧是同名为孙悟空的泼猴！ 凌歧无语的看着一溜烟跑没影的孙猴子，不禁为它果断出卖救命恩人的觉悟，感到叹服。 就算是同样暴力的猴子，猴比猴，气死猴。 不过，这猴子莫非以为，跑得快就能躲开如来的追击？ 它好歹也不知被压了多少年，怎么还没想明白彼此的差距？如果筋斗云有用，当年它就不会被一掌拍翻！ 退一万步，即使它和如来的差距没那么大。但五指山刚被打碎，佛祖的后手就到了，除非佛祖正好路过，否则...它在佛祖心底的位置，可远不似自已以为那么轻飘飘的，拍一掌就走！ 凌歧直面着忽然裂开一半朝他卷去的金色经文，也没怎么多想，当即一退，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若孙悟空的速度，是金仙之下独一份的快！ 那凌歧的手段，就是金仙都感到莫测的碎虚之力！ 微弱的空间天赋发力，虽然没能让凌歧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但还是令他脱离了表层的物质界！ 佛祖的力量或许已经完全凌驾于物质之上，根本不需要借助实物存在。 然而那卷经文，却显然并不表示佛祖的全部伟力。 至少，当凌歧断开自己和表层世界的一切联系后，经文没有尾随而至！ 仅仅遁出三百里，不过猴头纵云一个呼吸的功夫，重新出现在一处山道上，已经做樵夫打扮的凌歧，变得沧桑的面孔，默默注视着极远处金光闪耀的方向，像是在狐疑！ 以他的目力，自然不难看到彼处的情况。 然而，他现在毕竟是“樵夫”，所以不能有分毫特异表现。 那么大的声势，表面上稍微关注一下即可，若展示一番千里眼的异能，岂非明摆着告诉佛祖，他有问题？ 不在佛前，就算凭空出现，凭空消失，佛祖也不会时刻关注每个人。 可若直见，或是诵起名，祈心愿，那就是将自己置于莲下，任凭拿捏！ 花开见我，我见如来，不是妄言！ 樵夫凌歧不再关心猴子，若想找它讨“救命之恩”，直接去花果山就是。倘若它又被捉了回去，那这恩德自然只能记账，凌歧也没本事，和如来去抢人。当然，假如加强版的金箍棒愿意为他所用，他到有信心和此方的如来斗一斗，甚至将之打杀！毕竟，这件神兵的力量实在过于夸张！也正因为如此，当金箍棒隐隐透露出，只要他帮自己出口气，和如来抬上一杠，它就愿意有选择的听他吩咐时，凌歧没有半犹豫。奈何，这棍子果然不厚道。孙猴子虽然桀骜不驯，然而人还算可信。他的棍子，却和另一只猴子一样，没脸没皮的紧... 凌歧走下山，回到了屋。 屋本来是一个猎户的，不过猎户已经死在了山上，可以鸠占鹊巢。 至于猎户为何会被根本不该出没在前山的猛虎咬死，这种事情，谁会过问？ 三天后，取了猎户的全部家当，凌歧在大唐国边境的一处镇，彻底改头换面，变成了一个年轻精壮的壮士，打扮成游侠儿的模样。 普通人的世界，很难探听到关于神仙鬼怪的事情。然而若只是想要了解大概，从起源远流长的传中，已经能让凌歧窥见一斑！ “三清道尊、西方佛祖、殷商之战、七雄争霸...” 这个世界，分为东南西北四洲，据是上古九洲被打碎后重聚而成，分别是东胜、南瞻、西贺、北芦。 如此四洲，却唯有南瞻一洲是人类称霸的格局。 如今制霸南瞻的，是中土大唐国，周边虽然还有许多星罗棋布的国，但都不如大唐强盛。 而那东胜神州，方为四洲之首，灵气充裕，钟灵毓秀。据，东胜神州曾是天庭的下土，如今也是福地遍布，充满灵机。孙猴子的花果山，就在东胜神州的祖脉交汇之地，不得天独秀，也能列入级福地之列！ 剩下的西贺和北卢，俱是妖魔鬼怪乱舞之地。 西牛贺洲还好一些，极西之地有灵山，佛光普照，渡尽世人。 北俱芦洲，纯粹就是冰封的永眠之地，据几次天地大劫残留下来的遗族，大都就躲在北俱芦洲的深处苟延残喘，是真正的三不管地带。 第两百五十章 生杀予夺 初步获得自己想要的情报，凌歧毫不犹豫在小镇的首富家劫富济贫了一番，而后混在人流中离开了小镇，朝着大唐国的关内走去。 从变成猎户开始，凌歧几乎就没有动用过任何法术。 这倒不是他矫情或者太小心，实在是冥冥中有种感觉，那小半卷金色经文，并未真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仍然在通过某种方式试图找到他！ 凌歧虽然是地仙，但他对于此界的种种仙术、异能，几乎一无所知。 他继承的天仙传承虽然是最顶级的那种，保证他到任何仙侠世界都有着极强的战斗力，但不说传承本身就更偏重于斗仙之路，仅仅是不同世界之间不同规则导致的不同仙术效果，由于历史的分歧而致使仙术开发上的不同偏重，就能让凌歧这个高手变成睁眼瞎。 同样的仙侠世界，甚至同样有孙猴子的存在，都可能有种种不同的历史，出现种种不同偏重的法术能力，世界具体规则不同造成的法术效果上的差异，也是无法避免。 倘若凌歧是土生土长的地仙，要避开佛祖的搜索，在已经初步逃脱的情况下，肯定有许多种办法。 现在，他却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和光同尘，去赌佛祖对他的关注远远不如孙猴子，赌佛祖对金箍棒那夸张的一击之力、也非没有忌惮，赌这股冥冥中锁定自己的力量、不可能长时间存在，随时可能消失！ 三天后，出云城一家生意极好的窑子里，轰然一声巨响，大发市利的妓院直接成了废墟！ 也不管嫖客老鸨妓*女的哀嚎声，凌歧仰天一声长啸，随手轰平了小半个城镇连同驻扎在外的一处军营，鲸吞龙吸般的将大量土著的灵魂吞没，接着就那么扬长而去！ 三天的蛰伏，浪费了凌歧不少打探情报的时间，所幸这一招，立刻抵消了那些虚度的时光。这就是超然的优势，也是生命本质不同带来的必然优越感。已经超人，何必强学那凡人行径？ 自由的仙人，善时万家生佛，恶时屠城灭国，只看一心之变，从来不问是非对错！ 大唐国位于南瞻部洲，距离东胜神州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孙悟空号称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路，但从东胜神州到南部瞻洲也不是一两刻的功夫，可见此域幅员辽阔。 半天后，凌歧来到了海外的东胜神州。 这比他预计的，还要迟上不少。 必须承认，凌歧还是低估了横渡海域的难度。从南部瞻洲到东胜神州，虽然没有蛊师世界空间胎膜那么恶心的东西，但光是那无尽汪洋，就不是人人能渡！ 这个世界的海洋之中，有的可不仅仅是天灾水患，还有妖祸！ 即使他这个地仙，绝对是此方世界妖族大圣级别的强者，横渡重洋时，都招来了不少大小麻烦。甚至还遇上了另一个妖圣，某个自称蛟魔王的混蛋，因为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伤人，为此不得不和它大打出手，最终掰断了蛟妖一根犄角，对方吃了大亏方才罢手！ 以凌歧的实力，原本若真不想战，也不见得躲不过去。只是送上门来的经验礼包，他为何要往外推？ 通过和蛟魔王的战斗，凌歧发现了这方世界的仙术妖术特点，那就是非常实用！ 以他目前地仙巅峰的修为，继承顶级天仙的传承，理论上完全能暴打天仙，就算无法完美发挥自身力量，对抗一些较弱的天仙也不成问题。 可实际上，面对同为地仙巅峰的蛟魔王，凌歧都很是经过了一番大战，斗到百招之外，才将它压服！ 究竟是蛟魔王太厉害，又借了地利，还是凌歧太弱，外强中干，这不好说。 蛟魔王的妖术、仙术偏于实用，那倒是真的，随便一招水遁，都暗藏机锋，蕴藏后手！ 其实，蛟魔王绝非寻常妖怪，乃是妖族七位大圣之一，其中公认排名最末的，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刚刚出道时候的孙悟空！ 奈何凌歧所知有关猴子的故事中，甚至是他从另一只猴子觉醒前的脑子里挖出来的故事，都没有关于蛟魔王的点滴，而这个世界的凡人，千万人中也没几个听过这位妖族大圣的名头。 所以，蛟魔王也就悲催的被凌歧当成了有些本事的路边杂妖...倒是让他好一番感叹此世妖界武风之盛！这其中究竟有几分飒然一笑的自衿，俗称装逼，那就不好说了。 就在凌歧登上东胜神州，开始寻找花果山的时候。 断角重伤的蛟魔王，吊着半条命一路跑到了西牛贺洲的火焰山。 蛟魔王去寻他兄弟为自己出头，暂且按下不表，东转西拐来到花果山地界的凌歧，却遇上了新的麻烦！ 一个自称土地的白胡子老头，拦住了他这位“上仙”！ “大仙！大仙呐！大仙留步！大仙留步啊！” “您来的正好！您来的正好！您可一定要为小老儿做主！您可一定要为小老儿做主啊！” “小老儿恬为天庭赦封正神，乃是此界花果山方圆百里的土地，如今却被一只黄鼠狼打到家门口，小老儿冤枉呐！！！” 凌歧看着白胡子老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莫名其妙的在自己面前哭诉，倒确实留步。 他不在乎什么冤不冤的，此人花果山土地的身份，引起了他的注意。 至于什么天庭正神，那就是扯谈了。土地只是地祇，归地府管辖，地位仅仅比鬼差高那么一点点，也敢枉称正神，当真无耻之尤！ 来到东胜神州后，凌歧没少打杀妖魔鬼怪，不管正邪善恶，但凡看他不顺眼找他麻烦，或者他看不惯的，一概打杀！ 夺其灵机，吞噬神魂，掠夺记忆，这种事情，凌歧做起来十分熟练。 也亏得他的修为在地界的确能称王称霸，否则早被人群起围杀，又或者换了千年前天庭势力如日中天时，他这种来历不清肆意妄为的仙人，早被天打雷劈。 可如今，却硬生生让他在钟灵毓秀的东胜神州打开了局面！ 吞噬了不下三十位大妖，凌歧哪里还会和之前在海上一样，对此界一无所知，莫名其妙就得罪了人！ “呵呵...黄鼠狼...你这只老狐狸...好歹也是地祇，又有千年修为，也好意思说这些话。” “不过，莫非你以为，就凭你一句话，就能让本座出手相助？” 凌歧故意这样说着，如果不是入乡随俗，更兼的确对这老儿的地祇身份有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顾忌，为了获得花果山的情报，早就把它打杀了账！ 仙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此世由于有着所谓的圣人教化，却是将仙人都用条条框框束缚起来，妖魔也沾染了习气，所以除非有好处，否则倒还真不会随便喊打喊杀。 比如凌歧杀戮虽多，但说起来都有原因，即使一些原因很扯谈，但终究不是真的见妖就打，像他在前几个位面时做过的一样，掠夺一切。 “呃...” 狐狸土地公露出了一截黄尾巴，大概没想到凌歧会直接索要好处。 它做土地也不是一天两天，虽然积弱已久，但是人脉极广，遇到黄仙儿前还算混得不错，和周围妖王乃至妖圣都打过交道！ 一般，它若是有什么事情求到强大的仙人、妖怪头上，对方要么欣然应诺，比如百余年前称雄花果山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只要讨其欢心，那就是有求必应。再不济，对方也只会不屑拒绝，比如不久前才碰上的黑风老鬼，脾气臭的很。 但是，无论如何，总不会有哪个强者对他这个明显的弱者直接索要好处。强者都要面子，强抢还要占个由头，比如此物和我有缘，是我曾经遗失的云云。更别说就他那几十斤老肉，又有屁个油水！ 猴子刚刚学成仙术，沐猴而冠、不伦不类时，也极好脸面，自诩不是野类。 它没脸没皮的上东海龙宫索要兵器，好歹还要讲个睦邻友好的贴心话。 凌歧这种直接向弱者索拿报酬的做法，就是自毁名声，不要面皮。 当然，假如土地知道凌歧来到东胜神州不到一天时间，手上就多了近百条性命，一些妖王甚至只是多看了他一眼，就让他打杀，它肯定不敢再多腹诽，立马跪地送神。 “这...这个...上仙大概还不知道...那黄仙儿....那黄仙儿有一件好宝贝...” 老狐狸精眼珠乱转，拄着拐杖还想祸水东引。 凌歧听到真有宝贝，却是稍微讶然。 “看来，除了土地的身份，你还有点别的价值，有资格被我杀一杀...” 土地还在组织语言，凌歧已经一掌拍去，它脑子里正被那句“有资格被我杀一杀”弄得晕晕乎乎！ 片刻后，凌歧看着地上脑浆迸裂的白毛老狐狸，不屑的笑了一声。 他还道是什么宝贝，无非是些许色相，加上一副最多相当于传奇品级的墨宝。 倒是让他杀了个正经的地祇，大小是个麻烦。所幸如今群妖乱舞，天庭自顾不暇，只要不惹西方教，妨碍不大。 这老狐狸的心思也不简单，不光用所谓的“灵箓”“山河水纹图”诱惑人心，更有黄仙儿一位倾国倾城的义女，此时不提，想来也是包藏祸心。甚至是骚*媚入骨的大妖黄仙儿，在老狐狸看来，对其也不见得是坏事，此妖可没少被其它妖王觊觎，别说凌歧这个年轻的陌生的看起来就风流倜傥的“斯文仙人”。 若他知道，凌歧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什么黄鼠狼招惹了他，也只躲在家里默默舔舐伤口，不去惹这厮，大概它就能躲过这一劫。 第两百五十一章 花果山 打杀了花果山的土地，尽夺其记忆，凌歧却没有收获太多有用的情报。☆→， 概因花果山自从被天庭封山断水后，这花果山土地，也做得没滋没味，名不副实，只能在周边地区找地方落脚，很久没有回过山。当然，这其中还有另一原因，导致土地不肯再回花果山。其结果，就是这只老狐狸对如今的花果山，同样几乎一无所知。 至于花果山的旧事，百年时间，足矣让凡人换上几代，落在凡间，什么传遍天下的大事都变成了传说。可在妖界，那却就像是十年前才发生的事情一样，仍然有人不时提及。 因此，凌歧之前打杀了众多妖王，非但了解了此界的基本情况，就连最近几百年天地间发生的大事，也有所了解。 比如花果山的崛起，孙猴子大闹天宫之事，就绝对是惊爆眼球的传奇事件！ 虽然，外面的妖怪对此事的了解，远没有此间土地那么清楚，但凌歧毕竟“集思广益”，对当年之事，也算知道的清楚。 若非如此，只怕那土地老儿一暴露身份，都不用它再拿什么宝贝情报来诱惑，凌歧也随手就将它打杀，获得那独一份的情报。区区地祇的身份，可帮不上它半点。 当然，再如何不济，这土地毕竟在花果山居住已久，算是老资格，真正的千年老狐狸，独家情报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比如如今，许多妖王只知道当年的花果山很强大，号称有七十二路近百妖王景从，但花果山本身究竟有什么底气，敢和天庭叫板，除了孙悟空，又有哪些拿得出手的强者，外人其实知之不多，众说纷纭。 凌歧之前，只听说花果山除了齐天大圣，还有两帅两将，并称四大暴猿！至于它们修为如何，跟脚何处，那是不太清楚的！ 以土地的眼光来看，花果山上的猴子，除了孙悟空，却也非尽是泛泛之辈。 猴子和天庭作对，可不光靠它一人之力成事，它虽战力强悍，双拳又哪里能敌四手！ 孙悟空大闹天宫之时，背后有没有其它黑手出力，这暂且不说。 猴子和天庭对峙时，几个结义兄弟、妖族六位大圣，没少帮着敲边鼓、出力气，倒是真的。 又有十万天兵打去，花果山几十路妖王数万妖兵云集，光妖猴就有万余之多，连绵数月征战，也不知死伤多少，才击退了天兵，成就了齐天大圣之名！ 当年的花果山，其勃勃向上的势头，半点不逊色传说中的那些圣地！ 靠着孙悟空从天上偷下来的琼浆仙果灵丹，以及它不遗余力的教导，以及花果山本身的灵脉，千把本土猴妖，硬是出了十二大妖王！这才使得花果山猴妖一脉彻底奠定了霸主的地位，让其余七十二洞妖王无不领命服从！ 孙悟空麾下，当年最厉害的马流元帅、崩芭将军，连外人都偶尔有听到名头，这是齐天大圣万丈光芒都难掩的名头，可见厉害！ 四大妖猴中，马元帅年纪最大，不知几千岁，天生异种，又被孙悟空勾去生死簿上的姓名后，是最有希望突破到妖圣级别的猴妖，据说有赤尻马猴的血统！崩将军最厉害，是上古通臂猿猴的遗族，巅峰妖王修为，就能短暂抗衡较弱的妖圣。只可惜，崩将军脑子不太好使，修不得真正的长生仙术，因此突破妖圣级别遥遥无期。 剩下流元帅、芭将军，也有异猴血脉，即使不如马元帅和崩将军甚至能媲美弱小的妖圣，那也是妖王中的厉害角色！ 若非孙猴子半路夭折，花果山说不得还真有可能在百年内，变成妖族一大圣地！ 但是...那真的可能吗？就算不出大闹天宫之事，天庭都不会任凭妖族多出一个圣地。更别说，还被寻到了由头。孙猴子不倒，还能一些吸引火力，硬挺上几下。它一倒，立刻猢狲皆散！ 孙悟空被镇压后，天庭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二郎神锁了花果山的灵脉，逐尽漫山妖猴！ 看那阵势，不知演练了多久，熟练的很！ 什么马流元帅、崩芭将军，死的死、残的残！ 几十年后，一些重新回到花果山的大小猴妖，已经完全不成气候，妖王都没一只，清一色小喽啰，甚至还有普通猴子混在里面！ 从土地的记忆中，凌歧唯一获得比较详细的，外界都没有丝毫传闻的，唯有当年花果山被封山断水灵脉枯竭的那一幕。 那七七四十九日，当真是花果山的血泪史，怎一个惨字了得！ 特别是在第四十九天，妖猴一族彻底被打散、镇压后，天庭的巨灵神折磨崩将军，生吃其猴脑的画面—— 一尊盖世妖王，杀人仙如杀鸡，就那么被当成了食物，死的当真惨烈之极！ 这一幕，给土地带来了很大的震撼。 它虽然是地祇，归属天庭一脉，可好歹也是妖族出生。 再者地祇嘛，除非后台够硬，不然想要混好，总得和地上的妖王妖圣打交道，弄些情面！ 孙悟空为人豪爽，极好面子，只要肯说好话，当真是大方的很！ 这土地老儿，当年没少把齐天大圣当爷爷供着... 总之，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这土地老儿都没敢踏入花果山半步！ “崩芭二将，马流元帅...混世四猴？” 凌歧还是第一次听说混世四猴这种东西，更没想到花果山当年竟然差点集齐了混世四猴，虽然只有一只是纯种！ 凌歧所知的《齐天传》里，可没这玩意儿。 当然，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特点，这个世界的齐天大圣，是所谓的灵明石猴，也无不可。反正，凌歧所知的齐天大圣，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灵明石猴，也算贴切。 混世四猴，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每一种都得天独厚。只要一经出现，必然搅动风雨。 比如，此界更早、近古时候，就出过一只叫做袁洪的妖猴，十分厉害，传为纯种通臂猿猴！ 所以，花果山就算是九州祖脉，有如此底蕴，能集齐混世四猴，也实在夸张！ 老狐狸白翁在此地做了八百年土地，可以说是看着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一点点成长，一步步成为妖族大圣的。 孙悟空麾下一些猴子，在这只猴子崛起前，甚至根本没有太多拿得出手的战绩。即使马老猴头在白翁刚刚来时，就已经是一代妖王。也是整天被欺负的那种，勉强能护住族人，还没有半点架子，真看不出厉害之处！倒是孙悟空，刚刚出世几乎就有人仙也就是妖王的战力，很是让土地惊爆眼球，一早就觉得此猴是个人物，了不得！ 猴群前后实力的反差，土地只能将这归功到齐天大圣从天上顺来的灵丹妙药给力，另外就是大圣爷爷的确心向猴族，长生**都肯传授，这才引得强者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 凌歧不是土地，对此事是有些疑惑的。当然，现在说什么都不可能查到真相了。 当年花果山的猴子如今还活着的已经不多，齐天大圣麾下核心已知唯有马元帅不知所踪，其余尽没！ 无论如何，即使永远不能找出猴群强大起来的秘密，能使得混世四猴集中到花果山来，此地恐怕大有好处！ 倘若这次孙猴子没有逃出如来的手心，这宝山、这灵脉，自己就要笑纳了！ 甚至，即使孙猴子成功逃脱，以自己“救命恩人”的身份，以其势单力孤，自己的强势，面对九州祖脉，他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动心？ 踏入花果山范围，凌歧有些期待的心情才逐渐平静。 即使过了百年，当年一战的惨烈，仍然能从赤红的泥土、异样茂盛的杂草树木间看到一些痕迹。 若不是过了百年的休养生息，恐怕自己看到的都不会是眼前的风景，而是恶水穷山！ 凌歧原本以为，花果山下灵脉，既然号称九州祖脉，那就不是轻易能动。 相信即使二郎神联合十万天兵之力施加封印，以自己的实力，想要彻底毁去封印很难，想要破开一线、窃取些许灵机，还是能办到的！ 可事实上，当他踏入花果山范围后才发现，什么狗屁的福地，根本半点灵气都感觉不到！ 这满山山花烂漫，野桃大大小小缀满树梢，看起来倒也有些繁茂，实则无非是占了“肥料”充足的光！ 寻常福地、想当年的花果山，或许花草树木桃儿果子没有现在这样泛滥，可那些灵草灵果，绝对都能占个灵字，凡人吃了也能延年益寿。哪像现在这些果子，不说好处，恐怕只是看着好看，吃着口味都嫌酸涩。 假如灵脉被封印，只要感觉到封印力量在运转，凌歧总能针对处理。 可是，眼前这根本什么都感觉不到，屁个灵机运转都没有，好像花果山就是一座普通的野山头，那还怎么搞？ 就在凌歧犹豫着，是否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以大*法力给这海外仙山来个断根，彻底将这百里方圆的大地掀开来看看时，远处群山之间，忽然出现一阵乖张暴虐的狂啸！！！ 第两百五十二章 莫名之争 “如来老儿！三眼混账！巨灵鳖孙！俺老孙和你们不共戴天！！！” 轰隆隆！！！ 伴随着那阵充满痛苦癫狂乃至悔恨的咆哮声传开，一截金色棍棒虚影冲天而起，绞碎了天空中的密云，仿佛把天都捅了个窟窿，而后狠狠砸在远处一座巨大的山峰上，将半个峰头砸塌！ 凌歧远远望见，眼皮不由跳了跳！ 虽然这一击，比起他打爆五指山的辉煌壮举差得远。▲∴， 可这花果山，毕竟也是当年的九州祖脉之地，山石草木不知被灵气淬炼过多少年月！ 就算是当年被封山坏了根基，远远比不得如来从域外挪到南瞻镇压孙悟空的五指山，可是比起一般山川，想来还是很有些看头的！ 这样的一棍之力，落到寻常中等仙侠位面等闲一座大山上，立刻就是天崩地裂的结局，已经能媲美凌歧全力爆发的一击效果了！ 比起这一棍造成的破坏，更让凌歧诧异的，还是孙猴子居然真的逃出了如来的掌心，而且竟然真的回到了花果山！ 无论有过多少猜测，一旦和真相吻合，结果却仍旧令凌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虽说孙猴子除了花果山，理论上也没什么地方可去。有这种猜想，不足为奇。可莫非，它真的就对自己那么有信心？不怕直接被人堵在家门口？ 即使如来碍于某种原因，一击之后，不再对逃出生天的孙悟空出手。光是天庭十万天兵天将，若是再来一次，就够孙猴子喝一壶的！如今的花果山，可不是当年妖兵妖将妖王无数的花果山！ 这些念头只在凌歧脑子里一转就消失了，孙猴子傻不傻，或者有没有别的倚仗，都和他没太大关系，那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当凌歧信步深入花果山，进入南山的水帘洞范围时，看到的就是一群杂毛猴子拜倒在一只杂毛泼猴草裙下哭诉的场景！ “大王！大王呐！您可回来了！您不知道啊！崩将军死的好惨啊，竟然被活活吃了！活活吃了！” “还有马元帅，为了保护孩儿们撤退，生生让四大天王削去了九成修为，最终跌落南面的渊海，不知所踪，恐怕凶多吉少！” “这些年来，孩儿们为了守住水帘洞，和周围野妖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原本的一点点底子都被打光了！” “若不是您回来的早，只怕再有几十年，我猴族精怪就全都要死绝了，只怕到时候，大王能见到的就真的只剩一群野猴子了！！！” 那猴头撕心裂肺的哭诉着，说得倒也是实情。 事实上，若非花果山早已不是当年的花果山，灵气全无，连被占领的价值都没有，很难说猴子回来这里，还能不能见到他的子子孙孙。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在这里修炼，寻常大妖怕都要修为倒退，别说那些残兵败将的猴子。 甚至，就连花果山仅存的一点底子，当年战后遗留下来的东西，凡是有价值的，灵药法宝之类，一兵一铁一桌一椅，也早被人抢光。 几十年前，还有一些妖王、大妖，偶尔会来水帘洞“悼念”大圣爷爷。 如今，却只有一些小妖，偶尔来捡捡破烂，企图淘宝。就连那些小妖，也只是来打打秋风，根本没想过在这里落脚，否则再过五百年，它们也没有出头的机会！ 缺少灵丹妙药，又是在这鬼地方，猴群也不用想着修炼。 等到过些年，唯一剩下几只大妖猴死光，就还有一些不成气候的猴群，这花果山水帘洞一脉就算彻底除名了。 几百年过后，花果山的猴族，还有没有精怪，都难说，只怕彻底成了一群野猴子... 孙悟空自然不希望看到这一幕，甚至他从未想过天庭竟然会在他伏法后，还选择赶尽杀绝，更没想到他这一去，六个当年的结义兄弟，乃至七十二洞妖王，乃至当年其余一些交好的妖圣，竟然会隔岸观火，坐看天庭攻伐花果山，任凭猴族走向没路！ 不仁不义，一群畜生！ 本就是畜生出生的孙猴子，心中愤怒无以复加，胸口简直像是有一捧火在燃烧！ 这股怒意，渐渐让猴子眸子变得猩红，怒意变成了杀意，一时却堵在胸中不得抒发！ 底下那些猴子没眼力，又或者好不容易找回了主心骨，一时收不住嘴，还在七嘴八舌添油加醋的说着！ “啊呔！！！气煞我也！气煞我也！俺老孙从今日起，除了麾下孩儿，再不问是非对错！杀！杀！杀！谁人来让俺老孙打杀一棒！谁人来让俺老孙打杀一棒！！！” 孙悟空怒吼着，身形逐渐膨胀，不像是法术的变化，倒似血脉力量的爆发，本来干瘪佝偻的身形，顷刻间变得和金刚暴猿一样雄壮！ 猴群这才发现孙悟空的不妥，一下子发出尖叫，不少猴子被吓得唧唧吱吱乱叫，惊慌失措的四散跑开！ 唯有那些花果山旧部，为数不多是几十上百只老猴子，纹丝不动，对那出现剧变的孙悟空只有敬畏，没有恐惧！ 果然，孙悟空也没有真个发疯，不分敌我的胡乱攻击一气！ 要说这猴子，缺点虽然不少，对人也不怎么友好，又不识时务，遇事冲动。它现在恨天恨地、恨这恨那。换做它的结义兄弟出事，比如火焰山那头老牛遭难，对手又是灵山或天庭那种庞然大物。以它桀骜的性子，估计也不会随随便便出头，除非波及到它！ 然而，猴子缺点再多，也无法掩盖它对同类的友善。 特别是对花果山旧部，孙猴子绝对称得上花果山的英雄，有好东西从来不会忘记猴子猴孙。 事实上，当年花果山的许多猴子，都是看着它出生长大，或它看着一点点成长起来的，当真和亲人一样！ “啊！啊！啊！谁人敢与我一战！谁人敢和俺老孙一战！” 孙悟空战意冲天，金光四射的眼眸四处扫看，竟然连大地都被洞穿，能看到地底极深处岩浆在沸腾！ 忽然，孙悟空的眸子盯上了一人，一个眉清目秀面色沉静的白衣少年！ “是你？！好！好！好！总算来了个凑趣的！来！来！来！先和俺老孙打上三百回合！” 它看到凌歧，竟然不由分说，话音刚落，就抄起棍子化作残影扑了过去！ 凌歧当场微愣，完全不明白孙猴子的脑回路是怎么生的。且不说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喊打喊杀，莫非它也忘了，自己差点一棍将它连山带猴打成齑粉的事实？ 凌歧这却是小看了土著，无论是如来还是孙猴子，莫非当真不明白，那可怖可畏的一击，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 凌歧再神秘，在真正高手眼中，本身实力也是无法隐藏的。 那发出恐怖攻击的武器、法宝，这世上类似的东西并非没有。 如来虽然忌惮，可绝对不至于犯怵。而孙悟空，更是本能感觉，那宝贝和它的金箍棒有些渊源。冥冥中的某个声音告诉它，那宝贝绝对不会要它的命！ 至于说什么救命之恩，呵呵... 孙猴子的想法很简单，无论恩怨，既然心中有火，那就先打过再说！ 面对着龇牙咧嘴张牙舞爪扑过来的暴猿，假如有选择的话，凌歧真想抄起加强版金箍棒一棍子将它砸成肉泥。 然而，当他心中默念金箍棒之名的时候，也不知是这棍子真听不到他的呼唤，还是听到了却只当未闻，这件超强的兵器根本不知躲在哪里！ 凌歧无奈，只得把浑身力量拧成一股，照样冲了上去！ 这一招在凌歧获得的天仙传承里还有名堂，是孙悟空在老君八卦炉里练出来的，不逊色广为人知的火眼金睛，叫做混元金身！ 凌歧传承的只有混元金身大成的力量，并无千锤百炼的混元之体，真正的混元之体，无需任何刻意的催动，全身力量就浑然一块，整个人都和金刚宝石一般！ 传承之力虽然奥妙无穷，但也并非真个就能把自己复制了一份。力量的继承者，和力量的传承者，还是不同的！ 混元金身的力量让凌歧地仙级的战斗力硬是浑然成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身体强度也足以媲美天仙！ 凌歧虽然不能和狂暴状态下一样将所有地仙之力挥洒自如，百分之百的完美掌控，但想来对付区区地仙级的齐天大圣，也够了！ 哐当！！！ 金色的双拳和金色的棍子狠狠撞在一起，孙猴子暴跳起来，大叫了三声好！ 凌歧手臂都被震得发麻，骨头更痛到完全失去了知觉。 好在混元金身的力量只是一转，就让他恢复如初，却也令他卸力时暴退三步，每一步跨度都超过十里，一脚落下就要踩塌一座山峰！ 凌歧这才意识到，眼前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不是什么普通地仙，甚至不是普通的精英地仙，而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再如何性格暴躁、脾气古怪、蛮横无理、脑子秀逗，只有地仙级的孙猴子，那也是真真正正的孙悟空！ 敢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天庭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第两百五十三章 战斗本能 敢以一人之力战天斗地，还能取得一些成就，无论外界如何评说，只此一事，就是无法抹杀的辉煌战绩。 无数世界，无数英杰，几人能做到？几人敢做到！ 凌歧敢做，但凭心而论，他做不到，至少曾经的他做不到！ 被击退的凌歧又怒吼着扑了上去，终于不再压制战斗本能对身体的控制，眸子泛起点点猩红！ 靠着超过这只猴子一筹的绝对实力底蕴，即使在战斗天赋方面有所不如，一旦释放战斗本能，凌歧立刻不逊色猴子半点，甚至还有胜出！ 一次次拳棍交集，一点点余波荡开，立刻是沙飞石走，树木断折！ 从最初一招一式的余波都能毁山摧岳，到最后一次次震天动地的碰撞却只有声音传开，眸子里金红两色光芒交替的孙悟空，越打越是心惊！凌歧的进步，太让人吃惊！ 凌歧披头散发，额前有一道通红的棍痕，看起来有些壮烈，有些疯狂！事实上，从一刻钟前开始，刚刚释放某种暴虐的破坏**，他已经稳占上风！ 凌歧和孙悟空不同，孙猴子的战斗天赋、才情本就相当惊人，所以它是天生的斗士。不用学棍，猴子已能精通棍法。学得棍棒功夫，立刻就能举一反三！对孙悟空而言，一切技巧，都是拿来即用。就算是血脉的狂暴能力，也完全是一种常规手段，能百分百完美控制！ 所以这只猴子，它在战斗中，从头至尾都表现的让人无可挑剔！也正因为如此，战斗技巧已经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猴子，基本不存在爆发的说法！ 要么碾压别人，要么被别人压制！ 至少这只猴子，在当前的状态下，没有忽然爆发的说法，因为它早已时时刻刻都在爆发！ 倒是凌歧，想要彻底发挥自身力量优势，都必须完全点燃战斗意志！ 对于他而言，“狂暴”是一种非常规技能，那就是爆种！ 为了承载这种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凌歧甚至会被自身的愤怒情绪左右一部分思维，表面看来根本没有任何理智！ 让孙悟空惊讶的，却是它能敏锐感觉，虽然对方看起来完全没有理智，仿佛施几个小手段就能击溃。可在对方那猩红的眸光中，在那疯狂肆意喋血的神态背后，却深藏着一点让他都觉得心惊肉跳的东西！ 那是曾经它最敬畏的菩提老师，都偶尔才在灵魂极深处，隐藏的一点...居高临下！ 孙猴子完美控制着自身暴虐的战斗**，所以它是天生的战士，能完美发挥出全部战斗力！ 凌歧，并不是这种天赋型战士，战斗能力和孙悟空没得比，多次升华，百般手段，都仍然有所不如。 因此，理论上，凌歧无论如何都赢不了孙悟空，除非他不是只比猴子强那么一点点，而是最少强出半筹！当然，这已经是很恐怖的战斗天赋！ 偏偏，高高在上的他，其实早已经跳出局外！ 这就给不可能也带来了可能！ 猴子在厉害，仍然是一颗棋子。凌歧再不行，他跳出了棋盘，在他这颗棋子身后，已经有一只、属于他自己的幕后之手！ 无论自身做出多么疯狂的事情，处于多么极端的状态下，看起来多么接近毁灭边缘，这个凌歧，根本不可能真的失去控制！ “呔！！！好手段！！！” 孙悟空不明*真相，却仍然感觉到心悸。 必须承认，它的天赋当真非常可怕，包括感知力！ 猴子使了个棍花，身形一晃摇身变作九人。 九只猴头齐使三头六臂，二十七对火眼金睛加上五十四只毛手同时释放着磅礴的能量，如剑光纵横，如雷锤劈地！ 一瞬间，震爆惊天，棍影如幕！ 凌歧就像是一座金色囚笼里的一只小虫子，一个瞬间，乒乒乓乓也不知中了多少招！ 咔咋！ 几乎就是几个呼吸，凌歧的脑袋同时被八根棍子、七只毛手砸中，顿时如同西瓜一样被打爆掉。 于此同时，他整个人也轰然炸开，四散的却非血肉，而是一片金光，化为一只金色的张开的大手！ 这比猴子巨大数倍的大手，只是朝着周围某只腾挪着并的不起眼的猴影一捞、一捏、一撮！ “吱、吱！！！” 那猴影立刻变形，像是泥巴捏成的，悲鸣惨嘶起来，仿佛有血肉之躯！ 等到猴影被巨手甩开，落到地上，已经成了一片烂泥！ 轰！！！ 巨手握拳，收缩坍塌，重新变回人形！ 明明被打爆了脑袋，凌歧看起来却受创不多，唯有额头上的棍印又多了一道，这次甚至划过了面颊，一只眼睛都被抽的乌青，红肿着，几乎难以视物！ 无数棍影金光再次落到凌歧身上，凌歧根本不闪不避，仅仅默运玄功，权做抵抗！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时响起，凌歧整个人就像是一个铁疙瘩，又像是一柄钢凿，被捶打的火星四溅！ 少年模样的男人，在如雨棍点中冷冷盯着远处那团猴肉的烂泥。 他忽然一步踏出，轻易撞碎了看起来声势惊人的重重光影，一脚就要将那堆死肉再次踩爆！ 嘭！！！ 血肉炸开，一道金色棍影逆空而起，正好砸在凌歧的脚底，把他绊打的一个踉跄！ 凌歧身影却顺势一栽一翻，简直比猴子还要灵活。 等到诈尸的孙猴子看清时，凌歧已经和他相对而立，金箍棒的一头不知何时落在了凌歧的掌心！ 这个时候，另外八只三头六臂的猴子已经追到，劈头盖脸又朝着凌歧打去，攻势连绵水泼不进，雨打芭蕉似的，凌歧眉头都没皱一下！ 那些攻击余波，落到地上，立刻让地面变得坑坑洼洼，证明如此激烈的攻势，绝对不只是虚有其表，或许仅仅对于运起混元金身之力的凌歧，才难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孙猴子眼睛一眯，也没见什么动作，那八只疯狂的六臂猴子摇身一变，连同手中武器，全都变成一根根猴毛，倒飞回孙悟空身上，变成了无数猴毛中的一根... 孙猴子见凌歧识破了自己的变化之术，虽然有些惊奇，倒也不觉得意外。 对方既然能一掌将自己捏去“一条小命”，那即使没有先前恐怖的杀器杀招，这人显然也不是好惹的！ 就算这样，猴子也不认为自己有必要服软低头。 猴子可以服软，但不会向任何人低头，包括曾经教导过它的、它唯一尊敬的菩提老祖！ 猴子可以卑躬屈膝，但这只能是它的身，不会是它的心！ 凌歧...连让他服软、让他卑躬屈膝的资格都没有！ “嗯？” 猴子抽了抽棍子，发现往常使来十分顺手的如意金箍棒，竟然和山岳一样沉重，像是钉在了凌歧手中，又像是凡人面对这根重达八百万斤的神铁，不能撼动分毫！ “你这泼夫！究竟是什么意思！打坏了俺老孙的身体和花果山，莫非还要强夺俺老孙的兵器？！” 猴子恶人先告状，倒打凌歧一耙！ 凌歧眼睛一眯，红光若隐若现，不复先前几次，一旦进入狂暴状态就理智全失的情形。 即使没有本我真性的控制，凌歧自己也在一点点进步。 曾经的他，若是不进入狂暴状态，就算有着同等的实力，也要三两招就被孙猴子打死了。 可现在，就算没进入那种状态，他也能和猴子斗上片刻，仅仅稍落下风！ 弱一点，对于战斗天赋惊人的猴子，那就是要被打爆打死的渣渣。可对于旁人，如此天赋，已经堪称天妒之才！ 被本身战斗**控制，听起来十分危险，犹如玩火**。 实际上，这世上从来没有掌控不了的力量，只有不敢去掌控那些力量的人！ “你问我什么意思？你这泼猴，如此对待救命恩人...” “我看你这根破棍子，就当是给我的赔礼好了！” 凌歧混元金身之力九转，将脸上的伤痕消去，乌青的眼圈不见。 这变化，看的对面的孙悟空色变！ 孙猴子虽然战力惊人，更有九九八十一条命，七十二变大成加上金身九转带来的逆天效果，堪称不死之身！ 只是它的每一条小命，若是没了，都要花大力气、消耗海量的法力才能重修弥补！ 孙猴子在大闹天宫之时，身体中积蓄了无数仙丹仙草之力，灵力法力多到挥霍都来不及！ 在当时，他几乎就是真正的不死之身、不灭之体，死了立马满血复活，更别说金身大成之体，想破防都让等闲地仙抓瞎！ 那样的齐天大圣，高他几个境界的存在要杀它，都要耗费大力气，真火煅烧，说不定都要再来一次物极而反！ 如来的手段，不得不说，的确是当时最适合的！ 其中一些幕后的干系，就没必要多追究。 经过百年镇压，孙猴子体内暴涨的法力当然不可能完全被打散，幕后之人需要的也是一只听话的猴子，不是一只废物猴子。 不过，为了让猴子识趣，这力量的确也变成了另一股沉淀在它身体中底蕴，为它将来突破到更高境界打好基础，目前却是猴子无法调用、无从借助的，和没有区别也不大。 所以，现在的猴子，没有无数条命，只有八十一条命！ 八十一条命，听起来很多，可实际上，能杀它一次的，就能杀它一百次！ 若一百次变成无数次，那才是量变引起的质变！ 然而，导致孙悟空色变的，却并非凌歧恐怖的恢复力，连道痕的伤势都能瞬间愈合，也非它较之大闹天宫时的确远远不足的底气，这些不是全部。 实在是凌歧动用的混元金身之力，虽然和这只猴子在老君炉里顿悟的九转金身大*法不太一样，但就和之前凌歧用过疑似金箍棒的神兵一样，都给自己似是而非的熟悉感觉。 第两百五十四章 终得 同样的金箍棒，同样的金身大*法，这是否意味着，自己会的，对方也会？这是否意味着，眼前这个人类，也有几十条命？对方掌握着打爆自己的秘术，自己却连对方的防御都很难破开，那还了得！ 猴子对于凌歧的忌惮，随着一次次交手，不停增加，已经夸张到一种凌歧自己听了都要无语的程度。 事实上只有一条命，本源爆发也有限制的凌歧，却仿佛真有镇压孙猴子的底气，夺其神兵的态度，没有半点妥协之意！ 人都喜欢扮猪吃虎，凌歧偏喜欢扮虎吃猴！ 孙猴子又抽了几抽，发现定海神铁仍旧纹丝不动，于是眼珠一转，反而松手，后退一步，嬉笑道： “好你个杂毛泼夫，看在你救俺老孙出山的份上，你想要这根搅屎棍，俺老孙给你就是！” 孙猴子叉着腰，惫懒的说着。 凌歧居然也真的一副受之无愧的样子，挥手就将定海神针收入个人空间，彻底不见了踪影，全然不顾孙悟空逐渐阴沉下来的面色。 于此同时，他的个人空间中，另一根如意金箍棒，也开始“造反”！ 重达八百万斤的神铁，在凌歧和孙猴子手中传来传去，就像稻草一样轻飘飘的。 这若是落在某些土著眼中，恐怕又要吓个半死。 千万年才出了一只石猴，扛着镇海的神兵大闹天宫，这本就是奇迹之事！ 结果又一个地仙，竟有天仙之力，又是在天仙凤毛麟角的中等仙侠位面，这如何了得？ 此地没有外人，倒是可惜了凌歧这番大战，怕是没有半点威名传出，但也不是坏事！ 至于相看两弃的人和猴子，原本纵然不能成为好朋友，至少能变成朋友。因为猴子的冲动，更因为凌歧的“贪婪”，导致两人的关系完全降到了冰点。 只是凌歧在乎吗？ 关系？什么关系！ 就因为它是孙悟空，所以自己就要百般忍让？ 若凌歧在乎那些关系之类的东西，到现在恐怕还在处理千头万绪的人情，说不定还有宫斗、痴怨纠缠，哪会有今天的超然和成就！ 人在乎的越多，失去的也就会越多，因为任何在乎，都意味着必要时候的妥协！ 舍得舍得，舍得越多，才能得到越多。 一个人若什么都不在乎了，连死都不怕，更不怕艰难的活着，那还有什么能打倒他？这种人，孤独、寂寞，自由、也自私！可就是这种人，但凡有些天赋，有些阳光雨露，立刻能一飞冲天，因为他们觉悟了某种真谛！ 倘若是弱者，自然需要不停妥协，就算有了觉悟，也不得不妥协，要集众之力来做事，以一加一大于一的双赢方式，来创造奇迹。 可如果本身就很强大，一人就可胜天，那还需要什么合作？什么朋友？ 如果孙悟空去了轮回世界，它会需要队友？会与人为善？开玩笑！ 这猴子从东海龙宫“借”来神兵时，做的可比凌歧更过分！ 猴子的性格本就张扬，张扬于外，很难说，究竟是它的力量成就了它，还是它的性格成就了它！畏首畏尾的人，束缚太多的人，很难成为真正的强者！强者，除了力量，还要有一颗无拘无束的心！当然，力量是一切的根本，没有力量，肆无忌惮的人，就是神经病。 正因如此，所以强大的人，往往都自我，因为他们太强大，已经凌驾于种种规则之上！ 孙悟空也自我，更自大，它大闹天宫，只为出胸中一口恶气，何时想过别人？ 花果山众多妖族，坚定的追随孙悟空，在它大闹天宫之前，牵制着十万天兵天将，给了它不少帮助！ 可是，最后呢？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很难说花果山是被十万天兵毁掉，还是被孙猴子毁掉！ 凌歧也自我，或说自私，他抢夺别人的东西，何时在乎失去者的感受？ 这种人，这些人，可以强大，但绝对称不上有德行！ 孙悟空不欢迎凌歧留下，凌歧却偏偏留在了花果山，诚然没脸没皮。 猴子没有拒绝，因为它的棍子还在这人手里，它对宝贝棍子其实爱惜的紧！ 在发现凌歧的混元金身之力，仅仅是一股力量，并没有和身体融合，炼成金身之后，孙猴子是有点跃跃欲试，想要再和凌歧来上一次大战的！ 不过这种情绪，在一次凌歧“无意中”泄露了火眼金睛之术的秘密后，再次被它按捺住了！ 凌歧这才意识到，猴子虽然桀骜依旧，但是如来当年的一巴掌，果然还是有用的。这百年镇压，百年的铁汁铜胆，很是将它的棱角磨平了一些！ 换了当年的猴子，哪里那么容易隐忍，妥协！ 当然，如果现在猴子不肯妥协，凌歧自然也不惧！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猴子连金箍棒都没了，除了那一身腱子肉，还有什么？ 至于金箍棒... 凌歧其实根本没想过将之当成本命神兵祭炼，去学什么棍法。 这根金箍棒的威力，在猴子看来已经非常不错，在凌歧眼中，却并不尽如人意！ 他在地仙级，这根棍子倒也堪用，可一旦他晋升天仙，纯粹靠重量和坚固程度压人的神兵，已经很难让他发挥自身战力，还不如直接光膀子上！ 就算现在，有没有金箍棒，对猴子的战斗力影响恐怕在三成以上，但对凌歧，能增幅一成战斗力，就要偷笑了！ 凌歧觊觎棍子，是觊觎另一根真正逆天的棍子！ 这棍子，凌歧是用来钓猴子的！而猴子，是凌歧用来反制那根棍子的！ 真当凌歧看不出，那根逆天的棍子，在意的究竟是什么？ 它在意的依然是它的主人，在意的是和它的主人有关的一切！不是凌歧这个传承者！ 凌歧已不指望能收服它，只要能让它为自己所用，哪怕是勉强或者受迫都行，只要这棍子肯帮他保驾护航一程，那就足够了！ 等自己成为天仙、乃至金仙、乃至圣人，什么样的神兵利器，还不是信手拈来？ 猴子的敌意，凌歧不是没有感觉到，但他真的不在乎，不仅仅是淡漠的真性本身，更因为他了解这只猴子！ 猴子其实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比起自己结识的、蜕变后深不可测的孙猴子，这只猴子，和自己读取了全部记忆的圣灵悟空，倒是更相似一些，至少在性格方面。 所以，凌歧其实有几分把握，能在未来和这猴子化敌为友。当然，在成功之前，他一向喜欢将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考虑。 那就是，他将多一个死敌的猴子！ 在花果山呆了三天，凌歧不得不承认，孙悟空果然有其魅力四射的一面。这不是指它自吹自擂的美猴王的魅力，而是其天生豪爽性格的魅力加分。 在又切磋过几次后，凌歧甚至改变了原本的计划，提前将如意金箍棒还给了孙猴子，两人也算攀上了一点交情，化干戈为玉帛！ 当然，猴子永远不会知道，让凌歧做出这一决定的，是因为个人空间中的那根棍子，终于妥协，提出了请求，凌歧才顺水推舟的应下！ 那棍子也不知在忌惮什么，是忌惮凌歧一怒之下将失去金箍棒又与他为敌的孙悟空杀了，还是忌惮失去金箍棒后，这个猴子会变得越来越不像孙悟空，最终引发一些凌歧尚不懂得的蝴蝶效应？ 凌歧不懂，但无所谓，因为知道它有忌惮，那就好办！ 这一次，凌歧不会傻到还被忽悠。 这棍子被迫和凌歧签订了一份契约，以其原主人之名签订的契约，效力有些，虽然不强，但因为内容并不苛刻，所以凌歧不担心棍子再耍赖。 凌歧要求，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面对任何人，除了“孙悟空”这个个体，只要凌歧需要，它就必须无条件帮助他三次！ 三次！ 对于凌歧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不是不能在契约中附带种种不平等条约，但他相信，若是自己提更过分的要求，这金箍棒大概会直接“消失”，对他来个不闻不问，那他上哪哭去？ 至于金箍棒恼羞成怒，那不会。 相信猴子在离开前，一定对金箍棒有过约束，甚至嘱咐它在自己遇到危险时帮衬一把，若不然，它早闹腾起来。 在自己夺走本世界孙悟空的棍子时，它也不会只是在个人空间里撒撒泼，而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破坏！ 凌歧对身边的人和事，其实一直都有关注，包括母巢，包括...被闲置的无面！ 个人空间，金箍棒如同一条巨大的棒槌，竖在龟山般的母巢一旁。 地面上，一条条红色的植物触须蔓延出来，如同爬山虎似的攀爬到金箍棒身上。 这些植物好似呼吸一样，一胀一缩，也不知在吞噬什么。 金箍棒对此根本无动于衷，不知是凌歧的要求，还是它原本就不在意。 身材窈窕的无面换了一张水晶面具，让自己迷人的面孔看起来更为神秘、诱人，并未因为光影效果而显得扭曲。 她同样在盯着金箍棒，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以她的眼界，在诺兰德位面称是百科全书都不夸张。 然而，她从来没想过，一件兵器，也能强大到那种程度！ 第两百五十五章 取经？ 凌歧在花果山一呆就是数月。 这不光是因为猴子豪爽，三天一切磋，五天一演武，各种战斗经验从不吝啬交流，都肯拿来分享，互相印证之下，的确让他受益不小。 更因为，凌歧在等！ 在等他导致世界命运的轨迹发生变化后，命运洪流修正之力的来袭！ 一种既定的命运轨迹，就像一根弹簧，即使偶尔出现波动，也终将回到原本的位置。 当然，这不意味着命运不可改变，因为波折本身就代表了改变。 与命运为敌者，试图改变命运的，最大的敌人，就是命运本身的“修正力”。 如果，那种逆命者背后还有其他至高存在、比如主宰，那也就罢了。 如果是普通人，一旦试图改变命运，无论是破坏哪个位面的主要历史轨迹，滚滚洪流立刻压下！ 凌歧从前不懂，因为他背后有主宰，因为他有自身的天命，更因为他在普通人中还算强大！ 所以，即使破坏了什么命运的轨迹，也不会真有大势压下，自然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即使少许洪流的分支扑面而至，凌歧也犹自不知，尽能靠手段抵挡，以棋子之身都能强硬的镇压漏网之鱼的逆袭！ 现在的凌歧，却不得不面对那些。 之前他在其他位面横扫时，就发现在大多数位面，无不存在一种弹性的命运！ 若非凌歧的实力稳稳压过彼位面综合实力一头，恐怕他解决那些麻烦也不容易，哪能轻松横扫。 这次和之前都不一样，当前世界高端力量十分恐怖，若没有金箍棒这张底牌，凌歧说不得真捞一票就走！ 命运的修正力，可不是玩笑！开始还好，弹簧崩的不紧，弹力也不大。可一旦对命运的改变太大，就好比将弹簧压死，那种时候，当真整个世界都是敌人！ 其实，不提虚无缥缈的命运，光孙悟空这厮，惹祸能力就不简单。 而且它显然是这个世界推动历史进程的一大支柱、中流砥柱！ 留在它身边，惊喜和麻烦绝对都不会少！ 这一点，凌歧不虞判断出错！ 假如连孙悟空这样的人，都不是重要角色，那么在有它的世界里，还有几人有资格承受这份荣光？ 命运的反扑，凌歧始终没有等到。 他等来了一位意料之中的大菩萨，和另一个预料之外的“老朋友”... “观音！！！” 某天，刚刚从入定中醒来，凌歧还没来得及呼唤猴精，送来孙猴子月前刚从老邻居东海老王那里打秋风得来的仙果灵丹，就被洞外一声惊呼弄得一讶。 “观音？大慈大悲世尊菩提？还是慈航普度观世音菩萨？” 前者，是圣灵悟空记忆中的大敌，有天仙级的实力，当年在他看来完全是不可力敌的存在，是绝对的高大上，现在想想也不过如此。 至于后者，是凌歧记忆中《齐天大圣传》里，多次出场点化孙悟空，让它保护陈江流上西天取经，最终引渡这猴子成为斗战胜佛的，仅逊于佛祖如来的超级强者！ 凌歧听到孙悟空的叱喝，不敢大意，七十二变随心而用，摇身一晃，在猴精惊恐的目光中，直接变成它的模样！ 然后，凌歧一招手，就将这猴精收入了个人空间。 接着，凌歧甚至学着猴子吱吱叫着，好像惊慌失措一般，抱着脑袋跑了出去！ 若非对自己有一些信心，恐怕他现在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立刻离开、明哲保身，而非换个随时可能被拆穿的假身份，去凑热闹。 当然，如果真有绝对的自信，自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他就连伪装都不用做，直接大摇大摆走出去便行。可惜，凌歧目前还没这本事。 来到洞外，天边的五彩云遮天蔽日，如同整个西方都变得氤氲霞彩飘飘。 孙悟空已经腾云飞到了空中，披挂金甲、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和远方那莲台上的尊者对峙！ 桀骜的猴子高昂着带着紫金冲天冠的头颅，仿佛它现在不是一个光杆司令，而是当年坐拥近十万妖兵妖将的大佬，甚至仍然和大闹天宫时一样，有着真正的不死之身！ 凌歧目光一缩，到不是为远空那尊菩萨深不可测的实力感到惊讶，而是因为在菩萨端坐的莲台下，有一个如同侍卫一般，抱刀而立的家伙... 这人也算清俊，然而神态打扮，怎么看怎么和佛家格格不入！ “孟奇？人仙孟奇？呵呵呵...” 眼前的孟奇，和他记忆中嫉恶如仇性子跳脱的青少年有些区别，这人两鬓斑白，有着岁月沧桑的痕迹。 以自身时间线为基准，明明数月前才见过，一转眼，对方就从少年变成了中年，这不得不让凌歧怀疑，两人并非同一人！ 不过这个孟奇，现在明显和观音是一个阵营的，所以倒是不好试探。 此人站立的位置，就在莲台下，菩萨的手边，比菩萨坐下的龙女侍者，距离菩萨还要更近！ 这个孟奇看向孙悟空的目光，显得十分复杂，有些玩味、有些崇拜、有些审视、有些感慨！ “呔！！！” “菩萨！我敬你是慈悲之人，是以昔年对你都是礼让三分。” “只是，你西方教教主却欺我至此，压了我整整一百年，害得我花果山满门被灭，你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俺老孙虽然敬你，却不怕你！” “正巧俺老孙最近又新学了几招，菩萨既然来了...” “呔！既然来了！那俺老孙就奉陪到底！！！” 这猴头脾气当真暴躁，对方还没说明来意，它两句话一讲，话头一转，就做势要打！ 对面几人全都面色大变，包括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旧识的孟奇！ 显然，孙悟空的威名，就算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有听过。 场上唯二面不改色的，除了藏在暗处旁观的凌歧，大概唯有手托玉瓶的观音大士！ “呵呵呵！慢来！慢来！” “你这泼猴！还是如此暴躁的脾气！” “我今日来，本想给你带一份天大的机缘。” “结果你这猴头却要喊打喊杀！” “不知好歹！不知好歹！” 观音摇头笑骂，并不显得轻佻，反而给人一种长辈的随和，又隐含圣者的威严。 孙悟空见好就收，它又不是硬闯轮回世界的那只圣人之下无敌的金仙级猴子，它只是区区地仙。 “哦？嘿嘿！那俺老孙，倒要听听，如何个机缘法！” 孙悟空耍了个棍花，将棍子收于背后，单手拱了拱，惫懒的问着。 它的目光中，不无嘲讽之意，看得出，它对西方教的佛祖菩萨，的确已经好感缺缺。 对面几人见此，齐齐松了口气，愿意交流就好，没人想和猴子战斗。 面色不变的观世音菩萨，开始娓娓叙道！ 原来，菩萨前来，仍然是想点化这只猴子，交给它一份差事，让它保一人去西天取经。 只是，和凌歧记忆中不同，那既不是喋喋不休的唐三藏，也不是凌歧所读过小说里，齐天大圣大闹天宫后五百年才出世的西方教圣子陈江流，而是佛祖弟子金蝉子的转世之身。此子来历不凡，天生有大气运、大德行，他前两世皆为圣僧，几乎肉身成佛。如今第三世，不知为何，却转生成了大唐国开明帝唐光明的三皇子——唐长生！不修佛，只论武！ 大唐国，乃是南瞻昔年汉国末年崛起的豪杰，一路拼杀以白身所建之国！ 其立国不足百年，却已慑服八荒，定鼎一洲，可见器量！ 大唐皇室，虽然由于某种原因，不崇佛、不修道，但皇族子弟，每一个都是武林高手、万人之敌，杀妖除魔比之道门子弟还要擅长！ 二代唐皇，更是打破极限、武动乾坤，据说能牵引星河之力淬体，可力敌仙人的强者！ 唐长生，这个陌生的名字，凌歧和孙悟空两只土鳖完全没听说过。 但在大唐，乃至整个南部瞻洲，他都是年轻一辈有数的高手，是新一代高手的象征！ 虽然由于不修道，难以长生。唐国皇室强者，每每寿不过八十。其中最杰出的，更难以善终，似乎有种宿命的诅咒，让历代唐皇都活不过知命之年！ 但是，就连南瞻第一宗派纯阳门，都承认今后十年，南瞻年轻一辈将是此人的天下！ 据说，唐长生如今不过弱冠之年，已经有武破百法之能为，相当于人仙之下修士大乘的水准，只差一步就能达到昔年皇室最强者唐高祖曌的人仙水准！ 这样一尊强者，再过十年就是人仙，数十年内更进一步都没可能，甚至被皇室当成打破宿命枷锁的希望之子！ 此等人物，凭什么去西天取什么破经？除非夙慧觉醒，明悟前世今生！看他的种种表现，却又不像！ 就算要取经，只消再缓上一缓，等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时候只要不惹上猴子这等逆天强者，去西天灵山走一趟，也不过个把月的功夫，还要人护送？ 第两百五十六章 不得不去 听了菩萨的话，猴子心中惊疑不定。 凌歧也觉得有趣，就连菩萨座下的孟奇，嘴角都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 显然...他在某种意义上认为这件事很荒诞。 菩萨对几人的表情视若无睹，又接着解释。 首先这件事不能拖，必须在三年内完成，这点已经争得了唐长生本人的同意。 其次，唐长生人如其名，血肉中蕴含着三世佛力的精华，特别是三世前金蝉子这尊佛前大德的功果，实在不可思议，简直就是生人的人参果！ 正因如此，唐长生才能在武道上日修千里。也因如此，他在寻常妖怪眼中，就是个香碰碰热乎乎的活宝贝！吃一口法力大进，吃两口寿元暴增！ 观音的解释，听着合理，却并不能说明问题。 先不追究原因，要在三年内，从南瞻跑到西牛贺洲的灵山，对普通人而言，当然是天方夜谭。但对于大乘境界的修士，那完全没有压力，几个月就足够了。 即使是同境界的“短腿”武者，也不是没办法横渡一洲。毕竟凡间武者和妖怪斗了那么多年，唐国皇室更是其中佼佼者，没理由不收录种种秘法，潜伏、跋涉，都有所长。 想要横穿南瞻，即使有一定风险，也不会太大。 虽然凌歧两个土鳖不知，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某个事实，唐长生非但是武道天才，更是战斗天才，能越级挑战，且以此出名！ 如今的唐长生，纵然还没有打破武者的先天禁锢，但已经有人仙妖王的战斗力，能和任何妖王硬碰硬！ 此外，唐长生的那一身宝肉，莫非当真就是祸患？ 宝肉本身是祸患，会引来觊觎不假，可想想，它是怎么来的？！ 它是夙世修炼而来！唐长生此人，可是有大来头、大靠山的！ 佛祖弟子，这样金贵的身份，就算转世百次，懂得这个身份含义的，妖王以上，谁敢动他？ 得罪佛祖，就为了那一身不见得比得上蟠桃和人参果的白肉？吃了熊心豹子胆吶！ 西方教教主弟子的金字招牌一挂，此等人物，就是在妖族遍地的西牛贺洲横着走，众多妖王也只能捏鼻子认了，不敢过于为难！ 身份保密？何来保密！观音的做派，可不像是要保密。而且，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西方教如今，正当如日中天。 仅仅眼前深不可测的观音，都只是西方教下一支，普陀山一脉。 西方教的实力可见一斑，那不说吹出来的，是打出来的！ 齐天大圣多厉害，天宫都敢闹，西方教教主如来随便一巴掌，立刻拍翻，受压百年！此一番变故，可以说直接让天下妖王妖圣缄默！ 而且，生受如来一击的也就是孙悟空，吃了无数仙丹仙果的孙悟空！换了普通妖圣来，只怕如来一巴掌下去，就不是被镇压，而是直接拍成肉饼！ 孙悟空并没有因为如来的原因，就将西方教的人一棒子打死，因为厌恶，所以贬低。 西方教势大，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西方教要保谁上灵山，还用它这猴头护送？ 眼前这位菩萨，在它当年道法未成时，的确帮过它几次。孙悟空不说，却都记在心里！可要它轻易答应这种不明不白的事情，也绝对是不肯的！ 至于说假意答应，见机行事，甚至找机会把唐长生弄死，坏了西方教的计划... 这种事情，凌歧或者至尊宝前世的孙悟空都会做，眼前的孙悟空，不屑为之！ 见孙猴子还在犹豫，观音终于不再多言，直接抛下诱饵！ 佛和菩萨都能舌灿莲花，把死人说活，把假的说成真的，但这招对脾气又臭又硬、实力还很不错的猴子，效果不大。 这猴子，明显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观音只说了几句，猴子满脸的踟蹰就消失了，变成了意外。 别的也就罢了，当菩萨提到愿向天庭求情，撤了花果山的灵脉封印，甚至肯用先天灵根之水修复花果山受损的根基，只这一条，就说到了猴子的心坎上！ 猴子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完全由着性子胡来。 一般情况下，它对花果山，对这个家，还是相当重视的！ “哦？这样嘛...” 猴子见状，又矫情了片刻，显然已经意动。 观音笑笑，也不逼迫，她左手托瓶，右手捻出瓶中插着的柳枝一拂。 灵雨顷刻落下，淅淅沥沥，润物细无声。 花果山上的猴子，桃子，花花草草，石头黄土，全都生受了无穷好处！ 凌歧实力太强，雨淋到身上，好处半点没有，但也觉得舒服，知道那菩萨果然没有欺人，是下了本钱的。 猴子金瞳一扫，识得好赖，见状，只得朝着观音拱了拱手。 “菩萨，俺老孙承情了。” “三月后，我自会前往唐国都城，到时候，咱们再谈其它吧。” 言下之意，竟然还是没有一口答应！ 猴子也精明，知道这事情不像观音说的那么简单，多留了个心眼。 观音坐下龙女怒视着它，大概是觉得它不识好歹。 猴子是妖族的英雄不假，仙人和龙族，却对它印象极差。 普通仙人龙族，还要给它或者说它手中的金箍棒几分面子，这龙女好大的后台，当然不怕。 猴子没心思和一个小屁孩计较，龙女虽然几百岁了，但也就女童模样，是观音坐下的金童玉女之一。 观音菩萨见猴子如此小心，却是不怪，显得慈蔼。 她朝着猴子点了点头，也不提别的，仿佛对猴子非常信任，就那么驾云离去。 临走前，菩萨还深深看了凌歧变成的小猴精一眼。 至于孟奇，见孙悟空答应前往唐国都城汇合，倒像是松了口气。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朝着凌歧多看一眼，显然并未发现凌歧的变化。 七十二变之妙，对于不识妙处的人来说，就算高出一个境界，也未必看得破。更别说，还低了一个境界，再多妙法也难以看破真相。只是，那菩萨... 水帘洞中，孙悟空大宴群猴，入席的只有花果山当年的老人，为数不多，真正和孙猴子对饮的，只有凌歧一个。 “来！干杯！老弟，你说说看，俺老孙这次，是不是冲动了！” 孙猴子放下酒杯，为自己轻易答应前往大唐都城赴约之事，感到懊恼。 金色的酒器，琥珀的酒液，让这简单的酒宴平添格调。 宴上所用，包括灵果托盘，大都是龙宫之物，酒水亦然。 老龙王这个邻居，确实十分慷慨。 或许遇上孙猴子这样的“睦邻”...它也不得不慷慨。 凌歧用两根手指捻着碗大的金樽，咕嘟咕嘟一口将酒水喝尽，品味着其中充盈但并不如何精纯的灵气。 这酒，对普通妖族、乃至大妖都是宝贝，惜仍然算不得仙酿。 “不，你没有冲动，因为，你只能答应！” 凌歧斩钉截铁的话，让孙猴子一愣，看向他的目光立刻不同，带着几分警惕。 要说猴子现在，对凌歧虽然热情，其实并不如何信任。 任凭谁被压了一百年，都不会再和以前一样大大咧咧，总会学乖学精。况且凌歧和猴子之间，也不是没有产生过矛盾。 凌歧不以为意，察觉猴子审视的目光，又斟酒举杯一饮而尽！ “既然菩萨都亲自上门了，她还肯和你好言相商，那就是好事。西方教如何厉害，也不用我和你介绍。如来再压你一次，我也没办法再救你一回。所以，这事情，既然‘求’到你头上，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凌歧自言自语着，声音中有些醉意，却让眯着眼睛品味酒味的猴头一下惊醒。 菩萨上门说事，可不是说拒绝就能拒绝的！ 这个道理，本来很简单，猴子不笨，不该靠着别人的提醒才明白。 只叹这猴子当年风光无限，至少表面上风头无二，总以为即使玉帝老儿亲自上门请他吃酒，都是自己的面子。 实际上呢，它真个就厉害到了菩萨的脸面都不用顾忌的程度？ 昔年一事，导致天庭积弱，五方天帝貌合神离，玉帝王母各有算计，这才有了猴子大闹天宫的壮举。 若天庭还是千年前鼎盛的天庭，若玉帝没有隐疾，若诸天之间不存龌龊，若天庭各部不相互牵制，这猴子就算的确是异数，厉害无比，当时想杀它难，莫非连镇压也难？ 不说天庭，就说灵山、西方教，在见识过如来的厉害前，孙猴子哪里会在意什么灵山、西方教。观音菩萨的道场普陀山，在猴子看来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猴子这厮，从来记打不记吃。 如来轻轻一手，就让它连掌心都翻不出！ 孙猴子和凌歧喝酒扯皮时，总说如来施了诡计，实际上它自己也清楚的很，如来不是它能对抗！ 由此可见，西方教的实力当真深不可测，恐怕让猴子感觉神秘非常的观音菩萨，也当真不简单！ 或许是观音菩萨的慈悲形象让猴子产生了误解，佛祖菩萨，可不是光有慈悲，还有降魔手段！ 人家客客气气来说，你客客气气答应，那就大家都欢乐，至少表面其乐融融。 人家敬你一尺，你非要装逼卖萌。 莫非，真以为天恩只有雨露，没有雷霆？ 第两百五十七章 歪楼 两个月后，被凌歧一番话点醒的孙猴子，安排好花果山诸事，没有任何拖沓，直接赶往南瞻大唐国的都城赴会。 这一次，凌歧也会乔装同行。 以凌歧的实力，原本参与任何事情，都不需再做任何伪装，好歹他也是顶级大圣级别的强者，等闲天仙也敢挑战，在这个世界，绝对是最顶级的一小群人之一。 奈何，实在是他刚到这个世界，就得罪了如来，本世界明面上的第一强者，如此就不得不低调。 即使现在看来，当前世界的高层，诸如如来之流，出手并非全无顾忌，或许是有条例，或许相互间有某种约定，总之不能肆无忌惮的出手，但这毕竟不是绝对的保障。 虽然凌歧的七十二变，纯靠传承领悟，根本没有精修，恐怕也仅仅能起到表面作用，是在欲盖弥彰。 但是，在上位者不能肆无忌惮出手的情况下，乔装改变，这就是态度！ 有的时候，会不会被当头棒喝，区别就是有没有那一层窗户纸！ 凌歧做事，一向宁肯多做准备，也不愿临头手忙脚乱。 即使不考虑如来，单说孟奇这厮... 凌歧尚不能肯定此孟奇是不是彼孟奇，这人乱入者的身份，肯定不会错了。 像孟奇这类人，指望他们不往热闹堆里凑，是没可能的！凌歧对孟奇的身份，并非一无所知。 如今，最热闹的地方、最有可能和“任务”挂钩的，也当正是此世强者们最关注的、孙悟空将行之事！ 西天取经！ 在这种情况下，隐藏身份，绝对利大于弊。 人活世上，身份和名誉都是外衣，凌歧做事留名，从无美谈... “取经？不许去！！！” 这一天，天清气朗，正是出游的好日子。 唐国都城，长安府，东门大街四号，一间华丽的府邸中，晨早就传出了一声苍老威严、并且中气十足的声音！ “呵！老不死的东西！本少爷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三少这次，要去西天取经，这可是关系到本朝气运的大事！如此大事，本少岂能不共襄盛举！” “再说！三少已经得了陛下的谕令，有权招募任何一位自愿前往灵山的豪杰，加入西行的使团！” “老不死的东西！莫非你想抗旨？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苍老的声音还没彻底落尽，另一阵清朗的年轻男音，已经十分嚣张的骂叱起来！ “好好好！你个小兔崽子！小杂种！小畜生！老子养了你二十多年，你竟敢搬出圣旨砸老子！” “哼！圣旨？！我关家虽然不是皇亲国戚，但也是堂堂武圣关爷之后！圣旨？你去请圣旨！现在就去请！请不到圣旨！你这孽障一辈子都别给老子回来！” 苍老的声音威严尽去，只剩下气急败坏。 “哈哈哈！老东西骂得好！骂得好！咱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光了！你还敢提祖爷爷！” “不过...这可是你说的！” “请不到圣旨，小爷我就不回来了！哈哈哈！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化成龙！哈哈哈！小爷自由喽！！！” 年轻的男声，充满了跳脱，以及飞扬跋扈。 而后，府邸里又传出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以及苍老声音，带着浓重方言的怒骂。 这关府在这条街上也算高门大户，闹得这般动静，邻里却都见怪不怪，可见... 关府门口，正好路过的孟奇，嘴角不禁抽了抽。 “西天取经的使节团？武圣关二爷成了唐朝开国元老？后人竟如此不济？大唐开国皇帝，发明了造纸术、印刷术，还想造火药、挖石油、搞工业革命，结果最后遭到天谴、弄得后人亦无缘正法？” “这乱套了吧！” 孟奇虽然知道真实界外的碎片世界，充满了种种可能，再荒诞也不足为奇。 但是，好好的封神碎片世界演变成的西游世界，力量等级明显不低，怎么会歪楼歪成这德行？ 孟奇基于自身视角，只把本身所在当成真实界，其余都是真世界外的附属世界，这当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然而，世界何其之大，宇宙何等浩瀚，真正的真相，又是如何？ 孟奇摇了摇头，不再管那些。 自从在另一个西游世界，逆斩佛魔化身、彻底斩断和六道轮回之间的联系后，孟奇已经是一个自由人，一个不再受到背后力量左右的人，再不需要根据狗屁的六道安排，去做什么违心的任务！ 当然，同时他也失去了六道轮回安排下，前往无数位面历练的资格。可他毕竟非同一般，掌握着部分诸果之因，所以只要是去过的世界，都可以逆向追索！甚至，只要有世界的一缕气息，就算从来没有去过，他也能推算世界位置！若等到他的“万界通识球”计划成功，只怕到时候在六道轮回之下搞出一个小六道来，也不是没可能！ 这种能力、野望，对于一般的人仙、乃至地仙级法身高手，都是天方夜谭。可孟奇是谁，他可是刚一晋升人仙法身，就具备造化和彼岸特征的男人，最擅长化不可能为可能！ 孟奇原本正在封神世界闭关，结果心血来潮破关游历时，偶然遇到了一位老者，疑为传说以上大能者！此人竟然一言点破其心中最大的秘密，或说遗憾，直言自己知道复活江芷微的办法！ 孟奇亏欠的女子，除了江芷微这位奇女子，不止一人... 但是债要一点点还，情要一点点偿，路要一步步走，饭也要一口口吃... 总之，老者的话，的确命中了他的软肋！ 即使他有怀疑，有疑惑，但也不得不承认，为了救他，而被无生老母假袁洪之手轰杀的江芷微，的确在他心中占据着最重要的分量！ 至于另外两位红颜知己，毕竟他彼时已经有所准备，提前留下了她们的一缕神魂。 所以不提情感上的亏欠，仅仅稍作弥补的话，只消自身晋升天仙、或是...传说，就有很大把握帮她们重塑肉身！ 想着千头万绪的纷扰感情，想着原本绝对不可能走到一起，早已决定相忘于江湖的那个奇女子，想着两次任务中被同一人差点坑死，又有其他变故、让他险死还生，如此心情大起大落下，反而让他明白了人生苦短的道理，慧剑挑情丝、月下琴声谐，让孟奇成功抱得美人归！ 世间之事，一啄一饮，当真别有深意，天意莫测！ 孟奇深吸了一口气，三个女子或俏皮或呆萌或坚毅的身影，全都消失，变成了那个笑嘻嘻的白胡子老头。 “在这个封神世界的分支世界，就有直接复活芷微的手段！” “无论是真是假，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即使是陷阱，我也要闯一闯，也一定会把握住它！” “谁都拦不住我，谁都不行！” 孟奇默默赌咒发誓，莫名想起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俊美妖异的青年，和另一个清秀的少年，明明是两个人，身影却重叠在一起。 想到此人，孟奇的心情忽然变得恶劣。 有的感情，即使过了十年、百年，也终难让人遗忘，生死两茫茫，黄泉共相盼。 而有的恼恨，亦是如此... 孟奇摸了摸长刀，看了看一旁关府的匾额，暗暗做出某种决定。 即使先下手为强，这次，也绝对不能被坑，因为他输不起！ 人的一生中，总有些事情必须要做，它们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对于那些重情重义的人，总有许多事情，逼得他们经常去抛头颅、洒热血。 今天舍身取义，明天情字当头，天天为了爱和正义，水里来火里去... 这究竟是爱和正义太珍贵，还是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虽千万人吾独往矣，而后，一将功成万骨枯... 三天后，凌歧和孙悟空按下云头，落入了府城范围。 长安城有钦天监，有纯阳派的高人坐镇，等闲妖孽无法混入，更别说大摇大摆从天而降。 在大庭广众之下引起大片惊呼的一人一猴，却没有受到任何实际性的惩罚，或者阻止。 变做一昂藏雄伟九尺大汉的凌歧，单手推了推头上的烈焰熔金盔，扶了扶腰间的奔雷斩云战剑，一甩身后赤金色的战袍，威风凛凛的扫看着周围，如同下凡的天兵天将，令人不敢直视。 而后，看着周围畏畏缩缩的人群，凌歧朝着孙猴子不屑笑道： “某以为唐国的都城如何了得，结果如此名不副实！给某三百儿郎，三个时辰内，某能夷平此城千次！” 凌歧故意说着，显得自负又好战，完全不类平日。 相信除非有真知，否则无论如何，都无法将现在的他，和真实的他联想到一起。 孙猴子知道凌歧是变化之身，虽然不至于拆台，但也完全不懂的什么叫配合。 它先是鄙夷的看了看周围，那些盯着它指指点点畏畏缩缩、如同看猴子又像看妖怪的路人，猴子的卖相的确远远不如凌歧。 而后，它又挑剔的扫了扫凌歧，也不答话，仿佛对他施展的变化之术，完全看不上眼。 第两百五十八章 蛮横无理 此世的灵明石猴，善变化、明法理，练习天罡变化简直如有神助，当然不是凌歧这个二把刀能比。 但凌歧毕竟继承的是天仙悟空的传承，先天上就压了猴子一头，若非猴子带着有色眼镜，其实凌歧施展的变化之术，也是很有看头的。 在基础层面，七十二变并非凌歧曾经利用神力构建身体时本质改变的千变万化。可是天罡变化之术，能逆乱因果，让人用先天术数都算不出来历，这又是凌歧曾经的变化之术，拍马都不及的！ 一人一猴并没有被围观太久，很快就有一群大兵，在一个骑马的文官带领下，驱散了路人，恭恭敬敬的将两“人”迎去了会宾阁。 这会宾阁，专门用来接待尊客，位于凌烟阁旁。虽然它在地位上，远远不如历代功臣名将归宿之地的凌烟阁，但是外观更大气，看着就让人心生向往，想要一登其楼！ 这些凡间的享受，猴子并不感冒。 它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不是当年那只刚刚出山的小猴子。 在会宾阁，一人一猴没有见到正主，只有几个据说是三皇子招揽来的清客，还有一些侍者，这让猴子十分不满。 连凌歧都对菩萨的安排感到十分困惑，明明猴子在仙人中都算绝对强大的，就算这次取经以唐长生为主，也没必要把猴子丢在这里，和一群凡人待在一起吧！ 就别说路人看着他们怪异，他们看着周围弱小好比蚂蚁的人走来走去、眼睛乱瞟，其实也挺怪异。 凌歧还好些，总还有个人样，看着也不好惹，孙猴子就不爽快了！ 方才礼官引这对人猴到会馆时，就喋喋不休的交代了一大通规矩，即使态度客气，也无法改变这是一种警告的事实！ 虽说方外之人来了长安，都要受到长安律法节制，大唐皇室可不好惹。 只是，面对一人一猴不卑不亢的礼官，真的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吗？ 他面对的，不是什么宗派弟子，更不是南瞻被人打怕的大妖小妖，而是无法无天齐天大圣，是天老二我老大的凌大爷！ 礼官离开时，猴子还只是在他身上使了个小法术，引为训诫。另外，就有几个大兵，明明负责保护他们，眼神却怪异的很，猴子都没放过，权当教训。 这些教训不要命，但也足够他们破财流血。 凌歧更霸道，即使威猛的体型和一身炫目的装备，让人不敢小觑，他却在进入会馆后，就故意生事打坏了一个好像挺受尊敬的武者，据说还是什么三皇子唐长生武术老师。 孙猴子冷眼旁观，没有制止，这在它看来，这是凌歧在表明自身不满的态度。 凌歧当然是在表明态度，却非不满，而是让暗中观察的人，认清自己的脾气秉性，这是一件不错的外衣！ 在会馆待了两天一夜，孙猴子心有顾忌，见到种种反常的阵仗，也只是心里嘀咕，没有多做多说，别人不惹它，它也不惹人。 凌歧就过分了，谁多看他一眼，立刻打残，他看谁不顺眼，继续打残！ 短短两天，他犯下的罪行，足够他把牢底坐穿，但在他打坏了一队上门的御林军，和十几个自称关中侠士的傻帽后，他的罪行反而不了了之。 其实，比起他刚到东胜神州时做的，现在，他的确已经无比收敛！终究，猴子心有顾忌的时候，凌歧也非一根筋的粗枝大叶。 只是，仅仅这样的行为，就算有许多战绩铺垫，凌歧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落在有些人眼里，那仍然... “碰！！！” “太过分了！” 夕阳西下，将整个会宾阁都镀了一层金红。 二楼临窗，凌歧单手提着一个浑身瘫软的武者，丢虫子一样把他丢了出去！ 把人打断全身骨头也就算了，此世武者毕竟不是常人，还有治愈的可能，也能忍住痛苦。但是如此不屑、如丢垃圾的态度，又算什么！这是连对手的武道之心，都要践踏踩碎的节奏！ 被凌歧打残丢出去的，是一个自称南郡剑客的武者，据说在年轻一辈中，还有什么三英四秀的美名。 三英四秀的其他几个，凌歧没见过，也没兴趣了解。 这南郡剑客的四五位同伴，还在那里畏惧的看着凌歧二...人瑟瑟发抖。三楼临窗，正好能看到二楼一部分场景的一席上，一名白衣女子，却怒然将杯子掷于桌面，怒视着身高九尺体型夸张的凌歧！ 凌歧抬头，鄙夷的看了眼张牙舞爪的小母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白衣女子身边，似乎有个管家似的人物，驼着背不停在女子耳边小声劝说着什么。 那女子见此，哪里忍得住火头，凌空一踏，以一种轻功绝对不可能做到的飘逸动作、乘云驾雾一般落到二楼，正好在凌歧一桌不远处！ 这会宾楼，共分前后三座，连成一片，占地超过百亩！ 后楼十二层，高达五十米，住下几百人绰绰有余。 中楼三层，层高就有九米，虽不如后楼雄伟壮观，占地却是最广，是落塌此处的皇族客卿、外国使节交流切磋的地方！ 前楼共五层，但只有下四层开放，顶层据说是皇族专用，凌歧第一天就上去过，除了露天，没什么特别的。另外四层，都是饮食美酒、歌舞笙竹之地！ 后楼中楼，都如塔形，削的笔直，宛若竖筒。 唯有前楼，层层往上，不似塔，却像矮松，又像是多层的蛋糕，层次分明，每上一层，都会往中间缩减一大片，到了五层最高处，如同尖尖儿，面积连一层的二十分之一都不到。 如此布局，除了每一层中央的楼梯、歌舞表演高台，层层分开，每层的客人，若在外圈，都能尽兴交流，畅所欲言，无别上下。 当然，如果不考虑那超过五米的层高落差的话。 这样的高度，加上角度，普通人往上看，三层以上就看不清了，模模糊糊。武者却目光敏锐，纤毫毕现，再多十倍的距离，都有人能传音入密。 白衣女子飘落，那管家一般的驼背老者也灰溜溜的小跑下楼。他倒是中规中矩，但是动作敏捷迅速，让擅长轻功的武林高手，都要望之汗颜。 猴子自始至终，只盯着眼前的美酒美食。两天来，凌歧还对欺负弱小乐此不疲，孙猴子已经满心都是猜忌和怀疑。 “嘿嘿，小妞，身段不错。你给本将军...本大爷说说看，老子怎么就过分了！” 凌歧倒酒一饮而尽，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白衣女子玲珑的曲线，末了还伸头朝着楼下被人围住的重伤剑客大吼了一声： “还不快来人把这堆垃圾扫出去！凭白扫了老子的雅兴！” 凌歧故作粗鲁霸道，当然也是那剑客倒霉，没来由让他和猴子让座，显然是新来的，或者受人挑拨，不过已经这样，就无所谓了。 龙女从来被人捧在手心，哪里见识过这般粗鄙的夯货...！ “混账！混蛋！你穿得琉璃火云甲，拿得奔雷斩云剑，最少也是仙人修为，怎么还欺凌凡人！” 龙女握剑的手指骨节发白，难为一个妖族，还心向人类，说的义正言辞。 生而为人，当然要坚定立场。生而为妖，不去吃人，反而喋喋不休保护人类，这算什么立场？ 所以说，此世早有龙族欲脱离妖族、自成一脉的说法，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从四海龙王的做派，到龙宫太子龙女从小受到的教育，都能看出一些痕迹。 妖族没落，龙族一脉，也只是顺应天命，倒也没什么不可。 凌歧听到龙女的诘问，看到龟丞相终于跑了下来，他对四海龙王了解不多，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龙女，归属海域还是江河，但就和刚才随手打坏凡人一样，凌歧做事从来肆无忌惮，不仅仅是为了配合自身形象，做出来表现给人看的！ “小丫头，你既然认得琉璃火云甲，识得奔雷斩云剑，当知道它们都是谁的宝贝疙瘩！” “你家大人放你出来的时候，没教过你该怎么做人？” “嘿嘿嘿，臭丫头，你觉得我持强凌弱、欺负凡人？老子就喜欢，你能奈我何？” “老子乐意，就要去做！别说打人，杀人！就算杀得天下赤地万里，就算杀得青天落下血雨，就算杀破十万天兵，就算屠了你龙宫满门，就算老子现在把你先奸后杀，那又如何？” “你猜猜看，老子现在要操你，有没有人能阻止，有没有人敢阻止！” “你再猜猜，凭老子的面子，我若要玩你，你那死鬼龙王老爹，会不会让虾兵蟹将把你剥光了，送上我的床！” “老子若想玩点特别的，桀桀桀...” 凌歧桀桀怪笑，配合上九尺的身形和过于冷硬棱角分明的外表，整个一副变态肌肉男的模样。 孙猴子这时倒是多看了他一样，目光中甚至有一丝赞赏。这当然不是欣赏凌歧所说之话，而是欣赏他言语中流露出的肆无忌惮。 龙女感觉不到凌歧身上那股略作隐藏的巅峰地仙气息，却能感觉他的放肆，有种凛然！ 特别是这人一身煞气，方才还含而不露，这时候稍微透露少许，龙女立刻就被吓得花容失色，连话都不敢说了！ 龙女虽然天真，显然成年不久，又一直被关在龙宫修炼，不懂为人处世之道，但她并不是真的脑残，也晓得要识时务！ 第两百五十九章 鬼车 见到场面的变化如此之快，龟丞相这时候才色变，苦着脸小跑赶来试图圆场！ 这老龟倒不怕凌歧暴起伤人，毕竟和凌歧一人一猴俩“睁眼瞎”不同，来此的龙女和龟丞相，都是得了嘱咐的，知道如今的长安城，已经被某些大人物时刻关注，任凭等闲妖圣来了，也要按照规矩走，翻不了天。∈↗頂點小說， 只是这老王八，怎么都没想到，凌歧来头有那么大！ 它的眼力，还是远远不如龙女。 龙女身份毕竟高贵，受到的教育、学到的东西，不是这只老龟能比。 龟丞相真没看出，凌歧身上的宝甲神兵，是什么名目，只是觉得好像很不错，不明觉厉！ 若非如此，早知竟是此甲此剑，它说什么都要拦着自家三公主！ 琉璃火云甲，奔雷斩云剑，加上其他零零碎碎，这老王八认不出来，但光听到名字，就知道它们是什么！ 这是一套组合仙器，叫做“四方真如”，蕴含风雨雷火四种力量，非常厉害，同样出名！ 这是东海龙王的宝贝疙瘩，许多年前，在因为钱财露白而遭到邻居洗劫前，每逢宴会，老龙王都会拿出来炫耀，对其宝贝程度，仅次于当年被齐天大圣顺走的那根定海神针！ 龟丞相哪里料到，凌歧连老龙王的宝贝，都随便穿着招摇过市！ 看他形状，并非龙族，还能占了四海龙王之首的心头肉，只怕... 这时他再看身披金色战袍的猴子，猴子自顾喝闷酒，原本身形就比较普通，和雄壮威武的同伴比起来，很没有存在感！ 但是近距离仔细一看，这猴子哪里简单了，它身上的袍子，越看越觉眼熟，隐隐的灵力波动，不比琉璃火云甲差太多！ 龟丞相脚开始发软，他知道这个世界有许多猴精，其中不乏混出点名头的。 之前，他和龙女都把巨汉身边的猴子，当成这一类，甚至当成巨汉的宠物... 毕竟，和最出名的那只猴子比起来，其他猴精才是世界的主流... 可现在... “哼！” 凌歧冷冷一哼，差点让龟丞相和龙女趴在地上。 龙女是被煞气震慑，龟丞相纯粹是感到压力巨大，被吓的。 “好了，看在熬广的份上，带着这丫头，滚吧！” 凌歧摆了摆手，故意如此说着。 虽然不知这是哪家的龙女，但龙族本就团结，他那么说，也没什么问题。对势力颇大的龙族，谁不忌惮？ 假如...他不是随随便便穿着龙王的宝贝盔甲，身边也没有坐着大闹东海的孙猴子的话...他的态度，的确不值得玩味儿。 三楼一位一直旁观的公子哥，却像是品出了什么味道。这时候，只把折扇一敲，眼睛一亮，立刻惊讶的盯着一人一猴！ “咳咳，这位兄台，倒是豪气的很！” “不过，我也觉得，方才那位姑娘，那句话并没说错！” “的确，太过分了！” 这公子哥儿语不惊人死不休，从凌歧闹事开始，已经没多少人敢留下旁观，自忖本事不够的都避开了。 这时候还敢留下的，就算不是仙人一流，也有着相当的关系，比如某位龙女。 这样的人，怎么会不了解凌歧的厉害！ 孙猴子仍然在自斟自饮，不为所动。 凌歧斜睨了公子哥一眼，也不开口。 倒是那龙女，闻言心中一震，带着三分期望、七分无奈看向了楼上之人，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要说这公子哥儿，虽然有些油头粉面，却比凌歧一桌一人一猴有卖相多了，顿时让龙女眼睛一亮，简直像是见到了危难时刻现身救场的白马王子！ 王子...公子哥儿摇头晃脑，指了指楼下将剑客抬走的护卫侍者，冷冷说道： “这唐皇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我等仙人一流，安排在这凡俗之地！过分，岂不过分！” “要我说，兄台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实在是大快人心！” “若不是...哼哼...本公子一天不吃上几个活人，心里哪里能爽利！” 这油头粉面的公子哥，一开口就要吃人，表情也变得有些狰狞，实在吓人！ 不提听到这话，一些侍者开始面无人色，连自持武艺背*景留下的武者中，都有一些骚动。 素衣的龙女，更是面色灰败，像是瞬间就心如死灰！ “嘿！你倒是懂得讨人欢喜。” 孙猴子听到公子哥的话，心底似乎颇为不屑，故而偏头讽刺了一句。 那公子哥面色一窘，眸子里闪过一丝恼怒，最后却强行忍住，仍旧带着满脸化不开的笑意。 “哈哈哈，哪里哪里，本公子说的都是心里话。” “这世上凡人，不过是些活食，今天饿了，吃上几个，明天渴了，再吃几个。这位兄台打人，就如同常人教训家畜，何错之有？” 那公子像是知道孙猴子脾气不好，至少与它恐怕不怎么合拍，所以一味恭维凌歧。 凌歧心底对此人其实有些警惕，不为别的，就为在此人跳出来前，凌歧竟然根本没有特别注意他！ 整个前楼，林林总总加上仆役伙夫舞姬，目前共有两百七十六人。整座会宾阁，连只蚂蚁都不放过，共有活物七千九百八十三个！ 凌歧的实力，在这个世界是绝对拔尖的，神识笼罩之下，一亩三分地上什么发现不了，偏偏发现不了此人！ 这...是什么概念！ 孙猴子和他搭话，恐怕也不光是不屑，也有警惕和故意挑衅的意思！ “哈哈哈！这位公子爷说的不错！” “人嘛，就是猪狗牛羊！嗯，不对，猪狗牛羊都比人高贵！” 三楼靠近中央位置，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凌歧和猴子所在，看不到出声之人，感知一下，发现不过是寻常妖王，连妖气都没隐藏干净，属于之前已经被发现的不重要的角色。 公子哥也回头朝着声音来处笑了笑，态度和蔼，眼中难掩轻蔑之色。 “唔...我和我兄弟都喜欢结交豪杰！” “这位公子，看着倒像是明事理的俊杰，不如下来同饮几杯如何？” 凌歧朝着楼上拱了拱手，那公子哥立刻大喜，一跃而出，飘然落下。 两方都已经忘掉了刚才开口搭话的妖王，所幸那厮也自知身份不够，没有再凑话。 油头粉面的公子将折扇斜插在背后领口，故作风流。 经过龙女主仆身边时，他还朝着两人冷哼了一声，吓得龟丞相立刻搀扶着失魂落魄的龙女朝着楼道的方向跑走，显然是不准备留在这里了。 来到凌歧一桌旁，那公子也不见外，拿起桌上一只空酒杯，自斟一杯，朝着凌歧和猴子作揖，举杯一饮而尽，这才从旁扯过一张凳子，扫了扫灰尘，翩然落座。 “吾乃北俱芦洲天极峰下鬼车一族、九凤之子、诨号九头虫！” “不知两位是...” 这公子风度也算翩翩，奈何诨号实在不雅，不过妖族一脉，看法和人不同。 鬼车一族，还是广为人知的九凤之子，来头果然不小！ 妖族如今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曾经却是天下第一强族，执掌天庭无数年月！ 在金乌帝俊执掌天庭前，妖族曾有几位始祖，号称圣人。其中祖龙和祖凤，据说还是混沌中孕育的先天神灵，是曾经最强大的生命之一！ 妖族没落至今，祖龙血脉早已百不存一，只剩下自诩祖龙嫡系的龙族，实际不过蛟龙之属，为天庭爪牙，不是真龙！ 龙生九子，九子皆亡。那些为别的混沌生灵所斩的龙之九子，虽不像龙，但才是真龙血脉！ 祖凤的血脉传承比祖龙更少，据说只得金乌和鬼车两族。 金乌一族，最风光的时候，横压一世，有两王十子，称天帝太子。 如今，只余一子，号太阳星君，又号大日如来。 倒是鬼车一族，虽然从血脉纯度来说，比之金乌略逊，却还完整存在，占据着北俱芦洲的极天峰！ 鬼车一族，又称九头鸟，有王鸟九凤娘娘！ 血脉淡化至今，鬼车一族，仍然得天独厚，是妖族当之无愧的王者血脉之一，其成年就是地仙妖圣，历代佼佼者皆可达天仙妖神之境，十分了得！ 凌歧对鬼车一族其实并无多少了解，它们避世已久，等闲妖王还真没听过名头。孙猴子倒是知道一些，但也没有在意，依然是老子天下第一的性子。 这些历史，真落在凌歧耳中，其实也没什么，最多更重视九头虫一些。 若是落在另一位外来者耳中，只怕才是晴天霹雳、振聋发聩！ 凌歧不知鬼车一族的厉害，但也看得出九头虫的实力，绝对已经非常接近天仙，就算不如猴子，恐怕也差不太多。 其实，凌歧还是远远低估了九头虫的厉害。世间万般生灵，又岂灵明石猴专美！更别说这猴子号称齐天大圣，比起凌歧见过的那位大圣如何？ 不论高估低估，九头虫的实力摆在那里，凌歧表现出来的境界也不逊色半分，即使孙猴子十分孤僻、一反常态，九头虫落座后，还是和凌歧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只差烧黄纸斩鸡头结拜成兄弟。 酒过三巡，九头虫倒是透露了不少关于这次前往西天取经的秘事，听到这些，连猴子都竖起了耳朵！ 第两百六十章 最大变数 西天取经，在凌歧所知的大圣传的故事里，是西方教入侵南瞻的计划，是佛教扩大影响力的手段。 这个布局原本没什么出奇，无非是一场博弈。 其精彩之处，就在于整个计划之中，加入了纪元的主角，还不止一个！ 但凡大事，能提前掌握主角、或称应劫之人，便能笑到最后！ 取经一事，就是如此，佛家布置，所涉陈江流、孙悟空，无不是大气运者！ 尤其孙悟空，更是空前绝后的盖代强者！ 所以，佛家笑到了最后！ 只叹，如此主角，如此豪杰，笑傲一场，终不过佛陀手中的一颗棋子。 这不是命，却成了宿命！ 纵观无尽世界，不难发现，往往越高等的世界，错综复杂的关系就越多，主角反而越难混得开。 那些世界早已密布层层“法网”，不知道多少高位存在盯着命运长河，往往“主角”一出现，就立刻被发现，当成是应劫之人，被推到前台！ 诚然，主角之所以为主角，正因为有命运的眷顾，这一，大能者也无法改变，那是一股连它们都不能忽视的强大力量！ 许多主角背后，甚至已经不止是命运的眷顾。 但大能者仍然敢以他们为棋子，局外人一样以他们做赌注，莫非这些高位存在，不懂这些？ 它们懂，所以忌惮，但从不畏惧！ 但凡主角横空出世，不难搅动天下风云，弄得无数势力重新洗牌，靠一人之力创造历史！ 其实在这个过程中，身为主角，自己又出了多少力，又有多少主观？ 许多纪元之子，看似风光无限，其实都和牵线木偶一样，一步步被引导，走向一个注定的结局。 若透了，什么主角，实在苦逼。 这些苦逼的主角唯一的优势，就在于身为命运眷顾者，终究在任何情况下，都存在翻盘的可能。 所以，比起其余在大劫中≌≌≌≌，化为灰灰的龙套，他们已经无比幸运，他们必须幸运，就连棋手，若非不得已，也不愿逼得他们不幸！ 由于这个聊以慰藉的理由，棋子们虽然苦逼，但不得不承认，苦中也能作乐！ 命运之子也不是生来就厉害，野生的命运之子，成长过程中，往往充满了未知的风险。那些未知和风险，即使对他们而言不算什么，总也大大的充满了不确定性，甚至不是没可能让主角“长歪”。 棋手的棋子，却不用承担太多额外的风险。他们的运气，早被预定要了，要用在特定的事情上。 在那之前，除了安排好的挫折，棋子往往都能一帆风顺，那不只是运气好，更是棋手的前期投资！ 命运之子成长，也充满了不确定性。 棋子因为有着“使命”，所以才必须得到最低限的成长，不得不，这就是福利！ 仅凌歧所知的故事中，但凡主角，只要身为棋子，或多或少还是能得一些好处的！ 前期投资不提，当棋子功成身退，也往往都能获得不错的安慰奖！ 比如大圣传中的陈长生，最后就受封旃檀功德佛，为第一序列佛。 连孙猴子，都成了斗战胜佛，序列不高，特权极大！ 这可是成佛做祖，一步登天。普通人修炼几千年，转世几十次，都未必能立地成佛！ 大圣传的世界，凌歧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存在。 然而，类似的故事，在无尽位面中，显然也是有迹可循的。 比如当前世界，同样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明显就是大气运者，也有大闹天宫的壮举！ 从菩萨都想让它参与西行之事可以看出，它早已经进入某些人的视线，是棋子！ 而西游，更和凌歧所知吻合！ 菩萨目前的手段，其实还比较柔和，这和凌歧所知故事中不同，当然在故事里，孙悟空毕竟是失去了自由的，没资格谈条件。 只是，在这个世界，凌歧不出手，菩萨其实完全可以让自由的猴子再失去一次自由。 但她没那么做，反而选择了商量，这就是上位者的态度！不止是菩萨一人的态度！ 猴子的实力、运气、背*景，在当前世界，显然很不简单！ 虽然，以佛教绝对强横的实力，完全可以威逼猴子，让它做任何事，首选却还是利诱，相信佛祖有自己的理由！ 这一，猴子自己都未必清楚，当局者迷。 凌歧旁观，却一清二楚，只是不愿意明。 此番西天取经之事，若是拖到几百年后，谁都不知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另一次大圣传？又一个月光宝盒的故事？还是九九八十一难传记？ 放到当下，种种阴差阳错，就变成了唐朝三皇子率领庞大的使节团，前往西牛贺洲的灵山朝拜佛祖，求取真经，以期解开皇室的血脉诅咒，让后人修得无上妙法... 表面看来，事情就是那样，凌歧却有些怀疑，这根本和他打碎了五指山，提前释放了孙悟空有关！牵一发而动全身，东海岸的蝴蝶扇动翅膀... 凌歧也不肯定，毕竟才几个月的时间，若是从那时才开始发生变化，到如今，影响就这样大，未免也太快、太夸张！ 九头虫的一番解释，很快打消了凌歧那种“世界因我而变”的自大想法！ 西游之事，其实在三百年前就已经定下。 在原本的预计中，西游一事最少还要等四百年后才会具体进行。 至于西游的原因、过程、利弊，九头虫也的模棱两可，也许是不愿，更可能是他自己都不清楚！ 九头虫的层次毕竟不高，若非有个天仙老母，怕连许些隐秘都不会知道！ 让凌歧比较意外的是，九头虫言道导致西游提前的原因，据其母九凤所言，和凌歧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那是因为最近两百年，世间变数不断！所以，二十年前的某一天，佛祖毅然决定提前发动西游！从那时，西方教就开始布置！ 这世间最大的变数，不是凌歧，不是孙悟空，还在南瞻！ 南瞻人族气运，本不该如此旺盛！在这个年代，人定胜天？武夫都能力敌仙人？那根本是天方夜谭！ 天方夜谭，却成了真实！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全都因为一人！ 一位汉国末年横空出世的豪杰——唐太宗！ 没有人想到，这位无双豪杰，竟然会是一个天外之魔，还不是普通的天外之魔！ 此魔转生到这个世界，就保留着天外的记忆、知识，甚至还有一件十分了得的法宝，后来被其称为“神农角”的世界种子！ 唐太宗深明气运变化之道，他原本没有天命加身，却硬是靠着集众，靠着须弥芥子藏纳的世界，走出了一条煌煌大道！ 更可怕的是，此人非但是绝的武道高手，武可通神，道法境界也高的可怕！ 据，在唐太宗陨落前，已经有媲美妖神、仙帝（天仙）的修为，能言出法随，部分改变世界规则，比后来被人称为唐国皇室最强者的儿孙辈某人，不知强了多少倍！ 也正因此，才有他屡屡改变世界规则，甚至开始搞什么工业革命、大言不惭“能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壮举！ 此行此举，如何了得？ 天庭经过巫妖之战、封神之战、八门之乱，原本已经伤筋动骨！ 为了征讨“大逆不道”、试图以人心代替天道的唐太宗，天庭更是征发了二十万天兵，八百天将，和此魔打了整整三年！ 唐太宗也硬气，为了不让子孙基业尽毁，竟与五方天帝赌东道，言靠他自己一人就能胜天！ 如此，他将天庭所有火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才有后来的惨败，也才保住了子孙后裔！ 天庭自诩正统，为做天下表率，在战前，就宣布只诛首恶、余者不究。此举，概因世界意志站在天庭一边，只要斩杀那天外之魔，余下的，根本没有必要特别针对，就会在世界之力的修正下，渐渐走回正轨。 事实也正是如此，当年一战不知牵动多少人心，凡人就算没有太多了解，唐国高层莫非也一无所知？ 太宗之后，于仙人而言，过不多久，就有齐天大圣大闹天宫之事。 可是后者广为传播，前者谁还记得？ 唐太宗一代天仙强者，后裔之中，继承其武道精髓的更都寥寥，大道之路齐喑！ 凡人武者力敌修士，这固然是惊天动地，可比起太宗武祖，全然巫大巫！ 若非有唐太宗这天外之魔，恰好与天庭赌斗一场，一方灰灰，一方重伤！猴子横空出世，大闹天宫，哪里能如此畅快！ 天意虽然将太宗之举引回正轨，成了猴子崛起这段历史的铺垫。 却无法改变，天机自此絮乱的事实！ 自那之后，一次又一次，许多大能的算计，纷纷落空！ 尤其是这次，金蝉子竟然转世成世俗皇子，还流着那个人的血，以至被昧了夙慧！ 这直接导致佛祖都坐不住钓台！ 若不施以影响，加以改变，恐怕百年之后，这世上就只有一颗冉冉升起的、屡屡打破武者极限的明星、唐长生，再没有金蝉子！ 这样一来，岂非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两百六十一章 游戏规则 天下悟空，都为棋子，执棋人，却和棋子一样，有强弱之别！ 此世棋手，最强亦非圣人！ 它们有绝对强横的力量，但是并不具备真正超然的地位！ 所以，它们无法杜绝意外！ 当意外发生，圣人完全可以将之化为己用，轻易让事情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更上者也是如此，甚至做得更隐秘，仿佛天道之手在操纵命运。 但此世尊者，却只得随机应变的调整计划，让西游之事提前进行！ 这一变故，从唐长生降生开始，就已经在计划中。 随着他越来越强，背离佛宗教义越来越远，西游一事的变数，也就越来越大！ 凌歧打碎五指山，提前救孙悟空脱困，充其量不过河里翻浪的一条小鱼儿！ 所以如来没有对凌歧穷追猛打，并非凌歧以为的，是在忌惮他的加强版金箍棒，或者和其他上位者有约定。只是因为像他这种意外的变数，已经出现太多，完全不能引起佛祖的高度重视！ 佛祖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 比起放走孙悟空的后患，反而是凌歧打碎五指山时展露出来的强横力量，的确更引人瞩目！ 至于猴子，即使没有凌歧，一旦准备启用它，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人去做同样的事情！ 九头虫面对一人一猴侃侃而谈，他当然不会把西游之事，前因后果都解释的那么清楚。 九头虫喝着酒故作神秘的窃声私语时，也只是把自己从其母九凤那里偷听到的一些隐秘，结合此行前其母的叮嘱，还有道听途说的东西，加上脑补，变成了酒后的谈资！ 这厮还耍了心眼，真的假的，说一半藏一半。 所以它吐露的，最多只有一小半是真相，剩下纯粹就是夸大其词的描述、修饰！ 但是，正是靠着那一点点蛛丝马迹，特别是其中闻所未闻的部分、外界也没有任何传言的、比如唐太宗逆天之事，仗着一点先知，和夺自众多妖王、凡人的记忆，凌歧生生将真实情况推测出四五成来！ 虽然这离明确的真相仍然差了不少，但只靠猜和蒙，误中副车都已经非常了不起！ 凌歧目前对西游之事的前后，很可能知道的比九头虫本人都清楚的多！ 毕竟，凌歧好歹剥夺了几十上百妖王的记忆，还有半城凡人，就算都是糟粕，也不无精华迸发。 更重要的是，凌歧有跳出局外的目光，还有一点点不太准确的先知！ 就在九头虫抿了口酒，满意的看着渐渐被吸引了注意力的猴子和故作专注的凌歧时。 凌歧忽然想到，观音在花果山邀请孙悟空参加西游，临走时扫视他，那意味深长的一眼... 当时以为，只是因为自己的变化之术被看穿。此时想来，连孟奇这个外来者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菩萨座下，那一眼，当真暗藏深意！ 九头虫仍然在卖弄自己所知不多，却还想藏着掖着的一点东西。 因为自身常年呆在边陲之地，它所知秘闻虽然的确非常少闻，可实在就那么点。有许多秘史，牵扯甚至比唐太宗之事更大，九头虫也不是傻子，就算再醉也不会到处胡说，给鬼车一族惹祸。 于是，这厮在胡扯了一番后，只能再次把话题引回西游之事上，开始抱怨起加入使团，必须遵守的一些“规矩”，以及其余琐碎。 些许规矩，不是唐国定的，唐国在南瞻号称大唐，但哪里有这等面子、气魄！ 定下规矩的是灵山，是如日中天的佛宗、西方教！ 这些情报，都不是秘密，所以九头虫说的详实无比。 奈何凌歧和猴子，对此间种种，就显得兴趣缺缺了。 猴子多少还听一些、想一些，总有几分关注。 凌歧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全当是耳旁风！ 不准闹事？不准杀人？不准吃人？否则将失去入团的资格？ 西行过程，要严格遵守佛教信条、戒律，不准用超凡力量烧杀抢掠，使团要“入乡随俗”，除了携带有限的盘缠，路上旅费，都要靠“化缘”所得？ 这完全就是形式主义的节奏！ 对凌歧这个随时能抽身而退的外来者，这些规矩，真有半点约束力？ 凌歧连如来都不怕，真遇上对方为难他，一样敢打，他有什么事不敢做？ 让他遵守佛教信条、戒律，还不如指望母猪吃颗仙丹飞上月亮顶替嫦娥守寡！ 倒是这次使团的任务...将护送的一件宝物...很有意思！ 凌歧对此深感兴趣，已经起了一些不好的念头！ 九头虫虽然强大，更有九凤娘娘这样的底牌，但对佛祖定下的规矩，仍然忌惮不已，虽然直说不满，却只是发发牢骚，其实完全没有半点逾矩！ 由此也可见佛祖威信、实力！ 凌歧这厮，却已经准备搞破坏，不仅要破坏，还要... 如此肆无忌惮，只因为他有更强的底牌，有升级版金箍棒！ 有着金箍棒，即使限于自身实力，不可能把佛祖一棒打死！棍子又是碍于约定、才勉为其难的出手，未必肯多出几分力！但是帮他挡上一挡，让他落荒而逃，相信棍子还是能做到，也愿意做到！ 至于三次出手次数的限制... 未必能当成准数！ 若是棍子不愿，什么三次都是虚数，勉强出手一两回就不错。 若是棍子愿意，或者凌歧临时再想想办法，激它一激，别说三次，十次八次还不是一样，反正对于棍子本身又不少根毛！ 不过至少，几次的救命机会，还是有保障的！ 凌歧放肆，有他放肆的理由。 他终究，不是孙悟空这种信心时常膨胀的类型。对于自己的小命，他比什么都珍惜。虽千万人，要去送死，吾独不愿... “啧啧！这简直就是去跳火坑啊！” 酒足饭饱，回到住处，稍微休整片刻，凌歧就离开了宿处，大摇大摆闯入了孙猴子的宿房。 猴子也不赶人，盘腿坐在桌子上，显得十分懒散，没有正经。 不过说实际的，猴子本就跳脱，让它住在这布置华丽、墙上挂着名家字画、充斥着典雅别致气息的房间，还不如把它丢到山洞里，反而更自在。 “跳火坑？” “那九头鸟说的，你就真信了？” 不久前表现的和闷葫芦一样的齐天大圣，一旦没有外人，就变回了那副惫懒的嘴脸。 面对施然行至的凌歧，虽然猴子这样反问，但其实它自己都信了一大半。 若非相信，心里有底，明白这般作态不是针对它一人，这猴子哪能这样容易找回最近几天收敛起来的洒脱。 “信！为什么不信！” “都说要去取经，求取真经，当然要有诚心！” “没有诚心，也要表现出诚心！” “那么，定下重重规矩，就是应有之题。” “况且，这种事情，又不是秘密，若是胡扯，立马就能揭穿，九头虫那么做，对它有什么好处？” “别说那许多规矩、还有禁制，假如没有这些，我才觉得奇怪！” “去西天取经，听起来困难重重，实际也就那样。” “这在凡人是绝对不可能达成的任务，而对你我，半点难度也无！” “这次的使团，鱼龙混杂，恐怕厉害的角色不少。” “那唐长生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还很聪明。” “这样的人物，若没有限制，会乖乖一步步走去灵山？” “凭你我的手段，什么天边灵山，卷上一群人，不用飞遁多久，昼夜就到！” “除非如来脑抽，否则肯定不会想见到这幅使者从天而降的场面！” “即使不能飞遁、有限制、定要一步步走！” “若不立规矩，莫非你我还不会全力开道？任他千难万险，合你我之力，旦夕踏平！” “再者，缩地成寸的法术，你我不精，不表示别人不会！” 凌歧随口说着，虽然他讲的比较夸张，过于理想化。但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灵山对于凡人，远在天边。但这里毕竟只是区区一个中等位面，对于如他和猴子这般绝顶强者，那点路，真心不远！ 若不加以限制，以诸多使者的手段，西行的使团就真的成了旅行团！ 考验诚心？那也得有人愿意被考验，当累赘，当猪队友，才有说头！ 唐长生此人，绝对是枭杰之辈，半点不见迂腐！ 在了解这人生平后，连凌歧和猴子，都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传闻，此人尚未成年，就曾和本朝太斗智斗计，生生气得那老太师吐血三升。 最终这位大获全胜的三皇子，却亲自登门，送上千年虫草为老太师疗伤，向他赔罪，亲口承认错误，博得美名，引为佳话。 又传说他曾和异国公主相恋，双宿双栖，几乎共结连理！ 但是当该国在大唐边境骚扰唐民、蓄意生事，三皇子却为了国体、人民，毅然斩断情丝，主动断去了和那公主的联系，更亲自领兵，以同等数量的士兵，十战十捷，只以兵法之道，三月之内覆灭其族！ 至于此人在武道上的种种成就、战绩，更是夸张，已经被人编成了小说，说书人天天在酒楼讲，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第两百六十二章 先天灵宝 无论如何，就算传言有虚假、夸大、以讹传讹的成分，唐长生的确是个人物。 最让凌歧意外的，还是九头虫之前转述，观世音菩萨试图点化唐长生时，那一番问答，可见其心胸和立场！ 虽然这事儿更加难以印证，但据九头虫所说，这件事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终有迹可循，所以就连猴子听了，都差点当场拍手称快！ 那是半年前的一件事，观世音菩萨忽然乘着莲台，晴天白日显圣，落入大唐皇宫。 由于菩萨不是妖邪，来头又甚大，当时钦天监的监察使，也没有出面干涉！ 当着本朝皇帝的面，菩萨在大殿之上，当众劝说唐长生出家。只言佛祖开恩，愿意帮助唐国皇室一脉解除血脉中无法修行的诅咒！ 条件就是，唐长生必须在佛前剃度，然后诚心上西天求取真经妙法，用诚意去感动佛祖！ 为了整个皇室的未来，又是皇帝当面，唐长生几乎完全没有拒绝的借口！ 几代唐皇，最大的遗憾就是人生苦短、生命易逝，特别是在自身有着媲美修士的力量，却只有短短几十年寿命的情况下，这种对比更加强烈。 本朝皇帝，更是出了名的想求长生，灵丹妙药不知弄到多少，普通人吃了最少有大几百年好活，他这个强者反而没有增加半点寿命！ 就在唐皇都犹豫不决的时候，唐长生朗声一笑，当时就起身反问： 若佛祖真慈悲，有心帮本族解除诅咒，又何必提什么条件，让自己出家，去取什么破经，还要用诚意去打动它！ 佛前跪拜祈求，心诚则灵，这对于凡人来说再正常不过。 但这里有一个隐藏的原因，那就是凡人本身接触不到佛，所以只有诚心，才能让佛聆听到自己的声音。 而在佛教教义中，佛渡世人，只看是否有缘，一般有求必应，根本无所谓诚不诚心。所谓心诚则灵，心诚通灵，并非心诚换灵，后者只是凡人根据自己的价值观牵强附会！ 佛帮助别人，本来就是无条件的！ 可现在，佛都找上门来，说明知道自己的困窘，又有办法解决，却还要提条件，这算什么？ 站在普通人的立场，为了获得好处，诚心求上一求也无妨，只要达到目的，上位者肯给好处，肯施舍，那就是慈悲。 但问题是，这种带着交易性质的慈悲，本就是下位者的求，换来上位者的恩，有上下之别，不是佛的慈悲！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西方神，没有信徒和宗教，羔羊和牧民一说，没有那种各取所需的等价交换，但是唐长生的意思，就在里面！ 这等佛，不是真佛，或许是好心，但已经失了佛意！ 佛祖割肉喂鹰，怎么不去考验考验它？ 用诚意换来的慈悲，不是慈悲，是交易！ 当然，无条件的慈悲本就不存在，无条件慈悲背后同样有着慈悲的道理，要么是心情，要么是理念，要么是规则的限制，不然莫名其妙付出，岂非成了傻瓜？ 为了凸显自身的伟大、崇高，佛教却一直在宣扬那一套，让人一味行善，其余什么都不用管，只说来世有报，相信的话，不是傻瓜又是什么？ 佛或许真有慈悲，相对无条件的那种，但那绝对不是佛的全部。而佛教，任何教派，只要成形，必然都有上下尊卑，有剥削和压迫，没有绝对平等美好。 这一方面，还只是针对观音的要求与佛的道理相悖来辩驳。唐长生本身并非佛教高僧，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最多一时占点上风，真要较真，绝对会被驳斥的体无完肤。 所以，他又表示，他乃堂堂皇子，也是未来的太子。 这件事，在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年幼的他刚展现出非凡的天赋，就已经被当时的老皇帝看中。若非年龄太小，老皇帝又年事已高，怕是当场就要被立为皇太孙，他老子连皇位都没得坐！所以，他才敢直言此事！ 如今的皇帝对这个儿子，也并非没有忌惮，这才迟迟不肯立太子。 但是，这改变不了他能力强、实力强、声隆望重的事实！ 无论皇帝多么不愿意，唐长生就是呼声最高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被无数人认定会成为一个好皇帝，这毋庸置疑！ 若是这样优秀的皇子出家为僧，即使能解决一家的问题，岂非以一人之私、一家之私，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王的任务是牧民，不是去庙里做和尚！ 鼓动一个优秀的皇族接班人去做和尚，枉顾黎民百姓，这就是佛的慈悲？ 最后，大概是知道，以上说法只能说服一般人，对于佛和菩萨肯定远远不够。 唐长生干脆自负的表示，根本不需要佛祖赐福，他就有把握，在十年内突破血脉枷锁，为皇室找出一条可行的登天之路！ 他甚至当场展示了一番让皇帝都又惊又怕又喜、直至面无人色的高深武道技巧！ 观音当然不惧这些，道术中有更多高妙的手段，能做到更夸张的事情。 但是这个唐长生表现的越杰出，反而让这位菩萨越无奈。 最后，面对菩萨的舌灿莲花，面对皇帝的反复，唐长生直接搬出了一条唐太宗当年留下、差点被人遗忘的祖训！ 太宗后人、不问鬼神！ 这连祖训都搬出来了，就代表他心意已决，谁还能如何？ 除非观音当场撕破脸皮，否则半点不买她面子的唐长生，完全没有被“点化”的可能！ 菩萨当然也可以强行渡化唐长生，让他变成榆木疙瘩唐三藏，毕竟两者当时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 但不知出于何种考虑，菩萨终究没有那么做，反而选择了另一种方式，通过谈判，邀请三皇子西行！ 一番洽谈过后，西行之议终于达成，唐长生成了“取经大使”，负责招募西行使节团... 整个使团，最迟将在本月底出发，人数上限三百，成员不限，唐长生拥有一半的招募权，西方教也有一半的推荐权。 使团出发后，必须在一年内抵达灵山，并且献上观音菩萨为三皇子准备的一份拜礼！ 此外，使团成员虽然不限来历，却必须“心怀诚意”。出发前，就要将一座“灵山”请入心中！ 实际上，这就是让佛祖对“使者”施以禁制，这个禁制不能让佛祖对当事人生杀予夺，却能让使者的力量受限，以此考验心诚与否！ 大体上，受限的力量，会被控制在凡人极限的程度。就这，还是考虑到普通人一年内绝对没可能从南瞻走到灵山，才放宽的限制。 所以，这次前往西方朝见佛祖的队伍，虽然能人异士不少，但其实都是“凡人”！ 而他们护送的，那份礼物，反而贵重的可怕！ 礼物还有一个名目，叫做先天灵宝——“混沌灵珠”！ 这件先天灵宝，不是普通的灵宝，更是一件至宝的核心，十分了得！ 灵珠不过象睛大小，看起来才几两重，却内藏一个中千世界，有着无穷造化之力！ 它号称有八百小世界之力，地仙催动，都能砸死天仙！ 且其造化之力妙用无穷，就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都只要有一缕气息，地仙以下者，都能借此宝重生！ 这样的好宝贝，谁不觊觎？就算使用条件苛刻，最少要地仙以上修为，才能勉强祭炼，仍然难减其价值分毫，连凌歧都眼馋！ 偏偏规矩还定着，使节团成员，绝对不能盗用这件至宝，否则就算任务失败！任务失败的惩罚，外人不知，想来应该比较严重，至少对于唐长生肯定如此！ 灵山方面却又表示，因为这是对唐三皇子的考验，所以任何人、妖都可以出手拦截使团、对此宝予以抢夺，并且事后一定不予追究！ 西方教还让一些崇佛的小国，主动宣扬此事，夸大此宝的能力，仿佛任何人得到它，都能立获长生不老！ 这就是在**裸的诱惑！ 更过分的是，外面已经有着某种传言，即使是使团成员，若能偷到此宝，有些惩罚，也只会由唐长生一人担当...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唐长生却没有任何表示，好似默认！ 凌歧吐槽的“火坑”，当然不是以“凡人之身”护送至宝前往灵山！ 纵然是“凡人之身”，内忧外患之下，像凌歧和孙猴子这种强者，会没有底牌？ 三百使者中，九头虫之流，毕竟是少数！多数，还是相对于凡人强大，相对于仙人弱小的中游之辈！ 凌歧不怕外敌，更不怕内患，无论他到时候想保三皇子西去，还是监守自盗，都进退有路！ 他最为难的，反是眼前之事！ 请一座灵山坐镇心台！ 这种事，开门揖盗、太阿倒持，怎么可能接受！ 凌歧的吐槽，孙猴子并没有回应！ 因为，这不需要回答！ 猴子相信，凌歧的决定一定和它一样！ 取经？可以！徒步？可以！不用超过凡人极限的力量？除了正当防卫，不杀生，不犯戒？也可以！ 但是，请一座“灵山”随行？做梦！ 第两百六十三章 两难 灵山是山，但不是石头的山。 若灵山和平常的山一样，就算真的在心里安上一座，凌歧也能以大法力将之拔去。 然而若灵山和平常的山一样，只怕佛法再奥妙，寻常凡夫俗子也绝对无法请一座灵山进入心湖，勉强为之都要立马四分五裂而亡，多少奇妙法术都没用！ 法术的基础，还在于自身，须弥纳芥子是一种神通，但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承载须弥山的重量。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终究只是对一种境界的描述。 此世武道奇妙，武者能战仙人，能让凡夫俗子也有逆天之力。 凡间武者虽然没有修士芥子虚空藏物的手段，但也有画剑画甲画马画皮之术，真的在肉体凡胎之内纳入一些真实之物，并非奇谈谬论，但在心里塞进一座山就... 灵山，是山非山，不在此界不在彼界亦不在中间，是实物，又是不可说之物，不是实物，委实奇妙！ 所以根本无需什么须弥芥子的手段，只要心诚，一样能让灵山坐镇心头，那灵山虽不是石头山，但一样能镇压妖族大圣！ 六月初六，无风，大唐国的朝会已经停了三天，皇宫都变成了妖魔乱舞的地方。 群臣或被告知真相，或被施了魔法，竟然没有多少劝荐，亦或流言蜚语的传言。 唐皇不以勤政为名，热衷长生，这日竟然早早去到殿上，只因菩萨高坐庙堂。 唐国皇室以武称雄，皇室中人，十个有八个是血性儿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除了武功，他们对道法魔术根本不屑一顾。 但十个皇室中人，总有那么几个，想旁征博引、触类旁通，对道法佛法始终有些觊觎，即使碍于某种原因无法精修大成，也没有放弃追求。 本朝皇帝，正是此类少数派，从十年前开始，登基不过数载，他便暗中穷搜天下，苦心孤诣的寻找长生妙术和延寿灵丹，为皇室诟病。 其实，皇帝少年时，也曾有雄心壮志，武功精进颇为神速。 然而他毕竟不是唐长生，有夙世愿力加身，有佛果，还有其他机缘，就算武道也能突飞猛进震怖天下。 自从武道陷入瓶颈开始，随着年龄增长气血逐渐衰败的皇帝...也逐渐招揽了一些道门佛家的客卿！ 这并不算什么大事，任何皇子做了都不算大逆不道，但是不该由皇帝来做。皇子的客卿只是客卿，是客人，皇帝的客卿，那就是卿、是臣！ 凌歧和悟空进入大殿时，看到的就是皇帝态度和蔼、近乎谦卑的向观世音菩萨讨教佛法的一幕！ “观音！今天是最后一天！俺老孙说过的话，就是吐出来的钉子。” “你若不想被钉子戳瞎了眼，最好还是答应了俺老孙的要求。” “否则，俺老孙重信诺，已经来过，明日可就真的走了！” 猴头大大咧咧走到大殿中央，目无尊卑的大放阙词。 皇帝面上笑容消失，神情变得冷淡，看向猴子的目光充满厌恶，有一种上位者对目无法纪的狂徒天然的厌恶。只是在这皇宫中，他早已无法做主，因此发作不得。 仅仅两天，猴子业已证明了自己的强大和惹祸的本事，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挑衅！ 六月初，恰是使团正式组建的日子，地点便在这已经被菩萨用大法力“清空”的皇宫内。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件大能眼皮子底下的盛事，还有人敢捣乱！ 前天，是使团正式成立的第一天，孙猴子和凌歧早早到场，观音见了，还以为是两人态度端正，十分欣慰的表示要亲自为他们摩顶洗礼。 没想到猴子桀骜不驯，当场翻脸，表示加入使团可以，但绝对不会同意灵山方面对自己施以禁制。 前来皇宫的，几乎都清楚此行的目的和规矩，不愿接受可以不来。 在旁人看来，如此行径，简直就是在公然闹事，除了菩萨面上笑容只是变淡了一些，旁人全都勃然色变。 皇帝当时就大怒，下令侍卫擒杀此魔猴，当时他还有着九五之尊的底气！ 诸皇子见了，却只是冷眼旁观，并不出手，又有三皇子，面带异色的看着场中的一人一猴！ 一些暗中投靠佛门的妖怪、修士，齐声喧哗，壮大声势，扬言要将猴子彻底打服！ 再然后... 猴子又哪里是扮猪吃虎，偏要等到别人蹬鼻子上脸才敢发威的主！ 它连老天爷的面子都不买，九九至尊都敢打，自然当场就撒起泼来，掏出耳朵里的金箍棒便开始逞凶，一棍子打穿了大殿，更将皇帝收拢一些所谓的高手扫倒一片、打死无数，其余敢出手、喧哗之妖人，也一并死伤惨重！ 一击、只一击猴子就让人认清了现实！ 这种乱象，当时就有人认出这只猴子的来历，场面顿时变得更加疯狂、恐怖，许多刚想向猴子出手的，听到有人惊呼齐天大圣之名，竟然直接吓得落荒而逃！ 当时，天空中有佛陀巨手出现，一如百年前的凌霄宝殿，却被凌歧以近乎天仙一流的手段破去！ 凌歧勉力破去如来随手一击，本来已经暴露了修为和实力，刚打算翻几张底牌，后续的攻击却销声匿迹。 猴子也知道厉害，方才一击凌歧还能勉强接下，换了它自己，绝对是一掌被拍翻的结果，最多就是不受镇压。 至此，猴子也收起几分凶危，众望所归的西方教，却没有为难它，佛祖不曾二度出手，观音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一次手！ 一场闹剧，就在喽啰死伤一地的情况下，仓促收尾！ 虽然猴子最后是自己收手的，但它的要求，也没人敢认为是寻衅！ 齐天大圣有这个资格，添了一个凶手帮手、连如来的虎须都敢捋的孙悟空，更有这个资格！ 孙猴子闹过后，在菩萨无边佛威下，这凶案竟然也没有引起多少轰动。 仅仅半个时辰之后，盛会就继续进行，地上再次变得一尘不染，宫中亦是歌舞升平，皇帝皇子环座殿上，欲要入使团者接踵而至，好似之前并未发生任何惨事。 菩萨闭口不谈给猴子洗礼之事，也不再言邀请它加入使团，似乎是要冷处理。 这件事，却并不像表面看来那么风平浪静。至少一些提前加入使团的使者，心中已经有了不满。而像九头虫之流，更没有了先前的热切，选择暂且冷眼旁观。 即使有准备，但凡有选择，也没几个人愿意受制于别人！ 甚至有些强者，还在暗中传出一些流言蜚语，矛头全都指向西方教。 这些敢“声援”孙悟空的强者，清一色是地仙级数，试图把水提前搅浑。 前来加入使团的地仙，虽然没有任何一个高明过九头虫，但加起来也不可小觑，放到外面个个是妖族大圣级数！ 这些地仙，虽然不敢和孙猴子一样，直面佛家喊打喊杀。 但是暗中搞点小动作，还是很擅长的！ 一直到了第三天，使团成员招募的最后一天，观音和三皇子仍然对猴子之事置之不理。 到了这时，还敢硬扛着佛门压力，不入使团的，除了猴子和凌歧外，只剩五大地仙，其中就有九头虫！ 只是，还没等其他地仙心中的犹豫爆发开来，妖族大圣黑风老怪，竟然暗中接受了菩萨的洗礼！ 黑风怪也要面子，趁着晚上单独找上菩萨，没被人看见！ 但是这厮到了白天现身的时候，已经站在了菩萨身后，和龙吉公主一左一右侍奉观音，结果如何还用多说？ 连低调的孟奇，都一直在用诡异的眼神扫视着黑风怪，不知打着什么念头，别提旁人。 最后一日，面对猴子的狂言，菩萨仍旧没有理会它，将它晾在一边！ 这在唐皇眼中，已是一种威严受到挑衅的失仪。君王的怒火，就要和雷霆一样。甚至在其余多数旁观者眼里，孙悟空都是胜利者。它至少达到了自己的部分目的，让菩萨都下不来台！ 实际上，猴子哪有如此淡定。 一人一猴身后，几个隐约站在周围，目前尚处于“同一阵营”的地仙，则比猴子还要紧张，特别是见着黑风老怪竟然暗中投靠西方教后，九头虫简直大惊失色！ 这事儿，本来只是菩萨邀请猴子去西天取经，虽然有条件，但也有奖励，而且去不去都由猴子做主。 但是到了这种时候，分明已经入网，这看似随便的散漫的使团，真的是阿猫阿狗都能来？猴子想走就能走？ 凌歧也向猴子点明过厉害关系，它早已经是弦上之箭，不得不发！ 猴子毕竟没有凌歧的底牌，这时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又像是被吊住架在火上烤！ 一旦灵山真对它生出很大的不满，恐怕它想回头妥协，都没这个机会！ 其它几人，虽然没有孙悟空受到的关注大，压力也小些，但包括九头虫在内，怕是都背负着特殊的使命，同样身不由己！ 第两百六十四章 妥协？ 时间匆匆过去，第三天要加入使团的成员，明显比前两天少了很多。 第一天上午虽然被猴子撒泼了一场，闹得不欢而散。下午却有许多成员加入使团，特别是皇室挑选的“高手”，这些人死了一批，又有第二批顶上，虽然名义上是“护卫”，实际都是凡夫俗子，不堪大用！ 第二天加入使团的，主要是灵山暗中招揽的修士、妖魔，也有皇帝的“客卿”，但为数不多，看来都是安排好流程的。至于这些客卿中，有几个是“客”、几个是“卿”，不好说！ 到了第三天，三百使团的名额，已经被占去了两百七十有余。 顽抗不肯屈服佛威、又有“定数”的，算上根本上不得台面妄图投机取巧的两三个小妖，也只剩不到十个！ 到了下午，使团三百名额不足十位，除了凌歧和悟空，只剩九头虫和另一看不出本体的地仙强者还在强项。 就在连九头虫也顶不住压力，准备放弃这种无意义的对抗，选择妥协，让佛门给自己种下禁制时—— 菩萨背后的孟奇沉静的表情忽然一变，许多强者也同时生出感应，一同看向正门殿外，只见一卷金色佛经远远飘来，飞落殿中！ 猴子见此大惊失色，当时就举起了金箍棒！ 九头虫和另一地仙强者也纷纷亮出自己的招牌武器，唯有凌歧无动于衷，这份从容，让分心关注众人的孟奇，看的不禁一愣！ 在一个演变至不可描述的奇妙世界，就算大体还和历史相符，出现一些奇怪的人、事也不足为奇。 但是，无论历史怎样改变，猴子身边，能和它并驾齐驱的，总是最耀眼的一小群人！ 无论猴子的性格如何改变，有一点却不会变得，那就是它的桀骜、泼天大胆！ 如若不然，那它就不是那只敢大闹天宫的泼猴！ 连泼猴都被吓得大惊失色，还有人胆子比猴子更大？是真的勇士，还是胸有成竹？ 猴子正要朝着佛经打去，却被凌歧一把拦下。 坐席仅比皇帝稍矮一头的菩萨，素手一伸，将经卷揽入怀中。 片刻后，菩萨展颜一笑，朝着满脸戒备的猴子笑道： “你这泼猴，真个顽皮，也是有运气...” 菩萨摇头说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当时就举霞飞升，有无限妙法显现，弄得力可扛鼎的皇帝，看了都羡慕不已。 种种佛音妙语之中，又有八部天龙接驾，有妙音天女起舞，有五方揭谛诵经，诸多奇观不一而足，全然有别之前的凡俗观。 端坐莲台飞往西天渐行渐远的观世音菩萨，当即分说了西行大计，说的是天花乱坠，虚空中朵朵金莲涌生！ 普通人听得如痴如醉，仙人却轻易控制住了心神，捕捉到了其中关键。菩萨毕竟不是真个传道授业解惑，讲那长生妙法，只是用大法力说一些寻常的话，否则仙人也要听得忘我。 出人预料的是，菩萨并未让灵山之人在使团中专美，控制一切要职。 分布职务之时，除了唐长生理所当然的被封为西行使团的主使，孙猴子也被册封为副使，和须弥山小雷音寺门下的黄眉老僧同为两大副使之一。 就连凌歧，都被册封为四大金衣使者中的东方执事，西行之后，若是有功，就可选择留在灵山取得菩萨果，或者任职净坛使者、大阿罗汉，或者获得同层次的奖励、封赏，包括一卷天书，一件灵宝。 这是明摆着的诱惑！ 倒是九头虫和另一地仙，虽然也顺利加入使团，却并无任何特殊职务，地位与实力严重不符。 使团一共三百零一人，实有两百九十八人，主使一人，副使两人，取经功成，都可获得佛果，或者等同佛果的赏赐。 四大金衣使者，分东南西北，无主副使的特权，但也有一些优待，功成后奖励不少，除了凌歧，另外三个都是人仙。 孟奇被菩萨留下，也是其中之一，号称南方执事，是珞珈山一脉在使团中的代表。 西方教和佛教、以及其名下珞珈山，在一些世界并不是一回事，上古之后有分裂，佛法也有小乘大乘之别，但当前世界并未分家，因此实力声威鼎盛，孟奇也算抱了好粗一条大腿。 金衣使者之下，又有八大银衣执役，但基本就是凑数，只点了六个凡人，两个人仙。 他们在功成后，都可获得罗汉果位。这赏格，对仙人已经没什么吸引力。 剩下使者之流，虽然不乏高手，然而在名义上，都是喽啰。 至于名义有何用？无非是一张虎皮！ 真的猛兽，披上了虎皮就是老虎，在山中称王称霸。 豺狼披了虎皮，就算仍然打不过野猪黑熊，但好歹也能装装样子。 若是绵羊，披着虎皮也只能吓唬吓唬其它食草动物，遇上虎豹，一样被咬死。 所谓名义，就是大义，是滚滚洪流般的大势中的一股。 这在凡人世界已经相当了不得，是一种真实不虚的力量。若师出无名，没有大义，任凭如何英雄也要被庸才压死。 但在仙人世界，个人实力若足够强，比什么都重要，没有大义，也能逆天行事！ 西行之事准备的颇为简单，由于灵山方面的要求，使团并未大张旗鼓，盘缠带的都不多，衣着也是简陋，金衣使者就披着土黄的僧袍... 所幸使者中，即使最弱的也是大内高手，对这些衣食住行倒也没有许多讲究。 唐皇以一杯掺了土的浊酒，为三皇子践行，大意是远行他乡，勿忘故里，其实完全就是一种做作的形式主义。 若是寻常使者前往西天求取真经，寻那长生超脱妙法，唐皇别说亲自敬酒，别的赏赐也绝对不会吝啬，更要一心一意焚香祷告期望使者能大获成功。 若对象换成三皇子这个过于优秀的准继承人，那就实在... 唐皇复杂的心绪丝毫不能影响使者们高涨的情绪，很难说诸位使者亢奋的表情，究竟是因为灵山的洗脑，真把这次西行当成朝圣，还是因为西游成功后的赏格，还是因为...三皇子怀中的珍宝！ 三皇子唐长生一马当先，毫无眷恋的带着父亲的“殷殷期许”离开了故乡，风度翩翩意态悠闲的很。 此子身长八尺，唇红齿白，又有宝相庄严，十分贵气，真乃人中龙凤，天命之子。 此刻他即使明知队伍中多有心怀不轨者，仍然稳如泰山！ 凌歧混在人群里，早就收起了一身华丽的行头，换上了使者打扮。 这自然是西方教无伤大雅的要求之一，包括皇子，衣着都十分简朴，并不张扬，有点苦行磨砺的味道。 俗话说人靠衣装，其实衣装也要看人。 像唐长生和凌歧这种，无论放到哪里，都是最耀眼最瞩目的明星。凌歧变化的肉身，更是高大强壮的夸张，任何人见了都要赞一句现世的金刚！ 走在长安城外的大道上，凌歧俯视着心怀谲诡的诸使，眼中不知为何出现了一瞬的幻影，仿佛无数缓缓行走的使者全都不见，只剩一人一马，马上不是英俊的王子，而是个虔诚的和尚！ 摇了摇头，凌歧将诸多复杂的念头排除。 无尽世界的无数秘密，并非他此刻所能尽数发掘。 真实和虚幻的界限，有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分明。 虽然凌歧已经超凡脱俗，是真正的灵级生命，是仙、不仅是仙人，比此世仙人还要高出一等，恐怕在本质层次上已经和不死不灭的圣人差不多。 但他毕竟还不是圣贤，连圣人都远远不算。 他灵级的生命层次，也完全是靠着夺舍强行提升，属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 灵级，只比凡级提升了一等，却是本质的提高。 在凡间，它已经号称不死不灭，是真正的大自由、大超脱。 也就是说，任何凡间的物理或者魔法手段，都无法抹杀一个灵级的存在！ 这绝对是许多世界中仙人都做不到的，几乎就是圣人一流，诸法不侵，不死不灭！ 凌歧的力量还算不错，在仙人中也属于上游，更有着灵的本质，所以才能在战斗天赋并不夸张的情况下，都和那些天生的斗士拼个旗鼓相当。归根结底，这哪里是一点疯狂情绪和一份传承所能解释，完全是灵的特征，只是凌歧自己都不清楚！ 什么是灵？灵魂、灵体、神灵、仙灵、妖灵、魔灵，都有个灵字。那灵性的，就有灵。所以灵就是灵性，是生命焕发活力的源头。 灵的力量，未必强过人仙，但本质已经接近圣人，灵性不灭，自身不灭。 由此可见，凌歧这个灵级生命，不合格的很，连自身本质都没弄清，以为仙级就是灵。 凡灵圣虚。 除了虚无之道，从力量来说，大体的确可以看成凡人、仙人、圣人，但那毕竟以偏概全。 以人为本的描述，本就是人的世界观，不是宏观的世界。 真正的高等生命，无所谓生命形态，更别提种族。再者冠以某种形象的描述，已经让境界变得含糊。传说中圣人不灭的手段，在纯粹的灵者而言，无非是一种本能！有所不同的只是，圣人将本源寄托于世界。而灵者，将本源寄托于自身。所以世界不灭，圣人就不灭。灵性不灭，灵者就不灭。那都是不灭，但皆是有限不灭，绝对没有听起来那么厉害！至于圣贤... 第两百六十五章 西行 按照书中和凌歧从某只猴子身上获得的记忆，西游之事，路上共有九九八十一难，这才有九九八十一卷真经之说。 但是使团一路向西，过荒山，越大河，十天内就抵达唐国边境，紧接着更是快马加鞭，不足旬月几乎就来到了南瞻的边界，十万大山之中，什么磨难都没见着！ 这一路上倒也不能说平静，剪径毛贼虽然不敢跳出来找死，大虫猛兽也成了口粮，但是种种精怪，也不知是西方教安排好的，或者听到了某些流言蜚语受不得诱惑，又或者纯粹脑子秀逗、想找死，还真有敢阻路的！ 当然，满打满算，估摸着就算去到灵山，这八十一难能不能凑齐一半，都很难说。 南瞻十万大山，算是一重天险，山中多有猛兽，更多虎狼成精，普通武者进入都是九死一生，唯独资深武者组成团队才敢进入平妖、打宝，但也不敢触碰一些禁地。 比如十万大山中有座白骨岭，其中就住着一位在地界都颇有威名的白骨夫人，是一尊妖王，相当于人仙之尊！ 人仙在天庭好歹都能位列仙班，即使算不得多了不起，但也不能说是天兵那种喽啰。而且白骨夫人擅长变化，等闲妖王都不是她对手，可见厉害！ 这位白骨夫人藏身白骨岭，也不知躲避什么，往常很少现身人前，也不似寻常妖王多蓄小妖。 这次使团西行，倒是被她盯上了。 白骨夫人也不是傻子，做不出以卵击石之事，她化身一名山中采桑女，自称家在十万大山中一处世外桃源，在几个“内应”的帮助下，还真混入了使团，差点就盗走了秘宝！ 当然，这是普通人看到的故事！ 事实上，这位白骨夫人刚一出现，使团中最少就有三人看透了这只妖精的虚实！ 孙猴子最冲动，一发现入侵者，就要举棒打杀，但被凌歧再次拦下！ 猴子原本还有些不爽，这厮最近手痒的很，总想在人脑袋上磨一磨棍子。但在凌歧示意它仔细观察后，猴子很快发现，白骨夫人顺利进入使团并且成功接近主使唐长生的事件背后，分明有着许多影子在活跃！ 猴子心中冷然，立刻就有了想法！ 孙悟空本来就很聪明，悟空悟空，悟得空空，这要的不只是小聪明，更要大智慧！ 不是每一只猴子都有大智慧，但多数猴子都有些小聪明，奈何猴子太桀骜，所以屡屡碰壁，遭到算计，连小聪明都没有太多发挥的余地。 不过被如来镇压了百年，猴子还是学精了不少！仍凭谁被一巴掌打醒，总会有些变化。 白骨夫人的变化之术虽然奇妙，魅惑之态虽然脱俗，但比起地煞七十二变，比起妙音天女之舞，完全是小巫见大巫，只能在人间算得一绝，诱惑诱惑无知愚蠢的和尚！ 取经使团虽然走在人间的道上，可其中最少三成都是“人间之神”，这妖精当真能瞒过那么多双眼睛？ 凌歧拦下猴子后，就开始隔岸观火。比起另一些明显的心怀不轨者，冷冷在暗中注视着白骨夫人行事的凌歧、以及某些人，已经是良善之辈。 可怜那白骨夫人也算一尤物，却根本不自知，一步三摇搔首弄姿的走向了唐长生的帐篷，还以为自己是计划中的主角，完全不知道纯粹被当成枪使，还是廉价的牺牲品！ 白骨夫人顺利进入帐篷，守在门口的护卫都是凡夫俗子，自然挡不住她！ 使团内，唯有一顶帐篷，也不虞认错。 帐篷虽然很平常，但胜在够结实、够宽敞。 这可是主使才有的特权，象征着身份，也证明这确实是一支使团，而非纯粹朝圣的苦行者结伴同行。 很快，在众目睽睽之下，白骨夫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帐篷的入口处。 这过程，就仿佛一只小白兔跳入了怪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中，直接就进了胃里，连点血迹都没留下！ 怪兽的嘴仍然静静的张着，静静的等待着猎物！ 整个过程，寂静的让人心寒！ 一夜无话，事实上，这一夜，多不平静。 除了猴子蹙眉酣睡一宿，凌歧望月直到天明，更多使者在黑暗中悉悉索索不知忙活着什么。 第二天，包括几个内应在内，所有晓得白骨夫人真实身份的，全都没有对白骨夫人的消失有任何表示。唯一疑惑那位“采桑女”下落的，大概也只有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一些人。这些身在局中不自知的人，和白骨夫人又有多少区别？ 唐长生，不愧是擅长创造奇迹的男人，连如来都要算计他，视他为心腹之患，的确让人高看！ 主使身怀重宝，明面上的实力又只有凡人巅峰的程度。使者虽然受到一定约束，实际上却又有多少用处，更大都心怀不轨！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传说中唐长生能硬抗甚至战胜妖王，有过许多辉煌战绩，有何用？使者中仙人一流比比皆是，人仙都是泛泛之辈。且不提几个未被施以禁制的漏网之鱼，就算被佛门种下禁制的，既然提前知道这些，还敢来，还敢算计，自然少不得压制手段！ 所以，这位三皇子完全就是怀揣明珠走在土匪窝里的顽童！ 假如在白骨夫人接近他后，此子及时醒悟，靠着武道手段成功逆袭，战胜甚至击杀白骨夫人，除非他表现出地仙妖圣级别的实力，否则他仍然离死不远！ 偏偏对唐长生而言绝对不能算弱的白骨夫人，就那么寂寂无声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就让人失色了！ 唐长生能让白骨夫人“消失”，就能让使团中大多数人“消失”！ 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多数人都不知道白骨夫人是怎么消失的！未知才让人惧怕、忌惮！ 巅峰妖王，就算猴子要打杀，也要一棍之力，何况是凡人级别的唐长生？ 凌歧有着真实视界，更有着顶尖的实力，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却沉默不语！ 这个唐长生，对众人态度和蔼，却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仿佛他并不是狼群中的一只山羊，而是狼群里的一头狮子，果然有底牌！ 凌歧早就发现，在唐长生媲美仙人的肉身力量下，其脑后凝聚着佛光功果背后，隐隐约约还有一重什么，被遮挡在佛光的煌煌金色之中，让人看了觉得云里雾里，辨不清楚！ 直到昨日白骨夫人忽然消失的时候，凌歧才看清了点神秘的本质，那似乎是一轮金紫色的大日，像是传说中的元神，又像是一种功德、道果！ 那股力量煌煌无尽，仅仅是虚无之态，都有天仙威压！ 当然，就这还不是重点，因为那股隐藏在佛光背后的力量，之所以连猴子的火眼金睛都看不透，不只是由于这股力量十分隐秘，更因为这股力量代表的东西、和这个世界的规则格格不入！ 所以，就算唐长生是异世界大能转世，在这个世界，一样要重新积累！ 或许，这只是他成功夺舍金蝉子的凭仗，并非他一步步强大起来的根本！毕竟如今这个唐长生，和传说中的金蝉子，怎么看都差了太远，谁都会怀疑他的来历，但他却已经成长至今！ 唐长生，不愧是唐太宗之后又一大变数，恐怕连如来都只猜到此人来历诡秘，想不到这人会是一个完全不逊色自己的异界大能！ 奈何，无论此人在另一个世界如何伟大、崇高，现在正是龙游浅水、虎落平阳，提升武道境界，都要靠金蝉子夙世积累的佛力，而非自身的崇高本质！ 那恐怖但受到严重限制的力量，让凌歧惊讶，但还不至于忌惮。 真正让凌歧默然的，是那点隐藏在煌煌紫金大日之下，一方残破的玉碟！这玉碟，连凌歧都生出无限的向往、无限的压力！ 那种近乎于道的感觉，究竟是传说中道祖手中的造化玉碟？还是某个世界的六道轮回之盘？ 无论是造化玉碟，还是轮回之盘，或者类似东西的碎片，全都已经是一个世界规则的部分凝聚，就像是蛊的世界中的仙蛊，根本不可能被轻易带离，否则必将导致世界本身的残缺！ 正因如此，一旦真的将这种东西成功带离原本的世界，那么就是带走了一部分原世界的本源！ 掌握着异世界的部分本源规则，那么当前所处世界越是高等，越是和旧世界规则契合，主人公所能发挥的力量也就越强大，甚至可能比凌歧手中那根强化到不可思议程度的金箍棒都恐怖！ 凌歧不得不庆幸，他已经看到了唐长生的部分底牌，并且这只是一个中等规模的世界，任凭玉碟和这个世界契合度再高都没用！ 凌歧手中那根金箍棒，才是真正无视世界规则都能发挥出强大力量的代表！它号称有十万八千世界之力，就算只是十万八千个小世界、或者微型世界，若是彻底爆发，也绝对能打穿任何一个中级位面！ 金箍棒所代表的，是超出金仙极限的力量，而金仙，大概就是中级位面的极限！ 唐长生手中那件玉碟器物，就算再厉害，在当前世界也绝对比不上金箍棒。 这种程度，还在凌歧的承受范围内，甚至让他惊喜，毕竟... “有趣的变数...” 第两百六十六章 “二师兄” 翻过白骨岭，推平千丈山，横扫孤狼峡，使团来到了高老庄。 本来凭使团的力量，即使妖圣拦路也根本讨不到好。可是由于种种原因，特别是某些心怀不轨者的贪婪，加上以凌歧和九头虫为首的强者的不作为，导致这支团队还是遇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麻烦，更出现了不可避免的减员，还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当原本三百人的队伍，减员到不足两百人后，团队的战斗力反而提升了一截！因为提前被淘汰出局的全都是弱者，尤其是唐长生的护卫，已经十不存一！ 护卫们死伤惨重，绝对不光是因为其他人联手的“照拂”。 就连唐长生此人，也有枭雄之姿，硬是看着忠心耿耿的手下在面前死去，还能忍住不出手，面对危险加身都不动声色，反而逼得不少佛门招揽的修士妖王主动跳出来甘为附庸！ 不动如山，都能换一批更强大的护卫，又保持着足够的神秘感和威慑性！ 唐长生，此人不光有力量，更有心机！ 凌歧见此，暗中找过唐长生，试图进行联合。实际上，这样做的人，绝对不止凌歧一个。可唐长生也不知还有什么底牌，竟然毫不犹豫统统拒绝了！ 凌歧知道此人的一些秘密，暂时不想和他翻脸，也绝了虚与委蛇的念头。 所幸直到乌鸡国的高老庄，使团还没有分崩离析。 高老庄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庄，但因为是朱罡鬣的老家，所以广为人知。 当然，那是在几百年后，而且是在凌歧听过的故事中。 凌歧从至尊宝前世的猴子脑子里弄出来另一份关于西游的记忆，猴子的二师弟就不叫朱刚鬣，而叫猪八戒，是个碎嘴的娘炮，不是高老庄的上门女婿。 这样一个落脚点，未必就会出现什么野生二师兄。 凌歧是这样想的，有些人却不这么想。 比如同为金衣使者的孟奇...就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在使团找到借宿地点后，夜半三更，偷偷离开了村子！ 孟奇有人仙修为，还不是一般的人仙，战斗力能媲美地仙，早就被人注意。 这样一尊强者，背靠珞珈山，怕是就算有些图谋，也根本没人敢大大咧咧跳出来，随随便便与他为难，甚至还多不敢得罪，这厮最近倒是混得不错。 不过他如此仓促的离开，摆明了知道一些隐秘，就有些孟浪了。 于是乎，在孟奇自己都未必清楚的情况下，他的身后跟了足足三条尾巴！ 凌歧、九头虫...以及自称“菩提子”的神秘地仙！ 菩提子，即为佛子，金蝉子，其实也是一种菩提子，此人身份... 凌歧和九头虫尾随孟奇不久，就走到了一处，两人毕竟有些交情，加上对自己都有绝对的信心，倒并不担心待会儿若是撞见什么大机缘，翻脸之后会太难看。 那“菩提子”，相比起来就显得小器，特立独行，对身份来历遮遮掩掩，整日穿着一件灰袍，大半张脸都藏在帽兜内，面都不多露。 虽然大家都藏了一手，但连一手都不露，还藏头露尾，大概也只有这位“菩提子”了！ 高老庄坐落于一处山坡上，属于典型的山庄、山城，往南俯瞰一条长河，包揽一处三角洲，物产丰富，村民富裕。 这个村子属于附近一个叫做乌鸡国的国家，国内吏治还算清明，只是偶尔会闹妖灾。 比如高老庄附近就有座福陵山，山上有个云栈洞，洞里住着一只卵二姐，是一只母鸡精，每年都会到附近村落打打野食。好在福陵山周围村子不少，而且卵二姐一般一次只吃一人，有时候几年也不出洞，倒不至于让周围十室九空。 在凌歧所知的故事中，这位卵二姐，和朱刚鬣还有一年的夫妻之缘。可惜刚刚招婿上门，就被命中注定大富大贵的某猪给克死了... 夜路才走了一半，孟奇的目的已经让凌歧猜了个**不离十，不正是福陵山，恐怕还是云栈洞，明显冲着朱刚鬣此妖！ 凌歧所知齐天传的故事里，猴子参与的西游之事，主角无疑就是孙猴子和陈江流，但还有其它几个重要配角，分别是福陵山的朱刚鬣、蛇盘山鹰愁涧的小白龙、以及流沙河孩哭峡菩萨家养的鲤鱼精！ 看来孟奇也通过某种渠道，知道西游之事，并且孟奇的情报，和凌歧所知的，还有一部分是重合的，其中就包括朱刚鬣这位“二师兄”！ 朱刚鬣的实力，在凌歧看来并不如何。虽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朱某某有多强，但总不会强过孙猴子。不过若真有此人，凌歧倒也不介意拜访一下。和孙猴子这个半野生的主角不同，朱某某虽然只是配角，却是正经的天庭高官出生，因此对于这个世界的诸多秘密，知道的恐怕比孙猴子还清楚。 孙猴子虽然强大，隐藏背景更大，但明面上终究是个野猴子，唯一的老师还不怎么管它。 这样一个猴子，要说它能力压天庭，凌歧是不信的。猴子闹天宫，恐怕有许多机缘巧合的成分。而这些隐秘，与其问猴子这个迷迷糊糊的当事人，还不如问朱刚鬣这个前任二品天蓬元帅！ 凌歧不清楚孟奇找上某猪的打算，也许有同样的算计，也许...只是出于好奇的心理，但这不妨碍凌歧将对手高看一眼。 孟奇在山林间提刀疾走，的确没有发现身后的跟踪者，但也能猜到些许。 他有人仙修为，地仙实力，甚至具备传说和彼岸特征，绝对有成为大能者的潜力。但目前，他毕竟只是人仙，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所幸孟奇这次的确没太多见不得光的打算，无非是想见见传说中的二师兄，另外打听一下此界天庭旧事，都算不得什么触碰禁忌的举动。 况且孟奇境界虽然不高，实力委实不低，对自己的信心，绝对不逊色身后跟踪者。 倘若没有因为规则的不同，导致实力无法完美发挥，那就更好了！ 孟奇心中想着，莫名生出了一点不可说的阴霾。 这倒不是因为实力的少许下降，已经成为人仙级法身强者的他，终究不是说压制就能压制，实力最多下降一成。 但是这种情况，无疑让他联想到了记忆中一些不好的事情...不好的人... 虽然不惧被人跟踪，却仍然秉承着小心翼翼原则，选择“地行术”的孟奇，想着“远在他乡”的某位“故交”，不禁握紧了手中武器！ 离孟奇不过十里，在仙人已如咫尺，凌歧坦然的尾随着某人，忽然心头一动，有种感应，立刻会心一笑，莫名猜到前面之人福至心灵的想到了自己！ 这并不是什么离奇怪诞不可思议的事情，越强大的人感应力就越强。若是灵级生命，几乎天然就具备一些世界中神祗才有的感应能力。比如当某个存在提到祇，立刻就能发觉，并且进行超远距离的窥视。 凌歧这个灵级生命远没那么强大，但对和自己相关的人事，也有感应，并且感知范围更广，仅仅是想到他，倘若这个念头有一定可能对他造成影响，他立马就会察觉，距离越近知道的就越清楚！ 孟奇是人仙，还有种种人仙都不具备的特点，却明显不是灵级生命，只是具备媲美灵级实力的凡者，属于标准的伪灵、仙人，自然也会对凌歧和九头虫的跟踪产生某种冥冥的感觉，但精细程度和强度都远远不及凌歧。 至于九头虫，恐怕是另一种强化路线，也就是所谓妖族大圣，靠着天生的本质晋升，肉身强大，法力不弱，但并不具备种种灵验，感应力连孟奇都不如。 这时，九头虫恐怕都不知道身边已经发生了一场暗中的交锋，还在那里故作高深莫测的对孟奇的“地行术”评头论足。 凌歧扫了扫头顶黯淡的星辉，听了也就笑笑。 倘若孟奇真像九头虫说的那么不堪，只是一个空有地仙法力的人仙，自己也不会三番两次遇到他，更不会对孟奇心生警惕时有所感应。 普通人仙即使天赋异禀，也没有孟奇的强大感知。况且，凌歧虽然不会自负到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围着自己转，可也从不认为自己的命运普普通通。任何强者的命运都不普通，即使真的在跳出原本的命运樊笼之后，他们也仍然是强者，会带走一部分命运的力量，不会变成纯粹的路人甲！ 主角或者重要配角身边，会有路人甲乙丙的戏份吗？ 最重要的是，一个被自己坑了好几次都没坑死的家伙，会那么简单？ 云栈洞位于福陵山的山腰处，走山道很难抵达，古代世界的荒山大都不好攀爬，和现代的那些旅游景点完全不同。 云栈洞外，有个平台，凸起如同鸭舌，又像是白蛇吐信，有些特色。 在孟奇达到的时候，那洞外平台上正好跃起一道金光，须臾远去，速度快的肉眼难辨，法眼勉强能看出金光中有一只体型庞大的斑斓母鸡！ “卵二姐？” 孟奇讶然，他没想到传说中短命的卵二姐，竟然也有人仙级别的妖王实力，而且到了这时都没死！ 孟奇通过六道锁定的西游世界，是西游之后几百年，由于灵山之变，整个世界都已经萧条，妖族王者所剩无几，乍一见这妖王满地走的西游世界，还真有些不适应。 只是...这样的一个法身级到处都是的世界，高手层出不穷，简直比他所在的真实界还要夸张，这真的会是某个碎片世界？ 见到卵二姐矫健的身姿，以及令他都感到惊艳的速度后，孟奇再次不可抑制的生出了这种念头。 孟奇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所以很快按下了心中疑惑，决定趁着二姐不在家，去找二师兄谈谈心。 相信，此行定然会有所得！ 第两百六十七章 朱刚鬣 福陵山，云栈洞内。 布置尚算精致的深窟闺房中，朱刚鬣从云床上跳下，披上了挂在一旁柱上的锦袍，擦了擦汗，结束了一夜的苦修。 这个身材魁梧样貌威严的大汉，最近总是忍不住一阵阵的心悸，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可每每当他用天罡术数去测算，却总得不出所以然来！ 这意味着要么他完全就是在杞人忧天，要么...就是有什么他根本无法阻止的事情，正要落到他的头上！ 穿着短裤、披着袍子的朱刚鬣，随手拿起挂在一旁墙上的上宝沁金钉耙，这件太上老君炉中出产、号称重逾泰山的耙子，在朱刚鬣手里轻如无物，连方才挂在墙上时也不显得沉重，更没什么神光外露！ 朱刚鬣将耙子挥舞了几下，看起来就像个玩杂耍的老农，没有将军的凛凛威风。 他想要试着演练几个套路，最终却还是放弃了！ 耙子看起来像个农具，不似武器，实际却是真正的神兵。朱刚鬣从天庭学到的功夫，也绝对不是什么花拳绣腿。这件神兵，一旦施展开来，立刻就是狂风急电，稍微擦到碰到一点，就要地裂山崩，任凭金刚不坏也得多出九个窟窿眼，那这洞府还要不要？ 洞府可以不要，府邸的家当却不好制备，那些禁制若是破坏了，修复起来更得让他头疼死，头疼不死也要被他那位便宜夫人唠叨死！ 却说朱刚鬣下界为妖后，刚觉醒夙慧获得神通，就遇到了便宜夫人卵二姐，被这位女妖王看中，当了人家的上门女婿。 这妖王什么都好，对他更是体贴，法力也凑合，虽然根脚弱些，却不算什么大问题，只是为人过于吝啬，有些扶不上台面。 换了在天庭的时候，朱刚鬣好歹也是阔绰过的，他的夫人，岂能小家子气？ 可现在...看着满屋子凡间的珍宝，朱刚鬣忍不住苦笑连连。 朱刚鬣拎着钉耙走了几步，莫名有些烦躁，不是因为被贬下凡间成了妖怪，而是这几天憋在洞府中，有些气闷，若是能出去打两个活人来吃... 朱刚鬣想了想，摇了摇头，理智的放弃了离开云栈洞出去转转的打算！ 明明感到心绪不宁，还不知避祸，紧着往外跑，这不是智者所为。 另外，最近的警兆也不止灵机一动一点，连日来他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已经足够让他警惕。 那些梦光怪陆离，乍看毫无头绪，深想别有含义。 在一些梦中，他变成了肥头大耳的猪妖，好色贪婪又怯懦，叫什么猪无能，丢尽了他的颜面。而另一些梦中，他却有一个吊炸天的师傅和更**的师兄，带着他逆袭灵山，轰轰烈烈的去，潇潇洒洒的走，留名万世，死无全尸...还有一些梦中，他竟然出现在几百年后，已经成功完成了西游之事，回到天庭为官，玉帝为了表彰他，甚至赐下霓裳仙子为姬妾。只是，还没等他开始享受，场景就是一变，天庭不知遇到了什么灾劫，连他这个二品大员，都要随波逐流的奔逃避祸，却不等他带着一家老小开溜，就被某个大能者隔空打死，魂飞魄散，独留尸体落在银河中的一颗巨大恒星上...一些梦中，他被人夺舍，号称朱八*老祖，抱上了号称通天的圣人大腿，最终去往负能量宇宙，开天辟地，直接吊炸天了... 不到十日，大梦大觉，睡着不知此身何处，醒来不知魂归他乡，有时快意，有时大汗淋漓。 他堂堂仙人一流，就算投了妖胎，本质还是正经的天庭正神，往常哪里会做怪梦，这明显同样是某种预兆！ 接连的预兆，却根本弄不清由来，弄得他十分上火！ 朱刚鬣觉得这不是空穴来风，那就代表灭顶的黑云已经快要落到头顶！ 只是他行事一向谨小慎微，怎么会惹到这等大祸？ 他是天蓬元帅，是堂堂天庭二品大员，根正苗红，还是老君弟子玄都**师的忘年交，没有任何黑历史！ 在天上，他朱某人可以说是要权有权，要人有人。 虽然他只是二品天蓬元帅，却是玉帝绝对的心腹，天庭诸多大事，包括这次西游之事，哪有他不清楚的，当然就能趋避厉害！ 朱刚鬣在天庭，本领不是最强，斗战之能排进前五十都要偷笑，可要说趋吉避凶的手段，朱刚鬣不自夸数一数二，那也绝对是三界中都排得上号的！ 其修习天罡三十六变，天罡术数，大品升仙诀，虽然都不是最顶尖的法术，但也绝对是第一流仙法，天罡变化和天罡术数都有趋吉避凶之能，大品升仙诀也号称是正法第一，能稳固根基，能增添福寿！ 朱刚鬣怕死，非常怕死，所以才放弃直接投入老君门下的机会，转而向亦师亦友的玄都**师学了许多一流仙术，放弃了唾手可得直指大道却入门极难的太上道诀。 朱刚鬣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根本不认为自己有本事学成什么太上道法。连那三门仙术，除了根本的大品升仙诀日日勤修不怠，其余两门也都只是炼到精熟的程度，能用即可，不敢分心。 朱刚鬣怕死，所以在天庭，他除了修行，就是广结好友，仗着和太上道有几分人情，往往和谁都能混个熟脸。但当玉帝要封他为一品镇妖天王、去分勾陈上帝权柄时，他却毫不犹豫将这个旁人眼中的香饽饽推辞掉，甚至不惜得罪将他视作心腹的玉帝，只想一门心思做他的天河水军统领！ 有选择的话，他宁愿天天带带兵，捞捞水草，修修道术，绝不肯去和大帝争什么权柄。世间本无忧，庸人自扰之，福祸自招，就是这个道理。 当孙猴子大闹天宫，朱刚鬣在旁看着技痒，却还是和许多提前就得到指点的地仙一样，对猴子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予制止！ 事实证明，朱刚鬣是对的，那猴子最开始修为也就和他在伯仲之间，自己出手勉强还能和它过过招，后来却越打越强，等到佛祖动手降服妖猴时，这猴子恐怕三两下就能把他生生打死！ 当天庭付出一些代价，成功让佛祖妥协，派人参与西游大计。玉帝找上他，要把他这个天蓬元帅贬为畜生，去取什么狗屁的真经。朱刚鬣虽然不愿，可想着这毕竟不是要他直接去对上一方大帝，所以还是明智的选择了接受，下界为妖卧薪尝胆！ 被贬为畜生后，朱刚鬣法力全失，刚刚觉醒神通，成为猪妖，在最弱小的那段时期，便遇到了卵二姐，为了更好的生存，毫不犹豫倒插门当了便宜女婿。 事实再次证明，他是对的！ 卵二姐看似蛮横，实则内秀，对他更是千依百顺，在得知他的身份后，竭尽全力助他恢复修为，让他用了不到三十年，就修回了地仙之境！ 连云栈洞，卵二姐也毫不犹豫交给他去打理，被他打造成铁桶江山，也算有了根据地！ 朱刚鬣从成仙开始，一路走来，无不趋避厉害！ 做了妖怪，大几十年了，朱刚鬣亲自出手杀人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就算要血食，也是卵二姐代劳，并且反复叮嘱不能碰那些有根脚的凡人！ 如此，只要安坐家中，相信根本不会有**降下，便是有些**，他也尽能依凭地利抵挡！ 只要再有四百年，西游之计开始，他捞一份功德就可回到天庭继续当官，前途一片光明！ 如此外粗内细的朱刚鬣，哪里会耐不住情绪和寂寞！ 他拿出了一枚奇怪的玉珏，看了看，犹豫了一下，又收了起来。 这是玄都**师留给他的宝物。昔年玄都**师得道时欠他的前世身一个人情，所以才有后来**师反渡他成道之事。有此因果，加上他悉心经营。当他受玉帝之命下界为妖，才有玄都**师再次赠宝之举！ 这器物，是一件通讯法宝，也是一个凭证。 只要凭这玉珏，他老朱就和天庭中那位淡泊名利的大人物，随时都能联系上，随时都能寻求帮助！ 其实朱刚鬣很想向玄都**师求证一下，天庭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身在地界，他又闭门不出，就算在天庭、在天河水军中有些耳目，也完全联系不上！ 但他又怕此举牵扯太大，严格来说，玉帝和太上一脉并不完全对路，而他接受的毕竟是秘密任务，从表面上来看，玄都**师都不清楚他被贬的真相。 老朱能感觉，最近一段时间，真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发生了！但他不敢求证，因为害怕知道真相，又有着侥幸心理！既然对方没有主动联系他，岂非代表那事与他无关？ 有的时候，心血来潮的预知力，其实非常鸡肋。 除非是天生神通，或者已经成为大能者，否则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之下，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比如若没有感应，老朱只要一问，立刻就能知道西游之事已经提前... 若没有感应，他顺应心意离开洞府出去耍完几天，岂非就能避开煞星？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心绪不宁的朱刚鬣开启了云栈洞的禁制，倘若卵二姐回来，自然有手段进入，换了外人误闯，九九降魔天雷劈的可不只是魔头！ 想着离去的卵二姐，朱刚鬣心中又是一空，感到十分不舍，还有些可惜。 卵二姐这一去就要十日，往常不觉得有什么，一闭眼就过去，现在却觉得身边少了个帮手，少了个倾诉对象，心底空落落的。 修仙之人，除非修得特殊之道，否则并不要求断情绝欲，但也必须抚拭心台。 朱刚鬣此时，明显已经失了平常心！ 第两百六十八章 如此猪妖 也怪不得朱刚鬣对卵二姐念念不忘，他此刻毕竟已经不是仙人，而是妖怪。 其中转变，并非一两句话就能说清。 所以朱刚鬣虽然不算好色，但也不似仙人时那样，对种种**都能完美把握。 卵二姐上得厅堂、入得洞房，样貌又不错，男人谁不喜欢？ 几十年下来，朱刚鬣早已经忘掉了对方的妖怪身份，开始真心接受起这个女妖王，当然会有思念。 甚至，朱刚鬣都觉得，这女妖王比什么月府嫦娥、霓裳仙子都贴心的多。 在朱刚鬣过去的生命中，除了月宫深处那惊鸿一瞥的姮娥仙子，再没有任何女仙能在他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想罢旖念，朱刚鬣收起心猿意马，他是妖怪，亦是仙人投胎，也有收敛心意的手段！ 老朱放下钉耙，取出了水神天河宪节印，回到云床上，开始吞吐印中的天河水源之力。 大品升仙诀、五行俱全。这法修行进度不快，但胜在安全，而且根基浑厚，号称正法第一。并且只要不碰根本仙诀，其余五行仙术，单独都能修炼，怎么练都可以，没有任何忌讳，不虞走火入魔！ 至于根本仙诀，虽然是正法第一，安全可靠，修炼之前当然也得慎重，此刻的心态是不行的。 仙诀分九品，下三品是根基，中三品要悟性，上三品就是水磨。 靠着玄都**师为他求来老君炉中的金丹，朱刚鬣勉强将根本仙诀修到第四品，有地仙修为。五行仙术，也大都和根本仙诀相当，有四品之力。唯独水仙之力，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硬是让他靠着天河中的葵水精华，将水仙之法修到三品的程度，达到上品，有天仙之力！ 这件事情在天庭知道的人都不多，算是他的底牌之一。 虽然，想要将水仙之力修到一品，靠着他四品的根本仙诀，绝对是懒驴拉磨。 但是，这仙诀四品到三品对他才是最难的坎，过后水磨功夫，他反而不怕。因此在被贬下凡间后，他还是时时苦修，不敢懈怠，只要每日都能看到一点点的进步，就感到满足。 为此，朱刚鬣在受贬前，甚至特意向玉帝提出请求，要带着天蓬元帅的信印、水神天河宪节印一同离开！ 有了此印，他才能无视距离，日日持印苦修，如沐天河之中。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时他还没费什么功夫，玉帝就答应了，让他很是感慨。 水神印形如衔尾之龙，有九爪，呈焰状，是真龙之相。 印宝蓝色，有荧光，有滔滔水声绵延，仿佛印中有一条澎湃的大河！ 朱刚鬣闭目阖唇，舌抵上颚，任凭磅礴的葵水精汽破印而出，自他天灵七窍透入，从足底涌泉涌出，往复循环。 老朱得授过金丹大道，是大品升仙诀的基础，比世间修士所练种种神功妙法强出百倍，对玉柱黄庭之功、姹女*婴儿还丹法并不陌生，是古修一脉，得了真传。 身在洞府，他也不虞被人窥去真传，飒然入定。 就在朱刚鬣开始神游紫府、坐观内廷之时，云栈洞内，一根短短的毫毛突然从外间飘入，从无到有之间变过，骗过了无数探测，来到洞府深处... 孟奇散去变化，以本尊代替分身，挪形换位，将诸果之因的妙用施展到极限，成功进入了禁制重重的摩云洞中！ 洞内，刚刚站定，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孟奇，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别看他翩然一毛潇洒飞落，过程有多凶险，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见鬼！二师兄还有这种布禁手段？难道是卵二姐的手笔？” 孟奇嘀咕了一句，借着明珠的光和不知哪里传来的盈盈蓝芒，扫看周围。 紧接着，他还来不及赞叹妖怪的独特品味，目光瞬间就定格在一人身上，出现了须臾的呆滞！ 那是一个盘坐在云床上都显得格外高大威猛的大汉，只是此人仿佛已经和环境融为一体，若不直接看到，感知绝难发现！ 这时细看，只见这人样貌威严，气势雄浑，有上古大将之风！ 孟奇有诸果之因特征，虽然没有火眼金睛，但也能看穿本相，那盘坐在云床上的八尺大汉，本相分明是一头顶天立地的昂藏猪妖！ “二...二师兄！” 孟奇直接结巴了，因为这和他想象中肥头大耳小眼凸鼻憨厚可笑的模样，差别实在太大！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悬在这大汉面前一方小印，形如衔尾之龙，有九爪，爪爪如锯，印有蓝光，垂下一道道细细的涓流，如百川归流，落到大汉身上，往复循环！ 那印不过方寸，扁平如碟，却似载着无量的水！ 那涓流每一道都细如线，发丝一样，观之却都有一河之厚重！ 顶级神器！！！巅峰地仙！！！ 孟奇当场就要跪了！ 地仙级的猪八戒，其实不算什么，毕竟他在“九天之上”见过疑为“真、二师兄”的尸体，最少也是天仙级别的强者！ 可是，真实界的孙猴子，好歹也是造化级数的大能，甚至已经渡尽苦海直达彼岸，这个世界的猴子，却才不过地仙！ 猴子是地仙，老猪也是地仙？这太疯狂了吧！ 想到传说以上存在，就不该有异界投影，或者说每个传说的投影都是传说本身，也就是说理论上这个世界根本不该有那样一只猴子，那么有这么个老猪，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朱刚鬣头悬水神印修炼仙术的场面，还是让孟奇太过震撼，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大师兄和二师兄修为相当，也就算了，地仙也有废柴，修为不是一切！ 只看朱刚鬣修炼时的架势，就不难发现，这厮在地仙中都是有一手的强者，绝对不是什么中看不中用的草包！看朱刚鬣修行时虔诚的态度，分明也是个道心坚固的仙人，不是想象中的废柴！ 不说别的，现在，那朱刚鬣只消一印落下，万重水压，摩云洞毁定了，孟奇最少也要落得重伤！ 猴子因为凌歧的原因，加入使团后，一直在韬光养晦。 孟奇没见过猴子出手，又对猴子的真实身份有些怀疑，因此并不清楚猴子的真正实力，甚至没有给与十足的重视，最多因为它叫孙悟空、闹过天宫给予和土著一般的重视。 孟奇一直觉得，自己即使敌不过猴子，也能在对方手下保命，那对付好吃懒做的二师兄，还不是手到擒来？ 万万没想到，虽然成功进入了摩云洞，自己要面对的却不是一盘香碰碰的烤乳猪，而是一只史前凶兽！！！ “汝！何人！！！” 朱刚鬣眼睛怒睁，冷冷盯着孟奇，恼火异常。 若非本身性格谨慎，老朱此刻已经含恨出手！ 幸亏他修炼的是大品天仙诀，是仙诀中浸淫最深的水仙之法。若非如此，这人只要在自己修炼时随随便便轻轻一板砖，凭他地仙都要被坑死！ 当然，若没有仙人修为，即使没有重重禁制，单单修炼时产生的能量波动，就足够把凡人震死。甚至身体自然而然产生的防护力场，世俗强者，都别想突破。 仙凡有别，即使被人打扰修行，最多前功尽弃，受些创伤，倒不至于真个死的憋屈。眼前的孟奇，却不是凡人，而是仙人，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仙人！ 朱刚鬣愤怒之余，更多是警惕。这才出现警兆，自家安安稳稳在洞府中修行，眼前都能莫名其妙出现这样一个家伙，换了心性不稳的人，吓都要吓个半死！ 孟奇后退半步，手按刀柄。 虽然他对取经四人组的确有些好感，但那毕竟是前世的感官，来源于影视的观后感，如今肯定做不得准。 别的不说，这样一位二师兄，恐怕自己稍微回答不对，就要迎接他的雷霆一击！ “我...” 孟奇刚想解释，并未看到一旁角落里从无到有出现的一道魁梧身影！ 那身影的体型比朱刚鬣还要夸张，偏偏站在一角，就如同人形顽石，连孟奇的诸果之因都没有半点察觉！ 孟奇话音未落，那朱刚鬣耳朵动了动，忽然脸色一变，指着孟奇怒道： “小贼好胆！敢偷我宝贝！吃我一耙！” 孟奇两眼一瞪，惊怒交加，瞬间被憋出内伤，立刻想到了两个字——坑爹！ 虽然孟奇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不妨碍他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面对自动飞入朱刚鬣手中，接着凌空击下的九尺钉耙，孟奇天仙级的神兵长刀豁然出鞘，铛地一声架住了那足以打穿福陵山的一击！ “卧槽！！！” 孟奇目眦尽裂，蹬蹬蹬后退三步，踩得地动山摇，差点一击就被朱刚鬣这夯货打趴下！ 虽然手握神兵长刀，已经达到天仙级别，稳稳压过朱刚鬣的九齿钉耙一头。 可是朱刚鬣的实力、尤其那一身蛮力，还是远远超乎孟奇的想象！ 这样的蛮力，别说孟奇闻所未闻，怕是遍数如今的真实界，能在地仙级就有这份力量的，也屈指可数！ 见着孟奇竟然能挡住自己一击，老朱目光倒是闪烁了一下，显然十分惊讶。 若他和孟奇再斗几招，只怕还要更加震惊。老朱的蛮力不说冠绝天庭，同层次中，也能排到三甲之列，这以己之长攻彼之短都没能建功，真要一招一式的对上，只怕... 孟奇稍微高估了朱刚鬣，朱刚鬣远远低估了孟奇，造成的后果就是，综合实力恐怕并不逊色的孟奇，想也没想就使了个变化，瞬间将本尊和分身置换，原地只留下一根毫毛，重重禁制如同虚设。 第两百六十九章 给你一场富贵 一根毫毛，摇摇晃晃着落下。 朱刚鬣见此，冷笑一声，收回目光。 他刚想驾驭水神印，隔空再给孟奇来上一记狠的！但还没来得及发招，那垂至肩头的耳廓，就又动了动。老朱忽然收起了满脸怒容，把印一抛，水神印凭空消失。 福陵山外，立刻连凡人都能看到一幕奇景。 一道通天长河忽然自福临山落下，将整座山都罩入河内，又消失在地表，仿佛地面不再是承载万物的厚重根基，而是虚幻的投影，背后是无底深渊！ 稍息，孟奇同样飞出山外，纵云远遁几十里，踏虚筋斗步名不虚传。 只是他这番动作，完全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因为后面根本没有半个追兵！ 不提被惊退的孟奇，施展了通天手段，将整座福陵山彻底罩住的朱刚鬣，这才看向洞窟一角，神色严肃道： “朋友，藏头露尾可不是为客之道，既然老朱我已经将不速之客撵走，那么，你是不是也该现身，才是英雄所为！” 面对朱刚鬣的激将，藏在黑暗中的凌歧，没有半犹豫，缓缓踱步而出！ 原本无需阴影的遮掩，倘若凌歧不想让人发现，那么就算站在对方面前，对方也定不能发现。 就算面对仙人，也一样，除非是孟奇这种特殊的人仙，或者修为相当者，或者掌握着火眼金睛之类秘术的，老朱不在此列！ 朱刚鬣虽然修为不错，但凌歧不是孟奇，已经看穿了这妖虚实。 要根基，朱刚鬣的根基无疑非常雄厚，只消水磨下去，绝对有望天仙。 可惜这人资质...确实一般，最多算是凡人中的上游，仙人中勉强评个中等。所以就算他有一流的功法、一流的条件、一等一的刻苦，最多也就成为最弱的天仙，或者看起来很强、实际只是不错的地仙！ 朱刚鬣法力不弱，暗藏一手，但也只有那么一手！ 这厮的水行法术，得天独厚，恐怕已经达到地仙的极限￥￥￥￥，，半步天仙，再进一步就是真正的天仙之力。 可是五行相生相克，只修一道，除非功法如此，或者真的运气逆天，否则三千年内别想再有大进！ 因此，朱刚鬣有些近乎天仙的手段，却仍然只是比较厉害的地仙！ 天仙的手段，并不是他一家专属。能把常规手段都打出天仙级破坏力的地仙，才是级地仙，才是猴子和凌歧的对手！ 更别，朱刚鬣的修为，在地仙中也仅仅中上游，只是因为根基太雄厚，才让人觉得是已经是地仙巅峰，随时有望天仙，等闲之辈皆看不出他的深浅。 这样一个有趣的猪妖，这样一颗堪堪可以掌握的妙棋，凌歧怎么能够轻易放弃！ 望着现身的凌歧，朱刚鬣没有喊打喊杀。 孟奇只是人仙，所以再厉害，朱刚鬣也不可能视之平等，忌惮也是忌惮其背后之人，不是忌惮此人本身。 凌歧却是真正的地仙，已经达到巅峰的地仙，只要半步，就能成为天仙。 天仙，在这个世界，就是真正的大能之辈，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整个天庭，算上幕后之人，天仙之数，都不过双手！ 朱刚鬣是识货的，识趣的！ 所以即使被利用了一把，心中有些不爽，他也不至于因此就影响了自己的正确判断。 孟奇是菜，眼前这魁梧异常、明显是变化之身的家伙，才是自己命中的煞星！ “朱老弟，何必这样防备！” “我来这里，既不是讨债也不是催命，实是有一场大富贵要给你！” 凌歧的话，让朱刚鬣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话，听来总觉得耳熟。类似的话，填了海眼的申公豹就常。 “俺老朱福薄，不敢求富贵！” 虽然知道推诿没用，朱刚鬣还是扯了一句。 凌歧微微一笑，那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让朱刚鬣心中一沉。 “哈哈哈，堂堂西方教内定的净坛使者，如何会是福薄之辈！” “不过，俗话得好，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所以福厚福薄，不光是天命，还在人为！” “朱老弟，我给的富贵不好拿，但更不好不拿！” “所谓福祸相依，这个道理，朱老弟你不会不懂吧！” 凌歧沉声着，有种阴毒诡谲的感觉，和此刻的外表严重不符。 朱刚鬣眯起眼睛，为凌歧透露的东西暗暗心惊！ 西方教内定的净坛使者之位，此事根本没有几个外人知道，连他自己，玉帝也只是隐隐透露西方教的意思，当然，也开出了自己的价码，来笼络人心。 不出意外，朱刚鬣肯定不会接受西方教的好意，他宁愿回去做自己的天蓬元帅，再拿些实实在在的好处！ “呵呵呵...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得好！那么，老兄你告诉我，天在哪里，凭谁了算！” 朱刚鬣岔开话题，不想让对方看透自己心中的震动。 凌歧却满不在乎，不在乎朱刚鬣的话，也不在乎朱刚鬣的心思。 “天？” 凌歧淡淡一笑，指了指自己！ “我就是天！” 朱刚鬣眼珠一瞪，看疯子一样看着凌歧！ 他做天蓬元帅几百年，见过最疯狂的魔头，也最多号称是天子，代表天意，以我心代替天心，但根本还是标榜自己顺天而行。 敢认为自己就是天的，朱刚鬣还真没见过！ 凡人如此，尚没什么，因为他们力量太弱，就算自大到猖獗的程度，对天地也造不成任何实质影响。 但修士、特别是仙人、妖魔，一言一行都秉承天数、天命，话不能乱，事不能做错！ 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之上是天道！ 这个世界，是真的有天，真的有道的！ 朱刚鬣已经暗暗决定，接下来无论凌歧什么，他都假意答应，回头就带着老婆跑路！ 这种人，别只是区区地仙，就算是天仙，就算法力再高，那也已经疯魔了。 天要人灭亡，必让其疯狂。凌歧的言行，在朱刚鬣看来就是一个疯子。他堂堂天蓬元帅、根正苗红，以后是要回到天上继续做他的二品大员的，怎么能陪着疯子胡来，取什么要命的富贵！ 凌歧见状，哪里不知道朱刚鬣的心思。仙人，看似自由自在，其实束缚不少。话不能乱，誓不能乱发，因果循环要讲，天命轮回要看，不过那些对他没用！所以他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显得完全吃定了朱刚鬣。 一刻钟后，朱刚鬣颓然坐倒在云床上，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三个字——不可能！ 凌歧也没什么，只是把西行取经之事和朱刚鬣讲了，这个八尺大汉，立刻就变成这副德行。 这不难理解，倘若这位朱某某当真是因为犯错被贬下凡间，注定做一辈子妖怪，也就罢了。 可是看此人态度、势头，分明还是一副威福自用、把自己当成天庭大员的样子，没有半颓废。 这明什么？ 结合凌歧更早获得的一些情报，天蓬元帅并非好色之人，而且在天庭人缘极好，是玉帝心腹，却在八十多年前因为调戏月宫的众霓裳仙子被贬下凡间。 这只能明，老朱根本是带着任务下凡的，上位者甚至完全没想遮掩！ 这种手段，穿了，也没什么稀奇。只是在这个世界，双方高层都更有默契罢了。 不过，这就像是被派到黑社会当卧底的警察，他们最害怕什么，最害怕被同化堕落？不，他们最怕的，还是被上线抛弃，成为一颗弃子！ 本来只是假贬，只是做戏，结果成了真贬，再无出头之日！换了谁来，都要大惊失色！ 四人一马的西游队，已经成了三百人的西行使团，没位置也没必要再给某人留位置，朱某某却倒现在都还没收到消息，事实如何，已经很明显了！ 凌歧看着满脸颓然的朱刚鬣，冷冷一笑。 此人倒也是个人物，就算心中震惊，都还想着演戏！堂堂水神天河宪节，哪里这样容易失态！ 其实这人究竟是不是弃子，天庭是不是有别的计划，甚至会不会自己完全就猜错了，朱刚鬣会不会早就猜到这些，有别的计划，这些都没关系！ 因为凌歧强，而老朱弱，所以朱刚鬣就只能沿着他定好的方向走，去给他趟雷，这就是强弱之别！ 只是片刻，朱刚鬣就收起了颓然的表情，演戏也要适可而止，过犹不及！ 他神色难看的取出了宝贝玉珏，然后开始凝神传音。 片刻后... 朱刚鬣无力的垂下手下，玉珏落到地上，因为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在凌歧面前，他能得到回应，那才是有鬼！ “怎么样？相信了？” “听我的，你虽然做不回天蓬元帅，也得不到先天灵宝，最少能吃块佛子肉，还有其他好处等着你。” “不听我的，就算你能从我手中逃生，终也不过一颗弃子，早晚化为灰灰。” “或者，你也可以试着前往灵山，求一求佛祖菩萨，看看他们还有没有留着许给你的净坛使者之位！” “哈哈哈哈哈！！！” 凌歧表现的十分嚣张，十足的反派模样。 第两百七十章 说服 朱刚鬣面色阴晴不定，但很快就面对现实，有几分真颜色，片刻便有了决断。 “佛宝...不是那样好拿的！” “就算你身边有那只猴子，还有一些其他帮手，但是，成功的希望，仍然不大！” “你们不了解天庭...和西方教的厉害，更不了解为了这次西行大计，双方究竟投入了多少！又愿意为此牺牲...多少！” “你真以为，那佛宝就是一块肥肉？虽然我不了解佛门最新的计划，但它绝对不是什么肥肉！它是一个诱饵，也是一块骨头！一块能崩断牙齿的硬骨头！” “西游之事，是大势，阻不得，谁阻谁死！” “再说，就算你真的手段通天，有些微可能取得佛宝，逃之夭夭，俺老朱做了那事...却必死无疑！” “这赔本的买卖，我不干。我宁愿现在就被你打死，即使你把我打得魂飞魄散，也不过早一点合眼，老朱我左右不亏。” 朱刚鬣十分光棍的说着，有这态度，其实已经不错。 凌歧自然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并不是在坚定的拒绝，所以笑道： “我是来寻求合作的，又不是来要你命的！” 凌歧的话让朱刚鬣眼睛一亮，接下来这人说的，让朱刚鬣脸上更多了几分神采。 “我要的只是佛宝，不求其余。你帮我，剩下的...能得多少看你自己的本事！” “假如你觉得我的计划有问题，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商量！” “朱老弟，千万不要把我当成仇人！” “我是真见你可怜，想拉你一把！” “你若恩将仇报，我也只能以直报怨。你若把我当成好人，我才是真的大好人呐！” 凌歧恬不知耻说着，老朱脸皮更厚，竟然对凌歧流露出几分感激。 若非凌歧身经百战，这时都要为老朱的表演叹服。 说服朱刚鬣的过程，比凌歧想想的还要简单。 当然，这也是因为，在得知部分真相后，老朱的确有了反水的心思。否则他不会看不出自己祭出最大的那张底牌时，凌歧在暗中动了手脚。只是老朱难得糊涂，双方这才一拍即合。 识时务的朱刚鬣，答应配合凌歧的行动，并且表示要通过夫人卵二姐，联系一些“同道中人”。 之后，凌歧如幽灵般的离开了云栈洞，这过程是在朱刚鬣眼皮子底下发生了。某猪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并未撤去禁制，凌歧也默契的没有提这点小小的要求。 见着凌歧几乎是凭空消失，真的像凡人面对幽灵一样，莫名出现，突兀不见，朱刚鬣心中忍不住涌出一股寒意！ 他好歹也是修炼三十六天罡变化达到精熟之境的仙人，称一句变化大师也不为过。能在他眼前如此千变万化，连他都发现不了，更绕开他布置了几十年的禁制，轻松脱身，这等手段，超乎想象！ 孟奇离开时没有隐藏行迹，直接以诸果之因的手段逆转因果，绕开禁制，以分身代替实体，这等手段，虽然也让朱刚鬣震惊，但由于对方是在逃命，终究被看轻，并不如何惊恐。 可是凌歧在他面前玩的一手，就是赤裸裸的下马威！ 能够瞬间消失，自然也能瞬间出现，当然也能瞬间将他斩杀！ 这其中纵使有些区别，也显出了神通广大！ 如果说，孟奇的手段，是奇术，不明觉厉，惊世骇俗但并不让人感到沉甸甸的压力。 凌歧的手段，就是以法力、境界欺人，朱刚鬣能看出他走时施展了某种变化，只是看不透、看不破！ 面对这等强者，除非有着相当的实力，否则像朱刚鬣这种，弱一点都要被吃得死死，何况弱了一大截！ 朱刚鬣这才意识到，恐怕从头到尾，自己的小命都捏在别人手中。若非他识时务，方才只要稍有拒绝之意，就要吃大苦头，若是真的拒绝了，大概当场就会被打死！ 老朱原本还想试试凌歧的深浅，没想到拨开水草之后，见到的不是清澈的河底，不是深不可测的渊潭，而是鳄鱼的血盆大口！ “呵...如此也好！” 看着空荡荡的洞府，朱刚鬣自失一笑。 既然已经决定上船，那对方手段越是厉害，自己岂不就越安全？ 这本是很容易理解的道理，偏偏那人实在让人忌惮，力量强大又百无禁忌，如此方才影响了他的正常判断！ 离开云栈洞，被老朱妖魔化的凌歧，没有理会暗中察觉到一些不妥，又大胆潜回来的孟奇。 他先前利用西游之事逼迫朱刚鬣向孟奇出手，只是想让这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提前离开，另外也是借机试探一下这位“老朋友”，看看他有什么长进，倒没必要真弄死他。 左右他和孟奇并无深仇大恨，几次接触，吃亏的也是对方。 他了解孟奇，知道他的性格，并非那种偏激并且小肚鸡肠的人，除了迂腐一点，很有豪杰之风。 这样的人，其实很好利用。只要和他“以诚相待”，让他觉得你付出了真心，那无论之前做过什么，有多少仇恨，都能一笔勾销。少许算计，就能把这个自命正义的家伙坑到死。 说好听的，孟奇这种人是重情重义，说难听点，那就是抱着天真不放。 凌歧自然不屑对孟奇玩什么兄弟情深的把戏，倒不是他不屑利用感情，而是孟奇根本没有让他费那么大心力的资格。 孟奇在他眼里，还没那么重要，只是有些利用价值罢了。 这次再见，他见到孟奇时，的确有些惊讶，有些吃不准对方的身份。一来，此孟奇和彼孟奇，实力实在差得太远。当然这不是重点，毕竟诸世界时间线不同，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更重要的是，他再感觉不到孟奇背后那股高高在上的注视力！ 这说明要么此孟奇非彼孟奇，要么此孟奇已经成功斩断了和幕后黑手的联系。 这绝不意味着，孟奇背后已经没人。这反而说明，他的后台比之前感觉到的更大！ 假如孟奇真的摆脱了幕后黑手的掌控，凌歧也只会感慨这人命数之奇，命运之力的强大，受到命运的眷顾之深，不会认为这是他自己的本事！ 凭孟奇此人底线一大把的心态，随随便便就被束缚手脚，是绝对没这种翻天的本事的！ 孟奇身上，的确有许多优点，但这只是获得旁人认同的优点，绝非走向成功的必须。遑论孟奇的成功都不是什么结交英雄好汉、争霸天下，而是逆天。抱着什么都想要的可笑心态，什么都不肯放弃、不肯牺牲、不肯自省，皇帝都当不好，怎么去逆天？ 像孟奇这类人并不少见，穿越者被前世记忆和受到教育严重禁锢，几乎被洗了脑，是很常见的事情，就像方源最开始穿越到蛊师世界的时候。 这等人，若没有“真实幸运”，早晚被玩死，多少人帮都没用，因为不同的社会有不同的规则，不能抛弃过去接受新生，就将和新的社会格格不入。 道德伦理规矩，都只是当前社会的产物，不是根本，唯有舍得二字，凝着成功的精髓。 孟奇可以成为英雄，也可以成为好汉，但绝对不会是笑到最后的成功者。 英雄好汉需要的是气魄，是一颗敢于牺牲的心，是无惧生死的气概。成功者需要的，却是活着，要活到最后！ 所以孟奇此人，他能成功，就肯定是某种意义上的“主角”，也就是根本无视客观规律，都有可能办成一些事，怎么作死都不会死！ 这甚至不需要去观察他的命运，只要不是当局者迷，从蛛丝马迹都能看出来。 这类人，不碍事，不阻路，凌歧也懒得费力铲除。 若把孟奇换做便宜徒弟方源那种，就算对方不是主角，凌歧多半也要将他控制在手中才放心。 只有魔头才明白魔头的可怕，所幸即使方源，也有知见障，未必就是他自己的，也有可能是被强加的，总之还有弱点！ 孟奇不是方源，所以凌歧不担心他坏事，他甚至很期待孟奇带给他更多的惊喜。 淡淡扫了孟奇藏身处一眼，当那个男人有所感应，看向天空时，看到的已是一片蔚蓝。 凌歧飞遁迅速，弹指间就到了福陵山北二十里外的小福山，截住了恰好静极思动的九头虫。 九头虫实力强大，修为比凌歧还要高出一线，却没有凌歧的诸多手段，因此在追到福陵山后，就在凌歧的建议下，负责在外围堵截，凌歧则继续跟踪孟奇。 九头虫显然对云栈洞中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只是看到了那通天大河的垂落，有些心痒难耐！ 若是没有凌歧，或者他来的再晚一些，说不得九头虫已经出手，要强闯云栈洞。这厮倒不是担心凌歧，纯粹是怕分不到羹。 这时，见着凌歧归来，福陵山外的通天长河却仍在，九头虫禁不住目光闪动，起了别的心思。 凌歧也没解释，凭九头虫瞎想。 他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还有猴子，所以处于绝对的强势一方，不需要过于顾忌旁人的想法。 凌歧将云栈洞中见到朱刚鬣的事情有选择说了，也透露了此人天蓬元帅的来历，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九头虫不知信没信，反正看起来是信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既然证实福陵山只是藏着一头被贬下凡间的猪妖，没什么好宝贝，有也有主。又听说猪妖和凌歧有旧，和猴子也认识，九头虫当即表示遗憾，准备回去睡大觉。 目送着九头虫离开，凌歧又回头朝着一举一动都完全在几人监视下的孟奇，又看了看极远处一个隐蔽的山坳，失声一笑，同样朝着来处的方向归去。 才几人，就有许许多多心思，无怪都说天意如刀、人心难测。 莫测的人心，最是热血，也最是阴冷，最是暖人，也最是歹毒... 第两百七十一章 恩人？ 大概只是一刻钟，凌歧就回到了高老庄，这还是他闲庭信步的结果。 使团在高老庄的据点，并不在村内，而是在村外附近的一处缓坡上。 即使是一个大型村庄，忽然之间多出两百人，也会给村民带来许多压力，别说只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山庄！ 事实上，高老庄的居民还是很友善的，不只有警惕，家家户户也都愿意给些布粮，让使团好安营扎寨。 至于其中有几分破财消灾的心思，就不用提了。 使团的成员，个个长得彪悍，其中妖怪之流，一看就让人两股颤抖。即使是人类修士，也各有特色，或俊美潇洒，或气度恢弘，让人过目难忘。若是单独遇上，肯定被当成高人，有道之士。这样成群结队出现，又和妖怪呆在一起，还和官府中人勾结，僧俗都有，实在让人怀疑。 无论如何，村民们是淳朴的，有些警惕也不会演变成恶意的中伤。唐长生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再三嘱咐使者不可扰民，不要蓄意破坏这片乐土。 高老庄民风淳朴，算是一片乐土。 据说这里曾是一片私家庄园，主人家姓高，有良田千顷、家财万贯，祖上出过高官，当过宰相。 后来，这高家绝嗣，当时的家主崇佛，听一位游方僧人说，因为祖上造孽，后人才福薄，绝了子嗣，怕是死后都有牵连。于是高老毅然将田地家产全都分给了远方的亲朋、附近的相邻、连自家佃户都有恩惠，只求添些福德，死后不遭无妄之灾，来世也能投个好胎。 如此，十年间，私人的庄园变成了村落，经过几百年发展，就有了现在的高老庄！ 虽然如今的高老庄，已然有大户小户之分。大户人家有地百亩，有佃户家仆，有华美房屋。小户人家砖瓦窄房两间，日日劳作，也只是勉强温饱。但是庄里主事，却并非最得权势的，而是最有名望的长者。即使这依然离不开家私，总得养望，但也有几分公平，不是一家独大，村子的风气已算相当不错。 不知几百年后，这里又会是个什么模样。是因为水土流失而导致良田变少，还是土地兼并导致另一个高家的出现。至少目前，大家其乐融融，高老庄勉强可称世外桃源。 凌歧回到据点时，虽然才离开不久，已经见到了许多临时搭建起来的建筑。 即使被限制了法力，唐长生又勒令使者不得惊世骇俗，平地起楼这种事肯定不能做，但是建一些木屋帐篷，还是可以的，那对于修士武者真的没什么压力。 之前在路上，因为没必要，忙着赶路，所以一切从简，就算休整，也只搭主帐，十分简单。 如今，既然主副使和几个金衣执事，全都提议在高老庄略作休整。诸人自然也就乐得多在这方面花一些心思。即使修士，除非仙人，也没几个喜欢风餐露宿，仙人也要有个洞府，而非天为盖地为铺。 凌歧进入规划工整的营地，扫过有条不絮搭建木屋木楼的凡人武者，瞥见稍远处，唐长生正在朝着黄眉老僧低声询问什么，目光一扫而过，看到了在更远处冷眼旁观的孙悟空。 别看使团如今的氛围和谐，一派蒸蒸向上的气象。 诸人当时提议在高老庄进行休整，除了孟奇是知道朱刚鬣此人在近，顺水推舟，其他人可未必按什么好心。 凌歧不相信唐长生看不出来这些。这人虽然收拢了一些佛门招揽的打手，但根本上仍然处于绝对的劣势，有现在的处境和地位，都是靠着神秘手段的威慑，一旦被人撕开迷雾，若迷雾后并非不可力敌的庞然大物，等待他的下场，绝对不美！ 凌歧找朱刚鬣合作，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乃是顺势而为。 既然有人愿意当马前卒，为王前驱，他何妨再插一手。只消让人先逼一逼唐长生的底牌，伺机而动之下，又朱刚鬣相助，就算不能一举建功，也多半会有收获！ 这也是金箍棒不听使唤，否则，什么狗屁的唐长生，一棍打死！西方教来了、天庭来人，通通打杀！一棒在手，大杀四方！ 若是如此，凌歧怕是也不用图谋什么灵宝，遇上这等中级位面，横扫平推即可，如来之流那是多多益善！ 但谁又知道，是不是正因为凌歧这种肆无忌惮的想法，金箍棒才灵物自慧，宁可耍无赖，也不愿陪着凌歧发疯？ 凌歧疯狂，有他的理由，他走的就是一条疯魔的路，早有疯魔的觉悟！而且他潜力无穷，越疯魔，成长越快！ 金箍棒，却完全没必要配合凌歧的疯狂，灵宝也懂趋吉避凶。 孙悟空看到凌歧归来，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像是有话要说。 正在朝着黄眉老僧频频点头，示意对方“此言不差”的唐长生，并未看向凌歧，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道精光！ 即使没有金箍棒，凌歧也已经成为举足轻重的人。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都牵动人心。 相比之下，只是晚了几步并且明显带着伤势匆匆赶回的孟奇，就没有引起多少关注！ 和猴子有说有笑的进入一处刚刚修建好的木屋，虽然猴子对于有没有被先安排好落脚点这种细节，本不在意，但它依旧显得满意，并向凌歧提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这些人倒也识趣，甚是爽利！老哥，你说咱们是不是不该向唐长生出手？静观其变，总没有错。” 凌歧闻言，有些惊讶的看向猴子，那满脸严肃的毛猴，真的还是那只无法无天的泼猴？ 猴子被凌歧的目光看的不快，虽然两人在西游使团中关系算是最好的，也有些交情，勉强称得上兄弟，但猴子这人本就桀骜，并且还带点唯我独尊的自大，哪里受得这种异样的眼光。 “咳...俺老孙只是觉得，那唐皇子并非蠢物。且看他一步步走来，无不极尽算计，用了多少手段！几次面对危局，也能以不变应万变...” “莫看什么都没做，却总能趋吉避凶...用你那话说，这就叫慎之于静！” “慎之于静，其德自生！” 猴子抓耳挠腮，它本非善于言辞之辈，现在想表达的又无法直言，一时竟有些尴尬，有些语塞。 木屋还没按上门窗，这时候两人在里面交谈，外面人见了，就有些窃窃私语图谋不轨的意味。一些保皇的妖怪修士看见猴子向凌歧解释着什么，满脸猴急的样子，偶尔还用复杂的眼光看向唐长生所在的方向，立刻心中凛然。 修士耳听八方，资深武者都能轻易听到百丈外微弱的蝉翼震动声。 只是莫说修士和武者，就算是仙人，想偷听其他仙人的谈话，也要量一量彼此的修为。 凌歧感觉到猴子的“退意”，脸上并没有出现多少为难。 猴子是他如今最大的帮手，但它毕竟不是那只需要自己仰望的猴子，而自己也不是曾经只能仰望别人的人。 “老弟，你的话很有道理。” “可是，那三皇子虽然有些手段，如何敌得过你我联手！” “纵然你我不行，不是还有其他人！” “就算一起上都不行，莫非就不能全身而退？” “莫非不能全身而退，你就什么都不做了？” “我可以什么都不做，左右我只是陪你去一去灵山。” “但是你...” “莫非，你真的要保他上西天取经，然后做那西天的佛祖？” “这取经的事，观音找你，你推不得。” “取经之后，若是成了，如来赏你，莫非你就推得？” 凌歧话一转，也不提对付唐长生，只说取经。 人各有志，一样米养百样人，有的人喜欢刺激，有的人喜欢安逸，有的妖怪喜欢吃人，有的妖怪喜欢成仙做佛，修成正果。 猴子也想修成正果，长生不死，这一点它基本已经做到，所以它现在需要的绝对不是什么更高的佛果，而是逍遥自在！ 可是就像凌歧说的，这取经，既然菩萨都找上门来，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取经之后，旁人或许还有在佛果和奖赏之间自由挑选的机会，它这早早就被如来盯上的猴子，怕是... 猴子面色一变，有些不虞，有些为难。 若是这猴子再神通广大一些，再狂妄自负一些，再桀骜不驯一些。 它就可以指着凌歧的鼻子怒骂，什么如来观音，说翻脸就翻脸，不带扯皮，举棍就打！ 遗憾的是，眼前这只猴子，并非那等蛮猴！ “你待如何？非要俺打杀唐长生？就为了一件佛宝？” 猴子面色难看的朝着凌歧质问，外人绝对想不到，一心一意要弄死唐长生的，不是长着雷公嘴无法无天的孙悟空，而是凌歧！ “为什么不能杀他？” 凌歧死死盯着猴子，毫不退让的质问。 这个计划，早就定好，不存在太多疑问！ 倘若说，凌歧在朱刚鬣和九头虫面前强势，多少还有借来猴子的光。 他如今面对猴子，照样针锋相对，靠的完全就是自己的实力！ 旁人不知，只能猜测他和猴子的实力。但他其实早就和猴子，在过去几个月里，较量过不止一回！若是切磋，他败多胜少，这是武技不行。若是死磕，不算金箍棒，猴子绝对九死一生！ “俺老孙、不杀有恩之人！” 猴子瞪了凌歧半天，最终，嘴里竟然吐出这句话来，差点让凌歧愕然！ 有恩之人？唐长生？ 第两百七十二章 金蝉子 明明在个把时辰前，还一起商量着要杀来吃肉的世俗皇子。 明明才见过几面，从来没表现出分毫熟悉的世俗皇子。 什么时候，竟然成了猴子的救命恩人？ 若非凌歧不弱，猴子同样不弱，他甚至要怀疑，面前的猴子是不是被人掉了包！ 对猴子的话，凌歧一时无语，不知该怎么回答！ 唐长生是天外之魔，降临此世不过二十多年，一直在唐朝境内活动。 孙猴子百年前就被如来压在五指山下，多少年如一日，浑浑噩噩。 两者，根本不该有任何交集！ 事实上猴子之前的表现，也充分了这一！ 现在这又是演哪一出？剧本大修，但是没有通知“演员”凌歧？ 扯鬼！ 只是一个瞬间，凌歧就想到一些关隘，想着某种可能，于是心中有些惊讶，对唐长生的杀意，顿时变得更为坚定！ 此人，必须死！ 为了让自己不变的和猴子一样，为了让这只好不容易遇到的、正好在控制极限内的猴子更听话，唐长生必须死！ 为了确定事情是不是和自己想象的一样，唐长生的危险等级是不是要再次提高，凌歧不得不耐下心来询问猴子，这位世俗的三皇子，怎么就成了它的恩人。 随着猴子神色严肃的诉，屋外的人以为两人的密谋已经有结果，许多暗流在涌动。 凌歧的表情也跟着沉肃下来，事实上，情况和他想象的稍有不同，唐长生比预料中的更难对付！ 半刻后，凌歧扫了扫屋外，和某个妖怪对视了一眼，回过头向猴子问道： “也就是，对你有恩的，并不是唐长生，而是金蝉子？” “在你还是石胎的时候，就有过一次胎中之劫，全靠着游历至花果山的金蝉子守护，才得以度过？” “所以，观音才会指定你为使团副使，就因为你和金蝉子有这段因果？” ≡≡≡≡， “那么，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是唐长生告诉你的？” 凌歧淡淡问着，心中忽然感觉有些荒诞，又有些了然。 原来此世的如来看中猴子，不光是因为猴子能打，还有这段因果牵连。 若是如此，那么猴子，还真是最适合的护道者。 只是... “不错。” “禅师原本并不想将真相挑明，只是他更不想和我们做无谓的争斗。” 猴子了头，它穿着崭新的纳衣，看起来居然像模像样，有做人的样子，不像是之前沐猴而冠的形象。 些微变化，本不易让人察觉，可结合它现在的表现，就比较明显。 “很好！” 凌歧也不多言，转身就走！ 他非常肯定，唐长生绝对不会是什么金蝉子，在白骨夫人马前失蹄的时候，他就看破了唐长生的跟脚！ 对于此事，恐怕西方教也非没有怀疑，尤其如来，怕是洞悉的比凌歧更早！ 这次使团中部分西方教招揽的妖魔、修士，肩负着保护唐长生的责任，起初却并不听命，恐怕就有试探的意思。只可惜唐长生手段高，借力打力。到了现在，只剩那从雷音寺来的黄眉老僧，对唐长生的态度还没有改变。也正因如此，黄眉老僧引起了猴子的少许嘲讽、杀心，认为是蚍蜉撼树、该死之人。 猴子却没想过，这黄眉老僧实力不怎么样，只是勉强算个仙人，身上如何有那些宝物，又怎么有底气和佛子做对？ 只怕此刻的猴子，对真相的洞悉，还不如身怀异宝的黄眉老僧！ 然而猴子虽然没有凌歧的真实之眼，也没有如来掌观三界的手段，但它同样有一副看破皮相的火眼金睛！ 火眼金睛看不破唐长生的跟脚，可是总能发现一些东西。 猴子也聪明，不可能没有察觉。 凌歧虽然从未和它挑明，之前在计划中，也是隐隐有提过唐长生天外之魔的身份的！ 但现在，黄眉老僧仍然将唐长生当成唐长生，猴子怎么就毫不犹豫把唐长生视作金蝉子、视作恩人？ 这完全没有道理，猴子也不是可以轻易影响判断的角色！ 凌歧不想做无谓的争辩，他会亲自去验证，撕破唐长生的假面！ 离开屋子后，凌歧飒然朝着唐长生所在的方向走去。 猴子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立刻追了上去。 凌歧之前很满意孙猴子这个打手，觉得它比较主动，现在却觉得它有些碍手碍脚。 不知若是自己这个“恩人”和唐长生动手，猴子的棍子会落在谁的脑袋上。 这...多半没有太多悬念。 沿路，无论是忙碌的、悠闲的、还是心怀鬼胎的，见到凌歧和猴子，无不让路，更有甚者还鞠躬行礼，有的叫孙爷爷，有的叫凌大人。 唐长生见到了凌歧二人，挥了挥手，示意身边头哈腰的黄眉老僧退下。 黄眉老僧有心留下，看一场好戏。奈何他本是弥勒佛身边一童子，虽然有些身份，但也不高，实力更不行，纵得了一身好宝贝，以前没用过，实无多少底气。 面对唐长生这个凡人，即使对方有通天手段，黄眉老僧自持修为、宝物，表面敬重，实则并不畏惧。 可是面对凌歧和猴子这两尊凶神，他的确发憷！ 猴子不，大闹天宫名震三界，天下谁人不识君。 凌歧当日在皇宫发威，连如来佛祖的手段都能破去，这等人，比猴子还**。真个撒起泼来，有没有人能治住不好，他黄眉童子挡了路，肯定要死！就算以后弥勒佛有追究，他死都死了，有什么用？ 在好戏和命之间纠结了一下，化身高僧的黄眉童子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听命离去。 唐长生随随便便站着，等待着面色肃然的一人一猴。 也不顾猴子在后面给他使眼色，唐长生仍旧带着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和蔼却疏远的微笑，微微俯视着凌歧！ 离开还有二十多米，凌歧就不往前走了，他心中有些猜忌，所以只把眼前望去，一股庞然的气势直接压到唐长生头上！ 这气势也不如何惊人，只是将营地中一些不到仙人境界的凡人修士压得一趴。在孙猴子大变的神色中，首当其冲的唐长生脸色一白，挺拔的身姿立刻变得摇摇欲坠，像是风中的荷叶、雨打的芭蕉！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凌歧在唐长生眼中看到了杀意，还有怒意！ 这不是从云端被拖入泥潭的怒意，不是被人冒犯的杀意，而是纯粹面对威胁的必杀之心！这股杀心是如此纯粹，如此不加遮掩，差激的凌歧当场动手！ 凌歧没动，因为他身后的猴子已经叱咤一声，从耳中掏出了金箍棒，凌歧不认为猴子是在为他护法。 凌歧本也没准备这时候就彻底和唐长生翻脸，多少人等着看唐长生的笑话，西方教恐怕都对他有所图谋，他何必在前头，他只是想证实一些事情！ 见着凌歧并未有进一步过激的举动，猴子满脸紧张的表情，才终于又放松了一些。它并不想和凌歧动手，倒不是恩情和交情，主要是实力不行。凌歧自称是猴子的恩人，还折节相交，事实上没有人是傻子，猴子现在也猜到，就算没有凌歧，早晚它同样会被放出来。 所以猴子手中棍子还是牢牢握着，看来只要稍有不对，就会一棍子砸到凌歧头上！ 趴在地上的众妖修士和武者，对凌歧更加敢怒不敢言。 唐长生却瞠目裂眦，硬压力朝前面又走了一步，身上瞬间出现了一股磅礴、堂皇的佛威，如天佛降世！ “金衣东使！你待如何！” 唐长生呵斥着，不像是凡人在呵斥仙佛，到好似皇帝训斥大逆不道的臣子。 凌歧脸上出现一丝不屑的笑，这笑容让唐长生分外愤怒，磅礴的气势忽然凝聚成一只大手，朝着唐长生上的迷雾一抓一撕！ 这过程虽然肉眼难辨，哪里瞒得过孙猴子，猴子正要动手，耳根忽然一动，像是听到了什么，又不知出于何种考虑，竟然生生忍住，双目金光爆射，扫向了唐长生的头！ 只见，那被撕开的迷雾背后，露出了一只六翼金蝉的元神，元神背后有十二重佛光，摇曳生辉！ 这一幕，不少有多少**力的人、妖见到，许多面色都是一变！ 这等元神，虽不代表实质的力量，却是个象征，但是带来的压力，同样沉重！ 凌歧没看见，身后猴子眸中金色散去，面色变得复杂，有些愕然，有些恍然，还有一些...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挣扎！ 他脸上笑容变得更浓郁，嘲讽的意味更明显！ “唐长生？金蝉子？哈哈哈！” “原来，佛祖的弟子也有妖怪！” “佛祖的弟子怎么会是妖怪！” “金蝉子？金蛭蟟？” “金蝉子，不是虫子，是星月菩提！” “金蝉子，即菩提子，是佛子，根性深重！” “呵呵...” “世人多无知，人云亦云！奈何，奈何...” 凌歧着如此意味不明的话，也不顾闻者的恍惚，唐长生忽然变得难看的面色，飒然转身远去，同时散尽了释放的威压！ 第两百七十三章 谁家佛 无形威压散去，躺了一地的大妖修士，没有一个立刻起身的。 这忽然被压趴下，固然是丢脸极了。可要是先爬起来，又不立刻上去给那混蛋一巴掌，反而灰溜溜走了，岂不是更丢人？ 那还不如一起躺着，有脸一起丢！ 当然，这只是潜在的从众心理，现实比那还要简单一些。 凌歧的气势威压，并不是那么好受。 即使在不出手的情况下，他也能轻松碾死任何一个凡人！而为了彻底压制唐长生，他方才的确已经用尽了全力！ 若非主要针对的只是唐长生，其他人仅仅是受到余**及，躺着的妖魔修士，起码还要死掉三分之一，昏迷一大半！ 孙猴子朝着唐长生行了一礼，这才朝着凌歧追去，看来它已经有些清醒，没有彻底昏头。 这唐长生，终究还是天外之魔。 只是那玉碟的作用，竟然比凌歧想象的还要奇妙！它能让外来者，彻底代替土著存在，从头到尾改头换面！ 只可惜，也不知是玉碟残缺，功效不全，还是两个世界的规则，殊异颇多，以致完美有瑕！ 唐长生取代的，并非原本的金蝉子，而是全新的金蝉子，他潜意识中的金蝉子，只是同时继承了对方在这个世界的部分因果，才显得神奇！ 佛家千年大计，一代主角金蝉，岂会是六翅妖蝉！ 他叫金蝉子，不表示他就是蛭蟟成精，此金蝉，非彼金“蝉”，更不是金禅！ 人都喜欢道听途到，断文识意，以为蝉是禅，禅是蝉，金蝉子就是蝉精，有佛性。 却不知蝉有静气，能一鸣惊人，叫声悲戚，能动人，性高洁，有君子风，但和佛没有半毛钱关系！ 蝉是蝉，禅是禅，不能因为局部语言的谐音，就武断的认为同意，那太扯谈！ 古往今来，从没听说诗人文豪以蝉寓禅的！只因其叫声凄惨，可用来表现凄楚哀婉之情。因其生活习性，餐风饮露，用来表现高洁自喻，如此而已。 什么蝉是知了，是大觉，根本就是胡扯，是鬼话。 什么叫知了？知了就是蛭蟟！是虫子！ 古人称蝉为“蜩”，也有发音响亮的意思，但和什么“觉悟”、和佛教，肯定无关。 正统佛家经义，绝对没有任何一部，任何一篇，任何一句，有类似说法！ 倒是道教一些炼丹术中，有金蝉的术语。 世间万物皆有佛性，这不错，理论上，虫子也能成佛，但这概率，太低太低。什么众生皆可成佛，只是佛家为了扩大影响力的一家之言！ 古往今来，可有虫豸成佛？三千佛陀，妖怪都没几个！几乎清一色人类！ 所以金蝉子肯定不是什么金蛭蟟！虫子没有慧根，即使侥幸成精，也蠢笨异常，成不了佛！ 佛的“空”，不是“真笨”，是聪明到极点的大觉悟。大智若愚，并不是真个傻鸟，这有很大区别！ 奈何，真正的金蝉子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唐长生，所以某种程度而言，将两者并列也无不可。攸关大计，佛祖都不得不拿他顶岗，给了他一次真正取代金蝉子的机会！ 唐长生这个外来者，看清了真相，表面接受，实际却蓄力反抗！他不肯落入佛祖算计，宁愿做出巨大的牺牲，提前取得属于自身的果，不受佛祖封赏，自然也不受拘束，奈何还是不能做到尽善尽美！ 否则，他绝对不会弄出这样一副不伦不类的妖怪元神。 若是能有金蝉子原本的元神，彻底的金蝉归壳，借体重生，如来面对这些，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捏鼻子认。 见到唐长生全新的元神后，凌歧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唐长生的手段堪称惊世骇俗，奈何他这一步妙棋，终究还是踏错了半步！ 若是面对一个真正的金蝉子、彻底“归来”的金蝉子，就算明知是天外之魔，凌歧也不得不面对最坏的情况！那时要对付唐长生，恐怕真的举世皆敌了！ 所幸，这天外之魔，棋差半招！ 猴子跟着凌歧离开了营地，凌歧是另有打算，猴子则显然有话要问。 凌歧并未主动解释，他知道猴子关心什么。 可有些事情，真的很难解释清楚。 比如，眼前的唐长生，真的就不是金蝉子？ 终究，他继承了对方的一部分因果，也算某种意义上的金蝉子延续，这延续比血脉父子的关系还要亲近！ 猴子离开前对他行礼，就因为看到了这层因果联系，所以无论唐长生是不是金蝉子，猴子都要认下那份人情，要有所表示，只是不会向对待真正的金蝉子那样毕恭毕敬罢了！ 若唐长生继承了金蝉子的全部因果，那么纵然他仍旧不是金蝉子，和前者迥异，除非佛祖直接将他叱为妖魔，否则他就是金蝉子。 当然，若是那样，那么他全新的元神，也肯定是金蝉子的模样，从头到尾都将变回金蝉子，本质真如合一。若是那样，恐怕唐长生自己都不愿意，因为牺牲实在太大，等于让金蝉子反转夺舍自己！ 猴子想问的，自然不是唐长生的事。 “凌...老哥，你之前提到，金蝉子即是菩提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一直离开高老庄几十里，猴子终于忍不住，率先发问。 凌歧沉默着，不多时，又行出数十里，方才回答： “那只是民间玩意儿的一种说法，难登大雅之堂。” 凌歧这样回答，就轻避重。 在民间，的确存在这样一种说法，因为一些人喜好用菩提子做珠串，拿来把玩，业界，就有一种星月菩提，因其特质，被人称为金蝉子。 当然，凌歧肯定不会由于这个，就拿来嘲讽唐长生。 凌歧有真实之眼，能看透一些真相。 所以当时用来打击唐长生的，根本和任何旁的无关，纯粹是直指本质的直觉，也就是灵机一动！ 但是这种话，可以出之他口，入之人耳，但绝对不能去解释。 说不得，说了都是错，说了如来神掌立刻从天而降！ 况且，他也的确不想让猴子知道这些！ 再多猜测，得不到验证，都还是猜测！若是被证实了，就算只是口头的证实，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更重要的是，凌歧也有怀疑，自己为何偏偏忽然就能“洞察”那些“真相”。 自己“看到”的“真相”，莫非就一定是真相？ 会不会，那只是某个存在，比如如来，比如比如来更高等的...某个存在，想让他看到的“真相”？ 这真相，对他而言，可不算什么好消息！ 因为那意味着，这个世界的高层，其手段之多，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凌歧知道猴子有个师傅，自称菩提，佛道都修，法力无边，极得猴子敬重，是猴子唯一在意的人。 然而，这样的高人，却在很久很久以前，玩起失踪！ 这说明什么？说明高人隐世？避祸？ 恐怕未必！无非是到了该退场的时候，不得不隐去，必要时，换了马甲再来一次！ 菩提子究竟是不是金蝉子？这从无人怀疑，凌歧也没怀疑过，猴子自己也没那么想过！ 因为，两者根本没有任何联系！并且实力差距太大！ 事实上，真是如此吗？ 菩提子法力无边，佛道都修！ 金蝉子却同样神通广大，连地仙之祖镇元大仙，都深为折服！ 镇元子是谁？是仅次于教主级别的地仙之祖！他去冒充菩提都绰绰有余！所以，金蝉子根本不似传闻中那么无能，是只弱鸡，绝对是个隐藏的实力者！ 金蝉子和菩提活跃的时间，又都是在金蝉子被贬之前！ 西游之事，最重要的主角无疑是金蝉子！最重要的神秘人，却是菩提老祖，他一手培养了西游的二号人物，孙悟空！ 金蝉子在百年前，因轻慢佛法，在听讲时分心，所以被贬下凡间！ 但这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让金蝉子入局的借口，并非贬谪。 恰好在那前后，菩提老祖连道场都放弃，云游四海，不知所踪，自此之后更是再无人见过！ 西游之事，人人以为佛门是幕后操手，是为了取一份中土道家气运！却不知气运之说，本有天定！该如何，就如何！不是想取就取，想夺就夺，拿个什么灵宝镇压就成，实在天真！ 天注定妖族衰弱，那妖族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有德，再有十件先天至宝，都要衰弱！ 天注定佛门大兴，那道家再怎么争取，再怎么顽抗，也是逆天，注定得不偿失！ 逆天成功的，不是没有，但古往今来，少之又少。 所以聪明的做法，无疑是顺天而行，提前就化道为佛，反过来分享气运，而非死磕！ 所以，换个角度，西游之事，也许并不是什么佛道之争，只是为了办好一场双方都乐见的盛会，捧起一个新时代的主角——金蝉子！ 上古之时，西方教和道教有摩擦。 然而如今，西方教归于极乐世界，佛教鼎盛，延续西方教教义。但是遍数佛门尊者，多少道门高人在充数？ 那一尊尊佛陀菩萨，端是一个个华丽的马甲！ 如今的佛教大兴，恐怕是上古两教，都乐见其成的！ 至于金蝉子，应运而生，显然就是佛门新一代的代表，必然被推到台前，享受亿万荣光！ 第两百七十四章 莲花山 理论上，只要金蝉子能得了西游取经的无量功德，莫说将来成佛做祖，只消翌日真经遍传南瞻，自己的大名也广为人知，翌日就算问鼎佛祖之位，也非不能！ 而猴子，在这个过程中，因其天生大气运，所以地位同样重要，只要能成事，一个圣佛之位少不了。这无需佛门封赏，它自身功德都足够凝聚功德金身！ 所以，教导他的菩提老祖，口口声声这猴子只会惹祸、不惜避世的菩提老祖，才是真的老谋深算！ 菩提老祖收猴子为徒，倾心教导，真的只是看他心诚？ 在收猴子为徒之前，菩提也是有道场、有徒弟的！ 诚心的弟子？聪明的弟子？他什么样的没见过！ 明知猴子“只会惹祸”还“悉心教导”，他该有多傻？ 所以，菩提不简单！ 他收猴子，原本就是计划好的！ 方寸山偌大的名头，上追历史，弟子辈分最高的，却也不过修行几百年。凡人三十年一代，几百年时间，立刻就成了名门世家，就有了底蕴！可在修真界，那甚至还不如一些中型门派源远流长。奈何孙悟空初出茅庐，哪里懂得那些！ 当然，菩提是真有本事的！ 不光是自身实力，和教徒弟的本事。若他真是金蝉子，在东游到花果山，发现了石胎中的猴子，占了一点先机，才有后面布置的话，那他甚至不是有本事这三个字能概括！ 本来只能取一份功德，如今生生能多取三四成，立刻就是量变引发质变的大飞跃！人人都想成佛做祖，每个有实力的佛陀都想成为佛祖，奈何佛陀有数，佛祖更只有一位，所以就算是金蝉子，就算真的完成了西游大计，他取得的功德仍然差那么一点。这是必然的，否则佛祖的其他弟子如何允许？ 现在，他却偷偷在暗中就破了这局，凭谁都要叹服！ 今日为汝师，明天为汝师。 今日为你担下多少罪孽，明日就有多少功德！ 连那罪孽，都能借着注定的贬谪，抵消不少，功德就实实在在，一分不缺！ 生意经精到这程度，金蝉子此子，了不得！ 那么，金蝉子，究竟是否须菩提？ 菩提老祖精通道术，佛道都修，金蝉子是佛门大德，不修道法！ 然人人都以为佛是佛，道是道，却不知佛本是道！ 佛家有多宝如来，曾是道家多宝道人；佛家慈航普渡观音菩萨，曾是慈航道人；老子也曾化胡为佛，是佛门始祖，点化过如来，是佛门的老师，和西方教的圣人在佛门的地位一样！ 所以就算有西方教这个源流，今日的佛门，仍然离不开道学，兼并两教之长！ 佛道之间，看似纷争不断，那却止于凡间，和政权更迭挂钩。 其本质，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多少佛门大德，是道门出身？投身佛门就是叛道？就是无耻？真把仙界当红尘！ 猴子的两位师傅...果真都是命中注定的师傅呐！ 可是，这种事情，凌歧自己也只看到了只鳞片爪，连彻底看清都谈不上，更别提什么真相，也就懒得和猴子多说。 多说多错，即使他是对的，即使如来不追究，即使说的猴子心花怒放，又能如何？ 多一个阻止自己弄死唐长生的理由？ 凌歧渐行渐快，渐行渐远，起初还只是普通武者轻功飞驰的速度，到了后来，就连修行者御剑飞行，都远远比不上他，一眨眼、一步外就到了天边！ 猴子同样擅长遁法，一个筋斗就是十万八千丈，一刻钟就是十万八千里，速度快的吓人！ 它却没有继续跟上去，它有自己的坚持，自己的选择！ 凌歧飞过千山百水，停在一处形如莲花的山上。 若是依着使团的规矩，凌歧擅自离开西行之路，早就应该被除名，甚至还有其它惩罚。然而凌歧连禁制都不肯受，哪里会在乎那些破规矩。 事实上，众多使者表面上老老实实，谨守八戒，然而一些妖怪性子来了，要用血食，都是偷偷离开队伍去打“野味”，哪有忍受的道理！ 唐长生莫非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他如今麾下，多的是所谓佛门灵兽。莫非佛家的妖怪就不吃肉？佛家金刚都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的揭语。 妖物行凶吃人，连佛门禁制都没触动，唐长生又凭什么管，他本身也非善男信女，只是比妖怪多些原则罢了。 灵山心头坐，这本就只是一重保障，主要用来限制法力，并非真的就是什么紧箍咒！凌歧不许，也非当成索命的咒语，只是不想授人以柄，也算表明态度。 佛家当然不傻，众人更不傻，若是佛门真给人人带上金箍，鬼才去取经！ 因此只要不在西行路上当众行凶为恶，败坏佛门名声。私底下怎么着，谁管？若非如此，唐长生也不会特别提起，不得骚扰高老庄的住户，这就有警告的成分在内！ 莲花山靠近毒敌山，算是附近百里都有名的一处宝地。传闻这山中有莲池，池中每千年会绽放一朵金莲，人称“地涌金莲”，若再等三十年，金莲成熟，就会落下三颗莲子。 那三颗莲子，分赤金青三种颜色。赤色莲子，唤作赤霄丹，吃一颗能得五百年法力，立地成仙。金色莲子，唤作金刚药，吃一颗能有钢筋铁骨，不惧天灾地劫。青色莲子最为了得，唤作风雷果实，吃一颗就能背身双翼，一举一动都有风雷之力随身，雷公电母见了都要赞叹，和那传说中的昆仑仙杏一般作用。 所以这地涌金莲一开，莲花山这片乐土，立刻就要变成沙场！ 如今距离山上莲池花开，最少还有三百年，所以附近仍然是一片桃源景象。 那仙莲，虽说凌歧不太看的上眼，但若真顺手，也不妨一取。 至于现在，除非他有掌控时间流速、或是穿越时光长河之能，或是自成一界的神国还在，连山搬进去，不然任凭通天手段也没用，所幸本非为此而来！ 莲花山上除了莲池，还有个莲花洞，洞里有位白莲仙姑，据说其父就是七百年前争夺宝莲的胜利者，当年就是大圣修为！ 如今据说还有个诨号，叫做摩云大圣，极为了得！ 凌歧来这莲花山，一来是顺道路过，二来也是想见识一下这位摩云大圣。没想到刚到山下，就发山上根本只有大妖小妖两三只，妖王也没一个，别提什么大圣，凌歧只能暗叹扑空。 要说这莲花山，还是使团中的某个妖王告诉凌歧的，不然地界何其之大，就算是获得无数土著记忆的他，也不清楚这地方。 即使知道这地方，这次也因为是顺路，适才顺道赶来。 莲花山之行，仅是话外音，能遇到正主，当然可喜，遇不到，也只是可惜！ 自此山往北，不过一百三十里，又有一座毒敌山。 凌歧用了半刻，便悠然从莲花山来到了毒敌山，这闲庭信步，大概都是擅长腾云驾雾的妖王全力赶路的速度。 毒敌山有座琵琶洞，洞里住着个了不起的女妖怪，算是妖怪里的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和莲花山上白富美的白莲仙姑不同，毒敌山的这位女中豪杰，一身威名全靠自己一手打拼，是个女汉子，不拼爹，却连等闲妖圣都不敢惹她，可见实力！ 凌歧听某个投靠自己的妖王介绍，说能和此女攀上点亲戚后，立刻决定在对付唐长生前，将此女也绑上战车！ 这蝎子精，凌歧可是“慕名”已久！ 至于那位投靠自己的妖王，也是只蝎子精，实力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在妖王中混的都算不如意的。 西行使团，虽然有上下之别，实则并无尊卑之分，讲个一视同仁，算应了佛家人人平等的教义。 然而妖王、大妖，迫于现实，仍旧在暗中有着投靠，各自结党，凌歧就趁机得了不少“臂助”。 这种现象，不是个例，如那唐长生，便收拢了许多佛门招揽的修士，这是公开的。九头虫在使团上路的第一天，就召回了十多个分开的“旧部”，也是半公开！ 任何时候，只要智慧生命超过三个，就会存在亲疏之别、党派之分！ 在大大小小的团体、派系下，散人不是没有生存空间，可没几把刷子，还真没这个自立的本事！ 使团中，使者众多，看似人人老实，但还真没几个是冲着西游功德去的。大家都有算计，都在找“同道中人”，留着后路！ 至于目的，完全不用明说，只看日常行事，就可见一斑。特别是有限的几位强者，全部都是旗帜，一言一行落入人眼，被人当做参照物，借鉴分析，早就让人忖度出几分真意！ 西游之事，是功德之事，上位者都盯着那些。 奈何具体执行的妖怪修士层次太低，根本不明白西游成功后最有价值的是什么！ 大家都盯着灵宝、盯着唐长生这个活宝，哪里明白功德的分量！ 第两百七十五章 琵琶洞 只重眼前之利，不懂事后之机。 这倒不是散修愚蠢，实在和西方诸神垄断信仰，禁制相关知识传播一般。这天下修士，除了部分读过一本大家都看不懂的道德经，隐约点出一些功德的妙用，余者哪里去明白何为功德，怎样获得功德？ 功德不是做好事，也不是夺气运，而是顺天而行，帮助天道完善历史进程，这就是有功德！ 奈何旁修就算知道，没有先知，也是茫然。 事实上，莫说那些大妖、妖王、散修不懂功德，恐怕连九头虫背后的天仙，都是一知半解！ 至少九头虫这厮，便没什么要死保唐长生的意思！恐怕其母的指示，也模棱两可，保也可不保也可。 这尊天仙，大概能察觉一些功德造化之定数，奈何她是妖仙，不是正经天仙，所以不能看透。其实看透了也没用，就算是天仙，没有后台，也只能独善其身，最多喝点汤，太贪心、惹来众怒，除非一步登天，不然照样飞灰。 鬼车一族，大概知道西游是好事，才会让九头虫来插一脚，但不知道好在哪里，所以认为成了好，不成也罢。成了，就占点机缘，不成，能抢个灵宝回去也不错。这也符合九头虫，日里暧昧的行事态度！ 那西游之事的价值，除了诸教真正决策者，少部分精英，大概也只有凌歧才清楚。只是这个世界的功德，对于他这个天外之人来说，有什么用？再说这样的中等世界，就算功德顶天，成了佛祖一流，也不过金仙之辈，恐怕还不如正经金仙。这对凌歧，真没什么吸引力！ 后久以前，凌歧还只是半神，不晓事，以为魔戒这个中等位面的创世神伊露维塔就是圣人一流，他还是远远高估了独一之神！ 圣人？低等位面的圣人、中等位面的圣人、高等位面的圣人，都是圣人，可只怕高等位面的圣人，都未必是“圣”，这低等中等位面的圣人，又算什么？ 正因这功德对凌歧完全没吸引力，他才从最开始就决定倒行逆施，买椟还珠，暗中大肆招揽鹰犬之辈！ 有孙悟空这块活招牌挂着，凌歧轰碎佛手的壮举，也在有心人的刻意宣传下，变得广为人知。这段时间投靠他们的妖怪、散修，还真不少！ 这两人组成的小团体，其外围势力，在使团内，都可以说是仅次于唐长生的第二大集团，只是不公开罢了！ 猴子对这些十分不耐，独善其身，还多次抱怨，何必和那些一棍敲死一片的杂碎搅在一起。 凌歧听了笑笑，也不解释。 猴子不擅长管理，不明白一张卫生纸也有它的用处。 凌歧和孤傲的猴子截然不同，虽然本质一样，都很自负，表现的却无懈可击，是个领袖豪杰模样，时常给这些杂碎开开小灶，传授一些法术道诀，还交流谈心，嬉笑怒骂，很少摆谱，确实收揽了不少人心。 其中真心投靠的，就有那头蝎子精，被人称为八足仙！ 这蝎子精为了表现自己的忠心，主要还是为了突出地位，曾在一次茶余饭后，向凌歧推荐过，言说它有一位表姐、一位师妹，都是有本事的好手！ 它那位师妹，是头白毛老鼠成精，叫做地涌夫人，早年曾一起学艺，还有些情分，可惜后来地涌夫人拜入佛门，就没再联系过。 至于它那位表姐，也是佛家灵兽出身，奈何某次恶了如来，不得不逃出灵山，自立门户。如今就在莲花山附近的毒敌山安家，落户于琵琶洞，自称琵琶夫人，收揽一干小妖，啸聚山林逍遥快活！ 要说这位琵琶夫人，一手不逊色妖圣分毫的武艺还是其次，其天赋异禀，练的一手倒马毒桩，才叫歹毒！ 当年她之所以恶了如来，就因为在听讲时太入迷，听讲后还拦在路上，如来想抚开它，没想到反而被蜇了一口，疼痛难忍，下令金刚捉拿，都被它跑了！ 虽然这事有许多可疑和水分，但此女实力还是可以的，至少比朱刚鬣那水货强得多！ 凌歧当时听了，就记在心里。 地涌夫人，名不经传，凌歧觉得恐怕没什么本事，所以根本没记在心上。 那蝎子精，若是他所知故事中，和齐天大圣孙猴子都能打成平手的那只，那就实在厉害了！ 故事总有修饰，未必是现实！ 可凌歧也不要求太多，只要此女的倒马毒桩能让唐长生痛上一痛、晕上片刻，这就是有价值、有大价值的！ 唐长生表面看来只是一个凡人，旁人都以为是拔光毛的肉鸡，任凭宰割，其实，若对方真不顾一切撕破脸皮，也很不好对付！ 至少凌歧思忖，凭自己的本事硬来，即使没有第三方插手，胜负也最多五五开，恐怕自己的输面还要大些！ 没奈何，对方有着近乎天仙的元神，更有了不得的宝贝。自家法力虽然不弱，可是宝贝就...不给力啊！ 来到毒敌山，不需什么小妖通传，凌歧如同回家似的，直接出现在琵琶洞前，带着轻佻和随意进入洞中。 这毒敌山琵琶洞乃是琵琶夫人的老巢，路上也有些禁制。 奈何这妖怪虽然在佛祖门下听过讲，有点悟性和慧根，却并未得了什么大道真传，精通的都是外门功夫。阵法一道，比起做过天蓬元帅的朱刚鬣，差了不知几千里。凌歧随便走走，都连示警都做不到！ 凌歧也是没下限，换了一般妖族大圣、地仙高人，就算有这本事，也绝对不会那么做，太丢人了。 莫说对方好歹是只女妖精，就算是公的，也没有不请自入的道理。 可正因为不请自入，所以凌歧才撞上了一桩**丝梦寐以求的艳遇——随便逛逛，都能见到佳人沐浴的香艳一幕！ 绕过一处暗角，来到一片开阔地，只见前方一道山中温泉、自一座环砌的石池中汩汩冒出，在夜明珠的光芒照烁下，冒着一阵阵柔白的雾气。 毒敌山不是名山，只有一道地脉灵穴，正好在琵琶洞下穿过，沟通暗河，形成一道半天然的温泉。 这温泉，水温适宜，泉水清澈，其中滋味，胜过凡人开凿的温泉百倍。每天泡泡，就算不能长生，也能养颜美容。 那托名琵琶夫人的蝎子精，现下就化作人身，赤身**的泡在温泉内，一脸惬意！ 却见这妖确有姿色，有西施的美貌，不施粉黛若清水芙蓉，清扬婉兮，袅娜的身姿，如白莲玉藕，荧光暖暖。 纵然周围一人也无，那一颦一笑，都尽显魅力，偶尔戏水，喜意流露，眉目顾盼间，清纯化为妩媚和妖娆，端得烟视媚行！ 再看她出浴时，缓缓起身，氤氲之下，丰*臀巨*乳摇晃，纤腰玉臂，满头青丝如瀑披洒，落下水滴晶莹，映着姣好的线条，大片白光晃得人眼花。 此女脐下大片光洁如玉，是为白虎，朱唇淡红诱人，和那胸前两点桃红交相辉映，一如幽谷盛景，美不胜收。 若是寻常凡夫俗子，绝逼立马看呆，只觉下体坚硬，就想脱裤子硬上。 凌歧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玩过也不少，这时只觉得琵琶夫人名不副实，称是女中豪杰，却是如此慵懒媚态，乍一看去，不足二八年华，嫩的能掐出水来！ 许是此世妖怪的特点，那男妖个个凶悍，化形都不利索，总要留一部分妖躯，好似炫耀，更有甚者，如同孙猴子，根本不屑于变作人形，全然保持本来面目，如那牛魔王，就是个直立行走的蛮牛。 但是那些女妖怪，却个个貌美如花，比什么凡间女侠、宗派女修都更爱美，轻易不肯露出半点狐狸尾巴！ 换了很久很久以前，就算是凌歧这等人来到这个世界，怕是也要在温柔乡里沉一沉、洗一洗，才肯以大毅力斩除欲念，得大自在！ 奈何凌歧此时，道心已固，见此美景，都只是煞风景的想着：无怪许多女妖怪实力不如男妖。如此执着皮相，一具皮囊，都要天天保养，日常正经修行时间还剩多少？ 女妖怪厉害的也不少，白骨夫人擅长变化，白毛老鼠迷烟了得，连那朱刚鬣的夫人卵二姐，也有一手金光纵横之术。可惜，这些女妖怪和男妖怪不同，就算是极厉害的、数得上号的，也大都只有一两手绝活，不似男妖中的强者，如孙猴子、九头虫，几乎面面俱到，没有多少弱点可寻！ “也不知这蝎子精是不是名不副实！” 凌歧这样想着，就稍稍露了一点行藏！ 别说，那蝎子精果然厉害，怕是修为都到了大圣一流的程度，是地仙，不是某个妖王提供给他过时的情报中，还是人仙妖王水准！ 凌歧才一动，没有全力隐藏自身，朱刚鬣那样的都未必能发现，蝎子精已经色变！ “谁在那里！给老娘滚出来！” 蝎子精一声娇叱，立刻暴露豪放的本质。 只见她口中骂骂咧咧，也不遮羞，单手一招，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柄三股钢叉，身形一晃，带起一片香雾袭来，人未站定，背对着凌歧，反手就朝着他隐身之处刺去，瞄着他胯下那三寸之物，用心歹毒！ 凌歧见状，眼睛一亮，也不着恼，哈哈一笑，轻松一闪避过！ 凌歧的腿脚功夫虽然比猴子差一截，过去稀松平常，如今好歹也能排入超一流，是仙武一流，绝对比等闲妖圣强不少。 不得不说，凌歧的本钱的确雄厚，不止胯下那无用之物粗长，武道资质，更是顶尖，什么仙家功夫，看一遍立刻学会，不弱仙胎之名！ 第两百七十六章 爱美之心 天生仙胎也分档次，此世的孙猴子，最多算个伪仙胎，出生有半仙之力，长成即为地仙，给些机缘，极限能到天仙！ 凌歧夺舍的却是真正的仙胎，出生就是人仙，长成就有天仙之力，极限是金仙！ 如今他多方筹谋，极限已经不可限量，长成就有金仙之力，是最顶级的天生仙胎！ 那蝎子精见一击不中，也不着恼，黔首回头望去，眉目含煞，玉*臀一扭，幻影一闪，一道乌光伴着此女一脸冷笑就要朝凌歧扎去！ 凌歧金身之力运足，也不躲闪，正想试试这倒马毒桩的威力！ 此毒只是疼，难忍的疼，痛彻灵魂，比五蕴之苦还痛，却不会真的要命，所以凌歧不担心阴沟里翻船。 没料到，他刚运起金身，准备硬接蝎子精的绝招，那蝎子精待看清眼前是一个温润如玉，俊美清秀的少年，反而稍稍一愣，脸上愠怒顿时散去几分，乌光几乎是擦着凌歧的耳朵划过！ 那幻影一发就收，也没碰到什么，若非凌歧实力太高，又有准备，等闲妖圣来了，恐怕都看不清，就着了道！ “哼！你是何人？能接下老娘一招，也算有点本事！” 蝎子精语气不善，凌歧却能看出，这女妖的杀意分明已经散了大半。 这是什么道理？ 凌歧也猜不到，这蝎子精是标准的风流女妖，是女妖中最为羡慕犯戒女仙的那一类，向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此女虽然豪迈，但也并非就是粗蛮夯货，只是有些豪放，天生喜爱美好的事物，十分之颜控！ 若凌歧长得和朱刚鬣那厮一样，固然也是威武，但这一击恐怕一样要落下。偏偏他之前见了唐长生的元神，心中有所触动，在离开高老庄后，就散去了变化，露出了本来面目！ 他这副本来面目，可是圣姿仙颜、翩翩亭亭玉立美少年，真如无瑕之璧，比过去俊美妖异的青年形象，更加讨喜。蝎子精见了，只觉春心萌动，口水直流，如何忍心下得了手！ 这并非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蝎子精的颜控虽不足以让她变成脑残，凌歧的魅力却的确无可抵挡。 天生仙胎，除非死猴子那种，是什么灵明石猴，只要是人相，就肯定不会太差，貌比潘安只是寻常。 相信若猴子肯炼出个人相，也是顶尖的美男子。 这是上天赋予的天姿、自带魅力光环，如何都掩盖不了。 就算猴头形象，在群猴眼中，不也是天人，是美猴王。 猴子是美猴王，凌歧就是美少年，无法无天的蝎子精见了，心中顿生旖旎，一腔怒火瞬间去了七分，虽然还是着恼，但至少不再是纯粹的恼恨和杀意。 “咳...本座...我是你表弟的朋友...” 因为和计划差得太远，没料到会变成偷窥者，更没料到这偷窥者身份暴露，竟然也未引来滔天怒火，凌歧不得不改变计划。 虽然他已无多少人欲，但并不代表他不行，更不表示他不懂女人，也不表示他不懂利用这些！ 很快，经过短暂的交流，蝎子精的怒火从三分降到一分，只剩些被人唐突的羞愤。 待她穿好衣服，虽然仍旧没有给凌歧好脸色，但至少语气已经变得平静。 而且，从她略微刻意的打扮，行止坐卧间有意露出的一些美好风景来看，只怕这位女中豪杰，已经起了别的心思！ 若这女中豪杰，答应帮凌歧对付唐长生，只求一夕之欢，凌歧也不是不许。 可若她还要玩什么才子佳人、月下求欢的把戏，那就算了，凌歧只能做一做木头。 不是凌歧装清高，而是和对孟奇一样，此女妖，不值得如此对待。蝎子精有美色、有些实力，所以勉强能让他亵玩一番，要谈情说爱，对方就没这个价值了。 假如这女中豪杰不是区区妖圣，不是只有一手倒马毒桩让凌歧看得上眼，而是金仙，是圣人。那只要她答应出手，别说谈情说爱，就算想把凌歧当种马，想做道侣，只要不坏了凌歧的根基，这厮也会满口答应。 凌歧从来都没什么底线，但也不能说这厮无耻，毕竟若不是站在世人狭隘的道德立场上，他并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虽然他卑鄙下流，但这也是从过去受到教育出发进行的判断。他一路走来，在世人眼中所有犯下的恶行加起来，怕还不如那一颗逆天的心。这心却又是凡人向往，甚至敬佩的！事实上常人根本不懂其分量，那逆天的心，才是真的大逆不道，比杀戮十亿亿更加罪无可赦！ 蝎子精没有听到凌歧的心声，否则很难说是会主动宽衣解带，还是拔叉准备再战。 这女妖倾心招待着不请自来的客人，看不出方才的龌龊，很快就从矜持的状态，变得热情主动起来。 三杯酒下肚，蝎子精就贴到凌歧身上，上下其手开始不老实起来。这求爱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凌歧对送上嘴边的肉，肯定来者不拒，随便玩玩也没压力，在他心中，这都是小节，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最终，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妖都被赶出了洞府，蝎子精摸遍了凌歧上下，也被凌歧摸了个遍，却没真好意思推倒凌歧，或者让凌歧推到自己，总是守着最后一层窗户纸，遮遮掩掩，也不像是欲擒故纵，似乎有着顾忌。 凌歧知道，这大概是自己实力太强，弄得蝎子精不敢玩火，怕被自焚。 一般女妖，其实都不太注重名节，奉行一夫一妻的妖怪很少。妖物若见到喜爱的女子、少年，一般都是直接动手掳人，带回洞府采补。就算是遇上中意的，最多采补时留情一点，多用几次就是宠爱。那不采补反却反哺的，古往今来屈指可数，唯独说书人口中，讲的好像只要是女妖，个个都有玻璃心，完全是扯谈。女妖好色，也是淫*欲，哪来许多痴男怨女。 因此就算蝎子精半情不愿，可事实上还是愿意的，凌歧稍微保证一下，或者干脆用强，大概她也就半推半就从了，被采补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奈何，凌歧见蝎子精扭捏，也就笑笑，并未继续。 左右，他本无多少情欲，那么做也只是理所当然的配合，为人的习惯，而非真的能享受到什么。 更重要的是，这蝎子精在凌歧的计划中，是要顶上第一线的，最少有八成可能，会被愤怒的唐长生一掌拍死，只是一次性用品。 将死之人，便宜能占就占，占不到就算，何必考虑太多，甚至“投资”太多呢？ 见凌歧没有进一步威逼，蝎子精也不知是庆幸多点，还是懊恼多些，总之整理好了衣衫，依偎在凌歧怀里，劝着酒，逗弄着臀边的小凌歧，看来还是有些不甘心。 凌歧坐怀不乱，但那根自带的如意棒也顶的蝎子精一阵酥软。 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凌歧提到了邀请蝎子精对付唐长生的事情！ 听到正事，本来满脸花痴的蝎子精，立刻一惊，从脑残状态恢复过来。 只是还没等她脸上潮红退去，小凌歧往蝎子精的股沟一滑，朝着真空的幽谷一如，伴着呻吟声响起，那点理智立刻被蝎子精抛到了脑后。 所谓计划，无非是因机而变。 凌歧的计划是做一做柳下惠，可为了更好的达成目的，为了少些威逼利诱，最终，还是成了陈世美... 半天后，凌歧又拜访了莲花山，终于见到了白莲圣母，可惜还是没能见到摩云大圣。 这白莲圣母和蝎子精显然是两种类型，和正常妖怪一样，明显更重视凌歧深不可测的实力，而非其外貌。 收服蝎子精，凌歧靠的是肉身布施。 收服白莲圣母，凌歧靠的就是拳头！ 都说摩云大圣吃了三颗莲子，如今实力超凡，却不知至少那“金刚药”肯定是落了白莲圣母之口！ 白莲圣母也不如何厉害，只有妖王修为，兵器拳脚功夫弱得很，防御却是惊人，一身冰肌玉骨，简直比那些天赋防御强大的妖王还要厉害！ 这白莲圣母本体绝对不是什么擅长防御的妖怪，凌歧真实之眼望去，看其元神像是一株妖娆的白莲、又像是莲池中的一条白鲢，很有些怪异，但绝非异种。 这样的普通妖怪，竟然硬是靠着身体本钱，抗住了凌歧一通乱拳。虽然凌歧也没出全力，甚至没动用多少法力，可换了正常妖王，也早就死的渣都不剩！ 金刚之名，不负其实！ 自然，凌歧也非无端蛮横无理之人，不可能一开始就恶意相向。起初白莲圣母热情招待他的时候，凌歧也表现的十分友善。宴会过后，宾主尽欢，全无要翻脸的意思。 但在凌歧提出要对付唐长生后，沉默半刻，这女妖却毫不犹豫的选择拒绝，只言父亲不许，对凌歧的态度也冷淡下来！ 凌歧本来还没想着绑她上战车，只是顺道来看看，但见她实力一般，莲子效果却不俗，对摩云大圣立刻高看一眼，所以才选择翻脸动手，来个打草惊蛇！ 一旦动手，发现莲子效果比想象的还要强上三分，立刻，摩云大圣的重要性再次提高，白莲圣母当然更不能放过！ 第两百七十七章 翻脸 也不怪凌歧悍然翻脸，实在是此女态度明确，不容置喙！凌歧想要借力，只能行非常事！ 至于些许后患，惹来其他麻烦，这些别人在意，凌歧可不会放在心上！ 他一个外来户，更有通天手段，会怕尾大不掉？ 他现在最不怕的，就是事情牵连太多太广，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直接崩盘。 对他而言，只要能达成目的，土著世界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就算结下多大的因果，他排排屁股走人，两袖清风，哪管身后滔天业火！ 劝说无果，自是先礼后兵！ 凌歧在白莲圣母直言拒绝后，当即掀桌子翻脸，三招两招将她放倒，按着地上就是一通暴打！ 那白莲圣母纯美俊俏，身材高挑，性情高洁，还有圣光绕体，寻常男人见了，呵护都来不及。纵是魔头，也多半想着怎么调教亵玩。落到凌歧手上，真是乌云盖顶，分分钟就被揍成猪头。 凌歧焚琴煮鹤，一顿胖揍后还将她踩在脚下，问她服不服，当真可恨至极。 但人跟人毕竟还是不同的，凌歧的手段虽然简单粗暴，对眼前之人，却十分有效。 这般待遇，换了蝎子精，被凌歧一通暴打，绝对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玩命。 这白莲圣母，看起来比蝎子精清贵百倍，这时却敢怒不敢言，虽然心中郁愤填膺、毒汁乱冒，表面却极尽柔弱，竟然嘤嘤哭泣起来，屈服了，全无半点方才的高高在上！ 凌歧也不管这女妖怎么想的，是不是早把自己恨的欲要抽筋扒皮，只让小妖给摩云大圣留了话，就将那妖怪绑了收入个人空间，自驾云离去！ 此女的价值，只是一个活饵，仅此而已！ 在西牛贺洲的诸多险地逛了几圈，足足过了三天，凌歧方才慢悠悠回到高老庄。 远远一看，果不其然，队伍尚未离开，也许是还未休整完，更可能，是特意等他这个离队分子。 若是凌歧实力不行，走了就走了，没人会管！ 可现在他不仅是名义上的副使，还是明面上队伍中最强的几人之一，更对唐长生表现出恶意，这样的人不回来，谁敢动身？ 顶着副使的名头，固然是得了权利，其实也是枷锁，多少能让他行事有所顾忌，这道理大家都懂。 若是任他离开，才叫放虎归山，倒时凭他掉头对付使团，谁去当英雄？孙猴子？ 虽然西游是大事，凌歧不可能一手遮天，等待不会是无休止的，但只要唐长生不是真的准备翻脸，十天之内，他不会去，使团就肯定不会离开。 然而，等凌歧靠近后，看到的却和想象中的不同... 地上，见到凌歧过了整整三天才回来，回来时更带着一个千娇百媚几乎是挂在他身上的妖女，半点没有继续取经的样子，众修心中也是一咯噔，唯独唐长生面色平静极了！ 凌歧见着，营地此时已经拆了一大半，众人正整装待发，看着像是齐齐迎接他回归，其实恰恰相反！ 显然，唐长生的耐心，比他想象的还要不足，恐怕这厮的确准备和自己翻脸了！ 不过也对，外人都以为猴子和自己是一伙的，所以才对自己百般忌惮，只有唐长生清楚，猴子现在的情况，根本和墙头草一样，最大的可能是两不相帮！ 单单一个凌歧，还不足以让整个使团让步，猴子的名头，可比他大多了。 而且，凌歧此时的态度，也证明唐长生的明智！ 倒不是说他擅自离开一事，使者中有人有妖，妖怪散漫，散修也好不到哪去，平日放个风溜个号很正常，只要不影响行程，那都没什么。若有正当理由，稍微影响一下行程也没什么。 但是像凌歧这种，就是无法无天，公然不拿取经当回事情！ 取经使团名为使团，终究还是以求取真经为要义。所以才要求使者守戒，所以队伍里才没有女人。佛家戒淫*欲，使者哪能夜夜笙歌，皇帝来了都不行！ 如果说，凌歧对唐长生的压制，还能看成私下的不合。那么他现在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抱着个妞回来，勾勾搭搭就差白日宣*淫，完全就是彻彻底底无视取经大业！ 其实大家都不怎么在乎那些规矩，但是敢直接跳出来发起挑衅的，之前有着，都是已经决定翻脸的！ 凌歧的行为，就是一个讯号，他要动手的讯号！ 这让一些使者心冷，让一些使者热血沸腾。猴子，陷入了两难！ “凌副使！你无故离开整整三日，耽误了取经的行程，究竟是何原因！” “莫非，也和上次的黄毛仙一样，是因为救人，所以才误了行程？” 站在辕门下，显得并不太起眼的唐长生，这样问着，语气说不上很好，有些冷淡。 他的话让身后一只黄毛老鼠精缩了缩脑袋，上次它偷食误了时辰，已经让黄眉老僧狠狠责罚。只因它是佛门护法出身，待遇不同，才没有被踢出队伍！ 凌歧当前是巨汉形象，蝎子精见他半路变身，也不问情况，就依样幻化成一娇小的少女。 此刻，这少女几乎就是挂在凌歧的身上，缠绵悱恻，耳鬓厮磨，姿势**，拦在取经路上，是对佛门极大的不敬。 “哈哈哈！老子当然是去救人了，这不就救了个女菩萨回来！怎么！小三也想尝尝‘女菩萨’的滋味？” 凌歧粗鄙的话，让蝎子精一阵娇羞。这女妖转眼看了看同样是天人之姿的唐长生，不知为何，小腹又是一热，想着若真能在杀了这假和尚前，来上一夕鱼水之欢倒也不错。 唐长生听了，平静的面容第一次变得阴沉起来。 他虽然听不到旁人的心声，可看蝎子精波光荡漾望向自己的一对秋水瞳，就知道这女妖绝对不是什么守妇道的良家之辈！ “腌臜东西！哪里来的妖怪！也敢妄称菩萨！” 唐长生不愿朝凌歧直接发难，此时目露金光的瞪向了蝎子精！ 要说唐长生一身武道修为没得说，但是哪里有这种手段，分明是元神之力外显，模拟神通，这是真正的天仙级的力量！ 蝎子精虽然厉害，但终究只是妖圣，修为在妖圣中更是垫底，实力尚可，见识一般，这时见了，还想抵抗。 也不怪蝎子精轻敌，这女妖听了唐长生的话，见他一个凡人，都敢如此鄙视自己，如何受得了，只觉怒从胸中起、恶向胆边生！刚才她还想将三皇子采补到死，让他做个风流鬼，现在却只想将他下油锅、炸个通心脆！ 蝎子精还没动，凌歧已经随手一拍，掀起一股罡风，刹那挡在那道如有实质的金光前！ 金光如初雪遇阳春，顷刻消解！ 一招过后，凌歧纹丝未动，唐长生晃悠了几下，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非是唐长生不行，那天仙之力，绝对连凌歧都要慎重对待。但他的肉身太弱，根本发挥不出天仙一成的力量，亦无法承载这份力量。所以即使没有凌歧阻拦，唐长生勉力出手，也是事倍功半，能发一发威、吓一吓人，也必然会反噬受伤。除非他彻底抛弃肉身不要，配合玉碟法宝，那就是真正的天仙一流！ 现在，倒弄得像被凌歧震伤了一样，也算丢脸到家！ 这一幕落在众妖眼中，立刻有人色变，有人惊喜，唐长生却是冷笑连连。 就在一些妖怪蠢蠢欲动的时候，猴子眼中的挣扎终于变为坚定，无奈的叹了口气！ “老哥哥！收手吧！” 人心不稳的时候，孙猴子走到了唐长生面前，掏出金箍棒，摆明车马做护法！ 什么是英雄？这就是英雄！让人又爱又恨的英雄！ 凌歧见众妖又是色变，也不以为意，那些杂碎靠得住，母猪也上树。 他眼角上挑，唇线画起一道短弧，露出一副轻蔑的笑容。 “哥哥？哪个是你哥哥！” “小猴子，你那哥哥还在西牛贺洲耕地，我看你也别丢人现眼，扔了你那根破棍子，陪它一起耕地去吧！” 凌歧的话，让众妖大哗，没想到凌歧竟然会和猴子翻脸、恶语相向。 猴子听了不为所动，只是目光中闪烁着无奈和遗憾！ 旁人如何明白，无论是猴子还是凌歧都知道，猴子此时站出来的概率只有不到六成，其中不到两成会帮凌歧，剩下四成是现在这样，最后四成多，则是冷眼旁观！ 无论是帮助凌歧还是冷眼旁观，对它和凌歧都是好事，唯独现在这种情况，就是**裸的决裂，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妖怪间并非没有情义，可是翻脸起来绝对更无情。 因为妖怪性子张扬，所以好恶都摆在脸上，即使热血之辈，如这猴子，今天生死相交，性命相托，明天一言不合，理念冲突，也要生死相向。 这没什么对错，妖怪就是如此，不如此肆意，何以为妖！ 人的道德，妖学了不伦不类！妖的放纵，人学了癫狂成魔！ 凌歧一番话，猴子听了只是叹息。 让凌歧松口气的是，金箍棒没有出来搅局，否则就是最坏的结局，注定一无所获！ 至于猴子，就算为敌也无不可，除非它立马突破成天仙，否则它还翻不聊天！ 一百年前，如来能压它，有信心将它收服，一百年后，这信心，凌歧也有！ 第两百七十八章 各显神通 如来压服猴子，只要一掌。 凌歧远不如如来，对付猴子，还要使些手段。 只见他竟然不等埋伏在远处的马前卒发起攻击，一言不合，就悍然化作坠空的陨石砸向了孙猴子！ 猴子和凌歧交过手，知道自己的拳脚功夫实在对方之上，法力却稍逊一筹，搏命起来怕是要逊色半分，所以开始就不欲和凌歧硬拼，只做缠斗。 虽然猴子也晓得凌歧还有一种近乎疯魔的爆发手段，能在瞬间让凌歧拥有和自己相当的战斗技巧，却认为那有隐患，所以只留一分心思关注，没有因此就畏首畏尾。 凌歧往日和他切磋，各施手段斗到酣处，也从未用过那招！ 由此可见，这绝对不是什么常规招式，一旦动用，自身负担怕也不！ 当然，若它错了，无非一个死字。 猴子不怕死，从来不怕，所以，它才是真正的勇士！ 不知是猴子猜对了，还是它运气太好，凌歧的确没有选择爆发。 那固然是他的最强状态，副作用也远没有猴子以为的那么夸张，唯一负面的疯狂情绪也能控制！ 然而，他毕竟已经不是之前的他！ 和几乎是原地踏步的猴子不同，凌歧这尊仙胎，每天都在进步，早已有把握压服猴子！ 况且，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去！” 凌歧手一挥，那身姿轻盈的蝎子精直接就像肉球一样凌空被甩飞出去。 她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证明了和猴子都能分庭抗礼的武技，威慑力十足！ 唐长生此时已经调匀了气血，见到蝎子精竟然放弃了围攻孙猴子，转而向他扑来，顿时微微蹙眉！ 虽然他自忖有些手段对付蝎子精，可并不愿立刻就暴露，他现在地位尴尬，底牌能多留一张，日后的处境就更好一些！ 所以，面对威胁，唐长生选择赌一把，竟然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呆立在原地不动，唯独眸≮≮≮≮，子里闪烁的寒光，证明他仍旧胜券在握！ 此子擅长谋算，一举一动都要求事半功倍，方才吃力不讨好的爆发，也是为了逼猴子出手。更重要的是，无论如何，他成功了。 现在，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剩下的都是麻烦，包括蝎子精！ 唐长生相信，身边应该有人能帮他解决这个麻烦，否则，事事亲力亲为，那他还不如当初就孤身上路！ 唐长生不动，却是把个黄眉老佛吓得三魂离体。 虽然黄眉老佛私下得了自家主人的一些交代，本身对唐长生这个天外之魔也有些看不上眼，可终究此人不该死在这里，更不该现在就死！ “还不动手！” 黄眉老佛呵斥一声，同时快速解下了腰间某个灰布兜，紧张的拽在手里！ 几乎同时，他身后一头黄毛狮子精忽然跃步而出，当空就化为一头五丈高下的巨雄狮，扑向了蚂蚁般渺的蝎子精！ 蝎子精虽然有妖圣修为，方才也和猴子过了几招，但毕竟不怎么出名，黄毛狮子还真不如何怵她。至于和猴子过招，终究不是正面搏杀，多数妖王大概都会觉得，有个人在前面扛着，它们也敢上去敲敲边鼓。这蝎子精又是个女妖怪，更是让人看轻一等！ 不料那蝎子精见着一匹如山的巨狮扑来，只是轻蔑一笑，反手召出那柄方才消失不见的三股钢叉，身形一晃来到狮子精胯下，对准一比她人还巨大的丑物一扎一挑，一股力道勃发，轰地一声，一蓬腥臭的血污散开。狮子精仰天痛呼，眼眶崩裂，当场昏迷，缩成一团，变成一头不过丈许长的金毛...阉狮！ 蝎子精身手如何迅捷，和猴子缠斗时还看不出来，此时眨眼就做翻了狮子精，又瞬移般的出现在唐长生头，立刻让人震惊，明白这位女妖圣是有真本事的！ “嗯？” 唐长生和黄眉老佛同时发出声音，前者带些愠怒，没想到佛门的妖怪真的那么不事，后者就有些惊骇！ 黄眉老佛见那号称本番妖王之中第一大力的金猁兽都被一击而溃，才知那蝎子精的身手果真迅猛，哪里还敢藏私，只将绑住袋口的绳子一扯，敞开人种袋对准蝎子精就要动手！ 啪！ 一只有力的手掌不知何时落到黄梅老佛肩上，这老儿心中一惊，回头一看，见到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 “九头虫！你也！！！” 黄眉老佛惊怒交加，声音中竟然有种绝望！ 九头虫的立场一直不明确，然而黄眉老佛却私下认为，有着大靠山的九头虫，反而不敢轻易动手，是此行中还算可靠的外援之一。在大多数时候，除非靠山已经大到没边，否则随时都可能变成掣肘！ 至于老佛手中法宝，若是对手没有防备，连妖圣都能放倒。若是有了防备，或者被人近身—— 世上法宝虽多，给力的不少，在废物手上都能发挥强大作用的便罕见，在废物主人扑街后，还能自动护主的法宝，屈指可数！ 令人遗憾的是，黄眉老佛身上两件大威力的法宝，后天人种袋和金钹，全都已经是最尖的法宝，但还不是屈指可数的灵宝！ “呵呵，我觉得凌兄的不错。与其去取那遥不可及的真经，或者图谋那件烫手的灵宝，不如先在你等身上收些利息。” 九头虫话音刚落，只把法力一催，黄眉老佛当即被禁住，如凡人老者般的摇摇欲坠！ 这厮乖觉，想着只抢宝贝，不惹麻烦，因此对黄眉老佛终究留了手，没有随便打杀！ 却见稍远处那蝎子精刚被人种袋吸的一歪，还不等她变色，那股无匹的牵引力已经消失！ 她恍然见是一蓝袍公子出手，知道是“自己人”，扫了扫人种袋有些觊觎，终究还是分得轻重，当即把全副心神又放回唐长生身上，欲要好生炮制他，以泄心头之恨！ 九头虫将怒视自己的黄眉老佛推到地上，把玩着抢到手的人种袋和金钹，自言自语叹息道： “这般好宝贝落在你手里，纯是明珠暗投！” 九头虫厌弃的看了看黄眉老佛，把个老僧气的暴跳如雷。 一些佛门护法和外围妖怪散修见老佛受制，虽然震惊于九头虫的行为，还是毫不犹豫朝着此人围去！ 九头虫对那些人、妖看也不看，他不比老佛，自忖宝贝在手，心气已经大的没边。 只见队伍中还有几个地仙、妖圣，也各自蠢蠢欲动起来！ 这次凌歧堵路，和猴王大战，蝎子精出手，一击废了往日颇有威名的金猁仙，交友广泛的九头虫偷袭了黄眉老佛，抢了对方的宝贝。一系列的事情，电光火石间发生，分明预示着，这次的乱局和以往不同，不是什么打闹，是一次大乱，哪里还有不趁火打劫的道理！ 凌歧最后改变计划，让原本当炮灰的妖怪待命，自己身先士卒，正有将水先搅浑的意思。 若不然，他独自回到队伍，低调一些，也能化明为暗，再让收服的妖怪惹事生非，先后出手，朱刚鬣和蝎子精拦路，众妖齐嚣。如此自然行事稳重，却不够利索，而且很可能会引发其他变数！ 咻！ 蝎子精的钢叉泼风大刀一样朝着唐长生的脑袋劈去，她听凌歧过，知道唐长生是个尖武者，虽然还是凡人，却有仙人的本事，也不怕一下就打死。 唐长生此时已经眯起眼睛，眸子里某种火焰如有实质的燃烧起来！ 被人逼到这种程度，对他而言已是奇耻大辱！ 若非佛门逼迫，他其实更愿意做他的三皇子，步步为营，安安稳稳修回道果，这才是他的作风，扎实根基，翌日不得还有机会问鼎此世的无上之位，没想到... 轰！ 唐长生动如风雷，由极尽到极动，展现出来的敏捷、速度、力量，让妖圣级别的蝎子精都色变！ 太快、太猛、太恐怖！ 一股气爆几乎就是横向扫开，直接将几个躲闪不及的大妖碾死，碾成一块块兽皮！ 这还是唐长生爆发的余波，不是正面的攻击！ 此人哪里是什么凡人武者！根本就已经是仙人！更不是寻常人仙！ 唐长生的爆发出人预料，倒在地上的黄眉老佛，也在祈祷离队的孟奇能及时赶回！ 虽然唐长生看起来很猛，一时间施展出一套惊天动地的掌法，竟然把蝎子精都压在下风，打得她左支右绌，那柄钢都嘣嘣直响，好像随时可能崩断！但是，老佛最担心的，又哪里是什么蝎子精！ “嘿嘿，有意思，真有意思！” “果然，凌歧兄弟还是值得一交！” “他你有问题，你就绝对有问题！” 九头虫打开了人种袋，先是对准了正在和孙猴子缠斗的凌歧，见唐长生出人预料的爆发，战斗力完全能媲美地仙妖圣，又将袋子转向这位金蝉子转世，终究还是没敢动手，反而把袋口冲着一个不相干的妖怪打开，那妖唤作白袍大圣！ “白蛇啊白蛇，本公子相中了你妹妹，是你的福气！托你保个媒，你却还推三阻四，你妹子有什么宿世情缘未了...” “嘿嘿，你不识趣，需怪不得本公子辣手！” 第两百七十九章 真魔 九头虫喃喃说着，完全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周围扑向他的佛门妖怪、修士，已经被他从族里带来的一些手下、最近结交的豪杰放翻，此刻他气定神闲的挑拣着目标，只把法力一催！ 那白蛇得道的白袍老祖，正偷摸着埋伏在猴子和凌歧交战的战场周围，也不知准备偷袭谁，却连个反应都没，直接被吸入了袋子！ 九头虫一喜，忽然觉得袋子一沉，脸色也立刻一沉！ 这号称能装下万千生灵的后天人种袋，竟然并非真个有无穷无尽的空间！ &≤↓≤↓≤↓，＋.＋.±p; 现在看来，就算是以九头虫地仙巅峰的法力，最多装下三个同级别的妖圣，也就再装不下任何东西，提都提不动。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否则随随便便得了一件法宝就能横扫仙界，那还修炼个屁。 九头虫不知自己御宝手法不对，平白让法宝威力下降三成，以为此宝名不副实，虽然也不是全无道理，终究不像自己以为，都是法宝的错。 他也不将那白袍大圣倒入金钹将它化成脓水，一来金钹炼化生灵也要人催动，不然慢的让人牙疼。二来他终究对那白素贞有些觊觎，想着留那白袍大圣一命，到时候就算得不到此女的心，也能得了女妖的人。 虽然这对白蛇兄妹据说和珞珈山有些关系，但是九头虫出身不凡，自命更是不凡。 灵山能让它忌惮，凌歧的背景也让他迟疑，珞珈山就差了点分量。 九头虫自娱自乐的时候，凌歧和猴子是打出了真火。 尤其是见到埋伏在旁的白蛇被收走后，猴子还以为是凌歧着人埋伏，更是火冒三丈。 起初，凌歧下了死手，猴子多少还有些顾忌，虽然也算全力以赴，终归念点旧情，没有用些阴招毒招，所以一直被压在下风。 待到挨了凌歧两拳，心肝脾肺肾都差点被砸烂，又见白光一闪，一妖瞬间消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把怒火一起，哪里还敢半点收手！ 两人越打越是激烈，开始的时候，凌歧以壮汉形象，凭从东海勒索来的宝甲神剑，和猴子酣斗，固然声势惊人，杀招迭出，其实仍旧有所保留！ 猴子发飙后，凌歧也撕破了伪装，直接变作本来面目，震碎了盔甲，砸烂了宝剑，双目通红，开始玩命！ 莫看凌歧本来面目只是个少年，随随便便就像要被人欺负，活脱脱一个小白脸，其实这才是他最强的形态，是真正的人形凶兽！ 世间修士出手风雷相随，那就是厉害，神通了得！ 凌歧现在随随便便举手投足，只凭一身天地翻覆的大力，何止狂风怒号、风云蔽日！ 铛！！！ 猴子一棍如毒龙升天，从个刁钻的角度直接打在凌歧的肩胛上，却像是撞上了精金，号称无坚不摧的金箍棒连块骨头都没打碎！ 凌歧吃痛，也是趁机近身，一拳捣在猴子胸口，将它轰飞十里，口溢金血，什么金刚不坏之身也挡不住凌歧的无边法力！ 猴子万万想不到，凌歧的潜力本就无穷无尽，之前和它战斗，只是用着最初的本事，其实最近数月，凌歧每天都有微小的进步，积少成多，早已经比它强出一筹！ 若非凌歧成长的时间还是太短，达到地仙巅峰都是借了金箍棒这外力，缺少底蕴沉淀，凭他此时，已经完全可以冲击天仙境界！ 即使还不是天仙，凌歧每战斗一个瞬间，也就会强大微不足道的一丝！这一丝一丝叠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推开天仙大门的最后一把力！ 人仙、地仙、天仙、金仙，几重境界几重天，对于一般仙人完全就是天堑，唯有凌歧这种逆天之辈，才能视如平地，积累到了立马突破，这是他真正恐怖之处！ 从凌歧毅然舍弃曾经的身份、曾经的一切、夺舍仙胎开始！ 无论他的层次在灵级中多么的低，无论他对生命本质的理解多么肤浅，都注定他已经拥有最恐怖的、翻天覆地的本钱！ 金仙！ 那在几乎全部高等位面以下的世界中，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词眼！ “法天象地！！！” 正在凌歧威风凛凛的时候，却见远处被砸的埋进地底的孙猴子，轰隆隆撕裂了大地，破土而出，变作一百丈高下的金色暴猿，怒抱着一根擎天巨柱，没头没脑朝着凌歧打去！ 这猴子爆发出的力量，显然也有点要突破地仙极限的味道！ “嗤！临阵突破？难道，你不知道这是我的专利？” “法天象地！老子也会！” 凌歧哈哈一笑，摇身一变，同样成了一百丈高的巨人！ 不同的是，他的形象不再是少年模样，也不是俊美青年，而是一赤金的威严战神！ 有些烙印，纵然转世无数次，都无法被抹去。 而那转世无数次都无法被抹去的，定然是某种惊天动地的东西！ “杀杀杀杀杀！” “战战战战战！” 凌歧这法天象地一经施展，立刻在这方天地间都出现了无数复合重叠的声音！ 那些声音男女老幼都有，但无不充满着坚定，充满着蒸蒸向上的斗志！ 并且，更恐怖的是，这无数道声音，仿佛每一道都有种言出法随的味道！ 这瞬间重复出现无数次的言出法随，让整个世界的规则都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西天，灵山之上，唯一真实不虚、属于真实物质的灵山上，大雷音寺中，正在讲经的如来忽然停下了声音。 众佛仍然在思考经义，唯独弟子迦叶悟性奇高，佛祖刚讲过，他就明白了，所以对佛祖的停顿略感奇怪，片刻后，终是忍不住出言询问。 佛祖目光凝视虚空，像是在和某个恐怖的存在在进行交流。过了大概有三十六个刹那，佛祖这才闭目叹息道： “真魔，出现了！” “真魔！又出现了！” 珞珈山、凌霄宝殿、紫霄凌云阁、老君台、五庄观 许许多多大能或者镇世灵宝所在的地方，都有同一股意念传出，传递着同样的意思。 这些意念一石激起千重浪，顿时在整个世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无数反响中，有些偏于无奈，有些显得振奋，也有一些，惶惶不安。 然而，它们无有一个退缩的，便是那惶惶不安的，也不曾退缩！ 和真魔的战争，只有生死，没有胜败！ 森林中，抱着一只受伤玉兔狂奔的孟奇，忽然震惊的看向使团所在方向。 他之前在凌歧擅自离开后，因为担心事情有变，所以主动请命赶赴珞珈山寻求帮助。 虽然孟奇十分觊觎那拥有逆转生死之力的灵宝，但他毕竟还是有原则的，终究不想和那些贪婪的妖怪一样硬抢。 他有他的底线，也有他的计划。他要的并不是灵宝，只是一次复活的机会，所以他有很大把握，能和平解决问题！ 而在目的达成前，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搅局，任何人都不行，因此主动投身保皇派，当然这和他之前的立场也一致。 可他万万没想到，只是离开一天半，仅仅在回来的路上，一时心软，顺手救了只兔妖，稍微有些延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已经发生！ 孟奇手上一紧，玉兔立刻发出一阵哀鸣。孟奇闻声一惊，温柔的抚摸着兔子的背脊，道了声抱歉。他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匆忙塞进玉兔嘴里，而后将它放在地上，这才腾云而起，踩着筋斗步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落在地上的玉兔翻滚变化，成了一名蜷缩在地披着兔裘的清丽女子。 那女子唇间一线朱红，左臂有道十字的伤口，看来有些娇怯。 兔妖怔怔望着孟奇离开的方向，七分痴迷，三分出神，傻傻愣愣的 “真魔！” 唐长生本待将陷入下风的蝎子精彻底压垮，蝎子精也已经准备好了倒马毒桩，不料千钧一发之际，唐长生忽然收手，而后目光炯炯的看向凌歧，有些意外，有些恍然。 蝎子精不知道真魔是什么，却同样下意识的看向了凌歧，就像是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要她看清此獠的真面目。 周围无孔不入的单调声音让蝎子精心烦意乱，凌歧的真面目她没能看清，反而心底一股暴虐的破坏**、莫名被勾动起来，一双如送秋波的凤眼中也充满了寒冬的肃杀！ 猴子本来已经战意冲天，这时倒是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它一棍朝着变为赤金巨人的凌歧砸去，它不知道凌歧在搞什么鬼，只知道要打死他，砸扁他！ 只要把他打死、碾碎，那什么麻烦就都能解决。 不料那连五指山都能压垮的覆地之棍，却被凌歧轻巧的架住，单手抓着棍子的一头，牢牢握在手中，就像那根本是一根稻草。这情景，一如两人在花果山第一次交手的时候！ 暴猿抽了抽棍子，发现纹丝不动。 但它没有和孙猴子一样洒脱的弃棍，反而双手一合，抱住粗大的棍子，两臂肌肉鼓胀，拼命发力较真起来！ “哇呀呀呀！！！！！！” 猴子龇牙咧嘴，表情无比狰狞，凌歧手中握紧的棍子，隐隐开始颤动！ 第两百八十章 本我真灵 见猴子犹在顽抗，甚至有点要爆种逆袭的意思，化为赤金巨人的凌歧，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而后变作刻骨的淡漠。 一点空寂开始从瞳孔中心扩散，最终将整个暗金色的眼瞳，都渲染成漠然的苍白。空洞的苍白，那般的恐怖，彷如一潭死水，偏偏给人一种天道无情的感觉。那死水很快被人搅动，像是瞬间就活了过来，圈圈涟漪泛射着银白的光芒，丝丝皆如刀锋，如此冷冽，又是如此高高在上，如那苍天降下了最冰冷的光阴之刀。 “跳出三界外！” 赤金的巨人冷眼看着猴子，吐声如雷！ 天地间，瞬间响起无数声音，开始重复他的话！ 一瞬间，暴猿骇然发现，它和凌歧似乎已经来到了一个绝对空无的、陌生的世界。在这个“无”的世界中，除了它和凌歧，周围什么都没有！ 没有光、没有色彩，只有无数重复重叠的声音！ 暴猿惊怒，又加了把力气，竟然生生将握紧金箍棒另一头的巨人翘起来，高举到半空！ “不在五行中！” 赤金巨人不惊不惧，平静如故，漠然的表情，就仿佛并不是在和暴猿交战，而是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话落，猴子如被泼冷水，浑身昂扬的斗志，顷刻消退了七八分！ 只见它手中天柱般的金箍棒，瞬间软化，竟然变成一滩金色的液体，像是烂泥，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猴子甚至没来得及去想，为何到了虚无的世界，它仍然能踏足地面，仍然能感觉到重力，就被打的措手不及。 当然，猴子本身就不喜欢思考，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不管是什么诡异法术，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把施术者打死，便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可它万万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一句话，他的宝贝神铁，都变成了一堆废渣！ “悟空！！！” 暴猿还在纠结，进退两难，无数不同的声音，再次传入他的耳中！ “还不降服！！！” 赤金的巨人轰隆开口，如天外魔音，又像是天道的雷声，震得孙悟空元神都开始不稳，出现了碎裂的征兆！ 百丈暴猿法力溃散，猴子再维持不住法天象地的神通，变成了一只不足六尺高的金毛野猴子！它落到地上开始哀嚎，就像是脑袋上箍着一圈看不见的金箍，正在不停收缩！ 这种能为，已经是绝对等级上的差距，比凌歧最初表现出来的实力，差别何止天渊！ “悟空！降服！” 无数声音同时在耳边念叨，男女老少都有，轻重缓急不同。猴子本拟用大法力封闭五感，然而没用，完全没用，由于绝对等级的压制，它就像是被魔音灌脑。那魔音听不得，又不得不听！ 巨人冷冷望着痛的打滚的孙猴子，身后忽然出现了无数悬浮着大大小小的半透明人影！ 这些人影中，老幼俱全，僧道皆齐，有背剑的武者，有捧卷的书生，有西方的传奇史诗英雄，也有东方年迈的苦行僧人！ 他们中有妓*女，有公主，有王子，有农夫，甚至还有神子，妖魔！ 他们同时发出几乎出自同一人口、语调却完全不同的声音—— “降服、降服、降服！” 无论他们音调如何、是高是低，张口闭口间、睁眼闭眼时，脸上表情、微妙的肢体动作，竟和声音一样，全都如出一辙！ 他们，根本像是同一个人！同一个人的不同面！ 无数让人感到头皮发麻、似虚似幻的人影中，唯有两道与众不同！ 这两道半透明的人影，同样在蠕动嘴唇，做着和周围人一模一样的表情、动作，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仔细望去，依稀能分辨出，那是一个俊美到妖异的青年，一名阳光帅气的少年！ “不！俺老孙不服！俺老孙不服！！！” “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漆黑的大地上，和金色巨人相比起来，渺小的让人觉得可怜的猴子，已经痛到快要疯掉，痛苦抽搐着跪倒，却依旧狠狠咬牙，就是不屈、不服、不甘心！ 孙悟空可以口服心不服，但不能被人逼得跪在地上拜服！ 被人逼到这种程度，这泼猴心里不服，嘴上更不服！ “降服！降服！降服！” 无数声音仍然在漫天大唱，如那魔音灌耳，仿佛能念到地老天荒，仿佛只有猴子的降服、或者彻底死掉，才能让他们停下！ “不服！不服！俺老孙不服！啊！！！” “降服！降服！降服！” 两股意志的碰撞也不知持续了多久，也许仅仅是几息，也许几息后就是地老天荒。 忽然，又有一道带些平静和淡漠的声音插了进来！ “这猴子不服，其实，我也不服！” 这声音一响，无尽魔音立刻消失，像是一曲大合唱中强行插入了某个不和谐的音符！ 无数人影，包括金色巨人同时转动目光，看向了藏在人影中的两人！ 一个青年，一个少年，虚幻的身形不知何时凝如实质，两人皆是人中龙凤，即使在无数重影里，也是最优秀、最杰出、最让人过目难忘的！ “你...就是我...你...为何不服？” 金色巨人忽然开口，声音干涩，虽然是在询问，语调却平静的让人心寒。 青年笑了，少年也笑了，如同一个人般，同时开口，用两种声音说着一样的话。 “因为不服！” 回答，如此简单！因为不服，所以不服，这就是理由！ “不服！不服！不服！” 那声音，起初只有两道，而后就像是瘟疫一样开始传播！ 周围无数重叠的人影，竟然也开始发出一样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最终声震无垠，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猴子，直接被震晕过去！ 如果说，方才无数的人，就算有着昂扬的斗志，就算发出同一种宏大的魔音，仍然给人一种虚假、空洞、诡异的味道！ 那么现在，这无数声音虽然不似方才整齐，一浪接着一浪，一簇跟着一簇，却更像是众志成城，每个人都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声音！ “我不服！我们不服！你是你！我是我！” “即使千世万世，也没有人能扭曲我的意志！何况，区区一段千世万世前的残留意志！” “你是你！我们是我们！” “你可以是凌歧，也只能是凌歧，而我可以不是！” “你可以是林奇，也只能做林奇，我同样可以不是！” “我可以为了自由，无所畏惧的放弃一切，包括过去，包括将来，包括我所珍爱的，和珍爱我的！我心不变，我才唯一！即使这唯一只能持续一世、两世、三世，在这一世、两世、三世，我是自己！” “你呢？” “无穷世前，你是你！” “百世轮回，你依然是你！” “千世、万世、万万世后，你还是你？” “不，你已经变成了他们！变成了我们！” “这条不朽的路，你走错了！” 青年凌歧说着，少年凌歧坦然注视着他，一步踏出，融入了青年凌歧的身体，两人合二为一。 周围无尽人影像是受到震动，也开始移动，却没有融入到谁的身体中，而是渐渐扎堆，渐渐挪动脚步，最后全都聚集到了凌歧背后，和那巨人对峙！ 和方才一样，这些人每一个都和猴子一样渺小，甚至每一个都远不如猴子强大，他们站在巨人面前，更像是群蚁之于泰山！ 可是他们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数不清，算不尽，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放眼望去，竟然像是铺开来的一片浪潮！ 青年凌歧张开双臂，面对着巨人，就像是渺小的人类，率领无穷无尽的铁骑，朝着高高在上的天神发出挑衅、发起冲锋！ 这注定是—— 光！无量的光在这黑暗的世界里出现！宛若新时代的篇章！宛若奇迹的写照！ 那不是无数人影身上蒙蒙的白光，也不是烂泥般的金液滟滟的金光，更不是巨人那遍体的神光，而是纯粹的光亮，以凌歧为中心，撕破了黑暗！ 无数人影，只要被这光照到，立刻凝实，脸上麻木的表情，也变得生动起来！ 无数的人，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激动的望着那一点光明的源头，复杂的看向光明背后那点彷如黑暗之源的巨人！ “圣魂？你竟然...” 金色巨人终于流露出一丝丝意外，和一点点惊讶，就好像某天忽然发现，一只小小的蚂蚁腾空而起，变成了蝴蝶，变成白鸽！ 它仍然弱小，弱小的一巴掌就能拍死！ 但它终究蜕变了，开始展翅腾飞！ “你输了！” “尘归尘，土归土。” “无论曾经多么伟大，逝去的，都已经逝去！” “你能以大法力禁锢无数世的灵性，却不能禁锢未来未未来无穷的心！” “人皆有前世，也有来生！” “然而，今生只有一次！” “所以，这一世花开烂漫，我只求朝夕之美。” “我不是你，我是我自己！” “纵如流星短暂，也要刹那芳华！” 第两百八十一章 天仙 凌歧的声音响彻黑暗，也撕破了黑暗！ 他曾得到一光明的本源奥义，然而始终不懂，只得了其中生死轮转的奥妙，明白光是生命之源，也是毁灭伊始。 他曾以为，就算某天忽然醒悟，领悟的也必然是光明的毁灭之义！ 直到今天，因为一个异变的神通，他蓦然发现，面对部分真相，当有了殉道的心后，他竟然有了化身为光、开辟黑暗的觉悟！ 这，何其讽刺！ 奈何，现实从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光可以有无数的意义，可以有无数复杂的出现方式！其中最简单的，却是燃烧！ 燃自己，照亮世界！ 牺牲，不问善恶对错，不问贤愚，要的只是那颗殉道的心！有了此心，即使世上本来没有光，也就有了希望，这就是太初的光！ 巨人开始消融，带着那份刻骨的平静，仿佛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意外、插曲！ 面对巨人的凌歧，表情同样淡漠，一如水之上善，仿佛正在燃烧的不是自己，不是他的真灵。 假使没有光和暗的对立，若是没有五官线条的差别，两者的表情，如出一辙！ 凌歧睁开眼睛，见到猴子已经被他用夺来的金箍棒生生砸入地底，浑身筋骨尽碎！ 什么金刚不坏之身，什么齐天大圣之名，抵不过那奄奄一息的现实！ 它输了，输得很惨！ 只是...离开意识世界后，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脚下是大片龟裂的土地，周围一片狼藉，仿佛被野猪拱过的庄稼地，撕裂的大地宛如人身上一道道可怖的伤疤！ 这里明显已经不是高老庄的地界，似乎是一片连绵的荒山。 大大的妖怪、妖王、妖圣的尸体，全都倒在周围。有的挂在树上，有的落在山头，有的碎在云巅，有的埋在地里。无数法宝神兵或是残缺、或是破损，散乱一地。最夸张的，是一截巨大的刀头，如同闸门似的插在◇◇◇◇，一座大山上，劈开了半座山。断裂的刀身，仍然释放着一阵阵恐怖的威压，令人心惊胆颤，明显是一件不逊色如意金箍棒的级神兵！ 一些修士、武者的尸体，因为实在太渺，凌歧也没怎么关注！ 就连妖怪，若是没有妖王修为，若是死后没有化成原形，旁人怕也不能第一时间发现！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争，战争的一方是前赴后继的妖兵神将，另一方只有凌歧...那个“凌歧”！ 他是唯一的赢家，毫发无伤的大赢家！ 千军万马与一个人的战斗，竟然输了？还输得很惨！ 因为它们不明白，它们究竟在和谁战斗！ 那不是修行时日短暂的凌歧，不是仅仅在日后有百分之一的机会能侥幸突破到圣境的凌歧！那是一个，真正不该存在与任何高等位面以下世界中的圣者！甚至... 只可惜已经没人能告诉凌歧，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又是如何威猛！ 除了奄奄一息的猴子这个活口，只有仰天躺在远处一座山峰上，已经被打出原形的蝎子精，还有一息尚存，但也处于弥留之际！ 看着周围狼藉的场面，凌歧不得不感慨！真是好一场大战，打的山河破碎，众生凋零！换了他来，哪有这样轻易！ 那如同白金打造焕然一新的巨人，屹立在天地间，在这血染的战场上，是如此刺眼，像是对这个世界土著们冰冷的讽刺！ “差距，真的那么大吗...” “而且，已经天仙了呀！” 凌歧感慨着，不似得意，意味不明。他仰首木然看向天空，沉默了！ 一道金色的佛手幻影忽然凌空压下，和周围无数坑坑洼洼的巨大掌印交映！ “魔头！你杀戮无数！逆天行事！我乃...今日必要你伏诛在此！” 不知哪个山坳，爬出一名衣衫褴褛的女仙，一边咳嗽一边含糊不清的大声呵斥。 她是地仙，法力不弱，放到之前，凌歧恐怕都要多看两眼，此刻竟然伤重垂死，情绪激动下怕是无需别人动手，分分钟就要挂掉！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将死之人，都毫不掩饰自己的对凌歧的厌恶、憎恨，以及...恐惧！ 白金的巨人眨了眨眼睛，浑身金光一收，变回少年模样，却还有三百丈高，气势逼人！ “你的对！他该死！” 凌歧朝着女仙一瞪，女仙立刻惊恐的瞪大眼睛，整个人如同充气气球一般，快速膨胀起来，尤其脑袋，瞬间就和个车轮一样，五官都被拉伸的扭曲变形。 嘭！她轰然炸成了飞灰！ 天空中的佛掌又加快了几分，仿佛连佛都抑不住某种怒火！ 轰！！！ 佛掌和凌歧轰出的双拳碰撞在一起，凌歧身子一矮，生生被砸入地下几十丈，那金色掌影却也散开，片片成蝶，像是被撕碎的布片。 “如来！” 凌歧看着西方，天边忽然出现的大片金光，有佛光缭绕，有诵经声散布。 金色佛光之前，又有一对充满威严的金眸，悬在当空，如同指引，如同预兆。 东方，无数仙人御剑杀来，这是第几批？最低都是人仙！地仙按沓算！ 北方，群妖奔腾、来势汹汹，为首是一天仙级的九头雌凤，翼展三百里，仰首可吞日月，尾翼如流星！ 南方，一座莲台驮城，载着慈航普渡观音大士，载着莫名愤怒的孟奇，载着断了条胳膊沉默不语的唐长生，载着...满脸憨厚的前任天蓬元帅... 凌歧扫视一圈，特别看了看头的天空，这才和北方那对金眸对视，笑道： “再见！” 却见他手一挥，将垂死的猴子与蝎子精同时摄走，这袖里乾坤使得极妙。 凌歧又把身子往前一纵，如龙入大海，虎进山林，如鱼得水，遁破虚空！ 他那巨大的身影随风而去，开始变淡！ “哪里走！！！” 东方仙人里，一马当先的三眼神将额前天目大开，无尽神光乱射！ 北方众佛，起码三十人同时出手，大片宝光砸来，尽显辉煌奢侈，齐天大圣见了都要抱头鼠窜。 西方、南方，但凡到来的，只要能赶得及，没有不出手的！ 虚空遁行，这是大神通，古往今来都无几人掌握，但这并不表示无敌，更不表示惹了祸真个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凌歧的身影却仍旧缓慢而坚定的变淡，他的能力岂是遁空那么简单，这天赋在此世空前绝后，神光扫不到，佛光打不着！ 西天的金眸却并不焦躁，几方高人除了九凤，其余甚至都没有动手！ 凌歧正上方，原本平静的云团忽然搅动起来，一道黑白交织的雷霆，在云涡中酝酿！ 凌歧变淡至无的身影像是回放的电影，竟然一被染上了色彩，一被从虚空中拉回！ 众仙大喜，唯独观世音菩萨叹了口气。 “何以至此？！” “呵，如此而已！” 眼看就要被拖回这个世界，凌歧却是淡淡一笑，了句这样的话！ 于此同时，他背后虚空，一截金色棍头一闪而逝。凌歧感知到后，坦然一笑。若是之前，见棍子如此，他必要大喜。这明他猜得不错，金箍棒就是他的保命符。可从他成为天仙开始，从他彻底觉醒真灵、甚至又有突破、掠夺了部分夙世之力开始，这金箍棒已经不是他必备的护驾！ 凌歧的声音，像是一个讯号，一把钥匙！ 它打开了某道枷锁，敞开了某扇大门。 在那扇大门背后，无数重叠的声音响起，那些声音参差不齐，此起彼伏，却都在表达同一种意思，有着众志成城的渲染力——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那黑白闪电像是受到影响，竟然开始扭曲、变形！ 它开始变色，开始从黑白相间，变成了纯黑，变成了姹紫，又变成嫣红。 它变成橙黄，变成了墨绿，变成晶蓝，最后变得和寻常雷霆一样，白光一片！ 这变化，看的众仙目瞪口呆，看的如来沉默不语！ “再见！” 凌歧又着，这次众仙甚至不敢再进行任何意义上的阻拦，盯着凌歧的目光，充满了惊骇，还有庆幸，复杂的表情，除了惊愕，还是惊愕！ 天罚都能一言而消？这是什么法力？ 眼睁睁看着凌歧彻底消失，众仙才惊醒，不知此番兴师动众究竟为何，只为见证一场闹剧，扮演一个丑？ 南方天空莲台之上，观音菩萨面露悲戚之容，低宣佛号，转身便走。 只有她身边的孟奇听到，这菩萨隐约着，像是质问，又像是叹息—— 何以至此！ “何以至此？” 东方众仙中，被拱卫在中间的玉帝叹息，看向王母。 王母表情高冷，容貌绝美，带着寂寞如雪的孤独。 “回宫！” 她没有回答，直接命令众仙撤退，玉帝见状，只得缄默。 西天的佛潮已经提前退去，退的最快。 那对逐渐消散的金色眼眸中，始终没有任何变化，像是无奈的沉默，又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淡漠！ 第两百八十二章 谁失算计 三方俱都离开，唯有那北俱芦洲的妖族，和一些散修势力，仍旧不停往天魔离去的方向涌聚！ 天魔走了！战场却还在，那就意味着战利品还在！ 至于天仙级别的九凤娘娘，是为了留下来寻找其子九头虫。 众妖疯抢着诸多遗宝、以及一些大圣、地仙遗蜕。 天空中，方才只是落了个闷雷的地方，大片云涡再次凝聚！ 云漩中央，一道雷霆出现，颜色瞬间数变，几乎一个刹那，就从的寻常自然之雷，变成了莫可名状黑白相间的天罚之剑！ 九凤娘娘正在焦急的寻找九头虫的踪迹，此刻豁然抬头，见那异象，首先反应过来，这才明白为何其他三方走得那么仓促。原本还以为是丢了面皮羞于相见，没想是早就知道大劫未散，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不！！！” 它发出一道悲戚到极点的凤鸣，眼看就要御风而逃！ 奈何，就算它有天下第一的速度，也没有虚空遁走的本事。这雷罚形成又出奇的快，几乎比方才快了十倍，普天之下，谁能走得掉！ 西天路上，笑眯眯的胖佛陀忽然从腰间口袋里扯出一个人来，像是个公子哥儿！ 佛陀随手将公子哥抛下云头，也不去管他死活，然后看了看来处的方向，淡淡一笑。 历来真魔出现，总要搅动风云，可它们毕竟不是本土生命，除非真的能逆天成功，否则总会离开，或者被同化、消灭！ 这种事情，在过去无数纪元中，已经发生过不知多少次！ 红云老祖、伏魔真人、青萍仙子、空羊子...唐朝太祖！ 他们哪一个不是天魔中的佼佼者，哪一个不是敢与天下为敌之枭雄。他们现在又在哪里，还剩下些什么？ 风云来的猛烈，散的突然，如那昙花一现。 唯有风云巨变之后，天下格局的变化，才是上位者真正该考虑的。 北俱芦洲妖族盘踞已久，大头却只有那几个，一旦鼎足之势被破，必然引起轩然大波。就算不能趁机一举而下，也能借着大义和大势前往平复，扩大自身影响力。甚至传播教义，再起一座小雷音寺。 影响力不如功德，但也是很重要的东西！ 尤其这次天魔现世虽然短暂，却生生破坏了佛门千年的大计。这对佛门乃至道家而言，都是绝对的损失，唯独对那寥寥数人，得大于失！ 比如，而今而后，他弥勒，再不用担心金蝉子上位。他是未来佛，唯一的未来佛，只消影响力足够... 天空中，金色的双眸扫了扫弥勒，注意到他的举动，没有制止。 它是整个灵山距离天道最近的存在，或许比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距离天道还要更近，所以它被称为雄霸现世的如来，是当世至尊。 可正因如此，它的一举一动，都要考虑甚多，很多事情，甚至不能轻易出手，要假手而为。 奈何，最能得它欢心的金蝉子，竟殁于此役，再没有转世的机会。 至于弥勒...此子有福气、有大气运，但并非教主之才。 诚然，弥勒已经是唯一的未来佛人选，但只要自己一天不去极乐世界，未来佛就永远都是未来佛... 弥勒不懂，再多算计，若不得上意，一辈子也就是个未来佛。 金蝉子聪慧，远胜弥勒。只需稍加磨练，圆润智慧，未来必能大放光彩。可惜时不待人，英年早逝，聪明反被聪明误！ 此子本是西游中唯一先天就跳出局外的棋子，未来磨难都有定数，偏要贪那一点功德入局！ 佛祖分了多少功德，就有多少功德，这是佛祖的决定，更是佛祖的保护。 即使不懂保护，莫非还不明白上下有别的道理？ 只要能顺佛祖心意，纵然功德少些，莫非翌日不能弥补？ 若是逆了佛祖的意，妄图直接功德成圣，便是再聪明又有何用？ 就算取了这功德，成圣之前，也必灾祸不断！ 成圣所需不只是功德，还要大觉悟，还要天地间有那个位置！ 如金蝉子那般，一人占两份功德，就算事成，也必然恶了灵山上下。到时候莫说成为未来的佛祖，便是三世、四世、十世之后，能不能当到佛祖，也难说！ 这世上，人人都有算计，人人都得算计，其中不乏赢家，一时大笑，却悔到终老！ 算计有用，但止于凡间。一旦涉及大道，只消降下天魔一只，立能混淆天机，让阴阳机变都晦涩，万般皆空。 大道不可说，更不能计较，所以佛门才说，四大皆空。 凌歧撕破虚空，出现在域外。 他低头俯瞰，发现脚下无数星辰璀璨，抬头仰望，是一挂天河无垠！ 这些璀璨的星辰，大都是没有生命的恒星。很少有生命体能在那种极端的环境中生存，几乎千万恒星中才有一颗孕育着生命。然而恒星周围，往往也伴生着有生命的行星，它们是原初之光的载体！ 地仙时，凌歧恐怕只能在宇宙、虚空中逗留一时半刻，时间一长，连他都受不了。 天仙后，他即使在虚空中漂流百年，也不过法力亏损，本身难以磨灭。 也许，这已经不是实力提高的问题，寻常天仙，可不见得个个有这等遨游虚空的手段！ 超级强者能虚空挪移，那是因为诺兰德所在的晶壁系规则如此，放到大环境的虚空中，所谓超级强者刚刚踏足，不消多久，立刻灰飞烟灭！ 遨游虚空，除了实力之外，境界也很重要！ 真灵不灭，圣灵无劫，或许，那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高等位面！” 凌歧目光看向某个方向，在那个方向，除了大片闪烁的星辰，肉眼中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凌歧现在已经知道，每个宇宙，大小都不相同。大的如同他此刻所在，不知孕育了多少世界。小的如诺兰德所在，只是一个晶壁系的世界，其中世界数量有限，最高不过中等位面。 然而即使再大的宇宙，也只会存在一个高等位面！ 一个宇宙，就是一颗世界树。 高等位面，就是宇宙的终点，是世界的终点，是世界树的最高结晶，独一无二！ 凌歧有些蠢蠢欲动，想要去那个世界看看！他看不到，却能感觉到的那个世界！ 只是，以他目前能横扫多数中等位面的实力，若是去了高等位面，只怕... 倒不是凌歧越活越回去，越强越胆小。 天仙放到高等位面，恐怕还不如地仙在中等位面，不提夹着尾巴做人，耀武扬威肯定别想。 而凌歧的惹祸能力，又实在太强，还不喜欢装孙子、扮猪吃虎，又不愿赌运气，去了就只能步步小心，步步为营，不合他的心意！ 凌歧目光转动，除了高等位面，这个宇宙中，无数距离他较近的世界中的景象，一一在眼前划过！ 在这个陌生的宇宙里，统统都是陌生的世界。就算有些熟悉的，也物是人非，其中机缘，已不能让凌歧这天仙觊觎。 忽然，凌歧的目光停顿了一下，他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感觉到了一点熟悉的东西！ 那是—— 猴子？ 怎么可能？ 凌歧愕然，万万没想到，在他眼中如同战神的、绝对达到金仙巅峰的孙猴子，再次见到，气息会微弱到这种程度！ 甚至，甚至还不如他袖子里的那只野猴子！ 那曾经只能令他仰望的孙悟空，如今居然要靠隐藏在一个少年的识海内，充当老爷爷的角色，来苟延残喘！ 猴子的处境，让凌歧唏嘘，亦让凌歧有所决断！ 几乎是第一时间，他封闭了个人空间，封印了藏在个人空间中的金箍棒！ 他如今的实力，仍然远不如猴子巅峰时期，境界却相差仿佛。甚至，从某种角度来看，真灵蜕变成圣魂的他，境界可能还要更高一些！ 因此，不久前连发现都发现不了的金箍棒，现在封印都能勉强做到，还没在第一时间让棍子发现！ 凌歧的进步实在骇人，这绝对不是因为他从地仙晋升到了天仙，而是因为他从根本连什么是真灵都不明白，借着夙世之力，一举成就圣魂，这才是大飞跃！ 当然，这也是因为金箍棒从未对他有所防范，还在全心全意研究他抢来的另一根棍子，入迷至极！ 凌歧当时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将夺来的棍子随手丢入神国，本待以后还给调教好的野猴子。不料另一根棍子主动讨要去研究，凌歧有感其出手相助，虽没助成，也是心意，就允了。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其实，究竟要如何对待那曾为金仙的孙悟空，凌歧心中也没定论。 毕竟，他不清楚对方如今还剩下多少本事，有没有一搏之力，更不清楚猴子还留没留下别的后手！ 这只猴子可不是袖子里那只野猴子，和他有过不少交集，实力深不可测。 究竟是杀？是放？还是帮助它重回巅峰？ 凌歧不知道，却在第一时间，就决定让金箍棒提前出局！这样的做法，也许，他心中，早就有了某种决定，至少是做出某种决定的倾向！ 那是一个，让金箍棒无法接受的决定！ 第两百八十三章 江小鱼 凌歧心意已定，立刻准备前往那个位面，即使这会导致他再次进入主宰的视线！ 虽然有些冒险，但是这样的好机会，可不多见！ 他如今是天生仙胎没错，成长极限起码是金仙也没错。 问题是，假如没有多余的供养，没有别的机缘，单靠成长达到金仙的程度，需要多久？ 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凌歧等不起，也不想等！可能让天仙加速成长到金仙级别的东西，恐怕只有高等位面才有，而且想来就算是金仙甚至更强的大人物们，也不会对那些无动于衷！他们即使自己夺来不用，也能供给门人弟子！成长上限能达到金仙的生命体，在中等位面就是神话，可在高等位面恐怕并非传说，因此绝对不存在被凌歧捡漏的可能。那么，莫非不把握住眼下，还要去和那些天仙、金仙甚至圣人争夺机缘？ 无法可想也就罢了，再困难也要迎难而上，但眼前，就有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貌似还唾手可得！ 凌歧，怎么能够放弃！ 左右已经取了一份传承，何妨，再夺第二份！这是无本的买卖，稳赚不赔！ 公平交换，只建立在双方地位平等的基础上。 若是两位富豪朋友，曾经把酒言欢，合作双赢。时隔多年再见，一人仍是富豪，甚至家私更丰，一人却成了乞丐，却握着前者急需的东西。 前一位，究竟会怎么做？继续合作？ 凡人尚且明白取舍，何况凌歧！ 从一个位面赶到另一个位面，靠着飞船之类的工具，即使有跃迁这样的高等技术，耗时也颇为漫长。因为凡人是无法控制时间流速的，即使跃迁，从一个虫洞穿越到另一个虫洞，在人的感觉只是一瞬，事实上人本身经历的时间，绝对远远不止一瞬。只是那相对于正常速度乃至光速下穿梭，都要快得多，至少不会让凡人在从一个星球转移到另一个星球前，提前就老死... 凌歧撕裂虚空，用的只是一个瞬间，也只需要一个瞬间！ 一瞬之前，他还在虚空中。一瞬之后，他出现在了一名少女身前！ “你！！！” 红妆映人眼的待嫁少女，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凌歧微放的气势震慑，瞬间昏厥过去。 凌歧打量着新房，也没怎么在意屋子的布置。 他关注的，是隔着两间屋子，几乎是被人软禁着的一名少年—— 就在三堵墙外，一件和新房差不多大小，仅是装点更加清爽优雅的居室中，小鱼儿无精打采的瘫坐在软床上，自言自语吐槽着： “师傅，咱们这算不算是卖身求荣！” “师傅，您快给我想想办法，我真的不想这样啊！” “小爷我好歹也是恶人谷出身！是名震天下的小霸王！从来只有我坑人的份，什么时候被人逼到这种程度！好惨呐！我好惨呐！” “我只是看了那丫头一眼，只是在她洗澡的时候偷偷看了她一眼！不至于就要娶她吧！” 小鱼儿自怨自艾，全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完全不明白，这世间多少男儿哭着喊着求着等着被女流氓猥亵，或者被某某女子逼婚，只要对方不是太丑。 当然，一般能被猥亵或逼婚的，本身样貌条件都不会太差。 像小鱼儿这种，即使一身坏习惯，也掩盖不了他身为武林第一美男子遗孤的事实。人家长得帅，就是没办法。 这少年的容貌，虽然还比天生仙胎之辈，可放到凡人世界，也是绝顶俊美的，自然不虞别人看不上。 这小子大概也没缺过女人疼爱，才会有少女送上门都不情不愿。 其实，换个角度讲，这何尝不是他的优点。小鱼儿终究年纪还小，坏的不够彻底，还算“守身如玉”，脸皮不够厚实。若不然，换个二十多岁尝过肉味的正常男人来，无论道德觉悟如何，十个有八个都会半推半就从了再说，有肉不吃是傻蛋。男人嘛，成年后大多数都那样，习惯先用下半身思考。 “嘿嘿，俺老孙倒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这唐攸儿，可是怒江楼楼主霍渊的亲孙女，长得也不错，对你又有情有义，和你也算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若是你能趁此机会一亲芳泽，非但能成一段佳话，还能顺利进入怒江楼，不也能帮你更快完成任务！” “再说，你可别对俺老孙说，你对那丫头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若是你真的没有一点想法，虽然你的法力弱的可怜，功夫也勉勉强强，但是一肚子坏水，想要脱身还不简单？” 一道声音凭空出现在江小鱼的脑海，将他说的哑口无言。 的确，无论从任何角度而言，这都是好事。况且，若非自己私心窃喜，倘若一点都不愿意，谁能真的逼他如此？ 只是，正因为喜欢，所以才更难决断。 年轻人，总是不明白世上事很难分清黑白对错，涉及到利益，不表示就玷污了感情！ 真正的感情，没有纯洁无暇的，因为那不是感情，是私情。除非都是孤儿，并且待人冷漠到心中只有自己和彼此，否则就算爱情，也绝无例外！ 当男女之情和父母之恩冲突怎么办？当男女之情和兄弟姐妹之义冲突怎么办？当男女之情和江山社稷、和大义名分、和残酷的现实冲突怎么办？ 若是真的爱了，不论怎么选择，纵有万般算计，纵然让一人终日以泪洗面，或者让万人流血流汗，就算面对千夫所指，那又如何？ 只要是真爱，自然能守住心中那点珍惜。只要看清本心，当然能无愧于心，无忌于行！ “我...” 小鱼儿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叹息，他还年轻，不懂取舍！ “师傅，我已经害了一个女孩。真的，真的不想再害第二个！” “您知道，我有轮回者身份，早晚要离开这个世界。” “我现在娶了她，以后，我走了，她该怎么办？” “况且，我现在娶她，就是在利用她！这非我所愿！” “但是，我若不娶她，只怕她...” 小鱼儿十分矛盾，并不掩饰自己的犹豫。 这一次，连孙悟空都沉默了许久，才回答说着： “你的为难，我无法解答。因为你是人，我是妖。我的选择，不会是你的选择。” “我只能告诉你，倘若把你换成另一个人，另一个我熟悉的人，他会怎么做！” 小鱼儿心中一惊，立刻竖起了耳朵，虽然根本不需用耳朵去听，他还是本能集中注意！ 师傅口中的另一个人，究竟会怎么决断这种事情？ 他不是第一次听师傅提起这人，但每次具体询问，得到的总是沉默。但既然，能屡屡被引用当做标尺，那么这人必然有过人之处！ 孙悟空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 “假如换成他，面对这种情况，恐怕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率性而为，及时行乐！” “那个人，做事之前总想走一步，算三步，和现在的你一样，有时看似十分彷徨。” “可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每每到了关键时刻，他总是会率性而为，在第一时间做出最符合心意的选择，将一切算计、顾忌抛到脑后！” “或许...” 猴子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处。 也许，只因为凌歧此人，在它眼中，确实充满着谜团。 许多时候，凌歧做事，甚至给它一种... 当然，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面对小鱼儿现在的处境，接受这段婚姻，都比拒绝它来得更好！这一点毋庸置疑！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猴子说自己是妖，做出的选择不会是人想要的，其实纯属自谦。无论人妖，道理到了深处，都是共通的！ 任何决定，从长远来看，都可能在对错间徘徊！ 今天对的，明天就错了，明天是错的，后天又成了真理，然后在大后天被人踩在脚下。 因此，根本无需考虑明天后天这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未来有无数种可能，唯有现在独一无二！只要今天做对了，顺了心意，那就去做！ 这是妖的肆意，也是人的洒脱！矛盾对立，并非没有平衡点！ 至于后果，莫非还承担不起？ 真的承担不起，那就崩溃吧，懦弱的人，本就生不如死。 若是承担的起，哪管它天崩地裂，海枯石烂。 泰山崩于前，我动了声色，不哭不闹，却放声大笑！ 这些就没必要和江小鱼说了，孙悟空是妖，凌歧是魔，妖的肆意，魔的放肆，和人的潇洒，终究还是有些不同！ 虽然无数人中，也不是没有类乎妖魔者，但江小鱼，绝对不是。说起来，他从小长在恶人堆里，是个小魔头。实际上，冥冥中总有一股力量，把某个不属于他的道德底线，强加于他，让这个小魔头名不副实。别说妖魔之心，江小鱼甚至没有一颗恶人的心！ 小鱼儿有点坏坏，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这样的人，在其他人眼中当然是古灵精怪，机灵可爱。可在妖魔和真正的恶人眼中，只剩稚嫩天真。 若非没有选择，孙悟空实不愿意让江小鱼成为传承者。他太年轻，也缺少历练，性格和自己要求的，相差又实在太远。 猴子不需要一个绝对冷酷无情的传承者，但起码要一个有魄力取舍的人，而非连世俗感情都理不清、斩不断的人！ 江小鱼，比普通人强许多，可还是不够优秀！这是一个能相忘于江湖、逍遥天地间的朋友，但绝对不会是逆天之路上的同行者、传承者！ 与其选江小鱼，猴子觉得还不如选凌歧。虽然后者同样不符合孙悟空要求的全部标准，但至少妖和魔，能举杯共饮，弹冠相庆，笑看天翻地覆，桃源化为炼狱。 第两百八十四章 他乡遇故知（上） 天南府，中海之北，凌空石上！ 那块被中海流柱托起的悬空石上面，繁花似锦的水幕仙园中，一名全身**的少年忽然出现，赤条条的站在仙园内！ 那是一个俊美如玉、观之令人觉着完美无瑕的少年！ 倒并非说他的容貌精致到了一种极致，而是他整个人看起来就无比和谐，仿佛无论哪个角度来看，他都自然至极，是大自然最完美的造物！ “嗯？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该死！我虽然抢到至尊仙胎蛊，获得了九五至尊仙窍，但我一身蛊虫，都在原本的空窍中！” “哼！看来要便宜那影无邪了！” “只是别的蛊也就罢了，唯独春秋蝉...” “可恶！那个男人，口口声声知道历史，要帮助我逆天改命，还说按照原本的历史，我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起先就觉得他有问题，果然是居心叵测！” “这次，他让我提前洞悉了幽魂魔尊的阴谋，狠狠耍了那影无邪一把，却没想到转眼又将我放逐到域外，过河拆桥也太快！” “若非我这具新身体实在完美的让人震惊，即使在域外都能生存，恐怕早已经尸骨无存！” “呵呵呵，没想到我方源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 “只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收服影无邪？夺我那一身蛊虫？为了春秋蝉？” “可他明明知道春秋蝉有很大的弊端？有天意碎片在其中，这还是他告诉我的！那么，直接出手夺走至尊仙胎蛊，岂不是更好！比起春秋蝉，它可是幽魂魔尊布置万年、在天意眼皮子底下强行炼成的九转仙蛊！绝对干净的不能再干净！” “幽魂魔尊！不愧为九转魔尊！” “不过这一次，他应该死定了吧！” “就算是魂道至尊，也经不起那庞大梦境如此的消磨，早晚灰飞烟灭！” “可即使如此，他也算虽死犹荣了！” “至尊不愧为至尊，即使在生死路上徘徊，都能硬生生滞留世间这般久！” “世间从不缺至尊，却从来没有长生不灭者！我先前还有怀疑，原来只是脱了马甲，躲在暗处！那幽魂魔尊，也算活得够长！其实我早该想到，仙尊魔尊哪有那么容易消亡！” “明明有着无数延寿手段，又有无敌的力量，本就距离长生只有一步之遥，怎么可能真的受限于寿命，一个个接连陨落，死的无声无息！” “呵呵呵，还真是狡猾，只是为了躲避天意命运罢了！” “尤其红莲魔尊打碎了宿命蛊，让世间变数变得更多，逆命之人也如雨后春笋般的出现！” “然而...天意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什么笼罩在那个世界上呢？” “很多事情，明显已经不是天意能解释！” “盗天魔尊掌握着偷天换地之能，战斗力虽然一般，机缘深重绝对能排到前三，但在历代仙尊魔尊中，他活的并不长！” “他和我一样是穿越者，是天外之魔，天然就跳出宿命，是逆命之人！这样一个人，真的活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短短几千年就灭亡了？不得不退出历史舞台？” “还有那星宿仙尊，乃是史上第一智道蛊仙，留下些许预言都能接连算计今后的数位魔尊！” “她留有三尊说，曾预言大梦仙尊的出现，说是在梦境显世的时候会出现那样一位女仙尊！” “我亲眼见过她留下的梦境，当真深不可测！” “她的梦道修为，只怕分毫不逊色智道！” “大梦仙尊，一场大梦，万般皆空，该不会是指，根本没有什么大梦仙尊，所谓大梦仙尊，就是星宿仙尊准备借着梦境重生吧！” “只说大梦仙尊是女蛊仙，只说大梦仙尊和梦境有关，真是留足了余地！” “世上能成为尊者的女蛊仙，可不就是她自己，空前绝后！” “对梦境探索最深入的、走在最前沿的，不也正是她这位智道始祖！” “但就算再多算计，明明是天意宿命最坚定支持者的星宿仙尊，莫非还真会成为隐藏最深的逆命之人？若如此，又是什么样的意志，促使她走上这条路...若非如此...” “可笑我前世一叶障目，别说天意之外，就连天意都看不清，就连天意之内的格局都看不透。” “仙尊！魔尊！天意！天意之外！” “天意如同盖亚意识，要求稳定平衡，因此对仙尊魔尊天然会形成恶意和掣肘！” “历代尊者看似因为寿元耗尽退出历史舞台，其实不过是不得不黯然退场，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既然可以那么做，这与其说是天意的漏洞，不如看成天意之上还有什么存在。也许是大自由，也许是大黑手！” “奈何，这些离曾经的我都太遥远！若是按照那人所言，我莫说去冲破天意的封锁，本身都只是天意的棋子！但是，那个人的出现，不也代表，天意绝非他所言的无所不能！” “真正的幕后，究竟站着谁？” “我还是太弱！太弱！恐怕只有仙尊、魔尊，才能和天意叫板，才能真正撕破天意的面纱，看到一点点背后的真相！” “如此想来，我暂时被放逐离开，反而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面对那些自己暂时完全无法对抗的东西！” “然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为何我感觉浑身道韵都受到了压制，莫名的不舒服！” “莫非，又穿越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如此...横渡虚空就能穿越到新世界...那么掌握着超强生存能力的我，只要找到横渡虚空的办法，岂不是——就可以无限穿越！！！” “呵呵呵！” “未来的路，一定会很精彩！” “我的世界，虽然有些诡异之处，但明显也不是纯粹虚假的！天意不能解释全部，但也能解释大部分事情！至于那背后的...” 方源脑中思绪纷飞，时而感慨，时而畅想未来。 随着成功换魂获得九五至尊体，拥有至尊仙窍，他的思维仿佛也一下子变得灵活起来！ 许多曾经明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明一眼就能看穿、却被一双无形的大手蒙蔽住双眼的地方，现在再也不能成为思维的障碍！ 他相信，若能让他在那个世界再呆一段时间，他绝对能靠着智道手段，就破解世界的部分奥秘！当然，他很清楚，他不是仙尊魔尊，没有相应的力量，所以那未必就是好事！ “过去的我还真是愚蠢，明明就是摆在眼前的真实，竟然也能忽略！” “明明手握无数筹码，能更省力的达成目的，却凭白耗费心机，把简单的事情弄的复杂！” “天意虽然把我当成了棋子，但棋子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完全无所谓过程是否复杂、精彩！” “那样的作死，简直就是一场作秀，属于方源的表演！” “莫非，天意之外，那张罗网，真的还是人心在编织？” “所以天意和命运不同，天意将我当成棋子，‘命运’却‘出于某种目的’‘眷顾’着我！” “所以无论我怎样被天意摆布，终会知道它的存在。决定逆天行事的时候，我失去了天意的庇护，却得到了另一股力量的加持！” “否则像我这样的蝼蚁，若真的没有什么更强的力量在背后推波助澜，提前和根本无法对抗的力量去死磕，绝对十死无生！” “可结果呢？结果我还活着，还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了真正意义上最大的赢家！” “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有时候更容易发现真相！” “不是我太厉害，而是我必须活着！” “所以天意帮我战胜了影宗，而命运帮我摆了天意一道！至于那个人，无非是命运之手丢下的石头，砸乱了棋盘！” “呵呵，真有意思！” “如此，天意之外，站着是一个‘巨人’，‘命运巨人’？” “那么，我的世界，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 “那已经不重要！” 方源喃喃自语，赤身**的穿过花海，走到了白玉色泽的岩石边上，旁若无人的往下俯瞰。只见冲天而起的湍流撞击在岩石上形成了大片水雾，氤氲的水汽逆空卷起，把真实的场景都渲染的如梦如幻，如同仙境。 许多人都会纠结自己是生活在真实的世界，还是虚假的世界，还是别人的记忆中，但方源不会。 曾经的他，也许会纠结那些，因为他一直都在一心一意的寻找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永生。只有在真实不虚的世界中，永生才有最完美的意义。 如今，他仍旧奢望永生，但已经不再苛求。 无论世界是真是假，自己是真是假，他都要活得精彩、活得痛快！这比永生，更加重要！ 真做假时假亦真，假做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世间万般，谁能分清！唯独我们的心，我们的意志，可以真实不虚，至少对我们自己而言！ 所以，放飞它，让它畅快淋漓！ 这是魔的肆意，也是魔的痛快！ 魔头未必要苛求永生，但一定要肆无忌惮！若不得大自由，纵然长生不灭，又能如何？ （本章完） 第两百八十五章 他乡遇故知（下） 凌空石，也不知原本就悬浮在半空中，还是被水柱托起。 落在凡人眼中，它大概也算一道奇景。 方源见多识广，连天庭都闯过，中洲的天河倒挂几千里，溅起的水花都有五百丈，什么阵仗没见过，还真不觉得这有什么！ 方源不觉那氤氲如霞的水雾如何，水滴折射着七彩的光，却偏让他的视线一阵模糊，莫名就变成了一个俊美青年的形象—— “师傅...老师...” “呵呵呵，真没想到，即使洞悉真相如我，依然忘不了你。” “您...竟然能在我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那么，神通广大如您，现在又究竟在哪里？” “您大概没想到，我也会有今天！” “天意不能阻止我！命运也不能！” “至尊仙胎蛊！九五之尊仙窍！九五之尊！我当为九九至尊！” “我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再不受任何局限！” “虽然这只是个意外，却是个让我成功挣脱枷锁的意外！” “只是世界如此之大，我们，怕是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还真是让人觉得遗憾，真想让您看看，我如今的高度，未来的成就！” “咦？为何在遗憾之余，我又感到一阵轻松？” “老师...您改变了我的命运，又是那样神秘，虽然从未对我付出真心，但我，真的很感谢您！没有你，恐怕我真和那个人说的一样，纯粹就是天意的棋子，然后变成命运的棋子，然后变成某某的棋子...” “但现在，天地都无法束缚我的心，没有人可以束缚我的心。” “我的心中，除了自由，只剩下...你！！！” “为何，你都离开这么久！还能在我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的烙印！” “您...是我命运的转折点...天意都想除掉你...但无法可为...” “我...也好想试一试！” 少年自言自语，如疯似癫。 他也不看那令人眩晕的高度，不做任何防护，就那么直接从岩石边沿一跃而下！ 漫天的水雾，让人可见度不足三尺，纵然站在高处往下俯瞰，也什么都看不见。 然而，它能阻挡一般人的视线，却挡不住方源的目光！ 就算方源没有动用任何蛊虫，这具完全由至尊仙胎蛊的力量孕生的至尊仙体，也绝对具备着洞彻入微的能力！ 他早就知道，这凌空石面积虽然超过百亩，从远处看来，恐怕真的就像一块浮空的石头，因为它漂的太高了，被水柱托起足有九百丈高！ 这样的高度，纵然下面真的是个大湖，怕是常人落下去，也会变得和张肉饼一样！ 才几秒钟，下坠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 高速落下时，少年却分毫不担心变成肉泥的命运，甚至还有心情感受着灌耳的狂风，回味着那点遗憾和轻松的余韵... 比起这些许扑面的微风，那个男人，才是方源的心患！ 被方源视作心障的凌歧，此刻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某个便宜徒弟，也“阴差阳错”来到了这个世界。 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江小鱼身边，把他打死，然后逼迫孙猴子留下传承。 这固然是因为他对猴子还存有忌惮，虎倒雄风在。更重要的原因，却是他发现有个熟人，竟然也降临到了这个鸟不生蛋的偏远世界，甚至还出现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在同一座城市中！ “郑吒？他来做什么？” “命运...还是...主神...” 天南府，这座位于中海之南的大城，号称南国的经济之都，虽然在重要性上不如南国的首都和北方那座要塞重镇，却绝对是南国三巨城之一！ 在天南府北苑，驻扎着一支铁熊军，人数过万，归属南王之弟流风亲王统帅，是天南府明面上最强的军事武装力量，连武林中人都能震慑！ 真正的强者却都知道，天南府最让人忌惮的，绝非号称战无不胜的铁熊军，铁熊军再强，也只是相对于世俗力量而言！ 天南府最让人忌惮的，还是王府中那位号称南国第三强者的流风亲王，以及位于鸭龙江旁的怒江楼！ 鸭龙江源自中海，南抵黑渊，自天南府横穿而过，是南国境内一条重要的水利交通要道。 鸭龙江旁，以江为名的亭台楼阁不知有多少，怒江楼却只有一座，能震慑武林的怒江楼，更只有一座，那就是天南府的怒江楼！ 怒江楼并非寻常楼阁，而是个江湖组织，以出卖情报闻名。 它本身倒没什么，勉强算是一流的江湖势力，武林中比它强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可怒江楼背后的天涯海角，却是传说中仙人所居之地。 一旦事情涉及到仙人，莫说寻常江湖中人，就连世俗帝王都要慎重，不敢随便引起争议！ 这个世界，已知只有一片大陆，大陆周围是无尽的大海，从来没有人能探索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尽头，或是发现其他大陆。海中也有陆地，甚至不乏沃土百里的，但是比起主大陆，那些只能算是小岛！ 这个世界目前已知唯一的大陆，广褒的让人难以想象！ 大陆以中原为中心，四面又分南荒、北朝、东岳、西土，呈现不同的风俗地貌，皆有大国小国割据称雄！ 至于周边犄角旮旯，虽然也有闻名遐迩之处，但都是细枝末节，不登大雅之堂！ 仅仅占了中原五分之一、大陆二十分之一的南国，临近南荒，幅员辽阔已经不止万里。由此也可见大陆之广阔，飞天遁地的武林高手横穿都要用年为单位来计算！ 南王流缺也算天游之境的绝顶高手，但放在整个大陆，只能勉强算是一号人物。 大陆之上，中原之地，如今呈现三强争霸的格局，其余四方也是各国纷争不断，群雄并起。 江湖之远，远离庙堂，没有那许多权谋诡诈，但也有刀光剑影血雨如幕。 当然，这些离寻常百姓都很遥远，因为无论是军队的战争，还是江湖侠客的厮杀，一般都不会波及到普通人。 也可能波及到了，但以普通人一城百万、一国十亿的人口基数，被波及到的实在太少太少，除非是灭国之战。 尤其是江湖侠客，说书人口中常有，但除非是大城，一般小点的城市，怕还真没几个江湖中人行侠仗义，有也只是一些自称游侠儿的地痞流氓，坑蒙拐骗！ 王**队，常以禁军、精兵、正兵、厢兵分之，普通人一辈子最多也就接触到正兵一级，精兵都十分罕见，皆是各国战场上的主力，各府常设最强之兵，个个以一敌十，能媲美底层江湖中人！ 莫要小看区区精兵，等闲精兵，都是世袭的，子承父业。 精兵的待遇已经和下级官吏相当，普通人很少能训练达到这个程度，他们大都天生就有优秀的基因，生来就比旁人强些。 这个世界，假如没有特殊功法、资源，任凭如何修炼、锻炼，实力都要受到天生条件的限制！ 武林二字，之所以充满奇幻色彩，就因为江湖人常能接触到一些神奇功法，能突破自身极限，达到以一敌百、甚至千人敌的程度。 不过和说书人的故事不同，山野小子随便捡到一本秘籍，吞服异草，就能成为武林高手，笑傲江湖，全处全收，那是不可能的！ 本世界的修行体系十分庞杂，秘籍之类，若非术业专攻，等若无字天书。灵草灵果更不能乱吃，不然有死没活！ 江湖人几乎都有师承，从小就要用药浴熬炼，学习各种专业课程，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弟子，十年寒窗苦读都是少的！ 这等弟子，寻常师门也养不起几个，这个世界的修炼资源虽然丰富，然而修行之路所需太多，根本供不应求。知识传授，又大都是一对一的，没有公开授业的道理。武道不比文学，涉及到复杂的经脉气脉理论，徒弟每天练气的进度，都要师傅手把手的检查，不然一点小差错，未来都可能引起大麻烦。 江湖中人虽然单打独斗的本事更强，其实培养代价十分高昂。培养一个武林高手的资源，绝对能培养出一千个精兵，只要兵员有那个素质！ 所以江湖和朝廷，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江湖人少，但个个都是精英，高来高去。出师弟子，小门小户的弟子都没有弱过精兵的。朝廷势大，军队动不动就是几十万几百万的征调，除非面对天游境的绝顶强者，否则堆都能堆死。若换成大国禁军，比如南国的龙鳞卫，若是不计成本，怕是天游强者都能堆死几个！当然，这是动摇国本之举，皇帝若做了，肯定是昏君，要遗臭万年！龙鳞卫这等顶级禁军，和普通精兵、禁军又自不同，不是血脉加上训练就能出现，甚至不是靠着功法资源堆出来，而是王朝气运加持，类似护国灵兽，每代都只有那么点，死一个少一个，死一个国运就衰弱一分！ 所以虽然江湖和朝廷有的时候相互看不顺眼，但一般也很少发生冲突，都有克制！ 就算是江湖一流帮派，大国不计本钱，剿灭两三个绝对不成问题。 就算是大国，面对江湖一流帮派的拼死刺杀，虽然不会立刻崩解，也要人心惶惶，国运衰退，给人可乘之机！ 江湖和庙堂之间，一直存在一根看不见的线，谁过了线，就要被斩掉！ 国有大中小之分，江湖帮派，也有一二三流之别。 一流帮派举世不过数十，其中一半是充数。 二流帮派近千，分摊到各国、各地，也是凤毛麟角，同样属于大门大户。 三流帮派仅仅南国、仅仅江山一隅的天南府周边，就不下数十，是普通人眼里的江湖宗派！ 当然，比起庞大的人口基数，江湖帮派、江湖中人还是太少、太少！ 天南府这等大城，因为是四方交通枢纽、一国经济之都，所以时常有江湖人来往，是世俗的武林圣地，武林中人现身的概率颇高，不能以常理度之！ 若不看分布密度，天下宗派倒也有十万，各宗皆有绝技，理论上都能修炼到极高深的程度，可称十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万大道。 然而遍数三轮，上溯万年，天下宗门，也没有出过一个举霞飞升的！ 往常听闻有修成真仙飞升的事迹，都是三大传说之地才有流传。因此三大传说之地，又被称为不可知之地，也叫做圣地，不归属江湖宗派之列！ 各国皇室之中，偶尔也有传闻，某某某白日飞升，但大都在事后被证明是以讹传讹，其实根本不是飞升，只是闭关修炼时走火入魔暴毙，所以才放出谣言，给自家贴金。 三大传说之地，是唯一公认出过真仙的地方。其中天涯海角距离红尘最远，距离武林最近，是轶事传闻最多的一处！ 武者练气，分为纳气、聚元、吞灵、神照、明光、天游六境。六境六景，各有不同。 据说六境之上还有阳神和圣灵二境，已是仙人，但还不是真仙。 凡间武者炼到天游就算顶天，是常人眼里的陆地神仙，是武林中的剑圣、武尊一流。 阳神和圣灵不涉飞升，然而也是真正的仙人，有大威能，各大国皇室百年才有一位，三大圣地倒是有些，也无人能证实具体数目， 飞升之说，乃是八境八景之后的第九重境界，混元之境！ 遍历八境，尽观八景，只为推开天阙之门，一步登天，白日飞升！ 届时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获得哪些大神通，能否与天地同寿，谁也说不准。 其实纵然在圣地之中，混元金仙也是属于传说一流！ 这个世界，在凌歧感知到的诸多世界中，位于宇宙相对偏远的地带，是世界树的边沿位置。 当然，这并不表示世界层次很低。 如同许多世界中土繁华，往往有天朝上国，周边却未必没有豪强，道理一样。 世界树的树冠，只为那最强的位面准备。然而在周围、边沿，何尝不能结出丰硕的果实！ 这个世界，是偏远之地的巨无霸，属于中等位面中比较不错的，放到当前宇宙中也能排入前五十。 虽然它还不如西游世界那么夸张，有天仙之上伪金仙级别的圣人存世，有更恐怖的天道意志存在。 但是仅仅天仙气息，凌歧刚降临时，就已经感受到了五股之多，遍布四方，这还未必是全部！ 放在过去，就算凌歧是地仙，在这个世界肆意妄为，也要考虑一二。然而现在，若只是天仙的话，凌歧肯定是不惧的，来多少，打多少！ 就算没有金箍棒的帮助，他也不仅仅是天仙，更有圣魂，有盗版的“言出法随”！ 凌歧可不认为，这种小地方也有天仙能觉悟圣魂，有改变世界基本规则的能力！ 恐怕，当前世界仙人中，觉悟真灵的都屈指可数！ 实力和境界不同，虽然实力比境界更容易体现出来，破坏效果看起来更直观。但是境界才是根本，实力可以强行提升，境界不行！ 凌歧没有直面过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存在，尚未交手，不好断论，只能臆测。 比起这个世界的天仙，还是忽然降临在天南府境内的郑吒，更让凌歧感到意外。 对方还只是个凡人，却有大背景，怕是个能屠仙的凡人！ 此子来历可不一般，背后黑手一大堆，连凌歧，面对他都不得不小心，不然被人坑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郑吒是个刺猬，却是个金刺猬，不然凌歧早把这人忘到脑后！ 说起来，凌歧还在郑吒身边，特意投放了一颗自带园丁的小苹果。 如今，园丁或许已经完成任务消散掉，苹果却也该成熟，或许是收获的时候了... 鸭龙江旁，天南府境内，城北一户普通的渔家中，一行人茫然看着周围简单粉刷过的墙壁。 天南府是南国的经济之都，鸭龙江是中原的重要天险，是便利的水运通道。无论是天南府，还是鸭龙江，这在上位者眼中，都是沉甸甸的，是泛着金色的。可这并不表示，天南府中就没有平民百姓，鸭龙江旁就没有农家渔户。 “郑吒，这次的任务究竟是什么意思？” “先前我们执行过的，只要是任务世界，就肯定有对应的影视、小说乃至动漫存在。总之，有主线剧情可供参考，让我们有一定的先知优势！” “但是现在，主神却把我们丢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说是什么天罗大陆。主神的资料库，我不敢保证全部都看过，可我能肯定，在我看过的大部分资料目录中，都没有相关的！” 一名戴着眼镜、充满书卷气息的青年蹙眉问着。 神色沉着的郑吒，并未在第一时间回答青年的话。 郑吒虽然不是什么智者，但也对主神提供的影视之类并不陌生，毕竟那在过去，和他们必须经历的任务世界息息相关。甚至，他们还专门准备了一台超级电脑，拷贝了几乎全部的影视资料，专门供给在任务世界方便查阅。 现在看来，那并没卵用。天罗大陆，闻所未闻！ 其实，郑吒早就有过怀疑，主神世界的种种，或许并不像他们所见、所想那样！ （本章完） 第两百八十六章 心悸 别的不说，仅仅要经历的轮回世界，居然和电影相关，内容还差不多，甚至细节处都能对上，甚至演员和真人相似度都在八成以上，这就扯谈了！ 即使基于自身所在的世界，古往今来的影视、游戏、小说之类，究竟有多少？数之不尽！那是不是说，轮回世界的剧情世界，也数之不尽？呵呵！这样多的世界，怎么可能都是真实的！就算是真实的，怎么不把自己丢到a*v电影里去！ 主神空间的疑点，还不是一个两个！ 比如主神出品的超级电脑硬盘虽然很大，大的没有道理。但是，操作系统却是喜闻乐见的微软！如果要复制全部资料信息，不提硬盘大小，不提硬件设施，只是每本⊙↑⊙↑⊙↑吧，←.□≌.︽几兆、十几兆的小说都放进去，数据量有多少？每次开机读取扫描，要多少时间？ 硬件并不是越牛越好，无限大的硬盘，根本开不了机，因为无法完成读取。牛逼的不得了的p，用老系统拖动，它一样是个老黄牛，因为系统无法识别那么高端的硬件！ 硬件是武器，软件是辅助操作系统，没有相匹配的软件，光有硬件，那有鸟用？木桶能装的水，并不取决于看起来很惹眼的最高板子，而在于最低的那块！ 所以，那种看似简单的事情，理论上根本是做不到的！ 这且不提，主神明明能让轮回者穿越无数世界，为何偏偏对他们所在世界的影视情有独钟！还选的都是当前最主流的！ 呵呵，这也不提，一些电影中的细节，原本就很扯谈，自相矛盾！ 别人或许没有发现，郑吒特别注意过，在某些剧情世界，虽然世界本身有修正力，让不合理的地方变的合理，但这并不表示，所有bug都得到了修正！ 有些bug仍然存在，仅此一点，已经清晰昭示了部分真相！ 轮回世界，是真实的吗？ 因为有着将兑换物品带回现实的选项，所以其他人都不怀疑轮回世界的真实性，郑吒在被“随身老爷爷”点醒后，却冷汗淋漓！ 假如轮回世界是虚假的，那么是谁创造了它，那么他们原本所在的世界 究竟是他们后来能够回去的那个世界是虚假的，还是他们的世界从最开始就是虚假的！ 郑吒，对这些，其实都有怀疑，但他找不到答案！ 遗憾的是，这些问题他只能烂在肚子里，无法和任何人分享。唯一可能和他分享这些的，从开始就和他不对路，而且已经和队伍分道扬镳！ 郑吒知道自己并不擅长推理，不是他很笨，而是他不喜欢太深入的思考。偏偏推理这东西，真的需要钻牛角尖，甚至要钻透了，才能拨云见日！ 比起从正常角度出发反复考虑印证后得出真相的，具备另类思考模式的人，无疑都有一些优势。他们脑洞更大，能从多角度看待问题，很快就能通过类比发现隐藏在迷雾中的部分真相，由此及彼反向推测。这种思考方式，真的是学都学不来！ 所以真正的智者，从来都可遇不可求！ 如今队伍中临时担当智者角色的青年，郑吒就很不满意！ 青年在进入轮回世界前，是个作家，据说写过几部小说，然而郑吒都没听过。青年表现出来的推理能力还可以，但是一旦涉及到具体的事情，效率就实在让人无语。 这个智者，别说比不了楚轩，就连萧宏律，也远远不如。 此人与其说他是队伍的智者，不如看成是队伍的管家，专门负责后勤。 同样带着眼睛，同样喜欢装深沉，甚至同样姓楚，这人和楚轩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想到楚轩，郑吒除了有些惋惜，还有些不解，更有种淡淡的愤怒。 和萧宏律这个后来加入队伍却在同恶魔队的团战中战死的少年智者不同，楚轩那家伙，竟然在当初正式成为队伍的队长后，毫不犹豫抛弃了整个小队，加入了天神队！这是背叛，是蔑视！ 每个轮回小队的潜力者，都会被克*隆进入恶魔队。每个轮回小队的队长，在正式成为队长时，都会得到主神的提示，有一次选择机会，可以选择留在队伍中，或者放弃队长的身份，加入天神队！ 天神队，恶魔队，是主神麾下最特殊、最强大的两支队伍，前者是绝对的高富帅团队、白马王子组合，后者是潜力股扎堆的**丝逆袭团、黑马大队！ 诚然，假如没有楚轩的放弃，就算和那个人有交易，得了帮助，就算郑吒在队伍中的表现非常突出，也没那么容易出头，成为如今说一不二的团队领袖。 可是，楚轩的做法，无疑让郑吒觉得，那个智计无双的男人，根本不看好中洲队，自然也就不看好他！ 郑吒有没有误会楚轩，这不好说，反正郑吒是那么认为的，他从最开始和楚轩就八字不合，所以只需要一个去继续讨厌他的理由。 纵然如此，郑吒也不得不承认承认，除了那个男人，唯有楚轩，让他觉得高深莫测。那是个真正的智者，相比之下，少年得志的萧宏律都差了一筹，至于身边的作家男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世界的人，普遍素质都要比一般人高出一截！” 就在郑吒考虑着该怎么回答作家男的话，顺便稳定队伍人心的时候，队伍中的一个红毛汉子忽然又插嘴问道，开始危言耸听。 西方人里，天生红毛的有些，东方人中，就属于凤毛麟角。当然，假如是染色，弄个七彩斑斓也不奇怪。不过 “常乐，你怎么看？” 郑吒随口应了一句，虽然他不这样认为，但他鼓励自己的队员去思考、去战斗、去成长。 叫做常乐的红毛汉子没有回答，反而是一边存在感极低的刺客少女赵樱空回答道： “也许不是他们普遍素质更高，而是我们变弱了！” 赵樱空把玩着一柄匕首，在她纤细完美的指尖跳动着银色的圆舞，看起来就像是一团灿烂的烟火。 铎！ 匕首忽然划过一道流光，钉入一旁墙壁，几乎没柄！ 队伍中好几个人同时色变，倒不是为这一击的流畅优美，而是破坏效果未免太差！ 即使赵樱空根本没有用力，可考虑到双b级魔法物品的破坏力，这一下即使是匕首本身的破坏效果，最少都应该将尺厚的钢板轻松捅一个窟窿才是！ 可是眼前呢？ 竟然对普通的泥瓦房，都只能造成那么点破坏效果，砖墙都穿不透！ “变弱了吗？” 队伍中一名校服少年，随手抬起右臂，凌空划了几下！ 蓬！ 一团人头大小的火球凭空出现，众人再次色变，那少年面色也霍然变得阴沉！ 中级魔法，竟然只能造成初级魔法的效果！ “这怎么可能！” 一名烫着卷发的年轻女子惊呼，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包括之前一直对她大献殷勤的某西装男。 “难道是受到了压制？” 作家青年也不再关心剧情的问题了，比起新人必须靠着熟知剧情才能混过去的苦逼阶段，他们的已经达到了另一阶段，那就是靠着实力硬碰硬。 正因如此，队伍实力完整与否，对于能否完成任务的影响，恐怕要比熟知剧情更大一些。虽然这是相对于一般的任务世界，不能是那种高手满天飞的地狱级任务世界。 在完全无法获得剧情内容的情况下，连实力都受到压制，这对队伍来说绝对是雪上加霜！ “不！或许不是受到了压制！” 郑吒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品味着什么。 “夜绫，你怎么看？” 他随后问道。 一名一直跟着郑吒的高挑女子，闻言抬起头来，扫了扫周围，漠然说着： “人类行走在蚂蚁之中，每个人都是超人，或许比超人还要厉害！” “如果把超人丢到众神之地，恐怕超人也比蚂蚁强不了多少！” 夜绫的话，让周围的人眉头皱的更深。 这个叫夜绫的神秘女人，是在某次剧情世界中，被郑吒用契约道具拉入队伍的。 那时郑吒还不是队长，但已经是队伍的最强者，所以就连当时尚未离队的楚轩，对他的自作主张，都没话可说。 这个夜绫，不是任何人熟知的剧情角色，看起来就像是路人甲，她最初表现出来的实力，也和那个世界的路人甲相当。 可在接下来的几次剧情任务中，夜绫却表现出了十分恐怖的、连剧情主角们都要瞠目结舌的成长速度！ 到了现在，除了郑吒，已经没人能测度她的深浅！ 夜绫平时话不多，可是只要说话，必然一语中的。 奈何，她的话，往往是旁人难以理解的，就像带有某种寓言性质，一般人根本听不懂，比如现在。 “你是说，还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土著太强了，所以才导致我们显得太弱？” 作家青年不确定的问着？ 夜绫没有回答，像是不屑，又像是漠不关心。 郑吒扫了扫赵樱空的匕首，对这个智者更加不满。这人有些智力，推理能力也还可以，但是观察力怎么那么差，事实都摆在眼前！ “夜绫的意思是，并不是我们被削弱了，或者土族太强。而是土著所在的世界，大环境已经改变！” 郑吒是个体贴队员的人，所以还是解释了一句。 由于这种情况以前从未遇到过，因此队员们一时间反而没往这方面去想。 “呃环境的变化” 红毛有些迟疑，面露呆滞。 让一个能拿着重机枪到武侠世界乱扫的人理解什么叫世界规则，什么叫物质结构变化，什么叫物理性质跃迁导致石油变成汽水，的确比较困难。 “这倒是个解释那么，下面大家还是来讨论一下任务吧，毕竟我们总是要去完成它的。” 作家青年推了推眼睛，无奈的说着。 这人不算帅气，也不算太丑，体型中等，身高中等偏上，是一个特点不明显，笑起来很温和，很容易让人失去警惕的男人。 郑吒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假如楚崇还有什么让他特别满意的地方，那就是态度端正，为人乐于接受意见，并且知道自己的不足。 这也是大家认可他地位的重要原因。 另外，无论这人水平如何，他很会做人，和大家交情都不错。在队伍中出现一些矛盾时，也能起到润滑剂的作用，这一点同样为他加分不少。 见获得了郑吒的首肯，楚崇面上微微一笑，镜片之下，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 天南府，霍家！ 虽然霍家是武林大豪，可是并不崇尚铺张浪费，所以霍家在小门小户眼里是高门大阀，可在真正的豪门中，却是比较低调的！ 通江路的霍家大院深处，位于南院九曲回廊左侧第三间的新房中，凌歧身形一动，刚要消失，复又出现！ 江小鱼和猴子，他还要在观察观察，可是面对郑吒，就算他背后牵涉再大，天仙级的自己，也没必要像对待孙猴子一样慎重。 但是当他刚准备传送到郑吒身边，给他一个大惊喜的时候，某种莫名的心悸忽然从心底冒了出来！ 那种感觉，就仿佛自己刚准备跳到湖里洗个澡，放松放松心情。没想到还没跳下去，就惊恐的发现，湖面下有条鳄鱼张大嘴，正等着自己往下跳！ 凌歧身形晃了晃，真灵的本质漠然不移，身体的本能却让脸色一阵发白，大片冷汗从头淋到脚底，弄得整个人都和落水鬼一样，模样骇人之极！ “怎么回事！这种感觉！难道郑吒身边，有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金仙？？！！” 这不可能！这不科学！ 通常，都是其他人面对凌歧，会生出如此惊叹。 如今，产生这种念头的，却是凌歧。由此可见，引起凌歧警惕、本能恐惧的，究竟该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凌歧已经觉醒真灵，蜕变圣魂，不是等闲之辈。即使在灵级生命中，他也绝对属于一二流角色，属于比较不错的！ 这样的角色，会因为某种先兆，就被吓得面色发白，那该是何等的灭顶之灾？ 不过，凌歧其实也没什么震怖，只是身体自然反应，导致了类似念头的出现。毕竟，真灵不灭，圣魂不移，凌歧就算没有所谓太上忘情的绝然，也已经相差不远。 很快，凌歧就开始思索种种可能性，然后一一被自己否决。 他开始在脑海中回放之前“看到”的郑吒身边的情况，真实之眼赋予的是通常意义上的绝对真实，所以只要不是出现逻辑上都不存在的、超乎“真实界限”的东西，那么他所见，应该就是真实。 那么 凌歧反复回忆，郑吒身边，除了他安排的夜绫，还有七人，分别是红毛、少年法师、少女刺客、卷毛女郎、西装男、眼镜男以及满脸木然、气质阴郁的詹岚！ 其中问题最大的就是詹岚，连凌歧都要刮目相看！ 这个相当于故事重要配角、甚至是女主的女孩，似乎已经介于生死之间，战斗力也在英雄级到半神级之间浮动，很不稳定，恐怕等闲半神想要对付她，都要付出一定代价。 只是虽然这个女人有点问题，也不该大到让凌歧都心悸的程度！ 剩下的，少女刺客明显最强，表面看来，绝对实力还不到传奇标准，用诺兰德的等级制度，大概也就20级天位圣域的样子，可是身体中潜藏着一股连半神都能刺伤、刺杀传奇轻而易举的恐怖破坏力！她最大的缺憾，恐怕就是这股力量伤人伤己，要论力量的稳定性，还不如詹岚，剑走偏锋的过于极端！ 余下的六人，最强的也就普通圣域的样子，也没什么特殊，不值一提！ 这样的实力，放到轮回世界，或许都已经勉强算是强队，在主神空间，评价可能还要更高一点！但是这样的队伍，如果郑吒不出手，靠着棋子夜绫就能将他们分分钟杀光！这些能威胁到天仙级的自己？ 天仙是什么？天仙是只手破天的存在！是上位神级别的强者！是诺兰德的等级制度根本无法描述的超级生命！ 什么传奇、半神，对于已经远远超过真神最低限度、达到上位神级别的凌歧，统统都是一指头碾死的货色！ 就算是下位神级别的天赋类法术能力，碾死半神也不用费多少力气！ 这样的队伍，最强不过半神，凭什么威胁到他！ 除非队伍中有人在扮猪吃虎！还不是一般的扮猪吃虎！ 能让真实之眼都看不透，是金仙？还是主神分身？还是某个黑手的化身？还是 可能性太多，显然，现在接触郑吒，并不明智！ 但是，如此一来，反倒让凌歧进退维谷！ 本来是来找猴子的麻烦，结果发现猴子虽然虚弱的不成样子，却基本保留着完整的灵性，很难说它还有没有一击之力，凌歧都不得不投鼠忌器！ 猴子的麻烦暂时不能找，找郑吒这个小家伙也一样。 郑吒的到来，本该算是意外之喜！ 结果倒好，小家伙还没去找，忽然发现那小家伙身边藏着一条大鳄鱼！ 这还了得？！！ 事实上，比起郑吒身边藏着一个金仙的猜测，凌歧更倾向于后者，那就是某只黑手发现郑吒身上的不妥，主动入局，开始追溯凌歧这个导致变数出现的源头！ 当然，这只是凌歧的猜测。 因为，还有更多更糟糕的情况，是他根本就不敢想，乃至不能想的 第两百八十七章 投石问路 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 最糟糕的情况，无非是那“鳄鱼”根本就不见，无非是那“鳄鱼”，根本不是冲着郑吒去的！ 当彼此的命运交错，很难说新的“命运”，关注的究竟是谁！ 若是成就天仙之前，毫无疑问，凌歧一定会趋吉避凶，远远躲着郑吒一行。⊙頂頂點小說，彼时，他没有任性的资格。 可是，他已经是天仙，虽然远远不是最强，但也已经是当前世界能容纳的极限强者！ 若在规则范围内，即使有真正超过天仙的存在，一旦在这个世界动用天仙之上的力量，必然受到位面意志、也就是天道的审判！ 中等位面的天道，已经不能等闲视之，金仙也不能无视它的存在。 这个世界的天道意志，和西游世界的天意，最大的差别，只在于后者已经被某种意志控制，能被个别的意识体所左右，也就是当前世界恐怕早就出现了“合道”者。前者，却明显还是无数意志的聚合。此外，两者并无高下之别。 所以，凌歧决定冒险一次，他不可能永远都逃避下去！在这个世界，毫无疑问，他还是有一定主场优势的！他相信，若是那鳄鱼当真那么危险，一旦他去撩拨，先受到天道意志压制的肯定不会是自己！ 并且，在这个世界还有一只不知深浅的孙猴子，还有一根金仙都能打残的金箍棒！ 若事不可为，实在不行，连天道都无法阻止黑手对他行凶。那么就放弃原本的计划，把猴子和棍子拖下水，继续统一战线，再做一回“朋友”，有难同当！ 若是这样都不行，金仙级的力量在那黑手面前都反掌可灭。 那么，就去死吧！ 只有看得到希望的挣扎才有意义，才可能出现奇迹。若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凌歧不介意从容就戮，坦然面对死亡。到时候，也能逼一逼自己背后的黑手，或者干脆寂灭。 于是，当郑吒和他的小伙伴们千辛万苦的商量出一个可行的刺杀流风亲王的办法时，鬼鬼祟祟轮回者还没来得及实施计划，就被土著中的高手堵了个正着！ “好啊！原来反贼都藏在这里！” 轰！！！ 结实的木门被一脚踢开，大群士兵蜂拥而入！ 士兵们身披坚甲，持刀竖盾，丝毫不介意小屋的狭窄逼仄！ 过去的无数次实例表明，士兵和侠客不同。骑兵还需要空间冲杀，刀盾兵在有限的空间内能造成的杀伤力，却远远大于同层次的武林高手！ 武者除非实力已经达到相当程度的地步，否则江湖功夫仍然偏重于腾转挪移的游击，而军中武术一刀一剑都追求最大杀伤，几乎没有虚招，防御全靠铠甲，闪避能免则免，一旦动手，有进无退，一刀劈出，有死无生！ 郑吒等人震惊的看着那些涌入屋内的士兵，而后纷纷惊疑不定的看向詹岚，少女刺客这时甚至已经站到了詹岚背后！ “詹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郑吒带着愠怒的低吼出声，显得十分不满。 詹岚是和他同期的轮回者，可惜由于凌歧的介入，两人没能培养出什么交情。特别是在张杰引导者身份暴露、楚轩离队、一个个熟悉的队友接连战死之后，郑吒成功成为了队伍的领导者，詹岚却和队友渐行渐远。如今的詹岚，已经逐渐游离在队伍之外，就和最初的郑吒一样。 因为郑吒不是楚轩，没想过刻意打压某人，另外冥冥中似乎仍然有股力量在维持着两人最基本的队友关系，所以“团队耳目”的重任，仍然被放到詹岚这个精神力天赋者身上！ 詹岚蹙眉，状似无意的挪动了半步，刚好避开赵樱空的锁定。 “我不知道，我刚才没有发现他们。另外，这种情况对我并没有好处，不是吗？” 詹岚实话实说，语气却平静的让人无法接受，仿佛并非她的疏漏，导致队伍陷入了麻烦。 “你...” 眼镜男楚崇欲言又止，似乎有些疑惑，赵樱空低下了头，目光中闪烁着危险的神采。 郑吒呵止了赵樱空接下来的举动，他知道两个女孩一直不怎么对路，因为彼此的性格差距太大，当然也有别的原因，可他并不希望看到队伍在这种情况下还发生不必要的内斗！ “我相信詹岚！” “就这样吧，准备战斗！” 郑吒深深看了平静的詹岚一眼，如此说着。 从始至终，这支队伍虽然慌乱了一下，但并未由于士兵的突然闯入而显得惊慌失措。甚至，大家还有功夫追究某某的责任，这本就是一种绝对自负的体现，当然也可能是绝对脑残！ 这些士兵，充其量也就d级左右的实力，虽然已经非常夸张，但是比起平均达到双b级强化的队伍，还真的不算什么！ 这次任务，因为带有惩罚性质，所以难度很高，但也因如此，队伍并没有新人加入。 没有新人，就没有新血，也就没有新的累赘！ 轰！ 郑吒话音刚落，红毛已经越众而出！ 他穿着普通的休闲服，看起来就像是晨起锻炼的寻常上班族，除了一头红发比较惹眼，别的并不出众，没想到动起手来如此火爆！ 红毛双拳一捣，砸在一名士兵胸甲上！那士兵厚重的胸甲当场四分五裂，整个人都被轰飞出去，凌空就打了个对折，眼见不活，落下后又撞倒了好几人，几乎被轰出门外！ “嗯？” 红毛和带队进入的士兵队长同时发出惊疑的声音。 红毛是惊讶自己的大招效果怎么那么差，竟然只打死一人，还没把人打爆。那士兵队长，则惊骇于敌人的强大实力！ 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士兵，乃是真正的精锐，在这天南府，是仅次于铁熊军的强军，号称飞熊军！ 铁熊军是精兵之王，名义上还是精兵，实际上犹强过一般的禁军，仅次于禁军中的龙鳞卫和龙骧骑，是南国第三强军！ 飞熊军也是精兵，虽然远远不如铁熊军，好歹在南国精兵之中，能排到前五！ 飞熊军一共只有三万人，听起来很多，分散到整个南域、俯瞰监视地渊和南荒后，驻扎在天南府中的，一共也不过五千人！ 这五千人，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十几个一围，寻常武林少侠杀起来就和杀鸡一样。 这次因为是都统亲自下令，直接调兵绞杀叛逆，所以前后不过一刻钟，就有五百人集合到了附近。 首先冲进屋子的一队，更是精英中的精英，个个都相当于寻常聚元境界的武者，就算单打独斗不是武者的对手，也是响当当的好汉，能披铁甲，能奔袭百里，膂力过人！ 这二十人一起上，别说聚元境武者，就算是吞灵之境的武者，一旦轻疏大意，也不是没有被绞杀的可能！ 可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对面打死一个！ “咻！” 却见那小队长竟然不上，像是畏战，反而后退了一步。他从怀中掏出一枝响箭，朝着窗户就是一抛。一声尖锐的爆鸣声传开，并不如何剧烈，但是十分刺耳，能传出去很远。就连郑吒等人听了，脑袋都是莫名一晕，显然这东西还不是报讯那么简答！ “速战速决！” 郑吒心中微沉，他才刚来到这个世界，完全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力量层次！可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去考虑，眼前发生的都不是什么好事。甚至从古德方才的表现来看，恐怕土著们的实力有些超乎想象！ 郑吒说完，自己却没动，即使到了现在，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出手的必要！ 郑吒不动，夜绫没动，詹岚和赵樱空也没动作，倒是另外几人，接连出手！ 别说，这些人看着没什么高手风范，然而个个有把刷子。 那少年法师只是念了声断句，一片雷光遍及屋角！这雷光像是能分敌友，对自己人完全没有任何伤害，却能让敌人麻痹昏厥。 只是一个抽搐过后，那些士兵就像没事人一样恢复过来，元素抗性惊人。 但也正是这短短的一瞬间内，其他几人已经趁着士兵不备，带走了好几条人命！ 碾压，完全是**裸的碾压！ 那些身披铁甲的精兵的确厉害，能媲美第二境的武者，可是这些轮回者表现出来的实力，最次也是第三境的实力！ 那小队长只是发了讯号，也没再做别的，就和其他精兵一起扑上，看得出还是很有血性的。然而几秒种后他就被西装男用一根铁丝勒断了脖子，惨死当场！ 杀光这些大兵，总共也用了不到二十秒，的确是速战速决。 西装男抢到窗边往外一看，发现想象中的包围并没有出现，外面全是惊慌失措的行人。 西装男朝着郑吒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埋伏！ 郑吒又看了看詹岚，大概是等她进行确认。很多东西肉眼看不见，精神力扫描却能发现。 遗憾的是，詹岚低着头，不知思索着什么，明显也是并无太大发现的样子。 这个世界的诡异不少，郑吒方才尝试取出一台代步的机甲，没想到竟然获得道具被锁定的提示。 所以对于詹岚的无作为，郑吒也不好叱责。 郑吒尝试取出其他东西，特别是一些辅助侦查的。他很快发现，凡是科技类的，大都用不得。魔法类道具，也有一多半遭到封印。唯有仙侠、武侠类的道具，并没有任何限制。 这种情况，又是之前不曾出现过的。 这样一想，精神力扫描会出现问题，也就没什么大不了。 所幸目前找上他们的，还只是一群小兵，不会坏了大事。这种情况，也可以解释成，“刚好碰巧”。 虽然，郑吒完全不理解，自己一行人才降临不到半个小时，和周围根本没有任何互动，就算讨论着谋逆的事情，对方怎么会知道。 这个世界又不像有卫星雷达摄像头的样子，即使有类似的东西，主神也不会那么安排，让他们一开始就莫名其妙置身敌人的监视下，这毫无道理！ 距离屋子几条街外，已经被肃清一空的街道上，一排排强兵整齐罗列着，一路狂奔，竟然也没几个在剧烈的喘息。 凌歧坐在一旁的酒楼上，看着街道上的兵将，的确有着千般煞气，威风凛凛，是一支难得的强军。 酒楼上没几个客人在，大家都懂什么热闹能凑，什么热闹不能凑。 天南府虽然是繁华富庶之地，暗中滋生着不少阴暗，人心也多诡诈，但并不是没有王法。官府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特别是三年前流风亲王亲自率领铁熊军灭了附近一家蔑视王法的二流宗派后，律法的威严一下子被抬高了一大截！ 凌歧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侍女上来斟茶倒酒。 侍女眼神呆滞，就和寥寥无几的客人、无精打采的掌柜一样，仔细观察，会发现宛若牵线木偶。 事实上，这家酒楼的老板、伙计、客人，已经和下面率领军队的将领一样，完全被凌歧用法力强行催眠了。甚至为了加强控制力，这种催眠还不是暗示、引导性质的，而是**裸的命令！ 堂堂天仙，要控制几个凡人，不要太简单。 凌歧这么做，也有投石问路的意思！ 他不认为一个勉强达到伪传奇级别的将军，率领一群勇士，就能灭了一队最弱都是领主级别的轮回者。 但如果算上天南府整个官方的力量，双方实力对比立刻对调！在那一万铁熊军的镇压下，郑吒一行稍有不慎，就要死无全尸！如果，再加上近乎仙人的流风亲王呢？ 本世界武者六重境界，第六重基本已经相当于人仙，武力发展程度比西游世界的大唐国还要夸张！ 武道仙人，比起真正的仙人，还是弱些。可就算弱些，也弱的有限！ 流风亲王也有武道第六重的水准，虽然用土著的说法，还没能遍览六景，只是天游初期、中期！可是这样的实力，也已经是世俗顶峰，让郑吒喝上一壶，绝对足够了！ 郑吒目前是半神的实力，爆发起来可以和仙人一战，这没有瞒过凌歧的真实之眼。 考虑到主场优势，比起流风亲王，郑吒还是要弱了半筹，除非他能无限爆发！ 更重要的是，流风亲王可不是一个人，他代表朝廷，他坐拥百万大军，数万精兵！光他府邸的护卫、招揽的江湖高手，都足够把郑吒的队伍团灭好几次！何况，如果他向朝廷求援呢？ 凌歧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却并不想第一时间就亲手去试探郑吒一行。这和在西游世界遇到的情况不一样，在西游世界的时候，让凌歧看不透的只有唐长生一人。即使如此，凌歧对唐长生也有一个大概的估计，也在多方筹谋后，才敢以身涉险，直接翻脸。 虽然后来发生的事情，有些超乎预料。但总体上，就算没有夙世灵识的觉醒，就算没有今生真灵的反戈一击。当时最坏的情况，凌歧也能全身而退。 无论是唐长生、孙猴子、如来佛、天庭仙人还是天道，当时他要面对的，心中都有数，不像现在，完全不知道藏在暗中的鳄鱼究竟是什么！ 是人？是物？ 投石问路，打草惊蛇。 虽然这样做未必有用，可至少双方多了一点转圜的余地，不是吗？ 有的时候，面对幕后黑手之流，成与败，生和死之间，区别就是一层没被捅破的窗户纸！ 凌歧相信，假如真有幕后黑手存在，那么黑手的目的，必然不是要让谁谁谁去死，至少他凌歧的小命，应该不是某个黑手势要夺走的。 那么，他这么做，就是给双方都留下了余地！ 若他亲自出手对付郑吒，就是无解的死局。若他决定帮郑吒，就是毫无疑问的破局。所以，他一现身，立刻就是主导，光芒想遮都遮不住。到时候，很可能福祸自招！ 可要让他什么都不做，纯粹当一个旁观者，他也实在忍不住！ 没实力也就算了，有实力还要当背景，那算什么！ 方源带着一脸从容的微笑，从一家客栈中走出。 这是一家位于官道旁的客栈，不算太大，有三层、三间，生意似乎不错，往常总有歇脚路人的嬉笑声从里面传出，只是如今安安静静的，或许是午后吧。 距离客栈大约十里，一名僧人驻足山坡，凝望着北面应该是凤头镇的地方。 凤头镇不大，居民总共不过两百多户，顶多算是一个大点的村子，能评上镇，都是靠着特殊的地理位置。 凤头镇附近有一支正规军驻扎，毕竟这地方多少也算险要，总得防守。另外，凤头镇的西风客栈十分有名，客栈的老板娘出了名的风骚，声传十里，客栈的酒水出了名的香醇，百里外的天南府都有耳闻。 这家位于镇子东头的客栈，往往被成为戏凤客栈，就是因为在酒酣耳热之时，若能... 就连江湖中人，经过附近，都有不少慕名找来，想会一会风流的老板娘，品一品出色的美酒。 今日，那往常流露着蒸蒸气象和祥和意味的凤头镇，却充满着死怨煞气，隔着十里，都能清晰望见！ “怎会这般！！！” 僧人面色铁青，哐当一声，禅杖落在地上！ 若是寻常小镇惨遭屠戮，无论是魔道中人出手，还是朝廷下令株连，他纵然心痛，也不至于失魂落魄！ 可这里是凤头镇，是他的故乡，小镇边有座客栈，客栈中有他最美丽的妻子！ 第两百八十八章 黑化 “不！一定不会！” 僧人喃喃自语，他为了追求武道至高境界，当年毅然破家休妻，投身一流宗派大禅寺中！ 十年，整整十年！ 他从吞灵之境，连破两关，三年神游，六年明光！ 如今，他已经将大禅寺的秘传绝学大禅经修炼到“不空不闻、后知后觉”的程度，只消回家了断心愿，他就有望在数年内堪破壁障，达到无色声香味触法的阿罗汉境界！ 这是相当于武道天游的第六重境界，号称地上罗汉，是世俗武林能达到的极限！ 届时，莫说笑傲江湖，还我本来面目。纵然更进一步，被接引进入三大圣地中最神秘莫测的“无色界”修行，成为古往今来屈指可数的飞升者，也未尝不能！ 可是现在，全都完了！ 他入佛门修行以来，最大的遗憾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年对妻子的绝然。即使要出家，他本可以选择更温和的方式，当时却像是入了魔一样，破家休妻。所以，他此时最大的心愿，只剩弥补曾经的遗憾，让重圆破镜。 佛门修行，重悟性，更讲因果缘法！ 这人有悟性，佛门修行和武者修行不同，许多人甚至无法入门，他却一蹴而就，仿佛是天生的觉者！ 这人更有缘法，当日破家，表面看来疯魔，其实留下了因果，就等日后了断。这就是缘法，大禅寺的主持或许早就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断然传他大禅经，可怜他自己身在局中却看不清！ 无论如何，这人悟性、缘法都有，那就是仙缘，即使只是一丝丝仙缘，也是寻常武者可望不可及的！ 但现在，全完了！ 究竟是仙缘缥缈，福德不够，享受不到？还是应了佛门的要义，一切皆如梦幻泡影，给他另一种觉悟的机会？ 莫名的，和尚心中无比的痛，不是武道再无法更进一步的心痛，而是回忆起伊人音容笑貌，想着这些年托付师门中人打探到妻子似乐实苦的生活，自己再无法亲手弥补遗憾，给她幸福的心痛！ 和尚失魂落魄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除非亲眼见到妻子的尸体，否则他绝对不相信这个事实。 就算屠杀，莫非就没有幸存者？ 半刻钟后，凤头镇方向，一道佛光冲天而起，如火山爆发，如泉水喷涌！ 那灿烂的佛光持续了整整一刻，终像是绚烂的烟火，盛极而衰，逐渐消散！ 而后，被无边佛光排开的怨煞之气又开始汇聚，朝着佛光喷涌之地涌去！ 又是一刻过后，一道血光升腾，划破了苍穹！ 血光携裹着漫天磅礴的邪恶、怨煞之气，竟然给人一种不可抵挡、不可阻拦的错觉！ 血线笔直的朝着天南府方向蔓延，如同天空被劈开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凄惨绝然！ 流风亲王，这时正为下属报告飞熊军左统领私自调动军队，却被几个“逆党”袭杀之事而头疼。 忽然，他感觉到那股庞然的邪恶气息，立刻变了脸色，冲出王府，震惊的看着气息传来的方向！ “天游！！！” 流风亲王深深吸了口气！ 江湖中天游强者，总共不过百余。听来很多，然而除去隐世不出的，活跃在当代的也就几十人，分到各地、各国，屈指可数！ 一国范围有多大，比如南国，有大城二十七座，中城一百二十三座，小城上千，大中小镇不计其数！ 坐拥这么大的地盘，南国已知的天游强者，算上皇室和宗派界人士，总共也不过六位！ 这都已经是武风鼎盛的结果！ 现在，无缘无故在自己的老巢，感知到一股陌生的天游强者气息，那强者更显得来势汹汹，倘若还能坐得住，那流风亲王就不是流风亲王，而是流风皇帝！ 流风亲王数年前率领铁熊军灭了朝阳宗，这是他最为显赫的战绩，也奠定了他身为天游强者的无上威严！ 当时流风亲王才刚刚突破第六境，独自面对朝阳宗两大明光、五大神照强者的围攻，轻易战而胜之，一时三刻后就将逆党统统击杀，这般威风，才有如今天南府的大治，律法清明！ 虽然很多人都认为，铁熊军在当年之战中*功不可没，可但凡亲眼目睹那一战的，都知道整个过程中，几乎都是流风亲王一人的独秀，这是他一个人的表演！ 不怪流风亲王太拼命，实在是若他不身先士卒，铁熊军虽然也有剿灭二流宗派的实力，但是必然死伤惨重，那就得不偿失了！ 由此可见，高手还是具备相当威胁力的。 而他这个高手，当年更是亲自证明了这句话！ 所以面对任何天游高手，即使各国皇帝，一般都是以拉拢为主，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肯为敌。除非，是万年一统的圣朝，诞生了千古有数的圣皇！那若非达到第七甚至第八境，等闲天游强者，还真没资格在圣皇面前嘚瑟，不然铁定是被镇杀的结局。 可惜，南王流缺还不是圣皇，还差的老远，流风自然更不是。所以他现在第一反应，不是调兵遣将和来人对峙，而是尝试弄清状况，设法进行斡旋！ 若查出惹到这天游强者的，是某个无知的家伙，他绝对不介意用对方的人头，去平息那位陌生天游强者的怒火。 天南府城东门，高大的城门敞开着，两排威武的士兵守在城门处，站得笔直！ 这些士兵容貌、身材个个都在水准之上，又穿着铠甲，看起来倒像是一位位将军，威严肃然。 然而稍微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这些士兵不过是些正兵，虽然是从军中挑选出的“精英”，但是连精锐标准都够不上。他们穿的铠甲、提的长刀，几乎都是木包铁的样子货，所以完全就是银样镴枪头。 当然了，这是个武林高手横行的世界，因此城门的作用远远不如人们想象中的那么重要，真没必要弄一群强者去堵门。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或者一人挡一军这种神话传说里的事情，在这个世界并非神话。所以强者的地位相当高，即使在军中也一样。精兵和正兵的待遇差的不是一点两点，正兵顶撞上司只能以死谢罪，精兵却往往能大罪化小。用精兵守城门，这种事情只有大国王城才有，用将领守门...历代圣朝都没这个先例！ 守城的士兵因为有着三倍普通士卒的薪水，因此竞争十分激烈，纪律也算严明，基本没有滥竽充数的情况。实力不行，态度还是可以的。鱼目混珠也要挑拣滚圆透亮，像是明珠的不是？ 当然了，三倍薪水不是三十倍，就算是三十倍，也抵不过人类天生的惰性。 所以那些战士严肃的外表下，看似警惕的眼神，偶尔也会流露出一些轻佻、浮躁，会和其他兵卒用眼神交流。往往只是一个眼神，就足够他们对一些过路的商人、士子评头论足，他们有自己独特的沟通方式！ 一如此刻，城门队长貌似寻常的看了看一位进城的白衣少年，等他的目光和某几个队员交错时，就变成了耐人寻味的鄙夷，甚至还故意用眼角睨视方才的少年，示意其他人也看看。 “又一个兔爷儿！” 其他人读懂了队长的意思，看了看那白衣少年，发现容貌肌肤的确精致的过分，吹弹可破。偏偏少年有着喉结，看来的确是个少年郎，不是女扮男装。 那城门队长也算魁梧，他倒没什么龙阳之癖，只是颇为厌恶那些比他英俊的同性。过去三年，他前后已经有两个老婆，被俏郎君勾走，还贴了他不少钱财，弄得他现在对这种俊俏少年，颇为仇视。 那队长脸色阴沉了一下，外人看不出什么，其实他真想过要给那小子找点麻烦。 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看那人虽然独行，也无车马，衣服料子却十分精美，气质也是上佳，自己未必惹得起。 在害怕被人打脸和出一口心头之气的念头较量过后，前一种念头终于还是占了上风，那队长脚跟动了动，又像是没动，仍然站得笔直。 方源根本没在意周围城卫军的小动作，直到那城门队长似乎动了一下，他才冷冷瞥了那人一眼。 他猜不透那人的心思，毕竟人心复杂，然而他能感觉到那种纯粹的恶意！ 方源已经失去了全部蛊虫，但是新身体的各项素质标准，已经是超人一流。 特别经过虚空漫游，不知是否宇宙射线辐射的原因，某种潜移默化的变化，似乎已经在他身上发生，让他变得更为强大，感知异常敏锐！ 理论上，没有蛊虫的蛊师就是废物，除非曾利用过消耗类蛊虫强化过自己的身体。 蛊仙身上天生就有道韵，随着修行还会越来越多，因此本就相当于用过珍惜的消耗类蛊虫。 所以蛊仙的身体普遍比凡人要强不少，虽然不可能达到超人的程度，但也不是凡人能比。他这具九五之尊体，却是蛊仙中的蛊仙，虽然还是六转级数，但已经堪称人形荒兽，如今或许是真正的人形荒兽！ 这种程度的力量，本身已经让他稳稳站到了仙人一流的层次，何况他还有着别的异能。 拥有如此力量的他，需要莫名其妙忍让什么吗？不需要！ 既然感知到了敌意，那么... 方源朝着那士兵队长微微一笑，那人一愣，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勉强回了一丝笑容。 等到方源漫步离开，那队长方才反应过来，不禁为之前的事情感到疑惑。他们是城卫军，虽然千挑万选受过不少训练，但也只是为了严整军容，不是什么真正的迎宾小姐，要笑脸迎人。 刚才他... 那队长还没想明白，就听到了身边传来一声声惊呼，有熟悉的战友发出的，有来自陌生行人的。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些人，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疑惑为何自己越来越矮，对方越来越高... 方源混在远处的人群中，转身望着一点点消融成一摊血水，最后只剩一颗脑袋立在血泊中，竟然还没死透的士兵队长，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的笑容。 他这么做，并不光是泄愤，也有试探的意思！ 他要看看，这个世界，这座大型城市中，那些军中强者的力量，究竟有多强，有没有之前自己屠杀掉的那支军队那么厉害！ 方源故意惹事，就想引来麻烦，他很快就会如愿以偿，因为—— “方源？” 黄鹤楼上，凌歧诧异的看着稍远处城门的方向。 黄鹤楼高有五层，绝非天南府最高的酒楼，可在东南城角，也算是独树一帜，以其五层独揽一片的风光，吸引了不少游客。 今日，虽然由于临近一条街道戒严，导致楼中客人稀少，但这并不能改变其楼上风景独好的事实。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独揽风景的凌歧，远远俯视着郑吒一行人被围攻，然后逆袭，杀出重围，消失在街道深处。 还不等他为一幕落下而感到惋惜，另一幕好戏竟然又在眼前上演。 方源，是某个世界的命运之子，就算命数之力抵不过郑吒，但在凌歧所见命运之子中，也能排到前列。尤其重要的是，这人命运之子的身份还是其次，其觉悟之高，堪称吾道中人。虽然不知是由于原本性格的影响，还是某种未知力量的影响，凌歧认识的方源，终究还不够洒脱、智慧。有的时候，他谨慎过头，思虑看似周密，却存在致命破绽。有的时候，他狡诈如狐，偏偏会莫名绕过一些最简单的办法，面对麻烦，越弄越麻烦，直到把自己缠到一张网中，逼着自己去揭开一张张底牌。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少年，若是剥离全部命运，这个命运之子，混的会比九成九的命运之子都更好，因为他能认清现实。 “方源？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还道是谁搅动了好一片风云，原来是你小子！” 面对曾经的“徒弟”，凌歧忽然生出一点考较的心思。 或许到了他这种程度，就和方源一样，一言一行都有计划，基本不太会因为某种突发奇想，而仓促做出某个决定。 但无论如何，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考验一下方源，看看他这个“徒弟”是否有长进！ 凌歧考验徒弟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给徒弟找麻烦，易位相处，他相信方源做的不会比他更有节操。 于是，当流风亲王虎着脸前脚刚踏进王府，这个英俊的中年男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差点又炸毛蹦跶起来！ 无他，一道神秘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告诉了这位亲王一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还有！！” 流风亲王低呼出声，满脸都是震惊，当然也包含着无奈。 倘若不是顾及暗中传音之人，这位几乎站在世俗顶峰的亲王，差点就要跳脚骂娘—— 一个接一个，这有完没完！ 三年前，刚刚晋升武道第六重境界的他，以无比炫酷的姿态，成为南国天南府方圆八百里当之无愧的霸主。 如果说之前的他，成为天南府主人，还多仰仗亲王的身份。那么现在，就算他并非皇室中人，相信也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亲王，敢不对他恭恭敬敬。坐镇一方，也绰绰有余！ 天游强者，那就是霸主，等闲遇不到一位！ 可今天是怎么了？ 先是收到消息，飞熊军左统领以剿灭叛逆为由，私自调兵包围民宅。这也就算了，假如真有叛逆，到时候论功行赏，还能功过相抵，甚至功大于过。可是，这平叛把自己给平了，这算什么？ 明知道逆首起码是武道第五重境界的超级高手，尚未有足够的证据，就敢轻举妄动，调兵镇压！莫非这三年的安逸，当真让军队腐烂到了这种程度？ 起码武道第五重境界、甚至很可能已经接近第六重境界的“匪首”，这种人全国能有几个，偏偏今天让他给碰上了！ 这也罢了，总归还能压得住，谁让他是天游境界的绝顶强者呢！ 结果这事情还没个定论，一股邪恶的天游强者气息，来势汹汹的从远处直扑过来，估计用不了一时三刻就能抵达天南府！看这架势，路过的可能性都不大，明显就是来找麻烦的！ 麻烦，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一个疑似天游的强者，和真正的天游强者，有很大区别！ 江湖上疑似天游境界的高手没有五百也有三百，大都在事后被证明是谣言。真正的天游强者，有几个？ 这两件事情，已经让流风亲王焦头烂额，才准备尽力息事宁人，耳朵里就有个声音告诉他，城东门发生了命案，受害者是个城卫军的小头目！ 城卫军...小头目... 这种破事，寻常都轮不到他管！可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作案的，是个少年天游强者，受害人，死状更是奇惨无比！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少年...天游... 流风亲王呼吸沉重，眼睛充血，只觉一股郁气在胸！ 这算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接二连三有自己不想惹的强者，主动来找麻烦！ 若是算上暗中那位传音者呢？ 能传音给他，还让他发现不了，恐怕也是个了不得的高手，很可能同样是天游境界的强者，甚至比他还要强上几分，已经达到了天游的上层境界！ 暗中传音，看似示好，实则居心叵测！ 第两百八十九章 请君入局 流风亲王头脑清醒的很，根本不相信这是一个江湖侠隐，某日见到魔头行凶，感到义愤填膺，又碍于誓约不想出手，这才好心的提醒自己... 以上完全是说书人的桥段。 现实是，几乎在瞬间，亲王就闻到了阴谋的气息！ 甚至他都开始怀疑，受害者究竟是不是传音之人所谓的少年天游强者杀的！ 莫非是栽赃嫁祸？借刀杀人？ 然而只是挑选一个城卫军的小头目来杀，分量未免也太轻... 莫非根本就没有什么少年天游强者，一切都是某人自导自演？为的就是... 请君入瓮？ 无论如何，暗中之人藏头露尾，多半是敌非友。这一点他有心理准备，他习惯先把最坏的情况考虑好，心中顿时感到十分沉重！ 一个天游强者，就算是和其皇兄那般的天游上境强者，流风亲王也总能周旋。 两个天游，只要有一个比他强些，他就得落荒而逃。 一下子来上一堆... 流风亲王的脸色，已经比十二月的寒霜还要冰冷。 亲王也不是傻子，明知道暗中藏匿之人有问题，还傻愣愣跑出去，被当成刀子或者当做乌龟。 他是堂堂亲王之尊，即使在顶尖强者眼中分量不太足，但毕竟也是一国最尊贵的人物之一。 南国，立国一千两百多年，乃是千年王朝，可从来不是什么弱国！ 流风亲王很快就开始调兵遣将，一方面将王府团团拱卫，他首先要保证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其次，来势汹汹的天游强者也需要人去迎接。这件事情本来只有他自己才合适，亲自迎接也能以示郑重，增加和解的可能。只是，一发现天南府的水忽然间深的连自己都看不清，亲王立刻准备明哲保身，这是居上位者的觉悟，一切存在危险的行动，都让属下代劳！ 最后才是处理城门处的突发事件，这是最不重要的！ 事实上，亲王想到的更多，甚至怀疑这根本就是一个针对他布置的局，引子就是那群被提前发现的“叛逆”！ 左统领擅自调兵，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可是亲王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杀他泄愤，虽然他已经战死，但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亲王十分了解此人，左统领所以能成为飞熊军副统领，除了本身是一尊武道四重、接近五重的高手，更因为曾是亲王的亲兵副队长，对他忠心耿耿。 既然此人相信那些藏匿在民宅中的高手是叛逆，他们就一定和叛逆有关。 那么，这许多天游强者，忽然间汇聚到天南府来，最可能吸引他们的是什么？当然是自己这个天游强者！ 想到这些，亲王理所当然龟缩了，他相信这样一来，就算有三个、乃至五个天游强者一起攻来，他也能抵挡一二！ 亲王府中有着本朝最大的秘密，一处小挪移阵法，乃是从圣地流出，这是他带着家人逃生最大的依仗！ 所以现在，叛逆要追杀，也不能自己亲自出手。来势汹汹的天游强者要迎接，也要下属代劳。 至于城门口的军官，既然涉及天游强者，那不论是谁杀的，不论是否针对他的阴谋，亲王都只能当做常规事件来处理！ 调查？当然要调查！但他相信，这不会有任何结果，因为他麾下没有第二个天游强者！ 只是普通士兵罢了，你有实力，请继续杀，事后我来抚恤。 这就是亲王的态度，全盘调度，置身事外！ 于是，凌歧等着坐看好戏的时候，方源轻松从一大队赶来的士兵包围下脱身。 凌歧的计划似乎失败，他却依然在淡淡微笑，仿佛好戏并未落幕，只是还未上演！ 那样粗糙的计划，怎么可能成功，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 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成败不是一时。凌歧的目的，也从来不是算计什么亲王，或者某某强者，而是那未知的... 所以他要做的，全都是铺垫，最终只为那王见王的——绝杀！ 凌歧原本并不知道郑吒一行人的任务，正好是要刺杀流风亲王，所以乱局早就注定，最好的时机也已经为他准备好。 等他因为某个偶然的原因得知这一点的时候，水已经被他搅浑，不得不说，他的举动很明智，浑水好摸鱼。 此时他已经准备好了另一根棍子，准备因势导利，继续将浑水搅成泥潭，然后落下最重要的那颗棋子！ 至于棍子，不是金箍棒，它名叫江小鱼！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霍府中，江小鱼已经从挣扎中走出，他决定迎娶唐攸儿。 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困难，毕竟江小鱼并不排斥这件事，而且唐攸儿的处境其实不好，所以不考虑太长远，就目前来说，这对双方都是最好的！ 唐攸儿极得爷爷霍渊的喜爱，但毕竟出身来历很有些问题，否则也不会身在霍府，又是府主的嫡亲孙女，竟然不姓霍，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这个世界的人，宗族观念很重，唐攸儿姓唐，死后甚至没有资格进入霍家的宗祠。幸运的是，她是个女孩儿，早晚会嫁人，所以这一点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她有一个无能的“父亲”，一个贪慕虚荣的“母亲”，那才是填都填不满的天坑。 若非江小鱼横空出世，唐攸儿很可能在三个月后，被迫嫁给一个无能的废物，被她父母当做货物一样交易出去。甚至在这件事情上，一向疼爱她的爷爷，都保持沉默，似乎默许。这也是江小鱼能轻易俘虏美人芳心的原因之一，陷入绝望中的少女最好骗，胡乱抓住根稻草就当成救命的绳子。 江小鱼决定迎难而上，孙猴子松了口气。这小子能完成任务，能在轮回世界混得更好，对它的帮助也就更大。偏偏这关头，凌歧出现在两人眼前！ “你不能娶那个女孩！” 凌歧第一句话，就差点让江小鱼跳出来。他最大的依仗孙悟空，这时却陷入了惊愕和沉默之中！ 凌歧对孙猴子有忌惮，如今的猴子，面对忽然出现的凌歧时，又何尝不是！ 凌歧此时现身，并不是来棒打鸳鸯的，但并不介意先声夺人。 孙猴子和江小鱼的交流，在脑中进行的部分，凌歧听不到，最多能感知一些猴子并未遮掩的溢散的情绪波动。 江小鱼这人，却毕竟还是个少年，独自一人时，因为不习惯在脑中和猴子交流，有时也会自言自语，这就给了凌歧足够多的推想空间。 郑吒身边，有着黑手，除了最初一无所知的时候，凌歧肆无忌惮的利用神识扫描过，后来都有意收敛。虽然还有关注，但很谨慎，即要伪装成没什么发现，又不能让对方反过来做些什么，事倍功半，自然让查探效果大打折扣。 对于江小鱼，就不必如此，即使他识海中有只孙猴子，猴子却已经不是当年的猴子！ 靠着真实之眼、神识感知，凌歧早将这少年的情况猜的**不离十，这才找上他！ “为什么！凭什么！你又是谁！” 江小鱼压低声音的怒吼，透露出来的关注重点，充分说明他此刻激动、复杂的心情！ 很快，江小鱼就反应过来，迅速抽身后退，整个人都缩到了一旁桌子后面，敏捷的从靴子里拔出一柄匕首，作势欲扑。 “不用如此，他是...凌歧！” 猴子的声音，不适时宜的响起。 并非精神传递的那种回响在脑海中的声音，而是实实在在能听到的声音。 凌歧目光闪烁了一下，明白孙悟空的意图！ 他主动现身，按理说是故友重逢的节奏。猴子却根本感知不到他身上金箍棒的存在，这说明要么棍子已经弄丢了，要么就是凌歧主动将棍子“藏”了起来。无论哪一种情况，对于现在的猴子，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它主动展露出一些能力，敲山震虎！ 它并非...只剩一道残魂！ “什么？！你就是那个男人！！！” 江小鱼跳了起来，对身边人关注的重点一无所知，也无从得知。 看得出来，猴子答案对他的冲击不小。 仍凭谁遇到这事儿，都会尴尬、难堪。刚刚才被榜样的力量说服、下定决心、去做某件事，结果真人立刻出现在面前，告诉你刚下的决定是错的... 江小鱼憋得满脸通红，这证明他并没有因此就改变主意，才会觉得愤怒而非颓然。 其实凌歧在他心中的分量也就那样，强大、洒脱，让人佩服，但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并不需要特别敬重。 别说凌歧只是一个耳闻之人，这等人生大事，就算亲朋好友，也无法轻易干涉江小鱼的判断。他的决定，本就是内心所愿，早晚会想通，如今只是把这个过程提前。 可惜，江小鱼面对的是凌歧... 只用了不到一刻钟，凌歧就说服了江小鱼，因为他有限透露了一部分郑吒和方源的情况。 在他口中，郑吒和方源已经成为另一支轮回战队的成员，有着自己的任务，是十足的野心家、阴谋家！ 这些人的任务，就是对付霍家，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一旦江小鱼准备和霍家的小姐结婚，就算是仓促举办，也总要有仪式，立刻就给那些人可乘之机，还会被当成重大目标！ 千万不要低估轮回者趁乱生事的能力，江小鱼本来就擅长此道，更不疑有他！ “那么...我究竟该怎么做！” 了解真相后，江小鱼情绪低迷。 他的任务，是通过怒江楼找到天涯海角。只要找到天涯海角，甚至不需要江小鱼加入，就算他完成任务，届时可获得大量奖励。 现在，竟然出现另一群轮回者，要砍断他的跳板，关键是这块跳板上还站着他的意中人！ 凌歧微微一笑，这江小鱼倒也机灵，真实情绪明明已经趋于稳定，显然是有了主意，却偏偏装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要拖自己下水！ 通过猴子偶尔的只言片语，江小鱼可能无法太细致的了解凌歧。但有几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凌歧很强、非常强，并且率性而为，是个“性情中人”！ 这样一个强者站在眼前，若不抱一抱大腿，江小鱼也枉为恶人谷的小鱼儿！ “办法很简单，你带你的小情人先到流风亲王府上躲一躲。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天南府必然乱象纷呈，霍府更是乱局的中心，唯有流风亲王府上，才是最安全的。” 凌歧给出了一个和小鱼儿想到大同小异的办法。 小鱼儿的本事一般，保命的觉悟却很高，一听说霍府要完蛋，立刻就想带着自己的女人溜之大吉，什么任务都先丢到一旁。 若是霍府对唐攸儿不错，或者面对乱象有足够的抵抗力，他可能还会犹豫一下。可是霍府如此对待他二人，除了想要玉成自己和唐攸儿的好事，几乎就没有做对的地方，连这件事都有阴谋暗藏，本身又是一艘随时可能翻掉的小舢板，他哪里还会有什么犹豫。 至于躲到亲王府去，也不错，还有哪里比“皇宫”安全？ “你...究竟想做什么？” 江小鱼已经对凌歧的意见没什么意见，猴子的声音姗姗来迟，出现在凌歧的脑海。 “此地必将大乱，收我为徒，保证将全部传承都交给我，我就带你离开！” “或者，配合我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金箍棒还你，你我两清！” 凌歧对江小鱼以哄骗为主，对猴子却选择单刀直入。 本来，以猴子的层次，什么没见过，即使凌歧不说，它也能猜出个五六分，知道表面之下肯定还隐藏着什么，更别说凌歧对江小鱼说的，大概连表面都是假的。 “你...不用如此。” “我不可能收你为徒，我已经有了传承者！” “金箍棒我也不要，那本就是我留给你的！” “你要做什么，看在曾经交情的份上，我配合你。但是，你不要伤害江小鱼，他就是我选定的传承者。” 猴子淡淡说着，显得十分平静，和曾经张扬火暴的脾气截然相反。 凌歧根本不相信它，只把这事定性为交易。 “可以，我保证不伤害江小鱼，只要你...” 在猴子的配合下，江小鱼很快带着唐攸儿离开了霍府，暗中潜入了流风亲王的王府。 即使王府戒备森严，也根本挡不住凌歧和猴子这种无法用常理衡量的存在！ 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凌歧已经接近飞升。猴子，曾经就是所谓的飞升者，混元金仙！ 目送着少年进入王府，凌歧微微一笑。 猴子若不出手，这少年多半死定了，因为王府即将成为混乱的中心，并且少女身上都被凌歧动了手脚，看似清醒，实则迷糊，会在特定的时间，本能的去执行一项命令，那将令江小鱼陷入更大的危机！ 猴子不会不知道这些，凌歧的手段是瞒不过猴子的，现在看来它的确不光是一道残魂，还保留了少许力量，所以凌歧才“开诚布公”，要它配合。 其实，只要江小鱼带着猴子进入王府，那就足够了。 就算猴子提前出手，解除少女和江小鱼的危机，也没什么。 凌歧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他和猴子说的那些，他不可能说出那个目的，说出来就是错，何况还是对猴子说！ 曾经的猴子风光无限，谁敢算计它，谁能算计它！ 如今的猴子，非是昔比！ 猴子或许察觉了郑吒等人的存在，或许察觉了方源的存在，或许发现了黑化的土著，或许有自己的打算，觉得即能避开和凌歧的冲突，又能保住江小鱼，甚至保住那个女孩。但它终究没有发现郑吒身边的某条大鳄鱼，那才是凌歧拖它下水的目的！ 只要它进入王府，就相当于棋子入局，接下来，只等结果！ 然而猴子不清楚，凌歧却不能一味坑它，万一...它还有翻身的机会呢？ 这猴子，也不简单。所以，凌歧从开始就摆明了这是交易！ 按照猴子的性格，到时候就算发现真相，既然凌歧已经说明是场交易，那么它再恨，也只能恨在心里。 交易就是交易，没有交情可言。事实上，都要人家去挡枪子了，还有什么交情可言？交易还差不多！ 看到亲王府周围一队队装甲齐备的士兵，郑吒和夜绫相顾无语。 夜绫从凌歧降临开始，就已经和后者取得了联系，所以根本没想过要帮郑吒过了这场任务，一直在得过且过的表演。 郑吒，是真的没办法了，满脸都是无奈。 这狗屁的任务，怎么会难到这种程度！ 没有剧情攻略也就算了，才刚刚降临，莫名其妙的，身为队伍耳目的詹岚，就被废掉了最大的能力。偏偏同样是降临之初，自己一行人就被土著的士兵堵住，被当成叛逆，不得不杀出重围，东躲西藏！这也就算了，现在看看这王府，哪里是什么电视剧里春暖花开的王府，根本就是一座军营，一座要塞！刺杀不都应该很简单吗？何必搞成这样！ 坑爹，实在坑爹！ 郑吒当然不知道，这只是某个天仙布下的一个局，目的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他身边的某个存在！ 表面的动荡之下，暗中有一股力量在影响着一切，影响着詹岚的精神力扫描结果，影响着他们的任务难度！ 他只能将一切归咎于主神提高了任务难度，以及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差。 第两百九十章 祸从天降 起初的时候，凌歧甚至并不知道郑吒一行人的目的。毕竟他心有顾忌，手段不敢用尽。 随着越来越多的探路卒子倒下，随着...某人故意透露消息，凌歧才知道郑吒的任务目标，这便有了让小鱼儿入局之举，有的放矢！ 一旦有的放矢，郑吒就惨了！ 他们本来就完全暴露在天仙的神识扫描中，凌歧就算有顾忌，不敢用尽手段，但也能大致确定这些人的位置、行动。 这样一来，郑吒只能一点点被逼着走向行险一搏这条唯一的道路！ 因为顾忌幕后黑手，凌歧在布局时，多有让人费解之举。 比如他拖方源下水，表面看来，就是考验这个曾经的弟子，和郑吒一行完全无关。 至少，这绝对不是坑害郑吒，甚至可以算是帮了他们的大忙。 一旦流风亲王真的和方源对上，郑吒岂不是有了可乘之机？ 事实却是，凌歧非但成功把亲王吓得龟缩在府中，更将方源这个野生的命运之子，也暴露在巨鳄眼中！ 凌歧不确定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早就落入黑手之眼，甚至对方一直洞若观火，冷眼旁观。不过他宁可当做事实就是那样，至少在某种可能性下，事实就是那样，然后多一手布置。 因此，他还故意表现出和方源很熟悉，自语了几句。在熟悉的同时，又流露出了少许忌惮，这是出于他的“性格”。 无论如何，多一个命运之子为自己分忧，对自己的处境，肯定就更好一些！ 还有某个黑化的土著僧人，完全被愤怒和仇恨左右，也是一颗很好用的棋子！ 愤怒或者振奋之类的纯粹情绪，都很能激发人的潜力，让人突破极限。但是这些都有致命的缺陷，它们太容易被引导，不是提升自己的正道！ 凌歧也是从旁门左道走来的，如今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在一条正道上，但他终究已经抵达高位，在高位中都快到达巅峰！ 所以那些凡俗巅峰的强者，个个都是仙人一流，却统统沦为棋子，就因为在他们之上，已经有个人在俯视他们。 能成为仙人的，都是有潜力、能实力的，可比起仙人上流，他们又什么都不是了，就算做棋子，也不是最重要的！ 真正的王棋只有一枚，那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齐天大圣就算只剩一道幽魂，也是从天而落，除非彻底陨灭，否则连天仙都要忌惮！ 这样好用的棋，凌歧当然要把它提前放到一个该放的位置、郑吒任务的终点——流风亲王身边，那才让人放心！ 至于猴子到时候会不会出手，这可由不得它！ 王府外隔了三条街的郑吒，沉默的倚靠在墙壁上，让自己的身形完全隐没于斜阳的阴影中！ 他已经知道土著的力量有多恐怖，尖端力量还好，虽然也很夸张，比他之前经历过的蜀山传世界都不差，但目前看来他还能扛得住。 可问题对方走的不是昂贵的修真者路线，而是廉价的武者之路，这就导致精英怪和流水线一样，哗哗的往外流！ 五百人死了，五百人继续围上，还都tm是精英，谁来都扛不住！ 之前为了杀出重围，他那基本已经成型的队伍，差点又被打回原形，直接就挂了两个，重伤三个，减员大半！ 这是何等惨重的损伤，简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于是，为了避免彻底团灭，在安排好伤员落脚后，郑吒改变了策略，马不停蹄的带着夜绫前来刺探王府的情况。 他要看看，传说中的流风亲王，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他能不能绕开大军，做一回孤胆英雄，驾前刺王！ 因为郑吒获得消息的途径，大都是靠市井传言，那些传言夸张的不像话，所以郑吒对于流风亲王被吹上天的本事，一点都不相信。 在他想来，流风亲王虽是什么天游强者，但根本没几个人见过他出手，按照军中高手的实力推断，这人最多也就和他相当的水平，甚至要弱一些。若亲王本身都无比强大，还有无敌的军队，这任务根本不用做，直接等死得了！ 亲王府外甲兵遍布的情况，的确让他吃了一惊，刺杀计划还没开始就几乎夭折。但这样严密的防守，也从侧面证实了郑吒的猜想！ 那流风亲王，恐怕的确没有市井传言的那么厉害！ 此人也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得知了自己等人的任务，知道有人要刺杀他，早就有了防备，甚至派兵围剿，又龟缩在老巢，这可能是主神安排下提高任务难度的手段！ 然而他的种种做法，固然提高了任务难度，不正暴露了自己软弱无能的一面！ 自己这种能力敌千军的强者，明显在这个世界都是最顶级的强者，这从士兵们的表现、表情中都能看出，理所当然，自己对流风亲王还是颇有威慑力的！ 郑吒完全不知道流风亲王在防备什么，主观的认为是在防备他们，毕竟看起来这满城风雨，的确是他们一手搅动。 一点信息上的差距，就会导致推理结果的谬误，更别说真实信息方面，郑吒完全被碾压了。 这盘棋，是属于凌歧和黑手的棋。凌歧在布局，在表现。黑手在观察，在思索！ 无论凌歧明面上占了多少上风，只要黑手不出手，他就仍然处于相对的劣势，这是一盘凌歧先手后占尽优势却尤未可知结果的搏命之棋！ 至于郑吒... 这根本不是他应该涉足的局！任何一颗稍微重要点的棋子，都能对他形成力量上的压制，造成致命的威胁！某个世界、乃至某些世界的主角郑吒，已经彻底沦为配角！ 若非黑手的存在，按照郑吒目前的实力层次，他甚至连重要棋子都算不上！ 郑吒觉得自己找到了任务困难的重点，那就是流风亲王麾下的无数大军，显然他没什么把握能无声无息闯入亲王府，然后从容杀戮，全身而退。 这一现状，却也让他看到了斩首亲王的可能性，他觉得，自己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 流风亲王名头太大，或许也有几把刷子，但绝对不似他漫无边际的军队一样，看一眼就让人腿软，杀都杀到手残。 想了想，郑吒示意夜绫撤退，他决定还是从长计议，回去和队友商量一下。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只有充分准备，才能在机会到来后，一举建功！ 郑吒正打算带着夜绫离开，从容计划。 不料夜绫忽然“震惊”的抬头盯着某个方向，郑吒这时也抬头看去，只见天边一片暗红，彷如傍晚的火烧云提前出现，又像是天神陨落染红了天空！ “这！这是！！！” 那股邪恶的、磅礴的气势，几乎压得郑吒透不过气来，这是凌驾红尘之上的力量，是仙神的基石！ 几乎是同一时间，正在一家富豪家中收割灵魂的方源，浑身蓦然一震，惊愕的盯着东方！ 就在他来时的方向，一股庞然的、邪恶的气息正在飞快接近！ 这股气息是如此庞大，令他都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以方源的感知，原本不该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 “天意？还是...” 方源可以肯定，自己的感知没有被削弱，所以，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原因，要么是天意弄人，要么是人为干扰！ 总之，他被针对了！ 他能很肯定，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 帮助隐藏针对他的强者，不是为了坑他又是为了什么！ 在那股邪恶气息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怨煞之力，已经有了独立思考的意志存在，这是那股气息之所以如此强大的原因之一。就和养鬼一样，是术者借助了外部的力量，是邪道，但硬生生铺出一条血色的康庄之路，连方源都要赞叹！遗憾的是，这是他的敌人，并且他敌人的力量中具备主观意志的一部分，其中超过一半恶意都是针对他的！ 方源敏锐的感知已经“归来”，所以隔岸都能洞若观火，可惜似乎太晚！ 方源立刻联想到了之前在凤头镇做的事情，只是他始终无法将那个弱者云集的小镇，和如今疯狂扑来的强者联系在一起！ 当时方源震惊于这个世界土著士兵的实力，急于获得情报，所以在附近一处小镇大杀特杀，搜魂炼魄。这当中也有杀人灭口的意思，所以他做的非常干净，别说是人，就连一只鸡鸭、一只蚂蚁都没留下！ 这种事情，方源做过，不止一次，所以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从古至今，除了天命所钟之人，哪个绝顶强者不是满手血腥？若是随随便便杀杀人，就跑来顶级高手除恶扬善，这就像是走在路上随便踩死一窝蚂蚁，忽然从蚂蚁窝里蹦出来一只大象、要把你也踩死一样不可思议！ 现在方源不仅遇到了大象，大象还插上了翅膀，变成了怪兽！ 方源目光阴沉，瞬间捏碎了手中尚未完成搜刮的灵魂，冷冷一笑！ 他可不是蛊师世界时那个必须依靠蛊的力量才能纵横天地的方源，他如今本身就是至尊仙胎蛊，由于某些原因，他甚至直接就能调动天地间的各种规则力量，做到蛊师在蛊的世界利用蛊虫才能做到的事情！ 这种能力，简直比荒兽级的身体素质还要夸张，就算是至尊仙体，在原本的世界，也是不具备的！ 现在，再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的强势崛起！ 天意不行，人意更不行！ “天意？呵呵！我方源，可是注定要成为九九至尊的男人！” 方源心中低吼，快步走出了屋子！ 屋外，因为军队频频调动而显得人心惶惶的路人，早已为那天边的红霞惊呆了眼。 这个世界的土著虽然比一般世界的土著稍微多些见识，可是神照之上的强者还是很少见的，属于传说中的大人物。 任凭谁看到那片火云，除了本能的感觉生命受到威胁，命运就和风中残烛一样飘摇不定，会心悸、会恐惧，也绝对不会联想到那是天游强者前来寻仇！ 天游强者，距离普通人、乃至普通人中的精英都太遥远！ 方源并不知道，天游强者有多强，又有些什么特征。因为搜魂对象普遍处于社会低层，导致他目前获得的情报严重不足。所以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仍然局限于表面很小的一部分，甚至需要靠着手段、比如他在入城时做的那样、去辅助观察！ 方源只能判断出来人恐怕已经有蛊仙的实力，不可小觑！ 这让方源心头微沉，但也不惧！ 然而正等他准备迎接火云雷霆而落的怒火时，那漫天的猩红竟然铺天盖地朝着某个方向的民居涌去，对他这个已经被邪恶意志锁定的目标，竟然视而不见！！！ 民居中，赵樱空紧张的握着匕首，詹岚已经取出了上个轮回才兑换当做底牌的魔杖，少年法师伤势刚刚恢复了些，这时也顾不得其他，强忍着精神反噬的眩晕开始准备起一个大威力法术！ 这三个人，是目前留在此地的全部战力。 剩下来卷发女郎和西装男已经双双死于战阵，红毛和作家男昏迷在不远处的床榻上，看着出气比进气还多！ “不应该啊！！！” 每个人的心中都在怒吼，然而每个人都连一个字都喊不出口！ 方才詹岚那时好时坏的精神力扫描忽然又好了，看到的就是天边漫天猩红席卷而至的一幕！ 为了避免队友怀疑，詹岚之前并未说明精神探测时好时坏的情况，只当做已经完全失灵，这时却再也顾不得其他，提前将这个坏消息告诉了大家。 都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就算是祸从天降，也没人会再白费力气的去怀疑她！ 酝酿着最强攻势的三人，都没注意到，躺着半死不活的作家男楚崇，脸上忽然流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像是叹息，又像是愉悦！ 距离亲王府不远的一处茶庄中，已经化身掌柜的凌歧，和伙计一起跑到门口，呆呆的看着天空中的红云。 天南府沿江而建，南北纵横数十里，若不是被一道鸭龙江隔开，整个就是长条形状，实际面积超过两百平方公里！ 这是一座放到现代化都市都绝对不能算小的城镇，城区常住人口超过三十万，日常总人口超过四十万，从一头跑到另一头骑马都要小半天！ 由此可见这座城市之广阔，然而那片火云压下，整座城都成了火染一般，通红通红！ 见惯了动辄几十米高的酒楼，二三十丈的城墙，土著们的接受能力或许已经很强，但也为那庞然的血云而震惊！ 可想而知，见到如此无边无尽的血云压来，莫说还有实质的死亡气息，就算仅仅是虚假的海市蜃楼，大概也能吓趴一片！ “不好！！！” 远远望见这一幕的郑吒，眼睛刹那就红了！ 他想也没想，顷刻如同炮弹一样冲天而起，人在半空，八寸獠牙已经毕露，一身古代的侠客袍上半身完全被撑裂，露出黝黑坚硬宛若金汁浇过的皮肤，棱角分明高高鼓起的肌肉群中，两片巨大的肉翼自后背展开，有二十米宽。郑吒只把翼翅一扇，整个人就和流星一样窜了出去！ 落后半拍，夜绫默然望着郑吒离开的方向，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如同闪电般的追了过去！ 郑吒的速度有多快？肯定比火箭还快！但肯定没有血云落下的速度快！ 那血云覆盖之下，小半座城池都像是要被压垮一样，首当其冲的詹岚三人，只见一名脚踏芒鞋面目奇古的僧人，如同从云中诞生，挥手排开周围缭绕的云雾，兀然自血海浮现，施然朝着三人走去！ 这长眉星目红眸刺人的僧人，也不如何张牙舞爪，却带给三人无以复加的压力！ “噗！！！” 本就伤势颇重的少年法师，施展了一大半、几乎就要完成的准禁咒，直接被对方无匹的气势强行打断。 少年法力絮乱，整个人瞬间燃烧，变成一根蓝色的火柱。 那僧人见状，微微蹙眉，像是不忍，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做，眼睁睁看着少年法师因为法力反噬，被烧成一堆魔法残渣！ “你等，可是造成凤溪镇白骨盈野的罪魁祸首！” 僧人红衣飘飘，木然说着。 凤溪镇，就是凤头镇，不过那还是十年前的叫法，不是本地人，如今怕是没几个知道。 其实无论是那镇子叫什么名字，事实上詹岚等人哪里听说！ 他们降临至此，直接就被追杀，仓徨如狗。到了现在，连门都不敢出半步，别说出城去什么凤头镇！ “我们...” “大师，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赵樱空不善言辞，就算到了这种时候，也只是做出一副拼死顽抗的样子，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詹岚却好歹是作家出身，虽然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却还试图辩解，尝试以理服人。 那和尚闻言一愣，像是头脑不甚清明，思考问题有着很大的迟滞。 “误会...” 和尚一甩袖袍，猩红的双眸朝着下面几人一看。 第两百九十一章 捷径 和尚只是冷眼一看，只见赵樱空身上血煞之气缠绕，冒起足足三丈多高，冲破了屋顶。詹岚身上倒是没有那许多煞气，但也有五尺，并且浑身灵光都是紫黑色的，明显就是邪魔外道一流。最夸张的是躺在床上两人，其中红毛身上燃起一丈高的火焰，火焰中一张张痛苦扭曲的人脸若隐若现；楚崇身上白光遍体，乍一看像是读书明理养出了浩然之气，再仔细观察，白气却呈阴煞之态。 翻滚不定的阴煞玄霜之中，一卷卷书籍载浮载沉。书籍翻开，里面要么画着浑身**的妖娆女子，要么跳出一个狷狂悖伦的逆命之徒，也有父子相残、夫妻相杀的画面，他甚至看到自己的妻子被无数人淫辱，却满脸快意沉迷的场景！ 万卷的书，满满都是罪恶！ “妖孽、魔头、该死之人、全都是该死之人！” 和尚呢喃自语，目瞪口呆。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你们这些...畜生，祸乱人心，都要死！全部都要死！” 詹岚根本不知道那和尚受了什么刺激，哪根筋搭错了，只见他朝着自己几人一看，本来麻木阴沉的面孔，立刻扭曲的吓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詹岚心中一咯噔，几乎瞬间就激活了魔杖中存储的保命魔法。赵樱空的动作比詹岚还要快，那和尚神色刚变，她已经化为一道虚影窜了出去。就像是突破了空间的极限，女刺客消失时还在这头，出现时已经到了那头，俯冲而上，凌空扑下，匕首深深刺入和尚的后颈！ 大量血水飙出，喷了赵樱空一头一脸，一击建功的刺客少女却根本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惊骇的弃匕倒纵，抽身欲退！ 双b级的魔法匕首，名为灵魂吞噬者，只要成功重创目标，就会强行夺走目标的灵魂，导致目标死亡！ 然而，这次别说吞走对方完整的灵魂，就连一丝丝的灵魂气息，也没能夺走。 这就仿佛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傀儡，一个影像，或者是一片血海凝聚而成的人形，总之根本就没有什么和尚！ 那和尚也不追赶赵樱空，少女刺客很快就被无尽的血云包围。 和尚反手拔下脖子上斜插着的匕首，好像身体根本不是他的！ “魔器！” 和尚吐了两个字，用的不是詹岚能听懂的语言，然而她能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仿佛是某种发人深省的箴言。 连意志坚定如同詹岚，这时都本能对“灵魂吞噬者”产生了深深的厌恶，恨不得毁掉它，仿佛它是世间最恶毒的东西！ “剥夺！” 和尚不疾不徐，本来明明准备击杀眼前几人，被赵樱空突袭一击，反而像是不着急了，连扭曲的面色都重新变得麻木、平静！ 这种表现，却更让詹岚心底寒意喷涌，尤其当她见到和尚手中的魔法匕首，灵光飞速消散，几息就变成凡铁之后！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什么样的怪物！” 詹岚心中咆哮，再不迟疑，对准和尚就用出了法杖中储存的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唯一的攻击法术！ 一道紫色的闪电从魔杖三趾龙爪的水晶杖头射出，化为一道张牙舞爪的紫色电龙，须臾撞到了和尚脸上，将他整个脑袋加上肩膀和小半个胸膛都轰爆掉！ 看着和尚只剩大半截的无头尸体，詹岚不禁愕然。 虽然这“审判之雷”自带强化命中，可也没这么容易解决麻烦的道理！ 她的魔杖比赵樱空的匕首高一个等级，是a级的物品，但效果也绝对不会如此夸张！ 这哪里是什么a级武器，简直就是神器！ 眼前的和尚起码是s级的存在，比郑吒还要强出一头！ 詹岚呼吸急促，竟然也有些期待，希望和尚就那么死了，虽然这不太可能，但审判之雷除了强化命中的效果，还有命中后湮灭灵魂的特效。 也就是说，理论上，除非是真神，否则被这雷光打中，一旦造成有效伤害的判定，一万个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会猝死！ 詹岚的期待注定无果，因为那和尚的无头尸体，只是让血云一裹，一颗全新的挂满鲜血的头颅，已经从和尚腔中缓缓“长出”，整个画面，都和现场直播的恐怖片一样！ 这个时候，赵樱空已经彻底消失在无边的血云中，生死不知。至于周围场景，早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满眼都是血雾，所以詹岚根本不知道屋子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她的精神力扫描能力，毫无疑问，再次罢工，华丽的失效了！ 詹岚深深吐了口气，无奈的看着满脸鲜血的和尚，只能靠着最后的防护法术，强撑到郑吒回援。若是救援不及，那就死吧，反正也没什么好怕。 和尚看着眼前邪恶灵光极为浓郁的女子，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此刻的形象，不用侦测，都是标准的邪魔阵营。 “你不怕？” 和尚看着尚算平静的詹岚，疑惑的问道。 詹岚镇定的抬头看着他。 “我不怕。” 和尚认真的审视詹岚的双眼，果然没有从其中看到半点畏惧。 他忽然笑了起来，就像个疯子一样。先是嘿嘿嘿的笑，笑的人毛骨悚然；然后变成嘎嘎嘎，像是一群鸭子在乱叫，笑的快喘不过气来；最后变成了哈哈大笑，笑的像个精神病患者，笑声中依稀还有纷乱的哀嚎声传出！ “疯子！” 詹岚骂了一句，忽然心中感到有点厌恶，这和尚让她莫名厌恶。 和尚像是听到了詹岚的心声，瞬间就不笑了，诡异的是，他脸上头上的血迹也已经消失，衣衫工整如新，一如方才初见之时！ “你不怕，因为你有依仗！” “你的依仗，就是这个？” 和尚忽然摊开右手，只见掌心摆着一枚银色的十字勋章，正释放着黯淡的圣光，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弭！ “重生十字章？！！” 詹岚惊呼出声，什么冷静和理智都在顷刻冰消雪融！ 她立刻扫视自己的储物指环，发现里面哪里还有这张价值b级支线剧情一次和5000点奖励的万能底牌！ 生存的机会被如此夺走，詹岚面色一下就阴沉下来，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绝望，还有更多的无奈和愤然！ 和尚微笑，摊开另一只手，里面是一枚已经锈蚀的重生十字章，来处不问可知。 “有意思的左道手段，可惜遇到了我！” 和尚自言自语，见那詹岚像是气爆，好像又要骂人，立刻指了指身后，笑道： “你的依仗，应该还有他吧！” “那么，你很幸运，可以继续品味绝望的滋味！” 那和尚说完，瞬间消失，退进了无边红云之中！ 詹岚身子一软，不知为何，像是被抽空了全部力量，一股股红雾，像是蟒蛇一样缠满了她的全身！ 床上，红毛汉子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死的无声无息。 同样变成干尸的楚崇忽然坐了起来，整个人像是充气一样，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楚崇扭了扭脖子，挥了挥手，周围红雾立刻如同收到指令一般的散开。 他看了看瘫软在地上的詹岚，目光闪烁了一下，像是有些意外。 楚崇回头看了看，只见床上躺着两具尸体，一具是红毛的，一具是他的。 “唉！这蚕变神功，虽然不错，能起死回生，但是每次施展，总让人痛不欲生！” 楚崇自言自语，像是纯粹在吐槽，又像是故意说给谁听。 说完这话，楚崇也不留在屋内，信步推开屋门，就那么走了出去！ 屋外，地上落着两枚锈蚀的十字章，他随手捡了起来，十字勋章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光发亮，很快就焕然一新。 “嗯，这‘宙锚’的技能也不错，可惜只能锁定一件物品10分钟内的状态，而且无论如何，都会在10分钟后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楚崇又自顾自的说着，就像是有这种习惯。许多作家都有一些怪癖，自言自语算是轻的。 只是，他解释的太清楚，完全像是在故意解释给谁听。 然而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有谁会关注他，一个任务中的苟且偷生者？ 红云的主人没空关注他，因为这人在天空中连连咆哮，他竟然被郑吒缠住了！ 天游强者只有天游强者才能对付，这本是一句至理名言。但是，所有的公论都必须有个前提，那就是对象不能是善于创造奇迹、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命运之子！ 于是，这位土著强者，华丽的被命运之子郑吒给打脸了！ 六境强者，竟然还压不住五境！ 茶庄内，掌柜愕然看着一本被伙计随手摆在桌子上的、之前用来垫脚的古书！ 这本书凡人看了没什么，这个世界七重境界以上的修者，却能见到另一番天地。 凌歧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修者，但他有真实之眼，所以他得到了书中世界遗留的一段意念、讯息！ “无尽位面...飞升...高等位面...捷径？” “给我通往高等位面的捷径，这是要逼我离开？？？” 凌歧心中潮起云涌、骇浪滔天！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意外，三次四次，还是意外？ “究竟，你是想保我的命，还是不想让我看到真相，还是不想让我瞎搅合？” 凌歧解开了心中的一些疑团，却立刻升起更多的疑团。 他紧蹙眉头，做着一个重大的决定，心无旁骛。 足足过了有十几个呼吸，这时间比过去十几天还要漫长，凌歧最终冷笑了一声，随手将古书抛入了个人空间，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特殊。 无论怎样，出现这样的情况，至少说明三点。 第一，他留下，的确会对未来造成一定的影响，无论这影响是不是命运乐见，至少他并非无足轻重之人。 第二，算是深化第一点，也许正因为不是无足轻重之人，所以，暂时命运还不想让他死，他还可以作一作死！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无论他是否暴露在和他对弈的黑手眼中，起码在命运之下，他无所遁形！ 有这几点，就足够了！ 其实无论他此刻做任何决断，都可能是命运的指引，都可能受到命运的左右！ 既然怎么选都无法笃言对错，何妨留下，看一看命运竭力遮掩、或者欲擒故纵反而是想让他看到的真相？ 至于那本书....和书中的世界... 先收着得了！ 一个残破的世界，若非状态比较奇特，似乎涉及一些不小的秘密，又是通往高等位面的捷径，他这种天仙，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天仙，已经是上位神，是神和仙阶段的权威者，仅次于金仙、至高神这等仙佛霸主！ 天仙已经有能力创造世界！ 猴子那等金仙，甚至能轻松将一个半位面改造成了世界的雏形空间。 这样的手段，凌歧如今也有，当然不可能那么轻松，不似猴子，虚空中都能强行开天辟地！ 许多世界，并非自然产生，都是大能者开辟。在凡人眼中，金仙级的猴子就是绝对的大能者，凌歧也能勉强算是大能者。 虽然要开辟一个中等位面，猴子都要元气大伤，凌歧肯定功成身灭。如那神话传说中许多开天辟地的神人，多不得好死，就因为实力不足，大抵不到金仙、或者只是初级金仙。 猴子之前要闯轮回空间，自然不肯浪费力量，交给凌歧的只是雏形世界，并且依托了半位面方才开辟成功。 当然猴子已经很够意思，毕竟凌歧的传承直指天仙，以后也能成长到金仙，想要什么世界，可以在雏形的基础上自己去开拓！ 凌歧目前还是天仙，开拓世界负担不小，所以没这个打算。 若他是金仙，闲来无事，倒是可以考虑依凭实物，开辟一个世界玩玩。 他可以依托自己，开辟内天地，也可以依托外物，开辟外天地。 许多世界的天仙，传承残缺，道路已经被锁死，甚至只能开辟内天地、或者外天地，限制还多，至少在造化上，远不如凌歧获得的传承！ 凌歧收起“钥匙”，掌柜的形象已经变回了少年模样。 他走出屋子，一个伙计正好带着满脸惊慌走来。 先前的血云只是让人心悸，如今逐渐蔓延开来的血雾和那雷霆般的战斗动静，才是真的要人命。不少武林中人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明白自己卷入了一场了不得的战斗中，生死福祸就在旦夕！ 伙计可不是武林高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还以为是天地异象，这时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他看到屋内掌柜已经不见，却走出一少年，先是一愣，接着就色变，刚要说些什么。 凌歧拿眼一看，伙计被他威严所慑，一时不敢动弹。 只见伙计周围的血雾忽然开始朝他汇聚，逐渐凝成一只猩红的血色大手，已经张开五指将他包围！ 血手轻轻一抓一握——嘎拉拉！ 令人牙酸的脆响过后，血手张开，五指颜色变得更深邃些，伙计已经不知所踪！ “呵呵，多好的怨灵血煞，为什么不彻底放开控制？” 凌歧自言自语，周围血雾却像是被点燃一样，彻底沸腾起来。 远处的半空中，刚把郑吒压入下风的和尚，立刻苦逼，发现那本就不太愿受自己控制的力量，又开始反噬，开始暴走！ 事实上，这和尚虽然有第五境的修为，但在心神破碎、佛力散尽之后，就已经是个凡人。他借着血怨重生，表面看来黑化爆种，破开境关。其实不过以身为祭，召唤血灵，融合重生！ 后来的六境强者，只是有着部分和尚意志的血灵，是血怨魔灵，根本不是曾经的和尚！ 方源虽然见多识广，又能洞彻入微，可惜眼界毕竟局限于蛊师世界，并能看得透彻。他还以为这是以人驭魔，赞叹不已，不知根本就是以魔驭人、泯灭心智！ 凌歧眺望远处，无尽血雾不能阻拦分毫，反而在改变大环境规则的力量下，成为拥趸！他看着天上忽然大发神威的郑吒，愉快的笑道： “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不给力，那么就去死吧！” 他这话也不知是对郑吒说的，还是对谁说着，血僧忽然爆开，郑吒势若流星的一击，完全撞入一团血雨，而后狠狠砸向大地！ 无边血云开始扩散，就像是遇到阳光的春雪，仿佛很快就要消融。 城市中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仿佛好好一座城市，刹那成了油锅地狱。 不到三个呼吸，哀嚎声和血雾统统消失，这满城风霜，之余残寂！ 凌歧背后，泥地里忽然间窜出一片扭曲的血色人影！ 那条人影快速膨胀，有了人形，变成一六尺高的血人！ 血人时而化为妖娆的妇人，时而变作清纯的少女刺客，时而变成须发皆张的豪杰，时而成了低眉顺目的僧人。它们纷纷看着凌歧，猩红的目中，带着满满的怨恨和恐惧。 “呵呵，你放心，这么有趣的工具，我会好好利用的！” 凌歧回头，朝着血人淡淡一笑，而后在它猝不及防时，轻轻抬手一摄，血人顷刻变成一枚血珠，落入凌歧掌中！ 第两百九十二章 棋变 郑吒从碎石坑里爬出，十分担心队友的情况。 虽然他好像赢了，却赢的莫名其妙，就像是战斗开始的十分无谓一样！ 从降临到这个世界起，郑吒的脑子就一直晕乎乎的，仿佛被人从后面砸了一棍，打傻了，然后时刻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又犹如被驱赶的鸭子，不停的战斗、逃跑、刺探、战斗、继续逃跑... 这种情况让郑吒疲惫，更让他警惕！事有反常必为妖！ 况且，在自己和魔僧缠斗时，夜绫竟然迟迟不出手，这也使他心中蒙上了一层阴霾！ 郑吒倒不怀疑夜绫叛变，只是担心她遇上了别的麻烦！ 逐渐的，郑吒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张大网，只等他们几个小虫子进入，就开始不停地收缩、收缩... 郑吒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因为他有重生十字章、有魔戒世界的魔石、有亚瑟王世界的不老泉，这些都是能抵消主神抹杀的、并且赖以重生的好东西。 总之，就算完不成任务，只要不出别的幺蛾子，他都有办法抽身而退！ 可是他很担心自己的队友，他知道詹岚和赵樱空都兑换过重生十字章，但是夜绫没有，这个倔强的女孩，甚至在这次任务开始前，拒绝了他赠予的重生十字章！ 不可否认，虽然夜绫的出现，本来有很大问题，是那个神秘者招来的，郑吒也警惕过，防备过。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随着少女的性格、人格魅力一点点展现，郑吒非常震惊并且无奈的发现，他竟然对夜绫产生了一点点好感！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究竟还是不是自己，这完全就是对他和萝莉那段感情的背叛！ 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在生死存亡面前，什么感情都是卑微的，除了本心，一切挣扎都要让步！ 正当郑吒担心着队友，疑惑着周围怎么忽然间变得如此干净时，一道人影突兀飞来，往他怀里抛了个什么！ 郑吒单手接住，接下后才蓦然一惊，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么做，实在太冒险了。好在没什么坏事发生，除了手中湿漉一片。 郑吒本能心中一沉，感觉又有麻烦找上了自己。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影就轰地一声爆掉！远处，顿时传来一声惊天的长啸！ 几分钟前，当郑吒和魔灵在天空中拼命时。 流风王府中，犹如幽魂般飘忽不定的猴子，无奈的看着昏迷的唐攸儿，以及满脸焦急的江小鱼。 “没想到，他的境界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猴子表情深沉，不像是跳脱的妖怪，像是个哲学家。 这只猴子，本也非常普通，号称齐天大圣，却不过是一只在土著世界称王称霸、稍微有点实力的妖怪，连当时仙人都不是的凌歧，也能坑害它。 不知何时，也许是寄托的神国大破灭后，也许是更早前，也许是某个未知的时间点，猴子获得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另一只猴子的记忆，于是一切都变了！ 它变得更强、更神秘，变得对曾经的天仙传承都不屑一顾！ 这样一只猴子，全副武装去逆袭主宰，结果却惨败而还。 然而当他经历了那场惨败，明明虚弱的只剩一道幽魂，偏偏让人觉得更淡泊、更像个仙人！ 如仙的猴子，已经失去了曾经无敌的力量，更失去了一位潜力无穷的同道者。无论它从失败中获得了什么，此刻就是它最虚弱的时候，这毋庸置疑。如今承载它全部希望的，甚至只是一个少年郎！ 少年也算优秀，有足够的时间，或许也能成长为惊天动地的强者，但他明显没有时间了！ 猴子蹙眉看着江小鱼，只听少年抱怨着： “师傅，您这么...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你说凌歧在攸儿身上动了手脚，那只要咱们控制住攸儿，不就可以解决麻烦。等回到轮回空间，什么麻烦不能根除？” “况且既然明知那个男人不可靠，您又何必和他一起欺我，害的我们落到这步田地！” 江小鱼关心则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少年嘛，有时候总会有口无心。 孙猴子听在耳中，却觉得刺耳极了，心中都不禁生出一股悲凉，像是英雄末路。 凌歧这等人物，实力强大，心性凉薄，所以当猴子寄人篱下时，无论他做什么，猴子都不会感到奇怪、郁闷。 眼前的少年，却具备极强的可塑性，自己也一直在试图引导。 即使如今的情况，比它当年做圣灵时还要被动，猴子也不曾绝望。因为他要面对的，不再是疯魔的凌歧，而是区区一个少年郎！ 它离不开少年，少年更离不开它！ 若不是有自己一路扶持，这少年怕是早就死在了任务过程中，莫非它这救命之恩还不够大、不够多？ 可是少年对自己，非但逐渐没了最初的敬畏，到了如今，更是“亲热熟稔”，使唤起“师傅”来就和使唤自家保姆一样，这实在让猴子难以接受！ 比如对那唐攸儿，一个认识不过一月的女孩，竟然都能表现的如此关切。 江小鱼口口声声带着唐攸儿回轮回空间，事实上他根本没能力准备相关道具，唐攸儿的条件也和随从要求不符，所以少年指望的还是猴子，猴子曾经提过，自己有这个能力，只是会让它牺牲不小。 猴子当时也只是随便说说，不到万不得已，它根本不会那么做。 没想到这小子听了，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好像师傅为了徒弟的性福牺牲天经地义！找个徒弟就是找了个祖宗！ 猴子不是不知道，人类就是这样，都有依赖性。你对他越好，他越会感恩。可一旦恩情大到一辈子都还不了的时候，只有一部分人还会守住这种感激。剩下的，干脆就把恩惠当做理所当然。 但猴子真没想到，自己挑选的继承人，自己亲自在引导，最后都会往那个方向发展，教会徒弟没师傅... 好在，这人只是自己活下去唯一的希望，是传承的希望，但不是继承他所行道路唯一的人选。 江小鱼不知自己一时的抱怨，已经让他在猴子心目中的评价大幅下降，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这时，却见幽影般的猴子，忽然目光灼灼的盯着某个方向。它那背上长满金绒的毛手抬了抬，又缓缓放下。 “罢了，都是因果。” 猴子像是感觉到了，笑了笑，有些无奈，有些洒脱，最终陷入了沉默。 便是这个时候，在猴子注视的方向，流风亲王眼皮子底下，他最宠爱的一位小妾，让一名侍从斩杀！ 那侍从拎着亲王宠妾的人头，转身就走。 侍从有着俊美刚毅的面孔，不是“郑吒”又是何人！ 流风亲王方才，正抱着仕女，淡笑的看着最宠爱的那位姬妾，为自己献舞。 不料一位也算府中老人的健仆，竟然暴起杀人！ 这可是跟随了他五年以上的老人，时常伺候他起居，没想到会包藏祸心！ 这人...杀人也就算了，还把人头都割走了，这如何了得！！！ 外人只道流风亲王武功才情惊人，为人风流儒雅，是闺中少女最佳的幻想对象。可惜为人过于好色，不纳妃子，只爱玩侍女，夜夜笙歌，不是良配！ 他们哪里知道，流风亲王能有今天，靠的就是玩女人、多玩女人，靠的就是一本《阴阳天地大乐赋》！ 旁人辛辛苦苦修炼武功，数年无所得！ 流风亲王却只要一夕风流，立刻能让功夫一蹴而就！ 这双修的功夫什么都好，就是目标不好找，即使以亲王之尊，坐拥千里沃土，广撒渔网，最多也就让他两三月换一换鼎炉！ 流风亲王之所以滥情，纯粹是因为只有全新的鼎炉，才能带给他更大的帮助！ 可怜那些女子却不知道，还以为亲王风流，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自己总能俘获其心，最终落得孤老王府！ 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端倪，流风亲王将自己玩过的所有女人，全都收入府中。 他倒不是没想过杀人灭口，然而那毕竟容易走露马脚，到时候坏了名声，不但好色还残暴，还怎么做他的风流王爷？得不偿失！ 况且，废弃的鼎炉也并非一无所用。 阴阳大乐赋毕竟非同寻常，其实就算不换伴侣，也能修行，最多进度慢些，可总比正常修炼快的多。 目标不好找，尚不是这功法最大的缺憾。其最大的破绽，在于功夫本身。这功法号称双修大成者，不是传统的采阴补阳，而是讲究阴阳交融后，采补鼎炉中的一缕混沌之气！这一手，方才深得炉鼎精髓，物尽其用，直接避免体内真气混淆驳杂！ 要做到炉中炼气，最关键是一枚纯阳种子！ 倘若是不常用的废炉，几年才收割一次，那只消随便播种一番，让时间调和阴阳即可！ 但是日常修炼的鼎炉，却必须有自己的纯阳种子，去加速调和阴阳，让几年的过程缩短到短短一夜！ 所以这功法最关键的，不只是鼎炉，还有纯阳种子！ 纯阳种子调和鼎炉中的阴阳二气，所以一般都在鼎炉身上，不在自身。 如此，事实上常用的鼎炉，就成了这功法最大的破绽！ 纯阳种子不是不能重修，可每次重修，都要元气大伤，并且耗时颇久，一旦遗失，就相当于常人十年以上的苦功白费！ 这功法惊天动地，前人当然不会想不到这些。 所以若是鼎炉意外身亡，只要尸首完好，死亡不超过一日夜，还能以秘法将种子提炼出来，炼成一枚纯阳丹，可让新的鼎炉炼化，如此损失就微乎其微。 如今，旁人根本不该知其重要性的鼎炉，直接就被毁了，还少了关键性的头颅，这如何了得！ 最可怕的是，这种事情，若是有预谋的，那么整个王府原本只有流风亲王一人知道的秘密，莫非已经泄露？！！ 当然，亲王目前还不那么肯定，更多是觉得自己运气太糟，说不定是府中姬妾真冲，而刺客碰巧命中他的软肋！ 若是发生别的事情，在这关键时刻，轩辕流风忍了也就忍了，可是这种关系根本的大事—— 流风亲王这时也不担心被人围攻了，远来的天游强者，明显已经被人缠住，还打出了真火，证明那两方都不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显然他之前的担心，有些多余。他虽然是亲王，可也只是亲王，又不是皇帝，怎么会惹来那许多强者围攻？ 普天之下，几家又有那么大的能量！有那么大能量的，要对付他何须那么麻烦！ 流风亲王电射而出，人如清风，姿态翩跹，当真风流潇洒。 可他再是风流潇洒，也抵不过刺客一击而走的风采，那份果断，足矣载入史册，做一做苍鹰击于大殿之上的刺王者！ 奈何这是一个武林高手横行的世界，亲王更是神仙中人，刺客却不是神仙，最多媲美土著中的第五境强者，也许还要弱些。 虽然此人走的果断，撤的潇洒，让流风亲王一时追赶不上！实力的差距毕竟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十几个呼吸，亲王已经追了上去，刺客彻底落入他的攻击范围之中！ 整个过程，亲王都防备着周围可能出现的陷阱，这同样大幅拖慢了轩辕流风追赶刺客的速度。若非如此，刺客早就授首。可若非如此谨慎，亲王恐怕早就被人刺杀！ 没有遇到陷阱，轩辕流风也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望，还是多疑未果的羞愤。 总之，他已经决定，要将刺客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恨！ 这怒意来的莫名其妙，很快被亲王压下，变成了一颗深埋在心湖的种子！ 亲王思维电闪，根本没有浪费任何时间，立刻就要将刺客拿下，狠狠折磨！ 不料，那刺客忽然一个闪烁，凭空消失！ 这等异术，亲王并非没见过，但能在他眼前顺利施展的—— 微微感知，轩辕流风立刻放下心来，原来刺客只是挪移出去不过数里，片刻就可赶到！ 然后，轩辕流风到了，看到刺客模样大变，浑身肌肉膨胀，肤呈青黑，就像是施展了某种禁术！ 刺客提着姬妾的头颅，脸色铁青，仿佛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追到！ 轩辕流风本能感到有些不妥，又说不清哪里不妥，然后，他见到了令他发狂的一幕！ 只见刺客似乎扯着嘴角笑了笑，又像是没笑，不过谁还在乎那个，他手中的头颅—— 轰！！！ 炸了！！！ 一颗人头，一颗死人头，就算是美女的人头，除非美女身份特殊，否则也一文不值！ 刺客为什么一定要带走头颅？这还能勉强解释为交差！现在却在绝境中把人头都毁了！只为泄愤？ 不对！这不是顶级刺客的素质！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流风亲王脑子嗡地一响，莫名猜测，莫非自己的秘密真的被人发现了！ 刺客根本就是冲着他来，是为了坏他好事而来！ 这一刻，轩辕流风根本没想过，就算纯阳种子被毁，凭他的身份，能筹集的资源，最多两三年也能修回来。而那个大秘密，从他晋升武道第六重境界开始，泄露出去的后果，也早不似过去那么严重！ 偏偏，这一刻他真的像是死了爹娘一样，怒不可遏！ 尤其是之前埋入心湖的愤怒种子，面对着始作俑者，竟然也开始生根发芽。 无数曾经不经意埋下的愤怒种子，都像是受到了刺激，感觉到了共鸣，纷纷破土而出。 那片心湖，忽然被人洒落了某种催化剂，瞬间翻起了滔天波浪，理智开始沦陷！ 亲王仅存的理智，源于刺客同样大变的神色，让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起攻击！ 但是这丝理智，很快消失，因为—— “夜绫？！！” 郑吒惊讶的声音响起，一柄巨大的长刀刹那出现在流风亲王的头顶！ 反骨仔夜绫只用了一句话，就打消了郑吒所有的疑问！ “杀了他！他就是轩辕流风！” 听到这话，见到流风亲王骤变的面色，郑吒不说话了！ 轩辕流风其实也品出了不对，这“刺客”貌似根本不认识自己！ 然而，这已经不重要，因为身后的杀意真实不虚，长刀的锋芒让他的头皮一阵发麻，那怪物一样的“刺客”，听到自己是轩辕流风后，同样迸发出无限的杀机！ 无论多少误会，也抵不过真实不虚的矛盾！ 同一时间，远远看着郑吒和夜绫大战轩辕流风的凌歧，却分外愕然！ 夜绫是他的棋子，按理说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他安排的！ 就连那和郑吒一模一样的刺客，也是他安排的，母巢出品，高标准的精品！ 可是，剧本完全不对啊！！！ 刺客有任务，但绝对不是去对付轩辕流风的姬妾，更没有把轩辕流风引出王府的道理。 无论过程如何，看起来像是一场陷害，最终结果，却摆明了便宜郑吒。郑吒一旦完成任务，立刻就能撤退，黑手也能从容离去，面都不露一下。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凌歧有那么傻？ 凌歧甚至都没想过让刺客接近轩辕流风，一来这不是目标，二来他没把握这个刺客能瞒过轩辕流风的耳目！ 第两百九十三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寻常世界，王公贵族不认识下人很正常。但这个世界存在修者，超凡脱俗，流风亲王本身更相当于仙人，记性会差？ 更重要的是，像流风亲王这种奸雄，根本不会让“陌生人”近身！ 即使以凌歧的手段，要让人冒充亲王府的下人，干扰一般人的感官，这能做到。但是要影响仙人，就算有这能力，也相当麻烦，很容易适得其反！ 最重要的是，凌歧哪里知道流风亲王的秘密和软肋！ 他有近乎“天视地听”的能力不假，问题是他又不是全知全能！ 还有夜绫，明明应该拖郑吒的后腿，现在忽然蹦跶出来，和郑吒一起同轩辕流风死磕，是怎么回事儿！ 更让凌歧心寒的是，他明明已经重新对夜绫下达命令，没想到换来是此女对轩辕流风更狂猛的攻击！ 这就好像他要传达的意思，到了夜绫耳中，立刻变了味！ 这一刻，身为棋手的凌歧，忽然感觉到了棋子都没有的悲凉。 最起码，身为棋子，很少有觉悟的，任凭如何被愚弄，也只会嗟叹造化弄人！ 可凌歧，是这一局的棋手啊！ 幸好凌歧毕竟不是一般人，虽然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困境，匪夷所思的陷入泥潭之中，可还是立刻就开始思考，黑手这么做的目的！ 它如此引导变局，究竟是为什么？ 为了帮郑吒完成任务？ 夜绫加上郑吒，的确有可能压过轩辕流风，但要击杀此人，恐怕还不够！甚至只要时间一长，轩辕流风这个土著亲王，立马就会有无穷无尽的援兵赶到！亲王府的那些人，连凌歧释放血灵的力量，大杀全城的时候，都能够幸免，可见并非草芥！ 莫非，还有助力？难道是方源？ 这倒能解释一二，但是，倘若黑手已经有直接改变棋子动向的能力，那直接让亲王自杀不得了！ 或者不用表现的那么明显，让郑吒一拳打过去，亲王失手被杀，更显自然！ 莫非，黑手能影响的，终究有限！ 比如程度有限！比如目标范围有限！ 又或者，黑手的目的并不是让郑吒通关？ 既然已经有了如此近乎上帝的能力，它又何必急着离开！ 凌歧飞速思索，想到了许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已经人去楼空的亲王府！ 随着轩辕流风被引出王府，即使那里仍然高手云集，但似乎已经不是一切的中心！ 可是，那里毕竟还有他的一颗棋子——唯一的王棋！ 王府仓库中，猴子目睹着一切的发生，无动于衷。 它终于明白凌歧想让它干什么，它明白的比凌歧本人都要透彻，因为它曾经站得更高，经历过的更多！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将它特别放到哪里，只要让它暴露在“观察者”的视线中，它就是最吸引人的目标！ “唉~师傅，您这么...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你说凌歧在攸儿身上动了手脚，那只要咱们控制住攸儿，不就可以解决麻烦。等回到轮回空间，什么麻烦不能根除？” “况且既然明知那个男人不可靠，您又何必和他一起欺我，害的我们落到这步田地！” 江小鱼喋喋不休的抱怨着，不知何时，又变回了那句话！ 江小鱼没有看到猴子木然的表情，还在那说着，重复着曾经的对白。 “出来吧...” 猴子朝着黑暗处猛然言道。 那是仓库的一角，原本有着灯火，不知何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嘚嘚嘚...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开，一个戴着眼镜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出现在猴子的视线中。 这个人不高不胖，不俊不丑，只是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让人觉得人畜无害。 猴子见到这人却是一愣。 “你...” 年轻人笑道： “你好，我叫楚崇，莫非很令你意外？” “不用意外，事实上，我并不属于这里，也不该是你的...观察者！” 楚崇的一番话，让猴子惊疑不定。 它一直以为，这次要面对的会是“老熟人”。毕竟方才命运长河异动时，给它的感觉，和它曾经遇到过的一模一样！ “你，不是它？你们有许多个？？” 猴子不确定的问着，它很少不确定一件事情。 楚崇抬起头来，自言自语道： “这不重要。” “已经找到齐天大圣孙悟空，根据观察，由于外部力量的修正，孙悟空已经逐渐回到命运长河之中，属于可继续观察目标，击杀等级——7。” “你看，这也是我。” 楚崇无奈的朝着猴子耸了耸肩，答非所问。 “观察者的任务，是关注命运长河的变化。” “然而你以为，世上只有一条命运长河？或者说命运长河只有一种表现形式？” 楚崇笑着解释，也不管猴子听没听懂。 猴子的确没怎么听懂，或许它懂了，但觉得那已经没有意义，所以将答案抛之脑后。 它将陷入时间迷宫的江小鱼二人挡在身后，从耳中掏出了“金箍棒”，这是一个习惯性动作，应当也没有太大意义。 楚崇观察着，思索着，好奇的问道： “你觉得，你还能保得住他们？” 楚崇显得十分惊讶。 “我所兑换的能力，虽然全都来自另一个维度，限制一大堆，又在对方观察者眼中进行，到了现在还弱的可怜。” “但是，你应该知道，既然我出现了，就证明我已经确定了结果。” “从我出现开始，你们已经被命运回收。” 楚崇解释着，不知是否他所确定结果中必要的因，又好像纯粹是想说服猴子放弃抵抗。 猴子笑了。 “俺老孙，不管那么多。” “无论你是观察者，是蚂蚁，是神仙，还是天意。无论你是疯子，是造物者，是虚言恫吓，还是真的确定结果。这都和我无关。总之，没有任何存在，能剥夺俺老孙拿起棍子把天捅破的权利！” “至于这小子和他的小女朋友，俺老孙自身难保，他们也只能自求多福！” 猴子坦言，像是逐渐找回了曾经的自己，这也许是精神境界的退化，也许是返璞归真。 总之，它只想表达一个意思，说那一句话——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是一句说都会说的屁话，敢说这句屁话的，九成九都是个屁，唯有剩下一分，它是石头，食古不化的石头！ 楚崇耸了耸肩，笑了： “那么，就这样吧。” “你很幸运，我并不是你的观察者。所以，虽然你原本可以不用那么早灭亡，但终将走向毁灭。而今，你提前消失，却留下了道。” “我喜欢你的道！” 楚崇说着，整个人都开始变化，变成了一个世界，又像是变成了一个宇宙，又像是变成了一片荒芜的星海，又像是变成了灿烂的星空，将猴子和江小鱼二人，全部吞噬进去... 看着亲王果然被郑吒二人联手压入下风，远处天边出现了一道装着熟悉灵魂的陌生少年身影，凌歧都开始犹豫，要不要出手帮那亲王一把！ 虽然那不像是黑手的主要目的，但是坐看轩辕流风灭亡，也不符合自身利益。 姗姗来迟的方源，却看也不看郑吒二人，忽而化作一道惊天的剑虹，笔直的朝着轩辕流风劈去！ 方源出手了，毫无疑问，他选择出手的方式，出人预料！ 因为—— “滚开！！！” 方源一声暴喝，气贯长虹，竟然并不避忌沿途的郑吒！ 夜绫像是终于听到了凌歧迟来的传音，神色一变，转身便走。 她走的无比洒脱，若是陷入致命危机中的郑吒看见，只怕会气的吐血！ “嗯？这是...” 峰回路转，凌歧脑子里灵光闪现，隐约捕捉到了什么！ 自己以旁人为棋，黑手也以旁人为棋。 自己从未被棋子左右，黑手岂会被郑吒这颗棋子的困局所左右！ 棋子就是棋子，除非十分重要的棋子，否则任何一颗都随时能丢掉的！ 郑吒，只是明面上对方手中最强的棋！ 可问题是，谁说郑吒是唯一的棋！谁又说！对方不会亲自入局！ 凌歧艰难跳出局外，本能的以为棋手不会轻易入局，然而事实上他不也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影响局面，事实上他不也希望对方亲自入局！ 可当对方携着无匹巨力一举打碎棋局，凌歧就有点懵了！尤其当他尝试用言出法随的能力解决困境，却惨遭失败后，他才确定这次要面对的，果真不是他能力敌的存在！ 在棋手中，凌歧还是新嫩，原本就处于相对低级的阶段！事实上，他对其它黑手的手段、目的，了解的并不多！ 那么，当棋手亲自入局，它会做什么？ 当然是以绝对的力量破局，直捣黄龙！ 斩首！斩棋手的首！斩王棋的首！ 凌歧已经拿到了提前退场的凭证，这证明他命不该绝。 可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想到这些，虽然未必就是真相，凌歧却再也不管其它。他当时把猴子摆在那个位置，因为猴子相对够强，可现在看来，它还不够强！ 凌歧化作长虹，投向了亲王府，那速度快的方源都没看清！ 方源一击逼退郑吒，压服轩辕流风后，疑惑的扫了扫下方，一挥袖，潇洒的将轩辕流风收入至尊仙窍！ “哼，这个人，我要了！” 方源目光如炬的看着狼狈退开后又虎视眈眈接近的郑吒，若非他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点威胁的气息，若非方才他好似瞥见了什么，现在他哪有这么好的脾气！ 郑吒眼睛通红，不光是因为任务目标居然被人擒走，更因为夜绫的不辞而别！ 在激烈的交战中，友方忽然退走，无论有多少理由，至少在这件事情上，那就是**裸的背叛，特别是在如此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 “交出轩辕流风！！！” 郑吒一字一顿咬牙说着，浑身冒起了一股黑红色的火焰。 方源心中一凛，战意勃发，脸上却不屑嗤笑道： “你算什么东西！” 郑吒大怒，两肩燃起丈高的红黑烈焰，瞬间遍布全身，腾起三丈，变成了纯黑色！ 他正要动手，却见方源哈哈一笑，身子一倾，做虎扑状，磅礴的霸气滚滚压来，让郑吒都忍不住微微色变。 郑吒九分攻势立刻转为七分守势，那方源又是轻蔑一笑，身子一纵，瞬间不见。 “先放过你！” 郑吒定睛一看，只见哪里还有什么方源，那家伙的人影，早已到了十几里外，正朝着流风亲王的王府疾驰而去！ “混账！！！” 郑吒怒火中烧，三丈黑烟又涨了三分，甚至隐约凝聚成一个筋肉盘结的壮汉形象！ 方源可不管被他耍了一回的郑吒如何恼火，虽然他确实很想和郑吒斗上一场，看看自己如今的水平，但还是觉得大事为重。他觉得自己刚才的确看到了什么，并且王府方向，传来了令至尊仙窍都“渴望”的东西！ 之前那个传音给他，告诉他轩辕流风身上有自己欲得之物的家伙，也—— 方源终究不是什么真正的战斗狂人。 等他赶到王府的时候，整座王府都已经变得一片死寂。 之前天空中血灵异变，导致全城百姓和游人全都伤亡殆尽，但还是有少许绝顶高手幸存。以王府为中心的大片区域，更像是受到某种力量的保护，不少百姓都幸免于难。 可是现在，之前发生在其他地方的惨状，在此再次重演。 方源自然不知真相，但还是提高了警惕！ 那血灵只是六转蛊仙中等层次的水准，然而本质特殊，极善群杀，生命力又顽强，和他了解的血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谓血灵，其实已经完全被凌歧控制，比之前假借魔僧形态时更强数倍，才有如今惊人的破坏力！ 快要被“屠龙”的凌歧，已经不顾一切，拼命加强自己每一分的本钱，非但撤去了个人空间中对金箍棒的封锁，更肆无忌惮的让血灵吞噬起周围的活物！ 过程中，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那就是王府之内，似乎已经被分割成了很多不同区域。 每一片区域里面，仆人侍卫或者亲王的家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旁若无人，重复着某段经历！ 这是时间的错乱，若非凌歧有着圣魂的本质，掌握改变大环境规则的能力，怕是也无法轻松矫正时间，还做不到轻易的屠杀。 若不先把时间校正，前面刚杀了，后面人就回到了前一刻，重新活过来！ 当然，屠杀只是顺带，血灵再强，又能强到哪里。然而敌人需要的，自己就该破坏！敌人要扰乱时间秩序，自己就该把它矫正！ 言出法随的力量再次恢复其可怕的效果，似乎也说明了什么，让凌歧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已经输了！ 方源不知这些，看着满地干尸，警惕提高到了极限。 很快，方源一个恍惚，就像是陷入了某种乱流，失去了意识... 若方源能见到之前时间混乱的画面，也许他就不是提高警惕，而是转身就走。 当然，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做出选择。 方源的速度很快，但还是落后凌歧一小段时间。 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凌歧做许多事情，比如破除时间迷宫，来到小鱼儿藏身的仓库。 然后，疑惑着金箍棒为何无动于衷的凌歧，在仓库里见到了孙悟空，没有半点虚幻、真实不虚的孙悟空！ 这差点让凌歧色变，毕竟他和猴子的关系已经不那么融洽。 可是，孙猴子却根本没有看向凌歧，仿佛看不到他。 仓库中也没有其他存在的痕迹，没有小鱼儿和唐攸儿，也没有想象中的幕后黑手！ 凌歧很快发现了猴子的不妥，猴子虽然真实不虚，甚至连力量感都真实不虚，身体中仿佛藏着一股爆炸性的、能把如今的凌歧轻松碾死的能量，比想象中的金仙巅峰更强一些的能量！ 可是如此强大的猴子，真实不虚的站在那里，却没有对周围物质造成任何实质影响！ 凌歧感觉到猴子带来的压力，导致他本能色变的压力，也远远抵不过一尊金仙能带来的威压，至少那绝非致命的警兆！ 仔细观察，凌歧才愕然发现，那只真是不虚的猴子，就像是站在古代、眺望未来，从未来能“看”到这只猴子，甚至能“感觉”到它的力量，然而它毕竟不在未来！ 简单而言，周处时间迷宫根本不是谁特意布置，只是因为一条光阴长河已经离开了原本的轨迹，从猴子身上穿过。 猴子站在时光之河中，所以本该接近陨落的它才又满血复活，真实不虚的它才无法对周围形成任何影响！ 很快，猴子抬起头来，不知看到了什么，表情无比严峻！ “呔！贼老天！你为俺画了一个圈，就要俺待在圈子里，俺不服！” 猴子呵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或者有回应，但是凌歧听不到。 又或者那回应，被某种力量屏蔽了。 凌歧再次从个人空间中取出金箍棒，不是从西游位面夺来的，而是猴子赠予的，轻松就能打碎一整个世界的至凶之器！ 第两百九十四章 消失的人 凌歧本以为金箍棒“见到”猴子后，一定会生出某种反应，这反应对自己未必就是好的，但是肯定不该无动于衷！ 但是，就和刚才尝试过的一样，甚至比方才还要“过分”！面对陷入困境“主人”，金箍棒不但无动于衷，甚至连最后一点微弱的意识都没有了。 仿佛除了其中蕴含着恐怖的号称“十万八千世界”的力量，这就是一件死物！ 站在光阴长河的边上，看着自己的主人与天相争，金箍棒，沉寂！ 那是一场不记年月的、必然不会被载入史册的战争！那是一个人和整个天地，一只猴和造物者的对弈！ 光阴长河没有刻度，凌歧无法猜测那究竟发生在多少万年之前！ 有幸目睹一切的凌歧，只能看到一只真实不虚的猴子，在嚣张的谩骂，谩骂并不存在的天道。 这就仿佛有一场大戏正要开演，然而整个舞台都陷入了黑暗，只有一束聚光灯还打在主角身上！ 一件震动天地大事记，如今被硬生生搬到了一座王府逼仄的仓库中，这狭小的舞台上！ 这又是谁做的？它为什么要那么做！ 凌歧定性看下去，猴子仍然在呵斥苍天，这回连声音都没有！ 它的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伤口，毛发开始卷曲，气息开始衰弱。 战斗已经开始，猴子表情亢奋，凌歧唯一能看到的标尺，却连表情变化都逐渐消失，他能得到的有用讯息，几乎没有！ 猴子在拼命，对手似乎是某种天意，它并未被一击而灭，至少还在挣扎！ 金仙就能抵抗的天意？那是什么？ 中等位面，有这样的天意未免太强。高等位面，有这样的天意未免太弱！ 莫非，猴子口中的“贼老天”，并非是某种大道意志？ 凌歧看着，思索着，可惜看到的太少，要思考的却太多。 更重要的是，没有人能告诉他，他猜到的究竟是对是错！ 凌歧有一种感觉，也许眼前所见，就是自己这局棋，是自己悖逆天意强行留下的唯一收获！ 天意还不想让自己死，这一点从“天书”现世，就可以确定。 当然，就算天意想让他死，拥有圣魂、掌握着言出法随、已经初步融合了个人空间之力的凌歧，也并非只能束手就擒。 那么，天意究竟想不想让他看到这些？ 无论天意想或不想，只要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凌歧都能推测出更多结论。 可惜，他没有！ 原本，无需天书，凌歧留下就有把握保命。只是，他从未奢望胜利。仅仅希望这一局有些所得，那就是好的！命运满足了他，却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若有选择，他当然是希望直接击败幕后黑手，虽然那不太可能。退而求其次，就是通过和黑手的交手，从侧面印证自己目前的层次。 如今发生的一切，绝对不在算计之中，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被提前考虑到，只是因为可能性实在太低，理智过滤掉罢了！ 谁能想到，黑手竟然真的悍然出手，竟然有无视原因直接改变结果的手段？甚至还能压制他的言出法随！ 谁又能想到，他的收获，会是眼前这样的一幕，完全无法理解的一幕！ 除了最开始的几句话，猴子就像是陷入了某种幻境，也许它是在战斗，只是战斗的过程被抹掉了。凌歧只能看到战斗的结果，那就是猴子身上缓慢而坚定的增添着一道道伤口。随着身上伤势越来越重，猴子的气息越来越弱，这过程也就越来越快。到了最后，金刚不坏的孙悟空，已经金血淋漓，摇摇欲坠！ 终于，孙悟空倒下了，变成了无数金色的碎片，如同碎掉的瓷器，又像是变成了无数只金色的小蝴蝶！ 无数的金色碎片，有超过八成，变成了大大小小的猴子！ 这些猴子纷纷消失在画面中，也不知是被抹杀了，还是逃掉了，或者各占一半。 另外两成金色碎片，却开始朝着中间汇聚，越聚越多，越来越快！ 就当凌歧以为孙猴子会以这种手段施展**力重生时—— 无数的金色碎片凝聚在一起后，形成的万丈金光消失，留下的，不是什么猴子，而是一根乌金的棍子！ 这棍子，两头有两个金箍，中间是一段钨铁，紧挨箍有镌成的一行字： “如意金箍棒，重十万三千界！” 十万三千界！ 这是一根，重达十万三千世界的如意金箍棒！ 看到这里，凌歧只觉浑身汗毛都竖起，并非什么惊惧，而是一种本能的警觉！ 凌歧看了看手中拿着寂寂无声的棍子，又看了看眼前那根在黑暗中闪烁着淡淡金色的如意金箍棒！ 不知何时，仓库已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无边的黑暗中，只有中间一小块，还有微弱的光亮。 凌歧脑海中闪过一道电光，他终于明白了当时猴子为什么不顾一切的去闯轮回空间，它之前对自己的态度又为何如此奇怪，仿佛只有惋惜，没有憎恨，即使自己摆明了利用它！ 并不是猴子变成了审时度势的软蛋，而是因为它根本就已经将最重的筹码、最大的希望，留在了自己身上！ 可怜凌歧一直以为，这棍子也和他所知故事中那样，只是一件仙人锻造的仙兵，被猴子以**力强化至此！ 十万三千界，那太夸张，他以为这只是一个虚数！ 毕竟，就算是十万三千微型世界之力，也不太可能凝聚到一件兵器上。若有那样的兵器，早就化为真实的世界，哪里还能存在！ 可他万万没想到，真有这样一件神兵，它不是太上老君炉里的神铁，它不是大禹治水的定海针，它是猴子曾经的躯壳，是猴子曾经仗之逆天逆地逆乾坤的最大本钱！ 凌歧豁然醒悟，自己虽然能感知到那只猴子的强大，却其实根本猜不透它的深浅。只是感觉很强，比一般的金仙还强！ 此外，他从时光长河中感受到的，即使是唯一的标尺，莫非就是标尺的全部？ 那只逆天的猴子，真的和他认识的猴子一样，只是区区金仙？ 如同他之前对郑吒的看法，这一局，根本不是郑吒能闯，这是他为黑手准备的，最低入场资格都要达到仙人的门槛。那么，他自己，真有资格去给黑手布局？ 他忽然发现，黑手并未给他设局，甚至没有尝试破局，它只是在棋局之外，做了一点自己没料到的事情。然后，不知是黑手还是命运，又或者猴子，留下了一段莫名其妙的画面，揭开了一个小秘密，就让身为天仙的他，都瞠目结舌！ 这一切，又是否都是真的？还是另一个谎言？ 凌歧忽然开始怀疑，然后在黑暗包围自己之前，整个人都开始变淡。 他早就察觉了周围环境的异样，时光长河力量的冲刷下，光芒在消散，黑暗在侵袭。 就算为了看戏，谨慎如他，又哪里能不早做准备！ 凌歧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全新的坐标，要进行一次全新的穿越。 就和他第一次进入任务世界，就做过的那样，利用时空穿梭，来躲避致命危机！ 轮回者的回归，真好，简直就是撤退的不二选择。时空穿梭的能力，更是打一炮换一个地方的最佳选择！ 凌歧的身影开始变淡，逐渐消失，最后彻底消失... 没有任何特殊的力量锁定他，阻止他离开！ 事实上，他已经准备好了反制手段，就是那本古书，然而看起来似乎不需要了！ 当凌歧带着从容的微笑踏出时空走廊，脸上笑容忽然定格。 因为他出现在了一间贴满红花的新房中，有个少女正在震惊的望着他！ “你是！！！” 少女发出半声惊叫，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她很聪明。 凌歧瞳孔收缩，甚至没有尝试去阻止她！ 轰！！ 凌歧一脚踢开屋门，眼睛一扫，大片红雾覆盖，鬼哭神嚎的声音自雾中传开，许多家丁护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被放翻，成了干尸。 当然，那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凌歧冲到了记忆中相距不远的房间里，只见到江小鱼坐在床上唉声叹气，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见到正主，凌歧的面色却如青石，绝对不算好看！ “猴子？” 凌歧尝试呼唤，江小鱼已经跳脚站了起来，大概是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闯入者弄得晕头转向。 江小鱼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没等他开口，凌歧已经风驰电掣的离开。 “你...是谁？” 江小鱼看着空气，傻愣愣的问着。 凌歧带着一股红雾，狂风一般从半空中席卷而过。 为了隐藏自己的身形，他并未遏制血雾的力量，于是他所经之处，顷刻尸横遍野！ 在察觉到血雾那股极端邪恶的气息的第一时间，本来正在悠闲品茶的轩辕流风，就打翻了茶杯。 他前脚刚动，后脚就缩了回去！ 因为那股肆无忌惮释放着的邪恶气息，已经达到了土著所谓第六重境的极限，这绝对是能从正面碾压他的力量！ 轩辕流风意识到，有一个了不得的魔道高手正在天南府行凶，这也许是一场有预谋的恐怖事件，更可能是为了引他出手！ 身居高位的流风亲王，立刻明智放弃了直接出手的打算，他要先召集他的大军... 凌歧速度惊人，就算全靠血灵的外力，也秒秒钟就来到了一处民房中！ 这是一户渔民的家，虽然不是家徒四壁，但也看得出生活比较拮据。 屋内目前空无一人，但很快这里就会出现一群不速之客！ 刚想到不速之客，恶客就临门！ 凌歧彻底让红雾散开，包围住了整个屋子。 他自己则一手提着金箍棒，一手抓着一本残破的古书，造型奇葩，神色严肃！ 然后，几道幻影出现，却不正是郑吒一行！ 几乎在郑吒出现的第一时间，屋外遍布凝若油脂的红潮，已经滚滚涌入，将这些异域的轮回者一网成擒！ 郑吒傻眼，呆呆的看着凌歧。 这个人的样子，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自己能有今天，绝对离不开这人充当随身老爷爷谆谆的教导。当然，按照此人所说，那只是一道分身，但总归是自己人。 可现在，这又是玩哪一出？ 同样傻眼的还有夜绫，因为连她都被束缚住了！ 比起这两位，其他人虽然也很震惊，更多却是莫名其妙，还有恐惧。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是...” 比起队友们大呼小叫明显的敌意，郑吒显得平静许多。他的话，也让小伙伴们明白，眼前造型奇葩袭击自己等人的，竟然还是队长的熟人。 凌歧没有理会郑吒的问题，忽然问道： “你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凌歧的话让郑吒的小伙伴们惊呆了，接着小伙伴们很快反应过来下，队长能认识的，又提前堵住他们的，最大的可能，不就是和他们一样的轮回者。 虽然发生现在的情况，本身就很反常，主神在轮回者降临时，是会有防护罩保护的，但这次毕竟是特殊任务，而且这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释，所以大家纷纷看向队长郑吒。 郑吒张了张嘴，看了看包裹住自己滑腻腻却坚韧异常的血油，无奈道： “击杀轩辕流风。” 郑吒没有试图解释轩辕流风是谁，也许是觉得没必要，也许是心中有气，也许只是想被少扣几分。 让郑吒意外的是，泄露主神空间秘密的自己，并未得到扣分提示，这说明... 凌歧扫了扫郑吒的队友，发现少了一个，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也不用询问，因为已经和夜绫重新交流过。少掉的，是之前夜绫汇报过的，当时队伍的智囊，叫做楚崇。 奈何，这一点甚至连现在的夜绫，都不能轻易告知。 倘若说，之前的问题还能随便问问，无关紧要，被郑吒背后的观察者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 现在这个问题，一旦出口，就是祸事！ 凌歧沉默，其他人也跟着沉默，郑吒和夜绫是因为不知该说些什么，其他人则不敢插嘴。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轮回者们已经等的十分不耐，纷纷拿眼去看郑吒，希望队长有所决断。屋外，也出现甲叶碰撞的声音，好像整栋屋子都快被士兵包围住，凌歧才又开口。 他方才思考了很久，最后想到了见着不知真假的一幕，想到了猴子。 倘若一切都是假的，那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明哲保身。 但倘若那是真的，要做的决定就完全相反！ 若那是真的，又是谁想让他看到那些？命运？黑手？猴子？ 它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事实上，凌歧心中，还是偏向于那是真的！至于是谁想让他看到，相对来说还没那么重要。 因为只要这是真的，凌歧心中就沉甸甸的。 无论猴子当时是善意还是恶意，他都已经被强行推到了风尖浪口。 偏偏那黑手，目的不明，抱着却多半不是善意！ 所以... “你们队伍中，原本，还有一个人，叫做楚崇。” “他是个作家，现在不见了！” 凌歧这样说着，郑吒还觉得莫名其妙，凌歧自己就一激灵，几乎瞬间就捏碎了左手的古书，整个人都在一片膨胀的氤氲中消失！ 于此同时，失去控制的血灵，刚要发狂，忽然间就像是遇到了猫的老鼠，眨眼缩成一颗红色的珠子，倏忽钻入那片已经开始坍塌、尚未完全消失的雾态氤氲。 郑吒等人大眼看小眼，直到屋门被人踹开，一人高喊着：“逆贼都在这里。”郑吒才像便秘似的憋出几个字来—— “准备战斗！” 这话说完，连他自己都是一愣，有种淡淡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同一时间，中海之北的凌空石上，刚要往下跳的方源，浑身一激灵，像是精神世界受到了冲击，呆滞了片刻。 接着，方源面色大变，竟然想也不想，徒手撕开空间，也不管背后究竟有什么，蒙头就钻了进去！ 某个世界，天神队的队长亚当，正在质问队员楚崇，为何善做主张，导致队伍不必要的减员。 亚当质问着楚崇，却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楚轩。 亚当和楚轩在没进入主神空间之前就认识，甚至来历相似，都是人造人，区别只是楚轩是精品，而亚当是失败品。 这所谓的失败品，也只是相对精品而言，事实上亚当还是很优秀的，否则也无法成为天神队的智囊，如今更是队长。当然，他的优秀，依然只在楚轩出现之前，才显得耀眼。 从楚轩转入天神队开始，亚当发现原本凝聚的人心，竟然有逐渐分化的趋势。当他毅然决定不顾一切剪除楚轩这厮的时候，亚当无奈的发现，楚轩已经羽翼渐丰。这个男人让自己看到的，根本只是冰山的一角。 所以，亚当对所有姓楚的都没有半点好感。无论是喜欢装逼的楚轩，还是新加入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楚崇，都是他要剪除的对象。 第两百九十五章 天书《无限进化》 楚崇带着一脸从容的微笑，刚要解释。 忽然，他面色一变，冷笑道： “找死！” 楚崇的话让亚当勃然大怒，他还以为这是对自己说的。其他人也纷纷现出异色，然而立场不明。唯独楚轩，镜片下流转着一丝精芒，微不可查的后退了小半步！这半步，刚好让队伍里的两个肉盾，挡在他和楚崇之间！ 几乎是瞬间，亚当的惊怒就变成惊骇。 随着楚崇话落，天空中出现了一大片漩涡般的密云，那漩涡中央，是深邃的黑暗，犹如天外之人深邃的眼眸！ “盒子世界！！！” 没人注意到，楚轩此刻的表情，已经和往日的淡定截然相反，变成了某种病态的狂热！ “你我都不过是别人的棋子，又何必自相残杀。” 楚崇盯着天空，自言自语。 天空中的漩涡非但没有散开，反而越转越快，越来越疾！ 楚崇见状，冷笑道： “都是观察者，都是别人的眼睛，觉悟怎么就差那么多！” 一道从天而落的黑色雷霆回应着楚崇的话！ 闪电劈落，没有声光效果，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和那已经彻底消失不见的人！ “找死！！！” 凌歧出现在一个古代世界的小镇中，耳边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他这时做书生打扮，个人空间打不开，金箍棒和古书全都不见，就连身体和灵魂都变成了普通人水准，但他一点都不惊惧。 “呵，我经常找死，就是没死成。” 凌歧自言自语，弄得身边撑着白纸伞的丽人微微愣神。 “相公，你方才说什么？” 丽人不解的问着，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凌歧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反而快步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这幅身体的记忆中，家就在那个方向。 大概走了一刻钟，他才回到那栋临湖而建的宅院。 看得出来书生家境不错，不是穷酸。 门口有家丁守着，然而看到自家主人和夫人全都面无喜色，也不敢聒噪，开了门就躲到一边。 期间细雨已经停了，丽人下了伞，几次欲言又止。 凌歧哪里有空理会这女子，这是别人的老婆，属于遗产之一，却是他最不在乎的。 倘若古书中所留讯息都是真，那么无疑让他这个天仙都大开眼界，为他推开了一扇全新的窗户！ 不多时，凌歧就来到记忆中书房的位置，嘱咐坎坷不安的少妇不得打扰，他一头钻进了书房。 和“记忆”中的一样，临窗的桌子上摆着一本古书，和他之前所得一模一样。 区别只是，这卷古书是全新的，包括封面上，都纤尘不染！ 这是一卷无字天书，真正无字的“开天书”！ 凌歧走到书桌后面，也不磨墨，拿起一旁笔架上摆着看似洗过的毛笔，按照讯息中所留提示，稍微静心，就开始调动那丝微弱的灵魂力量，对着天书落笔。 按照讯息提示，他现在应该在封面上写下《纯阳后记》这几个字，然后就能写到某个传说故事的后续，那将会涉及之前世界的一段“隐秘”往事，涉及到一条进入高等位面的“捷径”！ 这是前人所留“捷径”，事实上故事也一样，延续前篇，最大程度的方便后人。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相关高等位面的基本情况，传承讯息中已经有了，并且有人印证，真实不虚，对凌歧的帮助不可谓不大。 事实上，传承本身就是之前世界中、一位天涯海角飞升的金仙所留，因此对于如何利用这卷天书，这位金仙也是最有发言权的！ 那位金仙曾是个落榜书生，本以为此生便是如此，没想到误入绝地，反而继承了天书的传承，遂以书入道，以文成仙。 只是，明明有着前车之鉴，凌歧却迟迟无法下笔，就像是有什么在阻止着他！ 他知道，阻止自己的，其实就是他自己！ 因为，他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一个疯狂的念头！ 这既然是一本开天辟地的书，能开辟一个真实的世界，甚至能对现世造成影响！ 那么... 为何一定要沿着别人的轨迹，去写一个第三者的故事，然后以绝对旁观者的角度，去引导故事发展，去影响新世界、乃至控制新世界对现世造成的影响，继而获利？ 为何，不干脆写一本自己的书，完全属于自己的书，创造一个专属于自己的世界！ 他要和黑手博弈，光靠躲避是没有用的，必须正面交锋！ 可是面对黑手无视因果随意改变一切的力量，连他的言出法随都能轻易压制的力量—— 这卷能影响现实的天书，能创造真实不虚世界的天书，岂非就是自己最强大的武器！ 无论这卷天书有多么神奇，事实上它就是一件工具！ 而无论功能多么单一的工具，事实上也有多种用法，不存在只能如何的说法，况且是天书这种奇物！ 天书传承奇特，每个人一生中，只能获得一次，也只能写一个故事。 若是故事的世界崩坏，那么就算金仙也无法重写一篇，只能放弃那个世界，将机缘留给后人。 事实已经证明，无论它曾有过多少主人，凌歧能获得它，就证明他们都是失败者。包括那位仗之飞升的金仙，站在天书本身的角度，一样是失败者！ 失败者的道路未尝不能借鉴，可若当成真理，实在太傻！ 那位金仙自己都没弄懂天书的来历、意义，凭什么指导后人？ 况且，它现在是自己最大的希望！ 谁规定故事只能写别人的？凌歧偏要写自己的！ 那位金仙的做法，不能说错，只是在凌歧看来，过于保守！ 他当年写了一个关于他所在位面，万年前一位传奇崛起的故事。 那位传奇人物，纵横当代不败，力压四大圣地，最终在飞升前留下传承，羽化而去！ 万年后，金仙便顺势继承了那位传奇的传承，进入了天涯海角，继而成为天涯海角当代的天主、最强之人！ 事实上，也正是通过故事后续的发展变化，让金仙提前了解到高等位面的情况，甚至异想天开找到了一条“飞升”的捷径。那就是引导那位传奇人物，在高等位面留下的后手，打通一条通往家乡的路！万年前，那位传奇侥幸成功了。万年后，金仙也成功了。他根据故事找到了那条通道，并且能够在地仙时就自由往来两界！ 至于故事最终的崩坏，具体过程金仙没有说，看得出来和那位传奇人物执意回家有关，好像是为了打通那条两界之路，此人在搜寻一关键物时，得罪了什么人！ 从传奇飞升之后，金仙已经根本无法控制故事的走向，只能偶尔稍加引导。就连这种引导，最终都被证明，是多余的、是错误的！ 或许，若不是因为他的异想天开，那位传奇人物，也不会因为得罪某尊巨头，而被抹杀！ 从那之后，金仙所创造的世界，就开始崩塌。 当时已经接近自然飞升的金仙，当然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他在高等位面多方打探，甚至找到了好几处传奇人物留下的机缘，让他实力大进，突破到金仙阶段。可是种种机缘，无数仙法，都不能逆转新世界崩塌的过程。 无奈，金仙只能遵循前人之路，放弃这个世界，将机缘留给后人！ 金仙创造的天书新世界，本就是金仙想象中，他所在世界“万年前”的样子。 所以那个世界的演变，虽然能对金仙所在的世界造成一定的影响，虽然能将世界中的一切带到现实，金仙却始终对它的存在，抱有一定的怀疑。 特别是当传奇打通了两界通道，自身世界都能找到这条捷径的存在，新世界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种矛盾，让金仙心中疑惑更多。 写那本书的时候，那位金仙还是凡人，所以他是严格按照前人提示，去描述一个第三者的故事，然后借此牟利。 其中以真实世界为背景、依托，倒是他自己的异想天开，没想到还真有奇效，但也带来许多困惑。 天书至此，已经算是被开发的比较彻底。可仅仅如此，对于凌歧而言，却远远不够！ 不是不够好，而是这些并非他所求！ 凌歧知道，天书很可能存在种种禁忌，前人未必没有发现，只是不知为何没有留下说明。就好像金仙只表示世界破碎后就要留下传承，但没说为何一定要如此。莫非人人觉悟都那么高，个个都为后人着想？ 天书禁忌肯定不少，自己要做的很可能就是禁忌中的禁忌。 但是，那又如何？ 什么禁忌，只要好用，凌歧完全不会理会！他是魔中之魔，没他不敢做、不能做的事情，只有值不值得！ 想罢，凌歧提笔，开始在封面上书写。 本来，他想写《凌歧传》，但一想又觉得不妥！ “凌歧”很可能根本只是一个虚拟的人物，是他如今的代号，可有可无，并不能代表他这个唯一！ 那么他又是谁呢？林奇？ 摇了摇头，想着自己的未来，是超脱。 在超脱的过程中，肯定需要不停强大，不停蜕变！ 于是，他写下了这样几个——无限进化！ “未来有无限的可能，但是对于我而言，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不停走下去，直到归于寂灭！” 自言自语着，凌歧翻开书卷，开始重新写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 这是个开篇就很美好的故事，没有家破人亡！ 在故事中，凌歧有一个十分美好的家庭，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洋溢着幸福和温暖。 这些小温馨，对于如今的凌歧而言，或许早就不在乎了，但却是他曾经最大的遗憾。 在无关紧要的情况下，他不介意圆一圆过去的梦，哪怕那是虚假的凌歧的梦，并非他的梦，这又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就叫凌歧。 写着写着，凌歧不曾发现，自己的容貌开始变化，周围的环境也开始变化。 甚至连他身上的衣着、手上的毛笔、笔下书卷，都开始生出莫名的变化！ 等到凌歧感觉一阵发自灵魂的虚弱和疲惫，当他站起来四顾之时，恍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在那个残破的世界！ 周围是充满中式文化气息的装饰，像是一间书房，一旁有电脑桌，自己正躺在沙发上休息！ 凌歧看不到屋外的情况，因为他此刻是“凌歧”，而新世界的“凌歧”只是个凡人！ 凌歧也感觉不到当前世界的大小、具体情况，这和金仙描述的创造新世界后如神一般的状态都不一样！ 或许，这就是那位金仙不写自己、去写别人原因！ 只有旁观者才能清醒的看到全部，当局者再是聪明，也是迷糊的！ 凌歧试着“退出”新世界，就和“退出”游戏一样，金仙创造世界后，也能自由往来两界。 然而... 什么都没发生！他还是他，还是那个凡人！ 至此，凌歧非但没有惊慌，反而生出一股发自内心的狂喜！ 为何？ 因为倘若世界的改变力，连区区天仙都改变不了，那何谈和黑手对抗！ 至于失去的力量—— 呵呵！ 感受着脑海中漂浮着的一本古书，一卷天书！ 凌歧笑了！ 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这次，他必然如有神助，因为他就是神！ 弱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一颗强大的心！ 因为心灵强大，所以在任何时候，都能在第一时间窥破本质，这不需要真实之眼，只要一颗强大的心！ 如今的实际情况是，凌歧是新世界的造物主，一个能随意将天仙变成凡人、自然也能让凡人变回天仙、金仙的造物主！ 这一刻，凌歧忽然觉得那位金仙真的很傻。既然能把别人写成传奇强者，何不把自己也写成比传奇更伟大的强者！ 这其中或许有限制，比如凡人不可能立刻成圣，但毕竟是一条捷径啊！ 况且... 凌歧感受着那虚弱不堪的灵魂，中央包裹着一点最璀璨的东西，他笑的更加畅快！ 真灵不灭，圣魂不移。 若不是有着造物主的眼界，就算真灵被丢到一个世界中磨炼，早晚也能磨光印记，然而若真灵本身就是造物主的话！ 凌歧感知着识海中的天书，利用已经虚弱不堪的灵魂之力，又开始沙沙书写起来！ 他要重新找回失去的一切！ 于是他写着—— “凌歧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莫名的，脑海中像是多了一些什么。” “那仿佛是前世遗留下的——” 写到这里，凌歧还想多留几句，可惜凡人的身体和灵魂彻底支撑不住，轰然倒下！ 凌歧倒地的动静有些大，一名年轻的居家少妇匆忙的推开屋子，见到这样的情况，顿时手足无措的跪在凌歧身边，推动他的身体，喊着他的名字。 少妇身后跟着一个刚学会走路摇摇摆摆的胖丫头，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倒在地上的父亲。 少妇没有发现，倒下的凌歧，肌肤上像是镀上了一层微不可查的白光！ 等到凌歧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担架上，似乎是一些医疗人员，要把自己抬出屋子。 凌歧忽然坐起，精神奕奕，吓了所有人一跳。 医护人员被吓到了，凌歧的家人却都大喜。 无论旁人怎么看，凌歧首先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身体情况！ 这具身体已经重新变得精力充沛，甚至优秀的让人难以想象。 当然，这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他的识海中多了两样东西！ 那是一轮紫金色的大日，似乎是元神，蕴含着天仙都要恐惧的力量。凌歧敢保证，他曾经从未修出过这等东西。偏偏他能感觉，那就是属于自己的，是“前世”仙胎的凝聚物！ 那尊仙胎，尚未成长到极限，就被迫“消散”。可是仙胎的能量，却转化为另一种东西，被他继承下来，也许可以称之为元神！ 这一**日元神，足以媲美初级金仙！ 这情况，无疑让凌歧想到了唐长生！ 然而，它依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它是意外之喜！ 凌歧的识海中，大日元神照耀下，还有一卷天书，一根棍子！ 天书掌驭世界，连天仙都能轮回重塑！ 棍子叫做如意金箍棒，重十万八千世界，连金仙都能压死！ 天书的世界，完全属于自己，因为这是他的故事，是他的新世界！ 棍子已经没有了曾经的灵性，然而力量完好的保留了下来，只要实力足够，他就能仗之横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歧畅快的大笑起来，看的家人都目瞪口呆。 在凌歧的坚持下，医护人员匆匆离开，简直和逃难一样，或许他们已经把凌歧当成了疯子，或者把这次事件当成了恶作剧。 但是，谁管呢！ 凌歧获得了一次新生，获得了一个真正意义上能“无限进化”的资格！ 直到这时，他才是自己的主人。不是躲在灵魂深处偷偷摸摸的影响“自己”判断的“主人”，而是借助天书的力量，直接施加影响，改变自身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主人！ 倘若每个人都是木偶，每个木偶背后都有一根线，那么凌歧这个木偶的线，另一头已经握在自己手中！ 这一次，他需要的不再是挣扎求存。而是，想方设法，为自己“开挂”！ 在他的世界中，他就是最大的金手指！ 第一章 开挂 关于如何开挂，一万个人有一万种看法，最普遍的，无过于无限生命、无限宝石之类... 换到现实，就变成了生命力超强、银行卡里的数字超大。 总之，凌歧从再次获得新生、一次彻底的新生开始，他就在尝试作弊，一直没有停过。 比如，走在路上，他尝试让自己直接成为圣人。 他在识海中的天书上这样写到—— “凌歧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看着一株株火树银花，见到了一个个忙忙碌碌的芸芸众生，忽然有所感悟，立地成圣！” 然而，最后四个字，根本没能付诸现实，甚至没有在天书上留下痕迹！ 直到他将“立地成圣”，不断修改，最终变成“明白众生的本质”，这才忽然若有所悟一般，脑海中多了一些什么。 很明显，开挂也不是无限制乱开，现实毕竟不是纯粹的游戏，造物主也不可能为所欲为！ 也许，这也是上一任天书主人，或者历代天书主人，都不肯把自己写进书里的原因！ 天书是开天之书。 在一个新的世界中，你可以赋予主角相对的出身，但肯定不能是无限夸张的。 这就限制了主角的初始实力，为未来的故事发展平添了变数！ 写自己，又相当于从局外跳入局中，若非凌歧这等真灵不灭之人，谁来都得不偿失！ 其次，倘若真出现另一个强大到真实的自己都难以望其项背的自己，那么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夺舍？还是被夺舍？ 天书可以说是凌歧前所未见的奇物，是大造化也蕴含着大危机，特别像凌歧这种玩法。 若非他本身就有天仙实力，这次更将全部潜力都变成了金仙级别的大日元神，只怕很难说此刻会发生什么。 是干脆变成另一个人，还是走路遇到通缉犯，被绑架成人质，英年早逝... 虽然有着金手指，重新开始仍然充满了变数，因为生活中充斥着意外。 身在局中，很多时候甚至来不及去动用特殊力量改变现实，现实就已经发生，让自己措手不及！造物主的主角和土生土长的主角不同，造物主凌驾于世界意志之上，世界意志无法影响造物主，自然也就不能给予所谓的主角命格。 虽然造物主的身份、能力，本身已经远远凌驾于任何命格之上，但一者主动一者被动，还是有些区别的！ 另外，天书中的主角，真的还有主角命格吗？或者只有天书赋予的命格，一旦天书的力量耗尽，那主角...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面对初始身份设定不被反噬的问题，要有多大的心，才会毅然把自己写成主角？ 大概也只有凌歧！ 就连凌歧，了解一切后，也不禁会想，自己是不是也是类似情况下产生的？所以才潜意识就毅然决定那么去做？ 一个全新的，却不受控制的“我”？ 所以“我”有“伟大”的“前世”，可他对此根本没有半点认同感！ 因为，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我！ 凌歧没有答案！ 虽然拥有了新的生命，仿佛找回了为人时的感性。可是走在街道上，凌歧仍然很难再找回逝去的热情！ 或许随着无数波澜壮阔的经历，被改变的本就不只是所谓的生命形态，还有自己的心！并不是纯粹由于生命本质的提升、实力的强大，导致自己变得越来越淡漠。而是因为看得多了，心变淡了，这是心灵对环境的适应，并非扭曲。 那种经历一千年、一万年，心性依然不变的情况，要么千万年不过一瞬，要么大抵还是穷酸的漫想，根本不存在。 人的一生，短短数十间，心性变化都不知多少遭。 莫说千年万年，无数机缘挫折，寻常人遇上一件稍大些的意外，心性大变的都不少！ 都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这话不假。上过两次战场的士兵都会性格大变，别说是轮回世界那等打杀纷争不断的地方，时时刻刻都在经历着“大恐怖”。 想要保持初心？纯粹的旁观者和上帝心态！ 凌歧不为自己的改变遗憾，因为他相信这也是进化的一种，适者生存，不光指人，还有能力，还有心态。 况且，就算再是漠然，再是高高在上，也不会对他现在的生活有任何影响。 他在家人面前，依然可以保持微笑，依然可以逗弄年幼的女儿，感受那片刻的温情。 这不是什么作秀，而是对曾经自己的缅怀，是一种对回忆的品味。 这是一个他补偿给“凌歧”的家，固然什么都享受不到，也要尝试接受，总算对得起“凌歧”这个人、这个名字！ 三十年，转眼间凌歧就在这个新世界呆了三十年。 靠着天书的外挂，从觉醒“前世”力量开始，他就在肆意尝试造物主的能力，短时间内根本不担心任何意外的发生，因为他天下无敌！ 在第十天，凌歧就通过天书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暗面！ 无论它们原本存不存在，有着天书，它们就存在了！ 一年后，凌歧成为了台面上的大总统，同时成为了暗面世界的地下皇帝。 这在常人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从平民到双面帝王，只用短短一年。 事实也是如此，要走正常途径，一年根本不够，多少运气都没用，除非掌握着言出法随，或者暴力洗牌。 然而他做到了，正常途径，一路选举绿灯，多次补开大会，虎躯一震八方来投，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轻松上位！ 第二年，总统凌歧开始鼓励科学，并且涉足神秘学领域，开办超自然学院。 凌歧完全可以直接让超时代的东西出现在这个世界，比如让地外生命送点科技结晶来，甚至让生产力大*跃进，一举步入宇宙探索阶段。 但为了不让变数太多，科学发展畸形，他还是遵循着客观规律，宁可万丈高楼平地起。就算是平地建楼，有着外挂，还是很快。不用多么离奇的手段，只要在各项重大研究的关键处，施加了一点外力，导致研究出现重大突破，无数天才科学家迸发出鬼才的灵感，那便足够了！ 这个时候，凌歧已经感觉，书写天书消耗的，也许并不光是那一点灵魂力量，或许还有冥冥中的某种东西，这是导致每个人永远都只能使用一次天书的原因！ 但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因为完全无法琢磨。于是，他只能在达成自己目的的前提下、更少使用天书！ 第三年、第四年...直到第十年！ 世界科技方面终于呈现飞跃式的疯涨，各种尖端理论草纸般的满天飞，最高科学院每天都有令人震惊的研究报告提交！ 按照正常的科学发展，两百年也不会有这种夸张的进步！ 第十五年，歼星舰彻底开发成功，虫洞跳跃理论技术趋于成熟，开始实验阶段！ 第十七年，虫洞跳跃试验成功，新世界的触手，终于伸到了宇宙之中！ 凌歧要看看，新世界是否真的和前任主人所想那样，根本无法和外界联系！ 到了这时，凌歧已经有种冥冥的感觉，或许自己才是对的！ 把自己当做主角写进书里，虽然是最大的禁忌，但禁忌本身并非阻碍，只是一种申明、警告，是提醒却非拒绝！ 有舍才有得，凌歧舍弃了许多，去打造一个全新的世界，如今也许就是收获的季节！ 新世界最大的麻烦，从来藏在看不见的地方，那就是世界的底蕴。 这个尖端力量已经能硬拼中级位面的科技世界，其根本还是初级位面，高屋建瓴，也是空中楼阁。 所以，只有去向外拓展，去掠夺，才能让这个被凌歧强行推上去的世界，重新拥有坚固的基石，不至于凌空崩塌！ 凌歧要用新世界为跳板，来“入侵”所谓的“现世”！ 第二十年，是奇迹的一年。 凌歧的女儿凌岄成为了第一开拓舰队的队长，发现了宇宙中第一个土著的世界。通过接触，凌歧将那个世界命名为——诸神世界！ 二十一年，入侵诸神世界的战争打响！ 其后三年，五次进攻，四次平手，双方僵持不下！ 最后一次，凌歧孤注一掷，调兵千万，终于打破了土著世界英雄和神灵们的封锁，攻陷了诸神世界！ 攻陷诸神世界的最终之战，被称为黄昏之战，其惨烈程度震古烁今。 三千万星战士，五十万飞星梭，五千艘诺普拉号护卫舰，五百歼星舰，三艘母皇，和诸神世界的奥林匹斯众神、英雄大战百日！ 百日后，星战士伤亡超过六成，战舰损毁超过九成，拼的诸神黄昏，众神接连陨落，将诸神世界的主大陆都打碎了一半！ 二十四年第六个月的第十八天，六艘母皇降临突袭，奥林匹斯圣山被母皇自带的湮灭粒子炮削平九百丈。 凌歧驾驭大日元神，寄存在凌岄识海，近乎偷袭，重创宙斯，强行将其封印。这才压服赫拉，迫使战神阿瑞斯投降，结束了众神之战。是日，又有冥王哈迪斯来投，黄昏之战正式落幕，奥林匹斯神系名存实亡，土著生灵十不存一！ 正是这一战，让凌歧意识到，为何那尊金仙当年不敢把自己写成主角！ 只有处于旁观者的角度，天书才能发挥出百分百的效果。 若自己就是主角，命运之力时刻都作用在身上，平时也就罢了，千钧一发的关头，根本没时间靠着天书去改变现实！ 被旁观的主角，每一场战斗都有惊无险。亲自去做主角，每一场战斗，都是一次生死存亡的考验！ 好在，凌歧已经很强！ 唯一遗憾的，就是天书的力量，在其他世界，并不如在新世界那么夸张。 当然，这已经很好，远超凌歧所求！ 因为凌歧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新世界果然可以通往旧宇宙！并且天书所有的力量已经归于自身，这也是天书对其他世界造成影响效果比想象中更弱的原因！只有当他这个主角亲自出手，天书的力量才能辐射而至，否则就要让世界碰撞！光靠新世界的战士携带那点气息，想要对其他世界的根本造成影响，几乎不能！ 只有当凌歧这个主角出现，他才能通过天书，直接改变自身周围的真实，不局限于新世界！ 这收获其实已经不小！ 冥王阴险下流，赫拉风流放*荡，阿瑞斯外强中干。然而他们毕竟都是神祇，放到大环境中起码也是中位神，在土著世界位面意志的影响下，这些神祇根本不该受到凌歧这个位面之敌的诱惑，言出法随都不行，完全不存在屈服的可能，如今却被轻松折服！ 如此恐怖的改变现实之力，寻常人获得它还没什么，因为寻常人层次有限，纵然能改变现实，又能改变些什么？漫天乱想根本不会实现，随便想想达成的心愿，实际上不需要天书也能做到！ 凌歧本身就是最顶级的强者，眼界超然，就算身在局中，都能以局外人的眼光看待问题，这就是优势！况且，他实力强大，还掌握着言出法随。两者叠加下，凌歧有信心，再面对黑手，也能和对方争锋一二！ 身为新世界的主角、身为造物主，曾经限制凌歧最严重的问题——时间，也已经不再是问题！起码不再是最大的问题！ 凌歧虽然不能改变时间，但是天书可以，尤其在新世界的时候！ 若是不想感受生活，大笔一挥，数年过去，我心不变，唯天地沧海桑田！ 第三十年，众神世界彻底被掏空，所有资源、人口乃至较为完整的天地碎片、都被搬入新世界！ 众神世界的原址，只留下一座浮空大陆，充当基站，驻扎着百万星战士，停靠着母皇和歼星舰，变成新世界对外的前哨战！ 探索发现众神世界，不光借助了天书的力量，更有凌歧金仙元神的功劳，也有无人星梭撒网一般穷搜宇宙，这些都功不可没！ 天书在新世界近乎无所不能，但也并非真正无所不能。 一定不会发生的，根本写不出，所以不会兑现。出了天书世界，这些无形的限制会变得更多。 若不然，凌歧也不用研究几十年，等科学自然发展成熟，才去尝试进行征服宇宙的第一步。 如果随便写写，就天下无敌，带上一群圣人去群殴岂不更好，对付个土著天仙，还用出手偷袭？ 无论如何，至少凌歧认为自己的选择没错，因为他拥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大后方，这是他一手创造的，比曾经获得的神国、乃至个人空间都牢靠，也更有潜力的多！ 只此一点，就抵过曾经的全部！ 诚然，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百分百可靠的东西，自己都会背叛自己，何况外力？ 只是相对而言，那已经非常不错。 随着世界的总体发展节奏越来越快，不止局限于科技，就连神秘学、神力学、魔法学乃至位面通识，都有长足发展，新世界探索外界的节奏也越来越快！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靠着近乎作弊的手段，凌歧的大日元神，从紫金色蜕变成深紫的色泽，中央已经迸发出一丝至纯的白炎，它不是无色的白，而是七色融合的白，就和真正的太阳一样！ 大日元神的本质已经彻底达到金仙的极限，无限接近圣人！ 一步跨出，撞破大门，他就是圣人，也有了将本质提升到圣境的基础，最少多了几分可能性！ 然而就是这一步，让他蹙眉不已，某天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跨出！ 因为，他完全不了解，什么是圣！ 不了解圣人，更不了解圣境！ 不了解，怎么去达到？怎么去开挂？ 凌歧了解天仙、乃至金仙，因为他原本就是这个层次，天赋注定能达到金仙层次，甚至重生后就已经踢开了那扇紧闭的大门，继续提高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可现在，另一扇更坚固的大门，必须由他亲手推开！ 凌歧忽然意识到，也许到了他离开新世界，去寻找机缘的时候！ 这就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小问题，他如今只剩元神无敌，肉身最多也就是地仙一流。这还是靠着攻占诸神世界后，利用神力改造身体的结果！ 凌歧要面对的问题，远没有当年的唐长生那么大。毕竟他有天书在手，比唐长生拥有的造化玉碟碎片，都强出无数倍。即使只剩元神，只要条件满足，他一样可以发挥出百分百的战斗力！ 奈何天书不是万能的，离开新世界越远，天书的力量就越弱，所以凌歧也要做两手准备！ 前一任主人，选择让新世界依附于他所在的主世界而存。 因此主世界的坐标，大体就是新世界的坐标，两者一体而存，互为两面，才能大范围渗透辐射进行影响！ 新世界，根本不是什么历史世界！只是新世界的力量，辐射改变了旧世界的部分格局，才出现了那种仿佛是“历史遗留”的情况！这无关时间！ 因为同一个坐标，不会出现两条通往异界的通道。所以“捷径”，只有一条！ 相对于高等位面，认知的坐标处终究是旧有的世界，所以通道，出现在了旧世界中！ 金仙不知道这些，产生了迷障，难辨新世界的真幻。凌歧如今，却开始明悟一些东西，更赞自己的决定英明！ 凌歧根本没有把新世界依附在什么上面，它完全就是全新的、独立的，漂流在宇宙中，所以就有了无限可能！ 当然，这也是导致新世界底蕴不足的原因之一，但又是开拓创新的必然！ 虽然作为造物主，凌歧可以从任何地方打开通往这个世界的大门，利用世界之力，做到瞬间转移，好像两面一体，但这并不表示世界之间的距离不存在！ 它不仅存在，而且影响极大！ 第二章 起航 世界间距离越远，在不动用自身力量情况下，全靠世界之力转移目标，消耗的能量就能大！ 同理，距离越远，就算有凌歧这个标尺，新世界的力量对异界的辐射效果，也就越弱！ 天书一直都在凌歧的脑海，然而那只是一把钥匙，如同升级加强后的造化玉碟，是一件不可遗失的凭证，但并不是什么随身空间。 凌歧脑海中的天书，不是世界，是新世界命运之力的具现。 真正的天书，早就化为了新世界，恒定在某个地方，随着宇宙大环境的变动而变动，本身坐标相对稳定！ 所以无论是世界意志的辐射，还是世界之力的消耗，都要以世界的实际位置来计算，要受到距离的制约。 这一点因为是造物者，凌歧感觉特别明显，更明白距离对世界之间的影响有多大！ 不提辐射影响，仅仅利用世界之力提供瞬间移动，距离太远，都是一种奢侈的浪费。 只是个别人也罢了，如果是百万千万大军，像新世界进攻诸神世界时，凌歧利用世界之力瞬移母皇突袭圣山，那消耗的世界之力，就是海量！ 一旦那么做了，打赢了还好，只要输上几场，立刻整个世界的发展势头都会萎靡！ 凌歧有天书在手，可以通过天书的力量，强行补充世界本源。但是两者终究是一体的，属于拆东墙补西墙。而且动用天书，本身就会消耗一种冥冥中存在但无法捉摸的东西，那是凌歧都一知半解的！ 但凡有其他选择，凌歧就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能少动用天书，就少动用天书！ 这才有凌歧鼓励发展科学、鼓励超远程传送跃迁技术的研究、开发的举动，都是为了节约世界之力，节约入侵异界的成本！ 这也是一个造物者真正该有的心态，对每一分世界之力都斤斤计较。 如上一任天书之主，只是把天书世界当成一个牧场、收割场，当成一个大环境下的背景，靠着新世界对旧世界的辐射，妄图“曲线救国”，根本没想过要去发展它。 这毕竟和眼界有关，天书世界的前一任主人，只是凡人起家，天大机缘在手，也就那样。凌歧却早早就走过神道、有过神国，并且已是天仙，还不是一般的天仙！两者的层次，天差地远！ 要离开天书世界，去寻找机缘，凌歧不需要做任何安排，因为他可以随时回来。 经过整整三十年，凌歧的家族也已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豪门，掌握着海量的资源。 出于某种原因，长女凌岄并没有成家立业，一直在军中发展，如今一手掌控新世界超过四成的军权，是当之无愧的女武神。 二子三子都已经开枝散叶，妻妾成群。 “杜撰”出来的亲朋好友、其他子女也不少，这些都是凌歧的好帮手、小伙伴。 随着新世界逐渐成长，世界可用面积也在不停扩大。从最开始只相当于低等星球上的一国，到如今比之数颗中等规模行星总面积叠加都大。即使通讯技术、传送技术开发至今，日新月异的变化让人瞠目结舌。可凭有限的人手，这样大的地盘，也很难管理过来。凌歧不得不多放权、多“造”小帮手！ 临行前，为求稳妥，凌歧再次动用天书的力量，让新世界的时间往前又流逝了整整三十年！ 三十年又三十年，新世界已经在周边建立起九块跳板！ 这九块跳板，都曾是完整位面，然而被新世界的太空舰队打得惨败，遭到无情的掠夺！ 九个位面中，甚至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首先被征服的诸神世界，对凌歧个人的帮助，微乎其微，倒是让新世界呈现出多元化发展的迹象！ 由于掠夺了九个位面的部分本源，新世界的本质都从低级位面晋升到了中级位面！ 新世界先天不足，后被拔苗助长，若不是凌歧利用天书转圜补充世界本源力量，在攻下诸神世界前，它就完蛋了！ 当然，如果不催一催，凭它再发展一千年、一万年，也没有攻打诸神世界的可能！ 因为本质不行，天书世界每一次对外的征战都相当重要，特别是诸神世界之战，简直就是赌上一切的一战，许胜不许败！ 战争是为了胜利后的掠夺，为了补充底蕴。偏因为底蕴不足，所以明明实力占优，进攻诸神世界的战争，还打的那么艰难！这在当年，根本是一个死循环！ 三年内五次增兵，打的民怨沸腾，光星战士的损失就超过一个亿。表面看来双方是相持着，其实新世界几乎就要惨败。远征可不比防守，况且当年新世界的星战士总共也只有一亿两千万！ 假如不是凌歧本身就是造物神，又废弃了总统制度，让自己加冕“唯一之神”，国教一体，从第八年开始就执行绝对的独裁，并且用教育给“新人类”洗脑。 只怕不用等星战士死那么多，连十分之一都不用，光经济大萧条，就足够让他下台十次，永世不得翻身！ 即使如此，到了最后凌歧依然不得不出手，才一举奠定胜局！ 这并未出乎凌歧的预料，以下克上，又是入侵，敌方位面意志蓬勃，己方位面意志缩卵，除非有着十倍的实力优势，否则能赢都是奇迹！ 不论如何，六十年后，凌歧拥有了一个发展程度十分夸张的中等位面，根基牢固，前景乐观。 虽然基于科技的发展，就算有着天书调和补充，呈现出多元化发展的路线，各种强化方式都有，主流依然是规模化量产的大宇宙舰队。这导致整个世界，金仙级别的战力暂时只有他自己。天仙级战力也只有长女凌岄、冥王哈迪斯。但是，其余地仙、人仙，却已经不计其数！新世界开始量产的母皇，本身就有接近地仙的破坏力，特制的母皇更是绝对的地仙级战力！ 到了这种时候，凌歧已经不准备再等下去。 他等三十年，也想看看能不能让自己的肉身更近一步。 事实证明，那几无可能！ 虽然新世界的征伐已经很快，但是比起无尽寰宇，仍旧是沧海一粟。 而且在宇宙中，无数有待发现的位面，其中超过九成都是低级位面，掠夺价值很低。想再攻占一个中等位面，还要等多久？这个中等位面对自己目前有帮助的概率，又有多大？ 凌歧不是不能加速时间，直接来个一千年、两千年、一万年、一百万年！ 可是隐约发现新世界奥秘的他，根本不会做那种自毁长城的事情！ 别的太深奥的不提，假如一万年后，新世界出现了比他还要强大的存在，那他要怎么做？纳头拜倒？ 凌歧掌握着天书，创造了新世界，所以他是造物者！ 但他毕竟不是靠自己的力量创造这个世界，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一点不受控制的小意外，并不奇怪！ 就算是真正的创世神，也只是概念上的无敌，并非绝对意义上的无敌！ 虽然，有着天书，有着创世神的身份，又是主角，只要在新世界，他谁都能抹杀！可那需要消耗的，光世界之力，就是海量。 这是自相残杀，消耗的是双份世界之力，是内耗，绝对赔本的买卖。 此外，就算让世界瞬间经过一千年，世界得到了发展，难道一定就是好事？ 一千年中，离开自己实时的指导，新世界会不会惹上什么大麻烦？ 比如刚准备入侵某个异世界，转眼发现那竟然是个高等位面，然后傻眼，等着被反入侵，被占领或者毁灭。 天书上是不是该出现：某年某月某日，新世界在凌歧的带领下入侵某某世界，然后光荣扑街，独一之神凌歧...卒？ 就算不发生那么苦逼的事情，或者在苦逼的事情发生前，时间流速的跳跃会自动终止。 但是，这种成长，原本就是有利于世界，而无利于凌歧的！ 凌歧也可以和世界一样，通过加速时间来加速自身的成长，但总比不上一点一滴的累积。 直接来个十万年后，没准新世界已经金仙一大堆，都能量产，凌歧这个自封唯一的神，却还是金仙... 可要是实打实的过上一百年，凌歧保证自己的进步，肯定比所有人都快！ 土著的成长，必须遵守新世界的客观规律。 凌歧虽然几乎失去了曾经的一切，但也只是几乎！ 他保留了金箍棒，保留了圣魂，更保留了知识！ 特别知识，是一笔无形的财富，只要不失忆，就肯定能保住。这放到凌歧身上，还包括...位面坐标！ 曾经的凌歧，拥有真实之眼，结合圣魂、天仙之力、仙胎，身处宇宙，就相当于一个大型雷达。 如今，凌歧掌握了更强大的命运力量，有天书和言出法随。 真实之眼，却消失了！ 按理说，真实之眼又不是瞳术，只是一种对世界本质的洞彻，怎么会随着身体、身份的改变而消失？ 除非那根本不是自己掌握的力量，只是某种存在赋予的、借用的力量。 过去的他，即使利用仙胎重生，也依然是凌歧，身份并未改变，这一点从很多事情上都能看出端倪。所以，“凌歧”总能掌握那种力量，那是“凌歧”的命运赋予他的，根本不需要有特别的感悟，早晚也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出现在自己身上！但如今，却很难说他究竟还是不是“凌歧”，熟人还能不能因为命运而一眼认出他！即使他以凌歧的身份重活了一遍，但现在和过去，终究有了本质的不同，他有了全新的自我定义的新身份！ 这一次重生，为何更加彻底？ 正因为他不光跳出原本的棋盘，更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另外，凌歧之前的身体，那具仙胎，也不简单简单。 表面看来，它最强大的地方，就是金仙保底的潜力！ 但是，经常用到的空间天赋，看似无用的魔能天赋，哪一种不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所以，凌歧其实从未了解过自己，即使他一直认为自己已经很了解自己！ 虽然没有了真实之眼，就没有了坐观宇宙的bug能力。没有了空间天赋，就没有轻松穿梭来去的本能。 但他毕竟还有大日元神，金仙级的大日元神！ 凌歧如今靠自己的力量，都能做到撕裂空间，不需要什么空间天赋，也能横渡虚空，这就是仙人极限的金仙具备的伟力！ 至于真实之眼，这种涉及真实的力量，本不该是一个天仙、甚至更早时连天仙都不是的他能掌握！这能力来的诡异，去了轻松！ 有一得就有一失，这一点凌歧也无法改变。 失去真实之眼，已经掌握的坐标，无疑就十分重要。 这是他再次踏向时空之旅的基石，而且背靠着新世界，这基石的分量，更显沉重！ 过去的他，就算扫荡整个位面，又能夺走多少东西？世界的本源之力，更是分毫动不得！ 然而现在，靠着新世界，只要能击溃，他完全可以把异世界大卸八块、打包带走！ 若不是有着这种疯狂的想法，凌歧也不会倾心倾力去打造新世界，将它发展成一个充斥着战争狂徒的国度！ 从长远来看，和谐稳定的发展是一条很可行的道路。 但从即期见效的角度，唯有掠夺和征服，才是最快积累资本的不二法门！ 重新踏上征途，也不知相对于其他世界，时间究竟过去多久，曾经的故人，是否已经垂垂老矣，凌歧自身的确度过了六十个寒暑。 相对于几乎无限的漫长生命，六十年光阴，什么都不算！ 许多人奢望长生，可是对于真的已经长生的人，对于它唾手可得的人，却会发现那不过是一种虚妄的概念，根本毫无意义！ 幻想的太遥远，容易把自己都迷失，因此把握眼前才是关键。把握到眼前的人，却又喜欢畅想未来，希望永远都能和今天一样成功，甚至还有突破。 这是无解的，是人欲壑难填的表现。 很多人都以为，自己控制住了**，无欲无求，凌歧曾经也一度以为，自己能控制自己的**，却不知那个根本就是个笑话！ 无欲无求，不被**控制，这本就是**！太上忘情，企图和天道合一，这同样是**！ 什么希望、愿望、理念、信念，听起来美好，其实都是**。 天道希望世界和谐稳定的发展，命运不喜变数发生，这不都是**！ 若无目标，没有希望，那就是绝对的死物，是灵性的寂灭。 所以，只要活着，只要有灵性，就会有**。 只是相对于草木、虫鱼、乃至天地所有简单的**，人的**更加复杂，更不容易得到满足。 “凌歧”转身为人，而非其他更强大的生命，是否也有这个道理在里面？ **未必就是阻碍，也可以是进步的动力，这其中的区别，只在于能不能正视这把双刃剑！ 踏破虚空，凌歧出现在一片草原上。 这个世界，是一个中等规模的武侠位面，但是比之前经历过的西游世界、还有神武世界，都要平和的多，没那么多纷争，自然也就没那么多恐怖的强者。 之所以选这个世界作为第一站，并非由于这个世界相对更容易攻破，或者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机缘”。 仅仅是因为比起其他遥不可及的世界，这个世界距离新世界最近，最适合当做跳板。 很久以前，凌歧就已经给新世界命名，叫做“本源世界”。听起来就高大上，也只是听起来如此。 这个名字，寄予了凌歧殷切的希望，希望自己所创造的世界，在未来的某一天能成为宇宙的中心，甚至是万千宇宙的中心。 这种念头，连凌歧自己都觉得很疯狂，因此本源世界之名，从未宣之于口、公诸于众，否则只会让有见识的人觉得可笑，甚至引来不必要的敌意。 我的世界，我做主，凌歧可以任性的给世界起一个犯忌的名字，但绝对不会认为自己真的天下无敌，更不会觉得新世界就稳如泰山。哪怕相对于它目前所在的宇宙、所在的位置，新世界的确是巨无霸一流！ 有着征服当前位面、充当前进跳板的计划，凌歧也没有直接将大军召唤到当前位面来。 这个位面，已经不在新世界所在的宇宙，距离不知多远！ 这样的距离，即使新世界如今根基深厚，利用世界之力传送，耗费的代价也实在太大。 世界之力积累不易，与其随意挥霍，还不如他自己动用金仙之力撕裂虚空，配合新世界的尖端技术，再让世界之力少许渗透，也可能让少数人进行超远程的跃迁，甚至未必不能建立起一个稳定的通道，真正让这个世界成为前进基地！ 当然，一旦那么做了，就是入侵的节奏。 少数人的“偷渡”，以凌歧目前的手段，完全能做到主宰对轮回者的“身份掩饰”，不引起异位面意志不必要的敌意。 可是大军一到，动静就太大，到时候当前世界的敌意扑面而至，挡都挡不住！ 在凌歧确定当前世界已无威胁，或者初步建立起一个相对稳定的前哨站前，他是不会冲动冒进的！ 凌歧有金仙之力，理论上即使去到高等位面，不作死都不会死，区区中等位面，似乎也能横扫。可他的身体毕竟才地仙水准，还很有水分，这就是大问题。 他有无敌的实力，也有无敌的本质，但并没有无敌的一切必要条件！ 第三章 新的目标 无敌的元神，加上弱小的肉身，造成的就是神攻击、渣防御，攻防全面失衡。 若不是凌歧有天书，自己又是书中的主角，完全能靠着新世界的力量改变周围的部分真实，使得自己随时都能处于可控的爆发状态。只怕，他如今连金仙级别的爆发力都不会有，大概和唐长生一样，明明有几乎无敌的力量，却只能发挥出自身一成的真实实力，处处受制，憋屈的很！弱小的防御带来的不仅是无法有效抵御敌人的攻击，更会导致自身力量受限，因为弱小的防御根本无法承载超强的爆发！ 当然，凌歧从未想过要从根本上去改变这一点，一来暂时无法可想，二来真灵不灭，才是凌歧的根本。 真灵寄托的元神，对他来说比肉身重要一万倍。 元神不灭，真灵不灭，他就不死不灭，肉身毁掉一百次都没关系！ 凌歧不愿舍弃这具肉身，只因为这是新命运的起点。 另外，他也无法确定，若是失去这具新世界土生土长的肉身，对于他控制那个世界，有没有不好的影响。 对不确定的事情，在可选择的范围内，凌歧都不会去贸然尝试。 再说，金仙之力，即使是完美发挥出来，即使没有短板，在高等位面以外的世界，就表示无敌？ 那也轮不到他，其他金仙早就横扫寰宇了！ 实力是相对的。 西游世界的如来老佛、东方圣人，在大宇宙环境下，凌歧一个能挑三个。若在新世界，就算是西游世界的合道者，他一样能靠着自身的力量就打爆！ 但是在西游世界，纯靠自身实力，他甚至没把握挑过任何一位圣人，伪金仙！世界之力对个体的影响太大，越是高等级的世界越是如此！ 就算是真武世界，表面看来已经不知多少万年没有飞升的金仙，然而几大圣地中，恐怕都有伤害到金仙的手段，一旦获得本土意志的加持，凌歧见了都要发憷！ 最关键的，一旦确定敌人不仅仅是要来“爽一把”，而是准备全面入侵，恐怕世界意志都要疯狂！ 到那时，就和在诸神世界必须面对的那样，明明实力数倍占优，战术策略完爆土著一百条街，可是最终仍然会打出无比恶心的战果！ 凌歧根据自身经历，将位面意志的“倾向”分为几个等级。 第一级，如同新世界于他，几乎完全服从，世界意志不存在任何违逆他的可能！ 第二等，相当于世界意志对自己挑选的“眷顾者”，也就是土生土长的主角。天意会宠爱、会有大气运加持，像对待亲儿子一样，但不可能和对待亲老子一般恭顺！ 第三等，位面意志对待土著中的重要人物，这些人往往更容易比别人获得成功，但不会“想死都死不成”，作大死一样要死。 第四等，位面意志化身天道，对待芸芸众生便是如此。天地至仁，上善若水，唯有公平，没有情面，所以在个体看来，就是大不仁。 第五等，位面意志对待天外之魔、偷渡者，还是那种冥顽不灵、不愿意融入位面的偷渡者。这些人会受到位面意志的阻挠，经常遇上麻烦，不作死也会死。 然而位面意志大公无私，一切都为位面本身考虑，所以只要天外之魔愿意悔过，愿意融入土著的世界，不做破坏天道平衡的事情，甚至主动维护大道，位面意志也不会穷追猛打，甚至还要“表扬”。 第六等，当遇到异界入侵！ 除非位面意志先就被控制住，受到某种制衡。否则它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拼命，届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任何妥协的可能！ 凌歧要做的事情，无疑就是绝户，肯定会受到最大程度的阻挠和反噬！ 若非如此，当年在诸神世界面对天仙级别的宙斯，凌歧这个金仙，又何必偷袭！ 因为暂时还没开始入侵，甚至连天外之魔的身份都极尽遮掩，因此凌歧此刻在土著世界位面意志眼中，大概就是第四等的角色，蝼蚁之辈。 乃至以其金仙本质、伪装能力，在这种中等位面，弄些手段晋升到第三等稍微受眷顾者，也不是没可能，至于再上，就难了。 凌歧也正准备用这种伪装能力，来探一探此位面的水深，相信凭他的本事，根本费不了多大力气。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提前埋下一些伏笔和种子，方便入侵。 运气逆天的话，说不定能直接找到当前世界位面意志的漏洞，提前制约一二！ 凌歧的运气，大部分来自天书赋予的主角身份，这一点在当前世界，除非动用新世界的力量冲刷，不然没什么用。可一旦他那么做了，就是明火执仗的侵入，即使还算不上入侵那么严重，也会成为世界意志的眼中钉。小范围改变现实，和大范围依附旧世界、大幅改变现实还不同，后者多点开花，本身反而不容易被针对。 因此，这部分运气是用不得的。剩下就是土著意志对他的眷顾，几乎没有。以及...那无所不在的...真实命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凌歧自认是逆命之人，无时不刻都在等待悖逆宿命的机会，根本不认为自己的真实命运眷顾会有多少，他只相信自己的实力！ 一望无际的草原，常人走上三天三夜也走不出去，凌歧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见到了人烟。 这样，都是他极力隐蔽的结果，若不然，眨眼之间，他就能从地心挪移到天边。 完全隐瞒了自身金仙的元神，肉身的力量也控制在人仙的水准，相信中等位面忽然蹦跶出来这么一个怪物，想不引人瞩目都难。但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相信这还在可遮掩的范围内，并且他也实在懒得伪装成蝼蚁之辈！ “嗷呜！！！” 激昂的兽吼遥遥传开，站在十几里外都能听见。 暮色下，一群苍狼正围攻一支车队，劲草起伏，鬃背如潮，只杀得到处都是血肉横飞，战况十分惨烈。 中等位面就是中等位面，即使是纯武侠世界，寻常野狼的个头都能长到牛犊那么夸张，凶悍异常！ 车队的护卫还算精良，放到真武世界，大抵也是第二境的武者水准，已经十分不错，在低武世界，个个都是超一流高手，然而在狼群的围攻中，仍然像是风中的荷叶，摇摆不定！ 凌歧远远望着，这是他最佳的出手时机。小说都那么写，主角在关键时候出手，力挽狂澜，最终留下美名。说不定还能抱得美人归，然后引发一系列后续的狗血事件... 凌歧已经是天书的主角，然而他根本没想过让自己留下这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在等—— 理智冷血又不乏施恩之念的人，往往都会等最危急的时刻到来，而后才拔刀相助。 凌歧... 等到最后一个护卫力战而亡—— 等到唯一的车架被狼群冲垮！ 等到车帘散落，从损毁的马车中，抛出一名花容失色的丽人，还有几个发出尖叫的侍女... “救命！！！” 丽人已经绝望，但在命运的安排下，正好看到了高*岗上的凌歧，不禁大声呼救！ 凌歧这具身体算不得俊美，和他最初的身体一样，只是五官端正，比较耐看，落在那丽人眼中，甚至不需要气质的加分，立刻就和从天而降的白马王子一样—— 丽人见到“王子”在笑，笑的如此温柔。 莫名的，丽人也笑了，就像是终于得到了救赎。 然后，丽人松开手，手里握着一个匣装的机关暗器！ 咔嚓！ 年轻貌美的女子，被一匹忽然窜出来的灰色野狼，轻松咬断了脖子！ 夕阳下，美人断头，目光暗淡，鲜血零落，无限凄美。 等到杀戮告终，无数冤魂漫天乱飞，凌歧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去吧！” 只见凌歧抬手，一点猩红射出，如同饿极了的色魔，见到了最美妙的猎物，又像是快要饿死的秃鹫，面对一堆腥臭的腐肉，那红光扑至，本来只是弹丸大一点，忽然就变成铺天盖地的红雾，将所有的怨灵、尸体、乃至狼群全都包裹进去！ 折损并不很大的狼群，又开始嚎叫，这一次却不是高亢激昂的奋进之歌，而是低沉喑哑的死亡之曲！ 天空中，天色蓦然阴沉了一下，凌歧只是拿眼冷冷一看，天地间就像是出现了一股阴霾，让空间都扭曲，让真相被屏蔽，极远处轰然落下一道雷霆，像是天道的审判，而后天色恢复如初！ 凌歧满意的看向了已经渐渐被打扫干净的战场，饿了六十年、差点被“饿死”的血灵，再次饱饮！ “真是不错的工具，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比猴子强多了！” 凌歧看着在自己面前逐渐凝聚成形，已经隐约要突破人仙阶段的血灵。那道摇摆不定的血色人影，恭恭敬敬低着头，显得无比顺服！ 莫名的，凌歧想到了新世界中，那只被他从西游世界俘虏的猴子。 明明已经做了几十年阶下囚，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可就是不听话，还真是冥顽不明！ 若不是因为它好歹也叫孙悟空，又是如意金箍棒“救下”，恐怕凌歧早把它“回炉重造”。 区区地仙，就算有些异力，能战天仙，也早就算不上什么不可或缺的帮手！ 凌歧获得新生，失去的不光是仙胎，还包括整个个人空间，包括个人空间里的一切！ 他并不确定个人空间是否也随着仙胎一起，变成了大日元神的养料，还是遗失在某个未知的角落。总之，他如今的确无法感知到它的存在！ 这只猴子，其实也一直在个人空间中，当时凌歧意外转生，它连伤势都还没养好！ 凌歧也不知，它是何时从个人空间中，转移到那根来头不小的如意金箍棒里！ 重达十万八千世界的如意金箍棒，不愧是前所未有的神兵，事实上，它超越极限却为化为世界的力量，是有由来的，因为它已经承载了任何世界都无法承载的东西！ 它虽然完全失去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灵性，但还保留着力量，凌歧也是在研究了一段时间后，才破解其中秘密。 金箍棒的强大，不仅在于其分量，更包括里面一片几乎无穷无尽的、死寂的空间！抵过十万八千世界之广阔的死寂空间！ 凌歧当时在这片无穷大的空间中，只发现了这只猴头。 起先他还颇为震惊，以为遇上了真正孙悟空的转世，或者起码也是他认识的猴子为自己准备的后手，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在西游世界俘虏的猴头！ 这只猴头，才地仙水准，在无数齐天大圣中，明显是垫底的那种，凌歧都没怎么把它放在心上！ 猴头出现在金箍棒的死寂空间中，凌歧不是没有怀疑。 他将猴头重新镇压起来，前前后后研究了五十年，用尽办法，也没能发现这猴子和过去有什么不同，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比较厉害的地仙！ 倒是利用积年的研究成果，凌歧创造了起码近百万的“悟空军团”，其中最厉害的第九代作品——斗战胜佛系列，已经有了地仙巅峰的战斗力，是新世界的最高成就之一，可惜目前只有两例成品！ 若不是要留着这只猴头，指望它哪天“纳头拜倒”，以新世界的技术，已经可以将它回炉重造，创造第十代的“真·齐天大圣”，预计能有天仙水准！ 凌歧放弃了这个计划，一来是他总觉得猴头身上有秘密，二来他也有些担心，万一这猴子真的和孙悟空有很深的联系呢？ 万一真正的孙猴子根本没有死透，哪天诈尸，见到凌歧的猴族大军，还把猴头改造成了战斗机器，它是会欣然鼓掌，还是一棍子把凌歧打死？ 正因为这种担心，百万悟空军团凌歧也从未示人，除了那些被完全隔离的研究者，唯一知道真相的，就只有凌岄！ 长女凌岄，凌歧是寄予厚望的，所以很多事情都没有瞒着。 他不可能永远充当新世界明面上的神王，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个代表，天意的代表，而非实际的掌权人，他自然需要提前做好安排。 对于世界而言，天意才是重中之重，物质世界的掌权者，虽然重要，也要排在其次。 没人可选的时候，凌歧宁愿身兼两职，也不会随便选一个无能的“牧首”，但有了人选，他就能退居二线！ 凌岄，在他的倾心栽培下，是一个可以托付大事的对象！ 世俗的皇帝都会选儿子当做继承人，因为皇帝没有永生的，总要考虑传宗接代的问题。凌歧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所以就选了和他关系最亲密的女儿，那也是记忆中凌歧最大的遗憾。 土著世界，三天后，凌歧以魔教教主的身份，出现在了阳魁城中！ 魔教教主，原本是个叫冷傲天的家伙，有些实力，几乎相当于大乘期的修真者，也就是真武世界的第五境武者，已经达到凡人的极限！ 奈何，他遇上了凌歧，所以从头到脚，输的一干二净，连自己都被凌歧随手炼制成一尊尸儡。 短短几天，凌歧无敌的力量，邪气凛然的手段，就让整个魔教迅速屈服在其淫威下，动荡造成的损失还不到预计的三成！ 这如果换成名门正派，所有人都殉道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最后肯投诚他的败类，恐怕也就十之二三，哪有如今的顺利。 通过魔教的情报网，凌歧立刻找到了入侵这个世界的契机，那就是世俗王权的更迭！ 这个世界，面积远远小于真武世界，不算那些“武圣”都难以探索的绝境，全部已知土地面积，加起来也只有真武世界南国一地的大小，还不到中原的一半，不到整个真武大陆的十分之一！ 当然，这样的面积，其实已经不小，相当于两个标准规模的小行星全部陆地面积总和！ 凌歧能感觉，当前位面原本应当不止这样的程度，那些绝域废墟，任何一块都要远超土著们生存的空间。 那些绝域，在普通人眼中充满着神秘色彩，“武圣”都不敢轻易涉足，凌歧却一目了然，里面完全就是一片片废墟，已经快要和宇宙重新融为一体！ 那些绝域，若不是还有完整的天地骨架在支撑，根本就是位面崩塌的节奏！ 凌歧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也许是土著世界发生过什么，导致位面意志遭到重创。总之，这是他最好的机会，入侵这个世界的机会！ 仅存的大地上，现如今正是一强多弱的格局！ 中央王朝占据着最大最肥沃的土地，霸占着最多最好的资源，自称天朝上国。 其余小国则在绝域外的贫瘠大地上生活，在夹缝里求存，除非国主当真英明神武，否则往往几十年就要改朝换代一次，天朝一纸诏书就能废立王权！ 中央王朝，自称天朝也非没有道理，它的确是当前世界的世俗权力中心！ 除开隐身在绝域中的一些老怪物，当世几乎所有高手，包括三尊地仙级高手，都藏身中央王朝的某处，诸人仙则居于表面，坐镇一方！ （本章完） 第四章 谁的游戏 魔教也曾是大教，据说曾经出过一位地仙“武尊”，冷傲天继承教主之位前，教中还有三位人仙“武圣”。 但是就是在冷傲天继位后不久，魔教的地仙“武尊”探索绝域失败，魂灯熄灭。这件事情不知怎么被外人知道，天一教立刻纠集八大名门、十六旁门攻打魔教，正派十大武圣围攻之下，魔教惨败，若非撤的及时，怕是当场就要覆灭！ 晓是如此，魔教三位人仙也没有一个走出正道布下的“十面埋伏之阵”，尽数陨落！ 魔教由此走向衰弱，冷傲天虽然惊才绝艳，也无回天之力。 宗师级的实力本是冷傲天赖以骄傲的，他曾是当时天下年轻一辈最强之人，是五百年一出的武学奇才，魔教的武尊也赞他三十年内有望成圣，百年之内可以称尊。结果才不过十年，这就成了他、成了整个魔教最大的硬伤！ 若是一般的时候，宗师级倒也足够为一教教主，至少在明面上镇压一方。 然而在太上长老损伤殆尽的情况下，所有压力都要教主一人来扛，宗师级就有些不够看了，何况还是人人喊打的魔教！ 好在最近几年，魔教中涌现出一批青年俊杰...应该说整个天下忽然涌现出一大批青年俊杰，个个都堪称惊才绝艳，旁人修炼十几年才能有所成，他们往往只要一年、几个月就能从手无缚鸡之力，变成一个个小高手！ 这些人的来历，绝对没有问题，身份干净的不能再干净，家世清白。各大派收徒都有严格要求，不可能鱼目混珠，魔教也是如此。 冷傲天也曾怀疑过为何世间忽然这样多的英才，最后认为是上苍要让魔教复兴。毕竟比起其它各派，魔教最需要新血，百废待兴。 魔教虽然已经衰弱，但是正道组成的天道盟却没有解散，反而还弄了个诛魔榜，魔教高手人人榜上有名，个个是待宰猪羊。魔教在修身养息期间，一味奉行低调原则，仍然时常有教徒被人“除魔卫道”。甚至包括一些已经退隐的、改过自新的教众，都被揪出来杀掉。满门老小，杀光奸光，鸡犬不留。如此境况，若是没有这些优秀新人加入，魔教再如何低调，也终有覆灭的一天！ 重重压力之下，冷傲天对新秀们的一点忌惮之情，也随着正派接连不断的打压而熄灭，很快就一心一意提拔起新秀，以图壮大魔教！ 奈何，冷傲天一腔抱负、多少年的筹谋，最终都便宜的凌歧！ 但若没有凌歧，只怕再过二十年，冷傲天呕心沥血、鞠躬尽瘁，魔教也没资格参与天朝帝位的争夺战，仍然只能缩在地下苟延残喘。 其实，即使冷傲天一心为教派着想，每天都忙到深夜。 曾经阔过的魔教教徒们，对他十几年来奉行的低调原则，也未尝没有累许多不满！ 别人打了我右脸，还要把左脸伸出去让人打？别人杀了我兄弟全家，杀了我战友满门，还要我无动于衷？甚至要低头赔笑，把妻子送给正道侠少亵玩，行拉拢之策？一旦稍有不满和反抗，正道不来杀，教中先派人来铲除“毒瘤”？这真的还是魔教？ 更有甚者，教中还曾有传言，当年魔教之所以遭到突袭，就是因为教中有正派内应。此内应，却正是冷傲天当年最宠爱的夫人，乃是名门正派出身。随着此女消失，这些流言蜚语也逐渐消失。谁都明白，失败者更需要团结，所以冷傲天的低调策略才能被推行下去，然而一些东西未尝没有埋在心里！ 魔教曾经辉煌过，教中无论是元老，还是新秀，都仰望昔日。大家对冷傲天即有埋怨、又有猜忌，甚至不乏怨念，妄图推翻他，更多却还是希望！ 只有这个昔日被魔教武尊称赞过的年轻教主，才是魔教最实际的希望！ 每个人即使心中再是不满，也未尝不曾幻想他能早日突破宗师境界，带领魔教重回巅峰！ 可惜，这个希望终究被打破了，被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 于此同时，另一种选择，却又摆到众人眼前！ 凌歧这个外来的“巅峰武圣”，岂不更能率领魔教崛起？ 尤其在这种天下风云动荡之际，曾是邪道三教之首的魔教竟然只能坐壁上观，这显然是教内诸多野心家都难以接受的！ 手段更狠、实力更强的凌歧上位，也就顺理成章！ 魔者，残酷霸道才是主流，实力才是根本，其他都是虚的！生存？能生存下去又如何？没有魔的肆意桀骜，能生存下去的，也不再是魔教！ 事实上，就算有着种种天然优势，凌歧本来也准备把魔教中人杀上一半，再行招揽。即使再多前因，也抵不过他身份不明一点。他是个和魔教毫无关系的外来户，这点无可辩驳，是最大的缺憾！ 但没想到，正当凌歧要大杀特杀的时候，会有阴后祝玉妍、邪王石之轩以及新秀闲云野鹤、一字并肩王等人主动来投，才有了一日平定魔教的壮举！ 对于阴后邪王，凌歧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觉得两人很识时务，可以栽培。 那什么闲云野鹤、一字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肩王、无敌小马达... 呵呵，这样的外号，除了被某种意志蒙蔽的土著，白痴都能看出画风不对！ 绝域中的大片废墟，忽然冒出来的大群新秀，凌歧身为外来者，都觉得自己赶上了一个好时代，一个远超土著所能想象的好时代！ 阳魁城，中央王朝北方的一座重镇，同时也是如今皇子中呼声颇高的“长阳王”杨魁的封地！ 这长阳王杨魁，据说并不得大帝杨广的欢喜，因为其生母只是一个宫女，杨魁又生的丑陋。大帝杨广甚至没有让他入皇族学堂，也没有传授中央王朝皇族秘授的“皇极惊世功”！ 只是这杨魁虽然出身不好，长得也不讨喜，却天生聪慧，竟然在官学中结识了当时正失意落魄的士大夫裴矩。 在杨魁的刻意表现下，博学士裴矩很快发现了他，二者一拍即合，杨魁私下拜了裴矩为师，裴矩也暗中传授他文韬武略。 十年后，恰逢边陲小国“呼伦纳尔”造反，已经起势成为左相的裴矩，趁势进议让皇子杨魁领兵平反！ 杨魁虽然不讨喜，终究是大帝亲子，十几年的恭谨孝顺，也都看在大帝眼中，便拨给他三千铁骑，发去平叛！ 杨魁也了得，非但在三月内平定“呼伦纳尔”，更一路攻掠，半年内连克六国，将整个北疆的外围势力全部洗牌！ 杨广大喜，封杨魁为长乐王，并且授予常乐镇作为封地！ 又是十年，裴矩病逝，杨魁却屡屡建功，并且表现出不俗的武道天赋，得授皇极惊世功。 五年前，杨魁得赐封号长阳王，改封地为龙魁城，一年后御赐更名阳魁城，谐音杨魁，可见信重！ 在杨广病危之际，六皇子杨魁继位的呼声颇高，仅次于三皇子杨玄霸、太子杨安、九皇子杨聪，排在第四，为十八位皇子前列！ 表面看来，杨魁只是第四顺位继承人，继承皇位的概率其实不大。然而考虑到杨玄霸乃是天一教主亲传弟子，太子杨安为社稷正统，九皇子母族涉及旁门十六宗执牛耳的天门，母亲是当代天门天女，可见来历都不简单！ 那么杨魁，莫非就真和外面人想象的那样，全靠自己的本事，全靠军中打拼出来那点班底，取得如今的地位？ 长阳王府中，一处偏厅，杨魁正满脸踟蹰的看着身前端坐着羽扇纶巾的男人。 “诸葛先生，不知魁此次，是否该接见魔门门主？” “您知道，若是换了十几年前，无论魔门名声多臭，其一门之主亲自来见，本王必然扫榻倒履相迎！可是如今，魔门遭到天一教为首的天道盟多方打压，虽然听说现任门主冷傲天有些本事，但想来也大不如前！” “在这种情况，本王虽然急需助力，但若是和魔门扯上关系，本王怕得不偿失啊！” 杨魁长叹着，有些风霜之意。 这位长阳王身材魁梧，面有沧桑之色，显得比较老成。 这种颜色若是放在俊美书生身上，就是落魄、失意，可落在杨魁脸上，反而有种异样的魅力。 摇晃着鹅毛扇的年轻谋士，微微捋动颚下三寸美须。 虽然他的神情悠闲，看起来十分装逼，杨魁却不敢表现出分毫不满。 对于这个三年前才加入王府的谋士，杨魁如今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信赖有加！他深知其神通广大，甚至有着预测未来的本事，武道修为也足矣匹敌一般的武术大师，不可小觑！ “这个嘛，臣以为，主公还是见上一见为妙。” “魔门虽然看来式微，然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况且如今正逢大争之世，一切皆有可能，笑得最欢未必能笑得最久，如今的魔门中，能人可也不少呢...” 年轻的谋士话里有话，让杨魁觉得高深莫测。 杨魁也能听出，此人对魔门十分推崇，令得杨魁都心中一凛，亦不得不正视起那个曾给他许多助力，但在近些年一度被他小视的宗派！ 事实上，年轻的谋士并非信口雌黄，他确实颇为笃定，魔门必然不会永远衰败下去！ 因为——这是游戏发布的时候，开发商作为主打宣传的大型门派！ 一个被开发商特别宣传的门派，一个被拿来当成卖点的门派，就算开发商再怎么承诺不干涉游戏进程，做到绝对公平公正，它就真的会衰败下去？ 别的不说，仅仅玩家的力量，都能从局部左右天下大势！ 魔门虽然处于暗处，而且处处被打压，如今执行的策略，也让人觉得十分憋屈！ 但在玩家眼中，这不过是先抑后扬，魔门的呼声虽然没有游戏刚公测时那么高，但人气仍然是最旺的，没有之一！ 天下三邪教、八名门、十六旁宗，都是官方发布的主流教派，都有镇派绝学。 然而从始至终，加入邪教旁宗的玩家，都比名门正派要多得多。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因为名门正派规矩太多，见到师傅还要磕头行礼，麻烦得很！拜师学艺而已，要成为高手，论坛攻略一大把，玩家哪里受得了乱七八糟的规矩和考验！ 魔门在设定中，经过了正道联盟的攻伐，可以说是天下一流宗门垫底，而且为了生存，新规矩也不少，但为何人气还是很旺？ 不仅仅是官方的宣传，更因为魔门百废待兴，加入就能学到高级武功，这种福利，哪个门派比得上！ 至于那些规矩，玩家都是孤家寡人，面对npc时道德底线又低得很，全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主儿，根本不在意是不是要为了大局出卖“亲朋好友”。况且，真受不了，可以叛门嘛。 而且魔主冷傲天的个人魅力也不小，主要是设定太夸张，看起来潜力非人！ 此人表面是前任魔宗宗主收养的孤儿，实乃是十万年前武仙级高手冷苍穹的后人，注定要成为武神。有这种大佬，游戏时间忍上几年，立刻就能趁势崛起，这条大腿谁不想抱？ 三流、二流、一流、大师、宗师、武圣、武尊、武神、武仙！ 武圣就已经不是**凡胎，可称仙人。武仙在游戏背景中，一共只出现过一次，只言片语，勾画出十万年前震古烁今的无敌孽子冷苍穹！ 由此可知，冷傲天的潜力有多么夸张。事实上，在官方公布的情报中，整个世界现存活跃的武尊高手，都只有三位。武神已经隐世绝迹，相信只要游戏不更新，就不会出现！ 别看冷傲天现在只是宗师，说不定几年后就是武圣，十年后就是武尊，到时候魔教不逆袭才怪！ 所以冷傲天就是条金大腿，若非自己偶然得到了一份隐士宗师的传承，还涉及奇门智道，深得其心，怕是现在他也已经加入魔教，去抱一抱这根大腿了！ 杨魁见“诸葛孔明”开始闭目沉思，不敢造次，站起来拱了拱手，对这个比自己还年轻几岁的谋士，执半师之礼，这才退去。 事实上，“诸葛孔明”又哪里是在思考什么深奥的问题，他正在通过“万里传音”，和一位相熟的mm私聊，调侃关于约炮的话题。 “诸葛孔明”是王小涛的游戏名，id号是5425054438。 这小子本来是个**丝青年，三无人士，连购买高品质游戏仓的钱都没有，就买了个号称模拟真实度达到百分之九十的游戏头盔，没有获赠“可选初始人物”的资格。 他一共花了两个多月，建了三十几次号，放弃了整整三十六次，才看中这个人物模板！ 这游戏一人一号，一号一人，人物唯一，没有整容，没有复活。所以即使每次删号都有两天左右的cd，王小涛对自己创建的人物要求也颇高，务必满意才肯进入游戏，哪怕浪费开始时宝贵的先机。 至于想一人多号，那是不可能的，玩那个公司的游戏，从来没人成功过！ 没想到，等王小涛总算有了合意的游戏人物，才刚进入游戏，就发现自己落在野外，还被一只野狼逼入绝谷，苦逼的很！ 本以为这个号又完了，气得他想摔头盔，不料偶然之下，竟然让他得了野外的随机奇遇，获得一份传承！ 这份传承源于“计老人”，有一套八扑散手的功夫，包含步法心法，能一直修炼到宗师级，价值十分不菲！ 后来，王小涛又机缘巧合，服食了一枚橙色品质的“智慧果”，硬生生把属于普通人的智力，提高到了天才的水平！ 虽然这只是在游戏中，但所谓潜移默化，在游戏里“聪明”了，现实中好像也有些变化！ 至少，他靠着玩家整理的攻略，论坛上的水贴，半生不熟的策论，也能在王府客串一把顶级谋士，享受到许多现实中奋斗一千年都享受不到的东西，也不枉他剽窃孔明之名。 当然了，王小涛也有感觉，似乎服用那枚“智慧果”后，现实中的变化，并不光是一种游戏带来的错觉！ 自己最近真像是开窍了一样，mm也会追了，老板会忽悠了，许多奇谈怪论都能看懂了... 但是，每每想到那些，王小涛都不敢深想，只以为这是游戏附带一些“良性效果”，属于“鼓励支持教育”的产物。也难怪该公司每一款游戏都能吸引无数玩家前赴后继，自己这次获得新游戏《武仙》的第一批公测资格，还真是赚到了！ 想到许多有的没有，王小涛笑笑，不以为意。 杨魁接受了“诸葛孔明”的建议，决定同意“裴矩”的要求，见一见魔教教主，也算是全了当年的师生之情。 杨魁对于化名“裴矩”的石之轩并非没有感情，毕竟在最艰难的时候，是这个男人帮助了他，还传授他武功。 然而，比起江山社稷，这些小恩小惠算什么！ 况且杨魁当年不懂，如今已经看得透彻，那石之轩帮助他，也只是一种投资，并非真的就是“师徒情深”。 魔门中人，利益至上，石之轩如此，严格来说，杨魁也是魔门中人，亦是这般。 （本章完） 第五章 隐藏怪 魔教，污名逐利，虽然自己快活，却成了别人的眼中钉。 莫说旁的，就算杨魁这半个魔教教徒，对于魔教的种种做派，有时也不大看得上眼。 虽然他也是利益中人，但总不会把所有遮羞布都丢掉，不然怎么做人？ 为了不让魔门借着合作的名义，在暗中搞太多小动作，四处败坏自己的名声，杨魁就算决定重新开始和魔门的合作，也有心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于是，他令人腾空了正厅，安排了三十多个足矣媲美一流高手的军中锐士，届时手持刀斧站立两排。又有数名辛苦招揽的武道大师，以及有着宗师实力的王府管家龙伯、王府客卿青先生，护卫左右，一同见见那位传说中的武道天才冷傲天！ 冷傲天比杨魁也大不了几岁，名头却响亮的很，比什么皇子都要出名，是一方巨擘，未来的武尊！ 天道盟针对魔教的计划，倒有一大半是真想逼冷傲天出手，好提前剪除这个未来的大麻烦。 对于那位没落后都能牵动人心的同辈才俊，杨魁的感官也颇为复杂！ 好在魔教今非昔比，天才没了最好的成长环境，恐怕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冷傲天都只能做个天才，而非强者！ 今天的事儿，若是放在十几年前，自己在魔教面前摆上这等阵仗，那就是跳梁小丑，取死有道。 可是现在，他觉得这个下马威的确能把冷傲天压一压，甚至起到震慑效果！ 军中锐士一流高手，他麾下绰绰有之，随随便便能拉来一队，并不稀奇。 武道大师却都有自己的风骨意志，不是靠着资源和功法能堆出来，在魔教都是护法一流，平均二十个一流高手，才有一个能成为武道大师。 这等人物，在军中必为都统，杨魁麾下，虽然有些，但若非大事，他也不会轻易调动。 杨魁曲意结交武林中人，这些年来收拢的武道大师，也有那么几位，大都是末路的豪杰，已经全部拉出来撑门面。 至于那宗师级的龙伯，却是母亲的故人，来历身份杨魁也不清楚，但是十几年下来忠心耿耿，可以相信。 青先生是支持自己的世家请来的，若不是有龙伯在府，恐怕就不是外援，而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屠刀。 当然这话此刻不必多说，反正要震慑那冷傲天，总没有问题。 由于忌惮魔门中人的出尔反尔，杨魁也算下足了本钱，要展现自己的力量！ 然后，在大厅中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早就过了约定的时间，连向来“好脾气”的杨魁，面色都阴沉下去，魔教教主还是没有到场，也没人代为通传！ 又过了盏茶，杨魁脸上都有了冷笑，一名看起来正气凛然的青年，才从屋外姗姗而至！ 对于魔教高人不请自入，杨魁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府中高手都在自己身边，外面也没什么上得台面的强者。正道中人至此，还要递个拜帖走一走正门，邪道中人.... 然而，眼前这人—— “你是何人！冷傲天呢！” 杨魁的声音徒然提高八度，带着冰霜的冷冽，空气里像是有寒风吹过，那三十余军中锐士都是浑身一颤，顿时面带不善的看向来人！ 杨魁却没注意到，自己麾下最强的龙伯和青先生，正惊疑不定的盯着那人！ “我是何人？” “本座就是魔教教主！你就是那个想做皇帝的杨魁？” 凌歧倨傲的态度，猖狂的语气，让杨魁豁然站起！ 同时豁然而立的，还有随着凌歧一丝丝气势泄露，面带震惊之色的青先生！至于龙伯，一直是站着的，这时只是身形摇晃了一下，看起来倒还算镇定！ “好——！！！” 杨魁大怒，指着自称魔教教主的家伙，就要令人打杀！ 好歹，他想起“诸葛孔明”的提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无论眼前之人多么狂悖，魔教教主冷傲天都是实打实的宗师级高手，他那启蒙老师邪王石之轩，恐怕也离宗师不远。遍数魔教，五位宗师凑不齐，三位宗师战力还是能凑一凑的！ 这样的程度，虽然还不至于让杨魁畏惧，他身边的高手毕竟不表示他能影响的全部，但也是的确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既然有选择，又何必要去“自相残杀”？ 本来可以同一阵营合作“伙伴”，很多时候，的确是被冲动这个魔鬼给推倒对立面去？ 杨魁自认还算英明神武，这次实在是被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给气到了，才会勃然大怒。 但是想清楚这些，也无需龙伯二人特别提醒，杨魁就强抑怒火，沉声道： “阁下自称魔教教主，这我不管，但我只认冷傲天一人！” “你魔教耍什么手段，偷梁换柱也好，准备弃军保帅也罢。总之，见不到冷傲天，你我就无法畅谈合作！” 杨魁的声音虽然还带着怒意，但是神态却已经平缓下来，果然有几分容忍。 军伍出身，有这样“好脾气”的，确实不多。人中龙凤，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总要能人所不能。 “哈哈哈，你要见冷傲天，可以！” “傲天！这小子想见你，出来见见他！” 凌歧猖狂的笑声，又让杨魁的怒火徒然拔高三尺。 但是很快，这三尺怒火就被一盆冷水浇灭！ 只见一名浑身包裹在黑袍中的神秘人，自门外缓缓步入！ 他一路走来，随着他的动作，屋子一点点陷入黑暗，包括透过窗户的光，也消失不见，仿佛所有光明，都被他一人吞噬！ 尸傀冷傲天，并未掩饰气息，人仙武圣级别的邪恶气息，让光芒黯然失色！ “武圣！！！” 青先生再也忍不住了，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涩声说着。 龙伯的面色也苍白了，浑身都是冷汗，有种面临死亡的错觉。 “两尊武圣！” 苍老的声音艰难响起，听在杨魁耳中，却像是一道晴天霹雳！ 世间存在武尊，但那距离俗世太远，远到彷如天边的神话。 而且世俗已有近千年的惯例，武尊根本不会轻易出手，除非宗门面临生死存在的关头，否则从没听说武尊主动出击的例子，也许无敌的武尊也要受到某种“条例”的制约。 所以比起盖世武尊，武圣才是世俗的巅峰力量！ 杨魁欲要争夺帝位，也没想过会惊动武尊、或者能得到武尊的支持，他只希望能拉拢到一位武圣做靠山，也就满足了。 虽然一位武圣的支持，还是相对势单力薄，但也比什么都没有强，至少能有一分成事的可能，事败也有条退路！ 杨魁知道自己最大的弱点在哪里，不是身份不够，不是声望不高，而是缺少强有力的臂助！ 一流高手，他在北军中培养百八十个，就和玩一样！ 武道大师，军中总有那么几位、十几位，虽然个个身居高位，但也能拉拢。江湖上的武道大师，也总有混的不如意的，加大筹码，并非没有多招揽几位的可能。 然而武道宗师，就已经可遇不可求。但好歹自己还有个龙伯，世家也支持了一位青先生。甚至只要自己有上位的希望，世家何尝不能支持第二个、第三个青先生？军中莫非当真没有武道宗师级别的强者？他那位曾为宫女的母亲，看起来也不简单，能拉拢一个龙伯，为什么不能有第二个？第三个？ 所以武道宗师，仍然不是问题！ 还有一些没落的教派，比如人人喊打的魔教，二流邪派，总有那么些见不得人的宗师，真到了关键时刻，杨魁都敢录用！ 可是，不行，还是不行，这样做还是远远不够，因为他缺少一个强有力的臂助，他的麾下没有主心骨！ 一流高手是羽毛，大师强者是血肉，宗师高手是骨架，但是仅仅这样，也只能组成一个血肉傀儡，要让傀儡动起来，还需要一个灵魂！ 没有支持自己的人仙坐镇，就像是傀儡没有灵魂，多少宗师面对敌方的人仙，都是散兵游勇！ 宗师也能拼死人仙，但起码要死上两三位，重伤三四个，六七人围攻一个才成，还要人人死战。 这样的宗师，哪里去找？没有人仙，就没有上位的希望。没有上位的希望，别人凭什么拼死帮你！ 真到自己败亡的时候，杨魁完全不相信自己还能调动任何一位宗师，到时候还有谁肯为自己拼命，龙伯吗？ 所以，杨魁一直都在未雨绸缪，不是筹谋胜利，而是筹谋失败后的退路！ 他知道自己在此前，连半成夺位的机会都没有，九成九要为他人做嫁衣！ 但是现在...忽然之间，两尊人仙从天而降！ 杨魁惊恐之后，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世界都开始玄幻了、不真实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馅饼砸中！ 在接下来的谈判过程中，杨魁完全就是在曲意逢迎！ 凌歧开什么条件，只要不是直接要他的命，想也不想，他就答应了。包括这人直接索要一位他府中的、连他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开*苞的、极为得宠的姬妾！ 区区美色，加上一点感情，焉能和江山相比！ 莫说索要姬妾，若是凌歧有需求，就算要他的正妃侍寝，要他不足十岁的女儿淫弄，要玩母女双飞，杨魁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当然，凌歧完全不会有那种想法。 区区美色，杨魁不在意，凌歧又岂会在意！ 看着凌歧带着毕恭毕敬的冷傲天和美妾“华衣”离开，杨魁满脸都荡漾着化不开的笑意。 这笑容直到他再次来到赐给“诸葛孔明”的别院前，直到他确定魔教中人已经远去，他才收敛起喜色，重新变成了古井无波的长阳王，甚至眼眸深处还有一点化不开的困惑和烦恼。 一刻钟后，偏厅中，向来淡定的“诸葛孔明”，失手打翻了茶杯。 “你说什么？魔教教主已经不是冷傲天？冷傲天和仆从一样跟随在新教主身边？现任魔教教主和前任魔教教主，都已经是绝代武圣？” 杨魁惊讶的看着不知为何大惊失色的“诸葛先生”，只见“诸葛孔明”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然后说道： “你先等等！” 接着，“诸葛孔明”也不管长阳王怎么回答，就自入定了去。 杨魁低头，神色阴郁了一下，倒不是觉得此人不尊重自己，而是这人方才大变的颜色，让杨魁觉得可疑可虑。 他感觉自己好像才认清这个谋士，也不知是失望多些，还是庆幸多些，还是...丛生猜忌！ 王小涛哪里管那么多，当即就进入挂机状态，开始搜索论坛！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在他沉迷游戏、全心钻研奇门阵法外加调戏妹纸的三天中，论坛上早就吵翻了天！ 江湖中发生了一件大事，起先还被封锁了消息，只有流言蜚语纷纷，直到今天上午，才被证实，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玩家公认人气最高的宗派魔门，竟然在三日前易主！ 大型宗派的职能型npc、还是掌门，没经过游戏版本的更新，也能换掉？这在以往同类型的网游中，简直不可思议！ 况且，冷傲天可是未来之星，明显就是游戏公司主打的亮点之一。 这样一尊男神，竟然会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轻易击败？ 游戏公司怎么会搞这种乌龙？莫非是打算让冷傲天“假死”？ 玩家们发挥想象，许多人的脑洞大到没边。 冷傲天在处理魔教事务上的做法，或许有不少人看不惯，然而他的个人魅力，人气和名望是绝对毋庸置疑的！ 这人在玩家中也有一批铁杆粉丝。 这次魔教易主，一些脑残粉甚至闹到了游戏公司，纷纷致电要求复活冷神，将新的“傻逼掌门”换掉！ 当然，他们的强烈要求不会得到任何满意的答复... 大部分玩家还是随遇而安，根本不在乎魔教教主是谁！ 冷傲天再牛逼，也就一npc，npc换了就换了，有什么了不起？这场变故能给玩家带来多少实际利益，才是实打实的！ 魔教新主，自称凌无天，号称无道天魔，看起来不像是短命的龙套。此npc虽然没有明星脸，却有股明星范儿，样貌也算不俗，勉强能被颜控接受。 更重要的是，凌无天表现出了武圣巅峰的修为，以及种种诡异骇人的手段，这才是大部分玩家关注的重点，被看成魔教大兴的前兆！ 有的玩家甚至猜测，是不是游戏公司看魔教一直不怎么给力，冷傲天在开服后的种种做派，又实在配不上“魔主”之称，这才违背了“不干涉游戏正常进程”的口号，偷偷放出了凌无天这只隐藏怪，专门用来振兴魔教！ 至于说冷傲天来头太大，突然败亡，之前的宣传全都白费... 若是真有需要，以后完全可以再让他“复活”嘛。 且看那“无道天魔”的架势，说他同样大有来头也没人不信，到时候弄个“兄弟相残”的戏码，就是新的大卖点！ 比起邪魅冷酷的冷傲天，霸道狷狂的凌无天，在玩家中，也自有一批支持者，虽然看起来官方并没有特别为他宣传造势的意思！ 别的不说，“魔主”这称号，凌无天就比冷傲天更适合十倍，因为他行事更霸道，实力更强悍！ 甚至有小道消息称，某个修炼上古瞳术的家伙，已经窥破“无道天魔”的“真正实力”，那绝对远超武圣，达到了武尊的级别！ 更甚，在此人表面的“真实实力”背后，那位修炼瞳术的魔门新秀，还感觉到了一股比天地意志都恐怖的庞然气息！ 这人怀疑，凌无天根本就是从那些神秘绝域中跑出来的老怪物！某个返老还童的武神级别老怪！ 当然，这种说法实在太骇人，王小涛看了那篇帖子，也觉得像是说书一样，于是手残的跟着回了个“扯谈”的水贴，将万丈高楼又盖上去一点... 这毕竟是个游戏，绝域不对玩家开放，哪来的武神老怪？ 不仅是玩家，就连npc，也没听说哪个探索绝域成功的！ 这就说明游戏公司根本还没准备开放相关地图，怎么会有互动？ 就连设定的背景里，魔教当年那位武尊，也是陨落在绝域中的，这就是**裸的表示，绝域还不是此刻的玩家们能接触到！ 所以，除非游戏直接升级进入下一版本，否则绝域内传闻存在的武神，和不存在也没什么区别。 大部分线上游戏的进程，都和玩家们的实力水平息息有关。 游戏就是给玩家玩的，若是一开始就神仙满天飞，npc一拳下去玩家死掉一大片，还没有复活，要删号重练，那谁还愿意玩？ 以目前玩家的总体实力，最强不过聊聊几个宗师，参与天下争龙都有些勉强，见了武尊所有玩家一起上都要跪。在这种情况下，游戏公司根本不会自毁长城的弄出个无敌的武神来！ 任何一款成功的游戏，都离不开对力量上限的控制，这也是为了以后游戏进一步升级留下够多的空间。 虽然再成功的游戏，最后也免不了走向“死亡”，但一种能延长游戏寿命的办法，相信所有大型游戏开发公司，都不会拒绝！ 第六章 改换门庭 话虽然那么说，仿佛任何资深玩家都能将“凌无天”从头到尾分析个透彻。 可是王小涛知道，那毕竟只是基于玩家视角的推理。 且不提“那个公司”做游戏从来我行我素，仅仅无道天魔此人，就算只是个npc，若非真是舅舅党，有内幕消息，再多凭空的推测，岂能比得上实际的观察。 那位论坛id叫做“瞳魔”的魔教新秀，或许写的帖子有些夸张，但若没有几分真实依据，也不会有那许多人跟帖。 此子王小涛有些印象，的确是个玩家中的风云人物，修炼的瞳术也有独到之处，貌似还被玩家公推上榜，是论坛目前整理游戏中十大奇术的第八位！ 所以，王小涛虽然不相信无道天魔会是武神，可“凌无天至少有武尊实力”的说法，他其实是有些相信的！ 武尊实力不表示武尊修为，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家伙并不违和，至少还在玩家们能接受的范围内。 况且如今天下势力数分，明眼人一目了然，正派旁门邪道各有一名武尊，正派和旁门又组成了天道盟，隐隐将邪派完全压制住！ 邪派本就不怎么团结，比正派旁门的勾心斗角还要严重无数倍！ 在这种情况下，假如邪派不再出一个武尊，游戏根本毫无平衡可言！本来大家都以为邪道第二位武尊会是冷傲天，现在看来，却是这个凌无天！ 魔教是游戏公司重磅推荐的门派，而且是曾经最强大的门派，这次既然摆明了要让魔教参与龙争，那就不可能不考虑正道旁门乃至邪派的武尊对魔教的态度！ 土著们相信武尊轻易不会出手，他们在拥有无敌力量的同时，肯定也在忌讳什么。玩家却不会那么认为，武尊不出手，在他们看来完全就是玩家的福利，根本不表示他们就被变相软禁在某个地方！ 综上所述，凌无天就算不是武尊，也绝对有武尊的战力！ 也无怪乎魔道中人向来卑鄙无耻，喜欢扮猪吃虎，特别是npc，凌无天却一出场就表现出巅峰武圣修为。这根本不是先声夺人，而是欲盖弥彰！ 其实想想也对，凌无天光表现出来的实力，仔细分析，都已经不是什么武圣能够衡量！ 游戏中的武尊虽然不出手，官方也没有明确的数据公布，但却有许多隐藏资料可以参考，大部分藏在各派的藏书阁里，少部分流落江湖。 武尊在当世罕见，古代却出过不少。在那个年代，武尊也只是相对无敌，并非绝对不可战胜。若有六七尊武圣肯死战，一样能堆死武尊，这有过先例！ 只因为现在武圣实在太少，等闲难以见到一个，肯和武尊死磕的武圣几乎没有，才有武尊无敌之说！ 偏偏，凌无天此人，在收服魔教时，却表现出了一个极为恐怖的能力，那就是炼制傀儡！ “无道天魔”既然能炼制一尊武圣级别的傀儡，那他是否能炼制第二尊、第三尊？ 寻常武圣不肯和武尊死磕，傀儡呢？ 更别提在此逆天的手段之下，还有极少数魔教玩家在论坛曝光，无道天魔甚至能直接提高活人的修为！ 连这等bug手段都有，凌无天能越级挑战，王小涛表示接受起来毫无压力！ 能摊上这样一个阵营首领，绝对是喽啰们的福气，就连王小涛，对于加入魔教的玩家，都有那么一点小嫉妒！ 根据某个有幸受到“凌无天”接见、甚至获得“赏赐”的魔道星秀所言，凌无天非但有把人炼制成强大傀儡的手段，更有直接提升下属修为的办法，而且还完全没有副作用，系统可以作证，并且无道天魔还慷慨的赐予了那位玩家一门绝学！ 绝学？什么是绝学！绝对学不到的才叫绝学！江湖各大派都有绝学，然而能学到绝学的玩家有几个？ 仅仅一面，凌无天就彻底折服了那位玩家，令他从冷傲天粉丝的阵营，坚定的转变成新首领的拥趸！ 谁不想变得更强？谁不想学到更好的武功？谁不想自己的后*台更硬，自己加入的势力更给力？ 如果凌无天只是一人强大，说不定别人还有联合起来抵制他的可能！但他不仅自己强大，还能让大家一起强大，这简直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事实上，即使没有邪王阴后的倒戈，若是凌无天提前展露这等手段，一样能很快收服魔教众人，只是看他当时的架势，不屑如此为之罢了！ 邪王阴后也算赚到了，本来只是求个生路，没想到抱上了好粗一根大腿！两人原先都是接近武圣的宗师，可称大宗师。说好听点随时可能突破到武圣级，实际他们自己也清楚，大宗师突破到武圣的概率，正常来说连三成都不到。就算是比阴后更强一筹的邪王，最少也还要十年打磨，才能尝试迈过那道坎。没想到在支持无道天魔上位后，纷纷获得“传功”，一朝就达成了心愿！ 凌无天能炼制傀儡和助人提高修为，这消息还没有在土著世界大范围传开。 虽然论坛上种种情报早就被爆料，拿来当做热议的话题，正道的玩家也暗自提点过自家大佬，魔教这位新主有多么可怕。然而，那些正派大佬要么不信，要么不屑，总之根本无动于衷。 事实上，类似的事情之前就发生过，有一次冷傲天离开魔教，提前被玩家探知。正派的玩家就想纠集高手绞杀这位魔主，没想到各派大佬根本不信，甚至怀疑这是计中计，将一些暗中通风报信的玩家扣留起来！ 那一战，玩家正派高手偷袭冷傲天，结果死伤惨重。 看得出来，即使玩家们身世来历清白，甚至有些玩家自带父母家庭的背景。这么多英才忽然涌现，还是引起了不少土著的怀疑！ 玩家们，把这当成是游戏难度的体现... 事实上，若非许多玩家根本不把npc的家庭当回事情，从游戏开始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根本不顾家人，更有甚者受不得诱惑，奸*淫姐妹，乃至铸成更多大错，这虽然不妨碍他们拜入邪宗，但旁人莫非都是傻子？ 土著们对玩家其实一直有些忌惮，这从如今五大玩家宗师高手中，竟然有三个是无门派的散修，就能看出玩家在各大宗门其实并不如何得到信任，和他们表现出的潜力严重不符。 就算在魔教，冷傲天对玩家也不能说绝对信任，还是任用老人居多。 也唯有凌无天，看起来一视同仁！ 此人先后提高了八名魔宗长老的修为，却也给了足足十位新秀够多的赏赐，绝对做到了论功行赏，没有偏颇！ 如今的魔门，只是短短三天，就完全改头换面。非但在凌无天的通天手段下，硬生生多了三位武圣，超过十位宗师！更让整个魔门变得更有凝聚力，连玩家都产生了极强的归属感、向心力！那些泄露凌无天资料的魔教玩家，也并非通敌，而是想吸引更多人加入魔教！ 魔教吸引人的地方，从前一直是高级武功的入门福利，如今除了福利，还多了一位慷慨又强大的宗主的个人魅力！ 魔教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魔教，所以一些玩家觉得魔教已经崛起，根本不用再低调，高调才是今后的主流。 如今的魔教，除了没有摆在台前的武尊，综合实力已经比近百年来魔教最辉煌的时期还要更强大！ 千万不要小看一点修为的提高，区区十几二十人的突破！武道修行越深越难进步，每一点寸进都难能可贵！ 三流庸手江湖上一抓一大把。 二流好手混军队也要积累战功。 一流高手才算有了点地位，是各派中坚力量，在军中绝对是精锐，能充当校尉之流的中低层军官。然而，一流高手的人数，比之二流三流好手，数十倍的锐减！ 到了大师级，那就更是凤毛菱角，十个一流高手有一个突破到大师就要偷笑！ 宗师级更是一道门槛，从大师突破到宗师，难度比一流突破大师级还要困难数倍！ 从宗师突破到武圣，难度更是几何倍的提高，倒不是突破概率太低，而是因为那中间还有一道隐藏的门槛，不跨过去直接往前冲，冲十个扑十个！那道坎，叫做大宗师！ 从宗师直接突破武圣，一千个人尝试，九百九十八个都要失败。 唯有大宗师，在充分准备之后，其中最为惊才绝艳的一类，才有三成可能突破到武圣级别。 而宗师到大宗师的变化，从古至今，都没人能总结出个所以然来，哪个宗师都可能突破，也可能一辈子都突破不了，并无定数！ 所以江湖中从来不缺一流及以下的好手，但是大师很少，宗师更少，大宗师没几个，武圣是普通人眼里的神话。 就算是正道第一的天一教，也只有区区三位武圣，其中一位还已经垂垂老矣，属于守在宗门等死的那种，一位是当代掌教，轻易不会离开门派！ 正道八大名门、十六旁门，组成的天道盟，表面一共也就十位人仙！ 这可是二十四家大型宗派的总和！ 就算每个宗门都有藏私，但是天下谁人不洞若观火，况且还有玩家中的考究党，上穷背景下问路人，列出如今名门旁宗所有可能存在的武圣，也不满三十位！其中又有多少，果然是已经老死深山？ 天下除了三邪宗、八名门确定有着武圣坐镇，其余十六旁门，虽然也家大业大，但是只有几家在表面上有着武圣存在，可见一门四武圣，有多么夸张！ 凌无天此人，绝对是官方安排登场，肩负魔教振兴之任的超级大黑马！ “黑马！绝对的黑马！” 王小涛泡了整整两给小时的论坛，把魔教板块所有的置顶帖全都看了一遍，到最后嘴唇都在哆嗦，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这凌无天怎么看都像是这一期的npc主角！这等强力隐藏人物，不说潜力，起码在当代，肯定是无敌的！ 就连王小涛，此刻都毫不怀疑，那场吸引万千眼球的夺嫡之战，只怕有五成以上可能，要花落魔宗！ 虽然目前看来，他也是最终受益者之一，还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之一，但王小涛还是有些后悔！ 他相信凭自己的能力，当年如果毅然拜入魔宗，如果不是贪恋荣华富贵混迹王府，只怕如今也能抱一抱这匹黑马的大腿，甚至成为凌无天的亲信！ 即使他再得长阳王的信任，即使未来荣宠可期，可除非长阳王把皇极惊世功传给他，不然怎么算都是亏了。 武功从低级到高级，上面还有奇功、绝学、神功！ 王小涛自己修炼的就是奇功，大多数玩家修炼的是中级、高级武功。魔教玩家稍微好点，入门就能选修一门高级武功，有一小部分精英甚至已经学到了奇功。但是目前能得到绝学的，仍然屈指可数。皇极惊世功就是绝学，还是绝学中最厉害的几种之一，当然再厉害也还是绝学，而且不是皇室中人，根本不可能学到。凌无天，可是慷慨到直接赐予绝学的男人！ 虽然“x”公司开发的游戏从来以“真实”为第一卖点，在游戏中完全能享受到现实中的一切，荣华富贵、美人恩重并非纯粹的虚妄。 可王小涛没有忘记，自己始终是一个玩家，这是一个大型游戏！ 一个玩家在游戏中的根本是什么？荣华富贵？不！是实力！ 当王小涛退出论坛，看到眼见的杨魁面色平静隐含期待的望着自己，心中忽然一咯噔。 伴君如伴虎，即使长阳王的表情，和过去没多少区别，王小涛还是敏感的发现，自己方才过于明显的情绪变化，让对方起了猜忌之心！ 过去装逼装淡定的一腔苦心，几乎一朝白费！ 好在王小涛这时已经在暗中做下了某个决定，虽惊不惧。况且他脑子灵活，立刻想到了办法。王小涛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甚至有些猥琐的向杨魁窃窃私语道： “皇子殿下，您可知，那位魔教教主究竟是什么来历？” 虽然他此刻的态度让杨魁猜疑更多，但他的话的确吸引住了杨魁的注意。 “哦？先生知道此人来历？” 杨魁瞪大眼睛，想到了王小涛过去表现出来的“运筹帷幄”！ 王小涛故作自负的点了点头，虽然有着前面的变故，装逼之意颇为明显，杨魁却再也不敢小觑。 无论这人心性如何，抱着什么目的到来，背景干不干净，总之，这人绝对是有真本事的！ 杨魁的心声，王小涛听不到，但也能猜出一二，所以他决定语出惊人！ “我非但知道他的来历，还知道这位魔教教主，乃是一尊...绝世武尊！” 王小涛声音低沉，有些喑魅。 杨魁听了，心脏却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整张脸都抽动了一下！ “武...武...尊？？！！！” 杨魁盯着王小涛，表情就和见鬼差不多！ 王小涛摇着羽扇，一脸自信，也不解释。 虽然他基本是在胡扯，但也是有根据的胡扯。况且，莫非眼前这家伙还敢找人去试试那无道天魔的深浅？ 那可是无道天魔！整个游戏公司帮忙开挂！武尊对上他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事实上，杨魁根本不在乎凌歧是从哪个旮旯跑出来的，是什么身份来历，他只想做皇帝。所以，听到麾下最得信重的谋士这样说，他首先是震惊，震惊过后就是狂喜。 如果说之前得知凌歧是武圣时，那狂喜背后还藏着理智和警惕，那么现在，这就是纯粹的振奋、喜悦！ 有武圣支持，他能增加些许继位的可能！若那魔教教主不仅是武圣，还隐藏了修为，那他立刻就能跃为最可能继承王位的首选！ 武圣还有可能算计他这个王子，若对象是武尊，那他连被人家算计的资格都没有，也难怪对方如此倨傲！ 王小涛看着杨魁阴晴不定的面色，知道对方其实已经乐疯了，只是还本能有所怀疑，不是怀疑他的话，而是受到的冲击太大，怀疑现实不真实。 王小涛摇着羽扇，哪里在意那些。 下位者需要揣摩上意，如此才能君臣和谐，奈何他是玩家，只需要考虑自己，需要揣摩屁个上意。 事实上，看着眼前弱小的连自己都未必打得过的王子，在那里变幻着颜色，想着论坛上魔教板块挂在顶楼的帖子，里面玩家录制凌无天轻松击败冷傲天时表现出来的狂霸姿态，王小涛更加觉得自己有必要改换门庭！ 唯有那等绝世之人，才是他值得追随的对象！区区一个皇子，除非当了皇帝后直接让自己做宰相，不然哪里能让他施展“一腔抱负”！ 杨魁很快就离开了，听了王小涛的话，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考虑对待魔教的态度。 魔教越强大，对于现在的他越有好处，同时也就藏着越多隐患，当然那还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 杨魁离开后，王小涛立刻通过千里传音，联系起一位相熟的mm。此人是魔教的一尊新秀，如今已经做到护法，碍于资历不能提升成长老，有大师级修为，算是个人物。 王小涛虽然决定加入魔教，可是让他从小兵做起，他也不愿意。 似他这等半路出家的人，在魔教也不是没有，按照以往惯例，凭着大师级修为，一加入怕就是护法、或者外堂堂主。然而也就到此为止，不熬上几十年，他永远不可能得到信任，进入核心。 即使听说凌无天如何英明神武，这人登场都不过三天，王小涛觉得这根本是他的粉丝在给他脸上贴金，就算有些依据，王小涛也宁愿多做一点准备，为今后铺铺路！ 好在王小涛在游戏中虽然十分花心，同时勾搭的妹子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但对感情关系却处理的很好。 这毕竟只是一个游戏，就算真实感过于夸张，也终究不像现实里滥情的后遗症那么大。 这不，只是几句话，那位才见过几面，在游戏里约过几炮的mm，就答应引荐他加入魔教，让他很是兴奋了一阵。 第七章 埋伏 无道天魔登场，牵动着多少人心，又有多少玩家在暗中偷偷做出和王小涛一样的决定，这些凌歧都不知道，也不关心。 他在离开长阳王府后，一面在魔教安排的隐秘据点入住，似乎是打定主意修身养息；另一面，却又在暗中命令魔教四大长老中的蝠魔韦笑，外出搜捕别派新秀！ 魔教一共有十位内门长老，二十位外门长老。 其中唯有内门长老才是核心，是魔教的高层，其余外门长老，大都是有功的护法晋升，虽然也是长老，享受同等待遇，但并无实权。 四大长老，就是从内门长老中挑选，理论上是最强的四人，实际却是魔主最信任的四位！ 四大长老之上，还有设有左右护法、副教主和太上长老之职，当然这些如今都形同虚设。 当今魔教巨擘，除了教主，剩下便是四大长老，分别是邪王石之轩、阴后祝玉妍、龙魔龙日天、蝠魔韦笑。 其中，邪王阴后都已经是武圣，即使是最弱的武圣。龙魔龙日天是宗师，但天赋异禀，能力战大宗师。韦笑最弱，堪堪达到宗师修为，还是靠着凌歧灌顶修为强行提升，只因为表现的比邪王阴后还要忠心，才得到凌歧的重用，成为四大长老之一。韦笑虽然并不常参教务，但许多秘密任务都会交给他去执行，魔教中人皆知他是无道天魔眼前的红人！ 对于搜捕别派新秀这种事情，韦笑做起来毫无压力，心理压力无从提起，任务难度压力的话...他再弱，也是宗师，抓几个小娃娃还不容易? 这种念头，直到韦笑在阳魁城外，落入敌人的包围圈中，才猛然消失！ “嗯？！” 根据下属线报，暗中尾随堵截了一名附近左道门派冥衣楼女弟子的韦笑，忽然放弃了对此子的猛攻，冲天而起，却立刻被两股狂猛的掌力逼退！ “你们！！！” 须发皆黑的韦笑震惊的盯着忽然现身的十数人！ 这十几人各有门派，最弱的都是一流好手，和女子一般的大师高手占了足足一半！ 这等实力，别说堵他这个宗师榜末流的韦笑，就算是和大宗师都能拼一拼的龙日天来了，不小心都要阴沟里翻船！ “哈哈哈！” “影邪那小子果然没有骗我，不枉我上个月请他去帝豪潇洒了一把，魔狗凌无天果然派你这鹰犬来掳人了！” “也太小看我们玩...正道中人！” “哼哼！韦笑！识相的立刻束手就擒，不然的话...” 领头的似乎是一名沧海山庄的弟子，显然和冥衣楼女弟子一样，还属于核心弟子的行列，说不定有别的职权在身。沧海山庄的大师级弟子屈指可数，韦笑好像听过这人的名号，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沧海山庄曾经是名门世家，一千年前遭逢大变，改组成为门派，经过多年发展，如今已是八大正派之一，虽然资历最浅，但是综合实力绝对不弱。 沧海山庄除了镇派绝学云海玉烟诀，还有八大奇功，其中观澜心经和无量神掌最为出名！ 眼前这人，炼的就是无量神掌，明明修为低了数筹，都能正面逼退韦笑，那固然是因为韦笑太弱，武功偏于阴柔，也能看出无量神掌的霸道！ “嘿嘿嘿嘿！你们既然知道是韦某行事，又安敢阻我！” “韦某人虽然不才，但今日我主可不再是冷傲天那个废物！” “识相的，立刻将这小妞绑了，不然的话...” 韦笑阴声说着，包围他的人听了都是脸色一变，尤其是那冥衣楼的女子。 众人并非畏惧无道天魔的魔威，纯粹就是愤怒。 “呵呵，区区一个npc罢了，还敢自称什么无道...” 一名对那女子甚有好感的男性玩家，忍不住出言讽刺，却见韦笑原本还带些冷笑的脸孔，立刻变得阴沉，怒斥道： “住口！”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如同一只划过黑夜的蝙蝠，倏然出现在那名男玩家身前，旁人愣是没能拦住！ “啊！！！” 伴着一声惨叫，等众人的气劲兵刃袭至，那名男玩家已经捂着胸口倒在血泊中，而韦笑则捏着一颗还热乎的人心，又回到了原地！ “区区黄口小儿，也敢信口雌黄，诋毁我主！” 韦笑随手将人心丢在地上，看的周围人脸色又是一边！ 见众人战意衰退，那冥衣楼的女子立刻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你们别怕，这是韦笑的‘挪形换影’，他根本还没练到家，技能cd很长！” “大家并肩子上，这次既然决定埋伏此人，击杀他获得门派赏赐还是其次，到时候爆出秘籍来...想想那挪形换影的奇术...” 女子蛊惑着，沧海山庄的弟子首先站了出来，朝着韦笑叱道：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邪魔外道？” 韦笑听了这话，不怒反笑。 所谓八大名门，十六旁门，三大邪宗。唯有八大名门和三大邪宗势不两立，古来分属黑白两道。十六旁门一直都是左道中人，就在百十年前，还正邪难分。 十六旁门中既有偏向于正派的，也有偏向于魔道的。 当年若非魔道三宗竟然连出了两位武尊、十位武圣，压得正派左道全都喘不过气来，名门和旁门也不会联合起来，抗拒魔道。 后来魔教武尊在绝域失陷，正道旁门看似才获得了联合的契机，其实无非是明面进行打压，魔教式微之后，天道盟虽然还在，甚至搞出种种噱头，也早就不如从前团结。 一切都是局势使然，正邪相争，左道在中间摇摆不定，时而往左、时而往右，甚至历史上还出现过一次左道大兴、正邪联手的局面！ 正邪本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纵然理念不同，也有不少因为时局而变的例子！ 玩家们没法理解土著的世界，他们是在玩一款游戏，土著则是为了生存，所谓正邪，在玩家也不过游戏阵营，当然能区分清楚。 不同的生活环境，导致了不同的思维方式，这并不奇怪。 就像土著很难理解，为何许多新秀愿意投身魔门，投身已经没落的魔门一样！ 玩家们追求绝对的快乐、刺激，追逐纯粹的“利益”，不想死但不怕死，这和土著们的根本立场就不同。 韦笑话落，沧海山庄的弟子已经扑了上去。 这款“游戏”的掉落规则，和寻常网游迥异，物品不是直接落入“背包”，因为没有“背包”。和“现实”一样，玩家击杀npc后需要“摸尸体”，才能收获道具，根本不存在按劳按需分配的说法。 只是领头的人表现的仍然最为积极、主动，无论何时，能展现出更强的实力，都能提高自己在队伍中的话语权，这一点毋庸置疑。 无量神掌号称是奇功榜第一刚猛外招，和号称奇功第一刚硬的裂空拳并称绝学之下攻击最强。 沧海山庄中能学到无量神掌的弟子并不多，一来是难学，二来是学也难精。 韦笑还是低估了这人的实力，对拼三掌之后，排开的寒冰劲风让诸多玩家高手根本无法近身，那沧海山庄弟子一连倒退了十几步，脸色煞白，眉毛上都沾染了寒霜，却一边呵着冷气，一边哈哈大笑，还一把推开了一个欲要扶住他的玩家。 韦笑看似半步未退，面色却呈现出不正常的嫣红，竟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韦笑心中一沉，方才他并非不想展开游斗，可是除了发起攻势之人，其余看似围而不攻，其实已经形成了某种阵势，将他困在里面！ 纵然他轻功过人，也双拳难敌四手！ 除非他的身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或者强行施展挪形换影，否则只有先接下攻击，从最强的一点打破这个阵势，才是唯一的出路！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以为最正确的选择，竟然让他栽了个跟头！ 他敢打赌，那弟子根本不是什么大师级战力，至少此刻不是，恐怕有着半步宗师的实力！ 他韦笑虽然是真正的宗师，但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也立刻不敌！ 韦笑开始考虑后路，他倒是不担心自己身死道消，因为“挪形换影”根本没有所谓的cd！ 他功夫不到家，所以无法自如的施展这门“奇术”。“奇术”不是功法，想要精通靠着苦练是没用的。所以韦笑甚少动用这招，一直当做底牌，从未在人前连续使用过！并不是如那少女所言，根本施展不了，而是连续施展代价太大！可是再大的代价，比起死亡也就不算什么了，玩家们如何知道这些！ 就在一众玩家觉得胜券在握，韦笑也准备拼死突围时，一旁路边的一棵大树上，一道魁伟修长的身影正站在枝头随风摇曳！ “啊！！！” 不知是谁先见到这一幕，立刻吓得惊呼出声，活似白日见鬼。 其他人有不少都朝那边望去，真正的武林高手在战斗时根本不会轻易分心，这就是玩家和土著高手的区别。玩家实力来得容易，即使是高手，也并非个个都身经百战。 韦笑一喜，正要趁机突围，可感受着那股熟悉的气息，立刻朝着那边望去，顿时失声道： “宗...冷傲天！” 立在枝头的黑袍鬼面男子，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将浑身气势一催，什么正道侠少立刻跪倒一片，唯独几个大师级强者还在硬撑！ 韦笑面色复杂的盯着冷傲天，事实上，他完全不知该用何种态度来对待这位前教主。 韦笑曾经是冷傲天的忠实支持者，然而在韦笑唯一的妹妹韦一菲被天道盟擒拿，他要找去救人，却被冷傲天强行镇压，软禁在魔教内，以至韦一菲被生生虐杀后，他和冷傲天就彻底决裂！ 碍于韦笑的功劳、以往的情面，冷傲天并没有将这个不安定分子铲除。事实上他根本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自然也不会觉得有愧。心中无愧，做事也就光明磊落，冷傲天很少用那些排除异己的小手段。当然冷傲天也不是傻子，从那之后，曾为四大长老之一的韦笑，就被排除在核心之外，一直被外派执行任务。韦笑也知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反抗教主，更别提报仇，所以即使游离在核心之外，也从没做过任何对魔教不利、授人把柄的事情。 只是对于冷傲天，韦笑仍然恨意滔天，觉得是害死自己唯一亲人的同谋！ 若非凌歧横空出世时，韦笑正在外面执行任务，率领教众投诚凌歧的首功，也轮不到石之轩二人。 如今被冷傲天所救，即使明知冷傲天已经死了，活着的不过是具行尸走肉，他也心绪复杂，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曾经的情分，真的是一腔恨意能完全抹除？韦笑能做到长老，又岂会是不明事理之人，哪里不明白当年冷傲天的做法，不仅保全了魔教、还保全了他。可韦笑还是恨，恨冷傲天太冷酷，恨苍天不公！ “糟糕！” “冷傲天”现身的第一时间，王奎心中就突突直跳！ 王奎是江南苏城王氏集团的总裁幼子，年少多金，不爱纸醉金迷的生活，也不喜欢读书经商，只是一味沉迷游戏。 由于家中有了老大老二，又都有出息，所以对他这个老三，家人只有一味宠爱，并不如何严格苛求，由得他玩乐。 “武仙”游戏刚开服，王奎就准备好了一套最高标准的游戏设备，因此获得了“梦公司”附赠的一次自由选择初始人物的权利。 王奎是“梦公司”的坚定拥趸，这个公司出品的八款游戏，他每一款都玩过。 虽然到了最后，人物角色全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而挂掉，坑爹的游戏设定，又完全没有复活一说，只能重新开始，王奎却仍旧乐此不疲，觉得这样才对得起那种高拟真的游戏环境！ 梦公司旗下的游戏，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同一个玩家同一时间只能选择一款进行游戏，并且只能创建一个角色。许多玩家不理解这种做法，认为根本是限制了游戏的发展和规模的扩大，王奎反而认为这是梦公司的高明之处，即能减轻服务器压力，又能吸引更多眼球！ 为了进入新游戏“武仙”，王奎甚至操纵着“魔域”中的盗贼大师角色，自杀式的闯入了所在国家主城的一座圣殿，偷喝了殿上供奉的圣水，更砸碎了圣杯，最终被愤怒的圣殿骑士长使出毁灭之光打的灰飞烟灭！ 不知是否他的“诚意”感动了上天，还是游戏公司照顾他这个骨灰玩家，在初始人物选择时，别人最多获得二十名可选角色，老弱病残都有，王奎却破天荒得到三十名可选初始人物，而且个个看起来都还不错，起码年轻、健康、样貌也都在水准之上！ 不要小看这点，梦公司的游戏，人物初始状态非常重要，好的开始往往就是成功的一半。 “武仙”中高配玩家可以获得一批初始人物的选择资格，已经是破天荒的情况，被玩家大赞“开窍”。虽然只有一次特权，可选人物数量和质量也不确定，但总比像过去一样，一次次建号删号凭白浪费时间来得强。甚至，许多人正是冲着一点，才放弃了相对廉价的游戏头盔，而选择昂贵的游戏仓！ 初始人物的属性、身份，完全随机，理论上，一切皆有可能！可能是天才，也可能是废柴！ 比如王奎在魔域中的那个盗贼大师，开始就是个小贵族子弟，从小养尊处优，没有暗伤，受过系统化的教育，资质也不错，让他起步就比别人高上一筹。 在那个年代，梦公司一意孤行，根本没有什么高配玩家特权的说法。 有的人虽然是资深职业玩家，可初始是乞丐，甚至是残疾，那任凭再高的水平，也只有自杀重来一途。并且当时，游戏角色删除或者自杀，起码要等上半个月才能重新建立账户，开始游戏！ 这次的三十个名额，王奎一眼就看中了其中一个高壮青年。 一些潜力方面的数据，在登录界面是看不到的，在游戏中都要经过许多麻烦的测试，才能数据化显示。 但通过外观，还是能提前判断一二，况且还有初始人物的简单背景资料，可供参考！ 虽然这青年看起来并不是所有可选角色中最年轻最帅气、或者表面身份最尊贵的，但绝对是玩家梦寐以求的！ 这个角色自带姓名，叫做风行烈，乃是沧海山庄庄主风无忌的私生子！ 一派掌教的私生子，这还了得！ 凭着这重身份，王奎顺利加入沧海山庄，甚至刚进入就被庄主看中，收为弟子，得传高级武功波浪滔天掌！ 经过游戏时间几年的努力，王奎已经“认祖归宗”，“偶然”和风无忌父子相认。 所以他除了表面的无量神掌，还学了观澜心经，身兼两大顶级奇功，让他硬是凭着大师级的实力，都能在短时间内硬抗宗师！ 这次一收到某位魔教小兄弟的传音，说有个埋伏蝠魔的机会，正好在阳魁城附近的王奎，立刻纠集人手前来绞杀魔头！ 在“便宜老子”面前露露脸，是王奎对外的说辞。至于他的身份，在相熟的玩家中间并非秘密。他原本就不是个低调闷骚的人，岂会锦衣夜行。 对付蝠魔，王奎主要还是看中了他的一身轻功！ 沧海山庄无论外功内功都有独到之处，唯独轻功，只有一门“玉波逍遥游”撑场面，导致他王奎的功夫也有了明显的短板，这是自认高玩的王奎绝对无法容忍的！ 奈何明明一切都很顺利，眼看就到了收获的时候，天杀的怎么就忽然来了个武圣！ 王奎咬着牙，只觉得数年苦功全都白费，心都在滴血！ 第八章 另类入侵 明知抵抗不会有任何用处，为了保住一身修为，王奎还是拼命的挣扎。≥， 然而，就和他想象的一样，在武圣面前，什么顽抗都是虚的。 那些直接被气机震慑失去反抗能力的玩家，还算好的！ 剩下几个武道大师，在玩家里也算风云人物，可不过分分钟的时间，就被打残了一地！ 唯一让王奎感到欣慰的是，他只是被震成重伤，即使已经处于濒死状态，但如果有机会活下去，他也有把握在三个月内让伤势痊愈。看着另外几名“同道中人”缺胳膊少腿儿，王奎真觉得自己幸运的不得了。 梦公司的游戏，以高拟真度出名，正因为拟真度太高，所以在游戏中，就算是玩家，死了就是死了，残了就是残了！ 人死不能复生，玩家的生命只有一次，绝无例外。 至于残疾...江湖中人，残疾的其实不少，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然而这是个力量上限极其夸张的武侠世界，所以就算是重度伤残，也并非没有完全治愈的可能。 若是伤脉断筋之类的伤势，足够让普通玩家删号重来，王奎却能靠着便宜老子撞一撞运气。要是手脚都没了，那只有传说中的一些东西才能让断肢重生，就算以王奎的身份，也可以放弃治疗。 玩家中的残疾高手其实不少，至少不会比npc少，因为玩家更拼命，加上有着数据化的模板，伤势也更容易恢复，断手断脚都有很高的存活率。 可王奎绝对不会去做什么独臂侠，真残废了，他一定会自杀，选择重头开始！王奎是一个很固执的人，执着于追求完美，虽然他并非处女座！ 王奎等人只是经过简单的治疗和包扎，就被一群魔教弟子给带走了。 这一情况，反而让他松了口气，显然魔主要的并非一群死人。同时，他也很好奇，魔教教主究竟想拿他们做什么？为此甚至不惜设下圈套！莫非是想炼制傀儡？把玩家炼成傀儡？ 这种事情王奎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正是好笑，而非土著们谈之色变的恐惧。 对于土著们来说，死亡就是终结，傀儡没有自由意志。如果是玩家呢？ 如今落到这步田地，王奎自认倒霉。他倒是没有怨天尤人，要怨，也只怨自己太蠢。明知蝠魔战斗力不强，无道天魔敢让他一个人出手，就不会没有准备。王奎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魔教小兄弟，只认为是npc算计太过，自己棋差一招。 同一时间，凌歧的藏身之处，他满意的看着眼前面色发白的年轻人，笑道： “影邪？影无邪？你做的很不错。” “不愧是让龙国政府都感到头疼的黑客，表面好好先生的身份之下，果然藏着一颗无情无义的心。” 凌歧此刻的话，若是被拍下来放到论坛上去，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你...究竟是谁！” 影无邪...或者说闵凡涩声问着。 因为闵凡的名字和一种化学制剂俗称相近，所以上学时经常被人取笑，可这绝对不表示，他就是个受气包。 只是再如何叱咤风云，面对一个完全看透了自己，自己却看不透的人，又有何用？ “我是谁？” “你刚才不是还很自信，说我是梦公司的内部员工，gm！” 凌歧淡淡的反问。 影邪目光深邃，藏着睿智，藏着恐惧，十分复杂。 “我开始时的确那么以为，毕竟任何人听到你之前的话，都会那么以为，但是...” “没有任何一个游戏公司，会有你这么嚣张的员工。” “即使梦公司，也不可能知道我心中的真实想法！” 影邪信誓旦旦说着，其实他想说的是，连国家都查不到他的真实身份，梦公司就算再神秘，莫非比国家还厉害？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就不必多言，倒是后面的话还可以说说。 除非掌握着特异功能，否则的确没有任何人，能完全猜到旁人心中真实的想法，谁都不行，心理专家也不行！ 心理专家能分析出你行为背后的意义，能猜出你大概的想法，但不可能一字无误的将你的心声重复出来，这不是基于逻辑的猜测，而是先知、特异功能，这完全是两种概念！ 影邪其实仍然认为，这根本是梦公司的诡计！它们已经过线，借着游戏为名，入侵了玩家的脑域。当然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说，说了太犯忌，立刻要死。甚至，就算是现实中... 所以影邪宁可把话题往别的方向引，比如让眼前之人以为，自己仍然在怀疑对方的身份，没有想到更深的一层，那被整个世界封杀的禁区！ 凌歧笑笑，也不戳破他误中副车。 “想知道我是谁，很容易！” “现在，立刻退出游戏，把我刚教你的心法，运转三十六周天...” “放心，那很快...” “去吧！” 凌歧的话让影邪想笑，嘲笑的笑，可他根本笑不出来。 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影无邪竟然朝着凌歧行了个礼，真的退出游戏，像是准备尝试去了！ 凌歧面前的影邪，则立刻原地盘坐下，像是打坐一样。 凌歧的目光深邃，看着眼前的影邪，又像是透过这个人，看到了另一片遥远的世界，看到了一个叫做闵凡的年轻人，看到了一个叫做影无邪的黑客... 一间昏暗干燥同时充满烟臭味的小屋中，摆着唯一和布置格格不入的高档游戏舱，忽然弹开了舱门。 闵凡睁开眼睛，见到熟悉的场景，稍微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自己根本连游戏都退不出，或者被人远程操控破坏了大脑，落得个亢奋猝死的下场！ 玩游戏玩到猝死，这在最近三十年，已经很少发生。 很少，不表示没有。 尤其像闵凡这种顶级黑客，更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比如将外部数据接入大脑信息处理区域，虽然这一技术全世界都有着严格的要求，不准触碰底线。可事实上各国在这方面私下都有研究，其中尤其以美国、龙国和苏维埃帝国最为领先，暴露出来没有哪个是不反*人类的。 在各国内部，也有许多试验机构借着发布游戏为名，私下做些实验，一些实验过于激进，也会导致玩家过度用脑猝死！ 可是闵凡万万没想到，一向有口皆碑的梦公司，也会玩这一套！ 甚至，就算他用黑客技术窃取到的一些国家机密资料上，显示的各国对相关方面的研究进度，看来都远远比不上梦公司！ 起码，能直接读取个人思想这种程度，已经近乎于异能！ 闵凡走到一旁，从沾满烟灰的茶几上端起半杯早已冰冷的咖啡，一口喝净！ 他脑子里想的，都是凌无天在传授他唤灵咒之后，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重复他心中想法的画面，简直无比诡异！ 闵凡手抖了抖，拿起按在烟灰缸里的半支烟，想点上吸两口压压惊，想了想却又按了回去！ “唤灵咒？” “奇术？” “故弄玄虚！” 闵凡勉强稳定情绪，用两根手指捻起一听罐装可乐，用力一捏，罐子上立刻留下两道浅浅的印记！ 由于纯粹的金属材料，早就在二十年前被淘汰，所以到了如今，即使是易拉罐，也有着不逊色旧时塑钢的硬度！ 能做到闵凡这种程度，在旁人眼里已经是“武林高手”，若是他指力再大一些，恐怕连核桃都能夹碎。 但是这些“异能”，在自己玩“武仙”之前，其实已经有了，虽然也是梦公司的游戏带来的，但和当前这款游戏绝对没有半毛钱关系！ “通过刺激皮下神经，来模拟真实触感，同时控制全身肌肉小幅震动，起到锻炼的作用。” “这甚至不需要大量的辅助设备，只要一个模拟头盔。” “我早该想到，梦公司是这方面的先驱者。” “但是区区一个gm，区区一番鬼话，莫非就能吓到我？莫非他还想告诉我，游戏里的能力，也能带到现实中不成！” 闵凡笑了笑，走到一旁堆满脏衣服的床上座下。 他嘴上说的头头是道，满满都是不信，偏偏坐下来后，又本能盘起双腿，摆了个五心向天的姿势。 被自己的身体出卖，闵凡一时感到无语。 “我早晚会被你的好奇心害死...闵凡。” “唉~还是试试吧，不然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头发蓬乱的年轻人自言自语，就像个疯子。他闭上了眼睛，开始将意志集中到脐下三寸的“丹田”位置。 这是修行功法的第一步，叫做静思，也叫存想，闵凡在游戏中做的无比熟练，现实里也不止尝试过一次，虽然都以昏昏欲睡而告终。 然而不知为何，也许是受到那个该死的gm的影响，他今天脑子里无比清醒，和往日心思放空后昏昏沉沉的感觉完全不同，如同——陷入空灵一般！ 空明、寂静，莫名的，闵凡忽然感觉到气海内、一点冰冷阴凉的东西开始涌现！ 那是气感！ 床上盘坐着的闵凡忽然睁开眼睛，整个略显昏暗的屋子徒然亮起一道精光！ 闵凡想要惊呼，可他张开嘴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因为和正常情况下第一次修行时可能遇到的任何情况都不同，他那股从丹田中凭空涌现出的力量，根本不是一丝一缕，而是一股接一股，绵绵无尽，很快填满了气海，自发就开始按照某种轨迹运行起来！ 闵凡能够感觉，那股力量，根本不是现实这具身体修行自然产生的气劲，而是游戏里他数年苦修得来的内力，正沿着新任魔教教主赐予的功法运行路线疯狂运转！ 这种感觉让闵凡难受的发狂，就好像整个人都在不停被人充气，随时都会爆掉，奇经八脉也像火烧一样疼痛，快被高速运行的内气摩擦点燃！ 游戏中的影邪，有着不错的武道天赋，一点点苦修才得来了如今的充沛内劲！ 现实中的闵凡，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他有着顶级的黑客技术，然而在武道方面，他根本连入门都不算！ 闵凡很怀疑，若非他体魄本就比常人强不少，这内力又终究是“自己”修炼得来，这时只怕已经被磅礴的内力撑死！ 一滴滴汗水，带着粘稠的污液，从毛孔中不断排出。 闵凡的意识越飞越高，越来越远，直至归于黑暗... 几个小时后，原本每天最多运转一周天，最少要花小半夜功夫才能完成的唤灵咒，生生让闵凡强行运转了三十六周天，达到小成的地步！ 闵凡睁开眼睛，迟疑的看了看周围。 他的脑子现在有点混乱，记得自己好像叫闵凡，又好像不对，似乎应该叫做凌歧，因为被人逼上绝路，跳楼后自爆而亡，然后... 然后他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整整半个小时，凌歧才初步接受了现实。 他蹙眉望着周围，这间不足三十平米的小屋...或者说仓库，愣是被弄得和垃圾场一样。除了中央看起来就充满科幻风的游戏仓外，这种地方，求他来他都不会来。 同时，凌歧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不知道糊着一层什么东西，一股股怪味熏得他“久经考验”的嗅觉都开始受不了。 凌歧知道自己有洁癖，如果不是还没弄清状况，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弄点水洗把澡！ 凌歧没有急着往只是被布帘隔开的淋浴间跑，因为他还没完全接受新身份带来的一切。 眼前的生活环境，看起来虽然恶劣，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那他是要以闵凡的身份好好活下去，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还是尝试找到回家的路？ 凌歧想了想，决定放弃“回家”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至于闵凡的一切，无论是曾经的朋友、亲人还是敌人，暂时也都与他无关。 凌歧再次看到游戏仓，不知怎的，忽然对这个世界的游戏，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尤其是号称永远只会开发“真实梦境”的梦公司，结合闵凡的记忆，还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巨无霸。 就像是有着命运的指引，凌歧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污秽，擦干身体，就笔直的走向了游戏仓。 如果他记得没错，闵凡玩的这款叫做“武仙”的游戏，加入的门派魔教，最近换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教主。 凌歧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只见掌心忽然凝聚起两团墨色的漩，如真如幻！ “影魔玄冰劲！” “有趣，看来那个‘凌无天’，并没有欺骗‘我’。” “那么说，‘凌无天’所言都是真的，他所在，果然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梦公司...” 凌歧忽然拍了拍脑子，感觉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又像是凭空被人塞了一些什么进去。 凌歧没有在意，只当是穿越的后遗症。 他低头看了看胯下之物，觉得虽然是在“自己”家里，游戏仓又是封闭的，但还是找些什么蔽体比较好！ 好容易从脏衣服中找出一个纸盒子，里面叠了一些还算能穿的内衣裤，凌歧换上后，不禁为闵凡过分的低调感到无奈。 以这人的能力，只怕随随便便就能住豪宅，享受大型企业老总的待遇，却偏偏要躲在这种鸟地方。就算是畏惧国家机器追捕，那也只要做事小心一点，不就完了！由此可见，闵凡和他，完全就是两类人。凌歧不喜麻烦，但从来不怕麻烦，天大的麻烦找上门来，大不了舍了一身剐，拼个鱼死网破。而闵凡，就显得畏畏缩缩了。 当然，既然不是当事人，恐怕也无法理解当事人的想法。 所以，凌歧也不再吐槽那个倒霉的家伙。 要不是有他，自己也没机会夺舍重生。能穿越到这样一个世界，遇上这样的好戏，凌歧也觉得幸运女神在眷顾着他。 无论未来的路会如何，起码它很精彩，这不会是一段平淡的人生。 “新的人生，需要新的起点。从今天起，我不再是凌歧，而是闵凡。” 闵凡这样说着，重新回到了游戏舱中！ 当闵凡熟练的戴上头盔，登录那款陌生的游戏，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见到凌无天。 找人问过，才知道这位魔教教主早已经离开，而游戏时间也已经过去整整两天！ 游戏时间和现实时间的比例不同，是10比1，也就是说在游戏里住上十年，现实中也才过去一年。虽然就算有着游戏舱提供基本的营养注射，又会帮着按摩肌肉，也没有谁会在游戏舱里一躺一个月的，但是这仍然变相延长了寿命。所以从梦公司的第一款游戏推出，揭开游戏史上新的一页后，连政府都不再打出沉迷游戏有害的口号。 “两天？” 闵凡摇了摇头，开始找“相熟”的人询问近况。 距离阳魁城不远，一处农庄的酒窖内，凌歧随手丢掉手中已经干瘪的人头，蹙眉扫了扫远处惊恐的瑟缩在角落里的几个正派弟子。 “你们的世界，还真是有意思。” 凌歧淡淡说着，落在幸存者耳中，简直和魔音一样。 他们从被捉来的第一天，就开始受到惨无人道的折磨，仅仅一个时辰，就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生不如死。 更让人绝望的是，当他们尝试退出游戏、联系管理员、或者自断经脉，得到的提示统统是系统故障！ 这时，这些人才明白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第九章 配角们 太真实的游戏，往往也会带来太真实的恐惧，尤其当角色扮演者失去上帝视觉的时候。 比如几个玩家幸存者中，除了王奎缩在最靠里的地方，低着头满脸恐惧之余，还藏着震惊。 其他人，恐怕已经彻底崩溃，根本不明白凌歧言下之意。 只怕凌歧现在的任何话，包括放他们离开，在他们听来都和催命魔咒一般，和威胁没有任何区别！ 这些人，几乎都已经被玩坏了。 “梦公司，真有那么厉害？能靠着数据入侵异界？” “我不信！” “那么，他们又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灵魂传输？相位转移？” 凌歧自言自语，包括王奎，也一句都听不懂，只觉得满满都是恐惧。 话落，凌歧径自走向一名外形还算完整的女玩家。 这个女玩家身上有不少被施虐的痕迹，尤其是一些敏感地方，可以看到污浊，显得十分狼藉。但是比起其他人，她已经要好得多，起码没丢了什么零碎！ “啊！！！魔鬼！！！你快走开！你快走开！！！” 女玩家惊恐大叫，眼泪横流！ 凌歧笑笑，道： “我记得你是冥衣楼的弟子，你们冥衣楼的弟子入门不就有‘三百六十五刑’的课程，号称每天都要让人尝一种，能尝遍所有刑罚的才算是好汉。” “你是核心弟子，想必这门课程应该很优秀才是，刑罚技艺要练到优秀的程度，以你的资质，也不知玩坏了多少‘英雄好汉’。” “呵呵，莫非，在你们眼里，就只有那些土著猪狗不如？只有你们自己才是人？” 凌歧平静的问着，听得王奎瑟瑟发抖，至于其他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和他们什么都是对牛弹琴。那女弟子只是歇斯底里的惨叫，又哭又笑，明显疯了！ 凌歧摇了摇头，手一抬，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将这女子摄入掌心，提住了脑袋。 ＠＠＠＠，女子垂着手，仰着脖子，也不哭闹了，像是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她半跪在地上，流着泪，脸上竟有一种解脱，恢复一丝神采，眼眸中禁不住流露出些许刻骨的恨，疯魔般的恨！ “还真是，刻骨铭心啊！” 凌歧看到了她的怨恨，知道的她的想法，可是完全不介意。 他做事，又哪里会留下尾巴，给人报复的机会，就算是对一些自家眼中的蝼蚁之辈。 “其实，你们并没做错什么。” “因为，在我眼里，无论是土著还是你们，都是猪狗。” “不要误会，这不是侮辱。” “倘若没有猪狗，人哪有肉吃？” “所以，我们屠杀猪狗，却要感谢它们的奉献！” “我和你们的区别，就在这里！” “我感谢你的奉献，姑娘。没有你，新世界的未来，不会那般美好。” 咔咔咔！ 伴随着一阵怪响，那女子浑身就像是触电一样，不停的抽搐。 紧接着，她的肌肉开始萎缩，骨质开始疏松，最后变成一堆稀烂的、人不人鬼不鬼皮包骨头的东西。 凌歧随手将人形垃圾丢开，看向藏得最深的王奎。 “你不要怪我折磨你们，我知道你很恨我，但我也没有办法。” “如果我不那么做，凭你们狗屎一样的精神力，我怎么将种子播到那个世界去？” “所以，你们不可以怪我，要怪就怪自己太弱，弱的连死个痛快的资格都没有。” 凌歧继续刺激着这些人，然而唯有王奎的情绪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其余玩家哪里有兴趣听，满满的恐惧溢于言表。 凌歧笑笑，知道已经足够。 虽然结果仍然不够让人满意，毕竟这些人基础太差，可利用这种简单原始的刺激办法，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只要这些人能时刻保持亢奋的情绪，无论是恐惧、是愤怒、是崇拜、还是爱慕，那么至少可以尝试一下，以他们的精神为通道传输种子！ 凌歧从来不以折磨人为乐，因为他无法从中获得任何快感。但只要能达到目的，任何事他都做得出来，包括这等轻而易举之事。 从发现这些玩家的秘密开始，凌歧的目标，已经从这个世界，转移到了另一个相对更大的舞台上！ 原本，就算他是金仙，也不该如此孟浪，一波未平，又起一波！ 可谁让他是“主角”，身为主角，哪能没有兴风作浪的本事和觉悟！ 联邦世界，龙国华南省省会，昌隆市中心黄金地段的楼中楼别墅，栋a座15层，装饰奢华的大厅里，一名中年正在朝着一个看起来颇为年轻的妇人抱怨： “你瞧瞧，瞧瞧咱的宝贝儿子，如果不是有老大和老二，就他这天天泡在游戏里的死德性，我早就给他气死几百回了！” 妇人听了中年的话，顿时不乐。 “哎呦，我的王总，您现在可威风了、出息了，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起了！” “老三能有今天，还不是你惯的！” “我过多少次，断了他的生活费，他肯定能走上正道。” “你倒好，不但不听我的，每个月照样打钱给他，还专门派人去梦公司的公关部，提前给他预定什么最新款的豪华游戏舱，是生日礼物！” “儿子能有今天，还不是你害的！” 妇人悠闲的着，话虽然不好听，语气却不刻薄。 事实上，这妇人也许练过美声，不但吐字清晰，而且字字珠润圆滑，听着让人十分舒服。 王宗尴尬的咳了一声，也不接话茬。 虽然知道自家夫人只是在拌嘴，可如果他硬回去，不得便要弄成唇枪舌剑，这完全没必要。 况且妇人也没错，他的确非常惯着这个儿子，可以是间接“害了”他。 王奎再不成材，也是他的亲儿子，别只是喜欢玩游戏，就算喜欢杀人放火，他教训归教训，该兜着一样要兜着。 王宗是家中独子，父亲是从政的，从寄希望子承父业，结果王宗大学还没毕业，就辍学跑去经商，弄得父子关系一直不睦，老爷子差将他逐出门户。 直到长子走上仕途，并且在老爷子的扶持下一帆风顺，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父子间的关系这才算有所缓和。 王宗二子王曦不喜政治，在商业上却继承了父亲的才华，早几年就被定为集团的接班人，有些青出于蓝的样子。 唯独这儿子... 如今不是古代，王家更非皇家，没有什么无才无德皆是福的法。假如幼子也有天赋，无论是想从政还是经商，王宗都会鼎力支持。 当然，王家终究是豪门，若这子真选了商业，王宗也不可能将他安排在集团里做事，只会给他一笔钱，让他另起炉灶，免得祸起萧墙。 奈何幼子虽然样貌脾气都像极了老子，也有些聪明，偏偏一门心思扑在游戏上，对正业半不务。 王宗对此固然失望，也未尝没有松口气。 在他看来，子女从政也好，经商也好，纨绔也好，只要一家人能和睦相处，无灾无祸，那就是最大的幸福！ 况且，幼子其实也没外界传的那么不堪，只是比起两个兄长失色一些罢了。在王宗眼中，幼子为人聪明，性格也好，又懂孝顺父母，过年过节都会回家，这就比长子二子强。 王宗年纪毕竟大了，虽然看起来还很年轻，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身体其实一直不好，所以也有私心。 长子二子都有出息，注定是忙人，这幼子虽然不成大器，却比较守宅，不得以后还能依靠！ 再，长子已经圆了老爷子的心愿，也算是完成了他童年的梦想。 二子精明能干，眼看就能继承自己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事业，是青年梦的延续。 可他王宗莫非天生就是个工作狂？除了奋斗，没有一怠惰心思？ 年少总有轻狂时，王宗也有过浮夸享乐的梦，那是少年时期的梦。 长子二子三子，总得有人替他过一把想过却没过成的纨绔生活！ 当然这念头肯定不能公诸于众，不然铁定被人唾骂、嘲笑、奚落。 所以王宗表面上也会呵斥幼子，让他做些正事。其实，已经有着长子二子，对于这三子的不务正业，他心里还是喜欢得紧。 反正都是自己的种，就算再怎么懒惰，莫非还能让他饿死？ 王宗早就偷偷在美国为幼子置办了一份不的家业，想来就算日后真有什么意外，这子一辈子富贵总是不愁！ 可怜天下父母心，王宗对王奎的溺爱，绝对没有半不好的心思，对这幼子，他比对长子二子都要更宠爱一些。 不少父母固然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苛求子女成长，终究是受了大环境的影响和压迫！ 其实往往父母自己越是无法达成心愿，留有太多遗憾，就约容易将这种希望转嫁到子女身上。 这当然不能错，比起多数父母的付出，这要求不算什么。但口口声声“纯粹为子女着想”，就有些过了，毕竟这仍然是基于自身角度去思考，而非设身处地的站在子女的立场考虑问题，容易好心办坏事。 王宗对待长子二子，也有些这样的心理，当然他本身算是功成名就，继承者也算优秀，所以倒是不会苛求什么。而对王奎，他就只有宠爱，没有任何强加的要求了。 如同这次给王奎提前订豪华游戏舱，王宗贴了不少面子，才算是订到了一套。梦公司的架子，可从来不。这些面子若换成更实际的东西，折算几亿不成问题，但他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更想要什么。 王宗溺爱儿子，对于多数家庭，都不是好事。尤其是那种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这样的溺爱，就是祸端。然而，事实上正是这样的溺爱，才是最无私的。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其实完全是句废话，对可以，错也无妨。 真的疼爱，是希望看到孩子每天都有笑容。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话不假。可对于多数人，算计太远，其实毫无必要。所谓“看得远”，除非有大智慧，不然都是枉然。明天会如何？没人知道！ 许多人满心算计，好像美好的未来就在明天。奈何命运稍微拨弄一下手指，到头来就落得两手空空。 希望没了，快乐也没把握住，回忆一片灰暗。这样的人生，何止一个惨字。 从下午一直等到日暮，王奎的房间才传出一些动静，妇人早就不耐的跑到客房敷面膜做美容去了，王宗却还在客厅里耐心的品茶。 因为儿子的房间是在二楼，王宗也没急着上去。功成名就后，王奎性格中的懒散才一流露出来的，当然到了他这种程度，这就叫雍容气度，不叫懒惰。 二楼一间足有八十平米的大房间中，摆在情趣水床边上的游戏舱缓缓弹开舱门。 季平睁开眼睛，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难道，那个梦是真的？” 季平支起身子，警惕的扫视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蹙眉自言自语。 他走出了游戏舱，看着稍远处落地镜中陌生的魁梧身影，有些痴迷，有些惘然。 “我明明已经在枪战中被人打死，却因为‘无道天魔神’的帮助，复活在这个世界。” 季平想到这里，忽然一惊，立刻跪下，开始忏悔。 他从前就是个虔诚的教徒，虽然混迹黑帮，可‘罗生门教会’的规矩，一条都没犯过。 如今他仍然是虔诚的教徒，只是对象已经从“所罗门神”，变成了‘无道天魔神’。 对自己直呼“无道天魔神”神名的行为悔过之后，季平又暗暗发誓，一定要完成神的任务。 “神主放心，您的使命，就是我的天职。” 季平看着镜子中陌生的男人，自言自语道； “从现在开始，季平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有王奎！” “我，是王奎！” 丰华市一间酒店的客房中，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摘下头盔，冷眼看着躺在一旁床上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哼，这次竟然是个妓*女！” 女子低下头，厌弃的看了看胸前饱满较好的乳*房，以及笔直修长的大腿。 她虽然也活跃在灰色领域，本身却是鼎鼎大名的时空杀手，这次奉主上“凌无天”之命执行一个特殊的任务。 杀手和妓*女，都是下三滥的行当，不招人待见。玉修罗却认为，两者的本质有很大区别。同样是卖肉，妓*女全靠别人施舍过活，根本没有自我，也没有自保之力；杀手却有索取报酬的权利，你不给、我来拿。因为有了力量，所以杀手偶尔也能收获尊敬...或惧怕！ “虽然，你是她的客人。” “但是，很不幸，你不是我的雇主。所以，你将成为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位祭刀者！” 玉修罗看着床上呼噜直响的中年男人，淡淡着。也许是被吵到了，男人皱了皱眉，微微睁开眼睛。见到是昨晚包的妹，顿时感到不悦。 这妹因为带着游戏头盔上班，还和领班起了争执，男人当时见她清纯美丽，就出面维护，还出钱包了她一晚。没想到这女的技术一般，半夜又在那嘀嘀咕咕，和神经病一样，难怪会挨骂！ 男人还没来得及呵斥，就见女子手起掌落。他只觉脖颈猛地一疼，然而眼前涌现大蓬血色，意识顿黑。 玉修罗舔了舔指尖的血滴，看着脑袋只剩一层皮还连在脖子上的尸体，微微皱眉。 这具身体本质太差，她的实力连千分之一都发挥不出。 好在这具身体的记忆告诉她，这个世界的人普遍都很弱。 这也是她敢悍然杀人的原因，虽然这会给她带来麻烦，但她相信这在可控的范围内。 玉修罗缓缓朝着一旁的衣服堆走去，每一步落下，体型都会出现些微改变，等她走到衣服堆前，女子完全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百变千幻”！这是玉修罗纵横万界的招牌之一！ “武仙”世界，地窖中，凌歧随手丢下最后一具尸体。 站在一地干瘪的残骸旁，凌歧没有半感觉，即不觉得恶心，也不觉得有趣，心中古井无波。 很遗憾，这样多的材料，这么多准备，到了最后竟然只有三例成功，其中一例还有待检验，种子没能彻底夺舍宿主。 和他想象的一样，这些“玩家”基础太差，灵魂力量几乎就是普通人的水准，全部献祭加固通道，又有现成的轨迹，也还是难以满足种子的传输要求。 不过，对于这样的情况，凌歧早有预料，因此还算满意。 他早就了解“游戏外世界”的基本情况，那是一个标准的科幻世界，科技发展方向偏于民生，偏于对人脑的探索，毁灭性武器的研究进程相对落后，民众的个体实力尚未得到提升，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相信只靠着另外两颗棋子，加上之前的“凌歧”，已经足够他搅动风云！无论是在游戏外所谓的现实世界，还是在游戏中，还是...梦公司的其他游戏世界！ 第十章 潜入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子落棋盘，凌歧又前往阳魁城找长阳王商议了一番月后的觐见朝拜之事，其实就是筹谋夺嫡的关键之争，提前给某人吃颗定心丸。 做好了这些，凌歧在武仙世间，一时变得无事可干。 倘若他真的是横空出世的魔教教主，要以振兴魔教来达成某种目的，那无论他是有人仙实力的武圣，还是隐藏了地仙实力的武尊，都有大把事情等着他去忙！ 比如某个暗中投靠他的玩家诸葛某某的建议，就很有意思。 然而，问题是他根本不是什么武尊、武圣，而是金仙，是这个世界的武仙！ 武仙世界之所以以武仙为名，也许是某种巧合，可在凌歧看来，这本身就代表武仙的力量，已经能取代这个世界！ 所以，武仙的力量根本不容于世。 但凡他真正想做的，在彻底撕破脸前，其实都有些束手束脚，特别在图谋甚多的时候。 而表面实力能做的，又都可有可无！莫非真要按照诸葛某某所言，架空杨魁，做一做天下和武林的共主？可那又有什么意义？ 支持杨魁上位，根本不是贪图人皇之位，只是一种支持人道抗衡天道的方式，若是自己站到人皇的位置，反而是一种失策，直接就让人道束缚住了自己。 人道抗衡天道，这种事情虽然罕见，但并非绝对没有，所以效果肯定会有，可结局肯定悲哀，所以有杨魁一个替死鬼就足够了。 还有整个魔门、他提升过的魔门帮助，这非但是扶植杨魁上位的助力，更是保证他上位后出功出力的监工！ 到了如今，只要杨魁不是傻子，他都只能按照自己需要的方向，一步步走过去，一步步踩上去，已经没有多少悬念！ 潜移默化入侵异界的方式，需要的本来就不是大动干戈，而是通过时间的力量，来无声的渗透和侵袭，更需要隐藏和等待。 若凌歧是游戏江湖的性子，也不妨在这过程中，做一做奇侠隐士一流。 可凌歧真的没那个兴趣，陪一群小朋友玩什么游戏。 所以，“武仙”毕竟不是一个寻常的世界，这更是一款另一个世界的土著眼中的游戏！ 稍作安排后，凌歧就通过某颗棋子，将触手伸向了武仙背后的世界，乃至其他的世界！ 《大陆》，是一款三年前由梦公司推出的线上游戏，游戏时间和现实时间的比例，达到惊人的8:1，这在当时绝对是开先河的。 从开服至今算计，大陆世界，已经过去了足足24年！ 这在大陆数十万年的历史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页。 然而对于玩家来说，24年，却是正常生命的四分之一！足够让襁褓中的婴儿，成长为英俊的青年！ 随着梦公司一款又一款游戏问世，大陆的玩家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由于梦公司的名头越来越响，总体而言大陆的玩家不减反增！ 梦公司的游戏没有分区的说法，大家都在同一个公共区玩！ 曾经有人质疑过，这样一来游戏对新玩家岂非十分不公平，尤其是在生命只有一条的情况下。 并且若是老玩家经历了一场又一场历史事件，大幅改变世界主线，对新玩家而言，游戏的可玩性不就大大降低？ 对于这种质疑，梦公司只有一句回答：真实的世界，从来没有公平之说。我的游戏，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所以生命只有一次，让历史创造历史。 生命只有一次，老玩家更强，莫非就不会死？生命只有一次，老玩家付出更多，当然应该更强。人生的起点从来不在同样的起跑线上。 至于历史事件，若不是被安排好的，当回头去看，本来就只是一笔浓墨重彩的记录。 在未来，仍然会有无数的历史事件等待去发掘、发生，这正是真实世界的精彩之处，是游戏不具备的魅力所在。 通常游戏不存“历史创造历史”的情况，所谓大事件只是游戏公司安排下服务器终端更新的数据。有板有眼，一板一眼，好像挺精彩，其实并无太多变通之处。 至少在梦公司正式推出第一款游戏前，让npc自行发展、演化主线这种事情，根本是玩家无法想象的。因为那已经不是一款游戏，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直到现在，仍然有很多人都在怀疑梦公司不过是实时更新数据，故弄玄虚。 但是不可否认，梦公司的游戏仍然具备十分的魅力，极具可玩性。无论是新游戏，还是老游戏。因为那太真实了，因为每一款游戏的世界背景都太宏大了！ 即使是该公司推出的第一款游戏，迄今为止已经历时十年之久，玩家对世界的探索，也还不到整个游戏世界的十分之一，这在资深玩家眼中绝对是不可思议的！ 大陆根据官方最新的统计，一共有三千多万玩家，在梦公司所有游戏中人气排行第三！ 这三千多万玩家里，第一批进入游戏的老人，却已经不到三百！ 不光是因为开服时首先进入游戏的玩家人数有限，更因为一次次大浪淘沙，不知淘汰掉了多少老人！ 尤其是大陆开服后的第十二年，发生的一件大事，更是让玩家死伤惨重！ 大陆有诸多教会，几乎每一寸土地都沐浴在神恩的光辉下，每一个土著都是教徒，无论是异教徒、还是邪教徒。 只有玩家们，是不折不扣的无信者，无神论者！ 无信者在一个有神的世界中，绝对是比邪教徒还要可怕的邪恶者，因为那意味着对神权的颠覆！ 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因为就算没有信仰，只要不让人知道，不当街去喊，谁来审判你？乃至偶尔去教堂做做礼拜，给某神当个浅信者、乃至伪信徒，就更完美。 偏偏玩家自命高人一等，根本不愿意自降身份的代入土著世界的生活节奏中，在得知诸神无法直接出手干涉现世后，更不将信仰当回事情。 一些人因为无信者的身份，在大陆吃了大亏后，其他玩家非但不引以为鉴，反而联合起来抵抗教会。更有少部分野心勃勃的玩家，妄图将“无神论”推广到大陆，颠覆固有的神权，在积累足够的名望后，以此观点“封神”，成为唯一的新神！这个计划的核心人物，就是当时玩家中的第一强者——亚瑟！ 靠着无神论封神？也不知是哪个疯子想出的点子！究竟是脑洞太大，还是吃饱了没事干？ 总之，玩家第一强者、玩家排名第一的联盟“永生之子”，纷纷成为了这个理论最坚定的支持者，由此可见计划的确具备一定的可行性！ 永生之子的盟主梦长安，亚瑟最好的朋友，毅然宣布建国，号称不落王朝。他以现实中的总统竞选制，取代了封建的君主世袭制，并废除王国境内一切教会的领土所有权，宣扬要建立玩家自己的国家，一个完全平等的国度！这番言论立刻获得大量支持者，玩家十大联盟中有八个宣布加入不落王朝，几大联盟盟主都进入了内阁，成为拥有参选国王竞争资格的议长！ 至于亚瑟，他只是想用无神论，来把自己神话，当仁不让成为了不落王朝的镇国强者，更呼朋唤友招来无数高手，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建立起一支最强的帝国卫队！ 种种做派，虽然在玩家中大得人心，甚至宣扬人人平等的言论，导致土著的贫民和一些“进步青年”，也十分向往这个独特的国家，却直接让这个新国，被诸神和旧国打上了“魔都”的标签！ 一时间，刚刚建立起来的不落王朝，就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无可否认，通盘制定这项计划的，真是个天才！那梦长安，也绝非自寻死路的泛泛之辈！ 玩家们最强大的是什么？当然是惊人的成长力！是不怕死、死得起的心态！ 就算生命只有一条，可都不用等十八年后，换个账号又是一条好汉。如此玩家，和土著又哪能一样！ 一百个土著里，有一个勇士，就是尚武之地！十个玩家，最少有两三个敢打敢拼敢死，这简直是最精锐部队的标准！ 所以，玩家最不怕的，就是战斗！而一旦将玩家集合起来，这个团体，最不怕的，就是战争！ 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倘若诸神亲自出手，玩家当然来多少死多少！什么不落帝国，保证一天就灭！ 可在诸神不能直接出手干涉现世的情况下，教会的教团，教国、旧国的军团，竟然真的被阻拦在“不落王朝”的边境之外！ 玩家们最容易鼓动，最容易热血沸腾，任你圣殿骑士敢发起自杀式攻击，只要利益足够，玩家就没有敢死队？ 当年也不知哪位公子哥，竟然为了给“不落王朝”造势，在现实中都进行了铺天盖地的宣传！同时梦长安也靠着自家雄厚的资本，纠集起一帮二代，将游戏推及现实，推行奖惩制度——凡为不落王朝英勇牺牲的，根据其游戏中的实力、地位，以及战死的原因，在现实中都能获得丰厚的“抚恤”！乃至在游戏中为不落王朝做事，若是地位够高，功劳够大，一样可以换成实际的利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举可谓大获人心！ 那么大的动作，当时的龙国政府，起先也有警惕，后来不知为何偃旗息鼓。反而那些二代背后的巨头们，也莫名其妙的给予相当多的支持，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总之，在游戏时间、不落王朝立国半年之后，这款游戏直接被推到了巅峰！ 游戏中的玩家人数，一度突破一亿，其中有一大半都站在不落王朝一方，甚至有专门冲着实际奖励去的“赏金猎人”！ 在那个年代，经过土著世界十几年的成长，玩家中已经有十大圣域强者，号称是大陆上最顶级的强者，不逊色各国镇国强者！ 十大圣域，在亚瑟的号召下，有八位站在不落王朝一方，硬是将土著强者的攻势，全都挡了下来！ 土著世界卧虎藏龙，莫说圣域，和亚瑟一般的传奇强者，也并非没有。 会发生这种情况，除了玩家悍不畏死，有数据化的模板后，同层次往往也技高一筹，更和土著不齐心、有人暗通曲款有关系。 且不说大部分国家政权和教权的冲突，就算是教会与教会、教国与教国之间，也并非没有矛盾。若非有着诸神的神谕，土著教会甚至连最基本的合作意向都不可能达成！ 至于那些真正的土著强者、传奇强者，恐怕都在盯着亚瑟，期待着他封神成功或者失败的那一刻！ 诸神是大陆的保护*伞，同时也是悬在顶级强者们头上的一把闸刀，让他们进无可进！ 就算没有玩家，当某天土著世界的强者越来越多，凡人和诸神的冲突，也终究还是会发生！ 无论如何，当时的不落王朝，因缘际会下，看起来的确是蒸蒸日上的气象！ 可是好景不长，这一切的辉煌，无数的口号，随着土著世界一名少年的崛起，最终烟消云散！ 那个人，叫做伊凡·博尔特！ 伊凡·博尔特，天命之子，土著世界气运交汇的主角！这样的人，生来就是为了创造奇迹！ 当然，玩家们不会那么认为！ 这个史上最年轻的传奇法师，直接被玩家当成是游戏公司破坏“玩家帝国”的杀手锏！甚至因为这事儿，在伊凡率领大军攻破不落之都、击杀梦长安和亚瑟后，一部分玩家直接把梦公司告上了法庭！ 梦公司对此秉承一贯的态度，“傲慢、自负”。它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合理回应，连开庭当日都只是派了一个代表出席，其人态度还极其嚣张，口口声声伊凡的出现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至于游戏，爱玩不玩！ 但是谁相信？没有梦公司的帮助，区区一个中级法师，能在短短三年内成为传奇？这不可能！ 因此，的确有一大部分玩家，愤怒的删掉了游戏账号，甚至砸烂了游戏头盔，还组织游行示威。 那段时间，梦公司的游戏头盔销量锐减，直到几个月后，风波平息，才又呈现出蓬勃向上的势头！ 无论如何，究竟是梦公司作弊，还是npc出了个了不得的土著英雄，现实都已经不会改变！ 不落王朝才建立不到一年、游戏时间的一年，明明已经挡下了无数来自土著的攻击，眼看就能站稳脚跟，一个曾经被亚瑟羞辱过的土著少年，带着他的佣兵团强势到来，一路开挂，从边境一直打到不落之都，杀掉了八大圣域镇国强者中的六位，更攻破了皇城，甚至将皇帝和最强者亚瑟统统击杀！ 这听起来就和天书一样，偏偏它发生了，直接导致整个王朝分崩离析！ 事后有人找到亚瑟，询问当事人和伊凡结仇的原因，竟然得到一个十分可笑的答案，起因...只是一碗面汤！ 那少年，无意中将面汤打翻，溅到了路过的亚瑟身上！ 若那种事情发生在任何土著强者身上，面对那样一个年轻的中级法师无意的冒险，要么直接出手抹杀，要么大度选择无视。也唯有玩家中的第一强者，无法无天的亚瑟，做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决定！羞辱、狠狠羞辱，好色的亚瑟，甚至当众凌辱虐杀了小法师的女伴！ 然后...没有然后了，亚瑟继续做他的玩家传奇，曾经在局部地区小有名气的伊凡，则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很正常，再大的愤怒，也抵不过现实，故事应该就到此为止！ 然而，伊凡却在消失三年后又强势归来，靠着区区800人的佣兵团，做到了十几个大国和数十教会、前赴后继投入了几千万大军都做不到的事情！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攻破不落王朝皇城、将王国高层和主要强者斩杀殆尽后，仅仅数日，伊凡和他的军队就消失了，和来时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段玩家的噩梦、土著的传说！ 不落王朝的覆灭，由伊凡掀开了序幕，大陆诸国负责扫尾。 不落王朝之后，大陆上再没有出现第二个玩家国度。这款游戏的玩家人数，也因此一度锐减，最少时连一百万都不到。直到现实时间一年后，随着新玩家陆续的加入，玩家人数才又突破三千万大关，有望重回当年的巅峰！ 当年之事，曾经的热议，现在也成了历史，成为史书上浓墨重彩的一页！ 凌歧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在大陆、神圣帝国境内的一个伯爵领中！ 由于是靠着“王奎”进行“定位”、“偷渡”，所以凌歧的“新角色”，和“王奎”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就在同一座城市里。 “王奎”在大陆的新身份，是圣光帝国华尔兹伯爵领、贸易中心米兰达城的一位铁匠。米兰达城同时也是华尔兹伯爵领的治所，每年都能为华尔兹家族提供几乎三分之一的税收！ 凌歧的新身份，在他有所保留的选择下，成为这片土地上最尊贵的主人、小华尔兹伯爵！ 第十一章 乱象 晨曦刚露，尚不到三十的小华尔兹伯爵掀开绒毯。他看了看身边年轻美丽的少妇、华尔兹伯爵妇人，目光中充满了平静，没有往日的溺爱。这位伯爵夫人，乃是光明帝国边境龙克曼公国大公的次女，不仅本身温柔美丽，娘家的势力也不小，算是贵族眼中的良配。 伯爵夫妇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感情，至少婚前没有，这几乎是一场纯粹的政治联姻。 年轻的华尔兹伯爵，三年前才继承爵位，由于老伯爵被人刺杀，小华尔兹伯爵匆匆上位，即使属于合法的继承，也终究有许多流言蜚语。 为了坐稳父亲留下的爵位和领地，准备了大量礼物的小华尔兹，千里迢迢赶赴龙克曼公国，费尽心机才☆☆☆，√.▽♂.↗讨得龙克曼大公的欢心，敲定了联姻之事。 对于这位夫人，华尔兹伯爵相对满意，所以夫妻关系一直比较和睦，直到今天 凌歧动作轻快，年轻的妇人并没有被他吵醒。 这位华尔兹伯爵，有着一半的精灵血统，即使伯爵父辈的血脉力量过于霸道，导致自身精灵化的特征并不明显，但小华尔兹伯爵还是因此获得了超强的敏捷，以及惊人的灵巧，当然还有无可抵挡的魅力。 凌歧穿好衣服，离开了屋子，如同幽灵般的穿行在城堡中。 很快，他就找到了管家，下令安排接见城里的一位年轻铁匠。 老管家被神出鬼没的伯爵吓了一跳，对这个没头没脑的命令也感到意外，但还是忠心耿耿的领命离开，下去安排。 凌歧走到偏厅中的一扇铜镜前，看着用来装饰的铜镜中泛黄的倒影，忽然异样的笑了笑。 很快，铜镜内的画面开始扭曲，里面的倒影倏然变化，不再是复古城堡厅堂的一角，变成俯瞰一座充满中古风的宅院！ 豪宅庭院内，正有二十名黑衣黑袍的杀手站在魔教教主凌无天的面前，躬身待命！ “出发！” 镜子中的凌无天动了动嘴皮，那些魔教杀手闻言抬起头来，像是看到了天空中的某种异象，一双双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都出现了震惊！ 然后，这些魔教杀手，就在带着惊奇和决然的神色，纷纷跃起 画面中的凌无天，漠然直视着镜子外，像是看到了镜外的世界。 “啊！！！” 客厅中，一名正在打扫卫生的侍女忽然惊呼出声。 只见站在镜子前的伯爵大人身边，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黑影！ “不该你们看的，就不要多看！” 伯爵阳刚的声音带着十分的阴沉，让那些惊恐的下人强行平静下来，同时低下头不敢多看。 骚乱很快就平息，这个世界终究有着魔法存在，道格·华尔兹伯爵，本身也是一名高级法师，因此这种异象并不太难令人接受。只是方才过于突兀，引起了恐慌。当然也有魔教杀手未能及时掩饰杀意、刺骨的冰冷让人胆寒的原因！ 凌歧冷冷看着犹自显得茫然的魔教杀手们，以及某个好奇的偷看众杀手的小女仆。 华尔兹伯爵年轻英俊，为人也不严厉，特别是对待异性。这是仁慈，是风流，却也让个别侍女，胆大的过分。 不过，这没关系，因为华尔兹伯爵不在乎的，凌歧更不在乎。况且有些人，永远不会明白，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这不是一次诡异的魔法召唤，而是偷梁换柱、颠覆性的开端！ 没过几天，大陆的玩家论坛上，忽然出现了一些让人觉得啼笑皆非的帖子！ 诸如“大陆惊现武林高手，npc串门是为哪般？” 大多数玩家，面对游戏里的乱入者，这时候还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甚至许多玩家面对类似的帖子，就算有些人说的有板有眼，有截图、视频为证，可还是不信。他们会吐槽发帖者，然后友好的问候一下对方。这类人往往固执己见，除非亲眼所见，不然对任何事情都抱着怀疑的态度，是怀疑论坚定的支持者。 其实，就算这种事情是真的，也无伤大雅，无非是梦公司的游戏终端数据出错，或者是梦公司在游戏中安排的“彩蛋”，宣传新游戏的手段！ 总之，绝对没人能想到，那会是一场波及现实的恐惧的开端！ 就连梦公司的总裁，也只是为这件事朝着制作组发了通火，叱责他们乱搞，没经过自己的允许就私自改动游戏内部数据。 实际上面对大众普遍良性的反响，这位神秘的老总暗自还有些得意，认为自己放个屁大概那些玩家都会认为是香的。他朝着制作组责难，也并非真认为这种手段不好，只是存了敲打的心思。 十年前，一支游戏制作团队找上了自己，推销真实之梦系列的第一款游戏。 当时他也不知怎么想的，觉得挺不错，双方一拍即合，当即签约。 十年下来，梦公司越做越大，证明了他当时的英明神武。 然而制作组却还和十年前一样，我行我素。表面说是合作，其实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游戏的发布、销售商。但凡涉及游戏的一切，无论是源码，还是版权，乃至终端主机设备，都是对方提供，不归自己所有。 这显然是他无法接受的，所以逮到机会，就要敲打一下这些技术员，让他们明白谁才是老板！ 十天后，梦公司的游戏，梦幻花园世界，小精灵的乐园里，混入了一只巨龙的幼崽 二十天后，梦公司的游戏，惊魂世界，玩家们耗费了整整十五年的光阴，都没能攻略的东域303大厦，被一个蒙面高手推倒。 三十天后，武仙世界 上京城，已经在京城滞留了半年多的杨魁，烦躁的在宅院中走来走去！ 让他感到十分憋闷的是，屋外负责保护他的魔教长老，根本就是以保护之名行监视之事，甚至连他的人身自由都受到了限制！ 虽然这种事情，在得知凌无天很可能是武尊强者、并且魔教武圣扎堆时，他就已经预料到。 可当自己真的被软禁，活像个傀儡，他还是感到十分的烦躁。 在烦躁之余，更让他心中恐惧的，还是别的。 魔教虽然限制他的自由，但也并非完全就是监禁，确实有保护的意思。一个活着的杨魁，可比死掉的杨魁，对魔教有用多了！ 江湖中，他杨魁好歹也算个小高手，又有魔教长老护卫，理论上到哪里都很横着走。 可如今非同往昔，连皇宫都终日戒严，防备着那根本不知藏在何处的敌人，更别说他这小小的皇子。若是没有“碍手碍脚”的魔教长老，就算整日闭门不出，杨魁也根本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只要一想到数月前例行朝拜时发生的事情，杨魁到现在都会打颤！ 明明已经制定好了通盘的计划，只要和魔教通力合作，绝对有六成以上的把握，能当场逼迫老皇帝提前传下继位的诏书！ 没想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时，好好一场盛会，竟然被个从天而降的怪物生生破坏了！ 一想到那怪物，明明就和个披头散发的疯婆子一样，却诡异的骇人。除了武圣，连宗师都难以抵挡它的三招两式，就和传说中的鬼魅一般！ 杨魁不信鬼神，武者的路本就是通天的路！可那一天的那一幕，让他铭记在心！ 若非最后天一教的老武圣舍生取义，将怪物搏杀，很难说最后会有多少人遭难！当时在场最强的虽然是魔教势力，可魔教中人人人自私，面对打不死的怪物，明哲保身，哪里顾得上别人的死活！ 杨奎在恐惧之余，并未注意到，最近一段时间，江湖中时常露脸的新秀侠客们，似乎忽然间变少了许多。 这数量，还在随着时间锐减。 梦公司的各大游戏，人气急剧下降！ 金城保险大厦，保安主管杨伟成蜷缩在二楼公共洗手间的角落里，看着远处地上的“爬行者”，恐惧的瑟瑟发抖！ 最近一段时间，杨伟成经常听说周围有xx怪事发生。 然而龙国政府毕竟多次出面澄清，证明那些只是谣言，甚至还对网上的相关帖子进行封杀，广播电台天天辟谣，所以杨伟成根本不相信那些奇谈怪论！ 什么“惊天骗局，梦公司的游戏入侵现实！” 这种扯谈的话题，好歹受过高等教育的杨伟成会相信？ 梦公司的游戏，杨伟成也玩过，当然是由于“工作”的原因，不像许多职业玩家一样，整天泡在里面，忘乎所以。 杨伟成对游戏其实不怎么感冒，就算再真实的游戏，也还是游戏。若非公司的老板在玩，他根本不会为了一款游戏付出那么多的汗水和努力！ 必须承认，杨伟成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无论做什么，总能取得一定的成就，运气也不错。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爬上了国际第三大保险公司、分部安保主管这个位置！ 杨伟成在武仙这款新游戏中，混得同样不错，起码回报和自己的付出成正比！ 直到听了一位“朋友”的鼓动，一起去埋伏魔教的长老“蝠魔”，结果被人反杀，杨伟成才彻底绝了靠游戏巴结老板的念头，他不会为了一个虚拟的东西再付出那么多的心力和时间。 虽然从那次开始，杨伟成总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多了点什么，好像还有一个声音，在对他喋喋不休的说话，试图控制他、引导他！ 可是，那怎么可能？ 游戏就是游戏，游戏中的死亡，就是一次gever，根本代表不了什么，更不可能还有后续的麻烦！ 现实才是根本，无论游戏多完美，游戏公司再怎么鼓吹真实，杨伟成仍然清楚，现实才是一切的基础，包括游戏也基于现实才存在！ 当游戏和现实交错，当游戏中的某种怪物忽然出现在现实里，年纪轻轻就成为跨国公司分部主管的杨伟成，傻眼了！ 距离杨伟成不远处，有个更年轻的小保安，正同样目光炯炯的盯着那只“畸形怪”！ 和杨伟成这个意图通过玩游戏巴结上司的人精不同，小保安冯杰还是热血青年，还有着种种幻想，所以他是真的非常喜欢梦公司的游戏，这个公司的游戏，几乎每一款他都玩过！ 就在一个月前，还是他帮着梦公司宣传他们的新“彩蛋”来着！ 虽然没料到“彩蛋”怎么忽然间就来到了现实中，可冯杰毕竟是游戏狂，接受能力超强，甚至未尝没有过类似的幻想！ 归根结底，冯杰对现世并不满意，因此才会痴迷于游戏，整天幻想着世界出现巨大的动荡，他也好有出头之日！ 终于，他盼到了这一天！ 当怪物在局部地区不停的出现，引起许多恐慌之时，旁人还在为流言的真假而感到头疼，冯杰已经惊喜的发现，自己在游戏中的某些能力，竟然被带到了现实世界！ 冯杰死死盯着那只肢体扭曲的人形怪物，这种怪物虽然看着狰狞，却仅仅是“生化世界”游戏里的普通小怪。 莫说比起生化世界最顶级的boss“母巢”，就算是比起惊魂世界有名的精英怪“无口女”，它也要逊色无数倍！ 冯杰从游戏中获得的能力，并非生化世界的“狩猎者强化模板”，或者惊魂世界的“道术”、“灵能”系统，而是武仙世界的功夫！ 冯杰猜测，这可能和他正在玩武仙这款游戏有关！ 事实上冯杰刚获得能力的时候，惊喜之余，也有少许遗憾！ 毕竟为了玩武仙，他直接控制着“星空征服”游戏中的“舰长”，撞向彗星自杀 倘若他玩的不是新游戏武仙，而是人气始终保持在前三位的星空征服，已经在游戏中混的人模狗样的他，岂不是爽死？ 冯杰停止幻想，反手拔出背后别着刚刚从超市里顺来的水果刀。 他锐利的目光看到了另一边瑟缩着的安保主管，唇角流露出一丝不屑。 两人虽然在同一个游戏中玩耍，但和逢迎上司的主管不同，他这个小保安，毅然选择了加入魔教的阵营，而不是这家公司老板投身的名门正派。 道不同不相为谋！ 想着要不要顺手把那个一天到晚耀武扬威的狗东西一起宰了，好歹受过八年义务教育的冯杰，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此人虽然讨厌，可是罪不该死。 当他全副心神都集中到爬行者身上时，却未看到，那原本低着头瑟瑟发抖的高材生安保主管，惊恐的目光逐渐变了，变成了另一种淡漠！ 梦公司总裁部，“凌无天”漠然注视着已经屎尿齐流的中年男人，完全无法相信，能靠着数据入侵异界的大boss，竟然会是这么一副德行！ 这人一开始倒是嚣张的很，即使凌歧绕开了层层防御，幽灵般的出现在他的身边，这人首先做的也非求饶，而是威胁、恐吓！ 然而，在自己稍微施展了一点手段，将这个中年男人的情妇吓晕过去的同时，本来准备着迎接“雷霆之怒”的凌歧，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这甚至让他觉得想笑，倘若早知道梦公司的行政总裁，是这么一副德行，他又何必费尽心机广撒棋子，甚至人工开辟出一条条真实不虚的空间隧道，让所有世界的秩序都陷入临时的混乱中！ 那些空间裂缝，凌歧也花了不少力气，担着许多风险才弄出来。 连这个“凌无天”的身份，也非什么名号的伪装。 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就叫凌无天，正好和他化名的凌无天同名，是当前位面的一个煤老板。 靠着冥冥中的某种联系，凌歧直接将他夺舍，当做弃子，用来扫雷！ 至于凌歧的真身、大日元神，为了防止“梦公司”的反扑，全都隐藏在武仙世界！ 结果，打草惊蛇，惊出来的不是龙蛇，而是一条虫子！ “不要！求你！不要杀我！” 看着面前丑态百出的男人，凌歧冷冷一笑，摇头离去！ 男人怨毒的盯着凌歧的背影，然而还不等他进行一系列的幻想来宣泄恐惧，一根巨大的尖刺忽然破床而出，直接透胸而过，把他穿成了拱形，像座染血的人肉桥梁一样，摇摇摆摆的惨死在情妇身边 离开守备森严的梦公司，凌歧疑惑的看着这个世界的天空。 按理说，既然所有和当前世界有联系的异界，全都是以梦公司的游戏为桥梁，那么这个公司肯定有问题。 一个有问题的公司，毫无疑问，站在凌歧的立场，肯定会直捣黄龙，深入虎穴去探虎子。 凌歧不是一个思虑不周的人，所以在找上梦公司的总裁周华雄之前，他已经分别找过了这个公司游戏策划部、宣传部、制作组等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 除了负责游戏开发的制作组已经人去楼空，其他部门的主管都没有任何问题！ 凌歧并非没有怀疑过游戏的制作组，只是在监控视频中，他利用天书的力量对制作组的负责人进行逆时空调查，发现那就是一个行事谨慎的普通人！ 无论如何，只要没见过真人，凌歧依然会把此人当做怀疑对象，试图将他揪出来！ 包括梦公司的总裁，谁知道那会不会是一个样子货，背后另有其人？ 凌歧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因为他打开的空间缝隙并不多，所以这个世界基本的秩序还在，恐慌只在局部蔓延。 本来，他已经将这些世界看做囊中之物，所以并不愿意大肆破坏！ 现在看来，他或许应该再加把劲，再逼一逼！ 他要看看，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究竟是隐藏太深，还是真的消失了！ 和其他世界不同，在这个世界，凌歧，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世界意志存在的痕迹！ 第十二章 末日来临 凌歧离开龙国梦公司总部的时候，远处的天空中尚且是夕霞满天，宛如火烧！ 等他离去，暮色渐至，很快明月挂起，飞星斗拱，苍满空。 黑暗的天幕，遮盖了大地，宛若一条天穹的厚被，给那远游的人一片栖息的地。 这亘古不变的苍穹，忽然间撕裂了一道口子，像是怵目惊心的伤疤，又像是冲破封锁囚笼的曦光！ 一艘又一艘巨大的浮空舰船，越过天空中巨大的裂隙，悄然而至，带着大片的阴影，散播寂静... 这一夜，龙国的平民，再也没有看到电视里总是跳出来辟谣的专家。 这一夜，整个世界的历史，将被一场残酷的变革推翻！ 人类再不是宇宙的主宰，天域星再不是世界的中心！ 而造成这一切变故的原因，起初看来，就像是一个笑话—— 一款名叫“星空征服”的“游戏”，带来了一群强大到让人绝望的敌人，悍然入侵了现世！ 不可想象，难以置信！ 最不可想象和难以置信的，是各国高层的反应！ 在“星空世界”的舰队开来的第一时间，几大国的总统，竟然先后举起白旗宣布投降，完全没有抵抗！ 甚至，这些大国的首脑，竟然提前就密令销毁了人类赖以抵抗入侵者的尖端武器！ 叛徒！卖国贼！ 万万想不到，民众万万想不到，领袖会抛弃尊严，抛弃传承自上古的荣耀，居然不战而降！ 万万想不到，富豪巨擘也万万想不到，在这场变革发生之前，他们竟然没有提前收到一消息、半风声！ 就连同样属于次级领导阶层的大部分人，同样万万想不到，各国真正站在层的那几位，居然提前就沆瀣一气，全部被侵略者收买了，而他们完全没有察觉端倪！ 经过专业人士分析，这根本是一场有预谋的侵略，而不是大多数人认为的，游戏化为现实的大灾变！ 《《《《， 到了这种时候，只要脑子清醒的，都该知道梦公司出品的游戏，不止是纯粹的游戏那么简单！ 虽然仍然有一部分、一大部分人，会天真的认为，游戏变成现实也不奇怪，不难接受。 然而反过来考虑，能变成现实的游戏，那真的还是游戏吗？ 从逻辑角度去考虑，纯粹的游戏变成现实，那是不可能的，除非——那本就是被描述的另一种现实！ “这...真的还是一款游戏吗？” 王涛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凌歧站在他眼前，以“无道天魔”的身份回答道： “显然不是。” 王涛禁不住苦笑起来，他此刻已经不是英俊青年“诸葛孔明”，而是**丝青年王涛。虽然身高下降了，模样变丑了，然而他一身苦修得来的实力，却真实的反馈在身体中！ 扫了眼山下正在和一群兽人勇士搏杀的魔教高手，王涛的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表。 “我...该感谢‘上天’，还是...” 想着幸免于难的父母，想着不幸死在怪物手中的亲朋好友，王涛，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这场变故！ “你应该感谢我，然后憎恨苍天！” 凌歧漫不经心的着，事实也是如此，若非他将王涛的父母接应到武仙世界，只怕这个**丝青年早就成了孤家寡人。 而之所以那么做，很明显，因为王涛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 王涛不傻，听了凌歧的话，顿时陷入了沉默。 身为玩家，面对级boos无道天魔，他可以侃侃而谈，尽情展现自己的“才华”。 面对活生生的一根指头就能碾死自己的凌无天，王涛就算有通天的智慧，也不知该些什么来“活跃气氛”。 事实上，凌歧碾死他，并不需要动任何一根手指。而王涛，也只是比一般人聪明些，绝对算不上什么智慧通天。 所以，王涛只能明智的选择低调，明智的发扬自身最大的优、自知之明！ 惊魂世界，是一个和梦公司所在“源世界”时间比例为5:1的世界。 这个世界同凌歧曾经遇到过的某个位面颇有相似之处，那就是充斥着厉鬼怨灵。当然，比起后者起码还有表面的正常世界，这个世界根本已经被妖魔鬼怪占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世界的鬼怪虽然也很强大，但绝对不是无敌。 梦公司截止到如今，一共推出了八款游戏。 两款最受东方人欢迎的仙侠武侠类游戏，分别是“邪皇传”、以及“武仙”。 两款较早推出的、一度被人认为是败笔的休闲类游戏，“梦幻花园”、“极乐世界”。 “梦幻花园”深得女玩家的喜爱，可以饲养宠物精灵，虽然比较众，但人气尚可。“极乐世界”听起来很黄很嗨皮，其实根本就是单一场景的单调休闲游戏，非常适合用来养老或者稳定精神病人的亢奋情绪。在正常玩家群体中，梦公司推出的这款游戏，在系列游戏中人气一度垫底。 此外还有人气较高的星际、魔幻游戏，“星空征服”、“大陆”。即使到了今日，这两款游戏也依旧稳占全球游戏榜单的三甲之列，风靡世界，周边商品天天热*卖。 最后，就是人气仅仅比“极乐世界”稍高的两款恐怖生存类游戏，“生化世界”、“惊魂世界”！ 生化世界是一款恐怖求生动作游戏，人气浮动较大。最火爆的时候，玩家也曾破千万。直到后来，不知哪个傻逼接了个隐藏任务，导致终极boos母巢提前降世，弄得整个游戏都成了人间炼狱。几场战争过后，土著十不存一，玩家朝不保夕... 明知是在玩游戏，可梦公司的游戏就有一种让人身临其境的感觉。理所当然，假如只是末日求生，那也罢了。可是要在“地狱”里被虐，那真的没几个人愿意。这款游戏因此人气骤降，被弃坑的玩家戏称“鬼游”。 “惊魂世界”和“生化世界”属于同类型的生存游戏，其恐怖主题却更明显。 惊魂世界是公认已知难度最高的游戏，玩家只有强化潜质，没有强化模板。所有强化能力，都必须自己在游戏中想办法激活、提升。因此往往在觉醒能力前，玩家已经莫名其妙的惨死。 玩家初始状态和普通人一模一样，属于草根，面对鬼怪，一抵抗力都没有。 综上所述，惊魂世界就是一款纯粹的求生游戏。环境恶劣，场景恐怖，血腥暴力，毁灭三观。该游戏的玩家人数在梦公司的诸多游戏中，和“天堂乐园”算是一个级别，一对难兄难弟。 当然，在热爱冒险、生存...以及被虐的玩家眼中，惊魂世界就是一款神级的游戏，是古往今来最值得投入时间去攻略的游戏！ 所以玩这款游戏的玩家虽然不多，论坛板块却异常的火爆，各种攻略、帖子层出不穷，有抱怨游戏太难的，有诅咒开发商全家的，甚至有扬言精神受到重创要告倒梦公司的，可就是没有这款游戏不刺激、不惊悚的！ 许多其他游戏的玩家，偶尔也会过来水一下！大部分玩过梦公司出品游戏的玩家，都能对惊魂世界这款游戏评头论足一番，仿佛很资深。实际上玩过这款游戏的，吹水的人里十个都没有一个！ 只是一款游戏，竟然让人连试都不敢试？ 无他，一些玩家将这款游戏血腥残忍变态的画面、视频直接上传到论坛。个别人看过后，心脏病发作了，不少人看过后，脸色发白、干脆吐了个稀里哗啦！ 事实上，不少玩家认为，梦公司的这款游戏，早晚会被封杀。然而，他们显然失算了，这款游戏一直到武仙公测，都坚挺得很。 无论如何，游戏的难度和可玩性是公认的，只是因为画面实在太美，让人不忍直视。 虽然听起来它真的很好玩、很刺激，虽然它的世界观和游戏背景宏大的让人难以想象，虽然梦公司也尝试宣传过，虽然很多玩家真的很想去玩一玩—— 但是再多理由，也抵不过游戏论坛首页最大的那副宣传画、百鬼凌迟！ 根据官方统计，不算最新的游戏武仙，惊魂世界的玩家人数不到十万，不是垫底也是倒数第二，游戏发掘度在所有游戏中最低，玩家对于世界的探索，还不到万分之一！ 这款游戏已经发布了整整三年，算是老游戏，游戏中也过了整整十五年，玩家们却连“新手城”都没出，始终在“新手城”的“出生”和“东域”晃荡！ 不是玩家不想离开新手城到别的地方探索，而是这款游戏实在太变态了，精英怪满街乱跑，新手出生都经常会被鬼怪包围，好像还被“重照顾”！ 刚出生，就有可能面对恐怖的死亡危机，这还怎么玩？ 而且就算顺利“出生”，顺利离开出生，顺利进入新手城的东域。 除非立刻觉醒能力，否则仍然是步步惊心，能在游戏中生存一天，都是生存能力很强的生存大师！ 经过十五年的探索，玩家们已经发现，东域的0大厦，是离开这片区域的必经之地中、最容易攻略的！ 奈何，这么多年下来，也没见谁冲出过东域。 现实三年，游戏十五年，玩家一共组织了不下三十次大规模的攻略。从最初在一位能单挑“红衣女”的高手带领下，号称要推倒这栋大楼；到后来纠集了一群能和无口女硬碰硬的硬茬，扬言要挑翻楼中的boos；再到后来人多势众笃定能冲过去；再到后来三五十人集体潜行偷渡... 随着最后一次，随着最后一个玩家“高手”被一群“裂口女”生生撕碎，玩家们再也不提冲出东域这事，纷纷偃旗息鼓！ 所幸东域听起来不大，其实也有现实里半座城市那么大，容纳百万人正常生活没问题。所以普通玩家偶尔来找找刺激也不会觉得憋闷，对于大多数玩家而言，总能找到新的地方，碰上新的死法... 久而久之，这款游戏也就成了“受虐狂”的最爱。 一款进去就要惨死的游戏，比较正常的人，谁爱玩？ 其实...还是有“正常人”爱玩！ 惊魂世界，林廷辉面带狂热的盯着前方街道上的游荡者。 那是一只无口女，和裂口女并称惊魂世界两大杀手，也是玩家们迄今为止接触最多、研究最透彻、求虐最欢乐的一种怪物。 和裂口女往往一拥而上分尸虐杀玩家的残忍画面不同，无口女要“斯文”的多，往往只会拗断玩家的四肢，然后用一根钢针把玩家的嘴缝起来，最后任凭自生自灭。 听起来，也很残忍。不过，比起一些更恐怖、手段更血腥的怪物，无口女已经算是非常温柔的了。并且，其综合实力，在精英怪中，也算资深玩家勉强能应付的！ 如果是在往昔，林廷辉见着无口女，立刻转身就走。 无口女纵然不像裂口女，攻击超强，速度超快，打个半死还带来个女妖之嚎呼朋唤友，甚至本身就是成群结队出现，但也绝对不是他这种人物能对付。 只是，没事也喜欢上惊魂世界求虐的林廷辉，却已经今非昔比！ 这一次，通过时空缝隙来到这个世界的林廷辉，再不是**丝，而是自带武仙世界高级武功罗汉伏魔拳的一流高手林廷辉！ 刚从人物角色身上继承来一身功夫的时候，林廷辉惊喜之外，更有淡淡的懊恼。 如果早知道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天，进入武仙后，他绝对不会听朋友介绍加入什么名门正派址空寺，而会选择福利更好的魔教，不考虑初期阵营势力对比的问题，那才是聪明人的首选！ 人心不足，欲壑难填，越是心理阴暗的人越是如此，林廷辉...更是如此。 一旦发现自己突然间成了高手，林廷辉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而是弄死整天朝他抱怨的糟糠女友。然后，林廷辉面对着女友的尸体默哀了三分钟，就离开家，潜入附近一户富商的豪宅，将曾和他发生口角并威胁他的一个白富美残忍奸杀。 看着白富美的尸体，兴奋到十足亢奋的林廷辉，正想对着尸体再来一发，根本没注意到身后忽然出现的空间裂隙。 接着，他就来到了惊魂世界！ 当再次看到曾经无数次虐待他的无口女，游荡在空旷的街道上，形单影只，林廷辉心中某个疯狂的念头忽然涌现！ 这无口女虽然是鬼怪的一种，可是除了肤色苍白吓人，正面有些恐怖，身材什么却是最级的，前凸后翘，挂着褴褛的衣衫，粗一看去，十分诱人。 正常人在惊魂世界恐怖的环境烘托下，即使真个精*虫上脑，恐怕也不会有太多旖旎的念头。 当然正常人面对无口女，怕是在什么环境下，大概都不会有那种想法。 林廷辉“不同寻常”，很快就改变了最初的计划。 他不仅要强杀无口女，为了报仇，他还要狠狠折磨凌辱这个怪物，要用液将这妖怪活活溺死... 现实世界中，夜空已经布满了裂隙，不只局限于星空世界入侵的地方！ 半空中偶尔会有光影闪过，为那单调的夜幕带来色彩。 光影落到地上，立刻变成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生物、或是...怪人。 地面上，也不时会出现或大或的空间裂隙。 这就仿佛整个世界，忽然成了纸上的图案。承载图案的纸张，正被某种力量不停的撕裂、撕裂！ 一些连资深玩家都叫不出名字的东西，悄然来到这个世界！ 灯火不知在何时成片熄灭，大概是供电断了。 人们经过惊慌、嚎叫、厮打、发泄，大都已经精疲力尽。外面的人，也开始寻找地方躲起来瑟瑟发抖。 一支支部队开到路上，开始维持秩序。许多战士根本不知道究竟该执行什么任务、听谁的命令，也有一些战士不时被神出鬼没的空间裂隙吞没，或者让路边窜出来的怪物拖走。 士兵开始反击，机枪扫射的声音带来了更多的恐慌。所幸帮助维持秩序的，还有来自域外的埃尔法人。这些埃尔法人来意不善，但在目前，他们却也是人类抵抗异界生物的唯一希望！ 恐惧笼罩着整个世界，从邻里流言到眼前现实，变化实在太快，快的大部分人根本无法适应。 一切的一切，犹如昨天才在新闻里看到了某个敌对国家遭到恐怖组织的袭击，自己还在电视前举杯欢庆，隔天醒来，却听到窗外突突突，探头一看，一群黑衣人拿着机枪乱扫，紧接着，一枚导弹从天而降... 这样的现实，恐怕十个人有九个都接受不了！ 唯一一个能接受的，也是周围之前就有发生过怪事。这些人更相信亲眼所见，而非电视里“专家”的辟谣。所以他们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只能有心理准备。 最幸运的，无疑还是玩过梦公司游戏的玩家。 这些玩家中有一部分会惊讶的发现，自己某天某刻，忽然间就变成了超人！ 随着空间裂隙越来越多，这样的“超人”也会越来越多！ 变成超人后，面对一场席卷全求的灾难，玩家要做什么？拯救世界？抵抗入侵者？ 然而，最大的入侵者，正在帮住人类对付怪物... 第十三章 序幕 埃尔法人，英雄还是恶魔？ 无论怎样，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埃尔法人的力量，绝对不是这颗星球的人类能抵挡！ 埃尔法人，人类唯一对他们的了解，来自“星空征服”这款梦公司出品的游戏！ 这款游戏的背景，就埃尔法人背井离乡开始星空探索之路。 至于埃尔法人的故乡，被他们称为“萨科曼”，是一颗六等行星！ 六等行星，基于埃尔法人对星球能量的评估，是行星的极限。 星球能量，六等最高，一等最低。 六等大概相当于中级位面的中上层次，由于埃尔法人并不知道高等位面的存在，甚至从未遇到过更强大的中等位面，所以在他们看来，六等就是行星的极限！ 六等行星的能量级，已经比许多恒星还要恐怖，会被土著当成一种极致，也不奇怪。 然而，就算是六等行星，也经受不起埃尔法人的过度发掘，不得不随着科技的大*跃进，一步步走向死亡！ n年后，尖端技术极度发达的埃尔法人，“被迫”走上了星际探索的时代，为了民族的延续，去征服无尽的寰宇！ 事实上，在“游戏公测”时候，埃尔法人已经征服了最少三十颗三等以下的行星，早就步入了大宇宙时代！ 玩家们要扮演的，就是埃尔法人，应该说是埃尔法远征军的一员！ 大部分玩家扮演的，都是远征军中的“脚男”，有下级战士，有初级技师，也有运气较好的，中级、高级战士起步，甚至是成为埃尔法贵族，有机会升任舰长、乃至舰团长！ 这款游戏从公测开始就十分火爆，到了武仙开服的时候，在游戏中混的最好的，已经是埃尔法第三方面远征军第六军团第五舰队的舰团总长！ 千万不要小看这饶舌的职务，埃尔法三方面远征大军每一方人数都过亿！ 第三方面远征军实力最强，成员总数接近两亿，下辖八支军团。 其中第六军团总人数两千二百万，划分为五支舰团，十二支步空联合军！ 第三方面第六军团第五舰团，远征军编号365，在册人员总数超过六十万！共有母舰三艘，歼灭舰六十七艘，护卫舰一百八十二艘，巡航舰一千多艘，小型突击舰三千！365舰团是一个纯粹的远征舰队，舰团总长位比寻常步空联合军的军长，直接向军团司令负责，甚至有机会见到方面军总指挥。三大远征军总指挥，可是远征军真正执牛耳的巨头，每一个巨头都是终极强者，有机会竞选埃尔法人皇之位！ 如此舰队，虽然只是分支的分支，但也足够将一、二级行星来回扫荡几次，可见实力强悍！ 埃尔法远征军，还不只是人多势众，每一个埃尔法战士，都是合格的斗士，每一个埃尔法军官，都是无可指摘的强者！ 在最近一个月里，当一些人意外发现，梦公司的游戏竟然会反馈力量加持自身，不少玩家都十分懊恼，没有去玩星空征服的游戏！ 能不能将座舰机甲一起“现实化”暂且不提，光是这个系列的强化路线，就是公认的开挂。 埃尔法战士的强化路线，被称为星武士，最强大概能有“武仙”中武圣的水准，这且不提。 埃尔法贵族，每一个都有极其特殊的“星空术士”血脉，能进行相关“升级”！ 埃尔法贵族的术士血脉晋级，与其说是升级，不如看成**裸的作弊。 比如玩家中的第一人，365舰团总长，就是“星空术士”血脉者。他的血脉已经激活达到“行星级”，相当于武圣，却更强于武圣。因为星空术士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所以比一般同级别强者厉害不少！ 最让人眼红的是，这人能有今天，靠的根本不是什么勤学苦修。凭借埃尔法贵族的身份，他只需要一点点提高自己在埃尔法群体中的地位，一次次接受埃尔法祖灵之力的洗礼，就能纯化血脉！ 眼睛一闭一睁，然后就升级了！ 埃尔法人来袭，毫无疑问是所有人的噩梦，但是对于那些“星空征服”的玩家，特别是“幸运玩家”... 也许他们会比别人，更多一次选择的机会！ 曾经星空征服游戏中的玩家第一人、唐吉德。 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和自己游戏角色一模一样的人物，这个威严的青年失手打翻了杯子，水洒了一地！ 他已经忘了自己正身处龙国的秘密军事基地，或许正因为记着这一点，所以才更失措。 “你...怎么可能...” 唐吉德目瞪口呆，几乎不能成言。他在震惊之余，不乏慌张。 “你好，唐吉德先生。” “你可以称呼我为‘艾诺塔’...阁下，或者也可以叫我‘咆哮的狮子’。” “艾诺塔”声音温和，气质优雅。 他有着浅蓝色的皮肤，肌肤上道道紫色的纹路、释放着淡淡的光芒，给人一种神秘的魅力感。 “咆哮的狮子，艾诺塔阁下...” 唐吉德很快镇定下来，流露出一丝苦笑。 艾诺塔，是他的游戏人物名。 咆哮的狮子，则是其他玩家对他的戏称，最后成了艾诺塔舰长的外号。 “艾诺塔”似乎能够感觉到唐吉德的苦涩和失落。事实上，当唐吉德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面对这荒诞无稽的现实，感到无奈和震惊的时候，“艾诺塔”心底也出现了类似的情绪。 “我不想杀你。” 艾诺塔说着，唐吉德报以沉默。他是聪明人，明白言下之意。 “如果我不是负责这次前期攻略的最高指挥官，我会动用自己最大的权限，选择和你融合，而非将你吞噬。” 艾诺塔的话，透露了一些相当重要的讯息。过往才思敏捷的唐吉德，却沉默着，根本不去深想。 “真的很遗憾，如果你的运气没那么好，如果你没有帮助我、让我爬到了那么高的位置...” 艾诺塔流露着一丝丝感慨、或说伤感。 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在作秀。 他没有敌视唐吉德，一直在试图表现善意。 善待唐吉德，就是善待他自己。 唐吉德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的盯着艾诺塔。 “告诉我，这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我们的星球，不是你们的目标！” 唐吉德的表情无比严肃。 面对他刺人的目光，艾诺塔偏过头去，有些不忍。 “唐吉德少将，你懂的。” “如果不是早就有怀疑，你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族群中！” “何况，在进行‘游戏’的时候，莫非你真的没有一点怀疑？” “那些你们认知领域之外的东西，也就罢了。” “可贵我两方的技术发展方向、总有相同的地方，面对超出你们所能想象、却能起到引领作用的先进技术，看着那些直接就能当做真理的文明结晶，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半点怀疑。” “不要用那种无辜或是纯粹愤怒的眼神盯着我，你和你背后的人，真的没意识到，我们是真实存在的？” “唐吉德少将，我了解你，更了解你的主人。” “你之所以那么积极的向我族靠拢，就是想要窃取更多的文明结晶，来回报你的国家。” “而你的主人，却早就意识到试图利用我们是多么可笑，他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艾诺塔说着，见唐吉德还是一副冷酷的表情，苦大仇深的看着他，忽然无奈的叹了口气，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嘲意。 “唐吉德少将，虽然我们早就注意到了你们的世界...不要误会，是注意到了你们的世界在宇宙中特殊的‘地理位置’，而非你们那落后的技术、愚昧的文明。总之，我们早就注意到了你们，所以才会利用“游戏”，结合灵魂投影技术，来强化联系。然而，由于距离较远，虽然已经努力了一段时间，我们也始终没能找到你们的准确位置，直到——” 艾诺塔脸上出现了一丝奇异的笑容。 “唐吉德少将，这还要感谢你啊，要感谢你最新一期的探索报告！” “其实我很好奇，面对着每天探索的星空，你真的就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唐吉德闻言，蓦然一震，震惊的看着艾诺塔。 他想到了最近在游戏中完成的一项“特殊使命”，这为他带来了不小的收益，然而—— “这么说...我...最近一直在探索的娜塔莎星系，根本就是！！！” 唐吉德略微呆滞，声音干涩。 艾诺塔看着唐吉德，笑了。 “你看，你终于想明白了！” “那么，已经背叛了族群的你，除了投身我族的怀抱，还能如何？” “放下你那可笑的价值观！选择成为我的一部分！这是你最终最好的归宿！” “你放心，你去了以后，我会让你的主人，善待你的家人。” “多么可笑，是你让我出现，可你的主人，你愚忠的对象，在我眼里却只是一条小狗！” 艾诺塔看起来非常愉快，又像是有些释怀。 唐吉德叹了口气，忽然站直了身子，站得笔直，抬起头，就像是在仰望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很多东西，我也听不懂。” “可是，根据我从参谋部收到的最新情报显示，你们的入侵过程似乎并不顺利！” “我们人类没有抵抗埃尔法人的力量，但是...有的人会有！” “我不知道已经有着全盘计划的你们，怎么还会把事情弄得那么糟糕！”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在这个过程中，一点小小的意外出现了，打乱了你们完美的计划？” 艾诺塔看着容光焕发的唐吉德，微微眯起眼睛。 “唐吉德少将，这已经不是你需要考虑的！” “在我族无敌的舰队下，没有任何意外能够阻挡我族的意志！” 唐吉德感受着艾诺塔心中的波澜，笑了起来。 “你是对的！没有人能阻挡你们的意志！我那和狗一样的‘主人’不行，我也不行！” 说完，唐吉德带着微笑，身体中忽然透露出一股强烈的能量反应！ 像他这种执行秘密任务的虚衔少将，早就把自己当成草芥，从来没有惜命一说。 唐吉德想要自爆，遗憾的是，他面对的是艾诺塔，一个他“亲自”练出来的人物，一尊行星级别的星空术士巨头！ 轰！！！ 唐吉德轰然自爆，能量却并未朝外溢散，反而被某种力量控制着朝里坍缩。 当全部能量坍缩成一点，艾诺塔张嘴一吸，将光团直接吞没。 连个饱嗝都没打，艾诺塔看着眼前的空气，自言自语道： “何必表现的那么悲壮，当你用我的身体征服其他世界的时候，我感觉你感受到的可不是什么兔死狐悲，而是纯粹的热血沸腾！” “人呐...” 艾诺塔推门而出，门外站着一个点头哈腰的老者，看起来已经等了一会儿。 那老者肩膀上有几颗耀眼的将星，笔挺的军装胸前挂着一大片勋章。 艾诺塔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朝着远处走去。 就和唐吉德认为的那样，这次埃尔法人的入侵计划，执行的并不顺利。 原本，虽然进度走的比较缓慢，但是一切都在有条不絮的进行中。 可是就在前不久，意外真的发生了！ 事实上，唐吉德的报告根本不是导致埃尔法人提前入侵的原因，虽然报告中确定了唐吉德所在星系的概况，然而要细化到某个星球，又哪里是那般容易！ 直到艾诺塔的舰队被空间裂缝吞噬，近乎被定向传送的出现在这颗星球上，埃尔法人才终于锁定了这颗星球！ 奈何埃尔法人的远征军正在和另一个庞大的文明作战，在游戏中，那是一次大型的活动，事实上，埃尔法人根本被束缚住了手脚。 因此，即使这颗星球非常重要，已知和七个位面都能建立起初步的沟通，但是埃尔法人的三方远征军指挥官，在商议过后，仍然将征服这个星球的任务，全权交给了艾诺塔！ 理论上，靠着艾诺塔所在舰队的力量，占领这颗星球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问题是，本来根本不该和这颗星球发生实质性*交集的七大位面，竟然都有力量渗透进入这个位面！这是连埃尔法人都始料未及的！ 艾诺塔在弄清自己要面对的烂摊子后，更感到力不从心，这才放弃了将唐吉德当做备胎的诱人想法，选择直接吞噬他，来补完自己的灵魂，让自己的力量进一步提高！ 即使这样，艾诺塔也只有在这颗星球上建立一个局部稳定的前进基地的信心，而没有彻底将异生物驱逐的信心，更别提反攻到其他世界！ 埃尔法人的计划，虽然将另外几个世界也都考虑在内，然而准备一口吃下一片蛋糕的，是埃尔法第三方面远征军、甚至是三大远征军集团，而非艾诺塔率领分支又分支的舰队！ 面对眼前的局面，艾诺塔感受到的是棘手，冥冥中更有一种致命的危机感，那甚至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就算无力反攻异界，可靠着365舰团的力量，莫非连保住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艾诺塔不是自大的人，就算只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也不会掉以轻心。 他甚至想过，恐怕他们遇到的意外，根本不是什么纯粹的意外！ 只怕这次钓鱼行动，钓到的一串大鱼背后，某个恐怖的史前白鲨，也同样上钩了！ 距离艾诺塔所在的基地百多公里外，长白省、中山市，凌歧站在帝国大厦的楼顶，注视着楼下正在扫荡异界生物的小群埃尔法战士！ 这些埃尔法战士靠着宇宙战舰，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兵贵神速！ 区区六十万人，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遍布整个星球所有重要城市，宣示了自己的到来！ 凌歧目前所用的身体，是一个叫凌无天的普通地球人，养尊处优的暴发户，心黑手辣的煤老板。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他的这具身体也拥有了凡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基本上吊打宗师不成问题。 然而靠着这种力量，若是直接朝着埃尔法人发起冲锋，结果显然依旧只有死路一条。 别的不说，光是天上巨大的舰船，一炮下来，怕是他就成了飞灰！ 靠着金仙级别的大日元神，凌歧完全可以化身万千。这绝不表示，他就可以同时控制一万个金仙去战斗。 在这个世界，除非他愿意把大日元神的力量直接投影到凌无天身上，或者召唤新世界的力量，或者动用天书的力量，否则面对那些“同道中人”，他暂时只能冷眼旁观！ 就在凌歧注视着楼下的时候，一名艾尔法军官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冷冷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扫视。 然而那个蓝皮肤的家伙还什么都没看到，就被一条忽然出现的空间裂隙吞噬。 紧接着，藏在黑暗中的无数变异生物发疯似的朝着这群身经百战的埃尔法战士冲去！ 很快，在夜色下，这队本该顺利扫荡这片区域的精锐战士，全军覆没... 第十四章 转变 大陆，华尔兹伯爵在接见了年轻的铁匠后，竟然授予其骑士的身份！ 骑士虽然只是贵族阶层的起步，甚至对于考究一点的大贵族来说，骑士根本算不上是贵族。 但是，册封一个骑士，仍然不是小事。 一般的男爵家族，能获得三个外来骑士家族的效忠，或者历代男爵能划分出三块骑士领，交给附庸者建立起骑士家族，就已经是强大的标志。 骑士虽然是贵族的起步，但也是基石，世袭罔替，非有功不赏，非忠臣不赐。 区区一个铁匠，哪里来的功绩、忠诚？ 伯爵肆意赐予平民封地、甚至给予贵族身份，这不叫宽宏大度，而是赏罚不明！ 上位者，可以刻薄严酷，但不能功过不分！ 表面来看，这样的事情，只是伯爵在拿自己家的领地，赏赐外人，有可不可？ 实际上，贵族的提拔都有成俗之议，有一种潜在的规则，制约着贵族身份的泛滥，任何人都无法随意打破这一点、任何人都不行！ 每个贵族，都应该主动维护所有贵族的基本权益，否则就不是合格的贵族！ 即便是国王，也不能莫名其妙赐予一个平民贵族身份，因为这会被当成是对默认规则的挑衅！ 若是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人都能获得赏赐，那些矜矜业业为上位者做事的人，又算什么？ 若是随随便便就分裂自己的家族领地，没有合理的原因，族人会怎么想？这样的人有资格成为一族之长？ 况且肆意册封臣下，好不容易才成为贵族阶层的附庸家族又会怎么想？上位者、旁观者，又会怎么想？ 上位者办事，看起来大权在握，无所不能为。 事实上，只要上位者的权利还和下位者挂钩，那上位者就始终要受到制约。 在一个群体中，地位越高，越是牵一发动全身。一言一行，都要三思后行，不能轻率！ 若非伯爵本身就是高级法师，除了伯爵的身份，自身实力也是一种威慑，有权一定的威性。他接见年轻的铁匠，过程中也无人旁观，私下有什么交易，外人并不知道，总算多了一层掩护。 若非如此，只怕伯爵这样提拔贱民，立刻就会让暗流涌动，轻者贵族怨声载道，重者贤明公正之名尽毁！ 在其位谋其政。 孩子让梨长者，是有道。皇帝裂土封兄，是取死有道。 凌歧赐予王奎骑士身份时，可没想那么多，因为他根本不就在意土著们的反应，层次不同，眼界不同。 凌歧需要王奎为他做事，而铁匠的身份太低，自然要加以提拔。 其实就算是新兴骑士，也只能帮他敲敲边鼓，但总好过随大流、瞪眼看。 至于华尔兹伯爵在贵族圈子里的名声会不会受到损害，这关他什么事？ 一天后，在自家“夫人”越来越差的面色下，凌歧赐予铁匠“杰克”骑士身份后，又将一些来历不明的人大肆封赏了一番，不光是骑士，甚至还封赏了更高一级的爵士！ 这样的做法，引起的就不是什么暗流，而是滔天喧哗！ 最让光明帝国的贵族无法接受的是，华尔兹伯爵册封那许多基层贵族，甚至根本没有事先向皇室报备！ 这一下子册封十几位骑士、勋爵，他竟然是在完成了全部授勋仪式后，才向皇室提交议案，根本是先斩后奏！ 即使光明帝国和这个世界的大多数国家一样，实行君主分封制，大贵族在自己的领地内，完全有册封基层贵族的权利。 可是贵族名义上毕竟还是向皇室宣誓效忠的，包括大贵族，所以这先后的流程... 是由皇室赐予贵族身份，还是由大贵族直接册封，区别甚大！ 华尔兹伯爵实力不弱，可终究不是开国大公，在光明帝国势力比他更强的贵族，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所以，严格来说，他完全不具备独立册封帝国贵族的权利！ 也恰恰是因为华尔兹伯爵，仅仅勉强算是光明帝国的大贵族，一时间倒还真没人因为他的激进行为，生出更多不妙的念头，比如华尔兹伯爵想造反，只以为小伯爵受了什么刺激，疯了！ “你疯了吗！！！” 尖锐的声音在城堡二楼响起。 仆人们立刻缩了缩脖子，知道是温柔的女主人又在发飙。 最近几天，这位往常一直十分和善的女主人，简直就像是吃了枪药一样，动不动就大发雷霆。 当然，有些见识的下人也能理解。换了是谁，原本自己的后人有希望继承的诺大家产，一点点被个“神经病”败掉，怕是都无法再心平气和！ 正好走到主人卧室门口的老管家，听到里面传出尖叫，忍不住蹙了蹙眉，叹息着转身离开。 他已经在伯爵家呆了整整68年，从小就在这个地方长大。他的父亲、爷爷、太爷爷，都曾是伯爵府的管家。不出意外，今后他的长子、长孙、嫡重孙，也都会是伯爵的管家！ 对于这种现状，老管家很满意。 不要小看区区管家之位，一般小贵族的管家，都是其他贵族的次子，或者没落的贵族担当。至于大贵族的管家，和贵族本身一样，是世代相传的，只有长子才有资格继承，绝对的铁饭碗！ 一个伯爵的管家，非但权利不小，连社会地位也不低，堪比爵士、乃至荣誉男爵。 给贵族做管家，绝对不丢人！ 别说是伯爵的管家，就算是乡下爵士家的侍从长，恐怕也是平民求都求不到的差事！ 除非甘愿从普通杂役、侍从做起，那倒是简单。然而若非祖辈就是平民，即使没落的贵族，怕也不肯“屈尊降贵”？ 没落不过三代，贵族也保留着基本的尊严。他们可以去当学者，可以去经商，可以去担当中下层的管理者，但绝对不会直接卑躬屈膝到出卖劳力乃至尊严。 就算贵族想*操持贱业，其他贵族见了，也会出面干涉，这是一种从上古就开始形成的社会风气。 这个世界有句话说得好，被誉为千古警句。 两千多年前，曾经有一位伟大的皇帝说过：只有饿死的贵族，没有跪死的贵族！ 老管家的祖先也曾是贵族，当然先祖的荣耀已经在很多年前就耗尽。 如今撇去伯爵管家的身份，他就是个平民。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的权利究竟来自于谁。这老人对伯爵家也一直都忠心耿耿，从没想过要改变什么，直到... 假如说，最近大量被册封成贵族的，是领地上的绅士、市政厅的有功之臣、乃至是知名的大学者、没落的贵族后裔，这都罢了！ 可是连随随便便一个铁匠，一群新迁来的黑户，都能成为贵族，他这个一辈子任劳任怨的管家，凭什么不行！ 老管家肯定不会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讲出来，他自小受到的教育，也不容许那些偶尔在心中出现的不良念头宣之于口，但这不表示他心里就没藏着想法！ 小伯爵是他看着长大的，说句不恭敬的话，那真和亲儿子一样！ 他了解小伯爵，所以他知道—— 眼前这个伯爵，绝对不是他认识的道格·华尔兹伯爵！ 以前的伯爵待人友善，可骨子里就带着贵族的阶级眼光。现在的伯爵，看起来更加可怕，实际上却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他无法确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他很清楚，这或许是他的机会！ 他并不在乎伯爵身体中的究竟还是不是小伯爵，他效忠的是华尔兹家族，伯爵显然没有要推翻这一点的意思。所以，面对现实，老管家愿意接受现状！ 当然，他也明白，现状不是他想接受就能接受。 从伯爵最近的一些举动来看，他恐怕会有大动作要做！而自己这个世代老仆，除了跟着主人一路走到黑，根本别无选择！ 老管家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主人能够“成事”，无论是什么事。在成事之后，伯爵没有忘记他这个矜矜业业的老仆，那他就算没白做选择！ 老管家半只脚都踩到了棺材里，并不奢望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被册封成为贵族。可是他的儿子、他的孙子——他总要给自己留点念想！ 如果是“以前的”小伯爵，他是不会有这点不切实际的念想的。可是现在这位“陌生”的伯爵... 城堡二楼主卧，凌歧一把将张牙舞爪的美妇推到床上。 已为人妇数年的伯爵夫人，其实还不满20岁。只是她平时打扮的成熟，让人不经意就忽略了她的年纪。只有在情绪极度激动的时候，她的身上才能看出那点少女的青涩。 凌歧完全没有要向这女人解释的意思，他肯和她维持这段毫无必要的婚姻，在自己看来都已经是天大的仁慈。 而且，他不相信这个女人一点都看不出他的目的。 同床异梦，好歹也是同床，他做事并不遮掩，这个女人真不明白他已经不是华尔兹伯爵？要做一件天大的事？ 别说是肌肤相亲之人，就算是仆从之流，只要仔细观察，都不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别的不提，仅仅那些“新来的家伙”，操着满口生涩的大陆通用语，就能看出这些人的身份多有问题！ 凌歧是金仙，王奎是“玩家”，很多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的地方，那些外表和大陆的土著差不多的“偷渡者”，简直就像是黑夜里的明灯一样醒目，何况凌歧还把这些明灯高高举起！ 只怕此女这番做派，包括最近的争执，都不过是在试探自己！试探自己这个“新伯爵”的底线！同时表明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 她显然猜到自己所图甚大，并且完全不看好自己，因此不希望这会牵累到她，更不会牵累她那位大公父亲。这不是说她有多在乎家族利益，而是等自己倒台后，她好歹还能有个退路！ 可她真明白自己所图是什么？ 有些事情，没有退路！ 地位局限着眼界，而眼界决定心胸。 伯爵身边亲信之人，或许能从蛛丝马迹，推测出自家主人要做一件天大的事情。 但任凭他们如何想，也绝对想象不到，凌歧所谋的，根本不是什么更进一步的爵位，也不是帝位，而是这方天地！ 十天，短短十天，在其他世界局势愈演愈烈的情况下，大陆，也是流言纷纷。特别是号称南方最强的光明帝国，完全是一副即将大乱的样子！ 华尔兹伯爵疯了，大肆册封基层贵族？ 没关系，让他发疯！ 小贵族们人人自危，大贵族淡定如故！ 华尔兹伯爵将灵魂出卖给了魔鬼？他新册封的贵族，根本不是神的子民？ 没关系，神的牧者会处理好一切！ 皇室冷眼旁观，教宗下令伯爵领中的神殿对此子展开调查，这不是第一次！ 华尔兹伯爵被魔鬼附身？竟然下令士兵击杀了神殿护卫！并且将领地上所有神职人员驱逐出境？ 皇帝终于坐不住了，对伯爵疯狂的行为发出谴责！ 远在千里之外龙克曼公国的洛奇大公，宣布和伯爵断绝一切关系！ 光明帝国首都，光明神殿的教皇连夜召开会议，会议上，华尔兹伯爵亵渎光明神教的罪名成立，教皇呼吁神的子民共诛之！ 第十天，各方佣兵蠢蠢欲动，开始组织人手，等待光明教会发布任务！ 光明帝国的大贵族们开始秣兵厉马，特别是华尔兹伯爵领附近的几大贵族，有联合起兵的苗头！ 帝国的皇帝召见了军事大臣，龙克曼公国和西方的因克罗王国暂时休战，大公麾下最强的铁血军团开到公国南方，遥指华尔兹伯爵领！ 光明教会发起了圣战令，号召所有光明之神的信徒一起上阵，诛灭邪恶，同时护殿骑士团离开了帝国首都光明之城，骑士长汉姆森扬言不踏平奇亚平原绝不回头！ 几天之间，整个大陆的目光全都聚焦到光明帝国的华尔兹伯爵领上。光明帝国的贵族豪强，纷纷盯着那块即将无主的蛋糕蠢蠢欲动。华尔兹伯爵领，反而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动静，更没有所谓信徒响应号召的美谈！ “是魔法！” “华尔兹伯爵将灵魂出卖给了魔鬼！把领民全都变成了亡灵！” 光明教会宣言，成为外界传扬的主流，至少在光明之神的教区，信徒们已经将华尔兹伯爵当成魔鬼。 夜幕降临，光明帝国的皇帝又收到了从伯爵领传回最新的报告，看过报告，这位“光明之子”、“愤怒的巨龙”却意外的沉默了！ 已经抵达伯爵领边境的贵族联军，在几支佣兵团先后无声无息消失在奇亚平原上后，默契的停止了进军！ 米兰达城，华尔兹伯爵领的经济中心、政治中心。 经过前后五代人的发展，米兰达城早已经成为大型城市，即使比起帝都光明之城还颇有不如，但是在帝国剩下所有城市中，也有望排入前十！ 在过去的两百年里，米兰达城都以商业发达著称！可是今日的米兰达城，却充满了军事重镇的肃杀！ 一尊尊身披黑甲的战士在城内巡逻，这些战士身高都在两米以上，穿上盔甲更显得高大威猛，看起来比兽人勇士还要善战。 一般的兽人勇士，一个能敌五个帝国精兵，这些铠甲战士—— 躲在“约克的胡子”旅馆二楼、身负重任的米伦，偷眼从窗户缝里窥望，只见到楼下一队队走过的黑甲战士、肃然无声，不禁心寒。 光是看着，那种几乎能媲美骑士的厚重感，就让米伦浑身无力！ 身为帝国情报系统的精英，米伦虽然并不擅长正面战斗，但也有高级刺客的实力，是百中无一的高级职业者！ 米伦滞留在米兰达城，除了每天传回第一手情报，也有监视华尔兹伯爵的意思...当然是监视过去那位高级法师伯爵阁下！ 在光明帝国，每个贵族的领地上，都有一位像他这样的高级刺客。他们未必要将剑刃对准领地的主人，一般只充当皇帝的耳目。除非必要的时候，他们才会化身黑暗之刃，将不听话的贵族刺杀！通常情况下，这些间谍，最少要具备能威胁到贵族的实力！ 低级、中级、高级、大师级、宗师级往上就是圣域、传奇！ 由于世界规则的原因，大陆的圣域远远不能和武仙世界的武圣相比。不过高级职业者，在大陆仍然是上流人士。倘若是大师、宗师，完全可以成为大公、国王的座上宾。至于圣域、传奇，那都是各国的镇国强者，鲜少露面！ 米伦是高级刺客，是夜色下的雄鹰，若是暗杀，大师强者也不是不能弄死。 他有着属于高级职业者、刺客职业者的骄傲！ 可是这种骄傲，面对伯爵不知从哪里招来的大群足以媲美高级职业者的战士，彻底被冲得粉碎！ 拿高级职业者当步兵？ 这是米伦不敢想象的！甚至是光明帝国的皇帝都无法想象的！ 就算是大陆上最强的帝国，就算是最强的帝国最精锐的军团，入团标准也仅仅是职业者，无所谓级别！ 很多佣兵、士兵，甚至只是受过一些军事训练的普通人，而非职业者！ 纯高级职业者组成的军团？ 米伦祈祷，这些只是疯狂的华尔兹伯爵用来唬人的门面... 第十五章 隐者 华尔兹伯爵的实力究竟有多强，这显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 伯爵城堡二楼阳台，一身便装的“华尔兹伯爵”，正悠闲的看着楼下的花园。 宽阔到足矣排演军阵的花园广场上，新任的护卫统领，正在操着那口半生不熟的大陆通用语，兴致勃勃向伯爵护卫们训话！ 七八天前还在和伯爵闹别扭的伯爵夫人，温顺的跟在伯爵身边，看向楼下一个个昂藏的战士，眼神中难掩惊喜，偶尔扫向伯爵的目光，则充满了迷醉！ 这个女人，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态度。当许多人还在把态度当成一种心态的时候，那已经成为她的武器。虽然她的许多手段还嫌稚嫩，但必须承认，这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又不缺决断力。 三天前，龙克曼大公向这位次女发出了一封家信，同时也是最后的通牒。 不料，伯爵夫人竟然只是稍微看了两眼，就将信件撕得粉碎，更命人将信使拿下，罪名是意图谋害伯爵大人！ 当时信使错愕的表情，犹让和伯爵夫人一起陪嫁到伯爵家的侍女惊愕。这些小女仆完全不明白，为何伯爵夫人前后的态度变化这么大。 即使伯爵最近几天展露出种种神奇的手段，让领地上蠢蠢欲动的“大人们”都偃旗息鼓！但是...他毕竟是在和整个光明帝国、和光明教会、和教会背后的光明神叫板！ 人的力量，再是强大，又如何抵挡神的旨意？ 有正就有反，有压迫就有反抗。这个世界，不乏抵抗神祗的群体，然而那几乎都是魔神的信徒，并且全都藏在阴影之下！ 似华尔兹伯爵这等公开驱逐、斩杀教会神职人员的事，过去也发生过多次，然而没有一个当事人有好结果，包括一些湮灭在历史中的强国霸主！ 诸如最近发生的，消失还不到十年的不落王朝—— 这个忽然崛起的王国，其兵锋之强盛令人难以置信，宣扬的一些论调也极具蛊惑力，土著们完全无法想象当初那位不落大帝为何能凝聚起那么强大的人心！ 可是这个陆上霸主，在史册上都能留下浓重一笔的奇迹国度，成抵挡住列国的围攻后，却在“神子”手中轻易覆灭！ 这前后的反差，未免过于强烈，让观者闻者，都对诸神更加敬畏！ 区区一个伯爵，再厉害，莫非还能比历史上那些伟人厉害？难道还能比不落大帝更加厉害？ 这在正常人的思维中，都是无需争议的！ 站在阳台上，凌歧看着楼下意气风发的“朱璋”，感受着这人心中的野望，忽然有种凌驾历史之上的觉悟！ 历史都是由人创造的，或者说是由一个个伟人引领众人创造了历史。历史又组成了命运长河，起码它是命运长河重要的组成部分！凌歧至今无法直接干涉命运之河，但他能干涉历史，从而达到干涉命运的目的！ 站在凌歧现在的高度，已经有些明白为何一些跳出命运外的存在，还要借助棋子涉足命运之河了！ 比如这小小的朱璋，武仙世界的土著，魔教的一位护法。 倘若不是自己，他以后会不会借助魔教，借势而起，一飞冲天？ 这无法肯定，但不排除这种可能！ 因为相对此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突破的武道大师境界，他在军事上、政治上的才能，十倍百倍于武学资质，委实太杰出了一些！朱璋的军事、政治才能杰出到什么程度？杰出到这个身上明明没有主角气运的土著，当凌歧用新的视角去审视他的时候，豁然发现他竟然是一颗比主角还要好用的棋子！ 主角只能局部左右历史的走向，而这人，却可以帮助自己创造历史！ 虽然，凌歧已经是金仙，根本就凌驾于历史之上，想要改变一段历史，有无数种办法！ 但是，在凌歧不想随便动用金仙级力量的前提下，又不能暴露“新世界”，朱璋这等人物就十分重要，有了明显的用处！ 凌歧能靠着高高在上的视角和金仙本质，轻松打造一支令凡人心惊胆战的无敌铁军。可这种无敌，只是统治的坚固基础，而非统治的全部！ 很多人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觉得强权就能解决一切，包括曾经的凌歧，但真是如此吗？ 暴力强权的确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可唯有奇正相合才是王道，对于一个蒸蒸向上的群体，除了简单粗暴的强大，慢工细活的发展也很重要。 事实上，若非已经能正视朱璋这样的人才，多少对他还有一点忌惮——不是怕他翻身，而是怕他坏事。 朱璋现在就不会是区区的伯爵亲卫统领，而是真正的大军统帅，或者首席大臣。 看得出来，朱璋对于护卫统领的身份，倒是非常满意，完全没有受猜忌的觉悟。 一来他并没完全认清自身的价值；二来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令人目瞪口呆的现状，本就代表他所效忠的对象，根本和一样莫测！眼前的一切，分明是他受到“”重用的讯号！ 对于一般人而言，这和被馅饼砸中没什么两样。 新一批的伯爵护卫，强大的个体实力，极大满足了朱璋的权利欲！ 这些护卫中，有一半是魔教隐士高手，朱璋这个魔教护法，在过去根本没有命令他们的资格。 剩下的，体型最夸张的那些，和军中的黑甲战士一般来历，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这些“人”，团队作战能力完爆任何王牌战队十条街，个体实力也比魔教高手还要厉害三分！ 另外个别几个，实力几乎垫底的，是最近几天招揽的土著高手，虽然已经被凌歧用秘法控制住，但在护卫队里也只能负责打杂... 至于曾经伯爵府的老侍卫，现在凌歧身边一个也无。 侍卫不同于侍女，后者只要不碍眼，能忠于职守，凌歧没有多余的要求。而侍卫，必须在接下来的动荡中，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在凌歧看来，那些老人虽然对华尔兹家族有几分忠心，但根本不堪大用。 即使将忠诚都算在其中，毫无疑问也是现在这批人用着更放心。所以那些“老人”，全都被他发配到兵营去了。有能力的，还能混个小兵当当，没能力的，提前退役是最好的归宿！至于以前伯爵麾下的私兵...达到职业者水平的，还能在军队当个跑腿的杂役、辅兵。连职业者都算不上的，任凭如何壮实，还是回家耕田比较好！ 如今伯爵麾下几支军团，放到大陆各国，全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标准，皇家护卫都没那么高的要求！ 而守卫城堡的护卫队，最弱的也是大陆的大师级强者，平均实力绝对超过宗师，最强的已经是镇国强者级别的圣域强者，放到武仙世界，也是妥妥的大宗师，甚至还要强上几分！ 由此可见，朱璋这个统领，的确位高权重！虽然离开凌歧后，他恐怕连小兵都压不住！但这区区八十人的卫队，已是一支强大的军队，直接推平几个公国不成问题！ 若真正的华尔兹伯爵见到这样一幅场景，不论惊喜，最终怕也是刺激过度直接中风的下场！ 而这些，无敌的铁军，圣域的侍卫，还只是如今的伯爵麾下，最微不足道的羽翼！ 显然，华尔兹家族的崛起就在当下！而华尔兹家族原本的拥趸，只要有些脑子，即使只能看到只鳞片爪，又有什么理由不跟着小伯爵疯狂一把？ 见识了凌歧种种奇迹的手段，先后又收到数封家族传来措辞严厉的私信，本就没有多少选择权的伯爵夫人，也自然熄了重新回到家族的念头。 旁人以为她性情善变，反复无常，其实无非是时移世易，做出对自己而言最好的、最正确的选择。 就连老管家，都重新兢兢业业做起事来，再不管凌歧要干什么，会不会封他的后人做贵族！一点点野心，在那逆空的黑色风暴面前，早就被卷起的腥风扑灭！ 每个人对于突发情况，都会有基于自身认知的选择，也都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最合适、最正确的。 所以面对伯爵的疯魔，教皇要狠狠镇压他，收到最新情报的皇帝，却决定暂缓发兵征讨的计划。大公的情报系统远不如皇室，就算和伯爵有着亲戚的关系，也由于缺乏最新的情报，当机立断的和这个女婿撇清关系。虽然伯爵夫人并非没有隐晦的点出伯爵如今强大的实力，可惜大公固执己见，根本不信，甚至更不掩饰想要大义灭亲的意图！其余不知情的人，要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么纷纷相应光明教会的号召，准备踏上圣战的路。 伯爵离开城堡，前往军营视察后。伯爵夫人再次将几个贴身的侍女叫到身边，叮嘱她们不可再和龙克曼公国有任何联系，包括一些家信，都要停止往来。 这是为了防止领地上的情报不经意间泄露，通常贵族做大事时都会那么小心翼翼，甚至禁止领民外出。伯爵看起来仿佛根本不在乎那些，无所谓会否泄密，外界也确实有部分人知道他的实力无比雄厚。伯爵夫人能看出伯爵的信心，可她还是选择更谨慎一些。不为别的，就为表明态度！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要把事情做到最好！比起那个行将就木、还打算把她当成傻子、想要她为家族做出牺牲的父亲，身边神秘的丈夫，显得更加可靠！至少，他并没有牺牲自己的打算，无论是因为余情未了，还是自己在他眼中并没有被牺牲的价值。至少对于当前的自己，丈夫是比父亲更好的选择！ 即使它已经是披着人皮的魔鬼，即使他准备把人间变成地狱，自己也不怕堕落，化身女妖相伴。 曾经被称为“黑色蔷薇”的伯爵夫人，当年肯嫁给华尔兹伯爵，可不是因为他长得帅，或者纯粹为了家族的利益而牺牲自己，她没有那么伟大！ 早在七八年前，一些盛行贵族圈的秘密传闻中，就有一些关于道格·华尔兹的传说。传闻这位混血半精灵，华尔兹伯爵领唯一的合法继承人，竟然是某位精灵异神的信徒，甚至有传说表明，这人还是神眷者！ 伯爵夫人当年嫁给伯爵，未必没有这方面的考量。 异神不如各大正神，这已经是公开的事情，甚至光明教会暗中还会打压异神的信徒，以保证光明之神的荣耀传播。 可即使是异神，也好歹是守序神，并不在神典明文打压的范畴，不可能因为信仰它们就被绑上火刑架。并且由于信徒更少，异神对于信徒，往往比一般的正神还要慷慨。 伯爵夫人嫁给小华尔兹伯爵，就存了改信的准备。没想到，小伯爵根本没和她提过这茬，仿佛根本就是纯粹的光明之神的信徒。也许是小伯爵仍然不够信任她，也许是外界传言真是空穴之风。可伯爵夫人万万没想到，华尔兹伯爵虽然不是异神的信徒，信仰的竟然也不是某位正神，而是恶魔！ 大陆，神和魔其实都是大陆的主宰！ 恶魔虽然比神祗弱小，比异神更不受欢迎，可好歹也是人类无法企及的上位存在。 现在看来，这恶魔对小伯爵的支持更是超乎想象的坚定，或许伯爵就是恶魔的分身！ 无论如何，这样一只恶魔，在没有太多选择的前提下，何尝不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神和魔，都是我们难以企及的存在！” “偏偏，高高在上的它们，却总把目光注视着凡间，总想让历史按照自己需要的方向发展。” “我们人类制定了规则，创造了历史，逝去的英雄豪杰多如流星，一样璀璨，同样数不胜数！” “无数激励人心的故事，这样荡气回肠的史诗，其实只是我们秉承了的旨意，为它们在舞台上表演！” “我不甘心，你们甘心吗？” “我始终认为，人类不该是的牛羊，不该是的傀儡！” “所以，我来了！” 一处幽谷，一幕蔚蓝的水波荡漾，一名持剑青年踏步而出，身后是一骑骑破空而来的战士！ 青年容貌平凡，唯独一双眼睛明亮异常，像是燃烧着某种灼热的信念。 青年的衣着朴素，仿佛为了遮掩身上的万丈荣光。 青年的长剑朴素，像是为了藏住那柄金光四射的凶刃！ 倘若是经历过十年前不落王朝覆灭之战的玩家，大概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土著世界的奇迹之子、命运之子、bug男...伊凡·博尔特！ 这个首次被诸神主动降下神谕，宣称是神子的男人，毫无疑问，是大陆的历史上最成功的“神子”！ 从来没有任何一位神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像伊凡·博尔特这样的辉煌成就！ 这个人，是大陆的神话！ 在消失了许多年后，他回来了，带来了那支战无不胜的军队！ 雄鹰高原，撒哈姆绿洲，一户牧民的家中。 明古拉一斧劈碎了一根木柴，动作简洁流畅，神色沉着冷静，仿佛他挥动的不是斧子，而是“道理”。 若是这汉子这样的姿态，落在强者眼中，恐怕立刻会被注意到，甚至惊为天人！ 不过在这个小地方，大概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老实人”明古拉，居然是个了不起的大高手！ “明古拉？你最近都不用去苏伦峡谷修行了吗？” 妻子雅迩从里屋走出，有些担心的望着劈柴的丈夫。 旁人都以为明古拉是个普通的牧民、樵夫，和高原上的无数游牧民一样。 唯有妻子雅迩知道，明古拉有过辉煌的过去，虽然她并不了解明古拉的过去，但不妨碍自己对他的崇拜。 事实上，正因为这种对强者的崇拜，让伊文部落最年轻美丽的部落之花，毅然嫁给了当时还是外来者的明古拉。 在过去，每隔一段时间，明古拉都会离开家一段时间。旁人以为明古拉是到附近的一些部落交易生活物资去了，因为每次明古拉回来都会带上不少日用品。唯有雅迩知道，明古拉是到百余里外一处十分凶险的地方修行，年复一年，从未停歇！ 明古拉从没有在外人面前表露过自身的实力，也许是忌惮什么，雅迩不知道他为何要隐藏自己，但是选择信任。 明古拉将斧子丢到一旁，宠溺的看了仍旧年轻的妻子一眼。 “不用了，以后，我都不会离开！” 明古拉的话，非但没有让雅迩感到甜蜜，反而令他充满了担忧。 “明古拉，你难道...” 雅迩怀疑，明古拉修行出现了问题，或者遇到了什么事情，导致情绪低落。 这虽然不会对他们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但明古拉如此“颓废”，仍然不是雅迩所愿。 雅迩不介意自己和这个男人粗茶淡饭一辈子，因为她爱这个男人，所以无论他是隐居的强者，还是寻常的牧民，都无所谓，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她希望，今后自己的孩子，孩子的孩子，能因为父亲、祖父，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第十六章 驱龙吞象 明古拉知道雅迩误会了，无奈笑道： “雅迩，你了解，我并不是一个容易自暴自弃的男人。△頂點小說，” 明古拉外貌粗豪，有雄风，声音低沉，充满了磁性。仅此两点，就带着让人信服的魅力。 了解明古拉的人都清楚，他虽然为人老实，却并不是一个好欺辱的对象。老实人在雄鹰高原根本无法生存，明古拉不但扎根下来，还生活的很好，更成为了和雄鹰一样的男人，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过去的我，看似坚强。” “其实，我一直都明白，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懦夫，不然也不会来到这里，选择从头开始。” 明古拉淡淡说着，表现出不为人知的一面。 雅迩听了不禁更加担忧，这不是她想听的。 “我虽然每天都会坚持修行，更能清晰的感觉到一点一滴增长的力量。两年前，我就已经突破了过去的桎梏，达到一种全新的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境界！” “那时的我，恐怕只要一击，就能击败那个轻易击败我的男人！” “然而，我很快发现，这股强大的力量，只是空中楼阁！” “我拥有了更强的力量，却失去了本心！” “找不回丢失的本心，别说击败那个男人，我甚至无法超越过去的自己！” “人因为力量而强大，力量同样因为人的存在，才有了意义。” “我找回了丢失的力量，甚至获得了更多，却找不回做人的意义！” “直到，不久前，我发现自己再没有退路，我才明白，什么是我想要的！” “是你，雅迩，还有，我们的孩子。” “比起你们，力量和复仇不值一提！” 明古拉看着雅迩的肚子，笑了。 雅迩脸上露出一丝赧然，一时忘了方才听到明古拉自白时的联翩浮想。 明古拉走上前去，拥住了雅迩。 “抱歉，我的最爱。” “我一直都欺骗了你。” 雅迩诧异的抬头看着明古拉，那是一张充满刚毅的面孔，岁月的风霜让那张曾经英俊的脸庞，变得成熟。 “你...” 感受着雅迩的担忧，明古拉将怀中的人儿拥的更紧，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雅迩，你放心，我已经找回了自我，以后能带给你和孩子，比诸神的眷顾者都多得多的幸福！” 雅迩听到明古拉的豪言壮语，终于放心了一些。 只要丈夫不自暴自弃，那么即使他放弃修行，也没什么。 丈夫所谓敌人，雅迩没有任何概念，或许是一个高级职业者，也许是大师强者，或许轻松就能毁掉她的部落。 可她相信对方绝不可能找到自己一家，世界太大，而人太渺小。 至于丈夫的豪情，雅迩并未经心。 诸神？那离人类太远！神眷者，同样是凤毛麟角的特例！ “其实，我不叫明古拉！” 明古拉说着，雅迩早有预料，也不惊讶。 许多隐居的职业者都会换一个名字，虽然这并无必要。因为隐居者一定会远离自己原本的圈子，就算同名同姓，大陆广褒，到时候谁还找得到他？ “我曾经有过一个名字，或许，那才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起点。” “今后，我也会用这个名字，亚瑟，我叫亚瑟！” 亚瑟说着，雅迩重复着这个名字，觉得还蛮好听。 “我叫亚瑟·潘德拉贡！” 亚瑟说完，感觉怀里的妻子一僵。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个名字，然而雅迩... 雅迩震惊的抬头看着丈夫，见到那沉着的神色，那深邃的眼神，那熟悉的脸庞，忽然扑哧一笑。 “亚瑟，我的丈夫，你还真是吓了我一条。” “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也听说，前些年在大陆中部出现过一个强大的崇尚自由的国度，其守护战神就叫亚瑟。” “可惜，当我的父亲听到传言，准备前往那个国度寻找机遇的时候，它竟然覆灭了，国王和守护战神全都被当场击杀。” “听说，还是一位神子出手！” “不过，也难怪你要改名了，亚瑟。” 雅迩笑了，无论她的丈夫原本是不是叫这个名字，这都不会影响她的感官，因为他们是夫妻！玩笑还是实话，对于准备白首相依的人，真的那么重要吗？ 其实在内心深处，雅尔还是相信，丈夫的确是叫这个容易给他带来麻烦的名字的。 或许正因为这个名字，丈夫当年才要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不落王朝的镇国强者、守护战神亚瑟虽然陨落，他带来的影响，却远远不是那么容易消除。 亚瑟低头看着面带桃花的妻子，也不解释。 有些事情，只要自己明白就可以。 “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让别人仰望。” 生化世界，已经夺舍了“黑衣反抗者”大头目的凌歧，这样对身边亲信说着。 他的话，引来一片附和，这不光是因为他的强大深入人心，让人只能逢迎、不敢反对，更因为他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多数人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凌歧所在，是一座废弃的地下实验室。 实验室早就获得重建，虽然不是黑衣军的功劳，如今却是黑衣军的地盘。 负责重建实验室的，是“查尔斯正规军”，如今已经被黑衣军全面驱逐出境，赶出了西陆南海岸的中部区域！ 因为和传统盟友查尔斯正规军全面开战这件事情，凌歧这个黑衣军大头目，还和其他几个头目发生了不小的摩擦，最终引发内乱，推行民主制度的“黑衣反抗者”，直接成了他凌某人的私兵、黑衣军！ 眼前的实验室，就是凌歧毅然和查尔斯正规军翻脸的原因！ 撇开新世界、撇开金仙元神、甚至撇开和新世界有千丝万缕联系的、藏在武仙世界化身为凌无天的“新世界主角之身”，眼前的实验室，能带给凌歧的帮助，根本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目前全权负责实验室所有研究项目的，是一个叫做理查德的博士，当然他更喜欢别人称他为疯子博士。 疯子博士已经换过好几位东家，他自己却还活得好好的。这不光是因为疯子博士本身没有任何战斗力，轻易就能控制，为人又醉心研究，毫无权欲，更因为他是这个世界已知发展最全面、生化领域研究最深入的科学狂人之一！ 这样的人才，只要脑子没问题，除非真的已经到了灭亡的关头，又还有灭口的余力，否则谁会想着灭掉他？ 凌歧看重疯子博士，不光是他已经取得的成就，更因为他在生物改造方面的天赋！ 疯子博士是生物改造领域的宗师，凌歧却是生化领域的传奇！ 在不吝指点的情况下，疯子博士的实验室成果，每天都在推陈出新！ 到了今天，疯子博士随便推出一款实验产品，若是公布出去，都能在生化世界引起一场地震，那些改造生物的战斗力，已经超乎土著们的想象！ 黑衣军也在博士开发的副产物“基因强化液”的帮助下，成为南海岸乃至整个西陆最强的军队！ 这一切变化，都是在短短一个多月内发生的！ 这一个月，可以称为是奇迹之月，疯子博士取得了他一辈子都无法获得的成就，这个实验室也从原本的实验机构变成了真正的兵工厂。黑衣军彻底把疯子博士当成魔鬼，凌歧则是连魔鬼都能驾驭的救世主！ 凌歧看着一台台小型运输车推出一个个血肉战士，就像是看到了几大世界一寸寸被占领的土地，未来教科书上一点点被改写的历史，无垠的长河中一朵朵被激起的命运浪花！ 土著的黑衣军还只是震惊于血肉战士的产量，倘若让他们知道，在这个实验室之下，有一个规模十倍的地下仓库，早就存满了各种改造生物，恐怕他们现在就不会是震惊的表情，而是直接吓成面瘫... 当然，仓库里的“预备军”，包括眼前所见，都只有一小部分会被运送到黑衣军中，充实凌歧在这个世界的势力。 剩下大部分，都是为了其他世界的攻城略地而准备的，特别是战争已经进行的如火如荼大陆！ 至于生化世界，凌歧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想过发展什么势力，制霸全球。因为，已经有个存在先一步做到了那一点，终极boos——母巢！ 从了解母巢的存在开始，凌歧就一直在猜测，这个母巢，会不会是自己走丢的那只？ 假如这个世界的终极boos母巢，就是他的母巢，那么他立刻就能收获一个位面的物质界，连带攻占吞并其他几个世界物质界的进程，都能大幅加快！ 如果这个世界的母巢，不是他的母巢。那么只要这只母巢是无主的、能够被收服的，结果依然不会有任何差别。若那只母巢是有主的、听从主人命令行事，就得看其主人的层次、实力！ 不同的情况，不同计较，需要凌歧用不同的方式去应对。 客观来说，实际上最可能发生的情况，却非以上任何一种，而是这母巢根本不是他所认知的那种！ 凌歧做出这母巢和他有关的推论，除了基于自身感官，更将某个不相干的条件，当做了必然，首先默认这个世界的母巢，是他所知的那种！ 站在旁观的立场、公平的说，并不能因为相似的称呼、相似的行为模式、相似的能力，就断定某种未知的东西是自己所知的物种。 世界太大，大到和自己所知一模一样的东西，冷不丁都能冒出来十个八个平行空间的相似个体，更别提还没见到、只是片面的形容。 凌歧会产生这只母巢和自己有关的想法，除了立场方面的主观因素，还有一些不那么科学的客观论据！ 到了如今，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都必须清醒的肯定，某个荒谬的结论可以被确认。 一旦事情和他扯上关系，那么再不可能发生的，也一样有可能发生！ 过去的他是因为与主角相似的特殊命运加身，所以总能在巧合中创造奇迹，现在... 离开了原本的命运，仿佛他已经不具备主角的身份，但他的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某种意义上的“主角气运”，显然那并不是天书带来的，否则也瞒不过他这个天书的主人！ 在这股不知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还是好运的残留气运彻底消散前，止于当下，眼前这只母巢，还真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母巢！ 这推断很不科学，但事实就是那么回事儿。就比如那些受到土著世界意志眷顾的主角，就算是跳崖自尽，也肯定死不了。这不科学，但就是事实！一旦和特殊命运者扯上关系，再不可能发生的事，其微渺的可能性也会被无限放大！ 自然，残留气运有多强，还能造成多大的“意外”和“巧合”，凌歧并不能肯定。 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将那种“最好的情况”当做未来要面对的主要可能性，除了残留气运，主要还是他本身实际也随时都可以让自己成为受世界意志眷顾的主角！ 有着天书，他现在随时都能变身主角、变成新世界的主角！ 凌歧利用天书重生，失去了命运给予的“主角”身份，却成为了自己笔下的主角！这虽然仅限于新世界，可是世界之力能够辐射，因此他的主角身份，同样能在其他世界起作用，作用大小无非是看愿意付出多少。 若是事到临头，发现“事有可为”、“利大于弊”，凌歧完全可以直接调动新世界的力量，让自己临时成为这一幕的主角。 甚至身为主角的同时，他还能通过天书直接定义主角周围的一切，逆转因果和命运，完全可以把某种不可能定性为唯一的真实！ 那消耗绝对不小，但也不是不能做！ 没有见过母巢前，很多事情都无法判断，横扫生化世界更毫无意义。 以黑衣军如今的实力，只要不直接和盘踞在大陆东北方的母巢对上，坐稳南海岸的地盘绰绰有余。 实验室的规模，限于这荒废的世界，以及凤毛麟角的研究人员，也很难被进一步扩大，这不是地盘够不够大的问题！ 凌歧也没想过要扩大它，因为实验室的生产力，已经足够支撑他开辟好几个战场，若是无端扩大规模，原材料匮乏的问题，反而会成为新的问题，跨界运输的“成本”可不小。 凌歧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只等各大世界的局势趋于稳定，他就能出发寻找母巢！ 一旦确定母巢是他的、可以成为他的，那么整个实验室都可以放弃，工厂换母巢，鸟枪换大炮！ 若母巢不是他的、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到时候再考虑究竟是扩大实验室的规模，还是另做打算、干脆把实验室转移到其他世界！ 凌歧不急，他的胃口很大，耐心很好，就像一只蛰伏在水边静待猎物的鳄鱼，如果猎物太小，它是不会张嘴的！ 现在他的诸多化身种种“大动作”，其实都是小打小闹，或许连铺垫都算不上，仅仅是在混淆视听！ 他要的可不是攻略某个世界的物质界，而是利用物质界牵制各世界的位面意志，乃至帮助那些世界的位面意志，抵抗埃尔法人的进攻，让鹬蚌相争，做得利渔翁！ 凌歧想要的，是利用新世界一气吞掉所有世界，从皮到骨，不留一点渣滓！若有可能，他甚至会将埃尔法人占领的诸多世界，也逐步蚕食，最后一口吞掉！ 所以，他不能太早暴露自己，那绝对得不偿失！ 若是他随随便便暴露新世界的存在，一旦被发现，很难说他和埃尔法人哪个会成为土著世界意志首先针对的目标。 而埃尔法人若了解真相，又会不会放弃原本的计划，直接全军压境攻入新世界？ 相比之下，若一定要暴露，反而是自己金仙元神的底牌，暴露一下无妨！ 面对恐怖异常的入侵者，世界意志未必不能容忍单个强大的异界个体！ 凌歧一次次借助元神的力量撕裂空间，可能也早就暴露了自己，引起一些存在的怀疑，这无可避免！ 几个相关联的世界，由于埃尔法人的原因，早就被强行串联在一起，存在一些纽带，方便日后埃尔法人的逐步入侵。 但埃尔法人毕竟还没完成全部准备计划，所以如今诸世界之间的壁垒还存在。想要撕裂出一条条相对稳定的空间隧道，虽不需要金仙的力量，但最少也要顶级天仙的实力。此外，起码要是顶级地仙，才能撕裂出临时的空间裂隙，自由往来诸界！ 土著世界的意志不是没有发现他，只是面对岌岌可危的现状，面对埃尔法人逐渐毕露的獠牙，世界意志选择了隐忍和妥协！ 就连埃尔法人，也未必没有发现他这个暗中的隐藏者，所以这次才会只有区区一个舰队的先遣军到来。这固然是凌歧的手段，何尝不是埃尔法人的精明！ 有着近乎地仙战斗力的“咆哮狮子艾诺塔”，相信能够试探出大部分的黑幕。 而这只狮子，也不是蠢货，显然有心理准备，才会提前吞噬自己的另一面，才会觉得事情无比棘手！ 第十七章 精灵血脉 艾诺塔知道在自己“发挥作用”前，根本不可能获得任何支援。 而他要面对的，不是一群土著，是一个法力无边能撕裂空间的幕后之人！ 艾诺塔的实力不弱，事实上在一个不稳定的空间中，他也能做到撕裂空间穿梭虚空，但绝对无法将一整支舰队从星系的一端送到另一端！ 艾诺塔可以确定，敌人比他强大，而且强大的不是一点两点，恐怕最少也是军团长级别的强者！ 另外，艾诺塔很清楚，他这个半埃尔法人，就算有贵族身份，就算已经吞噬了另一半，也不可能真被当做纯血的埃尔法贵族，被上位者一视同仁。否则，他现在的位置怕是还能往上再升一升！ 在这样的情况下，艾诺塔身殒的风险非常大！终究他很清楚，再怎么强大自身，没有相当的外力帮助，他也绝对不可能是任何一位军团长的对手！ 埃尔法远征军中，从上到下被分成许多级别，每一级都有对应的硬实力要求！ 达到行星术士级别，才可以成为高级将领。 一旦有了行星术士的实力，即使原本只是不入流的舰长，可有实力、有贵族身份，立马能被提到舰团长的级别。最多就是先给虚职，需要你自己想办法招兵买马，充实麾下实力，才会正式落实编号，纳入体系！ 行星术士，等同于人仙，强于一般的人仙，是星空术士的第三阶段。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的星空术士，通常被埃尔法人称为地阶、天阶，但这只是一种习惯性的称呼，不被公认。事实上星空术士的第一第二阶段根本就是基础，随便哪个埃尔法贵族至少都是这一级，毫无被关注的价值。 艾诺塔也是行星术士，而且不是一般的行星术士，已经是巅峰的大行星术士，堪称伪地仙！ 像他这种实力、资历，完全可以升任副军团长，或者挂上相当的虚衔！ 至于军团司令、军团长这个级别，要求就多了，除了身份、实力、资历，还要上位者的赏识、下位者的推举，总之，只有成为军团长，才是真正的大权在握！ 此外，任何一尊军团长，都是绝对的恒星术士，地仙中当之无愧的强者，本身就有着摧毁下级位面的力量，那不是艾诺塔能测度！ 再上一层，远征军三大巨头，埃尔法最高议会诸议长，被称为星河术士，是顶级天仙，整个埃尔法族群也不过八位！ 常务议长之上，是埃尔法人皇！ 如今的埃尔法人皇，也是普通星河术士层次，不见得比远征军三大巨头更强，堪称历代人皇最弱。 但在人皇之位的加持下，在整个族群以及先祖力量的加持下，这位人皇勉强能达到始祖“星海术士”的水准，堪比金仙！ 埃尔法一族，强大毋庸置疑，是凌歧的大敌，由不得他不慎重对待。 同理，凌歧这个幕后黑手，即使只发了一点力，暴露出自身的冰山一角，也由不得艾诺塔这个勉强算是远征军高级军官的小角色，如临大敌！ 在这个世界上，实力或许有天壤地别，但只要处于同一个棋盘，但凡头脑清醒的，就没有多少傻瓜。 炮灰就是炮灰，主力就是主力，大部分人都有自知之明。 艾诺塔如此，其他人也一样。 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除了作死之人，也只有被蒙住眼睛的傀儡！ 而有资格被大能者蒙住眼睛充当傀儡的，会很多？ 大陆，本来叫嚣着要大义灭亲的龙克曼大公，当收到前线传回贵族联军在华尔兹伯爵领边境被打的大败亏输、甚至差点全军覆没的消息后，号称不知畏惧为何物的铁血大公，一改前段日子动不动就咆哮的臭脾气，一时偃旗息鼓，绝口不提兵事。 龙克曼大公缩了，帝国皇帝缩了，一些消息灵通的贵族缩了，甚至有些血本无归的贵族也缩了，光明教会不能缩，习惯刀头舔血的佣兵也不会缩！ 诺多森林，奇亚平原北面的一处林子，占地范围不小，林木茂盛，但在地图上并未被标记成丛林。 只因这片林地树木虽然不少，但普遍比较低矮，没有什么参天古树，所以往往并没有伴生太多的稀有资源，冒险价值极低。 由于开发价值低，导致人迹罕至，所以这里一度是草原精灵的最爱，是野精灵的乐园。 草原精灵，并非居住在草原上的精灵，而是比起习惯了依靠高大古树成长的传统精灵，这些精灵更乐意在柔软舒适的草地建屋，生活习惯更接近人类。然而他们毕竟是精灵，比起草原，森林仍然是他们的首选。 诺多森林树多草茂，气候湿润，所以虫豸很多，不乏毒物，这也是导致冒险者很少来此的原因之一。 至于人类的定居、隐居者，在这片森林中早已绝迹。 就算是一些野蛮人部落，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安家落户。这有过血的教训，这片土地风光美好，但暗藏杀机，并不能养人。 唯独天生带着自然气息，不受毒虫蛇蝎困扰的精灵，才能将这里视作乐土。 听说在几十年前，诺多森林里还有不少草原精灵居住，数量起码过百。 奈何这些精灵不幸被光明帝国的某个大贵族盯上了，遭到了捕奴人肆无忌惮的捕捉，灭族就在旦夕之间！ 精灵们忘了，他们选择的乐园，虽然本身没有任何开发价值，似乎不会引来觊觎，但他们自身，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一堆堆移动的金币！ 据说道格·华尔兹伯爵的母亲，就是诺多森林中一位侥幸从捕奴人手中逃脱的草原精灵，被当时还是少年的马格勒·华尔兹伯爵所救。 这只美丽的精灵，最后隐姓埋名生活在华尔兹伯爵领，几十年后，嫁给了已过中年的马格勒·华尔兹伯爵，生下了小伯爵，又过了几年，飘然远去，不知所踪！ 因为这个原因，道格·华尔兹伯爵的成长，总伴随着非议！ 半精灵！肮脏的砸中！人类的耻辱！隐藏的叛徒！ 这些明面上没人敢说的话，暗地里在一些敌视伯爵或者极度仇视异族的平民家中，茶余饭后都能听到！ 当老伯爵意外身亡、小伯爵继承爵位时。明明是第一、也是唯一合法继承人的他，竟然有许多人跳出来阻挠。连向来维护贵族正统权益的皇室，当时都没有出面为道格·华尔兹说话。由此可见他的身份为他带来的麻烦！ 这导致他不得不前往帝国之外寻找外援，所幸龙克曼大公觉得他奇货可居，给予认可和支持，否则很难说这位华尔兹伯爵能否顺利上位。 不要奇怪人类对异族的敌视，在很多很多年前，当异族统治大地的时候，人类的地位不会比牛羊更高，这些仇恨早就深藏在骨子里、深埋于血脉中！ 人类和精灵的关系，在近千年来有所改善，远不如同兽人那么恶劣，几乎水火不容，但也绝对称不上友好。 而且华尔兹伯爵还不是普通的半精灵，他的母亲，几乎被人类灭族，这种仇恨，真的不会对小华尔兹伯爵造成任何影响？想想也不可能！也就难怪人类的贵族圈子，始终不太乐意接受小华尔兹伯爵！ 铭刻在血脉中的深仇大恨，不是说消除就能消除！ 这只并未表现出太多精灵化迹象的半精灵，就算平时表现的再正常，到了关键时候，能否始终坚定的站在人类一方？这一点，恐怕连支持他的龙克曼大公，都无法肯定！ 许多年后，事实证明，这位道格伯爵，果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完全就是披着羊皮的恶狼。 他确实对光明帝国存有异心和怨愤，不然怎么会忽然做出那等丧心病狂的事情！ 当然，都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候，陈年往事也不必再提。 况且那些仇恨，撇开自身立场，总是很难盖棺定论，究竟谁对谁错。 所以，光明教会给小伯爵按了一个更大也更堂皇的罪名——崇拜恶魔、亵渎神灵！ 这不涉仇怨，却是绝对不可饶恕之罪！ 亲近同情精灵的人类，在人类社会始终会有，老华尔兹伯爵就是那样一个男人。但是亲近恶魔的，相对就要稀少很多。就算是其他魔神的信徒，对于异教徒，抱有的也绝对不会是同情，而是满满的恶意！ 诸神教会、乃至异神信徒、异族之间，矛盾对立之余也有公开合作的时候。 而不同的恶魔信徒之间，最常见的交流方式就是血与火的碰撞，不涉阴谋诡计的合作？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一旦被打上崇拜恶魔、亵渎神灵的标签，又有事实佐证，根据以往的经验、惯例，小华尔兹伯爵立刻就要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地步，这可比半精灵或者异教徒的身份严重的多！ 雨后的森林，除了空气更加清新，虫鸣声也尤其悦耳。 一队穿着墨绿皮甲的长耳朵精灵穿梭在树林间，发出的动静完美的融合在环境中，几乎听不出太大的异响！ 这些精灵面色肃穆，有老有少。 成年精灵，往往也显得更沉默。而年轻的精灵，在冷静的外表之下，仍旧残留着蓬勃热血的朝气。 精灵的寿命远远超过人类，就算是被称为“野精灵”的草原精灵，寿命也在300岁以上。 因此“野精灵”的“少年”标准，往往都长于成年人类。 精灵并不是弱智生物，甚至是高智生物的一种，虽然他们的身体发育受限于基因，远远落后同龄人类，但是智力开发经和验阅历增长却没有这方面的限制。 少年精灵的平均智力，超过成年人不少，加上少许游历，他们的阅历就将比人类的长者还要丰富！ 因此将精灵的少年和人类的少年等同，绝对是一种十分愚蠢的做法！ 精灵少年明显更睿智，更强大！ 这样的“少年”，之所以还能保留几分天真，绝对不是因为他们脑子发育不全，或者一把年纪活到了狗身上，而是族群对于他们的过分保护，让他们保留了童趣。 这不是溺爱，根据某位**师的研究，这似乎和精灵族的某种天赋有关！ 一个有着传统“成长期”的精灵，绝对比从小就深谙阴谋诡计的精灵强大的多！ 只有被生存环境严重压迫的精灵，比如部分草原精灵，才会有许多少年老成的小精灵。 这在传统精灵眼中，无疑是“自甘堕落”，精灵从小就被迫接受现实，这不是培养，是拔苗助长，将导致“自然之心”的沉沦。 这或许也是同样身为“自然之子”的草原精灵，寿命不停缩减的原因。这些野精灵，最初从精灵族分裂出来时，平均尚有接近600岁的寿命，到如今恐怕还不足一半！ 草原精灵亲近人类，导致他们更容易被人接受，也致使他们必须面对更大的生存压力！ 当然纵是如此，精灵的个体力量，仍然优于人类，即便是野精灵！ 几只在树林间自由穿梭、能够媲美大师级职业者的精灵并未看到，天空中时而飞过一只只黑色的雄鹰。这些巨鹰猩红的眼眸里，不时倒映出下方广褒的大地，其中就有几道身影在丛林间鬼魅穿梭的画面，宛如实时扫描记录！ 远在奇亚平原的华尔兹堡，凌歧很快收到了“超脑者”的汇报。 超脑者外形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作为改造生物，它们的战斗力几乎为零。放到低等位面，只凭本身战斗力，或许还能兴风作浪一番。在中等位面，这些并未特别强化战斗方面能力的超脑者，战斗能力就是渣。 然而它的记忆力、分析能力、对逻辑数据的处理能力，绝对悚人听闻，远超智脑！ 凌歧麾下一共有五只超脑者，其中三只都在惊魂世界，执行秘密任务。剩下两只，一只在武仙世界，负责控制新任大帝杨魁；另一只在大陆，归属华尔兹伯爵，帮助他处理日常繁琐事务。 超脑者在凌歧麾下的地位，十分超然，相当于王国的首辅。 所有情报、数据，通常都会先经由它进行总结、处理，分析过后，才会将有价值的部分汇报给凌歧。 “森林精灵？这具身体母族的遗留问题？与月精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看来我目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一些人觉得，这是他们重新出现在阳光下最好的机会！” 凌歧自语，很快将这些抛到脑后。 不落王朝的崛起和消亡已经证明，但凡和现有统治阶级为敌的，其崛起必然会引来许多关注，甚至是投靠。 然而等到真正需要那些“外人”出力的时候，这些人往往一个比一个闪得快。当然这可能也和敌人的力量太强有关，不能战胜当然要选择逃跑。 但这同样证明了，究竟什么才是基础，特别是在这种众目睽睽群敌环伺的情况下，外力根本靠不住！ 凌歧继承了华尔兹伯爵的一切，包括记忆，当然清楚他的这具身体很有问题。他对于自身特殊性的了解，恐怕比小伯爵本人都清楚，却从没想过靠这方面来牟利。 华尔兹伯爵再是特殊，也只是一个特殊的凡人，他身上利益再大，能有多大？ 别说如今只是有一股草原精灵的势力想和自己接触，就算是整个精灵族愿意投靠，对于他而言，也只是锦上添花！ 凌歧很快对超脑者下达了不用继续关注那些精灵的命令，然后发布新的任务，要求超脑者整编第一第二军团，开始准备远征！ 这段时间，在华尔兹伯爵领附近，先后已经爆发了好几场大战。 结果当然没有悬念，贵族和教会的先遣军死伤惨重，本方大捷！ 但还不够，这远远不够。 那些军队太弱，根本不是土著世界的精锐，他们对凌歧麾下军团造成的损伤，甚至还不到三位数。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这种恐怖的战斗力差距，若非立场不可动摇，怕连光明教会那位教皇都要吓尿。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靠着防守反击奠定胜局，要等到猴年马月？ 敌人也有脑子，也会判断，不会以卵击石，更不会把自己的本钱一点点往绞肉机里送！ 既然敌人后继无力，被吓得裹足不前，那只能自己主动出击！ 至于“老家”，有护卫队和尚未满编的第三军团镇守足够了！ 那些土著中愿意向自己靠拢的，也能利用起来！这些货色，指望他们打硬仗不行，莫非守家维持治安都不行？ 况且，只要有自己这具化身坐镇，那这座城市乃至整个伯爵领，都应该稳如泰山！ 传奇！凌歧的这具化身早已经达到了传奇的阶段！拥有近乎仙人的力量！ 这对凌歧来说，并不困难，提高化身实力的办法他有的是！ 况且这其中伯爵原本隐藏的“上古精灵血脉”，帮助也不小！ 上古精灵血脉！这是土著世界最顶级的血脉！真正的上古精灵，成年就是传奇！道格·华尔兹伯爵身上的上古精灵血脉，已经稀薄的不成样子，可也是精灵族绝对尊贵的血脉者象征。他一个半精灵，竟然有这种血统，他自己知道吗？ 第十八章 黯然 凌歧夺舍道格·华尔兹之前，可不知道这具身体还隐藏着这么雄厚的本钱。 随便夺舍一个目标，就是土著世界未来的重要人物。 由此，凌歧猜测自己身上还残留着某种主角气运的作用... 传奇，相当于人仙。 这样的实力，凌歧火力全开，吹口气都能灭掉！ 可在大陆的物质界，传奇就是当之无愧的巨头，是绝对的无敌！ 根据凌歧的分析，大陆，自从上古诸族灭绝后，物质界从未有突破传奇的个例，传奇就是最强！ 除非诸神愿意放弃不死不灭的权柄，直接以圣者形态降临，或者恶魔高举王座来到此界，真身破界而来，才能凌驾于传奇之上！ 至于说普通人肉身成圣？超凡入圣？ 天无绝人之路，放在无数年前，这当然是有可能的。 可如今的世道，土著的这条登天路早就断绝！ 从很久以前开始，土著的灵魂中，就有着一些不属于灵魂本身的东西。 无论是哪个种族，新生命生来就有诸神或恶魔施加的烙印，是祝福，也是诅咒！ 所以，无信者最终的归宿，就是灰飞烟灭，逃都逃不掉。即使是无信者，一旦死去，也会重新纳入的掌中！ 想要在物质界突破传奇、超凡入圣？ 对于土著来说，难度比直接弑神还大！ 至于玩家... 如果没有如今的剧变，靠着特殊的灵魂，凭着埃尔法人的布置，未来玩家中倒未必不会出现那等超凡之人！ 可是事到如今，诸界大乱，埃尔法人棋失一招，玩家朝不保夕，哪个玩家还有机会突破？ 因此，传奇的实力，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足够在这个世界镇压一方，直到...诸界壁垒彻底破碎！ 大陆，神权天授，传奇之上，没有什么点燃神火凝聚神格的说法，想要继续晋升，只有超凡入圣一途！ 后来者也想成神？ 可以！去屠神！只要天地间有这个位置，谁都能封神！ 当然一旦成功封神，那立刻就要被挤出物质界。这和超凡入圣不同，这个世界的物质界容不得神力！ 传奇的力量，在大陆的物质界，一度被成为地上之神，就是这个道理！ 真要出现意外，比如某个玩家或者土著天才，竟然能打破极限，以传奇之身化为某种形态的圣者，真正做到无敌于世！ 到时候，凌歧真身的力量，也不是吃素的！大日金仙元神，只要释放出一丝威能，就能横压一切！ 大日元神不动，不是没法动，只是还不值得动！ 除非诸神化身圣者直接下凡，恶魔高举王座打破空间壁垒，凌歧才有必要暴露真实实力。不过到那个时候，这些直接破坏物质界稳定的家伙，大概都不用凌歧出手，就会被土著世界意志针对！ 给土著的灵魂施加枷锁，让凡人圣者几乎不会出现，这是位面意志乐见，利于维护位面稳定。 然而本身，却已经是位面的负担，是位面意志所排斥的对象！ 天授神权，原本神和魔神，都应该是天地的一部分。 但是这些，却没有完全按照天意行事。它们中的大部分，在封神的最后关头，都保留了自由的意志。 这就是**裸的逆天，窃取天权！ 若非后来对天地也有妥协，接受无法直接干涉现世的规则，怕是现在早就被位面意志当做毒瘤拔除，哪有什么高高在上！ 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规矩！ 大陆，也一样！ 无数隐秘，映射着那些规矩，许多典故，则直指真理。那些隐秘和典故，随着时间的流逝，纷纷化作历史的尘埃。任凭如何博学的史学家，都不可能拾起所有尘埃，通晓一切。 武仙世界，在无数“少年英雄”“失踪”后，一些“俊杰”的家人们自然是痛心万分。至于各大派，反而根本没有在意那些失踪的“弟子”，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一方面，诚然是“天意”使然，恐怕“游戏”“设计”之初，埃尔法人就有这方面考虑。 在操纵、影响异界天道这一点上，埃尔法人甩开凌歧不知多远。凌歧只能靠着蛮力去征服异界，埃尔法人，却在过去复数次征服异界的过程中，总结出了一套又一套办法，能够更好的应对敌对世界的位面意志！ 若非凌歧实力太强，隐藏又深，还占足了先机，他和埃尔法人之间的战争，根本连打都不用打，有输没赢！ 当然，武仙世界的大人物们，之所以被一叶障目，除了天意使然，也有局势变化太快，无暇他顾的原因！ 上位者更在意大环境局势的变化，而非势力中少部分人的消失，这完全可以等局势稳定后再行追查！ 如今武仙世界，各派高人都在关注魔教的动向，以及强势的“无道天魔”的态度！ 许多人甚至弄不懂为何局势会忽然变化到如今这种地步，这完全没有任何先兆，就仿佛己方的布局，忽然间糜烂了，原本的棋盘被人给暴力砸碎！ 天下大乱，在新任大帝杨魁看来，是天灾，也是**！在名门正派乃至旁门左道看来，则是名副其实的“魔灾”，必须斩妖除魔，祸患才会消失！ 而少数直接受害者，则认为这世道乱的，是层出不穷的怪物。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天下大乱，老百姓当然没有活路！ 可天下大乱，究竟因何而起？ 御书阁，杨魁低头批示奏章，片刻后，他抬头看了看站在身旁木头一样的魔教护法，几息之后，才又低头重新开始批阅奏章，但是这过程没持续太久，杨魁就又抬起头来，显得不耐。 至于那位魔教护法，则始终没有半点情绪变化。 “咳...” 杨魁轻轻咳嗽了一声，魔教护法低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询问。 “朕渴了！” 杨魁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然后故作平静的说着。 魔教护法闻言，又抬起头来，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或者完全理解不了杨魁的言下之意。 杨魁扫视着空空荡荡连一个伺候太监都没有的御书阁，急促的喘息了几声，即使以他的城府，也用了一些时间，才将波澜大作的心绪平复下来。 “朕说！朕渴了！” 杨魁加重了语气，面无表情的魔教护法，眸子里闪过一丝暴虐的猩红，低头冷冷盯着杨魁。 “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再说你也有一身修为，几天不吃不喝，渴不死你。” 魔教护法神色平静，声音冷淡。 杨魁心中又惊又怒，整个人都在颤抖，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 想着魔教刚和自己展开合作时的蜜月期，想着后来天下动荡时魔教对自己的监视和保护，想着自己夺嫡失败后，在魔教帮助下，硬生生发起政变，杀出一条血路，最终登基成为大帝！ 初登大位，意气风发。那大概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踌躇满志，虽然只有短短几天... 那几天，真是回味无穷！ 大笔一挥，人头滚滚！ 当朝一喝，群臣伏倒！ 大权在握的感觉，甚至让他产生了反制魔教、横扫天下的野心！ 然后，没有然后了！ 野心才刚刚露出一点苗头，还没来得及实施。一夕之间，禁宫守卫尽数被魔教之人撤换。自己收拢的大内高手，被魔教中人斩杀殆尽，人头都筑成了滴血的京观！ 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当然不会一帆风顺！魔教教主、几大护法，却硬是以悚人听闻的实力，压服京畿各大世家，甚至将天一教在京的三大武圣，都打死了两个，其他各派义军也死伤无数，天下风向骤变。自己也被人从嫔妃的被窝里揪出来，颜面丧尽，成了傀儡！ 傀儡！ 多么屈辱的词！在自己的想象中，原本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魔教暗中胁迫自己，缓慢侵吞朝廷的势力。哪想过魔教胆子那么大，真敢改天换日，挟天子以令诸侯，冒天下之大不韪和整个正道旁门宗亲贵族乃至魔门其他两派翻脸！ 更可怕的是，他们成功了！ 根据他后来收到的密报——魔主有意让他知道的密报显示，就在魔主展现无敌实力，悍然将各派武圣驱逐离京，或杀或废的那一天，各门各派宗门重地甚或门派根本驻地，竟然纷纷出现了数量不等的邪魔妖物！ 那些邪魔妖物的出现完全没有规律，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能蹦跶出来，一旦出现就是一场灾难，仿佛是上天对凡民的惩罚。 魔物不分善恶，遇上魔教之人也一样打杀吞噬，所以不归属任何阵营，是所有人的公敌。 因此在此之前，也从来没人想过，魔主竟然能借助魔物的力量行事！ 如今，即使仍旧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表明魔物和魔主有勾结！但是它们出现的那么巧合，若说其中没有任何关系，谁信？ 而这一点，本该让人无比痛恨，导致人心尽失。可在魔物表现出极端恐怖的杀伤力后，大部分知情者心中的恐惧，远远压倒了愤怒的情绪！ 据说当世仅存的两位武尊之一，都被某个恐怖的魔物击伤！ 面对那样一尊本身就深不可测甚至还能借助魔物力量的“无道天魔”，莫说杨魁，普天之下，武神不出，谁敢争锋？ 杨魁很快就熄了报复的心思，选择隐忍蛰伏。傀儡就傀儡吧，能做傀儡，起码比被人弄死强。 最开始做傀儡的时候，杨魁好歹还能维持皇帝的派头，总算还有太监宫女伺候，后宫妃嫔数十，魔主在这些方面还是很给他面子的。 到后来，几个太监宫女被人发现，竟然和宫外几大世家有牵连。自己这个完全被蒙在鼓里的皇帝，立刻成了被殃及的池鱼，等那些太监宫女和几大世家一起族灭后，他这个九五之尊的待遇也一落千丈。 一落千丈就一落千丈，好歹那时身边还有两个贴心的使唤仆人，都是以前王府的老仆，不会武功，但做事手脚干净，自己百般央求下，得以身免。 当时看守自己的魔教中人，也算旧识，以前还是皇子时就接触过，总能说上些话。偶尔一些小事，看在“熟人”的面子上，这些魔教高手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比如自己每天想做什么，只要不离开皇宫，也都由得自己。甚至自己想要一些奇*淫巧技之物，那些魔教高手也会想办法帮他弄到。甚至有个魔教长者，还陪着他一起下下棋喝喝酒，算是忘年交！ 可现在呢？才多久？待遇完全变了！ 自由？没了！仆人？没了！妃嫔？没了！熟人？也没了！就连一言一行，都要受到监督！监视自己的，都从最初有血有肉的魔教高手，变成了如今冷冰冰的人形怪物！ 杨魁，甚至已经开始感到绝望，绝望首先引起的却不是悲观，而是积压多年的郁愤！ “哐！！！” 杨魁正要发飙，没想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只见一名赤发紫眉的大汉昂首迈入，随手一抛，一个血淋淋的球状物体就落到眼前案上，砸翻了那堆刚刚批示好的奏章。 杨魁瞬间看清了那物什，立刻大惊失色！ “爱妃！！！” 那落在案上的，却不正是他最宠爱的妃子的头颅！ 杨魁惊怒的瞪着来人，这绝对不是什么陌生人！ 魔鬼！这是个真正的魔鬼！ 青先生是他杀的！黄将军是他杀的！就连和自己有几分交情的魔教长者、黑虎散人，也是他杀的！ 现在他又杀人了！又杀人了！ 杨魁本身就是满手血腥之辈，如今却无比痛恨杀戮和鲜血！ 在他震惊心痛之余，当看清来人意味深长的笑容，恐惧却又不经意的攀上心田！ “嘿！陛下倒是好兴致！连妖鬼道的妖女都敢收入房中！” “陛下放心，你虽然有眼无珠识人不明，但我们做臣子的，却不能不擦亮眼睛明察秋毫。” “这妖女还想联系妖鬼道的妖人作乱，如今已经被我就地正法，保证不会再祸害陛下！” “至于妖鬼道，这等居心叵测的邪派，三天之内，必然伏诛！ 紫眉大汉说完，看着杨魁瑟瑟发抖的样子，哈哈一笑，转身就走。 杨魁这时才发现，眼前那颗美女人头上，除了斑斑血迹，似乎还有点点发白的污渍，不问可知何物。 然而他半点都感觉不到愤怒，有的已经只剩恐惧！ “妖鬼道...也要被灭门了？” 杨魁早就猜到这位妃子的身份，虽然她隐藏极深，但自己也不是傻子，几年接触下来，真的一点察觉都没有？ 妖鬼道显然更早就想在自己身上下注，还先于魔门，只是恐怕一直都没下定决心，才被魔门抢先一步。 在自己彻底失势后，这位“爱妃”也隐约提点过自己，可以向妖鬼道求助。 但当时自己都身陷囹圄，又根本不看好她的计划，就没有做出正面的回应，仿佛听不懂她的话，无动于衷！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杨魁何尝没有半点期望？ 本着情况再糟糕也不会更糟糕的念头，他对于身边许多事情，时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不参与，也不反对，你们能成最好，不成也别牵连到我！ 比如先前的太监宫女和宫外某些人密谋之事，莫非杨魁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只是故作不知，明哲保身罢了！ 可是，当事情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第三方的计划一次次宣告失败，魔门始终站在胜利者的位置，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自己。这次又连问都不问，就斩了自己的妃子，杨魁感受到的，是彻头彻尾的懊恼和绝望！ 方才那人，不过是魔教一尊新晋长老，似乎还是外门长老。 区区一个外门长老，都如此嚣张？ 不过这人的实力，确实恐怖，也许是...武圣？ 什么时候，武圣那么廉价了！ 杨魁想笑，觉得讽刺，但是笑不出来！ 武圣虽然强大，可比起邪道三宗之一的妖鬼道，就显得势单力薄！ 而这样一个魔宗外门长老，就算是武圣，也没资格轻言灭派之事，他却信誓旦旦的说着，好像还准备付诸现实... 由此可见，魔门的气焰，又是何等嚣张！ 一日后，位于九虚之地的妖鬼道宗门驻地，号称天下最神秘的宗派老巢，迎来了三十万天朝边军，十尊武圣级高手，以及...一场由内而外爆发史无前例的灾难！ 看着极远处妖鬼道宗门内的惨状，十尊武圣级高手中，唯有几人面面相觑，表现出恐惧和不忍，其余大都和紫眉大汉一样，平静的看着那些鬼物肆虐在妖鬼道中！ 妖鬼道不时发出一阵阵惨叫，也有人想要冲出宗门逃出生天，然而无论是没头苍蝇一样的魔物，还是妖鬼道的弟子、高手，但凡离开宗门驻地一定距离，都会惨遭那当空不动的十尊魔教高手击杀！ 显然，魔宗这就是要借怪物之手消灭异己！ 第十九章 变故 “紫眉真君，这些怪物实力太强，又不分敌我。等它们糟蹋完妖鬼宗，凭我们的实力，可未必挡得住！” 一尊投靠魔教的武圣高手，并不掩饰自己的担忧。 事实上，他是在投靠魔教后才被魔主灌顶提拔成武圣，所以虽然对魔主的忠心和畏惧都有一些，但他的实力和气魄，确实比不上那些真正自己突破的武圣。 “挡不住？嘿嘿，挡不住也得挡！” “况且，你觉得你们挡不住，那是因为你们太无能！” 轩辕煞冷笑说着。 这人是第一个投靠魔教、或者说投靠魔主的武圣，他原本就是江湖中顶尖的独行侠、邪派巨擘。由于修炼烈火真功的关系，轩辕煞发如火烧，因此被人称为红发老祖、红发魔祖。又因为这人天生有两条紫色的长眉，也有人称其为紫眉真君，当然这是在他狂徒西域一城十万百姓之前！ 投靠魔教后，轩辕煞和其他人一样，都获得了魔主的栽培。甚至由于他是武圣，有些天赋异禀，因此获得的培养还更多一些。 轩辕煞原本只是寻常武圣，由于少年家变流落江湖，一身本事大都是偷师、自学，所以就算悟性不错，根基依然有缺，即使成为武圣，也比不得正统大派出身的那些。如今，他却一跃成为武圣中的顶尖好手，比起各大派掌门成就武圣之人，也不遑多让！ 因为实力更强，轩辕煞底气才足！ 这人其实已经被凌歧暗中送往另一个世界改造过，其本质早就不是人类，这也是他异常强大的一环！当然这人自己并不清楚，反而由于在这个过程中，凌歧展露了通天的手段，轩辕煞敬畏之余，对凌歧更加忠心不二。又因为他的忠心，这个性格恶劣的暴徒，才能在凌歧手下混得风生水起。 只要够忠心，够给力，凌歧的容人之量从来不小！ 轩辕煞跋扈的性格，也不全是天性，有一部分是功法的原因，有一部分地位使然。 轩辕煞已经被凌歧任命为魔教天杀堂主、专门负责对外的杀伐之事、可说大权在握，加上还兼任魔教外门长老、贵宾客卿长老等等虚职，可见恩宠。 这人感受着凌歧的“拳拳心意”，又自觉了解了魔主的惊天秘密，理所当然把自己当成凌歧的心腹、左膀右臂，在主动维护魔主的威严之余，轩辕煞也时常盛气凌人、狐假虎威！任何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狗腿子，都是这样。 有实力、有背景、本身脾气暴躁，导致轩辕煞一向看不起旁人，特别是那些实力远不如他的！ 听了轩辕煞的话，几个有着自主意识的武圣，全都尴尬的张了张嘴，但是最终什么都说不出。 如今的魔门，魔主为尊，实力至上，这两点贯彻人心。 若在半年前，即使是垫底的武圣，也绝对是江湖中最顶尖的存在，各大势力的定海神针，到了哪里都有话语权。 就算现在，若不算魔门和魔物，武圣仍是陆地神仙。 可在魔主麾下，武圣真的不算什么！ 整个魔门，活着的武圣级高手，两手两脚都数不过来！武圣级的傀儡、尸偶...只会比活人更多！ 一些人猜测，魔主麾下甚至有武尊效力！ 至于魔主本人？ 他的境界不可测度！最少也是武尊！ “哼！废物！” 轩辕煞见对方唯唯诺诺，非但没有喜悦，反而更加不屑，睥睨的看了看这几个出身和他类似的家伙。 这些人都是江湖散人、或者外派高手，如今为教中客卿，但和他这个“魔主心腹”相比，这些人完全就是高级打手，甚至这“高级”二字，都要打几个问号。 轩辕煞对这些人其实抱有不少潜在的敌意，他总觉得是这些人分薄了魔主给自己的赏赐。 若不是为了给这些废物提高修为，魔主会不会直接将他灌顶成武尊？ 这些念头，轩辕煞每每想来都怦然心动，但也就敢想想。 他知道自己无法干预魔主的决断，魔主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道理。就算没有道理，也是自己太笨，理解不了！就算魔主真的没有任何理由，自己也不能表达出任何异议，否则就是对魔主不敬！对魔主不敬的人，也就是对魔教不满！这些对魔教不满的人，魔主大度不会计较，但是下面人包括轩辕煞都会主动去维护魔主和魔教的威严！ 那些对魔教“心怀不满”的家伙，他自己都不知道杀了多少，当然不希望某天自己也沦为其中之一！ “放心吧！” “魔主运筹帷幄，他老人家的层次，不是你们能够忖度！” 轩辕煞想了很多，于是淡淡解释了一句。 看着下面魔物肆虐，轩辕煞的心底竟然升起一股奇异的快感！ 要说对那些魔物一点忌惮都没有，完全当成猴子，也不至于。 方才一个照面就被几只厉害魔物撕碎的妖鬼道宗主，比他只强不弱！ 只是他深信魔主，既然敢利用这些怪物，就肯定有万全之策。至于自己这些人，无非是防患于未然，外加扫尾。主要方面，相信魔主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十几个呼吸后，妖鬼宗的哀嚎声渐渐消失，这个强大的神秘的邪道宗派，彻底成了一片废墟！ 那些徘徊在其中的魔物，将遍地血肉全都“打扫”干净，甚至把地上的血泥都舔光后，终于开始盯上外面的人！ 十尊当空的武圣，气息诱人，可也煞气逼人，是诱惑，同时也是威慑！ 更远处的其他高手，还有数千负责外部包围圈的军中好手，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他们在魔物眼中，大都只是美味的血食！ 这次征调了三十万大军，魔教出动了三千教徒，然而这些人大部分都在扫荡阴鬼宗的外围产业，没有也没必要全军压境到“九虚之地”。 不过若非如此，这些怪物怕是早就疯了，面对几十万血食，没有哪个魔物忍得住，再多十倍武圣压阵也没用！ 怪物并不是纯粹没脑子，也会权衡，所以面对武者和普通人，它们中的大多数都会义无反顾的先扑向普通人。 这些武仙世界土著眼中的妖魔鬼怪，无非是异界生物，一些变异生物、一些鬼灵单位、乃至少数不可名状的东西，也仍然是自然产生的个体，适用于生存法则，有趋吉避凶的本能！ 当魔教高手冷眼旁观妖魔道的惨剧之时，那些魔物其实也乐见其成。 土著们绝对不会相信，那种恐怖的见人就杀的怪物，竟然会有“智慧”！ 当然，这世上一草一木，一虫一鱼，又有什么是没有智慧的呢？ 片刻后，就在魔物蠢蠢欲动的时候，当轩辕煞看到整个阴鬼道周围忽然出现大量的空间裂隙，将一只只跃跃欲试的魔物吞噬。 和其他人的目瞪口呆不同，轩辕煞立刻陷入了狂热，几乎要热泪盈眶的拥抱那些时空裂隙。他明白，那是魔主的无上伟力，魔主果然是全知全能的！ 当几只特别强大的魔物，竟然驱使着弱小的魔物去主动撞向裂隙，自身气息却忽然变得飘忽，仿佛一下子从大象化作蚂蚁，轩辕煞等人眼珠都差点突了出来！ 魔物这是在做什么？ 若是凌歧全力施为，直接将几个世界打出一条条稳定的大型通道绝对不成问题！ 可凌歧显然不会那么做，事实上他到目前为止，四面开辟的几乎都是临时通道，那更省力！ 随着越来越多的临时通道出现，然后被空间的力量的修复，几个世界相互间的斥力也在不停减弱，空间壁垒变薄。 相信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地仙都能撕裂出一些临时通道，而天仙的力量就足够在这几个世界间开辟相对稳定的时空通道了！ 但还不是现在！ 所以临时的时空裂隙，随着更的个体穿过，的确会不停减弱！ 轩辕煞不懂这个道理，但不妨碍他猜测魔物的目的！ “不好！那几个怪物，想做漏网之鱼！！！” 轩辕煞惊呼，奈何身边几尊武圣只能面面相觑。 他们倒不是不相信轩辕煞，而是无能为力！ 已经完全失去自由意志的武圣奴仆，心中并无畏惧，但显然只会按照凌歧授意的要求办事，对于这种突发情况，没什么随机应变的能力。 轩辕煞其实有权限调动这些武圣傀儡，这是凌歧给他的特权，但他还是非常迟疑，毕竟在他看来，就算要先牺牲，也该牺牲那些即没用又不听话的家伙。 至于这些实力一般潜力耗尽但很听话的傀儡，在轩辕煞眼中的价值，反而比那几个活着的武圣高上一些。 “哼！” 见同僚全都面露难色，畏战不前。 轩辕煞暗中更加不满，却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眼前那许多魔物，别看暂时被困在无数空间裂隙中，若是真有谁敢冲上去，就算不被缝隙卷走，也是去一个死一个！ 理解归理解，轩辕煞还是非常不爽，他一面默默调息，准备应变事故，一面忖度着待会儿怎么将这几个不听话的家伙玩死。 随着越来越多的魔物消失，空间裂隙也变得更狭窄了一些，可是按照这个速度，恐怕全部魔物都被吞噬，裂隙也不会消失。 几个强大的魔物似乎发现了这一点，气息重新磅礴起来，不再隐藏自己，开始朝着外面的活人发出恶意满满的怒吼，像是不满和愤怒的宣泄。 轩辕煞松了口气，虽然他有底牌，但能不和那些怪物作战，还是不战斗的好。 轩辕煞是个战斗狂人，但还是人，对付起那些杀不死的怪物，连他都觉得力不从心。至于想让别人上，纯粹是抱了让人送死的心态。 就在这个时候，逐渐收缩的空间裂隙，忽然间闪烁了一下，瞬间消失！ 轩辕煞愣住了，混乱的魔物们也愣住了。 接着—— 轰！！！ 残存仍然超过三分之一的魔物，立刻反应过来，疯狂的朝着周围涌去，仿佛席卷起一股灰黑色的浪潮！ 轩辕煞面色一下就变得苍白！ 这变故未免太大、太猛！他的底牌，相比之下，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惊魂世界，暗无天日的大地上，一群衣衫褴褛的...玩家？正偷偷摸摸跟在一名穿着复古西装的年轻人身后。 “该死！早知道会这样，我他妈就选择留在蓝星了！” “蓝星再怎么无聊，也比这个鬼地方强得多！” 一名肌肉贲发的矮汉抱怨着，当初他忽然获得微弱的灵术，然后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询问他，是选择留下，还是前往惊魂世界开始一段新的冒险。鬼使神差的，这个惊魂世界的铁杆游戏粉丝，竟然选择了后者！ 然后...他就后悔了！ 果然，原本即使“现实世界”出现种种乱象，凭借灵术也可以混的不错的他，现在成了这幅德行！ 他身边一个年轻人冷笑着看了看他，似乎是对这个人非常不屑。 矮汉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心头猛然腾起一股怒火，但又仿佛对这年轻人有不小的忌惮、或说畏惧，所以即使心中再不满，也无法宣泄分毫。 “嘿！林廷辉！你小子拽个毛！” “如果不是你这狗日的走狗屎运，带着一身功夫被卷入这里，你他妈早就喂了怪物！” 一名将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少年，见状忍不住出言奚落。 事实上，当林廷辉之前奸杀无口女的事情被人披露出来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变态、疯子。 虽然这个疯子有很强的实力，但这并不表示，所有人都要畏惧他。 见林廷辉冷眼望去，那杂毛少年也是挑衅般的瞪了瞪他，而后动了动手指，一根铁条呼啸着从身边划过！ “御剑术”？当然不是！是“念力操控”！惊魂世界强化模板中非常难激活的一种，可以说是万中无一！ 当然，这能力也配得上万中无一的称呼，虽然不如御剑术夸张，可一旦激活了“念力操控”，又有不错的“灵兵”在手，什么武林高手也敢杀给你看！ 林廷辉麻木的看了看那个少年，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接着，他看向了前方的复古西装男，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点奇怪！ 这是一个奇怪的家伙，实力强大，沉默寡言，并且不易近人。之前就有一个女子，在那人休息时，仗着还有几分姿色，挤到他身边，企图色诱，却被他当场斩杀！ 至此，虽然大家仍旧跟着这人，却再也不敢靠近，甚至不敢大声说话。 林廷辉觉得他很奇怪，当然不是奇怪他的实力，而是在不久前摧枯拉朽的击败了那只巨大魂兽之后，不远处的那人身上...仿佛也沾染了一些魂兽的气息！！！ “反噬”？“魔侵”？ 林廷辉脑海中冷不丁冒出类似的词来，顿时拉开了和那人之间的距离。这表现出来，就是原本在队伍前方的林廷辉，很快落在了队伍中后段！ 他的表现，看在同样站在队伍前方的杂毛少年眼里，还以为是某种示弱，顿时更加洋洋得意，甚至冷不住拍了拍之前憋屈的矮汉，让他看看自己的威风。 只有队伍中间的一名女青年，诧异的看了看林廷辉，又警惕的扫了扫“带队”的陌生人！ 他... 凌歧默默倾听着耳边魂兽的咆哮，感觉着心里躁动的暴虐欲望，并不去压制，反而故意放纵，默默体会着这些情绪。 “这种心湖沸腾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怀念！” “可惜，依旧是假的。” 凌歧心中自语，不以魂兽最后的反击为惧，反而因为反击的力度不够而遗憾。 真实状态，已经接近无喜无悲的他，当然随时都可以模拟出任何一种情绪，乃至身体本能，也终究会出现种种“情绪”，比如当面对极端恐怖的存在之时，自然会感受到灵魂在颤栗。然而这些和外力强行施加的种种负面情绪，其实都一样，都不是源自真性。 凌歧很快将魂兽带来的负面情绪驱逐，只保留了那股纯粹的魂力！ 不得不说，由于这具身体本质太糟糕，方才战胜魂兽后，灵魂的震荡的确给他带来了一些小麻烦。 倘若这具化身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丢掉的，那么只要直接切断和金仙元神的联系，也就什么麻烦都没有。 可既然这具化身还有大用，那么就算是凌歧，也不得不大量分心来操控这具身体！ 稳定这具身体的状态，并且让它借助魂力更上一层楼，并不需要太多的精力和时间。 随着本质的提高，很多事情做起来都更得心应手，别人以为是奇迹的事情，完全是信手拈来。 又诸如分魂之术，曾经凌歧甚至花费大力气专门研究过，到头来却发现那只是高等生命的一种本能，完全不需要专门去修行。 凌歧很快将魂力全都与这具化身融合，将之彻底消化，虽然还是没能令其突破三级灵能极限的桎梏，但好歹也前进了一大步！ 第二十章 惊魂记事 惊魂世界的强化体系十分简单，无论什么系统，都是一二三四五级。 凌歧目前直面过最强大的怪物，就是之前的那只魂兽，算是三级中不错的层次。 至于更强大的怪物，这个世界肯定也有，但他暂时还没遇到。 惊魂世界的坑爹之处在于，普通人就算觉醒了各种能力，也只是最基础的一级。一般人花上十年时间去强化训练，大概能让一级的能力提高到二级！天才和天赋异禀者升级更快，可需要的时间也不短！ 而怪物... 除了随处可见的浮游灵是一级怪——假如它也算怪物的话。在惊魂世界，就连最普遍的精英怪——无口女，都是二级怪！ 至于boos、稀有怪，凌歧目前遇到过的，都是三级这个级数！ 以绝对弱势的实力，去对抗绝对强势的怪物，除非好运始终相伴，否则谁能在这种压力下成长起来？ 若是“游戏”开服之初，就有几千万上亿的玩家涌入，靠人命去堆，倒还真有可能在惊魂世界冲出一片净土。然而这游戏从最开始，就因为恐怖元素太重，导致玩家不多。后来更是随着一次次骇人听闻的爆料，玩家人数一度锐减。等到零零散散的进入，管他多好的运气，多优秀的天赋，自然是去多少死多少，完全是送菜的节奏。 不过这游戏起初人数尚可的时候，还真有几个侥幸突破一级、达到二级，号称的“高手”。 可惜这游戏人越玩越少，没人当替死鬼，什么高手又自视太高，自己跑到boos面前送死，后来者群龙无首，当然连“新手村”都出不了，也是悲剧！ 凌歧夺舍的这具身体，并不是什么玩家，而是一个地下研究所的幸存者，标准的土著！ 梦公司的真实系列游戏，玩家所谓的建立角色，其实也是夺舍土著。但是惊魂世界和生化世界这两款游戏例外，因为这两个世界根本没几个土著能被夺舍。玩家们并不知道这一点，这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差别，只要能“登陆游戏”就行。 惊魂世界乍看是一片废墟和荒芜，简直比生化世界荒废的还要彻底，完全就是无人区的节奏。 可实际上，这个世界也有土著，虽然已经很少很少，几乎绝迹，但并不是完全没有！ 在那处地下研究所，原本有十几个幸存者。等凌歧夺舍的时候，只剩这个倒霉蛋一人。并且他迫于压力，正准备自杀。 玩家们还有变态愿意把惊魂世界当作乐园，享受被虐杀的快感，惊魂世界寥寥无几的土著，就绝对是在地狱中苟延残喘的受难者，没有哪个不奢望被救赎！ 凌歧从那处研究所，得到了不少好东西，包括最基本的灵力引导训练方式，还有这个世界的相关资料。 凭借大日元神的洞察和辐射，凌歧早就了解到惊魂世界的本质，绝对比什么专家研究的都更透彻。 可他目前只是一具化身，又准备从表出发，从物质界开始去探索和攻略这个世界。自然世界表面的情况，就有必要了解，不能把高屋建瓴变成眼高手低。 值得一提的是，在梦公司如日中天的年代，其旗下真实系列游戏中，惊魂世界的公开资料是最少的。 玩家认为是梦公司故弄玄虚，事实上当然不是如此。那是因为连埃尔法人，对惊魂世界的渗透程度，在几个世界中都是最低、最少的，他们也提供不了太多有效的情报！ 这一点在凌歧看来并不奇怪，因为惊魂世界虽然只是一个中级世界，用埃尔法人的星球分级，惊魂世界的位面等级大概相当于4~5级行星，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已经完全堕落，极具攻击性！ 其他世界的世界意志，主要是维护世界和谐稳定而存在，一般不会主动攻击招惹那些打擦边球的外来者，多是不喜。可这个世界的意志...它却连土著都想毁灭，想把整个世界都毁灭！ 如此，一旦有外来者入侵，哪怕只是一点点苗头、触角，也会被它的无差别攻击毫不犹豫斩断！ 若非世界意志被不知名存在封印着，恐怕这个位面早就自我毁灭，也轮不到外人去入侵！ 位面毁灭后，世界意志会成为什么？ 这种事情，凌歧也不清楚！ 正常被入侵吞噬毁灭的位面，其世界意志也会一同消亡。 但是看惊魂世界世界意志的做派，事情不像那么简单！ 因此凌歧将惊魂世界当做一个主要的、重要突破口，一来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比较特殊，也许大有可利用之处，也许对自己的成长、对位面学识的丰富都大有好处。 再不济，惊魂世界的怪物，普遍也是所有世界异类中最强大的，极具利用价值！ 这个世界的怪物，虽然还达不到“鬼灵”的标准，因为大多数怪物都并未灵化。 然而二级的裂口女，也妥妥能灭掉一个一流乃至大师级高手！ 而小boos，恐怕都必须武圣出手才能勉强压服！ 这还是武仙世界的标准！ 放到大陆，一群裂口女就能活撕了所谓的圣域镇国强者！恐怕只要惊魂世界百分之一的怪物侵入大陆，不出，这个大陆就彻底完了！ 这样一股助力，凌歧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当凌歧跨过阴山，穿过死河，从一座城市徒步来到另一座城市。 他身后的尾随者人数已经不足之前的一半！ 即使凌歧强势的将沿途一切都碾压镇杀，仍旧有许多漏网之鱼，会给那些虾米带来致命的威胁！ 对于那些想捡便宜的家伙来说，凌歧轻易就能瞬杀的精英怪，都是需要慎重对待的魔物。 比如有一次，凌歧迎头撞上了一群堵路的裂口女！ 他将其中一只进化过的裂口魔女斩杀、并且驱散了大部分裂口女后，所有剩下的裂口女四散而逃，根本不敢再围攻他，却仍有少数不愿退去，居然扑向了他身后的那群家伙！ 若是凌歧愿意，救下这些人并不困难。但他为什么要那么做？这些人对他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 于是在众人的惨叫、咒骂声中，凌歧飘然而去，裂口女则在人群里掀起一股股腥风血雨！ 若不是几个隐藏在里面的“高手”忽然出手，很快杀掉了人群中的怪物，同时震慑了其余“围观”的裂口女，只怕这支队伍在几十只裂口女的包围下，早就全灭！ 然而，就算这样，队伍也减员严重，大多数幸存者对凌歧的恨意简直不比对怪物少多少！ 奈何，无论这些人对凌歧多么恼恨，都改变不了他们需要无偿借助凌歧之力的事实！ 因此，在解决了裂口女的麻烦后，经过一阵争吵，剩下的人很快又追上了凌歧的脚步。 若不如此，过不了多久，他们很快就会被怪物再次包围杀死！ 其实，就算他们想化整为零隐藏起来，一时间避开强大的怪物，找到相对安全的落脚点，也仍然没有活路！ 就算不被杀死，这些人也早晚被饿死、渴死！ 惊魂世界，就是那么残酷！ 在惊魂世界，玩家也需要进食、补充水分、及时休息。如今玩家更和土著一样，连数据化的模板都没有了，不可能卡着饥饿度去吃东西，或者等到精力条耗尽才补充睡眠，这是在作死。 在惊魂世界中，除了设法避开无处不在的危机，想要生存下去，最困难、最缺乏的，也正是各种生活、生存物资。 水还好，这个世界的水源并没有被污染，大多数水源，稍微处理下就能直接饮用。然而食物、药品，就是大问题了！ 虽然各大超市、建筑中，总能找到一些生存物资。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在经过多年之后，还能保证新鲜度的，也许和被邪能污染改变的环境有关。 总之，只要能找到食物，就不需要担心吃不得。 但是能找到食物的地方，往往又是绝对的活人禁地。一般有不小的可能，有稀有怪和boos盘踞！ 只有跟着凌歧走，这些人才能勉强生存下去，只要小心一点，就能活下去，起码饿不死。 不然都不用几天，这里面八成的人都要惨死！ 凌歧的化身，也需要补充食物水分、休息睡眠，虽然他实力更强，耐力也更强，但是为了保证时刻处于良好状态，凌歧的作息时刻表，也没有夸张到普通人根本适应不了的程度！ 每过一地，凌歧都会扫荡商场、超市，将最难啃的骨头啃掉，然后获取所需，带上足量的补给。 虽然他会挑选最精华的部分带走，但是仍会留下大量剩余物资，足够身后的人勉强过活。 凌歧只是对身后的人不屑一顾，只要他们不碍事，不会特别救助，也不会明显针对，纯当是空气。只要习惯了他的行为模式，在惊魂世界，他的确是一根好粗的大腿。 看见新的城市，虽然离开还很远，高楼大厦又充满了阴沉的味道，不少尾随者还是松了口气！ 沿途那些小村小镇的补给站，在凌歧扫荡过后，剩下的人只能勉强挣扎在温饱线上。如果不是临时推举出几人当做首领，负责公平合理的分配，恐怕队伍已经发生内斗、减员，乃至有人被排挤压迫到活活饿死！ 一座新的城市，意味着更多更强的怪物，也意味着新的机遇、无数尚未被发现的物资！ 只有挨过饿的人，才知道一顿饱饭是多么的珍贵。 或许这座城市中，还会有传说中的幸存者基地。到时候就能尝试留下，不用再跟着前面那个煞星！ 一些人浮想联翩，做着白日梦。另一些人喜极而泣，“重见天日”之余，更有一种探索者成功发现目标的喜悦。 若是在过去，仅仅是新地图的开发，都能让玩家兴奋不已，觉得很有成就感，虽百死而无悔。 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被现实折磨的回归了现实，可还是有那么几朵奇葩，觉得自己是在游戏中，不把危险当回事儿。或许他们一直都是如此，无所谓现实还是虚幻！ 事实上，在没有回头路的情况下，能毅然选择进入惊魂世界的，就算是正常人，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所以这些家伙，有几个保留着玩家的心态，也不奇怪。也许正是这种心态，才让他们在绝望中更好的活着，谁说的准呢！ “玩家”因为“新地图”的出现而感到振奋，凌歧却盯着路边的一座教堂蹙眉深思。 若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细节比对过后，排除平行空间的干扰，那么这座郊区路边的教堂，怕是他早就见过、来过，在...噩梦世界！ 那是很久以前，开辟新世界之前，刚刚夺舍仙胎的时候！ 两座教堂的大致形象乃至细节的重叠，带给凌歧的不是奇特的熟悉感，而是许多的猜疑。 显然，新世界和旧世界，果然是相通的，这证明了新世界基于当前和过去视角，全都真实不虚。 同时，这座早就被噩梦世界侵袭过、被“搬到”那个世界的教堂，和这个世界如今变成这幅德行，有没有某种必然的联系？ 比如当被噩梦世界侵袭过后，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才开始堕落，等到噩梦世界“完成侵袭”、或者迫于某种原因放弃入侵，于是留下了这个残破的世界！ 只是，既然已经被入侵过，世界本源或多或少会有损伤，那为何这个世界的本源，还是如此充沛！ 武仙世界的大量废墟，又是如何形成？和这个世界的怪异之处，有没有深层次的联系？ 被埃尔法人当成踏板的星球，沟通了七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惊魂世界和武仙世界疑点最多，所以凌歧将重心放在惊魂世界，把本体藏在武仙世界。 大陆底蕴最丰厚，其位面等级大概有6级的程度，这一点恐怕连埃尔法人都不清楚。凌歧能感觉，吞噬世界后，对新世界的帮助，要远远大于吞噬其他世界。所以在余力分配上，大陆有着大量的优先级。 剩下来，生化世界的母巢，也引起了凌歧不小的兴趣，同时这也是他目前最稳定的一处兵工厂，因此也有投入。 至于邪皇传说世界，就是一个普通的低等武侠位面，位面等级不超过3。无论是凌歧还是埃尔法人，大概都只把这个世界当做鸡肋，没有太过上心。 极乐世界和梦幻花园，虽然位面等级不低，有4的程度，可却是类似元素位面的世界，一者为光明界的类元素世界，一者为自然界的类元素世界，价值不能说没有，但肯定远远比不上正常位面。 所以同样，凌歧没有把这两个位面当做主攻的世界，只等未来计划成功，如果还有机会，就让新世界顺带侵入、吞噬。 七个世界，对应着梦公司的七款游戏。 至于星空征服，那是站在梦公司幕后的埃尔法人，是真正的侵略者！ 不过，事实真是如此？ 武仙世界的废墟，惊魂世界被封印的世界意志，都让凌歧产生了某种怀疑！ 那消失的梦公司游戏策划部，当真只是埃尔法人的傀儡？ 很多时候，当你自以为了解事情真相的时候，真正的幕后黑手，已经充满恶意的在黑暗中冷冷盯视着你！ 正是由于这方面的忌惮，凌歧才会藏得那么深，真实力量不肯透露万一！ 他从未调动过半点新世界和天书的力量，甚至就连金箍棒的力量都没动用过，就是为了防备意外！ 至于隐藏很可能已经暴露的大日元神，就是欲盖弥彰了。这一方面当然是防着埃尔法人，另一方面，未尝不是混淆视听！ 当埃尔法人浮出水面，很少有人还会怀疑，在那之后，仍旧隐藏着某种阴影！ 当凌歧欲盖弥彰的遮掩自己迷雾般的金仙元神，别人又岂会怀疑，金仙元神之后，还藏着更多更强的助力？ 面对那种深不可测的敌人，只有环环相扣，步步为营，一步一陷阱，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凌歧大步走进教堂，这瞬间，一股恶意扑面而来！ 大陆的华尔兹伯爵，武仙世界的无道天魔，现实世界的凌无天，乃至生化世界的马奇·乌兰克瓦，同时愣了一愣。 教堂中，一圈披着修士袍的枯骨跪拜在十字架下。 十字架上，倒吊着一个抱臂闭目的修长少年。 那少年的容貌凌歧并不陌生，那是...他曾经天生仙胎的样子！ “噩梦世界力量残留的投影？某种同步记忆的具现？幕后黑手想要表达无所不知的拙计？又是纯粹的巧合？” 凌歧冷笑了一声，大步朝前走去！ 按理说，这样的地方，肯定有土著的魔物盘踞，刚才他感觉到的那股恶念，也真实不虚。 然而，事实上，虽然眼前的画面看起来阴森恐怖，这座教堂却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什么怪物、邪祟都没有。 至于那一圈跪拜着的骷髅牧师，非但不给人恐怖的感觉，反而有种奇异的神圣感，似乎是其死前残留的虔诚信仰带来了某种升华。 第二十一章 吞噬者 门口，一个探头探脑的家伙，脑袋轰然爆开，无头的尸体扑通一声倒下，血染遍地！ 瞬间，外面传来惊呼声，尾随者终于远远躲开，不敢再仗着熟悉放刁，窥探强者的秘密。 凌歧来到十字架前，信手一挥，被倒吊着仿佛沉睡的少年落到地上。 冰冷的地面和坠地的痛觉，并没有让少年醒来，这个少年呼吸全无，只是身体中蕴含着磅礴的魔力和生机，代表他仍然“活着”。 凌歧俯视少年，少年正以奇怪的姿势蜷缩在地上，不见要苏醒的样子。偏偏他身体中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血管中流淌着的鲜血，有力的冲刷着脉壁，带来一阵阵搏动！ 这少年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缕毛发，乃至衣着气质，无不给凌歧熟悉的感觉。 因为，这就是曾经的他，和他的仙胎几乎一模一样！ 几乎...一模一样！ “不是仙胎，只是个小法师，年轻的半神法师！” 凌歧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 若这少年当真和过去的他一模一样，不止表象，更有天生仙胎的本质。那凌歧在震撼之余，大概会想方设法将之占据夺舍！ 那可是能成长到金仙级别甚至超越金仙级别的身体！ 但是现在，这种冲动和震撼，就大大减小！ 或许这是个诱饵，想诱惑凌歧上钩，但它的分量明显不够，这意味着某种潜在的威胁远远构不成致命的压迫。 不过无论背后的威胁是什么，程度如何，眼前的鱼饵，到底是吞，还是不吞？ 按理说，这样一具身体，就算不是仙胎，也是圣体，仍然比他目前的化身强出不知多少，对于探索惊魂世界大有帮助。 可问题是，为了区区一具半神法师的化身，就暴露大日元神的秘密，这值得吗？ 即使这具身体潜力更好，还有空间穿梭天赋！ 即使他在占据这具身体后，瞬间就能将他提高两个档次，直接越过真神级，达到无道天魔那种武尊地仙程度，靠着天赋异禀，实战能力更是直追天仙！可如此，也不过无敌世俗，不见得能对未来的大势造成多少影响，这究竟值不值得去冒险？ 再强的地仙，也不可能吊打天仙！再强的天仙，面对金仙一样被一掌拍翻！ 凌歧已经是金仙，是仙人的极限，区区天仙级别的助力... 地仙天仙，在惊魂世界又相当于几级？4级？还是5级？ 凌歧低头苍白的手掌，感受着化身几乎已经耗尽的潜力，又眼前并不见得强大很多，却潜力无穷的少年半神法师！ 天平的两端渐渐出现了倾斜！ 半神法师，靠着独特的天赋，能媲美真神人仙，这是他“曾经的身体”，所以了解其不俗的战斗力。 虽然这具法师身体的等级依然略逊，还不到神阶，但其战斗力绝对接近大陆的传奇，近乎武仙世界的武圣，有惊魂世界3级极限的标准，是真神一流！ 这样的程度，或许并不比他目前快要触碰到3级极限的化身强太多，可终究是初始状态！ 不过...目前他这具化身潜力虽然已经耗尽，但凌歧可是金仙，是仙之极，因此有绝对的把握，能让化身强行突破到4级！ 4级，一流！ 到时候就算继续晋升无望，永远只是初入4级的程度，暂时也够用了！ 凌歧所求本来就不是长远，而是一时，终究，这只是一个工具！ 惊魂世界的强化等级虽然有5级，其实最高级别形同虚设，凌歧很怀疑整个惊魂世界，能找出几个5级强化的个体，包括怪物！ 惊魂世界的每个等级涵盖范围都很广，5级听着一般，其实已经是神佛中的强者！ 3级以下，没什么好说，不过尔尔。 三级以上，最弱的，初入3级，也相当于武仙世界武道大师中的强者大陆比较厉害的宗师。最强的3级，甚至可以和武仙世界的武圣乃至大陆的传奇掰手腕。这是接近仙神的存在！ 4级，是真神的等阶，就算限于规则和环境，没有神祇那么伟大，力量也绝对不容小觑，当成工具绰绰有余！ 所以虽然有更好的选择... 凌歧想了想，面上带着一丝冷笑，俯下身来，按住少年法神的胸膛—— 轰！！！ 这具法神的身体，直接成了血沫！ 凌歧的化身面孔瞬间变得狰狞丑恶，青面獠牙，宛如厉鬼！ 如果有尾随者一幕，只怕立刻会认出来，凌歧此刻的状态形象，和之前被他斩杀的某只恶鬼，何其相似！ 嗷！！！ 化身仰天咆哮，整个肚子裂开一道笔直的口子，露出两排犬牙交错的利齿，像是怪兽张开巨口！ “吸！！！” 磅礴的血雾飞快进入化身腹部的裂口中，周围血气迅速消失，很快一干二净。 凌歧的化身缓缓蠕动，像是茧中的蠕虫，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良久才恢复如初，仍然是神情冰冷的青年男性模样。 唯有身上被撕裂的衣服，衣服上少许血污，证明方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凌歧打了个饱嗝，化身的气息兀然暴涨一截，而后逐渐稳定，已是4级层次！ “有好东西，当然要连皮带骨吞掉，管他是不是诱饵！” “但这一点点诱惑，如何能动摇我的本意，让我本末倒置？” 凌歧转身就走，整座教堂都像是被狂风卷过，一圈跪拜在十字架下的骷髅四散抛飞，教堂四面的墙壁寸寸龟裂！ 等到凌歧远远离开，教堂才“轰隆”一声倒塌！ 那群守在远处窃窃私语的寄生虫，见到凌歧离开，立刻又远远的跟了上去。 这次他们离的更远，但步伐坚定如故。 连一群寄生虫都懂得取舍，何况是凌歧？ 一众人跟着凌歧，远远离开了化为废墟的教堂。 虽然大家都对教堂很好奇，甚至有着许多猜测，怀疑藏着大秘密，但既然它已经倒塌，而凌歧也完全没有等他们的意思，在盲目的猜想和可期的既得利益之前，不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所有人都离开后，化为废墟的教堂，一点点灰蒙蒙的迷雾，忽然从残垣断壁间溢出，开始扩散。 迷雾很快笼罩了整座废墟，良久之后，方才散去。 灰霾散尽，废墟已经不见，剩下是一座完好无损只有风霜痕迹的古朴教堂！ 这时又一天即将过去，火红的夕阳，透过印刻着圣母像的彩窗递入阳光，让教堂中的十字架下，呈现出一片五彩斑斓的景象。 十字架下，十几具骷髅虔诚跪拜着。 这些骷髅仍然披着修士的长袍，带着帽兜，像是真主座下的祈祷者。 一阵微风夹杂少许燥热，从外面吹来，将一具具骷髅的帽兜掀开，露出里面微微泛射着精铁色泽的黝黑头骨。 空无一物的十字架上，忽然出现一个倒吊着的少年身影！ 少年紧闭着目光，没有呼吸，唯独身上生机和魔力盎然充盈。 几个呼吸后，少年猛然睁开眼睛，惊疑不定的围。 少年默念魔咒，绳子自动松开，他轻飘飘的落到地上，冷冷扫视着周围。 “嗯？这里...难道就是噩梦世界？” “有点意思！” 少年自言自语着，挥手招来一道火环，将环绕跪拜在自己脚下的骷髅，统统轰飞。 “哼！” 少年晒然散落一地的黑色枯骨，方才他还觉得这些骷髅有些怪异，没想到真的只是一堆怪异的骨头。 少年也不多查实上以他法神级的实力，暗中施展的魔法伎俩，足够他无声无息查探清楚周围的一切，甚至包括一砖一瓦的磨损程度推及建筑年份！ 少年大步朝着外面走去，没有半点犹豫或者畏惧！ 即使这里是传说中的噩梦世界，连他的导师都万分忌惮的异度空间，他也不会因此就产生半点怯懦心理！ 这少年虽然年轻，身上却隐隐有着有我无敌的气魄，只是被他温润阳光的气质隐藏的很好，但那种百战百胜的自信仍然刻印在他的骨子里！ 这人可不是一般的少年法师，他是第九大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法神，从接触法术开始十年来大战小战一千多场从未失败过的奇迹之人，将来有望问鼎神王宝座的希望之子！ “我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不会在区区的噩梦世界就折戟沉沙！” 少年来到教堂外，色的天空，傲然说着。 离开教堂大概二十多公里的城区中心，凌歧在大街小巷里快速的穿梭，身后的杂鱼早不知被他甩到了哪里！ 他倒不是有意甩开那些人，就像大树不会在意树下乘凉的猴子一样，那些人想做什么对他来说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只要不碍眼，也不妨当成空气。 可惜那些人实在很不幸，竟然遇到了凌歧都猝不及防的时候。 这个世界毕竟有一个被玩坏的世界意志，导致种种根本不合常理的东西出现。刚刚达到4级的凌歧，不可能说无敌就无敌！ 若不是之前顺便吞了个鱼饵，让化身强行提高了一级，达到初入4级的强化者中也算不错的层次，凌歧很怀疑若还是3级的水准，会不会真的阴沟里翻船！ 只是莫名其妙就撞上一头4级半灵化的魔物，这种概率，即使考虑到惊魂世界的莫测，就真的很正常？ 到底是他时来运转，在注定会遇上这头魔物前，果断升级爽一把。还是自己乌云盖顶，原本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偏偏就是因为升了一级，所以不得不走上这一遭？ 一样过程，一样的结果，意义完全不同！ 凌歧身形一折，诡异的悬停在半空中，冷冷只从街角走出来的魔物！ 魔物如同最低等的丧尸，一步一蹒跚，走都走不稳，速度却快的吓人！ 它似乎掌握了某种类似空间穿梭的天赋，若是凌歧之前选择占据少年法神的躯壳，此时面对这东西，倒是个很不错的陪练对象。 现在嘛... 当空的凌歧猛一俯冲，带着冲天的恶意和煞气扑了过去，这具化身半途就变成了某种身上布满尖刺的怪物，一种全新的怪物形象！ 这个世界的强化路线五花八门，因人而异。理论上每一条都能达到终点的5级。凌歧这具化身的强化路线，属于灵能系强化，偏重融合借助魔物的力量，很强大也很危险。要是换了一般人，强化到2级以上，要么就畏难不前变成废物，要么就迎难而上却融合过度直接被怪物夺舍。没有所谓的平衡和中间值让人转圜，这本来就是坑爹的强化路线，世界意志带着满满的恶意注视着所有人，即使容许种种强化的存在，又哪里会让超级英雄出现。唯有凌歧，高屋建瓴，才能在化身魔物的同时保持绝对的理智，可以说百分之一百的发挥出了这种强化的优势。 自然，站在凌歧的高度，让他走什么强化路线，效果都会十分惊人，百分百效果，让人目瞪口呆！ 见到猎物忽然变成同类，魔物也没什么犹豫，仍然将恶意锁定在凌歧身上，仿佛积怨已久！ 凌歧合身一撞，那低等丧尸一样的怪物，直接成了血沫，连个屁都没放，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落地后，凌歧却飞快退开，并无得意。 那股锁定他的恶意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纯粹！ “半灵化！又是这样！” 凌歧目光扫射，很快发现周围一栋栋废楼中一扇扇窗前门后亮起了一点点红光。 周围大楼里，原本空荡荡的窗后门后，全都出现了一具具腐烂的尸体，用那种恶意满满的眼神注视着他！ “如果你已经达到完全灵化的程度，就算永远都没可能成为灵级，我也立刻转身就走！” “但是，像你这种鬼东西，明明只是在畸形的世界形成的畸形怪物，也想让我败退？” 凌歧自言自语着。他本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若无必要，他甚至可以很多天都不说一句话。现在他不但说了，还说的很清楚，就像是戏剧的旁白，而非自语。 咻！！！ 一个瞬间，还不等无数带着恶意的目光形成某种诅咒，凌歧已经分化万千，几乎同时出现在每一扇窗户每一扇大门前！ 轰！！！ 肌肉鼓胀的怪臂轰出，什么门窗连带背后的怪物全都化为齑粉！ 下一瞬，凌歧回到原地，已经变成了青年模样，面色十分苍白，然而并无大碍。 4级地仙的实力，却只有半灵化的层次，也只有这个畸形的世界才会形成这样畸形的怪物。凌歧可是连灵魂本源都圣化乃至成就大日金仙元神的存在，境界不知比前者高出多少。就算是化身状态，发挥不出境界碾压的效果，但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也拥有绝对的战力优势！ 这胜利来得如此及时，又是如此突兀！ 若是这样，怪物根本不堪一击，凌歧开始又何必选择逃遁？ “又来了！又是这样！” 凌歧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着。 明明感觉锁定自己的恶意随着方才一击，已经开始消散！ 明明那半灵化的魔物，已经被打的接近灰飞烟灭，本源都受到了重创！ 可是还不到三个呼吸，只是眨几下眼睛的功夫，道路尽头，就在方才魔物追来的位置。一模一样的姿势，一模一样的神态，那怪物拐过街角，正朝着他摇摇摆摆的走来，猩红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 “又是这样！没完没了！” 凌歧想也不想，瞬间加速，消失在街道尽头。 这一次，他击杀了怪物一回，见到没用，立刻就走！ 方才，他连续打爆这怪物六七次，结果也只是换来了不到半分钟的清净。 究竟是世界意志在作弊，让怪物保持着绝对能量恒定状态。还是局部时间的倒退，令得除我之外的时光回溯。还是时空片段的剪切，让前一刻的怪物来到未来！ 若是凌歧本尊在此，倒是很有兴趣和那堕落的世界意志掰掰手腕，侃侃规则的妙用。但既然只是一具化身，换个形态尝试无果，又何必继续死磕！ 面对这样一张狗皮膏药，甩都甩不开，凌歧当然不喜，却也不惧，反而还有欣慰。因为这意味着，他的方向是正确的，世界意志或者某个存在才会出手阻挠。 有金仙元神的指引，他的方向当然是正确的，会离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怪物之子越来越近。 但是若世界意志或者某个存在出手，让自己始终在外围转圈，凌歧虽然不是没有破局的办法，也总是麻烦！ 现在这样，遇到的怪物越来越强，“不讲理”的怪物越来越多，反倒是好事，证明他正越来越深入，即将抽丝剥茧的抵达“世界中心”！ 本书来自/book/html 第二十二章 寄生 从凌歧盯上这个世界开始，土著世界意志的结局，就已经被注定！ 这个世界的水*很深，但还不至于让大日元神都陷阱去，因此凌歧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觉得十拿九稳！ 土著世界意志面对凌歧，唯一可行的办法，根本不是准备一道道关卡，送来一只只boos，而是想方设法让他入境无门！ 虽然结果都一样，在没有第三方力量干涉的情况下，本就处于弱势还被封印的土著世界意志，唯有被新世界吞噬这一种可能。 但垂死挣扎，也该有的放矢，至少能给凌歧带来不小的麻烦，不像现在... 在完全不了解真相的情况下，就派人试图消灭他这个变数、或者让狗皮膏药胡搅蛮缠，目的何在？ 当然，或许基于土著世界意志自身的立场、角度，结合搜集到的情报，这的确是一种可行的办法！ 一个中级位面的世界意志，就算被封印了，也不可能畏惧凌歧表现出来的地仙级手段。 但话又说回来，就算凌歧表现出来的，只是区区4级的地仙水平，可凭他bug般的战斗力，除非5级的魔物出现，否则那种半灵化的4级魔物，一味死缠烂打又是为何？ 究竟是土著意志昏了头、胡搅蛮缠，还是根本在想方设法迟滞他的脚步，还是欲盖弥彰降低凌歧的戒心，暗渡成仓？ 那抛出诱饵的存在，和土著世界的意志，和导致武仙世界出现大片废墟的未知之力，和埃尔法人，又究竟是不是一路货色？ 还有，那连土著世界意志都能封印的...神秘黑手！ 一方世界，多方角逐。 暂时来看，考虑种种后手，凌歧似乎是最强，至少也是最强之一。 当然这也很难说，那些隐藏极深的家伙，会不会有比凌歧更恐怖的存在，谁都不清楚。只是在一般情况下，那不太可能。因为凌歧估摸着，他若不是野心太大，也未必要藏着掖着，蛮打蛮干也有几分成功的机会。至于其他人在这个局中，肯定也没有绝对的实力优势，是以不得不忌惮彼此。否则若是有横扫之力，又何必用什么计谋，直接碾压就是！ 只有当前实力并不占优，才必须在图穷匕见之前，竭力隐藏自己！ 武仙世界，“凌无天”站在阴虚之前，身后是一大群各派高手，有俘虏、也有投靠者。 这些男女老少，大半人都神色惶恐，少数却面无表情，彷如僵尸，剩下寥寥几位，却是一副慷慨激昂、燕赵悲歌之士的样子。 “出发！” 凌歧手一挥，立刻有魔教高手发号施令！ 面无表情的那些，立刻进入阴虚之地，半点迟疑都没有。 剩下来的，就算原本带着赴死之志的那些，也明显出现了犹豫。 至于原本就不情不愿的，有些竟然直接瘫痪在地，哪里看得出是曾经的大侠少侠！ 若放在过去，类似的绝域，虽然也是生人禁区，但绝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令人谈之色变，半步都不敢靠近。 曾经的绝域，只是深处危险，据说武尊进入都没有出来的先例。不过外围，还是比较安全的，有不少人探索过，甚至有着世代定居在绝域附近的“荒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大概就是最近一段时间，这些绝域，全都变成了真正的死地，吃人的鬼域。 连世代生存在附近的“荒人”，都远远搬走，一些生存在绝域和天朝夹缝中的小国，就算距离绝域还有几百里远，也不乏举国迁徙之举！ 以前的种种规则，再不适用绝域。现在只要踏入半步，一个不慎，或者运气不好，立刻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就连在绝域外面探索的人，都有一些莫名其妙失踪的！ 可见的怪兽、空间裂隙、忽然出现的地缝，这些有形的危险还都是好的。 更多诡异的现象、画面，简直让旁观者都怵目惊心。 “不！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进去！我爹是阳虎门掌门，我爹是虎侠常威！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一个小胡子崩溃了，从地上爬起后就旁若无任的咆哮起来。 只听“卟”的一声闷响，一截剑尖透胸而出，小胡子口溢鲜血，软倒在地上。 他身后站着的黑衣魔教高手，冷笑着收起了长剑，随手提起他的尸体，上前几步，远远一抛，将尸体丢进绝域。 就和事先说过的，但凡被选中的，不论死活，都要进去走一遭！ 即便是死人，也逃不过无道天魔的命令！ 进去，十死无生，不进去，立刻要死！ 其他人见此，看着留在外面的数十魔教高手，顿时面如死灰。 其实，就算外面一个魔教教众也无，只要凌无天在此，有谁敢忤逆这个天下第一魔头？ 拒绝正派高人的要求，最多让人不喜，被当成狂悖之徒。 拒绝魔头的要求，立马就是死路一条，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早死晚死都是死，早死早超生，脑袋掉了碗口一疤，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这些硬气的话谁都会说，一般人听着也热血沸腾的不得了。可除了小年轻和亡命之徒，谁又真的愿意把一腔热血洒在外面。 旁听别人的事迹，总觉得自己可以做得更好，勇猛无谓，挽狂澜于既倒，无惧生死，坚守底线，是大英雄、大豪杰，起码是个人。 事实上，当面对该是自己选择时，几乎全部人都立刻变了一种心态，什么英雄气概都没有！ 死亡的确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是在书本上见到它，也不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见证别人的死亡，而是直面！ 多少豪言壮举，抵不过人类最本能的一点求生欲——我不想死！ 目送着一批又一批的卒子进入虚无之地，虽然知道他们必死无疑，九成九都将死的毫无价值，凌歧还是没有半点觉得不值。 别人的命，总是能用价值去衡量的。 而在凌歧眼中，只要能对自己有帮助，那别人的命献出多少条，都无所谓。 最重要的是，相比起另外几个世界尚有动荡的局面，在武仙世界借壳上市的凌歧，确实已经稳定了局面，有着那样做的资格！ 他控制着魔教，魔教扶植了傀儡皇帝杨魁，他以凌无天的身份横扫了诸派高手，以无道天魔之名号令天下，基本奠定了魔教一家独大的局面。 千万不要小看区区一个教派，一个傀儡皇帝，一个魔头名分。 若是没有这些，凌歧想要控制天下，就算有着无与伦比的实力，也要费一番手脚，并不容易。 身份和名声都很重要，即使是旁人眼中很坏很坏的那种。 如今的凌歧，在武仙世界，已经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不去触碰一些禁忌，他完全可以自封地上的神。 在这样的情况下，牺牲一些人，为他探索一下绝域，有何不可？ 即使站在人类权力者的角度，这大概也说不上错。 武仙世界时有动荡，这导致百姓人心惶惶，然而这些动荡，却可以说都是凌歧一手造成，包括怪物入侵。 只要他愿意，武仙世界随时可以变回一片乐土、世外桃源。 现在死多少人，都没关系，以后总能养回来！ 反而那些归墟之地的异变，忽然从禁地变成死地，的确出乎凌歧的预料。 这不得不让凌歧，将探索墟界的计划提前。 而在不想暴露大日元神的情况下，还想获得第一手资料，只能用人命去填！ 看着那些人孤零零可怜兮兮的背影，凌歧心中连一点怜悯都无。因为他知道，这站在他的立场，是最好最合适的方式。 生化世界，西陆南海岸边陲前哨，一队身着黑色皮质防弹衣的战士，七零八落的倒在血泊中。粗略扫看，仅目下所见，就不下三十人！ 十几个穿着最先进辅助机甲的埃尔法战士，面色难看的盯着那些尸体。 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队伍竟然会在这样一个落后的世界、一次小小的据点战中出现伤亡！ 不要看他们只是一小队人，总数还不满二十！ 他们可是365舰队的精英，个个都是高级星战士，更穿着最先进的便携式辅助小型机甲，按理说每一个人都能单挑一支土著世界的正规军！ 如此精良的单兵素质和装备，如此深孚众望，居然在第一战就折戟沉沙，这让自视甚高的埃尔法人，情何以堪！ 从侵略之初，普通埃尔法战士就不清楚，他们这次需要面对的是什么。 大多数埃尔法战士、包括中层将领，都以为这和往常一样，是一次常规的侵略！ 开始时，事情的确很顺利，成功跃迁，成功登陆，成功占领目标星球。 除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那个星球的土著，脆弱的就像鸡子，完全没有半点像样的抵抗！ 即使是怪物，也不过散兵游勇。往往一小队埃尔法战士相互配合，就能灭掉数倍乃至十倍的敌人！ 可当他们顺利接收各国政府组织，怪物忽然像是发疯一样，开始进攻埃尔法军队。 怪物们仍然没有战术战略，可那种疯狂的集结冲锋，竟然也打出了优于一般战术的效果！ 这些“野兽”，实在太可怕了！ 靠着先进的武器、强大的实力，还有绝对的制空权，埃尔法人硬是挡住了怪物无孔不入的袭击。 然而，埃尔法人同样被仿佛无穷无尽的怪物拖住，根本无法扩大战果，只能守在各国主要城市中，闭门自守！ 终于，舰团的技术部好不容易打通了前往异世界的迁跃门，找到了这些怪物的根源所在！ 舰团长对他们寄予厚望，将他们视作打破僵局的希望，认为他们一定可以在异世界有所建树，至少也能收集到足够的情报，了解事情的真相。 结果呢？ 队长庞格冷冷盯着某个队员，那种**裸厌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大便。 庞格是真正的埃尔法人，没有任何不洁的血统，这当然是他自诩的。 至于那个被他盯视的队员，却是“杂种”。 严格来说，这人也是纯粹的埃尔法人，从血脉到基因，都能证明他是埃尔法族的一员。 可在庞格看来，只要不是从小在埃尔法族群中长大，灵魂沾染了外族记忆的，都是杂种。 这种观点他当然不敢在舰团长面前表现出来，因为舰团长...也是个杂种！ 类似观点，虽然不被公认，但也不是他一个人有！ 当着舰团长的面，他当然不敢造次，免得被穿小鞋，眼前这个杂种就... “嘿，杂种！你不是说，这什么生化世界，只要避开母巢和其精英造物，就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吗？！” “你现在告诉我，地上那些是什么？是和你一样的杂种？还是你这个杂种天天吃的排泄物？” “杂种！因为你的轻忽，导致我整整失去了三个同胞！三个真正的同胞！！！” 埃尔法队长指了指地上寥寥几具与众不同尸体，悲痛欲绝的说着。 比起黑甲士兵的损失，埃尔法人的损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这在埃尔法人看来，已经是不可思议、不可饶恕！ 穆斯塔脸色涨红，根本无言以对！ 他是在选择和“角色人物”彻底融合后，才知道所谓的星空征服游戏，根本就是一场骗局。而那个时候，他已经从人类变成了埃尔法人，再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做出这样的选择，穆斯塔并不后悔，知情后更是感到庆幸，没有冲动拒绝。 毕竟，都到了这种时候，兵临城池，不降就死！ 而他成为埃尔法人，不仅可以更好的保全自己，更有机会保住家人！ 凭他在埃尔法族群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地位，想要保住几个人类，轻而易举！ 结果呢，他竟然遇上了这样一个杂碎，还是他的临时上司！ 当然，敌视他们这些“玩家”的，并不是全部。相对于不知情的埃尔法大众，知情却能能包容他们的埃尔法鸽派，这种带着极端仇视外族思想的，毕竟是少数！ 就如眼前的队伍中，就只有队长知道他的尴尬身份，一口一个杂种骂的欢生。 事实上，知道他身份的高层，他之前也见过不少，从没有像这个猪猡一样奇葩的！ 至于不知情者，虽然不明白为何队长总是针对他，也明显没有站出来帮他的意思。 这个临时小队毕竟只是刚刚组成，大家都没什么交情。 此外这个猪猡队长，也有些背景。 若非如此，凭这人在埃尔法族群中不上不下的地位，并不比自己强多少，未必能接触到那些只对高层来说半公开的秘密！ “坎尼亚队长！我早就说过，我只是听说这个世界，对其具体情况并不——” 穆斯塔故意激动的说着，他也无奈，如果坐实了坎尼亚诬陷的罪名，将这次队伍减员的责任推到他头上，即使他已经是高级战士，也有些吃罪不起！ 穆斯塔是主动融合到埃尔法族群中的外族人，虽然不是没有家族、甚至“朋友”，可他的家族，本来就是小族，没什么势力，至于朋友...更靠不住！ 骨子里，穆斯塔也有些不愿意相信那些人，包括所谓的家人！ 毕竟，他的灵魂，他的记忆，全都来自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人！ 这其实是一种很可笑的想法和状态，因为如今的穆斯塔，根本从灵魂到**都是埃尔法人。 唯有思想，还保留着曾经的记忆和感情。 如果不是意外被传送到当前星球，像他们这样的人，一旦和“寄存者”融合，不必要的记忆和感情很快会被“清洗”掉，根本不会出现现在的困扰！ 埃尔法族侵略了不知多少世界，类似的手段用的不多，也用过，可现在，哪里有什么“外族埃尔法人”这种东西？ 不过显然一些埃尔法人并不认可这种观点，弄得穆斯塔有时候都会后悔当初的选择，虽然在理智之下，那种冲动的情绪往往一闪而逝！ 穆斯塔明显不知道，当初在选择融合和放弃融合的选项之外，还有被融合的隐藏选项！ 在热血和冲动之余，穆斯塔确实是一个能屈能伸，敢面对现实的男人。 所以他才会主动向队伍中其他人提供生化世界的基本情报，这也是为了让自己多挣一份功劳，以后在埃尔法族群中能过的更好。 利用“现实世界”当做跳板侵入其他“游戏世界”的计划，和“寄生者”的身份一样，都只是高层才半公开的秘密，普通埃尔法战士并不知情。 因此关于异界的情报，在受限的阶层范围内，还是很有价值的。 若不是摊上这样一个脑残的队长，不要说被诬陷，只要自己提供的情报不是从根本上就错的，最后都是有功无过！ 事实上，穆斯塔也怀疑过，舰团长为何没有提前为队伍准备好相关资料。他甚至有想过，或许自己等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希望”，只是问路的石子。 面对队长的咄咄相逼，如此不利的局面下，穆斯塔不得不据理力争！ 却没想到—— 碰！ “杂种！你还敢犟嘴！” 队长坎尼亚一脚踹了过去，穆斯塔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踢飞数米！ 第二十三章 黑暗帝国 穆斯塔心中怒火中烧，恨不能直接和肯尼亚翻脸！ 如果这还是在玩游戏，这个猪猡，绝对已经死了十次！ 穆斯塔暗暗赌咒！ 这个强壮的埃尔法战士蹲跪在地，低着头，眸子里似有火焰在跳动！ 然而当他抬起头来，见到已经隐隐对他形成包围圈的“战友们”，以及那只猪猡微微冷笑的表情，心中立刻就是一凛！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不是在游戏中，而且，他大概从头到尾都低估了这个队长！ 只怕，在自己猜到他们这些人“真正价值”的时候，表面对上司无脑忠诚的坎尼亚，早就对一切都了如指！ 为了自保，穆斯塔主动透露了关于生化世界的情报，试图让自己成为那个比较重要的卒子。 队长肯尼亚，却从最开始就想拿他开刀，准备杀鸡儆猴，将有限的权利牢牢把握在手中，然后用别人的牺牲，来换取自身的安全！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方才没这种心思，穆斯塔对这次队伍的损失，还不觉得奇怪。只认为肯尼亚果然无能，完全靠着人脉才上位，胸无点墨，连临场指挥都不会，犯了最基本的贪功冒进的错误，导致队伍不必要的折损人手。 可是，现在看来，肯尼亚哪里是无能，分明是太有“能力”！他故意利用少数人的“轻敌冒进”，成功试探出敌人的深浅，甚至还能利用前车之鉴，加强自己在队伍中的话语权。最重要的是，就算发生什么意外，比如现在真的死了人，也有自己能推出来顶罪。若肯尼亚心机更深一些，自己很可能早就被算计在内！ 也许，这个男人从最开始，就设计好了一切！ “穆斯塔，对于提供虚假情报，致使战友无辜牺牲这件事情，你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坎尼亚蛮横的给穆斯塔定罪，穆斯塔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知道一旦被定罪，对以后的翻案会很不利，但未免死的不明不白，穆斯塔还是涩声说着！ 一具倒下的黑甲战士尸体下，被压在血泊中的一只变异甲虫，背壳上昏黄的斑点微微发亮，忽然闪烁了几下。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异甲虫化为腐泥，消融在血泊中。 尘归尘土归土，艾诺塔人的诸多算计还没落定尘埃，这个世界的节奏，已经回到了最初的轨迹，复归沉寂！ 大陆，光明帝国首都，光明之城。它也被光明神的信徒称为圣光之城、荣耀之城。 这座曾经如同南方明珠一样璀璨大陆一方的巨型城市，如今城门坍塌、环河干涸，宏伟的宫殿建筑、也成片倒下，一派破败萧条的景象！ 曾经号称能抵挡恶魔入侵的光明帝国，如今就像是被人撕破裙子、轮流侵犯了无数遍的小姑娘，只剩凄凉和惨淡。 光明帝国既灭，聚集在光明神麾下的帝国贵族，无论大小，自然树倒猢狲散！ 这些帝国的各级权力阶层代表，要么已经倒在了凌歧的面前，要么匍匐到了他的脚边。 短短四十二天，世上再没有光明帝国一说。 帝国三大公爵，五大侯爵，全部战死，家人无一幸免！ 这些顶层贵族和光明教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贵族本身都是光明神的虔诚信徒，这样的人，凌歧敢用，他们都不敢降！ 至于站在第二权力梯队的八位伯爵，倒是有三个投降的。其中有一位甚至还和华尔兹家族结过仇，见到凌歧的改造生物大军，也毫不犹豫就降了！ 皇室中人，除了流落在外，但凡被一网成擒者，统统诛灭！ 帝国皇帝塞夫罗三世、同教皇本耶尔六世，一起被吊死在国王大道尽头的圣橡树上。 华尔兹大帝同时下令，将暴晒其尸三日，每日鞭尸五百次，三天后再把尸体剁碎喂狗！ 如此残忍的命令，在一些世界或许并不算什么，可在大陆，诸神在上，古往今来的公开刑罚中，除非是对待极恶狂徒，否则还真没听说哪个上位者如此残酷！ 特别是一国之君和教会首脑都能享受到这等待遇，更是空前绝后！ 果然，凌歧下令当日，就有许多人跳出来反对。 只是面对凌歧的一意孤行，面对他无敌的军队，什么死荐直言都是毛毛雨。 三天一过，曾经的大帝和教皇，已经腐烂的尸体果然被剁碎了喂狗，没有一点浪费！ 此等行径，自然引来了无数谴责。 还有一些原本准备蛰伏的帝国乱党、光明教徒也纷纷跳出来，妄图在各界激起千层波浪，却没有给凌歧带来半点困扰！ 仅仅十天，各地乱象纷纷平定，许多甚至不是凌歧下令动手，而是当地权贵主动出击。 凌歧占领了光明之城，又以旧时帝国首都为中心，一共派出了十路大军，扫荡残余，安定民心！ 二十六天，帝国境内的光明神教被连根拔起，各地的光明神像被推倒，神殿中的圣物遭到亵渎。 尤其光明神的母神像，针对其一者，一些好事者种种古怪的“行为艺术”，差点连凌歧都无法直视！ 曾经为三大主神*教会之一的光明神教，就像一座轰然溶解的冰川，不知不觉间，势力如雪崩般的急转直下。 从凌歧起兵算起，短短不过三月，帝国彻底败亡，神教势力也十不存一，只剩帝国之外还有零星的残留，几乎完全被伐倒！ 这个世界虽然有无敌的神，可这并不表示信仰神的人也无敌。 恰恰相反，若不考虑，大陆的平均力量等级，其实并不太高，比武仙世界还要低一档次。 凌歧从华尔兹伯爵领起兵，一路进攻打下光明之城，顺道将沿途几大贵族也扫荡了一遍，甚至还分兵攻略其他要地，总共用了都不到二十天，剩下都是收拾残局的时间！ 他将整个光明帝国旧日版图彻底纳入囊中，让新兴的帝国大局稳定，也就用了小半年！ 若没有异世界源源不断的强兵增援，这种速度，完全是不科学的！ 当然，比起当年的不落王朝，这并不是非常夸张。 不落王朝的崛起，更果断、更迅猛！ 只是考虑到不落王朝毕竟是一大群“有志者”共同努力的成果，是千万玩家合力形成的共鸣。如今的“黑暗帝国”，却是华尔兹伯爵一人之功、一家之力。如此对比，才见奇迹！ 曾经光芒遍照之地的光明帝国，竟然成了黑暗血腥之魔“道格·华尔兹”的魔巢，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当道格·华尔兹公然宣布自己信仰无道天魔神，并建立黑暗帝国、号称魔域时，天下大哗。 光明神的传统盟友——勇气之神、正义之神、希望之神等等，纷纷派出教徒，联合护教军团，乃至圣殿骑士团，一起讨伐凌歧！ 又有原本就蠢蠢欲动，只是一时被凌歧纵横光明帝国的大军吓住的外国贵族，也纷纷响应号召，加入了这支联军！ 在凌歧肃清伯爵领、后来进攻光明帝国、剿灭光明神教的过程中，其实一直都有外国贵族，和其他守序善良阵营的教会、乃至野心家派出军队骚扰、攻击！ 虽然由于凌歧起势太快，从展露苗头到建立政权，总共也才四五个月，抵抗他的势力，根本没有来得及形成统一的战线，可是源源不断的军队，也足够打垮半个光明帝国了！ 这次的联军，规模更大，联系更紧密，纵观历史，这种程度的联军，也并不多见！ 甚至，若光明帝国还没有覆灭，还在全盛时期。 只怕，若不算原光明教会的力量，这次的联军，都能轻易打到光明之城下！ 可是，这种程度的军队，真的能打垮奇迹般崛起的华尔兹大帝？ 他可不仅仅摧毁了光明帝国，更摧毁了光明教会！ 除了联军各方本身，没有人看好这支正义之师。看好他们的，也是经由小道消息，听说这次的联军藏有秘密武器，因此胜算不小的！ 可让外人大跌眼镜的是，华尔兹大帝的反应，未免过于淡定—— 就算并不在乎那些军队，可那好歹也是一支强军。而华尔兹大帝非但没有亲自督军坐镇，甚至只是派出了麾下十个常规军团中的一个，就草草了事！ 单从人数而言，那甚至不足联军的三十分之一，也想抵御他们！？ 更让土著们心中发冷的，是这次战役的结局！ 就在原本光明帝国的北方第一天险、帝国之墙龙米德峡谷外，联军和华尔兹大帝的魔鬼大军正式交锋，结果——联军大败！ 紧接着，诡异的沉默出现了！ 除了失败者，再没有人叫嚣着要讨伐魔王。 然而，即使华尔兹大帝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很强，可距离横扫大陆，明明还有些距离。 毕竟魔鬼大军中真正的魔鬼——改造生物，其实数量十分有限。十个大型常规军团，其中真正绝对忠诚并且强大的改造生物，还不足二十分之一！ 生化世界的兵工厂虽然在二十四小时不停的造兵，科技的力量也赋予那空间有限的实验室几乎无限的创造力，然而在物质的世界，毕竟还要遵守种种客观规律，这点就算是神也一样！ 所以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凌歧的可用实力，其实远远比不上当年的不落王朝，这是应有之题！ 偏偏...大陆的名号，乃至当年不落王朝的崛起和没落，全都**裸的证明了一件事情—— 大陆，并立！ 在这个土著的世界，你崇拜神和崇拜魔都可以，只是不能完全没有信仰！ 邪教徒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无信者，更可怕的是宣扬这种论调的人，那必然是诸神公敌！ 凌歧是守序善良阵营之敌，看似是大陆公敌，其实不然！ 他的敌人，范围有限！ 光明教会，本来是其中最可怕的，是庞然大物，就算到了主干倒下之后，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光明神更是守序善良阵营神祇的执牛耳者，一呼百应。 可即使是盟友，除非有着希望，否则又有多少愿意拿出自家老本去死磕？ 事实上，就算是最近一次规模最大的联军，其中由教会派出的护教骑士团，也并非最精锐最核心的那种！ 光明教会最精锐最核心的一支三千人光明骑士，可是拥有不逊色改造生物的平均实力的！ 当然，那在第一时间，就被凌歧想方设法剿灭！ 只是由此可见，土著教会，并不是没有底气！ 所以即使龙米德峡谷之战，凌歧的大军也只是在超脑者的调度下，用计击溃了联军，而非将之完全覆灭。一来的确力有未逮，二来也是暂时还不想将所有人都惹毛！ 至此，尝到失败的苦果，但并没有把老本都赔进去的投机者，理所当然懂得见好就收。 除了绝对阵营矛盾不可调和的那些，其他不相干的势力、团体、乃至国家，纷纷将道格·华尔兹的名字，从敌对名单上划处除！ 魔鬼的使者，即便在大陆，也不会受到任何国家的欢迎！ 这个大陆，并立，但并没有什么邪恶王国。 权力者没有邪恶的，即使满手血腥的刽子手，也知道披上伪善的外皮。所以，总体来说，在人间，诸神的羽翼稳稳压制恶魔的触角！这是一个守序者的世界！ 可是要和魔鬼作战，大多数人都要打个哆嗦！ 披上正义的外衣，和让这种理念深入骨髓，是截然不同的！ 不得不说，这个结果，比当年不落王朝建立时，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至少，不用真的成为公敌，不用无数无可不面对一群群狂热的宗教人士！ 凌歧可没有无数玩家能驱使！ 很明显，比起不落王朝，凌歧的黑暗帝国，更容易被土著的权力者默许！ 虽然凌歧麾下军队，为了扩大战果，往往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虽然凌歧建国后，宣扬的种种论调，比讲求人人平等的不落王朝，不知让人齿冷了多少倍。 可即使是独裁者， 不也比想彻底颠覆整个世界政教秩序的疯子更容易让人接受？ “臣民是羔羊，所以只要给他们足够的粮草，他们就会感恩戴德，也应该感恩戴德！” 站在曾经的皇宫议事厅王座前，凌歧随手推倒了石质金漆的新王座，让记录这一切的史官感到难以下笔。 凌歧根本没在意旁人的看法，他俯视着跪在殿上的原光明帝国财政大臣、总务大臣以及一些其他重要官员，淡淡说着： “所以，从今天开始，帝国的赋税还要再减一半，人民的福利要提高，官员的待遇也要提高，一定要给他们吃饱饭、穿暖衣，这是基础！” “此外，征调前往各地训练营的预备役战士，要加紧时间招募！本地不够，可以从外地输送！外地不够，那就从本地强征！” “每家但凡男丁超过两人，最少要出一人！” “敢逃避兵役的，全家充为兵户！” “招募完成，要防止新兵当逃兵！” “我给他们的家人吃好喝好，给他们高昂的薪金，可不是要他们临阵脱逃！” “在我的军队里，战死的一律十倍帝国旧律抚恤，训练致死等同战死，逃兵立刻绞死，全家发配矿山，贬为奴隶！” “说到军事...” “我觉得贵族手握大军，也容易形成祸乱！” “所以，从今天开始，贵族可保留其领地和领民，但是不能随意征兵！” “凡国内贵族，按照等级，私兵超过人数上限不上报说明的，族灭。” “凡国内教团、民间学院、组织势力，成员超过上限不上报的，按照邪教论处！” “国内民众，凡有煽动、作乱倾向的、处死！” “凡有煽动、作乱以及相关切实行径的，父母妻儿共诛！” “各级官员，凡有假权谋私、欺君罔上的、处死！家人连坐！” “国内之民，凡和光明帝国余孽有勾结的，处死！家人连坐！” “凡有崇拜光明邪神的，处死！家人发配至矿山为奴！” 一系列命令发布下去，这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然而仅仅这一部分，已经让人瞠目结舌。 轻赋税，重徭役，苛刑罚，薄臣下。 如此治政，或许一时可以稳定局面，然而实际却是让黑暗前的沉默提前到来，异常可怖，离亡国不远！ 偏偏在凌歧的高压政策下，在他无敌的大军压制下，整个新帝国，竟然在这可怖的沉默中，逐渐趋于稳定！ 就算是再热血的人，再是英雄好汉，一旦面对无法对抗的强暴，一旦发现还有生存的空间，甚至能生活的不错，立刻就会改变。 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总有弱点，或许是家人，或许是亲朋好友，真正任性妄为的毕竟是少数。此外，人类最大的弱点，也是人类最大的优势，叫做求生欲！ 没有人想死。 过程中，肯定也有不愿接受、死不悔改的。 那些，自然会被历史的车轮碾过，变成残骸，化作尘埃！ 第二十四章 反骨 很快，光明帝国的废墟上，一个全新的黑暗帝国，慢慢崛起，露出自己的獠牙！ 直接将光明之地化为魔域，毫不犹豫的执行灭光明教政策，明显就是和光明神对着干，不给它半点卷土重来机会的节奏！ 凌歧相信，等到越来越多的改造战士出现在大陆，等到他无敌的大军占领的地盘越来越大，等到新兴帝国的稳如泰山，等到光明教会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少，直至连从头开始的机会都没有，等他再给光明神来上一剂猛药—— 这位号称光明之主的存在，必然不会让自己失望！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他一共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不可避免的陷入神力衰弱状态，蛰伏起来，等待着也许永远都不会出现的机会！ 要么果断化为圣者，以绝对的实力下凡横扫一切，用主神的伟力，将人间的污秽彻底净化！ 凌歧相信，身为一方主神，连这唯二的路，光明神其实都只有一条可选！ 才刚刚加冕成为国王，连国内局势都还没有彻底稳定，周围诸国更虎视眈眈。在旁人看来，好大一片基业都在风雨飘摇之中，仅仅靠着暴力维系着表面的稳定。这样百废待兴的时刻，凌歧非但不居安思危，反而将目光从凡间挪开，盯上了另一个层次更高的世界！ 这已经不是什么疯狂，而是彻底疯魔！ 可旁人又怎么会知道，即使只是一具化身，凌歧的目光，也从没在凡间滞留。连高高在上的神祇，他多看了两眼，也不过是在估测，这踏板够不够结实、够不够分量！ “陛下，您真的要拒绝我父亲的投靠？” “这次，他是真心实意的，没有半点多余的想法！” 已经成为皇后的伯爵夫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凌歧。 倘若凌歧没有将奇迹变成现实，或者说把现实变成一部传奇，恐怕这女人现在就不会心平气和的对凌歧说话！ “质疑我的决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凌歧淡淡说着，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不抱有任何恶意。 女人听了，心中却是一颤，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只能无奈的沉默下来。 现在的道格，已经不是什么温文尔雅的华尔兹伯爵，而是血腥疯狂的华尔兹大帝！ 人们对华尔兹大帝全部的认知，全都和过去的几十年无关。所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和过去真的很不一样！ 如今的华尔兹大帝，除了他对恶魔坚定不移的崇拜，就只剩那一条条无情的指令，让人印象深刻。 这甚至让许多人怀疑，华尔兹大帝的确和传说中的一样，根本不是什么恶魔的崇拜者，本身就是魔鬼。曾经的伯爵，已经被魔鬼勾走了灵魂，剩下的，是某个高等恶魔、魔神的化身！ 这样的人，谁敢忤逆他？ 必须承认，畏惧、有时候的确能产生和尊敬、崇拜一样的效果。虽然在利用它时，要准备承受很严重的反噬，可在反噬到来前，那的确是令人服从不二的法门！ 只是连枕边人都是如此，更别说旁人，可见凌歧化身的华尔兹大帝，威势的确很重、太重！ 事实上，即使是再残忍再无情的人，即使是大独裁者，只要不是疯子或者固化机械心智的个体，就不可能保持永远的邪恶和绝对的无情，总有人性化的、人情味的一面。 一些铁血领袖，在下属和臣民面前是说一不二的铁腕强人，但在家人眼中，却是不折不扣的好丈夫、好父亲。 这不奇怪，更不是人格分裂，而是只要是人，就需要调节情绪。 做一些和平时性格相悖的事情，就是很好的调节情绪的方式。只要掌控好度，就不是疯狂，不会带来毁灭。 所以人是居中的生物，之间，阵营中立。人可以偏向善良，也可以偏向邪恶，但不能纯粹，更不能极端，否则那就是歧途、是一条不归路。 唯有神，唯有魔，唯有那些高高在上的生命，才能做到和凌歧一样，从根本上就没有情感的负累和软弱，极于道！ 凌歧其实已经有些厌倦身边的女人，不是厌倦她的人、她的身体，而是厌倦她的思想。 虽然他知道她一直努力在跟上他的脚步，可不提她努力的方向本就错了，就算是对的，那又怎么可能赶得上！ 他是神，而她是人，况且，除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因果，两者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关联。 人神之间，本就有着巨大的不可跨越的鸿沟。凌歧可以不在意那鸿沟，但不表示它不存在！ 只是区区一个魔神的化身，就动不动将人吓住。若是大日元神的本质暴露，只怕稍微流露一丝，什么勇士，都要化作灰飞烟灭！ 这，就是真实不虚的距离！人神之间的距离！ “你们不明白，这就是差距！” “现实世界”，“凌歧”看着眼前倒下的“进化者”，淡淡说着！ 他的身后，跟了一男一女。男人大概三十多岁，是个壮汉，体型魁梧，一看就不太好惹。而女子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看起来显得清纯可爱，没什么杀伤力。可知只有她的战友，才知道在她那副天使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狠毒的魔鬼的心！ 被同伴戏称为鬼女的玉修罗，此时却目光复杂的盯着“凌歧”。 他究竟是叫影无邪，还是叫闵凡，或者叫凌歧，那一点都不重要。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身为时空杀手的玉修罗，更能理解这一点。 重要的是，在这个人的身上，她看到了一种特别的潜质，这个人，有一颗名为不被束缚的自由之心！ 当凌歧当面向她提出，自己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似乎是被某种力量弄来这个世界时。玉修罗甚至怀疑凌歧也是时空杀手的一员，或者说是...是时空杀手中的“初心者”！ 凌歧的情况，和她第一次接任务时，情形十分相似。 当时她很茫然，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惨死在男友之手，却不想是被弄到了另一个世界重生，要去执行什么任务！ 自然，当时的玉修罗，好歹能收到“时空之主”“凌无天”的命令，好歹不会没头没脑。 而眼前的男人，似乎对境况一无所知？他究竟是不是初心者？ 可就是在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这个男人竟然试图脱离那个存在的掌控！ 乍一听这人的话，明白其言下寓意，玉修罗只觉得他疯了。无论是哪个存在将他从必死的境地中弄到这个世界，令他重生，显然都不是他、乃至自己能对抗的！ 好像时空之主，虽然给了玉修罗新的生命，却成了她唯一的主人，不停指使她去杀戮、杀戮、杀戮！她在成为时空杀手前，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因为死亡，更珍惜生命，如此摧毁一条条生命，莫非她就不厌倦？她也厌倦过，暴躁过，可她不敢反抗，不敢有任何违逆！ 直到如今，她已经习惯新的生活，至少在遇到凌歧前，根本没产生过那种可以翻身做主的妄念！ 眼前的人...却从最开始就有了，还敢去施行！ 若是纯粹的无知，也就罢了，可这个男人明明在各方面都很优秀，甚至办到了许多令她都赞叹不已的事情！ 因为对凌歧优秀的认可，以及对他未来的担忧。种种复杂的感官，弄得玉修罗，在完成任务后，都没有急着离开，反而选择留在凌歧身边，细心观察、体会。 每每看见他，玉修罗心中都会蠢蠢欲动！这不是什么春心荡漾，而是仿佛她能从凌歧身上，找回一些自己丢失的东西！她就像是从凌歧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和现在的自己截然相反的自己，当初走上另一条路的自己，仿佛凌歧就承载着她丢失的倔强和勇气！ “臣服！或者死亡！” 凌歧低沉的声音，打断了玉修罗的思索！ 在他脚下的失败者，是一个a级的觉醒者，按照这个世界土著的说法叫做“进化者”、“新人类”。 这人很强，玉修罗能战胜他，可也要付出少许代价。终究她现在的身体，太弱太弱，根本比不上那些强大的进化者，只有c级、最多b级的程度。 这人若是投靠埃尔法人，在新的政治体系中，恐怕轻易就能占居高位。 只是，他却毅然成为自由反抗军的头目，还在附近的几个市都享有盛誉，埃尔法人欲除之后快。 这在玉修罗眼中不是罪，因为他们...凌歧，也是反抗军的头目，当然和这个a级的土著不是一个体系！ 自由反抗军不是一种番号，而是一种笼统的称呼，就和乱党、土匪、正规军一样。 倒在地上的冯杰悲愤欲死，他觉得自己不该落到这个下场！ 在自己刚刚获得游戏角色能力、觉醒力量不久后，他就在自己工作的保险大厦拿到了一血，不光是怪物的一血，还有同类的一血，那个恶心的杨伟成，贡献了自己最后的价值！ 杀掉杨伟成，虽然是一时冲动，但是他并不后悔，因为那个恶心的家伙，当时已经碍了他的路，在危险中，摆明了想拉他当垫背。 冯杰虽然不愿意滥杀无辜，骨子里却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在干掉这个人渣后，他像是受到了某种冥冥的奖励，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多了一段记忆，是某个强者的记忆，这让他瞬间从有天赋的普通人，一举跃为吸收了强者记忆精华后的“主角模板”者！ 虽然不明白干掉杨伟成，和获得强者记忆，这两者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总之，他感觉自己完全就和主角附体一般，此后诸事顺利、无往不利。 连入侵者埃尔法人、顺利接受星球后，他这个热血青年毫不犹豫选择走上那条暗无天日的路，都准备好了先苦后甜，没想到居然也能一帆风顺，屡屡突破埃尔法人的封锁、包围，一段时间下来，还真被他弄出了好大的声势。 他甚至怀疑，自己就是星球意志面对异界入侵时，本能挑选出来的希望之星！ 也就是说，他是拥有主角模板的真正主角！ 现在，他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一个自称凌歧、无缘无故打上门来、要收编自己的狗东西，像条死狗一样踩在脚下！ “不！我不降！死也不投降！” “我是主角！我是主角！” “身体中的力量！灵魂深处的记忆！觉醒吧！第二人格！第三人格！主人格！副人格！快给我觉醒！快统统给我觉醒！” “我要爆种，我要逆袭！！！” “啊！！！我才是主角！我才是星球的希望！！！” 冯杰心中在咆哮，紧贴着地面的面孔早已扭曲！ 他默默祈祷，祈祷某个神灵借给他只有主角才配拥有的力量，为此他宁愿奉献一切，甚至包括灵魂！ 士可杀，不可辱！年轻人，尤其如此！ 也不知是冯杰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他的身体中果然藏着一股特别的力量，冯杰只觉一股暖流从丹田涌出，通过心脏，直抵脑海！ 轰！！！ 就像是耳旁炸开了一朵雷花，冯杰脑子一晕，浑身一轻！ 然后... 一股磅礴的能量从他身上透出，直接将踩着他的凌歧都推开！ 这虽然没能给对方造成任何实际性伤害，却也的确让那个男人狼狈了一下！ 凌歧三人面色凝重的盯着冯杰，没想到这个a级的觉醒者，居然会临阵突破，达到s级的程度！ 这已经是和凌歧同等级的觉醒能力，几乎封顶的能力，就连玉修罗，表现出来夸张的战斗力，最多也就伪s级罢了！ “爆种？” 魁梧的男人呐呐说着，咧了咧嘴。 凌歧冷冷盯着缓缓站起的冯杰，玉修罗则紧了紧手中的武器！ 冯杰站了起来，漠然盯着眼前三人。 刚刚突破到s级的他，在绝对力量上，还处于弱势的一方。可他身上，却有一股孤傲的、必胜的、高高在上的淡漠气息。 冯杰微微抬头，像是看着天边的希望曙光，像是在看着天外的什么，又仿佛纯粹是在思考，总之那动作坦然至极、装逼至极！ 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只是因为一个等级的提升，就让人觉得，他已经彻底改头换面！ 凌歧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到了冯杰带给自己的威胁。 若是方才，就算冯杰突破到s级，凌歧也根本不会有半点凝重。 可现在，眼前的冯杰，却给他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 这是强者千锤百炼才能拥有的气魄，不是刚刚获得超级力量的普通人能学得来！ 装逼和牛逼，凌歧分得清！ 事实上，这种气场，他只在玉修罗身上见过，虽然很微弱，可真实不虚。因此他一直对玉修罗的身份有怀疑，那不是一个刚刚获得觉醒能力的普通人！ 至于他自己，虽然强得不像话，可他很清楚，这是绝对强大的实力带来的效果。他很有学习天赋，可不久前还是一个普通人，当然也没有那种百战不殆的气质。 普通人面对真正的高手，纵使力量占优，也不该掉以轻心，否则很容易翻船。就像他对待玉修罗，从来不真的当成下属来看，更有尊敬、不吝表达。眼前的男人，是敌人，可也值得尊重。 凌歧控制着身体中的每一分力量，决定用最强的一面，来迎接冯杰的逆袭！这样的强者，轻易不能折服，更不能折辱！ 接着—— “我投降！” 冯杰低下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凌歧一行，忽然这样说道。 如此装逼的神情，如此直白的话！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除了凌歧之外的两人全都愕然，特别是那个壮汉，看着冯杰，就像在看某种稀有动物。 凌歧蹙眉盯着冯杰，似乎想从他那张过分年轻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良久之后—— 凌歧走上前去，伸出右手： “欢迎加入，我的朋友！” 冯杰瞥了瞥凌歧的手，脸上僵硬的面具冰消雪融，温和的笑了笑，给了这个男人一个热情的拥抱。 “当然，我的...同伴！” 冯杰话中有话，也不知旁人有没有听出来。 凌歧感觉他的声音，有种莫名的穿透力，就像触动了心底的什么东西，让他若有所得、若有所失！ “同伴！” 凌歧背后，警惕的盯着冯杰的玉修罗瞳孔收缩！ 因为就在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凌歧未曾看到，冯杰朝着玉修罗张合嘴唇，像是在默默说着什么。 魁梧汉子，正为冯杰的表现瞠目结舌。玉修罗却读懂了那句唇语，心中顿时无比震惊！ 他说的分明是—— “我主，凌无天！” 用一种绝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在她对时空之主的愚忠，刚刚产生动摇的时候！ 时空之主，无所不在！ 玉修罗心冷血冷，想起了这句名言，再也不敢多看凌歧一眼。 这个人的身上，有种特别的魅力，让人不自觉的为他所吸引，甚至，不自觉的靠近他的道，向往绝对自由的叛逆之道！ 追求绝对的自由，本就是最**的背叛！人活着总要受到各种束缚，乃至，也一样！绝对的自由，就是不停去打破它，打破一切的、全部的束缚！ 第二十五章 凌歧 武仙世界，凌歧听着“超脑者”的汇报，默默无言，过了片刻，才挥手让他离去。 曾经做过王府幕僚，如今身为魔教军师的“王小涛”，行礼退下。 这人依然有着丰神俊朗的外表，只是过去跳脱的青年，如今已经变得古井无波，仿若寺庙中的老僧。 虽然保留着全部的记忆，但选择和超脑者融合的王小涛，终究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他已经失去了人类应有的大部分情感，不会被情绪所困扰，但也不会再有任何感动。得失之间，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明悟。 遗憾的是，即使后悔，他也没有再来的机会。他仍然在武仙世界，甚至在凌歧的帮助下，彻底占据了“游戏角色”，和过去玩游戏时一模一样。可这毕竟不是什么游戏，除了自杀，没有删号的可能！ “果然，是这样啊。” 凌歧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想的却完全不是王小涛，或者方才他汇报的、关于绝域的探索的情况。 王小涛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但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为选择负责。 凌歧做惯了上位者，自然明白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上位者。 除非无人可用，否则首脑根本不必事必躬亲，更不需要去当保姆。 背叛，绝对不仅仅是一两个原因导致的，而防止背叛，靠的也永远不光是人心。 至于绝域，原本不是凡人能涉足的领域。派人去探索，有些微收获都是撞大运，没有收获很正常，所以不值得计较。 反而是他之前随手布下的几颗棋子，虽然由于后来计划临时的改变，发现埃尔法人的秘密后，提前让他们降临星球，打破其布置，同时也导致自身投下棋子的作用大大减小。但那些毕竟是倾心打造的棋子，即使没有天时地利人和，也能有所成就。随着局势发展，事实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尤其是其中的两枚棋子——凌歧和方坤。当真是...“不负”重托呐！ 那个“凌歧”，自然不是他这个凌歧，两者甚至根本没有太多实质性的牵连，不存在什么灵魂分割的说法。 “凌歧”和其他几个棋子一样，都是他凭空捏造出来的意识体，不具备过去，但有着未来！ 和其他几颗棋子略有不同，凌歧的过去并非完全是虚妄的、起码不是胡乱捏造。那是他根据自身的记忆，改头换面后又一全新的版本，新版本的凌歧！ 若是不追究“凌歧”的来历，这个“凌歧”，完全能看成当年的他在命运之力交汇最浓郁的那一刻、走上另一条道路的又一凌歧！ 没有进入轮回空间、却被大能者“捕获”。这是可怜、还是幸运？ 靠着如今的层次，以及大日元神的伟力，伪造的“凌歧”，连灵魂波动频率，都和过去的他一模一样，别说记忆性格之类，完全可以看成他的翻版，比什么灵魂分裂形成的分身都更像自己！ 他这么做，当然不是想弄出第二个凌歧，那对现状而言毫无助益，况且也不可能做到。 然而，既然有着这样一副棋盘、这样好的机会，他何妨在计划之外，多做一些尝试？ 尝试以第三者和上位者的角度，观察一下自己，绝对有利于眼界的开阔，能避免无数的知见障！ 截止到目前为止，更多实质性的东西还没能观察出来。或许由于终究不是自己，缺了最重要的“因素”，所以最重要的真相，永远都不可能观察到。但是，凌歧仍然确定，自己会有收获。就目前而言，他最大的收获，是对自身过去的肯定！ 凌歧这个角色，他的性格...不讨人喜、尤其对于上位者！因为，凌歧是一个十分叛逆的人！ 无论这个角色，是别人捏造的，还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张冠李戴到自己头上，还是真的是自己。无论当时的他，未来会通往哪个方向，是轮回世界？是成为穿越众？还是被某个大能选中，当做棋子！ 总之，只要他还有记忆中的过去，只要他还是设定中的桀骜，无论谁想把他当成棋子，试图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他之上，最后收获的，都会是背叛，都要承受他的反噬，没有例外！ 天生的“反骨仔”！ 这绝对不是什么褒奖，却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那么，创造他的人，想干什么？ 真正的凌歧，又是什么？一段记忆？一个代号？某个大人物的转世身？被需要的背叛者？ 实力越强，对于自我的定义，往往越容易产生歧义。 因为只要回首望去，任何强大的人，都不难发现，弱小时的自己，存在无数被影响的可能！ 那自己今日的成就，是不是过去就被注定的呢？ 穿梭时间，去印证过去，无疑是一个好办法。但那不是人人能做到，而且就算能做到，怎么能肯定，穿梭回去的地方，真的就是经历的过去，而不是某个和过去完全相同的平行空间？ 空间是画面，时间是针轴，画面变化，离不开时间的推动，因此回到过去能改变未来，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可这毕竟基于时间长河唯一、且只有一个方向，在这样的前提下进行逻辑推测，才会有那种结论。 万一，它并不唯一呢？万一，时间长河根本没有逻辑可言呢？ 假定时间长河是逻辑的，只是并不唯一，那么要改变过去，就已经很难。 假使这条河并非源源不绝，它没有源头，也没有尽头，它就像“船”一样，载着“现在”不停往前，变成“未来”，过去，则是干涸的航道！ 前路无尽，后路干涸，所以未来不定，过去唯一。 过去的，留下了痕迹，却不是什么依然生动的画面，而是某种记录！ 未来无定数，因为就连时间的“河船”，都不知道自己会流淌到哪个方向！ 所谓可见的未来，无非是这条船一样的河中，跃起的鱼儿，看到的“河船”的前端，终不可见更远处的黑暗。 所谓回到过去改变的未来，也是虚妄！ 因为已经发生的过去，根本不具备时间概念，如何去改变？ 即使靠**力穿越到“过去”，所谓过去，大概也不是自己的过去，而是穿越到了一个和过去一模一样的平行世界，改变了那个世界的未来。 月光宝盒，大抵就是如此！ 当再次穿梭，仿佛回到了被改变的未来，其实已经失去真正回归的可能，只在那个新的时间轴上，被加速的时间流带到了新的未来。 时间只能往前，不能后退。 看似未来被改变，不过是自己在一个和过去相似的环境中，创造了一个全新的未来，然后加速前往那个未来，却被当做回归。 原本的未来，依旧还在，仍然会在另一个时间轴上继续往前，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时间浩瀚，真的很难确定，它唯一，且能被影响！ 若时间唯一，且能被改变，本身就存在一个最大的悖论。 无论是改变过去，还是改写未来，被改变的始终只有外部的环境，能定义先后时间的也是外界的时间。 自身、自身的认知中，时间明明是一直向前的！ 那自身意识所处的时间，和外界的时间，岂不是相悖了？还是说意识高于时间而存在？ 应该拿什么去定义时间？外界环境的变化？自身的意识？ 每个人自身认知的、意识所处的时间，没有逆流的可能，只能往前！ 一旦意识都逆流，那全部都将退回过去，包括记忆、经历，一切的一切！ 若是意识没有逆流，记忆还在，那无论通过什么手段来肯定时间倒退，都改变不了自身意识所处的时间线不停往前的事实！ 过去唯一，已经注定，存在意识中，未来才有无数可能。 这种想法，是在凌歧成为金仙后，甚至发现自己能在新世界，利用天书的力量改写一切、包括历史之后，才产生的！ 或许过去和未来，没有自己之前认知的那么狭隘肤浅，并不是故事中的某一条主线那么简单！ 这也恰恰能解释，为何没有那许多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存在，试图去改变什么过去。 不是相互间的掣肘，而是那毫无意义。 当然，时空浩淼，就算是凌歧这个金仙，也根本不可能穷尽其秘密。 所以，凌歧考虑自身情况，只能彻底撇开时间的因素，那还不是他能涉足。 以现有的条件，他现在的做法，是最佳选择。 复制一个凡人很容易，复制一群凡人也很容易，容易到凌歧能保证，那和真正凡人时的他、不会有半点两样！ 站在金仙的角度，去看凡人的自己，立刻会发现，当记忆、经历、性格被限定，很多时候，看似不同的未来，都会通往同一个方向！ 无论他是什么，是一段记忆，是一个故事中的人物，还是某个大能的棋子。 “凌歧”的路都只有一条、进化、成长，然后，华丽的背叛！ 性格决定命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那么，这样的凌歧，就算有再多后手制约，就算能限定大概的方向，又有谁愿意将他当作棋子？一枚定时*炸弹的棋子？ 特别当凌歧越来越强，毫无疑问，控制他也会越来越难！ 倘若自身真是某个存在的棋子，那么那个存在，到底有多高？究竟要做什么？ 凌歧没有答案，才会创造一个自己，去尝试观察、总结，得出一些结论！ 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有时候反而会更恐惧。 因为看得远了、吹着冷风、仰望天空、才感觉自身渺小。这时，才会更加明白，什么叫高处不胜寒。 已知是圈内，未知是圈外，未知永远比已知多，越有智慧的人，越会敬畏黑暗。 凌歧敬畏黑暗，更想征服黑暗！ 他知道自己或许根本没可能战胜那个幕后之人，如果它存在的话，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揭开它的面纱！ 凌歧并不是空有力量的人，他有着强大的力量，也有强大的意志！ 无论幕后之人多么不可抵挡，是造化？是“前世”？还是另一个持有“天书”的作者？还是其他情况！ 凌歧都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华丽的完成逆袭、或是彻底扑街！ 人类的时候，他就敢朝着天神咆哮。天神的时候，他仍然敢朝着大道和造化咆哮！ 只要是凌歧，他们做出的决定就不会区别太大，唯一影响他们未来的，只剩不可捉摸的外在命运，以及...自身认知的高度！ 认知越多，越有智慧，才越有机会，将已有的力量发挥到极限！ 所以凡人的凌歧，一旦发现被控制，立刻会选择背叛。而仙人的凌歧，做出了一样的选择，却不会用一样直白的手段！ 如果说，“凌歧”是最特殊的那颗棋子，是为了眺望未来的未来而布下。那么，另一枚特殊的棋子，方坤，就是当前未来的妙棋！ 局限在当前棋盘上，方坤是凌歧所有棋子中，最被看好的那颗，包括凌歧！ 这个方坤，是凌歧根据自身所见过的“主角”，依照其模板，挑选其中最利于成长的部分，捏造出来的“主角聚合体”！ 除了不具备主角气运，这个方坤的成长潜力，比所有已知的主角都要高！ 自然，凌歧不会自找麻烦，创造一个控制不了的对象！ 所谓可怕，也是相对来说。方坤相对同一起跑线的人，就像是乘着火箭，成长速度当然会让人震惊。然而不提那些动不动就腾飞的真正主角，即使是路人甲，假如原本就已经站在相对终点，面对骑乘火箭往终点飞驰的方坤，也不过是看一个后辈！ 成长需要时间，需要潜力，需要机缘巧合，需要太多太多。 相对的因，不可能有注定的果，最多只能限定一个大概的方向，那只是成长的路线，不是结果。 凌歧已经站到了终点的终点，莫说区区一个方坤，就算是一百个方坤，一万个方坤，能成长到金仙级别的，大概也不会有一个！ 潜力比不上实力，在现实中，这绝对是不争的事实。 现实不是游戏或小说，没有注定的升级，因为是主角，潜力就一定能化为实力。 只要时间还在推移，那么未来就有无限可能，再有潜力的主角，成长起来前，也随时可能喝水噎死，即使这种概率小的可以忽略不计，也不表示不存在！ 当然，正常情况下，方坤的成就，肯定不会比一般人低。比如“凌歧”，目前来看，“凌歧”还有一定优势，可凌歧相信，很快他就不再是方坤的对手！ 凌歧再怎么伟大，也和“凌歧”无关。记忆中的“凌歧”，只是一般人里的杰出，不是方坤那种逆天之才。 凌歧能成长到现在，回首过去，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相信背后没有一只大手在推动。 巧合太多，巧合就不再是巧合，而是必然。 方坤，事实上也是凌歧用来制衡那个“凌歧”的。 那个凌歧虽然翻不了天，也翻不出棋盘，但未必不会变成一根不听话的搅屎棍，把这一盘好棋给搅黄了！ 凌歧虽然不怕“凌歧”背叛，但哪有时间整天盯着他，陪这个凡人玩什么游戏！ 虽然方坤... 当初在让方坤逆穿“真实世界”，夺舍杨伟成时，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发生意外不奇怪，凌歧准备了一堆意识体，最终成功借壳的，不足五分之一。 可奇怪的是，“凌歧”和“方坤”，本就是凌歧重点关注和关照的对象，怎么也会发生意外？ 更奇怪的是，其他发生意外融合失败的意识体，都和宿主同时消亡，唯有这个方坤...仅仅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却成功潜伏到了杨伟成的灵魂中，算是另类成功的个例！ 凌歧早捏造方坤这个意识体时，可没赋予他这等特质！ 最奇怪的是，这个意识体，在宿主彻底死亡后，竟然又转移到另一个土著“冯杰”身上。 “突遇凌歧”，并且惨败其手，冯杰心如死灰，立刻激活了“方坤”这个意识体的某种“潜意识”，趁势替代，强势崛起！ 还真是一幕好戏，关键的“主角”逆袭！ 觉醒后的方坤，第一时间联系上了凌歧，看来他并没有“忘掉”凌歧赋予其的某些特权！ 凌歧没有彻底将方坤从头到尾检查一遍，那毫无必要。 不是没有结果，就是打草惊蛇，总之得不偿失。 自然，凌歧心中也会打上问号，这个方坤，还是他的棋吗？ 凌歧不确定，却敢信手拈来就用！ 管他究竟是什么力量导致方坤出现变化，有变化，总比没变化强！ 如果出现莫名变化的是“凌歧”，凌歧还要警惕一二，“方坤”嘛... 凌歧已经走到了现阶段的终点，他期待着方坤带给他惊喜，无论是对局势有益的，还是对局势有害的！ 若得助益，说不定能打破樊笼。 若是有害，危险又远远超出自身的承受极限，那么...就去死吧！ 好比现在那个凡人的“凌歧”，在凡间搅动好一片风云，可若凌歧真要他去死，他除了去死，还能如何？ 人总有自己面对不了的事情，不可能事事如意，尽在掌握之中，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凌歧一直在逆天，却一直都知道，若“天”真要他明天就灭亡，他一定会灭亡。 所以，凌歧不会杞人忧天，更不会坐井观天，却也不会畏之如同蛇蝎！ 第二十六章 “凌歧” “现实世界”，“凌歧”收服了冯杰后，控制的地下反抗军势力顿时大增。 在这种情况下，仅仅三天，一份加急的密报就送到了他的面前，让他大为意外，同时十分惊喜！ “江华市出现巨大的空间裂隙，埃尔法人已经调集大军前往镇压？” 空间裂隙？埃尔法人出动了大军？ “这是一个机会！” 凌歧看着身边几个“亲信”，如此说着！ 亲信纷纷点头，觉得明白了头目的意思。趁着埃尔法人对付异界怪兽，在背后狠狠捅上一刀，果然是大好机会。 凌歧见他们误会，也不解释！ 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他做起来完全没有压力。可若根本没有这种必要，又何必多此一举？ 凌歧不会忘记，当重生后，发现游戏带来的能力时，他心中的狂想和野望！ 建立势力，称霸世界？ 他如此努力的成长，就是为了在某个星球搅风搅雨，当一当地下世界的头目？ 即使日后成就再大十倍、百倍，即使当到皇帝、总统，即使驱逐外星人、统一星球、成为千古一帝，莫非就能达成他的梦想？ 他眺望的、畅想的，原本就是那更高更远处的星空！ 埃尔法人，对于凌歧而言，其实是一个机会。 不是和他们对抗，然后仗着大义的名分揭竿起义的机会，而是试图融入他们之中的机会！ 那是最理智最聪明的做法，可以借到埃尔法人的力量。但凌歧并不想把握这个机会、那么去做。倒不是什么人类的尊严，也不是很难达成，只是他不愿意受制于人！ 越是强大、严密的组织，组织内部的成员受到的束缚也就越多，即使同时能享受更多的福利，那也不是凌歧所愿！ 所以他必须找其他的机会。 显然，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世界，会带给他无数想要的机遇！ 果然，在成功建立起一个已经相对不弱的势力后，机会又来了！ 借机重创埃尔法人的大军？扩大自己在反抗者群体中的影响力？ 不，这只是土著的想法！趁机去往另一个世界，找到真正横渡异世界的方式！这才是凌歧想要的！ 他要跳出这个星球的囚笼，更要跳出某个存在的掌控！ 掌握穿梭世界之能，才能拥有一片真正自由的天空！ 凡人的凌歧，如此想着，虽然已经拥有不小的势力，却只求一剑纵横，快意逍遥，根本没想过，去率领追随者，控制整片的星空，那不切实际！ 江南省，江华市，曾经的市中心，如今居民已经统统被疏散，埃尔法人架设着一台台精密的充满科幻风的大型器械，将偌大的范围团团围住！ 在这片区域内，高楼大厦纷纷倒塌，许多碎石残垣就那么诡异的漂浮在半空中，就像是这片区域中完全失去了重力。 天上地下，虽没有什么可怖的黑色裂隙，或者巨大的传送门，那灰暗的天空，以及天空下时不时出现的光影扭曲，仍旧异常骇人！ 埃尔法人目前总督全球的最高指挥官、365舰团长、“咆哮的狮子”艾诺塔阁下，亲自乘坐战舰从德意志联邦共和国赶赴龙国，现场指挥维持秩序！ 这一次，艾诺塔从365舰团临时设置的总部，专门调来了5000人，属于特别行动科，特别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外加协助行动。 五千人，听起来不过365舰团总兵力的百分之一。考虑到五十万人实际要占领整个星球，位于欧陆的临时总部常驻部队，也不过三到五万，这样一座地级市，就带来五千战士，已经可见重视！ 况且，这五千埃尔法战士还隶属于特别行动部门，是精英中的精英，相当于人类的特种兵。 365舰团从占领星球至今，靠着强大的实力和先进的技术，成功压服了人类的权力阶层，收编了几乎全部人类正规军。但在和人类反抗者、以及异界生物的战斗中，埃尔法战士仍是损兵折将，损失将近十万大军。 在这样一颗落后的行星，这是不可思议的损失。其中超过九成，都是异界生物带来的伤害。 而在这过程里，总数不过一万五千人的特别行动组，却一人都未折损，可见厉害！ 艾诺塔亲临坐镇，5000中高级星战士随行，外围还有其他常驻本地的埃尔法战士巡逻，人类政府旗帜下的士兵也会在最外围驱散平民，外加警戒。 如此严阵以待，可以说连只麻雀都飞不进去，异界生物只要敢跨界而来，立刻会在第一时间被绞杀！ 艾诺塔虽然完全是出于自己的立场在做这种事情，可这的确有益于平民。 否则，大量异界生物涌入，首先遭灾的绝对是普通人。 土著人类并不是完全无脑，若埃尔法人一味残暴，相信反抗军的阵容会百倍千倍的扩大，而非现在这样小打小闹。 多数人，已经适应了新环境带来的新变化，习惯了新的政权。 艾诺塔很聪明，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采取传统血腥殖民的统治模式。 他用原本的土著高层组成傀儡政府，又在电视上露面，宣扬种种好处，将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仍旧让土著治理土著，这大大减少了土著和埃尔法人的直接冲突。 土著人类并不可怕，他们很弱小，但这些土著中的觉醒者，还是有一定威胁的！ 恰逢异界生物的入侵，虽然给艾诺塔带来了大麻烦，但也让土著苦不堪言。 所以无论埃尔法人最终目的是什么，有没有藏着阴谋，既然他们愿意帮着人类抵抗异界怪物，更提供种种先进的技术，就不乏真心团结在他们麾下的人！ 至于说日后，当埃尔法人的大部队到来后会如何... 大部分平民甚至不知道埃尔法人还有大军未至，少部分知情者，若非异想天开，也只能无奈叹息。 反抗军终日宣扬埃尔法人的残暴行径，起先也收到了一定的效果。 然而由于缺乏证据，反抗军自身又没有传媒方面的优势，久而久之，这些人就从反抗者变成了地下党。 正因为如此，凌歧很清楚，若是将来没有大变，仅仅以眼前的埃尔法人为假想敌，反抗军根本没有出头之日，他从未想过在这条路上走到黑！ 凌歧带领他的小团队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乘坐着飞行器站在半空中，被团团护卫包围的“咆哮狮子”，对着前方大片空白区域指指点点的画面。 “冯杰，如果我让罗刹配合你，有没有把握刺杀掉那只狮子！” 凌歧站在一栋大厦的楼顶，蹙眉看着远处埃尔法人层层叠叠的包围圈，顿时感到十分棘手。 圈子外部是人类士兵拉起的一条条警戒线，将一条条四通八达的街道截断。 圈子内部有埃尔法人的学者架设观测仪器，也有战士在巡逻，虽然密度并不大，但凭着埃尔法人的单兵实力，观察范围，也能说是天罗地网。 至于圈子的最中心，不稳定的空间区域，倒是有埃尔法人和怪物残缺尸体，和碎石残垣一样漂浮在半空中，证明一场残酷的战斗刚刚结束。 显然，目前局势已经趋于稳定。至少在空间裂隙的这边，埃尔法人成功稳定了大局，根本没有趁乱而入的可能。 既然没有从外部侵入的可能，那只能指望敌人内部出现问题。 刺杀艾诺塔，这种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尝试过，更多人在妄想，结果当然不言而喻。虽然在数据模拟推测中，每一次刺杀都十分精彩，然而最终结果，却每每让人失望。 人类觉醒者，才出现短短不到一年。各地反抗军的高层，已经结合埃尔法人的等级制度，给出一套衡量彼此实力的大致参考标准。 觉醒者，按照觉醒能力，可分为fedcbas七大等级。 d级以下，不值一提。 dcb级觉醒者，大抵相当于低中高级星战士。 a级的觉醒者，相当于埃尔法人的流星战士。 这些数据，都有实际战例作为参考，不是凭空比对。 s级，完全凌驾于a级之上，目前已知觉醒者中这一层次的存在不超过五个。因为缺少大量的真实数据，所以s级目前还有待深入解析。然而在有限的实战战报中，s级觉醒者，完全能碾压埃尔法人的流星战士，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虽然从未有过正面交锋，但研究者推测，s级觉醒者，已经能媲美所谓的行星术士，埃尔法人目前最高实力代表——艾诺塔！ 也就是说，理论上凌歧是能够和艾诺塔争锋的。 就算面对一大群星战士围攻，只要没有被两位数的流星战士包围，或者自陷绝地，他都能杀出重围！ 可是，这绝对不表示，他就能和常山赵子龙一样，在眼前的乱军中七进七出，杀王刺将。就算没有艾诺塔坐镇，也不行！因为那些守在核心区域、旁人看着差不多的埃尔法战士，实在是太精锐了一些！一眼望去，星战士都快接近三位数！这还没算那些无敌的战舰，那才是土著眼中埃尔法人最具威胁的地方！ 除非能先刺杀掉艾诺塔，让敌人混乱起来，不然凌歧连顺利接近那片区域的机会都不会有！ “怎么可能？” 方坤听了凌歧的话，哑然失笑。 他如同看傻瓜一样看着凌歧，彻底打断了这个男人对刺王成功后的漫想。 众人已经习惯了方坤的态度，倒也不以为意。 唯有凌歧皱了皱眉，感到十分不爽。 方坤看了看远处的艾诺塔，又瞥了瞥凌歧，低下头来，嘴角流露出一丝嘲弄。 再怎么杰出，一旦层次和眼界低了，站在当前位置，也不过是一只土鳖。 什么狗屁的s级，不过是土著故步自封的极限。 有实例也罢了，纯粹凭空去想象恒星术士的力量，不是作死又是什么。 理论上，s级强化已经是进化者的极限，不会比那只狮子差。可问题是，人类进化者的潜力，真的能和埃尔法贵族相比？所谓进化者，不过是某个存在不经意开的一个小玩笑！ 方坤敢保证，凌歧现在冲上去，不用别人出手，也不用战舰火炮齐射，只要艾诺塔稍微认真对待，一个照面，凌歧必死无疑！ 就算是他，也根本不可能是艾诺塔的对手！ 旁人总是更关注埃尔法星战士的强悍战斗能力，认为那是埃尔法人除了战舰之外登陆作战时真正的主力，却忽略埃尔法术士这个群体，毕竟那些埃尔法贵族，数量实在太少！ 至于行星术士级别的星空术士，目前整个星球上，也只有那只狮子一个！ s级强化者，是土著能达到的极限，就方坤所知，全球不超过十人！ 而这十个人，就算将他们绑在一起，通力合作，面对艾诺塔，也完全是送菜的份！ 星空术士和星战士，根本不是一个概念，不是一个体系！一个是贵族，一个是平民，强化体系怎么可能相当！ “那么，你的意思是，只能潜入？” 凌歧注视着方坤，等待着他的回答。 方坤沉默，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又或许根本不屑去回答。 凌歧以沉默回应方坤的沉默，空气中凝重的味道在凝聚。他知道方坤有所依仗，一直都表现的很散漫，以往也就罢了，在这最后的关头，他却不能坐视方坤的特立独行！ 片刻后... “这是明智的决定。” 方坤抬起头来，随口应了一句。 空气中沉闷的压力，随之消散。 这支队伍，有十几个人，都是这一脉反抗军的核心人物。 可除非是作战讨论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也只有方坤有和凌歧平等对话的资格。玉修罗或许也有，但她的话往往比方坤还要少。 至于其他人...有实力才有话语权，这在任何时候都是不争的事实。 凌歧扫了扫方坤，这个人又低下头去，不知在算计什么，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玉修罗身上。 “罗刹，待会儿靠你了。” 玉修罗点了点头，算是应承。 凌歧心中微微一叹，从“冯杰”投靠自己开始，玉修罗身上就出现了一些明显的变化，表现在外，就是更沉默了。先前好不容易被自己打破一丝裂痕的冰封的心，也藏得更深，浑身寒意更重。 事实上，凌歧能感觉，这并不是玉修罗的疏远，而是她在给自己释放某种讯号。 她要表达的意思、无法言述的意思，多半关于自己不妙的处境，奈何他也无能为力。 “冯杰！这次我会带人过去...侦查一二！” “所以，我需要人守在这边，防止埃尔法人强行关闭裂隙，虽然那不太可能。” “另外，一旦空间裂隙当真消失，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我们几个都将在回归前被迫困在异界，那你就代替我先管理好队伍！” 凌歧淡淡说着，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他不知道这管不管用，“冯杰”向来不怎么听话。甚至如果和他想的一样，“冯杰”和玉修罗有相似的来历，乃至前者根本是为他而来，那他这么做大概是无用功。可总要试试，试着将这个麻烦支开，不试怎么都不甘心。 当初自找麻烦的时候，他可没想到，“冯杰”会和“玉修罗”有关，甚至会“盯上”他，这完全没有道理！ 心底准备着其他说辞，不料方坤竟然一口答应下来，弄得凌歧都是一愣。 “好的，你去吧。你放心，你离开的时候，交给我的队伍是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我保证它还是什么样子。” 方坤拍着胸脯答应，周围人除了玉罗刹，超过一半都变了颜色，神情诡异。 并非每个人都不把权利当回事情，尤其是已经尝到权力滋味的人。 凌歧点了点头，带上玉修罗，又点了几个亲信，大都是方才神情没怎么变化、坚定不移支持自己的，朝着天台上楼道的大门走去！ 他这样的做法，又是让一些人神色骤变。 如此将忠于自己的人完全带走，他是真不担心队伍易主？还是根本就不准备回来了？ 方坤看着凌歧消失在黑洞洞的楼道入口，笑道： “他会回来的。” 其他人纷纷点头应和，唯唯诺诺小心翼翼，至于心中怎么想的，就只有自己才知道。 这般谨慎的态度，和对待凌歧这个大头目，其实也没区别了。 其中甚至有几个早有异心的，暗中交头接耳传递着眼色。 方坤却连看都没看他们，仿佛那就是一群空气。 他回头看向埃尔法人所在的方向，看着那极远处立在飞行器上的咆哮狮子，微微蹙眉。 “这只狮子，要不要提前弄死？” 方坤迟疑，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和艾诺塔之间的实力差距。 半个小时后，一台空间波动微观监测仪下，已经彻底改头换面变成淡蓝肤色埃尔法人的凌歧一行，紧张的看着前面路口走来的埃尔法巡逻队。 好在巡逻队的队长只是在这些同族身上扫了一下，立刻就挪开了目光，目不斜视。 几个亲信全都松了口气，只有凌歧和玉修罗，十分镇定。 第二十七章 魂狩 “罗刹，你的百变千幻果然厉害，可惜是专属能力，不能传授。” 凌歧赞了一句，虽然是废话。 凌歧的目的不在于通过赞美来刷好感，仅仅是想让玉修罗打开话匣。 既然成功支开了那人，凌歧觉得，他可以试着询问玉修罗关于“冯杰”的事情了。 凭他们的交情，应该会有所得才对！ 投靠自己的“冯杰”，和之前的冯杰，明显已经不是同一个人。前后的性格变化太大，大到不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觉出来。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依据，性情大变什么的，有很多理由。更多的证据，凌歧很难宣之于口，总之他已经有了**分的笃定，冯杰这个人的确有问题。甚至很可能和把自己弄来这个世界的存在有关！ 只是没想到，在凌歧期待的目光中，玉修罗却只是“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根本没有接话的意思。 凌歧见状，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霾，很快继续道： “普通埃尔法战士的身份，已经不足以让我们继续深入。” “看来，接下来要变成埃尔法贵族，或者伪装成巡逻队？” 凌歧故意说着，仍然是废话，那不需要去选择。 他只是想逼玉修罗丢掉那张冰冷的面具，他相信自己之前的努力不会全都白费。 玉修罗复杂的看了看凌歧，明白他的企图，在沉默和妥协之间，玉修罗叹了口气。 “变成贵族是不可能的，埃尔法人的贵族，只占平民的万分之一，即使在同一军中效力，平民可能不认识彼此，但贵族...” “况且，你的‘复制和协调’能力，只能复制我正在使用的能力，不能记录后延迟使用。” “假如我变成埃尔法贵族，你可以让大家变成和我一样的埃尔法贵族，却不能再维持普通埃尔法人的变化，一旦一群贵族走在一起...唉！” 玉修罗闷声说着，说的有点多，最后一声叹息，也不知纯粹是感慨，还是宣泄积压的郁闷、无奈！ 凌歧点了点头，绝口不提关于冯杰的事。 “那么，下面就要注意模仿巡逻队的举止了。虽然伪装成巡逻队被发现的概率，远远小于伪装成贵族。但也只是相对而言，风险依然不小。” “好在我们不需要接近艾诺塔，也不需要接近核心区域，只要能让空间裂隙的力量覆盖到身上，目的就算达到。” “如此巨大的空间裂隙，根本不需要靠近，只要主观意识不排斥、不抵抗，空间乱流直接就能把我们卷进去！” “至于对面的情况...看那些埃尔法人刚才运回来的伤员，显然不会太好。但总比待在这里，面对近万埃尔法星战士、一堆的战舰外加那只狮子强得多！” 凌歧的话并未引来反对，因为这没错，呆在这边每多一秒，就要多冒一秒钟的风险。若是被发现，就算还是在外围，恐怕除了凌歧和玉修罗，其他人都要完蛋。 当然，原本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来这里冒险，或者去什么异界。进入裂隙本身就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对面的情况是否真如凌歧所言，比这边稍好，也要打个问号。可身为凌歧忠诚的手下，这些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 埃尔法人比他们早到很多，非但在这边建立了临时的据点，严阵以待，更有一些去过异世界又回来的人。虽然人人带伤，但至少表明那不是死地，而且看来那道裂隙，的确可以双向传送，让先行者带回第一手情报资料。 遗憾的是，凌歧只能根据这边的情况，进行一些表面的推测，就算知道埃尔法人已经得到了更多的情报，他们也没资格去共享。 即使有玉修罗百变千幻的能力，加上凌歧复制旁人能力的手段，也并不表示，他们能将一群人都打造成王牌间谍。 外形一样了，语言不能沟通，如之奈何？ 埃尔法人有自己的母语。少部分埃尔法军官、以及埃尔法贵族，掌握着便携的语言翻译机，强大的埃尔贵族本身就有强悍的学习能力，所以他们能和人类正常交流。 反过来，人类却不可能轻松用埃尔法语去和埃尔法人进行交流，那拗口的发音，根本学不会！ 就算是s级的觉醒者凌歧，也没能掌握最简单的埃尔法语。 这让他们一行人，现在只能装聋作哑，连稍微应付问话的能力都没有，更别提打探什么情报。 随着玉修罗此刻的身体一阵蠕动、变化，一个从衣着能明显区分出等级的埃尔法战士，很快出炉。 凌歧发动专属能力，几人身上也出现了类似的变化。 一整队高级星战士，取代了观测仪下的研究人员，虽然不如一堆的贵族走在一起惹眼，但也算醒目。然而，也只能做到这样。 通过之前的观察，凌歧发现，埃尔法人的巡逻队，人数并不固定。有的队伍人多些，有的队伍人少些。人数较少的队伍，个体实力普遍较强，反之则较弱。虽然还没见到一整队高级战士充当巡逻人员路过的情况，但推此及彼，这也算合理。 一行人很快离开了微观观测仪，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队巡逻兵发现了这处人去楼空的微观空间观测仪，立刻开始层层向上汇报！ 远远注视着凌歧几人，方坤显示出了强大的洞察力，还包括强悍的隐藏能力。 他不止一次将目光集中在艾诺塔身上，不是先前和凌歧那样，用带着崇敬的视线在艾诺塔身上一扫而过，进行视觉伪装，而是**裸的审视，那只狮子却根本没有发现！ “白痴，真以为那么容易就能混进去？！” 方坤注意到了，天空中的咆哮狮子很快有所觉察，不是察觉他的目光，而是发现凌歧这几个入侵者，他开始对几人先前隐藏的地方加强关注，方坤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凌歧认为方坤心怀不轨，觉得他投靠自己是抱有目的的，并无善意，却根本没想过，至少对于他的这次行动，方坤乐见其成。 原本的方坤，未必会那么配合凌歧，现在的方坤... “要不要用那招？” 方坤发现艾诺塔的目光，很快就要追索到凌歧几人，无奈朝着身后人喝令道： “看好我的身体！” 话音刚落，“冯杰”就软倒下去。 一人手忙脚乱的扶助，茫然探了探头目的鼻息，顿时手脚打颤，脸色发白，差点惊呼出声！ “冯杰”，猝死！ “找到了！” 飞行器上，艾诺塔眸子里精光一闪，盯着那几只有趣的小虫子，刚要动手。 不想他身后一名护卫，眩晕般的晃了晃身子，深蓝色的瞳孔倒映出一个张牙舞爪的魔怪身影。等到怪异的影像消失，护卫看向艾诺塔的目光已非复崇敬，变成了刺骨的冰冷，甚至还有掠食者盯视猎物的贪婪。 艾诺塔力量强大，洞察入微，感知却偏于薄弱，直到这时才感觉脖脊后面一阵发凉。 在另一名贴身护卫惊骇的叱喝声中，巨大的盘状飞行器上，站在艾诺塔身后右侧的护卫，拔起武器，对准艾诺塔就是一枪！ “混账！” 艾诺塔回头见到这一幕，不惊反怒！ 狂怒中的雄狮，瞬间释放出真正属于埃尔法高等贵族的力量！在那可怜的感知掩盖下，他有着真正让星球都为之动摇的力量！ 行星术士，顾名思义，就是拥有一颗行星能量的术士！ 就算是最低等的一级行星，也能轻易碾死所谓传奇的凡人！ 星空术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各级称谓本身，已经昭示着一些东西，只是旁人觉得难以置信，所以不肯相信！ 星空术士，只要达到三级以上，拥有正式称号后，就立刻成为真正的神话！ s级进化者、人仙武圣、传奇职业者，在各自的世界，也可以号称拥有神级的力量！ 实质上，凌歧近期所遇各种强化体系中，唯有星空术士血脉，才在真正意义上最近接仙道、神道！ 行星术士、恒星术士、星河术士，除了感知偏弱，其他方面，完全等同于人仙、地仙、天仙，甚至在某些特定领域，比如正面战斗力方面，还要更强一些！ 星空术士的力量体系，即使在无尽寰宇中，都具有了一定的权威性，不是什么穷乡僻壤的强化体系、xx级觉醒者能比！ 这显然也和埃尔法人本身就占据着大量星球、位面，拥有着极其开阔、超然的眼界，有着雄霸一方的实力有关！ 但凡走上位面征服之路的世界，都有其值得称道的一面，无论是力量体系、还是学术体系。 比如诺兰德的魔法文明，就是凌歧已知最为系统化、规范化的魔法文明！ 当前星球上，刚刚才出现脆弱的强化体系，在无尽寰宇中，根本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 s级？等同人仙？ 什么s级潜力者，无非是几大临近位面仙级力量的阉割版，面对真正仙神级的行星术士，只能被碾压！ 当然，这一点方坤早就知道。 然而就算是他，也是在彻底直面星空术士的怒火后，才弄清彼此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他被艾诺塔可怜的感知能力欺骗了！他被自己“渊博的知识”给欺骗了！ 之前和星战士交手的经验、根据“凌无天”灌输记忆做出的种种推测，在面对真正的星空术士时，完全可以丢到垃圾桶里！ 方坤甚至感觉“凌无天”在故意坑他。 他虽然早就做好了直面咆哮狮子怒火的准备，却没想到怒火来得如此汹涌澎湃，仅仅是一股怒意，就让暂时拥有流星级力量的他，生出不可抵挡的感觉！ 按照他从“凌无天”处获得的等级计量制度，流星级战士，仅仅比行星级术士低上那么一级罢了！ 1级？差距那么大？坑爹呢！！！ 方坤手中的光能核磁手提炮在瞬间就射出了融合了他星战士本源力量的星光之力，带着毁灭性能量的光柱准确命中了艾诺塔的后心。 然而在光柱即将命中前，方坤就知道不好，因为明明有能力避开这一击的艾诺塔，根本连动也没动！ 这头狮子，不是来得及闪躲！而是根本不屑闪避！！！ 轰！！！ 被星光核能命中的艾诺塔，完全淹没在爆炸性的能量中！ 这股浩瀚的能量，连方坤和另一名贴身护卫都忍不住开始飞退。 后退的同时，方坤已经准备抽身逃逸。既然根本打不赢，甚至连稍微抵抗都做不到，那他也只能靠逃跑来拖延时间。至于战死，倒是不怕。另外一个护卫，也朝着方坤举起了武器，并不掩饰自己脸上的震惊和怒火，同时没有半点因为同僚之情而不忍下手的征兆！ “混账之极！！！” 渐渐散开的光潮中，艾诺塔的声音再次传出，仍旧充满了怒意，却多了一些刺骨的冰冷！ 另一名护卫下意识的颤了颤身子，仿佛连灵魂都在某种恐怖的存在威压下开始颤抖，他忍不住朝着艾诺塔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子里愤怒和惊愕消失，变成了惊恐和畏惧！ 惊恐？畏惧？ 就是这一眼，换来了一波无形的冲击！ 蓬！！！ 根本没能看清究竟是什么样的攻击，那名护卫凌空爆成了一团蔚蓝的血雾！ 光潮散尽，露出艾诺塔雄壮的身躯，他身上盔甲破烂，深紫色魔纹覆盖的躯体，却没有半点损伤！ 看那魔纹的色泽、覆盖范围，这哪里是什么行星术士！分明就是准恒星术士！距离真正的恒星术士只差临门一脚！ 艾诺塔面色阴沉的看了看更远处神色骇然的护卫们，强忍着将他们全部杀光的暴虐**，这等贴身近卫反叛刺杀之事，简直悚人听闻。 方坤还在逃跑，那速度甚至连周围猝不及防密密麻麻的护卫队都没来得及挡下，或许是方坤占据的这尊星战士实力本就最强，或许是他们根本不敢抵挡、不想抵挡。了解艾诺塔的人都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不是急着戴罪立功，而是祈祷狮子不会朝着自己张开獠牙！ “星辰陨灭！” 艾诺塔残忍的看着周围已经空无一人的方坤，方坤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知道自己现在恐怕就像个跳梁小丑。可他仗着自己的灵魂狩猎能力，根本不惧死亡，当然也就没什么惧怕！况且为了那个该死的蠢货，这小丑他不做也得做！ 远处的凌歧不负所望，虽然在见到艾诺塔被护卫刺杀时愣了一下，但这人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放开速度朝着时空裂隙冲去，而非把握住这可笑的机会。 当艾诺塔的怒火波及到另一个近卫身上时，凌歧已经成功进入裂隙，在下方也引起了一些小骚乱。 这动静若非被方坤的大动作掩盖，怕也要引起轰动！ 方坤松了口气，见到连玉修罗都消失在原地，这才有闲暇回头望去，一眼便看到了施术的艾诺塔。 这是艾诺塔第一次展现出真正属于星空术士的力量！ “星辰陨灭？” 方坤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任务又已经完成，顿时挑衅的看向了艾诺塔，仿佛在说： 就你这样的货色，也配殒灭星辰？ 嗡！！！ 某种无形的波动以方坤为中心荡漾开来，方坤忽然一愣，随后就像是被封存在琥珀中的虫子，失去了动作的能力！ 以他为中心的空间寸寸碎裂，很快变成了黑色的虚空，扩大成一片灰暗的混沌地带！ 星辰陨灭，或许陨灭不了大行星，可是要毁掉区区一个星战士，绰绰有余！ 几乎在混洞出现的瞬间，远处天台上围着方坤不知所措的几人，忽然惊骇的发现，他们组织的首脑之一“冯杰”又活了过来！ 虽然大家都被稍远处的变故和奇景吸引了目光，但毕竟不明真相，因此也不是没有同时分心关注方坤。 “啊！！！” 方坤刚刚复活，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把周围人也吓了个半死！ 远处冷笑连连的艾诺塔，豁然色变，目光如电的扫向了那个原本被他忽略的地方！ 他朝着方坤几人所在的位置冷冷盯视，就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信手一指，也不出击，冷冷说道： “杀光他们！” 只见大片飞行器立刻如同仙侠世界成群的飞剑一般，嗖嗖嗖的划破长空，包围过去。 而艾诺塔带着剩下的护卫，也不再管什么研究部门的报告，一头就扎进了那处空间裂隙！ 狮子的怒火，一旦被挑起，可没那么容易平息。 他畏惧幕后的黑手，却并不在意那些小蚂蚁。 若那些蚂蚁以为可以因为他的忽视就在自己眼前蹦跶，那就大错特错！ 仅仅些微耻辱，都必须用血来清洗，何况是如此蹬鼻子上脸的举动！ 这些胆大包天的乱党，必须死！！！ 一直以来都以谨慎小心为行事准则的艾诺塔，就像是回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岁月。 可他毕竟已经不再是玩游戏，怎会如此冲动？ 艾诺塔没有意识到，就像凌歧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怎么会在根本就未调查清楚大致情况前，就冲动的决定穿过一条空间裂隙，去异界寻找什么穿梭世界的办法一样！ 即使有种种理由，也抵不过这的确是一次冲动之举的事实！ 第二十八章 复制和掠夺 眼前场景变幻，影音光色都像是被生生撕裂后再次重组，有种时空错位的失真感。☆→， 瞬息后，凌歧很快适应新世界的新环境，只是还没来得及观察，就被无边的恶意包围！ 那是怨恨、憎恶、愤怒、贪婪、恶毒等等无数念头集中在一起形成的毒汁。 一滴两滴的毒汁，凌歧只会警惕。 可当无穷无尽、成片成片仿佛瀑布一般卷来的黑色毒潮将他吞没，就算是凌歧，也忍不住心惊胆战！ 想也没想，凌歧瞬间挪移开十丈。 这种能力，别说是一众反抗军，就连他屡次示好、完全不掩饰爱慕之意的玉修罗，也根本不知道凌歧还有这等底牌！ 脸上经常挂着淡定从容的笑意消失，凌歧挪开数十米，立刻神情阴冷的朝着原本所在的位置望去。 这一眼，只见一张巨大的黑色大嘴犹如盛开的花朵，豁然自他原先所在的地下蹿起，一口将他的残影吞没。 若非他躲得快，怕是已经被一口吃掉！ “什么鬼东西！” 凌歧蹙眉，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出现在这样一个见鬼的世界，一来就遭到攻击！ 他以为空间裂隙的背后，怎么也该是一个相对正常的世界，没想到竟然会是... 虽然之前也见到了怪物的残肢断骸，可毕竟已经难辨模样，拼不成整形。就算是再美丽的人，如果变成了残缺不全的尸骸，实际上也和怪物差不多。 紧接着，凌歧很快意识到，如果他真的是到了那个世界，或许情况比他想想的还要糟糕！ “啊！！！” 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声音他不陌生，是他麾下的一个武道能力觉醒者，有着一流高手的实力，相当于c-b级左右的觉醒者层次！ 这个人是他的崇拜者，忠诚毋庸置疑。虽然实力一般，但是能力不错，又学过“虎啸金钟罩”的绝技，战斗力堪比寻常b级新人类，已经算是厉害，因此受到重用，可没想到—— 凌歧身形如电，动作飞快。 思考不会影响他的动作，高速运转的大脑，只会让他的运动神经更加协调！ 虽然已经尽力加快速度，但是当他赶到地方时，仍然已经迟到很久，一群穿着红衣身形佝偻的怪物，正围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在撕咬！ “裂口女！！！” 凌歧看到如此场景，心情沉到了谷底。 果然，他真的来到了见鬼的“惊魂世界”！ 游戏世界，居然是真实的？ 这种事情，在不久前是绝密，即使到了如今，也不并不是人人都相信。 凌歧相信，却又抱着怀疑的态度，这是他的性格使然，即相信一切，又怀疑一切！ 可就算那是真的，那么多游戏世界不穿，为什么偏偏要来到这个榜单垫底的诡异世界？！ 十几只裂口女，在凌歧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碍于凌歧身上蕴含着火山般磅礴的能量，一时间并未敢发起进攻！ 除了两三只裂口女象征性的张牙舞爪着威胁了他一下，其余怪物根本对他视而不见，看来就算是魔物，也知道欺软怕硬的硬道理。 若是凌歧立马冲上去，恐怕只要随便动动手，就能将这群令人谈之色变的精英怪驱散。 只是，冲上去救一具尸体？ 凌歧深深叹了口气，看了看灰色的天空，一如自己在穿过裂隙前所见。 转过身，凌歧以裂口女都望尘莫及的速度飞快离开，很快消失在街道废墟的尽头。 凌歧一路不停，朝着暗中“标记”的玉修罗追去。 路上他也听到了一些人的呼救，不乏熟人，可既然确定是这个见鬼的世界，那么恐怕除了他自己，也只有玉修罗才有独立生存的能力。 其他人，就算是曾经的下属，即使在特定的时候能帮上些忙，平时也和累赘无异，救一群累赘？ 感知中，玉修罗一直在不停移动，像是在躲避或者追赶什么，若不立刻赶过去，恐怕会失之交臂，这更让凌歧下定决心！ 其实凌歧并不喜欢那个女人，认为她太神秘，也太危险。 可为了揭开她的面纱，为了让这个好帮手多一些感情的羁绊，他从来不吝表达好感，只为在最关键的时刻多一些胜算。 这种时候，肯定也要第一时间赶去，无论是从理智出发，还是从“感性”层面其考虑！ 感情不能左右凌歧，可它可以左右利益，继而影响凌歧！ “死而复生”的凌歧，比曾经凡人时的凌歧，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距离凌歧数十公里远的一片街区，几乎横穿了整个废墟之城，玉修罗如同壁虎一样蛰伏在一栋残破大厦的墙壁上，冷冷盯着下面三个拿着能量武器的埃尔法战士。 虽然是通过同一个空间裂隙进入，但是进入的方式却近乎随机传送，只是进入时相对靠的更近一些，来到这个世界后出现在一起的概率也就越大，这一点对谁都一样，包括探路的埃尔法战士。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也不同，按照通常来说，越弱小的世界，时间流速越慢，往往过去十年，高等级的世界才过去一年。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然而在这个宇宙，却并非这样。 这个世界的等级，明显比外界高得多，可时间流速，却要远比外面快不少。 玉修罗双目猩红，勉强还保持着人形，四肢却都变成了反节肢的状态，看起来十分怪异。 她的皮肤也变得坑坑洼洼，灰褐色，像是某种生物的皱皮，让人看了心中发毛。 来到这个世界，发现百变千幻的天赋竟然能更彻底的发挥，玉修罗毫不犹豫将自己变成了怪物！遗憾的是，在那之后，玉修罗才发现，想变成怪物很容易，想变回去，却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玉修罗是个冷酷的杀手，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于是，惊魂世界少了一个外来者，多了一只十分罕见的精英怪——蛛蛤女！ 嗖！ 风声响起，玉修罗虎扑而下，一名高级星战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探测仪上也没有任何警示，就被一道影子拖走，消失在另一侧高楼的墙壁上！ 其他两个星战士快速抬起光能枪，对准两道叠在一起飞快离去的影子就是一通扫射。然而他们收获的，并无怪物之血或者同伴的尸体，仅仅是两旁废弃的居民楼上，一扇扇黑洞洞的窗口，忽然露出一对对猩红的眼睛！！！ 它们...被吵醒了！ 这里是惊魂世界，除非有着绝对的实力，否则就算有让一般精英怪忌惮的手段，也不表示高枕无忧！ 下一秒，阴风卷来，两名星战士惊骇的对视了一眼，本来安静的探测器上，滴滴滴的高能警报声伴着闪烁的红光不停响起！ 沉默、寂静，唯有探测器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两名星战士，瞬间被无数飞扑而下的怪物淹没。那剧烈的碰撞声，高速划过空气的呼啸，如同山洪携裹着泥石流爆发！ 两团刺目的白光亮起，核心处的怪物直接被蒸发一片。更多的怪物却又挤了上去，很快将那爆炸的余波都淹没... 左侧废旧大楼的楼顶上，玉修罗一面看着楼下发狂的怪物们，一面撕咬着埃尔法战士美味的心脏。 她的身边，也有一些潜伏者，虽然这些潜伏者没能察觉她外来者的身份，不至于连她都想吃掉。但对于她的猎物，它们的确很有兴趣。只是还在静心等待，因为正常情况下，蛛蛤女并不会把猎物的尸体全部吃掉！ 玉修罗冷笑了一声，正要有所举动，忽然惊讶的抬头眺望一处，察觉远处正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在快速接近。 “凌歧？” 玉修罗脸上一喜，在狰狞的面容衬托下，她的微笑无比狞怖。一滴血珠沿着它下意识咧开的嘴角落到地上，在血泊中发出“啪嗒”一声！ 玉修罗脸上笑容定格，低头看了看内脏已经完全被掏空、残缺不全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染血的鬼手，眸子里闪烁着迟疑的光芒。 最终，玉修罗深深朝着凌歧来处看了一眼，随手将残缺的尸体往楼外一抛，转身飞快远去！ 七八个潜伏者猛然扑出楼顶，凌空就开始厮打争抢，等尸体落到地上，已经被撕扯的只剩一个躯干，被一只强壮仿佛猩猩一般的黑皮怪捞在手里。 见周围更多怪物围来，黑皮猩猩威胁般的朝着周围咆哮了一声，漆黑的面孔上，硬化的皮肉很快开始腐烂，一根根灰白的触手从皮下蔓延生长出来，如同长在面部的蛇发！ 这怪物张开大嘴，露出满口獠牙，也不细嚼慢咽，囫囵就将那截躯干塞进嘴里。 其他怪物见状，适才停止了脚步！ 凌歧来到这片街区，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感知着已经彻底消失在自己感知中的玉修罗，凌歧没有和那些回头盯视他的怪物多做纠缠，瞬间出现在最后感应到玉修罗的位置！ 这是一座废旧大楼的楼顶，能俯瞰街道上不知为何聚集在一起的成群魔怪。 楼顶只有一滩蓝血，其余什么都没有留下。 “玉修罗！” 凌歧来到蓝色的血泊前，仔细查看这附近的痕迹，脸上表情逐渐变成讶异，最终化为费解和阴郁。 “你究竟为何，要躲着我！” 抬头仰望灰色的天空，凌歧整个人都如同雕像一般，无声无息的沉默着。 一只嘴角带着蓝色血迹的蝙蝠怪适时逆空而上，正好从楼顶平台外冲出。 怪物瞥见凌歧，冲势立刻一滞，眸子里的快意被贪婪和暴虐取代。 此时的凌歧，浑身都没有半点气势流露，若非看到，根本不会发现这人。还不等怪物有所动作，原本气息微弱几近于无的凌歧，忽然就像是撕开了伪装，滔天魔焰顷刻爆发！！！ 撕拉！ 像是撕裂了一件外衣，凌歧整张人皮都朝着两旁分开，露出里面猩红的筋肉！ 筋肉扭曲纠缠，开始重组！ 这过程无比恶心，十分违和！ 片刻后，一个身高超过三丈，体表覆盖鳞片的妖魔，已经彻底取代了原本的凌歧！ “百变千幻，在这个世界，竟然有如此奇效？” “难怪你要躲着我？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单飞？！” 凌歧恶毒的笑了笑，朝着那只目瞪口呆的蝙蝠怪咧了咧嘴，张口一吸！ 那只比常人还要高些、翼展超过五米的蝙蝠怪，尖叫着被凌歧裂开后宛如蛇吻的血盆大口一口吞掉！ 只见凌歧拉长的脖子一鼓一缩，连个饱嗝都没打，就吞掉了一头绝对能虐杀a级进化者的怪物！ 它再不掩饰浑身冲天的煞气，挑准一个方向，就追赶上去！ 玉修罗以为只要去掉自己留下的信标，就能躲开自己的追踪，这实在太天真。 她又怎么知道，凌歧一直表现出来，极为强悍实用的“复制和协调”能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的多！ 这个能力，更贴切的叫法，应该叫做“复制和掠夺”！ 复制能力，掠夺力量！ 复制能力只是第一步，协调能力也只是在进行尝试，真正的目的，都是为了最后的掠夺，这才是凌歧掌握天赋能力的本质！ 掠夺强者的能力，让自己变成更强者！ 这是凌歧能凭借凡人之身，很快成为s级潜能者最大的原因！ 凌歧不知为何当别人掌握了种种从游戏世界带来的能力时，精修魔主“凌无天”赐予“唤灵咒”的他，功法有成后，竟然会获得如此恐怖的天赋异能！ 凌歧早就怀疑“凌无天”有问题，绝对不是一个npcboos那么简单。 当然他还没有机会回去武仙世界找出真相，而且在掌握足够强大的力量前，他也根本不敢回去和“凌无天”对峙。 随随便便就能赋予他如此可怕的能力，“凌无天”本身又该有多可怕？ 凌歧不愿多想，那不会有答案，他只想尽力做到最好！ 百变千幻，原本并非他势在必得的技能，因为这能力局限不少，在高层次的碰撞中，效果有些鸡肋。 凌歧的掠夺能力不分对象，完全不必要局限在某个人、某些人身上，只要他看得上眼，任凭谁都能予取予夺，因此不用小器。 可既然在惊魂世界它有如此奇效，玉修罗又开始变得“不那么听话”，凌歧也只能有杀错、没放过。 若是玉修罗愿意配合，他不介意看在之前的情分上留她一命。 若是她不愿意配合，说不得他也只能辣手摧花！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挡凌歧走向强大的步伐！ 就在一手创造的凌歧，为了强大而绞尽脑汁、不择手段的时候。同样位于惊魂世界的凌歧，掌握着正版吞噬之能的化身，正畅快淋漓的吸收着一只好不容易才斩杀的boos、掠夺其让人眼红的能力！ “有限回溯！” 在彻底借用了大日元神的力量，将这个怪物斩杀、吞噬之后，凌歧的这具化身获得了这个堪称逆天的能力！ 可以说，在惊魂世界，这就是最逆天的能力，代掌天道之权柄，达成某种意义上的无敌。 这个世界的天道，果然已经疯了，才会赋予一个区区4级的怪物这等力量！ 只要身处惊魂世界，除非能保证在三十个瞬间内、让目标一直处于绝对死亡的状态，没有丝毫复活的可能。否则只要目标还能回到三十个瞬间内的任何一刻，并且在那一刻它是存活的，它就不会真正死亡！ 标记过去，复活现在，这是局部扭曲时光的效果。 在当前宇宙、当前世界，这种能力绝对bug！ 宇宙有宇宙的规则，不同的宇宙，规则不同。 或许在一些宇宙中，只要达到仙人的程度，就能做到遨游时光，肆意穿梭时间。 可不提那种穿梭的真实性，位于时光之河中的相对位置。 这些仙人，一旦去到异度世界，比如来到当前宇宙，面对浩瀚的时间之道，立刻从专家变成瞪眼瞎！ 唯有凌歧这等金仙，才能在异度宇宙，都有局部扭曲时光的手段。凌歧能做到，还是取巧的借助了天书和新世界的力量！由此可见，想要扭曲真实时光，究竟有多么困难！ 掌控真实时光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让凌歧确定，想要逆流时光，回到过去，绝对不是那么容易。 已发生的逆流时光，种种传说和故事，其中八成都是骗人的，仅仅去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 当然时光之力神秘莫测，谁也不知道时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概念，又会更偏爱谁。 或许，在某个世界，它的确并非不可改变。世界时间的改变，毕竟只是世界内部时间概念的变动，和真实时光还是有区别的！ 个人的力量，可以改变局部的时间，但相对于浩瀚的真实光阴，任凭金仙之力，也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诸如月光宝盒、春秋蝉之类，在各自的世界，都是珍宝，能仗之“回到过去”。 无论那种“回到过去”，是否真正回到了过去。至少在另一个宇宙，这些能力是不会有用的。 月光宝盒在自身所处的世界是稀世珍宝，在其所在宇宙也有解析价值，放到凌歧的新世界，就只能用来当柴烧。 第二十九章 吊打 凌歧化身目前掌握的能力，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木柴”。? ? 乃至相对月光宝盒这类道具，它的效果也不见得多夸张。 但在这个世界，在这个时间之力极难改变的世界，这种能力就尤其显得难能可贵。 特别当它落到一个普通人仙、地仙身上，着眼当下，就是在**裸的开挂，绝对的同级无敌！ “难怪，那么难杀！” 凌歧看着怪物干瘪的尸体，感慨着。 他不是没尝试过其他手段，绕过怪物的“回溯时光”能力。 可最终，却还是借助了金仙元神的力量，完全压制了它的这一天赋，才成功将之击杀。 这种能力，实在太赖皮了，在大家都无法凭借自身力量干涉时间流逝的情况下，掌握时间异能的，自然能轻易做到无懈可击！ 不是说，简简单单保证目标在三十个瞬间内必死、必须死，就可以杀死目标。 “持续死亡”这个词本来就很有问题！ 不涉时间逆流的概念，那就代表死亡。 一旦涉及相关的概念，死亡变成一种临时的状态，持续死亡就等于状态的延续，既然要延续，就肯定不能被打断！ 三十个瞬间的持续死亡，若它在一开始就被打断，被迫结束，那临时的死亡状态还有什么意义？ 死后立刻复活，然后再死、再活，新的复生取代旧的标记，无论环境怎样恶劣，就算根本无法存在生命，但复活本身是可以发生的，就算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个瞬间、乃至更短的时间，然后就会消亡，它终究发生了，变成新的标记！因此，用常规手段，这种能力是无解的！ 唯有从根本上破除相关能力，用时光之力制约时光之力，令时间至少在一段时间内能正常流逝，第一个瞬间死亡，三十个瞬间一过，目标自然就死透！ 若是还有别的办法可想，凌歧也不会轻易暴露金仙元神的存在，虽然他此刻距离“世界的中心”已经不远！ 灰色丛林，惊魂世界的某片遗迹，林奇从黑暗中走出。 惊魂世界一共有多少城市，这一点估计很少有人清楚。 林奇虽然是法神，可法术在这个世界也并非万能的。所以他到目前为止，也仅仅弄懂了这个世界并非自己所认知的噩梦世界，而是某种残破的“魔侵位面”。至于世界的真相，他仍然一知半解。 “灰色丛林”是一处尤为破旧的废弃都市。如果说，一般的废弃都市，就像是空置了十几年的待拆迁旧楼。那么“灰色丛林”之都，已经好比史前遗迹。 至于“灰色丛林”的地名，林奇刚刚进入区域范围，就获得了相关的情报，像是直接被人塞进脑子里的。 身为最古老法神的弟子，本身又是最年轻的法神，无论在任何环境中，即使遇到种种诡异的情况，林奇都保持着绝对清醒的头脑。 事实上，他虽然看起来年轻，本身经历却绝对丰富。曾经探索过的异位面，也不能算少。乃至于他相对年轻的年纪，也只是按照其位面时间的流速来计算，真实的情况... 林奇一路走来，也不知碾杀了多少怪物。?要?看书 将大部分怪物都简单的解剖分析了一遍之后，林奇发现，那些看似强悍的怪物、其身体构造并未超出认知，于是立刻变得兴趣缺缺。 甚至，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对那些看似恐怖的、无处不在的怪物提不起任何兴趣。没压力、没挑战、没剩余研究价值。这些怪物，完全是靠着世界意志的偏爱，才会如此强大，本身并未经历物竞天择的洗礼。 直到方才，林奇都未想过，要去深入研究那些怪物。 然后—— 林奇看着落入魔法蛛网后，犹在挣扎的蛛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这只蛛女，看向自己的目光，满满都是仇恨和疯狂。这眼神，就和普通的稀有怪物一样，残忍暴虐。 然而，就在片刻前，林奇还见到，这只独特的蛛女，居然面对着一池墨绿的湖水发呆！ 会思考的魔物？ 这显然让林奇提起了一些兴趣！ 和林奇隐隐兴奋起来的状态不同，玉修罗现在真的是怒火中烧，恨不能将那个满脸兴致勃勃的少年撕碎。 任凭谁一天内被人追了数百里，还是在危机四伏的鬼地方，最后更被人当做猎物一样一网成擒，心情都不会太美丽！ 最让玉修罗郁闷的是，若她再不离开，那个不知如何追踪到自己的家伙，恐怕很快就会赶来！若她愿意和他相见，早就等在某个地方，莫非那人真的不知道她的心思？ 无论如何，她不想和他见面，至少现在不想。既然如此，又何必死缠烂打，穷追不舍！ 就算那个男人也变成了怪物又怎样，就算他不介意自己这幅模样又怎样，玉修罗好歹也是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搏杀的强者，哪里会肤浅的因为这一点原因就不肯和故人碰面！ 她根本就是在逃避，逃避凌歧此人，逃避凌歧带给她那醉人的自由气息！ 自从意识到“时空之主”也在盯着这个世界后，玉修罗只想好好做自己的时空杀手，根本不想再和凌歧有任何纠缠！ 方坤不曾明言，可莫非她感觉不到这个代表时空之主意志的男人，对凌歧有所图谋？ 在追寻自由和甘于现状之间，冷血无情的玉修罗，选择逃避现实！ 然后，陷入了一张不知何时张开的罗网中的蛛女，莫名愤怒起来！ 林奇看着那目光猩红，起初还能从怒火之余感觉到一点点人性化恼恨的蛛女，很快像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剩残忍残酷的本能，忍不住微微蹙眉。 他想要的是一头会思考、有感情的蛛女，而不是恢复本性的蛛蛤怪！ 于是，林奇果断减弱了蛛网魔法的能量输入，那原本寸步难行的蛛蛤女，很快挣脱了束缚！ 就和预料中的一样，那蛛蛤女第一时间朝着他扑了过去，根本没想过逃走或是有所迟疑。 这让林奇十分失望，觉得刚才的异状可能是他想多了，心中原本淡淡的兴奋迅速冷却，变成漠然的杀意。? 要看 书 玉修罗这时似乎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就连林奇身上逐渐蔓延开来的冰冷气息都感觉不到！ 就在林奇已经将冰冻能量凝聚成光球，正准备释放，要将这只蛛蛤女彻底变成冰雕的时候！ 轰！！！ 远处都市废墟边缘，一颗巨大的火红流星从天而落！ 玉修罗浑身一颤，转身就要逃走，却被林奇随手一个蛛网术禁锢住。 至于林奇，目光早已不在玉修罗身上！ 他冷冷盯着那尘土冲天喧沸的地方，感觉剧烈暴乱的能量狂潮中心，有一颗足矣毁灭城池的能量团，在不停发散着辐射余波！！！ “这种等级的魔物...” 林奇扫了扫一旁的玉修罗，不确定这魔物的出现是不是和它有关！ 按理说，既然他和蛛蛤女同时在场，毫无疑问，更强大的他更容易吸引高等级的魔物。可随着这只高等魔物出现，那头蛛蛤女逃跑失败后，竟然表现的和想象中的正常情况完全不同。 当下位魔物见到上位魔物，本能会恐惧、会逃跑，这不奇怪。甚至以这个世界的疯狂程度，若是个别下位魔物反而朝着上位魔物发起挑衅，林奇也不会觉得奇怪。 但是蛛蛤女那是什么表情？那神情，有惊喜，有担忧，有苦涩，有迟疑，唯独没有该有的恐惧！ “咦？！” 林奇惊疑不定，瞬间激活了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身外立刻有一股暖流开始旋绕。这股暖流如屏障，又像披风，总之很快就将林奇外泄的能量波动完全挡住。它如漩涡般盘绕的同时，主动开始吞噬空气中的各种游离能量，让那狭小的空间，充满了各种活泼的分子！ 注视着那漫天昏黄的地方，尘埃尚未落定，一道和常人差不多高的身影，就缓缓出现，好似披着那漫天黄沙。 这一幕，让林奇皱了皱眉，因为出现的身影，和他想象中的不同！ 很快，当确定所见，林奇眉头皱的更深，尽管敌意并未减弱多少。 那能挡住自己精神扫描的，那造成如此轩然大波的，那明明魔气冲天的，竟然是个—— “人类？” 林奇的眸子里，出现了一层莹莹蓝光，将这个疑为魔物变幻的人，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 结果，魔法探测结论表面，眼前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类！ 虽然，如果对方有敌意的话，杀人和杀怪，对林奇而言，区别不大。但是作为“同类”，若是对方识趣，他也不介意手下留情。 “人类，止步！” 林奇通过魔法语言的共振，传递着意思。他不确定自己掌握的语言，对面的人能不能听懂。 来人果然停下了脚步，很快将视线转移到了困在蛛网中的玉修罗身上。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凌歧问道。 旁观的林奇十分意外，就算之前有猜测，结果还是让他惊愕。 少年眸中蓝光再次出现，这次却非再是针对凌歧，而是匍匐在地的蛛蛤女！ “嗯？” 林奇不信邪的看了又看，直到换了三种方法，他才确定，眼前的蛛蛤女，是真正的蛛蛤女。至少从**上来说，它和别的蛛蛤女没有任何区别，同样从内到外的丑陋，同样受到这个世界邪恶意志的眷顾。 “我...” 玉修罗欲言又止，最终叹息了一声，收起了百变千幻的能力。 “你！！！” 凌歧和林奇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不同的是，林奇纯粹因为玉修罗眨眼间从怪物变回**女人、从受到邪恶意志眷顾的魔物变成受排斥的外来人员，因为这种诡异的变化而震惊。 至于凌歧，震惊之中还包含着微不可查的愤怒，仿佛刚才蛛蛤女的样子，才是他所欣赏的！ 凌歧没有重口味，只是比起维持着完美变身状态、百分百发挥出百变千幻能力的蛛蛤怪，这一刻重新变成人类、恢复了本来面目，却不知为何让天赋能力陷入衰弱的玉修罗，两者之间，凌歧知道自己该怎么选！这变故让他所有图谋顷刻成空！ “该死！！！” 凌歧心中咒骂，杀意在刹那盈沸，片刻后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凌歧不相信，玉修罗的百变千幻，真的就这样废了，肯定还有恢复的办法，多半是时间！ 只是，万万想不到，掌握着复制能力的他，复刻的百变千幻，都能让他随意在变身和自身两种状态之间切换。玉修罗这个原版能力的主人，却不禁变身能力更弱，还要受到更多更大的限制！ 这些话不用说，也不能说！ 凌歧一腔怒火无处宣泄，立刻将枪口对准了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林奇！ “混账！我的人你也敢动！” 凌歧话音刚落，林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那个男人瞬间化为一三丈高的巨大恶魔，瞬移般的朝着他扑了过去！ 凌歧没有用瞬移的能力，这是他的底牌之一，尤其是一张玉修罗不知道的底牌。况且他现在速度太快，快到根本不需要利用什么瞬移，短距离的移动都和瞬移差不多！ 轰！！！ 凌歧一拳轰落，原地炸起一个深达数米的土坑！ 这里可是惊魂世界，各种物质都坚固异常，这要放在“现实世界”，恐怕一排楼都塌掉，半个居民区要被炸上天！ 恶魔打中了林奇，那个林奇却和幻影一样，完全不受任何伤害，闪了闪就消失了！ 林奇眨眼出现在几百米外，瞬间分出八人，各占方位，相互间的距离超过两百米，齐齐对恶魔化的凌歧画动着手势！ 凌歧瞬间意识到，除非能将这八个人同时灭杀，否则任何一个完成咒语，他都要受到一次单体禁咒的伤害。 若是什么都不做，坐看敌人施法，每多一个人完成咒语，他就要多承受五成的伤害！ 八道攻击相互叠加，他足足要承受二十五倍还多的伤害！ 这绝对是能灭杀神佛的一击！这小子竟然开始就放大招！ 凌歧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是怎么多出这些“知识”的，就如同他在惊魂世界施展复刻的百变千幻能力，明明根本没有见过此时形态的恶魔，却自然而然变化成这副样子，知道这种魔物在当前世界很强很给力！ 碰！！！ 巨大的恶魔展现出惊人的敏捷，在顷刻间连闪三次，三道人影被击溃！ 按照能量波动的情况推算，凌歧完全来得及在对方施法完成前，将这一波攻势抹除，甚至反过来将这小子重创！ 不想，明明才施展了一半咒语的少年，忽然朝着他眯眼一笑！ “结咒！” 凌歧没有听懂这个词，却看懂了少年的手势，感觉到了能量波动快速凝聚的迹象！ “卧槽！！！” 凌歧几乎要骂娘，这太坑爹了！ 如果知道这少年咒语只要念一半，他绝对会选择另一种更暴力的方式来摧毁这些法力投影！ 吼！！！ 恶魔仰天咆哮，在林奇完成咒语的那一刻，凌歧就知道自己躲不开！ 单体禁咒，又被称为小禁咒，威力远远不如完整版的禁咒，但其相对更快的施法速度、自带的灵魂瞄准以及更强的可控性，却成为了魔法帝国法神们的首选。 这一点，凌歧自然不清楚，虽然他已经更直观的感受到了！ 硬抗小禁咒的二十五倍多是不可能的，别说凡人，弱小的神灵都扛不住，反正凌歧肯定挡不住。 只是，八道法力投影毕竟破坏了三个。余下的就算依然恐怖，五次叠加也有七八倍原本的伤害。考虑到禁咒施展一半就被强行终结，即使成功完成咒语，法术的力量也远远比不上正常状态。如此，约莫两三倍单体禁咒的威力，凌歧勉强还能承受！ 冲天的震爆中，凌歧完全被一股股电浆淹没，甚至他所在的地方，都化为一片雷池！ 林奇舔了舔嘴唇，淡定从容的又分化出十六道人影，再次开始施咒！ 这雷池的力量，可不是为了伤敌，而是为了困敌，恐怖的伤害效果只是附带，比起伤害，更恐怖的束缚力，能让神祇都被禁锢住三个刹那！ 林奇利用自身掌握的快速结咒之语，不知坑死过多少高手，这是他师门秘传之术，在原本的世界，由于自身和师门名头都太大，想坑那些同层次的法神已经不太容易，可坑一个土著还是毫无压力！ 玉修罗也看出凌歧的不妙，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他根本在被吊打。 本来，玉修罗已经远远退开旁观，她知道这不是她能涉足的争斗，特别是在失去蛛蛤女变身的情况下，上去就是送死。可是，见到凌歧陷入危局，她还是还不犹豫扑了上去！ 然后，林奇用了一个轻蔑的眼神，就让这个擅长越级刺杀的杀手，完全僵在原地！ 灵魂震慑！ 比起真正千锤百炼的气运之子，凌歧捏造的意识体，简直不值一提，何况还不是专门捏造的那个！ 随着雷池的能量彻底沸腾起来，禁锢力达到最强状态，新的咒语也施展超过三分之一。 林奇很满意自己的施法速度，准备再次提前结咒。 这一次，那只恶魔必然在前后两种禁咒的能量反冲下，彻底灰飞烟灭！ 林奇可不相信，这只恶魔，也有和神祇一样的能力，会原地满血复活！ 第三十章 卒 距离灰色森林大概十几公里远的地方，方坤一脸便秘的看着远处蓝光映天的画面。? ????? 有着非同寻常的神识，靠着凌驾于一般s级进化者的实力，方坤自然能看清万米之外的大战，洞若观火。 方坤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或许在“原设”中，“方坤”并不是这种性格。但自从接触了那位“观察者”，眼前豁然开朗，自我觉醒开始，方坤认为自己就是那样。 他无力脱离“凌无天”的掌控，所以依旧乐得与虎谋皮，但这不表示他就甘于现状。 “方坤”有的观察和监视“凌歧”之责，在可变通的范围内，他都会一丝不苟的去执行。 虽然协助凌歧离开，看似和“凌无天”的命令相悖。但是谁又能肯定，“凌无天”本人不希望那样呢？无道天魔，无法用常理揣摩。况且，当时的情况，凌歧一意孤行，除非他立刻撕破脸皮，否则也只能顺势而为。顺势而为之下，他更尽力站在“方坤”的立场，去保全凌歧，他“拼了老命”，才挡住艾诺塔，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的拳拳之心？ 方坤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方坤尽自己所能，在自己能表现的极限范围内，想让事情按照自己想要的、也是观察者想要的方向发展。 他感觉，背后站着观察者的他，完全看透了凌无天的他，绝对可以给对方带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魂狩能力，大概是他在凌无天眼中最大的破绽，却同时也是他最大的依仗！ 有着这种能力，他才敢挑衅艾诺塔！ 有着这种能力，面对埃尔法人成片压来的精锐战兵，方坤才能坦然面对死亡。 一切，都按照设想中的、计划中的发展，如此美好—— 但那只狮子，好好的督军不当，忽然身先士卒，跑到另一个世界去算怎么回事儿？ 几只小蚂蚁，除了受过凌无天和观察者双重暗示的自己，这个埃尔法人的先锋官，也能看出凌歧的不凡？ 扯谈！ 奈何，再扯谈，方坤也不能不管。 方坤不能看着凌歧死在自己面前，这完全和他脱离凌无天掌控的计划相悖！ 凌歧肯定要死，但不是现在，更不能死的毫无价值！ 于是，一个自认极度自私的人，不得不去做一件极度无私的事情。 利用灵魂狩猎者的能力，方坤无视了连续夺舍产生的灵魂虚弱，再次夺舍了一具埃尔法流星战士的身体，擅自进入了危险的时空裂隙！ 时空裂隙很危险，背后的世界更危险，但是对于方坤而言，相对来说，他要承担的风险远远小于旁人。只要灵魂不灭，他就不死不灭，所谓虚弱相比灭亡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负面状态！ 进入时空裂隙后，一发现是惊魂世界这个坑爹的世界，方坤不惊反喜，当机立断，宁可让虚弱的灵魂变得更虚弱，也要放弃星战士的身体，进入暗中隐藏的一只“食尸潜伏者”的身体，大炮换鸟枪。?? ?壹看书 这种精英怪，并不强力，一个埃尔法流星战士，最少能单挑十来只。 但是，它们胜在数量够多，通常成群结队，抢食都是一拥而上，只要不遇上三级生物，在二级生物中也算一霸，和裂口女是一类货色。 在惊魂世界，往往同一个地方，只有会一种群居的精英魔物存在，比如新手城，就是裂口女的天下。 而在这座城市，食尸潜伏者是最常见的精英生物，占城市中所有魔物的比例超过百分之五十。 惊魂世界的怪物，多不胜数，或许连世界意志本身，都不清楚某个犄角旮旯会不会蹦出一只特殊的怪物。 而且这些怪物，实力普遍偏强，无论是在惊魂世界，还是相邻的世界。 所以只要时间足够，方坤完全可以靠着“魂狩”能力，一次次夺舍，一步步登上次高的王座，大炮换鸟枪、鸟枪换飞机，完成一次质的飞跃！ 至于至高...他没想过。 “魂狩”能力也有极限，不然他之前要救凌歧，直接夺舍艾诺塔就可以，还玩什么曲线救国。 当然，只要不涉太高层次，再厉害的魔物，也是他的猎物！ 魂狩能力夺舍不了灵级生命，或许也夺舍不了近乎灵级的仙神佛魔，但是再厉害的凡人一流，灵魂强度偏弱实力却很强大的魔物，都是他的备胎。 如此看来，惊魂世界绝对是方坤的天堂。 更让方坤惊喜的是，进入这个世界的传送方式，是完全随机的，也就是说前后脚到来的凌歧和艾诺塔，根本没有撞到一起，也就不用他出手相助！ 食尸鬼的视界，血红色的一片，方坤的视界还稍有不同，能窥测到一个个如火炉般的能量体，大大小小不一而足。 其中艾诺塔所在的位置，离他不是太远，一眼望去，就和太阳一样醒目，自然艾诺塔不可能注意到它这个遍地都是的小食尸鬼之一。 而魂狩某种独特的能力，也让方坤追踪到了早就离开的凌歧的方位，距离此地已经有百十里远！ 离得太远？这很好！省得被艾诺塔追上，连累到他！ 方坤可不相信艾诺塔有和他一样的本事，能在这样远的距离，定位凌歧的所在。 事实也证明他猜的不错，这只狮子认准某个方向追了过去，看起来胜券在握，事实上，在方坤的感知中，那根本和凌歧所在的方向背道而驰... 莫非艾诺塔的目标并非凌歧？ 不管艾诺塔的目标是什么，方坤的目标只是凌歧，所以乐见如此！ 利用曾为某个高等位面土著所惶惧的魂狩能力，去给人当保姆，总感觉有些违和，但事实就是如此，早就给凌歧判下死刑的方坤，不得不祈祷他活得更久。 一路追赶着，方坤终于不再觉得凌歧离得远是好事！ 那个混蛋，表现出来的速度，让方坤瞠目结舌，一直全速前进的架势，也让方坤目瞪口呆！ 为了不被拉下，方坤甚至凭白被怪物攻击了数次，理由是“越界”！ 沿途不知穿过了多少座大大小小的废弃都市，他从食尸鬼变成了蝠魔、又从蝠魔变成了灵巫、最终灵巫之身因为过界被一头白毛僵尸打爆，他趁势夺舍了白毛僵尸，最终由于僵尸速度太慢，不得不放弃这具很不错的身体，又夺舍了一头变异裂口女，而当时他的灵魂强度只剩全盛时的一半！ 靠着裂口女跳蚤般的行进方式，变异后带来的夸张速度，方坤终于在进入灰色森林前，赶上了凌歧，然后... 他发现这个坑爹的家伙，明明和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凌无天”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在神秘莫测的“观察者”眼中、都属于有价值的潜力股，竟然又他妈陷入了危局，准备坑他这个大保姆！ 这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搞错！！！ 雷池电浆中，浑身麻痹的恶魔并没有陷入绝望。? 虽然在看到无尽的蓝光外，十六团陨石凝聚成了一颗巨大的流星朝他砸来时，即使还没被击中就认定自已必死无疑，凌歧偏偏一点都不恐惧！ 在这必死的情况下，凌歧总感觉有某个声音在耳旁悄悄告诉他，他一定不会有事，因为他是...主角！ 这很扯谈，很异想天开，听起来就像是疯子面临绝境时的自欺欺人。 紧接着... 林奇打了个响指，满意的看着从天而坠的流星，仿佛看到了这头恶魔变成肉饼的一幕。 虽然对这头能在人类和恶魔之间自由变换的魔物十分好奇，但既然有了另一个更安全的研究对象，这头恶魔也就没必要留下！ 林奇不得不承认，这头恶魔的确非常危险，能量等级十分惊人。若非它的战斗素质太低，又没什么惊人的天赋能力，恐怕自己还未必收拾的下它！ 以恶魔此时所携带的能量量化等级计算，在他所在的世界，已经接近一些下位神的标准。可惜它没什么脑子，空有力量不懂得运用，战斗力弱得一塌糊涂！ 林奇正要欣赏自己的杰作，远处一头异化的裂口女忽然窜来过来！ 这只裂口女的速度很快，快到可以让寻常裂口女羞愧而死。 林奇直到裂口女进入三千米范围内，才发现它的存在，不光因为它速度快，更因为它太渺小！ 就算身为异化的裂口女，它依然渺小的根本不值得林奇的视线稍微停留！ 可就是这样一只裂口女，居然轻易免疫了林奇的“灵魂震慑”魔法，而后义无反顾的冲向了那颗逐渐加速的流星... “什么情况？！” 林奇见瞬发的律令魔法失效，没有多想，快速做出回应！ 一道闪电的牢笼凭空出现，在裂口女即将撞上流星前，提前就将它禁锢。虽然，理论上即便它真撞上去，也是蚍蜉撼树。林奇却不想让任何意外发生，尤其是这种带些诡异的情况！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接连不断的发生！ 闪电囚笼被这只蚂蚁般的裂口女一击撞碎，它成功撞上了坠空的陨石！ 陨石只是停顿了一个瞬间，就将那头自不量力的怪物完全蒸发，连血肉都没留下，继续朝着目标碾去！ 一个瞬间，不足以让凌歧脱身，甚至不足以让凌歧做出任何反应！ 但这一点点时间，足够林奇对自己释放的魔法做出新的追加引导！ 林奇脑子一晕，只感觉如坠云雾，整个人都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 等他清醒过来后，无语的发现，陨石居然已经改变了方向，砸向了无数里外的一座山头！ 很快，随着一声惊天的爆炸，本就灰暗的天空直接变成了灰黑一片，无数尘埃飓风刀锋似的卷过！ 这片漆黑的大地上，永久性的出现了一处地坑深渊！ “这！！！” 地震和狂风中，林奇瞳孔收缩，下意识的看向胸前一枚水晶勋章。 这枚勋章，此时已经变成了灰色，灰扑扑的就像一块石头，还布满了裂痕！ “灵魂夺舍！” “邪术！” 林奇倒吸了一口冷气，若非这次带了这枚星月女神赠送的护身符，他这位史上最年轻的半神法师，恐怕已经阴沟里翻船！ 他万万想不到，那只诡异的裂口女，竟然还有这种异能？ 莫非，裂口女的身体中，其实藏着另一个灵魂？这一切的一切，为的就是拯救眼前这只恶魔？ 林奇震惊的看着之前被魔法禁锢的恶魔！ 果然，在星陨术一击落空的同时，刚才“他”还做了一件让自己无语的事情，那就是主动撤去了对前一个魔法的引导控制！ 这一点小小的变化，已经足够那只拥有恐怖能量等级的恶魔，从雷池中走出！ 扩散的雷暴电浆，反而让蓝光更加刺目耀眼，在这仿佛一颗太阳坠地的光芒中，一道相对渺小的黑色身影缓缓朝着林奇走来！ 天空中，蓝光、灰尘、飓风，伴着犹在耳边轰鸣的巨响、大地的震动，让这末日般的世界再次出现末日一样的奇景！ 林奇不假思索，水镜术和移形咒几乎同时瞬发。 他本人出现在几里外半空中的同时，留在原地的残影已经被瞬移到自己面前的恶魔一脚踩爆！ 瞬移！真正的瞬移！突破了三十米距离限制的超远程定位传送！ 林奇眸子冰寒一片，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有兴奋、有悚然也有愤怒！ 若非某个狗日的东西搅局，这恶魔哪里有翻身的机会！ 再挪再现！ 林奇是法师，必须拉开距离，必须有一定的准备时间，才能大招跌出！ 偏偏因为轻敌差点真被打死的凌歧，哪里还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一时间，当恢复了身体控制的玉修罗，愕然看着被蓝光照耀一片灰蓝的战场上。无数的少年、无数的恶魔，几乎同时在云雾般的尘埃中出现，几乎怀疑自己犹在梦中！ 每一幕的画面，都是少年被恶魔踩爆的场景，虽然一幅幅画面，都有着细微的改变，可这样的结局却不曾变过。这等今天的逆转，让玉修罗都瞠目结舌！ “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玉修罗瞳孔收缩，只感觉自己过去对凌歧认知完全被推翻！ 凌歧现在，哪里还管什么玉修罗的看法，他满脑子都是**裸的杀意—— “杀杀杀！必须杀！必须将这个杂碎狠狠踩在脚下，碾爆他，再牵条狗来在他的碎尸上拉堆屎，才能消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和凌歧杀意狂暴的状态完全不同，少年半神法师林奇，神情冰冷的让人心寒。 林奇已经开启了不知多久没有被人逼出来的底牌、机械化心智！这是一个他所在的世界，每个法师达到大师级之后，都必须学习的心智魔法，也是所有法师公认最强的底牌！虽然它可以作为一个常规魔法使用，甚至固化的条件也不苛刻，可事实上，几乎没有哪个法师会固化这一魔法，并且除非是最重要的研究、生死关头，一般也很少法师愿意经常使用这个魔法。机械化心智，理所当然成了法师们的底牌。 和那些对这个魔法推崇备至的极少数学者法师不同，林奇对机械化心智，就算谈不上深恶痛绝，也绝对能少用就少用！ 机械化心智的状态下，林奇将一切都算计的很好，包括自己的逃跑路线！ 那一个个被踩爆的少年身影，身体爆掉后全都留下一点点并不起眼的星光！ 一点星光就和白昼的萤火虫一样，根本不惹眼。 只是当无数星光成片出现，纷纷闪耀，它立刻像是黑夜里的聚光灯，想不惹人瞩目都难！ 旁观的玉修罗很快发现，当所有幻影消失后，威猛无双的恶魔已经被困在了无数星屑的中央，仿佛深陷银河星海之中，不可自拔！ 林奇最后的身影，出现在星海之外，看向最后一次瞬移失败的恶魔，视线无比平静。 “‘禁咒坍缩’，是我自创的魔法，目前还不完整！” 林奇利用魔法语言，传递着自己的意思。 随着他话落，无数星屑就像是遇到了宇宙的终末，星辰终将归于原处，变回一个奇点。 被无数回笼的星光笼罩、挤压的恶魔，很快开始扭曲变形，像是要一点点消融在那星光最浓郁的地方！ “不！！！” 玉修罗不知出于何种心态，竟然有了一点点心碎的感觉。 她肯定，这不是爱，只是不舍。 恶魔消失，星光散尽，只剩林奇还在高空屹立，飞翔着、俯视着、昭示着胜利者的身份！ 林奇看了看玉修罗，动了动嘴，解除机械化心智魔法的同时，似乎想要让这个怪物分享一下自己成功的喜悦。 赢了不装逼，这样可不行。 然而他才刚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整个人忽然又僵住，僵硬了表情，就像是机械化心智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然后，他居然开始龟裂，就像是被杂碎的瓷器，又像是被暴晒的泥偶！ “什么时候！！！” 林奇看着灰色的天空，完全没料到自己这个史上最年轻的法神，结局会是这样！ 他还记得，星月女神曾经对他说过，他是这一纪的主角，必将主导未来世界的走向！ 胸口，宛若灰石雕刻的勋章彻底变成粉末，随风而落！ 第三十一章 备战 蓬！！！ 少年的血肉之躯爆开，原地只剩下一颗血色的肉茧，有半人多高！ 几个弹指后，半人高的肉茧有规律的搏动起来，像是一颗心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长到了两三米的程度！ 刺啦一声，肉茧从中裂开，一名和林奇一模一样的少年，赤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是林奇？还是凌歧？或者是凌无天？” 少年喃喃自语，看着愕然望向自己的玉修罗，扫了扫远处一只仓皇钻入地下的伏地魔，最终定格在某个方向上。??? ?? ?? 要看?书 “我，当然是凌歧了。” 少年呢喃说着，在他所目视的方向，凌歧那具掌握了吞噬之能、更获得“有限回溯”能力的化身，如同残破的风筝，被刺穿后挂在一根石柱上，随风摆动... 武仙世界，凌无天匆忙离开了议事厅，留下面面相觑的魔教高层。 生化世界，从母巢体内走出，身上犹带着绿液的年轻男子，沉默的看着天外。 大陆，如日中天的黑暗魔皇道格，欣赏着“吟游王子”拉斐·沙塔斯演唱“黑暗世界”。他微笑满意的表情，不知为何，忽然间阴沉下来，将号称艺术节第一传奇的沙塔斯吓得曳然音止，竖琴都差点落到地上。 邪皇传说世界，已经成为至尊邪皇的裘败，猛然从美女的玉臂中惊起，差点失手将身边的佳人震杀！ 新世界，回返当空的烈日，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一**惊人的力量扩散着，安抚着新世界所有生灵的心！ 惊魂世界，重生的少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幸好，还有这具备胎能用。” “只是，怎么可能在突然间出现那样的存在！” “以本体和它隔空交手的情况来看，大日元神的力量都落入下风，最少也是顶级金仙。” “可是，为何我总觉得，那并非它的真实力量。” “究竟是封印这个世界意志的黑手出手，还是埃尔法人的那位人皇到来？” “金仙？天仙？还是圣人？” “究竟，是哪一方的幕后之人！” 少年呢喃自语，时而做出判断，时而摇头否定。 这少年看起来显得很沉着、睿智，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气质，只是.. 无数里外，化身伏地魔的方坤从地下窜出，惊惧的看了看来时的方向！ “他，究竟是谁？” 方坤心中惊疑不定，还不得他思考更多， 一片幽影从天而降，一下将他扑倒，将他那摇摆不定的灵魂之火吞没... 伏地魔的尸体倒下，浑身没有任何伤口。 方坤只觉一阵恍惚，意识越升越高，最终骇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从伏地魔的身上离开，“附身”到另一种无形的怪物身上！ 令他悚惧的是，自己明明有着“新身体”的视界，却根本无法控制它的行为！ 这就好像，他忽然间变成了一个意识完全清醒的植物人！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该死！！！” 方坤死死盯着前方，原本空无一物的灰暗天空下，依稀间勾勒出一个无比庞大的虚影！ 幽影怪很快融入那团虚影中，方坤的视界，随着自身意识的衰弱，逐渐陷入黑暗。? ? 灵魂狩猎能力，赋予宿主几乎不死不灭的特质。 何为不死不灭，即是说除非找准方式，否则就算灵魂之火再虚弱，也不会轻易消亡，这是近乎于“灵”的特质。 然而，死亡相对于完整的生命形态，却从来不是唯一的终点... 方坤的命运，从他接受那不可能完成的使命开始就被注定。从他见到那不该见到的画面算起，他已经走向人生最后的倒计时... “魔渊”，距离世界中心尚有三城之隔的地方，绝对的“高级地图”区域！ 精英怪在这里已经沦为底层，boos随处可见，小boos想占一席之地都难，**oos也无法称霸一城一池。 就在“这张地图”上，一名衣冠不整的男性，被整个穿刺在石柱上，看着无比凄惨，尸体随风微微颤动。 忽然，恐怖的一幕发生了，那具面部表情极为狰狞的尸体，居然睁开了眼睛！ 它的目光中充满了暴虐、疯狂，以及不可名状的深邃黑暗！ “嚯、嚯、嚯！！！” 它被刺穿的喉咙，不停诉说着什么！压抑！绝望！ 新世界，距离新世界难以用距离计算，却已能靠着传送技术瞬间抵达的空间哨站，曾经的“流亡者行星”、如今的“第七前进基地”。数十年的平静时光过后，昔日雄姿英发、驰骋在流亡者战场上的龙宵将军，如今已经白发苍苍。这一日，他终于接到了来自新世界最高联邦共和国的战争指令！ 新的目标，出现了！ 一艘艘母皇、星空战舰，载着无数星际战士，开始驶向宇宙深处！ 他们是新世界的先遣军，在主力尚未抵达的时刻，这支在星际战场上数量渺小的能够忽略不计的部队，就是新世界征服者的全部。 然而，若有谁敢小看这数十万战士，绝对会付出血的代价！ 即使是龙宵这等老将，老迈廉颇，也在几十年中，陆续接受了多次基因强化液的注射和身体改造！ 这些改造，并不能让星际战士长生不老，却能让他们无比强大！ 无数战舰，星点一般的驶出了哨站。 这一次，虽然没有调动全部前进基地的力量，但也十去其八，几十万星际战士，足以推平一些弱小的世界！ 这些战士离去的方向，是无垠的星海。 身为先遣军，就算从未经历过残酷战争的年轻军人，也从书本上了解过战争的本质和真相，明白自己几乎没有多少存活下来的可能。 每逢血战、大战，先锋永远是死的最多的，除非敌人实在太弱！ 但这些星际战士，会奢求敌人的弱小，来换取自己的生机？ 不会！因为只有强大的敌人，才能带来更大的收益和回报！ 去征服、去血战，这是让未来生活变得更美好唯一的捷径！ 哪怕他们将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是为了后人而牺牲，必将成为星空神殿的英灵！ 星际争霸，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其背后却是满满的血汗！唯有从小受到洗脑式的教育，才能培养出一支战无不胜、意志坚强的星空征服者部队！ 当然，个体和群体的战斗力、战斗意志，只是星空征服的必备要素。 要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那实在太过遥远，若没有定点跃迁技术，再多血汗都是白流，穷其一生，恐怕连目的地都达不到！ 新世界的技术今非昔比，但要从一个宇宙跃迁到另一个宇宙，以目前的科技水平，还差不少。 离开先遣军所行进方向极为遥远的地方，原本平静的宇宙中，一颗还有近亿年寿命的衰败恒星，忽然提前坍缩、形成一处全新的黑洞！ 这种事情，宇宙中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并不稀奇。 然而黑洞才刚刚稳定下来，黑洞之外，空间就开始波动，一艘艘星舰鱼贯而出！ 黑洞深处，根本无法被直接观察到的、由引力坍缩形成体积无限小质量无限大的天体质点，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坍缩的力量被重新引导，一个和黑洞截然不同的新天体在“另一面”逐渐形成。 这并不是什么白洞，因为黑洞依然存在，它更像是一条相对稳定的通道！ 黑洞造成的引力，将外界的一切全都扭曲，吞噬毁灭一切，这是死亡禁区，连光都无法逃脱它的捕捉，形成视觉盲区！ 那些被拉扯吸引、失去控制的舰船，却没有试图逃离。它们都和疯了一样，飞蛾扑火般的朝着那看不见的奇点冲了过去！ 于此同时，生化世界，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对着下方西洲中部的马斯洛尔群山。 站在母巢之上，凌歧注视着漩涡背后，隐约可见的一艘艘战舰，他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挑战！ 或许，这只是第一次正面的交锋，完全算不上什么挑战！ 无论敌我双方，都并没有投入真正的主力。 然而，这仍然是十分关键的一战！ 在自己的大日元神，被试探露出少许马脚后，埃尔法人，果然忍不住了！ 只是，那股在惊魂世界阻截自己化身前往核心之地的神秘金仙意志，莫非真和埃尔法人是一伙的！ 那么，究竟是埃尔法人皇？还是...泄露自己秘密的第三方？ 并不了解惊魂世界真相的埃尔法人，也许同样被蒙在鼓里，成了别人的试问手。因此，才会只派来了先锋的一部！ 凌歧不清楚，可是对方既然敢拿已经基本被他收入囊中的生化世界开刀，他就不得不顶上去！ 什么大计，也比不上拿到手里的好处实在！ 况且，这场提前到来的战争，胜负不该有任何悬念。有着地利和人和，他不赢都没天理，只是走个过场。 以先锋对先锋，若这阵仗都接不住，他也不用玩什么争霸，早点回家洗洗睡得了！ 一旦这次赢了，也理所当然该赢，那么他在接下来的残酷战争中，立刻能占到优势！ 虽然其他世界的输赢，不是某个世界的成败能彻底决定，还看各自的本事、后手。 但既然命运让他占了如此先机，他岂能落后？！ 惊魂世界，少年凌歧大步往前，方向恰是此世中心。 虽然本体不知为何斩断了和他的联系，给了他充分的自由，但这不表示凌歧会忘记自己的任务。 第一分身失败，作为隐藏手的第二分身，他自然要顶上去！ 好在这第二分身的实力，虽然不如拥有有限回溯的第一分身，但终究是从半神法师身上重生，属于先天之体。 这在**凡胎中算是很不错的一种，天生就有着近乎仙人的战斗力。 只要不遇上金仙出手的情况，这具身体理当也能抵达世界中心才是。至于金仙出手的情况，凌歧不予考虑，相信本体的大日元神会干预解决！ 武仙世界，凌无天撕裂了眼前的虚空，目露沉思。 虽然已经将大日元神偷龙转凤的送回新世界坐镇，以防被人偷袭老巢。只是这危机，非但没有解开，反而随着当前可用力量的减弱，更见危机。 奈何，随着“金仙”出手，他也不得不多做准备，留得青山在才不愁没柴烧。 好在凭他目前地仙巅峰的**实力，就算遇上天仙，只要不是太厉害的也能抵挡一二。 另外，随着时间推移，撕裂空间也变得更加容易，这给了他十足的机动力。 只是看着眼前的裂隙，他却犹豫了。 按理说，在生化世界多半能收入囊中、武仙世界水深不可、惊魂世界出现重大变故的情况下，他应该有选择的放弃对武仙世界的谋划，亲身前往生化世界锦上添花、或者去惊魂世界雪中送炭，那才能让利益最大化。 可已经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他却生出迟疑，仿佛这一步踏出，立刻就是崩盘的结果。 这究竟是冥冥中的预兆，还是某个存在，给自己施加错误的印象干扰？ 身体失去了金仙元神的入驻，果然连灵觉都变得不可靠，哪怕是所谓的本尊。 归根结底，他这具“本尊”，也只是相对重要。甚至对于天书而言，都远远比不得本质的大日元神。这一点他之前曾怀疑过，现在却能确定。 唯有大日元神，才是不灭金仙，才是他的根性所在。这具肉身，不过是具臭皮囊。 “去，还是不去？” 凌歧“本尊”凌无天的决断，不若金仙元神高屋建瓴，虽然也可果决，但不能保证一定正确，是果断而非鲁莽，特别涉及更高层次的争斗。 若非在和另一尊金仙试探交手时落入下风，他也不会主动将大日元神撤回新世界，将生化世界当做主攻点的同时，以固守的保守作风为上。 这代表最高层面的争斗，也许他会落入下风，这在起初是不可想象的，也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但是，那真的是金仙？ 凌无天想了想，最终冷笑一声，一步踏进裂隙。 于此同时，现实世界的一名青年男子，随手撕开了一道空间裂隙，出现在武仙世界的魔教总部！ 这个男人，叫凌无天！ 黑色的潮水携裹着无边的恶意毒汁一般漫来，即使是凌无天，一时间也有些忍受不住，微微释放出一些震慑性的威压！ 以充当凌歧本尊的凌无天为威慑，效果自然远远好过其他化身。 凌无天有着地仙巅峰的实力，堪称伪天仙，在惊魂世界绝对是五级的生物。 其余化身，即使是掌握着有限回溯的那位，也不过四级灵能强化者，最多就是生存力比凌无天更强，接近五级的程度，真硬碰硬绝对是被不停虐杀的结局。 凌歧看着自己出现的地方，根据金仙元神在暴露后，瞬间对惊魂世界的扫描破解，这应该是属于世界西方的近核心地带，好像是叫——咆哮平原？ 这个世界，明明是一个现代化社会、废弃异变后形成，偏偏堕落的世界意志，给一处处要地起的名字，多是什么森林、什么平原，名不副实暂且不说，听着别扭那是当然。 这不是凌歧关注的重点，只是觉得奇怪，才会有相关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凌歧大步向前走去，咆哮平原根据扫描查探，有一尊四级极限的**oss。 boos具体形象不知，按照气场和本土意志的归纳总结来看，多半体积不小、并且以物理破坏为主，是个很不错的傀儡标本。 这次以凌无天的身份到来，凌歧并未带上任何一具傀儡，或是魔教高手。 不是他们帮不上忙，而是武仙世界也需要力量固守，凌歧终究不想彻底放弃那块蛋糕。 因此，凌歧想要获得帮手，只能利用魔物来制作新的傀儡。 化身万千的能力，是金仙元神的力量，凌无天是不具备的。 而制作傀儡，却是被改造后凌歧身上并存的独特血脉力量所致，他此刻的鲜血污染力绝对夸张。凌歧制作傀儡最主要的材料，就是自己的鲜血。 若是金仙元神方便出手，凌歧当然不介意给新傀儡多加一重保险，之前他就是那么做的。 可既然要亲力亲为，条件有限，那么这方面就不必斤斤计较。 随意制作傀儡、又是利用魔物、为了保留其战斗力、又不能彻底将本土意志的干扰驱逐，这样做的风险当然不小。 但相信只要不是金仙、或者本土意志针对性“关照”，傀儡基本的“忠诚”还是能保障。 至于以上两种情况，已经超乎了凌无天的能力极限，无需多做考虑，那是金仙元神需要考虑的问题，即使它离开太远，有时候会鞭长莫及！ 凌歧很快就见到了自己的目标，确实，十分给力！ 那是一尊身高超过十米的尸魔怪，只比之前化身远远见过的一尊接近五级的恶魔稍弱，恐怕也是**oos中的佼佼者了。 惊魂世界的怪物，一级很少见，属于普通怪。二级最多，皆是精英。三级就是稀有怪物、小boos一流。四级都是**oos，一般一座城市只有一个，一山不容二虎，有的城市比如新手城甚至没有。五级...整个惊魂世界，不会超过五个！ 它们，是魔物中真正的神灵，也许在这个世界，它们比神灵还要恐怖的多！ 第三十二章 先锋 任何存在在异界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压制，除非遇上特殊情况，或者掌握着特殊能力，不然纵使金仙也不例外。?要?看书 凌歧曾经掌握过类似的能力，难能可贵。 遗憾的是，他放弃了命运赋予他的权柄，选择了新生。 因此，地仙巅峰的凌无天，在惊魂世界，终究达不到巅峰状态。这甚至无关规则的差异，能量的适性。 见到目标比想象中的还要完美，凌歧立刻狂暴起来，血肉膨胀，让自己变成一个小巨人，力量平添数倍，悍然冲向尸魔！ 那突起的异军、撞上肉山，两两相碰之后，尸魔固然猝不及防的被撞得跌坐在地，朝后滚了几个骨碌。体型只有尸魔三分之一大小的凌歧，也像炮弹一样倒飞回去！ “好！！！” 凌歧不惊反喜，能量牵引之下，整个人瞬间又如弹珠般的折返，化作雷霆！ 他的力量，即使强化了数倍，也明显逊色尸魔不少，但是他的速度，就算降低数筹，也是尸魔望尘莫及！ 速度，也是一种力量，能带来强大的破坏力。同理，力量也能带来速度，产生速度的终究是能量，是相互间的作用力！ 尸魔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完全能忽视其臃肿体型的程度，若非遇上凌歧，它的动作同样能快到常人视网膜根本无法捕捉的程度，迅如风雷！ 当这风雷遇上疾电，却是直接哑火！ 数招过后，凌歧成功落到尸魔后颈。 他想也没想，因为硬碰硬而变得血肉模糊的右臂，直接插入了尸魔的脖子，就像是插进一块豆腐！ 尸魔痛苦的咆哮了一声，凌无天的身体也本能感到一阵虚弱！ 这尸魔力量强大，煞气冲天，仅此二点就不易对付。可外人很难想象，它最大的底牌，其实是本身携带的剧毒。它的血肉中，有一种比寻常魔物自带恐怖百倍的毒素！ 魔物的血肉，都有腐蚀性，是有毒的！ 尸魔的血肉，不光有腐蚀性，还有侵蚀力、还需少许湮灭的效果！ 湮灭之毒，毒中之毒！ 当凌歧独特的基因、顺着鲜血的轨迹势如破竹的侵入尸魔的身体时，他本身也遭到了剧毒的侵袭，淡色的皮肤变得碧青，看着就像是立马要毒发身亡的样子！ 若非凌歧的身体，早就被彻底改造，纵使不算神体，也有少许不灭的特性，这时候恐怕整个人都被湮灭分解成了最基本的粒子！ 就在凌歧利用基因病毒，侵入尸魔的意识中枢，准备进行第二阶段的“炼制”时—— 轰！！！ 尸魔的身体兀然爆开，当空的凌歧闪避不及，直接被一股墨绿色的液体淹没！ 凌歧的金刚不坏之身，居然在液体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很快，连脑袋都被腐蚀的只剩半个的凌歧，残缺不全恐怖丑陋的面孔上，流露出一丝疑惑。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尝试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收尾！ 也就几个刹那，排除一切几乎不可能的因素，凌歧后知后觉、恍然大悟。?要?看书 也许，自从和另一个“金仙”级别的存在交手之后，他已经引起了世界意志的警惕，被打上不受欢迎的标签。 若是一般时候，那也就罢了，就算再不受欢迎，他也尽能隐藏！ 可是，他不仅妄图控制四级魔物，用来制造傀儡，还贪心的想要保留魔物身上的“气运”、受异界意志眷顾所额外产生的附属力量，那就是**裸的鄙视异界天道的智商了！ 墨绿色的液体泼到地上，一块块碎尸看着无比恐怖，还有一节节肠子在其中蠕动。 当空只剩半具骨架的凌歧，血丝和肉芽缓缓自骨架表面出现，纠缠结合在一起。 不多时，一个全新的“凌无天”满血复活，就连衣服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面色仍旧显得青绿的凌歧，看着底下没有受到任何腐蚀性破坏的地面，马上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魔物，从根本上，就从属于世界意志，包括其力量！ 魔物本身有着不俗的实力，异界意志的眷顾让那变得更为夸张。但这并不表示，撇开异界意志的眷顾，魔物的力量就完全归自己所有！通常来说，那当然没错。问题是，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世界意志根本就连魔物自身的力量，都有着惊人的掌控、干涉能力！ 这些魔物，在这个世界，完全是世界意志的奴隶！ 在当前世界，只有当世界意志认为魔物强大，它们才强大！认为它们的力量能产生效果，它们才会产生效果！这和凌歧最初设想中的情况，完全不同！ 惋惜的看了地上的残骸一眼，凌歧不再多做无谓的尝试，开始朝着世界核心的地方赶去！ 就算没有帮手，他也有信心能走到这个世界的尽头，毕竟他比之前的化身更强，只在生存能力方面逊色。 现在看来，化身的失败也是应有之义。就算没有第三方的干涉，依然如此！ 化身虽然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意识，但本身从血肉到衍生的力量、乃至灵壳、异能，全都是这个世界的意志所赋予。 就算不发生金仙狙击这事，化身最终也只能收获失败！当世界意志认为他并不强大的时候，化身根本什么都做不到，除了能起到一个道标定位的作用！ 那么，那位金仙狙击自己的化身，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 这种问题，换成一般人，又或者化身干系重大，恐怕根本都不用想。 凌歧的化身干系重大，却在任务，而非本身。既然任务注定会失败，那么另一个“金仙”的目的... 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埃尔法人，的确已经开始进攻他内定的生化世界。 在他察觉埃尔法人的马脚——几个微不足道的刺探者，让对方传递回去错误的讯息后。这些家伙，竟仍旧一意孤行的选择入侵生化世界，那恐怕和自己暴露大日元神的力量不无关系！ 凌歧从未想过，利用错误的情报，去反过来坑艾诺塔一把，当时想的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是凌歧怕事，而是艾诺塔根本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坑他不会有任何好处，况且当时他在暗处，一切都井井有条，时间终究站在他的一边。?要?看书 结果这卒子，却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过河了！ 惊魂世界的凌无天全力赶往世界中心，企图破解惊魂世界最核心奥秘之时。 生化世界，一艘艘埃尔法人的星梭出现在了马斯洛尔山脉的上空！ 马斯洛尔山脉深处，一只只恐怖的怪物昂然挺胸。 这些怪物或许不如惊魂世界的魔物那样逆天，但若放到大陆，怕是除非诸神化为圣者下凡，否则什么联军都是土鸡瓦狗！ 吼！！！ 一条在大陆，绝对有着传奇以上等级的异形魔龙腾空而起，悍然扑向了越来越多的星梭！ 星梭是埃尔法人的小型单人飞行器，普通埃尔法战士拿着光能武器都能将它击落，却有着数量、灵活性、破坏力这三重优势，一直是埃尔法人基层战士的最爱！ 魔龙飞上天空后，已经有一台中型战舰出现，看起来比魔龙还要巨大一些！ 中型战舰撑着防御护盾，显然还没有从跨界而来时空错位状态彻底恢复。 几千艘星梭，却已经朝着魔龙发起了狂风暴雨的进攻！ 地面上，马斯洛尔山脉之外，站在形如小山的母巢身上，披上了黑色甲衣的凌歧，漠然看着那些星梭—— “不自量力！” 果然，就和他想象的一样，星梭的攻击虽然密集，打在魔龙身上，却连皮都破不开！ 那些星梭的攻击，每一发光能炮，都相当于高级星战士近身作战时的全力一击。 但是魔龙却是能媲美行星术士的顶级怪物，虽然遇上资深的行星术士一定会跪，面对这种程度的攻击，却完全能免疫！ 母巢的战斗兵种，远远不如惊魂世界的魔物，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但往往有着针对性的优势！ 比如这只魔龙，其他方面都是巅峰传奇的数据，稍弱于真正的人仙，唯独力量和防御，哪怕和大陆的圣者硬碰硬，都未必会输！ 轰！！！ 魔龙也不吐息，直接撞破了埃尔法人的战线！ 它翼展数百米，横空一扫，就是一片星梭坠落！ 等到第一艘中型战舰趋于稳定，开始瞄准魔龙，这头怪物已经破坏了上百台的星梭！这还是因为星梭终于学乖，开始以闪避为主！ 魔龙雄赳赳气昂昂，甚至对中型战舰的粒子能量湮灭炮都不屑一顾，只管杀戮。 很快，随着中型战舰伸出长长的炮管前光芒开始凝聚，魔龙果断将肉翼一合，流星般的坠向山脉，让饱受摧残的星梭都追之不及！ 一道光柱自中型战舰的炮口延伸出来，稳稳击中了魔龙！ 它的体型太大，这意味着瞄准相对会更容易！ 一些埃尔法战士见此，已经开始弹冠相庆，特别是战舰中整装待发的那些。 唯独一直冷静观察着战况的凌歧，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魔龙撤退，是因为更大的危机即将到来，是因为它的任务已经完成，已经成功试探出了埃尔法人中小型星空战舰的水准！ 随着那命中魔龙的光柱散去，魔龙身上大片鳞片冒着热气，背部有一圈甲片隐约看起来变得更黑亮了些。除此外，这头魔龙居然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创伤！ 埃尔法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号称只要命中、连流星战士都能毁灭的能量湮灭炮，竟然会出现零伤害的情况！！！ 但是，这很奇怪吗？流星战士，很强吗？中型战舰，很牛吗？ 星空战舰虽然恐怖，也只在其高能的破坏力。除非是母舰、大型战舰，否则一般的中小型星空战舰，根本是笨重的炮台。连攻击方式，都非常单一。只要有相关情报，很容易针对性布置！ 凌歧不是土鳖，他自己在新世界，就养了一大群星际战士，星空战舰。 甚至随着对星空征服这款游戏的了解，埃尔法人的基本战斗配置，哪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埃尔法人欺负某星的玩家都是土鳖，黄金摆在眼前都不知道珍惜，能做出买椟还珠的蠢事，却不知会碰上凌歧这个识货的，岂能不让母巢和新世界进行针对性准备！ 要不是凌歧和母巢相认恨晚，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些小插曲，怕是他早就开始让母巢专门生产针对星空战舰的造物，这时就不是让魔龙秀一把就走，而是直接全面反攻了！ 所幸，现在也不晚！ 发现中型战舰竟然无法攻破魔龙之皮，埃尔法战士们惊骇万分，却没有出现士气崩溃的现象。 埃尔法战士无穷无尽，很容易让人忽略他们强大的个体实力。埃尔法人强大的个体实力，又很难让人相信他们的军队当真无穷无尽！ 当强大的个体加上夸张的数量，那代表的，就是无敌！ 埃尔法人，从未在星空征服的过程中吃过败仗，一次都没有！ 一艘中型战舰不行，十艘、一百艘、一千艘呢？中小型战舰不行，大型战舰、母舰呢？！ 埃尔法这等近乎高等文明的力量，根本不是初级文明星球的人能够理解！ 魔龙尚未落地，天空中已经有数倍于先前的星梭出现，这就仿佛埃尔法人大军压境的速度，忽然加快了十倍！ 那艘攻击无果的中型战舰，不再徒劳的浪费能量，反而撑起了护盾，防止被偷袭击落。 它打开了舱门，一艘艘星梭、一艘艘比星梭大了数倍、却比中型战舰渺小百倍的小型战机、轰鸣着自蜂巢般的中型战舰内涌出！ 无数庞大的身影，开始在天空中浮现，那是一艘又一艘中型战舰，甚至有两架更为巨大的、和魔龙比起来都宛如庞然大物的大型战舰，即将浮出水面！那是仅次于母舰的歼灭者大型战舰！ 埃尔法人最恐怖的地方，就在于他们那夸张的科技实力。 埃尔法贵族虽然掌握着最顶级的晋升路线，可是高等星空术士又有几个？ 整个365舰团，五六十万埃尔法战士，地仙级的战斗力只有艾诺塔一人，甚至还要打个问号，通常行星术士只有人仙的层次！ 但365舰团却有三艘堪比地仙的母舰，六十七艘媲美人仙的大型歼灭者战舰。 其余护卫舰、巡航舰之类的中小型战舰，数以千计。 各种战机、星梭，只要有母舰、有材料，要多少有多少！ 这样一支舰团，想要推平等闲小行星，不要太容易！ 就算是凌歧，就算有母巢，凌歧也根本没想过，光靠土著的力量，就能抵挡这支舰团、舰团的一部！ 恐怖的能量波动，伴随着大型歼灭舰的出现，压迫着整个世界！ 和惊魂世界那等世界意志独裁的情况不同，生化世界虽然崩坏了，世界意志却并未搞什么“中央集权”，所以威能相对也要弱得多！ 也许惊魂世界的世界意志只是被封印了、却一直在成长，而生化世界的意志，却真的差点被“打死”，至今没有恢复！ 彻底黑化的世界意志，和黑化前被玩残的世界意志，有着本质区别，人也一样。 凌歧敢保证，若是面对惊魂世界这样异变的世界、又或者大陆这样蓬勃向上的健康世界，埃尔法人绝对不敢这么搞法，至少不会让区区一部过去送死。 可是在生化世界，扮演着入侵者角色的埃尔法人，却能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威慑！ 反倒是受到世界意志眷顾的母巢造物，就算有着针对性的布置，目前看来，也是风中残烛！ 马斯洛尔山脉中，无数变异生物开始咆哮，就在魔龙坠地的第一时间，纷纷振翅腾空，向天空中的敌人发起了自杀式进攻！ 魔龙好歹是boos单位，生产不易，总共也没几个，所以在这种消耗性的战争中，凌歧让母巢及时撤换！ 至于那铺天盖地、简直和密密麻麻的星梭有一拼的寻常造物，完全是消耗品。 母巢也需要这些消耗品大量牺牲后获得的数据，来总结分析，调制下一批成品。 这在两方高层，都不过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试探。 而对于底层的战士，它就是一场生死搏杀！ 一只蝙蝠一样的怪物猛然扑到一艘光色奇特的星梭上！ 星梭中，负责方面调度的埃尔法临阵指挥官，木然听着刺耳的警报声，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他充满不舍的看了看竖在仪表旁的三维形象，那是一个年幼的埃尔法正太，很可爱，满脸都是愉快的笑容。 “再见，我的宝贝！” 这人用埃尔法语说了一句，直接激活了星梭的自毁功能！ 轰！！！ 特殊的星梭，自然有特殊的自毁装置。 这套装置，更不容易破坏，并且更给力！ 一捧灿烂的紫色烟火绽放，那姹紫嫣红的火焰，落到母巢造物的身上，一时竟然无法扑灭，越演越烈，像是漫天都下起了紫色的流星雨！ 站在母巢身上的凌歧注视着，配合着母巢进行总结。 他的这具身体，并没有太强的战斗力，不过处理数据的能力，二十个超脑者都比不上！ 第三十三章 激烈 “对能量的抗性，还要提高，尤其是光、热和火焰。? ” 一条最新的基于数据分析的报告，汇总到母巢的处理中枢。 这并非创新之言，只是老调重提。 但凡对阵高科技成规模的军团，这一点都应该注意，多数高等科技文明的能量武器，无不以光热为基础，那是最容易被利用、相对杀伤力也最为巨大的能量！ 母巢的造物，自然也考虑过这些。 比如魔龙，若是用魔法文明的术语，其光热抗性，大概都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即使如此，母巢还是低估了埃尔法人的武器威力！ 其尖端科学技术，最少领先新世界五十年，这还是按照凌歧给新世界开挂后的提升速度来进行计算。 由此可见，埃尔法人的武器有多恐怖！ 都不用出动什么母舰，仅仅大型歼灭者战舰，其主炮的威力，都能让魔法世界一心研究大威力禁咒的半神法师们，目瞪口呆！ 当然，那是指高层面的差距。 若是基层单位，不提新世界的星际战士，仅仅母巢量产的生化怪兽，最普通的个体单位，对上星梭也有明显的优势！ 比起埃尔法人对土著的不屑和无知，土著的母巢，早已经将埃尔法人的星舰研究透彻！ 为了对抗埃尔法人的空中兵器，母巢最新造物，全部都有翅膀。为了兼顾产量、个体战斗力，母巢的造物在长途飞行方面，远远不能和自然界的鸟类相比，更无法媲美能进行短途星系旅行的星梭。但其灵活性，却星梭望尘莫及的！ 最重要是，母巢的普通造物虽然并未强化防御，却强化了隐蔽，大大抑制了自身能量辐射的扩散！ 这些怪物，无论是使用最普通的红外设备扫描，还是埃尔法人的量子雷达覆盖搜索，都根本无法成像！ 高科技扫描装置，大都是以波、热、辐射来行定位，埃尔法人也不例外。一旦遇上母巢造物，别说自动瞄准系统，就算只是监测，他们能从仪表上看到的，也是一片空白！ 唯有用肉眼直接去看，才能锁定目标，这无疑大大增加了空战的难度！ 靠着种种优势，数量和质量明明都弱于埃尔法空军的母巢造物，一时居然能和他们分庭抗礼。这样的顺利，显然还有运气的成分。 只是，就和凌歧预料的一样，在基层个体力量占优的情况下，埃尔法人的尖端技术终究还是过于恐怖，况且埃尔法军队的数量实在太多！ 这些母巢造物，看起来无边无际，实际上还是有数的，完全比不上铺天盖地的星梭。 它们可以稍微依凭，也可以创造奇迹，但不能改写历史，奇迹不是神话，更不是天书。 随着埃尔法人的歼灭舰缓缓开动，黑压压的天空变得更为暗沉，仿佛一座大山就那么从天空中压下来！ 如果说埃尔法人的星梭、小型战机乃至中小型战舰，还是母巢造物能够力敌对象的话。??? ? ? 那么这两艘巨无霸，恐怕魔龙这等boos从正面冲上去，都可能被直接碾杀，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除了力量和防御，魔龙的各方面能力，都要稍微逊色人仙一些，和大陆的传奇相当，可以号称人仙级。可是歼灭舰这等战争机器，却是真正人仙级的水准！至少它的破坏力，绝对达到了人仙级，也许这方面的续航能力，还要更强一些！ 中型战舰，体长两百米，能对凡间顶级强者造成致命伤害的主炮，一共有三门，每一炮都相当于一发小禁咒。 大型歼灭者战舰，体长超过五千米，粒子歼灭动能炮负载五百台，一轮齐射下去，相当于五百次的准禁咒魔法齐射，魔龙都要趴下。至于那六门号称能歼灭流星的主炮，一发就是一次大禁咒、超魔禁咒的威力，只要命中，完全有可能屠神！ 至于母舰...那是真正仙人级别的力量，相当于地仙、中位神。个体的地仙和中位神，均衡发展，没有短板。母舰短板很多，在有短板拖累的情况下，都敢号称地仙级战力，可见某些方面的可怕！ 每一艘母舰，都是一个大型空间基站。两三台母舰一围，要彻底轰爆一颗1、2级行星，完全不是问题。保证到了最后，连星核都能毁灭！ 若是埃尔法人这次把母舰也开来，凌歧就不会老神在在练兵，新世界的星际战士、战舰早就顶上去了。 普通人很难想象埃尔法人的强大，就想埃尔法人，很难相信宇宙中还有能和他们对抗的种族，这都是坐井观天。 在大型歼灭者战舰的压迫下，几只boos级造物又不见影宗，大量的生化怪物，立刻一片片倒下！ 两台歼灭者战舰甚至没有动用主炮，只是副炮和小炮连续不断的射击，就让汹涌的怪物死伤惨重！ 而随着密密麻麻的怪物被一片片清空，歼灭者战舰的舰长，显然也注意到了群山之外巨大的怪物母巢、以及那个冷酷的青年！ 两艘歼灭者战舰，十二门能发射堪比超魔禁咒的歼星炮，立刻开始充能。其中六台对准了马斯洛尔群山，六台对准了凌歧！ 见到这样的情况，凌歧迟疑的低头看了看母巢，有些怀疑它抗不抗得住。 凌歧脚下，漆黑的角质甲壳裂开，露出一只足有巴掌大小、骨碌碌直转的眼睛。 这并非母巢的观察系统，事实上，如今的母巢已经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生物，也没有各种生物器官。这是母巢的武器、触角，也可以临时充当传感器，仅仅看起来和眼球差不多。 感受着母巢的自信，凌歧不再多说什么。 短短几个念头的时间，那十二门歼星炮已经亮起了明亮的白光，似乎是充能完毕。 很难想象，破坏力十倍于中型战舰主炮的歼星炮，充能时间居然这么短，半神法师施展一个小禁咒需要的时间都比这长！ 轰！！！ 十二道光柱几乎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纵使是几百公里外的土著游荡者！ 马斯洛尔群山最高的六座山峰被削平，小半座山脉开始坍塌。壹看书 ? 这一击之下，造成的破坏力，就差点让大地都裂开一道峡谷！ 埃尔法人现场最高指挥官对这种程度的破坏显然不太满意，换了正常的初级位面，这一击下去，大陆架都要被打断。 不过，连高达千米的大山，都差点被轰成峡谷，平地上的凌歧呢？ 母巢十分庞大，足有几百米高，和山也没什么区别。 然而和动辄千米的战争机器、和一望无际的马斯洛尔山脉相比，它其实非常渺小！ 六道光柱笼罩而下，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埃尔法人认为，这只巨大的怪物能躲过大劫。倒是有一些埃尔法人的生化专家，为这明显不凡的变异生物即将毁灭而感到惋惜。 六道光柱轰在母巢身上，光芒灼眼轰鸣刺耳的效果，一点都不比开山裂地来的差！ 控制瞄准凌歧和母巢的几位炮手，脸上却有些不安。锁定目标的时候，他们在荧幕上，看到是凌歧镇定自若的面孔，而非面对巨型战争机器的惶恐不安！ 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光尘和震动仍然持续发散，另一边的六台歼星主炮也重新开始充能，瞄准马斯洛尔群山自由扫射！ 马斯洛尔群山和母巢不同，母巢可以一击而灭，这片大山脉却要稍微扫荡一下，防止还藏着漏网之鱼。当然以埃尔法人的火力，相信一分钟内，这片巨大的山岭风光，就要彻底成为历史。 天空中其实还有不少母巢造物在抵抗，对星梭战机造成巨大的伤害。可它们既然无法对大型歼灭者战舰构成威胁，也就被最高指挥官直接无视掉了。 瞄准凌歧的歼星炮，开始调转方向，歼灭舰本身没什么动静，静止浮空，也许是为了节省能源。 原本炮手应该等到彻底确认目标死亡，才切换新的目标，但是既然成功命中了，还有失手的可能吗？ 至于方才那人的表情，只能当成土著的无知！ 这样程度的轰击，要等光芒消失、尘埃落定，确定战果，还要一会儿。 真到那个时候，马斯洛尔群山早平了，还有他们什么事儿？ 再是绚烂的光芒，也总有消失的一刻！六炮汇聚形成的冲击，虽然远比一炮炸毁一座山来的更大，但除非真的伤到了地脉，否则终究还是要平息的。在这个世界，歼星炮造成的余波浩劫，却已经比预计的要小很多！ 歼星炮的炮管还没彻底调过头，负责全方位观察的埃尔法侦查员已经开始大呼小叫！ “怎么可能！！！” 尘埃落定，每个在第一时间隐约见到凌歧和母巢的埃尔法人，心中都充斥着震惊和疑惑！ 那怪物...那怪物... 随着母巢周围大地被生生铲平一层，仍旧屹立在凹坑中的母巢，显得更为雄伟！ 母巢此刻所在坑中，距离地面最少有几百米深！ 可是，从地面算起，露在坑外的母巢，却还是那么高大！ 这母巢，有一部分身体竟然是被埋在地下的！ 而且，它和那个背上的人类，全都毫发无伤！ 它究竟有多大？它的防御力有多恐怖？ 埃尔法人的歼灭舰主炮又调转回去，甚至连另一艘歼灭舰在削平了大半座马斯洛尔山脉后，也将六门主炮、五百副炮、两千八百小炮齐齐对准了凌歧和母巢！ 竟然有人能免疫埃尔法人赖以自豪的歼星炮击？！ 埃尔法人，不信这个邪！ 不信邪的埃尔法人，将全部两艘歼灭舰、一大半的中型战舰、一半的星梭、中小型战机，全都开拔到母巢上空，瞄准了凌歧！ 原本以马斯洛尔群山为中心的战场，悄然转移。 雄赳赳气昂昂的母巢造物，已经只剩残兵败将，这时虽然疯狂反扑，也于大局无补，无法阻止埃尔法人将大半兵力压向凌歧和母巢！ 不要小看埃尔法人只来了五万战士，其余大小战舰战机星梭加起来，也不过七八千。 这点力量，放到星际大战场上，屁都不是。 但是想想大陆，万人以上都是大战。这五万人，就算不考虑夸张的个体实力、以一敌万的星际武器，仅仅数量，也不算少。埃尔法星舰、战机、星梭密密麻麻占满了天空，比满天神佛降临还要有视觉冲击效果！ 战到如今，也不到一刻钟，母巢的兵种折损将尽，埃尔法人也损失了两到三成的兵力，双方都损失不小。 面对着黑云压顶的埃尔法舰队，凌歧微微一笑，母巢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几百公里外的大地都出现了明显的裂纹和晃动。这一幕并未落在埃尔法指挥官眼中，否则他大概会改变自己不可一世的想法！ 其实仅仅母巢目前暴露出来的部分，都是一种奇迹，代表着极高的研究价值。 然而，埃尔法人毕竟是征服过无数世界、摧毁融合了无数文明的高等文明种群。 区区一个巨大的怪物—— 轰！！！ 一阵寂静之后，成片的炮火轰鸣声响起。 这绝对比什么万箭齐发声势浩大亿兆倍，光那震天的震爆，就让人怀疑是否连天地都在晃动，末日即将到来。 首当其冲，凌歧已经完全被一片白光吞没。 在白光核心处，连埃尔法人暂时都观察不到的地方，凌歧的身体如蜡像般的融化，融入母巢体内。母巢表面那层看来薄脆的甲壳，却出人意料的坚固，魔龙的鳞甲防御，和它一比完全就是纸膜。 一发发能量炮弹，落到甲壳上，立刻将甲壳打出一个个不小的凹陷！ 那一个个凹陷，就像是一只只大碗，盛放着爆炸产生的光潮，传递着一**震荡！ 等到光潮黯灭，震荡消散，母巢身上看着坑坑洼洼的凹陷，却很快又会恢复原状，仿佛受到伤害的并非有形的甲壳，而是无形的水膜！ 万炮齐发，霸气绝伦，这过程中，能产生的有效命中和伤害，却连三成都不到！而这三成伤害，根本无法给母巢留下任何一点实质性的创伤！ 振奋的埃尔法人，根本看不到，那被隐藏在他们赖以自豪的能量武器形成的强光冲击背后的真相！ 埃尔法人这一轮的攻击，简直比轰炸马斯洛尔群山还要舍得下本钱，连绵不断的攻击持续了整整五分钟！ 看来对于威胁，埃尔法人也有严格的分级，母巢虽然暂时没有表现出任何杀伤力，但光是那种恐怖的防御、生命力，就让埃尔法人惊疑不定！ 就在埃尔法指挥官看着眼前的仪表、显示着目标逐渐下降的生命指数、已经跌掉低谷却顽强的屹立不倒、赌气发泄般的下令尽情倾泻火力的时候。另一面的战场，也到了扫尾阶段！ 没有魔龙那等boos级生物的压阵，又失去了最初尚可的形势，炮灰终究是炮灰，轻松就被分割包围一一剿灭。 可最初的那只魔龙、其他的boos级母巢单位，究竟去了哪里？ 马斯洛尔群山绵延几百里，曾经最高的山峰有两三千米，说是云深不知处毫不夸张，但那终究只是针对凡人、普通人来说深不可测。 对于埃尔法人而言，从天空俯瞰，马斯洛尔山脉根本不存在任何秘密！只是出于谨慎考虑，才决定将这座山脉抹去，也算是给土著一个警告！ 但是到了如今，这条山脉都快成为历史，只剩满目疮痍、断崖险壑，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些地洞山窟，魔龙还能躲在哪里？ 嗡！！！ 奇异的空间震荡传开，宛如天空中漩涡出现了倒影，大地上浮现起一个同样巨大的漩涡！ 这个漩涡和天空中的差不多，但是颜色更深邃，旋转也更疾更快！ 负责扫尾的埃尔法战士，首先发现这一异象，立刻开始向上级汇报！ 围攻凌歧和母巢的主力部队，立刻停止火炮射击，不再浪费能量，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该集中的地方！ 从仪表上显示的情况来看，几秒钟前，那只顽强的怪物、其生命指数、生命迹象都已经消失！ 可是—— 嗖！嗖！嗖！ 一艘艘充满科幻风的星空战舰自地面的漩涡涌出，逆空而上！ 仿佛天翻地覆，地面刹那成了天空，地下连接着寰宇星海！ 面对生命力强悍的魔物，犹显得胜券在握的埃尔法战士，终于流露出罕见的骇然！ 让他们无法接受的事情还在后面，那无尽震爆形成的冲天能量乱流和粒子风暴，忽然间落定，就像被什么强行吸到了地上！已经被轰成一个巨大盆地的平原上，依然扎根大地的母巢顶端，依然站着那个神色平静的青年！ 那只怪物，那只仅仅暴露出来的部分，都已经巍峨如山脉的怪物，居然毫发无伤！ “不可能！！！” 埃尔法舰队的临时指挥官终于色变，一时之间，他甚至不知该让舰队将主炮瞄准哪个方向！ 是巨大的不死不灭的怪物！ 还是从后面窜出来、来者不善的偷袭者！ 这！这绝对是一场阴谋！这是一场要让他率领的埃尔战士全军覆没的阴谋！ 第三十四章 命运逆子 过河的卒子，很少清楚自身的价值。? ? 要看??书? 如果有着清醒的头脑，除非是被迫如此，否则谁都知道卒子当不得，几个愿意被牺牲？ 某位指挥官阁下就是一个卒子，还是头脑不清醒的那种。 将指挥官当作卒子的咆哮雄狮，在凌歧眼中，却也不过是埃尔法远征军的卒子。 埃尔法远征军，又会否是埃尔法人皇、亦或其他存在眼中的卒子？ 随着新世界战士的加入，腹背受敌的埃尔法人很快开始撤退。 埃尔法人的剩余兵力，仍旧在六成以上。这在初级位面的一些战场上，已经是大溃败的前兆。然而，意志坚定的埃尔法人，完全可以战到最后一兵一卒。 他们撤退，绝非丢盔弃甲的落荒而逃，仅仅是服从指挥官的指令。很明显，指挥官已经不认为有必要继续打下去！ 如果说，新世界星际战士的突袭，还只是背后一刀。那么，忽然间化身兵器库，释放出一只只boos、精英单位的母巢，就是一记来自正面的重拳！ 这些boos、精英单位，超过九成都不是针对埃尔法人的战舰开发，是母巢以前的积累。可这并不表示它们很脆弱，恰恰相反，这些千锤百炼的造物，在同等级的情况下，综合实力更强于魔龙，如果不对阵埃尔法军舰的话。 当先的魔龙，表现出了绝对强猛的实力，也给了埃尔法人致命一击！ 它在硬拼歼灭者战舰，废掉了它三门主炮后，竟然未死！ 这个情况，更让埃尔法指挥官心冷，坚定了他撤退的心！ 当然，若是埃尔法人愿意硬拼，以目前来看，凭新世界战舰数量，boos、精英单位的实力，埃尔法人未必不能拼个鱼死网破。 可是，地上那源源不断冒出的舰队，不动如山巍峨雄伟的母巢，全都带给埃尔法人无与伦比的压力！ 天知道，那些坐收渔翁之利的家伙来了多少！天知道，那见鬼的怪物，究竟还会不会释放出更多的怪物！本身除了夸张的生命力和防御力，又有没有更夸张的破坏力！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傻瓜。 埃尔法指挥官不想做傻瓜，所以选择避敌锋芒，但凌歧会答应吗？ 一艘艘破空而至的星际战舰，虽然在硬件技术方面，落后埃尔法人的舰队不少。 然而其武器系统，绝对不会比埃尔法人差太多，毕竟那是凌歧重点要求研究、提升的方向。 嗖嗖的激光核能炮打出，轰鸣声不绝于耳。 新世界的舰队才刚到来，就立刻投入了战斗，对埃尔法人指挥官的通讯请求不予理睬！ 让埃尔法人心情变得更为糟糕、沉重的事情发生了！虽然早就料到这些异界战士，和土著很可能勾结在一起。但是当这一幕真的发生，恐怖的怪物和新世界的舰队，展开了一场亲密无间的合作，一力主张撤退的指挥官阁下，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底，彻底清醒过来！ “进攻！给我进攻！为了阿尔法的荣耀！为了星空下最瞩目的星辰！！！” 只见数千埃尔法空中兵器，小到星梭、大到歼灭舰，全都收到了指挥官瑟兰杜尔的指令，开始新的调度，和之前井然有序的撤退截然不同，似乎是要拼死抵抗！ 先前的撤退，并未让埃尔法舰队首尾失故，当然被追击造成的不必要损失肯定还是有的，只是远远小于预期。? 这时，一旦指挥者认定敌人不会给自己撤退的机会，决定顽抗，埃尔法舰队立刻展现出了横扫星际的无敌风采！ 他们小范围腾挪的技巧，或许比不上母巢的战斗单位，他们的精神精力，或许不如养精蓄锐的新世界战士那么充沛。但他们的战斗意志、战舰操作水平、乃至舰队硬件设施，都有着绝对的优势！ 大片聚在一起，以星梭、战机为羽翼，以中大型战舰为核心，鳞次栉比层层密布的埃尔法战斗梯队，轰然散开！ 它如同一张大网般的朝着两侧的追击者反过来罩去！ 因为数量的问题，这张网看起来过于稀疏，就像是用普通的破渔网，企图去捕猎鲨鱼！ 鲨鱼固然不可能被这样的网缚住，可若是竭力挣扎，恐怕也会受伤不轻！ 面对这种情况，无论是母巢的战斗单位，还是新世界的舰队，都有最佳的预设应变方案。目前最合适的，当然是利用疲敌战术，消磨这些埃尔法人最后的战斗精力和精神！ 然而，无论是母巢的战斗单位，还是新世界的舰队，这时全都收到了一条疯狂却不得不执行的命令！ “不顾一切，剿灭敌人！” 凌歧冷冷看着天空中那逐渐闭合的漩涡，下达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命令！ 他是新世界的王、是母巢的主，局部战场的胜利，在他看来根本没什么好窃喜。 即使是完胜、大胜，和惨胜、惨败，都没有任何区别！ 他要的不是一次局部的胜利，而是观察敌我双方的优劣势！ 他亲自加入这场试探性的交锋，为什么，为了这一场战斗的胜利？ 若要胜过这支埃尔法人的孤军，乃至灭掉那只狮子，他都有无数办法，无数近乎完胜的办法。可那不是他想要的，因为对于大局来说，那毫无意义！ 他想要的，是看到正面交锋的状态下，自己的军队，能挡住埃尔法人的兵锋！ 身为新世界的王，他要为那十亿星际战士负责，身为母巢之主，他要考虑是那些能威胁到母巢的存在！ 埃尔法人很可怕，可怕的不是这支先锋，而是那无边无际的军团！ 收到凌歧的命令，无论是舰队临时的指挥者，还是母巢的造物，都没有任何迟疑。 这是最高级别的指令，容不得半点违抗，就算是将军、元帅来了，也只有执行这一条路可走！ 况且经过一些布局，己方占据的优势的确已经够大，甚至是太大！ 埃尔法人的反扑看似疯狂，然强弩之末、矢不能穿鲁缟！ 如果连这样的穷寇都挡不住，那也不用再谈什么正面的交锋，早点洗洗睡吧。??? 要?? 看书 这显然也是凌歧的想法！ 要赢！必须赢！ 当双方都带着如此决绝的意志，不惜一切代价拼尽全力的时候，摩擦出激烈的火花，完全不逊色大战场上正面交锋时的火焰！ 一次次悍然的自爆，一朵朵盛开的鲜花。 有着源源不断的援军加入的新世界舰队、有着悍不畏死意志的母巢造物，两相结合，一时间竟然仍旧无法将埃尔法人的舰队击溃！ 这样凶猛的战斗力，连凌歧都有些意外！ 当唯二的歼灭者战舰之一，轰然在战场上自爆，带走数以百计的新世界小型战舰，凌歧的面色终于开始凝重。 果然，只有在正面的交锋中，才能看出彼此实力的差距。 明明已经占尽了优势，结果到了硬碰硬的时候，居然还是本方吃亏更多一些。 莫非，硬性条件的优势，就真的那么重要？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凡人几百、几千规模的战争，假如实力不足，还能用计谋弥补。乃至这种小规模的战场上，计策、心术，也未必全无作用。 然而真正的大战爆发后，在星空的战场上，几千万、几个亿的军团压上去，星舰数以百万计，什么阴谋诡计都不再好用，只有硬碰硬才是硬道理！ 所幸，母巢的造物看来的确给力，表现比新世界的战士瞩目的多！ 看到几只母巢最新生产的，混在怪物群中的普通怪，居然钻入了一艘艘星舰，从内部将敌人瓦解，凌歧终于松了口气。 这不是说靠着那些病毒般能分裂虚化的怪物，就能战胜埃尔法人，那不可能。别说是有实体的怪物，掌握一些特殊的天赋，就算是幽灵、恶鬼，凌歧敢保证，若它们进入埃尔法人的大型歼灭者战舰、巨型母舰中，也只有死路一条！ 文明到了尽头，殊途同归，不存在某某文明力压某某文明的情况，灵异文明在低级阶段占尽优势，到了高级阶段，它什么都不是。 埃尔法人征服了不知多少文明，几十上百未止，哪里会不考虑各种情况下的问题！ 能被母巢偷鸡找到漏洞，也是因为小型战舰、战机、星梭不可能有太给力的配置，那些在埃尔法人眼中，同样是消耗品一类！ 凌歧欣慰的是，母巢的发展、表现出的潜力，的确比新世界的科技攀升速度还要更快！ 凌歧知道，母巢又叫生命与战争之种，最适合的就是这种位面战场！ 某只猴子独闯轮回前也提过，要以空间、位面去喂养母巢，才能让它更快更好的成长！ 以前的凌歧没这能力，心中又有忌惮，自然不会那么去做。 可是既然母巢分化的子巢，自己发展到了这种程度、这个阶段，又重新认自己为主，凌歧也没理由不加把劲，将它推上巅峰！ 成长吧！进化吧！ 这样一来，凌歧的新世界，或许得不到多少成长的养料！然而，手中能多一张“生命与毁灭”的王牌，总会有错！ 惊魂世界，接近核心的地方，一名丰神俊朗的少年，紧蹙眉头的在废墟中前行。 这个世界，城市的分部和正常世界不尽相同，呈现出一种扩散性的趋势。 在外围，比如新手城所在的“维度”上，往往要隔开很远，才能遇到另一座城市。 而到了内圈，越接近核心，城市的分部也就越密集，甚至会出现一片连着一片的情况！ 到了最核心的地带，比如方源此刻前行的方向，已经看不到什么旷野，全都是城市的断壁残垣，还有一片片废墟。 如果是在正常的世界，城市越多越密，当然也就意味着发展越快，经济越发达，是繁荣和秩序的代表。 可在这样一个世界，城市往往有着相反的含义，代表了毁灭、破败、混乱和荒芜！ 这个世界，非常奇特，这种生机凋敝的状态，也不知持续了多少年，偏偏城市中还能找到一些可用的食材、罐头乃至果蔬。 这不是合理的现象，即使会导致食物**的细菌无法生存，因此各种有机物都不容易**，那么正常的失水、脱水现象呢？ 方源不会考虑这些问题，不是他笨，而是所谓现象，无非是规则的具现。人们总结现象得来经验和结论，不过是盲人摸象无可奈何的做法。什么真理、定律，都抵不上规则的些微变动。 方源能操纵规则，虽然这天赋在这个世界局限不小，但终究还保留了一部分，让他能立足凡人之上！ 城市废墟，代表了资源。 方源根本不需要去找什么生存物资，他来这里，不是来玩生存游戏，或者冒险的，纯粹是某个存在指使他、去完成一项任务！ 在这种前提下，那一望无尽的城市，那越来越多的强大魔物，全都让方源暗生不爽，这代表了麻烦，还是完全没有好处可捞的麻烦。 自找麻烦，可不是方源的性格！ “观察者，你能找到我，是你的本事。” “但这并不表示，我就是你的奴隶。” “你该知道，像我这样脱离命运的人，并不好找。” “所以，在我已经表现出自己诚意的同时，我希望你也能表现一下属于你的诚意。” 方源自言自语。 他相信那个存在，能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世上，有那个存在不能理解的事情吗？ 果然，方源很快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某个位置，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似乎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这不是空间或时间的变化，而是某种不可说的变动，导致一些存在的不存，一些不存在的反而存在！ 这种感觉十分微妙，甚至让人怀疑，根本就是错觉！ 方源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凝神思索了片刻，就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他知道，外快时间到了！ 虽然，他已经不可能成为命运的亲儿子。 但是，做个命运管家的打手、鹰犬，也不错！ 这种近乎作弊的未来，还真是让人期待。 方源暗暗想着，同时生出许多警惕。 如此强大的、连局部命运都能“修正”的观察者，为何偏要找上他，去做那件事情？ 方源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现在得到越多，将来就要付出越多！ 可他终究是连命运都跳出的男人，好处他毫不犹豫拿了，事到临头... 方源正准备收获他的大礼包的时候，凌歧的肉身本尊、凌无天，也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穿过咆哮平原，下一站应该是清澈之湖。 大日元神在最后的时刻肆无忌惮的观察过这个世界，整个世界的地图、地形层次结构全都在凌歧的脑中！ 然而凌歧根本没想过，他还没来得及抵达清澈之湖，就遇上了天大的麻烦！ 他被整整三个接近五级的boos级生物追杀！ 那是三只莫名其妙拦在路上的——游荡boos！！！ 惊魂世界不光有boos，还有游荡boos，同样分**oos、小boos。同级别的游荡boos，并不比一般的boos更弱，或许还要稍强一些。当然，在数量上，游荡boos只占了正常boos的零头！ 惊魂世界的荒野中，和城市里一样危险，因为荒野更难找到生存物资，当然也更难遇到怪物。 如果玩家知道这一点，未必不会发展出一群拾荒者，遗憾的是，当年的玩家们连新手城都没能离开！ 城市里，怪物密度更高，很可能一座大厦，一间超市，都有小boos盘踞。 每座城市，一般来说，都有**oos坐镇。如果其他同等级魔物擅自进入区域范围，除非是特殊情况，或者城市够大，否则很可能被当做入侵者，引起攻击！ 精英怪之类，城里比比皆是，到处游荡，扎堆的寻食！ 而在荒原、深山老林，能遇上精英怪的概率，和在城里大街上迎面撞见稀有怪的概率差不多！ 而小boos，只要是市区，随便找几栋标志性建筑，超市、医院之类的，很容易撞见。在荒野，连续走上三天三夜，能遇上一只小boos，都是运气“极好”的了！ 能在野外遇上游荡boos、**oos，绝对是撞大运，和中***彩差不多！ 能遇上三只互相对峙的游荡boos，更是运气逆天，连中三彩！ 能被三只boos不管不顾的追杀，已经不是什么运气不运气的问题，而是某种“必然的巧合”！ 凌歧实力虽然强大，要灭掉这三只能力互克、亦互补的**oos，多少也要受点伤、不易恢复的伤势！ 当然，那并非不可接受，更不至于逼得他抱头鼠窜！ 他逃跑，是因为他明显能感觉到，在那三只boos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推动这一切，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只要他敢竭力一战，后面就有更多的好戏等着他去开演！ 最让凌歧忌惮的，还是那股隐约能感觉到的注视力，根本不是被封印的土著世界意志！ “是谁？” “新仇旧恨？或者恰逢其会？” 凌歧无法做出判断，但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不让对方如意。 第三十五章 崇拜 推荐阅读： ?凌歧盘算着该怎么让幕后之人无法得意之时。 同样在惊魂世界，咆哮狮子艾诺塔怒吼着轰碎了一头接近五级的怪物！ 惊魂世界的五级存在，理论上不会超过五个，凌歧有大日元神扫视过物质位面，很清楚这个世界的五级存在，一共只有四个半！ 而五级以下的个体，即使是四级巅峰、接近五级的那种，在惊魂世界，也多不胜数！ 这样的程度，听起来如同过江之鲫，不会是什么巨牛魔物，其实也已经相当于地仙！ 四级巅峰的魔物，若是去到异界，别说地仙，能不能打得过人仙，都要打个问号。 可是在惊魂世界，外来勉强达到地仙阶段的个体，也就能对付个四级巅峰的怪物，还够呛，碰上五级肯定要跪！ 凌歧的本尊，有地仙巅峰的实力，更因为本质特殊，受到惊魂世界的影响，比一般地仙小得多，所以完全能看做五级的存在！ 艾诺塔同样有地仙的实力，但他没有凌歧那种特殊的本质，受到影响更大些。他这个地仙，又是靠着超迈实力的战斗敛撑出来，本身只相当于巅峰人仙⊥算仗着全副武装的埃尔法术士套装，在这个世界，艾诺塔也就相当于四级巅峰的程度。 艾诺塔当然不怕任何五级以下的存在，星空术士的战斗力出名的强悍，什么**，只要不是一堆一拥而上，等闲一两个他都能打爆！ 可是，这样一个接一个的不停送上门来，就算他百战百胜，也不免齐。 星空术士不是机器人，就算是铁打的机器人，浑身又能打几颗钉？ 从最初的普通四级、到精锐四级、到四级巅峰，方才遇到那只怪物，已经完全不逊色自己！ 艾诺塔不记得自己究竟杀了多少怪物，甚至不确定他这样冲动的来到惊魂世界，是不是受到某种精神诱导！ 怨不得艾诺塔会怀疑，他遇到的事情，实在太难用巧合来解释！ 除非他自身械，在这个世界，就和太阳一样醒目，否则凭什么那些怪物、强大的怪物，一个接一个离开原本的地盘、找上自己？ 更重要的是，再这样搞下去，不用太久，估计还没见到正主，他就已经完蛋！艾诺塔不得不多心多疑，找出生机所在！ 至于说离开... 在他意识到情况有变，试图撕裂空间离开的时候。 他已经发现，周围的空间，稳固的和钢板一样。如此种种，也扦明了他的推论，他被人设计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艾诺塔对着地上的碎尸啐了一口，随手撕烂已经完全破裂的战斗服，露出强壮蕉的身躯。 埃尔法人的外形看起来和人类差不多，都有头有手有脚，五官四肢俱全。也许，广义而言，埃尔法人也是人类的一种，那不奇怪。 艾诺塔身高两米有余，在埃尔法人里也算比较高大了。他那淡蓝色的皮肤和深紫色的魔纹，给这个异域的强者带来了一股奇异的魅力！ 艾诺塔利用星空之力默默治愈伤势，表面看来，他威风凛凛，连番大战都没有留下半点伤痕。其实，在他满不在乎的外表下，身体内部早已大伤小伤内伤无数！ 星空术士，除非到了死亡的那一刻，身上都不会留下任何一道伤口！ 埃尔法人、特别是埃尔法贵族的身体结构、生命形态，和正常人类截然不同！ 正常人类受伤，是身体组织的创伤，外伤看着恐怖，只要防止感染，恢复起来远比内伤更容易，内伤，同样是内部器官的创伤。 身体内部自成能量循环状态的星空术士，所谓的创伤，却截然不同，并非是器官组织的破坏，而是生命状态的失衡。所以当他们受到伤害，和人类要面对的情况青反，只要生命能量不流失，那么再重的内伤也能很快“愈合”。 星空术士，拥有天生的“不漏之体”，自然情况下，身体根本不存在能量逸散的情况，这在人类是不可想象的。 这是星空术士的特质，虽然知道这一点的人很少。 无尽寰宇中，星空术士大名鼎鼎，可是真正了解他们的...除了他们本身，往往只有他们的敌人，而那些恐怕早已经被斩尽杀绝！ 艾诺塔很快恢复了伤势，让他心中沉重的，是体内缩减到三成以下的能量，这是一个极端危险的数值！ 星空术士自身就是一片星空，所谓身体无非是一种外相。 一旦达到行星术士的级别，星空术士天生的“不漏之体”，内部的“生命能量循环状态”，就会变成“星云漩涡状态”，星云不灭，自身不灭。 星空术士的强悍之处，也正在于此。那片星漩，可不是什么纯粹虚拟的东西！ 仙人只有达到天仙级别，才能尝试在体内开辟内空间、内天地。神祇有神国，从成神开始，就能在国度中造化万千，妙用无方。但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神国和神体、神格、神性终究是四位一体，不是真正的一体↓非一直待在神国中，不然神祇借助神国的力量，远不如天仙借助内天地的力量那么圆转如意星空术士，相当于从人仙开始，就在体内孕育一片星空！ 星空的力量，绝对属于世界之力的层次，这赋予了星空术士超迈等阶的力量，同时为了完美的操控这种力量、完美的沿着道路晋升，星空术士本身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人仙并非不能开辟内空间，只是需要特殊的秘法，而星空术士之路，相当于将秘法普及，这是一条剑走偏锋的道路。 一旦星空术士晋升到相当于金仙的程度，立刻就能真正拥有一片星空，说不定连普通的金仙都能吊打。然而在那之前，星漩毕竟还不是真正的星空，所以只要自身能量跌到两成以下，无法维系星云的平衡稳定运转，星空术士直接就要受到严重的反噬。 倘若只是本命星云留下不可弥补的漏洞，终身无望更高境界，那还算好的。甚至实力境界跌落，从高等术士变成低等术士，也非不可能接受。若是“嘭”地一声、直接爆掉，才在苦逼！ 放在进入这个世界前，遇到自身能量不足、接近临界点的情况。艾诺塔最担心的，恐怕会是前途问题，他可是有望成为星河术士的男人！ 然而现在，等到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他想的却不再是什么前途问题，而是该怎么活下去！ 艾诺塔化作一道闪电，飞快离开。 刚才那样的敌人，他仍然能够战胜，但绝对不会再那么去做。 打爆一个又来一个，敌人源源不断，自身能量不停消耗，这样没完没了的，妥妥就是耗死自己的节奏！ 方才若非他头脑不清，不知被什么力量左右了思想，恐怕早就停止了那种无意义的行为。 一旦拨开迷雾，心灵清澈，又感觉到远处果然有一股庞大的能量，正朝着自己快速赶来。 艾诺塔想也不想，立刻确定自己落入瓮中，沦为某人的玩物，怎么可能愿意继续陪着游戏！ “是土著意志？还是...幕后黑手！？” 落荒而逃的艾诺塔，鬼使神差的朝着世界中心逃去。 他在怀疑这一切，都是幕后黑手的手笔时，他所谓的幕后黑手，却在躲避着另一股意志的关注！ 生化世界，白发苍苍的老将龙宵激动的朝着凌歧行了个军礼。 虽然眼前的年轻人，和自己所知的神主一点都不像。但是只要是信奉主的，就没有认错神主的道理！ 这是神主的使徒、化身！ 龙宵如此想着，顿时更为恭敬！ “龙宵？我记得你的父亲，叫做龙沐。” 凌歧淡淡的声音，让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将激动的颤抖起来。 “是，家父...正是龙沐！” 龙宵讷讷回答，一时竟然有些哽咽，令人感到错愕。 凌歧却仿佛完全能理解这个激动的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道： “你的父亲，是一位真正的英雄。我希望，他的后人，也是英雄、勇士！” 凌歧的话，让龙宵捅了脊梁，虽然脸颊上仍旧挂着泪痕，神情却已经变成激动和亢奋。 不仅是龙宵，连他的两个亲卫，都惊讶的看了看那位尊贵的存在，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惊恐的低下头来，目光中却仍旧难掩羡慕！ 凌歧没有责备将军亲卫的失态，因为他的肯定和褒奖，对于新世界的人而言，本就是最崇高、最神圣的东西，值得如此对待！ 当然，这也是旁边没有外人，否则这两人肯定会被追究，上绞刑架都有可能。 这两个亲卫都很年轻，对凌歧的芋大概完全来自于书本，所以崇拜之余还有好奇，这是将凌歧视作至高神的人所不允许的，凌歧本身却对此并无异议。 凌歧看了看龙宵故意突显起挂在胸口的一枚紫金勋章，微微一笑，知道这是老人的回答，同时也是他能成为将军最大的理由！ 在新世界，除非有着最尊贵的血脉，或者有着极端强横的实力和天赋，否则只有一类人能成为将军，那就是拥有开拓者勋章的人！ 开拓者勋章一共有三种，黄金勋章、紫金勋章、日耀神徽。 最后一种暂且不提，能够得到紫金勋章的，在新世界也是凤毛麟角，这说明龙宵曾在位面战争中立过大功。 事实上，若非龙宵当年主动要求率领余部、镇守流亡者行星残余大陆形成的前哨基地，以他的功勋，回到新世界最低也是个军团长！ 龙宵见凌歧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胸口的勋章上，顿时更为自豪。 新世界有新世界的行为标准和思想理念，炫耀自己的功勋，非但不是一种傲慢，更是尊重别人的体现。只有值得自己尊重的人，才有资格去欣赏、评价自己的功勋！ “吾主，龙家的后人，没有孬种！” 龙宵一字一顿回答，掷地有声。 他一边说着的时候，一边再次流下热泪，这却不光是激动，更有对回忆的缅怀。 龙宵仿佛又回到了年幼的时候，想起了父亲参加过划时代的星际第一战——大陆之役，那一年，从前线传回了父亲战死的消息，同样是那一天，他见到了生命中第一枚黄金勋章。 记忆中，勋章的颜色逐渐改变，金黄变成了深紫。龙宵很快又回想起年轻的自己，率领英勇的战士，登陆流亡者行星，和那些土著展开血战的画面！ 龙家为了新世界的星空征服之路，牺牲了几代人。 他的长子，也惨死在一次宇宙探索开拓之中。 然而，龙宵一点都无悔恨，有的只是满满的自豪。 “很好！龙将军！我相信，身为第一先遣军统帅的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这次，我们要面对的，不再是那些弱小的土著，而是另外一个，同样强大的异星文明！” “然而，无论敌人有多强大，都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我们的脚步！” “没有什么能阻挡我族男儿征服星空的脚步q天的热血，是为了明日的辉煌而流！” 凌歧面无表情的说了一番煽情的话，唯一美中不足的，也正是他那平静的语气，然而年过花甲的龙宵，却几乎要激动的晕过去！ 凌歧对新世界新人类的洗脑，已经到了一种不择手段的程度。 这许多年下来，本就是金仙的他，在新世界，早就被神话的不成样子。 “吾主8意为你奉献一切！” 龙宵义正言辞，两个亲卫直接朝着凌歧跪下。 凌歧背靠着巨大的母巢，站在盆地中，看着灰暗一扫而空、重新变得清朗的天空，无声一笑。 社会的进步需要民主，这是体制发展到最后必然的结果，不以人力为转移。即使是在个体力量极不平等的世界，也并非许多人想象中独裁至上↓非一人之力能抵过全世界，而且孤家寡人没有牵绊，而且根本不为世界的长远考虑，否则社会进步始终离不开群体的发展。 要让社会降发展，即使是专治独裁主义者，有时候也不得不利用一些手段来平衡下位者的怨念，比如宣扬自己的论调，改变社会风气，来让社会产生一种虚假的繁荣，虽然治标不治本，可终究能有一时的盛世！ 如果连这都不做，任由人们怨声载道，天下风气一片低迷，下位者没有创造力、没有生产动力，那世界怎么去进步？ 提高人们的幸福和满意度，绝对不仅仅是一种表面的功夫，更是提高创造产值最直接的办法。愚弄人们最大的后果，就是导致思维的单一和呆板，几千几万年都如一日，能保证世界的发展不倒退就是幸运，更别提进步。 然而这些限制，对于凌歧，统统不是问题！ 因为他有天书｛是新世界真正的主角、主人！无论出现任何矛盾、不利于社会发展的现象，他都可以利用天书来进行平衡、修正。这一点没有道理可讲，可见天书的可怕！ 生化世界，原本也是一片生机凋零的世界，和惊魂世界一样，这里是亡者的乐园，生者的坟墓。 或许这个世界唯一比惊魂世界强的地方，就是世界意志没有彻底黑化，黑白没有彻底颠倒。 至少在被母巢吞掉一半前，世界意志还明白自己应该要做什么，还在努力挽救这个残破的世界。 生化世界的土著中，也曾出现过主角。 虽然这个主角远远比不上正常世界的主角，气运一般般，但好歹也建立起了一大势力，叫做永生教会。 永生教会，以马斯洛尔群山为中心，发展出了好大一片基业，一度被称为是生化世界的希望，乃是昔日玩家投靠的首选。 好死不死，永生教会名下的某个玩家，因为一个系列任务，将沉睡的母巢之卵提前唤醒。 然后，玩家悲剧了，永生教会也悲剧了，生化世界更悲剧了，包黎着系统名义发布任务、探索生化世界的某某，都在见到母巢后，震惊万分！ 母巢以势不可挡之势崛起，半年之内，它吞没了永生教会，把“仅剩文明之火”的马斯洛尔群山变成焦土，更吞噬了土著的主角，借着冥冥中的联系，开始逐步蚕食本土世界意志的力量！ 等到本土意志察觉时，母巢早已经发展壮大的不成样子！ 心狠手辣的母巢，靠着吞了一半的权柄、以及自身的特殊性，将本土意志残余的念头都玩弄于股掌，误导、引诱、然后化为己用！ 这种手段，凌歧都闻所未闻，想也想不到！ 直到凌歧找上母巢，了解一切后，方才确定，一定要帮助母巢，彻底把生化世界吞下，为此甚至不惜提前暴露新世界的存在！ 若是让新世界吞噬生化世界，固然能让新世界的潜力大幅提高，可根本不可能直接转化成实力！ 让母巢完整的吞噬生化世界，它就能蜕变为成熟体，化为一座星空战争堡垒！ 成熟体的母巢，完全可以看成母舰的升级版！ 到时候它连天仙都能轰杀，金仙都能抗衡一二！ 看过《无限进化》的书友还喜欢 第三十六章 浮出水面 母巢的极限，和种子时的状态关系不大，和寄生的位面才息息相关！ 一旦母巢选择了寄生的位面，极限成长状态也就被确定了。 母巢藏身于世界，蚕食世界意志，在完成这个过程后，母巢本身已经取代了世界。虽然不可能拥有一个世界全部的力量，也绝对是世界能供养的极限，所以便有它毁灭之种的称呼，所以才有那极限的力量。 如果不满足母巢的成长上限太低，那从最开始就该选好目标。倘若那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就等它分裂子巢，重新培养。 一个母巢，一生能分裂两个子巢，成长期可以分裂一个，成熟期可以分裂第二个。 第一个子巢，永远不可能超过母巢，属于伪巢、副巢。第二个子巢，才是母巢生命真正的延续，拥有着一切的可能！ 真正的子巢，不会继承来自母巢的任何力量，它和凌歧曾经获得的生命与战争之种，没有太多区别，都要从头开始培养。 其价值，在多元宇宙中，却也是非常高的。 当然，真正的母巢，哪怕是副巢，在初始状态，也该是凌歧曾经获得过、永恒与时光之龙所谓的完美母巢。拥有完整的灵魂、意识，拥有绝对的独立性，没有留下什么可被控制的后门！ 凌歧没见过不完整的母巢，也许那是被人动过手脚、乃至根本就是人工制造的“母巢”，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母巢！ 母巢，有思想、有族群、有完整的灵魂！那是一种类似“星空吞噬者”的终极生物！ 成熟期的母巢，分裂子巢后，会失去吞噬之能。虽然这不会导致它立即死亡，但它本身所具有的能量，的确会越用越少，直至消亡！ 新的子巢，无论是副巢，还是主巢，都可以投放到任何位面，甚至是顶级的中等位面、或者高等位面！ 它的潜力，当然无法估量，特别是主子巢，超越母巢的极限，成为圣人级别的造物都有可能！ 但这真的可能吗？可能吗？ 母巢不容易死，几乎有着所谓的滴血重生之能！ 但这不表示，母巢不能死！ 真正不死不灭的圣人，都有手段抹杀，何况是母巢？ 生化世界的母巢，成长至今都充满了机缘巧合，想要培养出更强的母巢，难比登天！ 只有当侵蚀整个高等位面、或者顶级、高端中等位面的位面意志，才能让母巢成为金仙级以上的存在，可那又有几分可能？ 难道高等位面的那些强者，位面本身的意志，全部都是死人？ 生化世界是个特例，这个世界如今的本源还算雄厚，原本的本源肯定更雄厚，相比起本源的折损，这个不知为何变成现在这幅德行的世界，其世界意志受到的创伤，明显更大得多，几乎已经处于残废状态。 残废的世界意志，凋零的物质位面，这才让母巢有了可乘之机！ 若是位面全盛的时候，生化世界，恐怕天仙级别的力量都不会少，世界意志调动天地之力干涉，金仙来了都要吃瘪，身陨都不是没可能，母巢想要从零开始，成长到熟体，只能是做梦！ 自然，倘若能吞噬那样一个世界，完整的、全盛的生化世界，恐怕母巢就不会只是介于天仙和金仙之间，成熟期直接就是金仙层次的存在！ 凌歧头脑清醒，没有被贪欲蒙蔽理智。 能捡到这样一只发展势头迅猛的母巢，已经是撞大运。苛求更完美，绝对是自寻烦恼。 凌歧要借助母巢，也没想过去个圣人叫板，只是想在和埃尔法人争锋的过程中，让本方添一份胜算，这样的母巢，刚刚合适。 比起母巢，新世纪虽然发展速度没那么夸张，但是潜力无疑更胜一筹，那才是根本。 母巢要达到极限，要付出的代价，大的吓人。 凌歧的新世界，却只要稳步发展，就能一点点提高，推陈出新。 母巢是站在毁灭的基础上，来创造新的生命，是造物的奇迹。新世界，每时每刻都有生命诞生，诠释着创造和生命的真谛，是造化的体现。 所以，母巢是一张很不错的牌，但是和新世界比起来，甚为不如。乃至母巢最大的优势，发展速度，莫非凌歧的新世界，必然不如？ 当然新世界，终也只是外力，即使是最顶尖的外力，和自身的大日元神，也不具备可比性。 凌歧将一切都划分的很清楚，明白什么才是自己的根本。 很多人容易被表象和现有的权势迷住眼睛，但这不包括凌歧！ “主人，你在想什么！” 母巢的声音，出现在了凌歧分身的脑海。 凌歧的分身，目送着龙宵登上舰船，一艘艘战舰腾空，开始探索开发这片废墟般的大地。 他微微点了点头，不知是看到了大地的百废待兴，还是想到了更遥远的天崩地裂。 “我在想，第一只母巢，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凌歧的话，让母巢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等到巨大的母舰已经在极远处建立起标准的星空殖民基地，母巢才挪动了一下身子，引得大地一阵晃动，悠悠回答： “事实上，主人，我对我的‘母亲’，同样十分好奇。” 母巢的回答，让凌歧有些意外。 因为他能听出来，母巢的所谓的母亲，不光是指所有母巢源头的第一只母巢，更是指凌歧曾经的那只母巢。 但两者岂能等同？ 另外，凌歧心中，一直有个疑惑挥之不去。 按照母巢给予的信息所示，一个母巢只能分裂两个子巢，其中还有一个要受限制。表面看来，母巢是个本就十分强大的种族，能分裂两个子体，已经相当不错，当然能越繁衍越多。可考虑到子巢微弱的力量，母巢成长需要的养料，以及多元宇宙中的危险性，加上“母巢”那烂大街的破名声。只能分裂两个子体的母巢，当真还没有被灭族？ 能成长到极限的母巢，毕竟是少数，这也就意味着，大多数母巢，一生只能分裂出一个一代不如一代的唯一子巢。 固然当这子巢成长到极限，又能分裂出真正意义上的母巢，然而前提本身，就充满了美好的假设。 放到现实中，以这种方式繁衍后代的母巢，根本只会越来越少，直至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最初的母巢，第一只母巢，第一群母巢，究竟是怎么来的？它、它们，和如今的母巢，和凌歧的母巢，是否一样？ 凌歧很好奇，甚至听了母巢的话后，他相信恐怕所有有着完整自我意识的母巢，对这个问题，都也一样好奇。 其实，它可以有一个很简单、但是并不让人愉快的答案。 “你的‘母亲’，原本也许并不是完整的母巢。” 不知为何，在话题本该提前结束的时候，凌歧对着母巢，多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凌歧想到了永恒与时光之龙，想到了当时它提过的关于它所认知母巢的情况。结合凌歧如今的了解，那显然是偏颇的。 母巢听了这话，想了想，保持缄默。 有的人说过，假如这世上的秘密太多、藏得太深，那么和没有秘密，也没什么区别。就如正常人，根本不该考虑自己是不是牵线木偶，这种可笑的大体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探究一件无法确定又显得虚无缥缈的事情，就和水中捞月一样，能在心底留下月影，都是余趣。 目睹着“本尊”被人追杀的林奇，就有这种感觉，震惊、寂寥、荒诞！ 假如不是“本尊”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少年模样的林奇，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究竟是谁，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出现，这种坑爹的问题！ 他是凌无天，也是凌歧，是因为“本我”的需要，所以才出现，隐藏在用“本我”记忆捏造的“凌歧”灵魂中，充当控制“凌歧”的后手！ 然后，“凌歧”遇上了林奇，或许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相似，和曾经被主宰定义为“林奇”的“本我”，没有任何区别。至少看起来，是那样。 少年法师的容貌，没有引起的“凌歧”的警惕，因为“凌歧”不认得他，可身为伏笔、后手的自己，应该认识！ 那不正是“本我”曾经仙胎的模样？ 可是仙胎早已陨灭，甚至连惊魂世界惊鸿一现的那个法神少年，都已经被化身吞噬。 那么，眼前的少年又算什么？ 在身为后手的自己干扰下，“凌歧”果然失败了，被少年法师轰杀！ 然后，根据“本我”定下的条例，如果觉得有必要，可以对“凌歧”的行为进行干扰，如果觉得有必要，可以借助一点灵机进行转生！ 身为伏笔和后手的他，就这样复活了！ 复活后的林奇，完全没有怀疑过自己和“本我”的联系，虽然双方已经断开了联络，但他相信这必然是“本我”的计策。 在没有新的指令到达前，林奇完全按照之前的命令，去尝试完成“凌歧”没有完成的任务，探索惊魂世界的虚实... 最后，在接近目的地前，他看到了“本尊”！ “本尊”果然强大，实力十倍于他，速度快若流星，那磅礴的气势简直让他没有抵抗之念，呼啸而过，他连相认的机会都没有！ “本尊”身后，跟着一大群追杀者，每一个他都要耗费一番手脚才能收拾，一拥而上他必死无疑，逃都逃不掉！ “本尊”怎么会惹上他们？ 不！这已经不重要了！ 事实上，从见到这个“本尊”开始，林奇发现，整个世界都混乱了！ 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不明来历的声音，告诉他，他根本不是什么凌歧的“本我”分身，而是藏在“凌歧”灵魂中的虚拟个体，来历莫名，但肯定和凌歧“本我”无关的自由意识！ 这样的念头，倘若不是已经见到了“本尊”，却根本感觉不到那种冥冥间的联系，林奇绝对不会相信！ 然而，“本我”当真会在“凌歧”的意识中埋下什么伏笔？而“凌歧”原本的任务目标，就是为了探索惊魂世界？ 乱套了！一切都乱套了！ 假如林奇没有一颗冷静到冷酷的心，他现在一定会疯掉！ 但是，偏偏这个林奇，有着少年法神林奇在机械化心智状态下才有的冷静到冷酷的心！这究竟是他原本就具备的，还是借助机械化心智状态下的林奇重生，引起的变数？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被凌歧发现！ 然后又意识到，假如自己已经被发现，那恐怕再怎么隐藏都是枉然！ 最后却又想到，自己的出现，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如果是后者，那么他该怎么做，才能保全自身？ 一个个体，本来有着鲜明的旗帜，明确的目标。 忽然之间，一切都被推翻了，三观尽毁。林奇没有崩溃，立刻朝着被大批怪物追杀的“本尊”追了过去！ 在凌歧和某种致使自己出现的不明因素之间，有着“本我”大部分记忆的林奇，本能选择了前者！ 无论是任何人看来，凌歧都是一个绝对自私、自我、不可信赖的人。 然而唯独凌歧自己，从不认为那么做有错！ 林奇，同样那么认为！ 他宁可折损在“本我”手中，也不愿意成为另一个存在，用来算计、对付“本我”的工具。 当然，如果能给他自由，他不介意做一些违背“原则”的事情。 可他很清楚，至少另一个存在，如果存在的话，绝对不可能给他自由。 因为没有哪个存在，会希望多出一个凌歧这样的敌人。反而是凌歧... 也许这个疯狂的家伙，并不介意多一个林奇，就像他不介意多一个“凌歧”一样！ 林奇的想法，完全违背了通常化身背叛本尊后的行为模式。 某个存在，有没有想到？ “万万想不到，这莫非就是大礼包？！” 方源看着眼前蜷缩在墙角的小女孩，眼角抽搐了一下。 这个小女孩看起来很瘦小，也许还不到十岁。她长得黑黑的，一点都不漂亮。唯独那一双赤脚，雪白雪白，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又像艺术品一样，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然而，这种黑白的交映、赏心悦目，非但不能给她带来半点美感，反而充满着怪异！ 那更让方源觉得心惊肉跳，仿佛这个瘦小的女孩，是洪水猛兽！ 方源能肯定，这个小女孩身上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当然，出现在这种的鬼地方，又陷入了昏迷，却没有被怪物吃掉，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比方源冥冥中的感觉还要灵验。 在收养她的a选项，和无视她的b选项之间，方源选择了c！ “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人！” “这个礼包，我很不满意！” 方源森然一笑，抬脚就踩！ 轰！！！ 气浪爆开，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方源瞳孔收缩，就像是遇上了极度让人震惊、无法理解的事情！ 意外没有发生！小女孩粉身碎骨！而那没有发生的意外！根本是最大的意外！小女孩...就这样死了？！ “死了？” 方源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这个在正常人看来最有可能的可能性！ 方源杀了小女孩，心中当然不会有半点怜悯和愧疚，有的只是满满的疑惑、警惕。 他眯起眼睛，看着天空，眸子里流露出诡异的危险光彩。 “观察者，你究竟在搞什么！” 方源相信，既然观察者让他来到这里，拜托他完成一项任务，那么在任务完成前，他在观察者眼中，肯定还是有价值的，不会是路人甲乙丙。 那么，送上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大礼包，还让他察觉到淡淡的威胁，迫使他做出那种看起来丧心病狂其实必然如此的决定，观察者是几个意思？ 若非从小女孩身上，感觉到一股让他极度讨厌的力量，光明浩荡的力量，继而生出某种危机的警兆。就算是方源，又何必杀掉这个女孩。无视她，岂非更好，毕竟杀戮本身毫无意义。 方源舔了舔嘴唇，忽然想到，假如他从最开始就想错了呢？ 假如观察者根本不是想让他去完成什么任务，只想把他弄来这个世界—— 既然不需要他去办什么事情，当然不用考虑他的心情，也就无所谓礼包是否合适！ 方源是逃脱命运者，甚至在机缘巧合下，掌握了横渡虚空的妙法。若非他自己同意，就算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观察者，也不可能将他当做木偶一样摆弄。可就算他同意，谁能保证，他一定会按照别人的剧本走，观察者吗？ 如果他是观察者，那他根本不会将自己的目的明明白白的告诉给一个像他这样的人，而会将真实的目的隐藏在不经心的地方！ 那么，他究竟想做什么？只是想把自己弄来这个世界？ 方源一时间没能想清楚，也没时间再去设想，因为... 一道气浪横空出现，扑面而来。 方源定睛望去，发现是一个高大威猛的蓝肤怪人！ “那是什么？蓝皮人？” 方源不打算和他有交集，所以没有任何举动。 只是... 第三十七章 幽影 树欲静而风不止，讲的大概就是方源需要面对的情况。 当然，这也在情理之中，不是吗。 方源的存在，让艾诺塔稍微迟疑了片刻。 好在也就是片刻的迟疑，毕竟艾诺塔此时的状态很不好，容不得他节外生枝。 于是，两人交错而过，情理之中，没有发生任何交集。 看得出某个存在虽然可怕，近乎无所不能，但还不是绝对意义上的无所不能，起码不能违背个体的主观意愿。 方源松了口气，艾诺塔也松了口气，这两人都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已经麻烦缠身，因此没有和陌生人见见面聊聊人生理想的兴致。 尤其是艾诺塔，自方源头顶飞过后，脸上除了轻松之外，甚至还带着一些别的...意味？ 一滴透明的液体落到额上，方源伸手抹了抹，闻了闻食指上沾染的透明粘液，发现还挺好闻，绝对不是鸟屎或者类似的排泄物。 自然，这个世界也不会有那种东西。再者，就算真是那种东西，也不可能落到他方源头上，他提前就能让开。 接着，鬼使神差，方源吮*了吮指尖，发现那粘液味道不错，像是蛋清。 这绝对是下意识的行为，没有深意。只是，身为命运的逃脱者，本身又是绝世的强者，方源天然有着趋吉避凶的本能！依照其本能意愿行事，哪怕行为不能理解、不可预测，多数时候也是对自己有利的，不可能损害到自身的利益，比如轰杀小女孩！ 然后，方源眼睛一亮，发现这液体果然不错，似乎对他的实力提高大有帮助，也不知是何种生物的蛋液，让他回味无穷！ 再然后，方源忽然惊醒，从方才莫名的状态中回味过来！！！ “嗯？！” 方源看着早已跑的没影的艾诺塔，眼皮突突直跳！ 就算感觉不到那滴液体，被它沾到身上！ 就算那玩意儿的确对自己有好处，闻着也不错，本能都对它有些贪婪！ 可是，这些绝对不是他方才看似“正常”、实则异常行为的全部原因！ 本能会告诉他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但不会直接代替他做出选择！ 方源很快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脸色发白，整个人须臾消失在了原地，就像是化为空气！ 紧接着，他原本所在的地方，无端消失了一大片，就好像那一大片空间内的物质，除了空间本身，其余都已经被“擦掉”、“抹除”！ 由于出现了空白，周围的空气开始朝着那片空白涌去，迅速填补着空缺。 一道宛如史前巨型史莱姆的庞大身影缓缓浮现、顷刻又消失不见！ 那巨大的透明身影当空一扑，空气里仿佛出现了一些波动，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出现，它已经无影无踪！ 无形怪物扑去的方向，几千米外，正好有个少年狼狈的跌出次元空间，仓皇跑远！ 直到十里开外，再感觉不到那股让人心惊肉跳的致命危机，方源才有空回头看了看空无一物的追兵，心中不禁一阵恶寒！ 他又抬头看向了天空，只见天上密布的灰色云层背后，不知何时少了一大块，勾勒出一个庞大的透明身影！ “那是什么怪物！！！” 方源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惶恐！ 好在那巨大怪物行进的方向，是方才蓝皮人落荒而逃的方向，与他无关！ 方源又是庆幸，又是愤怒，又是恼恨。 他现在，哪里还不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 虽然还有疑问，但毫无疑问的一点是，他被人坑了！ 这个世界，方源来了有一段时间，遇到过的怪物，从强到弱，最强的也能媲美蛊仙，最弱的自然不值一提。 可他从未想过，已经相当于七转、八转蛊仙的自己，竟然还有一天，会从怪物身上，感觉到那种致命的威胁！ 不过，如果是那个蓝皮人，用一滴“蛋液”来分散仇恨。 假设，那怪物就是追着这来的。 那人又怎么能保证，自己一定会入瓮？ 这也太牵强了！ 究竟是他太强了，强到自己根本无法理解的、匪夷所思的程度，还是说，他只是进行了某种行为，而导致这行为变得有意义的，根本就是... 好在，危险总算过去... “不对！！！” 方源浑身又是一震，仿佛头昏脑涨、思维受到重大干扰的时候，忽然又一股冷风扑面吹来，脑海中灵光一闪！ 方源瞬间消失，再次出现已经到了几千米外！ 他之前所站的地方，又是兀然被“抹除”了一大片！ 方源这次及时回望，终于看清，那分明是只小一号的无形怪物！ 但这种事情，他之前就算没有看到，不也应该心中有数？！不然他跑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借着片刻的清明，方源不敢多想，一溜烟没了影踪！ 假如方坤在此，一定会发现，追杀艾诺塔和袭击方源的，根本就是曾经惊魂世界最诡异的一种高端魔物——幽影！ 幽影和幽灵不同，它虽然也以灵魂为食，本身也无形，但不至于一点影子都没有，往往仔细观察，还能用肉眼看到一片阴影，因此才叫幽影，意为幽灵般的阴影！ 只是幽影不光有影子，它扑灭的，更唯有生灵的灵魂之火，从没听说，幽灵无形无相，连物质都能一同吞噬的！ 那么，它究竟是什么？ 看着下方成片绵延的都市废墟，凌无天知道自己已经十分接近惊魂世界的核心！ 想要进入那处核心，就要闯过最后一道关卡，有一只5级的魔物镇守的遁空门！ 当日大日元神扫视物质界，他对着这个世界物质界的了解，一跃成为无冕之王。 惊魂世界，除了核心之地，其余对他已经没有秘密可言，包括那只守门的boss。 它虽然极端强大，在这个世界堪比天仙，寻常地仙遇到，绝对死路一条，就算是他，知道魔物弱点，要对付起来也很困难。但如果仅仅是想困住它一时半刻，让自己有机会绕过它镇守的遁空门，还是不难的！ 那么，在那之前，无疑，身后的一大群莫名其妙的追兵，应该早点解决，后面的路才会更好走！ 凌歧一路过来，简直像是苍蝇堆里的蜜罐，后面不知跟了多少**oos、小boos！ 所幸他速度够快，即使有所保留，追赶他来世界中心地域的，也已经十不存一。 否则，要是所有追杀者都跟在后面，他以一敌众之下，就算有着绝对的实力优势，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少，说不得还会阴沟里翻船！ 当然，就算是最糟糕的情况，正常来说，他也能勉强应付。 毕竟这些怪物中，所有追杀过他的怪物，都没有一个达到5级的！ 凌歧路上刻意避开了可能会遇到5级怪物、和一些比较难缠的4级魔物的领地！ 他胸有丘壑，除非遇上那种难缠的游荡boss，否则完全可以更合理的规划自己的路线，不虞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闯！ 游荡boos中，是没有五级魔物的！ 此外，魔物虽然和疯了一样无脑的跟在他后面，但也不至于跨过千山万水追杀他。 追杀他的魔物，也有一定的感知极限，极限距离之外，那些魔物要么对他无动于衷，那么就默认跟丢、不再锲而不舍。 凌歧猜测，这很可能是因为魔物本身的感知局限。 当然，还有一种更大的可能，就是第三方想要借助惊魂世界魔物的力量，绕开土著世界的天道意志，来对付他，所以魔物会做到那种程度，但无法尽全功！ 这些怪物的行为，已经十分反常。可如果真的赖皮到底，只要他还在惊魂世界，就根本不会有什么感知极限的问题！ 以他为目标，全世界的怪物一拥而上，那根本就是群蚁噬象。就算是他，时间一长，怪物越杀越多，也扛不住！ 实力的强大是相对的，人能轻松踩死蚂蚁，但一样会被无穷无尽的蚂蚁咬死！ 轰！！！ 凌歧反身一击，他不是艾诺塔那种水货，五级的力量，直接轰爆了追的最欢的一只4级蝠魔！ 这一手，立刻震慑住了那些脑子不清醒的追杀者！它们似乎受到了什么力量的蒙蔽，但并不表示就真的变成了没脑子的机器！ 当然，凌歧虽然见到魔物犹豫，也没有半点迟疑，继续杀伐！ 有的时候，血腥的手段，在前进的过程中，是必然和必须的！ 若不是担心路上浪费太多时间，引来其他变数，这种程度的追兵，他早就能解决，一路碾压问题都不大！ 咻！ 宛如一柄人形巨剑，凌歧一击撕裂三千米，长空碧洗，大地龟裂，沿途一切全都被粉碎，形成一条真空隧道！ 剑势已尽，凌歧两手一捞，抓着两只逃跑不及、体型略小的4级boos。其中一只似乎是幽冥食尸鬼，另一只也不细看，就那么当空一合，两两相撞。让人谈之色变的**oos，直接爆成了血沫！ 还要感谢这些怪物锲而不舍的追杀，这样的速度，奔袭十万里，一追一逃，凌歧感觉消耗不大，怪物们却大都拼了老命才堪堪跟上，十成实力剩不下一半！ 这些怪物能追上凌歧，原本就都是长于速度的，其它方面相比起来，当然逊色许多。 速度也是力量，能转化成恐怖的杀伤力，可在速度更快的凌歧面前，这些魔物完全就是一堆杂草！ 也是凌歧故意绕开了一些地方，没有被那些难缠的怪物追上。 若是遇上化身之前遇到那种，能利用时间回溯重生的魔物，就算是“凌无天”，也只能一次次杀掉它，却无法彻底消灭！ 当然，那种怪物，速度是硬伤！ 化身本身腿短，才会被它缠住，换了凌歧“本尊”，惹不起也躲得起。 割草一样三招两式灭了十几只boos，尾随者立刻少了一大半。 剩下的boos一哄而散，就算脑子再不清醒，这时候也知道趋避厉害。 凌歧本待斩草除根，将这些魔物统统铲除。不要看现在杀起来容易，那是凌歧以逸待劳。 这些魔物，尤其是追到现在的，多数速度都不弱，其中不乏保留一线清明，只是跟着、没胆子冲上去、和凌歧一样速度并未全开的。这时逃跑起来，才见几只boos的“风采”，当真是快如闪电、动如迅雷！ 这些怪物，在凌歧眼中实力一般，可整天和苍蝇一样围着他嗡嗡转，驱之不散，也是麻烦。 然而，一些怪物的速度的确夸张，几乎不比凌歧全速慢多少。凌歧就算能追上，也要一点时间，而且它们分散开逃跑，注定难以尽全功。 凌歧没有纠结，正是他做出决定的时刻，他忽然感觉到某个方向有一股庞然的压力压来，仿佛是为了让他的某种决定，显得更加英明。 凌歧冷笑了一下，虽然“被迫做出某种决定”，仍然明智的转移目标！ 落地，定睛望去，凌歧见得虚实，目光顿时闪烁！ “幽影怪？半五级的那只？” “这种感觉...它成功进化了？” 凌歧略一思忖，马上决定，退避三舍，这和之前的决断并不冲突，看起来似乎也是某个存在极力想要促成的结果！ 凌歧在这个世界，相当于5级，是顶级，但这不表示，他就能和切菜一样碾压五级怪！ 如无必要，这个世界的5级怪，凌歧一个也不想招惹！ 撇开魔物的身份，这个世界的5级怪，全部都是天道选定的代言人，在正常世界，相当于“主神”、“教主”、“天帝”一类的角色，都是硬茬！ 魔物本身的实力也就罢了，未必个个都是天仙一级，也有和凌歧差不多，甚至比他弱的，比如之前的幽影怪。 可是在土著气运加持下，凌歧这个入侵者，和它们死磕到底，还真占不到便宜。即使对上之前的幽影怪，大体能稳赢，要铲除它，就力有未逮！ 实力不够，所以凌歧不会肆无忌惮。 况且，在凌歧的设想中，只有埃尔法人，才是他的敌人！而土著世界的意志、土著世界的怪物，全都是可利用的对象！所以明知有鬼，他也不介意与虎谋皮，火中取栗！ 凌歧的母巢，听起来是异生物，如今却实是生化世界的天道代言。 母巢的造物，毫无疑问，就是土著怪物，和魔物没什么区别。 大陆的帝**团、武仙世界的朝廷大军、邪皇传说的鹰犬爪牙，都是土著，也都是凌歧为埃尔法人准备的礼物。以夷制夷，显然可行！ 对凌歧来说，除非立场根本性冲突，不然一切都是可利用的！敌人的目的、计划，未必和自己的计划，背道而驰！ 既然这样，就算一时遂了别人心意，那又如何！ 旁人能利用土著来阻扰他，他一样可以用土著去阻碍别人！ 凌歧闪得快，有个人却更快！ “星辰陨灭！！！” 埃尔法以毁灭性的力量推动速度，真如同坐火箭一般，刺溜就没了影踪！ 凌歧微微摆动身体，避开了一滴从空中落下的未知液体。 那玩意儿连神识都扫描不到，可凌歧怎么会让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沾染到身上，就算它给自己很美妙的感觉，也无非是一种罂粟般的诱惑。 凌歧望着艾诺塔消失的方向，认得那只狮子，若有所思。 对方当然不认得他，一直将他当做幕后黑手。 现在看来，艾诺塔已经是苟延残喘，就算老相识，恐怕对方也没心思停下来打声招呼。 凌歧没有急着开溜，他不是方源，见到“正主”后，他有更充足的底气。 对上之前的幽影怪，凌歧能稳赢，对上现在的幽影怪，他依然觉得自己赢面更大！ 而且凌歧已经发现，那只刚刚进化到完整五级的幽影怪，早就锁定了目标，目标又不是他！ 一只透明的小号幽影怪悬浮在凌歧身边，这是幽影怪的分身，不是什么子体，现在看来，小幽影怪也有自己的独立思维意识，它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将他“一口吃掉”！ 凌歧冷冷扫了扫这只魔物，无形的幽影怪见自己居然被发现了，还好奇的用幻化的触手碰了碰凌歧。 凌歧无动于衷，幽影怪围着他转了一圈，径自飞向了天空！ “自主进化...” 凌歧看着幽影怪消失的方向，想着小幽影怪可笑的举动，喃喃自语。 这只怪物的情况，比凌歧想象的还要复杂。他原本以为，这是怪物受到了土著世界意志的洗礼，才得以进化。现在看来，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更像是怪物自主开启了灵智，所以有了本质的提升。 然而，那怪物为何要追杀艾诺塔？土著世界的意志，能容得下它？一个有着自由意志的五级魔物？ 另外，这怪物真的是自己开启了灵智，所以得以进化？ 凌歧感知着一股锲而不舍追踪着自己的、有些熟悉的个体，他知道那是谁，却根本没有相见相认的意思，唯有报以冷冷一笑。 就算没有金仙元神，莫非，他就那么好骗？ 想让他上钩，这种程度的诱饵可不够，远远不够！ 凌歧目光冰冷，注视着世界中心的方向，快速朝着那里赶去！ 任凭眼前多少纷乱，他知道自己最该做的是什么，那就是步步为营，撕破最深处的那层迷雾！ 第三十八章 皇女 终于进入了世界核心之地，林奇狠狠喘了几口气，无奈的盯着前方！ 虽然他已经拼尽全力，但和“本尊”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远。 他不清楚本尊究竟有没有感知到他的存在。如果没察觉到，那是否意味着，自己和凌歧果然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感觉到了，却又故作如此，那么本尊现在的行为，又意味着什么？ 林奇是个来历莫名的个体，是从半神少年法师林奇身上重生的个体，因此在无法确定自己的来历前，沿用了林奇的名字。 但是，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在那模糊的回忆中，自己始终是凌歧的化身，所以即使某一天忽然发现，真相并非如此，他仍然对凌歧有着好感和好奇！ 事实上，如果有选择的话，林奇绝对不会去伤害“本我”，无论那是否是他的本我。 只是... 几分钟后，林奇调匀了呼吸，又一次施展轻身术，开始朝着前方赶去。 他以“凌歧”之意志，借“林奇”之壳重生，无论他现在是凌歧还是林奇，又或者什么都不是，这无法改变他已经掌握两者共有的部分技能这个事实！ “凌歧”之前的变化之能，他有；凌歧强大的近战能力，战斗天赋，他也有；“林奇”掌握的禁咒，施法技巧，他同样驾轻就熟。 所以，他究竟是谁呢？ 他更倾向于，自己是凌歧分裂的化身，却由于某种原因失去了和本体的联系，这一“事实”。 一种谎言如果太真实，而真相太荒诞，那么究竟什么是谎言，什么是真相，已经完全都不重要。 即使“本尊”的速度非常夸张，只要他不停下，林奇就算拼命追赶，也只会越来越远，永远都追之不及。可他不会放弃、不能放弃，因为他需要一个解释，因为他必须找到那个答案！ 林奇本来也可以向某个莫名的存在，去求证答案。问题是，那个存在藏得太深，深到他几乎不可能找出它。况且，他既然认定自己是因为凌歧而出现，又怎肯舍本逐末！ 就在林奇离开不久后，一栋倒塌一半的小楼后面，一名丰神俊朗的少年缓缓走出。 “这个人...究竟是谁？” 方源蹙眉盯着林奇离去的方向，暗自思忖。 按理来说，刚刚逃脱无形怪物追杀的他，根本不应该对一个陌生人，产生这种无厘头的念想。 偏偏，在见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家伙的时候，方源本能生出一种“认识他”的错觉。 普通人可能会有“似曾相识”的错觉，但方源不会！他既然那么认为，这就代表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真相就是如此！ 那么，那个看起来并不比他成熟的少年，那个给他某种淡淡的熟悉感、淡淡的威胁感的少年，究竟是谁？ 少年的实力并不强大，一眼就能看透，至少方源不认为少年能威胁到自己，那么—— “他，是谁？” 方源故作疑惑的自言自语，眸子里有种名为震惊的神采一闪而逝，那点异样的神采，藏得很深很深。 新世界，神庭。 所谓神庭，也就是万神殿、众神殿、神之王座——它立于虚空，悬在大日之下。 宛如日光凝聚金身的凌歧，看着跪倒在座下的英武女子，淡淡说着： “你的请求，我不能答应。” “这句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这次远征，将由凌武担任最高指挥官。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个道理，你该懂！” 凌歧一言而决，没有任何迟疑。 新世界，从始至终没有宣扬过什么民主的论调。 在普通人看来，新任女皇凌岄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威者。 而在天空之下，大地之上，即使女皇，也必须遵循父神的旨意。 “为什么！父亲！” “你知道，我并不喜欢做什么女皇！” “这次远征至关重要，凌武那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凌岄抬头，失望的看着凌歧，试图申辩。 凌歧垂下眼帘，挥了挥手，打断了凌岄的话，却没有任何解释。 他已经表明了态度，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凌岄再得宠、再自负，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凌岄不满的撇了撇嘴，最终恭敬的领命离去，至于心中究竟把同父异母的兄弟骂了多少遍，就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片刻后，看着空空荡荡的神殿，凌歧叹了口气。 金色仿佛雕塑的身影缓缓淡去，同一时间，一尊犹如烈日铸成金身的神祇，出现在了地下三万米的秘密试验基地中！ 看着被关在禁闭室里的猴子，隔着金仙之力塑造的屏障，凌歧淡淡问道： “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很可能又被盯上了！” “我发现，除了这个世界，其他所有世界、大部分世界，都不怎么安全，都在那个存在的关注下！”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观察者，究竟是什么！” 凌歧的问题，只怕纵使圣人，都未必能够解答。 即使是猴子，如果不是最近发现它的一些异常，凌歧也根本不会询问它。 坐在角落里的孙悟空抬起头来，淡淡的扫了扫外面的凌歧，默然无语。 究竟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还是余恨未消？ “我们，未必要走到这一步。”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销毁一切与你有关的研究资料、成果，然后放你离开、任你逍遥。” 凌歧诚恳的说着，甚至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和条件。 孙悟空木然的表情终于出现一点变化，嘲讽的看了他一眼，仿佛是一个富翁在嘲笑乞丐对自己的施舍。 明明已经身陷囹圄，明明实力弱的凌歧用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这只猴子却桀骜异常，仿佛它随时都能翻天。 凌歧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从始至终，他都平静异常。 当然，换个人来，就算没有凌歧淡定的心态，对这猴子，恐怕也是怜悯居多。 在和这只猴子交往的过程中，的确是他自己，一直心存算计。 只是，对于一个没底线没下限的人来讲，算计别人，不是很正常吗？ 狼和兔子一起上路，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最后狼把兔子吃了，莫非怪狼？ 凌歧见孙悟空不愿意合作，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临走，凌歧又留下了一番让猴子蹙眉不已的话。 “我之所以和你讲这些，不是因为观察者已经把我将军，更不是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甚至，我都不认为自己亏欠你什么。落得如今这步田地，你只能怪自己，怪自己识人不明，怪自己不够强大！” “我是真心觉得，你我胜负已分，没必要如此针锋相对！” “你的桀骜，无非因为你是孙悟空，是齐天大圣。” “然而，到了如今，我仍未可知，你和我究竟谁才是齐天大圣！” “究竟你只是一个备胎，还是它用我来给你打掩护？” “我不懂，因为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做什么齐天大圣。偏偏，和你不同，我并不想让他白白牺牲！” “好在，看你现在的态度，也无所谓了。” 凌歧的话，模棱两可，听了让人摸不着头脑。 猴子却缓缓站起，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态。 只是还不等它说些什么，进行表态，凌歧的身影已经消失。 孙悟空看着空无一物的囚笼，重新坐下。这一次，它的目光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当然还有一点淡淡的疑惑，和迷茫！ “齐天大圣，不是只有力量！” “他把力量留给了你，但只有我，才是孙悟空！” 猴子自言自语，目光中闪烁着令人惊心动魄的自信！ 伽马-365星，也就是埃尔法人给某星的编号。 这颗特殊的2级行星，刚刚适应了新环境的人类们，在这一天，迎来了新的恐慌！ 埃尔法人的大部队，来了！殖民统治，开始了！ 天空中，一艘艘星梭撞破了空间，自虚无中鱼贯而出！ 大气外，巨大的母舰缓缓浮现，一艘、两艘、三艘直至密布那一片虚空！ 埃尔法远征军365舰团，占领伽马-365星的第一百八十九天，远征军第三方面第一、第三、第六、第八军团，联袂而来，姗姗来迟！ 埃尔法远征军，一共有三个方面军，第三方面军实力最强，人数接近两亿。其下辖八支军团，365舰团不过是第六军团的第五舰团，是分支的分支，和第六军团两千多万人总人数的规模相比，舰团六十几万成员总数，根本不值一提。 当然，舰团和步空联合军不同，365舰团的战斗力，主要体现在战无不胜的舰队上，综合而言，它比一般人多势众的步空联合军，还要强些！ 只是舰团单兵再精锐、实力再强，也抵不过这是一支孤军的事实！ 当本方大部队到来，占领伽马-365星的埃尔法人，才彻底吃了一颗定心丸，尤其是在舰团长艾诺塔不知所踪的关键时刻！ 四大军团，近亿埃尔法战士，加上战舰、战机之类的战斗兵器，这几支军团完全可以把365星团团围住。 所以，四支军团中，唯有第六军团的一半战士登陆这颗行星 ，进行殖民统治，稳固战争前线的后方，其余都在天上当神仙。 第六军团的军团长，是一位中年埃尔法贵族，同时也是恒星阶位的星空术士，表示他有一颗恒星的力量！ 这尊几乎能媲美天仙的顶级地仙人物，究竟有没有一颗恒星的能量，这尚未可知，然而他要毁掉这区区2级的行星，恐怕不会非常困难！ 当艾诺塔的副手米古拉见到军团长德威斯·萨洛特的时候，他的神情简直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 埃尔法人实行民主共和制，人皇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是没有世袭的惯例，每一任人皇，都是人民选举产生，是当代最杰出的埃尔法人！ 在这种氛围下，埃尔法人敬重人皇，却也不搞什么个人崇拜。 历任人皇，也从没刻意宣扬、神话过自己。族群中的贵族、高层同样如此，并不标榜道义。 可这绝不意味着，埃尔法高层、贵族，就没有几个崇拜者！ 身为中层军官的米古拉，当年在第一眼见到萨洛特后，就已经成为他最忠实的拥趸，直到如今！ “关于艾诺塔舰团长失踪一事，将你所知的前因后果，全部告知与我。” 萨洛特能感觉到，米古拉的兴奋和激动。 只是对于这个忠实的拥趸，萨洛特非但没有感觉到欣赏、欣慰，反而有些不满。 萨洛特是宿将、老将，近百年的军旅生涯，加上天生耿直的性子，令他眼中容不得一点沙子。这位将军，在军中也是出了名的古板、严苛！ 在这样一位老将眼中，米古拉的表现，实在乏善可陈。 身为下属，直属上司生死不明，不说痛心疾首，岂能轻易喜形于色。 身为殖民地临时最高指挥官，就算有高层前来接手，在没有彻底完成交接前，他代表的就是整个埃尔法民族，岂能如此放浪形骸！ 萨洛特城府极深，自然不会将一切都表现在脸上，但是由于心中失望，还是禁不住冷淡了几分。 手足无措的米古拉却没察觉到那种疏远，他带些兴奋和无奈说道： “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是艾诺塔他、艾诺塔阁下自己离开的、擅自离开了365星，进入一处空间裂隙，接着就和总部失联了。” 萨洛特听出米古拉的推诿，恐怕在上官私自进入空间裂隙后，这个副官，根本没有派人去寻找过。这不奇怪，萨洛特知道艾诺塔的身份有些问题，也知道米古拉是所谓纯正的埃尔法人，但这并不是理由。如果米古拉真因为这个原因对艾诺塔抱有歧视，只会令同样是纯正埃尔法贵族他更为失望。 而且此人这样的心机、能力，也能成为殖民星的二号人物？ 萨洛特不是不知道，殖民星最重要的只有一号指挥官，至于所谓二号人物，大多都是背景深厚的贵族，前往镀金。 但这次攻伐365星的计划，毕竟非同往昔，萨洛特以为在这样关键的计划中，这种现象肯定会杜绝才是。 至于说，米古拉对自己的钦佩、崇拜。若是私下，他会为此骄傲。可公事公办，这不会对他的决断产生任何干扰！ 半个小时后，一份由第三方面军第六军团军团长萨洛特签名的实体电子文件，被送到了星空中一艘比母舰还要巨大的豪华母皇战舰内！ 一名身材窈窕容貌妖艳的女性埃尔法贵族，将最新的情报递送到了一位埃尔法少女手中！ 这个埃尔法少女，看起来也就和人类十几岁的女孩差不多，连身体都没有发育完全。 她有着标准的埃尔法人特征，但是看起来并没有贵族的魔纹，就和普通埃尔法平民一样。 可若仔细去看，不难发现这女孩浅蓝色的皮肤下，有一丝丝淡淡的紫意，遍布身体，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尊贵的紫光。 “远征军三大统领中，我最年轻，实力最弱！” “如果不是因为父皇的关系，恐怕另外两个老家伙，早就把我架空。” 埃尔法少女淡淡说着，气息极端强横并不逊色寻常恒星术士的女性埃尔法贵族，闻言恭敬的低下头，没有回话。 少女并不苛求侍者的迎合，事实上她很清楚，能够长时间留在她身边的，没有一个是傻瓜。 聪明人最聪明的做法，不是无下限的溜须拍马，而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做最恰当的事，比如当听到一些会给自己招来麻烦的话，应该做的不是评头论足，而是不听不问。 很快，少女将电子情报档案浏览了一遍，这种书面形式呈交的电子档案，往往记录着最绝密的内容。 “那么，米古拉叔叔的意思，是除了那个强大的异界生命，还有另一股力量，躲在暗处干涉着彼我双方？” 少女自言自语，女性埃尔法贵族仍旧充耳不闻。 她微微颤动的肩膀，却出卖了她的心声。 显然，对于少女随意泄露机密情报的举动，她感觉到了一阵难言的寒意。 这个少女，能在众多皇子皇女中脱颖而出，以稚龄掌重权，绝对有着外人难以想象的心机和智慧。 在明知有第三方关注着自己，甚至很可能那种关注会达到无孔不入的地步时，还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 会做到这种程度，放在一个聪明人身上，要么表示这人脑子忽然坏掉了，要么就是这人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新一轮的布置。 女性埃尔法贵族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从修罗场历练出的生存本能，让她感觉到了生命受到严重的威胁。 这甚至和机密情报的内容无关！ 少女随手将电子档案捏碎，抬头看了看无名高处，微微一笑。 人皇之女，唯一被承认的人皇之女，拥有的可不仅仅是一个看似高贵的身份！ 许多别人看不到，接触不到的东西，她早就有所觉察！ 第三十九章 神谕 武仙世界，面对着忽然出现的一艘艘军舰，土著们感觉到了惊慌恐惧和不可思议。∈♀頂點小說， 在埃尔法人的光能武器面前，就算有着土著气运的加持，就算先进的热武器在这个世界受到限制不小，武林高手和朝廷军队还是死伤惨重。 埃尔法人到来的第三天，神都的防御就被攻破，巨大的母舰将皇宫碾成了一片废墟，史上最悲剧的大帝杨魁成为了一个历史性人物。 废墟之中，埃尔法人没有建立起新的秩序，反而派出一队队士兵，大肆杀戮、抢掠，捕捉奴隶，掀起一片片腥风血雨。 一台台奇怪的机械，被安置在殖民区的各个角落！ 这些机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用场，既没有破坏力，也没有探测扫描能力。 然而，每一台古怪的机器，埃尔法人都会派重兵保护，天上地下层层防御，包围的水泄不通！ 由明转暗的魔教，很快发现了这点异常。 魔教教主凌无天，数次组织高手突袭埃尔法人的殖民区，可惜实力差距太大，全都无功而返！ 最后一次，里应外合之下，魔主凌无天亲自出手，武圣傀儡死伤大半，魔主本人更硬抗母舰一击、身负重伤，终于成功抢到了一台神秘的机器。 三天后，武仙世界的天空再次被海量的军舰占领，这一次占领天空的却不再是埃尔法人，而是新世界的星际战士！ 新世界舰队的到来，直接打了埃尔法人一个措手不及！ 就在新世界舰队势如破竹，以绝对优势的兵力，扫荡埃尔法殖民者之时。 空间虫洞再次被打开，第二批、第三批埃尔法舰队，接踵而至！ 魔教土著高手倾巢而出，甚至还有许多正道、旁门的武林高手，一起配合新世界的力量，狙击埃尔法人。 可惜，和新世界舰队扫荡殖民者的节奏一样，在绝对优势的力量面前，什么计划、信念、勇气都是扯谈。 土著的反抗者最先出局，由于凌无天的“英明领导”，仅仅一役，土著高手组成的联盟就几乎全军覆没。新世界舰队也损伤惨重，可在土著高手的协助下，还是保存了有生力量，带着大量作用不明的装备、器械，成功撤离！ 经过连日来多次大战，整个武仙世界，几乎被打成了一片废墟！ 凌歧的势力，无论是魔教、还是星际战士、还是其他潜伏者，在此之后，几乎完全被埃尔法人从武仙世界中拔除！ 埃尔法人有着优秀的战士、军官，也有着优秀的战略战术分析人员，此役后，便在武仙世界布下重重罗网，准备迎接“异人”的反扑。 凌歧和他的新世界大军，却偏偏在吃了个大亏后，纷纷偃旗息鼓，像是被打怕了！ 新世界，民声沸腾，激烈讨论着最新的星空征服战况。 不知从何时起，远征已经成为一种民心所向的必然趋势，那受到的关注和高度评价，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就在各大媒体转播着前线传回的一些剪切过的最新动态时，新世界科学院的研究者们也沸腾了！ 最近这段时间，政府一直源源不断为他们提供着某些最先进的理论技术，虽然那些理论技术，和新世界主要研究的方向、体系有些出入，但是高等级的科学智慧文明结晶，还是吸引了包括大学者在内多数人的注意力。 奈何，只有理论知识，没有配套的实际产物，虽然也不是不能研究，但总和隔靴搔痒一样，进度比想象中的慢了许多。 新的理论知识体系，和固有研究体系的出入，以及种种基于空想的实验，导致科学院内争吵不断，成果寥寥。 终于，某天，大量基于全新理论体系的造物，被源源不断的送入科学院！ 科学院某个保密等级极高的部门，更是得到了一大批作用不明的机器。新世界最杰出的一批科学家，全都加入了对这批器械的破译和改造。大量的相关说明，直指机器令人震惊的用处。这却令许多年轻的学术大师，觉得世界观都被颠覆，然后带着震惊和狂热的心尝试破解它的秘密，不少专家因为破译进度缓慢而愁白了头发。 无论过程中有多少困难，新世界的技术都在日新月异的发展着。站在埃尔法人的肩膀上，新世界的科技攀升速度，连凌歧都感到惊讶。 在一场对外的战争中，埃尔法人或许隐藏了最尖端的核心技术，可仅仅是暴露出来的一部分，旁人能获得的一部分，就足够让新世界受益匪浅！ 战争是文明进步的催化剂，更能直接促进双方的技术发展，尤其是技术力量相对较弱的一方，除非直接就被灭族，否则必然会走上师夷长技以制夷的道路！ 埃尔法人从来不担心被人偷师、被人超越，因为被他们侵略的对象，往往和他们不在一个层面上。 现代机械化文明，入侵原始人的部落，谁会担心原始人掌握枪械制造、乃至智能ai相关领域的技术？ 科学不是空中楼阁，它需要牢固的基础。不说技术实力本就相差太多的两个世界，即使是差不多的世界，相互间的战争也和国与国之间的纷争不同！ 体系不同，导致文明基础不同。想要借鉴对方的文明智慧结晶，哪有那么容易。能制作炼金傀儡的大魔导师，除非本身已经达到神阶，并且从零开始学习，否则他能坐在电脑前编写智能程序吗？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埃尔法人的观点没有错，因为敌人的研究者不可能都是一群学习能力超强高屋建瓴的神人，世界的基础也让神人都要喟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埃尔法人错的是，他们遇到了凌歧，遇到了一个开挂的新世界！ 基础科学技术，神祇可以轻易复制。尖端例如制造母皇的科学技术，一般的下位神、中位神乃至上位神，恐怕也要抓瞎。开挂的新世界，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却连神祇都要望之兴叹。 邪皇传说世界，鸡肋的边陲之地，区区2级最多3级的初级位面，一个个规模不大的虫洞形成，一台台作用不明的机械，被从新世界送到了土著的手中。 大量机械，很快被土著埋入地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它们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久后，埃尔法人的舰队光临了这个世界，成功将它占领！ 极乐世界、梦幻花园，同样的一幕，不停在发生。 很快，埃尔法人就占领了包括365行星在内的五个位面，第三方面远征军仅仅派遣了几支步空联合团，就完成了本以为需要血战才能征服的各大世界！ 就在埃尔法人以为自己可以横扫诸界、高歌猛进的时候，在生化世界，埃尔法人又一次尝到了苦头！ 第三方面军第六军团第一、第七、第九舰团并第二、第三、第四、第六、第八、第十步空联合军，全军覆没！ 仅仅一次大规模的战役，第三方面军的第六军团就折损了几乎全部的精锐！除了连指挥官都失踪的第五舰团，第六军团名存实亡，只剩排名在十开外的几个外围兵团！ 埃尔法远征军，下辖各大军团的内部，往往默认实力越强的兵团，排名越靠前！ 第六军团一共有十七支舰团和步空联合军，但只有排名前十的，才是真正的核心，占军团总战力的九成以上！ 不提实际战力的折损，仅仅千万战士的覆没，覆没在一个世界意志半残的土著世界，这无论如何都让埃尔法人难以接受！ 更让埃尔法人不能接受的，是这场战役，除了零星毫无价值的报告，从头到尾，前方竟然没有传回半点消息！ 就连向来能征善战的宿将萨洛特，也战死沙场！那可是一尊巅峰的恒星术士！ 面对迟来的前方全军覆没的消息，第三方面远征军总指挥、皇女伊莎贝拉，只有唯一的命令—— “全军出击！” “目标——” 生化世界，凌歧看着被血染的大地，看着封锁天地的银色光幕，默然半晌。 “母巢，你完全无须做到这种地步！” 凌歧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他的脚下是大地，不是巨大巍峨的母巢。 “主人，很抱歉，为了完成进化，我需要...需要足够的养料！” 母巢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嗡嗡回荡在空气中，传递入意识海。 “但是，这打乱了本我的布置。” “按照本我的计划，生化世界应该是一个拉锯的战场。有你在这里，它应该变成一个巨大的磨盘、巨型绞肉机。” 凌歧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 “主人，您该知道，就算不是我自身的原因，这仍然是必然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您当时也不会想到，我们能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只是为了生存而战。” “埃尔法人选择全面进攻的时机，实在太巧，逼得我们不得不孤注一掷。不是大胜，就是大败，面对那种情况，只能抛开所有，拼尽一切！” “再来一次的话，我仍不敢保证，计划会一直顺利。” 母巢振振有词，听起来很有道理。事实上，如果不考虑长远，它的确已经做得很好，随机应变，非常好！它最大程度的消灭了敌军的有生力量，短时间内，影响或许还不止于此！ 也许，因为这次胜利，敌我双方的战略，都要重新制定，有所倾斜。而接下来埃尔法人的行动，也不会超乎预料，无非就是那几种。母巢更逼得他们只剩两种选择，无论是哪种选择，都不过是跳过一些环节，提前进入他之前制定的某个计划。从这方面来说，母巢十分杰出，比什么超脑者都更有智慧的多。 可是，这无法改变，母巢自作主张的事实！而且，凌歧很怀疑，这一切仍然在母巢的预计中！当他口口声声母巢打乱自己布置的时候，他很清楚，母巢不过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主人，您不应该怀疑我的立场和用心。” 母巢的声音出现在凌歧的脑海，单刀直入。 “那你为何，不给我进出这个世界的权限，而选择将它彻底孤立、封闭 ？” 凌歧的问题，让母巢沉默了一会儿，也许它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也许是在考虑措辞，也许因为它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地猛然晃动了一下，就像是整个位面都在颤抖，又像是某种幻觉。 不久之后，随着极远处海平面的骤然下降，母巢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有彻底封锁，才能让屏障足够坚固，好抵御艾诺塔人接下来的试探、报复！” “而任何权限，只要开启，就存在漏洞，这无可避免。” “主人，假如是您的本体在这里，我显然不需要如此麻烦。” “可是，您现在只是一具没有战斗力的化身，源世界也不可能为了这个世界投入更多的战斗力。” “只靠自己来抵御埃尔法人的话，我不得不做到这种程度，希望您能理解。” 母巢实话实说，并不恭敬，但很直白。 假如大日金仙元神坐镇，母巢当然不必也不敢自作主张。 凌歧点了点头，看了天空中孤零零的几艘新世界母舰，算是认可了母巢的话。 获得这场胜利，母巢本身的战斗单位自然损失惨重，新世界又何尝不是如此，这样的胜利—— 只是，母巢的举动，真的和新世界最新研究出的、埃尔法人早就掌握的窃取位面本源的技术无关？ 母巢的进化极限，理论上只和吞噬位面意志的强弱有关。但实际上，位面本源对于母巢的成长，同样至关重要。此外，就算成长到极限，位面本源这种东西，也能当做能量储备，压缩存放起来，多多益善。 这只母巢，只要达到巅峰，连真正的金仙都能抗衡一二。这当然也就意味着，那时的母巢面对凌歧，也有制衡的资格。 凌歧没有继续质问母巢，当事实已经发生，它变得毫无意义。 母巢称呼他为主人，但凌歧很清楚，母巢真正认可的主人，是那金仙级别的大日元神。 只有大日元神，才是母巢眼中凌歧的本体。 凡人崇拜神祗，会将化身分身和本尊一视同仁，然而，母巢不会。 它服从的，是那立足因果，并且无可抵挡的力量！ 生化世界这个位面，就像是一个悬浮在寰宇中的孤岛，巨大的孤岛外，被一层淡银色的膜壳包围。 这膜壳，不是位面壁垒，却比位面壁垒还要坚固、可靠，可以看成是固化的晶壁。 除非能一击摧毁整个世界，否则想要打破膜壳进入其中，谁来都绝无可能！ 要一击摧毁一个四级、五级，甚至全盛时期接近六级，能孕育金仙、准金仙的位面，恐怕真正的圣人出手，也要掂量掂量！ 当巨大的母皇战舰穿过虫洞，出现在生化世界位面之外的时候，面对这个已经彻底封闭的世界，尊贵的皇女阁下，只能强行将怒火吞回去！ 下一瞬，巨大的母皇战舰穿过虫洞，消失在宇宙中，降临到了大陆！ 在这个世界，战无不胜的埃尔法人，将用土著的血泪来洗刷自己的怒火和耻辱！ 偏偏，就在埃尔法人入侵的前夕，无数神灵，纷纷降下了神谕，同时化为圣者，降临凡间！ 站在帝国皇城的墙头上，看着已经杀到城下的教会联军，黑暗大帝道格用一种带些调侃的语气对身边的头号打手亚瑟说着： “我原本以为，把光明之主引到凡间、尝试屠神，这手笔已经很大。” “没想到，比起埃尔法人倾巢而出，逼得众神纷纷化为圣者下凡的滔天气焰，还是远远不如。” 凌歧坦然的声音，让亚瑟又是佩服、又是好笑。 不提别的，仅仅此人的胸襟气度，就比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位胸怀大志的老友，强出不知多少倍。 可惜，这人并不是玩家，而是土著。 当然，到了如今，土著和玩家也没多少区别。亚瑟早就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少部分和他一样选择成为土著的玩家，大部分土著...包括曾经玩家扮演的角色，都已是真正的土著！ 亚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更不清楚家乡后来的变化，被埃尔法人彻底殖民后，当做前哨基地开发，他也不清楚在武仙世界，失去了玩家控制的角色，会直接消失，而非作为土著保留下来！ 至少，亚瑟明白，在自己的第二故乡，曾经身为玩家的自己，现在不得不做一件土著都该做的事情！ 如果说，不久前，他是在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梦想、为了家庭而奋斗。那么现在，当见到天空中忽然飞来一艘艘超现代风的舰船，亚瑟很清楚，他必须为了整个世界而战斗！ 无分阵营，携手抵抗入侵者！ 这是最新的神谕，更是土著基本的立场！ 城下的教会联军，城里的守军，前一刻还准备打生打死，下一秒，见到外敌，立刻偃旗息鼓，准备抵抗天外的来客。 对于不请自来，偷偷潜入帝国境内的敌人，凌歧不可能真放他们进城。所谓合作，最多是不在背后捅一刀，毕竟他和土著神灵的关系非常一般。 神谕当然是高于一切的，也是非常英明的。 可莫非真的每个人都会一丝不苟去执行？ 第四十章 龙神 诸神降下神谕、化身圣者下凡，已经是昨日的事情。??? ? 神谕并不一定要在神庙才能收到，一些重大的神谕发布时，每个大神官的脑海中，都会直接出现神的声音，因此大神官往往又叫聆听者！ 可是这支孤军，这支潜入黑暗帝国，成功来到皇城之下准备奇袭——自杀的军队，在见到那让他们目瞪口呆的埃尔法舰队前，不也没有放弃攻城？ 人呐，不管是侵略者，还是被侵略者，慷慨悲歌的，还是卑鄙无耻的，终究只是由于立场，才有了善恶。这世上，不存在绝对的善良和邪恶，也没有必然的听话和不听话，谎言能被修饰美化，背叛一样可以。 “亚瑟，下令魔法塔转移目标，魔导军团准备火系大威力魔法。” “还有，城里的魔法阵该激活的全部激活，我不希望战斗的余波，让我的王座立在一片废墟中，那会让我感觉见到了自己的坟墓。” 凌歧淡淡说着，没有多少惊慌失措。 亚瑟点了点头，对于凌歧的黑色幽默无动于衷，转身领命离去。 这两人都没有想过，万一挡不住那些入侵者，该怎么办？ 凌歧不迟疑，因为他对埃尔法人的战斗力了如指掌。 亚瑟不担心，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个体之一，已经立于传奇之上！ 至于那些瑟瑟发抖的土著守军，表现稍微好些、也好不到哪里去的教会私军，相信血和火焰会唤醒他们的勇气！ 在侵略者和土著之间，和平没有任何意义！ 埃尔法人从天而降，带着征服一切的霸气，开着超现代化的战舰，势要将大陆推平。 结果，好像他们进行的不那么顺利！ 至少突袭黑暗帝国都城的舰团，最初的快意过后，这些埃尔法人，被一道道强大的魔法轰的丢盔弃甲，憋屈的选择了撤退、溃退！ 在大陆，埃尔法人第一次见识到土著的智慧和力量！ 他们从来没想过，看似落后的魔法文明，也可以对跨星系作战的埃尔法人，造成如此巨大的威胁！ 大陆物质界的平均战斗力水准，远远无法对埃尔法人构成威胁。 除非埃尔法人愿意放弃他们先进的武器，大陆的土著才有机会将普通埃尔法星战士拉到和他们同样的水平线上。 但那可能吗？ 必须承认，大陆的魔法文明等级尚可，法师夸张的远程破坏能力，对埃尔法舰队的克制，比武仙世界的武者，也严重的多！ 大陆的世界意志，又处于完整的苏醒状态，比武仙世界天道意志几乎不存的情况，好上千万倍。 但这不是套着先进护甲坐在战舰中的超级战士们一次次失败的理由！ 足以彻底毁灭几个4、5级行星的优势力量，去攻占一个最多和5级行星相当的魔法文明世界，埃尔法人从来没想过“步履维艰”这样的形容，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占领不是彻底毁灭，在埃尔法皇女看来，倾第三方面军半数兵力的做法，已经是泰山压顶，以石击卵！ 如此全力以赴，还是因为生化世界前线传回的消息，实在不利于军心，皇女急需一场大胜来稳定军心。??? 另外，大陆的神和魔，也的确让伊莎贝拉警惕。按照经典的描述，诸神若化为圣者，在凡间能拥有的力量，就算比不上立足神国不死不灭的全盛时期，也绝对堪比埃尔法高等星空术士！ 只是，就算那几个主神化身的圣者，能在一定程度上媲美恒星术士之上的星河术士，那又如何？ 皇女本身就是半步星河术士的顶级强者！ 况且，埃尔法人可不光有星空术士，更有无敌的舰队！ 八千万大军，几百万大大小小的战舰、星梭！ 这等规模，别说一个大陆，十个大陆都能夷平！ 可当皇女乘着她的“女皇号”超级母皇舰进入大陆，从前线传回诸神提前化身圣者下凡、甚至降下神谕携手抵御天外之敌的消息后，伊莎贝拉整个人都感觉不太好了！ 她倒不是担心土著的防线，能阻挡埃尔法人的进攻。在埃尔法人的舰队面前，那些立足地面的防线形同虚设。 可是土著的先知先觉，土著神灵的果断，全都让伊莎贝拉感到有种淡淡的紧迫！ 伊莎贝拉知道自己真正要面对的是什么，不是土著的法师，也不是土著的圣者、，而是另一个觊觎着这几个世界的高等文明，是某个堪比人皇的至强者，是一只神秘的黑手！ “呵呵！幕后之人？神秘之手？” “我埃尔法一族，何曾畏惧流血和牺牲！” 伊莎贝拉咬牙切齿，表现得有些急躁！ 然而她的眼神，却出卖了表演完美的神情，她的内心早已经恢复了平静。 埃尔法人全民皆兵，精锐兵团数十亿，三方面先遣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足有五六亿！ 直到如今，埃尔法人最大的损失，也不过是失陷在生化世界的第三方面第六军团，损失千万精兵，是大损失，好比平民战死十亿，但仍不算伤筋动骨。 别人看来，这是伊莎贝拉的履历中浓重污点，只要这个污点没有擦去，她这辈子就别想觊觎人皇之位！ 可是，纵观埃尔法人的历史，人皇之位，从未有过子承父业的先例！ 反而身为人皇后人，必须避嫌，除非真的杰出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不然总得让一让别人先上位。 “埃尔法人的历史，是用勇士的鲜血写成。” “如果你以为，区区一点麻烦就能阻挡我的步伐，那你就大错特错！” 伊莎贝拉自言自语，仍然是一脸愤懑，仿佛一个赌气的小女孩。 事实上，她早就已经用特殊的办法，将坐标传给了另外两大先遣军巨头，说明了目前的基本情况！ 当皇女带着大军压境，下面的埃尔法战士为了征服大陆而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 ? 伊莎贝拉的心思，早就牵到了其他事情上面。比如如何将黑手揪出来，比如如何把那个高等文明、乃至人皇级强者一网打尽！ 这比眼前的胜利更重要！ 提莫之海、死亡峡谷，这条令人谈之色变的骨林之喉，号称是横渡死亡之海最快的捷径，却从来没人能走到尽头，无论是从哪一端进入，仿佛它真的是恶魔的食道。 莫说禁地中禁地的死亡峡谷，就算是提莫之海——尸骸遍地的天然公墓，等闲也没人敢进入！ 这南国和北国间天然的屏障，是真正的亡者乐园，连死灵法师没事都不会过于深入！ 这一天，一大片流星般的战舰，堂而皇之的划过天空，冲散了提莫之海上空终年不散的灰雾！ 它们走的，甚至不是随意开辟的通道，而是被誉为魔喉的死亡峡谷！ 土著的禁忌？那是什么东西？ 埃尔法人来了！来征服！来掠夺！ 这个高等文明要打破的，不光是土著可怜可笑的防线，更有土著那愚昧的文化传统，他们要向整个世界宣布，只有高贵的埃尔法人，才是唯一的真神！ 对于一群连世界都想打包带走的入侵者，什么禁忌，他们会在乎？ 土著之所以当成禁忌，那是因为土著的实力弱小、文明愚昧，将不可知视为恐怖！ 无论是鬼神也好、异度空间也罢，在埃尔法人眼里，都是值得研究的素材，没什么好恐惧的！ 舰队从死亡峡谷南端进入，横渡提莫之海后，将从峡谷北部离开，奇袭冰雪之国！ 这是不久前才制定的计划，根据扫描到的地形路线来看，这是最快、也是趋避了所有高能节点的捷径。 虽然埃尔法人不认为土著的高能生物，能对舰队造成威胁。但既然是参谋部的计划，那肯定有他们的道理，还是遵循比较好！ 大陆很大，比埃尔法人入侵过的任何世界都更加浩瀚，然而在埃尔法人的舰队面前，在那穷搜天地的雷达面前，这片大陆、已如掌上之纹！ 大陆上但凡有些实力的国家、团体，都在过去的一个小时中，由总参部制定了毁灭计划，将在今后的两到三天内完成打击！ 埃尔法人是来征服的，不是来度假的，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最完美的姿态，瓦解土著的抵抗意志！ 负责奇袭冰雪王国的，是319舰团的舰团长，率领本部行动，牛刀杀鸡！ 舰团和步空联合团，都是军团的重要组成部分，舰团长和军士长同一级别，都属于埃尔法军队的中高层军官。 通常舰团的成员总数，只有步空联合团的三到四分之一，而其战斗力，却往往是步空联合团的一到两倍！ 舰团，顾名思义，就是纯粹的空军，是星际战争的主力！ 战舰更多，往往也意味着战斗力更强。 在下级埃尔法战士而言，有没有一艘星梭、一架战机，对于战斗力的影响还是非常巨大的！ 埃尔法人是高等科技文明的缔造者，本身强大的实力只是附带，科技文明的结晶才值得他们骄傲，是他们征服无数世界的最大依仗！ 在位面战场上放弃自己最大的优势，去和敌人拼刺刀？那得有多傻？ “禁忌之地？提莫之海？” 看着下方白森森的峡谷和周围死气沉沉的巨型乱葬岗，若是土著，光是见到那冲天的死气，大概就会被吓得手脚发软。克鲁斯看了看动也没动的能量仪表，却是满脸哂然。 “果然是故弄玄虚。” “我倒希望，这次旅程不会那么无聊！” 克鲁斯耸了耸肩，对副官这样说道。 然后，这支进入死亡峡谷的舰团，拥有三艘母舰、数十艘歼灭舰，具备着空间跳跃、跨星系打击能力的舰团，再也没能离开这条峡谷... 和所有敢于进入死亡峡谷的土著一样，无论是冒险家、死灵大师、刺客杀手、还是传奇强者，无论是从南往北、还是从北往南，这条峡谷就像是通往地狱的通道，只要敢进去，就没法离开，不能回头！ 319舰团的失踪，只是一个序幕，这序幕诡异莫名，但并未引起埃尔法人足够的重视。因为单纯的失联，不表示舰团全军覆没。有可能他们被陷在诡异的异度空间，有可能是一些特殊的波和结界，干扰了讯号的传递。 真正让埃尔法人感到震惊、让皇女伊莎贝拉怒不可遏的，是发生在神龙帝国的战争！ 那是由第一军团军团长亲自率领的一次强袭！差不多就发生在319舰团迷失于死亡峡谷的前后！ 掌握着超远程通讯技术的埃尔法人，只要在同一个位面内，各军各团间就不存在任何情报方面的延迟！ 毫无疑问，319舰团的失踪，对于其所属第一军团产生的影响，绝对不是正面的！ 在319舰团失踪前，埃尔法人征服大陆的步伐，虽然也受到了一定的阻碍，但是并未造成任何不可接受的重大损失，最多也就是某某团在某某国战败，仅此而已。 无论是土著的法师，还是寥寥几个冒出头的圣者，在埃尔法人的大军面前，就算能一时逞凶，最后也会被证明，仍然是纸老虎！ 埃尔法人的实力实在太强，什么圣者，除非是主神一级，不然能挡住母舰主炮几击？能抗住几艘母舰的狂轰滥炸？ 319舰团的失踪，却像是一根导火*索！ 收到这个消息后，已经来到龙神帝国上空的第一军团长施瓦辛克，当即下令发起总攻，并且下达了不留任何活口的命令！ 这和他事前准备，给这个国家的高层一个投降机会的打算，完全背道而驰！ 319舰团虽然不是他麾下最强的舰团，却也是主力舰团之一！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即使只是暂时失陷在某个异度空间里，也让施瓦辛克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施瓦辛克承认，下达屠城灭国的命令，也有一定的迁怒因素。 当然，他不认为这个命令有什么问题。身为殖民者，大家都在这样做。几个团长里，他算是比较仁慈、比较老成持重的了。区区一个龙神帝国，在他的大力镇压下，还能翻天？ 第一军团总共有接近两千万战士，施瓦辛克只带了两百万的直属部队，却有整整十艘母舰一字排开，几乎占据了帝国皇城北面的整片天空！ 施瓦辛克是恒星级别的星空术士，当然这并非让他最得意的，他最得意的是自己拥有一艘伊莎贝拉曾经淘汰的女皇号母皇舰，因为一次大功受到了奖赏！ 女皇号是强化母舰的一种，属于母皇舰，是强化母舰里最高端的一类。 一般像他这种军团长级别的高级将官，也有一艘强化母舰的配给，但也只是寻常货色，和皇女乘坐的母皇舰，是不能比的！ 如果只是施瓦辛克一人，虽然也是当之无愧的准天仙强者，但还不至于吊炸天！ 可是当他乘坐母皇舰，立刻就跃为真正的星河级强者！ 每一艘母舰，都有着媲美地仙、也就是恒星级的战力！ 每一艘强化母舰，都有着媲美巅峰地仙的战斗力！ 而每一艘母皇舰，都有着媲美星河级天仙的破坏力！ 当有着地仙巅峰实力、战斗力媲美天仙的巅峰恒星术士，操纵着媲美天仙的母皇舰，立刻就能看成大半个真正的天仙！ 就算是最弱小的天仙，也能在多数位面横行！ 按照埃尔法人的说法，星河级，可以在任何5级以下的星球，横扫一切，无视所有阻碍！ 大陆位面等级不错，但在埃尔法人看来，也就5级左右。 如此一个足以横扫位面的强者，只是要镇压一个国家，会出现什么问题？ 不该发生任何意外！何况，这尊星河级强者可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千军万马！ 意外没有发生，这不意外。 在舰队疯狂的轰炸下，龙神帝国的皇城很快沦为一片废土，什么法师团法师塔都和玩具一样脆弱！ 面对这样一支军团，除非有着十个以上的地仙，或者天仙横空出世，否则只是面对十艘母舰，什么存在都要抓瞎，那些歼灭舰，可也是能干涉高等层面战斗的小臂助！ 施瓦辛克率领的大军很快扫平了龙神帝国的都城。 然后，就在他准备将埃尔法征服者的旗帜永久性的留在这片土地上时—— 沦为废墟的神殿中，穷途末路的龙神大帝**的祭坛前，忽然燃起了一大蓬金色的火焰！ 火焰徐徐扩散，很快覆盖了整个都城的废墟！ 在这过程里，但凡被火焰沾染到的，无论是登陆后捕杀幸存者的埃尔法战士，还是战机、星梭，全都在顷刻间化为灰烬！ 无数战舰、战机立刻开始升空，登陆的战士纷纷撤离，母舰将主炮瞄准了那片巨大的火海！ 接着，随着一股莫名的威压出现，一只体型比母舰还要夸张的金色巨龙，忽然在火焰中缓缓浮现，冷冷盯视这异界的入侵者们！ 大陆，除了主流神祇和恶魔，还有一些被忽略的存在，宗教称其为异神，正统的史书称其为古神！ 上古龙神，据说已经离开大陆，不知去往域外何处的强大异神、主神级！ 在龙神帝国覆灭，血裔**而亡后，它的一丝意志，终于跨越无限的距离归来，重新关注起这个被遗忘的角落！ 第四十一章 众神 见到金色巨龙幻影的一瞬间，施瓦辛克就知道要遭！ 这条巨龙给他的感觉，简直就和星河术士一样浩瀚！哪怕只是一个投影，也给他难以抵抗的错觉！ 那根本不是他这种靠着母皇舰才勉强达到星河级水准的家伙能抗衡的个体，它根本是更高位的生物——天仙级、星河级、上位神！ 中等位面的土著世界，未必没有天仙，可是在攻击凡人国家的过程中，会遇到土著天仙、上位神的概率，实在是太低！ 至少施瓦辛克从来没遇到过类似的事情，连想也没想过！ 这尊龙神！怎么可能在达到这种级别后，还对凡人有这种程度的关照？ 况且，以埃尔法人现有的力量而言，屠神也不过是等闲。? 要看 书就算是他率领的直属部队，加上他自己，若是拼尽一切，也不是没可能让一尊上位神陨灭！ 所以，就算注意到了他对“羊群”的屠杀，身为牧羊人的神祇，权衡利弊之后，不该明哲保身才对？ 埃尔法人已经征服过不少世界，虽然比起轮回者，广义上的见识仍旧狭隘。 可体系，毕竟是一个十分宽泛的大体系，埃尔法人从未征服过比大陆更高等的体系世界，但是对于这一体系，也谈不上陌生！ 施瓦辛克知道神祇和信徒的关系，犹如牧场主和羊群。 神祇将信徒视作羊羔，让从者牧之，它们的力量源于信徒，但不会因为信仰沦为信徒的保姆。 因此，只要不将信徒彻底灭绝，神祇一般不会亲自出手。在过去的征服中，埃尔法人也一直都是那么做的，往往在最初的时候，会绕开那些硬骨头，留到最后去啃。限于自身眼界，那些神祇，往往也并不会做出出人意料之举，直到来到这个世界！ 大陆的信仰体系，和施瓦辛克所了解的，其实有所出入。 在这个世界，也需要信仰，信仰神祇的人越多，实力才会越强，可就算信仰完全被斩断，也不会陨落，因为它们还有权柄，所以之前某位尝试过将某神逼得下凡，却一直没有成功。 如果知道这一点，明白神祇和凡人的关系，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密，施瓦辛克一定会猜到更多。甚至对于龙神的情况，结合之前收到的情报，这位老将说不得也有灵光一闪。 大陆的诸神，必须化为圣者才能干涉凡间，这对埃尔法人而言，并非什么秘密。龙神，却已经打破了这一点，这同样是一个明显的信号、预兆！ 施瓦辛克认为是自己的冒失，才招来了一尊星河级别的凶神！ 事实当真如此？当局者施瓦辛克，已经无暇考虑其他！ 面对那栩栩如生、越来越生动的巨龙影像，施瓦辛克感觉到了它的愤怒，以及不死不休的杀意。就算再不能理解，他也必须接受事实！ 这位军团长大人，立刻做了两件事，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不经大脑的下达了命令！ 他让所有中小型战舰，载着大部分普通星战士，全速撤离！ 现场只剩九艘母舰、一艘母皇舰、几十艘歼灭舰将巨龙团团包围！ 然后，他立刻将消息传回，告知皇女，自己遇到了麻烦！ 施瓦辛克知道自己的斤两，除非他愿意把家底拼光，不然他绝对不可能是这尊巨龙的对手！ 自己搞不定，当然要求助于人！ 皇女伊莎贝拉，才是真正快要达到星河术士级别的强者！皇女的母皇舰，也比他的母皇舰更强，属于第三代产物！ 伊莎贝拉加上她的女皇号，绝对不会比远征军的另外两大巨头弱上半分！ 星河级！想要对抗星河级，除非用人命去堆，否则只有同级别的存在，才能制衡那个级别的高位生物！ 施瓦辛克的本能反应，即使是他事后回味，也没有半点不妥。? 当伊莎贝拉收到施瓦辛克的求救信号时，她是有心让施瓦辛克自己解决这个麻烦的。 不是她怕麻烦，而是如果不打算彻底留下那尊星河级别的龙神，靠着施瓦辛克麾下的兵力，也能在损失不超过三成的前提下，将之驱逐离开！ 伊莎贝拉不相信，堂堂星河级存在，真的会为了一点小事而和埃尔法人死磕。 可是，伊莎贝拉同样知道，她如果不出手，肯定会让手下离心离德。 但她出手又能如何？除非先将另一群人引出来，或者揪出幕后黑手，否则她根本不可能暴露自身最强的一面。而不全力以赴，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在控制损失的前提下灭杀一尊星河级龙神！ 最终的结果，无非是她白跑一趟！ 在伊莎贝拉看来，她去之后，减少的损失，未必就会比她轻易出动造成的损失更多。 也许这是一个局，围点打援、请君入瓮的局！ 这毫无根据，伊莎贝拉却有些冥冥中的预感。 随随便便都能遇上星河级存在的情况，伊莎贝拉认为根本就不正常，背后若是没有别的因素，反正她是肯定不信！ 如此，自己的每一步举动，才更应该慎之又慎，防止落入敌人的算计。 伊莎贝拉并未迟疑太久，便下令主力部队开拔。 有的时候，危险和机遇往往并存，而伊莎贝拉很擅长在危机中寻找机会！ 再者她也知道，既然麾下资格最老的军团长都已经求救，她不想众叛亲离，就必须有所行动。 资格最老不表示实力最强，办事效率最高，但也是更亲信的代名词。伊莎贝拉可不希望，日后传出她刻薄寡恩的流言蜚语。 埃尔法舰队出击的速度很快，就算在位面内不合用虫洞进行跳跃，跨越小半个大陆，其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特别是在配给得力、中小战舰能全部挂靠母舰的情况下。 埃尔法人的速度快，龙神降临的速度却更快！ 等伊莎贝拉抵达目的地，发狂的巨龙已经摧毁了整整四艘母舰，二十几艘歼灭舰！ 这条巨龙、这尊龙神的战斗力，比施瓦辛克、比皇女伊莎贝拉预计的还要恐怖！ “嗷！！！” 龙神仰天咆哮，万丈金光绽放，这在旁观者眼中绚烂异常，当事人却苦不堪言！ 一艘艘歼灭舰、一个个防护罩相继熄灭，这些歼灭舰失去能量防护层的后果，就是坚硬的外甲形同虚设。在无尽的光芒中，这些号称能媲美人仙的大型战舰，纷纷化为一个个巨大的火团、接连爆开，然后变作陨落的流星！ 母皇舰内，伊莎贝拉见此情景，第一时间吩咐母舰的智能系统罗拉开始采集样本进行分析。 至于打开防护，这都是自动进行的，无需特别进行指令。 等这艘比寻常母舰还要大上三倍有余的母皇舰切入战场，罗拉已经给出了样本的分析结果！ “暂命名：龙神之力。性质：光明35%，火焰28%，毁灭24%，腐蚀10%，未知3%。强度：恒星级。攻击方式：扩散。” 显示出来的，是简单的归纳报告，还有一大串旁人根本看不懂的字符，直接传递到伊莎贝拉的脑海，那才是对神力性质解析的关键！ 伊莎贝拉并未对神力复杂的性质产生丝毫质疑，只是恒星级的强度，却让伊莎贝拉微微蹙眉。这意味着，那一击毁掉十几艘歼灭舰的范围攻击，根本就不是龙神最强的手段！而这，也意味着除了母舰，其余战舰根本无法在这样的战斗中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反而会变成累赘！ 并不是每个高位生物都有如此恐怖的范围破坏能力，蚂蚁噬象的前提，是大象不会发出那种瞬间毁灭方圆百里之内所有微小生命的冲击波。当然如果蚂蚁数量多到无视范围攻击的程度，那又是另外的说法。 总之，因为错估了龙神的实力，场上的伤亡已经十分惨重。 这其中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乘坐着另一艘母皇舰的施瓦辛克，战术过于保守！ 纵观现场，受创最少的，居然不是龙神，而是本方战斗力最强的那艘母皇舰！ 相比母皇舰，连龙神的伤势，看起来都显得更沉重一些！ “搞什么！” 伊莎贝拉见状万分不满，这样的明哲保身，施瓦辛克未免做的太过头了一点！ 伊莎贝拉立刻让罗拉，开始联系施瓦辛克座驾的智能系统罗赛，勒令其改变战术风格，对自己的到来予以配合！ 这时候，伊莎贝拉其实已经有些不妙的感觉，因为她了解施瓦辛克，那并不是一个胆怯的埃尔法贵族！ 果然，罗赛拒绝了罗拉的通话请求！ 伊莎贝拉莫名其妙的愤怒，直接被一盆凉水破醒，迟来的警惕，姗姗而至！ 这种情况！ “轰！！！” 在龙神怒火下岌岌可危的初代母皇舰，忽然调转了炮口的方向！ 终极粒子湮灭炮，直接瞄准了伊莎贝拉的战舰。因为早就开始充能，所以根本连充能的过程都省了，湮灭物质的力量直接从炮口喷射出去！ 伊莎贝拉瞳孔收缩，星空术士的力场防护张开，三代母皇舰智能终端罗拉，也配合着激活了母舰的能量防护屏障。两道瞬间开启的护盾，终是在湮灭炮击中舰体前，将能量流挡住！ 这突然的一击，让女皇号的能量槽瞬间下降了一小截，连号称星河术士之下第一人的伊莎贝拉，脸色都禁不住苍白起来！ “怎么会这样！！！” 无数埃尔法战士心中同时出现了类似充满震惊的咆哮，当初代母皇舰炮声轰鸣，一道道能量光柱喷射，竟然开始朝着自己人开火，配合龙神绞杀己方有生力量，这些震惊、困惑、质疑，统统被愤怒取代！ 理所当然，除了三代母皇舰，无数战舰开始朝着那艘巨大的母皇舰倾泻火力，瞬间展开了反击！ 初代母皇舰内，施瓦辛克痛苦的倒在地上，他的身边站着三个莫名伟岸的存在！ 那三个存在都是正常人的体型和身高，可他们偏偏给人一种无比高大、十分神圣的感觉！ 这是——圣者！三尊圣者！还不是一般神祇化身的圣者！ “你们！你们究竟对罗赛做了什么！！！” 萎顿在地的施瓦辛克怒吼出声，这看似怒火中烧、实则暗藏深意的举动，没有产生半点作用。 已经完全陷入混乱和疯狂的智能系统罗赛，并未听到主人的呼唤。 三位圣者相互看了一眼，而后又盯视着大屏幕上显示的战况，视线绕过受创不轻的“龙神”，无视了炮林弹雨，最终定格在更远处一艘更巨大的母皇舰上。 “普赛缪，那是你的。” 其中一名圣者淡淡开口。 “不，那交给提洛斯。” 另一名圣者拒绝，没有道明原因。 “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比较好。” 第三位圣者默许，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圣者间的交流，语言只是辅助。当然大多数高位存在，都有这个本事，只在于本身想不想。 三位圣者将目光移到了施瓦辛克身上，其中一位圣者，被称为普赛缪的那位，竟然开始融化，变成一堆透明的液体，开始朝着施瓦辛克蔓延而去！ 施瓦辛克目光中充满着愤怒、绝望，他完全想不到，圣者之中居然还有这样诡异的存在！ 当他率领部队对土著展开强袭的时候，自己的队伍中，居然已经混入了土著的神灵？！！ 这怎么可能！ 施瓦辛克，到死都不敢信心，土著的圣者，会诡异到这种地步，能做到这种程度！ 然而，施瓦辛克原本不该忽视一个问题。 那就是身为侵略者，他们本就会受到严重的压制，十成实力能发挥出六七成都要偷笑。 而土著的抵抗者，却往往会如有神助，实力倍增！ 当位面意志进行干涉，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土著的圣者，即使放到多元宇宙，也是当之无愧的真神一级。而在本土世界，就算没有世界意志加持，也还要虚高半级！若是土著的主神，在本土世界，在世界意志的加持下，只怕—— 倘若实力差距太大，位面意志不给力，那自然什么抵抗都是白瞎，英雄也只能缔造悲剧！ 倘若实力差距本就不大，局部实力的差距又发生逆转，位面意志还挺给力，那么... 同一时间，皇女原本所在的地方，第三、第八军团主力临时驻地，已经被彻底改造成一片充满科技风格的殖民哨点。一尊浑身披着淡淡明光的圣者，来到了这对土著而言绝对的禁区之外！ “这些就是，敌人？” “敌人，必须摧毁！” “黑暗，终将散去！” 威严的圣者，目光中充满了威慑。 他缓缓升上天空，没有选择潜入，没有选择偷袭！ 因为，他是大陆，最强大的光明之主！ 轰！！！ 爆炸从最边缘的母舰开始，埃尔法舰队的负责人、第三军团团长科威特根本没想过，居然有人敢袭击埃尔法人的“主基地”！ 那密密麻麻悬浮在天空中、仿佛一片连着一片的天空之城、战争母舰，不应该让望者生畏？ 科威特没想到有土著敢袭击舰队，更没想过对方竟然能瞒过无孔不入的扫描侦查，成功袭击大部队！ 然后，从切换视角的荧幕上看，袭击舰队的居然只有一个人？这又是一件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偏偏，一次堂而皇之的偷袭，还成功了了！ 这就是偷袭，至少埃尔法人如此认为！ 一艘母舰的折损，是大损失，当然比起庞大的舰队，它不算什么！ 空中停靠的母舰有多少？三十艘、五十艘？ 科威特不担心敌人将整个队伍摧毁，那不可能，他只担心在所有母舰成功启动前，敌人提前逃跑。 所幸，敌人的心很大，目标明显不是一两艘母舰！ 很快，接二连三的爆炸出现，每一声爆炸，都让科威特的脸色变黑一分，每一声爆炸，都让科威特心中的杀意浓郁一点！ 嚣张的光明之主，化为身高万丈的光巨人，已经不需要任何辅助设备，都能在远处看到它顶天立地的身影！ 它就像担心自己吸引的火力还不够多一样，一边攻击，一边用那种睥睨的眼神扫视一切。 成为众矢之的的光明之主，所向无敌！ 一时间，母舰未启，负责骚扰的中小型战舰，全都和苍蝇一样被光明之主拍落，连大型歼灭者战舰，也无法在光明之主身上留下半道伤痕！ 它如同战无不胜的侵略者，肆意践踏土著的尊严，而埃尔法人，都成了土著带宰杀的羔羊！ 光明之主在世界意志的帮助下，已经猛的一塌糊涂，埃尔法人，真变成了绵羊？ 埃尔法人不是牛羊！ 当科威克成功让加强型母舰升空，这个男人发出了属于埃尔法人的声音！ 粒子湮灭炮直接跳过了充能的阶段，利用超负荷能量溢出原理，几乎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朝着光明之主发起了攻击！ 随着科威克的升空，本就悬浮在半空中处于待启动状态的母舰群，也纷纷腾空而起，露出了獠牙！ 熄火的母舰，在高位存在眼中，就是一台台废铁，辅助武器、防御系统形同虚设。 然而启动的母舰，能发射粒子湮灭能量流的母舰，绝对是毁灭星辰的巨型战争机器！ 第四十二章 意外频发 光明之主很强，表现出来破坏力，几乎达到了星河级巅峰！ 这虽然有土著意志加持的原因，可就算撇开这一点，光明之主也是当之无愧的星河级！ 倘若埃尔法人知道“道格”之前的计划，一定会怀疑，这家伙哪里来的底气？居然想以凡人之身屠神？ 星河级，也就是天仙级！ 道格，最多最多只有人仙的战斗力！ 就算是其麾下最强的打手亚瑟，不提是最近才加入的，亚瑟本身，也比就他稍微强出一截罢了，肯定没有达到星河级的程度！ 而不到星河级，这就意味着在星河级面前都是渣渣。 那么... 道格的底气何在？ 光明之主化身成的圣者，真强到了这种地步？ 几十艘母舰的狂轰乱炸下，即使是光明之主，硬抗十几轮的轰击后，也变得遍体鳞伤！ 或许每一艘母舰的破坏力，都只有恒星级的程度！那种频率的攻击速度，能伤到光明之主的化身，就已经很不容易！ 可是几十艘母舰加在一起，就相当于被几十个擅长远程攻击的地仙围殴，相信就算是天仙，也扛不住！ 更别说第三军团团长科威特、配合他的强化母舰，怎么也相当于一尊伪天仙！ 在摧毁了第八艘母舰之后，被科威特的“星辰陨落”、强化母舰的“粒子湮灭炮”先后命中，光明之主终于被打穿了胸膛，咆哮着濒临灭亡！ 此时，它的身体已经被炸掉了小半截，手和腿都只剩一条！ 科威特心中不禁闪过疑虑，为何战斗到这种程度，光明之主都没想过要撤退？ 根据之前从“游戏”中获得的情报显示，诸神若是在圣者状态下死亡，那可是会真的灭亡！ 至于圣者形态怎么能强到这种地步，由于没有参照物进行比对，科威特倒是没有多疑。 所谓“圣者”，无论是土著还是玩家的了解，全都来源于书籍，这一类个体只存在历史中。大陆，已经有千万年没有出现圣者，不管是诸神化身的圣者，还是传奇突破的圣者！ 眼看着光明之主化身的圣者毁灭在即，科威特本能的下令所有母舰再次升空，然后才是倾力打击的命令！ 隶属第三军团的母舰、幸存下来为数不多的歼灭舰，没有任何迟疑，纷纷开始执行命令！ 留守在此，临时归属科威特管辖的、第八军团的母舰群，却在耽误了大约十秒后，才开始升空！ 这种事情，科威特也没怎么在意，私心嘛，谁都会有。 而且，随着他的某个猜想被证实，有些人将自己品尝苦果！ 轰！！！ 光明之主轰然自爆，这应该已经是它最后的招数、垂死挣扎！ 只是光明之主最后的手段，诚不堕其主神之名，果然有着神之黄昏的浩荡声势！ 随着光明之主的自我湮灭，一股战斗至今从未有过的强光爆发！ 不，这已经不是和战斗中光明之主随意挥洒的一片片圣光相比、显得前所未有。而是除了开天辟地，恐怕这的确是最最令人震惊的光之海洋，是令人心无旁骛的光明世界投影！ 犹如恒星在陆地上炸开，又像是无量光充斥了狭隘的界！ 刹那间，整个大陆都陷入了一片朦胧白光之中，就算是天涯海角、绝望深渊、永眠之地，也须臾被光芒笼罩、沐浴！ 这光芒，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包容性，即使是最邪恶的生物，地狱贵族的化身，也感受不到光之力的排斥和敌意，反而觉得暖洋洋的！ 远在战场的亿万里外，黑暗帝国，正在指挥部队收拾残局的“道格”，在这天地刹那透亮的一瞬，脸色也变得和纸张一样苍白！ 每个人的面色，在这个时候，都被光芒照耀的一片雪色，然而唯有极少数“身份不明”的家伙，才会和凌歧一样，面色灰败、一片惨白！ 被凌歧藏在帝宫深处的改造生物军团，为了防止埃尔法人看出端倪，之前也一直都未出阵。?要?看书 本来，这同样是很好的隐藏、保全实力的办法，然而当光芒照耀而至，一切黑暗都无所遁形，而对待这些甚至谈不上多邪恶的改造生物，那光芒却吝啬怜悯，极尽残忍酷烈的一面！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许多相对弱小的改造生物，身上甚至开始冒烟，毛发、肌肤、鳞片，一点点开始消融！ 假如这道光能照亮世界超过一百秒，也许所有的入侵者都将不攻自破！ 可惜，这道光仅仅持续了几个瞬息、仅仅是几个瞬间！ “呼，还好！” “纯粹的光明之力？” “好强大的力量！” “这是、这是吾主？！” “终于，终于完了！” “呼！死了！哈哈哈！什么土著神灵！还不是死了！哈哈哈哈哈！” 许许多多复杂的心声，在这一刻同时流露出来。 在这奇异的遍布世界的明光将散未散，逐渐变淡的时刻，这些冗杂的心声也纷纷如同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相互交融，然后随意、肆意的传递到别人的脑海！ 越是强大的人，越是意志坚定的人，在这一刻收到的“信号”也就越强、越清晰！ 这就仿佛耳边有许许多多的人，在持续不断的窃窃私语！ 若非将散未散的白光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无比美妙的圣歌，回荡的圣歌、乃至即将散去的光芒，都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恐怕这一瞬间的变化，会让许多人怀疑已经来到了鬼蜮，被那些复杂的不属于自己的念头逼得崩溃、疯狂！ 也不知过了多久，光芒彻底散尽，大多数人直到这时，才恢复了思考能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是一场梦境！ 一些意志坚定的人，惊疑不定的看着天空。那些虔诚的信徒，则纷纷跪倒在地。普通人，大都很快就在某种力量的干涉下，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抛到脑后。 负责操纵强化母舰的科威克发现，周围许多埃尔法战士的面色都不太好看。刚才科威克也感觉到了无量光的敌意，不过他还是狠狠松了口气。比起预期，这结果无疑要好上数倍。 至少那些不良影响，看起来大部分星战士都能够承受！ “该死的土著，死就死了，临时还弄出这么个幺蛾子。好在声势虽然浩大，却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科威特在心中咒骂。 敌人的悲剧，当然是我的喜剧。 科威特刚才，也真是被光明之主的临死反扑弄怕了！ 不怪他将结果设想的太严重，实在是光明之主的实力太恐怖。几十艘母舰的包围下，都能硬抗那么久，造成如此巨大的伤亡。 光明之主的强大、疯狂，全都给科威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生之年，恐怕他是不会忘记这个土著了。 战后统计，科威特才发现，损失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留下的两支军团主力，加上其余军团的残余，一共有超过六十艘母舰，如今只剩四十出头，毁了三成有余！ 这还算少的，母舰的损失是所有战舰中比例最小的，毕竟母舰本身就很强大，不仅有强大的攻击系统，还有强大的防御装置，综合战斗能力并不逊色地仙太多！ 若非被光明之主“偷袭”，若非从开始就陷入被动，科威特相信，在己方绝对优势的兵力下，就算要轰杀星河级上位强者，母舰的损失也能控制在个位数！ 那尊星河级强者，毕竟只是圣者化身状态，不是真正的神灵形态！ 相比起母舰的损失，无论是最初的反击，还是最后的围杀，大型歼灭舰、中型护卫舰，才叫损失惨重！ 近千艘歼灭舰，数以万计的护卫舰，铺开来能遮住一个国家，却在一场战斗中，损失了超过六成！ 那些挂靠在母舰上作战的歼灭舰、护卫舰最惨，无论是母舰被摧毁，还是当母舰的能量护盾被打破后，不得不直面光明之主的攻击，这些大型、中型战舰，全都是最先被毁的！ 至于小型战机？星梭？ 那种东西，在凡人眼中，是不可战胜的空中兵器。可是从战斗开始，它们在这场战斗中，就连配角都算不上！要么根本没有起飞，要么起飞后直接逃离战场，要么缩回母舰、大中型战舰内部。否则，光明之主吹口气，恐怕都能灭掉数以千计的战机和星梭！ 也正因为如此，战机和星梭的损失，居然比大、中型战舰少些！ 总而言之，光明之主的突袭，给埃尔法人带来了沉重的伤害！ 特别是最开始猝不及防的时候，光明之主有一半的战果，都是开始时打出来的！ 最后的光之海洋，也并非看起来那么华而不实，其深意何止一点两点！ 恐怕科威特还没有意识到，那将在未来的不久之后，给埃尔法人，带去多少直接或间接的灭顶之灾！ 无论如何，埃尔法人的损失，能看到的，都已经很大。光明之主，虽败犹荣。只是从成王败寇的角度出发，光明之主无疑是一个失败者，因为它再没有登场的机会！ 经过这次之后，相信也不会有第二个“圣者”能偷袭到他们，同样的错误，埃尔法人不会犯两次！ 再说，这片大陆，还会有第二个和光明之主那么强悍的圣者吗？ 科威特很清楚，因为舰队的巨大损失，他在皇女处的评价，一定会被大幅拉低。 可是能灭杀土著的第一强者，星河级别的神祇——光明之主，这样的丰功伟绩，就算他提前退休，都能在族群中获得很好的待遇！ 光明之主，那是连圣者状态，都有星河级的怪物，说它不是最强的土著神祇，谁信？ 在埃尔法人征服星空的历史中，完全状态的光明之主，怕是能排入前二十强的序列！ 这样的强者，若非强化体系受限太多，放在过去，恐怕会直接惊动人皇！ 喜忧参半的科威特，面上却殊无喜色。一方面，这是做给别人看，另一方面，也是他心中有个疑问，始终得不到解答，如鲠在喉！ 光明之主的自爆，究竟是为了什么？ 想不明白，不表示不会去想。或许科威特没有太多的先见之明，可他绝对不是傻瓜。 可惜，任凭科威特想破脑袋，也看不透那些潜伏在初、中级埃尔法战士身上的隐患，他更看不到—— 天空中，无穷高出，无数光点自地面飘起，在云端开始汇聚，最后凝成一个无比夺目的光团，投向了天外！ 光明之神的国度，圣光诞生之池，一颗篮球大小的白日，从天外而来，投入其中！ 不久之后，一尊浑身散发着圣洁白光的男性神祇，自池中缓缓走出，有着无与伦比的威严。 祇耳边环绕着无数的祈祷声、脑海中有无数信徒对于自己的“印象”，以错综复杂的关联相互碰撞、不断进行融合！ 最终，当所有“印象”融合成唯一的“真实”，已经陨落的光明之主，在世界意志的帮助下，重新归来！ 重生的光明之主，没有迟疑，再次打开了降临凡间的通道，变成半神半圣者的形态，一跃而入！ 这并不是常规的圣者形态，自然不用受到那么大的局限，可以保留自身大部分的能力，降临凡间！ 这是十万年前，某位奇葩的神祇研究出来、绕过世界意志监视降临凡间的办法。 那位神祇结局很惨，在世界意志的干涉下，最终成了别人登上神坛的踏脚石！ 但是当世界意志改变态度，曾经对物质界最大的威胁，如今却成了最为强有力的武器！ 在世界意志的纵容下，神灵非但能以比圣者更强大姿态进入凡间，更能在自身湮灭后，借助信徒对自己的“印象”，借助神国的“诞生之池”，再次重生！ “诞生之池”，同样是禁忌的产物，曾为世界意志致力封杀的对象！如今，却是土著抵抗异界入侵者的杀手锏，缔造了一群杀不死的怪物！ 光明之主，不死不灭！ 只要还有任何一个信徒活着，光明之主，甚至其他神祇，都不会轻易灭亡！ 如果皇女伊莎贝拉知道这些，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根本不是一群“生命诚可贵”的土著圣者，她一定不会在援军抵达前，轻易冒进！ 这种事情，世界意志**裸的开挂，任凭惊才绝艳之人，面对现实，也得长吁短叹！ 大陆，最多是一个5级位面，而其世界意志，却绝非一般5级世界的天道，能够衡量！ 黑暗帝国，帝宫深处，无数身体组织不同程度受损的改造战士，有条不絮的排队走向了维修室。 光明之主最后的信仰之光，对这些来自异界的生物，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好在大都是皮外伤，看似恐怖，恢复起来并不困难。这些来自生化世界的改造生物，终究只是受到了波及，并非主要目标！ 在这片黑暗的地下世界中，除了无尽的黑暗，悉悉索索移动着的改造单位，还有一个几乎完全封闭的空间，里面充斥着无量的明光！ 一名容貌俊美的青年，跪倒在圣光中，不停祷告。 “光明之主，您是伟大之神，是智慧之主。” “您是至高无上、无所不在的神圣。”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光明之主。 青年心中光明之主的形象，比旁人更为清晰。 因为他曾有幸，见过真正的光明之主，为其伟大和浩瀚所折服！ 从轮廓来看，那是一轮无比灼热的炽白大日，青年却从其中感受到了伟大、神圣、不可侵犯！ 那是他心目中的光明之主！ 临时的老巢被抄，这种事情，当然第一时间传到了前线伊莎贝拉的耳中。 本来只是联合大部队，勉强将龙神压制的伊莎贝拉，在那之后不久，就爆发出了一股令龙神都颤栗的力量！ 因为“施瓦辛克”的“背叛”，导致己方不必要损失大增，“龙神”差点冲入援军之中，大杀特杀！ 此情此景，伊莎贝拉满脑子都是“阴谋诡计”这四个字！ 这种时候，如果伊莎贝拉还不“醒悟”，立刻放大招，那她才真是傻透了！ 事实上，伊莎贝拉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可她万万没想到，敌人竟然真能控制“施瓦辛克”。不是控制“母皇舰”，而是控制“施瓦辛克”！ 她没想到，在“勉强逃离座舰”，施瓦辛克登上女皇号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内部开始对女皇号进行破坏！ 后方传来光明之主突袭本部的时候，这种意外，其实并没有超出伊莎贝拉的预料。 可是光明之主的实力，或者说光明之主化身的圣者表现出来的实力，却大大高过预期！ 在整个世界被光芒笼罩，几乎所有入侵者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连土著一时间都停止思考的时候。 因为某种原因，并未受到太大影响的伊莎贝拉，当机立断，掀开底牌！ 接连的变故，让伊莎贝拉放弃了“留着最强的力量、算计那位至尊级强者”的念头。 就连幕后黑手什么的，伊莎贝拉也不太想管了，觉得也应该让另外两个老家伙一起分担压力。 她高估了自己，高估了埃尔法人，又低估了太多，特别是低估了大陆的世界意志！ 一个土著世界，尚且能带来那么多的意外。幕后黑手呢？神秘强者呢？另一个高等文明呢？ 伊莎贝拉要做的，已经不是考虑什么利益最大化，而是以绝对优势的个体力量，将战局拉到一个相对稳定的水平线上！ 然后，伊莎贝拉将父亲封印在自己血脉中一股力量，至尊级的力量，彻底释放出来！ 这股金仙级的力量，瞬间将龙神禁锁在原地！ 第四十三章 观察者 庞然的金龙之躯，在无量光中，如同凡人一般，定格在空中！ 导致它失去对身体控制权的，绝非那无尽的光之海洋，而是另一股更伟大更恐怖更让它无力抵抗的力量！ 龙神的躯体，已经重度伤残，战到这时，特别是在皇女伊莎贝拉配合座舰的攻击下，这尊龙神连翅膀都丢了半片！ 在无尽光芒刚刚遍布世界的时候，“龙神”是大喜的。 和旁人不同，即非外来者、且非凡人的它，非但不会在光之海洋中失去全部的行动力，甚至随着点点光芒渗入身体，只要不进行“剧烈运动”，它的伤势都能获得了有效的治愈！ “龙神”敢保证，用不了几秒，它那干涸的能量、残破的身体，就能恢复少半，足够它在剩余的时间里，将敌人全部杀光！ 可是，当另一股更伟大的力量出现，龙神直接被禁锢住，原本得到抑制的伤势，立刻加速恶化。从伤口开始，这具非神非圣的化身，一点点溃烂、溃散！ 一击、仅仅一击！或许还算不上完整的一击！只是一道气息、一道能量的传递，龙神就濒临毁灭！ 充其量，“龙神”虽非以圣者姿态降临，可也绝对不是本身最强的神灵状态。 而且，“龙神”虽然的确是龙神，至少它拥有龙神的意志。 然而，已经脱离了位面的个体，和位面本身的联系毕竟已经没那么密切！它愿意在故乡受到入侵时出一把力，可绝对不会拼死效力，毕竟已经在异界混了无数年，就算随着位面崩塌，它将失去原有的权柄，也不会和光明之主那样，彻底毁灭。 如此高调归来，如此不计成本，龙神当真那么英勇无私？ 表面看来，龙神不惜跨越万里，化为圣者降临，灭杀异界敌人。实际情况是，连构建龙神化身的能量，都非无数位面之外的龙神所有，而是土著的几大神祇共同付出，在位面意志的纵容下，帮助龙神构建圣者形态！ 这样的龙神，即使真实本质比光明之主还要强上数筹，化身的战斗力，却稳稳被光明之主压过！ 欺负欺负连星河级都不到的个体，“龙神”当然给力，以一敌众！ 可一旦面对金仙，对方随便勾勾手指，它那致命的破绽立刻被放大，轻易就被瓦解了所谓的“圣者形态”！ 当然，毁掉光明之主的圣者形态，至少还要让它去诞生之池走一遭。 毁掉龙神的圣者形态，却不过是毁了一具无关痛痒的化身！ 随着“龙神”的败亡，想象中能吞噬到敌人强大的灵魂，得到有效补充的特殊守护印记，衰弱的仿佛再用一次就会立刻溃散。 面色遽变的伊莎贝拉，感觉十分糟糕，像是在大餐里吃到了蛞蝓。 龙神竟然没有随着圣者形态的消亡而逝去？这和传说中关于圣者的描述，完全不符！ 伊莎贝拉很聪明，立刻联想到了一些不妙的事情，比如龙神是这样，那后方刚刚传来消息说，已经败亡的光明之主呢？ 伊莎贝拉想到过去遇到过的一些特殊的群体，居然将光明之主的现状，猜了个六七分，又套用到了龙神身上！ 这自然是驴头马嘴，可也误打误撞，被她窥见一些真知！ 伊莎贝拉神色阴郁，感觉若真和自己想象的一样，那她、那所有埃尔法高层，都小觑了这个位面！ 或许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该做的，根本不是玩什么分兵策略，企图一劳永逸，打下整个物质界。而是集中兵力，平推横扫，为埃尔法人的征服之路，先打下一片根基，清出一块净土！ 伊莎贝拉犯下了轻敌的错误，当然要吞下轻敌的苦果！ 可伊莎贝拉隐约觉得，这根本不光是她轻敌的问题！ 试问一个能征善战、以族群相对的少年之龄就身居高位的皇女，会犯下这种可笑的低级错误？ 就算想要扩大战果，就算想要一劳永逸，就算在战略上藐视敌人，这都不是狂妄自大的借口。她一个人秀逗，还能理解。但莫非，除她以外，其他的埃尔法军事专家、战略专家、军中老将，也全都秀逗了？ 若不是因为他们忽然变得自大，自信心极度膨胀，那—— 究竟是什么，导致她犯下这样错误？弄到如今这种地步？ 位面意志？ 当有着绝对优势力量的时候，就算是错的路，也能走到对，这即是真理，是强权法则。 因此，伊莎贝拉其实没什么错，错的只是还不够果断，还不够倾力！ 在敌后分兵，自然是自杀的举动。然而在有着绝对优势力量的前提下，又有着绝对夸张的机动性，战时信息权更全面压制，如此多的优势条件下，伊莎贝拉不那么做，才是傻瓜！ 她只是没想到，位面意志对物质界的干涉，能达到这种程度！ 她更没想到，有一种力量，会凌驾于客观事实之上，主导着一切！ 光明神国，诞生之池，光明之主已经是第十六次从诞生之池走出！ 他俊美如故，威严如故。 别的神祇，就算想要保卫家园，对于死亡重生这种事情，也有很大的顾忌，能免则免，战死的次数，屈指可数！ 唯有光明之主，这位在土著中即使不是最强、也能排到前三的强大神祇，简直乐此不疲，每每冲杀在第一线，玩命般的进攻埃尔法人的军队！ 由于埃尔法皇女伊莎贝拉及时改变策略，收缩队伍，又从遥远的星空中将麾下剩余四大兵团全部调来大陆，集中全部优势兵力，将自家一亩三分地守的固脱金汤。 现在，就算是圣者，想要再造成那种一锤定音的、连续破坏十几艘母舰的壮举，也是天方夜谭！ 敌人变得更狡猾、更强大，这是光明之主死亡超过十次的最大原因！ 若非如今的神灵圣者不死不灭，那这场战争完全没必要继续进行下去。 当然，光明之主对位面的贡献，有目共睹！ 悍不畏死的它，实在是太威猛、太疯狂！ 只要埃尔法人稍微有些大动作，无论是不是陷阱，立刻就能在战场上，看到它伟岸的身影！ 可以说，埃尔法人如今被迫在曾经的光明帝国、后来的黑暗帝国建立基地，逐步蚕食周围，在有着绝对优势力量的前提下，都难以扩大战果，光明之主的疯狂，功不可没！ 集中所有力量，光明之主敢冲上去，立刻就是死路一条。 但只要土著敢分兵，光明之主就敢拼命，在那种情况下，谁看到光明之主都要头疼！ 所有神祇中，光明之主是唯一能打硬仗、敢打硬仗的。每逢战争，只要不是以卵击石的直接进攻埃尔法人的主基地，光明之主都能摧毁五艘以上的母舰，结局往往是以它的自爆告终！ 所有神祇中，也唯有光明之神自爆形成的原初之光，能对入侵者的个体，造成最为恐怖的伤害！ 光明之主每一次自爆，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损伤分摊到弱小的星战士头上，造成的却是毁灭性的灾难！ 如今的埃尔法侵略者，已经出现了战舰比人还多的情况。 好在大部分埃尔法战士，及时撤离了这个位面，退回了365星。 留下的，最少也是流星级战士，能抵抗光明之主的自爆。这些战士，配合战舰的智能系统，也不至于让埃尔法舰队，名存实亡。 当埃尔法皇女恨得咬牙切齿，无法理解光明之主不计损失的行为时，光明之主却在这场战争，乐此不疲的扮演着孤胆英雄，它在战争的背后，看到了一个新的契机！ 在入侵者到来前，光明之主在人间的教会，就被某个可恶的凡人，几乎完全覆灭。这对光明之主造成的打击不小，若非当时化身圣者下凡代价太大，光明之主早就化为圣者，吊打那些冒犯者！ 至于后来，入侵者到来，光明之主终于有了公派下凡的机会，却又带着任务，在位面意志的监督下，更不敢公报私仇。它多次战斗在第一线，也不乏警告某些人，和刷刷存在感的意思！ 不得不说，光明之主的举动很成功，在那之后，原本已经变得十分稀薄的信仰之线，忽然之间，像是迎来了新的浪潮，又一次密集起来！ 它明显能感觉，随着和入侵者的战争进行的如火如荼，它在凡间的信徒也越来越多！ 特别是在埃尔法人围攻黑暗帝国，将这个叛者的国度从大陆的版图上抹去后，光明教会更有卷土重来，愈演愈烈的趋势！ 而在发现了另一个秘密后，恢复昔日光明教会这项重任，都成了附带！ 这个世界的神祇，他们和信徒的关系，并没有一些人想象中那么紧密，至少不会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虽然也算关系重大，但还不至于让光明之主一度悍不畏死！ 真正让它状若疯魔、不惧死亡的，正是其他神祇对“死亡”最畏惧的一点！ 利用诞生之池重生，神祗本身的一切都能复原，然而随着化身一同湮灭的意识，却要靠着所有信徒、乃至伪信徒心中的“印象”，融合成唯一的“真实”，继而完成一次“重生”。 在这个过程中，大体上的偏差不会出现，出现了也会被神性修正，毕竟神祇的根本还在。 可是一些细微的偏差，也不是没有概率出现！ 比如假如重生次数太多，很可能导致新的意识“性情大变”。活着的自然还是掌控权柄的神，同时也仍然是自己，只是就像凡人遭遇了多次变故，性格肯定也会出现偏差一样！ 偏偏，重生次数最多的光明之主却发现，他在重生后，非但没有出现那种被“负面印象”干扰的情况，反而对自身的“认知”越来越清晰，继而就连对光明之力的掌控，也越来越精湛！ 这简直像是有一尊更强大的光明之主，在将自己对力量的体悟，源源不断的传授给自己一般！ 光明之主并非没有怀疑，但它更善于把握机会！ 有着世界意志照拂，光明之主又需要多心什么？ 惊魂世界，自从生化世界和大陆的战争先后打响，这个世界受到的“关注”，似乎一下子少了许多。 偏偏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来到世界中心之地的凌歧，整整在这片区域转悠了超过一个月，都没找到原本应该就在记忆中某个地方的“门”！ 想要通往世界核心，必须要找到守门人，然后夺门而过！ 对于那只守门的五级怪，凌歧已经有了十分的了解。 假如这世界上还有人能无伤的绕开那只强大的怪物，这个人必属凌歧无疑！ 但是，连路都找不到，想夺路而过，该往哪个方向？ 因为惊魂世界中心之地的时空，明显出现了“固化”的迹象，凌歧已经很难离开这个世界。而“门”的消失，也让他的单刀直入，变成了一个笑话。 虽然其他世界的情况不是那么糟糕，但在惊魂世界，凌歧的预谋，的确像是陷入了泥潭。好在小看惊魂世界世界意志的，明显不止凌歧一人！ 二十八天前，凌歧在一处废墟，找到了正在被一群裂口女啃食的艾诺塔。 凌歧没有现身，因为那时的艾诺塔在他眼中已经毫无价值，就算艾诺塔还活着也一样！ 半个月前，凌歧遇到了方源。 “凌无天”这个角色，方源是不认得的。即使是新世界的“凌歧”，方源也不该认识。 方源却一口道破了他的身份，这又是一个意外！ 就在凌歧以为他和方源之间，会发生什么喜闻乐见的冲突时，这个少年却只留下了几句话，就撕裂了空间，用一种潇洒亦狼狈的姿态，匆匆离去！ 凌歧没有怀疑，在一个空间秩序完全改变，连他这尊巅峰地仙都无法撕裂空间的地方，方源是怎么做到那一点的。 他同样没有按照方源话中的意思，尾随这少年离去！ 凌歧思考着方源的话，冷眼看着空间裂隙一点点消失，最终变成一个连他都无法打破的平面。 他的表情，就仿佛刚才的少年只是空气。又或者这个曾经的故人、异界的朋友，万里迢迢捎来的只是几句废话、谎言！ 凌歧不认为那是废话、或者谎言，他不怀疑话的真实性！ “‘观察者’让我转达给你，他和你之间有些误会，但没有最根本的利益冲突。” “待会儿，我会打开一条通道，你跟我走，就能见到它，并且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你现在只是一具微不足道的化身，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方源说完，拍拍屁股就走，没有发表个人的见解。 这少年意态悠闲，凌歧却能感觉，他是在落荒而逃。 “观察者？” 凌歧抬头看着天空，他现在可不是化身，而是本尊！ 那么，究竟是观察者也有犯错误的时候，还是，在观察者眼中，本尊也只是化身？ 凌歧无法给出答案，但能给自己一个回答！ 走自己的路，让什么观察者见鬼去吧！ 或许，观察者的确想要和他和解，掌握着天书的他，已经成就金仙的他，怎么看都不是什么软柿子。 或许，他的层次仍然太低，观察者根本没想过和他和解，这只是某个计划中的一环。 观察者却忘了，或者根本没有想过，再小的矛盾，想要一笑泯恩仇，也得是双方都乐意才行，这无关冲突的大小！ 当年，观察者的确放下话来，要取他性命。 于凌歧而言，这足够让他把观察者视作生死大敌。 若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别人想和解，凌歧肯定不介意虚与委蛇。 这样莫名其妙找上门来，真当他没脾气？ 凌歧转身离去，那道闭合的裂隙再次打开！ 一道平凡的身影缓缓出现！ 注视着凌歧离去的方向，这个平凡的人，脸上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在这个平凡的人头顶，云聚云散，灰色的天空，让灰色的云朵聚散无影。 当云层时而聚成眼眸的形状，时而凝聚成一只只大手，想来也没有多少人会注意。 同一时间，新世界的大日，猛然黯淡了一下！ 新世界的光明，并不需要大日去燃烧自己。这个世界，本就有着太阳，在太阳消失后，白天的天空蒙蒙发亮，与黑夜交织。只是无论是太阳，还是白天，却都无法替代那一轮神圣尊贵的大日。 大日不是太阳，不是冰冷的恒星，是信仰，是文明，是火种！ 略显暗淡的烈日，仍然在天空中熊熊燃烧。 世界不需要它的光芒，信徒却只要看到它，就会充满了希望、热情和斗志！ 现在，这**日悬空依旧，很快就看不出太多的变化！ 假如有真正的高阶神灵在此，却不难发现，这**日，仿佛失去了神髓，变成了空壳... 凌歧是一个明哲保身的人，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值得他去拼命的东西，已经不多。 但这绝对不表示，凌歧只会龟缩。 倘若证明一件东西，必须弄到手，一件事情，必须搞清楚。那么，凌歧从不介意，为此拼上一切！ 第四十四章 墓穴守卫 大陆，冈萨多兰，曾经的精灵故乡。 落魄的魔帝“道格”，带着他最“忠心”的伙伴亚瑟，以及为数不多的侍卫，来到这片精灵族的祖地，进入了传说中的生命枯树！ 活着的生命古树，是精灵族的圣物，也是人类梦寐以求的聚宝盆。 就算是生命古树的一片新叶、一枚果实，都能让人类帝王、乃至传奇强者趋之若鹜。 那个时候，即便是身为圣者的亚瑟，想要靠近生命古树，也没多少可能！ 枯萎的生命古树，却是精灵族灾难的鉴证，是历史的遗留问题，是诅咒和噩梦的载体！ 若是没有相当的实力，光是靠近枯树范围，都足够让人被丛生的幻象折磨的精神失常。 而这片森林，曾经的冈萨多兰、如今的萨文达尔，靠近巨大枯树三百里范围内，已经成了不毛之地。 “抱歉，是我为帝国招来了大敌。” 借着入口处逐渐变得微弱的光，亚瑟心不在焉的观察着周围环境，他像是从环境中感觉到了萧条和死寂，触景伤情，顿时十分愧疚的对着“道格”说道。 他的愧疚，是“道格”在被灭国后，亚瑟不离不弃的最大原因。 曾经的玩家第一人，卧薪尝胆后成功晋升圣者，成为万年之内的第一人，亚瑟是抱着雄心壮志、携家带口加入传说中十分恐怖、崛起之速却和不落王朝有一拼的黑暗帝国！ 这样的亚瑟，说不上太忠心，也肯定不是凌歧这等冷血之徒。 如果说，灭掉帝国的只是埃尔法人，亚瑟还不会那么愧疚，这个时候，安顿好救主，一旦觉得自己仁至义尽，或许已经带着家人投奔新主。 被埃尔法人灭掉，那是无奈，是悲壮，连诸神都挡不住它们，何况他亚瑟？ 但偏偏，除了埃尔法人，灭掉黑暗帝国的主力，竟然会是他的宿敌，那个年轻时狂放不羁惹下的仇敌！ 亚瑟经历过大起大落，才得以突破极限，早以为随着自身达到圣者境界，他已经变得宠辱不惊。 他没想到，这种淡定，仍然和过去一样，只是建立在他拥有强大的力量这一基础上！ 一旦发现降临的圣者，远比他还厉害，亚瑟心中就产生了危机感！ 等到察觉那位宿命之敌，早已经远远把他甩到后面，不知道达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亚瑟当时的感觉，大概是愤怒、是绝望、是不甘，唯独没有坦然！ 亚瑟还记得，自己最后的一战，收获了惨败，那种感觉，就像是天都要塌了！ 最后的关头，若非皇帝激活了传送大阵，将宫中主要人员、包括一些臣子、贵族和其家人，一同挪移到几万里外，只怕黑暗帝国会直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也许，在旁人眼中，黑暗帝国就算还有一些余孽，也已经是一部历史，和不落王朝没什么区别。 就算有那么一小群人，掌握着大量财富，认为自己还有机会，执意在这危难的时刻，搞什么复国计划，亚瑟也不认为那能改变什么现状。 在安排好大部分随行人员、包括皇后、亚瑟的妻儿后，“道格”带着少量战斗人员，马不停蹄赶到了精灵族的故地！ 这次传送，说来也巧，他们被随机传送到了孟加拉王国的边陲之地，恰好距离冈萨多兰不远。 若非如此，就算明知生命枯树中还藏着好东西，凌歧也不会专门来跑一趟，寻找什么机缘。他对提升自己的实力，去搞什么复国运动，兴趣并不是很大。 凌歧拍了拍亚瑟的肩膀，没有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于亚瑟的愧疚，他是真的没什么可多说，命运如此，谁有办法？ 况且，这无非是一场游戏。什么黑暗帝国，在埃尔法人提前入侵后，旧有计划全部推翻重来时，它和道格，都已经成为了可有可无的闲子。 角度不同，看待问题的方式自然也不同。 亚瑟认为自己对黑暗帝国的覆灭，要负上一定的责任，认为是自己毁了“道格”毕生的筹谋、心血。凌歧，却觉得游戏变得更加有趣，仅此而已。 要说对亚瑟的“宿敌”，没有一点关注，那是不可能的。 和亚瑟一样，凌歧也很好奇，那个凡人，是如何成长到今天这一步的！ 一个曾经的土著凡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长到天仙级、上位神的程度？ 就算他是大陆的主角，要不要这么夸张？ 敢堂而皇之的和入侵者混在一起，这人是另有打算，准备玩无间道、谍中谍。还是，他根本就不是靠着土著世界意志的眷顾，才成长到这一步的！也就是说，那个叫伊凡的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土著的主角，至少不是大陆的位面之子！ 那么，他究竟是谁的主角？谁的棋子？ 假如，不是新计划成功在即，丰硕的果实即将采摘。 凌歧其实并不介意，帮亚瑟一把，将这个运气糟糕的家伙，推到和他那位宿敌一样的境界！ 要让一个凡人成为天仙，除非动用天书，不然凌歧要消耗的资源也不少，得不偿失。 可若是让一个随随便便，都能在如此落后的环境中，成长到媲美地仙、圣者程度的天才，百尺竿头更近一步，凌歧也不是没有取巧之法！ 遗憾的是，他对亚瑟和他的宿命之敌，就算有些兴趣，也不会很大，至少这兴趣不会大到，影响另一个接近收尾的计划，冒然动用金仙元神的力量、或者新世界之力去干涉这个世界正常进程的程度！ 虽然，他也不会什么都不做，比如现在就要做点什么，来增加这颗闲子的分量。 谁让那小子那么嚣张，叫嚣着“只要是和你站在一起的，都将成为我不死不休的敌人？” 这是**裸的无视自己！ 凌歧当然不会出于某种心理，而专门去打谁的脸，他又没什么失控的情绪，只是不介意顺手做点事情罢了。 意态有些消沉的亚瑟，带着一群护卫，跟在根本不需要人保护的亡国之君身后。 众人渐渐朝着古树深处走去，周围光线渐不可见，只有皇帝和战神衣服上当做挂饰缀着的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生命古树是精灵族的圣物、同时也是圣地！ 当年的精灵族，将象征最高权力的精灵王庭、最高秩序的精灵圣殿，全都建立在生命古树之上！ 由此，可见生命古树之高之广，简直就是一座树形战争堡垒！ 生命古树活着的时候，精灵们当然不会也不敢将树心掏空，在里面弄出一条条四通八达的通道。他们大都是在树的枝桠上建立起一座座符合精灵风格的建筑，不会破坏生命之树本身的一枝一叶。 当生命古树彻底枯萎，树干中才逐渐形成了一条条天然的通道，不知通达何处，时刻弥漫着死气，被人当成诅咒的源头。 这些生命枯树自发形成的通道，交互成错综复杂的螺旋结构，恐怕迷宫大师来了，也要瞠目结舌。 若非凌歧带路，那些侍卫，绝对进去十个死掉十个，这还没有考虑恶劣的环境因素、诡秘的古树守护者，只是指他们转不出来。 和身后表现的战战兢兢的侍卫相比，凌歧明显更淡定，圣者亚瑟也显得十分冷静。 普通人畏惧那枯叶凋零的死亡之树，亚瑟却知道，它活着的时候才是真的可怖可敬！ 现在的生命枯树，所谓散布的诅咒，不过是虎死威犹存。只因为毫无节制的释放着最后残余的力量，才会导致周围生命凋零的现象。 生和死，本就是一个轮回，掌控生命，也就掌控了死亡，这其中差别，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巨大。 凌歧如今带着众人，要做的就是取走这枯树的最后一点精华！ 当然，若能取到真正的生命之树精华，当然更好。 真正的生命古树精华，就算对本尊、乃至对大日元神的本质，都会有一定的提升作用。 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不提时光无法倒流，就是在生命古树活着的时候，若是凌歧敢动这种歪脑筋，要面对的就不会是现在藏在枯树深处的几只精灵墓穴守卫者，而是当年的精灵王庭、乃至整个精灵神系！ 如此一来，只怕非得大日元神硬抗着土著位面意志亲自动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不然即使让地仙巅峰的本尊出手，也是枉然。 队伍在黑暗中行进的速度不慢，毕竟只要带路的人有明确的目标，后面的人想要慢也慢不下来。 整座古树的树干直径大概在二十公里左右，这是一个对于土著而言十分夸张，然而在传奇眼中不过如此的距离。 方圆二十公里内，足够布置出让人绕晕头的迷宫，保证就算一支万人的军队陷阱去，也绕不出来。 天然的迷宫，有时候比人造的还要可怕，况且这是一个立体空间，甚至比人们所知三维空间还要复杂多的空间结构。 那枯树中时上时下的路径，就让护卫们绕晕了头，包括其中几个，算是土著中的高手，号称大师级强者。 堂堂魔帝身边，却只剩这样一群杂鱼，也是悲哀。想当年黑暗帝国最强盛的时候，“道格”麾下，宗师多如狗！ 这个世界的土著大都知道，黑暗魔帝麾下曾有一支纵横无敌的劲旅，不是人类，是一支魔鬼大军。 那么，在黑暗帝国覆灭的今日，那支曾经活跃的魔鬼大军，究竟去了哪里？它们可没有出现在最后之役的战场上！ 亚瑟是新加入的，虽有耳闻，并未眼见，只是少许怀疑魔军动向。说不定它们被魔王召回了地狱，说不定它们本就不存在，是以讹传讹的夸大其词。 但那些老人... 若细心，不难发现，“道格”最终撤退时带走的，竟然没有一个是建国初期就跟在身边的“老人”。这种老人，也只是相对后来的投靠者，入伙的更早。他们未必更忠心，可是的确知道的更多！ 这种情况，亚瑟肯定注意到了，只是他很聪明的没有提出质疑。 至于其他人，能在那种场合活下来，都是天大的幸运，还有什么资格去胡思乱想！ 走了大概有一刻钟，凌歧停下了脚步。 “准备战斗！” 黑暗中，凌歧的声音响起。 他适时后退了半步，上前的只有亚瑟一人，其他都在拱卫在凌歧身后，看起来忠心耿耿，不知道究竟是谁保护谁。 凌歧也不去管那些废物，带上他们，仅仅是因为这样做，更符合一个落难国王的排场。 纵使只是一颗闲子，凌歧也要让“道格”成为一枚有用的闲子。 他肆意借助异界生物的力量，这一点当然瞒不过土著世界意志，也许来历早就被看穿。 可从之前他行事的顺利程度来看，要么这种程度的放肆还在世界意志的容忍范围内，要么就是凌歧借来的力量，不足以让世界意志特别针对，认为能够兼收并蓄。 总之，道格还不算位面公敌，在埃尔法人入侵的当下，尤其如此。 在见识了世界意志对付埃尔法人的手段后，凌歧感觉有必要让“道格”和“异界”早日划清界限。无论是欲盖弥彰，还是迟来的表态，做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和一个总要覆灭的国家相比，毫无疑问，世界意志的倾向更加重要。 理所当然，就算是演戏，也要演全套，凌歧是一个有操守的“演员”！ 这次来取宝，也是同样的道理。 但凡土著世界的天材地宝，比较重要的一些，早已经打上了土著世界意志的标签，只有“有德者”能取之。 如果是凌歧本体在此，就算是大陆的世界意志凶猛，就算他是个标准的“无德”之辈，也自能强取。用过了，会有些后患，也没什么可怕。类似的事情，他在人仙时候就做过。 但是他这具化身，和世界的意志，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不提拿不拿得到手，就算拿到了，只要心怀不轨，也不敢用。 有能力的“无德之辈”，盗用了异界的宝贝，也能窃国者侯。 没本事的家伙，侥幸拿到宝物，一旦用了，达摩克斯之剑也悬在头顶，稍有异动，便是窃钩者诛！ 凌歧拿来，肯定是用的，他这具化身算不上有本事，可是他有态度。 只要在这个世界行事，就没有瞒得了土著世界意志的。 凌歧做的某些事情，一直在试图隐瞒，可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瞒过异界天道。 那么，假如已竟全功，多一手准备也没错。假如有些疏漏，他现在做的，就是亡羊补牢！ 他要赌，大陆过于活跃的世界意志，有着远超平常世界意志的“权柄”和“器量”！ 正常的世界意志，绝对不会帮着外人坑自己人，就算明知事不可为，也要为之。 但是通过之前一段时间的观察，凌歧发现，大陆的世界意志，和正常的世界意志，分明迥异，这也许是他的可趁之机！ 失算了，也无所谓，损失一具可有可无的化身。成功了，就能给关键计划多加一重保险，甚至在未来，收获一个了不得的盟友！ 就在凌歧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雪亮的剑光划过亚瑟的眼前。 亚瑟微微皱眉，这种程度的攻击，已经足够伤到一般的传奇。 随随便便毁掉一座村庄的魔法，未必比一柄速度快到极点的飞刀更可怕！ 越是强者，破坏力越强，但对自身力量的把握，也越完美！ 假如亚瑟不是圣者，还是当年的玩家第一强者，在今日的环境下，没有凌歧的提醒，直接被袭击者偷袭，他很可能屈辱的挂彩！ 放到如今圣者满地走，主神也挨抽的时代，传奇就和狗一样。 可在几年前，传奇还是这个世界绝对的顶级强者。 生命枯树，却并非什么绝对的死亡禁地。 手起、手落！ 圣者不是传奇，亚瑟的掌刀没有掀起半点波澜，黑暗中却响起两声物体坠地和液体激喷的声音！ 不是次次都要和光明之主那样，变得比天还高，朝着巨型母舰发起冲锋，才叫硬派。 亚瑟这个圣者，名副其实！ 凌歧随手扯下腰间的一串挂饰，将几颗明珠拽下朝着前面一丢，噼啪的响声传来，黑暗被微光驱散，一滩血泊中，倒着一具身首分离的尸体。 一些实力一般的护卫，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这倒不是说皇家护卫已经堕落到连尸体都害怕的程度，而是尸体主人的身份，让这些弱者产生了惧意！ “精灵！” “精灵墓穴守卫？” 某个护卫和亚瑟的声音先后响起，其中的区别仅仅是前者带着颤音，而后者纯粹就是惊讶。 如今的世道，精灵已经不太常见。墓穴守卫，就算是在精灵统治大陆的时期，也是贵族一流。 普通人很难区分精灵和精灵之间的区别，当然任凭谁在这种环境下，遇见精灵都不会认为是朋友。 真正有见识的，却能从不同身份的精灵身上猜到更多！ 第四十五章 翻脸 精灵的贵族，和人类渔肉乡里的贵族完全不同。 精灵的贵族拥有更强大的个体力量，能享受更多的权利，同时也要承担更多不只是挂在嘴边的义务。 成为墓穴守卫者，是精灵贵族这个群体、必须承担的义务。这当然不是通过比拼实力、权利，挑选失败者去充当。 墓穴守卫者，不是什么光鲜的职业。成为墓穴守卫者，几乎没有得到，只有付出。他们要背负的、沉重的代价，远远超过一般人的想象。换做人类社会，只怕就算不将之演变为平民职业，也会立刻衍生出一大群“荣誉贵族”，专门做这事儿。然而，那是傲娇的精灵。 精灵们大都不会在意自己付出了多少，只会判断这种付出值不值得！ 成为墓穴守卫者的精灵，必须放弃漫长的自然生命，获得更加漫长的无眠人生。 他们将失去精灵俊美的外表，变成魔鬼一般的魔性精灵。 他们将失去沐浴在阳光下的资格，终日与黑暗和死亡为伍。 同时，它们也往往是精灵族重地最后一重守护！ 在漫长的生命中，精灵的实力，普遍比人类更强。 墓穴守卫，是其中佼佼者，几乎清一色都是宗师级以上！ 大陆等级虚高，宗师级并非凡人的极限，圣域才是。 可一支完全由宗师级强者组成的队伍，还是非常具备震慑力的！ 杀了一只墓穴守卫，亚瑟只是皱了皱眉，其余侍卫就有些心中惴惴了，特别是当某个比较博学的家伙，自作主张道明墓穴守卫的来历之后。 凌歧能清晰的感觉，这些护卫已经心慌意乱，若非亚瑟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他本人明面上也是圣域之上的强者，恐怕此时已然有护卫准备当逃兵。 皇家侍卫，本不该如此不堪，理当是最忠诚的一群人。 奈何黑暗帝国毕竟没什么根基，除了异界改造生物，其他投靠帝国的，无非是望风而来，十个有八个都没什么忠诚可言。 从其中挑选相对忠诚的，充当皇家侍卫，如果能这样持续十年，他们也能变的忠心耿耿。 突然之间遭逢大变，就立刻让人心思变，譬如树倒猢狲散，又可谓远去英雄不自由，人心大抵如此。 凌歧很清楚，包括自己救下的那些官员、贵族，又有多少是因为走投无路还团结在自己旗帜下？又有多少已经怀有异心？有多少是盯着他手中的财富？ 不过这都无所谓，这世上，终究还是强者为尊。所以除非能策反亚瑟，否则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只能跟着自己一路走到黑。 就像这些侍卫，明明立刻就想掉头逃跑，却偏偏连一个字都不敢多提。 “走吧！” 这一次，亚瑟率先开路，见到精灵族的墓穴守卫之后，他开始对生命枯树产生一定的兴趣。 普通人，就算知道墓穴守卫，比如某个侍卫，最多也就局限于传说。 亚瑟却很清楚，精灵族的墓穴守卫，并非是字面意思，守卫精灵墓地的一群人。 高等精灵死亡后，都会直接回归自然。 普通精灵，些许尸体，有资格让贵族去守护？ 精灵族的贵族，比人类贵族更愿意承担责任和义务。这并不表示，在精灵族中，贵族和平民的概念就完全颠倒了。贵族仍然是尊贵的，而平民依然是基层。 墓穴守卫中的墓穴之意，时常被后人、外人曲解，认为是守卫精灵墓地的一群人。 其实，这只是指，凡有墓穴守卫之处，必将成为墓穴！ 因为墓穴守卫守护的，往往都是精灵族的重地、重宝。这重中之重，当然会引来无数觊觎者。哪怕是在精灵王庭全盛的时期，也一样。 那些觊觎者，罕有从墓穴守卫手中讨得好的，全都成为了陪伴宝藏的一具具尸体。 久而久之，盗宝者死的太多，宝地也成了死地，墓穴守卫，倒也名副其实！ 走在最前方的亚瑟，眼睛微微发亮。 他目前还没有和道格争抢宝物的意思，但假如那宝物对于提高自己的实力有帮助，急需力量复仇的他，未必不能和皇帝争取一下。 亚瑟那么想着，紧随其后的凌歧，看着他健硕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路上，因为有亚瑟的原因，潜伏在暗处的墓穴守卫，纷纷被杀。 这些精灵族的亡灵杀手，越级刺杀如探囊取物，却也经不起足以媲美旧日神灵下凡的亚瑟轻轻一击！ “第五个！” 黑暗中，亚瑟的声音响起。 除了亚瑟和凌歧，其他人都只能靠着听力辨位。 好在经过骤然而至的黑暗，将珠光都掩尽的变故后，这些侍卫都恢复了本色，也可能是惊恐过度，豁出去了！ 凌歧扫了眼倒下的尸体，依然是墓穴守卫，依然是宗师级的实力。 他早就知道精灵枯树中，会有三到五只的墓穴守卫，那么，随着第五个墓穴守卫倒下，这也意味着，前方应该是一片通途。 “就快到目的地了。” 凌歧随口说着，亚瑟点了点头，也没问凌歧究竟是如何判断。 实际上，都到了这一步，就连亚瑟，都已经能感觉到凌歧所求之物的位置。 之前在路上，都是亚瑟在开道，凌歧指明方向。 偶尔有几次，凌歧还没来得及指出方向，亚瑟却已经选好了岔道，这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亚瑟、也感觉到了古树之种的存在。 他表现出了一定的急切心态，这未必是他真的如此急迫，也可能仅仅是一种表态，说明自己对这枚未被人取走的古树之种，同样很感兴趣。 这种程度的“表示”，算得上亚瑟自认的君子之风了。 亚瑟这人，看起来善待家人，也没什么恶名，可骨子里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这些，从他早年肆意妄为的一些事情，都能看出。 经过这些年的沉淀，亚瑟的确变了，变得更沉稳，变得不那么张扬。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年的玩家第一强者，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狂徒，当真变成了吃斋念佛的老和尚？ 凌歧看着亚瑟有些急切的背影，微微冷笑。 他一点都不担心嘴边的肥肉被人夺走，他敢带亚瑟来，就有自己的打算。 那东西，如果他没料错，亚瑟根本用不了。 而且，就算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亚瑟背叛自己。 莫非真以为，实力就代表战斗力？ 凌歧连光明之主都敢算计，亚瑟嘛... 猎鹰獒犬罢了。 猎狗亚瑟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地位。 距离古树中心越近，他的脚步就越快，快到甚至要别人小跑才能跟上。 感觉还很朦胧的时候，亚瑟甚至想过，假如道格执意不肯将东西让给自己，那么看在这段时间共处的分身，他可以放弃藏在古树中的宝物。 可是等到后来感觉渐渐变得清晰，连圣者那一般情况下古井无波的心，都开始变得躁动。亚瑟又想，这东西对自己肯定有莫大的用处，那么，到时候只能在不伤及道格的情况下，将宝物夺走。 到了最后，亚瑟几乎能肯定，古树中藏着的宝物，肯定能让自己更进一步，超过那个该死的伊凡也未必不能！ 既然如此，那么宝物必须弄到手！ 至于道格？区区一个土著，对自己也不见得多好，无非是相互利用！ 到时候，看他表现，如果识趣，那是最好。如果不识趣，留他一命，已经仁至义尽！ 亚瑟的心态变化，凌歧的这具化身只能朦胧感觉到。 然而他的热切，他的表现，全都看在凌歧眼中。 “扑通！” 黑暗中响起了物体倒地撞击的声音，一个跟在后面的侍卫，不慎跌倒在地！ 即使是绝对黑暗的环境，通常而言，也不太可能出现皇家侍卫跌倒这么搞笑的事情。 但是生命枯树内部，原本就充斥着浓郁的死亡气息。 这种气息，对于大师级职业者或许还不致命，也足够让他们喝一壶。而队伍中，有几个护卫甚至还不到大师级水平，在这里就步步惊心了！ “行了！你们不用再继续跟着了，托马斯，带他们离开！” 凌歧的命令，可以说是深孚众望，除了一人。 “陛下，那怎么可以！” 托马斯立即出言反对，他是剩下侍卫里最强的一个，已经有圣域级别的实力，是之前的皇家护卫荣誉队长。 亚瑟的变化，感觉到的不止凌歧一人。 只是区区一个圣域，留下又有何用？ 在这样的环境中，圣域也挡不住墓穴守卫一击。而墓穴守卫，在一些人眼中，同样不堪一击。 圣域在外面能发挥大作用，在这精灵族的重地，怕是连路都分不清。 不过，好歹也是接近人类巅峰的圣域，让托马斯带着众人原路返回，这是不难的。 “托马斯，这是命令！” 凌歧的声音十分平静，托马斯不敢再出言反对，虽然他对这个命令完全不能理解，也只能选择接受。 托马斯深深看了亚瑟一眼，似乎是要将这个人记在心中，这行为在凌歧看来，十分可笑。 托马斯是一条忠犬，虽然不够聪明，但凌歧并不希望他受到波及遇难，死的毫无价值。 当一个人的忠诚上升到信仰的程度，就算凌歧，也不介意多加关照。 “是，陛下！” 黑暗中，传来了护卫们离去的动静。 前面的亚瑟在凌歧下令的时候，稍微停了一下，等到侍卫走远，立刻急不可待道： “道格，我们动作快些！” 说完，他径自朝着前面飞奔。 凌歧看着亚瑟离去的身影，微微流露出一丝哂然。 虽然古树中藏着的宝物，出人预料的好用，或者说没想到精灵族这么多年的努力下，生命古树之种，竟然有了一点点复苏的迹象。 这种程度的复苏，还不足以让种子发芽，但也让企图利用它的人，操作起来更加方便。连亚瑟这样的圣者，也不禁对一颗尚有生命迹象的生命树种，生出觊觎。 只是，亚瑟真的知道那是什么？他的吃相，也未免难看了点！ 如果，亚瑟不是这么急切的露出那块反骨。如果，他真的很想要那东西。如果，他用求的而不是抢的。凌歧不是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让这只鹰犬如愿。 但是看他现在这种表现，恐怕只能让他失望了！ 来到古树中心，进入一个较为空旷的树洞，亚瑟见到了最后一位守护者。 他先是一惊，而后一愣！ 看那面对入口跪坐着的守护者装扮，这人应该是精灵族的武士长，也就是大武士。 不要小看这简陋的称号，听起来还不如某某大师威风！ 精灵族的武士长、武技长，最低也是传奇！ 在精灵族统治世界的年代，甚至不乏圣者担任大武士的！ 那个年代，距今已经十分遥远，具体年份都不可考证，属于绝对的远古时期，是一个圣者林立的时代！ 这样一尊守护者，由不得亚瑟不重视！ 然而，他已经死了！ “呼！” 亚瑟松了口气，接着目光灼灼的盯着跪坐着的守护者身后。 那里有一个高越一米二的木桩，底部连在生命古树上，就像是自然生长出来，顶端被凿出一个碗口，大概构成了简陋祭坛的形状。祭坛里面，盛放着玉色的液体，闻着就让人飘飘欲仙。真正让亚瑟觊觎的，是液体中浸泡着一枚青色果实！ 买椟还珠这种蠢事，亚瑟可做不出来！ “生命果实？” “不！是生命之种！！！” 亚瑟的贪念，瞬间勃发！ 生命树种、生命之种、造化之源，即使是快要干涸的生命之种，也是圣者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一刻，什么道义，什么顾虑，全都被亚瑟抛到脑后！ 这是他进阶最大的、也很可能是唯一的希望！ 只要有人敢挡在他的面前，那绝对只有死亡一种结局。 别说什么道格，就算是曾经最好的朋友梦长安，此刻敢拦在他面前说一个不字，那都要死！ “呼！呼！” 亚瑟喘了两口粗气，忽然回头，如同恶狼般的盯着凌歧，冷冷道： “这是我的，让给我，你就能收获我的友谊！” 亚瑟眼中闪烁着危险的、疯狂的光芒。 他并未看到，那跪坐着失去全部生机的精灵族大武士，微微抬起头来。 凌歧的目光越过了亚瑟，越过了守护者，落在那颗生命树种上。 具备一定活性的生命树种，让凌歧微微有些迟疑。究竟是该直接吞噬它，让这具化身的实力突飞猛进。还是送到新世界，进行解析、培养，尝试种出第一棵、第二棵、第三棵、第n棵生命古树？ “真是让人犹豫啊！” 凌歧自言自语，亚瑟却瞬间就瞳孔收缩，误解了凌歧的意思！ 如果是在见到生命树种前，凌歧这样“犹豫”，亚瑟一定会进行劝说。 可现在，对于生命之种志在必得的他，已经抛开了全部顾忌！ 什么狗屁的皇帝，自己没有直接下杀手，已经给足了面子，竟然还敢犹豫，真是给脸不要脸！ 亚瑟心中杀意沸腾，瞬间出手！ 亚瑟动作很快，有个家伙动作更快！ 一道剑光撕裂了空间，就和所有的墓穴守护者一样，最后的守护者动作快如闪电，声势几近于无！ 普通墓穴守护者的偷袭，只要集中注意，亚瑟能提前发现。 最后的守护者，生前恐怕就是传奇巅峰的水准，成为墓穴守卫后，即使是圣者下凡，在他面前也得打起十二分戒心！ 亚瑟反应过来的时候，背后已经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他当机立断，暂时放过道格这个腾出手来就能灭杀的废物皇帝。身形闪烁间，亚瑟已经和守护者战在了一起！ 亚瑟的战斗技艺，并不比精灵族的大武士逊色多少！ 最初在对方的偷袭之下，虽然吃了点小亏。可是一旦认真起来，亚瑟立刻就将守护者稳稳压在下风！ 这还是担心暴走的能量将脆弱的生命之种摧毁，亚瑟动手时顾忌颇多。否则面对这种攻强守弱的墓穴守卫，亚瑟只要完全放开圣者的威能，分分钟就能灭掉它！ 让亚瑟目眦尽裂的一幕出现了，傻逼皇帝道格竟然不趁机逃跑，反而淡定的走向了祭坛！ “你敢！！！” 亚瑟怒呵，声音形成一道冲击，撞向了道格！ 凌歧微微一晃，闪避过去。 显然，亚瑟低估了他的实力，在本身束手束脚又被人缠住的情况下，亚瑟根本不可能拦住他！ 在凌歧接近生命树种时，那个守护者非但没有转移目标，反而更卖力的攻击起亚瑟！ 亚瑟见状，逐渐放开了顾忌，不在考虑若是对方承受不住，力量余波会不会恰好毁了生命之种！ 当然，亚瑟仍然循序渐进的提高输出，保证自己能在斩杀目标后的第一时间收手。 这种小范围的战斗，并不适合亚瑟，完全就是墓穴守卫的主场。 好在道格的实力摆在那里，就算他取走了生命之种，只要亚瑟及时收拾了这个守卫，他一样能在对方逃走后将这个家伙找出来杀掉！ 他只是担心，道格会丧心病狂的直接吃掉生命之种！ 这无疑是牛嚼牡丹，而且相当于自杀，但不能排除这种坑爹的可能！ 第四十六章 惊魂意志 亚瑟虽然已经跟着凌歧厮混了一段时间。 可是，很显然他并不了解凌歧。 曾经，当某个号称“坑爹小能手”的坑货，遇上凌歧后，都差点被坑出翔。 亚瑟这个最多最多算是游戏故事一般主角的货色，想要和凌歧抢东西，不挨坑才怪！ 主角的无所不能、无往不利，只是相对于龙套和配角而言。若是有其他主角乱入，若是有主角毁灭者乱入，若是有大能者偷偷化身乱入，主角的后台又不够硬，分分钟爽文变虐文！ 所以，就算有心理准备，当亚瑟看着凌歧毫不犹豫的拿起生命之种，毫不犹豫的将它一口吞掉，亚瑟整个人还是惊呆了，大热天被泼了个透心凉！ 竟然、这个家伙、竟然真的那么做了？ 你抢就抢，不会打包带走？ 凌歧的行为，如同刚抢完银行的劫匪，不急着逃跑，反而把钞票堆成一堆，一把火点着，自己跟着跳进了火堆，由不得亚瑟不目瞪口呆！ 亚瑟可不相信，来精灵族故地取宝的凌歧，全盘计划都有的凌歧，会对生命之种一无所知！ 可是按照亚瑟的认知，无论是谁，即使是圣者，这样随随便便吃掉一颗生命之种，也有死无生！ 然而对方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亚瑟真的无法理解，完全不能理解！ 区区一个传奇，竟然敢生吞他都不敢直接吃下去的生命树的种子？ 莫非这货真的不知道这个禁忌？还是说，他另有依仗！ 只是，就算有依仗，莫非他以为，吃了生命之种立刻就能爆种，吊打自己这个圣者？ 亚瑟的脑子很乱，一团乱麻！ 尤其是凌歧在吃过种子后，还淡定的站在“祭坛”前，掬了捧水，淡淡喝着。这种谈定、惬意，简直就像是给他的致命一击，让亚瑟嗡嗡乱响的脑袋彻底轰地一声懵掉，完全找不到北！ 这个白痴，究竟想干嘛？ 亚瑟惊呆了，守护者趁机发起一阵猛攻！ 守护者的策略很正确，可惜亚瑟不是呆萌的小伙伴，他是一只人形怪兽！ 理所当然，守护者非但未能建功，反而像是唤醒了如梦似醉的圣者亚瑟！ “混账！！！” “你们该死！你们全都该死！！！” 惊醒的亚瑟，瞬间从一个极端走入另一个极端！极端的混乱，立刻过渡到了极端偏激的清醒！ 无论道格有什么底牌，无论他有什么阴谋诡计，生命之种已经被他吞掉，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就算道格有办法压制生命之种的效果，不被撑爆，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亚瑟不可能再把种子从他的肠子里掏出来，就算化身食人魔，将道格生吞活吃，恐怕也无法获得无尽的生命之力，来重塑圣体！ 只有门外汉和似懂非懂的人，才会认为但凡吃了灵药的都是人形灵药！ 譬如生命力，绝非堆积在一起越多越好。生命力不多的情况下，自然是越多越好。可是当生命力本就已经非常充沛，处于一种完美和谐的状态。那么一旦更多，引起的绝对不是什么良性循环，而是打破原本的良性循环，引发不可测的后果！ 若不然，只要掌握吞噬之能，那吞天吞地吞空气，还不直接无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任何无序堆叠在一起的能量，无论是什么能量，正能量、负能量，单纯压缩到极点的结果，都是“嘭”！ 生命之种蕴含的生命力，庞大的令人震惊，最难得的是，这是一颗有序的种子，是生命的奇迹！ 所以，生命之种的能量是能够被拿来利用的！ 吞噬了生命之种的道格，拥有着和生命之种一样多、甚至更多的生命力，但他已经不是生命之种！ 大多高等级的灵物，只要用掉，就无法回收，无论是用什么方法。灵物和吸收灵物的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能量可以一样多，可以更多，但能量的排列方式却不同，已经被完全打乱！ 假如在特定的位面，而灵物蕴含的能量，又没有夸张到只有奇迹才能控制的程度。那么或许还有一些取巧的办法，比如拿吞了灵物的人、兽来炼丹、炼药、炼蛊，比如用采阴补阳或采阳补阴的办法掠夺，又比如每天割一块肉炖着吃！ 种种看似神奇的办法，其实也有很大的局限性！最大的局限性，就是可回收的能量不能超过一定的上限，原本蕴含能量的载体其内部规则和构成不能太复杂！像初级位面，灵气本就薄弱，只要富含灵气的，没有负能量的，都是好东西，回收灵物也自简单！若放到高等位面，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能量，不是越多越好！可吸收的、有序的能量，在通常情况下，才是越多越好！ 生命之种，就是生命能量的奇迹之源，它无比强大，能诞生出让神祗都忌惮的生命古树，也无比脆弱，因为它只是一颗种子！ 更重要的是，亚瑟眼前那颗生命之种，明显已经处于濒危状态，半死不活！ 别说种出生命之树来，就算拿来吞噬，也要小心翼翼，防止能量暴走。 理论上，它蕴含的能量已经不足全盛时的三成，实际利用起来的风险，却大了三倍不止！ 亚瑟并不知道，这种子原本已经彻底死亡，是靠着吞噬周围无尽生机才又活过来。 这种夺天地造化的事情，凌歧能看出个所以然来，亚瑟嘛—— 亚瑟不懂的东西很多，他只知道，这样一颗脆弱的种子，落在传奇口中，必然是入口即化了—— 凌歧吞下生命之源，又喝了几口生命泉水，不是他故意装逼装淡定，想刺激亚瑟，实是他也不想让生命能量撑爆这具化身！ 如果说，亚瑟对生命树种的了解，像是小学生刚背下九九乘法表，那么凌歧，好歹也学完了微积分。 生命之种彻底死亡的话，凌歧要吸收利用它，还要费些功夫。只是若是那样，亚瑟就不会觊觎，保存也变得简单。一颗彻底死亡的生命之种，不需要任何条件就能储存。一万年、两万年，都一样。而那样的东西，仍然是宝物，但想要利用，也麻烦重重。 鲜活的生命之种，更容易被使用，只是不方便保存。 像亚瑟这样的人，就算夺到生命之种，恐怕还没等他想出稳妥的利用方式，生命树种就已经濒危、灭亡、然后给拥有者带来致命的危机！ 无知的亚瑟，当然无法想象，“入口即化”的生命之种，也能放在肚子里！ 一道空间裂隙从身后出现，呼啸而至！ 凌歧不假思索，瞬间躲到木桩祭坛后面！ 短短的时间内，受到刺激的亚瑟，已经状如疯魔，轰杀了守护者！ 而那余波，对周围环境的破坏，远远没有亚瑟想象中的严重。 这让他懊恼万分！ 撕裂守护者的“次元之刃”，又将木桩般的祭坛劈出一道半尺深的口子，这才消失！ 这没有出乎凌歧的预料，无论是亚瑟含怒的一击，还是生命枯树的坚固程度，凌歧心中都有数。 “亚瑟，别冲动！” 亚瑟还待继续攻击，凌歧已经从树桩后面主动站了出来！ 不等亚瑟的怒火烧光他那本就不多的脑浆，凌歧身上忽地冒起一蓬绿色的火焰。 同时，一股磅礴的生命力自凌歧身上透露出来，他身前的木桩，裂开的口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周围木质的纹理，也变得湿润深邃，像是要焕发新芽！ 磅礴的生命力一涨一缩，顷刻消失的干干净净，凌歧的气势，却刹那暴涨到了并不逊色亚瑟太多的程度！ 圣者？圣者战力？如此轻易？！！ 这匪夷所思的情况，让亚瑟的怒火猛地一滞，只是那怒火不像是被水扑灭了，而像是被泼上了滚烫的热油！ 沸油滚滚，仅仅把火头稍微一压，立刻助长了气焰，暴虐的气息几乎要把整个空间都充塞！ 不等亚瑟被气炸，表面实力已经不逊色亚瑟太多的凌歧，淡然张开嘴来，口中正含着一股碧绿的液体，液体中浸泡着一颗萎靡的青色种子！ 亚瑟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忽然又是一滞，这次泼来的却不是滚油，而是沙子！ 凌歧见亚瑟目露灼光，还想动手，明白和这样的人搞什么心照不宣，算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也不知这人怎么成为圣者的，莫非他生活生存方面的智慧，全都分配给了突破极限的悟性？ 凌歧马上又将生命树种吞下，看的亚瑟额前的青筋跳动，好歹让这个家伙明白了几分现实！ “亚瑟，如果你还想要生命树种，就马上停止你那可笑的愚蠢的不理智的行为！” 凌歧声音冷淡，他方才没得到生命之种前，就有全身而退的把握，现在更有七八分的信心，能把亚瑟当场斩杀！ 只是，凌歧惯于让利益最大化，既然有办法可以废物利用，让亚瑟再发挥发挥余热，又何必打打杀杀？ 亚瑟这人，性格已经无需分析，反复无常。可只要拿捏住他的命门，在将其彻底逼到极限前，完全可以再榨一榨剩余价值。 亚瑟重视家人，但如果认为只凭这点就能胁迫他，那就大错特错。然而，再加上**裸的利益，多管齐下，也就差不多了！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亚瑟一字一顿问道，并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和怒火。 如果不是因为最想要的东西在别人手上，如果不是因为没有把握能杀人越货，如果不是因为终究还有几分交情，亚瑟绝对不会放弃武力解决问题的手段，即使是暂时的。 “亚瑟，我知道你想要生命之种。但是，你别忘了，这里终究是我带你来的。” 凌歧的话，能唤醒任何良心未泯的人，让他们明白按劳分配的道理。不过这在亚瑟听来，完全是笑话。 “你需要力量，我也需要力量！” “亚瑟，你别忘了，伊凡是你的敌人，同样也是我的敌人。” “而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伊凡，是埃尔法人！” “只要埃尔法人一日不走，那么这个世界，就仍然危如悬卵。” “平心而论，即使你完全占有了这颗生命之种，又能提升到什么程度，能独善其身？” 对于自私的人而言，和他讲大道理是没用的。 覆巢之下，安得完卵？ 若不是因为灭顶之灾当真临头，老对头又和带来灾祸的灭世外魔混在了一起，于公于私都必须承认凌歧的话很有道理，这样的劝说恐怕仍然是无用功！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同样的话，不同的语气，证明亚瑟心中的杀意，确实按捺下几分。显然，他还没有蠢到家。 凌歧笑了起来，肃容道： “三天，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它是你的。” “但是在三天中，我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情。” 凌歧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把戏。 “什么事？” 亚瑟说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仿佛已经看透了凌歧的心机。 凌歧也笑了，因为他知道，亚瑟终于上钩！ 聪明人不怕自作聪明的人，只怕已经明白自己没药可救的蠢货。那样一根筋的敌人，往往才只有唯一的办法能解决，那就是立刻打死他。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天中，大陆发生了许多大事。 掺杂在其中，亚瑟做的事情，他留下的故事，根本不值一提。 三天之后，当凌歧彻底将生命之种的力量化为己用，甚至通过生命之种，让大日金仙的本体都和大陆的天道意志产生了一定的联系，能在某种程度上进行沟通交流！ 这个时候，那位圣者亚瑟，已经从人间蒸发。 惊魂世界，站在巨大的黑色混沌面前，凌无天能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不停流逝。 若非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生物，属于最顶级的改造单位，级产物，恐怕他现在已经变成一堆灰烬。 千辛万苦才来到这个世界的中心，看到这样一团根本不成形状、却已经有了实质形态的世界意识载体。 凌歧谈不上失望，也的确十分意外。 他执意来到这个地方，所求可不是在找到它后灭掉它！ 眼前的情形，并非设想中最好的情况。甚至和预期中最差的情况相比，也好不了太多！ 一般的入侵者，灭掉世界意志，吞噬世界本源，就是对抗异世界的终极目标。 之前的凌歧，也是如此！ 然而，当他对世界的了解更加透彻，他很快发现，直接消灭一个世界的意志，未必就是上上策。 世界很大，尤其是中等以上位面，每个位面都有相当的价值。而世界意志，已经站在了世界的终点，但还不是命运和轮回的终点，至少凌歧知道，在世界之上，有一种存在，叫做观察者！ 所以，世界意志的高度够高，却又不会高到凌歧难以揣摩的程度，能够寻求一定程度的合作！ 通常来说，世界意志是无法沟通的，自然也就无法合作，可是存在即有特例！ 比如大陆，该世界的世界意志就很有趣！ 若不是有埃尔法人试水，如果是他一个人扮演入侵者的角色，肯定会让新世界的大军直接压境，然后顶替埃尔法人目前的位置，撞得头破血流，损失惨重！ 由于世界本质的差距，最后的胜利是必然的，无论是他还是埃尔法人，都只是走在胜利的必经之路上，这一点毋庸置疑！ 然而，当付出和收获不对等，那么就算胜了，也只是体面一点的失败！ 凌歧敢保证，真把大陆的世界意志逼急了，它绝对会和入侵者拼个鱼死网破，让对方一无所获！ 大陆的世界意志，根本就具备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已经是一种特殊的生命！ 或是，大陆的情况只是特例，万千世界也未必会出现第二例。 谁又能肯定，惊魂世界的世界意志不是特殊的？ 至少凌歧已经证实，惊魂世界的意志，同样非常特殊，与众不同。 凌歧唯一没有考虑周全的，是它根本没有被封印，或者说它早就挣脱了封印！ 所以它的力量，它具备的影响力，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这原本不是坏事，敌人的敌人越强大，对自己当然就越有利。无奈，这么好的“合作”对象，居然对自己的“合作意向”，完全不感兴趣！ 从它此刻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态度，不难看出这货根本没把“凌无天”放在眼里！ 感受着已经流逝了一多半的生命力，感知着周围变得更加稳定的空间，注视着眼前异常强横、蛮横的暗面天道！ 凌歧直接将所有计划步骤全部跳过，将进度条拖到底，准备执行最后一步！ 凌歧完全不顾流逝越来越快的生命力，坦然朝着那不成形状的暗面天道走去！ 距离暗面天道越近，凌歧剩下的时间就越少。 他现在的行为，简直像是自杀，用和新世界气运相连的“本尊”、去搏那或许根本不存在的机会！ 第四十七章 谋天篡神 大日金仙元神是本质，地仙巅峰的肉身是本尊。 ? 本质最重要，因为那是一切的基础，是真灵所在的根基。 而本尊同样比较重要，因为它源自新世界，是一段新生命的起始。 假如说，凌歧是新世界的主人，只要元神不灭，这一点就无法改变。 那么他新世界的主角身份，所具备的主角气运，金仙元神最多占去七成，微不足道的肉身，也要占掉三成！ 无论是七成还是三成，一旦气运出现折损，就不仅仅是数量多寡的问题，而是命格的完不完整。 也就凌歧掌握着天书，本身已是新世界的主人，所以主角命格对他的影响，才会没那么夸张，才敢这么个玩法，拿具备“唯一性”的本体去开玩笑！ 凌歧现在做的，就是在赌博，就是在玩命！ 用自己的命，去搏一搏影响、甚至控制暗面天道的机会！ 真正的天道，不具备任何有形，无论是生命形态、还是意识形态。 用一般的手段，根本无法和它进行任何意义上的交互，更别提去伤害它，或者替代它！ 真正的天道，好比科幻位面的天网。 天网真实不虚，但它只是一组智能数据，也可以说是虚拟生命。总之它本身不具备实体，只要存在网络，它就不会消失，既然不会消失，那谈何伤害？ 而天道比天网更进一步，连物质载体都没有，独立意识也不具备。 它是世界的共同意识，一种意识共同体。 除非将世界彻底毁灭，否则天道恒久。 想要夺舍天道，相当于夺舍整个世界所有个体的意识，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真正的天道，除非是母巢，或者另一股位面意识，直接吞噬、吞并它，吃干抹净。不然就算是金仙、圣人，没有天书这种造化奇物，想要控制一个世界的天道意志，也是做梦！ 惊魂世界的暗面天道，明显已经走上另外一条道路，一条也不知该说是堕落还是进化的道路！ 天道逆天，这给了凌歧几分机会，几分无定数、几乎没人能把握的机会！ 凡人屠神，那是妄想。以个人意志代替天道，同样近乎于妄想。就算天道已堕，就算人意无穷，也只有疯子才敢那么想、那么做。 凌歧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 数日后，惊魂世界。已经吞噬了大量怪物，成功在五级这个全新的层次站稳脚跟的“幽蜉”，担忧的望着天空。 这个原本熟悉的世界，就在最近这几天中，不经意的，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无不足道的变化。 这点变化潜移默化，即使体察入微的人也未必能发现。 它如同在湖泊中滴入一滴墨水，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染黑了一团，顷刻就被融化，消失不见！ 然而，这墨水并未真的消失，因为扩散的分子仍然存在，不能因为肉眼捕捉不到，就认定它消失。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 海洋并不介意多少本不属于它的东西进入其中，因为总有一天，在石沉海底许多年后，它早晚会被同化。 世界意志，也是一样。那消失不见却依然存在的，早晚有一天，会成为世界意志的一部分。 只是，如果这墨水并不是墨水，而是一团黑色的寄生物呢？ 寄生物和墨汁一样，很快不见，甚至融入湖泊的过程更快。 然而它们却在不经意的地方，无声无息之间滋长着、繁殖着！不仅不会越来越少，反而会越来越多！ 世界意志如同一个大型的生态湖，纵然墨水真的不是墨水，而是一团有机的微生物，湖泊也能在将来的某一天，重新调整生态链，就将它纳入同一生态体系中。 可若这微生物的繁殖性、顽固性乃至侵略性都太夸张，甚至这根本不是什么微生物，而是一团外星物质... “幽蜉”想到了前不久遇到的那个有趣的“外来者”，他送了给自己“幽蜉”这个名字。现在看来，他带给自己的另一番话，或许和名字一样，也有深意。 或许，自己的确该接受他的建议，让“幽蜉”这个全新的开始，拥有选择另一种未来的权利。 “幽蜉”这样想到！ 同一时间，惊魂世界的中心，一些特殊的4级怪，另一只距离中心不远的五级怪，一样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幽蜉”是特殊的，无论天道如何，它会出现这样的想法，一点都不奇怪，甚至无需别人刻意引导，无需天道改变。 然而换做普通的怪物，即便是4级、5级，原本就算有人引导，就算天道开始改变，只要这种改变还不明显、还不彻底，它们也绝对不该出现这样的念头！ 可它们出现了、产生了这种天道绝对不会容许的念头，那就证明，影响它们的，本就来自天外。 角落里，一个平凡的男人抬头看着天空，天空背后是灰色的云层，云层之外是一层混沌的膜，虽然不如生化世界外的“蛋壳”那么坚固，但也是一层很难打破的屏障！ 在界膜之下，云层之中，一般的视界内，什么都没有！ 平凡男人的视线中，却捕捉到了另一种完全不同与所见的色彩，那是一个层次分明的世界，仿佛视界已经被解析成一组组规则和数据。 毫无疑问，在这样一个视界里，“幽蜉”无所遁形！ “果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 “既然你不愿意合作，那么，就让我再帮你一把！” 男人自言自语，伸手拨弄了一下什么，或许是一根无形的线，或许是一团看不见的乱絮，或许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变化，很快，就引起了多米诺骨牌试的反应！ 大陆之外，缩成近乎最简单结构粒子的大日元神，兀然一震，泄露出一丝丝的能量！ 虽然这并没有引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凌歧心中的惊讶，却是实实在在的。? 原本，他以为大陆的收获会近在眼前，并且为了保证收益，他连金仙元神都出动了，蛰伏静候数日。 却没想到，只是随意落子的惊魂世界，偏偏迎来更早的收获季节。 他自己还一分力都没出，过程就顺利的如有神助！ “莫非，是主角气运的作用？” 这是凌歧唯一能想到的合理答案，也是最愚蠢的自作聪明的答案。 也许有些主角的气运，可以逆天到那种自杀都能收获一个位面的程度。 凌歧掌握天书，对自己的“斤两”却清清楚楚。 那么，这必然是有第三方力量，在推动他在惊魂世界收获的进程。 凌歧很清楚，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助他一臂之力的，未必就是友善。 有时候，善意的帮助，一样能当成杀人的屠刀！ 凌歧按捺心神，重新开始关注起大陆的变化。 无论惊魂世界的局势怎样演变，眼前最关键的始终还是大陆！ 在有人“相助”的情况下，凌歧完全不介意让惊魂世界的局面“自主发展”！ 这不也是一种双管齐下？ 至于以后的事情，当然以后再说。 凌歧好歹也是拥有一个完整世界的金仙，即使有人想利用他做点什么，想要算计他，也要考虑最后会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陆，光明神国，诞生之池。 光明之主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从池中诞生走出，按理来说，他重生的次数绝对不超过五十次，就算凡人都计算得清，何况是它？ 然而随着它越来越强，随着它对光明、乃至整个世界的认知都变得越来越深入，他逐渐感觉到了迷失！ 都到了这种程度，假如还发现不了问题，那光明之主也不配成为土著的主神级人物。 只是，他真的不愿意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甚至，只要他还战斗在第一线，他就根本无法避免这种情况！ 他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因为强大是真实不虚的，是众所周知的。无论埃尔法人，还是其他神祗，都对光明之主实力的提升速度感到震骇！最初，面对五十艘以上严阵以待的母舰，光明之主最多毁掉敌人五艘母舰，然后就会被打爆！而现在，面对敌人源源不断的援军到来，每次都可能被超过百艘母舰包围，光明之主，却反而能打出更辉煌的战绩！ 也正因为他的强大和夸张的实力提升速度，埃尔法人早已经把光明之主当做眼中钉！ 只要战场上有光明之主的身影，无论它愿不愿意，无论它多么“低调”，它都会第一时间沦为被重点打击的对象！ 越死越强，越强越死，这就是光明之主的现状。这不是它主观想抵抗，就能抵抗，何况它主观上也不想抗拒。 危机危机，危险和机遇并存，避开危险，抓住机遇，就能在重重危机中呈现突飞猛进的成长。 类似的事情，在光明之主过去的岁月里，也不知遇到过多少次。虽然从来没有任何一次像今日这样，让它难以抵抗。但是，也从来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甚至有了一步登天的机会！ 毕亿载苦功于一役，当然要承担非同寻常的风险，光明之主愿意承担风险，去险中求胜！ 走出诞生之池的光明之主，机械化的准备着降临仪式。 当一个流程进行次数太多，就算本来充满了新奇，也会变的无趣，何况那简化的流程，本也没什么好新奇。 光明之主再次化为圣者下凡时，已经出现在冈萨多兰附近的一座小镇外。 降临的落点，不光是主观意愿的定位，还要世界意志的干涉引导。 大陆，天道最大。 就算到了这种时候，世界意志仍然试图将一切都抓在手中。 面对兵力再次暴涨的埃尔法人，也只有靠着世界意志近乎赖皮的做法，才能保证局势糜烂的速度不至太快！ 冈萨多兰是精灵族的故乡，曾经的世界之树就在这一片已经枯萎大半的死亡森林中。 很久以前开始，冈萨多兰有了新的名字，只是在光明之主的记忆中，它依然是那个朝气勃勃的“希望和梦想的乐园”。 精灵族的没落，光明之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让看到极远处那棵巨大枯树的光明之主感慨万千，这感慨之余并不包含任何多余的情绪。 光明之主这次不是来缅怀过去的，而是配合赛兰卡尔小镇的领主道格，抵御敌人的一次强袭。 曾经远离战火的小镇赛兰卡尔，如今已经被推到了埃尔法人和土著们争夺的边境战线上。 土著的世界，凡人的政权早已经被圣者整合。而所有圣者，不分阵营，无论善恶，全都听从世界意志的调度！就连魔鬼、邪神，都在埃尔法人占领的区域，搞着种种恐怖事件！ 面对埃尔法人，大陆必须众志成城，不然覆灭就在旦夕之间！ 多次增兵后的埃尔法人，实在太强悍！ 三方面远征军，五六亿的星战士，几千万的战舰、战机，一支接一支兵团降临大陆，给土著的感觉就是敌人越打越多！ 从十天前开始，埃尔法人就加速了扩张的节奏，曾经放弃的种种战术，比如多点开花，也重新开始使用。 面对曾曾压力，面对无穷无尽的战舰，百多位圣者根本不够看。 就算不死不灭，也分身乏术！ 如此局势下，即使道格和光明之主有天大的仇恨，它也只能暂时放下。 说来也奇怪，道格和它的仇恨，明明才是昨日，光明之主想来却如同历史一般遥远，和化为尘埃的精灵皇朝一样遥远！ 若是在之前，这种情况肯定会引起光明之主的进一步警惕，然而眼下，却被他不经意的忽略了！ 不说光明之主浑浑噩噩的状态，在听说光明之主即将显圣到来、并且帮助赛兰卡尔小镇抵御入侵者的消息后，和平民们欢天喜地的情况截然相反，凌歧麾下的集团，简直是一片哀鸿、死气沉沉！ 道格是谁？他可是曾经的黑暗魔帝！靠着站在光明帝国的废墟上发家！纯粹是踩着光明教会的肩膀上位！ 如今的边境领主身份，比起黑暗大帝，根本微不足道！ 边境领主？那是什么？ 目前团结在道格麾下的，九成都是冲着他黑暗大帝的威名，只有一成才是看重他边境领主的实际权力和身份！ 黑暗大帝，就算已经是过去，但在这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只要他还没有灭亡，只要大陆还没有覆灭，他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而边境领主，铺天盖地都是，更成为了祸端和悲剧的代名词。最近几天，随着埃尔法人进攻的节奏越来越快，每天不死上一大批边境领主，土著贵族们大概反而会认为埃尔法人的脑子坏掉了！ 在那些崇拜、忌惮着“道格”黑暗大帝身份的人眼中，当化为圣者下凡的光明之主，遇上几乎覆灭它人间道统的黑暗魔帝，故事会怎样发展和演变？ 所有人都不看好道格，认为他会在埃尔法人的大军到来前就完蛋。没有人可以面对圣者的敌意无动于衷，传奇也不行，传奇晋升的圣者也不行！直接被光明之主灭掉，连对阵埃尔法人的机会都没有，善于创造奇迹的道格，当然也就没有了丁点机会！ 或许，道格唯一的生机，就是在光明之主到来前，立刻率领手下离开领地。可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道格一旦那么做了，就是获罪天下，毕竟名义上光明之主可是去帮他的！ 在旁人眼中，道格已经进退两难，彻底站在了绝望深渊的面前！ 然而... 当道格带着一些战战兢兢的随从，见到了传说中的光明之主，旁人想象中的毁灭根本没有出现。光明之主只是表现出了一个圣者该有的平淡，根本没有半点要报复的意思！ 旁人绝难想到，见到凌歧后，感到不安的根本不是凌歧化身的道格，而是无敌的光明之主！ 面对着道格，光明之主感觉自己根本就像是面对着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道格，虽然还没有自己强大，但其反映出的东西，让光明之主毛骨悚然！ 道格这个黑暗魔帝，身上所诠释的光明之秘，比他这个光明之主掌握的还要深湛！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什么！ 光明之主理解的光明，可不是异界的光明，而是大陆的光明！ 道格能借助异界力量的事情，这在光明之主不是秘密，可这个凡人，怎么可能对大陆的光明，有如此深入的认知？ 光明之主此时最想做的，就是立刻出手，将眼前的罪恶之人净化、毁灭！ 可是，让光明之主心中的震惊，完全变成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它心中杀意盈沸，它走上前去——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凡人的圣者。”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像是看到了自己。” 光明之主温和的说着，用着平静的语调，没有因为对道格的亲密而堕了自己的名头，也没有因为过去的仇恨而敌视他。 这样的光明之主，当真是风度翩翩，亦或城府渊深！ 然而光明之主的心，却在瞬间沉到了谷底！ 那根本不是它想说的，想要做的！ 凌歧看着眼前的光明圣者，会心一笑。 第四十八章 光明化身 光明主宰眼中的凌歧，就像是一面镜子。 这让真正的光明之主感到恐惧，让眼前的“光明之主”充满好奇。 而凌歧看向光明主宰的目光，则带着明显的意味深长。 只是无论是旁观者，还是光明之主本人，都不可能意识到这一点。 光明主宰的“友好”，很快让道格人心惶惶的小集团稳定下来。 无论这尊大神是另有打算，还是迫于某种他们不知道的压力，暂时没找道格麻烦，这都是好事。 不管怎么说，面对一个根本无法对抗的敌人，别人能无视你的存在，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其实就算从旁观者的角度出发，比起光明之主可能暗藏的敌意，埃尔法人的威胁，也才更迫在眉睫！ 尤其是当最新的线报传回，所有准备给埃尔法人一个迎头痛击的土著将士，全都被一盆凉水给泼醒！ 敌人的强大，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埃尔法人也不知抽什么风，以前固然会以绝对优势的兵力，袭击土著的据点，但也没听说倾一军之力去攻击一个小镇的！ 就算这个小镇的领主，是曾经的黑暗大帝，也是目前唯一被埃尔法人灭国后还逃出生天的亡国之君。 就算这个小镇的后方，恰是精灵族曾经的故乡，冈萨多兰。 前段时间，又刚好有些风声传出，似乎关于精灵族那棵凋零的世界树的。 可是无论如何，无论有多少理由，什么斩草除根也好，寻宝计划也罢。 埃尔法人特驻北方军团全军出动，整整两千万人，在一百三十多艘母舰的率领下，携裹着无数中小战舰倾巢而出！ 这算什么？！ 那铺开的阵势，遮蔽日月，如同一大片将至的暴风**！ 即便不考虑战舰本身的杀伤力，当它们是一堆徒有其表的废铁，恐怕这些废铁，从天而落，也足够把小镇原本所在的国家，压成平地！ 这已经不是牛刀杀鸡，而是核弹灭蚁！ 埃尔法人一定是疯了，才会为了区区一个小镇，如此大动干戈！ 一些土著中的战略家，很快从埃尔法的异常举动中，解读出许多不寻常的讯号。种种论调铺天盖地，宣的沸沸扬扬，说的煞有其事！ 然并卵，对于以赛兰卡尔为首的几个首当其冲的小镇来说，无论埃尔法人有什么目的，他们究竟是不是受到无妄的波及，他们都完了！ 完了！彻底完了！ 普通人能撤离的，早就撤到了后方，即使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往后还能怎么办，总算躲过了眼前的大劫。 只有那些老的走不动路的、破罐子破摔的，还有一些志愿者，全部正规军、教会神职人员，才选择留下顽抗，现在看来更像是送死。 牺牲不可怕，可怕的是毫无意义的牺牲。 而且，也不是所有留下的人，都愿意为了大义而牺牲，他们原本，也只是迫于各种压力，不得不留下！ 假如不是光明圣者到来，很难说敌人势大的消息传回后，道格还能不能靠着威望压住骚乱的兵势。 明显，在大部分人眼中，道格此刻要做的，就是无意义的牺牲。 自然，光明圣者来此，这本来鼓舞人心的举动，也瞬间充满了灰色的色彩，让一些阴谋论者心寒！ 明知敌人来势汹汹，除非一开始就被蒙在鼓里，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不然谁愿意留下？谁肯主动前来送死？ 面对埃尔法人的集团军，神灵登场，也无法力挽狂澜，这早就被证实过了！ 那么，光明之主真的是来支援的吗？不是来逼大家一起就义？ 光明之主的“勇猛”，众所周知，那让他的信徒群体大幅扩张，成为明星一般的神灵英雄，是父母教育孩子的典范。 然而，那些听来热血沸腾的故事，一旦发生到自己身上，很多人才会想起来，自己的命，只有一条，且最为珍贵！ 光明之主的牺牲，一次次的重生，顿时让人生出一些不敬的想法。 甚至，就连凌歧本身的集团中，也很快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请求凌歧带领大家及时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什么战略转移，什么麻雀战术，说的天花乱坠，甚至还有怂恿凌歧和光明之主翻脸的，人间百态，尽在于此！ 普通人不会明白牺牲的意义，并非所有“赚到”的牺牲，才是有价值的！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对于世界意志而言，局部的失败和牺牲都不算什么。若处处不战即溃，若是全世界的人都失去了抵抗意志，那才是末日提前到来！ 当然，这并不是光明之主出现在赛兰卡尔的全部理由！ 毕竟敌人势大是一个既定的事实，除非放弃所有局部战场，集中大部分圣者一同降临。 不然派一个两个光明之主之类的角色降临压阵，的确和送死一样，没什么意义。 光明之主能重生，让人羡慕。 看起来和作弊一样，什么都不用消耗，死了立刻复活！ 想想也知，那是不可能的！ 不然，只要它敢死，一次次发起自杀式进攻，一次杀几个，总能把敌人杀光。 埃尔法人有那么傻？明知敌人不死不灭还和它死磕？ 世界意志有那么傻？那么好的事情，不会多搞几次？ 任何神灵的重生，本身消耗不多，那是因为他们借助了世界意志的力量！ 神灵付出不大，因为世界意志在为他们买单！ 所以光明之主在此登场，通盘考虑，最终结果，一定是失大于得。 若不是凌歧的原因，他们这些前线领主身边出现的，将是一群真正的监军、刽子手，而不会是光明之主！ 大陆的世界意志，与众不同。 它非但懂得用计谋，更懂得权衡利弊、取舍妥协！ 只要利益足够，凌歧可以毫无底线。大陆的世界意志，只会做的比凌歧更彻底！ 新世界，从一支支军团被征调去异界后，整个世界的新闻媒体，都在盯着前线的战况。 然而，除了最初的一些战报，整整半年多，新闻上都没有实时的战报更新！ 人们了解到最近一次关于星际战士们的动向，还是在一个叫做“生化世界”的位面，由龙宵将军率领的先锋军，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全歼了敌军！ 接着—— 一支支趁着大胜之势不断出发的部队，前前后后投入兵力已经不下两亿，至今音讯全无！ 新世界的一切，都以大日元神为中心，宣扬神权至上，皇权至高，堂而皇之搞独裁！ 所以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媒体依然能找来一大群专家，整天空口白话的鼓吹己方已然大胜的论调。 按照媒体的说法，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没有消息，证明战士们还没有大败。 没有消息，证明神的计划正在有条不絮的进行！ 只有当神有全盘的重大计划，消息才会对民众保密！ 至于说，那两亿多的大军，是不是已经全军覆没。 神上之神、时空之主，会不会根本没有所谓的计划。 这些情况，媒体不予考虑，更不会宣扬。 新世界的皇庭，曾经的联邦最高议会，凌岄淡淡看着眼前的男人，笑道： “我喜欢你，但并不表示，我对你的爱，已经超过了我的父亲。” 凌岄说完，也不管眼前男人的神色变化，挥手就打出一道毁灭性的震荡波。 这股能量不会摧毁皇庭的一草一木，但会让眼前这个颇让自己有好感的男人，彻底灰飞烟灭！ 凌岄并不是一个绝情的人，但这不表示，在必要的时候，她做不出绝情的事情！ 身为一个女子，她可以有爱。身为一个领袖，她更明白，什么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如果只是触犯法律、或者触犯皇族的利益、甚至是背叛她，这些错误放到他身上，都罪不至死。 但是只要触碰禁忌，无论是谁，即使是她的母亲，即使是她的亲兄弟、亲姊妹，也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她是距离神上之神最近的人，所以她必须主动维护神的权利，所以她才能成为神之下的第一人！ 就在凌岄坦然的注视下，那个男人脸上的惊慌失措忽然消失，变成了一种平静和耐人寻味的从容。 凌岄稍稍前倾身子，看着男人彻底变成飞灰。 他最后的表现，如一根尖刺一般，扎在她的心里！ “有点意思！” 凌岄想到那个男人说的那些绝对不该说的话，忽然开始怀疑，他会不会是父神派来考验自己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凌岄是凌歧的长女，不敢说完全看透了他，但也自认足够了解他。 凌歧，即使还没彻底登上神坛的时候，也不是一个那么工于心计的阴沉之辈！ 凌歧是高高在上的神上之神、唯一主宰，这样的神灵，就算有怀疑，也不需要任何试探！ 那么... 世界之外，化为介子的大日元神闪烁了一下，变成一粒沙子。 这粒沙子的旁边，很快出现了一个浑身缭绕着浓郁白光的人形物体。 “我已经将你想要的，送到了你的身边。” “那么，你承诺的援军，究竟在哪里？” 人形个体微微释放出一丝精神波动，和沙子产生了最基本的联系。 沙子再次闪烁，变成了凌歧人身时的模样，也就是“本尊”的模样。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凌歧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这虽然更方便、更直接，但不是他留下的联络方式。 “援军，在哪里？” “有人告诉我的。” 大陆的世界意志，没有试图隐瞒，只是仍然纠结于攸关存亡的援兵。 凌歧稍微一想，就知道那个“人”是谁！ 能实时掌握他的动向，恐怕只有那位神秘莫测的“观察者”了！ 凌歧不知道无穷宇宙中是不是只有一个“观察者”，也不知道“观察者”究竟是谁的耳目。 可从最基本的认知出发去考虑，顾名思义，掌握着近乎“全知”的观察者，肯定不会是“全能”。甚至观察者应该是“无能”、亦或说“无为”的！被限定了“无为”！ 如果观察者在观察之余，还能做更多的事情，那他就不是观察者，而是至高者。 所以这世上，就算真有观察者那种东西，它、它们也绝对不该对正常的历史进行任何意义上的干扰，即使以“修正”为名也不行！ 然而，这个观察者做的，明显有点多了！ 凌歧的沉默，并未让世界意志感到不耐。 世界意志的耐心很好，尤其在做出选择之后。 “我的援军，随时待命！” 凌歧坦言，实话实说。 两亿新世界的大军，准备已久，随时待发！ 如果不是最近母巢开始变得“不听话”，凌歧和大陆世界意志间的合作，不会亲密到这种程度。 在这次合作中，大陆的天道牺牲很大，可是凌歧要承担的风险，同样不小。 尤其在大陆的世界意志，居然有独立自主意识的前提下，凌歧更得小心翼翼。 “好的，那么，我等着在我彻底覆灭前，看到你给那些入侵者致命一击的一幕！” 大陆的世界意志，表现出对凌歧的绝对信任！ 这或许不光是信任，也是无奈。 埃尔法人这次一共在大陆投入了多少力量？相当于新世界的几亿大军？七亿、八亿、十亿？ 或许埃尔法人三方面远征军打到现在，剩下的总兵力还不到三亿，足足折损了将近四成！ 然而剩下的，已经足够让大陆天翻地覆。就算是新世界的同层次兵团，想要对付这些埃尔法人，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大陆物质界的力量，和埃尔法人军团的力量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凌歧的新世界星际战士，虽然和埃尔法人的远征军处于同一档次。但在这个层次中，埃尔法人已经遥遥领先，而星际战士只是勉强跻身！ 新世界发展至今，大部队倾巢而出，很轻松就能将埃尔法人的远征军剿灭。 可是，这些埃尔法人，毕竟只是远征军啊！ 埃尔法人的底蕴，根本不是新世界能比，他们究竟有多少战士？几十亿，几百亿？又有多少战舰？ 若埃尔法人抛开一切，一心一意攻打新世界，就算在天书的帮助下，新世界多半也在劫难逃。 至于大陆，夹缝中求存...不提也罢！ 当然，大陆毕竟还没有陷落，甚至其世界意志对物质界的掌控力度，强的超乎想象！ 如此一来，在世界意志的关照下，新世界的两亿大军，未必不能发挥出十亿、二十亿集团军的效果！ 加上凌歧亲身坐镇，这笔生意，只要不出别的幺蛾子，倒也不会太亏！ 毕竟，一具近乎金仙的化身，就算是凌歧，也无法忽视！ 其实就算没有光明之主这茬，凌歧依然会和大陆的世界意志进行合作！ 来自埃尔法人的威胁，可不光只有大陆能感觉到！ 按照凌歧的了解，埃尔法一族充满了侵略性！若他们发现了新世界，技术力量又足够支撑进行超远程跨宇宙的打击，那么埃尔法人下一次组织的远征军规模，将比现在庞大十倍、二十倍！ 某个观察者的立场，也耐人寻味。 这样的情况下，即使还不至于四面楚歌，也有必要及早提防，得道多助。不然今日的大陆，就是明日的新世界！ 大陆之外，凌歧重新化为介子。 世界意志化身的人形消散，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看得出来，大陆的世界意志，在穷途末路之时，还保留着一些底牌，才让它能如此、理智冷静！ 虽然这底牌，很可能在将入侵大陆的埃尔法人一举歼灭的同时，导致大陆的毁灭！ 不过这总也是一个退路！ 至于和凌歧的合作，那是意外之喜。 世界意志很清楚，比起埃尔法人，凌歧未必能好到哪里去！ 和凌歧合作，是联弱抗强，也是与虎谋皮，更是饮鸩止渴！ 奈何，除非它真的准备拼光一切，不然它只能接受这样的合作！ 这一局中，某个“尚未暴露”的黑手，藏得最深。观察者的层次最高，目的不明。埃尔法人的综合实力最强，已经有横扫之势。新世界占据着地利和人和，而且也没彻底登上舞台，还有放弃登场的机会。只有大陆，是待逐之鹿，已经摆上茶几。 这一局里，只要舍得，谁都能提前退出，谁都能弃车保帅，唯独大陆不行，它没有选择！ 就算是驱狼吞虎，就算要牺牲光明主宰，甚至牺牲一部分自身的权柄，大陆的世界意志，也很容易就做出了取舍！ 趁火打劫的凌歧，没有半点喜悦和得意，这是因势导利，不值得窃喜。 况且他这样做，付出也不少。 一旦新世界彻底暴露，最坏的结果就有一定可能发生！ 只是，谁又能肯定，新世界没有暴露呢？ “观察者！” 虚空中，莫名之处，响起了莫名的声音。 那不是凌歧的声音！ 第四十九章 圣人的手 在无穷位面外，遥远的异度宇宙中。??? ? 有一个极其普通的、已经走上歧途的中等仙侠位面。 万余年前，天降邪魔，地界大乱！ 诸多雄霸天下的妖圣直接遭劫，陨落无数，以至整个地界陷入了长达千年的动荡。 地界的势力和格局，被重新洗牌，即使到了千年之后，妖圣光环笼罩大地的情况也再不复！ 妖族实力大衰，人族也就迎来了发展的机会，特别是仙界大开方便之门，修士成仙不知比过去容易了多少倍！ 最近几千年，多少个修士宗门、圣地，如同雨后春笋般的冒出头，如那竞艳群芳，呈百家争鸣之势！ 这些圣地宗派，一个个占据着灵穴，接受周边凡人的供奉，又降下灵雨养之，反哺凡人，再从凡间国度收拢英才，充实自身，形成良性循环。 十大圣地、三百宗派，便是其中佼佼者。 诸多圣地宗派，大都以道教为尊，佛门又占了其中两成。 八大道家祖庭，以太上太清阁、玉清宗、上清剑派为魁首，据说都是圣人道统！ 玉清宗占据着地界南方玉柱峰方圆千里之地，是八大道家圣地祖庭第一。玉清门中以练气为长，讲究“一气铸金丹，九转成大道”，乃至最正宗的上古练气士一流，如今势力最大、实力最强。 玉清之下，便是上清。 上清剑派人多势众，门中多有精奇的仙剑之术，弟子善于剑技，长于飞遁，千里一击，出青入冥。 上清剑派位于地界北方，提倡有教无类，唯才是用。 该派始祖通天道人曾以琅琊峰、四极峰等十座大山布下十全大阵，统御调度十方灵气，使得阵法笼罩，皆如仙境！ 所以，上请剑宗所在，资质优异的凡人最多。 而那些凡人，只要上得十峰之一，皆可拜入仙门！ 上清宗的门人弟子之多，为诸派之冠！ 上清剑宗之下，便数太清阁！ 太清阁是宗派界的一朵奇葩，一枝独秀，孤芳自赏！ 寻常宗派，纵然择徒甚严的玉清宗，也有弟子几百，每隔甲子，都会大开山门，以待有缘。 像上清剑派、西风仙门等等，更是弟子过万，人多势众！平日只要有缘，都能入得仙门！ 唯有太清阁，神秘莫测，罕见显圣于人前，从古至今皆是门庭寥落，弟子伶仃。 就算是人丁最兴旺的年代，太清阁的弟子人数也不超过三个。 这一门至今九代，算上飞升天庭的、意外亡故的，门人弟子不过二十，九代弟子又只得一人，还是个秃驴！ 玉清练气、上清学剑、太清悟道！ 太清阁的“太上卷”最为玄妙，号称玄功之首，三清正法，直指圣人之道，最考验悟性！ 悟得通，就是一步登天，成仙做祖不在话下！ 悟不透，到死为止，管你资质如何，天妒之才，也是个凡人！ 有鉴于此，除非真正悟性逆天之辈，又有机缘巧合，否则谁肯入太清阁？谁能入太清阁？ 太清阁和寻常宗门不同，根本没有所谓的门派驻地，据说是一座云中之阁，能不能遇到都要看机缘，不提功法之坑爹，本也不是想入就能入，想见就能见！ 要悟性、要机缘、要资质，什么都要，还装神秘。? ? 太清阁至今没有断了传承，也算奇事！ 当然，太清阁也并非一味故步自封。也曾广撒渔网，将入门的“太上清心卷”，直接刊印成册，流通于市！ 曾经有段时间，得到各大域主、国主、妖主、道主的大力支持，就算是凡人，也人人皆能口诵几句太上清心卷！ 也正是那数十年间，太清阁迎来了最辉煌的岁月，得窥门径的弟子人数破天荒的达到了三个，创下历史新高！ 许多年后，这股热潮渐淡，本就会随着修行淡薄心性的太清阁门人，也就没了那种心思，不再刻意行事。 顺其自然，无为而治，天意也不会让宗门失传，那又何必大搞宣传，行那商贾之事？ 当年的宣传之举，也是奇葩的太清阁中一位奇葩的弟子搞出来的。只是那人英年早逝，入道不到百年，就在一次度化有缘的过程中，被一位上古妖圣击杀，令人惋惜。 因为太清阁来头太大，即使后来已经不热衷宣传，也有人帮着敲边鼓。 某位高人更将世间流通的“太上清心卷”整编成一部《道德经》，号称万经之首！ 世间一直都有传闻，只要从《道德经》中悟出法门，就能入得神秘的太清阁，成仙有望！ 奈何千年复千年，传闻也变成奇谈，《道德经》，也只是被当成了普通的经典，得以传世。 几千年后，修真界知道太清阁的，都渐渐少了，只听说那是十大圣地之一，却从未在公开场现身，各派高人，也罕有见过其门人弟子真身！ 各宗道主眼中，太清阁当然还是天下有数的巨头，能和玉清上清齐名，再差能差到哪去？ 各宗弟子，却都怀疑，这天下十大圣地，恐怕早就只剩九个。 只有一个弟子的宗派，就算再厉害，莫非就没有覆灭之虞？ 恐怕被人灭了门，外人都不清楚真相！ 东海海滨，翻浪拍击的云海之上，一座云楼随波起伏，微微散发着如阳光般七彩汇合的炫目霓虹！ 云楼内，布置清雅简单，只得寥寥几件家具。 一名光头少年跪在蒲团上，他的身前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慈祥老者。 “痴儿，你可知，你这一去就再不能回来。” 老者淡淡说着，语气平静，仿佛并无不舍，只是例行公事。 “弟子明白，只是弟子所求，是天下太平，人间极乐。” “可惜当今天下，妖祸已平几千年，人间却终不得太平，依旧如同炼狱。” “弟子心灰意冷，愿往彼界，寻找答案。” 和尚声音低沉，面色悲戚，神情专注的令人动容。 如今的世道，百家争鸣，修真界新一代高手层出不穷，各种榜单日日更新，正是修士最向往的盛世。要?看 ??书 值此朝气蓬勃的大争之世，落在和尚眼中，却成了人间炼狱！ 然则，若那些修士飞在天上的时候，愿意低头看一下，看一下角落里蜷缩的凡人，他们或许会理解和尚的话，即使依旧无法认同。 所谓修士，瞬天成仙，逆天成魔，皆是披荆斩棘，为求大道，求那一人超脱之道，舍弃一切，心外无物！ 那些黎民百姓，草芥一般，只要不死光，春风一吹，十年后又是一批，杀之不尽，何须在意？ 修士的心，大都是冰冷的，因为他们经历了太多风雨，掌握了太强的力量，已经不再认为自己还是凡人。 这没错，但在凡人而言，却是大错特错！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和尚也是修士，但他的心，充满着热忱，和平凡的人一样！ 博爱，其实也是一种道！ “痴儿，你可知，你夙世皆佛，本是佛子，最该念那阿弥陀佛，养那慈悲心肠。” “我之一脉，最重悟性，也重心性。” “你有悟性，却无心性。你可一年破一境，三年入道，六年成仙！” “但是只要还走在这条道路上，那最后的风景，你永远都不会看到！” “痴儿，你真的，要为我太上阁，也为你心中的理想，去那异世寻求答案？” “你是我徒，我却始终认为，你留在此世佛门，才是正途，那里有你的道。” 老者进行最后的劝说，若非朝夕相处之下，也受到了一些感染。老者这样的修为、心性、身份，永远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年轻的和尚抬起头来，已经泪流满脸，看的老者一怔。 “师傅！我也想太上忘情！我也想看一看那最后的风景！但是，我做不到！” “佛门虽好，更非久留之地。” “我佛的道，不是我道。” “我佛普渡信民，我愿普渡苍生。” “所以，我才弃佛入道！” “然而——” “师傅，我也不想背负前世沉重的包袱，也曾想过慧剑斩情丝，淡看潮起云落。” “可是，我做不到！每当我看到凡间老无所养、幼无所依！每当见到贫贱被人欺、富贵淫*人女！我的心就好痛！” “我为善者悲伤落泪，我为恶者惋惜落泪！我执慈悲之心，不妄开杀戒！我心中胸中，却有块垒填膺！” “那异世，我必要走一遭。” “此生若没有寻到答案，那就来生再寻。来生也没有答案，那就再来一次。” 和尚修为不错，但肯定比不得老者，更别说和仙界的那些大人物相比。 偏偏这一刻，老者却从和尚身上，看到一种辉煌，一种祖师身上才有的辉光！ “原来在你心中，师门重任，尚比不得你的坚持。” 老者故意说着，叹了口气。 和尚愣了愣，似乎有些愧疚，但转瞬就被自身坚持的博爱之道所淹没。 “对不起。” 和尚低下头来，老者抚了抚和尚的头顶，有些感慨。 这是一个天生的佛子，六根清净，不带烦恼丝。 若他愿意放下执着，只怕就算是太上卷，也能修到极高深的地步！ 博爱和太上之情，慈悲和上善若水，本就只有一线之隔，奈何那一线，就是天渊！ 只是若他真放下执着，这样的天姿，只怕佛门都会直接引渡，成尊做祖，哪里轮得到他这个道门后辈来拾遗？ “痴儿！去吧！” 老者挥了挥手，再不看他一眼！ 和尚磕了三个头，转身走出门外，立到云端，眼睛都不眨一下，纵身就是一跃！ 虚空中一只大手浮现，只把和尚一捞，双双消失不见... 大陆，道格披着大地熊皮的战袍，站在说不上多高、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墙头，倒也显得威风凛凛。 这位黑暗魔帝，曾率领数十万精兵，靠着十座魔法塔、两处大型法阵，在三千法师团的支持下，试图和埃尔法人展开决战，最终却被轻易击溃、全军覆没！ 无论是人数、质量，埃尔法人都有着绝对的优势！无论是位面战场，还是局部战场！ 若非光明之主一次次的自爆，那铺天盖地的元初之光，让埃尔法人的星战士一度不敢进入这个世界。即使到了现在，埃尔法人有了针对性防御手段，流星级以下的星战士，也根本不敢轻易踏出一座座前进基地半步。恐怕只是靠着那些星战士，这个世界都早被征服了！ 大陆所有的可战之士加起来，不算老弱妇孺病残，不算战五渣，可有埃尔法远征军人多？ 至于星舰之类，更不用多提！ 无论是星战士，还是战舰、星梭，那都不是凡人该对抗的东西！ 大陆的土著自然不知，在一些比大陆还要低级的位面，比如某星，埃尔法人一到，该世界的高层就集体投向，明智的很，连点不像样的抵抗都没有。 日落西山的黑暗大帝，虽然仍旧有着数千精兵可用，以一个小镇的规模而言，能发展成这样简直就是奇迹。如果还是以前的大陆，这位黑暗大帝，未必不能卷土重来。但是... 不说别人，仅仅是那几千训练有素的士兵，看向道格的眼神都不怎么友好，恐惧最多，怨恨次之。 凌歧看也不看身后，无论是普通士兵，还是那几十个稀稀拉拉的魔法师，又或者一些职业者护卫、高手，全都只是背景罢了！ 不说凌歧身边的光明之主，也不说凌歧本人，就算他那位忠心耿耿的、受到恩泽后已经触摸到传奇境界的侍卫队长，想要击溃这群废物，也容易的很！ 大陆的个体战力落差不小，最强和最弱，就是仙凡有别。 “大人，您真的要留下？” 到了这种时候，连一些心怀不轨的人都不敢再开口劝说，忠心耿耿的队长托马斯，却敢直言，更是当着光明之主的面！ 对一些人来讲，信仰高于一切，包括世俗权贵宣扬的忠诚。 而对于另一些人，忠诚高于一切，包括性命、荣耀和信仰。也许在他们看来，忠诚就是一种信仰，而非什么美好的品质。 “当然，托马斯，我不会离开。而你，也不该回来。” 凌歧淡淡说着，这种程度，已经是难得的对下属的关心。 之前命令托马斯护送宫中女眷、将士家属提前离开的时候，凌歧要求托马斯一直保护他们到战争结束，这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没想到这个憨厚的汉子，竟然第一次违抗了他的命令，将宫中女眷在后方安顿好，立刻折返前线。 也许在他心中，值得为之付出一切的，并不是道格的命令，而是道格本人。 言听计从那叫愚忠，托马斯忠心耿耿，但并不愚昧，他有自己的坚持，自己的判断。 “抱歉，陛下。” 托马斯沉默了一会儿，仍然坚定的握紧自己的武器。 一个战士，不该抛弃自己效忠的对象，苟且偷生，无论他有多少理由！ 凌歧笑了笑，不以为意。 他曾有过很多忠诚的下属，托马斯这样的虽然难得，也就如此。 新世纪的大多数人，都有和托马斯一样的忠心，甚至比他更忠心。 其中为数不少，比托马斯更有实力、也有能力的多！ “道格”会多关注托马斯一眼，不表示这个人已经靠着自己，在凌歧心中留下了一个位置，那没可能。 假如这人在之后的战斗中真的死了，“道格”会惋惜、遗憾，而凌歧，大概会干脆忘掉他。 “道格”是凌歧，凌歧不只是“道格”。 很快，就在预期的时间，埃尔法人的舰队，如同一片暴风雨云一般，出现在了天际！ 确定的时间，确定的地点，没有任何意外，他们来了！ 许多人不明白，上层贵族是如何获得关于敌人最新的动态，埃尔法人的动向，靠着人类的斥候，根本侦查不到！就算埃尔法人不加掩饰，被人类发现了自己的动态，等消息传回去，也早就时过境迁！ 凌歧不知道别的贵族是怎么获得敌人的情报，他自己靠的是世界意志作弊般的消息传递。 那虽然还比不上全息地图扫描，但也够精确、够即时！ “准备，进行战斗！” 一位将军开始喊话，他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士兵们握紧了武器，瑟瑟发抖。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准备抵抗，倒像是准备接受审判，或者接受主人的鞭挞。 许多人看向了光明之主，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渺茫的希望。 光明之主看向了凌歧。 不知从何时起，凌歧和光明之主已经变得形影不离。 连忠心耿耿的托马斯都不清楚，光明之主早已经不是光明之主，它即将成为另一个“道格”！ 凌歧即将拥有一具最强的化身！ 在这种情况下，很遗憾也很不幸，光明之主不可能再冲锋陷阵去送死！ 此时的“光明之主”，在凌歧心中的价值，还要高于“道格”！ 所以—— 这场战争，从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任何悬念产生！ 这只是一个形式，一场临时的作秀！ 第五十章 惊变 铺天盖地的舰队压境，这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就算是饱受信息风暴轰炸的现代化文明个体，也要吓的腿软，更别说见识浅薄的土著。??? ?? ?? 要看?书 虽然埃尔法人已经在大陆攻略良久，可是对于一般人来讲，埃尔法人仍然是一个现实版的恐怖传说。 艾尔法侵略者，令人畏惧、憎恨、谈之色变，仿佛只要是个土著，就能对这群入侵者评头论足，说出个二五六来。实际情况却是，几乎没多少人亲眼目睹过埃尔法侵略者的风采！ 到了现在，在正面战场上，几乎还没有土著主动投降埃尔法人。 这绝非土著的风骨使然，也是世界意志的干涉，更是埃尔法人杀光烧光抢光残酷策略的成功，让土著们畏之更甚魔鬼，根本没得选！ 顽抗是死，投降是死，那还不如死的轰轰烈烈！ 也因如此，普通土著对埃尔法人的了解、认知，完全源于流言，真实性十分堪忧！ 连许多耍嘴皮子的战略战术大师，也其实根本就没见过埃尔法人的舰队！ 但凡在正面战场上见过埃尔法人的，其中九成九都成了死人，剩下一分，还疯了一半！ 土著能想到最恐怖的场景，是什么？ 无非是山崩海啸，无非是恶魔降临！ 而当一艘歼灭舰都能轻易制造自然灾害级别的破坏，当恶魔也站到了本方阵营，共同抵抗侵略者，敌人... 敌人的恐怖，早就共所周知！ “那是什么？” “天哪！怪物！全都是怪物！” “啊！吾主！请赐予我力量吧，请赐予我勇气！” 士兵们快要崩溃了，守军的战意跌倒了谷底！ 这个时候，恐怕就算埃尔法人只是一群纸老虎，也能将守军轻易击溃。 也正是这种时候，大厦将倾之际，是英雄就该站出来，稳定人心！ 光明之主站出来了！它飞上了天空！ 道格也冉冉升起！仿佛明星，落在光明之主稍后！ 将士们的眼睛里重新流露出希望的光！ 然后，感受着自己已经被无数远程高能武器锁定的凌歧，两大化身毫不犹豫，瞬间撤退，消失在了原地！ 人们瞪大了眼睛，企图在那黑压压的埃尔法舰队里找到那两道渺小的身影，亦或某个角落忽然出现的大团火花，预示着本方最强者已经成功突入敌阵，开始为他们这些弱者的生存而拼尽一切！ 然而，宛如夜幕降临的黑色依旧在稳定的压来，那两道身影，却早已不知所踪！ “逃、逃了？” 这种念头，不可抑制在每个人的心底产生，然后又被压下去！ 不是他们不敢相信，而是他们不愿相信！ 如果连最强大的人都不战而逃，明哲保身，那他们这些弱者，该怎么办？ 假如早就准备临阵脱逃，又何必等到现在，平添旁人的绝望，也凭白丢了个大脸？ 难道光明之主和黑暗大帝也和他们一样，根本没想到埃尔法人如此恐怖？ 这不合常理！ 极远处，飞快撤离的凌歧，感知着仍然被锁定的两道化身，“道格”和“光明之主”脸上，同时浮现出一丝冷笑。??? ? ? 既然答应土著世界意志出手，那么当然要为自己的登场做好准备。 一个整编的兵团，即使在埃尔法远征军中还占不了什么分量，也肯定不是九牛一毛，目前的情况下，若能全歼，也可让埃尔法人伤筋动骨！ 至于那处小镇、那些守军... 不过是些背景。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们的结局。 在场的所有土著里，唯有托马斯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他能把握住的话！ 托马斯回头，深深看了极远处一眼，他是众人中，唯一能稍微捕捉到凌歧动向的。 然而，他显然没有把握住那一线生机！ 他没有跟着凌歧一起撤离，脸上也并无失望，而是带着一丝欣慰和解脱。 “所有人听我命令！准备攻击！” “吾主和光明之主已经深入敌后，我们只要坚持片刻，敌军后方就会大乱，我们就胜利了！” 托马斯大义凛然的欺骗着众人，效果却出奇的好。 也许，众人已经到了要靠谎言来支撑自己能站稳的地步。也许，托马斯此刻身先士卒的英雄行径，让他被凌歧掩盖的个人魅力，瞬间爆发出来！ 英雄之所以能挽狂澜于既倒，是因为在最危难的时刻，他们被需要，能凝聚人心！ 比起实力强大、气魄非凡的托马斯，那些牙关仍在打颤的守军将领就—— 就在众人心中那一丝虚假的斗志破天荒的死灰复燃的时候！ 轰！！！ 几道毁灭性的光柱交错而过，首当其冲的托马斯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瞬间被湮灭至无，没有留下哪怕一丁点最简单最基本的粒子！ 这堪比地仙的母舰释放的粒子湮灭炮，就算已经达到传奇水准的伪人仙都扛不住，更别说托马斯这种伪传奇！ 众人没有因为看到托马斯被瞬间毁灭而产生绝望，因为在绝望的情绪产生前，整座小镇，都已经在徐徐降临的黑天中、百十道能量光柱的横扫下，彻底从版图上抹去！ 小镇的情况并未出乎凌歧的预料，就算是已经离开几百公里的他，也根本还在埃尔法人的远程打击范围中。可见星际战争机器即使到了星球上、位面内，也仍然是当之无愧的地图炮。区区一个小镇，妄想螳臂当车，当然会被碾碎！ 若非世界规则的制约、世界意志的干扰，像这种平面的世界，埃尔法人完全可以在占据一个制高点后，轻松扫平一切障碍！ 母舰的有效打击范围有多远？即使在层层干扰下，突破一千公里不成问题！ 如果是正常情况，埃尔法人肯定不会进行这种较远程的打击，因为在这个充满敌意的、完全被针对的世界，每延伸一米的有效打击范围，浪费的能量都足够让横行于星空的母舰轰爆一颗流星！ 面对一个注定能被征服的世界，埃尔法人要考虑的不是胜负这个问题，而是战后的收益！ 不过如果是面对光明之主那种危险分子、如果是面对“道格”那种身份可疑的家伙，那么浪费再多能量，也说得过去，这是在减少本方的不必要损失！ 嗡！ 空气再次震荡，十几道湮灭炮汇聚成的物质湮灭能量乱流，甚至让虚空撕裂。? ?首当其冲的“道格”，瞬间躲到了光明之主身后，而转过身去的光明之主，绝不是托马斯那种瞬间化为灰飞平民英雄！ 只见光明之主双手平推，无尽的圣光立刻凝成光柱延伸出去，将那道能量流的前半段完全包裹住。湮灭的力量和创生的力量不停对耗，以个体力量对抗星际战争武器，这种壮举也算惊天动地！ 弹指一瞬刚过，光明之主立刻收手。 要考虑消耗的，终究不止埃尔法人一方！ “光明之主”和“道格”一起，刹那避开了失去抵抗后继续朝前延伸的能量炮！ 那瞬间的迟滞，足够让这两具化身轻松闪避攻击！ 科技武器的利弊十分明显，其通用性和量产的特征是个体强化体系很难具备的。但在终极力量的层面，灵活性上，科技武器要差得太远。个体可以很轻松的微操自身掌握的高等能量，机械聚合却必须要靠着不断压缩能量让攻击趋于饱和，打出恐怖一击的同时，很难精准控制！ 到了更高的层次，就几乎完全是生命意识体的天下，机械文明九成皆要黯然失色！ 光明之主和道格闪得很快，埃尔法人的后续攻击来的却更快！ 机械文明的弱点，机械文明的受益者比谁都清楚，特别是埃尔法人这种战斗民族！ 看得出来，光明之主已经是埃尔法人必杀榜单的头名。至于道格，或许已经暴露了身份，或许是被牵累，总之也成了重点打击的对象。 凌歧有些蹙眉，这架势，追兵和遛狗一样，两具化身，未必能及时赶到预定的埋伏地点，或许计划要稍微改变。 边战边退，难度其实非常大，即不能把敌人甩得没影，又要担心玩过头。 敌人的力量，从场面来看，终归凌驾于己方之上。 “道格”吸收了生命之种后，已经十分强大，可是比起光明之主还是颇有不如，在这种集团化、规模化的战争中，仍然只能敲敲边鼓。 就算是光明之主，让它硬抗一支埃尔法人的整编军团，也是不现实的。 光明之主的确很强，如今堪称土著第一人，埃尔法人更不是吃素的。 光明之主稳步提高自身的同时，埃尔法人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解析着这个世界、规避着种种麻烦，让战舰能在位面内发挥出更强大的战力！ 埃尔法人丰富的侵略经验，让他们同样每天都能收获可喜的进步！ 想让埃尔法人折戟沉沙，谈何容易！ 道格和光明之主边抗边退，连道格都已经暴露出自身近乎天仙级、也就是星河级的真实实力！ 如此一来，毫无疑问，他也成了埃尔法人重点打击对象，不需要再被谁牵累！ 埃尔法人的每支军团，都有五十艘以上的母舰，军团长一般都会配给强化母舰。这就是一尊近乎天仙、五十近乎地仙的战力！ 如果只是如此，凌歧的两大化身未必不能将这股力量吃下来！ 这又不是星际战场，而是位面主场！ 问题是，埃尔法人人多势众，强者不突袭的前提下，一旦正面进行交锋，很容易被压制！ 诸多攻击交错、毁灭性能量趋于饱和，就算是普通战舰，也能打出让星河级强者都无法忽视的一击！ 即使只是一点小伤，积少成多，也不容乐观！ 凌歧瞬间下定决心，准备让新世界的战士们提前登场，虽然这还不是预期中最好的舞台！ 瞬间，天空中，兀然又阴沉了一下！ 如果说埃尔法人舰队压来的漆黑，像是一片雨云，宛如夜幕提前降临！ 埃尔法人舰队阵列之前突兀出现的黑暗，就像是一个漩涡，仿佛风暴卷上了天空！ 埃尔法人带来沉甸甸的压力，是有形的，是可见的！ 那漩涡通道中传递出一股股令人心悸的威压，是无形的！ 这，绝对不是什么新世界的舰队，能带来的压迫！ “警告警告！前方出现高能反应！前方出现超高能反应！” “能量已经溢出！能量已经溢出！无法进行评估！建议立即撤离！建议立即撤离！” 一艘艘埃尔法母舰中，一个个智能系统，几乎同时发出了类似的警报声，弄得一位位埃尔法舰长目瞪口呆。 高能反应？能量溢出？ 这种事情—— 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忽然发生？ 无论埃尔法人怎么想，事实就是，埃尔法整齐的舰队，的确出现了一些骚乱！ 舰队前进的步伐忽然停下！ 就仿佛漆黑恐怖的风暴，要席卷肆虐大地之时，忽然间被另一股更强的对流，强行扼住了势头！ 暴雨倾盆！开始落下！ 那落下的雨滴！是火焰！是机械的残骸！也是被烧焦的血肉！ 轰！！！ 无缘无故，一些接近漩涡的埃尔法舰队，忽然出现大量爆炸，一艘艘战舰当空自爆，而它们并没有遭到任何攻击！ 大地上，裂纹出现，像是承载不了无形的沉重！ 光明之主身边，一个浑身披着圣光的人出现，凝重的看着那处漩涡！ “那是什么？它不该出现！” 人形个体，流露出一丝明显沉重的精神波动。 “可它已经出现，并且来了！” 凌歧倒是显得很淡定，虽然和世界意志猜测的不同，这一幕与他完全无关，不过现在最倒霉的反正不是他，何妨平静的隔岸观火。 人形个体“深深”凝望了“道格”一眼，似乎要把他看穿。 有趣的是，同样快要变成凌歧化身的“光明之主”，这人形个体却并未审视。 凌歧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知道土著世界意志已经开始怀疑，猜测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他主导的，他是不是别有用心。 虽然他对这变故同样茫然，但是在这种时候，试图解释就是输了。 左右，这变故对他没什么坏处。他和土著世界的意志，可没什么好交情，无非是相互利用的合作关系。如果到时候这真的带来大灾难，土著世界意志要和他翻脸，再解释也不晚。现在，让对方多一点忌惮也好。 黑洞漩涡越来越大，传递过来的无形威压愈加沉重，埃尔法人的舰队被迫开始后撤！ 注视着黑洞的“光明之主”低下头来，它不想因为“关注”而受到反噬。 “道格”沟通了本体大日元神的力量，借助这金仙的本质，虚着眼淡淡的仰望那声势未必有多浩大，造成的场面却如末日浩劫一般的“时空隧道”！ “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又或者什么样的力量！” “才能靠着一丝外泄的气息，就压得整个世界变得不稳。连鏖战星空的埃尔法人都裹足不前、要退避三舍？！” 凌歧心中充满了疑问，无从解答。或许他已经有了答案，只是答案太荒谬！ 倏忽间，那通道猛然扩张，原本直径大概几十公里的漩涡，瞬间张开十倍、二十倍！ 这已经完全覆盖了整个战场，甚至把埃尔法舰队都囊括进去一半！ 哗啦啦！！！ 大地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龟裂，地脉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损伤！ 光明之主身边，和凌歧一样“隔岸观火”的本土世界意志聚合体，瞬间消失，然后那大地龟裂的趋势就稳定了下来，只是地面仍然在颤动！ 世界意志很明知，如果是正常的世界意志，面对这种破坏物质界本源的外来个体，无论对方有意还是无意，无论对方有多强，顶上去死磕都是必须的。 然而大陆的世界意志，明显懂得取舍，这时都是在全力固守，逆来顺受，根本没有要反击的意思！ 和龟裂的大地一样，巨大的漩涡之下，整个空间都变成了一片混乱之域！ 埃尔法人的舰队伤亡惨重，能够逼迫的凌歧两大化身“落荒而逃”的埃尔法舰队，居然在某个存在的降临余波中，几乎全线溃败！ 不，这已经不是全线溃败，但凡被波及到的，根本已经全部覆灭！！！ “撤退！撤退！全面撤退！” 埃尔法人的指挥官，第二方面远征军第五军团军团长库伦仓皇的声音出现在每一艘战舰中，无论是大中小型，乃至星梭、战机！ 埃尔法人的动作很快，长途奔袭快如闪电，跨星际奇袭猛如雷霆，撤退起来也动如迅风！ 特别是那艘强化母舰，在命令下达的第一时间，已经冒着极大的风险钻进了次元隧道，消失在了原地！ 然而—— 轰隆隆！ 天崩地裂，大地倾塌！ 那已经扩张到几百上千公里范围的漩涡，又一次扩大，这一次造成的动静比之前加起来都多，都更猛烈！ 道格和光明之主早就不知闪到了哪里，留在范围内的生灵、乃至任何实际存在的东西，全都被绞得粉碎！ 这一下造成的破坏、毁灭，埃尔法人根本拍马难及！ 第五十一章 道僧 伴随着雷霆的轰鸣，天崩地裂。? ? 那漩涡之下，差点重归混沌的混乱之域，一只恐怖的洁白的巨手破界而来，从天而落！ 这造成大陆毁天灭地灾难的，竟然不是某位存在的真身，而是一只手，一个巨大的洁白无瑕的...拳头！ 一拳击下，简直就像是在低等科技位面投放大当量的核弹，又像是天外的流星撞上了恐龙遍地的原始大陆，带来的破坏，绝对是灭世的浩劫！ 被天地意志加固的大地，宛如沙雕，完全不顶什么事，直接被轰的四分五裂！ 平原上，一个巨大的黑咕隆咚的窟窿凭空出现，直抵深渊！ 这一击，也许连地脉都已经被打断，冲天的煞气火山般的喷发出来，为那混乱的空间带来了又一重骇人的声光效果，像是一条通往深渊的隧道，正在释放出无穷的恶鬼。 巨大的窟窿周围，一道道峡谷般的裂痕，蔓延出去也不知多远。几千公里外，偶尔都能出现一条条豁然蔓延而至的裂隙，仿佛是大地裂开了狰狞的笑脸！ 一击之下，亿万生灵遭劫，多少城池被毁。 埃尔法人带来的灾难，就暂时而言，和这完全没得比！ 大陆的第一绝地，恐怕即将从此诞生！ 远在万里之外的凌歧，感受着大地的颤抖，忽然产生一种恐怖的、可笑的想法，也许这毁天灭地的一击，都是某位存在留手的结果！ 不，或许并不是它留手，而是它根本没想过出手，去破坏什么！ 祇一拳打穿了位面，轰破了重重宇宙的壁障，让拳头降临到这个世界，接着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它只是想要让自已的一部分延伸到这个位面，但是由于距离太远，没有控制好力量！ 而仅仅是那微不足道的洞穿时空之力的余波，就在这片大陆，掀起末日般的灾难场景！ 大陆无辜遭难，埃尔法人的某大军团，也一个都没跑掉，全军覆灭！ 连已经遁出物质界的强化母舰，都生生被时空乱流卷了回去，然后被那股纯粹的破坏力，撕成碎片！ 场面是惊人的，结果是喜人的。 幸灾乐祸的凌歧，尤未可知，那存在，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做这种事情！ 这是土著和埃尔法人的灾难，自己却“幸运”的没有受到波及！ 很快，凌歧就知道了！ 一个年轻俊秀的和尚，突兀出现在“道格”身边！ “一报偿一报！” “道格”的脑海中，蓦然出现了这样一句话，就和曾经主宰将自己的意志，单方面灌输给轮回者一般！ 仅仅这五个字，就有着莫大的威能。它像是金口玉言，又像是言出法随。恐怖的是，本就掌握着言出法随的凌歧，在这五个字面前，感觉到了自身所掌握能力的苍白！ 它仿佛带着某种特别的韵味，瞬息之间，就让“道格”有了“顿悟”！ 经过生命之种的强化，“道格”已经站在了普通圣者的巅峰，立足这个世界，完全相当于地仙巅峰，甚至是伪天仙！而在世界意志的帮助下，他更能发挥出近乎天仙的战斗力！ 但是，这不是真正的天仙、星河级，那最后一步，终究不是单纯靠着能量强化能提升上去！普通圣者、普通神灵化身的圣者，和光明之主这等存在化身的圣者，有着天然的等级上的差距！ 道格的本质太差，在凡人中虽然算是顶级潜力者，和神灵一比，和亚瑟那种天才比，道格的资质不值 ?至于和光明之主，那更不用比。 生命之种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假如凌歧对生命之种的认知更深入一些，对这种规则了解的更透彻，他未必不能让道格这具化身，也直接晋升到光明之主那种“超凡圣者”的程度，俯瞰星河。奈何，凌歧不是全知全能！ 凌歧做不到的，那陌生的意志，居然简简单单就做到了！ 还不止如此，那五个字回荡在道格的识海，洗涤着他的圣体，让生命之种的残余力量，彻底发挥出全部的效果！ 而后，它通过道格这具化身，将那种玄之又玄、不可言传的东西，直接传递给了大日元神！ 这过程并非之前单方面的强加，显然大日元神和道格的分量，即使在那一位眼中，也是截然不同的。 凌歧没有拒绝，他没有理由拒绝，他能感觉这种“洗礼”对大日元神有莫大的好处，简直和醍醐灌顶一样！ 凌歧已经站在了仙人的巅峰，最后却被死死卡在晋升之路的前面，连门径都窥不见！ 如果没有机缘，凌歧根本无法计算，自己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突破！ 现在，机缘来了，即便是别人施予的！ 接受那股意志的帮助后，凌歧对大日元神本质的认知，果然更深入了一层。 就连本源的“圣灵”，都像是被一股甘露洗涤过，比吃下去十万八千个人参果还要舒坦！ 大日元神停滞已久的实力，瞬间朝着不可名状的“圣”境迈进了一大步！ 这一步不说立地成圣，好歹也迈入了所谓“亚圣”的行列，让自己的前路有了明确的方向！ 可惜，他的境界，还和之前一样，仍然是“圣灵”、“圣化灵”的程度。 实力提高可以醍醐灌顶，可以在只剩临门一脚时帮忙点拨，达到顿悟的效果，境界却得完全靠自己，才能领悟透彻。 凡灵圣虚，是境界，也是境界最笼统的概括。 境界不是心境，不是什么炼神合道，不是什么看山是山，是一种更缥缈的东西。 曾经那位轮回世界的第一人，用最浅显的语言，表述了一种最复杂的东西，给所有轮回者指出了一条坦途！ 只是那人，当时也未必有多高的境界，最多也就是“灵”境，未必强得过现在的凌歧，多半还不如他。 所以，凌歧仍然沿用这一套境界的衡量标准，不代表它就是真理，无非是觉得广义上还算恰当。他本身对于境界，早已经有了更多更深入更全面的认知！ 同境界下，不涉及实力，境界本身的发展方向，也不一而足。??? 要?? 看书 比如凌歧此刻的境界，是“圣灵”，而这与其说是境界，不如看成一种描述！ 境界无法形容，但可以被描述。 灵级的存在，有无数个，“圣灵”却只有凌歧一个！并非说这种境界很难成就，而是那本就是机缘巧合才出现！ 灵是一种笼统的概括，不是一二三四的标识，境界本身没有固定的说法，是被强加了一种还算能去理解的说法，“圣灵”也是如此。 诸神麾下，也有圣灵，可那完全是另一种概念。 “圣灵”由灵升华而来，算是一种特殊的“灵”，远高于“伪灵”，略高于一般的“灵”，远低于“圣”。 在一个圣人可能都只是灵级的多元宇宙中，凌歧这个“亚圣”就有着“圣灵”的境界，其实已经相当不错。 随着实力层次的提高，境界却还在原地踏步，如此也已经让凌歧很满意，若是连境界都被拔高，凌歧才要真的被震住。 这次未能尽全功，有坏有好，但肯定利大于弊！只是，这种好事，为何落到他头上？ 为何那个存在，偏偏要把这和尚送到他的面前？偏偏要帮他“醍醐灌顶”来“点化”他？那五个字，究竟是为了传递那股点化灵识的力量，还是本就有着字面上的意思？ 凌歧当然是特殊的，在这位面，在真正的强者眼中，他的特殊性毋庸置疑，但这绝对不是全部的理由！ 总而言之，比起那位所求，它付出的似乎有点太多了！ 浩瀚的圣人之威，完全堵住了时空隧道，就算有缝隙，也让人无法窥视！ 那一臂擎天之力，开辟了天地，定住了风云！ 当彼界圣人，将有限的目光投射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的天道，乃至位于天外的大日金仙，都根本看不清时空隧道的背后，会是一个怎样浩瀚的世界！ 假如凌歧能感知到那个世界，哪怕仅仅是一丝丝，恐怕他立刻就会发现，那根本是他曾去过的某个世界，一个并未放在心上的认为最强者也不过天仙的中等仙侠位面！ 那样的世界，在他的认知中，根本不可能容得下一尊圣人！ 它比他擒下一只猴头的某世界，都远远不如！即使孙猴子所在的西游位面，一个中等高级位面，最强的力量，也不过与天道合一的伪圣，次一级的便是勉强算作金仙级的如来老佛，这都已经考虑了主场优势的加成和位面意志的倾向！ 那很正常，一个中等位面所具备的全部能量，或许远远超过一尊圣人！然而就算是最顶级的中等位面，也未必能容纳真正的圣人存世！ 天地伟力，怎可加之于一人？ 一个中等中游、最多偏上，最多最多和大陆相当的位面，居然有一尊、至少有一尊真正的圣人！那怎么可能？！ 万千宇宙，无垠世界，位面之多，比天上的繁星还要浩淼。 为何如此之巧，偏偏是曾经去过的世界，某位圣人恰好又找到了自己？这会是巧合？ 凌歧不清楚这尊神秘圣人背后的世界，当然也就不会有那些令人遐思的猜测！ 圣人的力量，威凌世间，就算是土著世界意志，对上它也讨不得好！ 既然它有善意，那么只要没有失心疯，大概都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表现。 虽然圣人也不是无敌的，很难说这圣人铁了心要摧毁大陆，本身要受到多大的损害。若大陆的意志拼尽一切，说不得还能让它陨落。但这毕竟考虑到了主场优势的问题，而且大陆的意志极为特殊，才会有那种结果。 圣人虽然并不无敌，本身也近乎无敌！ 大陆的意志，一直表现的非常能忍，但它其实并不好惹！这个世界已经不能当成正常位面来看待！ 如果凌歧对上大陆的意志，没有种种谋划，没有新世界的帮助，多半结果会很糟糕！ 任何妄图以一己之力正面对抗整个位面力量的，都是不讨好的做法！ 待那从天而降的巨臂缩回去，天空中的隧道逐渐消失，弥漫着的无尽威压也随之一清，世界意志具现化的个体，才又出现在凌歧两具化身的身边。 圣人之手已经缩了回去，留下的毁灭却真实不虚。 这时，“道格”和“光明主宰”，却没有关注圣人留下的遗迹，也没有去欣赏大陆意志似乎又深沉了几分的表情，双双用充满审视和狐疑的目光，看着那缓缓睁开眼睛的和尚！ 这个和尚，显然就是“罪魁祸首”！ 眼前的和尚很清秀，很年轻，很有魅力，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的实力还不错，即使在这个世界，也能媲美传奇，某些方面犹有过之。 凌歧在意的，却绝对不会是和尚的外表，或者那一点点可怜的实力！ 他从这个陌生的和尚身上，感觉了一点熟悉的东西，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并不重要的因果羁绊！ 那像是冥冥中有一根线，以这和尚为一端的起始，穿过了无穷位面，绕了万千个转折，然后淡至不可见的牵连到了自己身上！ 这莫非是一个和自己曾经有过交集的人？凌歧无法肯定！ 这种程度的命运羁绊，也许并不直接来自于自己，也许是因为那尊圣人的干涉才会出现，也许的确曾和自己有牵扯，可以一来不太深，二来太久远，已经很难辨清！ 数次的“重生”，理论上已经让凌歧和过去完全斩断，就算有一些永远都斩不断的东西，也不该和一个和尚有关！ 所以，凌歧也无法肯定，他究竟是谁，某个故人，还是路人甲？ “他是谁？” 世界意志的精神波动，出现在了凌歧的脑海，有着明显的不满，没有明显的指向，却故意让凌歧感觉到了。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凌歧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同样是用精神波动在传递意志。 此中的话，已经不足用语言表达。 这种回答，听起来就像是敷衍，世界意志却能感觉到，其中的诚恳。 “也许我不该留下他。” 世界意志又淡淡的询问，那种坚定，像是已经有了某种决心。 它是决意要毁灭这和尚，所以才征求自己的意见，用肯定句表达决绝。 还是决定留下他，所以征求自己的意见，用假设的词来反问自己，想得到否定的回答？ 凌歧沉默，他不可能做出任何形式上的回应。 他已经收了“报酬”，按理说，怎么都不该教唆世界意志灭了这和尚。 但他拿人手不短，如果世界意志愿意帮他扫除麻烦，他一定举双手欢迎。 只是债主很不好惹，所以他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就算很想让和尚马上从眼前消失，只要债主不发话，他就只能听之任之，凭其自生自灭。 那尊圣人，将和尚放到了自己身边，又没有任何指示。 既然如此，那么杀不杀都可以，也都不可。总之，无论怎么对待这和尚，都不该经自己的手。听之任之，就是最好的做法。至于别人怎么对待他，那无所谓。 这和尚就是个刺猬，帮不得、害不得。怎么做，怎么对。怎么做，怎么错。 凌歧已经收了报酬，不指望还有尾款，所以要做的不是对，而是不错，所以无为才是有为！ 圣人行事，如此玄虚并不奇怪。凌歧能想到的，最可能的情况，就是圣人的确有那种意思，也早就料到凌歧能明白。 关注他，但不要动他！ 那么，圣人究竟图什么？又为什么选自己？ “就这样吧！” 等了片刻，见大陆的世界意志根本没有任何实质的行动，凌歧只好如此回答。 他可不愿意为了这样一个和尚，去冒任何风险，去坚定世界意志的某种决心。 圣人把和尚送来，虽然不能肯定目的所在，但多半不会是希望他立刻死掉。 当然，如果和尚自己作死，那就让他去死。如果和尚碍事，那就把他打死！ 就算因此恶了圣人，也无所谓！ 反正好处已经捞到手，错了就错了，又能如何？ 大日元神和天书的力量时刻守护着凌歧的根性，那尊圣人根本没有任何耍手段的机会，当然圣人也的确没那么做。 然而圣人的光明正大，反而助长了凌歧的卑鄙无耻。只要不留下后手制约，谁会听你的？ 凌歧考虑事情，完全从自身的角度出发。除非圣人本来就没准备如何如何强迫他做事，否则必然偷鸡蚀米。 在凌歧看来，圣人也并不是得罪不起，只是没必要无意义的得罪！ 圣人如此，和尚呢，当然无视即可！ 这是他选择“无为”的底气所在，其实他并不如何惧怕。 无为是顺应圣人可能的意思，也是懒得管。 那圣人看似随时可以灭掉他和大陆，一击之力的余波就能让大陆伤筋动骨。 但是，当他真身降临，莫非真能立刻撑爆这个世界？ 大陆，可不光只有物质界！ 而他这尊金仙...亚圣，背靠着一个比大陆更强大十倍的新世界！他除了是亚圣，更是新世界的主宰！ 大陆，这个比新世界弱小了十倍的世界，都有灭了和尚对抗圣人的底气，何况是他？ 第五十二章 困顿 凌歧和大陆的潜力，远远超出多数人的想象。? 要看 书 特别是当大陆的物质界被一点点蚕食到“遍体鳞伤”的时候，连埃尔法人都忽略了，大陆远不止一个物质界！ 这不怪埃尔法人，所谓神界、天界，虽然也被看做位面的一部分。但是那种东西，听起来玄乎，其实仍然依托于物质界而存在，并没有多么神奇、“高等”！ 神界，就仿佛是恢弘的高楼大厦，看着让人震惊、震撼。而物质界只是黄土地，毫不起眼。 高楼大厦的价值、分量，当然远超一堆黄土。要敲掉一栋钢筋混凝土的建筑，也绝对比在地上挖个坑困难的多！ 然而，只有屹立于黄土之上，大厦才能安稳，才有存在的意义。 如果连根基都没了，除非能飞上天去，不然再宏伟的大厦，也只有倾塌一途！ 假如是位面征服的新手，或者位面内的物质界，本就涵盖了高等能量的诸多小世界，也许埃尔法人还会担心那些不属于凡间的力量出面干涉，继而投鼠忌器。 可埃尔法人却是真正的老猎手、老司机，他们早就判断出来，大陆的物质界，并不涵盖神界！ 埃尔法人在征服之初，就考虑过方方面面的问题。 利用隐蔽的手段完成前期入侵，结合收集到的大陆的历史，埃尔法人已经发现，这个世界的天界，虽然真实存在，但介于物质界和非物质界之间，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小世界。神界和凡间的距离，比想象中的更加遥远，无关物理上的数据！ 大陆的，传说中都有毁天灭地的力量，然而即便是历史上，神祇以圣者形态降临，恶魔真身跨界而来，也从没听说真把世界毁灭的！ 神在神界拥有的权能，和化身圣者后，在凡间拥有的权能，完全不能比！ 在当前世界，想要利用自身力量去干涉现世，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传说中的极为恐怖，其中不乏星河级强者，埃尔法人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和一群星河级强者作战，就因为他们知道本身的局限性。 埃尔法人尚未开始入侵，就已经将大陆本身的规则都考虑进去，试图在必然的“劣势”上，尽量去弥补和挽回，在逆境中创造机会！ 埃尔法人知道土著世界意志的存在，也知道自己必然会被针对，只是没想到土著世界的意志那么给力，结果，连埃尔法人这种老手也被狠狠坑了一把！ 这个位面的宏观意识、盖亚意识、天意，居然有了独立的意志，会思考、会耍赖！ 在危急时刻，它代天掌权，直接改变了物质界和天界的部分规则，让神祗能更容易降临到凡间，让神灵化身圣者后都能“不死不灭”！ 在埃尔法人看来，这就是个大大的闷亏！ 吃一堑长一智，埃尔法人很快就结合以往的经验，对这个位面进行新的评估，改变布局。 他们很快发现，世界意志的“外强中干”。就算它帮着作弊，也有一个极限，同样要遵循位面的基本规则。比如神灵更容易化身圣者降临，圣者不灭，但神灵却仍然不能和恶魔一样，以真身撕裂屏障，出现在凡间！ 在这个极限范围内，埃尔法人的胜利，仍然是可以预期的！ 于是，随着战术的再次改变，局面就演变到了今天这一步！ 但是，埃尔法人却没有想过，谁能肯定，大陆的世界意志，真的已经做到了极致？就因为看起来它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和尚悠悠醒来，看到的是几个面色不善的“异人”。 这里的“异人”，指的并非外貌形态和自身有很大差距。 而是气质、生灵气息、乃至灵魂气息，和自身所认知的，都有不小的出入。 不是每个人，都能靠着单纯的观察、感觉，就准确判断出谁是异界旅客、谁是土著。就算是仙人，也并非个个都有这种本事！ 可有些人，的确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有着七窍玲珑的心，有着清澈明亮的眼，能清晰辨别同胞和异人！ “几位...施主，不知贫道这是在何处？” 虽然感觉到眼前三个异人个个都不好惹，简直深不可测，和尚却完全没有怯场。 大慈悲的人往往具备大勇气，若无大勇气，又怎敢大慈悲？ “道格”看了看土著的世界意志，发现“它”根本没有要回答和尚的意思。 “这是大陆，你...” 凌歧停顿了一下，考虑措辞。 和尚了然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究竟明白了什么。 “多些施主，贫道江流。” 和尚以为凌歧好奇他的来历，纵然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的，想来肯定有些异象。 自身来历当然不能乱说，解释不清还容易引起误会，名字什么的不妨讲一讲，表达善意，反正没损失。 “江流！” 凌歧没有在意和尚的误解，咀嚼着这个名字，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如果是凡人，那么做当然是徒劳的、愚蠢的，对于准圣级别的凌歧... “咳！三位施主，不知那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煞气冲天？” 凌歧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和尚就指着某个方向询问起来。 听到他的话，世界意志“哼”了一声，转瞬消失不见，搞得和尚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 光明之主面无表情，它和道格一体两面，有道格出面，他不需要再做更多。 在某个存在顺手帮忙、将土著世界意志留在光明之主身上的后手抹除后，光明之主已经彻底沦为凌歧的化身。 “那边...” 凌歧无语的看着混乱的时空风暴尚未平息的死地！ 和尚没有他们那么变态的目力，隔着几千上万里能感觉到那个方向出了事情，已经算是天赋异禀。 然而这厮当着世界意志的面，揭人家的伤疤，真的好吗？他可不是无辜的路人甲啊！ 瞅了瞅因为世界意志不辞而别而愣神的和尚，凌歧隐瞒了真相。要看书 “没什么，只是几个域外天魔，企图毁灭世界罢了。” 凌歧没有怀疑过和尚会听不懂自己的话，就算不利用精神意念进行传递，语言，也不能成为强者和强者间沟通的障碍。 比如“域外天魔”这个词，就很容易理解。 如果由近乎仙人的强者表述出来，就算是原始人也能理解域外天魔的意思。 甚至一些文化中独特的、比较有槽点的词汇，如果是由强者表述出来，一样是万界通用，这没什么好奇怪。语言是用来表述自身意志的工具，精神意念也一样。所以在说出语言的过程中，一些精神意念，会不经意的透漏出来，来帮助别人理解自己的话。强者随便泄露的精神意念，和传念也差不了太多，如同一股无形的感染力，发人深省，道理就是如此。 “天魔...” “无量天尊！” 觉得自己是个道士的和尚，痛苦的闭上眼睛，脸上露出十分的悲悯，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显得苦涩。 也许他没想到，本愿到异界寻找真善美的自己，会来到一个局势如此恶劣的正在被侵略的异世界，整个世界都充斥着杀戮和毁灭！ 倘若他某天发现，导致今天这一幕发生的，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要以什么面目，来面对自己的慈悲心肠？ 也许，他已经意识到了？ 域外天魔，他可不就是域外天魔！ 凌歧没有提点这个和尚的义务，无论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事实上，他对这和尚究竟来大陆做什么，是来贯彻自己的道路，还是来郊游旅行，都没兴趣去了解。 凌歧之所以隐瞒真相，也不是担心和尚接受不了，崩溃掉，纯粹是懒得麻烦。 和尚看起来没怎么多想，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有眸子里的深邃更浓郁了一些。 这和尚明显是个有故事的人，也很善于谱写新的故事，凌歧却不想和他的故事有任何交集。 就在凌歧准备学着土著世界意志闪人的时候，和尚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让他踟蹰的话。 “这位施主...” “贫道在此人生地不熟，不知可否与施主同行。” 凌歧听了这句，心中顿时生出警惕。这和尚本身，就代表着大麻烦。 然而转念一想，和尚其实什么都还没做，只是要求同行，这并不过分。 既然和尚提出这个要求，那么不想得罪那位圣人的话，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接受。 同行可以去帮助他，也可以去谋害他，无论圣人想要的是什么，和这点都不会有冲突。 当然，凌歧从不认为自己在同行过程中，就有必要负责这和尚的安全。假如和尚遇到危险，凌歧肯定也只会冷眼旁观。假如他对自己指手画脚，挡路、碍事，那到时候再将他赶走或者诛杀。 充其量，和尚后台虽然很硬，本身却是弱鸡一只，弱者没有人权。就算和尚背后的圣人，也只是值得注意、警惕，不需要恐惧、颤栗！ 凌歧是亚圣，还是受到“点拨”后新晋的亚圣，对方却是圣人，资深的老牌的圣人！ 一尊亚圣，想要战胜圣人，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一尊亚圣，想要躲避异界圣人的追杀，并不困难。就算是圣人，也不能视位面距离如无物。 倘若算上新世界的力量，这圣人不来找他麻烦也就罢了，假如来找麻烦——若是不计代价，凌歧未必不能设局，将之抹杀。 虽然，真到了那一步，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新世界，肯定都要元气大伤。 如此，主意已定，凌歧很快带着和尚上路。 和尚对淡漠的光明之主敬而远之，和道格却是颇多交流。 没多少时间，和尚竟然和凌歧的化身道格混熟了。凌歧也发现，这和尚虽然慈悲，但并不迂腐。当然，这并不会提升他的多少好感。 因为有着和尚在侧，凌歧许多事情做起来都不太方便。 倒不是他对随便就能打杀的和尚会有忌讳，纯是担心这和尚是彼界圣人的棋子，被祇借着这根眼线看出一些端倪。 神秘圣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表现的仿佛只是一个过客。 如今的大陆，却是三方会战，局势复杂的很。 在相关的几个位面，比如惊魂世界、生化世界，情况或许还要更复杂一点。 如此局面，很难说会不会有第四、第五方想要插手，由不得凌歧不多想。 无论是“观察者”，还是他曾交手过的某位金仙级存在，可还没正式出手！ 理论上，这几个世界根本不该吸引这样多的高位存在。不过大陆和惊魂世界的特殊性，乃至武仙世界的未解之谜，全都让凌歧看出了一些端倪！ 他所求的，无非是位面本源，无非是壮大新世界的机会！ 眼前这几个世界，却似乎没那么简单！ 位面本身最大的价值、位面本源，在那隐藏的真相面前，大概都要黯然失色！ 凌歧一直不肯全力出手，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仍未确定，那值不值得他拼尽一切！ 武仙世界，已经彻底被凌歧放弃、被埃尔法人征服的世界。 在埃尔法人征服这个世界的第八天，土著就几乎被埃尔法人杀绝，只剩零星的还躲在深山老林或者绝域附近苟延残喘，只等埃尔法人彻底将这个世界扫荡一空，这些人也将随着世界一同湮灭。 征服武仙世界的第三个月末，留守在此的埃尔法指挥官，却遇上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当世界表层的“欧米伽元素”、也就是“位面本源精华”被开采光后，埃尔法人无往不利的“掠夺者”，竟然纷纷罢工，再采集不到半点“欧米伽元素”！ “欧米伽元素”是“超稀有元素”，是理论上能衍化成一切的“微观零物质”！ 埃尔法人对这种神秘的可以衍化一切的基物质，冠以各种名号。实质上，它就是位面本源。 对于位面而言，位面本源虽然珍稀，但无处不在，因为它就是整个位面的物质基础！ 只要物质界还没彻底崩塌，理论上，所谓的“欧米伽元素”就不可能为零！ 而实际情况却是，位面崩塌前，“掠夺者”已经采集不到“欧米伽元素”！ 这就好像，这个位面根本是空中楼阁，只有表面那一点点少的可怜的本源精华，其他都是浮云！ 然而，即使如此，那位面为何还没有崩塌？ 埃尔法人在这个世界开采的“欧米伽元素”，还不足预计的万分之一！ 仅仅这万分之一的位面本源，埃尔法人也足足耗费了比原定计划多出十倍的时间，才成功采集完毕。 这个情况，简直让第一方面远征军第三军团军团长库萨克愁白了头！ 库萨克是典型的埃尔法老牌贵族，在军中效力三百多年，才坐稳了如今的位置。 比起一些显赫的新贵，比如最典型的新贵代表、皇女伊莎贝拉，库萨克无疑显得十分平庸。然而许多埃尔法高层，比如第一方面远征军的巨头萨摩耶，宁愿要库萨克这样“平庸”的下属！ 因为他更沉稳，办事更牢靠！ 办事牢靠的库萨克军团长，也有心烦意乱的时候！ 面对如今的困境，库萨克并没有采用参谋部提交“深度开采”的计划，第一时间选择将情况上报给了直属统领萨摩耶。 萨摩耶很快给予了批复，让库萨卡全权负责此事，可见对他的信任，然而这并不是库萨克想要的答复！ 库萨克敏锐的察觉，前线大陆的战争，或许进行的并不太顺利。 他不相信萨摩耶不明白他上报异常情况的原因，然而萨摩耶的态度很清楚，那就是没有支援！ 如果库萨克还有完整的一军之力，他肯定不介意采用一些激进的办法，来开发这个位面，暴力解决问题！ 然而他实力不够，底气不足，无论是位面意志的干扰，或者其他意外情况导致麻烦出现，库萨克都不认为自己麾下现有的军队，能挡住所有可能发生的冲击！ 目前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按兵不动，维持现状。 但是库萨克并不甘心，他可以有谨慎之名，但不能有怯懦无能之实！ 之前突入大陆的第一战，他就没能打好，麾下的军团，因为三尊土著圣者的重点照顾，死伤惨重，折损超过一半！ 由于损失过于严重，原本尚堪大用的第一方面第三军团，才会提前被调往“后方”的武仙世界！ 这种事情，明眼人都知道，怪不得库萨克，但是别人会怎么想，库萨克心中有数。 库萨克是第一方面远征军中数一数二的大将，然而却成为第一方面远征军最先撤离一线的军团长。 这种遭遇，如果换了一些激进的埃尔法新贵，绝对无法平静接受。 库萨克老成持重，失望之余，仍然兢兢业业的为整个远征军团守好后方，看好资源点！不求进取之功，只求守成之望！ 然而，莫非如今连唾手可得的守成之功，都要从眼前溜走？ 看着最新一期的报告，库萨克的神色阴晴不定！ 第五十三章 取舍 库萨克是同级恒星术士中有数的强者！ 甚至，称其为埃尔法最强恒星术士，也只是稍微夸大！ 最起码，比起新贵中的皇女伊莎贝拉，库萨克的根基更扎实、实力更强横！ 按照埃尔法人的年龄来计算，皇女不及弱冠，就有接近星河级的战斗力，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库萨克年过五百，即使在埃尔法人中，也是中年大叔、接近老年，同样不过这个层次。 和皇女一比，库萨克的一把年纪简直活到了狗身上！ 然而若皇女和库萨克正面交战，一个库萨克，仍然能打两个皇女！ 这就是根基和底蕴！ 有此实力，加上积年累功受赏的母皇战舰，库萨克在位面战场上的综合作战能力，丝毫不逊色皇女伊莎贝拉，老辣犹有过之！ 伊莎贝拉虽然是远征军三大巨头之一，但并不是远征军最强的三人之一！ 其巨头的身份，有一大半是因为皇族之名！ 人皇陛下有许多子女，其中身居高位的并不多，年少成名的更只有伊莎贝拉一个！ 然而名位不等于战斗力，在埃尔法远征军中，伊莎贝拉能排进前五，都是别人放水！ 库萨克很强，越强的人越有傲气。 老成持重的心态，能抵消一部分傲气，在关键时刻仍能保持平常心，但这不表示库萨克没脾气！ 假如因为受限困境而惹来不必要的非议，在这关头，库萨克绝对无法容忍！ 花了近十天时间，库萨克从多方调查的报告中，结合一些土著的史料，终于发现这个位面唯一异常的地方，找到了无法顺利采集“欧米伽”物质最可能的原因！ 毫无疑问，那和连埃尔法人都视作禁区的绝域有关！ 绝域是土著的禁区，这在过去的无数年中，已经被无数人证实过了！ 刚开始，埃尔法人不信邪，才占领这个世界，就派出一支舰队探索某处绝域！ 然后...没有然后！那支舰队失联了，死活不知，音讯全无，就和大陆穿过死亡峡谷的那支舰队一样！ 因为舰队并非库萨克的直属部队，当时占领武仙世界的还是伊莎贝拉麾下的某军团。 库萨克对那支失落的部队和当时的情况了解并不多，所有信息都来自交接时的一些文件报告，以及某位同僚的再三嘱咐！ 库萨克并非刚愎自用的人，他很乐意接受别人的正确意见。 所以连日来，他根本没想过要去触碰那个禁区！ 如今，当千头万绪全都集中到那片死亡之地，库萨克却不得不对唯一的疑点，展开调查、乃至探索！ 终究，库萨克还是骄傲的，不光是骄傲自己的实力，更骄傲自己的能力！ 别人失败，不表示自己也会失败！ 况且从报告中也能看出，当时出发探索绝域的那支舰队，根本没有任何准备！无论是心态上还是实际上，他们都不像是要去探索一个处处危机的死亡绝域，而像是进行一次旅游！ 在这种心态下，整支舰队会失陷在绝域，一点都不奇怪！ 库萨克研究土著史料时发现，这个残破落后弱小的位面，也曾有过辉煌的年代！ 这个世界，也出现过星河级强者，还不止一位！ 如果记录没有夸大，这个世界甚至出现过星海级、至尊级、人皇级强者，被土著冠名为——武仙！ 埃尔法人就是“武仙游戏”的缔造者...之一，因此对于这个“游戏世界”并不陌生。 然而作为老派贵族，库萨克最信奉的一句话就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所以在亲自展开调查前，他是不会轻易将别人的结论当成结论的。就算是金玉良言，倘若自己不加以辨别就全部接受，那不代表贤明，而是傻瓜。 武仙在这个世界出现过的记录很少，埃尔法人利用玩家之手、通过任务的形式，专门搜集过相关方面的资料。所以一旦被需要，许多隐秘的史料才能在第一时间被送到库萨克面前！ 其实曾经埃尔法人借助高等科技，能在这些位面做到的远比现在更多，比如利用玩家李代桃僵，潜移默化的达到入侵的效果... 只是从身份被披露开始，埃尔法人发现他们很多的相关技术、在这几个世界都不太好用了！埃尔法人将这归于世界意志的排斥，和其它黑手的干扰，幸好他们仍旧占有绝对的实力优势—— 比起他们绝对的实力优势，别说只是部分科技优势的丧失，就算是武仙重生，埃尔法人也敢把这个土著神话打下神坛！ 无论如何，这个世界曾经出现过一大批强者，这是不争的事实！ 能无视那些强者的，只有整个埃尔法民族，而非某个埃尔法人、某支舰团、某个被打残的军团！ 一些资料中记载，少数疑似星河级的“武神”强者，在生命最后的阶段，都会前往绝域，寻求突破桎梏的机缘，然后一去不返！ 无论是绝域中藏着连星河级强者都会陨落的危险，还是有武神在绝域潜伏不出。这对于一支轻敌的埃尔法舰队，都是最致命的陷阱！星河级的力量，是军团级才能从正面对抗的，区区舰团，轻敌的结果不言而喻！ 埃尔法人并无太多固定的军团编制，战时人人皆可为兵！ 然而远征军中，每一级的军团、舰团，却都有相应的标准！ 寻常舰团、步空联合军一级，母舰至少有一艘，最多不超过五艘！ 一般军团，母舰至少有二十艘，至多不超过八十艘！ 具体数量，视军团本身实力决定。 同等级的编制，新军和精锐的综合实力差上十倍，一点都不奇怪！ 失落在绝域的舰团，是一支纯粹的新军，母舰只有一艘，歼灭舰二十多艘，战斗力在先遣军所有舰团里，都属于垫底。 库萨克率领第一方面第三军，却是当之无愧的强军，在他的军团中，此役之前，没有新兵！ 就算现在，在得到补充前，库萨克仅存尚留番号的舰团，随便拉一支出来也能吊打那些新军。 正因如此，库萨克完全有理由相信，当自己准备充分，吸取前车之鉴，再次的探索，一定不会无功而返，更不会发生无声无息就消失那么搞笑的事情！ 埃尔法人当然知道绝域空间异常的问题，土著们只要进入绝域半步，立刻就是失联。然而埃尔法人的通讯技术，却保证只要在同一个位面内，即使不在同一个空间层面，一般情况下，双方也能进行即时的通讯！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面对深不可测的绝域，库萨克直接派出了自己最杰出的儿子库库洛、率领实力保存最完好的132舰团出击！ 一三二舰团，第一方面第三军第二舰团，拥有母舰八艘，如今还剩下七艘，其中有强化母舰一艘，是库库洛的座驾！ 正常舰团中拥有母舰不会超过5艘，132舰团却不在此列！ 132舰团长库库洛，根正苗红，不是咆哮狮子那种身份受到质疑的可怜虫。 库库洛是舰团长这一级别的将领中，唯一达到恒星级而没有晋升成为军团长的！ 他没有晋升的理由，不是没资格、没资历，纯粹是为了留在库萨克这个父亲身边，当他的左膀右臂，将来好接他的班！ 库萨克很有野心！ 他平时很少与人争抢功劳，那是因为他有更大的目标！ 他希望自己能在某天突破到星河级，直接一步登天，成为埃尔法贵族中的巨头，而不是获得什么xx神将那种虚荣！ 只要库萨克成为巨头，到时候库库洛就可以接替库萨克现在的位置，成为一个强大军团的统帅，而非提前离开去建立一支弱小的新编军团！ 子承父业，在埃尔法人中没有这个传统。但只要不涉及人皇或者最高议长这等尊位，一旦条件满足，即使在政坛、军中，子继父业的情况，也不少见。 当然，这离不开远征军巨头萨摩耶的支持！ 很少有人知道，库萨克除了是萨摩耶最得力的助手，更是萨摩耶的私生子！ 萨摩耶对他的倚重，他和萨摩耶之间的关系，都成为库萨克不得不在需要保守时、采用一些激进措施、来稳定自身名望的理由！ 库萨克想更进一步，想要儿子继承如今的位置，何尝不希望自己靠山的萨摩耶、也能更进一步！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道理，万界通用。 库萨克想更进一步还不算太难，只要实力足够，凭他的资历，自然能进入最高议会担任议长！ 而萨摩耶，已经是最高议会的实权议长，所以他的晋升之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成为未来的人皇！ 人皇尊位，多少人盯着！ 只有当自己功劳够大、实力更强，萨摩耶才能距离那个位置更近，才能在将来给予他这个私生子更多回报！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就有龌蹉，就有江湖，就离不开群党，埃尔法一族也不例外！ 惊魂世界，世界中心，扭曲的阴影早已经占据了全部的空间。 以无形有质为基础的世界意志，逐渐拥有了全新的形态！ 相对于正常的世界意志、乃至大陆的世界意志而言，惊魂世界的世界意志，在本质上，都更特别一点！ 大陆世界意志的特殊，就像是羊群里出现了一只八脚羊。而惊魂世界意志的情况，就像是羊群里混进了一只狼！ 狼和羊，肯定是不同的，比八脚羊和羊的差别更大！虽然狼和羊，才是自然物种，而八脚羊，是变异的产物！ 如果说，羊是天道，那么大陆的世界意志，也仍然是天道。 而惊魂世界的意志，就是赤裸裸的暗面天道，是一股完全被“扭曲”的世界意志。 但假如不着眼宇宙，只从惊魂世界这一个位面来看，那么该世界意志，无论是天道还是暗面天道，都是唯一正统的天意，是自然的产物！ 一团阴影般的世界意志，蠕动的表面，忽然出现了大量的沟壑。 这些凹凸不平的纹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玄妙，就像是水波，似乎怪物的形态还不稳定。 但是若将整个阴影怪物缩小，缩小到一目尽览的程度，即使是普通人都不难发现，那根本是一张正在逐渐成形的——脸！ 生化世界，母舰的营养池里，一个赤条条的男人从池中缓缓走出，他身上粘着的营养液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滩浅蓝色的水渍。 母舰的舰长龙宵将军，恭敬的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有伤风化的裸男，而是至高无上的神灵！ “吾主！赞美您！您的归来，将给我带来无限的荣耀！” 龙宵将军满脸都是近乎痴狂的崇拜，当他收到凌歧要借自己母舰中的营养池重塑身体的消息后，他几乎要激动的晕过去！ 主是至高无上的，是无所不能的！ 即使是主的化身、使者，身披主的荣光，也带着至高的权柄！ 新世界的母舰，和埃尔法人的母舰不是一回事，只是称呼相近。 综合而言，埃尔法人的母舰战斗系统更胜一筹，而新世界的母舰，也有自己的特色。 比如营养池，就能让新世界的母舰源源不断的创造生物单位，这是从“母巢”这个特殊的战争兵器身上，总结得来的智慧结晶！ “龙宵！让其他战舰挂靠母舰，母舰准备进行次元跳跃！” “我会派人、从外面强行打开这个世界的屏障！” 凌歧淡淡下令，听在龙宵耳中却和惊雷一般。 因为战争中的大量损失，新世界的军队在生化世界只剩下一股残军。虽然有母巢提供的高浓度营养液帮助伤兵恢复，但这不能缓解士兵们紧张的情绪。 别说是士兵，就连将领，都早有离开这个世界回去故乡休整的心思。 那一场战争，实在是太惨烈了。 可是，当龙宵几次提出这个要求，却都被凌歧驳回。 别人不懂，以为凌歧另有目的，只能接受至高无上的主的命令，靠着信仰来弥补心中的空虚。龙宵却是凌歧化身倚重的老将，知道的比旁人更多。 并不是主不想离开，而是主的仆人违逆了主的意思。 主的化身毕竟不是无所不能的主，而主的仆人，在经典的描述也是神祇一流。龙宵从未见过、听说过母巢，但不妨碍对其身份的猜测！ 主弱仆强，出现指挥不得力的情况，完全有这种可能，当然经典肯定不会那么描述。 龙宵本身有近乎神祇的力量，但这不妨碍从小受到洗脑教育的他，心中深埋着对神和神仆的敬畏。 在龙宵看来，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好在主的仆人并未直接背叛主。 凌歧的命令，却像是预示着什么，龙宵只觉脑子里嗡嗡直响，良久后才涩声道： “是——” 凌歧扫了扫龙宵，淡淡一笑： “放心，母巢还没有背叛我。” 凌歧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龙宵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下。 或许，龙宵在意的不光是他们这些人的处境，更有未来的大局，还有曾经的付出！ 倘若己方付出惨重的代价，获得一次艰难的胜利后，果实竟然全被“背叛者”给窃取，那无论是谁心里都不会觉得好受，特别是具体的参与者、指挥者！ 至于未来...神系大乱，放在哪个位面，都是祸乱的开端！ 凌歧看到龙宵稍微放下心来，也不多说。 母巢虽然还没有背叛他，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的要求推三阻四，这已经是忤逆的事实！ 无论是母巢准备背叛，还是它另有打算，都不是凌歧乐意见到！ 然而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抱怨就变得没有意义。 好在不论是惊魂世界、还是大陆，自己的计划进行的有条不絮，甚至比预期还要顺利！ 那么生化世界这个原定的大本营，暂时放弃也无不可！ 充其量，得失从来不是只看一时。 某个星球的三国时代，有位枭雄百战百败，一直想要定鼎王业，一度落实根基，却又被迫离开。最终，在漂泊了半生后，他才于边陲崛起。此人际遇之离奇，恐怕是他最初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凌歧不是刘备，没那么苦逼，计划考虑的也更周详！ 生化世界就好像荆州，相对战略价值更高！惊魂世界是蜀中，偏居一隅，易守难攻！ 荆州繁华，本以为唾手可得，能在站稳后逐鹿中原，或者扫平蜀中。奈何本地人心不稳，反而蜀地需要新主。在中原局势如火如荼的情况下，能占领荆州肯定完美。放弃荆州入主蜀地，从一隅之地另谋出路，也能接受！ 无非是数分天下！ 凌歧不是刘备，位面战争更不是历史战役。 凌歧实力强横，背后有一整个强大的世界！ 位面间的战争，天险屏障和位面内的情况也完全不同，地理上转圜的余地更大，不存在世界隔着世界的情况！ 生化世界的优势，只在于本源更雄厚，只在于母巢得了先手。 但比起一个被“仆从”控制的世界，难道不是自己亲手控制的世界，更加可靠？ 第五十四章 半圣 凌歧要把惊魂世界变成踏板，让出生化世界，给母巢自由发展的空间。无疑，这对双方来说，都是最好的。 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或许是担心埃尔法人、乃至凌歧的本尊趁虚而入，或许它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 总之，母巢再次拒绝了凌歧的提议，根本不同意放开屏障，让凌歧的化身和新世界的残军离开！ 面对这样的现实，凌歧当机立断，放弃了母巢塑造的优质身体，将化身转移，来了个金蝉脱壳！ 他要离开！就没人能阻止，母巢也不行！ 母巢担心凌歧的本尊介入，凌歧如何放心将一具化身，留在这样不听话的母巢身边？ 若非根本无法确定母巢的态度，也许将来还有合作的机会，也许母巢的确有苦衷，而母巢除了将他们软禁，也并未有任何过激的行动。 恐怕新世界的大军，早就将生化世界团团包围，让这个“反骨仔”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整装待发的新世界舰队之下，裂开的大地露出了一只巨大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天空中的舰队！ 它的目光中流露出人性化的迟疑、懊恼，以及...悲伤。 虚空中，恰是几个世界的中心地，一名容貌普通的青年，套在臃肿可笑的宇航服中，用一种严肃到令人想要发笑的表情，盯着生化世界的方向，自言自语着： “我说过，只要留在他的身边，你永远不会得到任何信任。” “怀疑一切，是他最大的优点，也是他最大的...” 青年等待着回应，面对沉默，终究只能收获叹息！ 新世界，空壳的大日之中，一点精华闪烁着七彩的光。 一道人影逐渐成形，缓缓变成了凌歧的模样！ 瞬间，炽白的大日像是重新焕发了神采，像是行尸走肉被注入了灵魂！ 大日中心，凌歧低头看着双手，感觉着身体中并不逊色金仙巅峰的力量，自语道： “这就是近乎圣人的威能？” “还算不错。” 凌歧淡淡自语。 每个亚圣，都有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其中极少数，能提前获得一部分圣人才有的、甚至圣人都未必有的能力！ 虽然这种能力远比不上圣人的权能，不过好歹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一些亚圣，甚至在获得特殊能力后，能在正面和圣人交锋，即使最终肯定难逃败亡，也算达到了圣人之下武力的极致！ 越级挑战圣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类亚圣十分罕见，他们的强大，正是因为他们提前获得了普通圣人都未必能拥有的“极品”能力！ 凌歧受到点拨，勉强跨入“亚圣”的行列。 在晋升之前，他只得大日元神有着金仙威能，本体肉身已经消融，就算还在也忽略不计，因此和真正的金仙不同，属于比较特殊的一类金仙...他这个亚圣，战斗力强于金仙，但远弱于圣人，在诸多亚圣中顶多算是普通水准！ 这种情况下，他提前获得的能力，却有两种，虽然都不算特别突出，但也是运气逆天了！ 化身、不灭！ 这就是他的新能力！ 所谓化身，顾名思义，就是分化自身。这在常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比如某些奇幻世界的小怪史莱姆，直接就能分裂子体... 化身的难度，肯定比分裂子体要高，同样和刺客凝练影舞者的技巧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通常只要到了高阶仙人的程度，一般也能制造真正的“化身”。 凌歧之前，就那么做过！ 仙人层面的化身，和凌歧分化化身、分身的原理差不多，大都是播下种子，等待收获！ 方便，但限制不少。 也有仙人专门研究分身技能，甚至能利用能量、光影组合成一具具临时的身体，分化万千，冠名化身！ 奈何这种化身，却是投机取巧，比播种种子还要不如。要么化身灵智低下，要么化身实力低下，要么有“召唤时间”限制，甚至化身损失后，对本尊都会造成一定伤害！ 圣人的化身，虽然仍旧无法突破各种桎梏，却几乎已经达到了完美的极致！ 一个掌握化身能力的圣人，在可调动能量允许的情况下，他自身就是一支军团，一支纯粹由仙人甚至高等仙人组成的军团！ 圣人利用权能分化出的个体，实力极强，只要舍得能量，亚圣都不是极限！ 而化身和圣人本身的联系，也更紧密，几乎就是圣人本身，不存在任何思维方面的差异、延迟，也没有时间限制，更没有距离限制，就算被人毁掉，损失都微乎其微，只是一点意识和能量！ 这些化身，从根本上来说，已是圣人肢体的延伸，是无主权的独立个体。它们在完全遵循主体的同时，又有独立的思考能力，甚至还能单独积累能量，也就是修炼。并且，化身们还不会和主体的思维产生任何矛盾、冲突！。 无论是辅助战斗、还是处理日常事务，圣人拥有的化身，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利用“种子”进行化身，当然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具备更强的可塑性，拥有更多的发展方向，奈何综合而言，的确颇不如圣人的化身方便实用！ 如果说化身这个能力，在圣人诸多权能中属于中等、中等偏上的一种。一般初级圣人很少掌握，资深圣人大都精通。那么不灭，就是圣人的基础能力。通常只要是圣人，都具备这种权能！ 基础未必就是垃圾，圣人的基础，对于圣人之下而言，是神技！ 单纯想要“不死不灭”，并不困难。 不限实力，只要境界达到灵级，个体就很难毁灭！灵性不灭，自身不亡！所以灵境，已经可以成为圣人的基础！ 武道也有滴血重生的说法，武道极限的强者能靠最基本的粒子重组自身，称得上奇迹！ 然而—— 同样是不灭，层次也自然不同！ 灵的不灭，不受任何局限，是一重最基础的保障。但是灵的不灭，不表示能量不灭！ 一个达到“灵级”的仙人彻底灭亡，它或许可以保留全部真性、记忆，但也必须从头开始积累能量，才能重拾旧观，否则也不过一保留记忆的谪仙！ 武道的滴血重生，就更不行了，埃尔法人的湮灭炮一炮下去，什么微粒都被湮灭，还重生个屁！那甚至不如神祇利用神国中的能量重塑身体，起码神国不灭，神性不灭，自身就不灭！ 圣的不灭，更高一层，包含本质不灭的道理！ 除非有着同层次乃至更高等的力量介入，或者圣人离开主场，失去主场优势，失去“圣”的身份！不然就算灰飞烟灭，圣人也能弹指重生！ 绝对的能量不灭，不是某种能力，必须要境界和实力同时达到“圣”的程度，才能拥有！ 那种“圣”，是真的无所不能，根本不需要什么主场，打死了立刻就能重生，随时随地，无所谓限制！ 遇上那种“圣”，凌歧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它困入新世界，然后破灭天书，将之封印！ 想要从正面战胜真正的“圣”，是不可能的，埃尔法人都做不到！ 自然，真正的“圣”很少，几乎遇不到！ 所谓不灭能力，是一般圣人的基础，不是那种“圣境”存在的基础！ 一万个圣人中，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都是普通圣人，有着“灵不灭”的特性，有着“身不灭”的天赋。但只有在主场中，他们才是完整的“圣”，才能借助天地之力重生！ 凌歧掌握圣人不灭的能力，便和那寻常圣人一样，可以依托新世界，拥有不死之身，无限重生！ 至于真正的“圣”，不需要任何权柄，因为它们本身就代表天地间的权威。 普通的“圣人”，才是主流，需要和仙人一样一步步提高，依托于世界存在，是多数圣人的道！ 圣人分化化身，本身也是没有限制的。重生次数，也一样。 然而只要不到“圣境”，圣人就不是真正的“圣”，无论实力层次多高，是中级圣人、高级圣人，都要借助依托的世界而存，要受到世界意志和其他圣人的制约。 从这一点来讲，凌歧的圣人之路，就算走上普通圣人的路，受到的限制也比别的圣人小的多！ 如同此刻，虽然提前掌握的能力，达不到真实权能的夸张效果！ 但在重生这一点上，凌歧绝对具备着任何圣人都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他本身就是新世界的主人，执掌新世界的天道、乃至命运！ 除非先将新世界毁灭，否则只要新世界还有一丝本源残余，凌歧就能不死不灭！ 再比如凌歧能分化的个体，受到的限制就只有自身的实力、境界！ 一般圣人，号称能分化无穷，但根本不可能分化出另一尊圣人、或者无穷化身！ 圣人本身就是天地能量的大盗，是天地间最大的贪污犯，天地容许他们存在已经是格外开恩，哪里会任凭它们挥霍天地间的能量？ 想分身，可以，只要不破坏天地间能量的平衡，天道完全可以视而不见！ 想分化厉害的分身，也可以，从自身能量中支取！ 凌歧目前能分化出的金仙级化身，最多只能五个，金仙巅峰的化身，只有一个！ 这却已经是掌握化身能力的初级圣人，在不损及自身本源的情况下，能分化化身的极限！ 而凌歧若想分化天仙化身，只要舍得灵识，根本不计其数！ 仅此一点，就比中级、高级圣人还要夸张！ 化身能力的获得，让凌歧唯一达到天仙巅峰的“光明之主”化身，价值大幅降低。 幸好“光明之主”，是特殊情况下的产物，所以还有一点剩余价值。 目前的“光明之主”，也许只是天仙巅峰的存在，凌歧随便就能分化一堆。 但是“光明之主”的发展潜力，却远高于站在终点的化身们，不提圣人，想让光明之主成为金仙，还是有一定的可能！ 而且光明之主，更是凌歧和大陆的纽带！ 并且，光明之主可不光是一个个体，更是一尊神祇，一位规则的掌控者！ 掌握化身能力后，凌歧当机立断，分化出了最强的巅峰金仙化身，将之留在新世界，坐镇当空，稳固根基。 惊魂世界，世界中心，扭曲的世界意志、混沌的形象逐渐稳定。 那是一团巨大的黑色物质，凝聚成一个类似泥团的东西，泥团表面不时出现一道道纹理，勾勒出一张惟妙惟肖的脸孔！ 脸孔时而浮现，时而消失。 随着脸孔再一次出现，这张神情麻木的面孔上，忽然张开“嘴”来，吐出一点金色的物质！ 那点像是被“吐出”的金色物质，刹那绽放出万丈的光芒，让那团扭曲物质都生出了些许不安。奇怪的是，它虽然感觉到了不安，却没有流露出半点敌意！ 金光散尽，露出一个金色的人形！ 除了浑身都散发着淡淡的金芒，这个人分明和凌歧一模一样！ 不，它就是凌歧，凌歧的天道化身？！ “本尊”睁开眼睛，看到是一团邪恶的、和自身所具权能完全相反的天意扭曲物！ 凌歧很快意识到，他仗着气运，想利用“凌无天”这个本尊之身去侵蚀暗面天道的计划，终究还是失败了！ 要说完全失败，也不准确。 因为，他那点和暗面天道的本质格格不入的灵性，偏偏契合了暗面创生阳面的过程，提前让阳面天道从虚无处归来，被他占去了这天大的权柄！ 天道和暗面天道，在常人看来，是绝对对立冲突的两种存在和表现形式！ 实际情况却是，天道和暗面天道，无论是哪个产生了哪个，都是“父子”、“母女”的关系！ 所谓暗面天道，并非天道的负面，而是当位面的局势出现剧变，物质界又没有完全湮灭，大势也已无可能改变。在这种情况下，天道会自动产生更适合位面延续的暗面天道，来代替自己掌控天意权柄！ 反之，天道之于暗面天道也一样！ 没有任何仇恨、冲突，天道和暗面天道，是一体两面，是继承与被继承，只要不产生独立意志，就都是为了世界的长久存在而全心服务！ 惊魂世界，毫无疑问，更适合暗面天道的存在。 暗面天道无论做了什么，明显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活得”更久！ 这...必然不包括天道的出现，因为正常来说，天道已经没有机会再诞生！ 偏偏，由于凌歧的干涉，天道现世，变成了凌歧的化身！ 化身惊魂世界天道的凌歧，一时有些无语。 正常来说，天道出现，暗面天道就该覆灭，或者说暗面天道早该完全变成天道。一个世界有两种天意的存在，实在是太古怪了！就算是母巢侵吞天意，也是李代桃僵，没有一山二虎的说法！ 凌歧的无语，更在于他忽然发现，拥有极大、乃至最新最高权柄的他，实际权力小的可怜！ 他就像是一个空降的领导者，本该接手一切。原本的领导者却像是根本没有收到新的命令，还霸占着位置不肯离开。下面人又基本不认识他，空有名分！ 按照原定的计划，他根本没想过玩什么青出于蓝。 他甚至没想彻底代替、掌控惊魂世界的天道！ 只要蕴含他个人意志的本尊，成功融合暗面天道，就能让他和母巢一样，有着在暗中影响天意的机会。久而久之，同样能让惊魂世界成为自己的主场！ 用个人意志完全代替天意，那是不现实的。 现在他倒是创造了奇迹，也令自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彻底化身天道，如果天道能取代暗面天道，只怕他立刻就能成为世界的主人，权柄之大，仅次于拥有天书的情况！ 这是在白日做梦！ 暗面天道不会无故相让，他的出现也不合时宜！ 这个世界，目前的情况的确更适合暗面天道的存在，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算暗面天道彻底放弃权柄，天道也未必能将之顺利取代。勉力为之，恐怕也是“两败俱伤”，本源大亏！ 幸好，就算不能直接登基，好歹现在也是个皇太子。 而且暗面天道和天道之间，不存在任何仇恨，也不像凡间帝王之家相互算计，父子兄弟恨不能杀光彼此。天道和暗面天道之间，只有一体两面的亲密。 即使相互间有算计，也肯定是有了“私念”的“天道”算计暗面天道！ 如此一来，总算也让尴尬的处境好转了几分。 纵然不能彻底将惊魂世界化为主场，好歹不是完全没有作为。想要稍微影响这个世界的部分生物，庇护某些外来者，这种能力天道化身还是有的！ 这其实未必就是坏事，倘若天道化身真的彻底掌控了惊魂世界的权柄，没有暗面天道在前面顶着。谁能肯定，融合世界的集体意识后，天道化身还能保证纯粹的“私心”？就算不被影响到扭转心性，谁能保证，这化身不会给凌歧带来更多麻烦？ 高阶仙人的化身，不如圣人化身那么完美，可也不虞背叛的情况，因为化身和本体间有着一定的思维同步！ 正因为如此，化身本身无法处理的信息、念头，是会直接传递给本体的，有可能给本体带来一些逆向的冲击！ 这就是隐患！ 第五十五章 光明 隐患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隐患藏在何处！ 如果不是几具化身要么无法回收、要么另有妙处，凌歧一定会选择将原有的化身全部人道毁灭，然后重新分化出源自圣人能力的化身！ 大陆，光明神国。 在本体提升到亚圣的程度后，凌歧的另一化身光明之主，当机立断放弃了圣体，重新升格为神祇，回到了自己的国度！ 由圣者重归神灵的过程，假如是在以前，要经过通天路，重走规则大道，才能升华为神。不提其中的危险，就算再顺利，也要几年的时间，无疑相当麻烦。 在那个年代，神祇想要化身圣者降临不容易，风险很大。圣者想要重新变成神祇，一样不容易，风险也不小。 幸好现在世界意志大开方便之门，让复杂的过程变得简单，什么流程都只是走个过场。 凌歧的光明之主化身，理论上，已经彻底取代了光明之主，而非只是一具圣者的化身。 但是实际操作中，凌歧却发现，只有圣者形态的光明之主，并且是被某位圣人顺手处理过的“光明圣者”，才算是合格的身外化身。 原本的“光明圣者”，最多算是大半具化身，还有一部分，仍然要受到土著世界意志的影响和制约。一旦“光明圣者”灭亡，重生之后，能否像如今一样仍旧指使如臂，也要看世界意志的意思。至于凌歧本来最看重的行使光明之职权，那是想也不用想的，连一具圣者化身都要动手脚，那种程度，世界意志肯定不会容许！ 这一点，凌歧早就想到，大陆的世界意志，哪有那么容易放弃自己的权柄，割肉喂鹰，尤其还是掌控光明那么巨大的权柄。 如果还是先前金仙的时候，凌歧绝对先守着“光明圣者”不放，然后徐徐渐进，按照原定计划，有光明圣者起步，一点点蚕食光明领域！ 就算最终失败，无法夺下这个世界的光明之道，多一个天仙巅峰的机动战力，总也不赖。 但是现在，既然强大的化身可以随时分裂，金仙巅峰的化身也有，若“光明圣者”的化身不能成为“光明之主”，那就实在是鸡肋。 而且...既然自身掌握了更强大的力量，当然也就意味着计划可以大幅改变！ 大陆的土著意志，永远不会明白，仅仅迈出那关键的一步，凌歧身上的变化究竟有多大！不考虑新世界潜在力量的前提下，如今的凌歧，和之前的凌歧，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或许还远远比不上那位点化他的圣人，对方就算只是普通圣人，也是这一领域的权威，起码是中级圣人！可是若面对初级圣人、新晋圣人，在对方离开主场的情况下，凌歧也敢捋一捋虎须！ 从金仙，到圣人，就是一步登天！ 金仙级的凌歧，最重要的倚靠依然是新世界。圣人的凌歧，最大的靠山却是他自己！ 凌歧没能一步登天，半步一纵，也从平地到了山巅！ 本身实力的提升，虽然巨大，但还可以估量，最多比之前强个几倍！提前获得圣人的权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腾飞！化身之能、不灭之能，又岂是描述的、字面上那么简单！ 光明神国，自光明之主归来后，一点神秘莫测的东西就被深藏，开始从根本上侵蚀神国！ 光明之主掌控光明秩序，以规则之力凝聚神力，以神力构造神体和神国。 限于世界本身的秩序规则，大陆诸神掌握的力量，和凡间的力量不在一个层面，不能直接互通有无。 只是神力若是转化成凡人能触碰到的力量，仍然是绝对的高等能量！ 不考虑规则的制约，光明神国，本身就是一处高能聚合物，拥有着极大的价值，连世界意志都无法忽视！ 原本完全依附于这个世界，完全遵循世界大环境秩序的光明神国，自光明之主归来了，却和神界生出一些“疏离”！ 这就好像种在大地上的树木，某天忽然被人连根拔起，准备移栽！ 树木成了无根浮萍，大地也生出了裂痕，这裂痕是道痕的碎裂，几乎不可能弥补！ 光明神国之外，世界意志化成的人形缓缓浮现！ 倘若拿这世界意志的具现、去和惊魂世界凌歧所掌握的天道化身相比，很容易看出两者竟然有不少的相类之处！ 大陆的天道化身，此时看来并不愉快，或许不需要观察，就能理解他的不愉快，没谁会愉快的让人放血割肉！ 碍于局势所迫，大陆的世界意志，和凌歧之间有不少协议。其中最核心的一点，就是他利用对“光明主宰”的“放任”，换取了凌歧的支援！ 协议看似条条框框、十分严谨周密，虽然没有文字约束，却有秩序见证，是世界和世界的对话。然而在那条条框框下，其实仍然有不少漏洞，双方都没有提及，可见心思。 在亲眼见到凌歧的援军前，世界意志根本不可能将光明之主交出去！就算凌歧真的帮大陆挡住了埃尔法人，大陆的世界意志也一定不会实践诺言，干脆的将一份极其重要的权柄割舍！更别说凌歧从头到尾都在借势压迫，没有半点找来援军的苗头，毫无诚意。 世界意志哪里会糊涂，比起已经蹬鼻子上脸的埃尔法人，虎视眈眈的凌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资敌这种事情，能少做还是尽量少做的好。 很多东西，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心中都该有数，双方的约定真的全部达成，也肯定是在翻脸的那一刻。不管多少恩情，都抵不过分裂权柄的恨！ 凌歧现在的做法，明显就是捞过界，也和埃尔法人一样，开始明火执仗！ 这甚至让大陆的世界意志，都有点想要提前翻脸的冲动！ 就在大陆的世界意志，准备动用世界的力量镇压光明神国时，大日元神居然直接出现在了世界意志的身边，满满都是威慑之意！ 大日元神并未遮掩变得更强的、完全能对大陆造成永久性破坏的实力，亚圣的力量，不足以毁灭这样一个位面，但也能横行无忌！ 大陆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让它真正意识到了什么叫开门揖盗。更可悲的是，他还不能直接提起棍棒将盗匪逐走，因为它需要借助强盗的力量。 “异界的强者！你不要太过分！” 大陆的世界意志，用淡定的精神波动，传递着并不淡定的意思。 “过分？” 凌歧哑然。 “如果我没感觉错，最近几天，埃尔法人又占领了大片土地，已经快要达到整个大陆的四分之一！” 四分之一，这已经是一个很危险的临界值！ 战争并不是要打到百分百的程度，才算奠定成败！ 按照埃尔法人占领一点然后四面开花的策略，初期压力肯定很大，但只要稳定战局，然后能打下三分之一的领土，土著们就输定了！ 只要打下一半的土地，那也不用继续搞什么反抗，土著人心都散了！能支撑到那种程度，都已经是考虑到世界意志的干扰，派遣降世，强行凝聚人心！ 若无世界意志在其中出力，不要说什么三分之一，二分之一。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没必要继续打下去，双方差距实在太大！ 到了如今，这差距已经大到了即便世界意志愿意不计成本，也愿意拼死效力，大局都很难挽回的程度！ 不，或许从最开始，在世界意志的帮助下，们在埃尔法人第一、第二方面远征军登陆时，提前埋伏袭击，结果却大败亏输时，败局已经注定！ 世界意志目前展露出来最大的底牌，并不是被强行凝聚的人心，而是！神祇不分正邪，化身圣者下凡后，都拥有强大的力量，还能重生，是战争的中流砥柱！恶魔很少现身，然而既然是真身入世，就算原本比不上神祇，也不会比神祇化身的圣者差多少！本土的恶魔，往往阴险狡诈，更近魔鬼，在战争中同样出力不少！奈何神祇有限，世界太大，面对拥有绝对力量优势的埃尔法人，总是顾此失彼、力不能及。那些恶魔，只要一露头，立刻就被剿灭，连复活的机会都没有！ 凡间的军队，乃至少数镇国强者，法师团，魔法塔，魔法阵，全都是杯水车薪。最近一段时间，除了偶尔听到某某神某某魔又在某某地做了某某事之类振奋人心的消息，整个大战场的局势，土著方面一直都在溃败！正面战争中，土著打赢的例子屈指可数，几乎没有！ 或许埃尔法人在天意布下一套又一套猥琐的战术下，同样损失惨重。但至少目前来看，土著世界已经到了没有援兵，必然灭亡的地步！ 异界圣人的举动，直接灭了埃尔法人的一支军团，让对方投鼠忌器，进攻的势头稍微受到遏制。然而它带给大陆的灾难，恐怕更大，造成的损失根本无法估量！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大陆还有底牌，此消彼长，凌歧也不认为自己还需要太客气。起码，对方答应自己的，完全可以提前、主动“取走”！ 果然，在凌歧挑明局面、捅破那层窗户纸后，面对凌歧旁若无人的割肉行动，大陆的世界意志，沉默了！ 有的人说过，沉默不表示默许，这句话蛮有意思，现在就能套用到土著世界意志身上！ 大陆的天道，并非不懂局势，也不是不会审时度势。 可是若对方所求，会导致自身最后的布置效果大减，甚至满盘皆输，连和敌人拼个鱼死网破的资格都没有，那无论有多少理由，恐怕都无法再继续妥协下去！ “异界的强者，如果你立刻停手，我可以...” 土著世界意志连意念都没来得及传递，就像一只被扼住喉咙的鸭子，所有警告全都戛然而止！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整整四尊金仙级别的化身，瞬间出现在了凌歧身边，彻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服？来战！凌歧表现出了绝对的信心！ 大日金仙元神，有着金仙巅峰的实质，才能被点化成为亚圣。只是大日元神和此世神灵相类，想要干涉现世，要绕一个大圈。在不动用天书改变自身和周围既定事实的情况下，大日元神也是被束缚的雄鹰，最多发挥出普通金仙的战斗力，也许比一般金仙还要更弱！ 亚圣凌歧分化的金仙化身，却是绝对的标准金仙战力，完全拥有不逊色之前大日元神在一般状态下的实力，某些方面犹有过之！ 何为圣？圣本身就介于实和虚之间，情况与大日元神相似，却不需要受到那么多掣肘！ 也只有达到亚圣的程度，大日元神受到的掣肘才会开始消失！虽然不能完全脱枷，也让他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发挥出自身九成以上的实力！这也是他仅仅提升半步，就完成大飞跃的重要原因！ 土著世界意志哪里知道这些道道，几乎瞬间就消失不见，同样表明了态度！ 你要翻脸？我随你愿！ 光明国度内，光明之主平静的面容忽然出现了扭曲，时而淡定，时而激动，时而愤怒，时而痛苦，时而绝望，时而虔诚！就好像它的神体中，关押着无数只怪物，想要冲破束缚，鸠占鹊巢！ 神国根基，本来正在被一点点蚕食的秩序之源、神力结晶，也出现了异常的情况，非但变得牢不可破，甚至有种要将异种源头驱逐出去的意思！ 当整个世界都开始发力，天道彻底站在了对立面，凌歧立刻有了“诸事不顺”的觉悟！ 所幸他虽然不如埃尔法人侵略异界的经验丰富，但他毕竟是从内部打入，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远非埃尔法人能比。况且他也不是初哥，第一次位面战争时，就见识过那种与整个世界为敌后的艰难、无奈。 许多时候，经验丰富并不代表稳如泰山，初生牛犊只要有心，一样能踢死垂死挣扎的病虎！ 凌歧本尊加上四尊金仙化身，也根本没想过要靠破坏这个世界来牵制此世天道，直接去介入战争！除非无法可想，否则在客场和天道硬撼，都会得不偿失！自己出大力气和世界意志死磕，让埃尔法人围观窃喜，也和联弱抗强的策略不符。他这些金仙化身若是损失，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大陆的世界意志已经翻脸，凌歧却还想着省时省力，想着“化敌为友”。 “起！！！” 五大金仙级以上的战斗力，只要不是在埃尔法人的主场，瞬间就能打爆他们所谓的至尊人皇！此刻齐齐发力，将立足神域的光明国度都生生抬起！ 这样恐怖的战力，假如愿意和土著世界意志精诚合作，消灭埃尔法入侵者绝对不是问题！由此可见凌歧今非昔比，也能看出他的狼子野心！ 五尊被土著世界意志借天道之力压制的金仙、亚圣，爆发出的力量仍然让星河级强者都要绝望！ 特别是凌歧的亚圣主体，身上忽然缭绕着一股莫名的、仿佛受到天意眷顾的气息！在这股气息笼罩下，就连土著世界意志都无法对他形成半点干扰！ 五股无匹的力量合一，很快就将光明神国从神域强行撕裂出来！ 这虽然断开了光明神国和神域的基本联系，但是只要还在天道的笼罩下，对神国内意志的比拼，就没有多少实质的帮助，因此世界意志也并未吃力不讨好的去阻止！ 下一刻，大陆的世界意志却变得无比震怒，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想象的糟糕情况，差点在这神域都掀起滔天骇浪！ 大陆之外，默默观察着一切的、某位套子里的青年，神情也出现了不小的波动！ “好手段！” “又一个源世界？竟然不是失落的世界？怎么可能！” “他明明已经放弃了命运赋予的源世界！送给了那只猴子！哪里去找来第二个源世界！” 新世界中，正在享受技师按摩的女皇凌岄，忽然一脚踢开了帮她捶腿的俊美少年，瞬息后出现在皇庭之巅！ 天空中，炽白的大日之下，一片辉煌灿烂的国度虚影凭空出现，而后不待人看清，就直接融入了那轮大日，犹如海市蜃楼！ 当国度虚影和大日合一，一些冥冥中的规则立刻发生了改变！ 这种变化，本来应该是随机的、漫长的，谁都无法肯定变动带来的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然而在某种力量的干涉下，这种变化，却立刻朝着绝对有利于新世界的方向发展，而且漫长的过程也被压缩到了短短几秒！ 仅仅只是几个瞬间，那轮变得更灿烂的烈日，就散发出比之前更圣洁的明光！ 那光芒用肉眼来看，和过去也没什么区别，七色汇聚，形成了纯粹的白。 只是但凡达到仙人境界的强者，都能发现其中细微的差别。 这光明似乎蕴含了新的力量，能安定人心，能让人思绪敏捷，能让大地生机勃勃，能让万物气息昂扬！ 这些改变都不太大，却潜移默化，面面俱全，对世界本身的提升不可估量！ “这，这是什么？！！！” 女皇凌岄目瞪口呆，猜到这肯定和伟大的父神有关，却完全不能理解这种变化！ 第五十六章 命运 不要说女皇凌岄无法理解这种变化，就算是始作俑者、当事之人，恐怕也根本想不到，这变化会如此顺利、如此迅速！ 尚留在大陆神界的凌歧，在利用化身之能结合天书之力、硬生生将介于虚实之间的神国“塞进”新世界后，转瞬就将四道化身收起，本尊随即消失不见！ 也正是在这刹那，大陆物质界那些正和土著圣者交锋的埃尔法人，顷刻死伤无数，因为那一个个圣者，竟然全都疯狂的自爆！ 所有圣者都在一息之后回归神域，刚从诞生之池走出，许多神祇就被世界意志强行挪移到原本光明神国的所在之外！ 由于神祇回归后，自诞生之池重生的时间，和本身实力有关，并不一样。所以虽然他们都是在同一时间回归，到达目的地却仍有先后之别！ “嗯？！！” “怎么回事！” 看到空空如也、只留下一道道裂隙的神域北部光明之国，先抵达的大部分神祇，全都产生了不小的情绪波动。个别心中有些猜测，也因为过于让人难以置信，不能宣之于口。 和别的神祇颇有不同，尚未去诞生之池走一遭的、最早到达的命运女士，也只看到了一道潇洒离去的背影，此时若有所思！ 等到所有神祇全都到场，一道浑身散发着光芒，比神祇更像神祇的身影出现。 在场无论哪个阵营，无论阶位高低，神祇们纷纷对它恭敬行礼，以示服从和尊敬！ 大陆的意志化身，平静的面孔带着几分阴沉。 看着空空荡荡龟裂的大地，它的心在滴血！ 它从未想过，天道的权柄，竟然真会被某个狂徒生生夺去一块！ 这也就罢了！ 方才怒火中烧之下，他甚至放弃了物质界的战局，将所有神祇唤回，又利用天道的力量将那人锁住，没想到到头来依然是一场空！ 只是，那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窃取自己的权柄？不！这不是窃取！而掠夺，**裸的掠夺！那点光明领域的秩序规则，已经完全被从这个世界剥离，就算它能找回，也无法再次将它夺回、融合！ 可是，那怎么可能？ 秩序和规则并非实际存在的东西，必须要有依凭才有意义和价值。每个世界、每个宇宙的秩序和规则都不同，有的甚至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这也是一些秩序和规则的掌控者，去到异界后会失去原本神通的原因。所谓宇宙的基本规则，也只是比世界更高一层面的规则秩序，依然要依托于宇宙这个大环境，才有价值！秩序和规则，本身是没有实体、没有参照就没有价值的！ 如此，那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能凭空掠夺异世界的秩序和规则力量？！莫非是转嫁到别的世界？然而世界间规则不同，不能相容。对某个世界而言完美的规则精粹，放到另一个世界，完全是格格不入的糟粕！ 他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破除世界的封锁？仿佛那根本无法对他形成半点障碍！ 诸多问题，得不到解答！大陆的世界意志心中在咆哮，同缺失部分规则后变得残缺的天道相比，同时损失的构成光明神国的光明神力，根本不值一提！ 一发牵、全身动，由于世界规则的残缺，大陆的世界意志，很可能连最后行险一搏的机会都要失去！ 新世界，凌歧归来后，第一时间回到了位于大日之中的众神殿。 目前众神殿只有一尊神灵坐镇，有些名不副实，但这不妨碍它的雄浑气象！ 坐镇此处的神灵，是凌歧最强的化身，巅峰金仙，有凌歧的亚圣本体七成左右的战斗力，理论上可以代替本体处理任何事务！ 不过当意料之外的变数发生，凌歧还是在第一时间选择回归，要用最强的一面，去亲眼鉴证新世界的变化！有些东西，实力层面不同，观察得出的结论也自不同。 果然，就和天书反馈的情况一样，异界的光明规则、和此界光明规则融合的十分完美。甚至就连光明之主这尊化身，也由于环境的改变，出现了新的变化，非但没有消散、或者掉落品阶，反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光明主宰已经彻底达到了金仙级的程度，随着无尽的信仰之力凝聚，这或许仍然不是它的极限！ 那磅礴的信仰力，若非限于凌歧通过天书赋予光明主宰化身的“权限”有限，它这尊光明主宰化身不能真正主宰新世界的光明秩序之力，或许光明主宰化身直接成为亚圣级存在都有可能！ 只是那并非凌歧乐见，也不利于新世界的健康发展！ 新世界可以有至高神、创世神，但不需要任何主神来分薄权柄，哪怕它们是至高神的化身！ 凌歧拥有一整个世界，又一直在给平民洗脑。如果他走纯粹的神道，发展的或许会比现在更快。但是凌歧一力寻求超脱，哪里会刚脱出囚笼就把自己绑上另一根桩子，决然不会去走什么神道！ 某个世界的圣人在世界毁灭后还有机会脱身，虽然要沦为残缺，好歹还是圣人。若是真正和世界捆绑的神祇，一旦世界灭亡，绝对有多少死多少。即使在世界意志的帮助下，某些神祇能把神国从该世界分裂出去，也只是苟延残喘。神力只有消耗没有补充，早晚消散一空，结果比圣人还要糟糕十倍。 之前在新世界，个体由于洗脑而汇聚的信仰之力，一直弥漫在众神殿，不知浓郁到了何种地步。凌歧完全没想过要去加以利用，直到现在才算有了用武之地！ 其实就整个位面而言，只要还在位面之内，无论以何种形态呈现，能量就不存在浪费的情况。不过能多一种利用的方式，凌歧还是比较满意的！ 目前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非常让人满意的结果，而是让人捉摸不清的过程。 虽然是凌歧亲自出手夺走了光明神国，也完全有把握让大陆的光明秩序和新世界的光明规则融合。但这完全建立在手持天书的情况下，还有些异想天开！ 结果凌歧还没开始消耗天书的力量进行任何布置，强行让两种光明秩序规则融合，去芜存菁。新世界的光明规则，就和饿虎扑食一样将外来的相关规则囫囵吞掉，这算什么？ 过程不明，结果大妙。 融合了新的光明规则，新世界的光明规则变得更加完善、完美。 由于“光明主宰”的存在，这个世界同样无中生有的出现了光明神格、光明神国，全都归属光明之主化身，皆是在旧有的基础上演变而来。 新的光明神国，位于众神殿王座下方左侧第一排第一张，那是一张新出现的座位，由世界之力具现形成。 如今光明之主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坐席上，光明神国则镶嵌在神座靠背顶端中央的凹槽内，宛如一个微缩的世界，又像是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 凌歧刚踏入众神殿，首座的金仙化身和光明之主化身就同时站起，六目相对，交感印象！ 化身与本体间的记忆和感知是相通的，但是有些东西，比如更深层次的感悟，却需要面对面的交互，才能将领悟沉淀的结晶完全共享给彼此。 很快，获得许多新的领悟的亚圣本体当仁不让，直接朝着首座走去。 过程中，金仙巅峰的化身径自融入他的身体，化为一股纯净的能量，反哺世界，而光明之主化身，由于形成和司职都比较特殊，所以仍旧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至高的神座，代表的不仅是至高的威严，更有至高权柄的延伸。 凌歧慵懒的靠坐着，开始俯视众生，观察新世界细微处的变化。 有着天书，无论何时何地，凌歧都可以掌控和认知新世界的最新变化。 不过只有亲自接触、亲力亲为，才能更好的认知变化！ 这处众神殿，不过是兴之所至而生，却不想还有深意，似乎契合了新世界的“天道意志”，里面的一座一位，一砖一石，都不简单！ 新世界的天意，受到天书的掌控，天书认凌歧为主，因此凌歧是天书的主人，但这并不表示，新世界就没有天意，或者干脆凌歧就是天意。 凌歧能命令天意，但那天意，并非凌歧之意。 凌歧之意驾驭着天书，凌驾天意之上—— 或许正因为这样，凌歧才忽略了新世界的天意本身，也有主观能动性。虽然无论是掌控天书的他，还是新世界的天道意志，从根本上，都是想让新世界变得更强大、更美好，在立场上并无冲突。 凌歧还不知道，不光是自己随便弄出来的众神殿，就连他给新世界随口起的“源世界”之名，也被某位观察者反复提及，惊诧震颤。 世上的事，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或许都不只是言辞本身那么简单。每个人每时每刻做的每件事，都可能会和冥冥中的某种力量契合。有的人弱小，契合的东西，也与本身无关，所以一言一行，只是那一言一行。而有的人强大，契合的变化...也许就在身边！ 或许，导致一切意外发生的，并非所谓的世界意志！ 由于缺少大量证据，凌歧还没发现新世界最大的特质，也就是“源世界”的真相——源头的世界、世界之源！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从某一次偶然的成功中，吸取经验、借鉴教训！ 既然光明之主的神国、其掌握的规则、其神国本身，都能让新世界的规则变得更完善、给新世界带来不少好处，那么别的神祇的神国、神格呢？ 虽然说光明之主这具化身，完全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想要重复，很有难度。但这并不是说，类似的情况就一定不会再出现。更不表示。就一定要达成那许多的条件，才能达到最完美的结果！ 凌歧虽然不知道新世界的“源”之特征，也能通过天书总结经验，得到一些结论，引发猜想！ 或许未必要彻底取代一尊神祇，才能给新世界带来那么大的好处。只要让外来神祇愿意奉献一切，包括神国、包括神格、包括自身，一样能补益新世界！ 想要让神祇放弃自身的国度，乃至掌控的规则，这无疑是天方夜谭，一般人来做，几乎不可能达成。可是折服一个神祇，总比说服世界意志放弃本源来的容易。 况且直接吸收异界本源，对新世界未来的发展虽然更好，能给世界带来更大的潜力。潜力却不能立刻转化为实力，除非动用天书的力量，承担强行催化世界进程后未知的风险。 让神祇“入伙”，无疑立刻就有立竿见影的收获，就算有些风险，也绝对在可控的范围内。比起潜力，当前实力才更有价值！ 凌歧也曾想过要隐藏新世界，闷头发展，不声不响发大财。只是随着实力提升，他却发现，为了隐藏而隐藏，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导致这张底牌的作用越来越小，甚至失去底牌的价值。 更重要的是，凌歧已经意识到，想要发展，想要快速发展，就离不开和异世界的交互，就不能做到绝对的隐身！大概从他借助新世界的力量征伐异界开始，这个世界，就已经暴露在一些存在的眼中！ 如果隐藏没有用处，那么就撕去伪装，展翅高飞，让所有人都只能仰望。虫蛰于地，龙腾九天，都是隐世。 大陆，神域，命运女神的国度。 莫测的命运女神，迎接着一位并不受世界意志欢迎的客人！ 命运女神又称命运女士，是大陆最神秘的神祇派系领袖！ 其整个神系，只有命运女士、幸运女士、厄运女士三尊女神，远远不如一些神系阵营声势浩大。 这三位女神，却几乎没有谁敢去招惹，包括其他主神！ 幸运女士和厄运女士，皆是普通神力的神祇，位于主神之下，在诸神中算是一般水准。但就算是主神，也不想无缘无故沾上厄运，或者被剥夺幸运！ 因为大陆的特殊性，导致这个世界的运系神祇，几乎没可能出现主神，即使是名义上的主神。世界意志的“私心”，直接分薄了女神的权柄！ 被世界意志欣赏的，就是幸运的，不受喜爱的，就是歹命的。只要世界意志不肯彻底放下幸运和厄运的权柄，这两位女神就永远别想达到高深的水平，很难对神祇的运势，产生致命的干扰。 正常的世界意志，也能调动气运进行干涉，导致“位面之子”这种生物的出现，但这只是宏观的调控，世界意志本身不具备任何个人倾向。 一旦出现幸运、厄运之神，它们都有希望彻底掌握运之一道的至高权柄，成为主神。只要不损害到整个世界的利益，它们就是运气的代表。 大陆的幸运、厄运女士，注定成就有限，所具备的权能，比其余领域少得多。即使，别的领域神祇的权限，也比较有限。 大陆的世界意志，野心很大，什么都要插一手，不肯放权。这个世界的主神，威能不小，却都是世界意志“扶植”的结果。一旦世界意志不满，它们立刻就要从“主神”之位跌落，因为它们并非真正的主神，顶多算是“代掌主神职权”。 凌歧的光明之主化身，若非靠着新的规则和信仰体系支撑，掉落阶位几乎是必然的。 连神祇都是如此，更别说凡间的力量，传奇渐渐成为极限，圣者难以存世，绝对不是偶然。 为了凡间的信徒考虑，一般神祇，也都会给两位女神几分面子，不肯轻易得罪。 就算不想给她们面子，也要考虑她们背后真正的巨头，命运女士的态度！ 命运之力，是本土世界意志唯一掌握不了的力量。命运女神，甚至不能算是运系神祇，只是挂个名头，庇护另外两位女神罢了。 因为命运不可捉摸，飘忽不定！所以就算是天道，也无法干涉宏观的命运！ 命运无法被从世界中剥离，只要世界还在运转，命运长河就会从世界之上冲刷而过！ 如果是正常的世界，世界意志不生私心，命运就会和天道契合，只是一种现象，一种记录，根本不会出现命运女神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 通常的命运女神，也是幸运、厄运的结合合体，同时掌握这两种规则，以运势干涉现世，仿佛干涉了命运！又或者是宿命之神，能一定程度从过去影响未来，自觉代掌“命运”！ 命运不是幸运，也不是厄运，更不是宿命。是正在发生、是已经发生、是即将发生！它的足迹，就是历史！它的未来，同样是历史！无法干涉，更不需要考虑因果！宿命是一种因果的体现，命运是一种因果的结论。因果是幸运、厄运乃至宿命最大的武器。然而同时，它必须不遗余力的去解释命运，或许都解释不清。 命运是什么？连神祇都众说纷纭！ 曾经有一位战神系的神祇，因为在公开场合调戏了命运女士，命运女士只是看了他一眼，这位神祇就陷入了巨大的麻烦。凡间教会出现问题，不得不化身圣者下凡，最终却被传奇斩杀，沦为笑柄，也是最近唯一彻底陨落的神祇。 第五十七章 宿命？命运？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某位神祇的悲剧，和命运女士有关。 然而至此之后，命运女士依旧成为了诸神的禁忌。 值得一提的是，命运女士号称女神，却并未建立教会，始终游离在诸神之外。 她不需要信仰，也不需要信徒，好像连神国都从未对诸神开放。除了幸运和厄运女士，从来没有神祇进入过命运女士的神国。有关她的一切，只能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神秘。 这次埃尔法人入侵，世界意志也没有逼迫命运女神出手，就好像神域根本没有她这一号存在。 或许在世界意志看来，命运女神也确实算不得神域的一份子。不归天道管辖的，自然不算天道之属！ 而命运女神的根基，也和其它神祇不同，不是土著世界，而是那缥缈的命运长河！ 恰是这样一尊女神，此刻在自己的神国中，面对着位面公敌，竟然谈笑风生！ 这一幕若被外人看到，又不知会如何作想。 “也就是说，你所掌握的，只有部分的宿命规则，能够主动支配？” 凌歧看着姿态撩人的女神，异常无语。 必须承认，放下身段后，这位女士的魅力，连神祇都无法抵挡。然而凌歧心中却没有半点旖念，有的只是意外和淡淡的失望。 当然，不提命运女神掌握的规则能力，让人意外。其本身的行为，也足够叫凌歧诧异。 由于和位面意志翻脸...暂时翻脸，所以凌歧这具化身——“道格”，差点被圣者追杀致死。埃尔法人同样将他视作眼中钉，短短半日下来，他就已经是上天入地皆无门。 最后，他偏偏被希望女神所救，又被带到了命运女神的国度。 其中深意，值得玩味！ 命运女神开门见山、直接摊牌，直言投靠，让凌歧觉得万分惊诧。 有女神投靠自己？还要率领闺蜜女神团加入自己的国度？ 这已经不是瞌睡送枕头，而是瞌睡灌迷汤！ “是的，强大的...异界主宰，我没有必要欺骗你。也不认为，你我之间应该存在欺骗。” 命运女神似有所指。 “坦诚布公，才是良好的开端，不是吗？” “相信我，接受我，你一定不会失望！” “只要你答应，保留我完整的自由意志，你就可以获得我的、我们全部...包括神国、神格、神性！” “请不要迟疑，未来的时空之主、星辰主宰！” “虽然我掌握的仅仅是宿命规则，然而我敢号称命运女神，便是命运长河的观察者。” “我能看到的，远远超乎多数人、包括此时你的想象。” “我现在的选择，无论在你看来多么不可思议，都会在不久的将来，被证明是正确的选择！” 命运女神诚恳的看着凌歧，那真挚的眼神，让凌歧都差点毫无保留的相信了她的话。 女神翡翠一般的眼眸中，很快倒映出一幕幕场景，其中就有凌歧站在大陆崩灭后碎墟中的画面。 “你能看到未来？” 凌歧从无数画面中，捕捉到了不少与自己有关的片段，一些辉煌，甚至是现在的他都不敢想象的。虽然无法肯定、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那就是“未来”，被注定的“未来”，但不妨碍他从现象中推测结论，从结论中总结真实。 无论这真实是否仍然虚假，对于当前而言，都深具启发意义。 “未来？谁能看到未来？” 命运女神失声一笑，这种凡人的姿态，落在女神身上，有着别样的魅力。 凌歧沉默着，感觉命运女神的言不由衷。 不知为何，从始至终，命运女神都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甚至一直在试图魅惑他，或者说赢得他的好感，哪怕仅仅是面对一具化身。 莫非，自己的未来，在别人眼中当真笃定了辉煌？ 命运女神挥了挥手，周围场景变幻，从西式的田园风，变成了中古的战场。 她没有试图进行任何解释，也许她此刻的行为，就是在进行某种意义上的解释。 凌歧静静的坐着，面前是一张石质的茶几，看着朴实无华，不像是神国的东西。但这就是命运女神国度中，唯一让凌歧捉摸不透的...奇物！ 它似乎并不真实存在，然而它的确存在，它代表着悖论，代表着某种规则，是命运女神国度中，唯一和“秩序”格格不入的“布景道具”！ 场景变幻，战场的肃杀，将悠然的田园冲散。 风萧萧，马嘶叫！ 两军交战之时，有杀声震天，又有煞气冲霄，从高空俯瞰，只见两股洪流迎面撞在一起，而后抵住，互不相让！ 可这僵局也就维持了几分钟，一面的洪流立刻开始奋进，另一面却出现了颓势！ 颓势的一方，有一名穿着重甲，持者铁枪，顶着红缨头盔的武将，驾着膘肥体健的高头大马，越众而出，从两人身边驰过！ 呼呼风声入耳，还有战场的风沙扑面，腥气直往鼻孔里钻，让人身临其境。 “呔！某家罗士信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那武将策马冲入一群敌兵之中，虽然身陷敌阵，却像虎入羊群，被他单人匹马一冲，局部的战线顷刻崩溃、人仰马翻，一颗颗头颅、一截截断肢伴随着一阵阵血雨抛飞！ 这武将弓马娴熟，更兼膂力、臂力皆是过人，人马合一，剪百人如割草！ “呔！” “狗贼莫要嚣张，某家程咬金在此！！！” 持枪武将冲杀无敌的时候，对面也有一将冲出！ 还不等凌歧仔细观察，命运女神再一挥手，微微一笑。 这迷人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即使是在这风雨飘摇的战场上，那冲天的腥风和煞气，也无法掩去她的绝代风华！她一颦一笑，都像是能倾国倾城，能让血雨平息，也能让天降浩劫，云翻雨覆尽在一笑之中！ 周围场景再次变幻，这次，似乎变成了一处古代的王庭，皇宫大殿之上。 就在两人上首，有一名威严雄壮的帝王，搂着一名同样闭月羞花、仿佛能惑尽苍生的女子，淡淡看着下方，视线越过了凌歧和命运女神，落在一名受缚的长者身上！ “比干！朕听闻你有七窍玲珑心！可惜你的心思不用在正途上，竟然企图联合周边夷族乱我王业！” “今日，我就要看看，你这颗心究竟是怎么长得！” “来人！” “将这逆臣贼子剜心刨腹！” 帝王才刚下令，就有重臣出列，欲行劝说！ 那人出列后，先是疑惑的看了看凌歧二人所在，见着犹自抬头挺胸死不认罪的比干，立刻放下心思，快步走到驾前，大礼请命： “陛下，比干大人虽然...” “住口，闻仲，莫非连你...” 凌歧并未被眼前的好戏吸引，反而眯着眼睛观察着大殿的穹顶，仿佛那里藏着一双隐秘的眼睛。 命运女士察觉到了不少异样，包括凌歧发现的、怀疑的，然而只是微微一笑，就收敛起笑容。 她笑时如那帝王怀中的妃子，能让天下男儿神魂颠倒，尽入裙底。她笑意收敛，祸国殃民的气质立刻消失，变成了另一种凛然和神圣，自有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威严！ 场景又变，变成了一处破旧的草屋，草屋中，一名神情温和的金发碧眼丽人，抚摸着明显隆起的腹部，默默看着眼前。 她虽然样貌温柔，可是在温婉之余，偏偏又像是蒙着一层不容侵犯的神圣面纱！ 那不是女神的威严，而是母性的光环！ 面对着几名闯入屋中虎视眈眈的武士，女子没有半点惶恐和卑怯。 “玛利亚！我的孩子！你今天必须让这个卑污的生命，回归神的怀抱！” 一名年龄稍大的武士痛心疾首的呵斥，他虽不是几个武士的头目，但看起来也有些实力和地位，装备明显更优异一些，说话也铿锵有力！ “乔马仕叔叔，你错了，我不是你的孩子，我的孩子，更不是卑污的生命！” “也许，你们认为他的出生，将亵渎你们的神灵！但对于我来说，他就是我的神灵，我的一切！” 金发女子气虚体弱，面色有些苍白，一脸病容，唯独眼神锐利，执着的让人心惊。 她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几个武士却偏偏如临大敌！ “玛利亚！你可要想清楚！这次，大人是看在乔马仕的份上，才派我们几个过来！” “这是大人给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即使我们拿不下你，不能将罪恶之源亲手送上火刑架。这房子若是被一把火点着，哼哼——” 带头的，是个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武士，他低沉的声音充满着阴森，他的眼神如同毒蛇，他的言语弥漫着毒汁。 “够了！” “你们这些人，口口声声都是神的侍卫，自称是什么神殿武士，结果却连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你们的神，莫非就是这样布道的？它当真连恶魔都不如！” 女子的话，让在场武士纷纷出言呵斥，显得惊怒异常。 语言中辱及神灵，莫说这样一个女人，就算是皇帝，若是在公开场合如此，也是祸从口出！ 普通人、小贵族，就凭这番话，就要被送上火刑架烧死！甚至连听到的人，如果不立刻制止，将说话的人擒拿、甚至当场格杀，也会在事后被追究责任！言者有罪，闻者皆过！ 女子看起来已经破罐子破摔，自是无所谓，那些武士就... “呵！我知道，你们无非是在恐惧我的丈夫，恐惧他超凡的力量！” “我的丈夫，约瑟，他是一位英雄！” “我的孩子，必将超越他，凌驾于英雄之上，让诸神都不敢轻视！” “耶和华想让我的孩子变成他的孩子，让我的孩子变成他的化身，完善他的道，这永远都不可能！” “你们的神，是最大的恶魔！” “你们可以给后世编一个、编无数个故事，来圆上这个谎言，但是现在，我掌握着真理！” 玛利亚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 她的面色更加难看，整个人也摇摆不定，像是不堪重负。 然而面对这样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孕妇，几名武士包括那位乔马仕叔叔，全都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惊慌的退到门外，还朝守在外面的人大呼小叫，语气中不无惊惶之意！ 凌歧和命运女士就坐在屋内的角落里，在这狭小的陋室中，两人加上一张石桌，已经占掉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偏偏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他们，也没有和他们发生任何交互，无论是意识上还是实质上。明明根本不可能触碰到，也看不到，却依然像是下意识的避开了那块区域！ 外面亮起了火光，一阵阵热浪袭来，更远处传开了怒吼。 就在眼前的场景即将淡去、消失的时候，凌歧看到那孕妇的腹中，原本和常人无异的胎儿，忽然像是被人点燃，绽放出比曾经光明之主掌握的本源之光、还要璀璨的希望之火！ 画面变幻，一幕幕场景从眼前划过，这不是从命运女士的眼眸中捕捉到的抽象影像，而是亲身经历的一幕幕场景，让凌歧有着别样的感受！ 一些场景中，所谓的“命运眷顾者”，无非是强大些的凡人，有的甚至连超凡者都算不上，只是厉害些的普通人，随便来一个一流高手，也是反掌可灭。 而另一些强大的存在，甚至给凌歧一种无法测度的感觉，恐怕已经是圣人一流！虽然没有任何证明表明，那些并未展现出夸张破坏力的个体，会是圣级的存在。凌歧却可以肯定，能让他都感觉莫测的，只有圣人！ 无论是凡人、还是圣人，对于凌歧来说，他们都像是生活在另一个层面，或者是一部电影中、一副画上的角色，真实存在，却又扑朔虚幻。 凌歧和命运女士，仿佛偶然进入异度世界的匆匆过客。 他们抵足命运长河，观察周围的真实。 他们就在真实的世界之中，因此能接受到许多讯息！可是由于缺少必要的支点，他们只是靠着命运长河的力量，被带到异世界，所以只能被动接收讯息，无法主动进行信息的交换，更别提干涉异时空现实的进程！ 这种经历，纵然圣人，也很难有机会遇到！ 凌歧更是把握到了许多真实不虚的道理，远非所见所闻那么简单！ 命运之河，从来没有脱离现实，它融于现实，它无处不在！ 其实，这么多次“旅行”下来，凌歧早就发现，一些个体，偶尔也能感觉到命运长河的存在！ 比如某些个体，就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感知到了凌歧和命运女士！ 可惜，就算他们没有无视这种感觉，当他们准备进行深入的探究时，意外也一定会发生！ 最近的一次，一位“探究者”，甚至已经触摸到了那张石质的圆桌！ 凌歧盯着他，命运女士看着他！ 下一刻，他就遇上了命中的劫难，所有尝试全都功亏一篑。而且由于应劫准备不足，这位命运的宠儿，在人劫中大败亏输！ 他的失败，也是命运？ “这就是命运？” 良久之后，经历了千百次的穿梭，凌歧才朝着命运女士问道！ 这位命运女士，果然有趣，难怪敢和凌歧开诚布公。她的实力，根本不值一提。但她的深浅，凌歧亦无法测度！ “这就是命运！” 面对凌歧的问题，命运女士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凌歧不喜欢的答案！ 有时候，当自己提出假设性的问题，想得到的，或许并非肯定！ “这就是命运！” 凌歧咀嚼着这句话，低下头，思量着，眯起眼睛。 然后—— 他不那么认为！ 他明白命运女神的意思。命运女神大概是想告诉他，虽然她这位命运女神有些名不副实，但也绝对有着超然的资格。因为她所掌握的“能力”，超乎多数人的想象，乃至圣人！她有着把握真理、掌控未来的办法！ 只是，命运女神也说过，没有人能看到未来！ 也许她这是装逼的反话，凌歧却听进去了！ 凌歧从并不认为命运是既定的，更不认为命运是一幕幕一成不变的戏，未来自然也就不会被注定！ 凌歧从座位上站起，不去看命运女神平静的面孔。 在后者惊讶的神色中，凌歧单手按住了石桌，然后... 天地变幻，星移斗转，一幕场景出现。 这幕场景无比浩大，背景是一座雄伟的城池，比城池更让人惊骇的是漫天飞舞的魔头、神佛！ 魔头从天外来，一个个披鳞带角，看着狰狞异常，气血十分旺盛，明显是战力强大的角色。 而它们现在，却像是落入了陷阱，惊慌愤怒的念头在空中肆意的传递、碰撞，不加收敛。 神佛得意洋洋，因为他们已经赢了，靠着一点计策，彻底毁去了魔神降临的通道！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局，利用一位星君当成局眼、充当应劫之人，稍微调教一番过后，便顺着敌人的计划，引导之虚与委蛇，直到最后才揭开迷局，动情动理，迫他行那反戈一击之事，立刻就是一劳永逸！ 为了让计划更完美、更顺利，连应劫之人本身都成了棋子，其他人当然更和木偶一样，过程中自然也少不得付出和牺牲。 连九州结界，都因为计划而破灭。 但比起能永久性解决祸端的好处，这些付出完全值得。 至于人的付出...呵呵！ 第五十八章 逆命之人 在这个巨大的乱舞的场景中。 除了神佛、魔头，还有一股微不足道的力量，也参与其中，企图为这时代变迁的大幕添砖加瓦。 他们是一群修者，本身实力有限，还和散兵游勇一样各自抱团，勾心斗角。 有些修为高深不逊的修士，也是六根未净，心绪波动激烈的旁观者不用神通都能察觉。 这些人，全都重在参与，其实完全发挥不了多少决定性的作用，偏偏又往往被当成故事、事件的主体，仿佛缺之不得，有了就真能逆转激流！ 明明没有实力，还被倚重，还要冲在最前面！ 这种行为，究竟是为了彰显信念，因为勇气而生出大觉悟，然后爆种逆袭；还是被某种力量干涉后，纯粹无脑的热血冲动，不顾后果的愚蠢行径？ 修士里，最大的一个团体，带头冲锋的一群人。观其形状，人妖都有，个个煞气冲天，不像修士，反像屠夫。现在，这些状如土匪的修士，一个个挂羊头卖狗肉，学那古之屠狗辈，欲要放下屠刀做一做英雄。 这种人，出现一个两个并不奇怪，大恶中未必不能藏着大善。然而个个如此，仿佛一群淫贼全都顿悟，成了柳下惠。以振奋人心的小概率事件去代替全部，以偏概全，只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是个人就知道如此令人热血沸腾的画面有问题。 什么覆巢之下安得完卵，什么种族存亡关头每每有英雄出现，有这种觉悟的，能有几个？ 对抗魔神的修士中，有一人一枝独秀，几乎抬手就能灭掉几个魔神，简直比大部分神佛都更厉害！这样的人出现在修士中，肯定是异数！若是被“外来者”知道他的成长经历，直接要大赞一句：好一个主角！ 奈何陪伴他成长的，又能发现真相的，却几乎没有。 每一个主角的崛起，都离不开无脑的配角。 配角的无脑不是智商低，而是被限定了智商。 这人虽强，比起漫天的神佛、魔头，就有些不够看，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的拳头也未必就是最硬。 率领麾下流氓修士冲锋，为了人间正道大战，恶棍变英雄，华丽完成转身，仗义每多屠狗辈，好个剧本！奈何人道力量有限，魔族力量强横，若无神佛现世，活脱脱就是一场催人泪下的悲剧！ 可神佛既然现世，那么基调就被定下，悲剧也成了喜剧！ 现实是一个大舞台，只有觉悟的人才能始终笑到最后。没有觉悟的，就算运气再好，也不过别人的棋子，随波逐流。又宛如牵线木偶，或哭或笑，只是被人干涉引导。一番大梦醒来，徒留满面泪流！ 眼前的一切，多少洪流滚滚，浪花淘尽英雄，大喜大悲、大起大落，无非是一场戏！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最好的戏，便是连演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演员，在按照剧本演戏。 最好的局，也是一样！ “星君？他竟然是应劫星君！” 面对真相，有的戏子绝望了，到了最后，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个戏子，还是舞台上的配角。 而那被他们忌惮的、仇恨的，反而才是主角！ 然而莫非这些人脑子都被门夹过，主角的崛起路上总伴随着奇迹，就算再能扮猪吃虎，也会留下蛛丝马迹。一个两个去以卵击石，还说的过去，个个如此，难道个个都先天有缺？ 认识主角，是一种机遇。和主角为敌，是大机遇。命数够强，甚至能逆转整个棋盘。但是一般来讲，身为布局者最重要棋子的敌人，那恐怕一百个有一百个都是被安排好的拦路虎、磨刀石。就算侥幸成功，也是为了更大的失败定下基调。就算侥幸不死，到了最后，收获的也不会是笑容，而是绝望和痛苦。 “星君？好啊！贼老天，你又坑我！” 面对真相，有的人更怒。 也许，他已经不能算是人。因为这人的实力，同样属于中的超强者，根本不该留在凡间。这大概就是人间的神话，剧本里给主角送温暖送福利的老爷爷。 奈何就算是主角身边的老爷爷，也无非是过期的主角。在他的时期，或许如何如何不凡。一旦过期，那就什么都不是，只留下了一段段早已经消逝在历史长河中的故事。 老爷爷如果有觉悟，明白自己应该抱住主角的大腿，那大概还能露一把脸，秀一秀存在。 老爷爷如果太自我，觉得老子天下第一，那么恐怕在给主角输血之后，自己也只能瘫在床上无语凝噎。 甭管曾经是多么厉害的主角，倘若得势的时候，没能冲破束缚，那么成就再高，也不过是镜花水月，早晚得被后浪冲在沙滩上，变成前辈高人这种死龙套。 有的人觉得命运对自己很不公平，但为何不想想，在运的时候，只想着和稀泥，没想过要突破某种枷锁和限制？既然没有勇气去突破枷锁，一辈子当个囚徒，被人呼来唤去，被天道利用，也没什么。 “星君？呵呵呵，星君？” 面对真相，旁人心绪如何翻滚，心神震颤，喜怒哀尔，都是别人的事情。 当事者，已经收手，沐浴在星光中，仿佛要羽化飞升的一代风云弄潮儿——吕风！这位贪狼星君，心中却无比苦涩！ 没有拨开云雾见日月的喜悦，没有白首空闺熬成婆的快意，有的全部都是苦涩、心酸！ 星君？应劫之人？他究竟算什么？ 权倾朝野的吕风？修真界的吕风子？混混厉风？北斗天枢？天道的木偶？ 说一千，道一万，再完美的结局，也改变不了既定的过程！ 许多人都只在意结局，并不在乎过程，包括吕风，也一直都认为自己同样如此，并且贯彻此道！ 然而，假如一万个吕风中，或者说给他一万次机会，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九千九百九十九次，面对这样的结局，面对绝处逢生的结局，面对人生悲剧化为喜剧的结局，他都会满意收尾，拍屁股走人，归位交任务完事儿。 可是，无数个吕风中，无数次选择中，总有那么一个，那么一次，他对这个答案，对这个结果，对这个真相，不满意！ 很不满意！根本不可能满意！ 恨！滔天的恨！ 恨天！恨地！恨那魔头！更恨满天神佛！更恨这天道！ 凭什么，他吕风出生就要做乞丐，要受尽苦难？就为了那该死的任务？ 这也就罢了，虽然出身卑微，但总能苦中作乐，好歹还有个知心朋友！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这种事情，话本里多的是。若将来真有大出息，付出完全不值一提。 但凭什么，偶然被异界强者召唤，得了无穷好处、天大机缘，却根本都还没意识到，就要被卷入大麻烦，连累最好的兄弟都被迫害！ 凭什么！就为了那该死的任务？为了让自己的性格，朝着需要的方向发展？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死到临头，已经万念俱灰，那就死了好了，何必绝处逢生，徒留痛苦？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果真是这样，也就罢了—— 一场剧变，得拜名师，一跃成为修士，多好的戏码！ 师门中人，天真烂漫，一心求道，让个小混蛋如鱼得水，多暖人心脾的戏码！ 若故事到此终止，就算是吕风这等不知好歹的混蛋，也只会感谢天道，感谢苍天的再造之恩！ 凭什么！凭什么与人为善的长辈，要无辜遭难！凭什么视如家园的师门，要被付之一炬！ 血冷的少年，当心被焐热，当心底的那片黑暗终于被希望之火照亮，他那颗砰砰跳动的心，比任何人都更敏感！这敏感的心，却被天意生生捏碎，只剩一只从心中被释放出来的恶鬼！ 只有得到，才明白失去多么可怕！ 最可怕的是，当真相被揭开，原来这一切根本不是魔头的计划，更是天庭道门的计中计！ 当视作亲人的师长被凌辱虐杀，当视为家园的宗门被付之一炬！那位一直被他当做信仰、当做希望的祖师爷，竟然就在天上看着，那么静静的看着... 因为一个天大的计划，所以天道之下，皆为蝼蚁，所以后辈门人，都是棋子？ 若天命所在，一力担当，若要苦心志，劳筋骨，我一人担之，承天之命，有何不可！ 为何要让身边的人一同遭罪，就为了让心灵变得漆黑，就为了让计划更顺利，就为了自己能更“和谐”的打入敌人内部？ 恨！好恨啊！ 恨天不公！恨地不平！恨那魔头灭我满门，更恨满天神佛，主导一切，竟能冷眼旁观！ 纵然这一局后，能换来天下承平，纵然这一幕幕，都是天道乐见，纵然事后，人人皆有封赏，家家都是欢喜，那与我何干？！ 大梦初境，却是噩梦降临之时！那漆黑的心，所以还能被洗白，因为它黑的还不够彻底！一万个吕风，一万次相似的遭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心灵都会被毒汁侵染，灰到发黑。但总有那么一个，他的心，彻底被毒汁浸没、黑了！ 如此心智之下，曾经的冤屈，一眼看透，怎么可能还因为大棒下的一根萝卜，就抵消？ 那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的师长，岂能凭空复活？那失去的、丢掉的、放弃的节操，哪里还能再捡起来？ 原来，所有一切，曾经的痛苦、折磨、心酸，后来的庆幸、温馨、羁绊，全都是天道布下的局！就是为了让他黑化，就是为了让黑化后的他，那颗堕落的心，还能被拉出深渊！ 天道给他留下了一线机会，却不是怜悯他，而是纯粹怕计划失败，怕全盘亏输！ 它赢了！老天爷果然赢了！至少在这一刻之前，一切都在按照它想要的方向发展！ 这个世界的天道，面对一群亘古就有的入侵者，做的比大陆的天道完美的多，一劳永逸的解决了麻烦！虽然，这些入侵者远远比不上埃尔法人那么可怕，但也能看出天道的手段！ 翻云覆雨，人心黑白，全在掌控之中！ 一个堕落后差点就能重新沐浴阳光的灵魂，一只差点就要被光明引诱走出深渊的恶灵... 恨，好恨！真的好恨！ 恨己无力，恨天不公！ 恨这天道不把人当人看，恨这天意愚弄人心，恨那满天神佛，比自己还要冷血！ 一万个吕风，面对一万次这样悲剧变成喜剧的结局，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九千九百九十九次都会满意！ 没什么好不满意，能带着老婆兄弟安心去做那星君，享受拯救世界的福德。能带着流氓痞子的下属一起归位，带着一身痞气回到天庭任职，从此逍遥自在！ 但是，我不愿！ 我心如初，就是为了报仇，报那满门之仇，报那倾天之恨！ 魔神可恶，所以它们要死！这天道，这苍天一样可恨！它一样应该覆灭！ 若得我命不由我，便把苍天尽血染！ “我不愿意！凭什么！那满天神佛就能高高在上，把我愚弄，把我当作棋子！” 并不是每个主角，都和某个自认知天命顺天命的穿越者一样，在天意下瑟瑟发抖，甘愿做那背景，见证历史，不敢做出任何违逆和改变！ 吕风恨意滔天，心气难平！ 一万个吕风中，只有那么一个，因为命运之中的一点小插曲，提前认知了本我之心，让未来的路终于出现了一点小偏差！ 这点偏差太小，一万次这样的偏差，九千九百九十九次，都会被某种力量强行修正！ 若无意外，纵然吕风再恨、再不甘、再不满，也只能和那位苦逼的巫族前辈一样，去顺应天命，苦逼的接受现实，走上既定的苦中作乐的逗逼结局之路！ 这还算好的，已经完满，至少老婆没被人搞，至少老兄没呕心沥血还要落个千古骂名，能苦中作乐，还算是一场喜剧。 若他不甘于现实，立刻就是大大的悲剧，连逗逼都做不成的悲剧！ 正要将一腔怒火全都爆发出来，以己心问天心、眼看连逗逼都做不成的吕风，彻底黑化无可救药，根本无法和原定一样被挽救、只能被人道毁灭的吕风。在这命运最关键的一点上，他看到了一张桌子，一张平平无奇的石质圆桌，桌面上刚好能摆下一副棋盘！ 石桌边，正站着一男一女。男子五官端正，棱角分明，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度，如同天界的主宰。女子风华绝代，雍容典雅，有种华贵从灵魂中孕育，仿佛比什么女仙都更神圣高洁。 男子长身屹立，神色平静。明明素未谋面，却给吕风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这两人一桌，是何时出现？ “小家伙，又见面了。” 凌歧朝着吕风淡淡说了一句，让怒火中烧的吕风，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没有解释，说完这就话，就转身对桌子另一边的命运女士说道： “你给我看的那些，不是命运，眼前这幕，才是命运！” 凌歧凌空对着吕风一点，吕风只觉脑海中顿时多了无穷讯息。 因为命中注定，因为被安排好了剧本，所以吕风已经掌握了堪称恐怖的力量。他的身体中，蕴含着不逊色金仙的力量。在这个世界，这个力量等级不低的世界，也足够横行一时！ 至少在表面看来，用土著的说法，他也已经是神人一流，更是神人中的强者，在神界也能混得开，比仙人还要高高在上，更有几乎触及本源的、旁人想都不敢想的道行境界！ 实际上，区区一个星君，区区几十年历练，真能让他强到这种地步？秒天秒地秒空气？ 在吕风的感觉中，他几乎都快能吊打圣人，实际上却不过当于金仙，境界方面，更是连“伪灵”都算不上，完全不值一提！ 有些强大，不能说虚假，但完全建立在位面意志眷顾的基础上！所谓触及了本源，也只是一种虚妄的、仿佛掌控一切的感觉，是本源借给了他需要的境界，若是自己把握不住，仍然是镜中花、水中月！ 得势的时候，他的境界真实不虚，确实厉害非常。失势的时候，只留金仙级的个体力量，说不得还有折损，对上宇宙中真正达到星河级的天仙强者，多半也要抓瞎。 吕风的境界、实力，如同纸上的字、卷上的画，看得见，摸得着，却拿不出来，只能留在纸面！ 他的强大，只是一种被需要！ 需要他足够强，需要他去完成宿命，所以他才有那么强，所以天意让他变得那么强！ 一旦不需要他那么强，不需要他有毁天灭地的力量，那他就只是吕风子，金仙级、连灵境的边都没触碰到的吕风子，只能在这个位面内、在位面意志的眷顾下横行无忌的吕风子！ 直到此刻，当再见到那个几乎已经要被遗忘、一时也真没能想起来的男人！ 当他将当初交易的另一部分，完完全全的传授给他，已经今非昔比的厉风，曾经左耳进右耳出的珍贵知识也从脑海的某个角落冒了出来，两相结合—— 轰！！！ 一种星辰骤变的感觉，一种开天辟地的感觉，直接在厉风脑海中爆开，化为无穷的感悟和讯息！ 厉风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大，他那可悲的命运，又是多么可怜、可笑！ 第五十九章 反常 看不破，只是因为被遮住了眼！力量是真实的，境界也可以是真实的！但如果失去了那颗肆无忌惮的心，所谓贪狼星君，也只是一条被拴住的狗！ 看着还在从容微笑的满天神佛！看着“老怀大慰”的黄龙祖师！看着惊慌失措的异界魔神！看着因为自己的身份暴露，而面色各异的“同道中人”！ 厉风笑了，猖狂大笑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要的不是什么大团圆的结局，不是什么喜闻乐见的真相！ 他要的是报仇！是复仇！ 他要让这天擦亮眼睛！他要用最狠最毒最残忍的手段，将别人加诸于自己身上的罪恶十倍百倍的报偿回去！他要用自己的言行，来唤醒这天道！用恶来扬善！ 然而，这天一直醒着。原来是他自己被遮住了眼，被蒙蔽了心！ 醉生梦死的，一直都只是他自己！ 一朝醒悟，明心见性！ 厉风恨右圣，因为右圣灭了他的师门！厉风恨魔族，因为是魔族带来了这一切！厉风更恨苍天，因为是苍天，才让他经历了这一切磨难！ 这天意，害得他在乎的人，不得不一次次遭难，只为了磨砺他的心！ 厉风亦恨满天神佛，还恨那黄龙祖师！ 若这天下，要靠他这个刽子手来拯救！若那师门复兴，必要经历一次毁灭！若只有站在高处的人，才能始终高高在上，笑看一切！ 这样的天下，这样的世界，还是让它毁灭吧！ 师门可以破而后立，可以“因祸得福”，这天下，为何不行！ “这个结局，你们都很欢喜，但是，我不喜欢！” “比起魔族，你们这些神佛，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当主角灭掉反派，忽然发现原来背后还有个导演。 若这主角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会怎么做？欣然接受被安排好的结局？ 原本限于规则，他只能接受。因为他只是一个演员，没有任何决策权！ 就算是主演，看似牛逼，其实也就那样。你不演，别人演。哪怕演完了，只要导演愿意，编剧有心，主角照样可以被春秋笔法改成龙套，配角一样能上位担纲主演！世间之事，就是如此！ 可是现在，当规则被外力强行打破，演员跳下了舞台，已然不顾一切，他一样能掀翻保安，操翻导演！ 厉风自言自语着，让得意洋洋的神佛目瞪口呆，让那黄龙老祖、好运的龙奴，脸上欣慰的神情僵化，如同一幅面具！ 随着身上汇聚起越来越重的气势，这方天道都开始震颤！ 旁观一切的凌歧，拿眼瞥了瞥命运女士。 命运女士沉默着，似乎想要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又认为那不恰当，一时两难。 凌歧没有进行任何胜利宣言，因为这算不得胜利。本就没有争斗，只是各行其道，何来成败？ 命运女士却明白他的意思—— “这才是我认可的命运！” “每个人都该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被别人安排好一段命运！” “宿命能被打破，既定的命运，也一样！” 你看到的命运，或许有现在、有过去、也有未来，可以被注定！ 但我想要的命运，可以悲伤、可以多舛，唯独不能被人捏着脖子、牵着尾巴，塞到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笼子里！ 无论是谁想那么做，大能者也好，天道意志也罢，命运长河也罢！那样的命运，那样的笼子，终将被打破！ 宿命和命运，真的是很相似的东西！ 偏偏世上可以有宿命规则，却不能有命运规则，这已经很好的说明了问题！ 面对命运之中的变数，很难说这究竟是宿命的逆转，还是命运的浮动，还是命运本就充满了变数。 身为命运女士、宿命女神的维纳斯，却无论如何，都知道自己的确做得不妥。她不该让凌歧进入这命运长河，更不该将自己的命运之道转述给对方！ 维纳斯眼中的命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但任何变数，都应该已经有了既定的未来，因为命运包容一切。 只是这未来，不管怎么变化，究竟多么离奇，都该是命运自发产生的变动，而不是命运长河中的旁观者，能进行干涉的！ 凌歧的做法，可怕之处并不在于他改变了厉风的命运这一结果，而在改变其人命运本身，可怕的是手段和过程！ 立足命运，干预现世，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维纳斯号称命运女士，能够自由进入命运长河，但她在命运长河中的位置，也只是一位看客，也只能是一个看客！ 观察者！ 维纳斯并不知道这样一种存在，倘若她知道，就会发现，那和自己是多么相似！ 正因为了解观察者的存在，凌歧才会以这种方式，来反驳命运女士维纳斯的命运论！ 他知道的某位观察者，可不安分的很！ 只是维纳斯所表达的，真的就是凌歧认为的，命运既定论？ 也许维纳斯完全认可命运的多样性，只是认为多样性会被一个不可描述的整体包容。 这究竟是命运女士受到了自身所掌握宿命规则的影响，错误的认知了命运。 还是凌歧没能理解命运女士的潜意，以至生出了误解。 又或者命运女士对命运的认知，本就不够透彻。她所想表达的命运，和她所认知的命运，并非一回事？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一旦涉及到命运，就和涉及到“道”一样。道可道，非常道，命运也是如此。无论是命运既定论、还是命运不定论，但凡给命运定下了基调、论调，那就是大错特错。 命运不可捉摸、不可描述！ 凌歧反驳命运女士，看起来像是在证明观点，其实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这同样只是一种尝试！ 尝试利用前所未有的新手段，去涉足“命运长河”！尝试利用前所未有的新手段，去干涉“长河之外”！ 无论这是不是“命运长河”，它都是一种超脱万界的观察手段，不可小觑！ 至于改变厉风的未来，反而并非如他所言那么重要，一定要证明结论，其实只是顺手为之，出手前，他也无法肯定会如此成功。 若非曾和厉风有些交集，凌歧根本不会那么做，也完全做不到，连稍微干预现世都做不到！ 场景变幻，凌歧没有留下来鉴证新历史的打算。 这只是一次尝试，一个实验。他不指望觉悟后的厉风能多么多么厉害，逆天逆地逆乾坤，带给他多少多少好处。 凌歧已经通过厉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印证所想”，也顺势帮了他一把。 至于他能不能顺利逆天，结果如何，会不会反而被镇压，苦逼躺枪，这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不仅是凌歧心性漠然，也是能力使然。 凌歧毕竟不是通过正常途径去到那个根本不知距离新世界多遥远的异世界，而是通过命运长河随波逐流，去到那个世界的命运支流中，当然要受到命运长河的制约！ 他对厉风做的，是立足曾经建立的因果联系，延伸至现在，重拾前因，成全后果。 如果没有那一点联系，别说是凌歧这尊亚圣，就算是圣人来了，也打不破命运长河和真实世界之间的屏障。 这样投机取巧的做法，也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只是这种程度，都已经冒了一定的风险，更让命运女士震惊万分。 惊魂世界，天道化身立足巨大的影蝠背上。 它抬头凝望天空，仿佛能穿过漆黑的苍穹，看到那一条并不存在的命运之河。 “命运。” 天道化身喃喃自语，身下的影蝠，传递来一阵不解的意念。 这只影蝠脱胎于幽蜉，算是幽蜉的二代子体，虽然没能超过母体的成就，但也有惊魂世界5级左右的程度，放在这个世界能和星河级强者抗衡一二。凌歧在大陆的道格化身，来到惊魂世界，也不见得是它的对手。 这里指的当然是真正的“道格化身”，不是涉足“命运长河”后，被强行从化身状态修正成“本体”的道格化身。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先前命运女士带凌歧进入的，就是命运之河。但那显然也不是什么寻常之地，别的不谈，仅仅强行修正化身这一点，就让凌歧对“命运之河”的说法信了几分。 因为只有在命运长河之中，每个人才是唯一的，无化身、分身、本尊之别。甚至当身处命运长河，本身亦无法和外界进行任何交流，哪怕是与其他化身、分身之间！ 只有当从命运长河彻底脱离、归来，自我意识才会重新归位，能够被定位，和其他分体之间重新形成联系！ 那无数次的穿梭，无数场景的变幻，落到实处，在本身所处真实世界的时间线上，却仅仅过去一个瞬间，可见造化！ “命运！” 天道化身没有为影蝠解惑，反而又一次发出类似的感慨。 如果进入命运长河的办法，和设想中的一样，不一而足，未必要是被选定的“观察者”，才能独享。那么此刻他仰望天空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另一个、一些存在在注视着他？ 好在，就算被观察着，他们之间也不可能发生任何交集，没有任何影响。 终究，这个宇宙太大，光怪陆离的事情太多。徜徉在命运长河中，也不能做到全知，更无有半点能为。一旦回到现实，命运长河中的所见，除了是一种积累，更如同梦幻泡影。即使是比命运女士还要神秘、强大多的观察者，也和命运女士一样，要受诸多规则的制约，无法肆无忌惮。 “神通不敌业力，都说因果凌驾于神通之上，这其实是神通不足的表现，概因神通强到一定程度，因果也能逆转，业力也是助力。” “命运，或许也一样！它至高至大，超然超脱！” “假使它不再超然， 反而能被借助干涉现世，谁又能肯定，这不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 天道化身自言自语，基于自身视角，对于命运有着完全不同的阐述和见解，这或许是强大的亚圣本尊都不能领悟的，因为根本性的视角就不同，无关力量。 低头看着恢复平静的惊魂世界，天道化身坚定着信念。这世上事，没有什么不可能，事在人为！ 协助暗面天道彻底将全部外来者清除扫荡出局后，这个残败的世界，迎来了一次新生，如同淤泥中，绽放出一朵黑莲！ 原本，惊魂世界只得五个5级的个体，现在，这个数字已经扩大了十倍，将来甚至还会扩大百倍！ 暗面天道虽然已经极尽所能在发展这个世界，但仍旧受限于规则，发展不能脱离最基本的运转，不敢将位面本源的力量彻底投入到物质界的建设中。凌歧可不管那许多，只要有的用，就敢肆无忌惮的去用！ 他在5级之上，又设定了6级这个层次，相当于金仙和亚圣一级！ 目前，惊魂世界还没有6级的个体，但在不久的将来，那绝对是可期的！ 寻常世界，只有一种天道，无论正反，这是天理，也是循环。 一旦某种天道不再适合天理，那么另一面的天道就会出现，代替它，防止世界提前走向毁灭。 无数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两种天道并存的情况，即使有，也是外来意志干涉下，黑白相对、必要斗出个你死我活！ 最初的时候，凌歧也想过，彻底让暗面天道成就自身，以天代天，就算因为和天理不合，导致这个世界大幅衰弱，也在所不惜。 可是，随着一次次和暗面天道展开合作，他发现两种截然相反的意志融合后，反而能彻底打破枷锁，让天意获得媲美天书的权限，能完美的调用世界本源的力量，无所谓限制。凌歧立刻打消了鸠占鹊巢的心思！他先是利用本源力量，中饱私囊，令自己在数天内就成长到并不逊色暗面意志的程度。然后他立刻开始大肆发展这个世界，完全肆无忌惮，不留后路。至于暗面天道，已经彻底被他架空，当成了开启权限的钥匙，放养起来！ 或许，正面暗面相容而非相替，才是天道最完美的形态。虽然这种完美对于世界本身就是灾难，如同凡人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一旦能百分百发挥出自身力量，没有控制，那立刻就是毁灭！ 不管怎样，凌歧是不会在意惊魂世界长远的未来的，这就是一个临时的大型战争基地！ 凌歧的根本，终究在新世界，这一点他很清楚。他想要的，一直都是超脱，这一点他更清楚！ 至于天道化身，甚至新世界，都只是工具！ 武仙世界，库萨克阴沉着脸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十具尸体！ 假如是一般的埃尔法战士，就算死上一百个、一千个，也只是数字，库萨克会感到惋惜，但是绝对不会表现的如同现在这般沉默，像是一座快要喷发的火山。 “昨天十个、今天又是十个！” “短短半个月，军团中已经死了上百位贵族！” “你们！告诉我！既然你们的主人都死了！那么你们还活着！做什么！！！” 库萨克压抑着怒火，言语像是一柄柄锋利的刺刀，扎进站在尸体后面的十几位埃尔法星战士心中！ 这些星战士，几乎全都是流星级，此刻一个个面色大变，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埃尔法社会是一个完全自由的、先进的、充斥着文明气息的社会！ 无论埃尔法族群如何三六九分，无论埃尔法人对外殖民的手段有多么血腥，这改变不了埃尔法内部人人平等的基调！ 埃尔法贵族是埃尔法人绝对的上层，但即使是埃尔法贵族，也不能杀害任何一位埃尔法公民！贵族的权益在福利上、在地位和待遇上，不在对其他埃尔法人的生杀予夺和颐指气使上！ 埃尔法一族存在“纯血”和“杂种”的冲突，但那上不得台面。至于贵族和平民之间的矛盾，自从议会建立，几千年来，都没有再发生过。这不是教育洗脑的原因，而是如今的贵族，在享受更多福利的同时，也确实用自己的力量承担着更大的义务。并且埃尔法贵族，都是高素质的一群人，源自血脉的骄傲，让他们往往会以身作则维护社会的和谐稳定。所以贵族和平民间，或许有上下级的关系，但更多是分工不同，不存在任何阶级压迫，更别说是阶级歧视！ 主人？奴隶？那根本就是蛮荒社会才有的名词！ 流星战士，已经是普通埃尔法人一生最高的终点。在福利待遇上，可以和一些寻常的埃尔法贵族媲美！ 星空战舰，通常必须由埃尔法贵族担任舰长。就算是小型战舰，也一样。可如果是流星战士，受过培训，立过功劳，能够胜任，也有机会成为小型、甚至中型战舰的舰长！ 唯有大型歼灭者战舰，因为战舰本身的问题，才必须要埃尔法贵族负责调度控制，担任舰长！ 在军政方面、行政方面，同样如此！通常只有埃尔法贵族才能担当高位，可这是能力的问题，不是血统的问题。 假如有流星战士、乃至普通星战士也能做到高等星空术士的程度，那么一样可以取而代之，这在埃尔法一族的历史上，曾经有过先例！ 埃尔法一族或许有上下之别，但绝无尊卑之分！ 第六十章 痕迹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恶性谋杀事件，虽然让人惊慌，但是尽到自身职责的贵族护卫们，却并不担心被迁怒，甚至一并遭到诛杀！ 那种将领受到迫害，护卫在尽到职责的情况下，还要偿命的事情，根本是社会制度极不健全的世界，才会出现的恶性*事件。 在埃尔法一族中，类似的事情若是发生，护卫们只要尽到责任，虽然依然会前途无亮，但是基本不会有性命之忧，也很少秋后算账！ 当然，如果是在战斗中、战场上，因为某些原因，被上位者波及“误杀”，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埃尔法一族中个体实力的差距十分巨大，一旦在乱斗中爆发全力，没人能面面俱到。因此造成的误伤也就能免责，此类事故在所难免。 只是战时一套、战后一套，有双重标准，不能同等视之。 战斗过程中，局势瞬息万变，再强调规矩、律法就是扯谈，埃尔法人也没那么迂腐。可是在战后，如果还有迫害发生，那就不得不引起高度重视！ 像现在这种有文书记录的情况，上位者的一言一行，都要录入档案，不能胡言乱语、胡作非为，除非已经根本不在乎名声，或者能一手遮天，不然谁都要三思而后行！ 库萨克是埃尔法老牌贵族不假，可他又不是蛮夷部落的老牌贵族，脸面和名声还是要的！至于一手遮天，假如这不是位面战场，兴许他还能做到。越是位面战场，越是后方，但凡涉及“欧米伽元素”的开采，没有人可以一手遮天！ 这“主人”二字一出，将这些护卫视作奴仆，公然如此，甚至还流露出要杀人泄愤的意思，简直就像是文明社会的老教授、德高望重的将军，在某次公开场合宣扬要吃人肉一样！ 不可思议！听到库萨克的话，别说是那些戴罪的护卫，就算是一旁负责记录的文书，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的库萨克，还是那位老成持重的库萨克将军？ 恼羞成怒！ 面对反常的库萨克，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好在库萨克训斥了半天，最终也没有下达要将这些护卫一并处死的命令，否则就算能泄愤，肯定也会在军团中掀起轩然大波，造成不必要的动荡。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因此为将者往往权利极大，能专断独行，可也要看具体情况。 比如军团目前遇上了困境，就更应该众志成城，不该肆意妄为，否则就不是刚毅果决，而是刚愎自用。 兼之前线捷报接连不断，眼看大部队就要凯旋而归！一旦前线的大部队能腾出手来，他们面对的困境完全能迎刃而解！ 库萨克率领的第一方面第三军，是远征军中最强大的军团之一，但它毕竟还不是最强，就算最强的个体，也代表不了整体，它的困境，不会是远征军的困境。 军团的困境，再如何大而化之，也并非不可解的绝境！ 远征军纵横无敌，在来到这个星域前，已经顺道灭掉了好几个文明。埃尔法一族的历史，更是充满了战争和血腥，真正的巨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识过！ 这次在大陆，埃尔法远征军损失惨重，可以说是遭到了从未有过的困境。但是剩下的远征军大部队，依然是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如同势不可挡的洪流！ 滚滚洪流之下，一切牛鬼蛇神，困难险阻，都要被冲垮！ 最近一段时间，库萨克麾下的将领，每天都要死掉几个。这固然弄得人心惶惶，可大家也都知道，这只是敌人的疲兵之计，应该是什么强大的刺客在扰乱军心，并非灾难。至于为何能避开诸多战舰的扫描，这众说纷纭，可绝对不表示敌人就不可战胜、不可抗衡。而这样的推测，还是立足军团当前的基础，没有考虑到远征军大部队的帮助。 每天莫名伤亡，这当然可怕，只是毕竟是少数。由于死亡的是贵族，后果极其严重，但比例摆在那里，也确实没有引起士气的崩溃，最多就是些微恐慌。 库萨克的怒火，其情可悯，其心有过。 既然自己处理不了，就该承认无能，等待援军。迁怒旁人，毫无意义。 这次的远征，可不光库萨克一军如陷泥潭，各军各方都遇上了难以理解的危机、困境！ 一些异常情况引发的恐怖，比这还要巨大得多！ 比如前线就有消息传回，某支军团竟然在异界强者手中，一击覆没！这直接让整个远征军都陷入异常的缄默之中，那位军团长不比库萨克倒霉？ 然而这次远征，依然算是成功！ 有些损失，也像是沐浴在狂风暴雨之中的树木，被打坏的、折断的，会有主干，大部分还是分支、树叶！ 大浪淘沙，远征军全部战士的损失已经超过一半，损失的战斗力却还不到三成，概因越往上层，越是容易保留！ 像这次遇上神秘刺客，死掉的埃尔法贵族都是比较弱的那一类，行星级的战团、舰团长，甚至稍弱些的，都没有遇上偷袭！可见隐藏在暗处的凶手手段诡秘，但本身实力怕是有限！ 再比如远征军三大巨头，人人皆知他们重要，想要他们死的绝对不少，大陆的世界意志都专门设局打压，却连半根毫毛都没折损。 所以说，打铁还需自身硬。就算是被针对“刺杀”的贵族，只要自身实力够强，又有什么好怕？ 库萨克担心的，或许不止是直接损失的问题，更有一系列的附带影响！ 他这次，可谓困难重重，出师不利。 才刚介入战争，就遭遇了第一次大败，那是屈辱，但不可怕。 在那种大战场上，遇上埋伏，遇上包围，能撤下一半，都已经是库萨克指挥得当，明眼人都不会看低他！ 后来在武仙世界，开采欧米伽物质受挫，最多也就是无功，算不上大过。况且绝域的情况，如今看来，的确不是一军一团能够解决！ 再到后来，库萨克命令库库洛率领132舰团探索绝域，结果一去不复返，才算是给他的一击重锤，直接把他打懵了！ 如今又有祸事接连发生，大祸没有，小祸不断！这小祸连绵不绝，眼看也即将酝酿成大祸！库萨克急得上火，旁人很难理解他的心情！ 一般的远征军战士，想要立功，更想保住小命。库萨克想要的却不是什么全身而退，而是大功劳，大机遇！ 如果失陷在绝域的，不是他的儿子，库萨克一定不会急得团团转。 如果这段时间死伤的不是只有贵族，还有普通埃尔法战士，这样回到主星后，他就有更大的回旋余地，局面也比现在要好！ 每天只死十个贵族，和每天死十个贵族加上一百个普通埃尔法战士，带来的效果绝对是不同的，贵族要承受的压力、他要承受的舆论压力都不一样！ 一支军团，即使是强大的军团，麾下战士几千万，贵族也不过几千，可称万中无一！ 再弱的贵族，也是贵族！再小的贵族，也有人脉，也是帝国的基石！ 几千贵族，听起来很多，今天死十个，明天死十个，死上一年半载，还有什么？强大到自命不凡、根本不担心被刺杀的贵族，有几个？ 到时候，普通战士没牺牲多少，贵族快要死光光，这让其他贵族怎么看他？ 战死的贵族，必然会获得应有的荣誉。只要是在位面战场上，在相对的后方被刺杀的，也一样算是壮烈牺牲。库萨克这个活人，就不得不承受一些反噬，承担一些代价！ 库萨克因此失去平常心，看起来完全正常。 入夜，母皇舰中，中枢控制室内，躺在修复舱里摄入能量辅助修行的库萨克，忽然睁开眼睛！ 埃尔法贵族随着血脉晋升，自然而然会获得强大的力量。 在普通埃尔法人、包括曾经的“玩家”看来，埃尔贵族的强化体系，都是一条不折不扣的血脉进化之路。而在玩家眼中，更是只要立功，就能获得提纯血脉的机会。普通埃尔法贵族，功劳够大，随随便便就能成为高级别的星空术士！ 这种躺着都能升级的感觉，当真是爽爆了。 这世上真的存在不劳而获这种事情吗？也许存在，但肯定不会是埃尔法这种战斗民族所依赖的进化之路！ 星空术士固然是一种血脉力量，但如果以为只靠着一次次人工提纯血脉，就能走到道路尽头，那实在大错特错！ 所有埃尔法贵族，无论相对杰出，还是相对平庸，就算先天血脉再优秀，比如皇女伊莎贝拉，想要靠外力提纯血脉，极限也就能达到行星术士的程度！ 而行星术士，往往也是“异族埃尔法人”能达到的极限，正因为靠着外力提纯血脉，这就是尽头！ 想要成为恒星术士、乃至星河术士，刻苦的修行必不可少！ 一般的修行方式，完全事倍功半，很少有人能坚持，艾诺塔那种能靠着一般修行方式就几乎突破极限的，已经算是极为特殊的个例。 真正属于星空术士的修行方式，在埃尔法贵族圈里都属于绝对的机密，只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掌握，根本不可能告知“外人”！ 星空术士的修行体系，是真正的绝密，能让具备星空术士血脉的人，拥有成为至强者，甚至传说中超越至尊、登临神话宝座的虚空术士的机会！ 库萨克的先天资质一般，幸好他有一个好父亲，本身的刻苦也无人能比，这才能走到如今这一步，距离星河级都只差半步之遥！ 像这种修行中忽然醒来的情况，库萨克从未遇到过，这意味着半个晚上的修行前功尽弃！ 睁开眼睛，库萨克看着周围，平静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红光。 他那线条刚硬的五官，微微扭曲成一种无法形容的形状，让这个威严的老者，流露出七分狡诈、三分残忍！ “库萨克”没有半点犹豫，刚刚起身，身形就如同鬼魅般的离开了中枢控制室！ 整个过程中，母皇的智脑维达，都像是陷入了休眠一般，不曾发出任何警示或者询问。 直到凌晨时分，“库萨克”才回到了中枢室。 第二天，面对着十具新鲜的尸体，库萨克暴怒的将一名敢于触怒自己的护卫打成重伤！ 大陆，命运女神的国度，看着重新变回“道格”模样的凌歧，维纳斯不禁叹道： “命运会选择我来引领您，果然是有原因的。” “那么，异界的强者，命运的见证者，您是否愿意接受我的诚意，庇护我和我的姐妹？” 凌歧充耳不闻，没有去看命运女士，也仿佛忘了两人方才的一点不愉快。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张石桌，依稀能看到三尺直径的桌面上，堆叠着一幅幅纵横交错的棋盘，盘面上有无数棋子正在演绎着一个个故事！ 这是一张命运的石桌，有无数世界的缩影！ “拿它来换，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凌歧并不掩饰自己的念头，有些念头掩饰不了，更无需掩饰。 比起命运女士所谓能付出的“全部”，凌歧更愿意细化到具体的事物上，比如一张石桌。 命运女士仿佛犹豫了一下，又或者仅仅是凌歧的错觉，又或者这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假如毫不犹豫的答应，或许反而会让凌歧生出怀疑。 “可以，它是你的。” 命运女士平静的回答，已然看不出太多情绪的变化。 凌歧满意的点了点头，无视了细节。 为了这关键性的道具，即使维纳斯有着别的计划，也完全可以接受。 石桌本身，还没什么，它不具备破坏力，也不富含能量，本身能值几乎为零，从能量层面看，甚至不如一级位面的一张普通石桌！ 若非有着实质，它就像是全息的3d投影，是纯粹光阴交错的产物！ 它对命运女士，也只能起到辅助定位命运长河的作用。 可对于凌歧，却是开启命运长河大门的钥匙—— 至少维纳斯如此认为！ 邪皇传说，一个低武世界。 自从埃尔法人将攻略的重心，放在大陆，这些横扫星空如入无人之境的星际部队，就像是被拖入了泥沼，不得不倾尽全力面对这区区一个位面！ 这样一来，连藏着不小秘密的武仙世界发生意外，埃尔法人都难以进行支援。 惊魂世界和生化世界，更是直接被放弃，不置一兵一卒。 其余几个小世界，哪怕占领下来，自也不受重视，留下的守军极少，还不满一个整编的步空联合军！ 埃尔法人的一个整编舰团、或者步空联合战团，听着不多，其实已经足够横扫十个一级、二级位面！ 只是一般埃尔法人入侵异世界，往往都会狮子搏兔、牛刀杀鸡，快刀斩乱麻！ 艾诺塔率领舰团袭击365星，就呈现出泰山压顶之势，可见一斑！ 当然，365星在当时相对比较重要，能起到一定的定位和中转的作用，所以艾诺塔的舰团，还不算主力，只是试水。 邪皇世界，位面等级还不如365星。纵然其位面内个体的力量远强于365星人，也有着相对完善的武道强化体系。但是除了武道体系之外，邪皇世界的派系技术力量，基本可以忽略。综合来看，还不如一些初级科技位面。 邪皇世界，千年一出的武林神话至尊邪皇，也不过大宗师级别的程度。算是一号人物，可也就如此。即使在位面意志的眷顾下，他都达不到仙人的水准。由此可见就算个体力量，邪皇世界也确实比较一般！ 这样一个世界，实在不值得过于重视。 占领邪皇世界的过程，和预期的差不多，除了少数抵抗，这个世界就像365星一样，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少数人，轻而易举就归顺了埃尔法帝国！ 世俗高层、江湖豪杰，稍微彰显武力，立刻就高喊着良禽择木而栖，对着同胞倒戈相向！ 什么至尊邪皇，朝廷的皇帝，也甘做埃尔法人的走狗，美其名曰识时务者为俊杰。 总之，埃尔法人在大陆的攻势虽然屡屡受挫，在武仙世界也遇上了巨大的危机，可在其他几个世界的开发、掠夺，虽然投入不多，却意外的顺利！ 占领邪皇世界第一百天，临时负责此界的338步空联合战团下辖第一分团团长吉普，终于完成了第一阶段的“欧米伽元素”采集计划！ 涉及到“欧米伽元素”的开采，任何一点事情都不算小事，假如不是前线吃紧，后方实在无人可用，吉普的后台又比较硬，他根本没资格接手这项任务。 按照惯例，“欧米伽元素”的开采一共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的采集工作，是三个阶段中最简单、用时最短的。考虑到位面间的时间流速不同，这个最短也只是相对而言，其实和其他同级位面差不太多。 第一阶段的采集工作用时短、难度小，但收获却着实不少！ 在邪皇世界，埃尔法人已经采集了近一万两千标准单位的欧米伽元素，占到预估位面总量的十分之一！ 虽然最后几天，各处采集点都发生了、一般只有到了第三阶段后期才会频发的灾害，导致采集进度稍微受到影响。可在吉普的亲力亲为、土著投降派至尊邪皇的倾力合作下，总算顺利完成了这一阶段的采集工作！ 一笔不菲的功劳，已经捞到手中！ 吉普对这些灾害，也有过怀疑，虽然没有猜到重点，也疑心是人为。 只是他毕竟人微言轻，莫看在邪皇世界已经是临时的最高统帅，在埃尔法先遣军中根本就是个中层军官。 上报无果之后，未免节外生枝，吉普只得按捺下了心思，准备静观其变！ 第六十一章 真相？ 静观其变，当然不是毫无作为。 无论如何以静制动，该做的还是要做，该捞到手的功劳一定要抓稳。 比起些许意外，这该送走的“欧米伽元素”，才是重中之重，关系到吉普的未来，绝对不容有失！ 吉普自然不知道，就在他为了隔天的运输工作殚精竭虑、以免事故发生的时候！ 本土的一号傀儡至尊邪皇，已经悍然翻脸，击杀了三名负责“保护”他的流星级埃尔法星战士！而后带着一群来历不明的人，袭击了埃尔法人的仓库！ 由于有着带路*党，直接从内部开始破坏，埃尔法人强大的战争武器，根本没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事实上，想要屏蔽战舰久经考验的扫描系统，这在埃尔法人看来颇不可思议，但是对于凌歧，并不如何困难。只要在新世界进行针对性研究，有着“作弊器”可以加速进程、甚至直接干涉结果。这点小成功根本不值一提，消耗的天书之力都不会太多！表面看来，凌歧很少利用天书干涉新世界的正常进程，但这只是为了降低不必要的消耗，在一些关键性的研究上，凌歧从来不吝加上双重保险！ 等吉普收到消息，开着大型歼灭者战舰座驾，来到仓库所在地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被夷平的废墟！ “欧米伽物质”非常特殊，除非有着星河级以上强者亲自动手、或者利用负载专门设备的母皇舰进行运输，否则这些位面基物质根本不能离开地面，这是埃尔法人在位面技术领域尚未攻克的难题之一！ 愤怒的吉普，当然不甘心到手的功劳变成灾祸。 他第一时间就封锁了周围千里之地，并将一切都汇报给了前线的指挥官，第三方面军第三军团军团长坤思特，然后上达天听，传到了皇女伊莎贝拉耳中！ 至于吉普原本的上司，第三方面远征军第三军团第八步空联合战团团长，已经被吉普无视！ 吉普和上司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他这次捞到的差事，也是顶了上司的缺。 反而和坤思特，两人有着叔侄关系，和皇女的母族，也能扯上一些联系，可见吉普背景不俗。若非本身实力不够，这个年轻的埃尔法贵族，晋升上位是妥妥的。 正因为后台强硬，吉普这时想的才不是隐瞒，没有做出那种愚蠢的决定！ 也正因为吉普的精明，直接导致一场灾难的发生。 埃尔法人无法预测灾难，所以当前线收到消息，理所当然的生出不不小的震动！事情涉及欧米伽元素，连远征军的其他两大巨头都被惊动，波及范围远远超过吉普的想象！这些巨头，倒不是可惜那点欧米伽元素，纯粹就是担心欧米伽元素的秘密泄露，这是他们进行位面扩张和殖民最终的目的！ 于是乎，一支整编的军团，临时受命，以泰山压顶之势穿过虫洞，降临到了邪皇世界！ 邪皇世界深处，已经快要被掏空的地核中心，几台造型奇特的机器，在停止工作数日之后，终于再次启动！ 几束零度粒子分解脉冲射线，刹那击中了已经被掏空的地核。以超过该宇宙极限的低温，来逆转局部规则，形成湮灭冲击，一举将濒临毁灭的地核轰爆！ 磅礴的位面源能顷刻爆发开来，这一次再也没有配套的设备，进行位面基元素的采摄！ 随着位面核心的崩解，就像一颗星辰的星核陨灭！这导致的变化，不是什么循序渐进的灾难，而是整个邪皇世界的震动、崩塌！ 核心一失，骨架又早被抽空，一张华丽的毛皮，如何还能被撑起？ 刚刚进入邪皇世界的第一方面第八军团，还没来得及展开调查，甚至没来得及和吉普进行接触，军团长莫瓦克就惊骇的发现，这个小世界居然出现了湮灭的征兆？ 这算什么？世界毁灭？可报告明明显示，对于欧米伽元素的开采，总体进度还不到百分之十！报告中，虽然也有提过，最近采集欧米伽元素时，经常会发生一些异常现象，但这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位面不同，规则也自不同，即使是相同的采集过程，也确实有可能出现不同的征兆。现象只是表征，做不得准。辅助设备探测的结果，才是准数，那分明和预计的开采进度一致！ 总之，只要不是所有的设备一齐出问题，这个位面就远远不到毁灭的时候！ 然而再多理论依据，抵不过赤裸裸的现实。 随着位面的崩塌，整个空间、时间都出现了絮乱，这些残酷的画面，直接打破了一些人的幻想！ 在这种情况下，抱怨和愤怒毫无用处，就算是仙佛，也必须拼尽全力才有可能换来一线生机！ 位面崩塌时，时间、乃至空间的规则，都会被搅乱。这种时候，只能依靠自身实力硬抗，别想借助哪怕半点外部的力量。要硬扛一个位面的崩塌，就算是初级位面，最少也要天仙的水准！ 其实在位面崩塌的征兆刚出现，位面彻底开始崩塌前，还有那么一段转瞬即逝的时间。如果能抓住，也能利用空间穿梭、虫洞跳跃逃出生天。可惜在那很短的时间中，莫瓦克忙着质疑，满脑都是不信，失去了最好的逃生机会！ 位面既已开始崩塌，唯一不受干扰的，就只有命运。命运长河凌驾于一切之上，即使是位面毁灭、提前毁灭，也是命运中的一环！ 莫瓦克却偏偏没有进入命运长河的能力，一般人都没有。就算侥幸踏入命运之河，也未必就是生路。命运长河真实不虚，亦凌驾于真实之上。从真实界的某一点进入命运长河，在命运长河中随波逐流，漂流再远，也改变不了自身位于真实界的位置，回到真实世界，仍然会出现在原本所在，原本的时间！ 进入命运长河旁观命运的进程，和通过命运长河进行位移，完全是两码事！ 在一个已经开始毁灭的位面内，任何存在，等待他们大抵都将是一同湮灭。 若是实力够强，又达不到天仙的程度，却掌握着媲美乃至超越天仙的破坏力，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直接打破时空乱流构建的屏障，兴许也能换来一线生机！ 诺瓦克... 这任凭来去的世界，忽然就成了地狱，本来想要进行调查、瓮中捉鳖的大部队，一下子就被关进了笼子里，沉入岩浆！ 若瓦克已经绝望！ 埃尔法人赖以自豪的星际战舰、乃至强化母舰，根本无力面对这种末日浩劫！ 许多星梭、小型中型战舰，甚至根本没撑过几秒，就随着一片片崩解的大陆，消失在浩瀚无垠的虚无中！ 那些相对更强的、一时还能支撑、甚至做出一定程度反抗的母舰、强化母舰，也全都被困在了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 崩塌的邪皇世界之外，星空之中，密密麻麻的战舰，鳞次栉比的围成一圈，几乎包围了这个低级位面！ 第七神子凌天，翘着腿坐在第五代母舰的中枢控制室中，看着眼前全程直播的全息投影，那恐怖的场景被描绘的纤毫毕现！ “可惜，真是可惜。” “这次如果有漏网之鱼，也好让本王试试新炼成的神通！” “可惜，那些埃尔法人未免太不中用，竟然真被一网打尽。” “究竟是父神算无遗策，还是敌人过于无能？” 凌天容貌俊美，看起来比凌歧还要帅气几分。 只是，这位神子身上，始终缺了那种刚毅和威严，并无高高在上的王者气度。 他就好像一只正在梳理羽毛的凤凰，看似目中无人，其实仍然在意旁人的看法。 而凌歧已经是天空中的烈日，无所谓旁人的感官，只能被膜拜，然后才是溢美。 “嘿嘿，那是他们的幸运，假如他们真好运的活下来，见识了宗主的手段，岂非更要被活活吓死？” 凌天背后，站着几名修士。 这几个修士，和周围忙碌的军官格格不入。无论言行气质，乃至衣着打扮，他们都像是两个时代、两种社会体制下的智慧物种。 偏偏在这里，在这个充满科幻风的母舰中枢控制室内，这几名修士，看起来比那些军人还要受到凌天的信任！ “呵！那是当然！本王的逆乱魔功，可不是吹出来的！” “不过这一次，大幕拉开，机会有不少，本王的魔功，肯定会有用武之地。而你们几个，也一定要把握好机遇，别给本王丢脸！” “我知道，你们的故乡，是被我族摧毁！但这是汰弱存强，亦是你们几个的机遇！你们几个最大的机遇，就是遇上了本王！这知遇之恩，你们可要牢记在心！” “当然，只要你们肯努力，肯忠心为我办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我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日后必然有所回报，那将远超你们的想象！” “看看赫拉，也不过土著世界的一个高级妓*女，竟然敢以神后自居，如今刚坐稳了奥林匹斯神教教主的位置，就妄想进入众神殿！” “哼哼！” “父神对你们这些人，可是宽容的很，留下足够的位置给你们争！” “你们既然认我为宗主，我便和你们交个底。” “我族王权只是辅助，神权才是至高无上！” “凌岄虽然最得父神宠爱，如今继承王权之后，也几乎断绝了神权之路！” “所以这神权...父神至高，但总要人分担！” “赫拉那种外人、贱人，又如何比得上我这个亲骨肉！”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我能上位，有的是你们的好处！” 凌天毫不在意的训斥着，一面笼络、一面敲打、还连带抱怨，听起来猖狂、肆无忌惮，就和纨绔子弟一样。 他话一出口，立刻把自己的形象破坏了几分！ 这只梳理羽毛的凤凰，落到了开屏的孔雀一流，高贵的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一点华丽的外表！ 三名修士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并不意外，看来对凌天了解颇深。 仍然是之前搭话的那位，瘦长中年修士，抚了抚颚下三寸美须，笑道： “宗主放心，我等既然加入了‘至高天界’，自然也就是‘至高天界’的一员，不会再眷恋过去。” “我等认宗主为主，也是真心实意的，自然要全心全意辅佐您。” “至于那机遇...倘若是宗主让我们取，我们便是拼了老命也要取来。” “若是宗主不让我等取，便是金山银山摆在面前，我等也弃如敝履。” 听了这样露骨的话，凌天却似乎非常开怀。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那人，自负的神情下，狷狂桀骜的眉宇间，藏着一分睿智，让人心中一凛。 “你们知道就好！” 凌天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就重新关注起那片即将化为废墟的世界。 同一时间，武仙世界，库萨克回到母皇舰中，关闭了所有监控系统，孤身来到中枢控制室。 控制室中，一名男子长身而立，背着手，像是打量着布局。 “凌无天！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现在，轮到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你什么时候放了我的儿子！” 库萨克声音平静，完全没有人前的暴怒，也没有夜半的诡异。 “呵呵，先不急。” 365星的土著“凌无天”，谈笑自若！ 这具化身，底子太差，就算再怎么提高，不肯耗费资源的情况下，也就勉勉强强达到接近人仙的程度，透支潜力能爆发出接近地仙的战斗力，所幸也够用了。 不等库萨克发怒，凌无天忽然又道： “库萨克，你今年已经六百岁，以你的实力，如果不做突破，最多也就活到八百岁，原因你自己清楚。” “你们埃尔法人的强化体系，的确很有意思，血脉纯化，修行辅助，纯化到极致，甚至还有机会再做突破，连带整个族群都能受益。” “凭着强大的实力、高端的技术，你们已经占领了一个星系，堪称宇宙中强大的战斗民族之一！” “只是，埃尔法人的辉煌，终究不是你库萨克的辉煌。为了今天，你自己付出了多少，只有你自己才清楚。” “付出如此之多的你，为埃尔法人的辉煌添砖加瓦的你，又有没有想过，这辉煌某天或许会被终结！而你，到时候什么都不会剩下！” 凌歧老生常谈，这话他第一次接触库萨克的时候，已经提过。稍微提及库萨克自身的付出，更多还是对埃尔法一族的前景描述，肯定现在，否定未。当时库萨克的反应是暴怒、震惊，更有不屑！ 现在，听到凌歧又说起这种论调，库萨克在愤怒之余，多了一些淡淡的恐惧！恐惧埃尔法人的辉煌，在未来的某天真的会被终结！ 这一点恐惧，只因为凌歧让库萨克见识到了一些他无法想象的存在，比如——凌歧的亚圣本体！ 埃尔法人最强的战斗兵器，是埃尔法目前所在的主星奎尔塔，所拥有的三大卫星！ 三颗光体积就堪比寻常2级行星的卫星，根本就是三件恐怖的战争兵器，每一件都能爆发出让人皇都要颤抖的力量，每一件都是埃尔法人智慧的结晶！ 这三颗卫星、三件超巨型战争兵器，已经能在某种程度上媲美亚圣！当三件兵器合一，甚至能在某种程度上抗衡圣人，也就是星空术士理想中最终极的目标，史无前例的——虚空级！ 这在埃尔法一族中，三大卫星是比星空术士修行体系，还要隐秘的绝密！一般埃尔法人都以为那就是普通的卫星，负责调节主星的引力、潮汐，只有历代人皇、议会议长才知道，那是埃尔法一族的守护神！即便是日后埃尔法主星再次毁灭，又要进行大迁徙，这三颗卫星，依然会守护整个族群，成为翌日的诺亚方舟！ 正是这三大卫星，让埃尔法人皇都无法专断独行，它们是埃尔法文明最后一道盾墙！ 这些秘密，库萨克是不知道的！ 库萨克所知的埃尔法一族，最强的个体便是人皇，最强的战争兵器便是历代人皇的座驾、首都的龙庭——“至尊号”！ 这两者，无论是人皇还是至尊号，单独算来，都有金仙级的程度！当然，这一届人皇实力一般，要靠着位格才勉强达到金仙的程度，至尊号却是实打实的金仙级！ 人皇和至尊号结合在一起，立刻本质蜕变，能媲美巅峰金仙，抗衡最弱的亚圣！ 这已经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只是比起真正的亚圣，终究还是缺了一点。 骤见比想象中本族最强的战斗单位、组合战斗单位还要更强的个体，库萨克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正是靠着这种震慑，加上天书的帮助，凌歧才能让库萨克“为己所用”！ 这其中，震慑和巧言还只是边鼓，是为了让计划进行的更顺利、让天书消耗更少而进行的辅助。关键还是天书，靠它逆转命运无视因果的力量，才能一举建功！ 只要舍得消耗，就算在异界，经过新世界的气息渗透，凌歧一样可以用天书的力量改变既定的事实。 比如这库萨克，正常来讲就算施展种种手段，就算威逼利诱震慑，就算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他愿意妥协的概率，也不会超过一成，如今却已成事实！ 第六十二章 脱壳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库萨克涩声问着！ 语气十分激动，声音中却透漏着虚弱！ “我给你的功法，还好用吧。” “虽然有些副作用，但是想来比起所得，完全能忽略不计。” “我也从未想过，宇宙中竟然会有一个种族，单靠着纯化血脉就能提升实力。” “虚空级终点，呵！” “不过，如此一来，倒让那鸡肋的功法，有了用武之地！” 凌歧对库萨克的问题避而不答。 他意有所指，不过库萨克显然听不明白。 显然只要是埃尔法人，就不会明白凌歧的深意。概因这个种族，没有资格明白超越种族范畴的东西。这是，一道被深藏在血脉中的枷锁。 不过那和现在的凌歧不会有任何交集，埃尔法人的劫，当然要靠埃尔法人自己去渡。 看着库萨克阴晴不定的表情，凌歧回到当下，抛出了最后的雷霆！ “认我为主，我可以让你成为至尊级强者！” 凌歧的声音不大，听在库萨克耳中却像是轰雷一样！ “你疯了？” 由于没有动用天书的力量，库萨克理所当然拒绝了，十分坚定的拒绝！那带着惊诧、震骇的声音，配合上莫名其妙的表情，更衬托的凌歧像个傻瓜。 若非摄于天书余威，库萨克直接就要对眼前之人发出嘲笑和奚落，他甚至暗暗怀疑自己之前的妥协是否有意义！ 这个疯子！居然会提这种愚蠢的要求？莫非他以为，自己的妥协，会毫无底线？ 凌歧笑了，他要的就是库萨克的拒绝！若不然，动用了天书，只为了收服区区一个恒星术士，岂不是亏大了！ 天书是重器，比真神器还要厉害，堪称作弊器。为了区区一个反掌可灭的军团长，动用此等重器，就算将他连带整个军团捆绑卖了，收获也远小于付出！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你会这样想，也不奇怪！” “这样吧，你可以把这一切，都传达给你背后的那一位，看看他会怎么说。” “既然你想让我放了你儿子，那么这就是我最后的条件，你帮我传达这个意思，给那位萨摩耶先生。” “半个月后，还是在这个位面，我想见一见他。” 库萨克闻言，看向凌歧的目光，已经不是惊异、怀疑，而是纯粹在看一个疯子，有种围观的既视感。 这个人一直在逼自己妥协，到了最后，就是为了提出这种可笑的要求？ 事到如今，恐怕无论是库萨克本人还是凌歧，都很清楚关于库库洛的话题，早变成了一个引子，再不是重点。如果不是有着其他攸关利益，比如那种纯化血脉的功法，又有凌无天背后的超级强者隐为威慑。想要让库萨克妥协，所消耗的天书力量至少得十倍计算！若连库库洛的话题都不具备，要折服库萨克，其消耗足以让整个计划都变得毫无意义。在库萨克看来，假如不是另外两点，光是为了他那个还算杰出的后辈，他根本不可能容忍到这种程度！ 凌歧提出要求前，库萨克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他没想过那等逆天之法能凭白入手，只是未曾料到 对方的要求竟然会这么简单、这么直白，如此愚蠢！ 莫非这个凌无天自大至此，认为他能震慑住自己，就一样能逼得远征军一号巨头、埃尔法最高议会实权议长、老牌星河术士萨摩耶低头？ 库萨克不知道天书的存在，觉得有些事情就像是天方夜谭！ 对于凌歧的这个要求，他没有任何抵触，只是觉得难以置信！ 或许在一般人看来，这种**，当然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最好，免得节外生枝、招灾惹祸。可库萨克毕竟不是一般人，他是军中巨擘，更有一个巨头的老爹，什么灾祸都能兜得住！ 最近一段时间，按照凌歧的要求，库萨克很是做了一些事情。 他三次派遣队伍，以搜救为名，进入绝域探索，然后将所得毫无保留的交给凌歧。 为了修炼邪功，他多次掠夺其他贵族的血脉为己用，犯下诸般大错，弄得军中人心惶惶。 这些事情，全都让库萨克心中惴惴不安，也产生了一定的负罪感！ 现在要他向上级坦白，这在旁人看来，根本是取死有道，若罪过太大，可没什么坦白从宽！ 但他毕竟劳苦功高，是埃尔法最高议会的议员，又是预备役的议长！其父萨摩耶，在整个埃尔法族群中，权力地位都能排上前十！萨摩耶为人正直，这一点库萨克在外的名声和其父很像。然则亲疏有别，再正直的人，除非脑子已经糊涂，或者被某种理念荼毒，或者根本就被逼无奈，没得选择，不然也是虎毒不食子！ 库萨克罪名不小，一般来说，足够等闲的埃尔法贵族十死无生，但落在他头上，毕竟还有转圜的余地！ 加上他掌握提纯血脉的功法，落在一般埃尔法贵族身上，也是大祸，是灭顶之灾！但他有资历、有人脉、有背景，大祸也能变成大功！ 若是凌歧继续胁迫他做点别的什么，一旦威胁到整个族群，自然功不抵过。只是现在这种程度，功劳仍旧大于罪名！ 库萨克完全不担心自己的结果，只是疑惑凌歧的行为，他能想到的，凌歧会想不到？ 最后一次交流，在库萨克满脑疑惑和窃喜中落下帷幕。 这次交流，应该是最近几次里，最顺利、最让他满意的一次。可惜，恐怕没有以后了，否则这样愉快的合作，多来几次才好。 库萨克相信，当这个凌无天愚蠢的将自己暴露在远征军高层目光下的时候，他再也没有威胁自己的资格。 凌无天虽然让他感受到了、甚至“亲眼目睹”了某位比至尊强者还要恐怖的存在！库萨克仍旧本能的抱有怀疑，不愿相信所见所感！就算真有那种存在，站在埃尔法人的对立面，只要祇势单力孤，也没什么可怕！ 远征军惹不起，莫非还躲不起？远征军目前明面上最强大的战力，是萨摩耶加上他的“神武号”，能勉强抗衡至尊强者！但是整个远征军联合在一起，至尊强者来了都要吃瘪！ 库萨克完全没有发现，当自己根本没想过要妥协的时候，他反常的妥协了。当他明明应该想到敌人不会那么简单，更不会故意送上门让人拿捏的时候，他却又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些问题 大陆，物质界一片残败。 埃尔法人的舰队肆无忌惮的清扫着残余，一艘艘战舰如同一根根钉子扎根大地，开始清除位面意志的影响，将客场化为主场，土著大势已去。 战争，终于要结束了！ 如此短暂的时间，溃退就变成了溃败，这不光是沉默后爆发的埃尔法人太强太猛，更因为大陆的世界意志“心不在焉”。 当圣者纷纷哑火，当恶魔悄然离开了物质界，留下一群凡人职业者，面对一群虎视眈眈连都能打爆的星界入侵者，还怎么抵抗？ 物质界大败亏输的时候，大陆的神界，同样变得萧条了许多！ 多位神灵脱离大陆，被异界的存在以诡异的方式带走，这直接导致大陆的诸多规则残缺。若非世界意志一直留了一手，拿捏着部分规则权柄，怕是大陆立刻要陷入规则秩序错乱的状态！ 凡此种种，就像是一记记重锤，大陆的世界意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根根棒槌砸的晕头转向。 只是他如何会料到，当天然的盟友忽然翻脸，己方局势会急转直下？ 能让被绑上战车的神灵都改弦易辙，凌歧的本事，简直惊世骇俗。 要让穷途末路的神祗投靠，并不如何困难，困难的是怎么接受、怎么安排、收编它们！ 神祇不比寻常土著，那是扎根于世界的！想让神祇有着投降的心很容易，想让意向变成事实，就比较困难。这和埃尔法人的情况恰恰相反，想收编埃尔法人十分简单，可但想让他们投降、或者仅仅是让某人妥协，几乎是异想天开。凌歧却将两件最不可能的事情，都做到了！ 埃尔法人或许并不像新世界的人类一样被彻底洗脑，在位面战场上根本不会出现投降的念头。但在埃尔法先遣军势如破竹、气势如虹的情况下，也没有哪个傻瓜会有投敌的心思。埃尔法先遣军中，一些人的确遇上了困境，可若以为这就是可乘之机，能说降他们，那就大错特错。 只要埃尔法远征军稳如泰山，前线的形式一片大好，埃尔法人就不会傻到去投敌。即使新世界的星际军团出手，将埃尔法先遣军打残、打痛，想要收编他们，也不容易。因为埃尔法远征军的背后，还站着意图征服星空的埃尔法一族！埃尔法一族的辉煌仍在，这族就不会缺少仁人志士！ 神祇们早被埃尔法人打的没脾气，根本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才会显得没骨气！若换做埃尔法人侵略前，任凭条件再优越，想让它们挪窝，也没什么可能！ 时移世易，情况自是不同，不能同日而语。 在如今的局势下，大陆的神祇本是最容易背叛，也最没可能反叛的一类存在！ 一旦最大的难题被解决，又有命运女士一伙现身说法，凌歧还没动用天书的力量，就将一尊尊神祇纷纷说降，过程简单的令人惊讶！ 树倒猢狲散，古来如此！ 敌人的可怕，已经让诸神认清了事实，若一条路走到黑，祇们唯一的结局就是寂灭！ 大陆的世界意志，当然不会坐看凌歧收网，几乎在发现某些不好的苗头后，就祭出了绝招！ 它向诸神宣布，愿意放弃整个物质界，换来神域的一线生机！让神域变成一座漂流大陆，让诸神有机会另觅出路！ 若它早这样决定，说不定还真能收获许多支持。到了另一条退路展现在诸神眼前，世界意志再做出这种决定，更像是在垂死挣扎，反衬出可悲！ 大陆的世界意志黔驴技穷，眼看连最后的老底都要被掏空，也不知哪位神祇忽然开窍，竟然宣称那些前往“至高天界”的神祇，根本没有和命运三女神一样获得新的封神资格，反而都成了异世界的养料！这种悚人听闻的论调，让诸神重新回到观望状态，不再一窝蜂的抢去搭乘顺风车！ 神祇们希望四处拉人的命运女士一伙，可以站出来澄清事实。 有选择的话，比起成为一片漂流大陆的遗民苟延残喘，前往一个更强大的世界继续做神，无疑更加完美！ 为了这个资格，神国、神格，没有什么不能付出，前提却是保留自我！ 偏偏，面对如此空穴之风，命运女士竟然沉默了。 包括一直活跃在神界的希望女神、厄运女神，也全都销声匿迹！这一变化，顿时让诸神心冷！ 新世界，众神殿。 空荡荡的大殿，只得两张座位，并无想象中诸神汇聚的场面！ 两张座位，一张位于上首，是凌歧本体的位置，为众神之神，万王之王。 另一张，位于下方左侧第一排第一张，是光明的主宰，凌歧的化身，光明之主的坐席！ 除此之外，什么命运女神、希望女神、厄运女神，王座、神国，统统没有！ 在三位女神第一次进入新世界时，她们就被剥离了全部神职、神力、神性，然后一点本源意志、本我“真灵”也被凌歧直接拿下！ 考虑到命运女神的特殊性，宿命规则毕竟只是其表面掌握的力量，凌歧采用了相对柔和的处理方式，没有将三女神的“真灵”一起打灭。 虽然，这已经很残忍，算是**裸的背信弃义！ 不过比起其它整个被当成肥料的神祇，三女神的结局，的确已经很好！至少，看情况，凌歧的确没有要将她们一网打尽的意思！那些连真灵都没留下的神祇，假如本身达到了灵级，还有机会从冥冥中归来，但假如本身不到灵级，当真就是灰飞烟灭！ 凌歧并不是舍不得几个神国、神格、神职，可现在，的确还不是时候，他不太可能接受那种野心勃勃的异神！ 新世界可以有神，但享受凡人崇拜的神，只能有一个，那就是他自己！ 除非凌歧已经找到一种办法，让新世界的神，只是规则的维护者，而非主宰者，更不需要信仰之力支撑。三女神或者其他意图投靠的神灵，才有机会重归神位。若不然，只能让祇放弃信仰规则之道，和赫拉、哈迪斯一样，转成血脉神灵，才有入伙的资格！ 凌歧不会自找麻烦，现阶段，这众神殿中，不可能出现他之外的个体！ 连本土的一些神级存在，都没资格进入这殿堂，区区外来神灵，也想在这新世界的大气运、大气象中分一杯羹？ 因此，活跃在大陆神界的，自然也不是什么三女神，而是凌歧的三大女神化身！ 以亚圣之能，仗着天书之力，还有女神“真灵”在手，要做到这种程度，并不困难！ 若非这三女神根本就是凌歧的化身，没有任何大陆的印记。换了真正的三女神来，除了命运女神，其余两位怕是还没来得及开挖墙角，就已经把自己陷了进去！ 三女神化身，开始的时候，和大陆没有太多因果联系，才使得大陆的天道，抓不住痛脚，不能用对付道格化身的一套，套用在三女神化身身上。若非如此，大陆的世界意志，早就釜底抽薪！ 随着三女神化身越来越活跃，和本土神祇接触越多，就算每次都小心翼翼，又有凌歧这个亚圣帮着遮掩，可目标毕竟太小，它们被大陆的世界意志找到，也是迟早的事！能做到这种程度，都已经是大陆的世界意志权柄大幅衰竭的结果。所以即使没有出现那种不利的流言，凌歧也要收手！ 在这关头，忽然出现了纷纷流言，令得只能收手，时机未免也太巧！ 这让大陆的世界意志松了口气。 倘若大陆的世界意志、那些剩下的神祇，知道流言根本就是凌歧自己放出，不知它们又该如何做想！ 若大陆的世界意志见到三女神化身，恐怕立刻能看出一些端倪！ 既然三女神是化身，那么真正三女神的下场，可想而知，如此还需蜚语流言？ 连三女神都能用化身塑造，化为一些旁杂神祇，澄清“真相”，不也简单？大陆的天道能区分细微，大陆那些早就人心惶惶的神祇，岂能分辨雄雌！ 由此可见，计划环环相扣，凌歧所图甚大！ 可惜，大陆的世界意志，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 画一个大饼，让人咬一口，然后告诉别人，大饼是假的，这究竟是幡然悔悟，还是洋洋自得，还是又有止渴之梅？ 这世上，或许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在吃饼前，最好想清楚，那究竟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生化世界，母巢已经彻底占据了整个物质界！ 整个物质界，除了最外面的一层空壳，空壳上活跃着的一些母巢造物，其余所有，都已经变成了母巢的养料，供养出一只前所未有的星河级巅峰母巢！ 母巢不以战斗力见长，不是母舰那种战斗兵器，是战争机器、生化工厂！ 星河级巅峰的母巢，本身或许只有星河级巅峰的战斗力，最多也就能靠着顽强的生命力和异常强悍的防御力硬抗金仙。 但母巢的价值，岂能如此简单粗暴的计算！ 一只天仙级巅峰的母巢，落单的金仙遇上都要头疼！ 第六十三章 反复无常 星河级巅峰的母巢，只要舍得投入，完全能创造出星河级、也就是天仙级的战斗单位！ 这意味着，母巢已经能够量产天仙！ 天仙！什么是天仙！星河级、上位神，皆是天仙！但凡和天仙扯上关系的，全都会被冠以种种威名和殊荣，是神佛仙魔中的超强者！ 如此恐怖的战争兵器，埃尔法人见了，立刻要不顾一切将它擒拿，尝试研究透彻！ 母巢要创造战斗单位，肯定离不开能量。 能量的初级表现形式，是能量液、能量块之类的高能聚合物。母巢在早期，在位面内制造“工兵”采集能量，所取所用就是那些！ 能量的中级表现形式，无疑是神力、仙元之类的高等能量！母巢并非不能储存、利用神力，但这非常麻烦，需要自身达到一定等级，产生相应的“器官”，并且创造出特殊的“工兵”！ 一旦能采集、利用这些高等级能量，母巢也算完成了第一次质的飞跃！ 能量的高级表现形式，已经不是纯粹的能量，而是位面基物质、“欧米伽元素”，是位面本源！ 它是一切物质的基础，是万物之源！ 凌歧曾经有幸接触过这种能量，然而当时懵懂，直到很久以后，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 一只母巢，除非达到成熟期，或者接近成熟期，否则根本没有资格摄入、利用乃至储存这种能量！ 天仙级巅峰的母巢，如今所用，就是位面本源之力！整个母巢，完全可以看成一个移动的位面、特殊的战争堡垒！ 母巢的成长上限、成熟后的第一桶金，皆和成长时所在的位面有关！ 生化世界，不算什么高等级的位面，但在中等位面中，也还可以！ 其最辉煌、最繁荣的时代，恐怕有接近大陆的程度。 即使现在，不如大陆远矣，也能看成5级位面，吊在车尾的5级位面，最少也相当于4级巅峰的中等位面！ 和大陆不同，生化世界，只有一个空间层！ 大陆的本源，好像分篮的鸡蛋，若是物质界占了三成，那么神域起码还要占掉七成。而生化世界的位面本源，几乎全都集中在物质界，没有什么三界之分！ 吞噬了整个生化世界的母巢，也就占据了一个世界全部的本源！这虽然是最理想的状态，转化吞噬过程中肯定会有消耗，消耗还不会少！母巢并非完整的位面、更不是源世界，不可能百分百将异位面本源转化成自己的底蕴！它对位面本源的吞噬、转化效率，甚至远低于埃尔法人的欧米伽物质采集技术。但是独占一个位面，能获得的，也足够母巢创造一堆星河级强者！ 若是不考虑种种因素，纯粹以数据计算，怕是光靠母巢，不惜一切代价，说不得都能给埃尔法远征军一次迎头痛击。时机恰当，一战定乾坤都有可能！ 单独的星河级强者并不可怕，埃尔法军队滚滚压去，别说星河级强者，星海级人皇至尊强者来了，也要吃大亏！凌歧这个亚圣，也没想过以一己之力去对抗整个埃尔法先遣军！ 但如果星河级强者不是个位数，而是两位、三位数！那只要加上一点点战术，结果就可能发生逆转！ 强者的作用在于威慑，在于鼓舞士气，在于充当尖刀。可如果强者太多，扎堆在一起，结果立马不同！ 假如大陆的圣者多出十倍，或者个个都有光明之主的层次，那么大陆的战役结果，一定会被改写！ 凌歧制定的方略计划，前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差，本来的潜在盟友，都变成了予取予求的炮灰合伙人，就是因为自身忽然间掌握了强大的战力！ 从金仙突破到亚圣，那是鸟枪换炮。提前掌握化身之能，是鸟枪换飞机！ 一人分化万千，千百天仙化身呼啸而过，什么埃尔法先遣军，都是渣渣！ 凌歧自身当然没有能力分出那么多化身，别说区区一个亚圣，圣人都做不到这种程度。但他有新世界、有天书，能借助一个世界的力量，来帮自己达成这一壮举！ 虽然，如此一战消耗的能量，怕比新世界的军团倾巢而出、直接去和埃尔法人血拼还要更多！但是，这终究是一张底牌！ 位面间的战争，往往并不以成败定输赢。可总的来说，胜利肯定比失败强。失败者很可能输的一无所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考虑得失。 站在位面的角度，位面内的军团，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同样是一堆堆能量。普通人的价值，不可能和天仙化身相提并论！在能赢的基础上，降低消耗，很有必要。 或许某一天，凌歧能靠着自身之力，抵过亿万军团，横扫星际，但肯定不是现在！ 不被逼到绝路，或者有着更大的利益可图，就算明明有能力将目标一举歼灭，凌歧也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一旦分化化身，再次回收，其中必然会有消耗。化身若是被打死，立刻就是血本无归！ 若能将埃尔法人引到新世界的地盘，占据天时地利，才是事半功倍！ 天时地利，对战争成败的影响最大，特别是位面战场。要不是占着天时地利，大陆早就沦陷。如果凌歧现在跑到埃尔法人的主星去，恐怕埃尔法人都不用出动秘密武器，凌歧火力全开，也要饮恨当场！ 母巢彻底将一个世界吞噬、消化，固然是夺天地之造化，但也永远失去了主场优势！ 在彻底吞噬世界前，母巢已经能代替位面意志，该位面就是它的主场！ 成熟的母巢，本身介于生物和位面之间，不可能再被任何位面意志眷顾，还会沦为诸位面的公敌！ 这种“敌对”的属性，比天敌还要彻底，烙印在多元宇宙的规则中，不以位面意志本身的意志为转移！就和水和火一样，不是水不想灭火，就不会灭火！ 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母巢还能获得主场优势！ 那就是失去了最外层的防御，直接被人攻入躯体内部！ 生化世界之外，虚空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个世界，盯着世界外坚固的时空壁垒！ 某天，固化的位面晶壁、时空壁垒，忽然开始碎裂！这连埃尔法侵略者都能挡住的晶壁，径自开始瓦解！ 随着壁垒彻底毁去，不等虚空中的一双双眼睛传递回那惊人的讯息，一股庞然的威压，自残破的生化世界中传出！ 轰！！！ 一片大陆形状的世界，就那么轰然崩塌，像是沙雕的城堡！ 崩塌粉碎的世界残骸中，一只庞大到堪比星辰的巨兽，缓缓浮现出那憨厚亦狰狞的身影... 母巢，破壳而出！ “终于，成熟了吗？” 位面之中，有一双眼睛的主人，目光中藏着些感慨。 凌歧的亚圣本尊转瞬出现，盯着母巢，审视着它，评估着它的能量！ “主人！” 母巢略显稚嫩的声音出现在凌歧的精神世界。 凌歧能感觉到它的欢欣和雀跃，还有孺慕之情。 鉴于之前母巢的行为，以及最近才弄懂的一些事情，凌歧并无上前相认的意思。不想认，更不能相认！ 凌歧朝着母巢淡淡看了一眼，瞬间消失！ “主人？！” 母巢“看着”空空荡荡仿佛什么都不曾出现过的虚空，怅然若失。 一道身形出现在母巢身上，和庞大的母巢相比，那套在宇航服里的人，已经不是渺小能形容。 “我说过，你从他身上，永远不会收获信任！” “你，现在信了吗？” 这人的精神波动带着某种蛊惑的味道，母巢自然能感觉出来，只以沉默回应。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你想感受的，你的‘母亲’想感受的，你族先辈想感受的，你都能感受到！” “所有人都以为，母巢的极限仅和寄生的位面有关。然而我却清楚，那并非你的极限！” “可惜，你想给他一个惊喜，他却永远都不能领会。即使是将你当做工具，在他心中，你也不是最重要的那件！“ 这人似乎很善于抓住重点，来挑起个体心中的某种念头，加以引导利用。 母巢庞大的身体，竟然颤抖起来，像是被说到了心坎上！ 巨大的晃动，让那人站立不稳。他刚再要加一把火，只感觉一股庞大的力量，将他整个推了出去！ 若非“本质”和“物质”不同，这一下，他就成了齑粉！ “滚！” 如同流星一样飞射出去的男人，收到了如此答复。 宇航头盔下，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那不是嘲讽，也不是自哂，而是从容不迫，胜券在握！ 新世界，众神殿。 凌歧端坐在王座上，撑着头思索。 见到母巢之后，他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这个应该已经成长达到极限的母巢，似乎还有突破的可能。 只是比起一只可能突破极限的母巢，毫无疑问，一个完整的世界才更有价值。 若是换个人，母巢绝对可以成为对方手中的王牌，再怎样都不容忽视。然而对于凌歧来说，母巢的确不是不可替代。就算它还有突破的可能，也只是一种可能。在如今的情势下，已不能为本身增添太多价值。 比起母巢，更让凌歧关注的，还是同样关注着母巢蜕变的某个独特的意志——观察者！ 若非有着命运石桌，又有过进入命运长河的经历，他这次根本没可能发现、原来母巢早就被观察者盯上了。 即使已经成为亚圣，凌歧对观察者的忌惮，仍旧不会比过去少半分！假使正面冲突，或许凌歧却并不怕他，可如果是阴谋算计，凌歧的确不如观察者颇多。 凌歧的算计还有迹可循，观察者的算计，线索都来源于命运长河，来自它超然的视角。相对于正常生命，观察者近乎全知，怎么去比较推算能力？ 只要有选择，凌歧往后都不可能将母巢当成可靠的底牌！一旦观察者出手，即使母巢主观上并不配合，终也可能成为对方手中的棋子，变成自己一方最大的破绽！ 这一方面，不知为何仍未被“入侵”的新世界，明显比母巢更可靠！凌歧不知道自己的新世界，就和他定义的名头一样，确实是某个源世界，连观察者的视线都无法进入。凌歧不明真相，但不妨碍他发现现象，总结出种种规律！ 可惜，凌歧仍没弄懂，那位观察者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又想利用母巢，达成什么目的！ 算计他？报复他？因为自己曾经搅了他的局？这种可能性，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凌歧开始尝试换位思考，所处位置不同，思考角度不同，很多时候，显而易见的答案，都会变得破朔迷离。 然后，他心中出现了一个朦胧的答案，不可思议的答案！ 倘若他能明白源世界的价值和意义，也许凌歧心中的答案会更加清晰，许多不明所以的地方，都能串联在一起！ “呵，莫非，你真有那么大的野心？” “可惜，那改变不了我的心意！” “我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若你我的道互不干涉，那就各行其是。若你我的道相互交错，甚至冲突，那我就直接碾过去，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凌歧观想着天书，默默忖着。 大陆，神域。 倘若说，埃尔法人是大陆最不受欢迎的入侵者。那么凌歧，同样也是不受欢迎的侵略者、阴谋家。甚至比起明刀明枪的埃尔法人，凌歧这个阴谋家，怕是更不受大陆的世界意志待见！ 如果是正常的天道，天心无私。那么比起凌歧这个个体，更具威胁、同时也对位面造成了更大破坏的埃尔法人，才是第一位的敌对目标。奈何大陆的天道意志，却有了私心，大公之余，还有大私！于是，当凌歧靠着命运女士“偷渡”离开的化身——“道格”再次出现在神域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世界意志友好的微笑，而是数十神灵包围下轰然降落的雷霆！ 利用几十倍的优势力量包围，还要用守护天道秩序的雷霆灭杀，如此大炮打蚊子，可见世界意志对凌歧的忌惮和憎恨。 凌歧却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世界意志打消了全部的怒火。 “在这种时候，你确定要这么做？” 凌歧传递念头的速度，不会比雷霆落下的速度更快。那白色的闪电，却偏偏在落到他头上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歧有恃无恐，不止是心有成算，更因为玩得起！这具道格化身，就算经过生命之种的强化，经过异界圣人的点拨，也就初入天仙的层次。要受到地域局限，才能发挥出全部生命秩序的力量，相当于天仙！ 这具化身的烙印痕迹过于明显，一旦大陆彻底玩完，剩余价值几乎没有。到了这种时候，凌歧用他来传话，也就是废物利用！ “你还想做什么？！” 大陆的世界意志显圣，传递着并不平静的意志念头！ 周围神灵虎视眈眈，却反而十分淡定，无知者无所求、亦无所惧。 假如这些神灵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命运女士背后的那人，不知它们还能否保持此刻的心态？ 当然，就算这些神灵知情，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 大陆的意志该让他们围攻，他们还是得围攻。 明知凌歧坑了他们的同类，但凡有一线机会，他们还是得巴巴的上前挨坑！ 无论是他们憎恨也好，渴望也罢，乃至祈求，这都改变不了凌歧的决断！即使是大陆的天道，表面看来是为了留住这些神灵，才决定让神域独立。可若非本来就有那种打算，未来也已没有第二条路能走。单凭这些神灵，能影响天道意志的决断？ 这些神灵，什么都不是！ 曾经高高在上的神灵，早已经沦为打手一流。在凌歧眼中，他们连做打手的价值都没有，只能当成化肥。 面对大陆的诘问，凌歧没有用应付库萨克那一套来敷衍。天道意志，可不比库萨克好忽悠。而且它的剩余价值，也不是库萨克能比，还是要用点心思。 好在这异界天道虽然不容易对付，但也要看具体情况。 库萨克好对付，背后却是实打实的军团舰队，正当气势如虹！大陆的世界意志，有着超然的眼界、强大的实力，本身却几乎已经穷途末路。又因为凌歧的关系，被提前推往深渊！ 别看大陆如此苦逼，开始的时候，凌歧确实有真心合作的想法，不是存心坑它。那时，凌歧可没意料到，会有异界圣人点化自己的化身，连带本体都因此突破，上了一个台阶。那时，他更没有发现新世界的特征，不仅能吞噬完整的世界，连带异界的神灵、神格、神国，都能吃干抹净！ 开始时，凌歧的确是诚心的，要翻脸也要等秋后，不料当真应了那句话，世事难料。 一家独大，就算凌歧有心合作，也没那个必要！ 蜀军全体换上半自动武器，还用得着联吴抗曹？ 换了大陆忽然得到一股意料之外的助力，能轻松赶走埃尔法人，恐怕也不会满足于此，会想着将所有异界之人一网打尽！ “你该知道，我能带给你的，远超你的想象。” “你还记得那位出手的圣人吧！” 凌歧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差点让大陆的天道暴走！ 远超想象？这厮无底线的行为，的确超过了大陆天道的想象。 奈何凌歧的第二句话，就让大陆的天道强行冷静下来！ 第六十四章 再谈合作 “圣人...” 大陆的世界意志咀嚼回味，带着一些怀疑、带着一些戒备，更多还是忌惮，以及由此引发的愠怒。 “那果然和你有关！” 不过是印证了一个早就有过的猜测，大陆的世界意志并不如何意外。 不意外不表示不愤怒，只是面对现实，愤怒往往并无助益。 天见可怜，凌歧哪知道那尊圣人是什么鬼，又发什么疯，送个和尚来异界，还要搞出那等阵仗！ 凌歧对那尊圣人一无所知，就连那个和圣人有着重大因果联系的和尚，唯一可能得到答案的突破口，都被他束之高阁。可见他不仅不了解，也从未想过去了解！ 凌歧早就找了个机会，把和尚丢到了365星，来了个眼不见为净，任凭他去传他的慈悲之道！至于那尊圣人，既然好处已经到手，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甚至，假如大陆的局面不是崩溃的那么快，凌歧连送和尚去365星，都懒得做。虽然被迫接下了这段因果，但这并不表示凌歧一定要做什么！ 他和圣人之间，毕竟没有明确的约定，有的只是一种心照不宣！ 若是举手之劳，能不得罪圣人，凌歧自然乐意施为。若是很麻烦，后患一大堆，那么抱歉，什么狗屁的和尚、圣人，哪凉快哪呆着去！ 365星，已经是凌歧能想到最方便快捷、同时也是对和尚最好的归宿之处。 那里即将陷入黑暗，人类急需精神上的寄托，而此地暂时又不是埃尔法人关注的重点！相信和尚在那颗星球，应该会混得很不错。 如果在埃尔法人主力被牵制，土著实力弱小、心灵空虚的情况下，和尚都混不开，那么发生任何事情，都与凌歧无关。 大陆的世界意志，哪里知道这些道道。 一时间，它居然真的开始考虑，假如己方多了一尊圣人的战力，能否改变大局，也是病急乱投医！ 大陆覆灭在即，连带世界意志，都变得昏聩。直如那亡国之君，将死之人，只要能捞到一根半根救命稻草，就什么都肯去做！ “那么，你来找我，究竟是想要什么？” “你我不是第一次合作，可以开诚布公！” 大陆传递着心意，显然明白什么叫欲取之、先予之。言语之中，它又隐隐提及被对方坑过的事实，表明可一不可再的态度。 凌歧对大陆天道的心思洞若观火，倒不是他层次多高，纯粹是双方强弱易位，一方在笼子外，一方在笼子里，还被押上了断头台。一个将死之人，能有多少算计？ 凌歧看着世界意志的化身，淡淡道： “我有把那些入侵者一网打尽的办法，但是需要你的配合。” 凌歧没有提出索取，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大陆的世界意志，已经给不出什么好东西。而他想要的，完全可以等到“事后”自己去拿！ “什么办法？！” 大陆的世界意志，没有深究其他，表现出了急切的态度。 无论代价几何，是真是假，只要有一线可能，它就得把握住！由此可见，它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十万火急的地步！ 以一方天道的层次，这种表现，很可能是故意装出来的！但是现实，并不会因为故意的作秀，就有所改变。没有天书，大陆的覆灭，近在眼前。天子不忌奸佞，因为那完全在掌控之中。 凌歧很满意大陆天道的态度，更满意如今的现状！ 他需要一个“合作伙伴”，但不需要太强、或者有太多退路、主见的合作伙伴！不把“伙伴”逼上绝路，怎么让对方唯命是从，甘当炮灰？ 凌歧没有卖关子，很快说了自己的办法。大陆的天道意志听了，传递着的意念波动，立即从惊喜和期待，变成了惊愕和愠怒！ 这“办法”，明显超出了它的预料！ 其它神祇窥测不到两人交流的虚实，出于“尊重”，它们也不可能去窥探。 可是就算不明真相，世界的天道化身，却并未隐藏自己的情绪，诸神感知到了那股剧烈燃烧的怒火，瞬间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它们立刻收缩了包围圈！ 一群平日里互不往来、高高在上的神祇，往往连传递一个意志，都要通过教会高层层层往下，一言一行都谓之神谕、教条。今日，却如临大敌的包围着一个世俗的“帝王”。这种事情放到过去，谁敢想象？ 道格化身，在这个世界有着初级天仙的实力，妥妥上位神一级。但是由于本质属于“半精灵”，他强化的路线，终究还是走的圣者一途，即使能达到史无前例的高级圣者的程度，也依然是圣者，不是神灵。在凡间，神灵必须化身圣者才能行走，和圣者没有任何区别。在神域，神灵之身却才是最完美的形态！高级圣者，在神域遇到上位神，恐怕几个照面就会被击败！ 眼看道格化身就要被围殴，大陆的世界意志总算压下了怒火，不曾彻底失去理智。一个快要渴死的人，就算是一瓶毒汁摆在面前，若是甘甜，恐怕也是喝了再管其它。 “我答应你！” “希望这次你不会再食言！” 最后的答复，世界意志化身是用“说”的，因此诸神也都听到了，立刻收起了敌意，惊疑不定的看向凌歧。 他们尤未猜出凌歧的来历，或者是不敢往那方面进行联想。 但仅仅是世界意志表现出来的，就不难看出，世界的天道和这个...圣者...似乎早就有过一些约定、交易！并且，天道还吃了亏？这个圣者... “当然。” 道格化身微笑着、充满了善意。 他的笑容诚恳，眼神真挚。这种表情，是他身为黑暗大帝时，连最亲近的人都不曾从他身上见到的，如此纯良—— “为了表达诚意，我暂时可以留下。” 凌歧心诚意切的说着，表现的十分无害，简直是海绵宝宝，任凭搓圆捏扁，甘心为质。 大陆的世界意志，根本不予回应，完全不领情，瞬间消失在原地！ 显然，这方天道连理都不想理他。就算迫于形式，暂时又有联合，世界意志对凌歧的恶感、容忍，也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一具化身，能代表什么？真当别人都是傻子？ 一个眼睁睁看着曾经有过交集的所有人，都灭亡在艾尔法侵略者手中，明明有能力改变这些，却无动于衷的家伙... 凌歧可不管世界的天道怎么看它，他行事从来只问得失，不问其他。只要能达成目的，只要能攀到巅峰，只要能跳出这囚笼，纵然千夫所指，又能如何？ 道格化身在神域安家落户，没有半点不适，仿佛这里原本就是他的家一样。 大陆的世界意志，也开始着手准备，配合凌歧所谓的“绝杀”。 武仙世界，母皇舰内，库萨克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全息通讯荧幕，愕然道： “您、您是说，您答应那个人的会面请求？” 库萨克没想到父亲萨摩耶那么“好说话”，答应的如此爽快、干脆！ 当凌歧提出这个要求时，库萨克之所以觉得他疯了，不光是因为认为对方在自掘坟墓，更由于这个要求本身就很扯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提出想和某个大型势力的最高领导人面对面交谈的要求，换个中介人，也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 库萨克自然是有把握萨摩耶会答应的，那“血神宝典”的诱惑力，对于埃尔法贵族很是不小，越高层的埃尔法贵族往往越能理解这一点。此外，他这个儿子在萨摩耶心中的分量，也是不轻。 一个子嗣、和一个能充当左膀右臂的子嗣，价值完全不同。 只是，他还没开始试图进行说服，萨摩耶也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如此轻率，这算怎么回事？ 莫非，上位者看待问题，就比他透彻那么多，如此果断，根本不需要他去说服？又或者，这其中还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秘密自然是没有的，就算有，也和神典里的神恩一样，明明白白写着，只是大多数人都视而不见。 不同的人看待同一个问题，角度不同，往往会得出不同的结论。血神宝典、超越至尊的强者，这在库萨克眼中的意义，和萨摩耶眼中的价值，截然不同！ 身为旁观者的萨摩耶，更能从整件事情的过程中，发现更多有趣的现象！比如，亲儿子库萨克的异常！ 如此种种，加上大陆现今的局势，足够萨摩耶接受这个小小的提议！相信换了皇女伊莎贝拉来，同样会对隐藏在幕后的第三方，生出兴趣！ 战争的目的，永远是为了获得利益，所谓反抗侵略，也不过是为了争夺生存空间，这同样是利益使然。而战争，有时候并不是获得利益唯一的途径。将军们往往意识不到这一点，统帅却必须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库萨克是一位优秀的将军，而萨摩耶则是精明的统帅！ “一切都是利益！” 郑吒看着眼前荒芜的国度，拖着疲惫的身躯，背着一个大包袱朝着某个方向走去，那是他临时居所方向。 为了利益，这个世界爆发了战争，生化毒剂几乎毁掉了整个世界，而幸存者也享受不到任何胜利的果实。 同样为了利益，原本准备在轮回世界稳扎稳打的他，不得不提前进入晋级任务，结果被剥夺了所有强化，要和一个普通人一样，在这个该死的世界生存整整一年！身为轮回者，他不仅要背负土著们的生存压力，还享受着土著们永远享受不到的待遇，终日被麻烦缠身！ 若无意外，他甚至很怀疑，明天，就是他的末日！ 这个世界，和他以前所玩过的一款游戏《腐烂国度》，非常相似。其中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真实世界更大。随着越来越多的旧日事物、食物成为过去时。尚未加入全新食物链中的人类，生存将越加艰辛。 进入轮回世界前，郑吒只是一名普通的都市青年。虽然大小算是个白领，衣食无忧，混的比多数人都要好一点，但毕竟不是什么陷入突破困扰的中南海保镖、特种兵教官。他下无小，上有老，也不是孤家寡人。进入轮回世界，绝非他的本意！ 郑吒也曾因为初恋情人的病逝而痛苦过、绝望过，乃至对生活产生了怀疑，但这不表示他就愿意自己来到一个如此让人压抑、疲于奔命的世界！ 郑吒进入轮回世界后，首次执行任务的位面，就是坑爹的“黑暗童话”，一个黑化的格林童话世界！ 在这个坑爹的魔幻世界，郑吒十分艰难的完成了主线任务。虽然最终捞了一些好处，可是比起付出，尤其是心灵上的痛苦和疲惫，所得根本不值一提！ 三场轮回后，郑吒成为了轮回世界中不大不小的一号人物，有着媲美三阶勇士级的实力，在下层轮回世界算是很不错了！ 郑吒也听说过上层轮回世界的一些事情，据说上层世界的强者，是轮回世界最早的一批轮回者，个个都如魔神一般，和他们这些轮回者的层次完全不同！ 下层轮回世界，有许多关于上层的传言，包括一些约定俗成的东西。比如轮回者实力划分、位面等级区分，据说都是沿用自上层轮回世界！ 郑吒听说，很久以前，轮回世界并无上下层之分。如今的下层轮回世界，就是当年的上层轮回世界！ 每个下层轮回世界的人，最渴望的，还是进入上层。郑吒心中有着更大的野望，他不但要去往上层轮回世界，更要冲破这个大囚笼，回到他来时的地方！ 当然，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莫说冲出轮回世界，就算是从下层晋升到上层，暂时对于郑吒来说，也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想要进入上层轮回世界，最少也要有5阶英雄的实力，不然据说那死亡率高达八成的晋级任务，就是一座现成的坟墓！ 郑吒没想过在十个轮回以前，进入上层世界，这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想要稳扎稳打！ 轮回世界危机重重，也充满了机遇。下层世界中，不乏那种苦熬了十几场轮回，最终成为强者的例子。在这个世界，潜力很重要，但并非一切！ 然而，郑吒原本所有的计划，全都被一个人给打乱了！ 一个同样叫做郑吒的男人！ 据这个“郑吒”所言，他来自一个叫做主神空间的地方，是一个表面和轮回世界差不多，本质截然不同的特殊世界！ 因为一次任务的意外失败，“郑吒”被一尊土著的超级强者打爆。没想到他并未直接死亡，机缘巧合下，灵魂得以横渡虚空。按照冥冥中的一点预知，这个“郑吒”最终找到了他，投影到了他的心中！ 郑吒起先并不相信这个“郑吒”，只把“他”当成心魔一流。什么主神空间，恐怕就是轮回世界的映射，改头换面拿来咋呼他！然而这个“郑吒”，却很快就取信了他，不是因为“他”和他有着相同的“过去”，而是因为他能感觉到，每当这个“郑吒”提起萝莉，都会焕发出一种异样的神采、异样的悲痛，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爱！心魔不会有那么纯粹、那么执着的感情！况且这个“郑吒”所掌握的力量、知识，真实不虚！ 由于某种共鸣，郑吒在“郑吒”彻底消散前，选择继承“他”的道，令“他”含笑而终！ 虽然本能还是有所怀疑，可楚轩、詹岚、赵樱空这一个个名字，明明完全没有听过，郑吒却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就仿佛他们本该和他有着极深的羁绊！ 无论是心魔也好，异鬼也罢，为了那份认同，为了那点悸动，郑吒义无反顾的背负起另一个“郑吒”的责任！ 然后，仅仅两个世界后，郑吒就以罕有人能比拟的速度，达到了英雄级，开启了晋级任务！ 主神空间...轮回世界... 行走在废墟般的大地上，艰难的挣扎于通往上层世界的试炼任务中，郑吒心中一片死寂！ 他从黑暗的格林童话世界走出来，在那极度诡异残忍恐怖的梦魇世界里，有一个无比可怜的小女孩，在他人生最绝望的时候，点燃了一根希望的火柴，用自己的生命，让一点命运的光滞留在他的心中，为他驱散了黑暗的迷雾！ 恐怕连小女孩都想不到，当那希望和命运的火焰、同心底的痛苦悔恨和愧疚结合，在那个黑暗的世界，在那绝望的深渊，郑吒觉醒了一个可怕的被动天赋——命运触觉！ 郑吒并未意识到，当他继承了另一个郑吒的全部开始，他已经触碰到了自己原本的命运！ 轮回世界，个人空间，编号2333333房。方源看着眼前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方源，冷笑连连道： “你所谓的观察者，让你带给我的就是这样的话？” “呵呵...真相！原本我的一切，都在天道的算计中？春秋蝉是天道的工具？我这个天外之魔也是棋子？当我自以为跳出所在位面，登上一个更大的舞台时，只是被从一个狭小的笼子，关进了另一个更大的笼子？” “这些话，你觉得我会信？” “我第一次使用春秋蝉的时候，可就是失败了！” 重生后再次穿越的老魔方源，看着眼前自称自己的自己，毫不客气的予以反驳！ 第六十五章 被遗忘的角落 幸运的再次穿越重生，来到一个更广阔舞台上的方老魔，冷冷看着眼前的少年郎。 这个自称是自己的家伙大概还不知道，他已经从某个世界，掌握了一门和传说中齐天大圣一般无二的火眼金睛之术，能看破世间一切虚幻。 站在他面前，看起来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根本就是一个俊美少年变化而来！他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却没料到反而弄巧成拙，露出了狐狸尾巴！ 当然，这少年的实力深不可测，没有必要的话，方源也不想多惹麻烦。只是这人变化成自己的模样，又说出那种蛊惑人心的话，明显就是别有所图，不是善类！ 他古月方源，就算失去了蛊仙的根基，也是一代枭魔，岂会那么好骗！ 所幸这里是轮回空间，不是任务世界。这里是主宰的天下，一些土著强者，听说能偷渡或者投影进入，但也扑腾不了几下，这种事情早就有过先例！ 方源冷冷看了看“自己”，心中没有半点认同感！ 别说这根本就是个假货，就算他是真的，某个平行世界的自己。面对另一个自己，方源老魔首先想到的也肯定是怎么去提防、利用，而非推心置腹！最有机会了解自己的，始终只有自己！ 然而这个“方源”，面对方源的置疑，却沉默着，根本不置一词。 —— 方源看着眼前自以为是的“方源”，想着曾经自己大概也是一般，心中倒没有任何鄙视，有的只是满满的警惕和忌惮！ 他看这个自以为看破自己“诡计”的“方源”，如同小丑一般，用冷漠掩饰着洋洋自得，焉知在别人眼中，他不是如此？ 他曾有幸随着观察者进入命运长河，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的部分命运，或许这也是他原本的命运！ 那个方源，和自己一样，以平凡之身崛起，不过而立就成仙，史无前例；更在义天山正魔大战的过程中，识破了天道和幽魂魔尊相互的算计，渔翁得利，成为最大的赢家！ 只是那个方源，并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遇到凌歧，也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候遇到“观察者”，所以仍然在瓮中！ 看着那个方源在瓮中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看着他在天意的帮助下成长，在天意的反噬下成长，在顺境中成长，在逆境中成长，方源心中充斥着的不是振奋，而是满满的震撼！ 命运的力量，当真如此伟大？什么天意、气运、土著中的至强者，都无法阻挡？命运之力，不可违逆？ 层次低时，不知道天意在左右自己，只当自己勇猛精进，所向披靡。 层次高时，不知道命运在左右自己，只当自己狂拽霸天，连天意都能战胜，魔尊都是踏脚石！ 然而，焉知在命运长河中，其实一切都已经被注定。注定成功，所以管你多少艰难险阻，一定会成功！注定失败，所以管你多少努力算计，注定到头一场空！ 如此，怎知站在命运长河中的自己，不是仍然被左右着？所谓命运长河，又是谁来引领它的方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事情，不跳出去，永远看不透！ 那一次次重生成功，不到一成的概率都能连连成功，别人奋斗几百年的成就，自己随随便便就达成了，是个人就该知道有问题，偏被一叶障目！那只是天意弄人？天意主导？ 明明已经被天道厌弃，甚至还有魔尊这等大敌，然而每每仍然在逆境中趁势崛起！这是运气好？这是人定胜天？ 抛开一切个人情绪，将视线无比拔高，什么天意，都只是一个木偶！操线的，又是谁？ 天意也好，天道也罢，如今看来，充其量不过位面意志；位面意志，充其量也不过土著世界的意识综合体，仍在命运长河中沉浮，被人利用也不奇怪。 那命运，又是谁在操纵着它？他这个观察者口中的逆命之人，是否真的已经跳出了命运长河？还是根本仍然在命运长河中，有一个、多人不同纬度的个体，站在长河两岸，默默注视着他？甚至影响他的未来？ 方源有太多事情要做，太多东西要思考，太多实验要尝试，哪有功夫陪一个土著玩什么心机！ 若非观察者要求，别说变幻成原本的样子，特意找上门说这些话。就是多和对方神交一下，他都懒。 层次不同，没有交流的价值和必要！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利用观察者，来更深入的认知命运！或者怎么再去和那位被观察者视作心腹之患的“恩师”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给自己的逆命之路带来更多启发！ 层次不够的时候，方源一直在追求永生。如今看得更高更远，他要的，已经不是那个空乏的词！若不得自由，若只是别人眼中的戏子，莫说永生，就算再多活一天，也是一种煎熬！不得不煎熬着，甚至去求来更多受煎熬的日子，唯一的原因，就是为了跳出这火海熔炉。即使那之后，只能再多活一天，再多活一秒！ “我要看看命运之外的风景！” 方源心中自语。 “信不信由你！” 甩下这句话，方源头也不回的离去，消失在了原地。 他很忙，忙得很。留在观察者身边，好处不少。只是那厮使唤人的本事，也不小。简直把人当传声筒、牲口差遣。 另一个方源，稍微愕然了片刻，然后就是不屑的冷哂，仿佛根本对这虎头蛇尾的“外魔”不屑一顾。 唯独他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思索和怀疑。 大清王朝，低等位面的一角。在这个世界，在这个国家，有个2阶、3阶的实力，就顶天了，已经能横行无忌。 官道上，根本连战五渣都算不上的韦小宝，狠狠践踏着一名书生，一边拳打脚踢一边怒骂道： “你爷爷的！仗着自己读过几年书，就来坏你爷爷的好事！” “你爹的！就你这种小白脸，也敢挖你爷爷的墙角！！” 这韦小宝年龄不过十几，还是个少年模样，却出口成脏，一副不良少年的形象。 那蜷缩在地，仿佛快要被打死的，却是个弱冠青年。青年虽然单薄瘦弱，可韦小宝本也只是个瘦弱的少年。青年体格摆在那里，只要稍微反抗，都不难将韦小宝制住。然而现在，却死死的被按在地上，被少年骑着表演真人版的武松打虎，这画面当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一旁的某棵树上，韩立坐在树杈上，背靠着树干，朝着一旁的孟奇问道： “你就这样看着自己的结拜兄弟挨打？那小子虽然筋骨松软无力，但是好勇斗狠，身上还带着匕首，一会儿劲头上来，下手可没个准！” 孟奇闻言，撇了撇嘴。 “你也知道，我二弟就是这性子！他觉得自己理亏，就一定要上去挨一顿打，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你放心，他的功夫虽然半桶水，但真遇上危险，还不至于被一个小流氓伤到！” “若他真有出手的意思，以他的本事，就算遇上功夫不灵的时候，十个韦小宝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闻名不如见面。我也没想到，堂堂鹿鼎...会是这幅德行。人有千面，人生百态，果然不假。” “比如我那二弟，结实他之前，虽然听说他为人笃信佛教，心慈手软，可也没料到竟然迂腐至此。” “不过，这m属性，当真不一般！受人所不受，能忍人所不能！难怪连陈圆圆那等熟妇，都能一力降住，来个母女双收，花开并蒂！” “可惜，我这做大哥的，现下还是光棍。若是手头有皮鞭，也不劳那小子动手，只把他吊起来，赏他一顿鞭子，不知...哎呀，那画面实在太美了，不敢想！不敢想！” 孟奇明显跑题了，韩立听了也就微微一笑。 虽然很多话他听不懂，一些观点也完全不能认同，但并不妨碍他享受这片刻的轻松。 无论是段誉，还是孟奇，都是他在这个世界才认识的。这样一个低武世界，很难想象竟然会让他们三个堪称下层轮回世界顶级高手的人，一起执行任务。更难相信，混迹轮回世界的，竟然还有和孟奇、段誉这等作风尚算正派的人。嗯...可惜脾气和言行都有点古怪！ “话说回来，段兄弟他除了一手六脉神剑，就是那北冥神功。虽然都很厉害，可出手就要伤人，难免与他性子不合。” “从长远来看，这恐怕极不利于发展。” “两门神功加身，纵然强于当前的实战，可若不合本心，以后到了上层世界，怕是...” 说到这里，韩立止住了，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孟浪。他和孟奇二人虽则投缘，但毕竟才刚认识。如此交浅言深，若是遇上多心的人，怕是会留下隐患！ 当然，韩立的确是出于一片好心，没有别人试探之类的意思。他自己走的是修真流，前途光明。但在踏上修真之路前，对武道也有涉猎，明白武者入门易，精深难。 武学之道，并非一味追求杀伤，那只是下层功夫。要寻找到适合自己的武道，持之以恒，才有机会打破极限、臻至巅峰，方是上层功夫！ 似段誉这等近乎迂腐的性子，与其去学什么杀伐剑术、吸功大法，不如练那佛门一脉的武功。初时或许弱些，未来总算还有一线希望，突破武者的桎梏！ 当然，最适合自身的武道，还是师法天地后，一力开创的。不过那样的人，万中无一。 “他有专精。” 孟奇只用了一句话，就让韩立停下了思索，甚至露出一些呆滞。 假如说韩立是交浅言深，那孟奇这简直毫不设防，完全不懂什么叫保密。偏偏这秘密，还像流星锤一样，砸的韩立晕头转向，差点脑袋爆掉！ 专精？杀伐剑术的专精？ 韩立盯着被个小流氓虐打的书生，怎么看，怎么想不通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传说中的“天赋专精”，还是与性子不合的路数？这完全不科学！ 韩立最早接触“专精”，是在第二场任务中，当时他以堪堪步入修者行列的身份，料想能碾压收割一波，没想到boos竟然被人抢了。 事后了解，抢掉他boos的，居然只是一个寻常的武者。 那人当时同样只度过一场轮回，硬性实力和他有天壤之别，只会一门粗浅的吐纳术，一套不入流的剑法！ 就是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家伙，却硬生生靠着那门不入流的剑法，强杀了一尊在江湖中堪称超一流、能在某种程度媲美4阶领主级的高手！ 那个家伙，凭的就是“专精”，武学专精“无名剑法”！ 这六脉神剑，在武道一脉可是鼎鼎大名，地位就相当于修真界的神功绝艺，完全不是什么“无名剑法”能比！传说六脉神剑，若是练到极致，用真元化剑罡，六剑齐出便可封天锁地，近身之下，6阶传奇强者也能一举杀了！ 想到这里，韩立看了看貌似悠闲的孟奇，忽然觉得此人连这等秘密都不放在眼里，实在有些高深莫测！ 深不可测的孟奇，思绪却已然飘忽。 他的脑海中，悬浮着一枚芯片般的东西，那不是什么智脑，而是...一种名为“万界通识球”的特殊终端类道具！ “万界通识球：元皇出品，必属精品。一球在手，天下我有，你——值得拥有！” “我是孟奇，我为自己代言。” 大陆，物质界！ 靠着人多势众，埃尔法人在很短时间内，就将整个物质界彻底占领。 凭借“源物质渗透技术”，他们逐渐将异位面的物质界，转变成自家的主场。这种事情，对于埃尔法先遣军，已然是轻车熟路！ 一座座要塞堡垒，拔地而起，取代了大陆上原本星罗棋布的诸国！一个个埃尔法人的前进基地，冉冉成型，化为一处处大型工厂！ 大陆的物质界，虽则不是浩瀚无垠，但幅员也极其辽阔。大陆上，仅仅水土丰茂的一隅之地，往往就有超过百数的国家并存。其中占地大于千万平方公里的大国，也不少见！ 由此可知，大陆的物质界是多么广阔。虽然相较于神出鬼没的圣者，即使被压制后、机动力也极为夸张的星际部队，这样的地盘仍然过于狭小。但抛开机动性，想要一点点占领如此广阔的地盘，却连埃尔法先遣军的数量，做起来都够呛。 然而他们做到了，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这个物质界纳入囊中！就连险恶之地，都有所防范，或者干脆将之攻略！大陆土著眼中的险恶之地，除了个别极其特殊的，其余并不放在埃尔法战士的眼中！ 每一座基地，每一处要塞，都像是一座雷达，又像是信号塔、辐射源，完全覆盖了整个大陆。无论是天险绝域，还是广褒平原。但凡有风吹草动，立刻会被层层上报，经过筛选，由各部高层分工处理，防微杜渐！ 大陆的天道退却后，埃尔法人更像是成为了大陆的新主人！ 短短半月，连大陆深处的地核都被冻结，天道意志纵然想要卷入重来，也不容易！ 大路上，但凡空间比较薄弱的地方，全都进行了加固，防止有着撕裂空间之能的外敌突袭，圣者降临至此将变得困难重重！一些容易形成虫洞的空间节点，更被埃尔法人大刀阔斧的进行伪饰，布下重重陷阱，以逸待劳！ 埃尔法人对物质界的经营，做的简直比天道意志都要彻底。这完全是在牺牲长远利益的基础上，将一个健康的位面，转化为临时的战争要塞！ 整个过程中，先遣军人手不够的问题很快暴露出来，埃尔法人却早有准备！ 人手不够，就用智脑和机械生命暂时替代！ 埃尔法人征服过许多文明，其中也有机械文明。无数的文明，并未随着种族的灭亡而消失，反而在埃尔法人粗壮的科技树上，留下一根根新枝，为这个民族的核心科技能触类旁通，为埃尔法一族能站得更高、走的更远添砖加瓦！ 汰弱存强，弱者越弱，强者越强，宇宙间的生存法则，同样残酷！ 大陆，埃尔法人一面开采位面本源，利用本土的特殊材料，结合各个领域的先进技术，来制作战争工具、机械战士！ 埃尔法人没有在胜利后弹冠相庆、得意忘形，他们磨刀霍霍、枕戈待旦，一副虎视眈眈朝天阙的架势！ 当占领了物质界，初步评估，发现整个物质界的“欧米伽物质”储量远远低于预期。 埃尔法人哪里还不知道，诸神所在的神域，恐怕不只是一个“梦想乡”，其中另有猫腻！ 这些位面入侵者，在三大巨头一致的决意下，并未见好就收！ 在地上，他们能打的诸神龟缩！ 在天上，他们一样可以！ 埃尔法人充满了信心！ 甚至，在地上，因为有位面意志眷顾，能让诸神化身不死圣者！在神域中，埃尔法人将面对一群更强大的诸神，但也有了毁掉诸神的国度、让诸神陨落的机会！ 这场战争，从头到尾，埃尔法人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即使一直意外不断，即使本身损失也非常惨重，但除了站在相反立场的理想主义者，没有任何一人怀疑过他们会失败！ 第六十六章 会面 绝对的实力，能碾压一切，无论是阴谋诡计，还是天意弄人。??火然文???.?r?a?n??e?n?` 埃尔法人虽不具备绝对的实力，但是面对大陆，他们也的确具备绝对优势的实力！ 埃尔法三大巨头都清楚，大陆神域之战，将比物质界的战争更艰难、更残酷。 普通埃尔法战士，显然已经把胜利当成囊中之物，甚至认为这是一场乘胜追击的顺风仗。 埃尔法先遣军的高层，却很清楚，在必然胜利的前提下，倘若准备不妥、应对不当，己方损失很可能会相当惨重！ 胜利是必然的，唯一有疑虑的，就是为了这胜利，将付出多少！这也是埃尔法人停留在物质界，全力备战的原因！ 现在每一点的筹谋，都将导致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己方损失更小！ 为了攻占大陆，埃尔法人的损失，已经远远超过了预估。然而这非战之过，所以先遣军的这次远征，仍然算是成功。 只是身为上位者，总想让自己的功绩更好看一点。 若是为了一次胜利，导致己方剩余实力不足，被第三方渔翁得利，那岂非功劳都成了罪过？ 大陆的天道是敌人，隐藏在天道背后的，更是大敌！敌人肯定要击败，大敌更不容忽视！ 所以，虽然在大陆还有一场大战、最终之战要打，好大一个胜利果实等待埃尔法人去收割。可是占领物质界后，彻底完成整备、发起总攻前，还是有许多琐事等待埃尔法人去处理、解决。攘外必先安内，内不安定，如何应对外敌？ 埃尔法远征军在大陆取得了突破性的胜利，在其他几个世界，却并非如此。 武仙世界开采欧米伽物质意外遇到困境，这必须去解决，不提事件背后隐藏的东西，仅仅是为了欧米伽物质，武仙世界就不容放弃。 还有生化世界，在彻底封闭前，竟然导致己方一支整编军团的沦陷。根据最新传回的消息，其位面已经崩坏，明显发生了某种巨变，如今到了查探清楚的时候！ 可惜之前布置在生化世界位面外的“虚空哨兵”，前段时间派去的一些哨探，全部都失去了联系。由此可见生化世界消失后，那片虚空并非空无一物，反而成了险地，须得加大力度弄清真相！ 此外，尚没找到突破口的惊魂世界，以埃尔法先遣军目前要面对的局势，虽然不是不能放弃，但是在放弃之前，总该稍微试探一二，起码要知道一个大概情况。总不能回到主星后，面对人皇和最高议会一问三不知，那样岂非显得先遣军太过无能？ 最后，邪皇世界，一个小世界的崩灭，竟然坑了埃尔法先遣军一整支军团！这件事，是横在远征军三大巨头心中的一根刺，必须要拔掉！ 邪皇世界虽然已经毁灭，但是并非无迹可寻。埃尔法人可以吃亏，但绝对不能不明不白的吃亏！ 在许多人眼里，这些问题，都要一一解决，也许每一件都不算太困难，合在一起却像是一头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然而明智的人，却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所有事情，都隐隐指向一环！只要解决了那最棘手的一环，一切困境都能迎刃而解！ 萨摩耶就有着慧眼，认定了如今最大的困境，并非那重重障碍，而是某只幕后黑手！ 一场战争，如果意外频发，这就不是意外，而是必然！埃尔法人这次遇到必然的困境，明显都有一股外力在推动！只要斩断那只黑手，埃尔法人的一切困境，都将不存！就算还有麻烦，也能慢慢解决！ 这种想法虽然偏颇，但也的确有几分道理！ 有鉴于此，埃尔法先遣军的最高指挥官、星河术士萨摩耶，轻易答应了某人的会晤要求，双方一拍即合！ 武仙世界，萨摩耶从传送器中走出，淡淡的扫了扫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私生子库萨克。 对于这个私生子，他一直比较看重，因为库萨克是诸子中最沉稳、同时也是目前来看成就最高的！ 这次远征，库萨克虽然说是寸功未力，甚至惹了不少麻烦。可是萨摩耶对这个私生子，却没什么恶感，甚至认为他对大多数突发情况的处理，都还不错，稳妥又不失进取！ 有的时候，成功和失败，往往不能简单的去看结果。当然，多数人都只能看到结果。包括萨摩耶，如果库萨克不是他的亲儿子，他同样只会去看结果，不问过程。 “库萨克，说说看你对那人的看法。” 萨摩耶刚刚从传送舱中走出，就直言问着，显得雷厉风行、干练务实！ 这些话，在远程通讯时，他也曾问过。但很多事，只有当面说清，才能判断具备多少可信度！ 萨摩耶始终相信，一些重要的情报，若不是面对面的交代清楚，就无法肯定其准确性！ 这不是说他为人多疑，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任，他只是不相信远程通讯设备，不尽信非“亲眼所见”之事。 即使不考虑一些技术方面的原因，很多时候，若无法感受到当事人的心理状态，就无法判断其语言的真实性。甚至有的时候，即使主观上不想骗人，也不一定就会讲“实话”。无论是被人误导、还是直接被人控制，都可能导致言行和意愿相悖。 而这时，倘若是直面，另一方又有着相当的辨别能力，就能对真假加以区分。萨摩耶对自己的辨别能力，无疑有着绝对的信心！ “看法...” 库萨克对萨摩耶当然不会陌生，他了解父亲的性格，也设想过这种见面后的场景，甚至对于这种问题，都早就有了腹稿，反复思考过！ 可当真的面对现实，身处在一个和设想中一模一样的情景下，面对着苍老却威风凛凛的萨摩耶，库萨克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忽然就变了味儿—— “我觉得，那个人并不是以本体来见我，说不定只是某种化身。” “其人行事莫测，亦深藏诡谲，言下之话不可尽信！” “若他是某个存在的化身，这能解释许多事情，甚至也能解释，为何弱小如他，却能让我直观的感受到那股浩瀚的力量！” “此外，根据我的观察，从基因层面来看，‘凌无天’应该是365星的土著。365星最新传来的资料也证实了这一点。可是他却以365星土著的身份，出现在武仙世界！这和一些‘玩家’反溯游戏人物的情况，完全不同！” “根据部分尚未被证实的资料显示，这个‘凌无天’，是武仙世界最活跃的反抗组织魔教的高层，和曾经的魔教教主‘凌无天’同名！” “魔教教主‘凌无天’、横空出世、来历不明。” “365星的土著‘凌无天’，原本只是普通的中产阶级，却出现在武仙世界，并且身怀异能！” “假如参考资料没有问题，假定两个凌无天不是同一人，那么我推测，这两个凌无天，很可能都是某个幕后之人的棋子、傀儡、分身！” “另外，那个幕后之人虽然强大，但既然要借化身行鬼祟之事，显然并不具备直接对抗我军的力量！” “我怀疑之前感受到的气息，经过了一定程度的放大，幕后之人的真实实力，必然没有超过至尊级！” “这次接触，很有必要，重点却应该定位在‘血神宝典’上，不用寄期望于靠着谈判，就能让对方收手，甚至双方化敌为友！” “那不可能，也无必要！” “埃尔法人从来不会、更不需要向这种故弄玄虚的人妥协！” 库萨克淡定的说着，用一句在主星上流传已久名言，结束了自己的推论。 只是当说完这些，连他自己都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这番话会从他嘴里脱口而出。 稍微深想，他就冒出一阵阵冷汗。 这却不是担心自己说错了话，而是震撼为何要在那种“下意识”的情况下，才吐露出“真实的心声”！ 有些线索，看起来并不容易串联在一起，得出可靠的结论。然而以他的能力、掌握的情报，未必想不到、看不透那些。凭他和萨摩耶并非纯粹的上下级关系，也无需顾忌太多，很多时候两人之间的交流，都能坦诚布公。那么他原本的打算—— 明明能想到，也完全敢说，为何在见到萨摩耶之前，他还在犹豫？甚至准备了另一番似是而非的应对！ “很好！” “虽然思维方面，还有些不够严谨。” “得出的结论，也比较片面，没有去反向印证！” “不过能想到这种程度，已经超过了我的预计！” “孩子，你已经有资格成为埃尔法人最高议会的议长！” “你没有让我失望，库萨克！” 萨摩耶并不知道库萨克心中的惶恐，因此真心的赞赏了几句。这其中自然有主观的好恶，夸大了对方的能力。不过对于一个军旅出生的传统军人，能到这一步，的确已经不错。少许过高的评价，也是理所当然。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和外人一样看待！ 在萨摩耶想来，同级别的埃尔法贵族，比库萨克优秀的肯定会有，但综合能力能胜过他的，恐怕也不多。 远征军内部，或许只有皇女伊莎贝拉身边，最神秘的那位亲信谋士，能胜过库萨克一筹。那人虽然不是埃尔法贵族，不具备优秀的血脉，却是埃尔法一族的异数，以平民之身横压一代，即使翌日不能成为人皇，却也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成为埃尔法最高议会的首席议长，不容轻忽。 萨摩耶不会苛求自己的子嗣成为当代第一人，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求后辈做到？期望不是苛求，萨摩耶对子女的要求，就是在自己死后，这一支的贵族血统不至于没落下去！ 他对外虽然以多谋和铁血闻名，但对自己人却十分真诚、回护、从不苛责，以至子女中很是出了几个“纨绔子弟”。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私生子，能混成库萨克这样，萨摩耶显然非常满意，甚至考虑过培养他当接班人。 只可惜库萨克终究不是从小就养在自己身边的，有他的一套理念。那几个完全继承自身理念的、从小培养的嫡亲子嗣，却都比库萨克差了一截。这让萨摩耶在欣慰之余，也有些淡淡的失落。 “库萨克，今天晚上，我和那人会面的时候，你就跟在我身边。” 萨摩耶提了一句，这是应有之义，库萨克是“中间人”，到时候总归要在场。 可萨摩耶这么一提，意义却又和默许不同！ 库萨克万分惊喜，这个稳重的中年埃尔法将军，好不容易才将心中的狂喜压下，没有直接表露出来！ 一同前往，是“中间人”的待遇。跟在身边，这就是心腹、亲信的待遇！ 萨摩耶的子女有很多，可是能成为他心腹的，却始终只有库萨克一个！萨摩耶这话一出，就像是给库萨克吃了颗定心丸。这就表示，从头至尾，库萨克屡次造成的失误，都不曾让萨摩耶失望！这一点非常关键，比记录在档的功劳还要关键！ 夜幕降临，仍然是在库萨克的母皇舰内，萨摩耶静坐以待，背后是金属制造、线条完美、堪称艺术品的跨位面传送装置。 莫说其打造精美，就算它长得像个马桶，一台跨位面传送装置，也是任何科技位面梦寐以求之物！ 只要有了样本，但凡层次相当的科技位面，都能从中汲取经验，实现技术领域的腾飞！ 若放到凌歧的新世界，一旦动用天书，更能让相关领域的技术提前革新，那就不是腾飞，而是一步登天！ 每一套跨位面传送装置，即使抛开其研究价值，也是真正的神器，能视位面壁垒如无物，让拥有者涉足险地亦进退自如！ 这当然不是说，还没开始谈判，远征军的巨头就已经胆怯，随时准备逃跑。 背靠传送装置，固然方便转移，也是在证明埃尔法人的实力、技术，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就像这小小的传送装置，看起来和母舰使用的虫洞跃迁技术差不多，是该领域技术的分支。其实两者所涉及的相关重点，完全不同！ 一般的传送装置，都已经打破了虫洞跃迁的局限，是在空间之上先行建立起一个稳定的通道，才进行传送、转移，不是暴力的打破空间，再在虚空中进行长途旅行。那比破碎虚空、横渡宇宙，更加安全可靠，即使一方天地完全被封锁，也能利用事先准备的通道，实现安全转移！ 埃尔法人的传送技术，更是推陈出新，其构建的通道，已非基于物质界的空间，而是利用连埃尔法人都还没有研究透彻的、“高纬经线”进行“概念转换”。 365星的几款跨位面游戏，便涉及到了相关领域的技术，只是由于核心技术已经被埃尔法人提前销毁，所以就算凌歧，也不知其所以然！ 利用高纬空间进行转移，就好比利用时间长河、命运之河之类的介质进行位移，若无针对性手段，就算将整个空间冻结起来也没用，当然防不胜防！ 这点区别，不说透也没什么，看起来结果都一样，都是空间的位移。其实却如关公之于魏征的马夫，就算因为时代和领域全都不同，完全没法比较，明眼人也能判断高下。 将会面地点放在母皇舰上，这固然是凌歧的要求，却也是萨摩耶乐见。 这能让他在展现技术的同时，也保留及时撤退的权利！面对过于强大的敌人，明哲保身并不丢脸，那和勇武并不矛盾。撤退是撤退，逃跑是逃跑，果断是果断，莽撞是莽撞。星海级之上的强者、就算只是星海级的至尊强者，也不是萨摩耶能够抗衡。面对这样的对手，多小心都不过分，利用外物震慑，也是应有之意！ 当充分准备的萨摩耶，终于见到正主的时候，他却感觉自己的准备完全是多余的，一腔苦心全都白费，鼓足力道的一拳打在了空气中！ 因为他见到的并非那位“传说中的强者”，而是“凌无天”——365星的土著凌无天！ 区区一个行星术士级别的个体，虽说也有点分量，但放在萨摩耶面前，未免身单力薄！ 萨摩耶是谁？整个埃尔法帝国长期占据权力中心地带的实权议长！在埃尔法一族中，别说行星术士，就算普通恒星术士，见到他也得毕恭毕敬！ 一个行星术士，即使是化身，就算背靠某位强者，想和他堂堂星河术士平起平坐？完全不够班！ 愠怒来得快去的也快。 萨摩耶看清来人后，很快收起了自己的小觑。因为他发现来人并不简单，除了能感觉到他大致的实力层次，其它方面，站在自己眼前的土著就像是一张白纸、一片空白—— 他竟然完全“看不透”他！ 能瞒过他的感知出现在他面前，这没什么，萨摩耶擅长心灵之道，并不擅长感知。然而能站在他面前，却让他完全看不透，这就恐怖了！ 堂堂星河术士，还是擅长心灵、灵魂、精神领域的星河术士，会看不透一个弱小的土著？ 这完全没有道理！ 因为一件让人费解的就在眼前发生，萨摩耶不得不稍微端正起态度！ 第六十七章 暗度？胜负手？ “陌生人，我没有看到你的诚意！” 萨摩耶坐直了身体，一面警惕着，一面却故意不表露出来，仿佛毫无察觉，显露出了强硬的态度。 他并未因为对方背后很可能站着一尊超越至尊的强者，就战战兢兢、谨小慎微。 无论对方多么强大，埃尔法人的精神不容玷污！别说是区区化身，就算那人本尊当面，又果真是至尊级强者，萨摩耶也不会轻易低头！ 何况，这也是策略！ “我的诚意，你没资格看到！” 萨摩耶表现的似是直接，暗中玩弄“策略”！凌歧却表现的更直接，看起来纯粹像是找麻烦！ 听到凌歧如此回答，站在萨摩耶身边的库萨克，勃然大怒！ 萨摩耶是他最尊敬的人，比对人皇还要敬重。 可惜父亲不发话，库萨克也不好发作。 再者看起来，身为当事人的萨摩耶，反而似乎不怎么恼火，显露出了极深的城府。 “哦？年轻人，你很狂！” “我希望你果真有猖狂的资格！而不是那种因为无知才无畏的人！” 萨摩耶略带意味的说了一句，话锋忽然一转道： “那么，在你眼里，究竟谁才有资格，让你认真对待，看到你的诚意？” 萨摩耶前倾身子，装作好奇的问着。 从凌歧如同泡影般现身开始，萨摩耶就在试探！ 纵使不是本尊，难免让人失望，可既然知道化身有异，当然不能等同“弱者”视之！ 凌歧瞅了瞅萨摩耶，笑了笑，没有回答，转而又露出一些轻蔑。 如此直白的表态，就算是城府极深的萨摩耶见了，心中也微微不快，觉得对方屡次三番挑衅自己，未免确实缺乏诚意！ 策略上的蔑视，和真正的藐视，萨摩耶还是能感觉出来的！眼前之人不像是来谈判，倒像是来找茬！ 只是，一个胸有丘壑的人，当真那么容易被引动怒火？ 无论如何，萨摩耶开始认真考虑，有没有必要继续进行这次对话！ 他开始认为，或许他的儿子库萨克是对的，想要和这人通过谈判来换取和平，就算只是表面的虚与委蛇，也是在浪费时间！ “该不该出手将他擒下？“ 萨摩耶心中不可抑制的出现了这样的念头，这个念头来的突兀，却也合情合理。 如果仅仅是为了了解敌人的虚实，顺带拿到全版的血脉晋升之法，这未尝不是办法。 只是经过再三思量，库萨克还是放弃了这个“一劳永逸”的打算！终究，他是埃尔法先遣军的统领萨摩耶，不是只代表他自己的萨摩耶！而且，他尚未弄懂此人来意！ 敌人好不容易才从暗处蹦跶出来，只是将这触手斩断、留下，未免有些可惜。放长线，钓大鱼，才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该有的气魄和想法！不是吗？ 上位者、强者，或许有着相同的潜质，但是肯定不会有完全相同的思维方式，因为两者所背负的责任、所追求的理想全都不同。即便同时具备两种身份，也终究会因为身份的重叠和交错而发生改变。人心多变，即使真正掌控人心的主宰，也无法看透。 萨摩耶是强者，更是上位者，强者的身份，是为了更好的成为上位者而服务，因此他的所思所想，终究要受到这个身份的桎梏！ 凌歧对自己的定位，却恰恰相反，从来都没有太多的责任心，只求自身快意！ 面对敌人一味的挑衅，上位者会为了更大的利益而选择忍让，凌歧所求必然是杀个痛快！ “萨摩耶，你很让我失望。” 凌歧如此说着，基于他的立场，这本是大实话，听在旁人耳中，却成了目空一切的自大。 倘若萨摩耶没有远征军巨头身份的包袱，他现在会做的，定然是随手将眼前的蝼蚁抹杀，而非虚与委蛇。 可惜，权力给人力量，这力量想要维系下去，却十分沉甸！ 凌歧听闻过萨摩耶，据说他是埃尔法星河术士中最有希望突破到至尊级的几人之一，没想到他虽然有着还算不错的实力，却已经没有了真正能匹配这份实力的心！**被锁起来，总有办法脱枷而去，心被锁起来，谁能帮得上忙？ “呵！哈哈哈！！！” 萨摩耶没有理解凌歧的深意，以为对方又是在挑衅自己！ 他状若怒极而笑，到了这时，明明已经“郁愤填膺”，表现出来满满的怒火，却仍然有五分是伪装。无论他的怒火真正是被谁给挑起，无论他的反应有多少人在考虑和算计，一个人背负面具至此，也实在是可怜、可悲！ “好！不愧是敢找我埃尔法一族麻烦的英雄豪杰！既然本统领很让你失望，那么...” “聒噪！！！” 萨摩耶还想通过嘴炮探听一些东西，凌歧却已经不耐烦了。 早知传说中的萨摩耶根本就失却了强者的本心，已经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政客，他哪里需要在库萨克身上布什么局！ 政客往往看起来比强者高明的多，但其实在凌歧眼中，政客永远比纯粹的强者更好对付。因为他们会先用一些规则束缚住自己，然后再去束缚别人，更因为他们懂的妥协、善于利用妥协，转而也更易被人利用这种心态！ 比如此刻，假如萨摩耶含怒出手，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就算是凌无天这亚圣化身，也绝对会被一击扫灭，什么心思都荡然无存！ 愠怒的萨摩耶却偏偏不肯、不愿先出手、要看凌歧的反应，认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绝对的实力，带来是第三方想干涉都无从下手的信心，以至他轻易错失了良机，眼睁睁看着“凌无天”消失在自己面前！ “嗯？终于，准备图穷匕见了吗？” 萨摩耶安安静静的坐着，和豁然紧张起来的库萨克高下立判。 藏于异空的凌无天，却露出一丝冷笑。 倘若这萨摩耶是个真正的强者，没有失却强者的心，将来有那么一线机会突破到至尊级，他本来是准备利用天书的力量，来控制他。这关系到自己未来的布局，布一个波及整个埃尔法一族的局！如今却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转为执行一些更直接的策略！当然，谁能肯定这是坏事呢？计划越大越复杂，漏洞越多，越容易被“有心人”钻空子！ 几乎是在萨摩耶表面淡定，暗自警惕的同时，“凌无天”忽然出现在了库萨克背后，无声无息一击就朝着他后脑凿落！ 萨摩耶冷眼旁观，凌歧的神出鬼没虽然令人警惕，但他的硬实力摆在那里，最多也就行星术士一级。库萨克好歹也是恒星术士中有数的强者，稳稳压过数筹。自己的这个私生子，一直都是他的骄傲，如今距离星河级都只差半步之遥，是真正的强者！就算库萨克曾因为受到天书的影响，埋下了对凌歧的恐惧种子，也没那么容易被刺杀！ 果然，当萨摩耶分神关注库萨克的时候，满意的看着貌似过度紧张的私生子，忽然变了神态，慌张瞬间变成从容！ 相应的，冷漠的凌无天，愕然都定格在脸上。他眼前的库萨克凭空分解，那只是一道残影！ 这一手，连萨摩耶事先都没预料到，显然是库萨克的杀手锏，能凭之躲过星河一击，区区行星一级的刺客，又算什么！ 就在凌无天“神色大变”，警惕着身后和身旁，防止“已成齑粉”的库萨克忽然跳出来时！ 库萨克散去的身形遽然又凝聚，就是在他崩碎的位置，反身扑入凌无天的怀中！ 轰！！！ 如同一颗彗星撞击，即使破坏的能量被局限在方寸之地，也分毫不碍其杀伤，甚至因此导致毁灭性的能量过于饱和、以至凭添了数倍的威力！ 凌无天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变成了碎渣，母皇舰内原本被多重加固的空间，也出现了剧烈震荡，几乎破碎！ “嗯？！！” 库萨克和淡定的萨摩耶几乎同时挺直了身体，惊讶的看着完全散去的凌无天！！！ 就在萨摩耶下意识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做错什么的时候—— 嗡！！！ 萨摩耶背后大概十几米开外的位置，安安静静如同美人自赏的柱形传送装置，忽然被推动，一个人型生物将之送进了一道空间裂隙！！！ “不好！！” 库萨克当即反应过来，萨摩耶的反应却更快！ 这位星河级术士只是一个念头，周围就像是被万钧大山压住一样，莫说表层空间、便连表层空间背后的虚空都被定住！ 级别的差距摆在那里，就算对方以诡异莫测的手段，以不可能的“预判”，靠着库萨克的失误，在空间受到震荡时强行撕裂虚空，做出某种理所当然但并不符合局势的事情，结果和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有任何不同！ 绝对的实力能碾压一切阴谋诡计，这是真理！ 可真理往往也有自相矛盾的时候！ 定住这一亩三分地后，萨摩耶的心、萨摩耶的面色，同时都沉了下去！ 眼前的人型生物，直接崩解成了最基本的微粒，什么都没留下，不需击杀，也无法捕捉！ 那道被撕裂的虚空，却在另一股比萨摩耶的气机还要可怕、恐怖的力量抚慰下，在短短一瞬间强行弥合！ 那空间背后，悬浮在虚空中，有些变形的传送装置，刹那前还在原处，刹那后就再也感知不到！ 突兀固化的空间，突兀传来的压力，空间背后莫名的变化，全都让萨摩耶心情沉郁！ 明白自己遭到算计的萨摩耶，瞬间出手，虽没有激起半点风声，却又比闪电还要迅猛！ 来到空间裂隙弥合的地方，萨摩耶刚要凝聚起星河级的无匹伟力强行撕裂那处虚空，忽然感觉那股压制着周围的力量，再次加强，已经强到能对他形成致命威胁的程度！他忽然回过头，朝着库萨克冷冷问了一句： “你之前在报告中提过，这个位面的天道意志，有近于无，不需在意？” 发觉自己弄巧成拙、心情本就无比糟糕的库萨克，听到父亲略带责问的话，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终究颓然缄默！ 此刻周围空间的改变，那另一股甚至将萨摩耶的气机都压制住、充满了本土气息的威慑，莫非他分辨不出来历？ 可是，那并不是他一个人的结论啊！埃尔法先遣军最早攻占武仙世界的时候，之前的那位负责人，也全都如此上报，这是被公认过的啊！ 不管库萨克心中如何咆哮，都改变不了他在两股针锋相对的气势夹缝中，无言以对的事实。人过中年老成持重的库萨克，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遇到突发情况立刻变得手足无措！ “父亲、我...” 重重压力之下，库萨克声音都变得沙哑。 “废物！！！” 萨摩耶皮包着骨头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后握紧，如此反复三次，方才彻底放下，积蓄到极点的气势盛极而衰。 萨摩耶不能出手，因为他不想为了区区一台传送装置去冒险，他不知道虚空背后有什么在等待着他，或许是另一个陷阱！这方世界的天道意志在此时发难，又表现出如此恐怖的威慑力，如同一张隐藏的大网终于露出了一角！此时此刻，于情于理，萨摩耶都不能任由性子来！ 他那呵斥，也不知是在骂最早给出某个定论的人，还是他那位值得骄傲的私生子，还是他自己！ 这话听在库萨克耳中，却无比刺耳，像是矛头直指！ “哼！我倒要看看，你抢走了一个终端，又能有什么用！” 埃尔法人最关键的传送技术，须得成套的传送设备才能破解，其中最关键的部分，还不是传送技术本身，而是使用的传送渠道。因此，在埃尔法人看来，就算是文明程度和他们相当的世界，就算获得了成套的传送设备，除非早就有着相关研究，不然涉及高纬经线，外人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机会也不足万分之一！若连整套设备都没有，只抢到一个终端，呵呵！ 萨摩耶却没注意，在他一面宣泄怒火，一面自我安慰的时候，他那位值得骄傲的私生子，低着头，满脸都是阴沉。 天书能改变一切，甚至是直接扭曲人心。某些有心之人，虽然不能直接逆转人心，但也能对人心加以干涉、引导！然而会改变人心的，却永远不止天书和一些有心之人，因为它一直都在变化！ 武仙世界，绝域之地。 这在凌歧还是金仙的时候，连他本体都没把握能全身而退的神秘领域，在他晋升到亚圣后，早就有了十足的探索把握。 他一直没那么做，不光是没有机会，更因为，“当时不想”那么做！ 凌歧成为亚圣，不止是个人实力提升了一大截，连带眼界，也大为开阔！ 凭借化身之能，别说是区区绝域，就算再危险几倍的地方，他也能探索个底朝天！ 那么，然后呢？然后就和故事中的人物一样，抱着探索到的宝藏“傻笑”，以为自己已经吊炸天？ 明明知道不会有太大收获，凌歧为什么还要让库萨克派队伍去探索绝域、去送死？因为，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更因为，他想让某些人看到“他在那么做”！ 有的时候，态度就是几句话，是一言一行。有的时候，态度隐藏在心中，在那一言一行的背后深藏。有的时候，态度是自己用来对付旁人的武器。有的时候，自己的态度却也可能被加以利用，反伤自身！ 利用态度，轻易能改变别人对自己的印象。可是一旦被人摸清态度，那么整个人顷刻就变成剥了壳的虾米，毫无秘密可言！到时候，未来的一言一行，都可能落入算计！ 因此，“态度”的表象“做派”就变得非常关键，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几乎就在凌无天和萨摩耶会面的同时，凌歧的“天道化身”、“光明化身”乃至本体，都在做着一些类似的、乃至更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知道自己被“观察者”盯着，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更多“无法察觉”的存在盯视，凌歧哪里会傻到做任何事情都不设防？ 无论是通过命运长河观察也好，站在天外看着也罢，或者站在荧幕前、站在舞台下，或者俯视着书面上那一字一句！ 凡是观察手段，只要不是命运长河本身，只要不是同时能关注到所有事情，就必然存在漏洞！ 凌歧曾经为了避免某个土著主角“郑吒”背后的意志关注自己，很是为他安排了一番剧本，让他站在前台“载歌载舞”、吸引火力！ 这一次，他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他要为自己表演！为自己舞蹈！ 想看尔虞我诈？行！土著化身凌无天已经准备好了！ 想看天道变革？物竞天择？行！最莫测的天道化身准备好了！ 想看从极致的光明中诞生出极致的黑暗？也行！光明化身已经豁出一切准备好了！ 甚至连本体，都找上了母巢，演绎着极为关键的一幕！ 在这一切之下，数百、上千强弱不一的化身，有的放矢的朝着武仙世界的绝域之地一涌而入！ 那无数个体，想要一一追踪，就算长了三只眼睛，也不够看！ 倘若连这样都会被关注到，那凌歧无话可说。就算这些都被关注了，只要不都被破坏，对自己不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损失！ 这只是一次无关痛痒的尝试，输了无妨，赢了就是胜负手！ 第六十八章 母巢转移 如此多个行动同时进行，相互间或有关联，却不存在一环失败环环皆败的限制！ 在这种多点开花的情况下，假如某个、某些存在真能无差别无死角的关注他、乃至关注这个世界的一切，那么就算他的行为、尝试和跳梁小丑一样，他也认了！ 做小丑，总好过做那木偶！那冥冥中的观察者，目前看来尚无法通过观察，直接给予实质性的干涉，但他毕竟已经表露出了一些干涉的意向！况且，就算完全是两个维度无法交互的生命，任凭是谁，也不会希望有个人站在头上俯视自己，那样的角色或许还不止一个！ 这次的尝试，若从结果来看，不提冥冥中的观察者，至少百数的化身，的确帮到了“凌无天”，而被说服的母巢，也为天道化身的变革带来了一定的助益！ 所以凌歧的做法，还是取得了某种意义上的成功！ 被翻腾了个底朝天的绝域中，一尊星河级、天仙化身站在一具枯骨面前。燃?文小说?????.?r?a?n??e?n?` 这具枯骨是盘坐在一块悬空巨石上的，假如说它有什么特殊，那么就是身躯特别坚固，给人一种不同于体型的雄浑感！这具暗金色的枯骨，小小的身躯，普通人类体格，给人的感觉却仿佛那巍峨的天柱，能承载天空！ 武仙世界，史上最强之人，传闻姓冷，叫做冷苍穹。然而，握着骷髅身前插在悬空巨石上的乌漆断剑，凌歧却得到了完全不同的答案！ “他叫凌尘，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那柄伴随他征战天下的传奇神兵，也不是传世的九天，而是与他一起埋葬在这绝域中无人问津的——截天！” 截天剑，截天之剑，能截天下万物气运、生机为已用，杀天杀地杀世界，让持有者以平凡之身都能杀出一片青天！ 这是一柄魔剑，是一柄杀道之剑，是一柄贪婪之剑！甚至在凌歧看来，它比这位化名冷苍穹的异界旅客凌尘留下的传承中、隐隐提到的另一柄“至尊魔剑”还要更邪乎！ 天仙级上位的化身，已经是这批化身中最顶尖的几个之一，站在这柄插在地上、仿佛折戟沉沙的断剑前，看着那早已化为枯骨的男人，身上竟然感觉到了重重的压力！ 凌歧冷冷扫看着枯骨和残剑，淡淡一笑。 他对这传承，这份关于掠天之功、截道之剑的传承，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觊觎！ 功法再了得，也只是一个相对的起点！内藏九天、能截天下万物众生之力的魔剑，也只是一柄强大些特殊些的武器！ 那魔功，明显就是由剑而来！这魔剑，明显有着自己的故事、背景，深藏问题！ 虽然来到异度宇宙后，这剑的故事被生生从中间斩断，原本的大因果也变成了小问题！可这改变不了这柄断剑妨主的事实！ 当然，这不是凌歧漠视它最大的原因！凌歧不怕麻烦，更不怕因果！然而他自己原本就有一件更强、更厉害的神兵，待他取用。这截剑再是如何了得，又岂能比得上那件神兵？！ 以逆命妖猴之遗蜕铸造的神兵，如意金箍棒，重十万八千世界，一棍可捣碎高等位面的天地！ 身怀重宝，自然能嫌铜臭。 凌歧的化身走向了盘走不动的骷髅面前，这具看似只能被瞻仰，价值已经不大的骷髅，反而才是让他惊喜的意外收获！ 截天之剑，号称能截天下万物，但这毕竟只是形容，它或许能截万物，可终究截不了这厚土，断不得这青天！ 也许它本身有如此潜能，只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终究已经不具备了。也许它本就有着这方面的局限，毕竟它只是一件器物，当然会有极限！ 奈何它曾经的那位主人，却是真正的枭魔之辈，持截天之剑，就妄图截天道之因果加持己身！ 此人也不知受过什么刺激，来到这个世界后，根本没想过要定居下来，反而一心一意想要找到回去的路！ 当时，武仙世界正当鼎盛之时，莫说那能媲美人仙的武圣，就算是能媲美地仙的武尊，媲美天仙的武神，也偶有现世！ 在这九洲之地上，几乎是重头开始的凌尘，二十年努力，也不过换来相当于大宗师的修为。这样的才情，纵使在那个年代，也算是惊才绝艳，可是比起他要做的，这远远不够！ 于是，被封印了二十年的截剑再见天日，凌尘从此走上了逆天逆神逆人逆命的路！ 一剑在手，两世为人，土著哪里能阻挡凌尘的脚步，纷纷成为他晋升的养料。短短十年，此人走出了一条前所未有的武仙之路，从一个不过有些潜力的后辈，一举成为旷古烁今的绝世强者！ 然而，屠戮天下、立足巅峰的他，却忽然发现，想要横渡虚空，乃至横渡宇宙，自己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截剑能截天下万物，但不能截天道，更不能断人欲！ 仗着当世第一人的修为，仗着截剑，为了能荣归故里，凌尘理所当然的走上了截天之路！ 他成功了一半，做到了历代截剑之主都没做到的事情。这位背离了自身命运的“幸运儿”，一个纵横土著世界无人能挡的神话，却终究在成功了一半后，毁在了他自己手中！ 若无相当的底蕴，人心岂能替代天心？ 根据传承所言，若非截剑中原本就藏着一个名为“玄天”的剑魂，代替凌尘承受了一多半的灾劫，他根本连留下传承的机会都不会有，直接就要被天道融合！ 面对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成功者、失败者，留下一具相当天道枢钥的遗蜕，凌歧心底满满都是欢喜！ 天仙化身顷刻崩解，磅礴的能量携着一点灵性自骷髅的七窍涌入！ 暗金色的骷髅宛如枯木逢春、老树发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晶莹、饱满！ 然后，枯骨之上，一丝丝白色的筋络、红白的肉芽、暗红的血管相互缠绕、蔓延。不多时，一名肤色呈现出古铜光泽的英挺青年，取代了原本枯瘦的骷髅！ “很好！第二具...天道化身？！” 凌歧信手拔出了眼前的截天之剑！ 此剑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给这化身当一当护法神兵倒是堪堪合适！ 一场探索下来，结果顺利的让人发指，凌歧赚了个大满贯。若非本就已经有了一具天道化身，又有另一个潜力无穷的世界，这种机缘简直是一步登天！可是凌歧在欣慰之余，更多却是警惕和疑惑！ 莫非，他的一切真的仍然逃不过某种力量的左右，所以才会凭白让他得到这样大的好处？ 理论上，当自身实力越强，自然也就能遇到、接触到更多高层次的东西，所获得的收益才会越来越惊人。 “只有进入某个层次，才能接触到那个层次的人物。” 这样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其实根本就只是听起来有道理，这道理又时常被人歪曲！ 世间的主体，永远是芸芸众生，世间最多的利益，永远是鸡毛蒜皮，最不起眼的那一些，才是世界的主体，这并不会因为层次有所改变就改变，除非已经飞升到了不同的世界！ 像那种出门走路捡到神器彩蛋的事情，不是说神灵遇到的概率，就会很高，高到离谱！ 神灵生活在神界，捡到神器的概率，当然比凡人捡到神器的概率高得多。 可相比于百分之五十的是或否，那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天天走路捡到神器的神，是什么神？ 不是主角，就算做到宰相，也不可能真的谈笑皆鸿儒。宰相每天接触最多的，依然是普通人，下人仆役亲属之流，不至于天天只和皇宫贵族谈天说地！ 生活不是故事，不是只有附庸风雅，也要吃喝拉撒！ 所谓“进入一个层次，才能接触到那个层次的事物”，和“接触到某个层次后，周围立刻都变成该层次的人物，普通人连出场做背景的资格都没有”完全是两码事！ 如果不是有特殊的因由，哪可能什么好处都给自己占尽，黑锅都让别人背走？这不符合情理！一切不符合常理的，都有问题，无论是哪一方面！ 当然，概率的存在是一个既定的事实，能用抛硬币解释。然而运气的存在却就是为了打破概率，让抛硬币变得更有意思。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就算明知有问题，违背了常理，也根本无从下手去解决。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视之平常！ 眼前来看，这好处有些问题，但想让凌歧把嘴边的肉吐出来，也没可能！ 知道是一回事，蒙在鼓里是一回事，揣着明白装糊涂又是另一回事。 若是讳疾忌医，何时才能治愈顽疾？凌歧从来不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就拒绝送上门来的好处！ 就算是上者施舍、仇人诱饵，他也要把所得、所诱先拿到手，然后靠着这些资本，加上一些隐藏起来的东西，一步步爬上去，把上者打翻，把仇人打死！ 无垠虚空中，一只巨大的体型堪比飘移大陆的怪物，隐隐停在了某个位面之外！ 虽然同在一个空间层面，或者说是同一片“星系”中，但是母巢从原先的位置，赶到惊魂世界附近，仍然耗费了大量本源之力。这一部分支出，完全是由凌歧“友情赞助”！ 凌歧当然不可能拿新世界的本源去做这种事情，只是他从埃尔法人手上劫到的一批货，加上在邪皇世界、以及另外几个小型世界偷偷开采的“欧米伽元素”，用来供应母巢，却已绰绰有余！ “欧米伽元素”，是物质的基础形态，近似位面本源，只不是纯粹的位面本源，是位面本源的某种基础表现形式！ “欧米伽元素”是一种类物质，也就是类似物质的非物质，是可以辨别、采集、计算的。位面本源，却只是一种概念，是纯粹的非物质！ 当然，“欧米伽元素”绝对是一种划时代的技术结晶！仅凌歧所知，其就具备着多种绝对的优越性！即使是母巢在初始位面吞噬转换位面本源的效率，也不能做到埃尔法人开采提取“欧米伽元素”那么彻底！除了凌歧的新世界，凌歧还没见过比埃尔法人更有效的利用异位面本源的方式！ 做为源物质的一种，“欧米伽元素”除了不能用来直接提升位面底蕴，不能供给母巢创造“基础单位”，已经能在多数领域替代“位面本源”，因此将之视做位面本源也完全没有问题，毕竟它本就是最近接本质的本源表现方式！ 就算是凌歧，对于这种元素，也有着相当的热心，能看做一种高能储备物，用来造物都没问题，绝对多多益善！ 欧米伽元素虽然不能直接提升母巢的本源储备，更不能制造基础单位，但是用来制作消耗品性质的生物战斗兵器，或者充当动能，还是不错的！ 母巢吞噬位面本源，除了初始位面，必须在将某个位面彻底征服后才行，难度很大，限制不少。欧米伽元素，无疑是一种很好的中介物！ 随着距离惊魂世界更近，惊魂世界的天道对母巢的到来做出了激烈的反应，表现出十分的警惕！ 让母巢和这个世界互为犄角，共同抵抗埃尔法人和某些蠢蠢欲动的黑手，是凌歧的策略之一！ 纵然由于本身特性，母巢根本不可能进入任何一个世界，去表达自己的“善意”。但是互为“奥援”，在位面意志的偏帮下，还是可能办到的！ 母巢位面公敌的特征，非常麻烦，这甚至让凌歧都一度想要放弃它！ 就算是在新世界，凌歧想要让母巢与世界平相处，也不容易，必须动用天书进行遮掩。一旦不再持续消耗天书的力量，母巢立刻会暴露，重新变成新世界的敌人，连带凌歧都要受到“牵累”！ 世界意志是世界自发诞生的意识共同体，类似“管理员”的角色，不是世界的主人。虽然管事把自己当做主子的事情非常常见，天意更是如此，但这是由于世界本身几乎是无意识的，所以天道才能成为主宰。 只要不灭世，不涉及一些禁忌，世界意志在本土世界，完全能为所欲为。正常来讲，由世界自然诞生的意识共同体，也不会做那些对世界不利的事情就是！ 在惊魂世界，天道化身的权柄并不完整，虽然是故意留下缺憾，但也导致无法帮助母巢进行遮掩！ 就算能做，凌歧恐怕也不会冒险。 那样做了，一旦暴露，直接会导致天道化身被世界厌弃，表现出来就是天意残缺，权柄缩水！ 想让母巢登陆某个位面进行协同防守作战，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任何位面，无需位面意志进行主导，皆会将母巢视作天敌。这一点从母巢彻底独立开始，就无法被改变，它已经成为一支孤军！ 纵然如此，母巢却也有一定的价值。 面对入侵者，不能一起上，可以一个个上嘛~ 至于说母巢位面公敌的特征，可能会带来的麻烦，只要结果是好的，最终也能摆平！ 凌歧接触甚至利用母巢的做法，其实也担了一定的风险，留有隐患，有些因果无法彻底抹去。 一旦让这只母巢和新世界有机会接触，就是隐患暴露的时候！当真到了那种时候，凌歧自然会重新权衡，是动用天书进行“修正”，还是放弃母巢，还是... 在凌歧心中，无论是母巢或者新世界，都只是工具，轻些重些，摆在天平两端皆能权衡。身为旁观者的自己，随时都能摘下一边的“砝码”！ 除了他自己，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关键时候，连自己都能放弃！因为忌讳，就弃之不用，因噎废食，不是凌歧的性格！ 只要好处够大，有时候，冒点险也值得！ 况且，对于母巢一族弄到天怒人怨、连天道意志都无法改变这一事实，凌歧也很好奇。 这就像是让电脑这种死物，都对某一类人恨之入骨。这种违背逻辑的事情，岂不有趣？ 大陆，女皇号内，皇女伊莎贝拉坐在床榻上，进行某种冥想、修行。 冥想是法师常用的修行方式，却没听说埃尔法人也玩这一套。 满脸肃然的伊莎贝拉当然没有进行任何修炼，她只是在集中精神，利用某件器具、汲取血脉中的力量，和人皇进行超远程的沟通、交流！ 伊莎贝拉在远征军三大巨头里实力最弱，连另外两大巨头麾下，都未必没有能压她一头的手下。但她依然是先遣军的统领，名义上的三巨头之一，统帅诸多军团长，实际权力也不见得多小！ 为何？因为她是皇女？ 对，就因为她是皇女！因为她能代表人皇！因为她就是人皇的耳目！ 许多事情，下位者不知道，连库萨克这种准上位者，都未必清楚，比如他们这次远征，其实一直都在人皇的关注之下！ 突然出现了可怕的甚至可能突破至尊级的强者，这种事情若是公布出来，立刻就要导致军心浮动，士气受挫。 这不怪军心不稳，实是那等恐怖的强者，已经不能用常理去考虑。一旦和对方起了冲突，就算能消灭，远征军也会伤亡不小，濒临覆灭都有可能！万一失败了呢？万一对方一次次偷袭呢？ 那么，为何知道这一情况的三大巨头，还执意完成远征？ 第六十九章 失败 埃尔法一族中，表面的实力，已经足够震慑任何世界，包括那些存在亚圣的世界，但还不足矣雄霸宇宙的一角！ 团体的力量，在具备优势的同时，也有着一定的劣势，那就是容易被分化击破！ 埃尔法一族的实力，更不直接等于先遣军的力量！ 先遣军从老家远征到大陆，历时数十年之久。如今就算有着具体坐标，可以利用虫洞跳跃，有效缩短路程。但是以埃尔法人的技术力量，毕竟还不能直接从老家打开虫洞穿越到大陆！那一片片星系，仍然有许多地方，是无法进行空间跳跃的，只能横穿，规避未知的风险！ 因此就算是全力以赴，等时光变迁，支援赶来，恐怕最少也都是在几年之后，黄花菜都凉了！ 莫非，三大巨头的信心，如此盲目？！ 还是说，这样的上位者，所求会是等大部队给自己报仇？空留孤坟一座，静待勋章？ 或者他们的自信，完全是建立在第三方不予干涉的侥幸心上？ 常规来说，表面来看，就是如此。 只是埃尔法人的终极武力、隐藏起来的东西，终究并非外人能够想象！ 能横扫星际、毁灭诸多文明的星空征服者，又岂会在区区一个土著世界折戟沉沙？ 这不可能，也不被容许！ 兵力不够？那就增兵！ 强者不够？那就加派！ 距离太远，时间不够？ 时间，最关键的问题，莫非一定不能干涉？ 路程太远，虫洞跳跃都嫌慢？那就前往高纬世界直接进行转移、置换！ 埃尔法人最尖端的技术结晶，那些还不成熟尚未研究透彻的东西，落在许多人眼中，根本连理解都理解不了，那些才是他们的底牌！ 凌歧之所以会因为萨摩耶失去强者之心、变成纯粹政客后，就对他小觑轻视，那是因为他不了解，在埃尔法一族中，“权力”二字究竟代表了什么！ 纯粹的强者，在埃尔法一族中，只要不达到至尊级，虽然会获得相当的尊重，但一样要听命于埃尔法最高议会！ 即使是至尊级强者，倘若不成为人皇，也终究要受到人皇和最高议会的钳制！ 埃尔法人毕竟是一群以科技文明为核心的智人，不是那种拳头大权力就大的野蛮人！ 军中的现象，军中的晋升标准，和埃尔法整体的社会现象，仕途的晋升标准，并不完全一样！ 在一个科技世界，无关等级，其个体力量，永远都不会是最大的依凭。力量至上，这力量二字，很有嚼头！ 从表面看来，埃尔法人最强的守护者，就是历代人皇。在埃尔法人的基础教育中，这一点也被广泛认可、予以宣传，这给人皇之位带来了别样的殊荣。 然而真正的上位者却很清楚，什么是政治的作秀，什么又才是真实！ 比起那无上权力所能调动的资源，人皇本身的实力，根本不值一提！ 守护世界的基石？那是科技，不是人皇！ 旁人眼中的埃尔法一族，族内宣扬的一些理念、技术文明结晶，终究不是全部，更不是最核心的部分！ 埃尔法一族想要诞生一位星海术士，很难很难。这一族已经有几千年没有出现过真正意义上的至尊级！然而，埃尔法一族想要毁灭一个至尊级的星海术士，乃至至尊级之上的强者，却有的是办法！ 至尊级星海术士？这在埃尔法一族快要成为绝响！但是伪至尊级，巅峰星河术士，埃尔法一族从来不缺！只要加上适当的辅助，比如说一些特制的战舰、机甲，或者其他手段。这些强者，个个都可以拥有不逊色至尊级的战斗力！ 随着科技的提升，既然星河级就能拥有媲美至尊级的破坏力，那么再去苛求几乎不可能的晋升，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是真正的至尊级，加上人皇号，也不过相当于巅峰至尊罢了！ 最高议会定下只有成为星河术士，才能晋升为议长的决议，这是有原因的！ 星空术士血脉，当然十分强大，可在尖端领域，终究有着缺憾，要靠科技弥补！ 在埃尔法主星上，靠着科技创造，非术士血脉的尖端力量——星河级、星海级的战争机器，究竟又有多少？ 恐怕除非直接去攻打埃尔法人的主星，外人永远也不会清楚！ 当然，就算埃尔法人的实力、势力，再大十倍，也不可能改变凌歧根深蒂固的想法！ 集体的力量、外部的助力就算再强，能量产圣人，只要我比圣人更强，强得多，不也完全能碾压？ 这种心态，是狂妄的，无知的！却也是突破极限所必须的！没有一颗勇敢到近乎狂妄的心，谁能一次次打破那根深蒂固的囚笼？自然这并不表示，埃尔法人隐藏起来的实力，就是目前的凌歧能蔑视！ 面对面，萨摩耶连凌歧的化身都不是对手，随便一个金仙、乃至天仙化身，都能将之轰杀。然而一旦回到主星，萨摩耶能调动的资源、能量，除非凌歧全力出手，不然就算是巅峰金仙的化身，也能一举坑杀！ 埃尔法人的力量，是整个族群的力量，那如同海中的游龙，偶尔露出的一鳞片爪，就让人震惊，却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或许正因为埃尔法一族的日益强大，外部可借的助力实在太多，远古的危机渐渐被遗忘，术士一脉的荣耀，也被科技文明的光环掩盖，才会导致这一血脉迟迟不能诞生踏足巅峰的强者！ 人皇曾是埃尔法一族最强大的守护者，是埃尔法人的保护*伞，如今这个身份在高层眼中，却完全变成了最高权力的象征。 为了这个身份而努力，究竟是为了维护埃尔法人的和平，还是为了表明荣耀之血不曾断绝，还是为了那远超至尊强者所匹配的权力？ 逆境让人成长，顺境让人安逸！ 但凡以科技领域为核心的世界，往往都会出现个体力量越来越衰弱的现象，这与社会体制无关，只是一种人性怠惰的必然体现！ 这一点在埃尔法一族，都无法免俗，高层埃尔法贵族，渐渐再达不到前人的成就。普通埃尔法人、底层埃尔法贵族，看似在科技的帮助下，拥有了更强的个人实力，其实他们又哪里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多少！在埃尔法文明的历史上，星战士只是一个新体系，曾经的无数年中，普通埃尔法人又是靠什么来捍卫自己的尊严？那历史上一个个只留下名字的平民英雄，又是靠什么来获得贵族的尊重？ 若不是这一族的终极力量，普遍来自血脉，又几乎保留着完整的传承。远古的荣耀，也一直在被上层宣传，权利和力量相辅相成，只怕术士一脉早就变得更为衰弱！ 权和力，有共通之处，也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追逐权利，必然导致力量之心的不完满。追求力量，必然导致很多时候不能去做一些权力者的妥协！究其根本，它们虽然在达到终点前，是互相帮助的。然而，那毕竟是两条终点完全不同的路，只是过程中有一部分产生了交集！ 若权利到了极处，除了那最强的，谁都可以号令。若力量到了极处，连那最有权力的，都能无视。那么这两条路，究竟哪一条才是正确的？才能让人抵达真正的巅峰？ 权力虚妄？借助外力可耻？那被外力打死的不是更可悲？ 力量虚妄？不借助外力是傻瓜？那因为不停妥协而无法攀登到终点、看到更高处风景的，岂不可惜？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路。这条路或许与众不同，或许不被认可，但在走到终点前，它无所谓对错！ 毫无疑问，无论是依仗外力的权力之路，还是提高自身的力量之路，都不是那么好走！ 权和力，相辅相成，想要同时走到尽头，或许只是一种奢望。就算放弃其一，一心一意追求另一条，想走到终点，大抵也是一个美好的梦想。 最强的力量，永远不是你最有权力，就能靠外力去牟取！这个世上，总有让权力无能为力的事情！ 同样，最大的权利，也永远不是你拥有最强的力量，就能得到！力量能解决大部分麻烦，能让大部分人俯首帖耳的听命，但那永远不会是全部！ 一人之力，和一世之利，如何取舍？ 同样是埃尔法贵族，同样承载这一族的荣耀，人老气衰的萨摩耶，渐渐从追求个人终极武力的道路上，偏向了另一条。曾经为之奋斗换来的强大力量，能让他在另一条路上走得更稳、走的更远。那已经不是他的追求，但埃尔法一族，终究是以术士血脉为何核心建立起来的文明，骨子里还有一些对力量的崇拜。因此，并未抵达终点的他，享受到了力量的助益，在攀登权力之巅的这条路上！ 年少得志的皇女伊莎贝拉，情况却恰恰相反！也许她还不具备强者的实力，但她有一颗成为强者的心。她渴望成为人皇，纵使由于父亲的原因，那几乎没有可能。可是，她仍然渴望成为人皇，不是为了权利，而是为了那份荣耀！更强的实力，才是她目前最大的追求，也是许多年轻有为的埃尔法贵族不二的选择！ 于是，面对人皇给她的两个选择，年轻的伊莎贝拉毫不犹豫选择了第二个！ “亚圣级？天尊级？星空级？” 伊莎贝拉喃喃自语。 几乎所有埃尔法人都以为，至尊级就是星空术士血脉的极限。 在这样一个连至尊都快成为绝响的年代，那被当作极限一点都不奇怪！ 至尊级，又被称为星海级、星空级，意思是指至尊所拥有的力量，如同星海般浩瀚，又达到了曾经先祖的高度，能被冠以星空术士之名，承载源自远古的血脉荣耀。 这，并不准确！ 在已经被当成极限的星海级、和只有在推测和猜想中才存在的虚空级之间，还有一个级别，那就是被归纳到星海级一类的星空级！ 真正的星空术士，星空级术士，星空术士一脉的源头，他们的祖先，本就是相当于异界亚圣、天尊的强者！ 那是更强于至尊，但远弱于虚空级的层次！ 在他们埃尔法一族最辉煌的岁月里，在那个历史记载中整个种族根本还处于现代化文明启蒙的阶段、连星球都没冲出去的年代！整个族群背后，一直都存在着，那样一群星空术士，他们是埃尔法人真正的守护者，是埃尔法人的先祖！ 同时，他们也是埃尔法人最早的远征者！ 在埃尔法人的皇家图书馆，有一侧厚厚的黄金之书，是利用有史记载以来、第一个被征服的魔法文明社会、其中最核心的道具——“金色篇章”所熔铸的特殊书籍类载体，记录了近万年来埃尔法一族所有的星空征服史！ 而在人皇的内廷，却有另一本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典，上面记载的历史，能追溯到十万年以前！ 甚至就连最近万年来，一些被征服的文明中，少数不能让大众所知道的东西，也都记录在案！ 亚圣、天尊、至高神！圣人、元祖、教主！ 埃尔法人，即使是明文记载、公诸于众的，都已经征服了近百个文明。在这些世界，他们并非没有遇到敌人，只是所有的敌人，都已经被剿灭，或者放逐到了再也回不来的地方！一些强大到甚至会引起民众恐慌的敌人，既然已经驱逐，又何必再替他们进行宣传？这固然能彰显埃尔法人的武勇，问题是有些敌人有着诡异的能力，外表看不出来，实际却完全宣传不得！ 曾经埃尔法人就遇到过一种敌人，只要心中存在概念，假使本身实力不足，只要去想到它们，就会由所产生的情绪开始，到灵魂、到肉体，逐渐被那种敌人蚕食，最终化为敌人成长的养料！最可怕的是，只要有人记得它们，常规手段就无法消灭它们！ 为了消灭它们，埃尔法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帮着进行宣传？万一再有这种呢？ 所以埃尔法一族的民众，根本不知道无垠的星空中，还有那等诡异的存在，还有一些强大到比人皇还要恐怖的存在！ “传说中的亚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么强大！” 伊莎贝拉眸子湛蓝发亮，隐隐闪烁着某种根本不该是区区一个恒星术士该有的光芒！ 惊魂世界，无数怪物如同蛊虫般的厮斗着。强者存活，获得天道赏赐，变得更强。弱者失败，血肉滋养大地，浇灌地下深埋的“血藤”。 连续多日的争斗，整个世界都仿佛被暗红遍染。地面是暗红色的，天空，仿佛也变成了红色！惊魂世界的魔物，已经十不存一。剩下的魔物战斗力，也几乎凭空翻了一倍！ 这一切带来的变化，除了天地间都多了一股肃杀之气，便是凌歧天道化身所塑造的第三个最有可能突破到六级的个体——血藤怪，已经达到了第五级最巅峰的状态，半步金仙，称之为伪六级也不为过！ 只是，凌歧此时却早已经没有了初次创造出一个伪六级个体的欣喜！ 六级，分明触之可及，只有一层窗户纸的距离，偏偏却像是隔着什么看不见的屏障，无论怎么努力，就是捅不破，无法达成！ 多少次尝试，其中最成功的三例，也止步于这个程度！ 从惊魂世界原本并不存在的“纯灵体”，到这个世界曾经诞生过、被暗面天道轰杀的最强“魔人”，再到如今理论上成长无上限的“血藤妖”！ 六级，始终像是一道天堑，无法被打破！ 为了这次实验，凌歧几乎破坏了惊魂世界全部旧有的生态链，导致位面自然进化的程度，直接倒退了好几百年！ 莫看惊魂世界仿佛是一个混乱的绝地，但就算是这样的地方，其实也有秩序、有生态链，同样是处于“进化状态”下的！ 并非只有“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才叫进化，并非符合某个种族特定观念的才是进化。只要符合位面大环境的需求，更适合在大环境下成长，甚至能反哺世界的，都叫进化！ 反而，那些以进化为名对位面进行大量掠夺和破坏，才是落后与退步！当然，若能以一己之力，在这种“发展的倒退”中，反而打破位面桎梏，冲破星空，踏上征服星河之路！这种“倒退”，也会变成另一种进化、或说是——升华、蜕变！ 群体的进步，就和个人一样，不停提升精神状态，不停提高个人素质，或是返祖获得特殊能力，这或前或后，或文明或野蛮，只要有成果，都可能带来升华！ 为了升华，为了蜕变，前进的道路必然漫长，后退的路也充满了荆棘和坎坷。生化世界的道路，一直在前进，凌歧这次干脆将它翻转，来了个大飞跃式的倒退，就是想孤注一掷，换来蜕变！ 假如凌歧前面几例实验，顺应了位面环境的发展需求，是在暗面天道的主动配合下进行。 那么多次失败后，本源已经因为“大步向前”出现小幅亏损，这一次的大计，正常来说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外力支持！ 顺应天命，即使会导致位面出现一时的亏损，凌歧也能让暗面天道配合。违逆发展的大势，就算凌歧的天道化身掌握着大部分权柄，想要办成也不容易，况且还有之前留下的隐患！ 面对困难，凌歧当然有自己的办法，本体只是遥遥出手，让暗面天道感受到的威压，原本难以获得配合的计划，立刻勉强得到认可！ 母巢中途驾到，本是奥援实则带来的威慑感，同样让计划不至于中途夭折。 凌歧的天道化身携此大势，才能违抗位面历史发展的激流，顺势成为主导者，成功主导了这次天地巨变！ 这样的杀鸡取卵，为的可不是什么提高位面综合战力，纯粹就是那一只六级的血藤妖！ 第七十章 星空探索者 世上事，不如意十有**。明明已经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还是难逃失败！ 凌歧可以想象，倘若短时间内没有其他变化，比如血藤妖忽然突破，为一条新的进化之路指明方向。或者说如同带给暗面天道的压迫一般，真有外敌悍然来袭，迫使位面急需杀伐单位和力量，亦无力安内，方才能给自己一些翻盘的机会！ 假如没有这些变化，这次之后，已经被彻底压倒的暗面天道，恐怕都会出现“异动”！ 暗面天道被凌歧当成奴隶、工具放养起来，为的是让天道的权柄更完满，更容易被自己操控！但是这个奴隶、这件工具却很危险，剑有双刃，伤人伤己，暗面天道也一样，它有自己的底线！ 底线之上，什么都能商量！底线之下，立刻就要翻脸！ 暗面天道没有权欲，所以任何意义上针对它的压迫都不会引起不可控的反弹。但是但凡对位面有损害的行为，都不会被其容许，是在触碰底线！ 天道意志，偶尔会受局势所迫，做一些平日无法容忍的妥协，比如这次。但这绝对不表示天道就是傻子，很好欺骗！ “可惜，这么好的机会，付出那么多，眼看量产金仙的计划都能提上议程，偏偏在这关头大败亏输！” 大地深处，看着巨大无比、又懒洋洋的血藤妖，本无特定形态的天道化身无奈自语。 眼前的血藤妖，应该是多次实验中最成功的一例。其生命层次虽然被局限在五级，但是各方面能力绝对都已经达到了六级，底蕴之深厚甚至超过了大部分六级！其本源雄厚，生命力顽强，想要彻底杀死它，绝对比杀掉一个六级的标准单位困难得多！然而这一切，却无法改变它只有五级的事实！ 弱肉强食、养蛊于一界！ 这个计划表面还是成功的！大量的折损，换来是总体的提高。整个世界的魔怪，因为这次“筛选”，只剩精锐，平均实力提升了一大截。综合而言，也确实更利于抵抗入侵。 问题是，那只是敷衍暗面天道的借口，并且在外敌迟迟不至的情况下，连这借口都快维持不住！ 这还不是关键，计划是凌歧的天道化身主导，暗面天道却也默许，仅止于此，导致世界进化程度的倒退，那双方都有责任。 关键问题是，通过厮杀而覆亡的那些怪物所凝聚精血、通过天道权柄给予胜利者的赏赐，根本只有一部分、不到一半落到了实处！其他，都成了血藤妖的养料！靠着这些养料，弱小的血藤妖才能变成那等比亚圣都难灭杀的天仙级怪物！它只有五级，却拥有堪比圣人的生命潜力，绝对是一种奇迹！ 然无论是血藤妖，或者之前的另一些产物，根本就不算惊魂世界的原生物！ 凌歧创造它们时，早就留下后门，保证这些造物只听命于他和他的天道化身。特别是血藤妖，其核心，完全来自异界，是在天道化身的包庇下、才偷渡到惊魂世界茁壮成长的异界生命！ 天道化身当然有这个能力，也完全罩得住！毕竟这些怪物、包括血藤妖，表面还是土著世界的生物。只是这一次，他实在太过分，公器私用太明显！ 别说这些造物本身就有点问题，就算它们一点问题都没有，同样听命于暗面天道，凌歧也是做错了，还是大错特错！ 世界需要的是整体的进化，不是某一个、某一些特殊的强大怪物，除非它们代表的不光是本身，更有其它的指向性意义！ 凌歧天道化身的做法，根本已经占到了历史发展的对立面，是对天地赋予其义务的背叛！ 天道背叛天地，当然没人能审判它，但也不表示就不用付出代价！ 因为天道原本就是天地诞生的综合意志，所以一旦它不再适合掌控天地权柄，它就会被另一个新生的综合意志所取代！取代的过程或许并非一蹴而就，但是可想而知，天道化身对惊魂世界的掌控力度，必然大幅下降，这是天理。而这些权柄，定会旁落到暗面天道身上！ 所幸惊魂世界的阳面、暗面天道全都存在，所以不会诞生另外一个“不死不休”的替代者。这大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暗面天道毕竟已经是“老朋友”了，和他争夺权力，就算失败，最多也就回到初始状态。目前来看，结果还没那么糟糕。 只是这样一来，原本的许多计划，就不得不往后延期、暂时搁置。 好在惊魂世界的尝试，只是这次几个同时展开大计中的一环。一环失败，其余却大都获得了成功，甚至是大成功！ 此外，这种失败，是否也意味着“意外”的确是存在呢？还是说，根本就连这“意外”，都是人为安排！ 遥远的异度宇宙，一艘充满了新世界风格的战舰，如同大海中的独木船一样漂泊着。 战舰内部，复合金属钢板都已经呈现老化趋势的指挥室内，一名胡子拉碴的青年愣愣的盯着已经失灵了一半的仪表。 青年样貌还算帅气，若非不修边幅，也算是人中龙凤。 假如仔细看去，不难发现这青年的眉眼，和凌歧的本体竟然有着几分神似！ 凌歧的本体是重塑的亚圣之体，由于是大日金仙元神进阶而来，几乎没有固定形态的局限，和天道化身有些类似。 然而，亚圣毕竟还是一个个体，不是天道化身那种概念体，所以凌歧通常会维持着在新世界重生后的样貌、形态！ “该死！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怎么会又错过了！” 青年见到仪表上那逐渐暗淡下去的电子纹路，愤怒的在表盘旁的金属板上砸了一下，清晰的拳印将旧的斑驳遮掩住！ 指挥舱中的设备已经很老了，包括显示侦测扫描结果的仪表，到了现在都还能正常运行，已经是奇迹！ 这艘飞船看似是新世界几十年前的样式，但这并不表示它在宇宙中航行的时间就只有短短几十年！ 漂浮在宇宙中，只要还在前进，那就并不能保证一直处同一个时间维度。尤其当意外的跨过宇宙，外人眼中只是一瞬，基于飞船本身，也许已经过了百年、数百年之久！ 寻常飞行器，连续运作一百年铁定报废。考虑到在宇宙中航行，不是一成不变的飞行，还要抵御各种危险，会导致设备加速老化！一般的飞船，能在宇宙中按照自身时间持续运行八十年，就算非常难得！ 这船破旧成这幅样子，恐怕已经有两百年以上的船龄！ 放在新世界几十年前的产物中，它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精品，当然它完全无法和新一代的战舰相比！ 纵使外观看起来差不多，它的综合能力，也差了新世界最新一代战舰几十倍！别的方面不提，新世界最新型的战舰，配备纳米机器人辅助维修系统，只要能量不耗尽，就随时都能保持最佳状态，甚至进行即时的改装 “三十年？还是五十年？” “这次，我又沉睡了多久，居然错过了整整三次能登陆科技位面的机会！” “即使这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的概率，看来我的运气确实异于常人，可这对于改变我糟糕的现状，并无太大帮助！” “上一次的战斗，太过激烈，连我都身受重伤，‘行者号’也是一样！” “再这样下去，最多十年，这艘‘行者号’的动力系统就要彻底损毁！” “到时候，我该怎么办？难道要无声无息老死在这片星空中？” 青年声音低沉，时而振奋、时而凝重、时而苦涩！ 他出身高贵，乃是新世界至高皇室中人，还是嫡亲的皇族血脉之一！ 但是由于母亲“出身卑微”，因此他的身份，一直得不到父亲的认可！ 新世界曾以公正公平为口号，倡导民主，实际却根本是一人之世界、一家之世界，上行下效、尊卑有序！ 青年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不久，连这些民主的口号、透明的遮羞布，都已经被撕破、丢掉！ 青年心中对新世界的感官是复杂的，那位被神话的祖父，更让他又敬又怕又是愤怒！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假如他知道我的存在，会不会帮母亲平反？ 这样的念头，青年也不止一次冒出来。 但是每一次会出现这种天真的想法，在皇室之家所见所闻所感，都会像一盆冷水一样将他泼醒，那是一个让他感受不到半点温暖的家庭！ “不！我不能就这样简单的死去！” “我不能让母亲蒙受不白之冤！” 青年暗暗赌誓，又看了一眼黯淡下去，也不知会不会再次闪烁的仪表！ 他亲自走到了驾驶位上，他要亲手找回那方才错失的良机，即使为此耗费掉飞船的最后一丝动力，也好过漫无目的的等待下去！ 随着熄灭的引擎重新点燃，动力系统不堪重负的运转着，青年的心中已经变得一片平静。 他并非出色的驾驶员，事实上在起初的时候，他甚至不是合格的舰长。只是困境的确会让人加速成长，一次次必须身先士卒，一次次必须亲自上阵，让他变得越来越老练，对于曾经陌生的领域也越来越熟悉。在这一过程中，青年非凡的运道、出色的天赋，全都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能者多劳，许多多劳的能者，却都是被逼出来的！ 刚刚离开家乡的时候，青年身边还跟着十来个随从，有操纵战舰的高手，有实力不俗的护卫，还有忠心耿耿的老仆，甚至有一个厨子，一个暖床的侍女。 而现在，这许多年的冒险过后，他身边已经只剩下唯一一个护卫，是曾经最强大的那位。并且身受重伤，性命垂危，不得不躺在维生舱中续命，到现在也还没缓过来！ 青年并不后悔当初一意孤行的决定，他知道自己选择了一条几乎没有曙光的道路，可那也只是几乎没有，而若是留在原本的家庭中，他才真的只能终日面对那一片黑暗！ 此外，当年某个陌生人对他所说的、当时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的一番话，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支持自己不停前进的动力！甚至当年自己做出那背井离乡的决定，是否也有这因素在其中呢？ 青年敢踏上星空征服之路，敢抱有压服亲王父亲、甚至是整个皇室、甚至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神话祖父的念头，或许就是因为那一番听来可笑的话—— “小伙子，你筋骨惊奇，顶上灵光冲霄，乃至真正的天人转世！” “你命中注定多舛，然而必然有大机缘和大运气相伴！” “相信自己，走自己的路，你一定能成为一个最伟大的强者！” 凌仙默默念叨着“相信自己”，他目光坚定的盯着空无一物的前方，仿佛凝聚成焦点，洞穿了无垠的虚空！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凌忘仙，而是凌仙！” “你们要我忘记我的母亲，要我忘记我的来历，我做不到！” “我的母亲说过，我是仙界最伟大的仙人转世，是惊仙世界最后的传承者，是整个世界最后的希望！”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忘记自己的责任，忘记自己的义务！” “你们可以抹去我的记忆，但不能抹去我的灵魂！” 许多年前，年仅十二岁，却已经达到人仙初级水准的凌忘仙，这样对着一大群虎视眈眈的卫兵，淡然说着。 许多年后，实力始终卡在人道极限这一关口的凌仙，走在一条很可能永远不能走到尽头的道路上！ 他没能和自己预料的一样，记住自己的来历和义务。 他忘掉了太多，也丢掉了太多或许根本不属于他的包袱！ 然而他始终记得，他叫凌仙，那是母亲给他起的名字，要让他翌日再次、君临仙上！ 新世界，众神殿，光明之主的神座上！ 神座靠背顶端，有一颗璀璨生辉的明珠，那是一个微缩的世界，是光明主宰的天国！ 天国中，原本纯粹的光明秩序之力，交杂了斑驳的黑暗，看起来就像是洁白的世界中，沾染了一丝丝污秽！ 丝丝缕缕的黑暗没有和光明相互混淆，反而逐渐凝聚在一起，融汇成一片！ 当黑暗从光明中诞生，当黑与白交替轮转，这就像是从黑夜的尽头露出了第一缕曙光，它是曦光，更是希望！ 光暗开始交替，黑白形成了轮回，光明神国从此有了黑夜与白天的分别，真正的生命开始焕发光彩！ 火焰世界，一片充斥着熔岩和火元素的世界。据说类似的世界，本就是深渊的附属，只要找到合适的通道，就能从任何一个熔火的世界抵达无尽深渊！ 无数宇宙中，有着无数的火焰世界，一些火焰世界，甚至已经出现了火焰生命的奇迹——“熔火之心”！ 这个火焰世界，必然不是其中最强大的，连“熔火之心”都没诞生，但肯定也有其特殊性，否则这样一个单调的世界，不会迎来那种特殊的访客！ 一群衣着怪异的人型生物，艰难的跋涉在赤地之中！ 在它们身后稍远处，有一个碟形的飞行装置，悬浮在半空中，仿若一座悬空的平台！ 飞行装置上，站着一男一女两名蓝肤的异人，样貌丑陋，神态肃然。 若是从远处看，这两人和某个宇宙中雄踞一方的埃尔法人，还当真有几分相似。 可是仔细审视，却不难发现，无论是它们尖尖的耳朵，还是水草般的头发，还是过于深刻的五官，全都和埃尔法人有着不小的差异！ 说实在的，即使是最丑陋的埃尔法人，恐怕也长得比这两人漂亮！ “扎古大人！这次的轮回任务怎么会那么难！” “这种级别的世界，已经达到了中等位面的程度，其中很可能存在神级以上的土著，甚至还不止一个！” “在我们蓝人区域，这种等级的任务，应该只有最顶尖的几位才会接触到吧！” 身材高挑三围朴素整体和搓衣板差不多的女异人，忽然问着。她的态度很恭敬，但暗藏一点质疑的意思。 此女其貌不扬，唯独声音十分柔和，很是好听，可惜发音的腔调有些怪异，显得不伦不类。 “莉挞！这不该是你过问的！” “你这次只是协助我完成任务，并非任务的主体！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办事，其它的事情不用过问，事成之后自然有你的好处！” “至于难度，如果你觉得难度太高，随时都可以撕毁契约离开，没人逼着你留下！” 强壮威猛的男异人，声音和样貌一样让人蹙眉，态度和表情一般生硬。 显然，这两个同行的异人并非亲密的情侣关系，或许就连同伴都算不上！ 扎古的话让人听着很有些不爽，颐指气使，莉挞却没有半点意外，反而朝着扎古低下头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大人。” “只是...” 扎古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没有只是！要么离开，马上滚蛋！要么留下，多做少说！” 扎古的训斥，看来产生了效果，莉挞果然不再多言，只是眸子深处，闪动着担忧，以及少许不满。 第七十一章 轮回 “嗯！！！怎么会这样！！！” 凌仙打开舱门，走了出去！ 方才通过可视窗见到的场景，忽然就生出变幻！ 明明刚才还是诱人的绿水青山，眨眼就变成了灼热憋闷的熔岩地狱！ 这位久经考验的皇子直接愣在了阶梯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同身陷维谷！ 片刻之后，凌仙才深吸了一口气，退回舱内，关上防护门后，朝着窗外看去！ b｜｜｜｜小说 r /> 只见外面枯石遍地，仿佛连空气中都带着硫磺的味道，满眼都是暗红的深岩，哪里有半点山水风光！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科幻位面，而是彻彻底底的熔岩地狱！ 凌仙嘴角微微抽搐，完全没想过，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凌仙当然知道，世界上存在一些天然的幻境，乃至比海市蜃楼更奇异的光影现象，但那不可能干扰飞船的扫描系统！ 显然，自己是被某种力量所干扰，精神受到了污染！ 问题是，他又不是什么香饽饽，只是一个孤独的漂流者，全副家当都在那艘破飞船上，加起来也不值几个钱。真会有那种存在，花大力气专门来诱导他？也许是被误伤波及？ 坑爹！ 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判断出错，来到这里。 他现在最需要的，都不会死这个该死的火焰和岩石位面会有！ 他要修复飞船，就要许多科技含量不低的电子配件，这样的位面会发展出那种高度的科技文明？ 奈何，为了找到眼前这个该死的“科技位面”，他已经用掉了最后的储备能量，现在连驾驶单人飞行器，回到星空继续漂流，搏上一搏的资格都没有了！ 前一刻，凌仙还在为被位面引力拖入而感到庆幸。 下一秒，天堂就变成了地狱！ 眼前的结果，简直比继续漂流在星空中还要糟糕。 凭他的运气，就算是迷失在星界，也不是没有万分之一的机会，碰到一线生机。可是被迫来到这个该死的火焰世界，他连那点机会都几乎被彻底碾碎！ 好在凌仙对自己的运气很有自信，自信到自负，自负到盲目。 他转念一想，既然机缘巧合来到这里，说不定这也是某种契机呢？！ 有的时候，人的确需要乐观一点，特别是在绝境之中！ 调整好心情，凌仙推开了舱门，走出了战舰！ 灼热的微风扑面，比想象中热气腾腾、连空气里都能炸鱿鱼的情况要好些。 失望过后，凌仙已经初步调整好了心态。但当他踩着厚重的大地，面对眼前的现实，仍就忍不住抱怨道： “该死！为什么我的好运每次都要伴着厄难！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让我遇到！” “机缘！希望这个世界真藏着大机缘，能让我一步登天，甚至直接拥有横渡虚空之力的大机缘！也不枉我下来遭一番罪！” 凌仙毫不犹豫的发挥着阿q精神，对于他这样孤独的星空漂流者，那是很好的精神食粮，即使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念头过于无稽！ 立足虚空，是横渡虚空的基础，假如世界屏障不那么坚固的话，只要有接近地仙的实力，就能冲到天外看看。 但想要在虚空中遨游，天仙才是生力军，不涉及异度宇宙，一般天仙级就能进行位面旅行。 想要横跨宇宙，去往另一个宇宙，若是没有其他手段进行辅助，最少也要金仙的水平才够保险。不同的宇宙间的规则差别太大，比不同的位面见的规则差别更大，天仙去到异宇宙，也不能保证自身安全！ 当然，这些都是通常情况下的硬性标准，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对待。 如果是在同一个大型晶壁系中，或者宇宙规则使然，很可能仙人之下的存在，都能遨游虚空！ 至于当前宇宙，凌仙很清楚，和自己故乡所在的宇宙一样，不会特别优待星空探索者。 以他目前的实力，想要遨游虚空，那需要的当真是一次飞跃，而非提升！ 至于想要靠着个人实力回到故乡 从意外的被一场空间风暴卷到这个宇宙后，他就没想过在短期内达成这一目标，不拘是用何种手段！ 凌仙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隐隐的燥热令他的心情微微烦躁！ 他一跃而起，来到半空中，扫看周围地形，顺带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藏的“线索”，指引他的方向，又或者找些宣泄怒火的目标！ 他刚刚腾起的怒火，随着远处的场景一点点映入眼帘，如同被冰水淋透，很快消失的一干二净！ 荒芜、孤寂、死寂！ 这个位面，比他想象的还要荒凉，比置身星空还要让人无语，完全就是个不毛之地！ 除了一些在熔浆上起舞的火元素、火精灵，一眼望去，这个世界根本就连半个能够交流的对象都没有！ 凌仙的一眼有多远？至少囊括几百公里的范围！ 凌仙的心中，已然是一片冰凉。 这种世界，能藏着什么能帮助自己的东西？ 某个横渡虚空的超强者的传承？一艘被深埋在地下等待他这个主人的异域母舰？ 看着眼前的场景，想着当年的意气风发，明明还不至于绝望，凌仙偏偏触景伤情，觉得悲从中来！ 一时的感慨，当然不至于让凌仙乱了阵脚。 他很快就强行镇定下来，扩大了自己的感知范围，然后 “咦？！” 凌仙眼睛一亮，几乎是瞬间就直勾勾的瞅向了某个方向！ 在这片不毛之地，他居然感觉到了气血活跃的迹象。 机缘，真的出现了？！！ 这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虽然这机缘来得蹊跷，并非只有凌歧才会对自身异常的好运生出警惕。可是，身为皇族血脉者，凌仙更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有机会就要把握住！过了这村、没这个店！ 稍微感知了一番，确定在那个方向上，至少那两队暂时被锁定的目标，似乎威胁不到他！ 悬空片刻的凌仙，并未过多迟疑，当空一踏，整个人就如同流星般的冲了出去！ 碍于某种原因，凌仙迟迟不能突破到仙级，名不副实。 但其毕竟有着不凡的来历，曾经十二岁就突破成为人仙，弄得亲爹都害怕他长大后报复。虽然有碍于律令不能弑子，但假公济私、利用公器的力量将这个好儿子镇压、打磨一番，洗白记忆，还是果断做了！ 凌仙的确忘掉了许多事情，连自身真正掌握的力量，都已经遗忘。十二岁以前的记忆，完全是人为编造！ 但是，遗忘不表示不存在，一个有着滴血重生能力的人，就算忘掉了这个事实，也不会简简单单就被子弹打死！ 底子无法被抹去，或许原本是可以的，但在凌歧的干涉下，凌仙保留了他全部的底蕴。 以为从未被凌歧关注过、两人根本处于不同层面的凌仙，在茫然无知的情况下，被“有心者”引领上了新世界最廉价的体术修行之路！ 靠着仙人的本质，凌仙修炼体术当然事半功倍。他以为这是自己的天赋，却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才情！ 有仙人厚实的功底，凌仙这个炼体者，简直如同武圣附体一般。不但各种功夫一学就会，攻防速恢诸多方面也是夸张，除了无法突破到仙人境界，他根本就是一个弱化版的洪荒巨兽！ 由于接触武道比较晚，在新世界的时候又很少出手，加上凌歧的蓄意掩盖。凌仙一直都明白自己很有武道天赋，却不清楚这种天赋达到了什么程度！ 直到踏上星空探索之路后，他才逐渐发现自己的“惊人天资”！ 距离“行者号”登陆地点大概三百多公里远的地方，一脸冷漠的扎古，正在站飞行器上指挥着他的玩偶们。 不料这个始终镇定自若的男人，忽然间就看向了北方，神色出现了剧烈的变化！ “嗯？！糟糕！！” 扎古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 “怎么了？！！” 男人的震惊，带给女人的并非感同身受，而是莫名的疑惑、以及淡淡的紧张。 “我们被人盯上了！他来了！” 男异人声音沙哑的吐出这几个字，然后用十分诡异的表情盯着女异人，考虑着要不要将她丢下，自己跑路！ 便携式飞行器，看起来巨大气派，平台上空间不小，再多带五十个人都没问题。 但是带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对于飞行器而言，速度毕竟还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更关键的是，留下这个女人，是不是能起到一定的牵制作用？ 当有敌人在身后追赶，跑的只要比同伴快，就能多一线生机！ 然而女异人莉挞也不是傻瓜，她这时已经把一份羊皮纸那在了手上！ 因为种族的原因，莉挞虽然对扎古十分尊敬，但也并非唯命是从。要不然，两人也不用签订什么契约，细化雇佣报酬！ “哈？！” 看到莉挞表现的如此明显，一副随时准备抽身而退的样子，扎古心中不满，但也打消了牺牲对方的念头！ 毕竟，那盯上自己的人，来意尚不明确！ 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没必要自乱阵脚！ 若非感知中那人实在太强，又来势汹汹，他这次所做的事情，还偏偏不容有失，他也不至于慌乱。 只是正因为对方太强、速度太快，所以就算牺牲这个女人，他也不觉得自己能顺利跑掉，倒不如静观其变！ 就在两人的僵持中，凌仙如同一架喷气式飞机一般，闪亮登场！ “嗯？这是什么？” 才刚一到，凌仙就看到远处那架看起来很炫的飞行器上，隐隐对峙着的一男一女！ 凌仙根本没有在意那一男一女，甚至没有关注那架飞行器！ 反倒是女异人手中握紧的那张羊皮纸上，隐约闪烁着一层朦胧的光泽，给他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那就是导致他来到这个位面的罪魁祸首！ 这是一种不可言传的感觉！ 凌仙瞬间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来到飞行器上，夺走女异人手中的羊皮纸。 两个隐隐对峙的异人，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男异人还好，女异人根本就像见鬼一样！而且 “你！你居然看得见它？？！！！” 女异人惊骇的朝着凌仙尖叫，因为过于震惊，连声音都变了调！ “嗯？” 凌仙揉了揉耳朵，不满的朝着女异人瞪了一眼！ “聒噪！” 他一脚踢出，女异人根本无从抵抗，直接被踢的倒飞出去，跌下了飞行器，重重落在地上，溅开一片湛蓝的血花！ 若非凌仙留着她还有些用，方才那一击，这个女异人恐怕已经变成了一堆烂肉！ 稍微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怒火，重新恢复平静的凌仙，又看向了手中的羊皮纸。然后，他再也无法平静了，脸上的震惊、呆滞，比扎古二人还要严重！ “轮回世界？世间竟然会有那样的地方！！” 这份签订了雇佣契约的羊皮纸，落在凌仙手上后，分明生出了某种变化。 它同样是一份雇佣契约，但所代表的意义和价值已经完全不同！ 在扎古呆滞的目光中，脸上震惊之色逐渐被惊喜替代的凌仙，默默将羊皮纸收入怀中。 他没有直接签下契约，即使那很诱人！ “你知道吗？” 凌仙淡淡的看向扎古，在对方惊色犹存的疑惑目光中，笑道： “我和你、和你们最大的区别，就是我生来就与众不同！” 凌仙瞬间窜到扎古身边，一把扣住他的头！ 这位在轮回世界好歹有着英雄级评价的蓝皮人强者，根本连丝毫的抵抗都无法做出，只感觉铁箍一样箍在头顶的五指用力一合！ 咔、崩！ 扎古头破血流，惨死当场！ 随着他的死亡，前方正在探路的一大群人型生物，纷纷倒下，失去了生命迹象！ 凌仙站在飞行器上，品味着空气中很快变得干燥的血腥味，品尝着从未感受过的灵魂的味道，解读着属于亡者的记忆！ 这种能力，不是武者能有、也不像是仙家的手段！ “轮回世界？任务？下层世界？上层世界？区域？凡灵圣虚？多元宇宙？” “有趣！有趣！” “血脉力量？吞噬灵魂？” “有趣！有趣！” “莫非，这就是我登上强者宝座的转折点？” “哈哈哈！母亲，你等着，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我一定会把你复活，然后娶你，给你真正的幸福！” “父亲！父王？哈哈哈哈！死，一定要死！你们全都要死！” “还有，那高高在上的唯一之神？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神上之神！你一定想不到，我有这样的机会，前往那等奇妙的世界！” “唯一之神！祖父大人！就算你再强！又有何用！不久的将来，很快、马上，我的背后，将站着一尊真正的主宰！” 从扎古的灵魂中解读出他一生的记忆，凌仙的眼界立刻开阔起来！ 方才被他收起，还想等到退无可退之时才当做最后救命稻草的轮回契约，立刻就想签订！ 契约上的描述，和“亲眼”所见，毕竟还是不同！像他这样心有抱负力却不足的，只要确定轮回世界的真实情况，大概十个有九个都不会拒绝主宰的“邀请”！ 凌仙虽然热血沸腾，心中充满了对轮回世界的向往，却还是冷静的跃下飞行器，准备将那女异人的灵魂也收割一番，一面改善自身的灵魂潜质，同时和先前所得情报互为印证！ 不多时，杀掉女异人，对两人这次的任务情况也有所了解之后，凌仙毫不犹豫前往任务中描述的地点，取走了原本要上交的“熔岩之心”，将之收入扎古留下的空间手环中。 做完这一切，他又回到“行者号”收拾了一番，来到已经停止运行的维生舱看了一眼，发现那位忠心耿耿的护卫强者仍然昏迷不醒！ 稍微犹豫了一下，凌仙暗自发誓衣锦还乡后一定会善待此人家人，便就不管其他，拿出契约，按下了手印！ 轮回空间的广场上，凌仙茫然的看着周围。 这个场景并非第一次看到，两个异人脑海中都有。 但是不同的区域，建筑风格毕竟不同。而且亲眼所言，和通过别人的视界看到，一样的内容，也是两样的感觉。 “哎呀！段大哥，孟奇哥哥，你们终于回来了！” 一道清脆如同黄鹂的声音，在凌仙耳边响起。 他略带责备的朝着那个方向望去，看到是一个如同空谷幽兰般的少女。 “咦~钟灵妹子！” “哈哈！你就不怕，我和你段大哥这次一去不回吗？” 孟奇爽朗的笑声显得十分刺耳，广场上此刻陆续有人传送归来，一些人朝着他看了几眼，然后转过头去，一些人则在发现他后，露出友好的笑容，更多当然是面无表情漠不关心。 “哎呀！孟奇哥哥就会乱说！我不理你了！” “段大哥，下次你们一定要带我去执行任务啊！” 不提这几人叙旧，凌仙在盯视钟灵片刻无果后，也没有再做那种无聊的事情。 他好奇的打量着周围，接着按照扎古记忆中所示，朝着周围稍远处的店铺走去。 就在凌仙离去后，段誉和孟奇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离去的方向。 两人对视了一眼，在钟灵不解的追问中，莫名的看了看她，最终摇了摇头。 而凌仙此人，也在这两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相当不好的印象 第七十二章 诸天 大陆、天界。 凌歧看了看周围几个神灵，一层看不见的灵光将几人包围，确保交流内容不会外泄。 “也就是说，你的确有办法让我们离开？！” “当然，并非前往那什么‘至高神界’，而是前往‘剑中世界’？” 一名神灵淡淡问着，在“至高神界”上加重语气，隐隐透露出一些不美丽的情绪。 神灵的语言，可以蕴含着许多东西，就像精神交流一般。 很多时候，只是暗示，已经足够表达清楚意思。 道格化身坦然一笑，仿佛根本不明白那尊神灵的忌讳，风轻云淡道： “不错！我有把握，送你们前往‘剑中世界’，那是一个完整的世界，里面一共分为九层。当然，这和你们无关，你们只要知道，那是一个比大陆更广阔的世界，这就可以！” “在‘剑中世界’，你们依然可以当你们的神祇，这全凭你们自己的意愿。嗯...那是一个有着完整秩序规则的世界，虽然我不认为需要专门一提，但为了防止大家继续质疑，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凌歧说着，朝着某位神灵斜睨了一眼，那尊神灵的表情骤然冷了下来。 “你还没解释，至高神界，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一神追问。 从头到尾，凌歧都没提到过什么“至高神界”，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凌歧和先前的三女神是一伙的。 当初“收人”的时候，可都是三女神马甲出面。 只是前后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所谓的“至高神界”却变成了“剑中视界”，这勾当已经和某个世界应劫之人申某某最擅长的手段一样不招人待见，由不得诸神不怀疑！ “哈哈！我需要解释什么？你们已经无路可走！莫非真要和那个暗藏私心的傻子...一起当什么见鬼的漂流者？” 凌歧哈哈大笑，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态度很有问题，诸神则表现出了明显的怒意。 值得一提的是，双方传递精神波动时，明明都很平静，就算有些疑问，其中冲突意味也并不激烈，已经算得上其乐融融。 “不过！假如你们真准备前往‘剑中世界’，在前往那个世界之前，我可以让你们看一看曾经的老朋友们！” “‘至高神界’，的确也是我找的门路。你们应该明白，有些流言，无非是有心人故意阻挠，那很容易被拆穿。” “当然，‘至高神界’虽好，你们肯定是没机会了！有道是先来后到，任何世界，都不需要太多的神，这一点你们比我清楚。” “‘至高神界’那班车，你们是别想了。现在还有‘剑中世界’，上不上船，随你们便。反正，你们这些沦落到靠着舢板度日的，也没什么好挑拣！” 凌歧眯着眼睛说着，像是在威胁、发狠话。 当然，他的话虽然不好听，落在诸神耳中，却像是天籁，让他们很是松了口气！ 尤其凌歧的精神波动中还传递着诚恳、安抚的意味，表明了心诚意实。 若是能在离开前，见一见曾经离去的旧识，许多流言或者谎言的确会不攻自破！由此，也可见眼前之人的确是有诚意的。 “哼！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我们走！” 诸神中的一人一甩手，扭头就走！ 其余几尊神祇也狠狠瞪了瞪凌歧，仿佛根本不屑于他无力的辩解，相继离去！ 然而于此同时，他们传递的精神波动，却有着妥协、服软、承诺甚至是讨好的意味。 距离凌歧化身所在颇远的地方，大陆的世界意志冷冷关注着他，当然也看到了凌歧和几尊神灵的“表演”，看到了不欢而散的结果，却并不尽信！ “哼！果然，不老实啊！这是想让神界人心惶惶？还是想让我心生猜忌？” “呵！不过，你大概想不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我想让神界脱离物质界，根本不需要什么繁琐的手段，那只是一个骗局！” “我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念头！到时候，就算那些神灵左右摇摆，一旦坐实，也是想走都不行了！” “异界人，就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诚意吧！” “如果你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虽然是在用我的牺牲来成全你我，我也不介意吃点亏，暂时放下你我之间的仇怨！” “但如果你还另有打算，那么，你不但会一无所获，而且将收获一个不死不休的敌人！” “我的强大，将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大陆的天道化身淡淡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谁进行交流。 他抬头看着天空，看着天外，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他仿佛看到了一双眼睛！ 山海界、某个开辟已久，清浊灵气却尚未彻底分清，有大量紫气灵机余韵残留的世界。 简单来讲，这就是一个混沌初开之后，明明已经发展了无数年，却仍未彻底成型，机缘无数的蛮荒世界！ 方源看着眼前的观察者，不禁无语道： “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什么狗屁的‘天心我意诀’？能让我有机会以己心代天心，成为天道代言？” 方源十分不满，即使观察者给出的，看其前景，绝对是一些存在眼中梦寐以求的！那什么以己心代天心，简而言之，不就是合道！还是最完美无后患的合道！ 但是方源所求，又不是不死不灭，成道做祖，而是超脱轮回，逍遥自在！ 把自己绑在某个世界，就算能和世界同生共死，获得比圣人还恐怖的力量，也再不可能超脱命运，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算某天被逼上绝路，已经没得选，不得不如此！ 他方源，也不会随便选一个世界，来绑定自己！ 山海界？什么玩意儿！听都没听过！初中高等世界之分，不同宇宙核心高等世界上中下之别，真当自己不懂？ 眼前的山海界，虽然在中等世界里算是很不错了，可也只是这种程度！ 观察者像是看穿了方源的心声，或者听出了他的潜意，总之他淡淡回答着： “这就是我给你的奖赏！” “你不要小看这个山海界！更不要小看‘天心我意诀’！” “山海界虽然只是一个中等世界，但是它和这个宇宙中心的高等世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它在未来会发生一场剧变，将得到极大的提升，将完全不逊色小型宇宙唯一的高等位面！” “此外，该宇宙的世纪之子，如今就在山海界中。” “只要你与此界天道相合，立刻就能获得先机，去接近甚至引导纪元之子的未来，那会在将来给你带来难以估量的巨大好处！” “这尊纪元之子，叫做张衍，原本身份和你差不多，也是穿越者，但他的气运，比你还要隆重，深得天眷！” “此外，他的身上有大秘密，背后有高人！” “靠着他，你未来甚至有一定可能从天道中脱离出来，破而后立！” “要做到这一切，最大的依凭就是我给你的‘天心我意诀’！” “这是一种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功法，除你之外，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学过！” “总之，机会，我已经给你了。至于你愿不愿意接受，把握不把握的住，这与我无关！” 观察者完全理解魔道中人投机取巧、孤注一掷的心态。他有把握，最少有八成可能，方源一定会接受！ 方源犹豫了片刻，却嗤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准备遁破虚空离去，这就是对报酬不满意，要一拍两散的意思。 如果方源不认识凌歧，没有和他建立起因果！如果方源鼠目寸光，不明白这世上天高地厚！今天，或许他真有那么几分可能，在观察者画的大饼面前流下口水，在这条贼船上坐到黑！ 观察者见此，心底顿时产生了一丝厌恶。这不是对方源的厌恶，甚至也不是对凌歧的厌恶，而是对所有逆命之人的厌恶，还有淡淡的嫉妒！ 逆命之人，最不按常理出牌！ “等等！” “如果这条路你不想走，我还有别的机缘可以给你！” 观察者的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变化，瞬间从冷漠变成热切。 方源回过头来，满意的看着观察者。 合作，就要有合作的态度。平日颐指气使也就罢了，给好处的时候还敢装逼，真当别人不会翻脸？ 在他看来，他和观察者只是合作关系，或许对方并不这么认为，一直对他呼来唤去。看在好处够多的份上，方源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感，比起面子上的得失，他更注重实际利益。然而，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介意让对方明白，双方并不存在什么上下级的关系。更别说是，主仆、主奴！ “哦？那你先说说看，有什么好处！我考虑考虑！” 因为观察者为他安排的路，已经和他的意愿产生了根本性的冲突，一向识趣的方源，竟然也拿捏起来！ 观察者并未表露不快，迫切所需之时，这点器量他还是有的。 “既然你不愿意成为这方世界的天道代言，那么，你现在就去加入‘张衍’所在的宗派，也能借一借东风！” “那是一个外来宗派，举派并其盟下修者横渡虚空而来，实力极强，只是初来乍到，立足未稳，百废待兴。” “你去加入，出身会有一点问题，但也不是不能‘改变’。” “到时候，我会为你遮掩，让你以九洲同道的身份加入、或者说回归门派，同时隔空提点你，令你尽快成为此派高层！” “你不愿意成为这方世界的天道化身，窃取这方世界的天机。那么你就潜伏到张衍身边，窃取他的个人运势之机吧！” 方源听到这里，微微眯起眼睛思索起来。 关于天机、天命，人运、命势，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有了全新的认知，完全刷新了自身的想象。 但如果说这短短时间内，他就能从一窍不通变成此道大师，也是扯谈。 仅仅以他肤浅的认知，都知道天机能给自己带来的好处，肯定远远大于个人运势之机。可是按照观察者的说法，若窃取那天机，必然要与天道相合，这一点他是绝对不肯答应的。他不会在走投无路前，为了一时的痛快，就断绝自己的未来，然后再去拼什么可能挣脱枷锁的机会！ 相比之下，如果是潜伏在某个人身边，窃取他的运势——运势之机？倒也不妨做一做！ 可是，究竟什么是运势之机，方源其实也不太清楚。事实上对于天机，他也一知半解！ 若只是运气、天意，方源倒是知道！ 方源所在的蛊之世界，历史上就有巨阳仙尊，为运道始祖，开创运道一脉，掌控干涉气运。又有天庭，掌握宿命仙蛊，号称替天行道，代表天意，执掌天罚！ 运之道，能让人窃取天地人运为己用，以运力抵抗宿命。方源虽然并非运道大师，对此算不上精通，大概情况却也有些了解，明白运为命之变数。 至于天意，本来方源不了解，可任凭谁被算计了一把，苦逼了五百年，一旦有机会脱出囚笼，大概都会幡然醒悟。 当然，那些都是方源曾经的理解，现在他对命、运的理解又有深入，自然不同。 窃取气运，乃至蒙蔽天意，他都能理解，甚至也不是没有类似的手段，不是没做过类似的事情。 这天机、运势之机，又是个什么东西？ 它们肯定大有用处，这一点方源十分清楚。问题是如果自身不了解，万一抢到了、偷到了，最后却不知道该怎么用，反被观察者借鸡生蛋，被人卖了还给对方数钱，岂非苦逼？ 方源不肯牺牲自己，去练什么天心我意诀，也有这方面原因。且不提牺牲大不大，仅仅在做出牺牲后，得到的回报还不一定能拿稳，换个人来，也要掂量掂量值不值得！ 有鉴于此，方源拿捏了片刻，立刻开始旁敲侧击的追问，究竟何为天机、何为运势之机。那和运气、宿命、命运究竟有什么不同！ 类似的问题，方源不是第一次询问，却从来没得到过想要的答案。这一回，也是他看准了观察者有求于他，才反复尝试！ 没想到，观察者却像是忽然学精了，立刻从百依百顺的绵羊变成了乌龟，蜷缩在壳里，也不借机反击，就是不肯吐露真言。 偶尔，观察者也会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方源听起来觉得大有收获，自己想想却又根本抓不住重点，立刻知道观察者没安好心！ 双方扯皮了一会儿，方源败下阵来，无奈只能和观察者立下约定。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虽然契约本身是以命运之河为鉴证，已经是最高等级，理论上不存在作弊的可能。可观察者对命运之河的了解，终究不是方源能比，也许有什么不是作弊却能绕开契约限制的办法呢？这大概也是观察者肯签订那种明显不公平契约的原因！ 表面看来，是观察者吃亏，他的表情，也仿佛说明了这一点。实际上，方源却很清楚，对于对方来说，这只是一道不怎么牢固的套索！ 方源也不在意，他有自己的计划。 现在不懂，不表示以后不懂。 况且观察者要他潜伏，要他去窃取什么运势之机，要他去做吸血鬼、寄生虫，莫非他就一定要唯命是从？他方源，可从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山海界，溟沧派渡真殿中，渡真殿长老张衍摆弄着一套类似阵盘的器具。 以溟沧派如今在诸派中的地位，张衍这个渡真殿长老，绝对是真正的巨头级人物。以其堪比凡蜕真人的实力，也是诸派中真正的巨头，可以说只在溟沧、少清两派掌门之下！ 这样一个人物，吹一口气都能掀起一阵狂风，如今却在仔细的摆弄着一套看起来很简单的阵盘器具，这种事情被外人看到，绝对会百思不得其解！ “成了！万界应灵咒，让我来看看，这自虚空深处得来的咒阵，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丰神俊朗的张衍，脸上带着三分期待，如此说着。 他默默走到一旁，开始朝着阵盘输入法力。 这万界应灵咒，和他所知的任何一门阵法都不一样，因为它比入门级的法阵还要容易布置！ 只要找到合适的布阵材料，或者法力足够，根本不需要什么底子，只要不存在理解障碍，谁都能将它布置出来。至于张衍，很轻松就将法阵核心制作成了阵盘，能重复使用。这样简单的阵法，也许都不需要他出手，随便一个刚刚开始入道的开脉修士都能做到！ 大概，这正是它的神奇之处！ 毕竟这是得自虚空深处的奇异阵法，用处是沟通异界生命。假如布置太难，万一异界生命理解不了怎么办？ 虚空之中位面无数，恰好某个位面恰好有这种神器的阵法，也不奇怪。 只是按照那个简单的传承所述，这真的能无视距离、无视因果，沟通异界生命！ 那也实在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 第七十三章 九洲修士 九洲修士，修行分为数个阶段。 在那一域，修士界有许多功法皆得自天外，是天外修士带来，一些超级大派的掌门本就是天外之人。 经过多年的发展，这些功法去芜存菁，不但本身愈加合于九洲之人修炼，更直指大道，并未因此就折断根基，仍然能通达至高之境！ 虽然由于九洲灵气不足，导致修行者往往到了凡蜕之后，就前路无门，必须飞升他界才能继续修炼。但这完全是世界灵机不足的问题，不是功法本身有问题！ 只要灵机充足，按照前人所留功诀按部就班的修行，中途没有缺陷，理论上每个人都有可能抵达至人之境！ 开脉、明气、玄光、化丹、元婴、象相、凡蜕、真阳、炼神、至人！ 九洲一脉，得天独厚，拥有着直指大道的修炼体系！ 所谓圣人无名、至人无己。 这至人之境究竟是圣人之上、还是圣人之下，还不好说。然而一旦达到象相之境，成为元神真人，立刻能开辟洞天，也就是一处小世界，却几乎是某些世界天仙的威能！ 同样的元婴修士，在一些修真世界，距离升仙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而在九洲世界，但凡修士，只要开脉，就是力大无穷，几乎能媲美半个传奇强者！元婴修士，一旦修成法身，即使不成洞天真人，那也是陆地神仙一流！ 所以这一脉的修行功法，的确非同小可！ 张衍出生九洲，本身却是魂穿的末世之人，有危机感，有主角模板，才能在短短不到千年，就修炼到了凡蜕真人的程度，被当成震古烁今的天才人物！ 张衍的一身本事，并不全是练气功夫，也有机缘巧合兼修的魔门肉身法门，多有取巧，但战力极强！ 横渡虚空，撞破两界关门，以张衍如今的水准，妥妥没有问题！ 这等实力，恐怕早已能媲美金仙，甚至某些方面还有超越。 放到一些位面，这等成就，就是圣祖佛祖一流，能见微知著！ 张衍如此重视“万界应灵咒”，看重的当然不是什么和异界存在交流，而是更多的“潜在价值”！ 张衍所求，一向是狭而及广！ 凡蜕之下，象相真人身成洞天，元神化身已能遨游虚空，并且自带一界，随时能补充消耗！ 只是若非用上法成就洞天者，洞天所成小界终究有许多局限，不是真正的小世界，不足让真人凭之在虚空中肆意遨游。 张衍体气双修，练气以至象相二重，又走了一条前所未有的完美之路，乃是上法成就洞天，仅此一道，都足矣让他在虚空中游历一番。 他的炼体之术，源自一处魔藏，纵然取了巧，吞噬外部精气补益自身，但也威力颇大，远超他所知任何一门炼体功法！ 以张衍第七重的炼体水准，绝对能硬撼任何凡蜕真人，自可视作这一等级的巨头！ 力量越强，野心越大！ 他用这“万界应灵咒”，发前人之所不敢想，是想靠着沟通异界生命，来找到异界坐标！ 九洲所在宇宙，虚空中危机无数，似张衍这等凡蜕真人若是漫无目的，也不是没有迷失的可能。洞天真人，更是不敢轻易涉足虚空，概因在虚空中横渡，若无目标，往往就像闷头苍蝇一样，难记年月！ 不过若有坐标，有的放矢，那情况立马不同！ 万界应灵咒如果能证实不虚，其价值对于他等修士，绝对不是一般的大！ 修士习逆天之法，掠夺天地灵机，九洲正因此才不堪重负。张衍所在的溟沧派，孤注一掷，以九洲所剩全部灵机打通关门，靠着大鲲横渡虚空来到了山海界，这是前所未有的大手笔，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目前看来，山海界灵机充裕，远远超乎想象，几乎无穷无尽。可谁也不能保证，山海界的灵机就一定没有用完的一天！ 而从九洲横渡虚空来到山海界，一来是借了大鲲之力，二来却也是前辈遗泽，留下了相应的方向、大致的坐标！ 这样的好事，天底下可未必会有第二回！ 以山海界之灵机，修士大概万年以内都不必考虑灵气衰竭之危。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一个能肆意沟通异界生命的阵法，若真能凭之锁定异界坐标，那简直是天下修士的福音！ 应灵咒阵法亮起，张衍目光炯炯，死死盯着阵盘所在，防止意外发生！ 一道飘忽的气息忽然逸散出来，证明应灵咒果有其是，张衍却不喜反惊，忍不住轻抚袖袍，稍微后退了半步，脸上露出凝重和沉思！ 很快，微弱的空间波动平息，应灵咒成功激发！ 只见法阵中心，并未出现什么奇怪的异界生命，却多出了一个发光的圆球！ 它和某个叫做“主神空间”的地方，里面故弄玄虚的“主神”，其喜感程度有的一拼！ 这光球当然不是主神，主神在其领域内无所不能，但触手尚未伸到其他宇宙。 这或许应该叫做，大日分身？ “嗯？” 一道沛然难当的思维意志，直接传递到张衍的精神世界，像是要传递某种讯息，其霸道之处，却又仿佛是将这些念头硬生生塞到别人脑中！ 张衍不是凡人，而是九洲修士中前所未有的佼佼者！ 他目光骤然一冷，锦绣玄袍之下，一股气机鼓荡开来，顷刻断绝了所有外界入侵的精神念头。瞬间，整个宫殿都像是震荡了一下，弥漫起一股犹若天人降临的威势！ 这还是张衍有所收敛，所在又是溟沧派三大重地之一的渡真殿、仅次于宗门第一重地浮游天宫，内中禁制无数。若是在外面，仅仅他气机一放，恐怕就是山崩地裂，天灾频现！ 至于张衍所掌握最强的力量，第七重的炼体修为、肉身之力，恐怕气血一放就磅礴如同海啸，即使渡真殿的禁制都遮掩不住，影响太大，他所不取！ 就在这个时候，光球也开始出现变化，逐渐拉伸成一个人形，然后变成了凌歧的模样！ “咦？不错的本事！有点意思！” 凌歧看着法阵之外的张衍，神情带着几分惊讶、几分从容。 莫说凌歧本体拥有着比张衍还要强大的力量，纵然连本体都不如他，凌歧自己放的长线，当然会留下伏笔，保证自己能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不反被鱼儿钓走！ 那些虚空中的小传承——“万界应灵咒”，看似是机缘之物，其实完全是凌歧的布置，洒下的钓饵！ 比起亲自去布置应灵咒，然后靠运气沟通异界生命，就算运气极好，次次成功，甚至每次都能找到身具气运的人，也终究无法保证收益！ 身具气运，不表示就有相当的实力，当前价值未必很高。 可倘若是从虚空中得到传承，至少证明当事者已经能涉足虚空，这就有了一层筛选。若再通过应灵咒找上门，才是肥羊入虎口！ 张衍所遇到的“传承”，不过是亿万分之一。 当然凌歧也没想到，第一个通过应灵咒找上他的，竟然就是这样一尊来自异界的超强者！ 张衍的实力在旁人眼中成迷，他却看得清楚！ 方才这人抗拒他的精神入侵时，展现出的力量，不过勉强达到金仙级，某些方面还稍有不如。 但其肉身之中，却分明藏着一股更磅礴的，连凌歧都要正视的力量！ 传承有亿万份，听起来很多，只是虚空浩瀚，凌歧又是随意散布，其中不乏被意外摧毁的，剩下完好的大概不足十分之一。剩下的传承，分散到无穷宇宙，也是沧海一粟！ 凭凌歧的机缘，就算沧海一粟，也的确有可能遇上自投罗网的人。但是第一个入网的，就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凌歧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正常的万界应灵咒，和“传承”描述的一样，能随机沟通万界生命。凌歧留下的应灵咒嘛... “你是谁！” 对于凌歧表露出的恶意，张衍倒是镇定的很！ 眼前的存在，给他的感觉最多和洞天真人相当，或许其有所保留，可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它再保留也翻不了天！ 九洲修士横渡虚空抵达山海界，并非全部，毕竟当时以一界之力去冒险，就是豪赌。为了这场豪赌，九洲三大顶级宗门，已经提前做过了一场。有着张衍的一方，自然是胜利者，如今好歹也有凡蜕真人三位。算上他的护道灵兽玄武，那就是四位！ 四尊凡蜕真人，加上法宝禁制，别说区区一个象相境的异界强者，就算同样是凡蜕一级，甚至更强之存在，张衍也自不惧！ “我是谁？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凌歧见一时拿不下那黑袍青年，随意敷衍了一句，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发散神识，扫看周围，瞬间将九洲修士在山海界的临时落脚处、大致情况看了个通透！ 那一处处禁制大阵，一座座悬空的山脉，包括立为根基的云图，全都证明这是一个有着完整传承的修士文明！ 张衍色变，微微薄怒，不料这人到了这时还这般放肆！ 九洲修士的秘密，没那么容易被看光，但对方这种态度，分明就是目中无人。 张衍冷哼了一声，磅礴的气血冲天而起，整个渡真殿又开始晃动起来，一处处禁制都有些崩溃的迹象，仿佛不堪重负！ 首当其冲，凌歧的大日分身，在这股力量下也摇摇欲坠，再也“看”不到外面的场景。 就这，还是有着应灵咒的时空屏障阻隔，若无这屏障，不过天仙巅峰水准的大日分身，哪敢如此做派！ “年轻人，我记住你了！” “放心，我会再来找你的！” 人形重新化为球体，光球之中传递出恼火的意志，带着一股苍老腐朽的意味！ 张衍微微冷笑，然后就见那足以媲美洞天真人的光球，明灭了一下，瞬间消失不见！ 由于中间终究隔着一层不弱的屏障，这又是在老巢之中，张衍并未大大出手，坐视对方从容退去！ 如不爆发肉身之力，他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擒下对手，可若是在这渡真殿大打出手，结果无论如何，也是不美。最关键的，还是他难测对方深浅。谁知道这诡异的存在，是否对方的本体？修士也有法身、化身、本体、乃至分身之别，异界强者更诡异一些，也完全可以理解！ 于此同时，那巨大的云图之外，按照观察者的要求到来的方源，目光忽然闪动了一下。 就在方才的瞬息之间，他竟然感受到了那位便宜老师的气息。在这种地方，感受到这样一股熟悉的气息，让方源颇有些愕然和无语。 山海他乡遇故知，这也未免太巧！ 将气息有所截留，随着那忽然爆发的气息消散，方源也收敛了心思，仍是按照观察者的嘱咐，一意混入那群天外而来的修士之中，仿佛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方源原先的修行体系，是蛊的世界中千万年来唯一的修行体系，利用元力反哺蛊虫，以大道碎片之实，驾驭天地之力。 等到他意外夺舍了至尊仙胎蛊，成就前所未有的至尊之体，又经过时空变迁，拥有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异能，原先强化体系自然也被冲击的面目全非，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在经历诸多变故、匪夷所思的奇遇之后，方源最终投入观察者门下，受到了大力的栽培！ 在观察者的指点下，方源推陈出新，结合自身的至尊仙体，硬生生开创出一条前无古人的道路，如今已经取得了相当斐然的成就。 这条路新创，就算有着种种高屋建瓴的优越性，也未必就比神道、仙道乃至九洲修士、埃尔法人的血脉晋升之路更优秀。但它绝对具备更广泛的适应性，这也是受到观察者的影响，让方源明白“只有通用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这一浅显的道理！ 这是一条并不长于战斗杀伐乃至问道长生的路，但是只要方源愿意，他随时可以成为任何一种体系的强化者。他可以是修行者，也可以是血脉之路的溯源者，不受任何环境的影响、压制，所付出不过是半个等级的弱化！ 按照九洲修士的修行体系，方源已经能勉强媲美凡蜕真人。若他完全融入该体系，化为九洲修士，也能媲美象相三重的元胎之辈，甚至还要更强一些！ 凭这种实力，混入九洲修士之中，可以说是刚刚好，不强也不弱！ 如果实力太强，纵然以九洲故人的身份混入其中，怕也会遭到过多的关注和忌惮。若是实力太弱，那就算有着那重身份，加入进去后也只是大个的蝼蚁，连话语权都没有！ 方源偶尔思及此处，每每都会不寒而栗。 他的实力提升，在自己看来是绝对的秘密，也已经竭尽全力来提高。然而在观察者眼中，会不会洞若观火，甚至故意助他至此、压他至此？ 不强不弱、刚刚好，如果是在以往，这种小事，只会让方源感慨运气。可是现在，和观察者混久了，见多了它的手段，方源却吃不准真相，忍不住开始思考：假如连这都在观察者的算计之中，那么他真的有可能脱出祇掌控吗？ 怀疑会让人迟疑，也会让方源踟蹰，但不会让他停下脚步。心的踌躇，和行的驻足，完全是两码事！ 就算一切皆在别人算计之中，就算自己只是舞台上的戏子，这个局、这场戏，也要进行下去、演绎下去才会知道结果。 去做了，才有可能改变未来，才有可能脱出囚笼！ 不去做，那就两手空空，始终只能瞪眼看，做个旁观者，等待命运的安排！ 抱着如此念头，方源将截留下来的那股气息，稍微撩拨了一下。 对于那等已经达到亚圣阶段的强者，一点截留下的气息，已经能和本体取得联系，倘若对方愿意的话。 让方源稍微蹙眉的是，那团气息就像是纯粹的死物，根本没有半点反应！ 方源并未失望，他轻车熟路的朝着那片巨大的遮空蔽日的云雾踏去！这些禁制，在山海界的土著眼中，是步步惊心的绝杀！但是对于观察者，不过是些小把戏。 方源得了观察者的指点，对于九洲的修行体系，并不陌生！而这也正是观察者的恐怖之处，他似乎无所不知！ 至于那个被观察者视作大敌、那个改变了他一生命运轨迹的人... 能取得联系自然更好，就算是各干各的，也无妨。 对方和他一样都是逆命之人，天然就是盟友。但他们完全走在不同的路上，也不是没有提前就兵戎相见的可见！ 方源不得不承认，对方目前走的的确比他更远，拥有的自由也相对更大！ 所以对方的一言一行，都值得他去思索！ 对方暂时不想和他重新取得联系，是不是说，对方也有顾忌？！ 莫非仅仅只是意识中的交流，乃至所思所想，都逃不过观察者的耳目？ 方源不愿深想下去，想的太绝望，也无益于进步。况且他已经深入了禁制，就算对这些再了解，他毕竟只是第一次接触，必须全神贯注。 就算在观察者的帮助下，扮演着九洲故人之后的身份，即使连因果都追索不到他的马脚，若是他自己在先声夺人的时候，留下了破绽，那观察者怕也没办法去弥补！ 观察者似乎无所不知，却似乎并非无所不能！ 凌歧以禁制大阵的视角，默默观察着曾经的弟子... 第七十四章 背信弃义 大陆，天道化身满意的看着凌歧的本体！ 亚圣强者的降临，让天道化身感觉到了许多压力，就连十分稳定的神域，都出现了少许空间不稳的迹象！同时，这也给它带来了不小的惊喜，当成是强援和臂助！ 这还只是亚圣，倘若是圣人降临，恐怕大陆的天道化身要乐疯。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乐极生悲，整个神域先要被圣人撑爆！ 许多异度位面，因为底蕴不足，根本不足以承载一尊圣人临世！ 一旦圣人降临，就有可能导致位面规则混乱，物质界直接崩塌！ 大陆的位面等级高达5级，原本不至于被降临的圣人撑爆。甚至若是本土圣人，完全能在位面之内定居！ 可惜大陆今非昔比，就算神界有着七成本源，却并不表示位面就有七成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神域的结构，远远不如物质界稳定，倘若反一反，物质界占据七成位面本源，在其完美之时，倒是尽能容纳异界圣人！ 神域不是物质界，就算蕴含了九成九的本源，也不能取代物质位面！ 自然，倘若降临的圣人真的撑爆一个位面，自身也要受到全部能量的反噬。 一般情况下，3级位面被撑爆后，圣人就要受到重创！ 5级位面，理论上根本不可能被撑爆，一旦事情发生了... 那尊圣人最大的结局，恐怕也是陨灭。 在理论上，5级位面已经足以供养一尊、乃至几尊圣人。当然这是理论，是建立在牺牲位面内所有超凡生命的代价下、甚至是连天意都陷入沉睡的代价之下，以一世之力供养一人、几人的理论！ 半日之后，随着凌歧数次出手，在物质界做出诸多布置。 见识了他惊人的手段，大陆的天道意志也忍不住催促起来！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没见过凌歧的手段，祇还会有所怀疑。毕竟强大的生命本质，不表示就拥有强悍的创造力和破坏力！ 而今见识了凌歧的本事，看到他在自己的配合下，于物质界留下一连串的布置，天意在警惕之余，更多却是期待，盼着能将入侵者一网打尽！ 原本天道意志根本没这种念想，但是如今祇想法也自改变。 完全割舍掉一部分本就坏死的腐肉，若能将寄生虫一体消灭，甚至掐断源头，这无疑是最妙的结局，也能给祇留下舔舐伤口的时间！ 这对于大陆的天道，简直是无与伦比的诱惑，是一次斩断过去麻烦、迎来重生的良机！就连祇对凌歧隐晦的敌意，也随着对方能力的展露，一点点被打消！ 比起今后长远的路，过去的仇恨，完全不值一提！ 大陆的天道，和寻常天道截然不同，在位面和自身之间，除了死生存亡的大前提，自然能做出一定程度的取舍！ 比起正常天道，它的权柄有所不如，但受到位面限制相对更小，而且由于某些原因，也不用担心被新生的天意取代。 大陆对它来说，就是私人位面，完全舍弃是不可能的，但是做到这种程度的割舍，并不困难！ 只要保留大部分本源，就算位面变成漂流大陆，不得不从零开始晋升，它也有信心，在万年之内，让新的大陆，重归5级位面的行列！ “动手？不着急！” 大陆美好的念想，被凌歧一句话就打破了！ 凌歧不远万界赶来，展开种种手段让大陆的天道都叹为观止，可不是为了来做活雷锋的！ 眼看就能将物质界崩灭，埋葬埃尔法先遣军。可问题是，一旦真的那么做了，凌歧又能捞到什么？捞到一个飘移大陆残缺天意的不敌视？ 没有好处的事情，凌歧当然不急着去做。 凌歧一点都不着急，大陆的天意却无法淡定！ “你...究竟想要什么！” 天意以为凌歧是想坐地起价，不情不愿的询问起来，还带着几分责备的味道，不料凌歧却大义凛然的回答： “你我约定尚未完成，现在提什么报酬！” 话是这样说... 天意也能感受到凌歧的拳拳之心，祇表情却骤然冷了下来，干巴巴的传递着精神意念： “如此...也好。” 就在这个时候，天意分明已经察觉到，有几尊绑上战车的神祇，竟然弃他而去！ 如此明显的迹象，天道意志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是凌歧在暗中搞鬼，可恨这人竟然选在这个时候，让自己进退两难，分明是趁火打劫，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位面和神灵的关系，就像父母和子女一样！煽动子女背弃父母，这是什么行为？ 假如真是大难临头，父母自身不保，子女要走也就走了，好歹还能留下火种，说不得日后还有报仇雪恨的机会！ 可问题是，大陆的天意，明明有着十足的把握，能度过这次危机，甚至更上一层楼。偏偏那些本该比子女还亲密的神祇，却个个都鼠目寸光，竟然视它如同蛇蝎，轻易就被人诓走！ 在双方心照不宣的默许下，一尊尊神灵脱离了大陆，天道意志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一直都在滴血！ 这些神灵，都是位面的牧羊人，是位面这台精密机械上的轴承、螺丝，将它们抢走，完全是在大陆的天意身上割肉！ 若非这些神灵获得的权柄本就不完全，这样的背叛，对于大陆不啻于釜底抽薪，直接要导致位面崩塌！ 不多时，剩下的神灵已经不足一半，大陆的天道化身终于忍不住了！ 凌歧本体降临，带给祇巨大的压力，但也不可能直接把它压成一个面团、或者吓成傻子！ “异界的强者！你的强大出乎我的意料！你对我的帮助同样令我十分感动！但我想我已经表现出了诚意！希望你也能适可而止！” 大陆的天道隐隐觉察出一丝不妙，但迫于凌歧展露的种种异能，仍是忍住当场翻脸的冲动！ 凌歧的本体诧异的看着大陆的天道化身，故作莫名道： “适可而止？什么适可而止？诚意？我怎么没有看到？” 面对凌歧的装傻充愣，大陆心中的危机感瞬间提升到了顶点！ 它的确急需凌歧的帮助，它的确对凌歧抱有十万分的忌惮，但这并不表示它已经变得昏聩无智！ 根本不去管凌歧究竟处于何种理由做出如此表态，是故意在拖延时间，还是从头到尾都把自己当成了一头肉猪！大陆的天道意志当即就想将神域从位面脱离，这原本早就有所准备，是迫于无奈的后招，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办到，弃车保帅！然而在这当下，竟然又横生波折！它竟然根本无法做到，它失去了对位面的完美掌控！ “你！！！” 大陆哪里还不明白，这根本就是凌歧借着在物质界所谓的布局，暗中偷摸作梗！虽然它根本弄不懂凌歧是如何做到，但并不妨碍它进行推测！ 只是它完全无法相信，甚至不能理解，这样做，对凌歧又有什么好处！ 面对强敌，就算免不得尔虞我诈，大基调下，不也该联弱抗强，才是正确的选择？ 凌歧忽然朝着天意化身笑了笑，在天意化身的感知中，瞬间又有几尊神祇脱离了它的掌控！ 天意化身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遥远的星空彼岸，有一颗巨大无比的星球。 那是一颗罕见的六级的行星，已经达到了中等位面的极限！ 这颗星球上住着一群高等文明的缔造者、同时也是无数文明的毁灭者，他们自称、埃尔法人！ 凌歧的道格化身，变幻成了埃尔法贵族的模样，行走在层次分明的立体架空步行道上，看着两边就像是镶嵌在空气中的一家家商场，低头抬头皆是层层叠叠星罗棋布的建筑、行人，交汇成一副奇异但并不杂乱的风景，一时都忍不住赞叹起来： “你们的这个世界，还当真不错，很有意思，有许多值得我借鉴和学习的地方。” 凌歧通过意识传念，和埃尔法人至高无上的人皇进行交流。 “您太客气了，异界的强者。” “能得到您的认同，也是我埃尔法一族的荣耀。” 人皇热情的声音，出现在凌歧的脑海，使用的并非埃尔法通用语，而是凌歧之前给出的——母语，所谓乡音的“母语”。 以对方的“母语”与对方进行交流，这并不方便，也代表不了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却偏偏有很多人认为，那即是态度。 这位人皇阁下，显然也认同这一点，并且看起来的确很想和凌歧建立起一些友好的外交，至少表面看来如此！ “那么，人皇陛下，你之前似乎提到过，能给我一些、先进文明的技术结晶。我很想知道，我究竟能得到什么，你又想从我这里获取什么？” 凌歧当然知道，埃尔法人皇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将他的一具化身接引进入老巢，所求自然不小！ 更别说，为了获得自己的认可，人皇更是将他最杰出的一个女儿当成礼物送给了自己，这虽然是一种常用的手段，但终究还是有些分量的。 “得到...” 人皇的念头在这一瞬出现了一丝迟疑，不知是迟疑该不该说出真实目的，还是犹豫站在未知的包裹前、该不该打开箱子！ “我想了解，你的道！” “我更想得到！真正能打破血脉极限的方法！” 人皇说出了两点，尤其是第二点，连凌歧都感觉到了人皇抱有的那种志在必得的心意！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给予某人提纯血脉的功法并不完整，也品味出了其中的“意犹未尽”！ 至于他所行的道，凌歧并不介意旁人去观摩，只要对方有那个本事。 凌歧很清楚，就算他的道再完美，也根本不可能给一个体系完全不同的人，带去真正实质性的帮助，最多拿来借鉴罢了！ 这种事情，凌歧也经常做，从别人的前进中，找到共鸣点，触类旁通，但其实效果很一般！ 自己的路，要自己走。 知道对方所求，凌歧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显得从容不迫。 “很好，那么，当我付出这些的时候，我又能得到什么？” “我不希望，你给我的回报，仍是空乏的‘技术’！我需要一些更实际的东西，和你的女儿一样实际的‘回报’！” 凌歧的回答，算不上多么有礼。 可是在凌歧的感知中，得到回复的人皇，却像是狠狠松了口气，精神中传递着轻松愉快的念头！ 看来这位人皇很有气度，并不担心凌歧过于贪婪，或者不识趣，他更担心凌歧手中没有自己想要的！ 只要对方手中果真有自己想要的，那位埃尔法人皇，就有把握得到！ 太贪婪？那就用肥美的鲜肉喂饱！ 喂不饱？那就直接开抢！ 埃尔法人并非第一次遇上亚圣、天尊一级的强者！ 仅仅当前这位还不满千岁的人皇，都曾经遇到过一尊传说中的天尊！ 可是像凌歧这么好说话的，没有直接利益矛盾冲突的、又肯交流甚至交易的亚圣，这位人皇还当真是第一次遇到！ 只是，凌歧真的就那么人畜无害吗？ 武仙世界，埃尔法人已经全部撤离，整个空壳位面的内部，充满着肆虐的时空乱流，危险程度并不逊色虚空深处。 在这个位面，一切都已经湮灭至无，无论是生灵、还是物质！ 只得一座孤峰，站着一人，握着一剑，成了武仙世界旧日唯一剩下的写照！ 凌歧的化身，掌控着武仙世界的天道。 但在一个带不走的世界，和一柄潜力不小又没有太多限制的魔剑之间，他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凭着天道化身的身份，凌歧直接拿武仙世界喂了魔剑！然后他又以这种掌控力，辐射到了剑中世界，成为了截天剑真正的主宰，不需要另一个剑魂帮他主宰这柄魔剑！ 可以说，凌歧很轻松就做到凌尘没有做到的事情，不是他有多么英明神武，而是他站在前人的肩膀上，面前是一扇已经推开一半的大门！ 利用整个武仙世界，去供养截天剑，终于让这柄剑中九重天然世界打开了整整六重，并且每一层都有日月更迭，有完整的生态，能孕育生命，和正常的位面没什么两样！ 剑中世界，是一个整体，很难用等级制度进行评价！ 但如果一定要分级，那么这九重世界已经打开的前六重里，第一、第二层世界，相当于1级位面，第三、第四层则相当于2级位面，第五第六层已经就相当于3级位面！ 虽然都是初级位面，但是第六层的3级位面，已经无限接近于4级的中级位面！ 并且整整六个初级位面加在一起，其价值恐怕更甚于初等中级位面！ 那么，剩下的三层，若是按照推算，一旦打开，第九层世界恐怕能相当于5级位面！ 而九层世界相加，根本已经不逊色一般的6级位面！ 6级位面，听起来依然只是中级位面。 但是这样的位面，整个标准宇宙中都不会太多。且若是凝聚一界之力，6级位面已经完全能供养一小撮的圣人，可见价值！ 魔剑之中，第三层世界，人皇之女伊莎贝拉，正挽着凌歧化身的手臂，行走在一片充满着自然风光的绿荫下！ “这里就是你的故乡？你现在所主宰的世界？” 伊莎贝拉小鸟依人，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眸中神采四溢，并不掩饰自己的探究。 剑中世界，当然神奇！ “不错，这就是我的世界，世界第三层！” “这个世界或许并不大，然而却有八层之分。” “其中第七第八层世界，已经相当于4级位面。” 凌歧略带自豪的说着，不是自豪拥有这样一个世界，而是如同土著自豪自己的家乡一样。 伊莎贝拉紫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精明的神采。 既然凌歧说这个世界有八层，那么天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几层。也许是十层，也许是十二层，也许... 总之，伊莎贝拉对这个剑中世界充满了兴趣！更让她察觉出此界分量的是，这个世界根本藏在一柄魔剑之中，而天知道看似只能呆在武仙世界的魔剑，是否完全可以去往任何世界！ 虽然伊莎贝拉和凌歧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甚至凌歧还是她第一个男人，但是无论是伊莎贝拉、或者凌歧，都并没有把这当回事。 凌歧看着身边人，完全能感觉她心中的蠢蠢欲动。只是这样一个异族，有些异心不很正常？ 若非因为她背后的族群、背后的人皇，此女就算再优秀十倍，也根本没有成为凌歧伴侣的资格，就算只是名义上的！ 双方都是利用关系，这一点从开始就非常明确，不存在误会！ 凌歧并不清楚对方藏着什么目的，又在过程中隐瞒了什么。人皇之女虽然精明，但毕竟还年轻，很好对付。那尊人皇，城府颇深！ 总之，凌歧本也不是什么好人，他隐瞒了新世界的秘密。就连母巢和惊魂世界，都没透露口风。 至于魔剑和剑中世界，他也九实以虚的透露，任凭对方去猜测。 若非为了和对方更好的进行交易，多少要透露一些东西，他连魔剑都不想暴露，纵使魔剑本身就藏有隐患！ 魔剑再有隐患，那也是掌中之物。埃尔法人这外患，目前看起来相处还算融洽，但早晚都有反噬的一天！ 第七十五章 覆灭 大陆的世界意志，感知着一个个消失的神祇，注意到物质界忽然开始撤退的埃尔法先遣军，见到了一柄令他都心悸的魔剑、或者说是魔剑的投影！ 祇似到这时才明白凌歧的意图，恍然大悟，恍惚间看到了一柄漆黑的匕首！ “你！你竟然！！！” 天道化身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愤怒，这也是怒到极处，唯剩缄默！ 如此大起大落，换个人来，也会受不了！ 但天道意志并不是凡人，正常来说自然不会有人的情绪，何来大起大落？ 即使有了情绪，作为一个概念集合体，也根本不该受到如此巨大的影响，这可是天意的优势！ 只是大陆的天道，却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意志聚合体，只是套着天道外衣的个体、个体意识！ 以个体取代整体，其中隐患尚且不说，当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所会做出的种种反应，肯定也和真正的天道，截然不同！ 凌歧见到天道化身的失态，却是半点表示都没有。 图穷匕见？ 天道化身所见，哪里算得上什么图穷匕见！ 可既然魔剑投影已经出现在大陆的物质界，埃尔法人又纷纷像是约定好的一样开始撤退，这就算不是最终的落幕，也是当前一幕的结尾，是一种明确的讯号，完全表明了凌歧的立场和态度！ 天道化身只是不能理解，为何凌歧会和埃尔法人走到一起！ 这怪不得天道化身失算，实在是双方层次不同，考虑问题的方式也不同！ 对于大陆而言，埃尔法人是入侵者，是生死存亡的大敌。而对于凌歧来说，无论是之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埃尔法人对于他，都只是一个竞争对手！并且，随着实力提高，这个竞争对手给自己带来的压力，也已经大幅下降！ 大陆的天意，在这个位面高高在上，但是眼光根本没有跳出去，着眼更大的世界！ 祇不明白凌歧拥有匪夷所思的力量代表了什么，那不只是一个高于金仙的层次，更是从一个台阶上到另一个台阶的转折点！ 即使没有埃尔法人皇的“英明神武”、对于突破极限抱有极大的渴望，凌歧也一样有办法和对方达成另一种形式的合作、交易。只要让对方投鼠忌器，就能通过战争以外的手段，获得自己所需！ 凌歧手中掌握的某些筹码，终究对埃尔法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而他永远不会将诱饵抛尽！ 祇也根本不明白，凌歧究竟有多少张底牌！ 仅仅是暴露出来的一部分，就足够让埃尔法人慎重对待，足够代替先遣军将大陆扫平！ 大陆的天意所拥有的，和凌歧所掌控的，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如果不是有着地利，它连被利用的资格都没有！ 在天道化身眼中，凌歧虽然强大，但也没有强大到能和埃尔法人分庭抗礼的程度。就算能消灭埃尔法先遣军，也应付不了接下来的反噬，所以必须需要和祇进行合作，共同分担压力。 然而祇失算了，因为对于凌歧而言，其根本所在的新世界，一直都隐藏的很好。 不论局面发展到什么阶段，只要及时抽身而退，埃尔法人就算想找他麻烦，也无从下口！ 纵然真的发生意外，新世界暴露，某日埃尔法大军压境，凭埃尔法人的力量，像这般远征，凌歧也能借助天书和地利，让对方撞个头破血流！ 同样已经走上了星空征服之路的新世界，就算综合实力不如埃尔法一族，但也绝对不是龙和蛇的差距，最多也就是蛟龙之别，这点又岂是大陆能比！ 在这种情况下，联合大陆的世界意志，坑掉埃尔法人的先遣军又有什么意思？激化矛盾？提前让对方大军压境进行决战？ 如此，还不如掉过头来，将原本的蛋糕一口吞掉，更能让埃尔法人眼中自身所拥有的“底牌”，更具分量一些！ 同时，这也是对截天剑的一个测试！ 截天剑潜能不小，但是如果不表现一二，怎么让埃尔法人更重视，继而忽略他隐藏的其它东西！特别是已经露出些许马脚的新世界！ 新世界的军团，并非没有和埃尔法人正面较量过！只是埃尔法那尊人皇，尚无法肯定那支神出鬼没的星际部队，和凌歧是否同伙，更无法肯定它来自何处，是否那截天剑中更高层的世界！ 截天剑已经打开的几重世界，每一重都不尽相同。其中有魔幻世界、有仙侠世界、有科技位面。层层不同的世界，井然有序的并列在一起，共居一剑之中。若是剥开外壳，凝成塔状，当真是小千世界，蔚为壮观！ 大陆从头到尾，也只是在夹缝中求存，这一点和生化世界、惊魂世界一样，它们并没有执棋的资格，只是棋盘上的棋子，早晚会被吞掉！ 凌歧背信弃义，除了看起来难看一些，绝对是一举数得，何乐不为！ 一举数得的凌歧，抬手就将绝望的天道意志封印！ 在大陆的神界，要彻底封印天道意志，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对方并非完整的天道意志，只是挟天子令诸侯的枭臣，没有完美的至尊权柄。就算对方已经穷途末路，连那点不完美的权柄都剩不下多少！但它本质摆在那里，想要在大陆让天道意志、或者说天道意志的化身“缄默”，也非圣人不可。然而若只是痛打落水狗，不求长远，只看眼前，以凌歧的本事，倒也尽能做上一做，将它压上一压。 天道意志化身一时被困，对于整个世界而言，就是天意遭到了蒙蔽！ 凌歧本体靠着化身之能，在物质界布下的诸多手段，伴随着截天剑的投影开始肆无忌惮的吞噬大陆物质界的本源，也一一被引动！ 一片片陆地开始崩塌，那原本一起崩塌必然形成的毁灭冲击，当它一点点发生，循序渐进，立刻变得不同，成了凡人眼中的末日，饕餮口中的美味！ 让物质界的本源一点点溃散，这完全不会给截天剑带来任何麻烦，只会助长它的气焰，加速它的吞噬进程！ 凌歧用心歹毒，不知多久以前就设想过这种情况。虽然在当时的计划中，根本没有考虑过什么截天剑，是通过不同的手段，来达成类似的目的。但结果恐怕区别不大，大陆又哪里防范的住！ 当然，假如不是偶然获得了截天之剑，假如不是埃尔法人皇竟然有着如此气魄，特意让皇女伊莎贝拉找上了自己，假如这一切前提都不成立——或许大陆的天意，还不会那么悲催，还能多逍遥那么一段时间，最终结果也会比现在好上那么一点点... 奈何这世上没有假如，大陆的天道，也不会感谢凌歧满满恶意下的一丁点“仁慈”！ 很快，当截天剑彻底吞噬了整个物质界，剑中的第七重世界轰然形成，大量生命如同雨后春笋般的冒出头，经历着一场场生死轮回，千万年的进化被浓缩成一瞬！ 变得更强的截天剑，已经开始将剑锋指向了神界，撕裂着一片片神域的大地，肆意吞噬，兼收并蓄！ 这截剑投影强悍的离谱，看起来完全就是真正的魔剑本体。 失去天意主导，位面本能的抵抗又如何能够有效成形，当真成了餐刀下的鱼肉！ 就在这关头，大陆的天道脱困而出，带着对凌歧无以复加的仇恨，天道意志主动崩灭了半个天界，将凌歧的本体乃至截天剑的投影全都困在混乱的时空湮灭狂潮之中！ 带着残存的半片神界，加上为数不多的神灵，苟延惨状的天意怨恨滔天，原本正常的世界意志，竟然也出现了黑化的迹象！ 这不是个人的黑化，而是天意的黑化，原本应当是从无中生有，诞生另一个暗面天道，取代旧有的天意，但现在它直接就发生了，在天意内部孕生！ 凌歧没有察觉这细微的变化，即使察觉到了也不会在意，因为无论它曾经接受过多么不可思议的传承，它都不可能再有明天！ 凌歧做事，向来追求稳妥，特别是在这种算计别人的时候，后手往往环环相扣，说是十面埋伏都不为过！ 埃尔法人将这块蛋糕让给了他，他当然会把它一口吞掉，根本不会出现那种胃口不好的情况！ 无垠的虚空中，一只巨大的怪兽，忽然遁空而来，扑向了那半片流光的世界！ 母巢！母巢！ 它是战争机器，也是位面公敌，更是大陆天意的灾难！ 为了吞下这块很可能从嘴边溜走的肥肉，凌歧完全不介意暴露一些东西，比如——母巢！ 光凭一柄魔剑，光凭那深浅难测的剑中世界，凌歧在埃尔法人面前的底气，终究还是有些不足！若是再加上一座母巢，那就差不多了！ 母巢迎头撞向了半片流光的世界，还未开始接触，就有大量怪物离巢而出，蜂拥向了那基本已经失去抵抗力的残破世界！ 一个世界被摧残到这种程度，理论上也不会再具备太大的价值！但是大陆与众不同，其天意不知如何做想，竟然将七成本源留在了和物质界半脱离的神域！ 那半片神域，根本就拥有着这座快要晋升6级的大陆位面，近乎三分之一的本源！ 本源当然是越丰厚也好，可并不是藏得越深越好！它就像是资金，储备当然重要，流动同样重要！ 倘若大陆的天意让物质界分配得到七成或者更多的本源，那么也许现在就是另外一种局面！ 物质界才是一个位面的基础，特别是在其他世界和物质界结构并不一体相承的情况下！虽然大陆的构思，让神域更容易脱离物质界，更容易在危机到来时保留火种，但也导致它无法彻底发挥出位面的底蕴和优势，更容易成为无根浮萍！ 当然，若是对物质界投入过多，导致土著的平均实力大增，仙魔级土著层出不穷，这对天意同样也是一种压力。 倘若人力太强，天意的作用就会被淡化。这或许也是大陆的天意，不肯大力发展物质界的重要原因！ 天意和人意，都是位面的重要组成部分，却有着天然的矛盾，难以两全。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一旦位面战争失败，失去了物质界的基础，那么人意当然成了梦幻泡影，而天意就算能保全自身，也顶不上多大的用处，整个位面和不设防没多少区别。 物质界，是万界的基础，除非诸天万界和物质界本就一体相承，随时可以撕裂屏障，架设桥梁，让天人无有间隔，那又是另一种情况！ 止于大陆，失去了物质界的基础，天意固然还有一定的威胁，也是大幅降低！ 天意的可怕之处在于，它能有限影响人意，并且能做出种种举动，比如崩灭世界一角，比如代天行罚，降下天雷，来抹杀对象。 如大陆的天意，更是大肆揽权，掌控诸多领域的规则，本身就是至高神！ 由于权柄过于庞杂，天意化身和神灵又终究不同，这个至高神其实很有水分！ 但祇利用化身之力，在全盛时期，即使不靠权柄，本质怕也接近金仙，比土著中的任何一系主神都更厉害！ 只无论是天意化身的无敌实力，还是代天刑罚的职能，都有前提，最大的前提便是世界完整，而且和神灵一样，天道化身的行为，不能对世界本身造成巨大的破坏！ 破坏是相对的，如果世界无穷大，那就算打穿几座大陆也没事。如果世界只剩一座大陆，还想打穿它，那就是灭世！ 大陆的天道意志，能够直接崩灭半片神界，这已经出乎凌歧的预料，显示出其对世界超凡的掌控力！但也就这样，能够凌歧造成一定的麻烦，给自己换来蹦跶一下的机会，接着就没有然后了！ 倘若它还能继续将剩下的神界一起崩灭，把母巢也坑掉，那才是真本事，连凌歧都要佩服它，望洋兴叹！ 只可惜，大陆的天道果然已经被逼到了极限，再没有余力作怪！ 几次天道雷罚轰鸣，大片怪物化作飞灰，剩下的怪物蜂拥进入了那尚未彻底转化成实质位面的半片神域，开始和仅剩的几尊神灵交战！ 神灵的力量，在神界具有绝对的领域优势，特别是大陆的神灵，只要身在神界，几乎能碾压任何同级别的对手！ 可是母巢这尊位面公敌，也不是易与之辈，祇天然就有着入侵异世界的本事。从远古传承至今，无数代的母巢，无数次的战争经验，也让每一个成熟体的母巢，都能轻易成为真正的位面侵略大师！ 此时，它只以蝼蚁炮灰送死，根本不派遣任何高级单位，就是一种相当明智的策略！ 凡人帅军打仗，都明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如今大陆就是强弩之末，就算还有些剩兵余勇，也是病虎，只剩三板斧。 只要将大陆最后的底气消耗掉，它就完全是一块美味的蛋糕，一只待宰羔羊！ 如此一来，母巢损失的只是大量炮灰，得到的却是无穷回报！ 炮灰死伤太多，浪费的能量未必比些许精英单位的伤亡更少！然而炮灰之所以为炮灰，就是因为其能够量产、适于量产的特征！ 母巢想要生产强大的boos级单位，必然要消耗不少本源！ 可若是补充炮灰，那么任何能量都能拿来凑数。 光是混在喽啰中的特殊工兵，趁着混乱一拥而上，从残破的神域采集到的能量块，回馈母巢之后，就足够弥补损失，完成以战养战的良性循环！ 而神界固守的神灵，却不会因为杀戮太多怪物而升级，它们没有经验条，没有瞬间满血满蓝的福利，战斗只会让它们变得越来越弱！ 这倒不是它们消耗太大，神灵只要在神界，就几乎无所谓消耗，何况它们还有神国，那是最坚实的后盾！想在神界耗死神灵，所付出的代价，将比准备执行这一计划的埃尔法人，设想最糟糕的情况都更沉重！ 只是随着母巢的触手伸到神界，随着神域的面积开始缩水，随着一次次战斗导致一片片地陆的崩塌，无论是天意还是神灵，确实会随着位面的虚弱，陷入不可避免的衰弱，同时也将受到更多的限制！ 世界越弱，神灵越弱！世界越弱，神灵越不能肆无忌惮在本土使用自身的力量，因为这会加速世界的毁灭！ 这是一种外人很难想象的逻辑概念，许多人都以为穷途末路的天道、神灵最难对付，其实恰恰相反，和一切力量归于自身的个体不同，无论是天道、还是神灵，其力量都来源于位面，因此越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往往越没有翻盘的希望！ 没路的天道化身，既没有慷慨悲歌，也没有绝地爆发，有的只是面对着压抑的现实，面对着巨大的母巢和无穷无尽的怪物，在充斥的绝望中濒临覆灭！ 位面即将覆灭，天意竟然无法孤注一掷！ 位面对守护者的限制，在这时会比入侵者还大？ 这不可想象，但这就是现实！ 终究，无论是世界意志，还是掌控天地规则的神祇，都只是维持位面正常运转的管理员，是世界的代言人，不是世界的主宰！ 很可惜，很多人忘了这一点，包括大陆的天意！ 第七十六章 不得自由 人们追求自由，因为这是一种心的向往，更因为人们所依托的世界，原本就是自由的，它没有主人！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万丈地渊之中，被溟沧派高人打穿地陆形成的天地囚笼之内，关押着一群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妖族大圣！ 山海界的土著，其妖族高层大抵有妖圣、祖妖两种，其中妖圣就可媲美洞天真人，祖妖号称和凡蜕真人相当！ 奈何，土著就是土著，比起从天外修士传承中崛起的九洲修士，山海界这些靠天吃饭的土著，不知弱爆到了何种程度！ 被妖族打压的几乎没有活路的土著人类暂且不提，就算是表面雄霸世界的大妖，乃至势力庞大的半妖一族，也不过是土鸡瓦狗！ 其中半妖一族，并非人类和妖的混血，而是妖族的分支、大妖的后裔，只是比起寻常的妖，外形更类于人。这些半妖拥有妖的力量、类人的外表。若它们修行到极限，也能返祖成为祖妖。它们学着人类建立起部落传承，声势比龟缩在一隅之地的人类诸国还要浩大，不像一般的大妖离群索居，逐渐取代了大妖和人类，成为天地间的主角。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那些真正强大的妖部，却也不过是天外之人的棋子，受到来自天外的恩泽，是天外之人着手这一界的棋子！ 妖族之中，有极少数，以后天之资，修行到了相当高深的境界，能媲美妖圣的也不少，可谓后继有人。 那些妖圣级的强者，一个个眼高于顶，认为祖妖不出，自己就是天下无敌，可当真遇上高手，又偏偏不堪一击。 龙蝠白伯就是这群弱鸡中的一只...战斗鸡！ 白伯不是半妖，而是真正的妖，是白龙妖祖和魔蝠妖祖的后裔。 这一族的后裔有很多，虽没有和半妖一样建立部落，但也有族群，白伯算是族群的后起之秀，后起之秀中的第一人！ 白伯的辈分不高，如今也不过八百岁，还是妖中的少年，但已经取得了很多惊人的成就！ 它生来就具有三种神通，这在寻常大妖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就算身具祖妖血脉，一般大妖，也要修炼达到妖圣的层次，才能觉醒有一种或几种天赋！ 白伯打破了常理，当其晋升达到妖圣阶段，更是掌握着数十种天赋神通！仅外人所知其掌握的神通，就超过二十种，比一些接近祖妖的大妖还要夸张，让群妖大忌！ 在其以初阶妖圣之力，横扫西空绝域之后，白伯更是声名大噪，成为整个妖族最杰出的后起之秀，一度打的一些巅峰妖圣都毫无还手之力，号称半祖！ 就是这样一只战斗妖，这样一个自带主角模板的妖孽，偏偏在遇到九洲修士后，吃瘪了！ 桀骜不驯的白伯，直接被人生擒活捉，“活埋”到了地下！若非其天赋异禀，拥有替死之术，凭其当时和三大洞天真人硬碰硬打出的真火，说不定当场就要被联手打死！ 巨大的洞窟之中，一重重禁制为这黑暗的世界带来了奇魅的光影！ 和其它仍旧维持着巨大的妖身、萎靡不振的大妖、妖圣不同。白伯已经变幻成了人形，抬头仰望着暗无天日的洞顶，带着一脸忧郁在那叹息。 一些妖圣转动眼珠瞥了瞥它，露出一些意味不明的神色，然后扭过头去。 对于旁妖的窥探乃至鄙夷，白伯都不以为意。 那些根本已经被重创到只能苟延残喘的同类，在它看来完全就是妖族的耻辱！ 况且白伯从出生就抱着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超然姿态，又以超然的资质，碾压着妖族中一个又一个所谓的天才！ 它是真正的怪才、鬼才、妖孽中的妖孽，当然要有些与众不同！ 白伯的名声，莫说是在西空绝域，即便是山海界的其他地方，也有传闻！ 不提实力，白伯本身就是一只极富传奇色彩的妖！ 若是在人类世界，它就是活脱脱的话本主角！ 和白伯恐怖的战斗力同样出名的，是它怪异的脾气！ 白伯生来为妖，却从来不吃人肉。这个世界可没什么道德学说，妖吃人就和人吃菜一样天经地义。一只不吃人的妖，即使在人类看来，也是相当怪异的存在！ 白伯虽然不吃人，却对人类从无任何怜悯，该奴役还是会奴役，该虐杀还是会虐杀！其手下人命，不会比任何一只妖来的少！如此一来，只是不吃人，它当然不会获得任何人的认同！当然无论它怎么做，原本都不可能会得到人类的认可，除非它甘愿成为人族强者的奴仆！ 白伯喜欢变幻成人身，尤其是变成人类中的俊美少年，然后去引诱人类世界的少女，最后留下一段段风流债。纵然那些大都会以悲剧收尾，白伯却乐此不疲！ 妖圣中擅长变化、时常变化成人身的并不少见。但是白伯变身成人类的理由，和别的妖圣却完全不同。别的妖变成人类，纯粹是为了降低消耗，更好的保存精力。人身弱小，越弱小就意味着消耗越少，这个世界又没什么人乃万物灵长的说法，不存在对人形的追捧。 白伯变身人类，偏是因为个人喜好，也为了能更好的和人类中的美丽少女进行“交流”，这在旁妖看来是不能理解、甚至不可思议的！ 妖族和人类审美观完全不同，人类的美女，在妖族眼中，和猪狗没什么区别。此外，妖族和人类并非不能孕育后代，但那概率也低到忽略不计，后代的实力也会变得更弱。白伯的种种习惯，只能用怪异二字来形容！ 如此一只妖中之妖，传奇之妖，眼看却成了瓮中之鳖，倒是可惜。 或许三五年后，它就要被拉长脖子一刀切，做成一味龙鳖丸。 以其血肉精华，倒是绝对滋补的很，不逊色传说中的唐僧肉！ 就在白伯开动小脑筋，想着怎么溜出这十方禁绝的囚笼时，一道潇洒的身影出现在了囚笼中，瞬间吸引了几乎所有妖圣的注意！ 方源！ 如果说白伯是妖怪中的妖孽，那方源就是人类中的妖孽！而方源这个妖孽，今日却也恰好是为了白伯这妖中之妖而来！ “白伯！” 方源当空一喝，充满了胜利者的威风。 他也没怎么显露气势，只把冷冽的目光朝着周围那些妖王妖圣一扫，许多拥有毁天灭地之力的妖魔，纷纷低下头去，不敢表露丝毫桀骜！ 妖物当然是桀骜难驯的，但也要看是谁在调教它们！ 九洲修士有的是办法让妖物俯首帖耳，当然将它们关押在这里，那些修士并不是为了驯化它们，纯粹是将它们当做肉猪放养！ 妖圣实力强悍，这种强悍完全建立在强大的肉身和磅礴的气血基础上。按照一些道派的说法，这些妖族全都是守尸奴。然其肉身蕴含之精粹，却也绝对比什么万年补药都更滋补，是天然的灵物！ 眼见着一只又一只同类被放血切片，妖族固然恨得牙痒，更多却是惶恐。 白伯诧异的抬头看向方源，并不是为其威风，而是因为他从这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点熟悉的味道... 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若有若无的熟悉感，白伯之前就在九洲修士的某位高人身上感受过。不过对方过于强大，仅仅溢散的气血，就让它不敢接近，当时匆匆一瞥，哪里有空深究！ “我就是白伯，尊驾何意？” 白伯背负双手，闲庭信步的走向了方源，抬着头满脸都是从容。 即便落到如此境地，它也并未和其他妖圣一样惶惶度日，或者暗藏滔天的怨恨，想要报复。 在白伯看来，这世上事便是如此，无非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胜利者当然有资格践踏失败者，倘若是他或其他妖族俘获了那些九洲修士，他敢保证，这些修士的结局一定比自己现在更惨。这听起来很残酷，但事实就是如此！ 比起怨恨或者惊恐，还不如竭尽全力想想办法，究竟要怎样才能度过难关。远的不提，近的就有一些具备独特天赋的大妖，主动投诚被九洲修士接受的，也算一条出路，虽然那不为白伯所取！ 白伯也曾是人类，更是人类中精于算计的那一类，纵使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些为人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哈！你就是白伯！很好！” 方源翩然落地，几步走到白伯面前，随手抛出一个金箍一样的物什！ “带上它，跟我走！” 看着白伯随手接住，方源毫不客气的发号施令，一面又瞥了瞥一旁某只稍有异动的大妖，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只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方源感觉空气里某种凝重的味道，竟然消散了几分，显然某个实力极强、到了现在还有一搏之力的妖族大圣，已经放弃了冒险的打算！ 方源却并不认为那是对方明智，反而心中有些不耻。 若换了是他，左右已经身陷囹圄，遇上这样好的机会，就算自己不上，也要鼓动别人去尝试一下。纵然多半是无用功，但也有机会趁乱取事，总好过伸长脖子等死。 “额？让我带上它？” “哈！我又不是孙猴子！” 白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抛了抛手中的金箍，作势欲丢。 白伯此人，志向清晰——若为自由故，无物不可抛！它可以站着死，可以跪着死，唯独不能跪着去*舔别人的脚趾。这种明显施了禁制的东西，一旦带上立刻就成了奴仆，它哪里肯乖乖就范！ 方源却像是早就料到了白伯的选择，忽然微微笑道： “白伯，你可要想清楚！” “这是我溟沧派渡真殿主张衍长老亲手炼制的‘金箍圈’，你若现在带上它，就可以跟我离去。若是你把它丢了，我保证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送来第二个‘金箍’！” 方源似笑非笑的看着白伯，白伯眉毛微微一拧，审视着方源，却并未从这个看似年轻的修士脸上看出半点端倪。 “金箍圈...是不是还有紧箍咒...张衍...” 白伯微微低下头去，思索了片刻。 “这位道长，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鸟，浑身是铁，以黑油为食，可以在万里长空翱翔。” “你又知不知道，无垠虚空中，有一种位面，是球形，其中有一颗蔚蓝的美丽的行星，叫做地球？” 白伯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低声问着，仿佛怕被人听去。 方源瞥了瞥他，暗想土著便是土著。 换做眼界稍微开阔些的穿越者，绝对不会问出这种可笑的问题！ 为何？科技位面千千万，穿越者何其多！ 当穿越者遇到同样身份的人，会收获友善的概率，绝对远远低于局面变得更糟糕的情况！ 不提穿越者本身的问题，那与命数有关，理不清说不明，单单是旁人的反映，就存在很大风险！ 假定对方果真是穿越者，排除所有闹乌龙的情况，对方就一定会因为同样的穿越者身份，而友好的对待另一个穿越者？ 那太想当然了！ 穿越艰难，穿越后的生活更为艰难，并非带着一些超然的眼光，就一定能在某个世界混的多好多好！ 穿越者除非刚刚穿越，否则总有自己的故事，许多年后，早就已经成为了另一个人！ 十个穿越者，往往八个都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被逼迫的走上“邪道”。这不是说穿越者都是坏胚，而是异域理念的冲突，必然导致思维方式的差异，而这显然会对穿越者的生活造成巨大影响，其中大半都是不好的！ 如此一来，穿越者不得不被逼迫着用一些不好的手段，久而久之，性格也自然改变！ 比如方源，刚穿越的时候，还算是个好人，到了现在，他哪里会在乎什么乡情不乡情！ 相信纵然张衍那种道心坚定、一心求道的人，也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东西。能稍微对对方另眼相看，就已经是对方祖上积德、祖坟冒青烟。 不过...地球嘛... “哼！你指的是机关之物吧！真是少见多怪！什么铁鸟不铁鸟，我还铁蜈蚣呢！” “至于地球，虚空之中，位面何其之多，我如何识得！” 方源冷然盯着白伯，白伯认真的看着他，最终自失一笑，举起手上的金箍，戴在了头上！ “带我离开吧！” 白伯直视方源，没有卑怯。 方源也没准备调教一下这个奴隶，这当然不是看在同样来自“地球”的份上。先不说还不能确定此地球就是彼地球，就算这白伯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甚至前世还是自己的故交好友，今生也只是一个陌生人！ 方源不那么做，纯粹是懒得那么做！ 他向张衍讨来这金箍，带走白伯，就是为了利用它，或者说利用它穿越者的“身份”。只是利用这一层身份的话，未必要它心服口服，况且方源也不是没办法驱使它。 这等妖物，最是喜欢弄诡，就算白伯比较特殊，方源也不可能真去信任它，交心毫无必要！ 至于“穿越者”的身份...这可是个好东西！ 但凡“穿越者”，无论是在什么力量的主导下产生，其本质就已经带有天然的逆命特征！这命或许不是天命，或许不是命运，仅仅是宿命！但就算是这样，这区区一个身份，落在有心人眼中，也大有可为之处！ 重见天日，白伯很想肆意的腾飞一番！ 不过当它见到天空中那浓重的巨型云团，还有身前少年修士沉稳如山的背影，还是生生忍住了这种冲动！ 大概连山海界的妖族都想不到，九洲修饰会将征服的妖物囚禁在地下，而非布满禁制的老巢之中。 白伯却很清楚，这绝非九洲修士大意，而是他们根本有着绝对的信心，能镇压一切意外！ 眼前衣袂飘飘的俊美少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明明气血并不怎么旺盛，偏偏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白伯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渴望！渴望成为那些修士中的一员！ 山海界的土著修行，不论种族，大都是靠着吞噬外物，补益自身气血，然后靠着气血之力，反过来搬运拿摄灵机，做到影响天地的程度！ 而九洲修士修行，虽分体气，但无论道路，都是吞纳灵机修炼！ 所谓练气，就是吞纳灵机，铸就元神，脱去凡胎，羽化成仙！而炼体，自然是以灵机强化肉身，补益气血，使得本质蜕变，最终肉身成圣！ 无论练气炼体，对灵机的把握、应用，都是基础！原始的吞噬外部灵物，强行提升自己的方式，早就为修士不取！ 当然，殊途同归，练气未必就比炼体优越，体系泾渭分明，也未必就比混为一潭的原始修行方式更优秀！ 只是由于起点不同，发展过程不同，在这几条路上，的确是练气稍占优势，直指通天大道，而山海界土著的修行方式，也许未来会发光发亮，止于当下，却难免粗糙，破绽百出！ 第七十七章 穿越者联盟 修士就好比修真者，未必就是最优越的体系，但的确相对更完善。 对于九洲修士而言，修为固然是根本，战力却不止看修为！ 神通、法宝、法术，都会对修士的战力造成天差地别的影响。 那些都不是修士的根基，但也是可靠的护道之器，和修为这载道之器相辅相成。 比起根本不懂炼器之法、神通之术的土著修士，九洲修士手段更多，当然战力更加强大，乃至夸张！ 山海界的土著，就如同某些世界的上古巫族，虽然也有巫术、巫法，但除非经过百万、千万年的沉淀，不然终究不可能如同修士体系那般精细，止于当前，成就注定有限！ 自然，土著人类修者——玄士，若能达到至高无上的“紫阳境”，也不会比凡蜕修士差太多，虽然前路无门，可至少比号称同级的妖祖强上不少！ 路本身没有对错之别，条条大路通罗马，但只有走的人多了，那路才能成为坦途。 倘若修士文化刚刚起步，而土著的修炼体系却已经传承了亿万年，甚至博采众家之长，注入了许多全新的活力，结果自然完全相反！ 道理就是那么简单，然而无论是九洲修士，还是山海界的土著，都很少能认清这种本质！ 三千大道，道道通天。炼体也好、练气也罢、乃至师法自然，只要能走到终点，就没有任何区别。并且越是抵达相对的终点，不同道路间的优劣、乃至表现形式的差分，也就越小。因为它们的终点都一样，皆为追寻那无上的大道！ 白伯相信，就算是按照妖族粗陋的传统修行方式，自己也能走出一条通天之路。 这是穿越者的自信！ 可是若有选择，他也不介意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因为这能让他更快抵达巅峰！ 穿越者是天眷的，因为穿越本身能带来视界的提升，能让人跳出囚笼，混迹土著世界时，或多或少能提出些高屋建瓴的见解。 穿越者又是天真的，因为多数穿越者，都会因为穿越这件事情本身，而产生一定的优越感。 特别是若和白伯这般，穿越后就获得相当杰出的天赋，更会觉得仿佛已经成为了世界的中心，整个世界都该围着自己转，卓尔不群便当特立独行！ 虽然，许多穿越者因为这样或那样的理由，都不会将这一点表现出来。或许还会予以激烈的反驳，就仿佛那么认为便是患了什么中二病，脑子有问题。 但是，无论是他们自己不想那么认为，还是致使他们穿越的...强迫不让他们那么认为—— 总之，只要仔细，不难发现，无论主观上愿意怎么去想，但凡穿越者，十个有八个总会表现的和周围人不同，如同绵羊群里的山羊，就算善于伪装，本质上依然是我行我素！ 这或许是因为固有观念和新观念的冲突，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可若从根本就不愿意改变、没想过去改变这一点出发，那不就是始终抱着某种“优越感”？无非是自诩受过高等教育、来自高等文明、有着如何如何的抱负... 无论基于自身的、旧世的角度，这是对是错，是坚持本心还是固执己见。在土著眼中，这肯定是大错特错，遇上一些极端的土著，更会加以敌视，乃至恨不能将之绑上火刑架烧死！ 文明的进步，或许会产生了一些结晶，但这些结晶在文明程度不够的地方，那就是糟粕，更遑论一些穿越者，根本就是抱着糟粕当精华，所谓“坚持”完全无益于现实！ 既然到了一个新的群体，融入了一个全新的体系，理所当然要适应那个群体的规则，至少在个人拥有抵抗整个群体的力量前，随波逐流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这就好比一个从地狱穿越到人间的魔鬼，既然混迹到了人类社会中，假如它又失去了全部异能，变得和人类一样...脆弱，那它就该学着去做人！假如它还以为自己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魔鬼，依然我行我素，那么唯一等待它的结局，就是被送进精神病医院，或者因为xx罪名而被逮捕！ 什么划时代的科学巨匠，去到了原始社会，首先要做的不是写一篇轰动后世的论文，而是学会狩猎，填饱肚子，接受现实！ 即使是和平大使，去到战场上首先要做的，也是保证自己不变成一具尸体，哪怕为此去制造一具或更多的尸体！ 这并不残酷，更不是扭曲人性，而是现实！ 在不同的社会，不同的环境下，当然会有不同的规则，乃至完全不同的三观。善恶本就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黑白之分！ 穿越者若不能适应新的环境，固有的认知非但无益现状，反而可能会有大害，那会让精明的人变得愚昧，让善良的人显得愚蠢！ 身为一个从未吃过人肉的妖，白伯也有些“大穿越者”的心态——我是穿越者，我就是我，所以我要有自己的坚持、自己的原则，就算是死，也要坚守底线！ 这真的是一种坚持，不是愚蠢的固执，不是盲目生活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美好梦境之中？ 倘若没有第三方的力量干涉，当一只绵羊群里出现了山羊，它唯一的结局就是被踢出群体，然后被群狼分尸！ 生存在什么样的大环境下，就要做什么样的人！ 生而为妖，就要有妖的觉悟！莫说只是没吃过人，就算没杀过人、伤过人，白伯的身份，也注定了它和人类势不两立！ 事实上，白伯在这一点上倒是做的还好，虽然它不愿意和同类交*配，虽然它几千年来都没能彻底转变观念，虽然他喜欢人类少女多过女妖，但好歹在其他方面，除了偶尔有些怪异的行为，它还算一只合格的妖！ 它的不群，也曾为它带来过大麻烦，可它顶住了压力，无论是什么理由让它度过了困境，它终究成功了！ 多年之后的今天，在一些特定的环境下，白伯仍然会误以为自己还是个人，也许这是一种不愿抛却过去的固执！但在大多数时候，它很清楚，它就是一只妖！ 其它妖做的，它也做了！假如不是杀人盈野，恐怕白伯根本就成长不到今天！ 它不吃人，只是因为它有比吃人更好的修炼方式！那为他保留了最后一点为人的坚持！ 不管是什么导致白伯天赋异禀、资质逆天，不管是什么导致白伯运气惊人、每每都能抵抗住大势的逆流，但至少白伯觉得，那样很好，很不错！ 那至少能让他在滚滚洪流之中，保下最后一点卑微的本心！属于穿越者的本心！ 天真的白伯，其实也没那么天真，因为它到现在都混得很好，可见白伯已经接受了大部分的现实，并且有时还是很实在的！ 只有那些越混越回去的穿越者，才是真正的天真愚昧，丢穿越者的脸，至少白伯如此认为！ 若非遇上方源，实在的白伯，也许未来某一天，放下心中的包袱，而后认清本质，一飞冲天！ 可叹它先遇上了九洲修士，所有自信全都被打击的体无完肤，更惨遭俘虏。接着又遇上了方源，被带到一个远离九洲修士据点的地方，前路一片茫茫！ 当白伯头上金箍被方源解开，当方源毫不设防的站在自己眼前！ 假如白伯是一个纯粹的妖族，它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悍然出手，将眼前的修士击杀！至少，它也该尝试偷袭一把，一击不中再远遁万里！ 可它没有那么做，不是因为它预料到了那么做失大于得，而是因为——它是妖圣白伯，更是穿越者白伯！ 它不是一只无底限的妖！它杀人盈野，但从不以杀戮取乐；它睚眦必报，但不会恩将仇报！这是白伯的坚持！ “这位道长，你的行为让我相当费解。” “也许，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想做什么，或者说想让我做什么！” “同时，你还可以给我一个理由，一个我不杀你的理由！” 白伯淡淡的望着方源，身上凝聚起一股凝而不散的磅礴气势，那是一股连洞天修士都要侧目的雄浑气魄！ 多日的关押，让许多妖圣本源都受到了损害，元气大伤！白伯却因祸得福，过去增长过快的力量，在这次囚禁中得到了沉淀，让他的本质反而获得一定的提升，真正达到了半步妖祖的地步！ 白伯冷冷看着方源，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丝杀意，仿佛这人释放自己，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很可能因此为自己招来灾祸。 虽然它心中有着计较，绝对不可能当真以怨报德，暗自决定早晚会将这个人情还上！但是近千年的生存经验，还是让它懂得如何去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来套取别人的目的！ “我想做什么？我想让你做什么？” 方源笑看着白伯，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具喜感的问题。他目光中的淡漠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是热情和期待，那是一股连白伯都愕然和警惕的期待。 “我想欢迎你加入我们，加入我们的联盟，我的兄弟！” “身为穿越者，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对抗那些阻挡我们脚步的土著！” “所以，在很久以前，我就建立起了一个‘穿越者联盟’！” “那么，穿越者白伯，你愿意加入吗？” 方源诚恳的说着，配合上他那副俊逸的外表，真挚的眼神，有着相当的渲染力。 而听着方源的话，白伯整个人都呆若木鸡，完全就是一副石化的样子！ 穿越者联盟？什么鬼？ 虽然白伯对方源乃至张衍的身份都有所怀疑，甚至哪怕对方和自己一样，来自地球，他也不会那么惊骇。可是，这少年修士忽然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还是让白伯整个人瞬间斯巴达了！ “穿越者联盟？？！！！什么鬼！！！” 近千年的历练，让白伯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表面看来，瞬间的呆滞过后，白伯顷刻就恢复了淡定，仿佛方才只是因为不解而茫然了片刻。 即使是一头猪，活上千年也成了猪精。那种活了几万年，智商还和狗一样让人捉鸡的老牌强者，毕竟是极罕见的...物种。 “你想让我，加入那什么穿越者联盟？” 白伯略做疑惑，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不错，就是穿越者联盟！” “你放心，你的身份来历，我很清楚，否则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还你自由。” “此外，这个联盟的建立，只为让你我能更好的互助，所以没有任何强制性的约束！” “嗯，为了让你更清楚的了解我盟，我可以把联盟的基本情况，先向你说明一下。” 方源故作平常的说着，仿佛真的是在对一个事实进行客观的陈述。 为了增强说服力，方源将自己的来历，也有选择的说了。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倘若泄露出去，绝对会让方源惹上大麻烦。九洲修士之中，除了张衍，其他人恐怕都会对他产生极大的不信任。 白伯被方源半真半假的离奇故事骗的一愣一愣，虽然方源的真实年龄远不如白伯，但靠着丰富的阅历，真真假假，还是将它唬住了，最少表面如此！ “呵！那么，方源？我很想知道，假如我答应加入你...加入你所谓的穿越者联盟，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了解事情的基本情况后，且不问真假，也不对自己的身份进行认可，或予以辩驳，白伯首先考虑到的，还是当下！ 纵使它自己就是个穿越者，又被另一个穿越者所救；就算在对方提出要他加入那什么穿越者联盟时，白伯本能感觉到那会给自己带来不少好处，也有些心动。但是，按照以往的经验，它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拿捏一番，否则恐怕会让人小觑！群妖之中，便是如此，人类世界，更是这样！ 加入不加入，该怎么加入，这是两个问题。 方源闻言，低头一笑，也不恼怒对方的贪心，只在眸子里闪过两道精光。 “白伯！你大概觉得，由于本盟性质比较松散，大部分成员又不在同一个位面，所以觉得这个联盟...或者说我这个盟主的权威不够，是这样吧！” 但凡组织，不管是什么名目，什么形式，它想要长存，想要给成员更多的福利，本身的强大都是必须的！ 而“团结”，虽然老套，却的确是迅速强大行之有效的手段之一！ 规则严格的组织，加入的人肯定较少，但凝聚力恐怕很高。而规则松散的组织，自有其广泛性，但凝聚力恐怕也很低。然而无论是什么组织，规模或大或小，凝聚力或强或弱，随时能让五根手指握成拳头，那都是必须的！ 倘若真有一个纯粹由穿越者组成的联盟，其潜力自然毋庸置疑，可供即时调派的力量就...捉襟见肘！特别是在方源主动表示，他之前吸纳的大部分成员，都不在山海界的情况下！ 无垠虚空，位面无穷，穿越者也是无数。将千百穿越者联合起来，绝对是惊人之举。可这并不表示，当无数穿越者联合在一起，他们就变成了一把握在一起的筷子，能借用彼此的力量！ 不同的界域，致使相互间的联系都变得异常困难，想要借力，更是难上加难！ 横渡虚空这种事情，在凡人看来根本是神话，对于白伯这样近乎妖祖的存在，却已经快要近在眼前！也正因为如此，白伯对横渡虚空这四个字，理解的也比外人更透彻！ 别的不说，就这山海界，想要打破天地界门，也很不容易！ 九洲修士或许只要达到凡蜕阶段，就能轻易做到，自由往返。外来者，也只要洞天级别，就能破入！但是想要离去，即便是妖祖，十个里面也未必有一个能成功！ 所以在白伯想来，就算组织里的成员个个和他一样强悍，也是来得回不得，如此谁还肯来？ 况且虚空之中危险无数，想做到跨界的支援，哪有那么容易！更别说，横渡虚空需要耗费的时间，往往是以十年、百年计算！就算不计危险，一路平安，等到支援赶到，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白伯之所以没有一口回绝，一来的确有那么一点意动，想要加入。不为别的，就为了穿越者联盟的名头，便值得他有所期待！况且，本土世界的穿越者，或者说目前在山海界的穿越者，可未必只有眼前的方源，和他这个龙蝠巨妖！ 果然，方源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回答，轻易说服了白伯！ 只是这答案和他想的完全不同，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惊人！ “白伯，你可以放心。我手中有一套阵法，能够将异位面的同盟者，直接召唤到身边！” “事实上，每个正式成员，都可以享受这套阵法带来的便利！” “只要加入穿越者联盟，就算还不是正式成员，你也可以通过我提前享受阵法带来的种种福利！” “无论是想要借助盟友的力量，召唤盟友前来。还是想要前往盟友所在的异世界，寻找机缘。只要你愿意支付足够的联盟贡献点，这些都不难办到！” “而一旦成为正式成员，你随时都可以通过消耗贡献点，调动整个联盟的力量，来帮助自己！” “相信我，加入穿越者联盟，你将得到的绝对不只是一个名头，还有许多更实际的好处！” 第七十八章 万界咒阵 穿越者联盟，无障碍交流，随时随地快递盟友到身边！ 只要有贡献点，只要有足够的贡献点，你就是盟主！ 这样的好事，几个人能够拒绝？ 方源笑眯眯的看着白伯，白伯显然也不能拒绝，但方源还是在天平的另一端，加上了最后一块沉重的筹码！ “另外，既然是盟友，那么肯定不能什么都讲贡献点！” “动用联盟的公共资源，当然需要贡献点。可是找人帮忙，假如不通过联盟的公共平台，就未必需要消耗贡献点。” “联盟之中虽然没有强制的规定，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互相帮助这一点还是大家的共识。” “比如只要你肯加入，即使下回你若再落在九洲修士手中，我也会设法还你自由！” “在来到山海界前，我也没想过，这个世界竟然会有好几位穿越者！在我眼中，所有的穿越者，都是潜在的盟友，应该予以一定的照拂！” “而我相信，所有联盟中的正式成员，都有如此觉悟！” “目前我盟在山海界的正式成员，也有两位，一个是我，另一位...正是九洲修士中深孚众望的张衍长老！” “张衍副盟主，可是相当于紫阳上境的玄士高手，几乎与我本尊的实力相当！” “你若肯加入，你我和张衍副盟主，就都是一家人，皆是亲兄弟！” 方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信口雌黄，全无愧色！ 所谓穿越者联盟，即使并非完全虚构、子虚乌有，在目前，也的确才刚刚成立，只有大小猫两三只。可方源却敢夸大事实，连草稿都不打一下便把牛皮吹破天。 他言下之语，什么照拂云云其实都是虚的，然而张衍却是一个极有分量的角色，倘若与之共处一盟，又恰好同处一界，的确能得到不少实惠！ 事实上，张衍那等人物，不是浅薄的白伯。别说目前的穿越者联盟，只有一个空壳。就算联盟真有方源所说那么强大，他也不敢随意和对方提这茬！ 可怜白伯对九洲修士几乎没有多少了解，他对张衍的认知，也只有四个字——神秘、强大！ 不要说方源给张衍编排个穿越者联盟副盟主的身份，就算他说张衍是个女人，白伯也只能在心中怀疑，多少还得有些相信！ 以九洲修士目前和山海界妖族的关系，已经是血海深仇，只比土著人类和妖族势不两立的关系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张衍又是如今是九洲修士最具权威的几人之一，日常深居简出，白伯就算想去了解他，或者干脆找他印证，也完全没有门径！除了通过，坑爹的“穿越者联盟内部交流平台”！ 方源为了坚定白伯的信心，接着又刻意透露了关于“异界召唤法阵”的部分要点内容，这却又是一张好大的底牌！他又让白伯尝试了一下使用“内部交流平台”，和一些异界的“超强者”进行沟通，果真让白伯心中最后的一点疑惑，也开始消散！ 方源看着呆望着眼前啧啧赞叹的白伯，知道他已经陷入平台浩瀚的信息中不可自拔，不禁微微冷笑。 这穿越者联盟内部交流平台，是他参考一种名为“万界通识球”的道具而建立。虽然目前看来，“内部交流平台”还很假，几乎是一家之平台，如同封闭网络，但是它的内容已经非常丰富，还有许多活跃的“npc”。 莫说白伯这个土鳖妖怪，即使换个人来，也要在方源环环相扣的骗局下，被唬的一愣一愣！ 以方源跟着观察者一路暴涨的种种见识，他自身所了解的强化体系，就有千百种之多！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走上如今这条奇葩的强化之路！因此，想要编纂出一些各有特色的联盟成员，配合着在平台上爆料出一些惊人的资源，对方源而言一点困难都没有！ 联盟初建，许多虚假都是必须的，日后如果这联盟还存在，自然会一一替换、补充。 穿越者联盟，方源早就有相关想法，甚至之前就暗中招揽了几人，但的确没想过会在当下成立。联盟内部交流平台，原本也不是用来做这个的，这次只算是牛刀小试。 “嗯？万界召唤咒？” 新世界，从大陆满载而归的凌歧，还没走进众神殿，就在半途愣了一下！ 瞬息之前，他蓦然从截天剑的第七层世界，发现了这样一份有趣的传承！ 截天剑如今一共有七层世界，每一层都是独立的、完整的，互不相扰！ 一个个完整的世界，当然也会有智慧生命形成的社会，会有过去留下的历史。 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千万年后，便成一部丰富的史书，给位面增加了底蕴。 遗迹、秘藏乃至化石，这些东西，无论在哪一层世界，都不会少！特别是层次越高、等级越高的世界，越是如此！ 凌歧不知道剑中世界的历史究竟是真是假，诸多遗藏古迹又是如何形成，毕竟在剑中某层世界开启的刹那，无数年的历史就会凝聚在其中，就算是凌歧，也无法断定它们是否真实发生过。 当然，无论这些世界的历史是真实发生过的，瞬息万载，或者仅仅是一种外在的表现形式，这都没关系！ 只要截天剑中的世界真实不虚，只要世界的力量真实不虚，那就足够了！ 至于因为历史而遗留的诸多问题，比如那些遗藏、古迹，就当是留给土著的惊喜和礼包好了，左右对他来说，剑中的一切都属于他，可以一视同仁！ 身为剑主，剑中世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是他的私有物，不光是遗藏，就连幸运的获得前人遗泽的个体也是一样！ 偏偏，这第七层世界，堪堪达到4级中等位面的某个武侠世界，却出现了一处让凌歧大感惊讶的秘境。 它叫做“战神殿”，表面看来就是一座古老的庙宇、古朴的宫殿！凌歧偏能感觉，这“战神殿”周围的空间，分明随时都在变动，根本无法去具体定位！ 这并非说战神殿在位面内一直在移动，从物理学角度出发，“战神殿”就在截天剑中的第七层世界，就在世界中的那个位置！ 然而事实上，“战神殿”根本没有固定在某个位置上，甚至没有固定在某个世界！ 它就像是一座桥梁，一个中转站，随时可能出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它可以以唯一的形式出现，也可以同时出现在诸多位面！这种特征或许有局限，比如任何时间和任何地点要打个引号，有一定的限制！但是仅仅如此，战神殿都已经足够特殊，足够引起重视！ “战神殿”本身已经够特殊，值得引起凌歧的关注！ 可是比起殿内的“宝藏”，它又不算什么！ 直指通天之路的“战神图录”，那些壁画浮雕，凌歧看着都有微小的借鉴价值！ 那具根本已经失去一切生机的骷髅金身，那什么“上古金仙广成子证破碎金刚于此”的留书后面，一大篇图文并茂的“万界召唤咒阵大法”，又算怎么回事儿？ 战神殿和战神图录，凌歧并不是太清楚，依稀在记忆深处，他还是轮回者的时候，偶然听某个轮回者随口提过，这似乎是一处武侠位面的秘境。 然而广成子此人，凌歧是知道的，乃是万古帝师，有名的很。 相信在任何平行世界，叫做广成子并且身份是帝师的，实力、能力都不会太差，能在战神殿留下一具遗蜕也没什么！ 可是一个仙武世界中的传说级人物，却在武侠秘境中，留下玄幻风满满的召唤法阵布置方式，这也太扯了！ 在战神殿内，留下玄幻阵法，这还不是最离奇的。最离奇的是，这什么万界召唤咒阵，根本就是改头换面的万界应灵咒！ 凌歧在很早以前，连一次转生都没进行的时候，就从诺兰德位面的所罗门学者法师组织内部，弄到了“万界应灵咒”！ 其构思之奇妙，效果之惊人，就算到了今天，凌歧都还觉得叹服。 因为“万界应灵咒”秘密不小，所以凌歧一直没有放下对于这门咒阵的解析！随着一点点深入的认知，也随着自身眼界、实力的提高，这门原版咒阵，早就被他玩出了诸般花样，和过去简陋的初始版本不可同日而语！ 张衍在横渡虚空时，凑巧弄到的传承，就是凌歧研究的成果之一，无视因果、距离，定向对他进行召唤！ 而战神殿中墙壁上的“万界召唤咒阵大法”，分明也是应灵咒的某种变化，是一种凌歧最近才研究出的新变化，能同时进行覆盖式的召唤、交流，由点及面，效果十分强大。 这已经相当于在诸多不同位面间，建立起一座通行无阻的立交桥，简直比埃尔法人的传送技术还要夸张！ 虽然凌歧的研究，总体还不如传承所述那么完善，但效果类似，内容也基本大同小异，由不得凌歧不去怀疑！ 万界应灵咒本身就是一种近乎违背正常逻辑的东西，有此衍生的种种，也是一样！它能用最简单的手段，直指大道！既然明知如此，凌歧哪里有放过的道理！他对此项目的研究，确实已经到了相当深湛的程度，甚至发现了不少不可说的秘密！ 埃尔法人以为自己对高纬世界的探索，是站在整个宇宙最前线的。他们却如何知道，凌歧早就清楚高维世界的存在，只是碍于某种原因，不愿意去多计较罢了！ 这万界应灵咒，之所以能用最简单的手段，达成最复杂的效果，恐怕就是因为—— 在自己的世界，发现了自己研究过的东西，或者至少也是和自己研究相类的东西，凌歧当然毫不犹豫将之笑纳，并且抹掉了所有痕迹！ 这种东西，他私心认为，还是不要随意散播的好。 遇上这样的事情，换了谁来都会觉得费解，甚至生出诸多忧患！ 凌歧却十分淡定，仿佛并未因此就过多猜忌，杞人忧天。 “呵，有点意思！” 凌歧没有停留，旁人看来，只是微微一滞，就信步踏入了神殿！ 凌歧目前的层次不算太高，但好歹也走到了超凡的终点，再进一步就是整个多元宇宙相对终点的起始！ 和曾经完全随波逐流的情况不同，凌歧如今好歹也算有了一些根基！ 神秘莫测的观察者也好，势力庞大的埃尔法人也罢，乃至就算是高维世界的某些存在，想要让他彻底消失，怕都没那么容易！ 区区一点异状，又有什么了不得！ 他就像一块屹立在海中的礁石，任凭风吹雨打，仍旧岿然不同！这等顽强，会在意拂面的微风？ 山海界，方源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淡淡解释着： “我们的内部交流平台，就是以万界通灵召唤咒阵为基础！” “你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咒阵，它看似简单，实则内藏奥秘，乃是高等位面的一位奇人紫发老祖所创！” “想要成功布置此阵，所耗并非那些看似罕见的材料。再罕见的材料，往多元宇宙一摆，也有的是替代品！” “这门咒阵，阵法、咒言合一，材料只是引子，真正消耗的，是冥冥中一些不可言传的东西。一旦布置成功，它就会对个人的未来都造成深远的影响，这种影响往往都是不好的。这也是我在盟中规定，不能肆无忌惮使用此阵的原因！” 方源在白伯面前侃侃而言，结合观察者所警告过的，九真一假忽悠着。 随着他一点点述说，将万界通灵召唤咒阵的基本原理、作用、诸般禁忌娓娓叙道，连对阵法一窍不通的白伯，也有些恍然大悟。 这并不是白伯愚昧，容易被骗，而是方源的确没有纯靠胡扯。虽然他本人对这阵法也一知半解，但是扯扯谈、再转述一些观察者的见解，还是不难的。 这阵法表面简单，内中暗藏玄机，弱者只看表面，强者看到实质，有微言大义，又于简单中藏有大道理、大奥秘，观察者本人也对此赞不绝口！ 阵法是真的，方源的解释、告诫，一多半也是真的，还有联盟内部平台这个实例，由不得白伯不信。 可惜，穿越者联盟内部交流平台，终究尚不具备沟通万界之能，否则方源的许多计划，何须如此麻烦！ 神秘莫测的万界咒阵，也是方源从观察者那里得来。观察者给的轻巧，方源拿的轻松，心中却藏有很深的戒备！ 如此神器，岂能轻授予人！ 方源想来，观察者给出的，肯定不是什么完整完善的版本，恐怕还有缺陷！ 方源组建穿越者联盟，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自己不想尝试，就只能请君入瓮，让别人去尝试！ 白伯不知道这些道道，只觉得眼前之人果然高深莫测，外表看着像是少年，说不定就是比它还要年长的老怪物！ 其实，从听到“穿越者联盟”的名头开始，震惊过后，白伯就有些意动！ 原本无需方源抖出这些，看在方源还自己自由的份上，他矫情一番过后，也会勉为其难的答应！ 如今就更没说的，傻子才会拒绝那种好事！ 就算没有那什么内部交流平台、万界召唤咒阵，只看那相当于紫阳上境的张衍、这等绝世强者也是盟中一员的份上，白伯就没理由反对！ 双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结果当然是一拍即合，白伯的入盟过程十分顺利，就是过程简单了一点，也没什么仪式！ 方源没强迫白伯和他签订任何契约，他眼界很高，知道所谓契约，就算是命运誓约，也不保险，意义终归不大。 另外，白伯又不是傻子，若是契约太不公平，白伯肯定不会答应！若是契约太公平，那么心怀鬼胎的方源，岂非自缚手脚，要做那天大的傻瓜？ 如此，还不如彰显风度，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当然，为了不让白伯怀疑，方源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白伯目前只是见习会员，想要成为正式成员，还要经过一些考验，要通过几位副盟主的审核、认可。 见习会员没有太多“特权”，当然也就不需要签订什么契约，承担太多的义务！ 见习会员、正式成员、管理员、正负盟主，方源搞的一套，还是挺唬人的，至少在当下诓骗住白伯，不会很难。 并且，方源深谙驭下之道，白伯才加入，他就以联盟盟主的身份，为他安排了一些简单的任务，回报十分丰厚！ 白伯也识趣，立刻表示一定会尽快完成！ 这也是因为这些任务在白伯看来难度确实不大，又不会损害到自己的利益，方源又让它见识了超乎想象的东西，他诚心想要加入那什么穿越者联盟，才会如此配合！ 若是任务太难，可能导致自身重伤、甚至殒命，方源这个救命恩人加上穿越者联盟盟主的身份，就未必管用。 最起码，也要给他一个正式成员的身份，帮他开启随时能使用内部交流平台的权限，将之列入网络，并给足所谓的贡献点，才能勉强驱使白伯去做危险的事情！ 看着白伯化为龙蝠远去的背影，方源立在莽荒丛林中，微微冷笑。 第七十九章 相似和不同 平台权限，那是穿越者联盟正式成员才能享受的福利。当然它暂时只能是又一个画饼，这不是短时间内可能实现的东西，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 自然，按照所述的道理，它也根本不可能叫白伯享受到，即便它真实不虚！ 虽然目前已经有了一个所谓的“内部平台”，试运行也相当完美，但是不提它原本的用处，仅仅尚未完成这一点，就表明它最多也只能试行一二，要正式启用，其中还有不少豁漏！ 方源并不担心白伯能发现平台中的那些漏洞，就像一款大型应用程序，若没有多人试运行，个别人也很难发现其中的bug一样。可若一直有人在占用资源，岂非会拖慢整个平台的建设进度？那关系到另一个计划的成败，不容轻忽！ 此外，就算日后穿越者联盟变得名副其实，内部也有平台开放，有许多成员。真的要拉人入伙，白伯这样的，也不太符合方源的要求。做个外围，已经便宜此人。 如今的情形，应该是设想中最好的几种之一，能勉强驱使白伯，也让对方心存期待，又不留下太多尾巴和麻烦！ 方源不担心白伯因此生出悔意，或者没事去找张衍谈谈心，对联盟之事求证一二。 白伯和他暂时不存在任何利益冲突，就算没有虚构的种种，它也会和自己站在同一个阵营。 再者方源深通驭下之道，明白怎么用人才最恰当，既不会让对方把尾巴翘起来，也不会让对方过于劳心劳力、存下积怨，更不会一开始就将白伯往死里压榨！ 至于张衍，这最大的破绽，莫说白伯根本见不到他，就算机缘巧合碰到了，狗胆包天的问起，相信以张衍的智慧，也知道该怎么回答，那多半不会让自己失望！ 张衍此人，很不简单！ 方源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张衍时，对于观察者的事情，他只是稍微有所透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和他来了个心照不宣！ 如此人物，除了那位便宜师傅，可以说是方源生平仅见。 不过也恰因如此，才坚定了他提前建立“穿越者联盟”、或者说“逆命者组织”的想法！ 穿越者无数，大多表面看似光鲜，实则败絮其中。只是无数穿越者中，总有那么几个真正杰出的，甚至能成为最伟大的逆命先驱之一，让观察者都无比忌惮！ “穿越者联盟”草创，目前根本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方源心中，却在这时，就敢畅想起波澜壮阔的未来！ 方源本人，其实并不喜欢拉帮结派，更喜欢潇洒自在，无拘无束。 可那得有个前提，那就是这份洒脱不会导致自己变得势单力薄！ 只要个人实力提升够快，所谓团体都是累赘。在那种情况下，方源才不会自找麻烦，去建立什么组织。但是，就算是方源，也不可能永远保证那种令人震惊的成长速度！ 如今，面对深不可测的观察者，方源就感觉到了人手方面的捉襟见肘，于是借用一下其他穿越者、逆命者的力量，便成了当务之急。 他现在看似风光无限，甚至还能和观察者叫叫板，提提要求。可他很清楚，随着时间推移，倘若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结局一定不会太美丽！他现在就像走钢丝，看似万众瞩目，聚光灯下秀演技，其实随时都可能被观察者算计，甚至已经落入算计！若不知破局，最后肯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想要和观察者分庭抗礼，找到再多土著去当炮灰，也不会有太大用处。穿越者的身份，是站到观察者对面最基本的要求，逆命者才是能和观察者叫板的中坚力量！ 从这一点来说，轮回世界的主宰、主神空间的主神，都做得很好。它们的棋子，从入门起就已经是穿越者、悖逆了原本的宿命！ 无尽宇宙中，轮回无穷！无穷轮回下，自有宿命！ 它或许不如命运那么高高在上，却也是多数存在一生的主线，所谓宿命难违。 并非以第三者的身份横加干涉，导致某某有惊人的言行，就表示他脱离了宿命的掌控。宿命有惯性、弹性，就像是一根弹簧，它不是不容许任何变数，只是不容许太大变数。 若是没有大变数，比如直接被拉到另一个时空，被另一股宏大的力量所眷顾、代为遮掩，即使是偶尔离开了原本的宿命轨迹，最终也会折返回去。那样的人，不是逆命者！ 穿越者很多，逆命者很少，被穿越者影响的人更多，被穿越者影响、最后成为逆命者的人更少！只有活着的才有资格成为逆命者，只有拥有抵抗宿命反噬之力的，才能成为逆命者！ 宿命虽然不如命运那般浩瀚、包罗万象，但也是命运的重要分支，岂容小觑！ 宇宙无穷大，命运何其浩瀚，连宿命，都已经凌驾在多数存在的头上，囊括种种变化！ 一颗颗蔚蓝的星辰，围绕着一点点繁星的恒日，组成了美丽的银河，汇聚成宇宙！ 那浩瀚的星空中，却有更多看不见的位面，随时都在出现，随时都在覆灭，这就如同日升月落，皆是天理，都是宿命！ 某个十分寻常的玄幻位面，命运之力正在推动着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宿命为其表征！ 滚滚命运长河之中，一点外来的尘埃一闪而落，悄然融入了其中... 昏暗的囚室里，凌歧从昏迷中醒来，警惕的竖起耳朵！ 直到确定周围并无任何异响，甚至就连第二个呼吸声也无，他才睁开眼睛。 还没来得及判断局势，仅是眼前所见，就让凌歧浑身一震！ “这里是...” “监狱？” 撑起身体，感受着冰冷坚硬的地面，凌歧的表情顿时阴沉下来！ 原本，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就算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被人绑架，或者躺在解剖台上，他也不至于这般，即使那样也终归有合理的解释。 但是这等不合乎逻辑的事情都能发生，就算凌歧心有城府，也感到十分震惊！ 眼前是一座中世纪古代的地牢，除了正面的铁栅栏，只有背面的天窗微微透露着新鲜的空气，能看到外面垂落的日头！ 地牢中的环境有些糟糕，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空气里比较干燥，但也有少许霉味，可见那狭窄的天窗根本满足不了日常的光照。普通人若是住在这种地方，时间一长必然一身是病！ 地牢中还有一些刑具，有着斑驳的血迹，像是常被使用。 凌歧不是痕迹学高手，无法判断它们上一次被使用的大概时间！ 除此之外，他身边还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全都快要散架。又有一个破烂的地铺，简直比他小时候睡过的草窝还要惨不忍睹，乞丐的铺盖比起它来都算是豪华水床！ 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眼前的场景，分明让凌歧感到异常的熟悉！ “上古卷轴...湮灭？！！” 倘若是一款很久以前玩过的游戏，那么凌歧还有可能记错。人脑又不是电脑，不可能记住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事实上，当我们回忆的时候，往往具体到之前某天的某件事，如果它没有什么特别，经常都会感觉模糊不清。眼前又只是一个简单的场景，如何去和回忆进行比对？ 可是，假如相似的画面，根本是几天前才见过，又是在一款令人印象深刻的“古董游戏”中，是游戏的第一幕！那么想来再粗心大意的人，也不难在这种环境下找到似曾相识的感觉，何况凌歧的记性一向不错！ 然而他现在却宁愿自己记错了、看错了，或者他根本就处于精神错乱状态，是被昨天的巨大打击给打懵了！ 他稍微用力的咬了咬舌尖，刺痛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蹙起眉头！ 接着，他又用了一些简单的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证明自己的确没有处于梦境或幻觉中。到了这时，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认定自己已经穿越，凌歧心中却还抱最后一点幻想。也许他仍然在原本的世界，只是遇上了一次可恶的、可怕的恶作剧！ 可是，很快，连这一点幻想，都被现实打碎！ 牢门之外，正对着他所在的另一间的囚室中，因为他动静而被吵醒的某只黑暗精灵，大步走到门边，见到他后，立刻开启了嘲讽模式！ 那喋喋不休的话，和游戏中一模一样的对白，那毫无化妆痕迹的异族，都让凌歧浑身颤抖，惊怒到了极点！ 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他真的穿越到了游戏世界！一款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淘汰的沙盒游戏！ 凌歧开始懊恼，开始自责。 若非前段时间刚好路过那家古董店，若非古董店的老板是自己的朋友，若非店里的那台终端机、那张摆在机器上的光盘，引起了凌歧的注意，勾起了他童年的一些回忆！ 父亲的耳语，都仿佛在耳边重新响起！ 也许他根本不会买下它们，也许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凌歧来到这里，和他玩的那款游戏，使用的那台机器有关。就算是相似乃至相同的场景，都证明不了任何事情，可以有着无数其它的解释，但这已经是凌歧能想到最合理的原因！ 若是一般的屌丝青年、三无人士，或者穷途末路之辈，遇上穿越这种好事，那当真做梦都要笑醒！ 可是无数等待穿越的人士中，绝对不包括他凌歧！ 凌歧看着对面囚室里的黑暗精灵，平静的面孔上流露出一丝深沉的痛苦，他那清冷的目光，也逐渐被猩红的怒火替代！ 那种愤恨，那种因为迁怒而产生的杀意，已经磅礴到了常人都能感觉到的程度。警觉的黑暗精灵都像是被吓到了，根本没想到自己嘲讽的会是这样一个疯子、这样一个煞星，一时竟然失声！ 凌歧死死盯着黑暗精灵，就像是透过这只嘴贱的黑精灵，看到了别的什么让他怒火中烧的... 他的目光很快失去了焦距，额角青筋毕露，眸子一片血红，怒火已经快要将他的理智烧尽！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让他穿越到这个世界？！ 昨天，就在昨天，他才发现了妻子背叛他的事实！ 他一度感觉万念俱灰，甚至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但是，他还有老母亲，还有女儿，他还不能死！他有责任、有义务让家人生活的更好！他有权利、也有资格用自己的双手来讨还公道！ 现在，他未能尽孝、未能照顾好年幼的女儿、甚至没能报仇，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只有对现状极不满意或失去目标的人，才会对穿越感到欣喜若狂。 凌歧的生活算不上美满，从昨天开始原本还算温馨的生活，更是彻底变成了噩梦，但他还有牵挂，还有明确的目标，无法从噩梦中醒来，甚至不能亲手去打破这个噩梦！ 但这一刻，当上天代替他做出选择，一切全都完了！ 他不能再在女儿身上弥补遗憾，他不能亲手报复那对奸夫淫妇！他要的，从来不是什么逃避，而是去面对，可上天却强行让他逃避！不，他不甘心！ 凌歧的杀意和怒火高炙，然而丝毫无益于现实！ 他毕竟不是什么一怒伏尸百万的君王，也不是一怒杀人的匹夫豪杰，他只是一个比较成功的化学药剂师！ 他受过高等教育，是所谓的社会精英，出入什么上流社会，他从来不以此为荣，但这改变不了他是一个接受了现代化教育的文明人的事实！ 虽然妻子背叛了自己，但只要家人能平安幸福，他也从未想过以最激烈的手段来回报那对奸夫淫妇，比如杀人泄愤！ 他的报复心理虽强，但更懂得面对现实，有属于自己的理智！ 除非现实已经彻底让他绝望，他才会释放出心中的那只魔鬼，来打碎一切禁锢！ 凌歧很快就安静下来，他相信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 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就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无论是外星人绑架，还是政府的秘密实验，还是某种阴差阳错的时空异变，他早晚会找出原因！只有活下去，活的更好，才有资格去找到答案，继而设法对遗憾进行补救！ 人活着，不也就是为了继续活着，不也正是为了活的更好，如此才有了奋斗的意义。 凌歧很快调整好了心态，理智的按照剧情，走上了属于四代主角的道路！ 不知是否天授，当老皇帝姗姗入场，当皇帝给出了所谓梦境的预言，当地牢中的密道被打开，凌歧在跟随皇帝一行逃出地牢的过程中，很快发现自己完全能熟练的使用各种武器，仿佛他天生就会那些，只是后天遗忘了！ 身为“先知者”，凌歧自然有着一定的优越感，也没有对此过多怀疑，谁能肯定这不是自己玩过的游戏角色附体？ 比起追根刨底的探寻为何自己忽然变得那么生猛，还不如用这种能力，在最危机的关头多做一点实在的事情！ 经过很短时间的随波逐流，当发现自己所拥有的，远比游戏中主角初始状态时所具备的，要多得多，凌歧心中一点名为野心的火焰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凌歧的一生算不上幸运，打滚摸爬、付出良多，才混成社会精英。因此他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付出越多、承担风险越高，往往就意味着收益越大！一旦成功，立刻就是一步登天！ 冒险和投机，是通往成功的捷径，这一点毋庸置疑，虽然那更可能让人走向深渊！ 社会经验告诉凌歧，他现在该冒一点风险，去做些不一样的事情。 即使以一个纯粹学者的角度考虑，无论是什么导致他出现在这里，幕后有没有人盯着，凌歧也明白，一成不变，一定不会得到任何优待！ 倘若这场戏有观众，那么观众需要的肯定是精彩、是惊喜！ 倘若这就是时空错乱的巧合，没有任何阴谋诡计、幕后之事，他也不能浪费先知的机会，被已知蒙蔽了双眼！ 他要去改变，去改变剧情，甚至是逆转剧情！ 这个念头，当他发现自己竟然拥有不逊色刀锋卫士的战斗力时，就已经不可抑制的冒出头来！ 凌歧开始主动接近老国王，用语言和行动来刷临时的好感度！ 由于“预言”的关系，虽然其他护卫将他视作潜在的威胁，老国王却非常信任他！ 靠着先知，当遇到游戏剧情中必然和国王分道扬镳的关键情节时，凌歧也轻易就避了过去，免去了钻地穴的辛苦！ 原本在游戏中，护卫们为了保证国王的安全，强行驱逐了主角。然而凌歧毕竟不是游戏的主角，他做的比主角更多，让国王更信任他，并且也展现了自己的善意和实力，最后一点又是重中之重！ 有实力的人，到哪里都能吃得开，横行霸道都能凝聚人气、彰显魅力。没有实力的人，就算付出百倍努力，获得了大量的尊重，也只是空中楼阁！ 又是一路拼杀，凌歧以自己的行为和力量，初步赢得了刀锋卫士的认同，并让老国王对他的信任更上一层台阶！ 到了最后关头，最危险的时刻！面对那从天而降的刺客，面对一次针对国王的绝杀，凌歧图穷匕见，悍然出手！ 第八十章 似曾相识 凌歧果断出手，他没想过要刺杀国王，因为那一点好处都没有！ 玩过游戏的他很清楚，帝国虽然动荡，但濒临覆灭还有好几百年。 甚至到了那时，帝国也保留着最后一点颜面，核心的行省还在掌控之中！ 如今刺客一时得志，但根本不代表他们占据着大势！ 凌歧相信，救人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只要能顺利救下国王，凭他的实力、在国王心目中的地位，绝对能一步登天！ 即使没有预言，光靠这份救命之恩，也足够他混个贵族当当！ 在凌歧赌上一切的倾力一击之下，刺客根本没能顺利击杀国王，也没有逼出国王最后的底牌！ 回援不及的刀锋卫士失态了，愤怒和惊喜交替的变化，差点让两名刀锋卫士被刺客趁机击杀！ 凌歧成功做了一把英雄，成为了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的主角！ 奈何这主角分量不够，他的身边，还潜伏着最后一位刺客，刺客更是趁机出手，以凌歧作为目标！！！ 只是，凌歧虽然才学会诸多战斗技巧，却是天授能力的战士，哪里会被这种程度的偷袭伤到？！ 头也不回，凌歧反手就是一剑！ 紧接着，意外发生了！ 国王老当益壮，见到刺客偷袭，瞬间闪到了凌歧的背后。他仿佛被唤醒了热血，忆起与战友并肩作战的岁月，回到了青年时代，果断出手，试图为凌歧拦住刺客的偷袭！ 于是，国王中剑了！ 凌歧终究不是真正资深的战士，甚至不是一位合格的战士，只是一个天赋惊人的战斗狂！他甚至根本没想过在千变万化的战场上，居然还会出现这种、这种让人无语的情况！ 老国王死了，宿命的力量从他的尸体上碾过，留下了一群失声的见证者！ 凌歧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及时收手，因此误伤国王的那一剑，完全不足以让他殒命，甚至不会落下重伤！ 但是刺客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那柄淬毒的匕首，化为毒蛇的獠牙，撕裂了国王的胸膛！ 国王死了，理所当然，这种程度的伤势，这种程度的毒药，换了谁来都得死。国王甚至没来得及留下半句遗言，比如赦免凌歧的罪过，临危受命云云！ 可是这种事情，又怎么能怪凌歧？ 怪只怪国王忽然爆发的力量，过于让人震惊，那是一种快到连凌歧都猝不及防的速度，连他都没提前察觉动静的轻盈！ 老当益壮的国王，竟然会不惜暴露底牌，去为一个囚犯挡刀，这岂非他自己脱裤子放屁？ 可是其他刀锋卫士不会那么认为，甚至刺客们都不会那么认为，没有人会认为这是国王自己找死！ 因为一个下意识的装逼动作，凌歧犯下了大错，让自己成为了帝国最大的敌人！ 无论他之前做了多少，救过国王几次，只要一次错误，就足够抵消前面全部的功劳！ 这就是某种听来可笑、但无论在哪个世界都通行的价值观！ 不管做过多少好事，一次坏事，就足够身败名裂，就要被唾骂到死。 那甚至还不如做尽坏事，然后洗心革面，还能浪子回头、老妓从良、立地成佛，委实可笑！ 愤怒的凌歧，不会接受这种愚蠢的价值观！ 面对悍然翻脸的两大刀锋卫士，凌歧直接出手抢夺了关键性的道具——国王护符，并且出手重伤其中一人，立刻沿着原路开始撤退！ 幸运的是，撤到原本所在的囚室中后，暗门连通的隧道竟然发生了塌方！ 沿途追击的刺客，给凌歧带来了很大的方便。否则他未必能从愤怒的刀锋卫士队长手中逃出生天，毕竟他虽然有着惊人的技巧，却没有惊人的体魄。综合来说，他还是不如那些受过正规训练的刀锋战士！精湛的技艺能让凌歧拥有碾压普通刺客的实力，但若是遇上千锤百炼的刀锋卫士，一对一的情况下，他并不占多少赢面！况且他之前为了挡住刺客的绝杀，消耗也不能算少！若非如此，凌歧早就出手将所有见到他误伤老国王的目击者通通杀光，来个杀人灭口！ 无论如何，大错已经铸成，最大的危机也已经躲过。暂时安全的凌歧，总算有了一些筹谋后路的时间。 满心懊恼的凌歧，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听到了那令人讨厌的声音！ 黑暗精灵果然是不讨人喜的种族，尤其是在族内都不讨人喜的家伙！ 见到凌歧原路返回，那黑暗精灵还以为凌歧越狱失败，立刻再次开始嘲讽。 凌歧瞥了瞥它，心中却想，这许多刺客追杀国王，竟然没有哪个顺手给它一刀，也是奇了！ 想了片刻，得益于黑精灵的打扰，凌歧对后路全无头绪。一时烦闷之下，凌歧又哪管那许多，心中杀意盈*满，只想宣泄！ 面对挑衅和侮辱，凌歧微笑着取出一枚开锁*器，微笑着走到黑暗精灵的囚室前，用开锁*器打开那扇坚固的铁门，然后微笑着拔出武器，将那只差点被吓瘫的黑精灵，一刀刀切成了碎尸！ 黑暗精灵还以为帝国的监狱是最好的保护，只要躲在监狱里就敢挑衅除狱卒外的任何人，却不知道此地终将成为它的坟墓！ 黑暗精灵应该庆幸自己和凌歧同一个性别，否则等待它的，未必还会是如此轻易的死亡。 趁着大乱，已经有些疯狂的凌歧并没有尝试其他越狱的途径，最后选择直接从正门离开！ 连国王都被追杀的要走监狱的密道逃生，可见整个帝都已经混乱成了什么模样！ 不管那些刺客最终究竟能不能成事，至少在此时，他们展现了恐怖的实力、势力！ 当然这种帝国乃至平民的灾难，恰是此时凌歧的福音！ 已经注定站在帝国对立面的他，恨不能整个国家越乱才越好！帝国越乱，他才能获得越多的生机！止于当前，帝都的混乱，正是他离开的良机！ 由于天授各种技巧，让凌歧完全能胜任任何职业，无论是刺客、战士还是盗贼，他都能本色出演。如此“多才多艺”，趁乱远遁当然不难，甚至在任何环境下，他恐怕都能混的如鱼得水！ 可惜凌歧的基础素质始终都是硬伤，让他无法凭借个人实力碾压一切。 但是强悍的个人天赋，还是赋予他bug一般的恐怖身手。 混迹上古卷轴位面，凌歧几乎是一路开挂，在逆境中高歌猛进！ 离开帝都，路遇拦截，杀之，夺了一伙强盗的基业！ 以此为基础，又靠着谋害国王的威名，凌歧带着手下转战各地，很快以叛逆者之名，成立了一个大型劫匪团！ 暗中加入黑暗兄弟会，凭着惊人的刺客技巧，以及冥冥中的那点“西提斯之眷顾”，凌歧很快成为了黑暗兄弟会的刺客大师，最后成为尊贵的聆听者，夜母的喉舌！ 明面上是血斧强盗团的大头目，暗中却是黑暗兄弟会的聆听者，一明一暗两把锋刀，很快将凌歧推上了赛瑞迪尔地下世界的王者之位！ 一模一样的开端，截然不同的发展，这是打开方式不对？还是命运出现了波澜？ 在没有任何任务提示的情况下，熟知游戏初期剧情的凌歧，走上了一条和主角完全不同的道路，甚至是截然相反的道路！ 如果局面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只要魔神大衮不直接降临，毁掉物质位面，凌歧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可惜多行不义必自毙，凌歧终究小觑了刀锋会，也小觑了兄弟会中某些人的野心，更轻视了这个世界所拥有的、他完全不熟悉的法师体系力量！ 短短一个月，血斧强盗团直接被各地联军剿灭！ 凌歧的强盗团，毕竟不是来自湮灭位面的恶魔军团，就算装备再精良，也只是一伙盗匪！ 而后，来自黑暗兄弟会的反噬，更是令他最后翻牌的机会也失去！ 在逃亡过程中，面对十几名刀锋战士、加上数位隐藏在暗中的刺客大师的包围，凌歧几乎穷途末路，连他自己都那么认为！ 在最危险的关头，一道白色光柱却突兀降临，如同神祇下凡，将他笼罩、庇护... 位面之上，命运长河之中，一点尘埃浮出水面，飘到高处，越飞越远，逐渐不见！ “轮回空间？” 凌歧愕然看着竖立在广场正中央的战神碑，在接受了主宰的讯息灌输之后，他心中沸腾的念头，纷纷平息，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原来，他的努力，他的奋斗，他的热血，他的残酷，他最后的挣扎，全都只是一场游戏！ 纵然这是最真实的游戏，纵然npc都是由真人演绎，可这改变不了他在主宰眼中，只是一个大个儿玩偶的事实！ 好在这场游戏中，他这个大个儿的玩偶，并不是随意会被丢掉的破娃娃！ 他是轮回者，也是被选者！ 普通轮回者第一场的试炼任务，从最开始就会有提示，但是必须完成特定的任务，才能离开。即使完美达成任务，最多也就出现分支选项，却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特殊照顾、奖励，最大限度的奖励，也已经被锁死！ 而被选者，虽然从最开始就不会获得任何提示，可是也没有任何强制要求的任务。被选者的一言一行，都是在执行任务，被选者的未来，主宰不会去给予指引。 在任务过程中，被选者每一次选择，每一点做法，最后都将变成评价，折算成实实在在的奖励！就算被选者在试炼任务中混吃等死，只要时间够长，他们获得的奖励，依然远远高于一般的轮回者！ 和轮回者试炼任务失败后凄惨的结局不同，被选者在试炼任务中，不存在失败的可能。没有固定的任务目标，怎么会有失败。甚至若是被选者玩崩了，遇上必死的局面。主宰也会立刻终止被选者的试炼任务，将被选者接引回归，然后按照表现给予奖励！ 那本就是被选者离开试炼位面唯二的办法之一，要么已经得偿所愿、心无所恋，要么就是遇上了必死的局面！ 被选者的种种优待，还不止于此。 对于凌歧来说，以上却已经是最让人庆幸的部分。 最让凌歧激动的，还不是被选者的身份、特权。 在了解轮回世界的基本规则后，凌歧惊喜的发现，原来自己还有回去的机会！ 无论是母亲、还是女儿，甚至是那个贱人，都是他的牵挂，都是他在故土的羁绊！牵挂不消，羁绊不除，如何能念头通达？！ 就在刚才，主宰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他，只要完成五场以上的任务，他就可以通过消耗奖励点的方式，选择回到自身原本所在的位面，即使是暂时的！ 奖励点，对于一般轮回者，那是怎么赚都不够用！可是对于身具大气运的位面之子，乃至更罕见的被选者，它根本只是一种临时的通用货币！ “咦？被选者！！！” 就在凌歧握紧拳头，目光中温情和杀意交替流露的时候，一道声音出现在了凌歧耳边，让他的心脏突突直跳！ “被选者？嗯？朋友，我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 凌歧淡淡说着，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说完这些，他才转过头去，见到是一名背剑夸刀的少年！ 见到少年的模样后，凌歧不禁微微一愣，有一种怪异的熟悉感，仿佛很早以前就认识他。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表现出明显的疏远。 那股淡淡的熟悉感中，带给自己的不是什么安心、喜悦，而是警惕、漠视，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觉，总之算不上什么善意。 虽然少年气势不凡，有一股宗师气度，看着就知道是资深者，恐怕还是资深者中的强者。真要惹恼对方，正面较量的情况下，凌空恐怕连三招都挡不住。 可脚下是轮回空间，不是任务位面，这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就算为长远考虑，防止以后在任务中遇到不好相见，这方面问题其实也不大。 非同队的成员，会在任务中相遇的概率，小到忽略不计，除非动用一些极其珍贵的定位道具！ 因此轮回者大都是冷漠的，在轮回空间也往往对其他资深者不假辞色，就是因为以上两点，当然不怕得罪人。 这也算是一种福利，给那些轮回新人有和资深者正面谈话的底气！ 凌歧方才已经得到了主宰的提示，加上他的理解能力良好，已经对轮回空间的基本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 只要身处轮回空间，对方就不能拿他怎么样，若是有任何恶意的行为，还可以进行申诉，若是对方直接动手，那么主宰会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 至于对方要是因为一言不合，就动用稀有道具，前往任务世界追杀自己。这种情况，正常人都不会去考虑，凌歧也不会，他又没有被迫害妄想症。 那少年见到凌歧，同样一愣。并非为他的态度，而是此人的气质、模样！ “咦，这位...朋友，不知我们曾经是否见过？” 孟奇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心中一跳，有些警惕，有些戒备，甚至还有些反感，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 “抱歉，我完全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认为我们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的必要！” 纵然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凌歧却不会不打自招，因此他瞬间就沉下脸来，摆明了态度。 见了凌歧如此明显的表态，孟奇只得摸了摸鼻梁，心中戒备的同时，面露无奈道： “朋友，我没有恶意，但你要知道...算了！” 在凌歧冷淡的目光中，孟奇像是败下阵来，转身就走！ 只是凌歧盯着孟奇的背影，特别是他握紧刀柄的右手，目光微微出神，流露出一些思索。 “麻烦！” “他究竟是谁！” “怎么会对我有那种莫名的敌意？！” 新世界，众神殿内，凌歧坐在唯一的至高王座上，翘着腿，看着眼前的水镜！ “水镜术”，玄幻位面最基础的水系魔法，根据位面规则不同，释放难度有高有低，效果也有强有弱，称呼有呆萌也有傲娇！其中最强的“水镜术”，能和“天地宝鉴”一样，遍察三界！最弱的“水镜术”，只能看一看周围百米外的情况，没什么卵用！ 就算是最强的水镜术，理论上也不可能跨位面施展。因为位面间的规则不同，怎么可能在这个位面，用符合该位面规则的法术，去直接影响另一个位面？ 当然，常规就是为了让强者打破的，所以无数长于此道的人中，肯定会有一些，能跨位面施展“水镜术”！ 但是，就算是此道强者，见到此时凌歧面前水镜中的场景，若了解背后的真相，恐怕会震惊到下巴脱臼！ 一道法术，能遍察天地，就是惊天动地的手段！若是一道法术，连无穷位面之外的场景都能看到，连那传说中“禁忌之地”的画面都能看到，这算什么能力？ “呵呵，有趣、有趣！” 凌歧随手驱散了水镜，单手支着脑袋，笑说着： “如此看来，无尽宇宙，无尽轮回，果然还是很有道理的！” “只是，为何两个相似的个体，不能在同一个世界共存？” “倘若强行让两个相似的个体长时间呆在一起，又究竟会发生什么？” “轮回是由始到终，什么又才是开始，什么又才是终结！” “这些问题，早晚能找到答案！” “当务之急，却是这万界大咒...” “万界应灵、万界召唤...” “如此力量！” 第八十一章 新的任务 凌歧走下王座，在那万神殿中踱步！ 整个神殿，除他之外，只有第一排右侧的神座上，坐着凌歧的光明主宰化身，像雕像一般纹丝不动，衬托的整个大殿更显得孤零零、空荡荡。ran?en ???.?r?a?n??e?n?` 凌歧并不在意这些，别说好歹还有一尊化身撑场面，就算神殿只得他一人，这里依然是万神殿。 他一边走着，一边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他时而摇头，像是遇上了什么难解的疑惑。时而又恍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关隘。 角落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萝莉，偷偷摸摸的朝正殿窥望。 这万神殿，乃是烈日之中的圣地。新世界的烈日，虽然并非真正的恒星，但也是凌歧的“遗蜕”，蕴含着一尊巅峰金仙的能量。置身大日内部要承受的压力，绝对不会比立足真正的恒星之上稍小！ 想要进入万神殿，最少也要达到地仙修为，否则一旦进入，除非有外力庇护，不然都是找死！ 可那只萝莉，明明不具备半点高能，看着也不满六岁，从其本性真灵的强度来看，亦是普通。如此幼*齿，恐怕就算有庇护，也根本承受不住这等压力，她为何能在神殿中行动自如？！ 甚至这小女孩颇为诡异，明明就躲在那里，但感知和视觉都会进行自我欺骗，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惊魂世界，血藤妖像座山峰一样，盘踞在核心地外，看守着整个世界最重要的一扇门户，取代了原本守门人的位置！ 凭其六级层次第一妖的身份，血藤妖的确有资格成为天道化身的守护者！ 它是惊魂世界第一只突破到第六级的魔物，可惜未能起到引领潮流和时代的作用，没能让天道化身之前的困境得到缓解。甚至由于其用来突破的手段，更加速了暗面天道对天道化身的排斥！ 在凌歧本体的大力支持下，天道化身硬是撑过了反噬，甚至把暗面天道都打入深渊，永劫不复！ 这并不是原本的计划，甚至可以说完全不符合长远的利益！ 真正的天道代言，是杀不死的，除非将位面一起毁灭，否则只要位面还在，早晚仍然会出现第二、第三个“天道化身”！ 毁掉一个对自己抱有善意、如同母体的暗面天道，不用多久就会出现另一个完全势不两立的暗面天道、真正的暗面天道！ 为了既得利益，损失长远利益，这无疑是杀鸡取卵！ 但有时候，人都快饿死了，被逼的火烧眉毛，又或者长远利益根本遥遥无期，那么就算杀鸡取卵、焚琴煮鹤也顾不得了！ 至于眼前的既得利益—— 六级的血藤妖，就是最大的既得利益！ 通过前段时间的实验观察，凌歧已经有七八分的把握，按照通常的手段，惊魂世界根本不可能诞生五级以上的魔物。 既然此路不通，那么何妨孤注一掷！ 反正只要世界一时还在自己掌控之中，一些不合乎位面发展的事情，一些借鸡生蛋的事情，也不妨做上一做。了不起功成身退时，舍了这个位面、这具化身！ 巨大的血藤妖，如霸王一样，仅仅是显露在地表的部分，就仿佛崇山峻岭、魁伟壮观，和曾经盘踞在生化世界的母巢有的一拼！ 母巢的本质是位面毁灭者，其存在的意义便是取代整个原始位面，因此潜力比血藤妖高出不知多少倍！ 血藤妖纵然再如何进化，也只是一个高级的战斗单位，终究比不上母巢。 然而这只血藤妖，既然会被凌歧当成最大的既得利益，当然也不可小觑！ 这只血藤妖进化的方式，与众不同，还是靠了万界应灵咒！ 万界应灵咒一直是凌歧的主攻项目，以此衍生出不知多少种咒阵，其中就有专门用来召唤异界生命的！ 在无穷位面中，藏着无数机缘，其中就有和血藤妖进化所需恰好能匹配的！ 天道便是利用万界召唤咒，靠着本体牵来冥冥中的一点缘法，召唤到了某个异界的特殊生命，补足了血藤妖本源的豁漏，让它成功突破到六级！ 如此，血藤妖顺利成为惊魂世界第一个六级，更靠着雄厚的本源，几乎在突破的瞬间就成长到六级上位的程度，能媲美一些较弱的亚圣！ 如此实力，还只是几乎最强，不是说它有水分，而是因为在血藤妖的核心处，原本孕育着妖种的地方，已经被一位美丽的异界少女替代！ 而那位无论是**还是灵魂乃至思想都无比纯洁的美丽少女，才是如今惊魂世界最特殊、最强大的“魔物”，也是导致天道化身不得不悍然灭掉暗面天道的原因！ 新世界，众神殿！ 凌歧朝着角落中挥了挥手，小萝莉蹦蹦跳跳来到凌歧身边，好奇的抬头看着他。 凌歧面色遽然苍白了一下，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暴跌，几乎在瞬间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这惊人的变化，甚至不像是纯粹在收敛气势，而是当真有了某种质的转变！ 在这瞬间，甚至连岿然不动的光明主宰化身，都转身朝着凌歧所在看了一眼，然后他又回过头去，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在光明主宰化身那对仿佛恒星一般普照大千世界的眼眸中，他所目视的方向，空荡荡一片，没有女孩、没有凌歧！ “小丫头，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凌歧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微笑，这种柔和，看起来却显得分外怪异，像是面部肌肉失控。只是这种事情，放在凌歧身上，无疑显得十分异常。别说他有着控制身体中每一寸血肉的力量，就算失去了力量，以其影帝级的演技，也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情！ “嗯！” 小丫头拖长了鼻音，算是表示满意。 只是在那之后，她依然有些怯怯、有些期盼的望着凌歧。 “哥哥、哥哥，你能不能别走，多陪陪丫丫好不好！” “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丫丫、丫丫很害怕！” 小丫头神色怯懦，看着分外怜人。 凌歧却立刻板起脸来，训斥道： “丫头！你忘了哥哥说过的话吗！” “只有哥哥主动提出的，你才能接受！哥哥没有主动提到，你就不能有任何过分的要求！” 凌歧的话十分不近人情，甚至可以说毫无风度。这种事情，放到凌歧身上，却也并不奇怪，毕竟他一向没什么节操，更过分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但是他现在无比严肃，严肃到仿佛自己说的不是什么让人鄙夷的话，而是要命的告诫！ 说完这几句，凌歧的面色又苍白了几分，仿佛训斥女孩，他本身也会感到心痛。 心痛，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 假如有的选，凌歧也愿意留下一具分身陪伴女孩，不是怜惜，只是不放心，但没办法，他做不到！ 重新交代了女孩几句，在凌歧的身体逐渐变得摇摇欲坠，“虚弱”的像是随时都可能倒下。这时，那股属于上位者的气势，才又重新凝聚起来。女孩看着他，满脸焦急，仿佛在说着什么，凌歧却摇着头，意味不明。 女孩失望的低下头来，撇着嘴小跑到角落里，不见了踪影。 凌歧注视着女孩的背影，光明主宰化身，注视着凌歧的身影，若有所思。 “你刚才，去哪了？” 光明主宰化身问着，这个问题非常奇怪，因为他和凌歧根本就是一体的。 凌歧回头瞥了瞥光明主宰化身，意识交感，化身重新安静下来！ “麻烦！” 凌歧自言自语着，身影逐渐变淡... 睁开眼睛，凌歧观察着周围的布置。 这次的任务，仍然不是在什么现代化社会。 桌子上释放着昏黄光亮的油灯，地上有些褪色的手工地毯，沾染了灰尘的复古家具，全都说明了这一点。 “还好，至少不用再坐牢了。” 凌歧自言自语着，不禁吐槽，他开始默默回忆起关于这次任务的提示！ 和一般的轮回者不同，被选者即使是在普通任务中，得到的任务提示也远比寻常轮回者要少。相应的，他们需要完成的任务，往往也不像一般轮回者的任务那么死板，留有不少变通和转圜的余地，比如这一次—— “拯救失落的灵魂？” “这算什么鬼任务！” 就连凌歧，也忍不住想要骂娘。这种任务，天知道该怎么去完成。 和几乎完全任凭自由发展的试炼任务不同，被选者在普通任务中，也有一些限制。这种限制，非单指相对固定的任务，也有时间。比如这次任务，凌歧就只有一百天的时间。时间范围内，他想做什么都可以。超过限定时间，没有完成任务，那就算任务失败，他将失去全部奖励，包括非任务所得奖励！ “听说，很久以前，轮回者和被选者没有太大区别，整个空间也没有被一分为二，分什么上层下层。” “我倒是挺向往那个年代。” 凌歧自言自语了几句，开始从周围寻找提示之外的线索。 很快，他找到了一份较新的报纸、一张手写的明信片、一本笔记。 半个小时后，凌歧换好衣服，紧促着眉头离开了自己所在的三层洋楼。 昆玛·德罗斯洛克·基利姆，这就是凌歧在这个世界的新身份。 昆玛目前在一家银行中担任总务助理，相当于银行的部门主管，当然权利方面会更大一些，算是银行中的二号实权人物。 昆玛能以三十出头的年纪，混到如此地步，成为本地有名的士绅，虽然还没资格进入贵族圈子，但也时常被朋友们猜测有着不一般的身份背景！ 凌歧在昆玛的笔记中，没有找到相关猜测的描述。虽然他也能感觉，此人的身份恐怕很不一般。 笔记中就有记载，昆玛之前惹上过一场大官司，但是最后却不了了之。从昆玛字里行间透漏出的洋洋得意，不难看出这个应该被枪毙十次的败类，的确很有一些手段！ 不过这和凌歧没什么关系，因为他只要顶着这个马甲过上一百天，去完成主宰发布的任务，那就ok。至于昆玛原本的身份，种种令人厌恶的行为，可能会带来的麻烦，都和凌歧完全无关！ 这个世界独特的规则体系，限制了凌歧的实力。可就算这样，只要不来上一队的火枪兵，凌歧也有把握逃离。这在普通人的眼中，恐怕已经是神鬼一般的身手，相当于这个世界最顶级的间谍和特工！ 当然，在这个世界，武力并非凌歧最大的保障，至少凭那点武力恐怕还不够！ 从昆玛的笔记不难看出，金钱才是他最推崇的解决麻烦的手段。他认为这个世界没有用钱做不到的事情、买不到的东西，包括所谓珍贵的感情，坚持的正义。这或许和他本身从事的行业有关。 必须承认，那三观不正的歪理邪说，偏偏确实很有道理。 尤其当这个有钱人，还有着不错的社会名望和地位，并且还有一些潜在能量的时候！ 昆玛是银行总务，算个高管，也只是一个大型企业中高层管理人员。 他的名望、地位，却都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目前所应处于的社会阶层！显然，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以他目前的收入水平，恐怕再过三十年，昆玛也住不起这样的房子。除了银行的股东，就算是行长，也过不上像他如此富庶的生活！ 但是昆玛很轻松就做到了，甚至凌歧还在昆玛的私人保险箱里，找到了总价值超过六千英镑的财物！ 六千英镑，那就是一百多万的便士！这还是凌歧尽量低估其中一些奢侈品的价值后，得出的结论！ 这些财富，以帝国当前的总体消费水平，足够他在富人区，再买这样一套房子，还颇有结余！ 这当然是好事，谁都不希望穿越后顶着一个穷鬼的身份，还要从零开始积累，若是没作为，连肚子都填不饱。 就算对于凌歧这等轮回者，一个好的开端，也是成功的一小半！ 凌歧得到的情报终究有限，冒然利用超人的力量介入这个世界固有的体系，并不是明智的做法。在这种前提下，本身的身份地位经济实力，就能帮上大忙！一旦个人力量不足以和群体抗衡，这些外力就非常重要！ 从目前来看，这次任务的开局已经不错。 由于对任务完全没有头绪，对这个世界也还不够了解，凌歧决定靠着身份上的优势和便利，主动融入其中。 于是他揣上一个钱袋，穿着厚重的皮衣，径自离开了居所！ 昆玛的房子位于富人区的边缘地带，这里的房价会比富人区中心的洋楼便宜不少，却也不是一般的小商人和工薪阶层能够染指。 离开房子后，走在路边栽种着修剪曼妙花朵的碎石路上，凌歧能从一些打开的窗户内，见到周围的邻居们。 没有任何人和凌歧打招呼，即便是一些人看见了他，也无动于衷。 也许这个世界的人情比较冷漠，又或者昆玛的人缘确实不好，至少不如他日记里吹嘘的那么受人欢迎。 离开富人区后，街道上变得更加安静，沿途的装点，也出现了不少变化。 稀少的行人匆匆走着，有的人缩着脖子，有的人抱着双臂，大多数都面有菜色。行人中只有一半穿着棉衣，另一半双手都冻得发紫，还是单衣蔽体，可见社会现状。 现在是下午三点左右，今天是十一月十四日，星期四。 这个世界一年有三百六十天，一月三十天，每月有六个星期，每个星期五天，周末都要去教堂进行礼拜，这点昆玛也不例外！ 天空中的雪花不时飘落，为本月希望之周的冥思日平添了几分萧索。 希望之周是希望女士的礼拜日，是每个月的十一到十五号。在过去，这一周的任何一个夜晚，都会有人在家中诵读希望女士的教典，对祇进行膜拜，有条件的还会举行一些半公开的仪式。 只是随着时代的进步，或者说随着帝国四面开战，民生逐渐凋敝，从前代皇帝开始，国家就不再鼓励无节制的对六位圣灵进行礼拜。 无论是六圣灵中的哪一位，每周属于祇的礼拜天，只有在周末，才会由各大教堂公开举行礼拜活动。平日里，在餐前祷告即可。 为了让这种变化显得更合理，皇室和教会更将每个礼拜的五天加以区分，从第一天的笃信日，到最后一天的礼拜天，都有说法。 星期四，是冥思之日，冥思己过，为正式的礼拜做准备。 在这一天，贵族们往往都会收到邀请，参加一些沙龙。有空的士绅们，则会呆在家中，严格按照教典要求自己，积蓄名望。唯有小商贩、平民、乃至贫民，才会一年无分日月的工作。连礼拜天，都没有休息和去教堂参加正式礼拜的资格。当然，对他们来说，也就没有所谓的“冥思”，因为他们的生活本就是一种罪。 走了大概有十分钟，凌歧来到了一家酒吧前。 一路上他遇到唯一和他打招呼的，是一个报童。其他人要么漠视他，要么就用畏惧的眼神望着他，让他对这个世界的一些现实，认知的更为清楚。 肆虐的北风将报童的小脸吹的通红，看在他专门停下来给自己行礼的份上，凌歧赏给他几个便士，倒是让那报童愣了好一会儿。 第八十二章 替代 推门进入酒吧，炭火的热气混合着酒味、汗味臭味，让凌歧微微蹙眉。 随他一起涌入室内的寒风，让空气为之一清，同时也吹醒了许多酒鬼。酒鬼们显然不会感激他，反而有几个被冻的一激灵，立刻拍着桌子开骂！ 骂声随着渐去的风霜，同时消散。 不是因为那些酒鬼们已经消气，而是人们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衣着打扮！ 厚实整洁的皮大衣，质量上乘的靴子，圆顶的礼帽，加上一条棕色的毛皮围巾。 真正的贵族，或许根本不屑将这套行头穿到身上，但它们却已是平民们省吃俭用几年都买不起的奢侈品。 一名还算好看的女侍者带着三分期待、七分坎坷走到凌歧身边，小心翼翼问道： “大人，请问您是...” 凌歧摘下帽子，又敞开厚重的大衣，露出里面黑色的秋装和金色的怀表。 “放心，我不是税检局的，我只是一位普通的顾客。” 凌歧朝着女生笑了笑，那女侍者微微脸红，同时也松了口气。 “大人说笑了，楼上有单间，不知您...” 这间酒吧档次不高，虽然坐落在商业街靠近富人区的地方，但只看外面的牌子，就知道不是什么高雅的地方。别说是贵族，就算是一般的士绅，有些身份的商人，恐怕都不会来这种地方消遣。 即便如此，酒吧还是分成两层，下面是大厅，鱼龙混杂。上面是包厢，用来给一些富裕的平民、小资阶级提供特殊服务。 像凌歧这样的人，穿着正式，带着单边眼镜，假如不是来收税的、找麻烦的，那肯定是来索求特殊服务。至于说，酒水饮食，相信浑身家当能买下半个酒吧的人，不会乐意在这种地方，和一群醉鬼在大厅里共进下午餐。 女服务生偷眼看了看凌歧，心中还有一点小期待。 真正贵族，不是她这样的人能够奢望，这指的可不是进入对方的家庭，而是仅仅有些露水姻缘，也不太可能。但是像凌歧这种年轻的士绅，长得又不差，几乎就是梦想中能遇到的白马王子。不说这样的人出手往往比较大方，仅仅是和对方有一夕之欢，都足够让自己铭记一生。所以一般不做这种事情的阿曼达，也不介意客串一下“伊莉雅的信使”。 “楼上？不，不用！” 凌歧并不清楚这间酒吧的规矩，但他大抵能猜出一些，只是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寻欢作乐。 看了看似乎有些失望的女孩，感受着对方青春洋溢的气息，俯视着少女姣好的面容，凌歧仿佛透过那张尚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孔，看到了另一个成熟的女人。 凌歧在女孩失望的神色下，忽然改口。 “只是暂时先不用。” 接着，他将大衣脱下，丢给女孩，又淡淡的说道： “待会儿，你先在下面陪我喝酒。” 他的话让女孩又是一愣，随后阿曼达眼睛一亮，带着几分羞涩，匆忙追向了大步朝着空位走去的凌歧。 酒吧外，天空中仍旧阴沉沉的，无数雪花飘落，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洒下，又是一大片白色的巨浪！ 一片片雪花彷如一个个多边形的水晶，若是这些水晶放大百倍、千倍，一张张一模一样的人脸，立刻就会隐隐约约的浮现出来！ 那是—— “呀！芙利德，你真是太幸运了！” 酒吧的厨房，一名女侍者羡慕的看着前来盛取酒食的阿曼达。 一位士绅来到酒吧的消息，已经风一样的传播开来，酒吧里的服务生都在谈论这个人，当然也就会顺带提到幸运的阿曼达。 士绅虽然不是贵族，甚至未必是掌权者、豪商巨富，但他们一定具备着相当的社会知名度、不错的社会地位、以及必要的家庭资产。士绅通常都被认为是贵族的预备役，纵使那几乎不可能转正，也往往会被高看数筹。 大英帝国立国两百年之久，如今被皇室认可的贵族，举国上下两亿人中，也不足两千。 而这两千人，甚至都已经包括了世袭贵族确立的爵位继承人，新近册封的非世袭荣誉贵族！ 总之，贵族群体虽然庞大，但这是指贵族的家庭、乃至拥趸，并非贵族本身。 士绅的地位肯定要远低于正式贵族，但也不会比一般的贵族子弟逊色。士绅不是绅士，穿上整齐的衣服，有着还算不错的谈吐，都能称为绅士。可是士绅，一般一座容纳十万人的大型城市，也不会超过百人，真正是千里挑一！ 就算是这间酒吧的老板，恐怕也远远达不到士绅的标准。 如果说，凌歧刚到来的时候，士绅的身份还只是人们的猜测。那么几乎在几分钟后，他就被有心人辨认出来！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电视，广播也不普及，但有报纸，有宣传演讲，所以真正的士绅还是很具备人望的。无论人们支不支持他，至少要被人认识，成为社会名流！ 所谓社会名流，需要的就是知名度。 昆玛的名声很一般，关于他的流言蜚语一直不少，褒贬不一，社会知名度却不低！ 阿曼达端着满满的托盘，匆忙朝着前面跑去。 一来，她怕客人等急了，二来，她心中也有些坎坷、慌张。 虽然客人很有社会地位，年纪也不算太大，长得也不错，但是刚才听人认出，对方竟然是本地花鹰银行的总务昆玛先生，还是让阿曼达吓了一跳。 花鹰银行在本地的分行长凯奇，是出了名的吝啬鬼，应该算是最小气的士绅。昆玛和凯奇相反，听说很是大方，只是日常行为颇不检点，前段时间还被传出牵扯到一场恶性凶杀案中。 虽然那些花边新闻总有夸张的成分，但相信的人依然不少。而且众口一词，岂是空穴无音？ 本地人但凡提到昆玛，只要是听说过这位士绅大名的，印象之中，除了传说的大方，就是被传扬的残暴、好色，以及在性*事方面的无节制。 想到这里，阿曼达不禁夹紧了双腿，纤细的手臂也抖了一下，差点把托盘打翻。 托盘中，酒壶里，晃动着琥珀色的酒液中，一张人脸缓缓浮现！ 大厅内，凌歧的到来，使得嘈杂的声音小了许多。 他在频频吸引女士眼球的同时，也无疑让前来放松的男士们十分不自在。 这并不是某种妒忌，或者心理方面的膈应，而是实实在在的不自在，如芒刺在背。 社会阶级产生的矛盾，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有，特别是像现在这种国外到处在打仗、国内也快要民不聊生的时候。 老百姓是最容易养活的一群人，只要还能勉强生活下去，他们就不会造反。但是不会造反，不表示没有抱怨！事实上，对于统治者来说，人们还知道抱怨，那是好事！当人们活都活不下去，天下却仿佛一片太平、一派宁静，那才是黎明前的黑暗，可怖可畏！ 所以在社会结构彻底崩塌、固有的秩序毁灭前，人们需要抱怨、需要发泄、更需要被聆听！ 但那些抱怨者，肯定不希望聆听自己的人，是和自己阶层相差太多的，甚至是真正的上位者！ 除非已经彻底不想干了，否则哪个员工会当着老板的面指桑骂槐？ 假如凌歧不在这里，酒馆里恐怕早就吵了翻天，各种对贵族的不满、对社会的抱怨早就充斥于耳。 偏偏他在这里，立刻就像定海针一样，硬是让暗流汹涌的海面变得风平浪静。 直到阿曼达带着酒水饮食回来，陪着凌歧一起喝酒。扮演着士绅角色的凌某人，也开始对年轻的女服务生上下其手。周围人见到他这幅德行，心中鄙夷的同时，才松了口气。 人的思想就是那么简单、那么复杂，心理更是一种十分微妙的东西，认不认可，如何去看待，警惕心或多或少，影响这些的，往往只是一些简单的举动。 逐渐放开的酒客，让凌歧探听到了不少情报。就在凌歧一边玩弄着阿曼达，一边整理分析着有用信息的时候，他并未发现，随着越来越多的酒液入腹，他的五官都出现了些微的改变！ 脸还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气质发生了天差地远的变化。或许是因为旁人见到本非凌歧的原貌，他这时的变化，并未引起任何不必要的关注和恐慌。 “嗯？” 凌歧扫了扫几乎贴到他身上的阿曼达，稍微将她推开一些。 少女一惊，不明白身边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特别是当对方的手还巧妙的绕开单薄的衣服握着她胸前软*肉的时候。 等见到凌歧清冷的目光，冷漠的神色，阿曼达心中不禁一颤，什么欲*火都熄灭了。 凌歧松手，让它离开了不该在的位置。 “现在还不是时候，晚上你到我家来找我，我就住在...” 凌歧低下头来，贴着阿曼达的耳垂低语。 “呀！” 面对这样比较正式的邀请，阿曼达心中的惊喜，立刻冲走了淡淡的惶恐。只是反应过来后，她心底的恐惧立刻又冒出头来，这次已经不是针对凌歧异常的反应，而归功于昆玛的恶名。少女很担心自己若是赴约，会遇上一些传闻中的惨事。 可若是不去，阿曼达却也不甘心。 她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也很聪明，但是卑微的出生，贫困的家庭，导致她几乎没有出头的希望。在这个年代，在这样一个国家，美丽和智慧的用处，远远比不上一些更实际的东西！ 凌歧却没去管小女人的心思，这少女若是赴约，他不介意利用一下她。若少女不赴约，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凌歧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随手丢给少女一点绰绰有余的报酬后，就那么施然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起属于自己的大衣，披上后信步朝着外面走去。 从酒吧获取情报，这种凡人的手段，他已经不知多少年没用过了。 明明所有的情报都藏在“昆玛”脑中，可惜之前的凌歧，没有能力解读出来！ “失落的灵魂？呵呵！这种地方，最多也只能找到堕落的灵魂，失落的嘛...” 深夜，凌歧独自行走在街道上，在阿曼达赴约，用最直接的办法将这个小女人俘虏后。凌歧终于能从家中抽身而出，去执行主宰发布的任务。 之前的凌歧不知昆玛的背景，认为那根本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因为他是轮回者，时间一到立刻挥挥手走人。殊不知那却是关键中的关键，假如没有办法了解到昆玛的过去，以及他做过的一些事情，主宰的任务根本就不可能用最简单的办法完成，从而错过最好的良机！甚至，还很可能给自己带来天大的麻烦！ 因为昆玛根本不是之前凌歧暗自猜想的，是什么贵族的私生子，才拥有着庞大的人脉，或者干脆得到帝国高层的庇护，是什么秘密部门的成员。 恰恰相反，昆玛根本就是别国的间谍，而且已经被帝国的特务组织盯上！ 背后有着一国之力可以借用，就算鞭长莫及，也当然能让昆玛在极短时间内就能混成上流人士，一些麻烦也尽能摆平！ 倘若之前的凌歧有尝试了解昆玛的过去，不难发现，他在十五岁以前，还住在贫民窟里，没有父母可以依靠，没有一技之长，是帝国划分中最下等的一种人！ 如果之前的凌歧安安稳稳度过一百天，每天喝喝小酒，玩玩女人，帝国的特务组织倒也不会找他麻烦。可是一旦他想完成主宰的任务，去拯救什么失落的灵魂，又错过了量身定制的捷径，恐怕一定会被引入某个陷阱！ 未来对于能看懂它的人，已经毫无秘密可言。对于看不懂的人，那就扑朔迷离。很多事情，之所以被注定，是因为在当时看不清楚，只能走上别人安排的路。翌日回过头时，一些人很可能会懊恼，认为上天明明给过他们机会，只恨自己没有发现、没有把握住。却不知道，那些看似美妙的机会，若回到过去的环境中，若没有先知，以当时自身的能力、手段，给一百次机会，一百零一次都会错过！ 仅仅是第二场任务，就算天赋再杰出，也不可能拥有凌歧这种直接读取“记忆”的能力！按照正常情况发展，原本的凌歧必然会通过调查，巧合的被引上另一条岔道！ 有着“昆玛”全部的记忆，甚至比昆玛本人记得的都清楚，又能加以分析，凌歧早就从对方的记忆中，找出最少三例符合主宰标准的例子！ 其中一例，因为时间间隔太久远，所以恐怕很难把握住机会。而另一例，藏得太深，根本就是昆玛自己都不想面对的，被发现的几率也不大，又很快就会错过！唯有涉及到本地城主掌上明珠的一事，不是绝对的隐秘。大众虽然不知，但在昆玛所在的圈子里，一直有一些流言流传，算是有迹可循！ 若是之前的凌歧，百分百会在第二十到三十天之间，发现这个秘密，并且决定以之为突破口。接着昆玛的身份，就会带来种种负面的作用。他到时候要面对的，绝对不只是本地城卫军的力量，还要加上大英帝国特务机关的力量。几乎可以肯定，那将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凌歧运筹帷幄，连此世未来的轨迹都能看清大半，岂会那么傻，再去迎难而上？ 以他目前的层次，虽然可以轻易让那些阻碍灰飞烟灭。但如果他这么做了，重新潜伏进入轮回空间的计划，也将彻底宣告失败！ “失落的灵魂！” 凌歧喃喃自语着，很快穿过了商业区，来到了贫民窟的边缘！小跑都要一个小时的路，他只走了一刻钟，这样的程度，仍然在“凌歧”正常发挥的范围内。只是之前的那位，轻易做不到而已！ 到了这里，凌歧立刻变得轻车熟路，三两下就消失在了贫民窟的深处。 若是对昆玛有所了解的人，比如平日里偶尔也会邀请他参加聚会的一些所谓上流人士，见到他这般，恐怕会大跌眼镜。 贫民窟的路可不比其他区域，这里就是整座城市的垃圾场，各种小道绕来绕去，要是不熟悉这里的人，很容易就绕晕掉。 凌歧脚步稳健，这不光是自身实力的问题，还有“身体本能”的记忆，他已经习惯了这条曾经走了十几年的路！ 来到一处窝棚前，凌歧正好遇上了一个金发的小姑娘，瑟瑟发抖的从破旧的木棚里钻出来。 那是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女孩，脸上灰扑扑的，身上也脏兮兮，但是身材看起来很匀称，洗干净以后恐怕至少也是中上水准，这在贫民窟是一种很危险的讯号，纵然她年纪还小。 “大...大人。” 眼前的大只萝莉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她背着个竹篮，竹篮里有一些野花，还有几件草编物，一些火柴之类的零碎。 大雪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停了，但是晚上仍然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候。要在这样的夜晚跑出去卖杂货，不提其它风险，仅仅环境带来的威胁，就足够让这个小女孩不明不白死在外面。显然女孩的家庭，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第八十三章 目的 “跟我回家！” 凌歧非常直接，并未遮掩目的。他的到来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暗中关注他的人，虽然不是被他使计拖住的帝国特务。但那些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贱民，有时候比特务还要危险。 凌歧虽不在意那种程度的威胁，但也不愿意惹麻烦，杀几个贱民没什么，但要是再为此惹上官司，无疑十分不值！ 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凌歧的战斗力不会、也不能比原先强太多，爆种也要有限度。其实他来找这个女孩，本身就是担了一定的风险的，当然无论是来自本土的风险，还是另一面的风险，这种程度，还在他能轻松应对的范围内。 “大...大人...” “可是...可是我的哥哥...还有奶奶...” 小女孩很懂事，也很犹豫。 她的回答，证明她和凌歧、或者说和昆玛，并非第一次相见。 若是有聪明人在场，恐怕仅仅通过简单的对话，就能推测出不少东西，然而贫民窟会有那种人吗？ 凌歧闻言，心中没有半点波澜，不光本性如此，一切也都在掌控之中。可是他的面上，却流露出一丝不虞，这是昆玛该有的反应。 “哼！我虽然愿意接你回家，但并不表示，我就...千万不要觉得，你可以影响我的任何决定！” “另外，不管我认不认你，你都必须记住，你没有哥哥，更没有奶奶，他们早就死了！” 凌歧冷冷的看着女孩，然后在对方委屈的神情中，稍微缓和几分神色。 “跟我走，这是我对你...对你母亲的补偿！” “至于这家人，我会留给他们足够的财富，足够他们挥霍好几年的财富！” 凌歧傲然说着，仿佛是一位国王在给奴隶颁下特赦令。 女孩看着眼前的“昆玛”，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这可比原先的凌歧所扮演的角色，完美多了，活脱脱就是真正的“昆玛”“复生”！ 若是主宰的意志始终关注着他，凌歧也不会这样搞，飙演技也要看场合！可既然感觉不到主宰意志的特别关注，那么只要不特别触犯禁忌，比如爆种爆到突破天际，一些变化突兀一些也无妨！ “重归”轮回世界，凌歧对这个特殊世界的体系规则认知，比过去强了千百倍！ 扮演一个角色，所得到的，所付出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提示，一点身份背景！ 彻底代替一个人，按照本土世界规则来走，会让轮回者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得到不少意料之外的助力。 “不！妹妹！你不能跟他走！住在贵族和富人区的家伙，都是混蛋！变态！” “这个老男人，一定是想对你做肮脏的事情，你不能跟他走！” 一名躲在窝棚后面偷听的少年，见到女孩微微低下头，意识到她已经妥协，立刻忍不住跳了出来。 这少年头上还缠着绷带，腿上绑着夹板，无论是绷带还是夹板，都能看出破旧、磨损的痕迹。若非这少年本身生命力就异于常人，这么重的伤还这样搞法，对于普通人来说，完全是在找死。 面对这个已经接近重度伤残，应该躺在床上呻吟，而不是一瘸一拐蹦跶出来嚷嚷的小子，凌歧没有半点念想。 无论是这少年在土著眼中堪称顶级的身体素质，还是其沸腾的热血、坚韧的意志，或者某种从灵魂中迸发出来的神圣的光，在凌歧眼中全都一文不值！ “小子，如果你再多说一句，或者今天艾丽莎不跟我走，我保证明天你和你奶奶都会被挂在城门口的那颗槐树上！” 凌歧用典型的贵族做派，来解决意料中的麻烦！ “你！！！” 少年双目通红，额头上绑着的绷带也浸出了一丝丝鲜血。 “不要！” “吉姆！” 小女孩的惊呼，和另一道苍老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名老妪颤抖着钻出了窝棚，先是强拉着少年跪下，又在小女孩的哭声中对着凌歧磕了个头，涩声道： “尊贵的大人，请原谅我孙子的不敬。您的...您的艾丽莎一定会跟您回去的，并且我们不敢向您索取任何回报！” 老妇人颤颤巍巍，看起来比半残的吉姆还要虚弱。 凌歧目光冰冷，分毫不为其表现所动。 “你要不要，那是你们的事。我给不给，才是我的事！” “你们这些贱民，似乎没有替一位绅士做决定的资格！” 凌歧说着，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丢在地上，里面传来坚硬物体碰撞的响声！ 那老妇和少年，前者本来面色木然，后者更是恨意滔天，但在朝着半敞开的袋口稍微一瞥后，两人的脸色瞬间就是大变。 这钱袋中若只有一些先令便士，那么老妇大概还会“无奈的选择接受”，而少年也只会感觉羞愤，不会有丝毫震惊和意外。这种事情时有发生，贵族和士绅，经常是这么打发平民的。 可是现在，仅仅两人所见，里面一片耀眼的金色，加上几点闪烁着的红芒，恐怕是更为珍贵的宝石！那一小袋，都足够他们搬出贫民区，在市场区附近买上一套小房子勉强生活了！ 在这个世界，人命都是有价的，且并不昂贵。杀人虽然不被允许，但如果是“买下来”再杀，或者换种方式去“杀”，只要情节不特别恶劣，那么罪过几乎没有！ 昆玛之前惹上了官司，那是因为被害者中不光有平民，更有商人，甚至是士绅的家属，还有一位干脆是市政厅的官员，情节又极为恶劣，才不得不动用一些隐藏力量，来进行弹压！ 像这种强迫贫民“卖儿卖女”的事情，不能说很常见，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在有钱人眼中，价值不会超过一条银项链，也不会有哪个富人，会为了区区一个玩物，花上太多的钱，因为根本没必要、也不值得！ “你！我们不要你的臭钱！” 少年紧张的扫了扫周围，然后冲着凌歧嘶吼。 他心中的愤怒，明显比方才少了很多，看来是猜到了一些东西。同时看向女孩的眼神，也有些变化，些微闪躲。 老妇则以一种年轻人都要叹服的速度，飞快的将钱袋捡起，膝行到凌歧面前，双手举起，颤抖着声音道： “大人，我们受不起啊！！！” 凌歧若有深意的扫了扫似有觉察的少年，又看了看貌似孱弱的老妇，冷笑道： “你们的确受不起，如果我迟来几天，相信我，等待你们的一定会是枷锁和刀斧，而不会是来自一位绅士的感谢！” 凌歧的话让少年又变得出奇愤怒，老妇却晃了晃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凌歧看了看不安的艾丽莎，笑了笑，让空气中紧张的氛围为之一松。 “放心，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看在艾丽莎的面子上，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异教徒或者黑暗者，也不管你究竟有什么打算，现在，你有资格得到它！” 少年欲言又止，偶尔还震惊的瞥向一旁的老妪。 老妇沉默不语，不知是完全听不懂，还是干脆默认了。 凌歧斜睨两人，再次淡淡道： “当然，我还有一个要求，唯一的要求。那就是，从今天开始，艾丽莎将和你们一刀两断！” “你在做梦！！！” 少年瞬间挺起身子，如同猎豹一般，做出攻击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忍无可忍！ 凌歧却拿眼瞥了瞥老妪，又瞅了瞅钱袋，又扫了扫周围深邃的黑暗，然后仰望天空。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那受伤的少年忍不住就是满脸苍白。 “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接受这个条件，至少你们在搬出这个鬼地方前，还能得到我昆玛·德罗斯洛克·基利姆的庇护！如果不接受，嘿嘿，就算我不动手，也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们消失在这个世界！” “或许你并不惧怕黑暗中的鬣狗，但你奶奶毕竟还不是什么强大的巫师。相信我，城市广场的火刑架上，曾绑过比你们强大十倍、百倍的邪教徒！” 凌歧表现的自信满满，并且毫不犹豫的发出威胁，似乎分毫不担心逼得对方狗急跳墙。 只是一个老人，一个重伤的少年，就算有些异能，在这座守备森严的城市中，又能靠什么来狗急跳墙？ 艾丽莎可怜兮兮的望着凌歧，奈何凌歧不是昆玛，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当然就算是昆玛，恐怕也不会因为艾丽莎，就去像谁妥协，甚至他只会比现在的凌歧，做的更为过分，无论是在哪一方面。 凌歧是一个很现实的人，知道这女孩对自己的任务可能会有帮助，他才会决定将她带回家调教，这也是必然要做的！ 至于女孩的想法，以及她原本“家人”的打算，不说还深藏着污秽，就算只剩真善美，凌歧也不会在意！ 站在更高的位置，就有资格将意志强加到对方头上，这不值得夸耀，但是一种不争的事实！ 少年被气的浑身发抖，这个小家伙没什么心机。 老妇孱弱的身体中藏着一股邪恶的黑暗力量，看起来却像是被什么束缚住，无法彻底发挥出来！ 也不去管少年和老妪的打算，他们又该怎么面对黑暗中即将到来的麻烦，会不会因福得祸。凌歧抱起艾丽莎，也不管她的挣扎，转身就走。 所谓“庇护”之语，自然只是他随口说说。庇护一个邪教徒？他一个别国的间谍，脑子有坑才会那么做！ 不管艾丽莎和他们有多深的感情，至少在凌歧看来，已经钱货两清！ 回到家中，阿曼达见凌歧回头就带了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回来，脸上惊喜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定格。 但是出于对凌歧的服从，阿曼达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做寻常。 凌歧并没有和阿曼达说明艾丽莎与自己的关系，因为没有任何关系。 阿曼达也不曾猜到这个瘦弱的小女孩，会是昆玛的亲生女儿。 在凌歧的要求下，阿曼达带着艾丽莎去洗漱打扮，即使家里没有适合女孩的衣服，最少也要帮她整理干净。 阿曼达只是一个酒馆里的侍女，却不是那种只会卖肉卖笑的蠢女人，还算有点脑子，做起家务也够利索。这虽然不是凌歧留下她的主要原因，但有优点总比没有强。 凌歧没有等着两女，再次离开了住处，这次是去解决其它麻烦的！ 既然知道“昆玛”是法兰克帝国的间谍，又已经被大英帝国盯上，那么本国、本地的特工、特务，显然就是隐藏在背后最大的麻烦！ 凌歧虽然不可能出手将监视者全部杀光，否则之前也就不需要利用阿曼达，做出他一直留在家中的假象。 但是少许应对措施，还是能做上一做！ 再次回到家中，迎接凌歧的是面带笑意的阿曼达，以及一脸羞怯的艾丽莎。 阿曼达显然认为“昆玛”对这个小女孩有一些不良企图，因此将女孩打扮的十分...前卫。虽然确实挺好看，可是那样的装扮，实在不适合一个十岁的小姑娘。 凌歧并没什么特别的感官、念想，他既没表示认同，也没加以呵斥，无论是阿曼达，还是艾丽莎，都只是他眼中的棋子、过客。 艾丽莎也就罢了，总算是昆玛的女儿，任务的关键。阿曼达又算什么？兼职妓*女？炮友？ 就算是正常人，除非那种情窦初开的少年，恐怕都不会太把她当回事。 见自己的精心准备没有得到认同，阿曼达无疑有些失望。 为了把艾丽莎打扮的漂漂亮亮，她将自己带来的一套平时都舍不得穿的衣服，加以改动，精心剪裁。艾丽莎的美丽，也显然超乎她的预料，让她都惊艳了一把。人靠衣装，衣装靠人，料定能博得凌歧的欢心。也许凭着这一点，就能让男人兑现自己的承诺，留她当个女管家。 可是现在... 较之心中只存着少许幻想，但基本已经将自己定位在管家、高级仆人身份上的阿曼达，艾丽莎显然更为失落。 阿曼达的失望，还有许多功利的成分。而女孩的失望，纯粹就是对“父亲”不关注自己的伤感。 从知道昆玛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开始，伊莉莎就一直在渴望得到父爱。昆玛前些天对她说的一番决绝的话，可以说伤透了她的心。可是今夜对方忽然变卦，又像是黑夜里露出了一丝曦光。 比起让她感激的奶奶和哥哥，她其实更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所以才会跟着昆玛回来，没有太多要求。 她要的或许并不是一个富庶的家庭，只是简简单单的关爱，来自父母的关爱！ 所以当阿曼达要将自己打扮的那么“妖娆”、像个“高级妓*女”的时候，艾丽莎也并未反对。 她是一个单纯的女孩，生活的磨难却让她变得早熟。 既然已经到了一个新环境中，那么她自然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什么，那就是讨取昆玛的欢心。 无论是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吸引父亲的注意，那就是成功的，这就是艾丽莎心中真实的想法。 一些关于禁忌的事情，伊莉莎虽然反感，但并未想太多。 这个世界的风气十分开放，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艾丽莎也常有耳闻。 她对此没有丝毫认可，也无力反对。 当然，她敢那么大胆，除了已经做好“付出”的准备，更多还是情愿相信，昆玛并非那样的人，这也算是一种信任！ 况且禁忌的感情，未必就一定是肮脏的，肮脏的只是龌龊的人心。 女孩们心中的复杂，影响不到凌歧的一言一行。 就在阿曼达心中惴惴、伊莉莎自怨自艾的时候，凌歧根本没去考虑那些，他正在借着“终端”对“主脑”进行“入侵”！ 对于之前的凌歧来说，主宰的任务，一次次轮回，将是无止境的。 短时间内，他肯定看不到出头的希望。 可是现在的凌歧，却只要完成一场轮回任务，顺利进入轮回空间后，就有可能打破这一切！ 只要他成功进入轮回空间，或许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最大的机遇，就会同时到来！ 凌歧原本没想过，要在这种时候就对上主宰。然而世上之事，就是那么离奇，那么不可思议。 当他已经和埃尔法人取得联系、当他在诸世界的布置都有突破性进展，当新世界还在蒸蒸日上的时候！利用万界应灵咒的衍生咒术，他居然发现了另一个“凌歧”，另一个正要进入轮回空间的凌歧！ 出于本能，凌歧立刻着手布置，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后门，一个取代彼凌歧的后门，直指一次危险的机遇！ 凭凌歧目前的层次，他当然可以创造无数的自己，无数的凌歧，甚至无论是从思想上、记忆上，还是行为上，都更像是曾经的他！ 但他知道，这些凌歧，始终都不会是另一个凌歧。并且这些凌歧，永远都没有进入轮回空间的资格！ 然而，另一个他，终于出现了！出现在了镜子里，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发生在对方恰好要进入轮回世界的关头！ 这是巧合，还是必然？ 第八十四章 希望之火 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机会就那样轻易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凌歧还是选择将它把握住，并且要握紧、握牢。 这一点，他其实和那些善于抓住机会的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阿曼达就是一个善于把握机会的女人，在来找凌歧之前，也有人劝过她，当心这会是一个美丽的陷阱。但是阿曼达还是听从了自己的心声，飞蛾扑火一般的冲向了火焰！ 然后，她顺利成为了凌歧的女管家，这虽然不是梦想中最完美的场景，但也是现实中最理想的结果！ 对于精心打扮了一番的艾丽莎，凌歧确实没有被惊艳到，倒不是对方的年龄、身份或者颜值的问题，纯粹是因为凌歧早就见过了更多美丽的存在，并且他对于完美的定义和常人也显然不同！ 但就算如此，凌歧还是对两个女孩做出了相应安排，不是看在她们态度诚意的份上，纯粹是早就编好的剧本，这在她们看来，已是对自身努力最好的肯定。 阿曼达如愿找到了梦寐以求的工作，也不枉她在那种环境下，还能洁身自好，又敢于孤注一掷。 其实阿曼达并不算什么优秀的管家，她甚至连最基本的管家课程、礼仪都没有学过，但凡有些身份的人，谁会请一个酒女做管家？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就算是昆玛，大概也是不会愿意的，免得有损名望，所幸她遇上了凌歧。 比起身份定位清楚的阿曼达，艾丽莎的地位无疑有些尴尬。 凌歧并没有直接认她做女儿，不是心理上的障碍，纯粹就是因为，这是完成任务的必要步骤！ 既然任务要求，要拯救一个失落的灵魂，那么第一步，就该让这个灵魂中充满悲伤和叹息的女孩，首先快乐起来。为此凌歧给予了女孩相当大的权利、以及待遇福利，那甚至还要超过女管家阿曼达，简直和家里的半个女主人一样！同样因为任务，是彻底的拯救而非简简单单的抚平伤痕，带有一些逆转的性质，所以凌歧不可能一下打出所有底牌，要留一些余地。 而这一切，也自然惹来了阿曼达不少怀疑，甚至是妒忌。 只可惜少女虽然有些小聪明，却明显还不够聪明，所以只能在私底下自怨自艾，为什么自己不是一只可爱的小萝莉！ 凌歧做这些安排，未必就一定能达成目的，终究即便在他所见的某种未来里，如此安排之下，只要顺其自然，到了关键的时候，他就能等到完成任务的契机，可是未来依然充满着种种不确定性的变化。 只是纵使出现意外的变数，凌歧也有把握能挽救一二，因为他有这个能力！ 况且最简单完成任务的办法，早已经握在凌歧手中，那就是直接重塑女孩的灵魂！ 当然一旦那样做了，毫无疑问，他会提前被主宰盯上。即使如此，由于仍然符合任务完成的要求，所以就连主宰，都无法阻止他趁机回归轮回世界的权利！ 这么做，仍然比他在这个世界大开无双要好得多！ 同样是被发现，前者最少能在被发现后立刻达成目的、达成一半的目的，而后者纯粹就是瞎搞，做无用功！ 凌歧的第一目标，是进入轮回之地，最高目标，才是不漏行迹的混进轮回之地！ 等一百天的任务时限到期，即使任务失败也能回归，可惜那条捷径，对于凌歧来说大概根本走不通。 任务失败回归，之所以会失去一切有形和无形的所得，是因为执行任务的主体，将在那时后被直接“重置”。 凌歧无法保证，那种“重置”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不良影响。现在躲在“凌歧”身体中的幕后操手，毕竟只是他的一缕意识，并不是主体意识！ 只有完成任务后的正常回归，才是最完美的回归方式。 至于完成任务后，随时可以回归轮回空间的特权，这种事情因为没有任何提示，之前的凌歧也无从得知。可对于凌歧来说，它不是什么秘密。在这个世界，于凌歧眼中，已无太多秘密可言！ 第二天，凌歧去了市政厅，一方面是昨天他弄出来的动静有点大，要先和一些人通通气。另外，他也得顺带给艾丽莎弄个新的身份，这个问题倒是不大。 在当前位面、大英帝国，人有三六九等之分。最上等的，是贵族，几乎是凤毛麟角，万中无一，皇室便是最大的贵族集团。接着，就轮到各种“贵族预备役”，比如极少数知名学者、各行各业的精英、贵族子弟、个别极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基本都有“荣誉公民”的头衔，也被称为士绅。再次，就是普通公民，一般都是小资阶级、高级工薪阶层，勉强算是上等人。 上等之下，便是中下等，其中有平民，几乎占到了全国总人口的百分之五六十，是帝国真正的主体。还有被称为贱民的贫民、佃户。这些人原本也是平民，可是如果三代都无法提供有效的房产、地产契约，那么就会沦为“无居者”、“游民”。这个群体比平民阶层略小，但也不容小视，占到帝国总人口的百分之二三十。“无居者”时常被人鄙视，居住在垃圾场一样的贫民窟，私有财产不受律法保护，生活中充满了不幸。 最下等的，还不是贫民，而是奴隶！ 在基本已经废除奴隶制度的今天，这个曾经庞大的群体，已经剩下不多。但在个别地区，仍然存在奴隶制泛滥的现象。帝国曾经尝试过进行管制、改变，可惜收效甚微。如今的帝国政权，远不如昔日鼎盛时期稳固，对于社会上各种不合理现象，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非如此，昆玛这种别有用心的人，也没资格混成士绅这个准贵族阶层的一员！ 在遇到凌歧前，艾丽莎一直都是无居者中的一员。因为她的生父是个混蛋，而母亲无法提供任何有效的田产、地产契约证明。加上其母亲，本身也是无居者，上溯几代都是如此。所以艾丽莎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只能成为一个下等人！ 或许...她连下等人都算不上，因为她根本就是“黑户”。她的母亲连去市政厅花几个便士给她落户都舍不得，她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都算不上是帝国人。并且大概从半年前开始，她已经变成了孤儿，是彻彻底底的“隐形人”。 这样一个黑户、贱民，想要重新获得一个合法的身份，可不是几个便士就能搞定！ 经过凌歧一番运作，只用了短短半天，艾丽莎竟然就奇迹般的获得了“公民”的头衔，一举成为普通人眼中的上等人！这在普通人眼中，属于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然想要更进一步，从公民变成荣誉公民，那就不简单了，就算是昆玛发动全部隐藏势力，也完全做不到。 只有获得一定成就的人、对帝国有杰出贡献的人，才有可能被授予荣誉公民的头衔。这一头衔，甚至很少被授予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除非是大贵族的家人。 对于一般青少年来说，“公民”就已经是最高的起点，即便许多中小贵族的家人也是如此！ 这件事情，落在阿曼达眼中，无疑也让她心中的疑虑和妒忌更深。 阿曼达本身也只是平民，而且家庭条件很一般，距离沦为“游民”也差不了多少。她之所以敢对凌歧下那么大的赌注，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她从没想过让“昆玛”给自己弄一个“公民”的身份头衔！虽然她已经成为了对方的床伴、管家，更把自己最珍贵、最有价值的东西都给了对方。可是她很清楚，要让“昆玛”为她做那些，完全不现实！别说是一个阿曼达，就算是十个阿曼达，也支付不起换取一个公民头衔的代价。 偏偏，“昆玛”将这机会，给了另一个小女孩。 为什么？凭什么？ 他究竟在图什么？ 女孩的身体？ 莫非她真的比那个小女孩差那么多？ 当凌歧忙完一天的事情，从银行回到家中，他见到的便是有些冷场的画面。 昨天晚上，相互间还非常热情、友好的两个女孩，今天各行其是，相互间偶有交流，也听着让人觉得干巴巴的。 凌歧当然知道，这完全是他中午差人送回来的，一份关于艾丽莎的公民身份文件证明惹的祸！ 如果他没做这种事情，那么相信两个女孩，心中都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是他现在做了，立刻就在两个女孩心中埋下了一颗不太美丽的种子！ 民不患贫而患不均，这个道理，放到哪里都能被轻易证实，不然哪有许多二桃杀三士的典故。 凌歧当然看得出来，这颗种子一旦发芽，最终会开出如何美丽、如何恶毒的花，但他仍然选择视若无睹，甚至偶尔还会去给它浇浇水、施点肥。 他完全不担心阿曼达因为妒忌驱使，近期内就做出一些偏激的、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情。因为对方多少还有点小聪明，到了这时，恐怕早就对伊莉莎的身份有了怀疑，只是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同时也不知该怎么去面对。更重要的是，不想让伊莉莎出事的，可不止凌歧一人！ 凌歧需要艾丽莎，是需要她帮自己完成任务，继而顺利混进轮回空间。只是在艾丽莎身上，除了那背负了太多，已经变得不堪重负的灵魂。其纯净的**之中、心灵之内，在思想和心灵交汇的地方，分明还藏着一点别的什么东西！那像是、一点星火，一点可以燎原的星火！ 阴暗的小巷内，郑吒一声怒喝，横剑一格，沉重的战剑立刻挡住了不知哪里伸出来的利爪，等到郑吒冷冷扫看，准备反击，袭击者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郑吒喘着粗气，感受着心底那一丝能照亮一切阴霾、乃至命运迷雾的希望之火，焦躁和不安顿时平息！ 没有人可以在晋级任务失败后，还活下来，除了郑吒！ 他的晋级任务虽然失败，可他成功活了下来，甚至获得了另一次尝试晋级的机会！ 因为，他本身就承载着希望的力量！ 然后，郑吒连轮回空间都没回，就被传送进入了一部名为《女巫季节》的电影世界，执行惩罚任务！ 这部电影，根据郑吒的了解，其中某个版本，是由烂片王凯奇主演。电影的评论因此褒贬不一，唯一无可否认的，是整部以西方中世纪文明为背景的魔幻电影，确实偏于阴暗，充满着压抑！ 现实自然不会和电影一样，但也有共通之处。 比如，既然是《女巫季节》，这个世界最恐怖的一种力量，当然被女巫们所掌握着，属于神秘莫测的巫术之力。 也不知是否晋级任务都是这般，还是惩罚任务的原因，郑吒来到这个世界后，不但再次失去了所有力量，更连战斗本能都丧失了一大半，几乎不比一般的精英战士强太多，还没有对方的体魄和技巧！取而代之，挣扎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教会见习骑士！ 在当前世界，人类的强化体系，极为贴近历史背景。虽说有着种种超自然力量，甚至也有神灵，可是人类之中，无论是那些牧师、还是骑士，都没什么特殊的超能力！ 郑吒无法判断，被人疯传的十字军东征过程中，那些百战百胜的圣骑士们，究竟是因为训练有素、又或陷入了精神亢奋和狂热中，才会拥有那么恐怖的战斗力，或者是真的有神在天上关注，给予照拂。 但是他这个见习骑士，明显就是个凡人，稍微强壮一些的凡人！ 靠着郑吒残存的战斗本能，以及记忆中虽然生疏但清晰记得的种种技巧，凭着这具不具备多少优势的身体，他也勉强能发挥出一般骑士的战斗力！ 必须承认，就算都是凡人，可是教廷的骑士间，不同等阶，还是代表着极大的战斗力差距。 都是凡人，也有强弱之别。比如他这次追随的剧情主角，就是真正的骑士之王，战斗技艺恐怖，身体素质完爆他几条街，各方面几乎都已经达到、甚至超越了人类的极限。这人就算不是超人，也是半个小超人！可惜，还是凡人，比不上女巫！ 要凭他们几个，将一个绝对能从正面碾杀他们的天才女巫，还是善于伪装的年轻女巫，送到最终的审判之地，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果然，路还没走一小半，因为女巫的种种手段，他们几个就差点发生了内讧。最后还是领队的两位老骑士**，加上他突出表现，揭破女巫的邪恶面具，才让混乱平息。这让他得到了特别的重视，同时却也提前进入了女巫的视线！ 骑士们大都有着坚定的信仰，就算困难重重，他们也会迎难而上，坚信自己能取得成功！ 郑吒也不怀疑他们的确有一点机会将女巫送到目的地，因为原本的剧情就是如此发展，于万千困难中获得一线生机！ 奈何看过电影的郑吒很清楚，那所谓的最终之地，根本不是什么能消灭女巫的神圣庇护所，而是一个陷阱！ 最坑爹的是，他这次的任务要求，也不是将女巫成功送往目的地，而是杀掉最少三个正式的女巫！！！ “吉姆斯！你在哪？！” 就在郑吒对周围隐藏的杀机，已经感到殚精竭虑，不得不再次依赖命运之火的时候，一位老骑士的声音终于从远处传来，他不禁稍微松懈了一下。 凭郑吒的身经百战，这种松懈原本是不该发生的。只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甚至干脆换了一具身体后，他的确已经大不如前。在极度的危险中，心中蕴藏着的那团希望之火，也的确令他获得了片刻的安宁，敢于放松心情。现在救援已到，这一张一弛，立刻就带来了困倦。 郑吒心中的希望之火，并不是什么大路货，那是在一个黑暗的童话世界里，一个叫做伊莉莎的小女孩点燃最后一根火柴时送给他的，是他最大的底牌！ 希望和命运之火，不知多少次挽救了郑吒的生命。也正因为如此，郑吒对它十分信任！ 当命运之火平静时，那就表示一切都很正常，周围没有太多危险，或者说致命的危机尚未到来！当命运之火出现波动，那就证明一场剧变即将发生，或者他已经身处变局之中！唯有当命运之火高炙的时候，才是最值得他警惕的时候！那并不表示他运势如火，恰恰相反，这证明他已经陷入命运的低谷之中！致命的杀机已经在侧，而命运与希望之火，靠着自身独特的力量，正在燃烧他的未来，换来现在的一线生机！方才，命运之火就猛地燃烧起来，让他于危机关头巧合的挡住了那致命的偷袭！接着，命运之火便恢复了平静！ 可是就在声音传来之后，原本一直都很平静、稳定的希望之火，忽然又生出了变化，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变化！ 那团藏在心中的无形之火，猛然一缩，从正常的烛光大小，缩成了针尖般的一团，就像是一根燃烧殆尽的火柴，快要走到命运的尽头！ 第八十五章 灵魂大师 “怎么会这样！！！” 郑吒目光中充满了震惊，他能感觉，在这瞬间，他的运势分明已经陷入低谷，而那曾为臂助的命运之火，根本没有再帮助他！ 郑吒的背后，一名身材修长、容貌颇美的妖娆妇人，悄然出现！ “找到了！原来在这里！” 郑吒听到甜美的声音传入耳中，豁然一惊，接着就是后心一凉！ “不！！！” 郑吒感觉到了生命力的快速消失，就像是有一条阴险的毒蛇，已经将獠牙刺入他的身体，开始窃取他的生命力！ 随着命运之火彻底熄灭，郑吒双目变得通红，瞬间揭开了另一张从未用过的底牌！ “一起去死吧！混蛋！！！” ... 几分钟后，当几名同伴找到郑吒，这个惊魂未定的男人，正跪在地上喘息。 他的身边，一具可怖的干瘪女尸，穿着传统女巫的服饰，倒在地上！ “这！这么可能！女巫！竟然是女巫！” “这个见习骑士！竟然独力杀了一位女巫！” “天哪！” 惊讶的声音传入耳中，疲惫的郑吒却没有半点骄傲，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失落。虽然那张从未用过的底牌出乎意料的好用，但是失去了一直当做最大精神支柱的希望之火，他的心、已经彻底凉透了！ 希望之火，指引命运，能让不可能化为可能！ 郑吒所求，最大的渴望，又哪里是成为上层世界的轮回者！他最大的希望，一直都是真正的复活萝莉！要做到这一点，几乎是不可能的，人死不能复生，就算能起死回生也不再是原本的她！ 无论是他从另一个郑吒处得到关于主神空间的讯息，还是看似无所不能的主宰，都不能让他感觉十分保险！甚至就算回到过去，改变未来，天知道活下来的萝莉，还是不是自己的萝莉！ 唯有希望之火，才是他最值得信赖的倚靠，能让不可能变成可能，能让他所想要的美梦成真！ 可现在，他心中的希望之火，熄灭了！ 贝占因鲁星系，埃尔法星球。 凌歧的化身，正在对着一群埃尔法贵族公开发表“演说”。 他讲的，当然不是什么埃尔法主流得学术。他自己对那些学术的研究，还处于摸索阶段，就算比普通的学者强出十倍，也未必有一些相关领域的埃尔法专家深入。 越高等的文明体系世界，生命本质提高带来的种种附加能力，就越难体现出优势，比如学习能力。 在相关世界，并不缺少学习能力强大的高等生命对某些领域的深入研究，一些研究连凌歧在短时间内都捉摸不透，认为很有借鉴价值！ 凌歧说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学”，在埃尔法传统学者听来，恐怕和离经叛道也差不多。 凌歧讲的，不是社会经济的发展规律、不是体制变化引起的社会变动、不是什么科学促进生产力的那一套，而是命运、因果、乃至灵魂！ 凌歧讲的，若完全叱之邪术，也是偏颇！ 真的邪术，怎么能吸引如此多的埃尔法贵族听众，甚至在几次听讲后，就有不少听众成为“新学”坚定的拥趸！ 埃尔法贵族可不是什么尸位素餐的食肉糜者，几乎都有不俗的修养，力量和学识并重！ 况且凌歧真要胡来，搞什么轮子功，只怕单单是人皇的那一关，他就过不去！ 他能被允许留下观摩学习，已经是人皇的大度。有心投桃报李，留下种种学说，那人皇肯定乐意之至，也算是文化交流。但是想借机搞事，那就万万不行，是蹬鼻子上脸！ 凌歧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变化成了埃尔法贵族的模样，仿佛像一滴水般，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连埃尔法的官方档案里，都能找到凌歧从出生到如今的全部履历记录。就好像这个世界，真的曾有过他这么一号人。可是这些，并非凌歧的手段，完全归功于埃尔法人皇的庇护。 失去人皇的庇护，他分分钟就要暴露。埃尔法人的卫星监控设备，各种侦查手段，可不是儿戏 ！ 人皇这么大力支持他，让他有机会接触到埃尔法这个民族的先进文明体系，甚至允许他参观最高科学院，可不是为了让他来搞邪教、弄传销的！ 凌歧最近公开宣讲的命运之理，的确是通行全宇宙的深奥学术。只是那一套除了真正顶级的个别人、比如人皇，遍数埃尔法贵族，恐怕也没几个能听得懂。这一点，恰是为人诟病最多的地方。命运？因果？埃尔法人讲因果，但不信命！ 于此同时，凌歧对于灵魂的阐述，对于灵魂根性的分析，却绝对比躲在最高学府一天到晚搞研究的那些老专家，剖析的还要入木三分。 如今在小范围圈子里，风靡的“新派学说”，在旁人看来，撑起整个骨架的，就是凌歧那点对于灵魂的解析！ 事实上，凌歧在首都的埃尔法贵族圈子里，已经传出了一个名号，那就是“灵魂大师”！ “灵魂是心灵的基石，念头是牢固灵魂的锁链？” “当我们以为灵魂和**紧密相连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其实它们一直都处于分离状态，位于两个完全不同的层面！” “灵体夺舍，不是简单的占据躯壳，而是将操控躯壳的另一个灵魂挤开？这是一场异度世界的战争？” “所以被夺舍不仅仅是因为个体的灵魂太弱小，更因为灵魂和**本就是分开的、独立的！只有让**和灵魂的联系更紧密，甚至让灵肉合一，才能不惧任何夺舍？” “命运之火点燃了未来，照亮了前方，引领出希望？” “肉身是灵魂的居所，灵魂是命运的薪柴？” 已经提前回到主星的萨摩耶，品味着私生子库萨克从“灵魂大师”处听来的、转述的一些新派学术观点，既觉得回味无穷，又觉得莫名其妙。 关于灵魂，他虽然算不上什么专家、大师，但也有一定的研究。 要说肉身是灵魂的居所，他能理解。要说灵肉分离，他也能理解。要说灵魂是思想的起源，他同样能理解。可为何思想又成了牢固灵魂的锁链？这岂不是一种变相的禁锢？灵魂又为何会和命运扯上关联？ 命运之火又是什么？不同的命运相互碰撞摩擦出的火花？ 什么灵魂是命运的薪柴，命运之火点燃了未来，照亮了前方。这与其说是一种学术观点，不如看成带有寓言性质的预言，或者干脆就是在故弄玄虚！ 萨摩耶是埃尔法老牌贵族，就和大多数贵族一样，他们乐意接受新的事物，包括经典的新派学说。但倘若那已经超过了理解范围，那么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将之弃如敝履。 萨摩耶没有去听那位“灵魂大师”的演讲，一方面是身份使然，如他这等实权议长，即使在这权力核心之地，一举一动也都受人关注。特别是这次远征在人皇的命令下，几乎无功而返之后，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另外，也是萨摩耶并不完全认同那位“灵魂大师”的种种学术观点，不觉得其论据全部都是精华，也有糟粕。 其中精华，当然要借鉴吸收，其中糟粕，却是不听也罢！ 凭着库萨克转述，当然会出现一些理解方面的谬误，可是库萨克的理解能力，在萨摩耶看来已经不错，相信区区谬误，也不会太多、太离谱。 像萨摩耶这样的埃尔法贵族，其实不少。 他们一面对凌歧的“灵魂学”造诣甚为佩服，给予“灵魂大师”的名号，推崇备至。另一面却又对他关于命运、尤其是命运和未来的联合阐述，不屑一顾！ 大英帝国，凌歧带着一脸风霜之色，推开了家门，扑面的熏香和暖风让他感到舒坦。 随着越加投入的扮演“昆玛”，随着任务距离完成之日渐近，凌歧也将自己的“真性”隐藏得更深，表现在外，就是他越来越有人情味。 虽然那只是一种表象，却无疑让阿曼达和艾丽莎感到心安。 “哎呀，大人回来了！外面可真冷，玛丽婶婶的毛皮铺子今天肯定又要大卖，可惜价钱实在不便宜，一般人怕是也舍不得买上几块。能给家里的孩子做件过冬的衣服，就算是富裕了，真不知道今年又要冻死多少人！” 已经换了一身新衣的阿曼达，一面像个妻子一样，为凌歧脱去外套，摘下帽子，一面忍不住叹息，显然还没忘记去年冬天的惨状。 在一个士绅的家庭中，显然是不会允许这样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之前有一次阿曼达说漏嘴时，还把自己吓了个半死，幸好凌歧并未追究。凌歧不但没有追究，反而还问了她许多上位者根本不会关心的问题。阿曼达一一回答了，心中只觉得外界传言有误。“昆玛”虽然算不上什么绝对正派、正直的好人，但也比传言中的士绅老爷好相处多了！至少他不会有那种上等人对下等人的偏见，不论是非，就对贫穷带着骨子里的鄙夷！ 阿曼达望了望窗外的白雪，又回头看了看熊熊燃烧的暖炉，地上铺着不算华美但很厚实的地毯，心中充满了庆幸！ 每年冬天，对于大英帝国的贫民，都是一个鬼门关，尤其是老弱妇孺。 和阿曼达完全站在旁观者立场的叹息和同情不同，远处如同贵族家小姐一般亭亭玉立的艾丽莎，面露忧色。 最近的十多天，是她从出生起最幸福美满的一段时光。虽然没有哥哥陪伴自己，“父亲”也到现在还没有认她，可在其它方面，她完全能感觉“家人”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觉得温馨！ 尤其是一些生活中并不起眼的细节，比如某天晚上，她半夜醒来，刚好发现，“父亲”竟然会偷偷给她掖被子，差点让她当场感动的哭出声来！ 只是，这样的幸福并没让她忘本。她还记得，整天打架但确实很关心她的哥哥，会在她饿到头昏眼花的时候，偷偷给她塞吃的。神秘阴沉，但确实抚养了她半年多的奶奶，的确给了她够多的保护。 “父亲”虽然留给他们不少的财物作为照顾自己的回报，但她其实很清楚，他们根本不可能真的搬出贫民区，去欢天喜地的改善生活！ 贫民区对于一些人来说，是灾难和噩梦的代名词，对于另一些人，却也是最好的保护*伞！ 艾丽莎早就隐约猜到***身份，就像“父亲”警告过的一样，那位老妇人根本不是什么垂垂老矣的老妪，而是一个邪恶的巫毒教徒！ 她同样清楚，一旦这件事情被人揭发，等待哥哥和***将会是什么。 为了隐藏身份，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他们必须做，而很多事情，他们不能做！ 若是能肆无忌惮的使用力量，艾丽莎根本不用大半夜跑出去卖火柴。若是能肆无忌惮的使用力量，过上比普通人富裕多的生活，对于奶奶和哥哥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可他们不能那么做！他们必须住在贫民窟，哥哥必须每天为了一点微薄的食物和人打架，还不能使用太多异能。而到了夜晚，他们必须和普通人一样受冻挨饿，不敢靠着黑暗的力量来驱散寒意！ 失去了黑暗力量，他们和普通人其实也没有太多差别。 如果有可能的话，艾丽莎是希望能帮他们一把的。可是一想到“父亲”的叮嘱，直言帮助他们可能会带来的麻烦，严重到会连累自己云云，艾丽莎又踟蹰起来！ 她有一颗善良的心，但如果一些事情，做了反而会害了真正“关心”自己的人，特别是自己的亲人，那么就算她多想去做，她也不会将之付诸现实。艾丽莎是善良的，同时也是聪明的，明白一得一失的道理。 于此同时，就在富人区灯火通明，一栋栋别墅洋楼中温暖如春的时候。 同一片夜色下，许多平民，甚至还在为了省些油钱而不舍点灯。 一片漆黑的贫民窟边缘，一名老妪如同苍鹫般的匍匐在靠近市场区的一座警戒塔上，借着风霜的掩盖，将自身同塔顶的积雪融为一体。她的视线穿过了整片庞大的市场区，冷冷盯视着，那栋普通人根本已经看不到的，位于富人区边缘的三层洋楼！ 惊魂世界，巨大的血藤妖已经变成了一个畸形的怪物！ 从远处看，它依然是如山一般缠绕在一起的灌木滕蔓，只是特别巨大。 可只有等到近距离观察的时候，才会发现血藤妖藤蔓上长满了一个个肉瘤，如同果子般的垂挂着。这些肉瘤大小不一，大都呈现上尖下宽的椭圆囊状，并且还都如同心脏般的搏动着，像是孕育了什么活物！ 六级的血藤妖，有着接近一般亚圣的实力，其生命潜力更是惊人，在凌歧再次“无私”的灌溉下，绝对已经达到了圣人的标准，甚至都不是一般初级圣人的水准、妥妥能媲美中级圣人！ 然并卵，就算它的生命潜能已经全面超过圣人，它也不过是一只比圣人更难杀的下位亚圣级怪物！ 凌歧要这样一只怪物有什么用？莫非拿来当肉盾！ 凌歧原本用它，另有打算。可是当发现某异界少女能与其互补、甚至“孕育”出更特殊更强大的魔物单位，凌歧的心思立刻开始活络！ 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凌歧成功将血藤妖变成类似母巢的兵器工厂，虽然在综合能力方面，不如远矣，但也可堪一用！ 今时今日的血藤妖，更像是一位宿主、或者说是一个器皿，能用来培养更多实力逊色血藤妖、但不会弱的太离谱的全新魔物！ 最让凌歧满意的是，诞生新魔物所需的消耗，完全可以由惊魂世界的天道化身提供，利用惊魂世界位面本源的力量，来充实自己的魔物大军，假公济私！ 起初的时候，凌歧获得一具惊魂世界的天道化身分身，当然考虑过要长远发展这个位面，虽然当时的假想敌是强大的埃尔法人，可凌歧还是想要尽量保住这个位面。 但是经过一系列的变迁，埃尔法人已经不再是凌歧首要面对的目标，他的敌人早就变成了个别仍然隐藏在暗中虎视眈眈的黑手，以及该位面即将诞生的另一个天道意志！ 面对埃尔法人，凌歧制定了一系列计划，选择了当时来说最合适的应付措施，那就是发掘整个惊魂世界的潜力，然后将之当做桥头堡，硬顶上去！ 如今，既然埃尔法人愿意和谈，而仅仅出过一次手的某幕后黑手，又迟迟不肯露面，观察者也不知躲在哪里，天道化身还即将面对宿命之敌。 如此情况，表面是暴雨前的宁静，还有那么一些喘息的时间，能把惊魂世界再发展收割一波。可是命运的指引，却分明告诉凌歧，他在惊魂世界的天道化身，根本已经有了内外交迫的迹象，随时都会面临覆灭！ 虽然还没弄清这征兆何来，是一面的困境还是所有困难一起爆发，但是既然挡不住，那又何必去追根究底、拼命阻挡？凌歧只是想捞好处罢了，完全不介意让天道化身彻底来个破釜沉舟！ 什么长远发展，把位面打造成前线基地，统统见鬼去吧！ 时移世易，一切计划，都要根据具体情况重新制定。 从来没有哪一种策略，能一成不变，直指成功。就算是国策，也有保质期！ 第八十六章 薪柴 大英帝国，玛丽希尔城。 这座城市虽然不是帝国当前版图上最大的几座城市之一，但也算出名。 因为玛丽希尔城盛产烟火，每年都会倾销到世界各地，其烟花颇受家庭富裕的年轻男女追捧，是有名的烟火烂漫之都。旁人当然不会知道，就连玛丽希尔城的本地人，其实都很少能见到烟火盛会，却不妨碍他们去进行联翩的浮想，然后满心崇敬。 当然，特殊的产物只是让玛丽希尔城出名的原因之一，玛丽希尔城剩下的威名，完全建立在与浪漫毫不相干的铁血之上！玛丽希尔城的“泽塔火枪队”举国有名，曾经以200火枪手硬是抵御住了500精锐骑兵的冲锋！而城主丹雅·玛丽希尔，则是上层贵族中的代表人物，是唯一敢拒绝皇室赐婚的女伯爵，听说曾亲手阉掉了一位企图侵犯她的亲王！ 这座城市，绝对是帝国北地的名城！ 其手工业、重工业乃至商业，甚至其他周边产业，也都相当发达，绝对在水准之上！ 玛丽希尔是非巨型城市中，唯一一座三大银行都设有分部的大城。 其工商业之发达，综合来看，在全国都能排上前十、甚至前五的位置，各种新兴行业带动提高的税收，其比率在国内都能排上前三！ 当然，各种新兴行业百花争艳的掩盖之下，淤泥中零落了更多曾经盛极一时的群芳。 玛丽希尔城里，和一夜暴富的幸运儿一样多的，是一夕之间破产的资本家，以及更多无所事事的失业者！ 现今的帝国，明显在走下坡路，这是大势所趋，不是某一座城市的某些风向能够。甚至即便是玛丽希尔城，城里最多的仍然是居住在平民区的平民，贫民窟里快要饿死的穷人，也远远多过豪奢的富户！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才是帝国今日的现状！ 在大英帝国，成年平民的失业率远高于就业率，几乎每年都会大量平民沦为无居者，玛丽希尔城中也一样，在士绅们并未注意到的时候，贫民窟已经变得越来越拥挤！ 至于那些即将沦为无居者、还没来得及在垃圾场落户的平民，也往往比真正的无居者还要敢于去冒险，一直都是城市治安最大的对手。 这些人往往可以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去做任何事情。甚至可以为了上位者一个口头的承诺，或者别有用心之人一些空乏的号召，就付出自己的所有。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玛丽希尔城的城主丹雅女士一直在为此感到头疼，最近随着一个名为“工农联合会”的地下组织悄然风行，无疑变得更头疼了！ 市场区靠近繁荣大道的地方，有一座中等规模的仓库，是专门用来存放各种杂物的，隶属三家中型商行。 很少有人知道，这三家中型商行，都是三大银行之一的花鹰银行在本地的下属机构，其内部五成以上的股份，都归花鹰银行所有！ 比起这点商业机密，大概更少有人知道，恰是这不起眼的仓库，正是如今闹得满城风雨的“工农联合会”，最大的据点！ 而大概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以号召平民和贫民“自强自爱”为口号的“工农联合会”，其发起人根本不是某位优秀工人代表，而是万恶的资本家——昆玛！ 昆玛，本地花鹰银行的总务助理，原本是辅助银行行长管理银行的二号实权人物，相当于总管。可是靠着特殊的背景，昆玛的势力一直比本地花鹰银行的行长还要大。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昆玛更是变本加厉，把银行当成自己的私产，大肆打压异己，整个银行基本已经没有那位行长什么事了！ 在凌歧的手腕下，他轻易便牟取了大权。这当然引起了不少反弹，某位行长大人甚至直接联系了总部，甚至向董事会都提出了申诉！可是伴随着总部的回函，董事会的呵斥，这位小小的分行行长大人，终于面如土色的接受了某个事实，昆玛这个阴险卑鄙的小人，根本不是他能惹的！ 于此同时，凌歧当然也收到了来自“上线”的警告，他却完全没当回事，照样我行我素，在那一亩三分地上只手遮天，大肆亏空公款，收买亲信，威风一时无二！ 凌歧是外来者，真正的上位者，这些金钱、权利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但这不表示他不能结党营私！ 他这么做，当然不是想发财，亦或面对穷途末路吼上一句“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他有自己的目的，他想利用一些“合理”的手段，来提高“凌歧”在主宰眼中的分量！这和偷摸潜回轮回空间的宗旨似乎有悖，实则不然，因为只有在阳光下，才会出现深邃的阴影！ 如凌歧”执行的这种有着“固定目标”的“开放式任务”，原先的“凌歧”，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才能让奖励最大化。他甚至连怎么去完成任务，都没有头绪。 凌歧却很清楚，要让任务完成后的评价更高，就必须在能完成任务的基础上，尽量做得更多！ 比如，顺应天命，成为推动历史车轮前进的关键人物！ 比如，逆天而行，干脆将这个世界原本的历史破坏干净。乃至推翻现有秩序，重新在废墟中建立起一个新的秩序！ 无论是顺天、逆天，只要做了，成功了，就能提高评价，而后者提高评价的幅度往往更大！ 假如“昆玛”能带领平民和农民，提前推翻帝国的皇室，开创一个新的时代，那凌歧能获得的奖励点，恐怕会是天文数字！ 当然，那很不现实，因为原本的凌歧能力有限，就算侥幸成功，需要的时间也是以年为单位计算！ 一百天，最多只能为这大幕拉开序章的一角，其实什么都做不成！ 至于现在的凌歧，如果动用真正的手段，当然轻易就能做到，但这不符合他的利益。借助阳光形成阴影，不是让自己直接暴晒在阳光下！所以有些事情，起个头就足够了！ 以花鹰银行的名义，凌歧征用了靠近荣耀大道的库房。库房的位置算不上多隐秘，但契合了未来的支点，它就是灯下的那片昏暗！ 然后，凌歧只用了一些小小的手段，让更多人失业，仅仅稍微派人鼓动，就将不少破产的手工业者、失业工人聚集起来，利诱其加入“工农会”！ 同时，凌歧又在幕后操纵，雇佣枪手，以自强不息为口号，暗中宣扬阶级革命的那一套。 他还制定了所谓的发展计划，第一步就是鼓动工人们靠着罢工等等手段，来威逼资本家进行妥协！而当工人们果然靠着这一招得到了实惠，一些失业者也借着东风，获得了更多就业机会。那狂想的未来，立刻被更多人真心接受！ 叛乱可以像火一样燎原，烧光一切。也可以和水一样潜移默化，渗入地基！ 他这么做，当然不是想让某件未来必然发生的大事，提前在这个时代上演。 他只是为了提高任务完成后的评价，对于那些棋子的死活，所谓的大业，完全没放在心上！ 这些事情，都是“凌歧”能做到，却肯定想不到，更不会、不敢去做的！ 其实这提前上演的种种，必然以惨败收尾！因为帝国虽然开始日落西山，但距离糜烂、距离病入膏肓，还差的老远！ 除非真有第三方肯下大力气，去扶植那株惹眼的幼苗，不然什么“工农联合会”，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军队轻易剿灭，只会在历史的进程中留下一页血色的篇章，也许能为后人起到某种警示或引领作用。 帝国当前已经四面楚歌，这在许多人看来，已经是举事的大好时机！甚至类似的事情，不光凌歧再做，也有一些人在别的城市在做！就连贵族阶层，都早就有了违抗皇族的不和谐音符，玛丽希尔家族就是其中代表！ 只是就算强如玛丽希尔家族，也不敢真的和帝国对抗，区区平民，能做什么？ 帝国的军队，对付外敌够呛，但是杀起平民，还不至于手软！ 奈何，在赤裸裸的利益面前，能看清这一点的，在这个年代，局限于某个阶层，几乎没有！ 不谈未来，只看眼下，突然联合起来的工农会，的确让一些资本家有些措手不及，就连丹雅女士都感到意外，暗暗心惊，变得愁眉不展！ 一股“工人运动”的大势，开始在玛丽希尔城掀起汹涌的暗潮！ 始作俑者凌歧，早已经把自己摘干净，天天躲在家里调教小女孩，完全不在乎事件的结果，包括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种种麻烦！ 他顺手为之，并不是为了什么完美的结果！ 他做那么多，就是要让“凌歧”更受主宰重视，同时也能让艾丽莎身上的“火种”，更早被点燃，燃烧的更加剧烈！ 一个人的希望，一个人的未来，又如何比得上一个时代的希望，无数人的未来？ 未来是薪柴，希望是火焰！ 只有当那火焰熊熊，连未来都焚尽，于无中生有，强行扭转，而不是仅仅烧掉部分不好的未来，引领个体走向所需要的、看似奇迹但仍然被注定的方向，它才能让凌歧这个逆命者所觊觎！ 山海界，张衍看着眼前破空而来的一封留书，眸子里闪过了无数片段，最后定格在一张男人的脸上。 “想让我开创先河？改变整个山海界的未来？” “呵，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张衍毫不犹豫将“信”毁掉！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是修士，是一心求道长生的修士，舍此之外，不容旁骛！ 只是当张衍将这无形的留书彻底抹平了痕迹以后，一直表现的十分淡然、超然的张衍，忽然惊讶的前倾身子，盯着虚空中的某个位置！ 虚空中，无限遥远之外，一点火种姗姗而来！ 同一时间，凌歧的道格化身，终于见到了埃尔法人皇，成功充当了一回信使。 为此，他将付出极大的代价，因为他这个信使很特殊，必须对人皇进行某种误导。要做成这点、一旦做成这点，他的这具化身将再不能留在埃尔法主星，学习其先进的技术！ 并且，恐怕他和埃尔法人稍微缓和下来的关系，也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激化！ “唔，这就是你所说的希望之火？” 高踞王座，俯视着凌歧的埃尔法人皇，手中托着那点火星，淡淡问着。 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时间，都不太明确！ 因为这里是埃尔法皇宫中最神秘的混乱之殿，周围没有墙壁、亦或任何多余的东西。 除了地面，入眼所见，便是那居于混沌中央的人皇，以及莫测的混乱时空！ “不错，这就是希望之火，希望之火的火种！” “相信这份礼物，一定能让陛下满意！” 凌歧淡淡说着，脸上不露半点情绪。 “当然，为了让陛下更好的了解这命运与希望之火，我这化身，恐怕是要贡献出来了。” “可惜，我对汝族的先进文化，却还是一知半解。就我所了解的部分，我相信之前我所做的，已经足够回报！” “你知道，到了你我这种层次，公平交易的原则非常重要！” “因此——” 凌歧意有所指，那位面目模糊不清的人皇，也未对他所言贡献化身之类，予以反驳，只是微微沉吟着，很快就点了点头。 “你是对的！” 话音刚落，一道流光便自上而下，贯穿了凌歧的化身。 凌歧也不阻挡，他相信这位皇者，或者说相信他在这位皇者眼中的价值。 上位者都喜欢权衡，也都善于权衡，相比之下，倒是他这个独行者，要做的未免显得一意孤行，只是为了那庞大的利益，也顾不得了。 果然，贯穿凌歧的流光，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反而为他灌输了大量的知识，一些他瞬间就能理解，一些连他都觉得深奥！ 直到一刻钟后，估摸着凌歧大概已经能勉强理解那些知识的价值，埃尔法人皇才继续道： “那么，尊敬的客人，希望我们还有下次见面的机会！” 人皇这样说着，隐隐波动的精神，表明自己将要出手，掠夺这尊化身的一切，包括记忆。 这是应有之意，凌歧既然都挑明了，人皇本身也有这个意思，又何必矫情。若希望之火真和凌歧说的那么神奇，这就是真正的隗宝。于情于理，人皇都不可能听信凌歧的一面之词！况且人皇刚才已经给出了一定的回报，这回报甚至太多，讯息中直接涉及到了埃尔法人的诸多机密研究，根本不可能让凌歧全都带走。 这种事情，双方都有默契，付出和所得不该被贪婪左右。当凌歧提出公平交易的要求时，埃尔法人皇其实相当认可，才会将大量深奥的知识直接灌输给凌歧。这种灌输，非但本身涉及到大量隐秘，更会对人皇自身都造成一定伤害。只有将这具载体的化身彻底吞噬，人皇才能得回一切。至于凌歧，仅仅靠着一点化身湮灭后凝聚的灵光，就算不附带任何具体信息，也不亏了！ 这很公平，人皇如此认为！ 要说意外，比如凌歧的化身溜走，或者重新和本体取得联系、机密泄露，人皇没考虑过这些问题。他不是信任凌歧的人品，而是信任自己的手段，因为这里不是普通的空间，而是被割裂的混乱之域，是混乱之地！ 时空之地、轮回之地、混乱之地、梦想之乡... 这个世界，有太多神奇的地方，其领域范围内，完全能将进入其中的个体彻底孤立，而掌握这些地域核心的，就是主宰！ 混乱之地早已破碎，然而在这块碎片的世界里，人皇就是无所不能的主宰！ 充塞于这座殿堂中的毁灭力量，开始朝着凌歧压去，人皇还是很小心的，就算眼前的存在能量等级远低于他，但那毕竟来自一位天尊级的强者，稳稳比他强出一头，天知道有没有秘法可以害他！ 人皇是万金之躯，就算一对一、面对面的交流，也要以策万全。比如这混乱之殿，就很好很好！ 然而，警惕和淡然兼有的人皇，很快愤怒的站了起来！ 因为凌歧朝着他微微一笑，瞬间湮灭！ 人皇，什么都没从他身上得到！ 人皇不相信他有办法能绕过混乱秩序，和外界的本体、分身取得联系！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相信！若非如此，对方怎么会有这种两败俱伤、损人不利己的举动！ 那尊人皇很快又坐下，面目依旧模糊不清，却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随即发出一声冷笑！ 人皇之尊，岂有如此容易上当。 新世界，万神殿中，凌歧的本体凭空招来一道灵光，那是某个湮灭的化身，最后凝聚的结晶！ “可惜了！” 凌歧将这点灵光吞没，发现里面果然没有多少有用的讯息，关于埃尔法人的高等技术之类，更是什么都没剩下，有用的东西百不存一！ 凌歧也不扼腕叹息，虽然有点小失望，也仅此而已。天上不会经常掉馅饼，有多少能力、就吃多大的蛋糕。 再说他也不相信那尊谨慎的人皇，没有对那些讯息动手脚，更不相信即便他什么都不做，乖乖让对方吞噬，那尊本就携带着对于希望之火错误认知的化身，就能彻底取信于人皇！ 第八十七章 点燃 道格化身的反应，完全是早就“设定”好的，会根据不同的情形，出现不同的应对方式。 凌歧刚进入混乱之殿，分身在彻底失去和本体的联系后，它就已经开始准备自毁！ 若非混乱神殿对本体和分身之间固有联系的干扰，还要强过因果之力，凌歧原本有把握西瓜芝麻一起捡！ 不过如此也好，芝麻虽然丢了，西瓜却已经捡到手！ 道格化身，最重要任务就是将希望火种交到埃尔法人皇手中，并对其产生一定的误导。 若分身和本体之间的联系，并未出现太强的干扰，这种误导还会有后续计划进行加深。可是既然埃尔法人也有一手，彻底让分身孤立，那么为了防止意外出现，比如埃尔法人皇借助分身和本体之间的联系，反过来做点什么，那就得不偿失，如此便只能进行粗略的导向！ 他这么做，人皇当然会怀疑命运之火有大问题，然而这种怀疑，几乎没有去证实的机会！ 而且除了隐瞒了最根本的一点，凌歧确实没有夸大其词，这希望与命运之火的妙用，连他都感到惊讶！ 只要人皇敢尝试，他就要入套，接着必然和毒瘾一样欲罢不能，最终为自己做嫁衣！ 希望之火，点燃未来，璀璨现在。 这种力量，逆转了因果，无视了命运！ 比起希望之火，什么埃尔法人的先进技术，什么和人皇的私交，统统可以舍弃！ 大英帝国，玛丽希尔城，富人区0139号。 艾丽莎已经病了三天，从三天前听到休玛读报纸时，讲到本地部分工人以集会为名进行暴乱、政府派出宪兵队进行镇压，莫名的、她就忽然倒下，整个人都进入了持续的低烧状态！ 若换了她还在贫民窟的时候，这种不可思议的怪病，几乎就是提前判了死刑。持续的低烧，一样是致命的，而且这种状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诅咒、瘟疫之类不好的东西！ 可是“昆玛”，却从市第一医院请来了最好的专家，为艾丽莎进行诊疗，虽然收效甚微，却让迷迷糊糊的艾丽莎十分感动。 因为这件事，连才来了几天，负责教艾丽莎识字的修女休玛，都被“昆玛”请走。 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艾丽莎，凌歧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眸子里尽是一片淡漠！ 昏迷中，艾丽莎做了很多很古怪的梦。在一些梦里，她变成了美丽的公主，却遭到了皇后的妒忌，接着受到打压和迫害。在面临绝境时，她被七个奇怪的小矮人所救，最后又遇到了一位异国的王子，携手打败了邪恶的皇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另一些梦里，她不再是幸运儿，她没有公主的身份，没有矮人的朋友，更没有命中注定的王子。她甚至比现实中的自己还要不幸，她变成了一个叫做阿蕾莎的女孩。因为一些异能，她一直被人当作魔鬼，最后被亲生母亲亲手送上了火刑架，于绝望中堕落，真的变成了一个恶魔！ 还有一些梦，没有痛苦，让她沉醉。她变成了快乐的爱丽丝，在分不清仙境还是梦境的奇幻世界，经历着一场场怪诞却充满趣味的冒险。 艾丽莎的梦越做越多，她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这不是退烧的表现，而是... 艾丽莎病倒的第五天，阿曼达担忧的站在床头，看着呼吸愈渐微弱的女孩，充满了同情和复杂。 这些天的相处，已经让阿曼达知道，艾丽莎是“昆玛”女儿的事实，这让阿曼达心中的妒忌锐减，同时却也产生了另一种相当复杂的情感。 而现在，看着女孩莫名病倒，莫名的一天天虚弱，要说阿曼达没有焦急和伤感，那是不可能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若是昆玛因为艾丽莎的事情，迁怒到自己，那阿曼达该朝谁诉苦？ 贫民窟，破陋的草棚，看着倒在地上一老一少两具尸体，凌歧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两个人，原本是完成任务的关键人物，再不济也是路人甲，按照计划，本不用那么早死，更不值得凌歧亲自动手。 可是计划有变，加上他们既然一意孤行，想强行将“昏迷”中的艾丽莎唤醒，那他们就必须死！ 如果没有绝对的利益，凌歧不介意化身慈父，慢慢调教女孩。 可是一旦涉及到巨大的利益，那么什么情面都不用提，在彻底点燃希望之火前，凌歧可以比魔鬼还要残忍！ 若是女孩不堪重负，被希望之火焚烧到穷途没路，凌歧也会看着她一点点走向深渊，然后从深渊中采走那朵绽放的火焰！ 当然，只要希望之火不熄灭，凌歧还是会尽全力保住女孩的生命、灵魂，特别是后者，因为那是他重归轮回空间的钥匙！ 点燃希望之火，回归轮回空间，这两者同样重要！ 第八天，阿曼达目光复杂的回望着生活了一个多月的豪宅。 她早就有过被扫地出门的觉悟，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那么快！ 糟糕的情况来的太快，未必就是坏事，因为有句话叫做福祸相依！ 比起预料中最凄惨的局面，她现在已经非常幸运，简直可以说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晕，幸福的让她觉得如坠梦中！ 摸了摸怀里的公民身份证明，以及另一张位于平民区接近商业区的大户型房产地契，阿曼达也不知现在是该高兴、还是该痛哭。 她得到了一切原本想要的，上等人的身份，固定的价值不菲的不动产，甚至还有一笔足够她挥霍十年的银行存款。而她失去的，只是一个根本不该爱上的男人！ 在金钱和爱情之间，曾经的阿曼达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就算到了现在，这个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只是曾经的毫不犹豫，会显得没那么果断。 “看来，我也是一个贪心的女人啊。” 阿曼达最后回头看了看那栋死气沉沉的洋楼，自失一笑，然后抬起头来，自信的朝着真正属于自己的新居走去... 别墅里，三楼艾丽莎的卧室内，皮肤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艾丽莎，被一只如同章鱼般的植物怪捆绑着，倒吊在屋子里！ 凌歧冷眼旁观，感受着女孩勉强维持的生命体征，对于惊魂世界天道化身的研究成果，还算满意。 这魔物如此对待艾丽莎，可不是凌歧有什么特殊的变态心理，想玩、想看别人玩sm，纯粹是为了保住女孩的小命！ 这怪物其貌不扬，丑陋的仿佛只有在重口味的game里登场时，才会从个别人身上得到一丁点微薄的认同感，但它却是真正的4级魔物，还是4级魔物中比较“友善”的一类！ 这怪物有两种形态，一种是深入地下后，可以成长到无限庞大的杀戮者形态，也即是战斗形态。另一种就是平时的标准形态、辅助形态，不算那些触须，球形的主体大概也就一张桌子的大小，撑死两三个立方的体积。 在杀戮者形态下，这怪物只有杀戮、掠夺之能，也只擅长杀戮。而在标准形态下，它除了掠夺生命，还能辅助治疗任何“活物”。哪怕是濒死状态，甚至刚死不超过一天，它都能强行为其续命，连尸体都能“复活”！ 比如现在，那荆棘密布缠绕在艾丽莎四肢和躯干上的藤蔓，看似一涨一缩的在吸食艾丽莎的血液，其实恰恰相反，它是在无私的奉献，为艾丽莎续命！ 它那一条条藤蔓上密布的尖刺，就像一根根注射针一样，不停将最精纯的生命能量，传递到艾丽莎的身体中，维持着她那脆弱的生机！ 从早上开始，这魔物输送给艾丽莎的生命力，已足够让十个濒死的成年人，重新变得生龙活虎！ 凌歧随手拿起一旁的今日晨报，头版头条讲的就是关于“工农联合会”的事情。 据说其协会头目阿加斯已经被宪兵队捉拿，目前正在审讯中。市长雅丹女士已经公开发表声明，无论调查结果如何，阿加斯都会在三天后被送到城市广场、绑上火刑架烧死。 另外，对于这次事件的一切涉案人员，包括那些幕后之人，只要被查证，无论是何身份，都将一并同罪处理！ 看着这种明显矛头有所指的申明，结合最近住宅周围又渐渐多起来的鹰犬暗哨，凌歧哪里还不知道，恐怕他之前做过的许多事情，都已经彻底暴露，甚至和“工农联合会”也联系在了一起，很快就会有人来“处理”他！ 凌歧做事虽然慎密，但之前毕竟没有动用超出界限的力量，而且他事前也没怎么在乎后果，除了用普通人都能做到的手段稍微遮掩，根本不曾想过刻意隐瞒什么。他留下的尾巴就算不多，也不会一条都没有！ 另外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特殊力量，能让隐藏在暗处的尾巴，彻底暴露出来！ 他这次的事情闹得有点大，大概连帝国高层都开始关注，除了自身早晚会被暴露，一旦事发，恐怕他也很难再从其他方面借来助力！ 这就是一个自己给自己找的死局，凌歧对此却分毫都不在意。他若真用点手段，别说事前，就算事发后，也一样分分钟解决问题。什么帝国的皇室，随便就能拿下，这些麻烦根本不算什么大麻烦！ 麻烦出现了，不是他失算了，而是他从来没在乎过！ 根据命运的指引，不管麻烦有多大，至少未来的三天，他很安全。 只要三天时间一过，等到明面上的“先驱者”阿加斯，被送到刑场行刑。 他早前安排的伏笔，也就会被激活！ 那原本只是个小流氓的阿加斯，将在临死前发表一通轰动后世的演说，他的死，将有着重大的意义，他的“英灵”，也将化为一盏指引后人的明灯。 在这种命运力量交汇的关键时刻，不知为何会出现在阿丽莎身上的命运与希望火种，将被彻底点燃，甚至燃烧到一种惊人剧烈的程度！ 至此，他就可以准备回归了！ 虽然做到这一步，就希望与命运之火的强度本身来说，还是不太够！但是这个世界层次有限，这样的程度，已经是一种相对的极限！ 层次不同，所求当然不同。一般的轮回者，一人点燃的命运之火，足够所需。可对于凌歧，即使命运之火已经旺盛的连主角的宿命都能焚尽，它依然只是一片燎原大火的雏形，仍然需要培养！ 一个世界的未来，这点薪柴哪里够点燃他所需的炽烈火焰！ 不过没有关系，一个世界不够，那就再加一个世界！加上一个世界还不够，那就再加一个世界！ 凌歧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要让希望之火强大到连自己的未来都能焚烧干净的程度！ 若是换了普通人，这样做的结果，将直接导致希望之火彻底熄灭，没有未来，何来希望？而作为代价，当事者也将永远失去所有来自命运的眷顾！ 但凌歧不同，他原本就是彻彻底底的逆命者，这根本就是他所求的！有着命运石桌，凌歧甚至有一定的把握，在那之后，都能保全命运之火！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就和预知的一样，过程中没有任何意外的力量来打扰他！ 随着那张朝着他张开的巨网越收越紧，连最近和他有过接触的一些人，如同修女森玛、如同阿曼达、甚至包括他的邻居、天天给他送报纸的报童，都受到波及，他这风暴之眼，却平静的仿佛波澜不兴的水面！ 凌歧没去管那些琐事，他无心，自能冷漠无情。 什么熟人，会有什么遭遇，和他有什么关系！ 况且只要他成功取走以此世未来之力为柴的希望之火，那么这个世界的一切宿命都将被打破，原本的灾难，全都会充满变数，带来新的希望！ 那变数的源头，便是—— 凌歧目光灼灼的盯着浑身都缠满了藤蔓，只剩一张小脸还露在外面的小女孩！ 虽然他的目的并不纯良，然而他现在的确在竭尽全力保住这女孩的小命。若有可能，他甚至很希望在取走命运之火后，女孩还能生还！ 都到了这种地步，此世原本的未来即将破碎，凌歧顺势完成任务的计划当然也就成了泡影，女孩的灵魂注定要被凌歧用最直接的手段净化、纯化，但这并不表示艾丽莎就不再是艾丽莎，更不表示她没用了！ 艾丽莎仍然会是艾丽莎，而且身为希望之火曾经的载体，若她能保住性命，她甚至有机会成为这个世界未来的命运之子！当然这能给凌歧带来的好处，只是更多能添加到命运之火中的燃料！未来只要她还多活一天，她就能源源不断的为凌歧的希望之火提供薪柴！ 远处广场上传来了几不可闻的钟声，凌歧知道，盛大的刑典，即将开始。 随着时间推移，凌歧并未去看那必然被载入史册的一幕，远处越来越炽烈的气运浪潮，已经告诉他大幕被拉开的事实！ 假如他估计的不错，本该作为震慑后人的刑典，大概已经一片大乱！ 有着宪兵队和火枪队镇压，那些企图救下“先驱者”暴民，当然只有唯一的结局。可是同样是杀戮，那令人惊恐的屠杀，却只会将压抑在平民心中的怒火彻底点燃！ 时代的前进不是一蹴而就的，但它可以被加速！ 于此同时，面色苍白几乎透明的艾丽莎，浑身也腾起了一股无形的火焰！ 凌歧死死盯着那令人颤抖的火焰，魔物藤蔓方才在将最后一大股生命能量注入艾丽莎的血管中后，已经被那火焰瞬间烧成了灰烬！ 艾丽莎的肌肤一片晶莹，没有丝毫狰狞的伤口，这不光是魔物的妙手，更是命运的力量！ 凌歧看着化为灰烬的魔物，距离艾丽莎又退开了几步，他毕竟连化身都算不上，更不是无所不能的本体，不会去轻试锋芒。 按理说，命运和希望之火是不具备任何形态以及温度的！但是，对于那种同样想要改变宿主未来的、比如想要强行逆转艾丽莎生死的魔物，它就比任何火焰都可怕！ 这其中肯定存在一个度量，不会一切涉及到宿主未来的，都要被火焰烧成飞灰，那不合理。 可惜凌歧还没弄懂其中的衡量方式，更无法计算换成能量后，希望之火的具体强度，也许是无限大，更大可能是有限度！ 因为对希望之火缺乏认知，凌歧并不知道，正常的命运与希望之火，根本不可能外显，只会藏于现实和虚幻交错的心田之间。就别说直接对物质界造成破坏、干涉！那根本已经超出了命运之火的范畴！ “终于，成熟了！” 凌歧看着那股隐隐给他带来威胁感的火焰，没有计较太多，心中充满了喜悦。 这种时候，恐怕就连主宰的意志，都有一部分被吸引到了他身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不待我！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等希望之火燃烧到最旺盛的状态，因为艾丽莎依然活着，这是一个很好的道标。 凌歧把手一挥，恐怖的希望之火径自熄灭，像是收缩消失，原地只剩下逐渐恢复生机的金发女孩。 凌歧抬头望了望天空，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屋顶，来到了无穷高处，与另一个无穷高的存在，相互对视—— “主宰，我回来了！” 凌歧对着那曾经根本没有资格正视的轮回主宰，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第八十八章 轮回之地 无穷高处的莫名意志给出了回应，凌歧默然不语，他感受到了一股接引的力量，但还是毫不犹豫选择了拒绝！ 他现在和本体之间的联系，虽然不同化身与本体之间那么紧密，但也过于密切了一点，因此还不是回归的时候。 这种联系必须等到被命运与希望之火焚烧一遍、化作虚无后，才是最好的回归时机，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况且凌歧从心底里，就有一种对主宰的不信任。 对方主动要接引他，他立刻怀疑其中有阴谋。 既然都是前往轮回空间，想来还是走自己的路比较安全！ 在凌歧看来，轮回空间的“主宰”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有意识的个体，另一部分是无意识的庞大规则体系。两者结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主宰”！有意识的主宰，他避之唯恐不及。无意识的规则体系，却能拿来利用。 拒绝了主宰的召唤，凌歧淡淡瞥了瞥自半空中落下、从悬浮空中变成平躺床上的女孩，刚好此时，艾丽莎也缓缓醒来。 “记住，艾丽莎，你不是阿蕾莎，不是白雪公主，也不是爱丽丝，更不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你就是你，你是我的女儿！” “从今天开始，没有人再可以嘲笑你的过去，也没有人可以干涉你的未来！” 留下这样几句意味不明的话，凌歧目光中一缕如剑的寒芒，自艾丽莎的双眼刺入，进入了她那缝缝补补的灵魂！ 艾丽莎的灵魂轰然破碎，然后在另一股力量的帮助下，重新开始融合成形！ 灵魂破碎，本该是极为痛苦的一件事情，足以让意志最坚定的战士精神崩溃。但是艾丽莎偏偏像是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表情平静。偏偏她又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她还能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的变化，甚至能发现更多！她的意识，仿佛瞬间来到了无穷高处，俯视着一切。她站在一条无尽的长河中，观察着长河之外尘世间的喧嚣。她看着无数人努力奋斗，看着无数人谋算用计。她看到了伟大的人，看到了渺小的人，看到了台上的人，看到了幕后的人。其中甚至包括，表面看来主导一切的凌歧！ 等到艾丽莎彻底回过神来，周围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昆玛”的身影。 “父亲！” 艾丽莎眼角落下两滴泪水。 “父亲，我一定会去找到你的。虽然，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你对我的善意，都抱有利用的目的。” 感受着身体中蕴藏着的那股力量，那股连灵魂中暗藏的缝隙都能洗涤、填补的力量，艾丽莎默默发誓！ 她闭上双眼，当再次睁开时，眸子里有无数星云在旋转，又有一幕幕光怪陆离的画面闪过！ 她双手合拢，托在胸前，十指次第绽开，如同一朵盛放的白莲。 娇嫩的白莲上，一团无形的火焰升腾起来！ 那是凌歧已经从她身上全部取走的、甚至连根源都断掉的命运之火！ 然而，无形的命运之火，何来根源？ 凌歧没有看到这一幕，当然也就失去了明悟命运之火真谛的机会。 在艾丽莎的灵魂被他重塑，并且基本抹平其中全部伤痕后，他已经成功完成了任务，并且遵循“主宰”的提示，选择回归。 曾经无数次感受过的接引之力，那股有着明确指向性的力量，强行拖拽着凌歧前往某个方向！ 轮回者的回归，看起来就像是仙人的飞升，实际上却更类似埃尔法人的定向传送技术。 那是以独特的时空规则，构建起并不属于正常时空范畴内的通道，让个体进行位置的转移，对使用者几乎没有任何多余要求，更安全、更稳定、更快捷！ 修仙者飞升，亦是前人的指引，更是一种时空的强行破碎穿梭，那仍然需要自身有足够的身体强度，否则根本承受不住时空乱流的冲击！ 凌歧今非昔比，即使位于特殊的通道中，也能保证全程清醒，观摩学习！ 再次感受主宰的手笔，这给本体都带去了不少体悟！相似的手段，毕竟还是不同的。埃尔法人的定位传送技术，和主宰的召唤，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只可惜最坚固稳定的联系纽带，已经随着命运之火的转移同时被烧尽。所以凌歧并不能直观的用这具身体，就得到基于本体视角的感悟，多少还是有点美中不足。 传送过程很快，几乎一个眨眼的功夫，凌歧已经出现在了轮回空间！ 让人费解的是，凌歧并未出现在轮回广场上，他此刻所在的位置，更像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不，与其说是无垠的虚空，不如看成一个绝对黑暗的狭窄小屋！ 凌歧能感觉，周围空间并不是无限发散的，它十分有限！ “这，不合规矩！” 凌歧冷冷看着眼前的黑暗，精神意念往四面八方开始传递、探索！ 庞大的黑暗，明明能感觉出是有限的，也许就在脚下的三尺之地，偏偏以他的手段，都无法探视到黑暗之外，显得其出人意料的广阔！ 这种矛盾，恰是惊人手段的体现！ 凌歧有些紧张，不是为现实和预估状况有出入而紧张，是因为坚固的后盾轰然破碎而紧张！ 一瞬之前，进入轮回空间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居然再不能和本体取得联系，连最基本的信息传递都再做不到！ 他这具身体，并不是什么程式化的化身，只是利用一缕真性侵蚀改变的凡人个体。失去了和本体的联系后，这个“凌歧”，也只是一个具备相当超前意识的凡人，和本体的凌歧乃至其化身都不可同日而语！ 好在这情况虽然让人措手不及，但在埃尔法人的主星，觐见人皇之时，凌歧已经遇到过一次！他的一点真灵，对“凌歧”这个个体的影响，也相当巨大，新生的个体，不容小觑！ 紧张之后，凌歧很快就平静下来。 看得出来，这个世界，就算对于亚圣级的本体来说，也存在不少秘密。如同看似和万界都能相连的轮回空间，竟然有着和混乱之地一样的某种特征。也许，这同样是一片特殊的地域，因为地域的特殊才导致主宰者拥有那般威能！ 如今的局面虽然凶险，不也正是他所希望看到，否则他又何必冒险再次进入轮回空间？ 主宰的神通广大，比什么幕后黑手给人的印象都直观多了。这让凌歧紧张，却无法令他慌张！想要算计主宰，本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我，就是规矩！” 良久之后，又或者仅仅在瞬息之后，一道缥缈宏大的意念就传递到凌歧的意识中，冲散了他的遐思！ 凌歧曾无数次接触到主宰的意志，但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感觉沛然难当！ 如果说，天意给人的感觉，是天地的意志，有着权威性。那么主宰给他的感觉，就是一切的主宰，连天意都能主宰，连权威都能颠覆！ 莫名的，凌歧竟然产生了一种，主宰在这片天地间的权柄，不比拥有天书的本体，在新世界的权威来的小！那么反之... 凌歧目前虽然连化身都算不上，可在一丝真性与另一个“凌歧”融合之后，他的判断力却并不容易出错！ 当然，这并不是说一个明悟就能让本体化身主宰。 且不说这明悟根本无法传递给本体，就算本体认知这一点，想要让本体有机会成长到主宰的程度，要么就得让新世界晋升到和轮回之地相当的程度，要么就要破解主宰和轮回空间的秘密。 但这两点，几乎都没有可能达成！ 新世界再特殊，凌歧也不认为它会比轮回之地更特殊！ 而主宰，只要还在轮回空间，就不容算计！别说他，就算是本体，就算一百个本体来了，想对付主宰，也是肉包子打狗！ 这很惊人，却并非不可想象，曾经硬闯轮回世界的猴子就是很好的例子！当年的猴子，似乎只有金仙级，可天知道如今凌歧的本体能硬抗他几棍！ 主宰的力量，与其权威相若。它根本凌驾于所谓天意之上，只要在这轮回之地，它就是一切的主人，一切的主宰！ 只是主宰此时的反应—— “你准备怎么处理我？” 凌歧毫不畏惧的说着，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概。 他所以用一缕真性去融合“凌歧”，使之产生一个独立的个体，而非化身、分身，就是因为这样能在便于操控的同时、更方便舍弃！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要肯舍，才有机会去得！ 未得先舍，凌歧早就准备，这个体将一去不回！ 他有想过，在下一瞬，他就会被湮灭！ 凌歧也有想过，下一瞬，主宰就会通过他和本体之间、那被希望之火焚尽、几乎已经不存在的联系，反过来追溯到本体，殃及池鱼！ 可他万万没想到—— “叮，被选者凌歧，你已经成功完成任务。” “任务奖励结算中，任务评价结算中。” “任务结算完成，评价-优秀，奖励点数发放中。奖励点数发放完成，个人剩余奖励点数：8210。个人剩余贡献点数：87。” “轮回者编号：（未知）。你可以选择在广场上的任何一台自助服务器上，对奖励点数进行消费。你也可以在任何时候、包括任务过程中，通过消耗个人贡献点数，来进行奖励点数的消费。你可也一再任何时候、包括任务过程中，直接进行个人贡献点数的消费。” 一点念头传递到凌歧的脑海中，直接让他愣住！ 这算什么？高举板子、轻轻落下？是直接无视他的存在？还是限于规则，不得不无视他的存在？ 紧接着，凌歧稍一眩晕，周围场景立刻变幻，他已经出现在了轮回空间的广场上，看到了和过去大不一样的轮回空间！ “咦？又是你！” 凌歧转身，见到一名有些印象的阳光少年。 “孟奇？” 凌歧心中微微愣神，脸上却并未表现出什么。 他现在毕竟套着被选者“凌歧”的马甲，虽然都是凌歧，但并不是和孟奇有恩怨的亚圣本体。 何况，眼前的孟奇，和自己认识的那位，明显也有很大的不同。 “分身？化身？另一个孟奇？” 见凌歧平静的盯视着自己，孟奇心中忽然有些发毛。只是一想到某个有趣家伙的叮嘱，孟奇还是舔了舔嘴唇，自来熟的走到凌歧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嗨，哥们儿，我看你挺眼熟，相见就是有缘。这样吧，我这里有个好东西，你有没有兴趣？” 孟奇随手拿出了一块长条状像是牌九一样的金属板，他已经做好了被凌歧冷嘲热讽、或者干脆无视的准备，甚至有了应对措施。 没想到... 凌歧一把将那物什从孟奇手中夺下，淡淡问道： “送给我？” 孟奇呆滞的看着凌歧，愣了足足有三秒，这才惊讶的望着天空。 “你？” 孟奇没有捕捉到凌歧把玩着金属片时的玩味，心中充满着另一种震惊和不解。 其实他很想吼一声，王八蛋，你这他妈是抢劫，找死也不带这么玩的，怎么主宰就没劈死你！ 他忽然又想到，自己本就准备将这东西送给对方，只是还没来得及进行到那一步。 会不会是因为主宰考虑到了这一点，提前认定了物品的所有权，因此并未将之计算在抢夺范围内？ 凌歧没有理会尴尬呆滞的孟奇，将金属条揣入怀中，转身就走。 “谢谢！” 孟奇被这两个字惊醒，看着凌歧就要消失的背影，忽然大声吼道： “喂，你等等！” 孟奇的吼声惹来了不少关注，然而他本人却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看着消失在空气中的凌歧。 不带这样的吧！这可真是明火执仗的抢了！ 孟奇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仍然没有半点霹雳落下的征兆，不禁颓然的自失一笑，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有些茫然。 个人空间，还是那处个人空间，甚至连编号、布置，都和他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他虽然披着“凌歧”的马甲，可是主宰明显知道，他就是凌歧，那个曾经主动脱离轮回空间、不知所踪的被选者凌歧！他那未知的编号，亦是很好的佐证！ “真有意思！” 凌歧把玩着手中名为“万界通识球”的道具，时而令之幻化成长条状的笔形，时而又将它变成一栋迷你的古堡，最后又变成了翩翩起舞的金属美人玩偶。 能拥有多种形态，根据不同的规则环境和使用者的想象力生出改变，这的确很有意思。 但这还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更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这小小的东西，竟然能让凌歧联系上其他拥有万界通识球的存在，即使对方不在轮回空间。 最有意思的是，这万界通识球的根本原理，竟然和万界应灵咒有几分相似！ 似曾相识，又见似曾相识！ 万界通识球，只是一个终端，但这终端的发明者，居然会是孟奇，凌歧甚至有很强烈的感觉，此孟奇即他所认识的那位孟奇。 这些，还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但是当他自己尝试利用万界应灵咒的部分心得，试图和本体取得联系，却仍然以失败告终后，凌歧心中的困惑不解，不禁变得更强烈了一些！ 主宰既然能容许万界通识球这种东西，在轮回世界*通行无阻！ 万界应灵咒的相关规则，既然能在此前无往不利。 为何轮到自己的时候，为何在这个时候，就不行了？ 莫非还要让本体也去搞个同款的万界通识球，来玩视频聊天？或者让本体找个拥有万界通识球的某某，让他间接代劳传话？ 凌歧有种感觉，即使自己这样做了，恐怕都无法达到目的！ 他或许根本就已经被主宰针对、孤立了，他已经成为最特殊的轮回者，甚至是最特殊的被选者！ 至于他被针对、孤立的理由，很显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本体！ 更具体的说，恐怕亚圣级的本体，都不一定有资格让主宰如此关注。那么主宰关注他的原因，很可能和新世界有关！！！ 凌歧一直都知道，新世界原本是不存在的，是他利用天书开辟出来的世界！虽然他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可他明白，新世界的分量绝对不轻！ 这个世界，有着诸多凌歧自己都尚未弄清楚的特征，其中最大、最惊人的特征，就是新世界的众神殿，那居于核心的领域，竟然有一部分和高维世界发生了交错！这甚至比新世界能吞噬异界规则，还要让凌歧震惊！ 在概念上根本不存在的小女孩，看似像是灵体，其实是高维世界的生物！ 灵体之于凡人才会莫测，而高维世界的生物，即使对于凌歧这种亚圣，一样莫测！ 那么，由此可见，新世界的确是特殊的。 这个世界，会不会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特殊？ 主宰之所以能容下自己，却不想让自己和本体取得联系，是否代表着，主宰对本体、或者说对新世界，也有很大的好奇、甚至觊觎？ 可是既然如此，那么主宰不该更期待自己和本体取得联系，来稳固这座桥梁？ 主宰那么做，是否意味着，它在好奇之余，也有满满的警惕！ 连主宰都警惕！ 这是一种合理的解释，遗憾的是，暂时来讲，凌歧很难去进行印证。 除非本体愿意在根本联系不上自己的情况下，孤注一掷，进入轮回空间。而主宰的态度，又果真和自己想想的一样，有警惕、有好奇，却没有杀意！ 但这可能吗？猜测，不一定正确。本体，也不是冒失之辈！ 第八十九章 攻略 新世界，众神殿中，光明主宰的化身，被一团无形的火焰包裹！ 光明主宰、火焰之王！ 光明和火焰，有许多共通之处，但是从根本来说，还是两个领域，两种权柄！ 凌歧通过天书，暂时将两种权柄合一，全都赋予了同一个分身，再利用分身去掌驭命运和希望之火！这只是权宜之计，毕竟就算是“光明与火焰之主宰”，也同命运和希望没有太多关系，只是符合希望之火的表征。 火焰为其形，但并非其实！ 偏偏命运是一种很缥缈的东西，凌歧目前唯一能触碰命运的手段，还得借助那张命运石桌。因此在这一领域，他是彻彻底底的新嫩！ 也正因如此，他对于命运和希望之火，才会如此觊觎。 渴望之余，更有警惕！ 好在获得希望之火后，他已经初步尝试过，这火焰果然妙用无穷！ 相比起来，混进轮回空间的子体，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多半已经可以当成计划失败。即使暂时还没有失败，后续将发生意外的变数，带来的麻烦也明显会多过好处。凌歧不认为区区一个子体能在主宰手中讨到好，除非从根本就遭到算计！ 一面成功，一面失败，如何取舍，是个人都知道。虽然结果不够完美，但这福祸相依，总好过祸不单行！ 也算凌歧准备充分，那进入轮回空间的子体，连分身都算不上，只是一个被自身一缕真性所侵染的独立个体。他又是以另一个凌歧为载体融合的新生命，部分继承了那个凌歧自身的因果，因此子体本身就有承担反噬的“资格”！ 这样一来，就算个体覆灭，也不会给凌歧带来太多直接的损失！主宰想要根据个体的存在，追溯到自身，也是困难重重！ 即便如此，多方筹谋，凌歧还是颇多警觉！主宰之所以为主宰，就因为其在某些领域的至高无上！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凌歧立刻会有相应的应变措施！ 主宰不是埃尔法人皇，完整的轮回之地也不是残破的混乱之地能比，之间的差距不可以用道理去计较，天知道主宰在轮回空间，拥有何等伟力！ 凌歧若敢以分身进行试探，结局肯定糟糕透顶，定然赔了夫人又折兵。就算是现在，也不能肯定就稳坐钓鱼台！ 凌歧去尝试，并非因为看到了既定的未来，走在注定成功的路上。凭他现在的水平，只能看到某些低等位面特定的未来。凌歧那么做，是因为他有勇于冒险的决心。同时，他也有足够的警惕。这是通往成功必要的先决条件。 无法从轮回空间打开局面，连埃尔法人那头的线也算是断了，希望之火的出现，却让凌歧的未来，有了更多可选择的方向！ 在拥有希望之火前，凌歧只有呆在新世界，才能靠着天书，无视一切既定的因果，直接决定未来，不忌命运！ 希望之火的妙用，或许远不如天书那么直观，仍然存在不确定性。但这无疑，将凌歧的某种能力放大。两者结合，相得益彰！ 有未来，才会有希望！若没有未来，便只有手握希望的人，才能在绝望面前，创造出希望中的未来！ 希望之火，一旦落入真正的上位者手中，效果就是如此逆天。 虽然如今还不够强大，但是可以预期，在光明与火焰主宰的掌驭下，在张衍和人皇的“帮助”下，凌歧的希望之火必然能茁壮成长，惊诧天地！ 号称可以改变未来的希望之火，一旦落到凌歧手中，会被改变的，岂止未来！ 虚空中，两只庞大的怪物一前一后朝着某个方向缓缓行去。 漂流在前方的巨大的怪物，宛若一个移动的位面，它是母巢，号称位面公敌！ 较小的怪物，紧跟在母巢身后，倘若近距离观察，不难发现如同卫星一般依附母巢而行的庞然巨*物，根本就是一个人造的球星机械体！ 表面看来，那钢铁的怪物，连母巢百分之一的体积都没有，毫不起眼，就和行星表面的卫星一样！ 事实上，它的庞大，依然让人无法直视。它所拥有的“能量”，也不逊色母巢半分！否则，它就不会被凌歧当成入侵异世界的两大主力之一。 巨大的钢铁怪物，若是摆在凡人面前，简直和压倒一切的黑暗没什么区别，看不到高下、首尾！若是放到陆地上，它恐怕能直接把大陆架都压塌！ 这是新世界最新的科技产物，也是母舰的升级版——母星！ 母星和母舰不同，如同说母舰是战斗力与容积量并重的空间基地，那么母星完就是一颗人造的星球！ 它不具备太强的战斗力，但其内部可容纳部队数量，简直悚人听闻！ 母星和母巢比起来，渺小的不值一提，就像是大象身边的一只小猴子！ 但母巢毕竟是能和完整位面、三级行星相提并论的庞然大物！所以母星，和一些一级下等的行星，也没太大区别！ 每一颗母星，都能容纳数十亿、上百亿的军队！ 若是不考虑正常的生活，仅仅是作为一种临时的运输转移工具。这个数量，还能十倍、百倍的提高！ 然而眼前这颗母星中，所藏纳的却非什么新世界的星际部队！ 钢铁星辰的内部，是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隔间，或坐或卧着一只又一只庞大狰狞的魔物！ 这些魔物，每一只都能屠城灭国，每一个都庞大的和一座山丘一样，狰狞的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丑陋恶鬼！ 只是这些强悍的怪物，却不是主角！ 在这颗钢铁星辰内部，主角只有一个，那是一名看似柔弱的少女！ 无数的魔物，就算是几十头、上百头一拥而上，比起那位统帅魔物的少女，也完全是渣！ 而即使是那位少女，加上所有魔物，即使是钢铁星辰和母巢加起来，又如何比得上那隐于虚空中盯视着这一切的持剑男子？ 埃尔法人退去后，那位曾经干扰凌歧的幕后之人，始终没有再现身，也许是意识到自身实力不足，也许是有别的打算。其他蠢蠢欲动的潜势力，也都像是消失了一样，不知所踪！连那位观察者，也不知跑到了哪里逍遥去了！ 如此情况下，若是凌歧的发展一时受挫，他还可能耐心等待时机，静观其变，做一做得利渔翁！ 但是既然诸方都准备妥当，手中的底牌一张比一张雄厚，凌歧的獠牙，立刻忍不住暴露出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黄雀可能扑击雄鹰？鹤蚌相争渔翁得利，遇上史前巨鳄，它们都是渣！ 所以凌歧不动则已，一动就是泰山压顶！ 埃尔法人早就将目光盯着无尽的宇宙，盯着那一颗颗发展出文明雏形，甚至已经进化出相当程度文明的星球。他们甚至早已经在这条路上走的很远，征服了不知多少文明！ 只有去过埃尔法人的主星，明白其发达程度，才能理解为何埃尔法先遣军分毫不介意做先驱者，更不介意在收获前夕将所有好处全都拱手让人，因为他们有这个底气，他们损失的起！ 现在的凌歧，也一样！ 面对许多幕后黑手，面对那许多在暗中虎视眈眈的隐藏者，他有为先驱的底气！并不是有心理准备的，才不怕失败。而是败得起，甚至根本无所谓一时胜负的，才不怕失败！ 同样在赌桌上，赌徒赢得再多，岂能比得上真正的庄家！ 森林中，有三只熊在嬉戏，这三只熊体型无比魁梧，比寻常的野熊大了足足五倍！ 而这片森林，树木也出奇的高大。几乎每一棵树，都超过五十米高，要七八人合抱，才能抱得过来！ 茂盛的杂草，每一株都有两三米高，偶尔有些体长超过两尺的巨虫，亦或比人还大的兔子蹦跶出现，片刻后悄然隐没！ 天空中，一只翼展超过十五米的巨鹰，尖啸划过！ 就在森林外围，一群犄角如剑的麋鹿，正在围着一片巨大的湖泊喝水。 湖泊中，时而能见到一条条体长超过三米的飞鱼扑腾，滑翔超过五十米后，这才“扑通”一声落下，溅起大片银色的水花！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异能，然而土著生灵却得天独厚，一个个养的膘肥体健！ 巨大的森林，广褒的平原，深邃的海洋，高耸的山脉。 智慧生命的缺失，致使狂野得以张扬。 在这个位面，并没有哪一个族群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自然界的食物链环环相扣，强大的天空巨兽，可能被最细小的虫蝇杀死，而能杀死天空巨兽的蝇虫，只是猪猡草的基本食谱！ 这样的世界，或许再过几千、几万、几亿年，也不会有所谓的灵长类生物进化成智慧生命。但这绝对不表示，位面本身就没有机会提高。只要还有生命存在，只要生命生生不息，位面就会自发的一点点成长。也许在几百亿、几千亿年之后，这里也会变成一片充满着气血磅礴、如魔如神一样怪兽的中等位面！ 然而这一天，从这一刻起，再不会出现！ 怪物！ 无数的怪物降临了！降临到了这个自然和谐的世界！ 面对一块赤裸裸的肥肉，母巢直接以本体撞击向了这颗行星，根本没有考虑去试探！ 区区2级的行星，哪里能阻挡“位面公敌”分毫！ 无论是天道的雷霆，还是土著巨兽的反扑，全都和毛毛雨一样！ 母巢的怪物越杀越多，母巢的能量储备越来越雄厚。即使是最基础的工兵，也能轻易杀死这个世界的小型食肉动物。如此情况下，整个侵略的过程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那些掠夺来的异种能量，虽然并不能用来修复母巢本身，或者创造最精锐的中上位级的boos单位。可是它们仍然有着无数用处，就算是创造普通单位，只要舍得投入，一样能制造出近乎仙人的精品！近乎仙人的怪物，在真正的位面大战中只是炮灰，放到初级位面，却一个个都能横扫世界，堪称巨无霸！ 杀戮，掠夺，吞噬！ 三天！仅仅三天！那围绕着绿色恒星转动的绿色星辰，已经变成了一颗死寂的荒芜冷星！ 当母巢掠夺完星球表层的位面本源后，母星降落在那片死寂的大地上，直接将星辰原本运行的轨迹，都撞的一歪，一只只金属怪物开始登陆！ 这些金属怪物，几乎没有战斗力，但是它们可以开采位面本源！ 每一颗星辰、每一个位面，不拘是否有生命，都能采集到位面本源！但是只有存在生命、或者曾经存在过生命的，才能拥有大量的位面本源！所以位面入侵，往往也伴随着腥风血雨！ 这是一颗2级的行星，按理来说最大体积也不会超过母星的三十倍，要比母巢都小得多。 可这颗星球的体积，却至少是母星的三千倍，已经堪比寻常5级、乃至接近6级的星辰，它庞大无比。 可惜，再庞大的体积，也无法掩盖其初级星球的事实。 三十天后，这颗星辰彻底消失在了宇宙中。 采集过程虽然比瓜分一颗正常的2级行星延迟了将近一倍，获得的本源却并未比预期的多出太多。 如此轻易就毁灭了一个位面，母巢和母星再次开始行动！ 这一回，它们分兵两路，各奔东西。奇怪的是，无论是母巢还是母星，都像是早就有着目标，倏忽跃迁，消失不见！ 在无限大的宇宙中，那些有限的位面，根本是沧海一粟。 想要提前定位，除非有着相当的手段，不然几乎是不可能的！ 长安市，国立第三高中，三年三班。 王晓琪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刚从恍惚中惊醒，就发现班导正沉着脸怒视着自己！ “啊~” 女孩惊慌的站起，一时间不知所措。 班级里响起了压抑的笑声，王晓琪的面色一时涨得通红。 “那么，王晓琪同学，现在，请你告诉我，这道题该怎么解。” 王晓琪茫然看着黑板，那一组组天文数字般的公式，看的平素就不爱学习的她，一阵阵头晕。 “这个...那个...” 面对着支支吾吾的王晓琪，班导的脸彻底黑了，周围同学压抑的笑声也变成了哄堂大笑。 “哈哈，看看，这就是那个插班生，果然是胸大无脑——” “就是就是，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进咱们班，我看她连来咱们学校借读的资格都没有，简直就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听说她家挺有钱的，看来就是仗着几个臭钱，才能和咱们这些天之骄子相提并论！” “哼，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等我以后大学毕业，一定要...” “这个王晓琪，我看她还不如早点退学算了，反正呆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嘿嘿，不过她长得那么漂亮，以后就算上不好学，没出息，也能出去做小姐嘛！” 一阵阵窃窃私语，纷纷传入耳中。 所谓德才兼备，根本就是一句屁话。 至少在这个位面、这个国家，大众眼中的教育，根本重才不重德！不，应该说连才都不重，只重分数，只重旁人的评价！那些精英学子，若不经过踏踏实实的磨炼，一个个都无能得很，眼高手低！ 走出大学的精英学子尚且如此，还在校园中的学生更是这样。 优等生的素质未必一定比得上差生，只是他们更懂得怎么得到老师的认可。而差生将来的成就，也不见得一定不如优等生。即使不靠父母，学渣最后反而混得更好的例子也多得是。 学渣和学霸，差距不见得就在智商上，也有可能是擅长的领域不同。一个完整的社会，需要方方面面的人才，这些人才，可不都是考试考出来的。 况且一旦涉足社会，学校的那一套屁用不管。 关系、人脉之下，比理论知识更重要的是实干，比实干更重要的是做人！ 十年寒窗，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多少年奋斗，换来的也不过是一个相对更高的起点，这还不能涉足家庭背景。即使终于站在这起点上，还要看失去父母监督后，学子能不能站稳，会不会受到诱惑。即使一切都顺利，终于拿到那张光鲜的文凭，未来的路，也难说的很。 学生们却不懂这些，以自己的好恶和受到灌输的理念，去评判这个世界，不懂得区分真正的好歹。 王晓琪被羞辱得满脸通红，就和过去无数次一样。 她这个重点高中尖子班的学渣，从来都是最不合群最不受欢迎的那一个。 她的父母好说歹说托人找关系将她送进这个学校，甚至送进了重点班，却根本没想过女儿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更不知道女儿正在一点点变得自闭。 若是往常，自闭的王晓琪只会选择默默忍受。 只是这一刻，她的心中不知为何，轰地腾起一股怒火！ 面对着嘲笑，她仿佛已经忘掉了自己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乖乖女。 她仿佛化身为想象中纵横仙侠世界的陆雪琪，她仿佛变成了黑暗末世驾驭机甲的少女救世主！ 王晓琪习惯了忍受非议，习惯了以微笑面对嘲讽，然而真正有着个性的人，如何能忍受那些谩骂！ 假如是本身无力抵抗，也就算了，安忍不动如大地。可明明有着反抗的能力，凭什么还要被那些愚蠢的人欺压？ 第九十章 接连 “够了！” 王雪琪一声怒叱，整个哄然的班级刹那变得安静，针落可闻。 就连满脸怒意，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嘲笑、妒忌、鄙夷的中年班导，也夸张的张大嘴。 安静只是瞬间，被惊呆后，怒火接踵而至！ 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都只是被爆发的王雪琪震慑住了一个瞬间。 在那之后，他们首先考虑的，并非退让，反思自己是否做得过分。每个人先想到的，都是颜面的损失。有这种心态的，甚至包括那位班导。 “王雪琪！！！” 中年妇人的声音徒然提高八度，当她满以为能扳回局面时，除了复又哄闹的学生再次被吓到，当事人王雪琪却冷笑连连的看着她。 那表情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再不是动不动就会被数落的脸色苍白的乖乖女！ “王雪琪！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这里是课堂！不是你家！” “我认为，你这样咆哮课堂，无视我这个班导。我完全有必要请你们的父母来一趟学校，让他们把你领回去！！！” 中年妇女的声音尖锐，听着十分刻薄。那表情也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学生，倒像是在看一坨屎、或者什么杀父杀母的仇人。 “哈？真好笑！张桂芳！你也知道这里是课堂！你说我咆哮课堂，你自己在干什么！” “我先不说你整天乱吼乱叫的素质！就你自己平时的所作所为，动辄用言语羞辱学生，只知道盯着那点分数，盯着自己的奖金！你配做一个人民教师吗？” “你对成绩不好的学生，非但时常责骂，言语辱及父母，还习惯性动用体罚。你口口声声是为学生好，其实根本就只考虑自己！” “这些都不说了，反正有些人也完全不在意！” “只是人在做，天在看，你真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就没人知道？！” “你还想叫我父母来学校？行啊！你去叫！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胆子去叫！” “我父母是什么身份，一秒钟几十万上下，你又算什么东西，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一个强奸犯的帮凶！” “张桂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教导主任那点破事，像你这种女人，根本没资格当一个人民教师！比起那个道貌岸然的渣滓，你这种货色又能好到哪里去！” 王雪琪一反往日的唯唯诺诺，冷冷说着，针锋相对。 这表现，简直比最顽劣的学生还要恶劣，根本就是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样，和她之前唯唯诺诺的形象完全相反！ 她的这番表现，直接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还有她所说的一些事情，虽然学校私下也有传言，但从来没人敢在公开场合将这些“谣言”宣之于口！特别是当某个口口声声目击全过程的学生，被学校开除学籍，教育部和警察厅也相继出面辟谣后，更没人敢多事，就怕惹祸上身！ 学校是什么？好的学校，是育才基地！垃圾学校...呵！而一个学校的好坏，绝对不该只看升学率，应该看日后学生的成才率。可惜，恐怕没人会看得那么长远，因为这世上九成九的人，都只盯着眼前！ 在学校，校长和老师就是天，就是法律，特别是那些重点中学，理所当然有着严格的校规，说起来也有一套套道理。这其实完全没有任何道理，因为学校不是监狱，学生更不是囚犯。 然而当一些事情被冠以伦理、道德之名，父母家暴子女，教师“教育”学生，只要不真的触及底线，总有人觉得理所当然。这便是束缚于网中的人的可悲，从小就被洗脑，根本看不清真相，不明白什么才是道理！ 什么是道理？天地间的规则就是道理！人人都要遵守！什么是人伦？人为自己和别人制定的规则，才是人伦！ 道理天生便存在，而人伦不过是一种文明衍生的产物！换个时代，道理仍在，人伦何踪？ “你、你——” 张桂芳惊骇的看着王雪琪，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她的话，的确惊人至极！特别是其中对于她和教导主任隐晦的指控，真被坐实，整个学校都要倒大霉！即使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张桂芳依然心惊胆战！ 有些事情，当事人并非理直气壮，校方并非不知情，官方也并非一味愚昧。只是为了维护名誉，为了保证整个社会的稳定、和谐，所有知情者都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公理在那种时候，面对人心所向，根本一文不值。 张桂芳身上的事情，显然还没那么严重，多有赖于成功的遮掩，也就更怕被披露。 王雪琪不屑的扫了扫班导，事实上，就算没有她无意间撞破的隐秘，她对这位自视甚高的班主任，也根本不需要多么忌惮！ 一些思路一旦豁然通畅，瞬间就能想明白很多事情。 所谓权利，除非真的有相当的暴力帮着维护，不然都是空中楼阁，都是别人赋予的！ 别人能赋予权利，也就能拿走！赋予教师、学校权利的，有传统理念，有学生的家长，有整个社会，更有学生本身！ 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老师和学生也一样！老师是引导者，有责任引导学生竖立正确的三观。而学生不是员工、更不是奴隶，因为还未成年，所以需要老师去帮助、指导，但不是看管！ 老师也是人，也有情绪，所以他们会喜欢好学生，会厌恶差生，这没什么！ 但这恰恰证明了，不同的行业者，都一样是人，是一样的人！ 无论是医生、公务员还是教师，都只是一种职业。 忠于职守，就值得尊敬，反之则不然！ 这和他们的工作环境、所从事行业，没有任何关系！ 纯粹尊敬教育工作者，鄙视农民工人，这是极荒唐的想法！ 王雪琪的父母，是商人，士农工商，在古代属于贱业。现在不是古代，而且王雪琪家中的确有几个“臭钱”，在社会上也有点地位！ 这对于那些尚未涉足社会，根本不明白人和人根本性差距的学生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尤其是一些自命不凡的学霸。每一个学霸，都以为未来自己会成为世界的中心，却不知道即使真从万里挑一的名校毕业，往往能找到一份年薪超过三十万的工作，就已经要谢天谢地。 而一些他们曾经所看不起的垃圾，那个时候很可能已经随随便便就能几十万、几百万的挥霍出去！ 那并不值得鄙夷，或者就认为很不公平，别人家的钱，也不是抢来的。 父母奋斗，便是为了子女铺平道路，能让子女在未来过得更好，走得更远！子女奋斗，一方面是为了回报父母，另一方面也和父母一样，是为了下一代考虑。封妻荫子、不外如是！ 子仗父势，这不叫坑爹，是接受投资，不可耻。 做人不能坑爹，但作为一个有底气被坑的爹，也是一种自豪，人人都应该以成为那样的爹为目标！ 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就是那么明显，就是那么“不公平”。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爹，每个人也都会成为不同人的父母。不想将来自己的孩子成为只会妒忌别人家庭的人，就努力给他一个更美好的家！ 凭王雪琪的出生，就算她不擅长学习，只能做个学渣，仅仅靠着父母，稍微用点手段，都不难在学校混好。何况，她还有一个更了不得的叔叔，恐怕只要肯开口，什么不可一世的班主任，都要变得低声下气！ 可惜王雪琪太懦弱、根本不懂得利用这些资源。但凡学生，十个有九个都不懂利用那些资源。 人人平等，这一点在学校还是很容易体现出来的。撇去一些不良现象，相对更复杂的社会，校园生活确实简单多了。 当王雪琪用几句简单的话，就说的整个班级哑口无言时。 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学霸们目瞪口呆，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班导又恨又愧，王雪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得意？不，更多怕是失落！ 失落自己为何生活在这样一个被条条框框束缚，充斥着无数灰色的社会！ 烦人的规矩，混淆的是非，这在哪里都有。 可是规矩之外，仍然有着大片相对的自由。 而在是非混淆的灰色世界两边，总该还有分明的黑白。 可惜在一些世界，规矩之外已经所剩不多，那根本不是普通人的世界。至于黑白的颜色，早就混为一谈，变成了纯粹的灰！ 比起眼前的世界，王雪琪宁愿自己生在那充满争斗的仙侠世界，或者是暗无天日的末世！ 这种观点片面、天真、不成熟，但这无关对错！ 比起眼前的现实，对一些人来讲，不管是仙侠世界，还是末日，总让人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要么问道长生，要么生存！在这纯粹的目标之下，一切都可以变得分明，包括是非。而所有规矩，也都可以打破！那样的人，无需终日浑浑噩噩，或者走在别人的道路上，渐渐失去自我！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有的人喜欢和平安逸，那是大多数。有的人却喜欢冒险、喜欢刺激、喜欢快意恩仇，那是少数！只是无论是追求和平，还是追求刺激，无非都是想要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一样！ 就在王雪琪惘然若失，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而班主任张桂芳心中泛起一个又一个或恶毒、或悲凉的念头时，教室外的天空，蓦然一暗！ 怪物！无数的怪物破空而来！ 这一刻，什么潜规则，什么衣冠禽兽，什么败类，全都已经不重要！ 因为面对生死存亡，面对整个种族的生存或灭亡，面对突然到来、突兀到来的末日，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母巢出品，必属精品！ 每一只怪物，都是最恐怖的杀戮机器！ 即使比起惊魂世界的魔物，它们也不遑多让，某些方面犹有过之！ 母巢表面，一名持剑男子淡淡的盯着那颗蓝色的星辰，他在那颗星球上，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一股似曾相识、又似是而非的气息！ 但这不会是他阻止母巢入侵的理由！ “主人，这个位面，有个女孩，她似乎...” 凌歧尚未有任何表态，母巢的意念已经传递到了他的脑海。位面公敌，果然具备着惊人的洞察力，对因果的洞察！ 假托曾经的逆命之人，凌歧手持截天剑，目光清冷。 “昨日缘，昨日尽。若缘分未尽，自然会有再续。若缘分已尽，一切休提！” 凌歧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母巢的意念并未再纠结于此，只是进攻该星球的怪物，仍然有所收敛！ 有所收敛和没有收敛的区别，便是这颗星球会被直接洗成白地，还是至少能留下一点遗迹、废墟！ 凌歧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周围的虚空中。 虽然已经选择将仙武世界彻底破碎，导致化身失去了执掌天意时无所不能的权柄。但他这具化身的战斗力，也的确强悍，仍然不逊色任何巅峰金仙，甚至略有超过！这还没算截天剑的力量，否则更能几何倍的叠加！ 这具化身，用来压阵，那是绰绰有余！ 凌歧麾下真正达到亚圣级的战斗单位并不多。本体不算，血藤妖如果没有被当做养殖场，放在惊魂世界，也能算一个。母巢，若是在位面侵略的过程中，足可媲美亚圣。至于母星中的少女，按理说应该有着亚圣级的实力，可其表现出来的，却只是亚圣中的垫底水准。当然，这是不计算主场优势的绝对实力。仅此一点，就完爆血藤妖，毕竟血藤妖的力量，过于仰仗主场！ 此外，拥有希望之火的光明与火焰之主，绝对能硬抗亚圣。再有就是手持截天剑的凌尘化身！ 这具化身，已经是凌歧不计算本体的前提下，手上可动用的终极武力之一。 一旦借用截天剑的力量，这具化身的战斗力仅仅只在彻底点燃希望之火的光明与火焰主宰之下，可见强悍！ 入侵这个世界并未浪费多少时间，虽然这个世界已经发展出了科技文明，甚至达到了第一阶段的末期，核弹之类各大国都有储备。 可是面对无穷无尽的怪物，什么抵抗都是徒劳的。人类以为能毁灭世界的核打击，在那些魔物面前，就和摔炮一样无力！ 仅仅两个月，这颗等级达到3的星球，就已经彻底宣告被攻破！若非有所顾忌，恐怕只需要三分之一的时间，星球就毁灭了！ 世界意志的力量，在抵御入侵的过程中，的确让母巢的造物吃了不小的亏。 但在绝对实力的碾压下，什么主场优势都没用！ 攻下这颗星球后，母巢偷偷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以某个被俘虏的少女为核心，创造了一只新的特殊boos级单位！ 这一切并未瞒着“凌尘”，凌歧注视着一切，也没有阻止，更没有认可。 他之前对母巢说的，并不是敷衍之词。在他看来，无论曾经有多少渊源，以当前新生命为起点，昨日缘、昨日尽！ 凌歧不是一个喜欢让自己背负太多责任的人，责任会让人成长，能让人在压力下爆发出惊人的潜力。但对于他要做的，任何一点多余的责任，都可能导致自己大败亏输！ 他要的是超脱，是一人之道，只求一人逍遥自在！这很自私，也很现实！ 就在母巢攻下这颗三级星球的时候，另一边，母星也驾临到了一个魔法文明的世界，开启了血腥的殖民模式！ 地上的走兽在奔跑，法师们在释放着那既不华丽也不实用的烟花，战士的热血完全被迷雾怪自带的寒霜冻结，唯一号称已经建立千年的魔法帝国，面对那一只只怪物，根本没有任何像样的抵抗！ 区区一个三级程度的魔法位面，最强也不过略微能媲美仙人的“传奇法师”，这个位面的抵抗力，甚至还不如三级科技文明的星球！ 在初期的时候，科技文明比起其他文明，的确有着不少优势。若是到了较高阶段，纯粹科技文明的无力，才会一点点暴露出来。 等到这时，要么文明彻底进化，海纳百川，变成另一种非纯粹科学领域的多元文明路线，发展出树形科技。 比如新世界、比如埃尔法人，都试图走上这条道路！要么，就只得走完全智能机械化的路子，说不得也能在中级位面中挣个无敌的美名！ 若是既不肯吸纳其他文明的结晶，又不肯放弃多元，专攻一点！科技文明到了大概5级的时候，就会陷入难以打破的瓶颈！ 科技的优势就在于分门别类的归纳研究，也在于能更好的借助外力、量化生产，这两者是其他文明所不如的。但若不能明悟本质，不能突破固有的学科限制。原本囊括范围极广的科学，将随着发展，变得越来越狭隘，最终沦为悲剧。 魔幻位面，发展到最后，肯定比纯粹的科技位面更有潜力的多，只是在初期，的确不如科技位面良多！ 十天，仅仅十天，魔物已经扫平了所有抵抗！ 欧米伽物质采集器开始登陆！位面入侵顺利过渡到了收获果实的阶段。 第九十一章 接近 海蓝世界，这是一个几乎完全由海洋组成的位面，天圆地方，波澜滔天。 若是纯粹的水元素世界，或者类元素位面，会出现碧波万顷覆盖大地的情况，一点都不奇怪。 纯水元素世界，甚至可能出现根本不存在任何水元素之外物质的极端情况！ 这海蓝世界，却明显不是水元素世界，也不是类元素世界。 在当前世界，海洋深度有极限，虽然很夸张，但并非水元素世界的“无底深渊”。 大海坐落于大地之上，海底有着各种水生动植物，植物能用来点火，动物死后腐败变质，一样会滋养大地，地下有各种矿产，虽然很少被开发，但的确存在。 在海底，还有许多宫殿群，彰显着土著文明！ 在无尽的大海之中，除了各种恐怖的深海巨怪，也有普通海兽、鱼群，相互间构成了完整的食物链。 类人生物大都是鱼人一族，鱼人和娜迦组成了一个又一个水下王朝，它们是土著文明的缔造者。 血肉生物、自然生命、多元素物质界，仍然是世界的主流。 当前世界的水元素浓度极高，但其它几种元素，相对也在合理的平衡范围内。 一些巨大的深海怪兽，体型夸张的超乎相信。当它们浮出水面休憩的时候，露出的宽阔背脊，根本就是一座座岛屿、大陆，动辄百万、千万平方公里！ 经过几十上百年的演变，这些岛屿上一样可能出现文明！直到下一次巨兽潜入海底，这些短暂的文明又会覆灭！ 如今海洋上最大的几块“大陆”，就是几只巨无霸的海洋生物沉睡时、死亡后，浮出海面所形成！ 而在这几块“大陆”上，都有着“人类”活动的迹象。 人类的先祖来自海底，大部分是鱼人，少部分是其他种族，只有经过几百年的蜕变，它们才能彻底适应陆上的生活。 褪去尾鳞的人鱼，在“大陆”上建立起诸多部落，他们朝拜“天神”，同时受到“天神”的庇护！ 当前的几块“大陆”上，最大的一个部落已经建立超过三千年，比一些位面所谓的王国、帝国还要久远得多！ 对于一个环境十分稳定的4级位面来说，区区一个随时可能覆灭的部落，都有几千年历史，其实一点都不夸张！ 当年被“天神”摧毁的最强鱼人帝国，传世根本已经超过了三万年！ “天神啊！请赐给我们希望！请赐给我们丰收的种子！” 丰谷部落，祭祀广场。 一名额头上有着三片水纹状半透明蓝色鳞痕的老者，带着一大群身上披着麻藻长袍、挂着精美饰物的“净谷”之人，对着一柄充满了魔幻风的奇异木仗跪拜祈祷！ 这木仗是一千年前某位天神留在丰谷部落的信物，通过这件信物，部落人就能联系到天上的天神，祈求天神赐予优质的食物种子、先进的技术！ 天神是无敌的、是不可战胜的！丰谷部落如今的美好生活，都是天神所赐予！所以每一个部落人，都应该从心底尊敬、爱戴天神！ 这绝非洗脑式的口号，而是丰谷部落的生存之道！ 这个世界原本没有大陆，因为有海底的巨无霸海兽，“偶尔”会浮出水面打盹儿，所以就有了一片片漂移的“大陆”、“海岛”。 可是巨兽休憩，终究会苏醒！ 即使最小的巨兽，沉睡时间都以百年为单位，那毕竟还是有极限，是一颗定时*炸弹！丰谷部落很幸运，脚下的并不是什么小型巨兽，而是十大天灾级凶兽中的鲲鱼，传说一睡就要三千年。这表示部落从建立之初，他们就占了天大的便宜，但那毕竟只是让灾难延迟，而非彻底解决！ 历史上，许多离开海面，建立部落的类人，就是在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辉煌后，因为巨兽的苏醒，而一夕覆灭！ 没有人可以解决这个难题，因为巨兽是无敌的，其沉睡或苏醒甚或发狂，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再强大的祭司，也无法干扰巨兽的思维！或许、遍数历史也只有一个例外！ 当年最强大的海洋帝国——乌鲁木，其镇国神兽便是一只受到祭祀影响、和鱼人签订契约的巨兽！虽它还不是天灾级的巨兽，但也是仅次于天灾的怒潮巨兽中的佼佼者。为了和这只乌鱼兽达成协议，乌鲁木整整牺牲了三百个顶级的祭司，简直是一场国难！ 怒潮巨兽尚且如此，如鲲鱼这般十大天灾级的巨兽，更是倾国之力也无法对抗，更别谈影响！ 至于说等到巨兽自然死亡，尸体漂浮在海面上... 巨兽的生命力十分夸张，死后尸体不腐，所以才能在死后仍然被当做陆地。但要将一头巨兽杀死，也几乎是不可能的。最让人无力的是，一旦巨兽死亡，其它巨兽只要感知到，定然会蜂拥而至，将之分食，哪里轮得到类人去享受胜利果实！ 或许只有天灾级巨兽，和少数顶级的怒潮巨兽，死后才能凭借余威，震慑其余巨兽！ 但是，那种等级的巨兽，至少在历史上，就从未听说过有死亡的先例！这种等级的巨兽，寿命近乎无限，力量强大的让土著生灵绝望！在天神降临前，从来没有任何一只天灾巨兽陨落的例子，从未有过！ 所以鲲鱼的苏醒，必然是困扰丰谷人发展最大的难题。 这个难题，却因为天神的降临，还未出现任何征兆，就消弭无踪！ 天神！恐怖的天神！强大的天神！如果说巨兽能给土著带来浩劫，天神带给巨兽的就是灾难！ 曾经雄霸世界的巨兽，在天神面前只是跳梁小丑！ 那些天神能召来雷霆火焰，能借助风雨寒冰，能操纵一种如同飞空巨兽般的古怪器物，能给横行四海的巨兽带去毁灭性的打击！ 这个世界，历史有载十万年来，最恐怖的存在，便是海洋中的十大凶兽！ 即使是号称镇压大海的乌鲁木王朝，倾国之力也不过能和十大凶兽中吊车尾的一二相当，两者硬拼，最先撑不住的肯定是前者。 可是当天神出现后，在天神征服世界的过程中，十大巨兽死了整整四只，乌鲁木王朝也一朝覆灭，号称王朝最强战力的乌鱼怪，连逃都没来得及逃，就被三百天神联手一击轰杀成渣！ 比起那些倒霉鬼，当时才在大鲲背上建起势力、还十分弱小的丰谷部落，无疑是幸运的！ 他们的先祖成为了最早投靠天神的一批人，因为他们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一位年轻的天神，而那位天神在神界似乎有着相当的地位！ 所以，即使丰谷部落在当时诸多的投靠者中，根本排不上号，此部也直接受到了天神的褒奖，甚至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天神权杖，能沟通天界！ 这些年来，正是靠着天神的扶植，丰谷不落才会发展的这么迅速。到了今天，几乎已经成为了大鲲背上最强大的部落！ 今时不比往昔，由于大鲲已经死亡，永远没有沉下去的可能，所以在大鲲和其它一些巨兽尸体形成的浮岛、大陆上，部落间的争斗尤为激烈。 能雄霸一片“大陆”，部落的实力几乎不会比一些海洋中的国家稍弱，仅次于海底世界的七大国度，以及建立超过三千年的第一陆上部落“凶鬼”！ 丰谷部落的大祭司念着祷文，一波波无形的力量立刻从权杖上透露出来！ 天空之上，白云之外，一座悬浮在位面外的巨大钢铁都市中，纯粹由金属浇筑的法师塔内，某个年轻的传奇法师，立刻收到了消息。 由于是轮值于此，这位年轻的传奇法师本身和丰谷部落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所以他对于丰谷人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完全和寻常投靠他们的土著一视同仁。 但是和前几次收到讯息时的漫不经心不同，此刻，这位年轻的传奇法师，满脸都是慎重！ 引起此人慎重的，当然不会是早已被征服的土著，而是片刻前从法师塔上层接受到的消息！ “不明高能物体，正在快速接近中，所有参议员，立刻前往宫殿集中！” 年轻人紧蹙眉头，又扫了扫眼前的水晶球，水晶球中是土著膜拜献祭的画面。 他不再理会那些土著，别说只是一次例行祷告，就算关乎生死存亡，这时也顾不上了。年轻的法师一甩袖袍，转身就走！ 虚空中，被一层苔藓般的物质包裹着的母星，快速穿梭于时空的夹缝间，利用新世界最新研究出来的相位跃迁技术，以肉眼可见却超乎想象的速度，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 钢铁之都，上层宫殿议会大厅，巨大的全息立体投影仪上，一颗如彗星般夺目的球状物体，以一种半神法师们都无法理解的速度，快速接近着他们脚下的世界！ 若只是一般的彗星，执掌议会的半神法师恐怕早就联手释放超大型禁咒，将那颗该死的星球彻底轰爆！ 然而魔能智脑“贝瑞塔”给出的扫描结果显示，在那颗高速运行的星球内部，根本就有着数以万计不逊色神灵的高能单位，时刻处于活跃状态，分毫不加收敛。至于神灵之下的高能单位，更是不计其数！ 那颗星球表面覆盖着一层保护膜似的不明物质，导致“贝瑞塔”无孔不入的扫描，根本难以深入，去细致的观测其内部的结构、环境、状况！ 没有进一步的具体报告，单看目前掌握的情报，委实过于惊人，让人如坠梦中！ 数以万计的神级高能单位？这算什么？万神来朝？ 半神法师之所以敢号称半神，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掌握了神灵才拥有的力量！他们了解神灵，但并不忌惮神灵！因为法神唯一比不上真神的地方，并非力量不如，而是生命本质不足！若让这些半神法师和旧世的神灵放对，有一个算一个，保管统统把它们灭了！ 半神法师，不是半神，是真正的法神一级！ 然而半神法师再强，法师文明发展的再迅猛，诸神黄昏后第三万六千五百八十七年的今天，整个魔法世界，也不过只有不到八千的法神！ 这八千的半神法师，是整个魔法世界的精华。这座类似于桥头堡的钢铁之都中，当然不可能有这个数量的法神坐镇，本地一共只有一百二十八位半神法师！ 一百二十八位半神法师，联手一击，生命本质堪比上位神的土著灾难级巨兽都要完蛋。可是面对疑似藏有一万尊神灵级高能单位的未知星辰，这数量最少还要翻十倍才勉强够看！ 那么，面对来势汹汹的神秘之敌，他们究竟该怎么做？ 任何组织以任何形式存在于任何地方，都会有等级之分，即使号称绝对平等的魔法世界也一样，真正的平等永远不可能出现！ 比如钢铁之都的议会，是众神议会的分支，号称每一位参议员都拥有和诸议长一样的权利，但实际上最后做出决定的，肯定还是议长！ 众神议会一共有四千五百多位议长，囊括了魔法世界一半以上的法系高端力量，因此其在魔法世界的统治地位，无可动摇。 当各议长之间出现不同决议的时候，往往会遵循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多数时候，一旦确议，都不会有太大的争议。有争议的决议也不少，甚至因为对决议不满而引发争斗的，也有些。毕竟人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有的事情，即使触及到自身利益，也不是不能退让。有的事情，即使触及自身利益不多，也是分毫不能多让！ 只是面对这一次的事端，钢铁之都的决策者们，做出的决定却出奇一致。 一百二十八位半神中，只有八人提议在目标抵达前，就全力设法将之击落。其余一百二十位议长，要么放弃决议权，要么提议静观其变。 根据少数服从多数原则，钢铁之都面对那未知的访客，将先静观其变，最好能设法和对方获得沟通，谈判不成，才会选择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至于说对此决策持不同意见的参议和议长们，他们可以申请复议，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贯彻理念。只要做得不过分，议会一般都不会多做过问，更不会为了所谓的大局，脑残的将矛头指向自己人，除非涉及到了其他切实的利益。 艾伦就是对这一决议持反对意见的参议员之一，奈何他人微言轻，连他整整培养出三位半神法师的老师，都无力挽回狂澜，何况是他？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对方根本就来势汹汹，这一战多半势在必行。 只是碍于己方实力不足，静观其变才会成为多数人的选择。 打不过，那就不打，先看看情况，不行就直接撤。 艾伦完全理解那些议长的想法，别说是那一个个老不死的议长，就算是参议员，除了像他这样年轻气盛的，大概十个有九个也会选择老成持重的办法，好明哲保身。可问题时，有时候，并非你想退一步，对方就会让你退那一步！ 无论是要战，还是要和，还是战略转移。在艾伦看来，提前阻击对方，打出自家的威风，都很有必要！ 高能反应只能证明其能量强度，能量强度不能说明战斗力，更不能表明擅长的战斗领域！法师最擅长的是什么？是创造？对！但他们更擅长远程战斗！擅长输出！ 并不是每一个法师，都长于研究。但几乎每一个法师，包括那些一天到晚泡在实验室里的，只要时机和条件合适，也一样能化身最恐怖的炮台！ 钢铁之都看似是一座天上之城，它的防御力和机动性都不弱，但比起这两点，聚能攻击才是它最擅长的地方！ 钢铁之都最大的特点，就是能把百人联手才能施展的超大型禁咒，缩减到十人就能施展的程度，亦或将超大型禁咒的威力扩大数倍！ 在艾伦看来，只要那些老不死的议长肯和自己的导师一样孤注一掷，豁出命去，就算他们处于绝对的劣势中，也绝对能给那位不速之客一个迎头痛击。 那颗星辰，显然和钢铁之都一样，都是人造的！其体积比钢铁之都大了千倍、万倍，这不表示它的防御力也是钢铁之都的千万倍！ 在虚空中，体积大并不表示什么，类似造物，体积越大，反而越容易出毛病。正因为它体积太大，若真能让那颗星辰有所损伤，到时候是战是逃，主动权立刻回到自己手中！ 艾伦现在无比怀念自己的小师弟林奇。 倘若这位号称史上最年轻的半神法师在此，凭其名望、战力，再靠着师门积累的巨大声望、潜力，即便是这种几乎已成定局的情况，只要他肯出面，一样能力挽狂澜！ 虽然众神时代落幕后，魔法世界的魔法议会、如今的众神议会，一直在宣扬和平、民主那一套论调。 但其实大家都清楚，比起语言，仍然是拳头更有说服力。 若他的导师尼古拉斯没有在某次实验中受到重伤，凭当年他能跻身世界百强的恐怖战力，他定然能成为这座天空之城唯一的主导者，凡事一言可绝，不像如今只是主导者之一，遇事颇多掣肘！ 离开上层宫殿，年轻的艾伦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回法师塔，而是等到一名被数十人包围着的老人出现，这才快步走了过去！ 第九十二章 冲击 “咦，是小艾伦啊！” 一名围着老者的中年红发男子，见状立刻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艾伦礼貌的点了点头，并未显得过于亲热。 这个红发男子和他一样，都是半神之下的传奇水准，靠着装备、秘法，勉勉强强能和下位神抗衡，有古代法神的水平，技止于此。 虽然同样是参议员，不分一二三四等，但是实际情况终究不是死板的规定。比如他这位参议员，分量就比红发男子重得多。在非正式场合，几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法神级的议长看待，毕竟他的潜力、资历乃至实力都摆在那里。只因为他平素为人都比较低调、孤僻，这才让人敬而远之。 即使艾伦为人孤僻，但因为有一个好老师，一般人就算光看这点，也不敢惹他，等闲的半神法师，无不给他几分面子。 和红发男子的热情不同，其他人见到艾伦，要么面露诧异，要么就微笑着点点头。熟人都知道他的性格，艾伦为人孤僻，而且很少在公众场合和自己的导师、师兄弟们走在一起。 “艾伦！你在等我？” 苍老的尼古拉斯见到得意弟子，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虽然他此刻心情实在糟糕，但是对于艾伦，他还是相当喜爱并且重视的。 不是每一位半神法师，都能培养出同等级的接班人，尼古拉斯今年五百八十一岁，已经有了三位半神法师的弟子，可见本身实力和教育能力都十分杰出。 艾伦目前还不是半神，但按照魔法世界的时间计算，艾伦今年才四十几岁，就已经达到了上位传奇的水准。他曾经更有过斩杀外域神级生命的战绩，基本已经被公认为当世十大天才之一，认定能在一百岁前突破，因此知情者往往并不会简单把他当成一个后辈来看！ 事实上若非被小师弟林奇盖过了风头，艾伦原本是尼古拉斯八大弟子中天赋最杰出的一位！至于林奇，那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妖孽，算上在异空间度过的时间，也还不满四十岁就突破到了神级，可谓前无古人难有来者！ 突破到神级后，林奇更是常年难见其人，连他的导师尼古拉斯都不清楚他的行踪，倒是经常能在别人口中听到关于他的传说！ 林奇和一般天才不同，从未进入过所谓十大天才的排行榜。因为当人们刚想把他列入榜单的时候，他已经突破到了顶级强者的行列，并且还用更辉煌的战绩，来奠定了自己的地位！ 对于这位神出鬼没才华横溢的弟子，就连他的老师尼古拉斯，都时常不知该如何评价。相比起来，传统天才范畴内的艾伦，明显更得其心，被当成真正的接班人培养。 魔法大陆文明程度极为发达，有着无数通往异世界的桥梁。所以很多半神法师，都喜欢泡在异世界游历。一些法神，正是因为如此，才对众神议会的议长不屑一顾，认为他们目光狭隘，根本失去了法师的探索精神。而众神议会的诸议长，也对整天喜欢到处乱窜的那些法神，没有任何好感。虽然诸议长也经常去往异世界，但这都是有目的、有任务的。至少在尼古拉斯看来，比起冒险精神，耐得住寂寞才是法师最重要的传承品质。 不同的世界，相互间的时间流速不同。 很多世界的基本规则，都有很大区别。 这一直都是法师重点研究的方向，也因为以上两点，对于是否该放任弟子去异界乃至星界游历，法师们往往持着不同的看法。 即使能用一座桥梁将两个世界强行贯通，可两个能够互通有无的世界，无论是时间、还是其他地方，总会有许多差异。部分差异甚至会大到超乎想象的地步，比如此界一天、彼方一年。比如在这一域还是法神，到了另外一域，就是个普通人！ 总之，除非是已经探索过、乃至彻底征服的世界，否则冒然进行星界旅行，前往那些通过古代特殊法阵“捕捉”到的世界，必须承担着相当大的风险。 法师们都是一群疯子，其中有研究狂、有战斗狂、当然也不乏冒险家。所以就算有着种种危险，肯前往陌生世界冒险的法师，仍然比比皆是。一些幸运的法师，因此就征服掌握某个小世界，然后彻底崛起。一些不幸的法师，明明前途一片光明，却因为一点小小的意外，就埋骨他乡。 由于参与时空旅行的法师太多，所谓魔法世界一共有8000法神的论调，也只是一种推测。 或许，在某些世界，一些法神早已经陨落，甚至老死。而在另一些世界，明明应该已经老死的、几千年前的某位传奇人物，还正当壮年。 魔法世界的法师，习惯用魔法世界的时间，来计算一个人的年纪。然而，这肯定是不太准确的。 若是算上呆在异位面的时间，艾伦今年其实已经六十有余，换做是普通人的话，已经属于老年。只是对于一位传奇法师，就算没有特别强化过寿命，三百岁还是能活。所以他究竟是四十、还是六十，对旁人来说，也没有多大区别。 艾伦在尼古拉斯面前表现的十分谦卑，这除了对力量的尊敬，更有一种对待亲人的孺慕。 很少有人知道，尼古拉斯和艾伦之间的关系，比起师徒，更近于父子。 艾伦和尼古拉斯的其他弟子不同，他和尼古拉斯有一定的血缘关系，算是尼古拉斯的直系后辈。因为从小就被检测出天赋异禀，所以从三岁开始艾伦就跟在尼古拉斯身边，接受他的指导。这也是艾伦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上位传奇法师的重要原因。当然，或许也是养成他孤僻性格的原因！ 尼古拉斯绝对是一个好老师、好学者、好法师，但年纪轻轻就抛妻弃子离家出走的他，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父亲。 “是的，老师，对于方才议会的决定，我有不同的看法。” 在尼古拉斯面前，艾伦很直接，并未遮掩目的。 尼古拉斯闻言皱了皱眉，扫了扫周围几人，见到一些人表情稍变，淡淡笑道： “有什么看法，等回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尼古拉斯这话说的够直接，原本围在尼古拉斯身边的人听了，一些人顿时了然，暗中悄然离去。 法师们不是政客，很多事情无需勾心斗角，除非真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不然心照不宣即可。 政客政见不合，就必须斗个你死我活，化敌为友是不可能的。但法师为了一次研究，为了探讨某种技术，完全有可能暂时放下理念的争执，全力进行学术方面的合作。 这并不表示他们就已经化敌为友，毕竟那需要一个相当漫长的磨合过程，类似的例子也不能说有很多。 之前围着尼古拉斯的，一部分就只是崇拜他的学识，却并不看好他的诸多理念。听到他和得意门生的对话，心中有数，不想惹上是非，就先走了。 剩下大部分人，才是尼古拉斯真正的羽翼。其中有议长、有参议员、甚至还有参众员。看起来人数不是太多，比不得一些议长人多势众，但这里毕竟不是魔法世界。一些议长可以为了一次远行，将所有党羽带在身边，尼古拉斯不会那么做，他的根在魔法世界。另外，这些人绝对忠诚可靠，是各阶层法师中真正的精英，他们几乎都和尼古拉斯的师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些人虽然未必都和艾伦、尼古拉斯持同样的看法，但相信只要尼古拉斯坚持方才在议会上提出的建议，他们也会毫不犹豫遵从。 至于艾伦的观点，他虽然没有明言，在场却没有哪个是傻子，闻弦知雅意，那显然和尼古拉斯主战的论点是一致的。 因为母星的突然出现，钢铁之都瞬间变得暗流汹涌。 母星的动态却不会以钢铁之都上某些人的意志为转移，几乎就在钢铁之都发现母星的同时，母星也发现了这些意料之外的潜在敌人！ 根据凌歧提前制定的推进路线，可没提到某个位面已经被攻破占领，看起来占领了还不是一年两年。 不过凌歧得到这些位面位置的方式，并非通过实际的观察，而是命运长河的指引，因此和现实有出入、出现误差一点都不奇怪。 好在这误差虽大，意料之外的变数，看起来却不太大。这座钢铁之都，其所拥有力量，足够覆灭一般的4、5级位面，对上母星，就有些不够看了。 凌歧的化身已经随母巢行动，魔法少女小爱便成为了母星最高的决策者。 她的命令，也当即下达，那就是调整路线，直接朝着钢铁之都撞去！ 母星几乎不具备任何攻击力，其防御力却是极为夸张的。只要有足够的速度支撑，强大的防御，一样可以变成恐怖的攻击！ 短短三刻钟，钢铁之都最少朝母星发去了三千多条讯息。然而母星对此根本没有半点回应，就仿佛完全没收到、或者看不懂那些讯息。那悄然改变的路线，越来越快的速度，直接把钢铁之都一些抱有天真想法的人吓醒了！ 仅仅在半个魔法沙漏之后，钢铁之都召开了第二次会议。主战派的尼古拉斯，甚至还没来得及进行一场完美的政治作秀，他的决议就在半分钟后，以和上次几乎一样的结果、大反转收场，议会诸议长全票通过他的提议！ 除了一些比艾伦还要年轻的法师，没有任何人对此感到惊讶。 法师们都是一群理性生物，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决定。 他们的理念或许会有冲突，他们对待同一件事情的忍耐底线或许不同。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传奇以上的法师会是傻子，所以面对这么明显的敌意，法师们完全不介意让对方尝尝自己的手段！ 就在母星和钢铁之都接近到一个相当危险的距离时，母星表面忽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荆棘藤蔓。 那些藤蔓缠绕在一起，在厚厚的绿色苔藓外，将整个母星包裹成了一个荆棘密布的球体，让本就巨大的母星再次扩大了一圈。 和钢铁之都比起来，此时的母星就像山峦一样巨大，而钢铁之都就是大山面前的玩具模型！ 法师们通过一件件奇特的装置、道具，位于钢铁之都内部，就直观的“看到”了母星的变化，也感觉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若那些都只是普通的藤蔓，乃至是魔鬼林的死亡藤，在虚空中，当被一颗星球以如此高的速度带动，怕也早就变成了齑粉！ 然而它毫发无伤，简直像是给墨色的星球披了一层藤甲，可见其强度和韧性都极为突出，甚至不逊色“泰格曼合金”！ 母星虽然诡异强大，钢铁之都也不是吃素的。 只见那天空之城一般的钢铁之都，竟然开始了某种大幅度的改变！ 许多建筑开始升高，一些建筑则沉入地底。 两边的金属护翼收拢起来，一条条道路仿佛一根根插销，开始分解、重组！ 很快，巨大的钢铁之都消失了，重新出现的是一个变形金刚一般的巨型机器人！ 这机器人站在母星面前或许无比渺小，然而若将它摆到正下方的位面之中，恐怕就算是面对那些深海巨兽，它也不见得会渺小半分，而这还只是体型上的对比，若是力量...两者根本不具备任何可比性！ 巨型金属机甲以不符合体型的灵巧，伸出双手开始结印，它那比万年古木还要粗壮的手指，竟然也能结成一个个手印，起到简单的辅助施法的作用！ 若是仔细观察，不难发现，那一根根手指，分明就是一座座钢铁铸造的魔法塔！ 面对轰然压来的母星，一股能毁天灭地的魔能波动，开始从巨型机甲的双手间透露出来！ 那代表十指的十座魔法塔，分别释放出颜色不一的光晕，唯一相同的是那恐怖的能量波动！ 这是禁咒、由一百二十八名半神法师、加上更多传奇法师、大法师联手施展的超大型联合禁咒！ 当五光十色、波动频率截然不同的数股魔能交融，混乱的能量糅合在一起形成的并非力量的湮灭，而是秩序的光，毁灭的前奏！ 光！无量的光！连大海都能灼烧干净的热量，刹那自那根凝缩到极点的光柱中透漏出来！ 以巨大的金属机甲为起始，这仿佛连位面都能撕裂的光柱，笔直的撞向了母星！ 轰！！！ 母星没有闪避，没有准备任何额外的防御措施。 面对那恐怖的连金仙都不敢硬抗的超大型禁咒，它竟然直接碾压了过去！ “不好！！！” 钢铁之城、或者说巨型机械生命内部，位于脑部核心中枢的上层宫殿内，一百二十八名半神法师几乎齐齐色变！ 太强了、太恐怖了，那怪异的金属星球，防御力实在太惊人了！ 面对他们在“贝瑞塔”帮助下毫无保留的联手一击，那些看似坚固的藤蔓瞬间被气化，金属球表面的墨绿色物质也像冰雪一样快速消融掉，暴露出了金属星球的本质！ 当那略有损耗的魔能光柱毁灭冲击准确命中目标后，众法师还没来得及欢呼，他们眼前就出现了无比可怕的一幕！ 想象中光柱将星球一击贯穿、或者干脆将之熔解的画面根本没有出现！ 剧烈碰撞形成的光潮散开后，那颗金属星球分明以一种恐怖到极点的加速度继续朝着他们碾去！ 没有伤害、没有伤痕！ 众法神原本忌惮的只是金属星球中数以万计的神级生命，然而直到这时他们才明白，什么才是真的恐怖！ 主导这一切的尼古拉斯，眼珠都差点瞪出来。这样规模的联合禁咒，上位神硬抗都要瞬间灰飞烟灭，至高神也不敢正面摄其锋芒，居然会无功而返？！ “撤！” 几乎想也不想，临时获得最高指挥权限的尼古拉斯就开始准备第二个超大型禁咒——跃迁之门！ 钢铁之城是一座真正的虚空要塞，可以容纳数以百万的人在其中生存。 它有着完整的多元处理系统，无论是生存要素循环系统、中枢动能处理系统、武器防御系统，全都包含在其中！ 但凡母舰有的，它都有。一些母舰没有的，它也有！ 除了相对比较“娇小”，钢铁之城的实用性，远远大于母星！ 它的机动性其实并不弱，已经达到了绝对速度的相对极限，可惜的是，它并不具备撕裂虚空的能力！而母星使用的短距离跃迁技术，恰是最能克制纯粹的速度！ 面对母星，除非直接进行超远程传送，不然任凭速度多快，都不可能逃得过追杀！ 半神法师们没有给钢铁之城安上相关装置，不是他们想不到、做不到，而是懒得那么做。 他们自身就是一个个高能单位，随随便便都能打开传送门，何必多此一举为钢铁之城加上这种功能！ 若要让钢铁之城具备相关功能，同条件下，其他方面就要下降好几个档次，这是法师们不乐见的。 反正，这一百二十八位法神，只要有一半联手，就能把比钢铁之都还要巨大一倍的东西，从宇宙的这一端、送到宇宙的那一端！那么，所谓的远程传送装置，当然就成了鸡肋。 可是，汇聚着所有法神、乃至更多传奇、大法师的力量，尼古拉斯心中却充满了焦急，只剩下唯一的念头！ “快！！！” 必须快！必须更快！ 第九十三章 毁灭 和“贝瑞塔”共享视野的尼古拉斯，看着那被从“超艾玛速度”中强行打到近乎静止；又从静止状态以违背“道格拉斯定律”的加速度，很快重新进入“超艾玛速度”状态的金属星球，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直到几秒钟后，其他并未共享到“贝瑞塔”视野的传奇法师、**们，才通过各自的手段，见到那毫发无伤、仅仅被剥了壳的金属星球，不少人都开始倒吸冷气！ 之前就从“贝瑞塔”视野中看到这一幕的半神法师们，虽然也很紧张，但基本还能稳定住情绪。少数传奇法师和部分**师就没这种良好的心态了。 若是平时，一时的震惊还没什么，最多施法失败引起反噬，法力陷入衰弱状态，只要不是禁咒，问题都不大。然而在联合施法状态下，仅仅是百分之几的能量絮乱，就让靠着精湛的技巧、强行加速施法的尼古拉斯，都差点因为反噬而暴体！ “蠢货！不要乱！不要慌！注意稳定情绪！一定要稳住！” “你们是魔法世界的精英，是承载着荣耀的先行者！” “保持冷静，成败在此一举！” 尼古拉斯高呼，他崇高的威望在这时候起到了明显的作用！ 他虽然已经年迈，日暮西山，远不如年轻时候公认战力世界百强时有号召力。可是在这危机关头，一旦他挺身而出，仍然能镇住场面！ 更关键的是，他不是一个人，他已经临时成为“贝瑞塔”认可的最高权限者，所以他背后还有钢铁之都，还有一百二十七位法神！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钢铁之都内部的局面逐渐稳定，尼古拉斯的咒语也接近完成，而母星最多才走完了剩下一半的路！ 连半神法师们都忍不住松了口气，毕竟那颗星辰表现出来的防御和速度都过于惊人，这样被碾过去，钢铁之都化身的钢铁巨人怕是都要四分五裂。好在敌人虽然强大，但是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然而... “啊！！！” “不好！那颗星球消失了！！！” 消失！彻彻底底的消失！就在尼古拉斯的跃迁之门咒语即将完成，眼看己方都能全身而退的时候，敌人忽然玩起了失踪！ 这算什么？莫非之前的强大都是假象？那他们的“战略转移”，还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 那种以为敌人只是纸老虎的天真想法，根本只出现在少部分传奇法师和**师身上！ 至于尼古拉斯本人，乃至所有半神法师、大部分传奇法师，都没有半点犹豫！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敌人硬抗大型联合禁咒一击毫发无伤是事实，带给法师们灭顶之灾的感觉，也不会出错！ 偏偏虽然大部分都是明智之士，团体中总少不得一些不够明智的害群之马！ 尼古拉斯的施法节奏，还是因为少数人的动摇，被迫缓上了一缓。 这本也没什么，因为这点迟缓连一个弹指都不到，更没有引起任何类似法术反噬的迹象。但正是因为这半个节拍的延迟，心中本就充满焦急的尼古拉斯，那颗苍老却砰砰砰直跳的心，竟然瞬间出现了停滞！ 这就仿佛一片巨大的阴影、黑幕蒙上了他的心头，给他带来了死寂的觉悟！ “不好！它根本没有消失！危机并没有解除！” 虽然完全没有证据，尼古拉斯却本能出现了致命的窒息感，就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堕入地狱！ 尼古拉斯想要大声喊出来，但他知道，这种宣泄的做法，完全是在浪费最后一点逃出生天的机会！ 尼古拉斯瞬间就做出决断，根本不等咒法施展完成，就要强行将禁咒终结！ 这种极其高深的施法技巧，乃是尼古拉斯独门所有，除了他门下几位弟子，整个魔法世界掌握这种施法技巧的法神，不会超过十位！ 提前结束咒语当然要有代价，原本能顺利将整个钢铁之都传送回魔法世界的禁咒，必然会出现巨大的偏差。这不但会导致传送对象发生错乱，就连传送的目的地，也肯定不能和完整禁咒定位的那么精准。但是都到了这种时候，连多次被改造过的“生命之心”传达来必死的预兆，相信再糟糕的结果，也不会比直接被抹杀更糟！ 就是这瞬间，就在尼古拉斯做出取舍的瞬间，剧变提前发生了！ 他甚至来不及念出那只有一个音节的终结咒文！ 碰！！！ 地面剧烈的晃动起来，让法神们都摇摆不定，狂暴的能量和肆虐的罡风，令足以媲美神祇的半神法师脆弱的和婴儿一样！ 在那种近乎末日天灾浩劫的恐怖威慑下，任凭多么强大的法师，也根本发挥不出自身真实的力量！ 巨大的金属星球，在虚空中若隐若现，整个钢铁之都变成的巨型机甲，也和被压扁的贴纸一样，平摊在那无形有质的金属球表面！ 从带来致命的威胁，直到毁灭一切，那间隙短暂的叫人不敢相信！ 轰！！！ 爆炸形成的火焰气浪，让金属球稍微显现，一点弧面被勾勒出来。虽然它和整体相比微不足道，看起来全然像是一块巨大的镜面，却仍就让钢铁星辰在火焰和肆虐的能量乱流中显露出了一鳞半爪！ 母星！瞬间消失后再次出现的母星！顷刻给强大的法神们带去了灭顶之灾！ 法神的强大毋庸置疑，否则他们也无法终结魔法世界上古时代诸神的辉煌。 然而法神弱小的地方，也和其优势一样明显。他们行走在追寻真理的道路上，生命本质却仍然和凡人一样！ 在学术领域，在距离足够的时候，他们能决策于千年之前，能决胜千里之外。可是一旦真正的进入残酷的位面战争中，一旦遇上这种近乎意外的突发情况，没有万全的准备，法神们很可能连逃都来不及逃。 他们的防御太渣了，生命本质又太脆弱！至于说什么法力屏障、随机传送、相位转移，那些保命法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会有半点用武之地！ 但凡高等文明，谁没有研究过空间、乃至时间，谁又不懂提前防备？ 倘若力量强到连虚空都能破灭，所谓传送逃生根本是一个笑话！ 当母星出现并且呈现压顶之势的那一刻，别说法术还没完成施展，即使已经处于作用中，也会被强行终结、停止！ 新世界最新研究成功的相位跃迁技术、或者称为短途跃迁技术，其作用本就不只是狭隘的运用在赶路上，那和超远程传送又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超远程传送干脆利落！ 任何一颗“母星”，都能做到这种程度，以极快的速度，成灭顶之势，碾压一切！ 当然，母星的用处毕竟不是把自己当成炮弹，假如是普通的“母星”，在这种程度的碰撞中，即使能摧毁敌人，即使自身不毁灭，也会受到沉重的伤害，一不小心就是同归于尽，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母星毕竟不是什么战斗单位，这种程度的撞击，又不是看谁的体积大、速度快谁就一定能赢，还要看双方的承受力！ 只是，这颗母星毕竟与众不同，因为在它的内部藏着无数魔物，更因为它早就离开了新世界，踏上了无垠星空的征程！ 在征服星空的过程中，随着一次次胜利，一次次掠夺，一次次损耗，魔物和纳米虫也一直在对母星进行改造！ 这颗外表和别的母星没多少区别的人造星球，除了一些关键的地方，比如动力驱动系统，其内外结构早就“面目全非”！ 最关键的是，由于有着明确的、准确的、正确的目标，这颗母星尚未遇到过失败，已经成功占领了数个低等位面，早就积累了大量的“欧米伽元素”！ “欧米伽元素”，是最纯净的能量，能通过合成转化变成任何物质，它是位面本源最基础的一种表现形式！ “欧米伽元素”既然能用来创造物质，当然也能用来强化物质！ 这颗母星，这颗表面覆盖着绿色藓衣的人造星球，其基础材料结构，早就和过去不同，已经不止一次被强化过！ 若非母星原本的材质，就有着强化极限，其主体“哈德勒金属”的一些性质也必须保留！不然只要肯投入足量的“欧米伽元素”，完全可以让母星变得比任何物质都更坚固！ 虽然目前母星远远达不到这个程度，也永远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但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击溃区区一座天空之城，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海蓝世界，鲲之大陆，吉鲁正满头大汗的盯着完全没有反应的权杖。 稍远处，部落中年轻的新任首领塔克正满脸嘲弄的盯着他，那表情，分明是在幸灾乐祸。 祭祀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若不是有着重大原因，即使是坤思特大概也不敢如此明显的在这种场合外露自己的情绪。 虽然从未有人规定过，祭祀过程中一定要保持肃穆，但很多人还是那么做了，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种习俗。 许多人都认为祭司的心态会影响到祭祀的效果，这当然是扯谈，至少在海蓝世界非常扯谈！因为“天神”根本就是一群侵略者，而他们所需要的也不是土著们心服，只要他们肯在行为上服从自己，那就足够了！ 所谓的祭祀，和标准意义上的祭祀有很大的不同，更像是下属对上司的汇报，奴隶对主人的祈求，而不是相对平等或者至少有默认制度规则的交易。 或许在一些世界，神和人的关系同主人与奴隶也没什么区别。然而祭祀本身，却更像是一种交易，有着约定俗成的规则。在海蓝世界，那显然没有。 没有人可以保证，只要举行祭祀，就一定能得到天神的回应，祭祀规模大了，未必就一定能获得天神的欢心。当然反之也一样，说不定天神心情好的时候，对于儿戏般的小型祭祀，也会进行回应。诸神遵循等价交换原则，即使是对待蝼蚁般的凡人。法师遵循公平交易原则，但只有对待同类，他们才会如此。 因为自称天神的法师们对这个世界的漫不经心，这种临时性的大型祭祀，通常能有一半以上的成功率，就算很成功了！ 丰谷部落的祭司长，是罕见的“神眷者”，在举行祭祀前，他其实有不小的信心，能够一举成功！毕竟丰谷部落和别的部落不同，历史上曾经和某位天神有过不少交集，所以历任祭司长，都有机会成为“神眷者”！ 偏偏这一次，这场不容失败的、带有政治意味的祭祀，居然失败了！ 要知道，为了提高成功率，老吉鲁在准备更充分的同时，只是提出了最简单的要求！ 别说他这种“神眷者”，就算是在别的部落，别的祭司长举行这样的仪式，也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能成！ 然而... 就在吉鲁心中惶恐的时候，原本满脸阴郁的年轻首领已是大喜，阴郁的面孔上出现了一瞬的狂喜，显得志得意满，当然很快就被他压了回去，脸上的神情再次变得阴森木然。 靠着充满争议的手段，强行从父亲手中摄取权利，悍然弑父上位。年轻的部落首领塔克，和祭司长为代表的守旧派，一直都处于政治敌对的状态！ 祭祀之前，双方都有准备。 祭司长希望祭祀能成功，提高自己威望的同时，也能对毛躁的年轻首领予以打击。他其实并不在乎年轻人杀父夺位的手段，也没想过将他赶下台，让部落再次陷入动荡，他只是不能容忍对方企图削弱他权柄的做法！ 反之一样，年轻的部落首领塔克，希望祭司长那个老东西祭祀失败，最好能获罪于天。就算不能彻底让对方沦为阶下囚，也要让他变得不再具有威胁！ 可惜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术业有专攻，他赢这一局的希望实在不大！ 双方在事前，都有其它准备。由于涉及天神，很多事情不能做的太明显，但毕竟还是做了。 现在看到祭祀当真失败，渺茫的概率都让自己碰上，年轻的首领也不知是老祭司昏庸无能，还是自己的手段起了作用，还是自己洪福齐天！总之他瞬间就有些得意忘形，立刻就想对老祭司进行呵斥。 还不等他开口，天空蓦然就是一暗，然后过不多久，耀眼的光柱，剧烈的震爆，接连响起！ 这一刻，仿佛连天地都开始动摇，鲲鹏的尸体更是猛一浮沉，瞬间不知给鹏背上的生灵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年轻的首领这时考虑到的却不是什么损失，也不是将天灾的屎盆子扣在老祭司头上。 和大祭司一样，他目瞪口呆的望着天空！ 天空中，一颗颗火红的流星划破苍穹，土著们不知道那是钢铁之城的碎片，还以为是某种天灾的预兆！ “天哪！那究竟是什么！” “天塌了！救命！救命啊！我才刚刚成亲，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爸爸！救救我！妈妈！我要回家！” 围观的人群，霎时沸腾起来，一片鬼哭狼嚎中，现场出现了大量混乱，甚至对塔克的护卫队都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当然，这也是因为塔克的护卫队本身就出现了骚乱，这种天灾，任凭是谁都会感到害怕，仿佛末日降临。 这时，连那些配合老祭司进行祭祀活动的祭者们，也纷纷颤抖着手足无措，有些祭者呆滞的望着天空，一些祭者甚至开始抱头鼠窜，但又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所有人中，唯独老祭司像是知道一些什么，还保持着几分镇定。 但在他镇定的表象下，在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分明写满了恐惧，比一般人还要来的深重的恐惧，很快，他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在惊恐。 但是身为祭司长，他原本不该和普通人一样，仓皇无助！ 他是天神在地上的仆人，就算遇到天灾，他也可以向他的主人祈求庇护！ 年轻的首领立刻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带着几分难看，带着几分未消的惶恐，看向了老祭司！ 让他愣神的是，他看到了一张比他还要扭曲的面孔！ “天神，陨落了！” 呆呆的望着天空，低头瞥见插在祭坛上、不知何时已经密布裂纹的“神权之杖”，老祭司呐呐自语，可惜没人听到！ 神恩如海，神威如狱。 比那神罚更恐怖的，是天罚，是诸神黄昏！ 老祭司当然不知道“诸神黄昏”这种事情，法师们也并非真正的神灵，但并不妨碍老吉鲁进行联想，然后产生类似的念头。 倘若老祭司知道，一同被覆灭的不光是“众神”，还有庞大的“钢铁神国”，也不知他该如何做想。 虚空中，撞毁钢铁之城的母星，并未过多停留！ 它如同一颗巨大的彗星一般，狠狠朝着下方的位面压去！ 母星的体积远小于4级位面，但所能形成的撞击，却绝对足够给这个世界带去毁灭性的灾难！ 经过几次成功的入侵，少女领主早就发现了这种省时省力的进攻办法！ 左右，它们和一般的殖民者所求不同！它们需要的只是“欧米伽元素”，至于位面内的土著生灵，除非有相当的保留价值，不然还是死光了最好！ 第九十四章 魔法世界 魔法世界，明海之眼。 明海是悬浮在北地半空中的一片巨大海洋，而明海之眼则是传说中通往北方“天神之目”的捷径！ “天神之目”，是魔法世界的土著对太阳的称呼，同时也是一种实指，因为它是至高天神的眼睛。 由于这个世界天圆地方，是一片陆形的位面，周围并没有任何所谓的恒星，供它绕行或绕它而行，因此这个世界起初是没有太阳的！ 传说最早的太阳，出现在三百万亿年前，是一尊太阳神。 按照现在的魔法学分类，那是一尊强大的古神，略强于众神时代的主神，远逊于至高神。它带给这个世界光和热，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希望和生命！ 古神时代，是诸神时代的源头，在那个年代，天地间的生命天生就拥有强大的体魄、或者天赋。亘古巨龙、不灭炎魔、四大元素精灵，各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近神物种，根本只是那个时代最常见的生命。 古神时代终结于末神之劫，没人知道末神浩劫是怎么开始的，现有的文献记载也仅仅表明，浩劫过后，天地间的古神十不存一，连强大的太阳神都未能幸免，各种古代生命也陨落殆尽。 无数陨落的古神，催生出了至高天神。 或许，至高天神正是古神的一种延续。 除了至高天神之外，在当时，浩劫之后，还有为数不多的残存古神！然而在末神浩劫的余威下，除了至高天神，其余古神全都受到了不可逆转的重创，纷纷神隐，在今后的数十万亿年中都未现世。 面对着一片黑暗和死寂，孤独的至高天神牺牲了自己。他让身躯化为万物，让大脑化为神界，让三对眼睛分别化为五方天目、以及至高之眼，为世界带来新的希望，同时也代替他默默观察、守护这个新生的世界！ 东天之目、南天之目、西天之目、北天之目、中天之目以及至高之眼！五方天目取代了旧日的太阳神，普照世间。它们却并不仅仅是太阳，只给人间带来了光和热。它们本身更是一座座巨大的宫殿，亦是新神们观察世界的眼睛！至于至高之眼，那是神界的核心！ 神界是至高天神的大脑所化，它的身躯化为万物，大脑却化为神界和诸多新神，取代古神执掌新世界的权柄。 五方天目、加上至高之眼，都曾经悬于空中亿万年。 亿万年来，一直都有传说，只要能找到那五方天目、并且顺利进入其中，就可以获得神藏，甚至一步登天，直接封神！ 这...当然是一个天大的谎言、天大的骗局！ 自从三万六千多年前，半神法师们在道格拉斯的带领下，一举反攻天界，逼迫诸神提前进入黄昏。 北方的“天神之目”，已在那一役中被摧毁。 而关于神藏的谎言，正是当时遭到揭露！ 如今普照北地的，不再是至高天神的眼睛，而是“茱莉亚的启明星”。 它是一件顶级神器级别的魔导器，同样自成空间，同样能为万物提供光热！ 若放到宇宙中，茱莉亚的启明星，和真正的恒星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一定要有区别，那就是它更神奇、也更强大！ 历史上，茱莉亚的启明星曾经有过三任主人，但只有其第一任主人茱莉亚，获得了魔导器全部的权限。因此许多人都猜测，“茱莉亚之星”这件魔导器，根本就是茱莉亚本人制造。 如今这件魔导器的主人，是整个魔法大陆都鼎鼎有名的“露西恩学派”的第三法神——摩尔摩特。 “露西恩学派”是魔法大陆最神秘的学派，神秘不表示低调、弱小，这个神秘的学派，拥有着诸学派中最强的法神，同时也囊括了诸学派中最年轻法神——林奇。它就是想低调、想弱小，也完全做不到。 摩尔摩特既不是学派中最年轻的法神，也不是学派中最强大的法神。可因为有着“茱莉亚的启明星”，所以他在学派中仍然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并不逊色稳稳压过他一头的学派第二法神哈姆雷特！ 这一天，就和往常一样，摩尔摩特进入了“茱莉亚之星”的核心。那是一处完全封闭的空间，那里没有四方上下，但有古往今来。摩尔摩特很快进入状态，开始深度冥想。 在茱莉亚之星的核心处进行冥想，非但能对冥想效果进行大幅的提升，更能和魔导器的器灵进行深入的交流。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冥想者让器灵“朱丽叶”感到满意，它就有一定可能，主动开启魔导器沟通异界星辰的能力，让冥想者修行的进度十倍、百倍的提高！而在这个过程中，又有百万分之一的概率，能完全获得器灵的认可，如此便可开启魔导器全部的权限！ 这是只有历任魔导器主人才知道的秘密，甚至就连原本并不限制进入条件的核心空间，也没有任何一位魔导器的主人，对自己以外的第二人开放过！ 包括摩尔摩特，连最信任、最看重的衣钵传人堂吉诃德，都没有享受过这等特殊对待！ 魔导器的主人在冥想过程中，能获得器灵认同的概率是旁人的十倍，而在这个基础上，获得器灵完全认可的概率，又是旁人的百倍！然而即使如此，即使自己都没什么可能完全开启魔导器的权限，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傻乎乎的将这个机会让给别人，纵然对方中奖的概率比自己还要低千万倍。从这个角度来看，不难发现，所谓魔导器的主人，并不像是真正的主人，最多也就是一个高优先度的继承者！ 三天后，摩尔摩特失望的离开了魔导器的核心。就和过去的无数次一样，朱丽叶始终对他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不冷不热的态度。虽然这一次的深度冥想，让他的法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比起完全拥有这件近乎超神器级别的魔导器，那种提升根本不值一提！ 不同的世界，对于魔器、魔导器、超神器都有不同的定义。比如在魔法世界，所谓的超神器， 遍数历史都只出现过三件，每一件都几乎能看成是一个弱化版的至高神。三万六千年前的战争，若非至高神最后遗留的化身，在域外意外陨落，几大主神又忙着争夺至高的王座。法神们的反击，未必就能如此犀利，攻破的仿佛不是神界，而是一块黄油蛋糕！ 至高神是无敌的，倘若它还活着，就算只剩一具化身，也比主神还要强大，除了道格拉斯那种异数，根本没有人敢摄其锋芒，主神也不行。 同理，超神器也一样，任何一件超神器，只要能拥有它，并且能完全发挥出它的力量，那就算是屌丝，也能轻易吊打上位神、乃至抗衡主神！ 超神器之下，茱莉亚的启明星绝对是能排上前十的强大神、魔器。 据说三万六千年前的女法神茱莉亚，就是靠着这件强大的魔导器，一举击败了两尊围攻她的主神，甚至差点让其中的战争之神陨落！ 若是能完全发挥出这件魔导器的力量，摩尔摩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去竞争一下学派首席半神法师的地位。那虽然只是一个虚名，却是举世认可的荣耀。 摩尔摩特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处理完了学派公摊给他的任务。 若非这些任务都是强制要求完成的，摩尔摩特根本懒得理会，他绝对会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泡在魔导器的核心处，尝试那缥缈的亿万分之一的机会！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这句话说的不是那些尝试完成梦想但是被打击到的人，而是根本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的家伙。 当摩尔摩特处理完所有琐事后，忽然收到学派指派级别最高的任务信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装成外出未归的样子，逃避任务！ 倒不是担心学派指定的任务太难，把自己坑了。好歹摩尔摩特也有上位神级别的战斗力，在魔法大陆的法神中排不上前百，也妥妥能进前二百，自然没那么虚。 只是一般的派系任务，就算不会超过指定执行任务者的实力极限，却很可能相当繁琐！ 比起危险、冒险，摩尔摩特现在最害怕的反而是麻烦。因为这意味着更多的时间要被浪费掉，这意味着他将失去更多可能拥有茱莉亚之星的机会！ 何况，这次他明显能感觉到，魔导器的器灵朱丽叶，最近对他的态度已经有了些微的改变。 最早的时候，他进行一百次深度冥想，最多只有一次，能获得朱丽叶的初步认可。然而现在，最多只要十次深度冥想，他最少能有一次，得到朱丽叶的初步认可，法力大进！ 在这种情况下，也许只要再多一次、再多几次，他就能在深度冥想的过程中，在初步得到认可的状态下，碰到那百万分之一的机会！ 在这种关键性的时刻，怎么可能有人，义无反顾的为了所谓的“公事”，因公废私？ 摩尔摩特扪心自问，他是十万个不愿意！ 他可以为了学派，放弃一定的私利，比如曾经有个大型学派开出了比学派好上数倍的条件，要他带着茱莉亚的启明星这件魔导器投靠过去，但他义无反顾的拒绝了！ 因为学派曾对他投资，培养了他。摩尔摩特自认还是一个正统的法师，当然会对此做出合理的回报！ 可要说什么为了学派的事情，就让他放弃彻底掌握“茱莉亚之星”的机会，那真不知是学院疯了，还是他自己疯了！ 好在就在摩尔摩特下定决心要不理会这项任务的时候，他忽然惊醒，意识到这种“即将突破”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 茱莉亚之星的魔力，和其威名一样被盛传。茱莉亚之星的前三位主人，除了茱莉亚，另外两个都是出了名的孤僻！当然，法师们一般都有些孤僻，可是孤僻到几百年都不和人来往，那就比较罕见了。倘若原本并不是这种性格，忽然间性情大变，从阳光大叔变成了死宅，那问题就更加明显！ 只是，就算知道这件魔导器有许多诡异，却从没听说过有人愿意放弃它的。特别是得到茱莉亚之星，明白其魅力所在后，摩尔摩特更对这种吸引力乐此不疲。 只要在魔导器的核心处进行深度冥想，即使不能把握到那“冥冥中”的契机，即使连初步认可都无法获得，也会对自己大有好处，效果是正常冥想的数倍！ 而一旦获得初步认可，那当真是一日千里。至于完全获得认可，那本就是一种奢望！ 摩尔摩特的资质不错，也仅仅属于不错。若是没有茱莉亚之星，他现在能勉强在垫底的半神法师中混个不错的评价，那就已经对得起他的资质和努力了，哪有现在的八面威风？ 不管多少流言蜚语，实力的提高，总是不争的事实！ 不要小看几倍的冥想效果，那比起按部就班的修炼，已经是飞跃。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情况有些魔怔，摩尔摩特只是笑笑，不以为意。 甚至虽然已经明悟过来，他心中对于学派给自己安排任务，仍然有些抵触。 就算那种突破的感觉只是假象，最近更容易得到星力灌体，却是事实。 况且没有尝试过的人绝对不会知道，在茱莉亚之星的核心处，枯燥的冥想会变得如何美妙。毒瘾之所以被人诟病，是因为毒品有害，有害的毒品价格还死贵。然而若导致成瘾的是有益的，能在带来提高的同时放松心情，又该如何去评价？ 摩尔摩特能找到一百种理由让自己拒绝这个任务，而让他像个傻子一样接受任务的，他目前只找到了一种借口，那就是干巴巴的责任！ 在魔法世界，许多人喜欢把学派叫做师门，认为师门就是第二个家，但摩尔摩特更喜欢称其为派系。 经过几秒钟的权衡，摩尔摩特拿起了如同凭空出现的魔法信笺。 无论是拒绝还是接受，他都准备先看看再说。如果任务很简单，不妨做一做。如果任务很麻烦，那就直接推掉。至于装成不在家什么的，实在太掉价了，不符合他的身份。 打开魔法信笺后，随着“阅览”，摩尔摩特脸上的表情，也从最初的漫不经心，逐渐变成了凝重！ “那个老东西！竟然出事了？！” 看到事件是关于尼古拉斯的，甚至提到这位曾经的学派第二法神，很可能已经在异空陨落，摩尔摩特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棘手！相当棘手！ 这就是摩尔摩特的想法！ 有尼古拉斯在内的一百二十八位法神坐镇，还有钢铁之都“贝瑞塔”，这已经是相当完善的配置，就算面对两位数的主神，也能斗上一斗。 既然如此，这种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怎么还会发生？ 根据信笺描述，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贝瑞塔竟然连具体战况都来不及传回。这就意味着，那坐镇钢铁之都的一百二十八位法神，根本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全灭了！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是棘手，甚至可以说是可怕，肯定会在众神议会掀起巨大的风暴。 然而比起即将到来的风暴，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摩尔摩特，更在意事件中的具体情况，那就是尼古拉斯的牺牲！ 对于派系来说，这是不小的损失。尼古拉斯已经老迈，由于实验污染的原因，整个人都未老先衰，实力也不足全盛时期的三成！然而他的知识、经验都在，他的人脉、名望也在！ 现在尼古拉斯就那么干脆的死了，他的遗留问题，该由谁来解决？ 比如那位桀骜不驯、却天赋异禀的法神林奇，这次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端！ 别看林奇年轻，才刚突破半神法师这个层次不久。若是在魔法世界，算上世界意志的眷顾，他妥妥有着接近中位神的战斗力！他今年才几岁？不到50岁！这样的人，注定未来的成就会很辉煌！这样的人，偏偏还是一个无法无天的性子！若是被他知道尼古拉斯的死讯，天知道他会怎么闹腾！ 在外人乃至是派系中的其他人看来，林奇年少轻狂，就算是其导师尼古拉斯，也不见得能让他收敛几分。但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林奇固然跳脱的很，甚至有的时候连尼古拉斯都敢顶撞，都不放在眼里。而尼古拉斯也的确没把林奇当成接班人培养，更亲近另一位弟子艾伦·巴菲特。但要说尼古拉斯和林奇之间有龌蹉，也是扯谈。事实上，整个“露西恩学派”，尼古拉斯大概是唯一能拴住林奇的人！ 摩尔摩特现在倒是挺希望，最好林奇也不明不白死在某个位面，省得到时候他来找自己麻烦。自己和尼古拉斯的关系可一直比较冷淡，难保不会被迁怒。 他现在的确不害怕林奇，靠着茱莉亚之星，就算对方已经成长到了上位神的地步，一样反手可灭。然而对方的成长速度，谁都看在眼里，现在自己还能灭了他，十年后、一百年后呢？ 身为同派系之人，暗中下杀手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被容许的。林奇这种天才，受到派系高层的关注，也根本不是一般的晚辈可比。 当然，天才在异位面探索过程中陨落的比比皆是，毕竟位面规则不同，具体实力表现也不同。 林奇在魔法世界堪比中位神，到了其他世界，也许连下位神的水准都达不到。实力弱了，陨落的机会肯定也就更大！受到魔法世界天意眷顾的，在其他世界，非但不会再受到天道眷顾，反而有可能获罪于天！ 第九十五章 侦查 海蓝世界，天穹之外。 三名穿着奇异法袍的中年法师，先后从虚空中遁出。 其中一名法师，身材高挑消瘦，面容刻板，戴着眼镜，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有着典型的复古法师气质。 他稍微扫了扫周围的虚空，便朝着另外两人淡淡道： “虽然总部的传送装置经过了校检，但我很怀疑，我们已经迷失在了星空中。” 这并不是什么很好笑的笑话，尤其配合上这人严肃的表情，他的话最多最多算是某种带有地域特色的黑色幽默。 一名矮胖的法师闻言，不禁苦笑了几声，看着脚下空空如也的黑暗，无奈道： “很遗憾，对此我也表示一定的怀疑。” 第三名法师，是一位头发枯黄的中年绅士。比起另外两人，他看起来更显从容，配合上尚算俊朗的外表，倒有几分潇洒气度。他的眼神深邃，鼻梁挺拔，五官犹如刀削，整个人都显得干练！除了没有那股刻板的味道，他和第一位法师在形象上倒还有几分相似，这是旧派法师和古派法师的神似。 “好了，不要再继续那种无聊的话题了。” “毫无疑问，我们现在就在蓝星位面之外。” “至于为何整个蓝星位面连带钢铁之城都已经消失，恐怕是因为他们已经遇到了天大的麻烦。” “也许是一群噬空兽正好路过，也许是记载中曾经差点威胁到魔法大陆的虫族，恰好盯上了蓝星位面。” “总之，我们的同僚多半是成了被殃及的池鱼。真可惜，他们的牺牲，没能给我们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摩尔摩特嘴上说着，脸上的表情却多有庆幸，没有半点遗憾之意。另外，他的目光中明显流露出一丝精芒，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他的话，另外两名法师也是面色徒变！这不是因为他们察觉到了摩尔摩特的言外之意，而是话中本身透露的内容，一旦被证实，都足够让人惊悚！ 无论是噬空兽、还是传说中的虫族，或者其他可以在蓝星位面时间三年之内、将整个位面吞噬一空，并且之前就顺手全歼了一百二十八名半神法师、外加一座钢铁战堡的，都不会是他们能够对抗！ “噬空兽...虫族...你...你一定是在说笑吧，摩尔摩特！” 矮胖法师尴尬的笑了几声，掩饰心中的恐惧。 会被派到这种鬼地方，来找什么法神团失踪的线索。除了摩尔摩特这样带着派系任务主动请命的，大概也只有在众神议会中经常受到排挤的几个奇葩半神法师了。 毕竟谁都知道，这种任务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一个不小心，还有很大可能步上那一百二十八位半神法师的后尘！ 事实上，除了摩尔摩特之外，另外两个法师也都是如此。他们在众神议会毫无地位，自身没有背景、没有前景、没有实力，完全是多无人士。 摩尔摩特和另一位法师，都没有对矮胖法神贝克的心虚之词做出评价，两人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对贝克的嘲讽和漠视。 贝克眸子里闪过一丝愠怒，却很快就将这股情绪压下去！ 随意在虚空中走了几步，又朝着某几方向念了几声断句，一道道几乎无法察觉的魔法波动开始扩散。在贝克和斯库拉惊讶的神色下，摩尔摩特很快沉吟起来，几乎只是几个呼吸，他就再次吟诵起一段稍长的咒语。 贝克和斯库拉的神色更惊讶了，只是碍于摩尔摩特的实力，和在众神议会中的地位，不敢出言打扰。 法师在施法时被人打扰，很容易引起魔法反噬，虽然摩尔摩特这等深不可测的半神不在此例，但被人打扰的话，心情肯定也不会十分愉快。 另外，贝克和斯库拉虽然对摩尔摩特正在施展的咒语感到十分费解，但是碍于自身实力和对方有天壤之别，心中还是存了自己眼拙、不明真意的余地，直到—— 哗！ 如同水幕裂开的声音，一道仅容一人穿过的传送门，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贝克和斯库拉见到摩尔摩特之前吟唱的果然是异界传送咒，非但没有半点先知先觉的欣喜，反而震惊的差点把眼珠凸出来！ “摩尔摩特大人，您这是！！！” 比起贝克的外粗内细，古板的斯库拉明显更直接，虽然他对摩尔摩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可这是建立在摩尔摩特在众神议会中的地位远在他之上而产生的。与其说斯库拉尊重摩尔摩特的实力，不如说他更看重摩尔摩特的地位，有这种观念的法神，也的确算是奇葩！ 地位是什么？地位是实力的附属！在魔法世界、在众神议会中，除非你有相当的实力、背景或者潜力，不然就算你再怎么将规则倒背如流，严格遵守，或者善于钻营，最终也是一堆渣滓。法师比普通人更看重实力，只有普通人才会整天盯着一点临时的地位！ “嗯？我已经侦查完了，准备走了，你有什么问题？” 摩尔摩特半只脚都踩进了传送门中，却生生抗住了空间吸摄撕扯的力量，停下了脚步！这种对法术的掌握，绝对已经是半神法师中最顶尖的层次。然而这种惊世骇俗的表现，落在另外两人、特别是斯库拉眼中，却都不如摩尔摩特那略带疑惑和漠然的表情有杀伤力。 而且摩尔摩特睨视两人时那种奇怪的眼神，哪里像在看什么同僚，根本就是在看一个、两个傻子！ 斯库拉的面色刹那阴沉下来，却并未多说什么。他感到愤怒，感到自己为之坚持的东西，受到了侮辱。然而现实是，侮辱他所坚持信念的人，根本是比他更有责任、有资格去坚持那种信念的人。这无疑让斯库拉不能接受，偏偏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反而是贝克，这时候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摩尔摩特的态度，满脸为难的对他说道： “摩尔摩特...大人，您虽然已经完成了...侦查。可是，我们还没有啊！而且议会的任务，是要求找到那些‘人’留下的痕迹，您刚才...” 贝克很想直言，刚刚摩尔摩特明明只是释放了几个简单的生命侦测法术，虽然无论是摩尔摩特的施法技巧，法术表现出的穿透力，还是魔法波动扩散的范围，全都让同为半神法师的自己暗暗震惊。但是这样就说已经完成了任务，明显过于敷衍了事。当然，这不是关键，最关键的问题是，摩尔摩特就这样走了，把自己两人留下，这算什么事儿？就算要走，也该一起吧，到时候议会问罪，也好有人背锅！ 贝克见摩尔摩特脸上逐渐露出一丝不耐，立刻改口道： “大人，我们是一起来的，您真的确定不带我们一起走？” 言下之意，是已经不在乎什么任务不任务，愿意和摩尔摩特统一战线。 斯库拉这时候，表情又阴沉了几分，心中显然更为不满，但是碍于摩尔摩特的地位，不能发作。 摩尔摩特听到这话，却是略微惊讶的看了胖子法师贝克和古板的斯库拉一眼，哂然道： “一起来？就得一起走？” “你们也是议会的议长，好歹也算半神法师，不会连‘异界传送咒’都不会念吧！如果真连怎么施法都忘了，你们真该好好感谢感谢你们的老师！” 说到这里，摩尔摩特嗤笑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他的这种态度，别说贝克听了尴尬，连斯库拉都快到了爆发的边缘。 “废物，难怪议会一年不如一年，和你们一起来这里，真是浪费时间。” 一点都不客气的留下这句话，摩尔摩特当即跨入传送门中，走的干脆利落！ 他其实倒也没有特别侮辱两人，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实话实说。若不是两人法力远低于他，带着两个成就不高不低的拖油瓶，以摩尔摩特的实力，早就往返几个来回了。 “混账！！！” 斯库拉明显不那么认为，摩尔摩特消失后，他再也压抑不住怒火，浑身爆发起一股冲天的气势！ 一道瞬发的小型禁咒“星辰陨灭”，刹那从贝克眼前划过，将摩尔摩特消失的地方打出一道虚空裂痕！ 然并卵，因为这种发泄，根本没屌用，只会让脸色苍白的斯库拉看起来更加无力！ 贝克被斯库拉表现出来的实力震惊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公认的废柴竟然已经将他远远甩在了后面，虽然还比不上摩尔摩特那种一线的强者，但基本上也属于众神议会中中上流的层次了！ 当然贝克很清楚，就算斯库拉的实力远比外人以为的强大，在摩尔摩特那种人眼里，他和自己也没多大区别，仍然都是废物！ 心里这么想着，有点暗爽，贝克脸上却露出了同仇敌忾的神色。 “算了！摩尔摩特大人，可是堂堂接近百强的卓越人物！加上茱莉亚之星，恐怕就算是真正百强的大人们，都不愿意多招惹他！” “茱莉亚之星的主人，每一个都是疯子。你我这种普通半神，要什么没什么，又何必同他计较！” 贝克表面上淡淡劝说，实际却暗藏挑拨，点明摩尔摩特的实力一大半都在茱莉亚之星上。虽然摩尔摩特自身也不可小觑，比起贝克和斯库拉不知强到了哪里，然而其真正为人忌惮的地方，只是一件魔导器，这却是被公认的。 而这话落在古板的从未获得过幸运女神青睐的斯库拉耳中，显然带着一根根尖刺。 “哼！” 斯库拉狠狠瞪了瞪满脸无辜的贝克，在对方人畜无害的表情中，说了一句让他脸上肌肉不禁跳动的话。 “你这种废物！也配来挤兑我！” 贝克看着满脸冷笑的斯库拉，好容易才忍住一个火球丢到他脸上的冲动！ 被摩尔摩特讽刺，也就算了，对方有这个资格。可是被一向是难兄难弟、议会奇葩中外号“呆头鹅”的斯库拉讽刺，贝克心中的怨毒，立刻忍不住冒出头来！ 这一刻，就连贝克都差点忘了，斯库拉的实力远超过他，恐怕瞬间就能把他打死！ 看着转身离去，对周围虚空展开细致侦查的斯库拉。 贝克阴险的笑了笑，接着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人畜无害的神情。 摩尔摩特回到魔法大陆之后，直接放出青鸟信使，将侦查后得到的结果，汇总成一份口头的报告，传递回学派总部。 报告的大意，即是表明自己已经仔细找过，没有发现任何生还者的迹象。这个结论毫无价值，猜都能猜到，但是有着一定的证据，就算是没有价值的结论，也算是一种结论。 至于学派总部那边对此满不满意，这不是他需要考虑。在魔法大陆，无论是众神议会，还是各大学派，大家都用实力说话。有实力就有权利，就有资格践踏规则！ 摩尔摩特好歹还给学派送去了一份报告，也算是一层遮羞布，至于众神议会，因为心中有气，他连个口头形式的报告都懒得给出。 也不怪摩尔摩特如此做派，实在是他心里的火气不小，不吐不快。 与他同行的两人，觉得摩尔摩特自高自大、狂悖无礼，摩尔摩特却认为那两个废物，根本就是拖累自己的包袱！ 这次一来一回，浪费了摩尔摩特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他的预估。 在摩尔摩特看来，这已经是一种非常沉重的代价，偏偏又是毫无必要的代价！ 假如不是议会硬给他塞了两个废物助手，他最多半个月就能搞定所有事情，做的绝对比现在更好！ 但是议会却要和他讲规矩，要和他来官僚的那一套，这就怪不得他敷衍了事！不，应该说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摩尔摩特随手打开传送门，位面内的传送，连咒语都省了。顷刻后，他已经出现在了茱莉亚之星的内部！ 每个大型学派，派系中都有许多分支。 摩尔摩特如今在露西恩学派里，也撑起了一大分支。虽然这支人数不多，但也算兵贵于精。摩尔摩特麾下的弟子实力绝对不弱，又有茱莉亚之星充当基地，仅仅是他这一分支，几乎就能和一些中型学派相媲美。 照例找来衣钵弟子堂吉诃德叮嘱了一番，摩尔摩特也不问最近发生的事情，一头扎进了核心空间内，表明了自己不问琐事的态度。 直到摩尔摩特彻底消失后，确定他已经和自己完全不在一个空间层面中，堂吉诃德脸上的无奈、恭敬，才快速消失，换上了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 露西恩学派总部，曾经的“霍法斯特”、诸神归宿之地，如今的真知与真理殿堂中，派系领袖瓦德勒·阿尔道夫蹙眉看着眼前的青鸟信使！ 虽然他早就知道摩尔摩特不可能真的将这件事情处理的多么让他满意，但是瓦德勒也从未想过，摩尔摩特会让自己这么不满意！ “已经侦查过，没有生命迹象！” 通篇报告，只有这两句是关键，然而这能证明什么？证明那一百二十八位半神法师，果然是不明不白的失踪，或者不明不白的陨落？ 瓦德勒按了按眉心，强忍着给予呵斥的打算！论实力、论资历，他还不一定比得过摩尔摩特，只是地位在对方之上罢了！ “希恩，去把阿拉丁找来！” 考虑了半天，瓦德勒还是不得不让心腹去将自己最得力的臂助找来。虽然这并非他的本意，一旦将阿拉丁外派，他这个派系之主，当真就成了孤家寡人。可是发生了这种大事，他什么都不做也是不行，奈何身边又实在无人可用！ 露西恩学派以曾经和道格拉斯齐名的法神露西恩为名，但实际上却和那位没有半点关系，所以一直以隐世学派自居，免得被人打脸。 经过数万年的发展，学派的名头已经深入人心，前人早已作古，也没人会再去追根问底。如此，学派才逐渐由暗转明。 加上学派中曾经很是出了几位天才领袖，一度让整个学派呈现飞跃式的发展。虽然中途也有过低迷时期，可是到了今天，学派还是发展成了整个魔法世界公认的几大学派之一，隐世学派第一！ 只可惜，毕竟不是每一任派系之主，都是天才人物。很多时候，为了保证高速发展的势头，就算是派系领袖，也不得不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协和让步。 理所当然，露西恩学派的凝聚力，肯定会因此有所降低，到了如今，派系内山头林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整个露西恩学派，如今共有半神法师超过五十人，然而派系领袖瓦德勒能调动的，却不过四五人！ 而这四五人中，唯有来历神秘的阿拉丁，才是他最可靠的得力臂助！ 事实上，瓦德勒能成为派系之主，原本就离不开学派第二法神阿拉丁的支持！ 若是没有这尊甚至能进入世界前五十强排名的半神法师的鼎力支持，只是勉强达到上位神程度的瓦德勒，想要染指露西恩学派派系领袖的位置，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别说孤僻骄傲的摩尔摩特不会让他如愿，就算是一向闲云野鹤的派系第一法神，博尔特·伊文思，也不会让他登上宝座！ 享受多少权利，就要承受多少压力，所以不管瓦德勒心中有多郁闷，他都要把这个位置坐好、坐稳、坐下去！ 第九十六章 神灯 就在阿尔道夫愁眉不展的时候，被他当成救星的阿拉丁，却正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逍遥快活！ 许多半神法师，都有私属位面。一些强大的法师，甚至能将私属位面嵌入到魔法大陆，形成独特的次元空间。而一些特别强大或者特别幸运的法师，甚至能将次元空间发展成次元世界，或者幸运的得到一些带有空间属性的魔导器，获得一些价值不逊、甚至略高于次元世界的特殊空间！ 阿拉丁自然算是十分强大的半神法师，整个魔法世界能稳稳胜过他的不超过二十个。因此他不仅有个人专属的次元空间，甚至已经将次元空间发展成了独立的次元世界。虽然这个次元世界，距离生物环境多样性的完整世界还差的比较远，但是也算是不可多得的隗宝！ 在阿拉丁的世界中，没有黑白昼夜之分，天上只有万里晴空，地貌也只有沙漠和少数绿洲。 而阿拉丁的国家，就建立在这片沙漠世界中最大的一片绿洲上，叫做阿格拉巴，由他亲自担任阿格拉巴的国王。 身为沙漠世界的造物主，真正的神灵级存在，阿拉丁虽然和多数半神法师一样，为了追寻真理，放弃了生命层次的升华，本质上并没有达到神级的程度，也从不自诩神祇。但确实很少有半神法师像阿拉丁这样，会有这么好的兴致，整天龟缩在自己的小世界中，玩什么王国建设的游戏！半神法师并不具备的生命本质，却拥有多数神灵都要颤抖的力量！ 半神法师们通常只会把个人世界当成一个储物空间、或者资源的培养基地，几乎没有哪个半神法师，会让个人世界中的生命自由繁衍。并且为了保证个人空间的稳定性，即使个人空间已经发展到了相当的程度，称得上是小世界，也很少会有半神法师，容许自己的世界中出现第二个拥有神级力量的个体。 而阿拉丁不仅一直在把个人世界当做真正的世界看待，甚至对于其中土著生命的进化，也没有任何抑制，更颇有些推波助澜！ 比如在阿格拉巴，除了他这位绝对拥有能媲美主神之力的国王，还有一位宫廷巫师贾发，放到大陆，不说媲美战力百强的半神法师，对付没有茱莉亚之星的摩尔摩特，多半是手到擒来，妥妥的上位神级别单位！ 如果心有异志，只是贾发一人，恐怕都能轻易将这个小世界摧毁！阿拉丁却仿佛对此完全不在意，照样玩的不亦乐乎，天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阿格拉巴的皇宫中，国王阿拉丁正躺在酒池中享受着美丽侍女的侍奉。 在一旁的“肉林”里，可以看到一串串新鲜的香蕉被挂在绳子上，如同倒吊着的香蕉树垂荡着！ 一只金色的小猴子欢乐的在树林间蹦来蹦去，东咬一口、西咬一口，玩的不亦乐乎。 若是被魔法大陆的某些法神看到，恐怖的“吞噬者阿布”竟然还有这样童趣的一面，也不知会有多少法神被亮瞎眼睛，又有多少被猿魔阿布撕碎的强者，死了都要气活过来。 “嗯？” 从一旁美丽的侍女胸脯上将一粒葡萄吸入口中，阿拉丁忽然感觉有人在空间之外尝试呼唤自己。兴致正高，刚准备将身边面带羞涩的侍女按倒，提枪上马的阿拉丁，脸上立刻流露出几分不快。 虽然阿拉丁曾经是个好吃懒做的穷小子，被人呼来喝去也没脾气。虽然在刚来到魔法世界的时候，他很是受了瓦德勒的一些恩惠，让自己更快更顺利的融入到魔法世界。 然而他现在毕竟已经是整个魔法世界都有数的强者，在阿格拉巴也养成了威福自用的习惯。 瓦德勒如果以为靠着过去那一点点恩惠，就可以一味的命令他、无度的驱使他，那他就大错特错！ 阿拉丁为人比较开朗，相比起其他法神，架子也不大，然而若以为他是个软柿子、好拿捏，那就大错特错！即使阿拉丁不出手，阿布也会让那些人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恐怖！ 至于说打扰自己的人和瓦德勒无关，这种事情阿拉丁想也不想，除了自以为可以把他当成手下差遣的瓦德勒，不会有第二个人敢在这种时候打扰他，也几乎没有人能在他进入小世界后找到他！ “该死的阿尔道夫，看来我有必要让他明白，我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阿拉丁自言自语着，尚算年轻俊美的外表下，藏着几许认真。 然后，他又和身边侍女调笑起来，上下其手，对其进行挑逗，仿佛自己当真只是某个沙漠小国颓废的国王，而非瓦德勒急欲寻找的救兵。 直到半个魔法沙漏后，瓦德勒的心腹希恩才见到了满脸愉悦和满足的阿拉丁。不问可知，他这迟到的时间，究竟做什么去了。 虽然和阿拉丁早就认识，甚至算得上是熟悉，也知道这位强大的天才法神不为人知的一面。旁人眼中的阿拉丁不苟言笑，真正的阿拉丁却甚至称得上放浪形骸。 对于阿拉丁如此散漫的态度，心中焦急的希恩很有几分不满。奈何，他虽然也是一尊传奇法师，放到外面也算一号人物，又是瓦德勒的心腹，寻常半神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偏偏在阿拉丁这种近乎顶尖的法神面前，“永恒之蓝”希恩连个屁都算不上！ 见到阿拉丁后，希恩表现的十分恭敬，连心中隐隐的不满，也被他隐藏的很好，半点不漏。 不多时，焦急的希恩就交代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阿拉丁听了也愣了半天，显然没想到在自己躲进个人空间逍遥快活的这段时间里，魔法大陆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整整一百二十八位法神不知所踪，其中甚至包括尼古拉斯这种博学者，这在魔法大陆的历史上，都能留下浓重的一笔！ 然而...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阿拉丁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并未和以往一样，接到派系领袖的召唤后，立刻火急火燎的赶去真理与真知之殿，接受瓦德勒的调派！ 这位年轻的法神，如同派系中其它不怎么在意瓦德勒派系领袖身份的半神法师们一样，翘着腿儿，摆起了谱！ “嗯，按照你的说法，摩尔摩特大师明明已经对那片虚空进行了仔细的侦查，相信以大师的实力，他的结论...” 阿拉丁话音未落，希恩心中就是一咯噔。 虽然阿拉丁的声音很有磁性，传说中是因为固化过“美人鱼的歌声”这个魔法，据说任何人长时间的聆听阿拉丁的声音之后，都会得到智慧的启迪。可是希恩耳中，以往那迷人的声音，现在却像是恶鬼的咆哮。而过去看来值得敬佩的阿拉丁，也完全变了模样，成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野心家、丧心病狂的白眼狼！ 站在阿拉丁的立场，他只是做了一件很早以前就想做、只是碍于情面一直没好意思去做的事情。他并没有反咬瓦德勒一口，只是让他认清、正视双方间的关系。 这种态度，放到任何一位法神身上，即使是新晋法神身上，也无可指责。 然而阿拉丁毕竟不同于寻常法神，正是因为他的一次次退让，已经让所有人都将他视为瓦德勒的臂膀、翅膀。就算他自己不在乎，不那么认为，可是旁人就是那么想的！ 现在，这对翅膀忽然罢工，引起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振翅欲飞的瓦德勒直接从半空中跌落！ 这一幕落在瓦德勒和其羽翼眼中，根本不是什么正名，而是赤裸裸的背叛！ “阿拉丁大人！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希恩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直接打断了阿拉丁，做咆哮状！ 阿拉丁的脸色刹那阴沉下来，虽然他一直保持着俊美青年的外表，对朋友每每微笑示人，这时不掩怒意，倒也颇有些慑人的威势！ “哼！” 阿拉丁冷哼了一声，希恩整个人如遭雷击，立刻变得惨无人色！ 小小的传奇法师，也敢在最顶尖的半神法师面前撒野，可见阿拉丁之前的做法的确有许多不当之处！ “我...” 希恩还想抗辩，但在阿拉丁杀意毕露的目光中，终于彻底心灰意冷，不敢再有任何申辩。 阿拉丁见此，知道希恩并非认清了事实，只是深藏了恨意，却也不以为意。 事实上，阿拉丁在诸多半神法师中，的确算是比较友善的那一种，这可能和他少年时期的经历有关！ 别的半神法师，从来没有许多朋友，阿拉丁早年却十分乐意结交友人，即使是远不如他的传奇法师、乃至大法师，甚至普通人，他都能表现的平易近人。 另外，在魔法大陆，几乎所有法师，都有众多党羽，半神法师尤其如此。 只有阿拉丁，虽然自身十分强大，却一直保持着特立独行，这也是他深受瓦德勒信任的地方！ 瓦德勒又怎么会知道，阿拉丁的表现，根本不是自甘鹰犬、刀剑，只是性子懒散，不喜管理。 阿拉丁喜欢当国王，却只是享受当国王的权利，义务什么的，完全不是他的菜。 由此可见，阿拉丁虽然很屌丝，但思想境界还属于正常人的范畴，不是傻帽。 以希恩现在的态度，换了其他半神法师，就算他背后站着瓦德勒，就算曾经共事，有些情分，也不可能轻饶。 阿拉丁见他不再聒噪，却没有任何要惩罚他的意思。 “行了！希恩！你可以回去了！顺便替我告诉阿尔道夫，我欠他的，在将他推上派系领袖之位的时候，就已经偿还清了！” 希恩听到这番直白的话，震惊的抬起头来，完全不能理解阿拉丁怎么会这样直接的摊牌，根本是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不要了！ 不等希恩多说，阿拉丁手一挥，堂堂上位传奇级别的法师，就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 说完该说的话，做完该做的事，阿拉丁只觉得心底一阵轻松。 他看着空荡荡的大殿，从怀里取出一盏金色的油灯，轻轻摩梭起来。 “神灯神灯，你将我送到了这个世界，又助我成为巫师之神，甚至帮我将转生的贾发都炼成了身外化身，更把整个奇迹之都阿格拉巴搬到了我所创造的世界中！” “这些年来，你对我的帮助实在太大！” “但是，我始终不明白，为何失去了灯神的你，反而会变得更加强大！” “而且，这次你让我这么快和瓦德勒摊牌，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纵然心中早就对瓦德勒有所不满，之前做的也都符合本心，可是阿拉丁毕竟不是白痴，不懂人情世故。事实上，阿拉丁比大多数人都更明白与人为善的道理，即使要和瓦德勒分道扬镳，或者说让自己在派系中拥有与实力相符合的地位，他也有更多更好、更温和的办法。不必和现在一样，搞得大家日后甚至都不好见面。 但是，既然是一直帮助他、指引他的神灯点明了方向，那么就算他再费解，也会完全照做。他能有今天，完全离不开这盏神灯。而曾经有过许多次，神灯给他的指引都让他摸不着头脑，但只要他照做了，最后都能证明，得到将远远大于失去！ 这次，显然也会是一样！ 阿拉丁自言自语着，空荡荡的大殿中，只有他低沉的回音，那失去灯神的神灯，也没有半点回应，仿佛真的只是一件死物。他的疑惑，他的许多疑惑，很可能永远都得不到答案。 阿拉丁蓝宝石一般的眼眸中，倒映出过去种种，巨细无遗！ 剔除其中一切与神灯无关的记忆，将所有脉络串联在一起，这原本是体察真相不二的法门，但阿拉丁并没有从中得到半点新的线索。 神秘的神灯，直到灯神被放逐后，才真正让人得窥一丝全貌！然而这管中窥斑，却更让人云里雾里，不知云深几许！ 在阿拉丁原本所在的世界，那个时代最伟大的巫师之一贾发，曾经搜遍古迹，找到了关于神灯的线索。 按照古代典籍的描述，以及贾发的总结，神灯的力量完全来自于灯神，是灯神让神灯变得具备魔力，能让任何找到它的人，完成三个愿望。 最初刚获得神灯的阿拉丁，靠着灯神完成最大的心愿后，也是那么想的。 神灯就只是一座囚笼、一个外壳，被禁锢在其中的灯神才是真正的能让梦想成真的神灵。 若真是如此，也许阿拉丁会有另一种未来，但他绝对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当年的故事，在阿拉丁靠着灯神的力量，完成第二个愿望，顺利取到公主后，喜闻乐见的发生了重大的转折。 贾发提前篡位，更试图抢夺他的神灯！ 已成国王的阿拉丁当然不肯就范，利用神灯许下了最后一个愿望，要求灯神击败贾发！ 可是，让阿拉丁万万想不到的是，那个时代最强大的巫师之一贾发，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的多！ 被灯神虐的欲仙欲死的贾发，竟然爆发出一股连灯神都感到颤栗的力量！ 靠着那股不该属于人间的力量，贾发直接将灯神放逐，彻底把阿拉丁打入了深渊！ 喜闻乐见的故事，当然不会只有一次转折！ 在最关键的时刻，阿拉丁获得了神灯的认可，真正掌握了这件前所未有的宝物，也明白了它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可怕！ 无视因果、无视规则！ 灯神能满足阿拉丁三个并不离谱的愿望，神灯却能满足阿拉丁三百个、三千个离谱的愿望，只要他肯付出相当的代价！ 于是，贾发和所有故事中的反派一样，成为了阿拉丁上位的垫脚石。 整个阿格拉巴，也被阿拉丁挪到了神灯为他开辟的个人小世界中。 随后，突发奇想的阿拉丁，向神灯许了一个希望自己变得比神灵还要强大的愿望后，直接被神灯弄到了魔法世界！ 按照阿拉丁如今的想法，这盏神灯妥妥是超神器一级的宝物，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还犹有过之！ 当然，和普通的一旦获得立刻秒天秒地秒空气的超神器不同，神灯这盏超神器，想要用好，并不容易！ 许愿需要付出代价，阿拉丁至今不清楚这代价究竟是什么。可是他有种感觉，之前的多次许愿，已经让他“超支”。 这盏神灯，阿拉丁已经有近百年不曾向它许愿，最多只是被动的接受它的某些指引。 不然，就算阿拉丁再不上进，只要随便和神灯聊聊天，如今的实力都不会弱于任何一个法师世界公认的十大强者！ “也许，我应该找伊文思，谈谈关于神灯的事情。” 阿拉丁心中冷不丁冒出这个念头，然后被自己吓了一跳！ 整个派系，不，整个众神议会让他真正感到忌惮的法神，只有两个半。 这两个半的法神中，十强者里最强的那位无冕之王，无疑要占去一席。而接下来，却不是三强中的另外两位，而是十强中垫底的博尔特·伊文思！ 博尔特·伊文思，号称最神秘的十大法神之一。甚至不少法神怀疑，他就是昔年最神秘的顶级强者露西恩·伊文思的直系后裔！ 这样一尊强者，说不定能帮自己解开神灯之谜，让自己明白为了完成那些缥缈的愿望，他究竟付出了什么！ 然而这种无厘头的想法，很快被阿拉丁抛到脑后！ 不说对方能否解析神灯的奥秘，就算能解析，为此暴露神灯的秘密，也殊为不智！ 阿拉丁自嘲的笑了笑，收起神灯。 他的背后，虚空之中，出现了一盏巨大的灯形虚影。 那盏巨大的虚像神灯之中，忽然自壶嘴逐渐升腾起一股浓雾，化成了一名威严的释放着光和热的神祇... 它叫做——光明与火焰之主！ 第九十七章 灯火 光明与火焰主宰，目光淡淡的俯视着身下渺小的阿拉丁。 阿拉丁并未发现它，虽然它已经出现，可它和阿拉丁或许根本还在两个层面，自然无法进行太多信息上的交互！ 为了让光明与火焰主宰能更好的操控命运与希望之火，甚至在将来有那么亿万分之一的机会，能号称命运与希望之主宰，凌歧的本体甚至将命运石桌都交给了光明与火焰主宰这尊化身，让它也能遨游命运之河，去更深刻的认知命运！ 本体对命运的认知，一样能传达给化身。但身带命运之火、再去遨游命运之河，显然会和一般情况不同。所以，除非本体愿意让命运之火加身，不然总得让化身走这一遭。 按理说，置身命运长河，是不存在化身本体之分的。也就是说，即使是光明与火焰主宰化身，一旦进入命运长河，本尊的意识、乃至本体都会被直接代入其中。 可由于命运与希望之火的原因，凌歧果然能借光明与火焰主宰的躯壳、视角，去遨游、体验不同的命运之河！ 这让凌歧对命运有了全新的认知，更让他在某一段命运之河中，感受到了某种淡淡的召唤！ 凌歧没有抵抗这股召唤之力，于是他遵循着命运的指引，随波逐流，漂向了某个既定的方向！ 沿途，也不知见证了多少世界的起落、沉浮，凌歧的意识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径自从命运长河中被剥离出去！ 等他恢复意识，虽然和意料中一样，发现自己并未回到众神殿。实际情况却还是让他感到惊讶，因为他竟然出现在了一盏奇特的金色油灯之中！ “阿拉丁的神灯？” 凌歧整理着神灯传递给自己的讯息，一时间有些默然无语。 他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灯神。当然，这不重要，毕竟变成灯神的只是他的一缕意识，这无伤大雅，完全可以接受。重要的是，他发现，原本死寂的神灯，在注入命运与希望之火后，竟然仿佛“活”了过来！这就仿佛，命运与希望之火本就该在神灯中被点燃，亦或它们原本就是一体的！ 凌歧曾想为命运与希望之火找一个躯壳、载具，于是他突发奇想，让光明主宰化身变成光明与火焰主宰化身，并将命运与希望之火与之融合，让这尊化身成为命运之火的承载者！ 他初步获得了成功，虽然还有瑕疵，但化身对光明与希望之火的确有着一定的操控力！ 可是，他万万想不到，命运与希望之火真正的载具，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轻易落入他的手中！ 倘若这神灯并非天生能容纳命运与希望之火，那是否意味着，早就有人在这方面更领先他数步，甚至创造出了神灯这种奇物？假如这神灯天生就能容纳命运与希望之火，那么它和命运与希望之火究竟有什么联系？ 凌歧目前唯一能将希望之火同神灯联系在一起的，他所产生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彼此规则的相通，而是——它们来自同样类型的世界、怪诞的童话世界！ 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了阿拉丁的神灯？ 凌歧懒得深想下去，这种事情，当他靠着众神殿接触到更高纬度的世界后，就已经不能再困扰他！而一些曾经让他彷徨很久的东西，现在，他更是想都不会去想！凌歧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而且已经从聪明中诞生了智慧，懂得深藏... 不提一些飘忽的想法，当注入的命运与希望之火，在神灯中彻底稳定下来，开始茁壮成长，同时也让凌歧这个“灯神”彻底掌控神灯之后，另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摆到了他的面前！ 之前的凌歧，一直以为命运与希望之火是有起源、有“火种”的，而那“火种”就在他的手中。 只要掌握着这点起源、火种，由此分离出去再多的火焰，最终都会返还本源。 然而，神灯的出现，就像是“啪啪”两个巴掌，将他从美梦中拍醒！ 神灯中的命运与希望之火，在神灯的孕育下，分明也产生了新的火种，与光明与火焰主宰掌握着、剩下拥有核心的希望之火，再没有任何联系，至少不存在上下级的驾驭关系！ 或许神灯是特殊的，只有它才能让无根的命运与希望之火扎下跟来，但谁能保证，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盏神灯，或者类似的东西！ 既然连分离出去的火焰，都能产生新的火种！且不提原本的计划，还具有几分可行性，又会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仅仅关乎命运与希望之火本身，它究竟是什么？一种特殊的火焰？ 凌歧对此暂时没有答案，幸好他有一个很好的实验对象，那就是——神灯的原主人、阿拉丁！ 倘若命运与希望之火在离开神灯后，在阿拉丁身上还能扎根，那么他就要做好准备，准备为先前的小聪明自食后果。反之，假如阿拉丁并不能让命运之火产生火种，那么他的计划，显然还是具备可行性的！ 真理与真智殿堂，得到阿拉丁回复的瓦德勒·阿尔道夫，沉默的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真的是那么说的？” 瓦德勒的声音有些干涩，听得他麾下最亲近的心腹希恩都十分惶恐。 希恩并未刻意挑拨离间，只是将阿拉丁的话一字不变的转述给了瓦德勒。 事实上，希恩原本是想对这番话略加修饰的。倒不是去添油加醋、激化矛盾，而是让它稍微平缓，让问题没那么尖锐，免得瓦德勒被气得吐血，还要连累自己。 深藏在希恩心中对瓦德勒的敬畏，却让他放弃了自作主张，没有做那种多余的事情。 实事求是，一向是瓦德勒的信条。 “好！很好！” 瓦德勒看着沉默的希恩，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希恩张口欲言，显然是想劝说，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不是自己人，绝对无法明白，阿拉丁这番话，对瓦德勒的打击究竟有多大。 失去了阿拉丁的支持，瓦德勒究竟还能不能坐稳派系领袖的位置，又能在这个位置上拖上几天，都成了未知之数！ 愤怒的瓦德勒终究没有失去理智，虽然阿拉丁的“背叛”让他始料不及，但他还到冷静的发布了新的调度命令！ 瓦德勒好歹也做了近五十年的派系领袖，本身实力又不算弱。虽然手下兵少将寡，却不至于离开阿拉丁后，真就成了光杆司令。老虎失去了翅膀，无非从彪变回虎，一样能扑人、杀人！ 瓦德勒还想靠着自己的权威，仅剩的底牌，尽量让这件事情造成的风波不兴。 然而关于阿拉丁与其不合的言论，却在这之后不久，就不胫而走！ 瓦德勒对这股流言蜚语恨得牙痒，但也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其传播！ 事实上，当本该能瞒住一时三刻的秘密几乎被公诸于众，瓦德勒就知道自己的派系领袖地位保不住了！ 如果这件事情只是阿拉丁一人的意思，就算阿拉丁不再为自己办事，明面上，瓦德勒一样有办法拖上一拖，借其势为己用，相信阿拉丁也不会介意。可是局面直接发展到这一步，和想象中的情况完全不同，这就表示天意人心都不在他。在如今的情况下，除非他立刻再做突破，成为派系中顶尖的强者之一，不然任凭如何算计都是回天无力！ 这件事情，无论是阿拉丁让人宣扬出去，还是自己这边某个环节出了问题，都是人心所向，是大势难违。 最可悲的是，瓦德勒心中其实有怀疑对象，他相信阿拉丁不至于那么决绝，毫无疑问，出问题的就是他的心腹。 心腹和臂膀，同时出现问题，简直就是天要他灭亡，这如何让心怀壮志却屡次碰壁的瓦德勒不满心绝望？ 茱莉亚之星核心处，摩尔摩特睁开眼睛，对方才的深度冥想回味无穷！ 他还是没能成功获得器灵的完全认可，但方才却又一次进入了特殊冥想的状态，在诸多星辰之力的加持下，冥想效果数十、上百倍的提升！ 三日之功，抵得上正常情况下连续不断的冥想一年！ 即使摩尔摩特并不是那种冥想一天就能抵别人一年的妖孽，但他好歹也是个普通的天才。如果每次冥想都能进入这种状态，他简直比妖孽还妖孽。只可惜，除非能彻底炼化茱莉亚之星，不然那是不可能的！ 离开茱莉亚之星的核心，摩尔摩特又一次收到了派系的传讯，这段时间，他收到派系致函的频率特别高，令他烦不胜烦。 可是，在接受讯息后，摩尔摩特的脸上却流露出了惊讶和意外！ 和意料中的情况不同，这次并非派系又有公派任务，或者别人什么烦心事找到他头上。这是派系中某巨头、以派系的名义发给他的私信，信中提到关于重选派系领袖的事情！ 不假思索，摩尔摩特立刻就猜到，恐怕瓦德勒最大的臂助阿拉丁出问题了！ 随着他进一步解读、了解，果然，就和猜想中的一样，阿拉丁已经和瓦德勒翻脸、分道扬镳！ “这怎么可能？！” 摩尔摩特心中十分震惊！ 震惊过后，另一股狂喜不可抑制的冲上心田！ 一旦阿拉丁不再支持瓦德勒，瓦德勒这位派系领袖，可以说十有八九要卸任！ 派系中最强的法神博尔特，本就是不管事的主，更无意染指领袖之位。而阿拉丁，别人可能不了解他，和他明争暗斗过多次的摩尔摩特，却很清楚他的性格！ 再加上派系中实力仅次于他的第四法神法菲尔的来信，隐隐指出愿意助他上位，如此一来—— 他最少有七八分把握，能成为新的派系领袖！ 虚荣，是魔鬼最爱的原罪，因为茱莉亚之星的关系，这也是摩尔摩特最喜欢的东西！ 倘若为了一份虚荣，要花上很大的代价、很多的力气去经营，那么权衡利弊，摩尔摩特只能遗憾的将它放弃。可是派系领袖的位置，说穿了只是一个名头。如果是瓦德勒那种什么事情都想亲力亲为、大权小权一把抓的权欲者，那肯定当个领袖累得半死，还不讨喜。但是摩尔摩特只求名、不图权利，这绝对是派系中多数巨头喜闻乐见的好领导！ 摩尔摩特当即回信，表明自己确实有意染指派系领袖之位，对于法菲尔隐晦提到的一些要求，也满口答应下来！ 法菲尔知道他只求名，也表明自己只图小利，如此双方当然一拍即合！ 事实上，一旦瓦德勒卸任，只要是派系中人，几乎都清楚谁对那个位置最是势在必得，谁坐上去的希望最大，对大家又是最好！ 试图靠着虚名，增加茱莉亚之星认可几率的摩尔摩特，已经是相对最好的选择！ 他的实力够强，和大家的利益又没有太多的冲突！ 五十年前推举派系领袖的时候，如果不是阿拉丁鼎力支持，如果不是当时摩尔摩特自己出了点问题，瓦德勒连这五十年的大权都不会有！ 世人皆知，茱莉亚之星是十大魔导器中最实用，却最难获得、也最难掌握的。 关于掌握茱莉亚之星的窍门，一直以来外界都有过不少猜测。其中最靠谱的，就是茱莉亚之星的持有者名声越响、深孚人望越多，就越容易得到认可。 只是，一般情况下，这个增幅很小，很难感觉出来。除非能一步登天成为魔法世界新的魔法皇帝，不然大概没可能靠着名声就得到茱莉亚之星的认可。 寻常法神沽名钓誉几百年，大概也就能增加一两倍获得器灵认可的概率。听起来增幅已经很大，但是比起那低的可怜的初始几率，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就算魔导器的前几任主人都知道、也认同这种说法，却几乎没有哪一位愿意专门将时间浪费在积累名声上！ 这带来的帮助根本不会太大，立竿见影的效果，也不可能有。 只是对于摩尔摩特，既然有机会更进一步，又不需要浪费太多精力、时间，他肯定趋之若鹜！ 摩尔摩特对派系领袖的位置，有志在必得的信心。这信心，完全建立在博尔特和阿拉丁不会插手的前提下。 博尔特的确没想插手，他对这种事情完全没兴趣，只要露西恩学派的领袖不是纯粹的废物，他就不会过多干涉。事实上，若非这学派顶着传奇魔法天才露西恩的名头，他根本连加入都不会加入。 博尔特没兴趣成为派系领袖，一向自由散漫的阿拉丁，这时却陷入了两难之中。 “让我去竞争学派领袖的位置？” 看着眼前金光闪闪的神灯，阿拉丁愁眉深锁。 假如只是和瓦德勒翻脸，这种事情做起来，阿拉丁一点压力都没有，他自问仁至义尽。 可是翻脸之后还要在老朋友背后捅刀子，这种事情想想都不地道。 况且，竞争什么领袖的位置，也和他的本意、初衷不符。 阿拉丁有心无视神灯的指引，又实在放不下按照指引很可能会得到的巨大好处！ 权衡再三，阿拉丁还是决定遵从本心，不去趟这摊浑水。 阿拉丁的愿望从来都很简单，自少年时代*开始，他的梦想就是变成一个有钱有权、能左拥右抱、不受太多规则制约的潇洒之人。 毫无疑问，即使现实大大背离了初衷，他的愿望也已经实现，他对此非常满意。 在阿拉丁看来，强大的实力只是更好去享受的保障。一些人也许会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崇高的地位，去过苦行僧般自虐的生活，阿拉丁自问那绝对不会是他！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了追逐真理？为了获得力量？为了永生不死？屁！人活着就是为了爽！为了更爽！ 即使能永生，即使能成为最有权力、最有力量或者掌握真理的存在，若是不开心、不快乐，那这样的日子，和他小时候受尽欺凌的街头生活有什么不同？没有任何不同！ 人活着，无非只有两种情况，快乐、不快乐！ 当然，有句话说的好，人各有志。 所以没有人有资格把自己的志向，强加到别人头上。无论是伟大之于平庸，还是燕雀之于鸿鹄。 阿拉丁的思想境界没那么高，他欣赏自己所欣赏的，厌恶自己所厌恶的。所以他始终不能理解，那种为了追逐更美好、让自己变得不美好、不快乐的人，究竟是真傻还是真聪明，是看的够远还是看得太远！ 也许在这世界上，有的人可以为了某个目标，放弃一切，无所不为，无所不能忍。但这不会是阿拉丁！他就是个胸无大志的普通人，活着就是为了爽、为了更爽，爽一天是一天！ 或许遵从神灯的指引，他能得到更多。但他失去的快乐，将永远都不会回来！至于说什么用现在的辛苦，来换将来的乐趣，这种话，阿拉丁是不相信的。有的时候，即使你什么都不做，大饼也会落到头上。有的时候，即便你付出了一切，梦想仍然是镜花水月。所以人活着，不该好高骛远，应该把握现在，及时行乐，才能活出自己！ 既然如此，那唾手可得的蛋糕，没人买单，不吃也罢！ 第九十八章 不解 神灯之中，凌歧十分意外。 他倒是没想到，阿拉丁竟然这么轻易就做出了决定，无视了自己的指引，坚持自我！ 随着一份证明自己无意派系领袖之位的魔法信笺被送往学派总部，阿拉丁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有的人刚愎自用，好断无谋。他们往往会在表现出果决后，又被复杂的现状弄得手忙脚乱，后悔懊恼。这些显然不是真正的果断，只是鲁莽。 阿拉丁明显不在此列，既然已经决定，他就会快刀斩乱麻，不给自己任何后悔的机会。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坚信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并且有魄力承担一切代价。 就此事而言，他这么做，自然不需要承担任何代价。因为放弃总比付出容易，而且，这的确能让他避开大量的麻烦。 虽然阿拉丁违背了凌歧的意愿，凌歧却也没有把他视作仇寇。反而对方的执着，着实给了凌歧不小的触动。 这并不是说对方的坚持，让凌歧高看一眼。或者对方的理念，引起凌歧的共鸣。这只是一种对生活态度的感悟，对比之下，让自己更清楚自己的本心！ 事实上，阿拉丁并不具备选择权，由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最大的依仗已然易主，所以他最终的结果早就被注定。 纵是如此，凌歧仍然意识到，对于个体而言，只要能坚持自己的梦想，无论这梦想是伟大还是渺小，他们都有机会让“上位者”瞠目结舌！ 哪怕结果不会有任何不同，过程中每个人的感受终究是不一样了。一件事情最重要的是开始和结果，这叫因果。做这件事情的人，却和旁观者不同。因果自然重要，过程却更重中之重，是人生几乎全部的组成部分。享受过程，才能享受生活，才能不成为生活的奴隶！ 阿拉丁安于现状的生活态度，这不能说错！ 在凌歧追求大自由、大超脱的过程中，毫无疑问他错过了很多简单的快乐，今后将失去更多！ 虽然这已经比一些顾这顾那，最后只能靠着宿命有所成就。或者一味苦行，最终苦逼到头的极端分子，要好得多！ 但是比起阿拉丁简单的幸福，凌歧的生活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羡慕。 若非意识到了高维世界的存在，阿拉丁的“颓废”生活，某天当凌歧累了，说不得也会如此。 站在凌歧的立场，他是对的。站在阿拉丁的立场，披荆斩棘的凌歧就像个逐日的傻瓜。目光不同，着眼不同，所求不同，所欲不同！ 高维世界的存在，不停逼着凌歧，不得不步步向前，同时驱使着更多的棋子向前！ 悄无声息的，一封由魔法信使传递的无形信笺，在施法者本人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被偷偷掉了包！ 命运与希望之火，的确是很好用的东西。特别是结合神灯之后，命运的力量，已经向“灯神”凌歧敞开了怀抱！ 修改过去，改变未来，这种事情，以往只有在新世界的时候，凌歧凭借天书才能做到。可是拥有了命运与希望之火后，类似的事情，即使在完全陌生的世界，凌歧也有资格做上一做！ 哪怕，无论是从限制、效果等多个方面，它和天书都没有可比性！这等权柄，从根本上，也已经不该为人掌握！掌握这种力量的，理所当然，要站到了命运的对立面！ 阿拉丁以为自己又可以开始一段愉快的放*荡生活，却不知道当他的信笺落到瓦德勒手中，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混蛋！混账！！！” 瓦德勒狂怒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真理之殿内，阿拉丁的背弃，只是让他感到憋屈。然而阿拉丁不但离他而去，还要往他撕裂的伤口上撒盐、落井下石，他就完全无法接受！ 不光是瓦德勒，就连摩尔摩特，在接到自己在派系总部留下的人手传回的最新消息时，都差点被怒火冲昏头脑！ 阿拉丁，那个一心只知道享乐的废物、死宅，竟然向派系总部提交了竞争领袖一职的申请！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能够这样！ 所有人都认为，博尔特和阿拉丁不会对那个位置感兴趣！所有人对这个位置有野心的人都认为，阿拉丁不会是威胁！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摩尔摩特！ 然而阿拉丁的申请，就像是背后的闷棍，一棍敲的瓦德勒和摩尔摩特头晕眼花！ 瓦德勒倒还好，虽然愤怒，虽然憋屈，但实际情况不过是雪上加霜。反正都是冻死的结果，冻僵和冻碎区别不大，他已经是破罐子破摔。即使没有这一出，他也没有任何续职的机会。摩尔摩特就郁闷了，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这算什么？偏偏这怒火压在胸膛，他还宣泄不得！当面临困境，失控的怒火只会让自己忽视那最后的一点机会，同时让原本想要帮助自己的人转身离去！所以就算再愤怒，也要压着、忍着！ 不管阿拉丁在一些人眼中多么可恶，多么不地道！ 在名义上，博尔特和阿拉丁，的确都有资格竞争派系领袖一职，甚至比摩尔摩特更有资格，因为他们更强！ 最让摩尔摩特担心的，却非阿拉丁压他一头的实力，实力总是会随着时间改变的，然而阿拉丁以往的做派—— 比起好歹还有些党羽、在派系内势力不小的自己。 阿拉丁和博尔特根本就是光杆司令！ 特别是阿拉丁，派系内谁都知道他的情况。之前他不愿意上位，别人也不能逼他。可是现在他想上位，那恐怕多数人都会乐见！因为他若上位，根本就没什么得力的人手可供差遣，如此一来，别说钳制其他巨头，恐怕总部大权都会旁落。当然，这对其他人来说，是绝对的好事，除了摩尔摩特，因为那些原本就是他的！ 摩尔摩特上位后，他自己不争权夺利，他的弟子们也要争取更多的资源。所以摩尔摩特一旦成为派系领袖，就不可能真的一口蛋糕都不吃。恰恰相反，他上位后一定会吃下最大的那块蛋糕，这也会得到大家的默许。比起那些想着把整个蛋糕独吞的家伙，摩尔摩特已经足够客气，因此他觉得自己的支持者绝对不会少，几乎已经将领袖之位当做囊中之物！ 可是阿拉丁呢？他若成为派系领袖，别人当真是半点都不用担心蛋糕被分去太多，他只有一个人，胃口再好能有多好？ 如果说，摩尔摩特上位后，保障其他人利益的，是摩尔摩特的承诺，是人们的预期。 那么在阿拉丁上位后，保障其他人利益的，就是他们自己，就是阿拉丁目前光杆司令的事实！ 摩尔摩特上位后，究竟会如何，还是两说。 阿拉丁上位后，虽然也可能发愤图强，可能会大肆招揽羽翼，但这都需要大量时间！ 从目前来看，从实际情况出发，阿拉丁的确比摩尔摩特更有优势，更适合成为大家需要的领袖！阿拉丁的实力更强，他表现出来的权欲更小，连这次的竞选，都像是一时冲动！阿拉丁这个跑单帮的，也最大限度保证了领袖的权利，不会侵犯到其它群体的既得利益！ 在得知阿拉丁对派系领袖一职感兴趣后，摩尔摩特左思右想，最终发现自己胜出的概率已经不超过两成，顿时心灰意冷！ 只是他不甘心，他真的很不甘心！明明已经唾手可得，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和它失之交臂！ 摩尔摩特的不甘，不能改变现状。三天后，一份关于阿拉丁成为派系领袖的任命通告，同时被传达到了派系中所有能通知到的法神手中！ 看着眼前的通告，摩尔摩特面色阴沉。前任派系领袖瓦德勒，据说直接将通告撕成了碎片。摩尔摩特虽然表现的不似瓦德勒那般，仿佛要将夺走他权力的阿拉丁也撕碎。但他的心情，同样十分不美丽。 几乎在接到通告的同一时间，摩尔摩特就将法菲尔不久前给他的致歉信，碾成了碎渣，同时将这个过去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僚，拖进了黑名单！ 对于法菲尔信中所言，之前由于陷入到一处异空间内，无法及时回到魔法大陆，对他争夺派系领袖之位一事予以声援，他是一个字都不信。而对方提到的一些、看起来像是赔罪的合作意向，他也完全没有兴趣，统统被摩尔摩特弃如敝履！ 坏人大事，岂是小利可以弥补？ 摩尔摩特是骄傲的，对于那种两面三刀的人，根本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也许法菲尔只是做了一件站在自己立场上无比正确的事情，而且他能如此隐晦致歉，已经很有诚意。当时的情况，即使法菲尔当真鼎力支持自己，结果恐怕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毕竟那是大势所趋，不是一两个人在落井下石，结果岂是人力能够逆转。可是无论有再多理由，摩尔摩特都无法原谅他！ 摩尔摩特恼恨阿拉丁，也恼恨法菲尔。若不是阿拉丁，他现在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若不是法菲尔，他也不会对这件事情如此上心，更认定十拿九稳！ 法菲尔当然不会知道，摩尔摩特的器量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小，几乎一念之差，就让自己凭白多出个大敌。 至于这件事情最大的赢家阿拉丁，这位已经遭到不少人暗中记恨的法神，却在看到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任命状、派系信物后，直接傻眼了！ 这是...在开玩笑吧？ 阿拉丁目光呆滞，那表情就连正在和他讨论巫术奥秘的宫廷巫师贾发，都愣了一下！ “阿拉丁国王？阿拉丁国王！” 贾发一连叫了好几声，阿拉丁才回过神来！ “这是？” 贾发指着漂浮在阿拉丁面前的蓝色四方六面晶体，诧异的问道。 阿拉丁虽然并未对已经被炼成化身的贾发隐瞒魔法世界的事情，但是由于贾发仍然保留着自身的独立意志，因此他也不可能真让贾发知道一切。至少阿拉丁不会让对方知道，必要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抹去对方的神智，将他当做提线木偶。 一个预备的提线木偶，自然也没必要让他清楚一切。 “这是...信使！” 阿拉丁低声回答，说了等于没说。他紧促着眉头，像是陷入了某种困惑之中。 贾发察言观色，知道国王目前心情并不愉快。虽然仍然很好奇那四方晶体，不知是否和国王口中神奇的魔法大陆有关，但也只能仔细观察，不敢多问。 阿拉丁下意识的将手伸入怀中，摸到了那盏金色的神灯。感觉着神灯冰冷的外壳，他心中最大的怀疑对象，悄然改变！ “莫非，是博尔特？” 比起其它不可思议的情况，这是阿拉丁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 博尔特是派系最强大、最神秘的法神，甚至很可能是整个魔法世界最神秘的法神！同时，身为派系首席半神法师，纵使不是派系领袖，博尔特本身也拥有并不逊色领袖分毫的特权。其中有一项比较鸡肋的特权，就是博尔特能帮任何派系中人提交其人自身权益范围内的任何申请。当然在原则上，博尔特必须先知会该法师，否则申请无效。另外，博尔特也从来没有使用过这一特权。 但是既然博尔特有类似的权利，虽然不清楚是不是能代替自己申请担任领袖之位。正常人来想，也会将他列入第一怀疑对象！ 可这若是博尔特做的，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图什么？ 莫非，不是博尔特，而是瓦德勒？ 莫非即使到了如今，瓦德勒还想借着自己的名头，玩什么把戏？ 那他真该做得更绝一点，让瓦德勒认清现实！ 怀疑瓦德勒，阿拉丁自有他的道理！根据他的了解，瓦德勒作为即将卸任的派系领袖，是有推荐下任领袖的特权的！ 怀疑来怀疑去，甚至连摩尔摩特都被列入了怀疑对象，即使那在道理上根本就说不通。 阿拉丁想了半天，就是没有怀疑自己！ 至于那代表派系至高权利的六面体，这传递着任命信息的载体，刻印着最高权限标记的信物，派系领袖身份的象征！阿拉丁对它并不陌生，也没有半点觊觎！ 如果这玩意儿没有和派系领袖的身份绑定，阿拉丁完全不介意收藏它。可是假如接受它就代表要跳火坑，那阿拉丁只得敬谢不敏！ 阿拉丁目前在个人空间中，和魔法世界的主位面隔着一层，已经属于次元位面的范畴。一般的通讯手段，根本不可能联系到他。除非直接定位到他的个人世界，再将壁垒打穿，才能强行进行交互。又或者按他的规矩来，利用他留在老巢的后手“呼唤”他。不然的话，谁也找不到、联系不上他。 过去的几十年里，每当他不想搭理别人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只有对瓦德勒，因为感念当年的恩惠，他才会在离开魔法世界前，给他和他的人留下一点后门。却不想对方根本不懂什么叫给脸，一次次将他当做狗一样的差遣，让他离心离德！ 当然，世事无绝对，个人世界虽然隐秘，空间壁垒虽然坚固，但在魔法世界，还真有一种东西，能无视它，甚至根本不需要坐标，就能进行跨界定位。 这类东西，叫做空间奇物。 即使遍数魔法大陆，能无视空间隔阂，自由穿梭内外世界、大小世界的空间奇物，也并不常见！ 至于其稀少程度，整个露西恩学派，仅有三件，由此可见一斑。 空间奇物一旦被发现，一般都会立刻被炼制成有着特殊作用的魔器、宝物。 露西恩学派的三件空间奇物，其中有两件都是攻伐之器，剩下第三件便是眼前的六面四方体！ “罢了！命里有时总会有！” 阿拉丁喟然长叹，伸出手来，取下了六面晶体。 他的表情不像是吃到了天上掉下的馅饼，倒像是生吞了一块铁饼！ 阿拉丁接任派系领袖之位后，就和多数人想的一样，他根本没有表现出半点浪子回头、发愤图强的意思！ 虽然他把老巢搬到了真理之殿，但是依然我行我素的很，整天都见不到人，所有需要领袖决策的事务，他都下派给了其他协助领袖处理事务的派系长老。 可以说，自他上位后，除了云龙难见的博尔特，连摩尔摩特都分到了很大一部分权力，人人都有权捞，人人都有肉吃。 但这非但没有让摩尔摩特感恩戴德，反而令他更加愤怒！ 因为这让阿拉丁先前的举动，看起来更像是儿戏之举。偏偏这儿戏之举，还是大家乐见的。特别是当他真的没有半点揽权谋私的行为后，一些派系法神甚至主动将大量资源送到了阿拉丁手中，就怕他不满意，忽然发疯，变得和前任一样，什么都要管！ 随着时间坚定的往前推进，一切又都回到了正轨！ 虽然少了一个事事都要过问的负责的派系领袖，但是新任领袖的散漫，也没导致学派实力的衰退。他的理念，反而让各支系都有了勃勃向上的发展势头，在阿拉丁的无为而治下，露西恩学派的一切，全都井井有条的进行着。 第九十九章 命运之力 茱莉亚之星核心空间，郁闷的摩尔摩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今天是他自阿拉丁成为派系领袖后，收获的第二十个连朱丽叶的初步认可都没能获得的深度冥想。 仿佛随着竞争派系领袖失败，连朱丽叶都开始看不起他、不待见他！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以往朱丽叶虽然也表现出了极高的灵智，但她毕竟只是区区一个器灵，哪里有这么高级的自由意志。 况且虽然摩尔摩特竞争派系领袖失败，但他毕竟是学派中有数的强者，所以这次成功分到了最大的那块蛋糕。无论是他在派系中的实权还是威望，随着阿拉丁的上位，全都有了不小的提高。如此算来，理论上他该更容易得到茱莉亚之星的认可才对！ 奈何，事实胜于雄辩。连续二十次深度冥想，连一次获得初步认可的机会都不给。这概率，究竟是上升了还是下降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 而这种违背常理的现象，也无疑让他本就灰色的心情更加阴郁。 只是没想到，就是在如此情况下，在他的心情遍布阴霾的时候，一个和朱丽叶的外貌有着七分相似的男性“器灵”，竟然在他冥想结束后，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说了那样一番让他目瞪口呆的话！ “你说，你叫罗密欧，是茱莉亚之星的另一...器灵？” 光明与火焰主宰化身，看着眼前满脸懵逼的中年法师，淡淡道： “不错，我就是罗密欧，同时也是茱莉亚之星的暗面器灵！” 光明与火焰主宰，威严俊逸，单看外表，他比凌歧的本体还要阳光、帅气。此刻即是收敛起九分的仪态，又进行了微调，依旧完美的让人窒息！ 当然了，摩尔摩特显然是不会在乎这些的，再完美也只是一个虚假的器灵，何况他不是颜控党。 “你说，你能完全认可我，只要我...只要我帮你夺回一盏原本属于茱莉亚之星核心空间的金色神灯？” 摩尔摩特带着七分怀疑，三分希冀紧张的问着！ 由不得他不紧张，最近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多太快，局势变化又太急太猛，特别是连续二十次的失败体验，让他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继而产生了急功近利的念头！ 若眼前的“器灵”所言当真，这已经不是好运能够形容，简直就是变成了幸运女神的亲儿子，见到了黑暗中唯一的曙光！ 原本的计划，即使完全成功，夺得了派系领袖之位，最多也就让自己获得器灵认可的概率大上几倍、十倍，站在那可怜的基数上，依然是杯水车薪！ 别说是成为派系领袖，就算成为领袖后让学派变成魔法大陆第一学派，到时候他能不能得到茱莉亚之星器灵的认可，还是两说。 而现在，一尊前所未见的“器灵”，竟忽然冒出来，说只要自己找回茱莉亚之星的某个部件，就能完全认可自己！这样的好事，谁遇到都要怀疑，谁遇到也都要忍不住心动！ 事情的真实性有待商榷，然而若这是真的，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大机遇！ 至于说部件难找什么的，摩尔摩特基本没考虑过。一来他不能确定这“器灵”是不是在忽悠他，二来这尊器灵现在跳出来，肯定有它的理由，说不定就是因为感知到了某个部件的下落，才会现身。 在摩尔摩特看来，眼前这尊器灵的真实性不容置疑，但其言下之意就未必真实。 至于器灵的存在方式，摩尔摩特认为不难理解！它和之前的器灵朱丽叶其实没有任何区别！朱丽叶、罗密欧，无非是茱莉亚为魔导器设定的两段程序，是同一器灵的两种表现形式，就像人格分裂一样，代表着两种炼化魔器的方式。当“朱丽叶”成为主导，“朱丽叶”便是茱莉亚之星的器灵，炼化的魔器的方式，就和他一直在尝试的一样。反之...则可能是现在这种情况！这也完全能解释为何他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在茱莉亚核心空间内见到“朱丽叶”，得到初步认可！这不是他自身的问题，而是魔导器出了问题！ 即使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摩尔摩特仍然有不少的疑惑，比如为何前人一直没有察觉到这第二个器灵，是他们运气不够，真的没有遇到，还是遇到了但秘而不宣？ 器灵的身份，很容易印证，当下所在是茱莉亚之星的核心空间，能出现在这里的，不是器灵、会是什么？再说他好歹是茱莉亚之星的预备役主人，提前见一见仆从，也不会认错！ 摩尔摩特只是担心，这尊从未打过交道的器灵，会不会坑他，故意让他做白工！终究他现在只是魔导器的预备役主人，不是真正的主人！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面对现实，他完全没得选！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就算器灵很可能会坑他，摩尔摩特也只能认了！反正即使被坑了，一个完整的茱莉亚之星，相信也会比现在的更给力、更实用！ “那么，罗密欧，假如我愿意帮你找回、夺回那盏神灯，我又该上哪里去找它！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无的放矢！” 心中有了决定，摩尔摩特立刻改口追问，他也不奢望器灵能对某个承诺予以更多保证，那并无太大意义。 凌歧深深看了看摩尔摩特，淡淡道： “那盏金色的神灯，暂时掌握在一名叫做阿拉丁的法师手上。” “不论用什么办法，当这盏灯回到核心空间的时候，做到这件事的人，就可以成为茱莉亚之星的主人！”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凌歧话音刚落，摩尔摩特曾经多次接触过的女性*器灵朱丽叶，也以人类美丽女子的形象出现在他的身边！ 摩尔摩特看着眼前无比般配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身为茱莉亚之星名义上的主人，他虽然已经接受了器灵还藏着另一面的事实，却从未想过，这件魔器真有两个器灵、两个能同时出现、而非一体两面的器灵！ “不要怀疑，不要疑惑。茱莉亚之星，原本就有两种主体力量，一种是星辰的力量，能帮助拥有者快速提高自己。另一种是预知的力量，能让真正拥有它的人看到未来！” “这两种力量目前的代掌者，就是我和朱丽叶，你可以把我们看成是茱莉亚之星两种主体力量的具现，而非单纯的器灵！” “茱莉亚之星的秘密，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凌歧淡淡叙述，摩尔摩特已经彻底沉默下来。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假如眼前的“罗密欧”没有坑他，那么他所谓的“只要神灯回到核心空间，做到这件事的人，就可以成为茱莉亚之星的主人！”这岂不是在说，除了他以外，根本还有其他人也能成为这件魔导器的主人？甚至，目前拥有神灯的人，一旦知道这个秘密，机会只会比他更大！幸好在理论上，其他人根本不具备开启核心空间的权利！ 凌歧深谙人性，假如他一味示好，画饼充饥，摩尔摩特恐怕还要颇多质疑！可当他在给出便利的同时，又影射危机，更点明魔导器的用处，远比摩尔摩特想象中的还要多。这般多管齐下，就容不得摩尔摩特去谨慎思考，不急不躁！ “你刚才说，那个核心部件，目前在一个叫阿拉丁的法师手中？” 摩尔摩特略微迟疑的问着，心中顿时生出一些不妙的念头，好在理智还能将这些念头降服住！ 虽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摩尔摩特很是愣了一下，毕竟最近他对这个名字可谓恨之入骨。只是这样的巧合，本就让人难以置信！何况整个魔法世界，叫做阿拉丁的法师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另外器灵也说了，那个阿拉丁只是一个法师，不是法神！ 也许摩尔摩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本能不希望事情变得更棘手，所他根本不愿去想，器灵口中的阿拉丁，和他所认识的阿拉丁就是同一人的情况。唯有对手才明白对手的可怕！ “那个阿拉丁，他叫什么！” 听到摩尔摩特自欺欺人的问题，凌歧神情淡然，一如方才。 “你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为何故作不信，又何必继续追问！” 这个答案，真的很难猜吗？这个世界可以有很多阿拉丁，然而有机会获得那种等级宝物的，多半是运气最好、实力够强的！ 纵是如此，在得到答案的这一刻，心有准备的摩尔摩特还是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就像是被铜锣在耳边哐哐敲了十几下一样。 虽然他深恨阿拉丁，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可问题是，碍于誓约，他根本不可能主动去攻击任何一个派系中人，何况还是一位法神！最重要的是，无论他多么不喜欢阿拉丁，都必须承认，若是不考虑茱莉亚之星，凭绝对实力，他仍然差阿拉丁数筹！ 摩尔摩特在法神中已经算是不错的，可是阿拉丁却是法神中最顶尖的存在！摩尔摩特能媲美神话时代的上位神，在上位神中也不算弱者！然而阿拉丁却甚至能和主神抗衡，即使最终会败，也不会丢掉小命！ 假如神灯在他所知的阿拉丁手中，这根本就是最糟糕、最让人无语的情况！这一刻，摩尔摩特甚至产生了阿拉丁是自己的宿敌、命中克星的错觉！ “呼！我认识的阿拉丁，可不是什么法师！” 摩尔摩特盯着凌歧，试图表达自己的不满。好歹他也是茱莉亚之星名义上的主人，总不该被如此“愚弄”。 “每个走在追寻真理*道路上的旅者，都是法师。” 凌歧说了一句在魔法世界流传已久的经典名言，这句话据说还是连道格拉斯都佩服不已的魔法奇才露西恩·伊文思所述。 摩尔摩特被呛得一时无语，又是沉默了半天，才冷冷说道： “如你所说，我们的确都是法师。” “那么，你认为，我这个法师，又有多少机会，能帮你从阿拉丁那个法师手中夺回神灯呢？” 摩尔摩特的冷嘲热讽，没有让两尊“器灵”脸上的表情出现丝毫变化。在对方冷淡的注视下，摩尔摩特那颗因为愤怒而沸腾起来的心，也逐渐平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非但不是茱莉亚之星的主人，更多有仰仗这件魔导器的力量。茱莉亚之星完全可以抛开他去找第五个、第六个乃至更多的主人，但他却只有唯一的茱莉亚之星！ “呼！好吧！你赢了！” “那么，假如我和阿拉丁对上，我能不能借助茱莉亚之星的力量！” 摩尔摩特顷刻恢复了理智，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表现出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一面！ 若不是最近遇事实在不顺，摩尔摩特也不至于纠结那些无用的事情！ 凌歧露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皮笑肉不笑道： “你可以试试。” 他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回答！摩尔摩特的心，却在瞬间沉到了谷底！ 虽然，他是茱莉亚之星的第四位传承者，但他不会忘记，茱莉亚之星最关键的核心，目前在谁的手中！ 阿拉丁，那果然是他生命中过不去的一道坎，但他必须过去，甚至将它推平！ 埃尔法星，人皇之殿！ 埃尔法人皇沐浴在金色的火焰中，浑身气势压迫的萨摩耶抬不起头来！ 萨摩耶握紧双拳，深埋在阴影中的面孔上，藏着刻骨的不甘！ 然而，面对如此强大的人皇，面对果然已经突破到了至尊级的人皇，萨摩耶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不字。前车之鉴下，他根本没有拒绝的勇气！ “萨摩耶，我的提议，你是否愿意接受？” 轰然的声音，仿佛雷霆，又仿佛天神的旨意，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道闷雷，砸在萨摩耶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我愿意接受！” 萨摩耶颓然，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瞬间苍老了一百岁！ “很好！非常好！” “那么，我现在就任命，最高议会第三议长萨摩耶，去除原本一切职务，晋升为第一先遣军总督！” “第一先遣军八方面九十三亿战士，合计七千八百万战舰，全由你指挥！” 人皇的声音，充满了说一不二的味道，有着专断独行的裁决力！ “那么，萨摩耶，你退下吧，下去好好准备！” “这次关于魔法世界的攻略，事关重大，涉及到另一片宇宙，是我们开启宇宙征服之路的序幕！” “所以，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萨摩耶，只要你能成功攻略魔法世界，你现在失去的，将得到百倍的回报！” “反之，如果你失败了...” 人皇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这是一场不能回头的战争！失败，就是灭亡！这和之前所有的远征，都不一样！不计得失，不看过程，不听原因，只问成败！ 萨摩耶领命离开，面对越来越强大、越来越霸道的人皇，他只有接受任命，无论那听起来多么让人难以接受！接受它，还能搏一搏前程，拒绝，立刻要死！ 原本像这样的重大任免，并非人皇一言可决，要经过最高议会的裁决，甚至还要有宫廷史官进行记录。 然而那空荡荡的大殿中，除了高踞王座的人皇，除了无可奈何的萨摩耶，又哪里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在这样的场合下，人皇说什么，就是什么，萨摩耶这种巨头，死了也是白死！ 自从有传言人皇已经突破到了至尊级，甚至掌握了先祖留下的三大超越至尊的守护神器后，他就变得越来越专横！ 在这过程中，当然不是人人都俯首听命！最高议会的第一议长、第四议长、最高审判所的审判长、最高裁决殿的殿主、一大批实权人物，同时对人皇提出了抗议。甚至有传言说最高议会的首席议长，当时都已经有了废立新皇的打算！ 然后，没有然后了。这些人，这些靠着外力加持，几乎都能和至尊级强者一争高下的巨擘，统统成为了人皇崛起的垫脚石！ 原本的第五议长萨摩耶，也借着这股东风，成功晋升为新的第三议长！ 当然，要是萨摩耶有选择，他宁可做他本来的第五议长，至少手握实权，不用和傀儡一样被人随意任免！ 宫廷中，俯瞰着殿堂的人皇，眸子里闪过了无数的画面，脸上却没有权力者达成心愿后的心满意足！ 他的表情生硬，整个人冰冷的就像一座石像，仿佛失去了灵魂！ 魔法世界之外，巨大的母巢和相对渺小的母星，已经停留在位面之外整整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的时候，它们都没找到进攻魔法世界的契机。 这使得凌歧都开始考虑，是不是该准备借一些外力，来敲开魔法世界紧闭的门户！ 他首先想到了埃尔法人、然后便是山海界的九洲修士！ 可是思虑再三，凌歧还是放弃了这种诱人的打算！请神容易送神难，况且，他能利用这两者的方式，都要通过命运之火！而对于希望和命运之火，他终究谈不上多了解！ 假如他借着命运与希望之火的力量，成功借来了东风，反而导致了巨大变数的产生，又该如何？ 眼前的世界虽然很难攻破，可对于已经成功混入其中的凌歧，却也不是毫无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想着去借力，并无多少必要！ 第一百章 疑窦 新世界，空旷的众神殿内。 为了能更顺利的占领魔法世界，凌歧的本体已经悄然离开，前往配合母巢和母星进行入侵。 如果那只是一个寻常的5级、6级位面，凌歧根本不会出动本体，因为完全不值得。 可是若那个位面有一盏关于命运的神灯，曾出现过一位圣人级的至高神，并且已经产生了并不逊色埃尔法人多元科技文明太多的魔法文明，隐约还掌握着指向其他高等文明的线索。那么无论同时具备以上哪两点，它都值得凌歧亲自动手！ 就在凌歧的本体离开众神殿后不久，空荡荡的大殿中，光明与火焰主宰的王座上，一捧炽白的火焰兀然腾起！火焰中心，一名纤细如精灵的少女，宛若火中的仙子，袅袅自焰心走出！ 这少女有着雪白的肌肤，傲人的身材。她的模样也算不上闭月羞花，但总有许多动人之处，那是一种特别的魅力！ 少女穿着白色的纱裙，踩着水晶的鞋子，头上的头饰璀璨生辉，为那金色的长发做着点缀，像是一匹金沙中几多炫彩的宝石。 她就像是一位从童话世界走出的公主，原本高高在上，不幸落入红尘，茫然看着周围陌生的场景！ 这个时候，一只穿着红色衣裙的小萝莉，不知从哪里蹦跶了出来！ “咦！姐姐、姐姐，你好漂亮！你是童话世界的白雪公主吗？” 小萝莉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崇拜的看着少女。 少女低下头来，像是有些惊讶这忽然出现在身边的女孩。 “小妹妹，你是从哪里来的？你比姐姐更可爱呢！” “不过，姐姐可不是什么公主，姐姐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只是一个贫穷的小姑娘！你看，这就是姐姐当年用来谋生的东西！” 少女温言说着，翻手变出一盒土制的火柴，递给女孩。 她对这只小萝莉很感兴趣，也有些好感，所以才会刚一见面就给出这般大礼。 这合火柴当然不是普通的引火物，因为它能点燃的，是不属于凡间的希望之火、命运之火。 “火柴？卖火柴？” 小萝莉扒着少女的手，盯着火柴盒看了一会儿，没有伸手去拿。片刻后，她又歪着脖子瞅着迷人的少女，嘟着嘴生气道： “姐姐骗人，卖火柴的小女孩我也知道呢，书上的小女孩明明没有姐姐穿的看好。” 萝莉倒是没有把少女手中的火柴、口中的谋生，无良的同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面对女孩天真的话，少女显得十分意外，只是也没怎么在意，小孩子嘛。 况且自从成为本土自由联盟的至高圣女后，以举世之力点燃了命运与希望之火，靠着这火焰，她穿梭于异世界，期间也不知见到了多少光怪陆离的场景，结识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人物。 少女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微微一笑，收回礼物，也不解释。 其实这小女孩说的也不错，哪有街边快要冻死的女孩子，还有机会穿的和她这样呢？ 艾丽莎眼神略微茫然，她忽然想到，假如不是因为在那个时候，遇到了她的“父亲”，她原本的未来，又会如何？和那个一直无法遗忘的梦境中一样，冻死街头？ 艾丽莎的恍惚只有一个瞬间，若非这恍惚直指她心中最大的破绽，艾丽莎根本连这样一瞬间的恍惚都不会有。 等她回过神来，想要问问小萝莉，她从书上见到的卖火柴的女孩，是什么样子，她才愕然发现，那只萝莉早已不知所踪！ 艾丽莎十分惊奇，但是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感知着某种超乎寻常的威压，她又觉得释然。 虽然不清楚这次命运与希望之火，又将她送到了什么地方，然而这空荡荡的大殿，却给她一种神秘的、肃穆的、威严的感觉。她甚至有种预感，若非有命运与希望之火庇护，她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个肃穆的殿堂中！ 如此神秘、神圣的所在，会出现那种古怪的小丫头，也完全可以理解！ 艾丽莎提起裙摆，优雅的朝着大殿之外走去！ 无论这殿堂是多么尊贵的人才可以进入，无论外面有什么，拥有命运之火、受祇庇护的她，都早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在她的生命中，在她的世界里，永远都只有那唯一的破绽，能让她手足无措。遗憾的是，只有见证了命运的浩瀚，只有真正明白世界的广褒，她才深刻的理解，什么叫咫尺天涯！ 想要再遇到那个改变了她命运的人，以两人身份的差距，恐怕这辈子是没什么希望了！ 命运之火的指引，能让她离那个人越来越近。 然而她很清楚，除非她背弃命运，或者那人重归命运的怀抱，否则以两人本质的不同，那被缩短的距离，永远和天堑一样！ 但是，命运真的是个体能够理解、能够妄测的吗？所谓距离，无非是个体和个体之间，认知的盲区！ 魔法世界，露西恩学派总部，真理之殿。 阿拉丁看着眼前的摩尔摩特，完全不能理解他的举动！ 阿拉丁原本正在自己的王国中享受诸多凡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乐趣，摩尔摩特却动用派系赋予他的特权，硬是让自己不得不从安乐窝离开，在真理之殿接见他！ 然后，摩尔摩特没有带来派系即将覆灭的噩耗，也没有任何危言耸听的举动，直言就是为了邀请自己探索一处遗迹！ 就为了邀请他探索遗迹，就这般亟不可待？ 阿拉丁没有掩饰心中的不满，事实上，他虽然有些城府，但并不喜欢将这点示之于人，也从不忌惮流露出真实的情绪化。比起满脸阴郁满腹猜忌，阿拉丁一直都更喜欢做一个纯粹的享受低级趣味的烂人。即使他那丰富的阅历、灵魂的头脑，很容易让想要把他当猪吃掉的人崩碎满口大牙，也自然经常被人误解成扮猪吃虎。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阿拉丁阁下，不知道，您对我的提议觉得如何？” “这是一个关于古代魔法文明的遗迹，遗迹中很可能藏着露西恩·伊文思的研究文献。” “一旦将这个遗迹发掘出来，这对我们学派的发展，乃至对整个世界文明的推动，都会起到极大的推进作用！” 摩尔摩特侃侃而谈，他那振奋的表情，就仿佛那不是什么古代遗迹，而是三万年前的魔法议会遗留下来的传世珍宝！ 当然，假如真如他所言，这个遗迹和历史上唯一与魔法皇帝齐名的露西恩·伊文思这位传奇法神有关，那么就算只是一些文献，遗迹的价值也无法估量。 君不见，当摩尔摩特提到遗迹很可能和露西恩·伊文思有关，一旁另外几个恰好在场的半神法师，也目露精光，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态，仿佛完全理解了摩尔摩特动用特权觐见派系领袖、如此兴师动众的缘由！ 对于露西恩学派来说，这更是不容错过的大机遇，毕竟学派本身就以那位上古的魔法奇才为招牌。身为派系领袖，阿拉丁于情于理都应该对此事大力支持。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要说半个不字，那么等待他的绝对是... “不！” 阿拉丁干脆果断的回答打断了摩尔摩特的妄想！ “我对那一点都不感兴趣！” “如果你想找人陪你去探索遗迹，我推荐博尔特。” “博尔特·伊文思，即使和当年那位伊文思大师没有任何关系，我相信博尔特一定不会拒绝你的邀请！” 阿拉丁淡淡说着，那懒散的表情，就仿佛自己拒绝的不是一次名流千古的机会，不是一次让自己和学派能够正名的机会！ 当他说出这番话后，别说摩尔摩特愣在那里，就连一旁另外几位半神法师，原本正被摩尔摩特的话挑起了心中的杂念，这时也全都呆住了！ 听阿拉丁的意思，他非但不准备亲自探索遗迹，更连这本可以当做大型任务发布下去的大事件，都没有半点要弄成公开课题的意思！ 这怎么行？！ “您、你拒绝和我一起带队，探索这次有关露西恩·伊文思大师的古代魔法遗迹？” 摩尔摩特看向阿拉丁的眼神，已经从炙热变成了茫然，这就仿佛他看到了一头长得像鹿的马，或者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不能理解的东西！ 事实上，他此刻的表情，在旁人眼中，也多少有些罕见！ 而且他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如果是曾经的派系领袖瓦德勒·阿尔道夫拒绝摩尔摩特的提议，那么他做出这幅表情，还能理解，毕竟这和对方一贯的表现完全不同。 但是这个阿拉丁，从上位开始，就对领袖的职责漫不经心，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现在不把有关伊文思先生的遗迹当回事儿，虽然容易引起派系中其他法师的反感，可是平心而论，放到这厮身上，也完全可以理解！ 别人能不能理解阿拉丁，或者阿拉丁会不会因此得罪太多的学派法师，这根本不是摩尔摩特关心的！ 摩尔摩特这次下了那么大本钱，将自己几百年来最重要的探索成果公诸于众，就是为了把阿拉丁拖下水，请君入瓮！ 结果，对方直接来一句，爷不陪你玩！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阿拉丁奇怪的扫了扫出奇愤怒的摩尔摩特，目光中闪过一丝狐疑！ “遗迹，我是不会去的，因为确实没有半点兴趣！” “但是，既然是关于伊文思大师的遗迹，那么这次的探索，就以派系的名义发布，做成一个公开的课题吧。” “在此，我推荐由博尔特大师代替我，负责指导探索这个遗迹。” “届时，探索过程中发生的一切意外，都由你和博尔特全权负责！” “另外，根据惯例，你提供的线索，如果到时候证明果然有相当的价值。那么探索过程中发现的一切有价物，无论是魔导器、魔法文献还是特殊的魔法卷轴，你都有优先的挑选和继承权。” “最后，派系会根据这处遗迹的价值，以及你在探索过程中的付出、所得，给予一次性的综合评价、予以奖励！” “摩尔摩特大师，发现这样一处遗迹，你的功劳，没有人可以抹杀！” “这样一来，你满意了吧。” 阿拉丁若有深意的凝视着摩尔摩特。 摩尔摩特知道对方心中已经起疑，虽然有些郁闷，但还是强做平静道： “这样的话，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种话，他不说也要说，因为一旁的其他法神，全都是一副“如此就好”的满意表情！ 阿拉丁这位领袖，其散漫和放浪形骸虽然为人诟病。但也正因为不理事，所以在利益上和其它法神没有任何冲突，领袖的位置坐的还是比较稳当。自他上任后，他在公开场合露面的情况极少，但和派系中多数法神的关系，反而不错！ 像这次摩尔摩特贡献出一片天价的遗迹，如果阿拉丁重视，并且大力支持、亲自出手，最后成功发掘出这片遗迹，分到最大的好处，看在他以往的做派上，别人也没话说，不介意他多捞外快。 但如果他一点都不重视，将这种好事拒之门外，那旁人肯定骂他脑残，毕竟他自己不想从中捞好处，也不能挡了别人的财路。 学派组织的遗迹探索，和摩尔摩特以个人名义向学派求助进行的遗迹探索，或者干脆是摩尔摩特自己组织的遗迹探索、从学派中招募帮手，这从根本上就完全不同！ 好处和风险、权利与义务是一体两面的，但多数人往往都只喜欢前者，而不想要后者。将好处和瓜分好处的权利捞到自己手中，将风险和交换利益的义务丢给学派，这大概是派系中多数法神所乐见！ 因此，只要阿拉丁不把好处往外推，不管他怎么做，别人都不会有意见。 现在他取了个折中的办法，好处还是往里捞，自己又偷个懒，捞完后摘个一干二净，任凭你们去瓜分，这就是大善，是上善若水！ 摩尔摩特也是无奈，本以为这样的好事，阿拉丁怎么都不该拒绝才对。 却没想到，对方真的会怠惰至此！ 一计不成，摩尔摩特心中又生一计。 虽然，比起将阿拉丁引到遗迹中“处理掉”的稳妥办法，那很要冒一番风险！时不待我，确实无奈！ 这人表面上半点不露，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就和其他几名半神法师一起离开了真理之殿。至于他心中的坏水怎么往外冒，旁人又如何知道！ 阿拉丁将手伸入怀中，摩挲着油灯，蹙眉沉思。很久以前，灯神还在的时候，摩擦油灯，就是呼唤灯神的办法！那是阿拉丁过去的一段黑历史，那个时候他一无所有，哪里有现在的力量、地位，是神灯的出现改变了他一切。然而阿拉丁却并不以此为耻，反而对那段时光颇多怀念，继而连这个习惯都保留了下来！ 阿拉丁的大脑高速运转，他虽然不喜欢用脑子，不喜欢阴谋算计，但他并不是没脑子。任何一位半神法师，假如愿意将研究魔法的精神摆到阴谋诡计上，每一个都比凡人中所谓的天才、鬼才谋士还要强出百倍、千倍！就算是那种形成思维定式的古板法师、榆木脑袋，他们也绝对称不上愚笨，每一位法师都是优秀的学者！ 阿拉丁的法力、法术几乎全都是凭空得来，所以他其实算不上什么大学者。但正因为如此，他的思维完全不需要被魔法之类的东西占去太多！他对于种种阴谋诡计，只要愿意去想，反而比一般的半神法师还要容易发现端倪！ 摩尔摩特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异常，些微异常之处，也能解释的通，旁人大都不会在意。但即使这样，那还是引起了阿拉丁的注意！ 阿拉丁很清楚，身为派系领袖，他就算表现的再怎么人畜无害，也会被无数人盯着，牵一发动全身。 傀儡皇帝或者亡国之君可以表现出乐不思蜀，可以做一做昏聩之人，实际掌权者看着开心，也能安心。魔法世界的当权者，力量归于自身，权力是力量的附属。所以只要阿拉丁还是顶尖法神，就没人能无视他，他随时可以在派系中掀起滔天的风浪！ 如此一来，他被人算计，也情有可原！ 若将派系比作一池泉水，阿拉丁现在就是泉眼，有些事情，不是他想避，就能避得开！ 只是任凭阿拉丁如何想破头，也绝对想不到，摩尔摩特盯上他的原因，会和他从异界带到魔法大陆的神灯有关！ 阿拉丁没有法师们固有的思维定式，却有穿越者的思维定式，会自然而然认为自己的身份特殊，而与之相应的记忆、道具，也自然是特殊的，往往会在正常思考时，被他忽略。 一般情况下，那很正常、也很正确，特殊情况时，那将是致命的漏洞！ 摩尔摩特并未在派系总部久留，很快就打开传送门，回到了茱莉亚之星的私密空间！ 虽然也有一些法神，趁机向他提出了参观茱莉亚之星内部空间的请求。但这种事情，即使早一段时间，也会被摩尔摩特严词拒绝，何况是现在！ 回到老巢，进入核心空间，摩尔摩特又找上了器灵“罗密欧”！ 摩尔摩特也不是傻子，他感觉“罗密欧”完全就是逼着他去抢夺阿拉丁的“神灯”。那么于情于理，这种事情，也不能总是他一个人在出力！ 即使再大的长远利益，也要考虑当前本钱的消耗！摩尔摩特不是商人，却比任何商人都更精明、理智！ 第一百零一章 入侵 摩尔摩特看着“罗密欧”，脸上满是怒火。??? ? ????.?ranen`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关于神灯的事情，你都不会给我半点帮助，是这样吗？” 摩尔摩特的声音中充满着不甘、愠怒，甚至还带着一些难以置信。 他好歹也算是茱莉亚之星的半个主人，虽然以前经常接触的器灵“朱丽叶”，也时常对他爱理不理。但绝对没有这个“罗密欧”这般“恶劣”！ 凌歧冷冷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对方好歹也有上位神级别的战斗力，但在自己眼中，却和蝼蚁无异。 “对！” 凌歧回答得十分干脆，已经带上了一些不耐烦。 他原本也只是想利用摩尔摩特，去逼一逼阿拉丁，看看成为露西恩学派的派系领袖之后，寄存在阿拉丁身上的命运之火会不会有变化！ 结果，不知是这个学派不给力，还是摩尔摩特带去的压力根本不够，凌歧利用神灯分给阿拉丁的命运之火，丁点变化也无！ 连一点变化都没有，如何能看出命运之火能否在特定的情况下生出根来？ 好在这原本也只是顺手而为的计划，如今本体已经到位，进攻魔法世界的大计即将展开！ 以母巢、母星加上本体、凌尘化身的力量！与其说是以石摧卵，不如看成泰山压顶，绝对能一蹴而就！ 覆巢之下，安得完卵。阿拉丁届时不爆发也要爆发，爆发的阿拉丁，恐怕会很快得到这个世界天道意志的眷顾。集大气运于一身，到时候就能看出，命运之火是不是真的会出现变化！ 如此情况下，摩尔摩特这颗顺手而为的棋子，作用也就变得可有可无！ 若非计划还没有完全展开，自己控制茱莉亚之星后，需要这样一个幌子，凌歧根本连表面的敷衍都懒得做，什么摩尔摩特，直接请他滚出茱莉亚之星的内部空间！ 魔法世界的法神是强大的、聪明的，然而对于他们所不了解的领域，他们和凡人没什么区别，都是两眼一抹黑。凌歧如今就站在法神们所不了解的领域，应该说是无从了解的领域！因此就算是摩尔摩特，也不得不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摩尔摩特气呼呼的离开了，至于这其中有几分失落、几分假做，都不好说，反正凌歧是一点也不在意。 魔法世界之外，凌歧的本体和化身全都隐没在虚空中，连相对更“渺小”、更容易隐藏的母星，也开启了反侦察模式，披着一层“植物外衣”的伪装，遥遥跟在母巢背后。 第一波进攻，其主力将完全由母巢担当！虽然母巢的绝对实力，和拥有八千法神的魔法世界完全没得比。但它毕竟是诸位面公敌，是位面的克星。就算一时不敌，身为入侵者的母巢，相信也不至于立刻就全盘皆输！ 事实上，直到片刻前，凌歧的计划还是一拥而上，速推魔法世界。 然而就在执行计划前，他却有种预感，那种计划就算能获得成功，也必然会导致惨重的损失！ 魔法世界很神秘，也很强大！但就算再神秘、有再多隐藏力量，那区区八千法神的基数，也不至于让他损失惨重！ 如此一来，究竟是什么，会导致他损失惨重？某突破到圣人级别的前辈法神？ 凌歧从来不缺孤注一掷的勇气，更多却还是谨小慎微的细心。 在没有弄明白原因前，本体绝对不能轻易出动。剩下来，权衡利弊，唯一和本体羁绊最少的，相对最适合的，无疑就是母巢！ 左右母巢最近已经攻破了十数个位面，其中中等位面都有好几个，在凌歧化身的帮助下，进度比母星还要快得多，积累了不少本钱。 母巢的根基已经确定，成长上限和本源储备相对固定。但是它一般能量储备，却是蹭蹭上涨，如今几亿几亿的普通单位撒下去，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本源能量，很难补充，能用来制造boos单位，恢复母巢自身的伤势！普通单位，就算是普通精英单位，也只需要消耗储备能量，就能大量生产，这是母巢无与伦比的优势！ 撇开本体，在位面战争这一点上，母巢的确比掌握着截剑世界的化身，还要适合担当先锋！ 母巢不愧为位面公敌，庞大的体积明明十分惹眼，却直到接近魔法世界的壁垒范围，才被法神们散布在空间中的虚空哨兵发现！ 这种事情，若是换了母星来做，就算有着先进的隐藏系统，大概也绝对没有母巢干脆利落。两者毕竟有着本质的差别，并不都是为了入侵位面而存在！ 被虚空哨兵发现后，母巢没有再度进行遮掩，直接露出獠牙，无数怪物包裹着隔绝虚空乱流的胞衣，如同暴雨般的朝着那巨大的位面散落！ 值得一提的是，倘若是正常的情况，入侵者根本会被挡在位面壁垒之外，连这第一层屏障都要花费大力气才能突破！可是母巢的造物，却像是本土生物一般，根本不受屏障的限制！倘若这是因为它们打开了时空虫洞，进行穿梭，避开了壁垒，也就罢了。可实际上，它们根本没那么做！ 怪物们流星雨一般的落向大地，母巢却停留在壁垒之外，没有再度接近！ 母巢的体型已经十分庞大，比寻常的三级位面还要大上一圈，但是和虚空中漂浮着的魔法世界一比，就像是巨大的航母上飞来了一只小麻雀，算不上势均力敌！体型的对比虽然如此，魔法世界却终究不是航母，母巢也不是什么麻雀。魔法大陆的世界意志，根本不敢让母巢登陆，母巢也完全没想过以身犯险，它的造物可以随意破入壁垒，不表示它也可以！ 几乎就在母巢发起进攻的同一时间，魔法世界的众神议会总部，天堂之门中顷刻传出了一阵自众神议会成立以来、就从未被敲响过的震耳钟声！ 那传遍世界的钟声，来自“警世之钟”。它呼唤和号召着所有隶属议会的法师，某种震惊世界的变化已经出现，所有法师必须立刻前往天堂之门，集中整个世界的力量来对抗这种变故！ 阿拉丁原本正在个人世界中调戏着一位“异国”的公主，但在听到钟声后，也是立刻惊醒，一把推开了怀中的人儿，径自打开时空之门，焦急的赶往天堂世界！ 阿拉丁是众神议会中资历较浅的议长，和许多在数十年内刚刚晋升的半神法师差不多，都算是议会新人！ 只是和那些真正的新秀不同，阿拉丁却是众神议会中权利最大的议长之一。他的资历浅、权力大，会出现这样的矛盾，是因为他加入众神议会时，实力就已经摆在那里！ 整个魔法世界，能稳赢阿拉丁的法神绝对不超过二十人！ 半神法师，是一种称号，在上古诸神时代，那就是法师的极限！ 虽然后来许多半神法师先后做出突破，一度出现了堪比主神的半神法师，甚至带领法师们推翻了诸神的统治。 然而，即使如此，也没人想要在这个层级之上，继续弄出什么主神法师之类的分级，因为所有法师，都铭记着前人的贡献！ 法师是一种职业，半神法师却是一个群体，一个旧时代新的开始！ 一个群体中，自然有强弱贤愚之别！不同的半神法师，实力从垫底的下位神一直到接近至高神，几乎涵盖了所有神祇的范畴！ 可以说，半神法师就是掌握着神祇力量的人！ 魔法世界号称有八千法神，那就是八千神祇，总体数量甚至还会更多一点，接近一万都有可能，毕竟有太多法师埋头修行、隐姓埋名，或者躲在异界。 而由魔法议会改组的众神议会中，也有近四千的法神！ 这些法神，实力大都处于下位神和中位神这个级别，只有少数达到了上位神的程度，极少数达到了主神的程度！ 阿拉丁为人放浪形骸，却是魔法世界公认的超级天才之一，几乎不逊色林奇太多。他的年龄，估计最多只有三百岁，却已经是接近主神的超强法神！ 按照魔法世界的标准，一个普通的天才，有生之年能够达到的极限，也就下位神的程度！他们从开始修炼，到晋升法神，最少需要三百到四百年的时间。而从下位神达到中位神级别，如果有突破的可能，最少也需要五百到六百年左右的时间！ 至于上位神的层次，那不是一般天才能够奢望。一般天才，最少要按部就班的修炼三四千年，才有机会获得接近上位神的实力。这样漫长的岁月，他们早就老死了！ 而主神级，就算是如今魔法文明辉煌灿烂的年代，也是凤毛麟角。别说一般的天才，就算是妖孽，也未必能达到！阿拉丁，都只是接近主神罢了！ 所以说，阿拉丁的天赋就算不是震古烁今，也是极为惊人的！若非有林奇横空出世，历史上也着实出了一些怪胎，阿拉丁这样的怪物，绝对能排上史上天赋前十的榜单！错非他一出现在魔法世界，就已经有着极强的实力，如此天赋，只怕早就被某个法神秘密捕捉，进行全方位的切片研究了！当然，结果必然让人大失所望，因为阿拉丁的实力，和他的天赋，基本没什么关系！ 当阿拉丁走出传送门，出现在天界，他低调的身影，还是引起了不少法神的关注。 这也和他继承了露西恩学派领袖之位一事有关，露西恩学派的实力，在诸多学派中绝对能排上前五！甚至很多人猜测，其派系首席法神博尔特，根本就有着世界前三的实力！这样的学派，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况且，这个隐世学派，出现最多的，就是林奇、阿拉丁、博尔特这种怪物！ 阿拉丁来的不早，也算不上多晚，毕竟他一听到钟声立刻就赶来了。只是因为他待在个人世界中，所以警世之钟的声音就算能传入其中，也有一定的延迟！就算阿拉丁法力极强，传送迅速，此时天堂之门中也已经汇聚了整个众神议会一半以上的法神！ 阿拉丁出现的地方，在“黄金大殿”周围，是露西恩学派在众神议会总部的集合点之一。 一些比他来的更早的同派系法神、随行法师，纷纷开始朝着阿拉丁集合。不少法神追问他知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阿拉丁一头雾水，他自己也茫然的很，不明白警世之钟为何会响起！ 由于是第一次响起警钟，虽然人人都猜到发生了大事，却只有少数才清楚真相！ 所有留在魔法世界的法神，没有任何一人敢懈怠。连阿拉丁这种异类，也第一时间就赶往天堂之门，可见“警世之钟”的威慑！当少部分知道真相的人，将警钟响起的理由传开，众多法神才明白，自己之前预估的情况，比之真相，还是远远不如！ 金色的大殿内，阿拉丁带着一群同派系的半神法师，看着眼前穿着金色长袍的“男人”，愕然道： “魔法世界？被入侵了？” 阿拉丁的话，将身后的法神们惊醒，大殿内立刻掀起一片哗然！ 好在这大殿中原本也没多少法神，三十几个全都是同一学派的，普通法师随从，甚至连进入的资格都没有，因此喧哗过后，很快就变成了窃窃私语。 金袍人对阿拉丁的话表现出几分不满，用一种“妖娆妩媚”的腔调，粗着嗓门道： “阿拉丁先生，希望你注意自己的措辞！” “我说的，是议会发现了入侵者！” “被入侵？这从何谈起！！！” 金袍人的腔调怪异，沙哑的声音也分外刺耳，幽怨的表情更是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事实上，这位穿着金袍的大胡子法神，整个人的打扮都十分违和，浓妆艳抹，不男不女。 只是对于这个怪胎，知情者却没怎么嫌弃，包括阿拉丁，都对这位法神表现的十分包容。 这位叫做苏丹的金袍法神，曾经也是一位传奇人物，其勇敢和诚挚令他在法神的世界中朋友极多！可惜在一次跨界征战的过程中，为了掩护议会的其他法神撤退，苏丹独自面对一大群强大的敌人，最终却不幸被俘，更被当众遭到凌辱，导致他无论是**上还是精神上都受到了不小的创伤，才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抱歉，苏丹大师，您说得对，是我的错，请原谅我的失言。” 阿拉丁很少这样低声下气的和人道歉，他身后的法神们却并未露出半点异色。 对于这种即使受到创伤后，还愿意留在众神议会，甚至完全牺牲个人自由，主动化为天堂世界“权天使”的法神，任何一位法师，都该对他们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苏丹对魔法世界的贡献，绝对比任何口口声声热爱魔法世界的人都要多得多！ “哼！” 苏丹冷冷扫了扫阿拉丁，转身朝着内殿走去！ 虽然受到折磨后，他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连生理上都出现了性别混乱，但他对魔法世界的热爱，是不会改变的！ 当然，苏丹对阿拉丁这种以堕落和散漫闻名的法神，不会有任何好感！ 阿拉丁没有在金色大殿久留，不是因为大殿的主人不待见他，而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得知事情真相后，阿拉丁就带着派系中的其他法神齐齐赶往最终神殿。虽然真相过于惊人，让人难以置信，但阿拉丁很清楚，自己目前最该做的，并非质疑，而是接受它、解决它！ 面对这种整个世界都被入侵的情况，所有法神都应该联合起来，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类似的事情，曾经也有过几次，但是连警世之钟都响起，这显然还是第一次！所以，阿拉丁方才其实并没有说错，恐怕魔法世界，真的已经被入侵了，而不仅仅是发现了入侵者！ 普通法神，在这种时候，也可以在天堂世界的任何一座大殿，甚至任何一个角落，随时等待接受总部的调度！ 但是像阿拉丁这种强者，又是派系领袖，本身实力强大，还代表着数十法神的利益，就必须亲自前往最终神殿，参与最高层的决策，才是真正的负责！ 魔法世界，无数并不起眼的肉囊纷纷落到地上，一个个摔得四分五裂，露出了其中包裹着一只只并未受到太大伤害的魔物！ 若是换了凡人，就算有肉囊保护，从这样的高度落下，也早就尸骨无存！ 但母巢创造的魔物，就是有这种优势。它们或许并不具备超凡的力量，但是在某些领域，它们绝对拥有最惊人的特质！ 一只头脚扁平，如同单细胞草履虫的怪物，在腹部延伸出几百对触脚的帮助下，以一种狂风扫叶的速度，朝着一座平静的小镇扑去！ 这怪物头尾有十几丈，普通人见到后吓都要吓个半死，它的身后还跟着十几只工蜂，准备着采集新鲜的血肉，那是最容易被消化分解压缩成能量块的物质！ 眼看小镇就要被怪物血洗，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丝波动，一只巨大的青色手臂自虚空中探出来，只是轻轻一抓一捏，就将那怪物捏成个渣滓！ 怪物身后的十几只工蜂转身就跑，然而那怪臂横扫，十几只工蜂在眨眼之眼，就被拍成了烂泥！ 第一百零二章 缓急 凌歧默默注视着那片世界，自然看到了无数母巢造物被轻易碾杀的景象。 魔法世界的法神们反应很快，比法神反应更快的，是一个个藏在“虚界”的傀儡生物。 凌歧不清楚法神们知不知道魔法世界还藏着那么一大群傀儡生物，他本人对此的确是始料未及的。 虽然母巢这次投放的全都是“普通精英怪”，也就是那种对凡人完全能造成毁灭性打击，但是放在位面战场上，根本没卵用的货色。 但是这样一批货色，好歹也有接近英雄级的平均实力，每一个都可以成为低等位面传奇故事中、站在英雄反面的boos。靠着它们，不说成功入侵一个世界，至少纵横一方应该不成问题！ 放出这些精品炮灰，原本是打算投石问路，可现在石头丢了，路却没问清，也让凌歧颇为遗憾。 凌歧并不指望能一击建功，那不现实。可问题是，他让母巢在某种程度上全力以赴，也是存了打魔法世界一个措手不及的心思。他并不指望那些魔物能消灭魔法世界的尖端力量、有生力量，可怎么着也该有点建树，比如搞个大屠杀，引起恐慌什么的！ 就在凌歧想下令，让母巢继续发动第二波攻击，至少要突破魔法世界傀儡守护者的防线时！ 同样是在魔法世界之外，和母巢相对应的另一边—— 大量充满科幻风的虚空战舰，自一道道忽然打开的虫洞中，直涌出来！ 埃尔法人，在命运的指引下，纷沓而至！ 同样是得到了命运之火，凌歧凭之能做到的，和埃尔法人皇能做到的，截然不同！ 从根本来说，埃尔法人皇获得的只是命运之焰，而凌歧得到的才是完整的命运与希望之火。但倘若凌歧明白埃尔法人皇从中得到的“能力”，一定会对自己的认知产生动摇，或者说对命运之火有更直观更深入的了解！ 命运之火，真的是某种火焰，必然需要火种吗？倘若它需要火种，什么又才是火种？它是一把用来干涉命运的钥匙，还是原本就属于命运的一部分？ 大量根本不可能如此迅速跨越宇宙抵达魔法世界之外的埃尔法舰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魔法世界的屏障外，又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同为入侵者的母巢，甚至是隐藏在虚空中的母星。 这些星空的征服者，立刻做出反应，它们调转炮口，最少有三分之一的部队，将武器瞄准了正对魔法世界发动入侵的母巢！ 同行是冤家，强盗和强盗之间只有当没有势在必得的信心时，才有可能为了对付同一只肥羊而展开合作。 母巢比埃尔法人更像强盗，或者说专业强盗，所以它在第一时间，就对埃尔法人的敌意，做出了反应，甚至不需要凌歧下令。 一只又一只生着铁甲形如蝌蚪的魔物，如同蜉蝣般的自母巢身上飞出，而后层层叠叠的遍布在母巢周围。 这些怪物几乎没有任何攻击力，单体的防御力也算不上突出。然而它们的生存力十分惊人，就算在虚空中，也能存活一天之久。其若连成一片，对远程光子、粒子类高能武器的防御效果，更好的惊人！ 就连凌歧都不知道，母巢还偷偷藏了这手绝活。 母巢的造物种类繁多，几乎每一秒都在推陈出新。 它的体积庞大，和寻常三级位面没有任何区别。它本身所蕴含的讯息量、每一秒变化后形成的数据流，根本都是一组天文数字！ 成熟体的母巢，就是一座位面生物兵器工厂，专门生产生物兵器的位面！ 任何一个完整的世界、位面，都只有天意才能巨细无遗的掌握其中变化！ 母巢的意志，便是“母巢位面”的天意！ 凌歧原本可以把母巢当做化身，进行同频的数据接收、传输，相信母巢不会拒绝，而这种信息量，也仍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但为了“避嫌”，为了长远考虑，凌歧非但没那么做，更从未和母巢进行过任何深入的精神交流，连本体都没有踏上过母巢半步！ 所以凌歧对母巢的认知，并不比旁人多多少，更不可能做到全知！ 所幸母巢还算可靠，而且其造物，从不会无的放矢，都有很强的针对性、实用性！ 包括登陆魔法世界后，轻易被虐杀的那些精英炮灰，倘若换个战场，说不得也能大放光彩！ 藏在鳞甲怪物组成的盾墙背后，巨大的母巢表面一片片角质般的皮层蠕动着！由于它实在过于庞大，这种皮层的蠕动，都和大陆板块的位移一般，声势骇人。 不多时，一大片黑洞洞的腔口，已经对准了埃尔法人的舰队。同时，凌歧收到了母巢请求攻击的讯号！ 按理说，在这种时候，就算两虎相争，也该拖到将猎物捕获之后。 向来懂得审时度势的凌歧，更不该放纵母巢去做那种鹬蚌相争的事情！ 偏偏—— “准许反击，全力攻击！” 母巢得到了如此肯定的回答！ 不仅是母巢，连原本隐藏在虚空中的母星，也已经用唯一的武器系统，锁定了那仿佛幻影幽灵般突兀出现、越来越密集的埃尔法舰队阵列！ 趁他病，要他命！那密密麻麻的舰队，乍一看已经有千百万之多，再等上片刻，那还得了？ 比起跑得掉和尚跑不了庙的魔法世界，这突然出现的埃尔法人，才是心腹之患！ 乃至靠着命运之火的指引，跨越时空到来的埃尔法舰队，由于本身带着命运之火的味道，天然就给凌歧带去了沉甸甸的压力、威慑！ 没有熟悉，只有陌生！ 因为所处层面的原因，凌歧尚不能清楚的认知命运之火。可他毕竟掌握着更大、更完整的命运之火，连埃尔法人皇手中的命运之火也源于他。对于潜在的威胁，他当然能感觉到，不会轻易做出养虎为患的事情！ 因为担心母巢和母星战力不够，就连凌歧的化身，都手持截天剑，悄然潜伏到了埃尔法舰队的后方！ 轰！！！ 第一轮攻击，却是由埃尔法人率先打响，可见其狼子野心！ 母巢和母星全都代表着某种程度上的终极武力，然而它们毕竟都更合适充当战争基地，而非战场先锋官！所以虽然早有准备，也有先下手为强的意思，但确实没有多少有效的远程打击手段！ 面对那交错而至的能量乱流，母巢外部包裹着的鳞甲兽，为祇分担了很大一部分的伤害！ 至于母星，在被锁定的第一时间，就打出了唯一的三千多发湮灭炮，将埃尔法人舰团所在的虚空都轰塌一片。然后立刻利用跃迁技术，进入了影遁状态，疯狂的朝着埃尔法人的舰队冲去！ 双方的交火从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所以一道道光柱乱扫，一片片虚空坍塌，在那黑暗和无垠的宇宙里，造成了一片片蔚为壮观的景象！ 可这剧烈的碰撞，乃至局部塌陷、形成黑洞的虚空，竟然全都未能对魔法世界造成太大的影响！ 都已经打到了家门口，主人家还闭门不出，更能毫发无伤，也算不动如山！ 这固然是因为埃尔法人的大军尚未完全到来、一时间未能打出高等文明的威风，巨大的母巢和庞大的魔法世界相比、又显得渺小，那局部的战争对于魔法世界而言影响范围有限。 更重要的，恐怕还是因为魔法世界的壁垒坚固的令人发指！ 不过双方的碰撞，虽然并未对魔法世界造成种种灾难式的影响，却也让魔法世界的部分地区，着实出现了一幕幕天外奇景！ 天堂世界，阿拉丁还没进入核心的最终神殿、至高殿堂，尚在门口的他，面色就是徒然一变。 他的表情变化快速隐没，但只是瞬间的色变，就已经引起了旁人关注。特别是同一派系随行的法神们，更是纷纷用关切的眼神，看向了这位新的派系领袖。 “不妨！只是想到了一点事情！” 阿拉丁用平静的语气解释了一句，众人见状就算心中还有想法，表面也都平静下来！ 阿拉丁毕竟是目前在场露西恩学派的最高决策人、同时也是当下派系中的最强者，他的心情、心态，可以说直接关系到了整个学派的利益！ 学派的法神们，平时或许各有心机，但是在这种攸关派系、乃至整个魔法世界发生剧变的时候，他们还是比较团结一致的。 只可惜最强大的博尔特和掌握着茱莉亚之星的摩尔摩特并未和众人会和，也不知是已经到达了至高殿堂，还是恰好都不在魔法世界。如果是后者，那么这还真是露西恩学派的损失。 一旦事情涉及到众神议会，那么一个派系就是一个整体，无论在任何时候，顺境还是逆境，都只有依附更强的整体，才能更好的保全自身！ 阿拉丁此时想到的，却不是什么学派的利益，亦或另外两名同派系能挑起大梁的强者、现在何处。他满脑子都是方才神灯给他的警示、或者说提示！ “不惜一切代价，说服众神议会的高层，先行消灭第二批入侵者！” 第二批入侵者！！！第一群入侵者是怎么回事儿，还没弄清楚，竟然又来了第二批入侵者？！ 神灯给出的指示，当然不会和主宰发布的任务一样，逐字逐句、表达的清清楚楚。 但是，已经和神灯相伴无数年月的阿拉丁，也不可能在关键时候，领会错其中的意思！ 神灯不可能将指引具体化、细化，却能清楚的表达其中的意思！ 甚至，这次的指引、和先前没头没脑的指示还不同！阿拉丁在接收到指引的同时，清晰的感知到先后两拨入侵者截然不同的气息！ 这或许是神灯给出的直接证据，用来说服阿拉丁，按照命运的旨意办事，不要犯傻，也是让阿拉丁说服众神议会的筹码！ 第一波入侵者，气息邪恶张扬，让阿拉丁有着本能的抵触，仿佛那是生命天然憎恶的东西，是生命的天敌。 第二波入侵者，没有第一波那种让人憎恶的感觉，却更强大、更磅礴，背后还隐藏着一股磅礴的、让阿拉丁心中都生不起反抗念头的潜流！ “死亡的味道！” 从神灯给出的指引中，阿拉丁在第二群入侵者身上，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 当阿拉丁带着众人进入至高神殿，神殿中，诸多法神正在争执的，也恰是最新出现的这群入侵者、以及两波入侵者互掐的奇事！ “它们是来自另一个高等文明的侵略者！” “方才差点给整个世界带来灾难的，则是传说中的‘生命与世界之敌’！” “‘生命与世界之敌’必须毁灭，这不容置喙！” “但在此之前，我认为率先驱逐另一个高等文明的入侵者，才是当务之急！” “我们的世界，毕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被区区一个‘生命与世界之敌’毁灭的小世界！我们有八千法神，有坚实的后盾！” “唯有同等级甚至更强大的文明，才有资格带给我们毁灭！” “不幸的是，它们已经出现了！并且它们选择用来交流的方式，是战争！” 阿拉丁刚刚到来，就大声打断了某个法神的慷慨陈词，语出惊人！ “胡言乱语——” 那名站在台上的法神，首先呵斥起来，须发皆张，怒不可遏。 阿拉丁的话，完全是在打他的脸。方才他提议静观其变，原本是最合适的建议，也得到了许多法神的认可。可阿拉丁的话一旦被证实，他反而就成了鼠目寸光的典型！ “阿拉丁大师说的不错，我对他的话表示认可，对他的意见予以支持！” 一名带着帽兜穿着墨绿色魔法长袍的法神，忽然自台上并排十张座位的末席站起。他的身材高挑、体型魁梧，若非穿着法袍，看起来更像是一名野蛮人战士！ 虽然他在十强法神中排名最末、资历最浅，然而他的话铿锵有力，带着坚定的味道，比阿拉丁的语气更强硬！ 那名站在十**神面前，面对着台下众多参议法神慷慨陈词的年迈法师，有呵斥阿拉丁的底气，对博尔特的话虽然也颇多微词，却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只能用沉默来抗议，因为说话的人是博尔特！ 博尔特·伊文思！ 姓伊文思！不表示就是伊文思的后人！可是不到五百岁，就已经是真正的主神级法神强者！又是魔法世界有史以来，晋升速度最快的法师之一！林奇不到五十岁晋升成为法神的壮举，博尔特年轻时候就轻松达成过，只是因为当时他名声不显，才没有和林奇一样引起轰动！他的实力、天赋、博学，全都让人怀疑，他就是三万多年前那位和魔法皇帝道格拉斯一起终结诸神时代的魔法奇才露西恩·伊文思的后裔！ “博尔特大师，你能肯定阿拉丁法师所言，都是事实吗？” 片刻的沉默后，坐在十强法神第二席的一位妇人、同时也是在场六位十强法神中唯一的女性，如此问道。 博尔特伸手摘下帽兜，露出一张须发皆无的刚毅面孔。虽然博尔特外貌奇古，然而却没有任何人对此露出异色。 “美杜莎大师，您该知道，我精修预言系魔法！” “虽然我不清楚阿拉丁大师是如何得出这些结论，但是命运告诉我，他是对的！” 博尔特的话，恰如定论。此言刚落，就连那叫做美杜莎的女法神都有些色变！ “这样的话，对于阿拉丁法师的建议，我表示附议！” “不过，在此之后，我还是希望，阿拉丁法师能够给出一份详细的报告，说明一下你得出这个正确结论的推断过程！” “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觊觎你所掌握某种秘法的意思。” “只是我们今日遇到的，将是一场关乎整个魔法世界的大事。因此我个人认为，每一位法师都应该和阿拉丁法师一样，为魔法世界、为我们这些魔法世界的守护者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尽一份绵薄之力！” 美妇捋了捋额前弯卷的秀发，肃然说着。 她话音刚落，在场坐在第四、第五、第七席上的十强法神，也纷纷表态，表示愿意站在真理所在的一边。 唯有第六席上的一名老法师，淡淡的扫了扫阿拉丁，直言训斥道： “虽然我们每一个都是走在追寻真理*道路上的行者，在这种关键时刻，都有提醒其他法师做出正确选择的权利、义务！” “但是，阿拉丁你身为议会的领衔议长，更应该以身作则，明白随意打断其他法师的发言，是多不礼貌的行为。” “对于你的提议，我弃权。” “我支持真理，但从不认为仗着真理的名，就能凌驾于规矩之上！” 六位在场的十强法师，五位都表示支持，最后一位的表态，已经完全不重要。但是他还是用弃权，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自然，在命运指引下的真理面前，别说他区区一位第六法神，就算是第一法神，也没有反对的资格。弃权，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阿拉丁听闻此言，耸了耸肩，不以为意。他虽然在实力上远不如台上的几位法神，但自信若动用神灯，也不用忌惮他们太多，除了寥寥几位。 所以他一直表现的非常散漫，即使在众神议会，也时常有惊人之举。 不过像这样的场合，若非神灯给出的指示过于明显，连他都意识到了那潜在的危机，这种出头鸟，求他做，他也懒得做！ 阿拉丁虽然自由散漫，但也分得清轻重。 第一百零三章 人皇号 凌歧利用命运之火，对法神阿拉丁和博尔特进行干涉，利用他们给众神议会传达了一个错误的讯号。 这比他直接利用命运之火去改变“结果”，要省力的多。命运之火毕竟不是造化天书，没有说动动“笔”就影响造化的道理！ 利用命运之火改变未来，就和凌歧曾经利用恶魔的力量去改变人心一样，引导永远比扭转更加省时省力！ 表面散漫的阿拉丁，其实有着坚定的信念。而博尔特，更是最神秘的法神。在旁观者眼中，两人恐怕都是最不容易出现问题的法神。 可是阿拉丁过于信赖神灯，这是他致命的破绽！ 而博尔特，沉浸于预言系魔法的他，自诩为先知者，却根本已经成为了命运的奴隶，可悲可叹！ 在旁人眼中，无论是阿拉丁还是博尔特，都十分神秘、强大。尤其是博尔特，更是整个魔法世界最顶级的强者、最顶尖的天才！ 然而站在另一个层面，凌歧却将两位法神“观察”的一清二楚，他们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这世上最可怕的，并非遇到一个碾压自己的对手，而是遇到一个，比自己还了解自己、并且怀有敌意的“窥视者”！ 然而在“观察者”眼中，凌歧是否也和阿拉丁、博尔特一样呢？ 虚空中，战争仍然在继续，埃尔法人已经陷入了绝对的劣势！ 母星的忽然发动，以自身充当武器，将埃尔法舰队保护在最中央的巨型战争平台碾碎后，埃尔法舰队严密的阵列，直接从最核心的地方告破！ 虽然埃尔法人兵强马壮，仅仅目前投入的力量，就已经超过他们进攻大陆的时候，三方面远征军的主力！ 面对这样一支星际部队，仅仅是已出现的这些，若是用新世界的标准军团去填，没有几十亿星战士的人命、加上几千万的战舰，那是想也别想！ 奈何，埃尔法人非常不幸的遇上了母星和母巢。 无论是母星还是母巢，都是靠着一个中等世界的资源，才堆出来的怪物！就算是母星，单纯载体、不计其中魔物的母星，它和刚刚被制造出来的时候，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若让它们去撞击、攻击魔法世界，或者埃尔法人的主星，那根本是以卵击石，是作大死！ 可是用它们去堵截区区几千万立足未稳的先头部队，即使还有一些风险，比如后续军团忽然全部降临，也完全在能承受的范围内！ 虚空中的战争，限制了母巢和母星中大部分魔物的发挥。然而埃尔法人面对的限制，绝对比母巢和母星更大。他们九成九的星战士、星梭，根本不具备在虚空中战斗的能力！ 况且，凌歧可是有备而来！ 了不起，万一敌人真的太强，就让母巢火力全开，不惜代价的释放出大量天仙级别的boos级怪物！或者将母星中最强大的魔物放出来一批，让敌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实力的压制！ 加上凌歧的化身坐镇，截天剑已经开启了七重世界，举世之力镇压下，什么埃尔法人的舰队，都是笑话！ 凌歧目前还没有让母巢和母星不计代价，是因为局面都已经在掌控之中，更因为他还有外力可用！ 魔法世界的那群半神法师，可不是吃素的！ 没理由自己帮他们把麻烦都解决了，正主却躲在旁边看戏！ 那群魔法世界的守护者、法神们，的确就躲在旁边看戏。 虽然他们已经认同阿拉丁关于先行消灭埃尔法人的提议，但这只是因为比起“毁灭者”，另一个高等文明的埃尔法入侵者更具威胁。权衡利弊之下，才有不做渔翁的决定。 但这绝对不表示，他们就要和“毁灭者”进行合作！ 那是不可能的，“毁灭者”是所有生命的公敌！ 因此，虽然法神们不至于对那正在家门口进行的战争完全不插手，隔岸观火。但是究竟该怎么插手，该在什么时候插手，都要审时度势，并且已经不是阿拉丁或者博尔特能轻易干涉决定！ 凌歧没有等太久，法神们的效率的确很高，他们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反制的手段！ 当虚空哨兵传来“直播”，观察到“毁灭者”和另外一个巨型彗星般的不明物体，竟然将另一群“代表某高等文明”的入侵者打的七零八落，法神们也曾犹豫，甚至开始怀疑博尔特的寓言！ 直到另一群入侵者几乎被打散的阵型背后，虚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恐怖的威压，一艘巨大到几乎和母星有的一拼怪船若隐若现，带来了远超母星的压力，法神们才意识到围观的时间结束了。预言之神果然还是预言之神，他们必须立刻动手！ 因为从未和“毁灭者”接触过，法神们对于母巢的认知，全都来源于古老的书籍，书籍上只记载，“毁灭者”是如何如何恐怖、贪婪、不可理喻，一旦进入战争状态又会如何如何倾尽全力、竭尽所能，务求杀死目标！ 因此他们根本想不到，逐渐陷入“重重反包围”的母巢，竟会藏拙！它表现出的破坏力，连真实情况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所有释放出看似凶猛巨大的怪物，也只是精英层次的炮灰，损失多少都不心疼！ 母星恐怖的冲撞力，让法神们警惕！可是这种程度，也只是让法神们警觉，远不至于让“见多识广”的法神老爷心惊胆战！ 在法神们看来，一切就和命运的指示一样，“毁灭者”外强中干，另一群入侵者才后劲十足，会给魔法世界带来灾难！ 随着埃尔法人的后续部队加速降临，几乎是成片成片出现，巨大的怪船也生生从虚空中挤出一半，铺天盖地的威压甚至让许多横行的魔物凌空就爆成了血雾！ 那狂拽炫酷、那不可一世，全都预示着某种预想中的糟糕情况即将发生！ 局面在不经意间出现了变化，时不待我，深埋在天堂云土之下的终极武器——天空之城冉冉升起！ 控制着天空之城的美杜莎，将这曾经硬生生轰破天堂大门的古代超巨型魔导器，唯一能威胁到主神级的武器——粒子加速对撞粉碎炮，瞄准了位面之外那若隐若现的飞船投影！ 投影庞大，也只是相比起正常的概念，至少和母巢比起来，它并不起眼！ 可它带来的气息、威压，却令任何实力在主神之下的法神，都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 “主神级！！！” “金仙？” 魔法世界的法神、旁观的凌歧全都对那姗姗来迟的巨大飞船感到惊讶！ 法神们的惊讶，是因为从未想过，这世上竟然真有能够生产媲美主神级大型战争堡垒的文明！ 魔法世界虽然有比主神级还要夸张的超神级存在，比如三大超神器！乃至十大魔导器中的任何一件，都不会逊色那台主神级的飞船！天空之城那种上古战争机器，更号称连至高神的投影都能灭杀！ 但那毕竟是数万年来，整个魔法世界最高的技术文明结晶，有许多东西，比如天空之城，其历史甚至要追溯到已经被法师们终结的诸神时代！ 文明在进步、技术在发展，但这并不表示，奇迹就能被一次次重复！ 以目前魔法世界的技术水平，法神们的确还造不出媲美主神级的造物，无论是魔导器、还是构装机械、或者大型战争堡垒！ 众神议会目前能量产最高端的巨型炼金装置，就是被母星撞毁的钢铁之城，只要有足够的法神操控，本身就能匹敌上位神！ 那些异世界的敌人，既然能将这样的巨型战争机器投入战争，就说明它们已经能生产类似的装置。 法神们从来不会一厢情愿的认为，这就是入侵者压箱底的东西，没有任何一个文明会那么做，在一开始就孤注一掷，赌上一切。 好比魔法世界的法神们会为了一次战争投入大量钢铁之城，或者还在试验阶段的泰坦之城。但如果是天空之城，除非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法神们是绝对不会让它去充当先锋的！ 有着博尔特的寓言，这一点更能被从侧面佐证！ 既然知道那些入侵者来自另一个文明，有着更强大的后台，那种敌人穷途末路不顾一切的情况，也可以排除！ 将心比心，在见到那巨船后，法神们不淡定了！ 轰！！！ 粗大的能量湮灭粒子乱流，撕碎了位面屏障，直接从魔法世界高处的天堂世界，打穿了两个世界的壁垒，命中了刚刚才破空而来落户一半的“人皇号”！ “人皇号”，是埃尔法人皇的座驾，同时也是他的行宫！ 不过在这一任埃尔法人皇靠着命运之火，将代表至高权利的皇城都炼化、明悟其本质后，“人皇号”对他来说已经形同鸡肋，不堪大用！ 这座驾或许能让曾经不到至尊级的人皇，拥有媲美真正至尊级的战斗力，在至尊级这个层次也能占到一席之地！ 可是对于已经达到至尊级的人皇，他需要的却不再是锦上添花，而是能助他更进一步的好东西！ 所幸埃尔法人的祖先早就为后人准备了大量的礼物，而“幸运的人皇”，也找到了那些礼物！ 于是，拥有了更强大座驾的人皇，干脆将这艘“人皇号”，赏赐给了身负重任的萨摩耶！至于这种赏赐究竟是临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就要看萨摩耶在这次战争中的表现！ 虽然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人皇却并不看好萨摩耶的这次远征。当然，有着人皇号，他相信萨摩耶只要不是一头猪，就不应该完全无功而返！ 毕竟那人皇号可是—— 凌歧对人皇号的好奇，理由和魔法世界的众神截然不同！ 魔法世界的众神在其领域范围内个个都是博学之辈，由于已经占领了不少中小世界，也算见识不博！ 可是只要还不能透过表面看到本质，法神们就始终难以发现一些隐藏极深的东西！ 法神们担心“人皇号”能生产，这完全是杞人忧天。凌歧相信，就算是埃尔法人，就算他们真能生产金仙级的傀儡、大型战争机器，也不可能生产出一个真正的金仙！！！ 凌歧很奇怪，为何那人皇号，竟然给他一种“活生生”的感觉，活生生的熟悉的感觉！ 它根本不是什么巨型战舰，它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金仙！！！ 狂暴的连空间壁垒都能打穿的能量乱流，轰在露出半截船身的人皇号上，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这就仿佛人皇号根本不在这个层面，或者那能量乱流只是虚幻的泡影！ “怎么可能！！！” 魔法世界的法神们惊呆了，要知道天空之城可是号称能毁灭至高神的化身、并且曾经的确令三尊主神殒灭的伪超神级战争兵器！ 它发射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絮乱能量饱和攻击，能用强度足够的反能量中和！ 那些絮乱的能量粒子，根本已经经过了加速、重叠、对撞、分裂！ 在这个过程中，无序变得有序，湮灭的力量被秩序化，形成了另一种更恐怖的破坏性力量！有序的毁灭之力！ 那种程度的破坏，连主神都能重创！ 甚至若是正面完全命中，除非是众神议会前三大深不可测的法神，其他有一个算一个，就算已经达到了主神级的半神法师，也铁定是被一炮轰成渣滓的结果！ “嗯？不对！” “它究竟是什么？它的气息...” 战场之外，双方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隐没在虚空中的凌歧，见到人皇号毫发无伤的接下了来自魔法世界的偷袭，没有半点震惊！ 任何一位身经百战的、真正的金仙，都不是那么容易被消灭！ 魔法世界的半神法师们，虽然号称掌握了神祇的力量，但他们其实从不了解什么是真神！ 他们放弃了永生的权利，放弃了生命的升华，换来快速掌握强大力量、接近真理的机会！他们以为自己付出的代价只是永生，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放弃的究竟是什么！ 诸神的黄昏，若非天意如此，诸神岂是那么容易被颠覆、推翻！ 凌歧一点都不意外人皇号拥有如此手段！只是，在那一瞬间，它所利用趋避攻击的方式，还有它流露出来和方才截然不同的气息，全都让凌歧感到愕然！ 人皇号的强大，让魔法世界的法神们瞠目结舌，凌歧却能视若平常！ 因为他看穿了它的伎俩，能无视接近亚圣的全力一击，并不表示人皇号就能越级挑战亚圣！ 若非它的存在方式过于独特，又掌握了大量空间的奥秘，可以说是真正的“空间掌控者”，方才那一下，它不死也要重伤！ 当凌歧还是金仙的时候，他也能做到人皇号的这种程度，因为他同样十分擅长利用空间的力量！对于甚至能重创金仙的攻击，在特定的条件下，也完全能“无视”其伤害！ 空间是一个神秘的领域，空间与空间之间所有的不光是屏障，还有距离！法师们大概是习惯了利用传送门来跨越空间距离，有时会遗忘它的存在！ 当然，这其实算不上什么大道，只是“小术”，就和法师们引以为傲的禁咒一样！ 比起这个，更让凌歧在意的，还是方才人皇号在利用空间延展折叠扭曲的特征，“硬抗”毁灭能量粒子乱流时，它所流露出的气息，分明和之前截然不同！ 那和他的化身，曾经在惊魂世界遭到偷袭、惨遭虐杀时，感觉到的那股陌生金仙的气息，已经没有半点相似！ 可是就在方才，人皇号第一次登场时，凌歧明明捕捉到了，在那股令人惊异的生命波动之下，藏着一点似曾相识的东西！那正是曾经令他的化身折戟沉沙的金仙的气息！ 虽然现在它的气息已经变得不同，凌歧却依然认为，两者脱不了关系！ 气息的变化，有很多种解释！最简单的解释，就是气息能够被伪装！当然，一般没有人会无意义的去伪装它！ 宇宙中金仙虽然无数，分摊到具体的某一星系却并不多！ 而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即使还有其他幕后黑手存在，有理由直接对凌歧出手、坏他好事的，最大的可能，也只有埃尔法人和观察者两方！ 正是立足这一点，凌歧才有一定的把握，靠着那一点似曾相识，就断定人皇号和某个曾经向他出手的“金仙”有关！ 这其实很武断，并没有任何切实的证据！只是站在凌歧目前的立场，武断又如何？ 只有没有实力的人，做事才会总考虑后果。凌歧做事也需要考虑后果，可对于埃尔法人、对他们的人皇号，他不需要！ 魔法世界，美杜莎驾驭着天空之城，冉冉升起，离开了天堂世界、离开了魔法世界，朝着那艘人皇号压去！ 这位众神议会的二号人物，显然不信邪，不相信人皇号会是一件媲美超神器的战争兵器！ 有鉴于此，原本已经潜伏到人皇号不远处的凌尘化身，也收起了截天剑！ 人皇号的秘密虽然重要，之前一战幕后有很多东西都等待揭开。不过只要耐心等到魔法世界和埃尔法人决出胜负，再将胜利者一网打尽，自然能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包括答案！ 当然，这里的埃尔法人，指的是埃尔法入侵者，不是埃尔法一族！ 在凌歧的认知中，同样已经走上了星空征服的道路，魔法世界比之埃尔法民族，显然还是差了不少！ 第一百零四章 疯狂 魔法世界的天空之城，本就能屠灭神主，是一座恐怖的战争堡垒，比传说中的主神器，也不会逊色太多。 众神议会的第二法神，或许不是整个魔法世界第二强大的法神，但她的实力也毋庸置疑，在全世界都能排到前五！ 在众神议会第二法神美杜莎的操纵下，火力全开的天空之城，以出一种势不可挡的威势，将沿途一切敢于阻挡者全部摧毁，朝着人皇号扑去！ 埃尔法人的战舰，曾在星空征服的过程中大放异彩。 标准化的母舰，便是一座座战争平台、战争堡垒，本身就拥有媲美人仙、下位神的破坏力！ 可是在天空之城面前，什么母舰、强化母舰、乃至母皇舰，全都是被一击碾碎的货色！ 那些舰队，就和纸扎的一样，在天空之城面前，不堪一击！ 庞大的天空之城，恰如一片浮空大陆！无数战舰的火炮，甚至连它最外部的防护屏障都无法打破！ 凌歧有种感觉，倘若世界的天道，没有苦逼的被他坑坏，连残骸都让母巢吞噬。其割裂神界后，形成的漂移大陆，大概也就这座天空之城的程度！ 甚至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就算它发展到3级、4级位面的地步，若遇上天空之城，两相交锋之下，天空之城都能完胜！ 只要有人操纵、只要操纵的人够强，天空之城根本就能媲美巅峰金仙、甚至亚圣，已经能独力屠灭中等位面！ 在天空之城行进的路线上，唯一有可能抗衡、与之碰撞的母星，毫不犹豫选择了遁空避让！ 美杜莎没有半点意外，不了解母星内部真实情况的她，并不认为母星拥有阻挡天空之城的力量，就算只是短暂的阻挡也不行！ 魔法世界的战争堡垒，从钢铁之城到泰坦之城，几乎都有扩大法术效果的能力！天空之城，方方面面都远超前二者，同时也保留了这种能力！ 这表示，天空之城不但是一座坚固的堡垒，更是一个可怕的聚灵法阵！ 主神的力量有多强？ 主神级的半神法师，每一道禁咒，都能毁灭方圆千万里的生命。 乃至一道禁咒下去，只要运用恰当，连三级的行星，都能崩灭！ 而这种力量，一旦得到十倍、百倍的加持！！！ 已经取代了母星，冲进埃尔法阵列的天空之城，无形的屏障之外，忽然出现了一道道肆意乱舞的长蛇虚影！ 这就仿佛那巨大的浮空堡垒、大陆，忽然变成了一座蛇巢！ 所有熟悉美杜莎的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幻影，也不是天空之城原本的能力，而是美杜莎已经释放了自己最得意的禁咒——万蛇之舞！威能数倍扩大后的万蛇之舞！ 数万条天柱粗细的长蛇乱舞，即使落到那和母星一般大小的天空之城上，也像是这座堡垒长满了蛇发，可怖可畏！ 一条条巨蛇张开那仿佛能吞下山岳的血盆大口，撕咬着周围的一切！ 无论是普通的母舰、强化母舰，还是相对弱小的歼灭舰，只要被蛇影擦到碰到，立刻就爆成一团火球，变成一堆堆残骸！ 每一道巨蛇虚影，竟然都有不下于中位神的破坏力，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数万中位神一起动手，就算是一般的主神，都要被万蛇分尸！ 由此可见，美杜莎的确不愧为众神议会的第二强者，毕竟这样的魔法，就算减弱数倍，也根本不是任何主神之下的存在能稍微抵抗，阿拉丁也不行！而这，还只是一道法术罢了！ 美杜莎已经完全凌驾于普通主神级别之上！ 虽然在神界对上真正的主神，由于生命本质的原因，她未必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可是在魔法世界，能稳赢美杜莎的法神，也不会超过三个！ 算上天空之城对魔法的增幅，更是让美杜莎如虎添翼，彻底凌驾于主神这个层级、进入到了另一个层面！ 恐怕就算是魔法世界如今的第一强者，对上操纵着天空之城的美杜莎，也要头疼不已，若无其他依仗，多半会被反杀！ “亚圣级？” 凌歧冷眼旁观，洞若观火！ “还不错！” 他淡淡评价，没有任何意外、震惊或者说担忧！ 即使能感觉无论是天空之城，还是操纵着天空之城的美杜莎，至今都有保留！他这个提前掌握了圣人之力的亚圣，也不会畏惧半分！反正，纵然美杜莎和天空之城统统发挥到极限，也不可能从亚圣突破到圣级！因为他也一样，假如没有主场优势，无论他怎么爆种、开挂、放大招，遇上圣人不跑的话都只有唯一的结局，那就是扑街！亚圣和圣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当然仅仅目前这种程度，也不能大意，否则一个不小心，就足够让凌歧阴沟里翻船。 毕竟他现在不是在主场作战，连圣人都敢叫板！况且，美杜莎也不是众神议会最强的法神！更不是魔法世界最强的法神！ 倘若是魔法世界最强的法神，配合天空之城呢？倘若魔法世界，还有比天空之城更恐怖的战争兵器、器呢？ “看来，有些低估魔法世界了！” 凌歧知错能改，特别是当天空之城和人皇号彻底碰撞在一起，那已经露出大半舰体的人皇号，竟然被生生撞的隐没回去一截！这一幕让凌歧深刻的意识到，魔法世界不简单！那被母星轻易毁灭的钢铁之城和一百多位法神，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在“人皇号”和天空之城碰撞的地方，虚空中出现了无数裂痕！ 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裂痕，将大量埃尔法战舰吞没！ 天空之城外无数巨大的蛇影，触手一般的攀上了被一层无形屏障包裹着的“人皇号”，将它拖拽的摇摇欲坠！ “人皇号”临时的“主人”萨摩耶，仅仅只是天仙级，号称星河强者，却根本不足以纵横星河。面对于这种恐怖的场面，他更连一点抵抗力、一点应对措施都没有！ 只是“人皇号”本身，就几乎就相当于一尊完整的金仙巨头，或许还没那么简单！ 埃尔法人皇敢将这种艰巨的任务交给萨摩耶，与其说是信任他，不如说是信任“人皇号”！ 哗啦啦！！！ 一阵仿佛潮水泄闸、玻璃破碎的声音过后，外形极其宏伟奢华的人皇号，竟然震碎了虚空，彻底出现在魔法世界之外！ 随着人皇号爆发，一同被震碎的，还有无数埃尔法人的战舰，以及那无数似乎并无实质的、缠绕住人皇号的巨蛇！ 这些巨蛇本当只是魔法投影，了不起就是纯粹能量和元素构成的魔法生物，或者异界生物在本世界的映像。 可是随着一条条巨蛇一截截断开，大量绿色、红色、紫色的血液却遍洒虚空。 一截截蛇躯，一堆堆污血，就那么漂浮在虚空中，也不消散！ 血污碎肉仿佛实体，虽然看起来仍然和半透明的幻影一样，偏偏又给人一种异常真实的错觉！ 也许，在这个宇宙或其他宇宙的某个地方，真的有那么一群巨蛇，被人皇号用蛮力震断、撕碎！只是因为那并未发生在当前战场之上，所以才在这真实的一幕之上，平添了几分虚幻！ “哼！！！” 天空之城中，一阵魅惑中带着七分威严、三分怒意的女声，兀然传遍这片虚空。 母星之内，但凡“蛇属”的魔物，竟然在刹那就出现了精神崩溃、心灵颤抖的迹象，像是在对什么上位者进行膜拜、恭谨臣服！ 这变化让凌歧稍感意外。 母巢中的怪物，什么飞蛇、羽蛇，倒是对此全然没有半点反应。 这让凌歧不禁深思起来！ 美杜莎...蛇母... 然而，即使这美杜莎和凌歧所知的某个传说中的万蛇之母一样，能控制世界上所有的蛇类！ 但无论是怎样的控制，都有其范围、领域优先性！ 惊魂世界的魔物，和魔法世界的美杜莎可没有半点关系！ 祇连惊魂世界天意化身量产的“蛇类”魔物都能影响，也未免太夸张！ 凌歧发现些微异常，埃尔法人却显然没有。 他们正为人皇号的强大而振奋，他们本身也没有受到影响，而且一般人根本不会去考虑一些事情，在某种程度上究竟合不合理。 只要它已经发生了，那么就算再不合理，也有人能对其进行“合理”的解释，因为整个世界都在帮他自圆其说！ 存在即是道理，这是世界的真理。 轰鸣声，迅如雷霆！ 人皇号舰体周围霹雳缭绕，震碎万千巨蛇之后，它更煌煌不可一世！ 半神法师美杜莎在宣泄怒火之后，第二个超大型禁咒已然完成！ 或许实力到了她那种程度，所谓禁咒已经没有什么小型、普通、大型、巨型之分！ 只要是禁咒，其强弱就已经和原本的法术序列关系不大，完全和自身投入的魔力、操控的元素排列有关！ 简而言之，普通半神法师靠着咒语来控制、影响魔法威力的大小！而美杜莎这种，本身已经代表了魔法文明的极致，她自身就是魔法之王，是种种法术的缔造者！ 轰！！！ 再次短兵相接，磅礴骇人的冲击爆发开来！ 在一个可以用肉搏来解决问题的距离上，美杜莎毫不犹豫选择了发射炮弹！ 法神们常用的陨灭流星小禁咒，被美杜莎以一种毁灭恒星的架势，硬是施展成了虚空湮灭大咒！ 一颗太阳直接在人皇号和天空之城中间爆发！ 承受了八成以上威力的人皇号那无形屏障和雷霆风暴护盾统统告破！舰体表面一块块能阻挡星辰撞击的护板，刹那被高温腐蚀的千疮百孔！ 至于天空之城，也由于承受了一成半的爆炸余波，如同遭到全垒打的棒球，以一种动画片中反派退场时近乎夸张的抛飞姿态，远远“biu”了出去！ 恒星烈阳坍缩，会形成黑洞，眼前的爆炸，也一样，即使那只是临时的！ 大量埃尔法人的战舰，大海中的舢板一般，连点声音都没发出，就被无形的黑暗吞噬！ 也是靠着这些战舰的贡献，那汇聚成漩涡的残骸，才让旁观者见识了一幕天体形成的奇景！ 凌歧无语，没想到美杜莎竟然如此“决绝”。 不说凌歧对这一幕感到无语，就连魔法世界、天堂之中，见证者这一切的法神们，也一片缄默，像是被吓傻了！ “该死！就不该让那个女疯子登上天空之城！！！” 年迈的第六法神甘姆，在缄默之后第一个直言呵斥！ 他在众多法神中远远不是最强大的，遍数魔法世界，或许连前十强都未必排的上！ 然而即使是将整个魔法世界数上三轮，他也很可能依然是资格最老、脾气最臭的那一个！ 因为美杜莎是之前到场法神中最强的一位，又是整个众神议会仅次于那位至强者的二号人物！ 所以当法神们提议动用天空之城的时候，她当仁不让接下了这个差事！ 之前的决议，除了甘姆和博尔特对此表示反对。其余第四、五、七三大十强法神，全都对美杜莎的自荐，表示认同！ “哼！甘姆法师，希望您注意一下你的言辞！” “别人或许不清楚，你我却都该知道，众神议会诸多法神里，美杜莎大师的实力或许还不是最强，但她对这个世界的热爱，对众神议会的贡献，绝对比任何人都多！” “你我皆知，她在成为法神后，游历异界时被迫接受了一份来自‘术士’的传承，成为了万蛇之母的嫡系后裔，这让她染上了情绪化的毛病！” “可是即使如此，你敢说，你对魔法世界的贡献，对众神议会的贡献，就比她更多？” “你敢保证，当众神议会覆灭之日，坚定的站到最后的那个，会是你？” 第四法神伊拉克冷冷扫视众人，特别是博尔特和甘姆！ 博尔特已经重新戴上了帽兜，阴影遮住了他的面庞，让人看不清表情。强大如他，仅仅是一片影子，也能成为最好的保护！ 而甘姆眯着眼睛，似乎还想争辩！ 伊拉克自然不会去听对方倚老卖老的那一套，只是冷冷说着： “我很想知道，当天堂世界即将崩溃，必须要有人挺身而出、奉献自己，成为‘天堂之主’的时候，你们都在哪里！” 只是这一句话，甘姆就哑口无言！ 法师们是追寻真理的行者，而他们追寻真理，便是为了找到真正的自由！ 对于法师而言，每个人生来就是囚徒，唯有掌握真理，才可能得到自由！这也是道格拉斯的格言！ 甘姆可以为了魔法世界献身，因为法神们是魔法世界的守护者，和整个世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唯有世界强大了，他才会更强大！ 假如界壁外的入侵者，真的杀到魔法世界，甘姆一样可以冲锋在第一线，不贪生怕死。 但是，如果他将要付出的代价不是生命，而是自由！ 那他不确定自己还愿不愿意为了这个世界、放弃那终极的理想！ 多数法师，恐怕也和甘姆一样！生命诚可贵，责任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死亡并不可怕，因为那不是终点！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永远沉沦在囚笼之中，那才叫生不如死！ 要让甘姆为了众神议会、为了稳定天堂世界而失去自由，他做不到！ 议会是法师们的议会，法师是议会的主人，不是议会的奴隶，天堂世界，也一样！ 或许它对众神议会、对所有法师都很重要，但并不表示它对某个个体的法师，一样那么重要，它更不能和整个世界等同！ 甘姆沉默，博尔特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他几名十强法神，三言两语，纷纷表示出对美杜莎的支持！ 法师们或许各有派系，乃至派系间总有利益的纷争。就算是众神议会，也不可能真的干净的和清水一样，恰恰相反，议会内的权利争夺、派系争斗，比凡人世界的势力倾轧还要严重！ 即使是众神议会的最高议长，也不是什么公正的裁决者！那和某些派系的领袖一样，都是一些冲突、妥协下的产物！ 比如现任众神议会的会长，第三法神莱克。 他既不是最强法神，也不是最有威望的法神，甚至不是对议会贡献最大的法神，偏偏他就是众神议会的会长，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 在平时，凡是议会之事，莱克都有着很大的决议权！ 但在这种关键时刻，别说他没到场，就算到场了，也和往日不同！ 凡人世界还有可能被昏聩者把持政权，用愚民政策把人民变成披着人皮的猪。 众神议会的法神们，却个个都是智谋深远之辈！ 他们可以善良、可以邪恶、也可以别有用心，但肯定不会有太多蠢货、呆子！ 关键时刻，什么人能信、什么人不能信，大家心中都有数！ 即使是甘姆，莫非真的就想在这种情况下，一味和众人唱反调？ 不！无非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表明一种醒目的、突出的立场，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好在接下来的决议中，为自己的派系、群体争取到更多的实惠！ 敌如虎，己方就得精诚合作。 敌人眼看都萎了，那抛头颅洒热血的事情，不妨让别人去做！ 第一百零五章 觉察 埃尔法人，这就萎了？ 见到“人皇号”在惊人的能量冲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陈旧、破败。 感知着其中遽然变化的几股莫测的气息，凌歧微微诧异！ 虽然他还没有完全认清“人皇号”的本质，却不妨他有些推测。 这人皇号，可不简单，属于一种特殊的“聚合生命”，显然不该如此轻易落败！ 天道、天意，是众生万物意志的聚合，也是一种聚合生命，只是层次较高，不类于常规的生命体！ “人皇号”当然远远不能与之相比，但也拥有聚合之灵，不容小觑！ 其除了拥有能媲美金仙的金属躯壳之外，更恐怖的地方在于，它根本就拥有着数位金仙、乃至更多天仙的意志聚合灵！ 在它表面科幻风的掩盖下，人皇号的本质，是复合灵体。 即使脱离了金属躯壳，它恐怕也不会跌出金仙这个级别！ 一般的“战舰”、战争堡垒，当然不可能和人皇号一样，如此“独特”！ 凌歧对埃尔法人的科技，有不少了解。 他在埃尔法人的主星上，人皇为了取信于他，几乎将所有可公开的技术、文化，对他全面开放！这甚至包括九成以上的兵器工厂、和高等技术研究机构！ “人皇号”，这等战略级武器，国之重器，凌歧自然无从去进行了解！ 可是类似的、缩小版的战略级兵器——母舰、强化母舰、乃至母皇舰，他都见过具体的生产流程。 除了最核心的部分，需要另行替代，凌歧完全能亲手打造出一艘母皇舰来！ 这些巨型战舰，都是战争机器，也是智能化的战争堡垒！ 它们有着完整的智能系统，即使没有操纵者，也能发挥出七成以上的战斗力！ 凌歧原本以为，“人皇号”也是类似的东西，拥有先进智能系统，只是加料升级后，在绝对强度上变得更强，可本质依然一样！ 直到方才，直到亲眼目睹，他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人皇号比起智能系统辅助操作的战舰，更近乎于所谓的仙器、魔器！ 它是有灵的，有器灵，有强大的器灵，有能独立存在的器灵！其器灵都是真正的金仙！至少曾经是真正的金仙！ 人皇号的器灵，是将三尊金仙之灵，加上更多的天仙之灵，“熔炼”在一起后，诞生的聚合灵体！ 它或许远远不如天意、或者母巢意志，本质没有升华到那种程度！ 但是比起凌歧曾经在某个被尸魂界侵蚀的低等位面中、见到的怨念聚合体“伽椰子”，也要强大、完美的多！ 如此多的天仙、金仙之灵，就算只是数量上的叠加，相互间的融合非但不能产生有益的质变，连叠加的量变都有折损，那也绝对比任何单独一尊金仙之灵更强大！ 凌歧现在还无法确定的，人皇号的“灵”，是纯粹融合产生的“假灵”，还是已经诞生了“真灵”！ 倘若没有真灵，那还好说！倘若已经存在“真灵”，或者根本就连金仙、天仙级强者的真灵都被融入其中，那就—— “轰！！！” 冲天的气焰，黯淡的幽影，整艘风中摇摆的人皇号，瞬间被一片黑影包裹起来！ 在美杜莎疯狂的进攻下，人皇号庞大的机械躯壳，根本没卵用！也许是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时机，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 面临着毁灭，“聚合之灵”终于忍不住了！灵能爆发，化为巨大的幽影，将所有能量风暴排开！幽影中，钢铁战舰开始分解、重组！ 远处的天空之城，见此立刻蠢蠢欲动起来！虽然不知人皇号在做什么，美杜莎也不会坐视不理！ 近百道元素能量的冲击，机关炮一样发射出去，形成的弹幕，比法师们赖以自豪的魔法弹幕、飞弹风暴，声势浩大了十万、百万倍！ 然而那些将母舰都轻易撕毁的攻击，根本无法穿透那一层薄薄的黑影！ “咦？这种变化...” “还有那股气息...” 旁观的凌歧，眸光刹冷！ 人皇号变成什么巨型机甲，他一点都不觉得惊奇。 别说是人皇号这等战略级要塞巨舰，就算是魔法世界法神们利用炼金术制造的钢铁之城，也展现过类似的能力！ 无论是埃尔法人的科技也好，魔法世界的炼金术也罢，到了高端的层次，显然都是一通百通，些许奇异并不值的大惊小怪！ 这不值得惊怪，甚至不值得忌惮，因为机甲形态，未必就比飞船形态更有优势，只是各擅胜场！ 然而，当那股曾经坏过他好事的气息再次出现，凌歧也不淡定了，立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那怕这种不淡定，不是源自凌歧的本性，那引起改变的，终究还是值得注意！ 见到人皇号的变化，“不淡定”的可不止是凌歧！ 操纵着天空之城的美杜莎，乃至魔法世界天堂之门内的旁观者，也全都对人皇号的惊变感到震惊！虽然令他们震惊的地方，和凌歧完全不同！ 美杜莎在震惊之余，更产生了一种兴奋、一种跃跃欲试！那是对于战斗和破坏的兴奋、期待！ 另一个世界的术士们情绪化的毛病，在美杜莎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美杜莎简直比术士更像术士！ 或许她原本就是天生的术士，法师只是表面的伪装，否则她也不会被迫得到一份珍贵的传承！ 明明应该静观其变，明明天空之城本身也有战斗防御系统，而且相当不弱，美杜莎却立刻开始准备起第三道大型禁咒，并且准备的时间较之前两次更长！ “安达斯...普伦...” 随着咒语吟唱结尾的部分，那断句缭绕在虚空中，一道巨大的半透明掌影，兀然出现在了人皇号之外！ 人皇号并不渺小，几乎可以和母星相媲美，体积上绝对不逊色于任何一颗一级行星，也许犹有过之！ 然而那巨大的手掌，却将整个人皇号覆在了掌下，遮天蔽日一般，笼罩住它，然后用力一握！ 咔嚓嚓！！！ 人皇号外，那片无形的黑色虚影，突兀出现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纹！ 倘若那虚影，已经能无视大部分能量攻击，属于某种非物质的能量具现！ 那么形成这巨大手掌的魔法，就是虚影和其同类的克星！ 在那巨掌一握之下，虚影顷刻化为齑粉！令人感到震惊的却是，同样在巨掌擒拿下，虚影包裹着的人皇号，分明毫发无伤！ 然而那巨掌才刚散去！一枚巨大的拖曳着尾翼的流星就紧随而至！ 美杜莎的攻击接踵而至！她对于时机的把握，妙到毫巅！ 轰！！！ 人皇号外部，大片毁灭性的火焰冲击着四方，焚烧着虚空！ 那颗巨大的流星，仿佛只有最外面一层是坚硬的陨铁，内部填充着根本不是无坚不摧的铁石，而是滚烫的岩浆，某种形如岩浆、但比熔岩还要灼热、恐怖千倍的物质！ 变形到一半的人皇号，看来根本没有反抗力，直接被熔浆包裹！ 然而人皇号外，分明还有第二层无形的护盾，在火红色浆流勾勒下，露出了有形的实质，就像是一个椭圆形的蛋幕，将人皇号保护在中央！ 寒冰！寒冰！ 灼热尚未散去，甚至可以说紧接着巨掌的流星才刚刚爆开，如冬凛风，已经将那人皇号连同熔浆瀑幕，连带周围十倍广阔的空间，全部笼罩住！ 这是魔法世界历史上都十分有名的一种大范围禁咒法术——凛冬之寒！ 在这股寒风下，火红色的浆流直接冷却，变得漆黑！ 漆黑的膏质，却未凝成固态，反而像是浓缩的石油般粘稠，牢牢黏在那层无形的护盾屏障之外！它如同最可怕的强酸，滋滋腐蚀着纯粹能量形成的无形屏障！ 滋滋、咔咔！ 在腐蚀性液体和寒冬之风的双重冲击下，人皇号外面本就摇摇欲坠的屏障，那原本最少能阻拦三尊金仙十次围攻的能量屏障，就那么轻易告破！ 远处的母星，原本已经收到命令，在人皇号冒出一片黑色巨影，将之笼罩保护起来之时，偷偷释放出了十来只五级的幽影怪！ 魔法世界的法师，未必有应付这种情况的针对手段，然而凌歧有！ 可是紧接着，局势变化又快又猛！ 美杜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一道奇迹般的魔法将巨影轰碎，又利用组合禁咒，将内部的第二层护盾打破！ 那一连串的攻击，快到幽影怪都来不及扑上去，快到凌歧都没想到美杜莎的攻势如此紧凑，快到十几只幽影怪差点被忽然出现的强光灼烧成灰！ 光！无量的光！ 倘若说凌歧曾经见过魔戒世界的原初之光，代表了光明的纯粹！倘若说凌歧的光明与火焰之主化身掌握的圣光之力，代表了光明的浩瀚！那么此时此刻出现在天空之城最高处那座魔法塔顶端的蓝紫色光晕，就代表了奥术辉煌的极致！ “禁咒！奥术之辉！！！” 横扫！横扫！ 如同秋风扫落叶，又像是电磁风暴扩散，所有电器顷刻哑火！ 以天空之城为中心，凡是奥术之辉扫过的地方，埃尔法人的舰队，也和飞虫一般簌簌掉落了一地！ 这原本应当完全无害，纯粹是用来启迪智者的奥术之辉，落到美杜莎手中，竟然也能变成最可怕的大范围毁灭性武器！ 然而... 落了一地？ 这毕竟是在宇宙之中，完全没用重力，就算让埃尔法人的舰队统统跌落，又能如何？ 可这一刻，这片战场，分明出现了某种奇妙的变化！ 战场的上方，仍然是无垠的虚空，是深邃的黑暗，是不可知的寰宇！ 然而在下方，原本的魔法世界之上，虚空之中！那里真的出现了一片大地，一片广褒的唯有单调黄色、恰好能覆盖整个战场的黄土大地！ “元素领域！大地领域！！！” 领域之外，凌歧冷冷看着在身前止步的奥术之辉、大地之力！ 他冷冷看着战场，面无表情。 那冰冷而淡漠的目光，仿佛超然超脱超凡的圣者，俯视着蝼蚁们的争斗、挣扎！ 在这目光之中，根本没有太多的算计得失，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流露！ 看着大量埃尔法舰队在宇宙中被“摔”成碎片，连母舰都开始摇摇欲坠，不知面无表情的凌歧，这时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或许当他以为魔法世界弱小的时候，天空之城的出现，及时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个世界！ 或许当他以为埃尔法远征军强弩之末的时候，人皇号爆发，让他多少见识到这个民族的可怕！ 或许当他认为人皇号要顺势逆袭的时候，美杜莎的突然爆发，将人皇号直接打得没脾气，又让他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此的一波三折，如此的...令人目不暇接！ 凌歧会变得漠然、木然，一点都不奇怪！ 曾经让他的化身铩羽而归、就在方才还被他当做大敌的人皇号，瞬间情况就急转直下，他当然惊呆了！ 可是...这么不具备眼力，这么容易被吓到，真的会是凌歧！ 况且，那目光冰冷的凌歧，那神情漠然的凌歧，和平日的他，是如此不同！ 又或者，这只是一种错觉。 那沉默的凌歧，木然的凌歧，忽然偏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冰消雪融，变成一种见证奇迹后的赞叹和欣然！ 凌歧惋惜的朝着母星发出后撤的命令，他此时的表情，仿佛自己真的非常遗憾，遗憾他算错了埃尔法远征军的力量，更错估了魔法世界的底蕴，也看错了美杜莎的实力！ 这表现... 在前一刻，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想着人皇号？想着美杜莎？还是想着...这没人能知道！ 这方宇宙中，或许的确存在着至高无上的观察者。奈何观察者能看到的也只是表面，看不到的，是瞬息万变的心！ 凌歧方才正是感觉到了观察者的窥视，所以，才惊醒过来！ 美杜莎一连释放多个大招，显然也有些疲惫！ 至少在释放了奥术之辉和大地领域后，她并未施展第三个能对神祇都造成巨大影响的大范围魔法！ 仅是这般，也已经绰绰有余！ 那大地领域，将陆地搬到星空，让宇宙变成一片陆上的天穹！ 那奥术之辉，代表着魔法文明最高的智慧结晶，能给愚者启迪，能让法师瞬间晋级，落到美杜莎的手中，更能让“异教徒”直接变成“无思者”！ 而那十几只瞬息后就被毁灭的、连逃都没来得及逃的幽影怪，更证明了奥术之辉的力量，绝对不仅干扰思维层面那么简单！ 它的可怕之处，在于它的神秘，在于它前所未有的独特威能！ 或许止于当下，它更是一个能和大地领域完美配合起来、能给埃尔法舰队造成足够大伤害的毁灭性魔法！ 这究竟是因为法术巧妙，合理搭配起来完全能让威力几何倍的增长。还是美杜莎太强大，身为魔法世界有数的强者，已经不是寻常金仙那么简单！又或者，只是因为天空之城的增益太给力？ 虚空至高处，命运长河之中，一个面容普通的年轻人，淡淡的注视着长河之外！ 他观察着，总结着，见证着，思考着！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哪怕是人心，只要知道一个人的一切，他也能猜出个**不离十来！ 长河之外，演绎着魔法世界位面外，一场正在发生的战争！ 这场战争只是另一场大战的序幕，即使是另一场大战，其实这个人都已经观察过无数次，对每种不同的结果，都有不同的分析！ 包括那位旁观者，命运的悖逆者，自作聪明的幕后黑手，在这一刻之前，他也以为自己完全看透了他！ 偏偏，就在方才—— 立足命运长河的年轻人，奇怪的朝着凌歧方才瞥视的方向看了看。 站在命运长河中，他能看破一切假象、幻象、伪装！只要还在这命运之中，就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即使是那些已经走在脱离命运道路上的悖逆者们！ 然后，他什么都没看到！ 莫非，那里原本就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从未在命运中出现过的，属于凌歧的下意识的动作？ 年轻人将凌歧的这个动作放在心上，埋在心底！ 对于逆命之人的一举一动，他一直都给予足够的重视和高度的关注！因为他相信，那尚未脱离却一直想要脱离命运的悖逆者们，每一个举动都藏有深意！而他这种观察者，往往能提前一步领会其中的深意！ 偏偏，这一次，他感觉到了不安！ 因为，他并不知道凌歧方才发现了什么！而他更不认为，凌歧什么都没有发现！ 就在天空之城和人皇号相互撕逼，吸引着所有注意力的时候！ 原本应当潜伏到人皇号附近，准备给它致命一击的“凌尘”，已经带着截天剑潜入了魔法世界！ 倘若是母巢或者母星，绝对不可能做到“凌尘”这种程度，因为它们目标太大，更因为它们没有截天剑！ 潜入魔法世界后，凌歧以化身之身第一时间潜入了天堂之门！ 他并未忘记自己的目标，是想要将魔法世界这块大蛋糕，一口吞下！ 就算这目标比起他真正想要的，根本微不足道。可是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这个道理凌歧很早以前就懂。 况且，他逐渐感觉，自己距离真正的目标，已经越来越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零六章 取代 天堂世界，曾经的至高神界，如今的魔法世界众神议会总部！ 摩尔摩特看着眼前的神坛，从那跃动的金色火焰中见证着议会众法神的决议，就像是在观看现场直播！ 他之所在，并非至高神殿，而是一座通体银白的中等神殿，距离法神们议事的地方颇远。 白银之殿，比之各大派系分摊到的据点金色大殿，还要逊色一级。只比天堂世界无处不有的小神殿、青铜之殿，稍微高那么一阶！ 这种神殿中，倘若是诸神时代，倒是还有圣灵守护。可如今是法神时代，时过境迁。法师们追求自由，走自己的路，罕有愿意化为天堂世界守护者的！ 因此天堂世界的诸多神殿中，往往只有至高神殿在内的三大神庭、加上部分“有主”的金色神殿，才有“殿主”！ 不过虽然无主，以摩尔摩特的实力，加上茱莉亚之星的妙用，倒也完全能启用这白银神殿内部的一切功能，无主反而比有主更方便！ 原本以摩尔摩特在众神议会中还算可以的地位，无论如何都应该和派系中其它法神一起，前往至高神殿，互为奥援，怎么都不该躲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行此窥视之举！ 可惜比起魔法世界的剧变，摩尔摩特此时心中最大的魔障，却不是什么外域入侵者，而是阿拉丁手中的神灯！ 到了这种时候，摩尔摩特最想做的，仍然是夺取阿拉丁手中的神灯，好让茱莉亚之星这件魔导器彻底化为己用，不用再看那两尊器灵的嘴脸，而非什么集众之力抵御外敌！ 如此一来，和派系中其它法神碰头，就殊为不智！ 只有悄悄躲在一旁，值此大变之际伺机行事，才有几分可能做成那事儿！ 至于被看破行藏，让人揪到把柄，摩尔摩特并不担心。 天堂世界广褒，他随处一躲，自己不露痕迹，鬼知道他在哪里！ 他还有茱莉亚之星，纵使无法完全发挥出其功效，在天堂世界稍做伪装，隐藏自身还是能轻易办到！相信就算那位“天堂之主”美杜莎，都没可能发现自己。 美杜莎毕竟不是真正的至高神，甚至连神灵都算不上，哪可能成为真正的“天堂之主”，无非是这个小世界的“管家”！ 再者，相信在这种时候，不去至高神殿集合的大有人在！ 天堂世界无边无际，仅仅最核心的范围，都已经超过了一块大陆的面积，从幅员来看，它已经远远超出了小世界的极限！ 在天堂世界，除了核心的三大神殿，还有近百金色大殿拱卫，过万银色神殿遍布！至于青铜神殿，数以百万计，简直随处可见！只要呆在这些神殿中，每一个法神，都能及时和议会中的其他法神沟通，没必要一定前往至高神殿！ 更重要的是，摩尔摩特此时之举虽然不妥，但也不是什么背叛世界的不可饶恕的罪行，就算被发现了，又能如何？ 即使翌日他算计阿拉丁被人觉察，那也没什么了不得，仍然有转圜的余地！ 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法度和规则，只要在其内行事，就不至于成为公敌。 即使摩尔摩特有心算计阿拉丁，如果不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外人也根本不会过问。甚至就算在派系内，恐怕到时候都是旁观者居多。毕竟同派系的法神之间本就有着契约协定，除非真到了一山不容二虎的地步，不然根本不可能无下限的撕逼。 摩尔摩特不担心意外，却不表示那真的不会发生！ 就在摩尔摩特淡淡注视着火焰中神情专注的阿拉丁时，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已经翩然进入了这处白银神殿，淡淡注视着神情比阿拉丁还要专注的摩尔摩特！ “嗯？你是谁！” 摩尔摩特毕竟是高阶的法神之一，不借助外力都能媲美诸神时代的上位神！几乎就在凌歧刚刚进入大殿之后，并未遮掩行迹的他，很快就被摩尔摩特察觉！ 凌歧神色坦然，仿佛自己不是偷偷到来的潜入者、不告而至的入侵者，反而是魔法世界最尊贵的客人，或者这座白银大殿的主人！ “哼！” 摩尔摩特没有从凌歧身上感觉到任何法师的气息，天堂世界又显然不是普通人能随意进入，这让他微微警惕！ 当然，魔法世界有的是各种隐藏气息的神奇法术，因此在警惕之余，摩尔摩特心中也潜伏着淡淡的杀机！ “年轻人！立刻停下你的脚步，这是我给你最后的警告！” 摩尔摩特冷冷说着，挥手削去了神坛上点燃的神火。 魔法世界的法神们怪癖不少，一些老家伙就喜欢扮作小年轻，还想方设法开发出各种魔法，能隐瞒自身真实寿数，因此摩尔摩特并未因为凌歧的“年龄”就有所轻视！ 对于这个“年轻人”，摩尔摩特还是十分忌惮。若非如此，此刻他的“夺命咒”已经落到这人头上！ 凌歧却仿佛根本听不到摩尔摩特的警告，连动作的频率、步伐的节奏、乃至每一步的距离，都没有生出半点变化！ 这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无视、漠视！ “很好！” 摩尔摩特也不再多做无谓的尝试，眼前之人素不相识，但看起来的确来者不善！ 哪怕到了现在，摩尔摩特也并未把凌歧和域外的入侵者联系在一起，只当是众神议会内部某个对自己怀有敌意的法神，或者魔法世界中某个偷偷潜入天堂世界、但并不属于众神议会的敌对法神！ 随着摩尔摩特眸中亮起两点幽绿的火焰，一道无形的禁锢已经缠到了凌歧身上！ 凌歧身形微微一顿，竟然稍微迟滞了一下！ 他的本体固然是亚圣之尊，强悍的不可思议，但这具化身在这个世界却顶多算是金仙、主神一级，当然这不计入截天剑的力量！ 只是稍微一顿，凌歧立刻又漠然的向前走去！ 摩尔摩特眸子里的幽火大盛，震怒之余，还有恐惧！ “阿瓦达索命咒”，是摩尔摩特曾经游历到某个法术体系十分独特的魔幻位面后，从里面一位黑巫师手中得来的“巫术”。 它原本只能算是一道还算不错的咒术，按照魔法世界的等级划分，最多算是三级，任何一个高级法师都能轻松施展。 只是摩尔摩特却感觉这个高级法师就能施展，却对大法师都能造成致命伤害的咒术，十分有发展潜力，硬是通过献祭召唤出异界的死神，然后将一尊死神囚禁三十年，结合三十年的研究心得，重新创造了新的禁咒级别的“阿瓦达索命咒”！ 阿瓦达索命禁咒影响范围极小，属于单体禁咒。从其破坏范围、效果来看，它甚至愧对禁咒之称，连一般的小禁咒都不如！ 然而它的作用却十分惊人，曾经摩尔摩特尝试过，一位实力和他差不多的法神，在中了“阿瓦达索命咒”后，竟然只拖了半天，就被咒术夺去了生命！ 虽然在那过程中，摩尔摩特一直在干扰那尊法神的正常施法治疗，让对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驱逐魔咒！ 可是“阿瓦达索命咒”的效果，仍然足见夸张！ 要知道，效果如此惊人的、令人防不胜防的夺命咒，摩尔摩特甚至能做到默发、瞬发！ 整个魔法世界，实力接近甚至超过摩尔摩特的又有多少？十个法神中未必有一个！这就表示整个魔法世界，恐怕十有六七的法神，摩尔摩特瞬间就能夺走他们的生命！剩下来，除了那极少数强横莫测的，大部分也都要受到魔咒影响，若不得驱散，恐怕早晚要死！ 就是这样一道被他寄予厚望的、杀人放火必备的精品禁咒，落到来人身上，竟然只是让对方顿了一顿？ 他能感觉，对方根本没有受到禁咒的影响！也就不存在被索命、被牵制的情况！整个魔法世界八千法神，能到这种程度的绝对不到八十个！！！ “你！你究竟是谁！！！” 摩尔摩特瞬间就开始沟通呼唤茱莉亚之星，他甚至怀疑，眼前的法神很可能已经有了主神级的实力！ 那可是凌驾于他的假想敌阿拉丁之上的实力！ 好在摩尔摩特虽然算不得顶尖强者，茱莉亚之星却是真正的顶级神器！两者相加，就算面对主神，也能抗一抗、挺一挺！ 可让摩尔摩特绝望的是，以往最少还能勉强使唤的茱莉亚之星，瞬间就和他断开了一切联系，再感受不到分毫！ 不仅是如此，一道无形的空间力量扫过，摩尔摩特感觉这处白银大殿彻底被从天堂世界剥离出来！ 这表示，茱莉亚之星不仅不听使唤，还自作主张的将他这个主人，和另一个危险的敌人困在了同一个狭小的空间内！ 摩尔摩特眸子里幽绿的火焰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虽然他还没有完全弄明白事情的始末，但不妨碍他知道自己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危机！ 他根本无法将眼前之人和茱莉亚之星联系在一起，不是他愚蠢固执，而是相互间完全没有逻辑道理，除非这人根本是阿拉丁假扮！ 就在摩尔摩特的猜测离真相越来越远的时候，凌歧亦毫不犹豫将摩尔摩特打入了深渊！ “摩尔摩特，你还在尝试控制‘我的茱莉亚之星’？” 凌歧淡淡笑着，他的背后，忽然浮现出两道身影，却不正是摩尔摩特以为的魔器器灵、“朱丽叶”和“罗密欧”！ 就在摩尔摩特心中震惊无以复加的时候，凌歧动了！ 丰神俊朗的男子躯体忽然枯萎，转瞬变成了一具金色的骷髅！ 那骷髅轻松一跃，像是突破了时空的足够，当即往摩尔摩特身上一扑！ 一阵惨叫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卟卟”挤压声过后，满脸是血的“摩尔摩特”冷冷注视着“朱丽叶”和“罗密欧”，以及两者身前落在地上的截天剑！他又回头看了看一具倒在地上满是血污的骷髅，一脚将它踩碎，面无表情道： “现在，你也是我的！” 说完这话，“摩尔摩特”浑身一道道狰狞的伤口，一点点开始愈合！ 银色大殿被茱莉亚之星的力量隔绝，其中发生的一切，自然全都不为人知。 然而利用魔导器的力量隔绝天堂世界一隅之地这件事情本身，已经引起了法神们的高度重视！ 就算现在法神们九成九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域外，关注着那场旷世之战。可是后院失火、祸起萧墙这种事情，同样是法神们所忌惮、忌讳的！ 几乎就在凌歧撤去茱莉亚之星屏蔽时空之力的同时，已经有好几位法神破空而至，联袂迈入了银色大殿之内！ 其中最强大的法神，已经是议会中排名在三十以内的强大法神，比之阿拉丁都不遑多让，也许还要稍胜一筹。 当这些法神见到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果然是“摩尔摩特”，早就在外面感觉到茱莉亚之星力量波动的众法神并未惊讶，只是领头的法神赛洛特，还是十分不满的呵斥起来： “摩尔摩特，这种时候，你为什么不在至高神殿！” “还有，你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倘若是原本的摩尔摩特，就算有着茱莉亚之星，自视甚高，这种时候最多也就来个闻而不觉，也算桀骜！ 可是顶着摩尔摩特躯壳的凌歧，却冷冷扫视法神赛洛特，而后朝着他随手一指！ “阿瓦达...隆德拉斯！” 一道无形的魔咒直接缠到赛洛特身上，这位实力堪比主神级的法神，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直接中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啊！” “该死！” “摩尔摩特，你疯了！！！” 其他随行法神见状，立刻出言叱骂！ 然而他们很快又反应过来，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向摩尔摩特，一时谁都不敢再多话！想明白了某件可怖可畏的事情，聪明的法神老爷们，连去救治倒在地上的赛洛特，也完全没有这个胆子。瞬间，这银色大殿中，除了赛洛特断断续续的呻吟，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凌歧见已经起到了震慑作用，又是对着地上的赛洛特一指，这次却没有什么夺命咒降下，一道虚幻的星辰投影出现在赛洛特头顶，落下了蓝白的莹莹星屑！ 星光之中，赛洛特身上一缕缕黑气逸散出来，然后点点星光渗入！ 这尊强大的法神不再继续哀嚎，然而也像是脱力一般扑在地上，仿佛陷入了昏迷之中！ 一道咒语，就让强大的法神生死操于人手？ 这种情况，落在普通法师身上一点都不奇怪，毕竟法师们不是战士，身体孱弱的很，对症下药，轻松就能活捉！ 然而法神是什么？是法师中的神灵！就算他们的生命本质没有升华，不是真正的神灵！然而若是让他们拿起一根棒槌去和巨龙肉搏，只要棒槌够硬，相信最后获得胜利的，九成会是法神！ 就更别说其中最顶尖的强者赛洛特，假如他愿意，搬起一座大山也只是一件小事！ 可他现在却被一道闻所未闻的咒语，弄得生不如死，瞬间失去了抵抗力！ 甚至，若不是施咒者进行解救，很难说他的结果会不会更加凄惨！ “摩尔、摩尔摩特、大人！难道，您、您已经...” 诡异的寂静持续了良久，才有一名曾有摩尔摩特有过数面之缘，算是能说得上话的法神，颤抖着声音问道！ 他的声音颤抖，然而神色中却蕴着恭敬和畏惧，并非纯粹的恐惧。 “不错！最近一段时间，我已经成功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层次，或许已不逊色诸神时代的主神！” “另外，在不久前，我很幸运的获得了茱莉亚之星的认可，掌握了这件强大的魔导器！” 摩尔摩特冷冷扫视着噤若寒蝉的诸人，指了指地上躺着无声无息的赛洛特，淡淡笑道： “这个人，我一直不喜欢他。” “并且他刚才还冒犯了我，所以我稍稍给他一些惩戒！” “当然，规矩就是规矩，我在天堂世界出手伤人，这违反了议会的第五项第八条、和第六项第七条规则，事后自然会接受议会的仲裁！” “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我们大家还是尽快前往至高神殿比较好。毕竟现在魔法世界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你我都应该在这次危机中，为这个世界尽一份绵薄之力。” 凌歧并不避讳谈及自己的罪行，却又对此表现的十分坦然，完全没有半点懊恼后悔的意思，全然是一副反派的架势。 然而剩下五个法神见状，却纷纷露出了然之色，全无半点意外。 对于摩尔摩特，他们或许说不上熟悉，但是因为茱莉亚之星的关系，也常有耳闻！ 摩尔摩特的性格出了名的恶劣，为人绝不正派。 如今他既然成功晋级，又彻底获得茱莉亚之星的认可，恐怕争一争新的十强者也无有不可！ 在这种微妙的时刻，特洛伊却撞到枪口上，赶着给人立威，也是悲剧。 既然特洛伊没死，那事情就不会闹大，几个法神也乐得见怪不怪，很快就和凌歧打成一片！ 抱大腿这种事情，谁都会做，法神们不傻。 至于特洛伊...相信议会会给他一个“公平”的裁判，让摩尔摩特做出合适的补偿。 第一百零七章 挑衅 伊洛特乃是众神议会排名第二十七的法神，在位序上比阿拉丁还要高出许多。 这虽然并不能代表绝对实力，硬拼的话阿拉丁的赢面着实不小。 但这终究代表他在议会中其它法神眼里，有着非同寻常的实力，同样表明他拥有不同寻常的地位！ 议会前十的法神，乃是十大法神，个个都是主神级法师中的资深者、强者。他们在至高神殿都有固定的座位，是众神议会的最高决策者。 议会第十到第二十的法神，同样有着主神级的水准，乃是议会的准高层，也是十大法神最有力的的被选者、竞争者！他们比起十强法神，所欠缺的无非是资历、经验，加上一点点获得超强魔导器的运气！ 余下的法神，虽然从原则上来说，皆是一视同仁。排名第二十一的法神，和新晋垫底的法神，都一样，属于普通的议会成员，外派时可以担任议长。 实际上，他们的权利当然会根据各自实力的不同，有很大区别！ 伊洛特不是真正的决策层、准决策者，但也是议会高层！ 况且，他还有一个议会中资格最老、脾气最臭的老师，即便他是半路出家，即便他自己对这个老师的脾气都很吃不消，然而这无法改变他们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见到“竖着出去”的得意弟子被“横着抬回来”，甘姆的神色瞬间从淡然变成极地寒冰的漠然！ “这是，怎么回事儿！！！” 甘姆完全放弃了对位面外已经接近尾声的战争的关注，朝着“摩尔摩特”以及其他几个法神喝问！ 他主要针对的对象，还是摩尔摩特，毕竟对方是几人中实力最高，同时也是和伊洛特关系最差的，纵使他并不认为摩尔摩特有本事把伊洛特伤成这样！ “怎么回事？” 凌歧似笑非笑的看着甘姆，那表情不像是在看某位十强法师，而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啪！ 凌歧打了个响指，悬浮在众人身后的伊洛特就和条死狗一样，“扑通”一声落在地上，看的甘姆眼角又狠狠抽搐了一下！ “伊洛特这个废物，在我沟通茱莉亚之星时，竟然胆敢打扰我，最后被我教训了一顿！” “看在甘姆你的面子上，我没有把他打死。” “基本就是这么回事儿！” 凌歧轻佻的语气，使他的话充满了挑衅意味。这直接让周围几个原本还和他站在同一战线的法神，一齐后退了几步，立刻和他划清界限！ 虽然他们知道“摩尔摩特”已经成功突破到了主神级，甚至很可能真如他所言，已经彻底控制了茱莉亚之星这件魔导器。然而这并不表示，对方就拥有和任何一位十强法师叫板的实力，并且肯定能战而胜之！ 具备挑战十强法师的资格，和冒然同某个老牌十强法师为敌，那是两码事。况且十强法师间也有强弱之别，摩尔摩特现在如此嚣张，得罪的更可能不止甘姆一人！ 几个法神就算想抱他大腿，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引火烧身，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 那些见过“摩尔摩特”大展神威的法神，起码还了解一点“真相”，只是觉得摩尔摩特过于孟浪。 其他对此一无所知的法神，看向摩尔摩特的眼神就微妙了，完全是在看一个疯子！ 就连甘姆，面对挑衅首先感觉到的也是荒唐，而非愤怒。 甚至甘姆对于摩尔摩特的话，也是一个字都不信！ “你？打伤了伊洛特？” “就凭你？” 甘姆很清楚摩尔摩特的实力，也知道对方拥有茱莉亚之星的事情。 可是在他的认知中，就算是两个持有茱莉亚之星的摩尔摩特绑在一起，也不可能是伊洛特的对手，除非...茱莉亚之星已经彻底认主！！！ 然而，这不可能！！！ 身为十强法神之一，甘姆对魔法世界诸多秘史的了解，远超摩尔摩特。因此他很清楚，除了第一任主人茱莉亚，茱莉亚之星根本不可能再拥有第二位主人。因为茱莉亚之星的器灵，根本就是法神茱莉亚的真灵！ 那位曾经的魔法女王，创造茱莉亚之星，根本就不是想要创造一件强大的魔导器，而是要为自己准备一个永生不灭的躯壳！茱莉亚失败了，纵使在生命最后的一刻，她将真灵进行转移，茱莉亚之星也不是茱莉亚永生的契机！ 化身“朱丽叶”后，她已经不再是魔法女王茱莉亚，只是多少还保留魔法女王的能力和傲气！ 若只是配合、合作，那勉强还说得过去！若要认主、自甘奴仆，那绝对没有可能！这也是茱莉亚之星历任主人全都无功而返，并且那些真正顶尖的强者，从未对这件魔导器产生觊觎的真正原因！ 茱莉亚之星，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偏偏，除了茱莉亚之星直接认主这个理由，甘姆完全想不到其他使得摩尔摩特变得如此嚣张的原因！ 突破到主神级？真以为法神的突破是吃饭喝水？ 到了这种时候，也没人再过问之前天堂中局部空间的异变，是不是和摩尔摩特有关。因为他现在做的，从后果来说，比那要严重十倍！ 甘姆身为十强法师，自然有十强法师的气度，轻易不容人冒犯！ 虽然他想不到摩尔摩特丧心病狂的理由，但是对方冒犯了他，那就要教训，就该把这个得了失心疯的混账打醒！ 心中有了决定，甘姆立刻抬起手来！ 同样在台上末席的博尔特，见状刚要进行阻止，不料方才还和甘姆唱对台戏的第四法神伊拉克，立刻就用眼神制止了他的行为！ 好几道庞然的压力落到博尔特身上，即便他也有不少的隐藏实力，这时候也不敢冒着大不韪去声援自家派系的高手，终究他和摩尔摩特的关系一直都很一般！ 摩尔摩特的表现也实在太嚣张了，根本没把十强法神放在眼里，博尔特看在同派系的原因上能容忍他，别人可不会这么想，这种表现瞬间就得罪了不止甘姆一人！ 好在这里毕竟是至高神殿，是众神议会的总部，甘姆最多也就和摩尔摩特说的那样，给某人一个教训，倒是不会直接下杀手，博尔特一时便也隐忍住了！ 凌歧冷眼旁观，对几个十强法神私底下的交涉和妥协，全都洞若观火！ 他的实力比之本体十不存一，观察世界的视角也和本体不同，但眼界仍在。 “阿瓦达...” 在甘姆即将对自己发起攻击，身上压力渐渐沉重之时，站在台下的凌歧，也是朝着这位法神一指，瞬间发动反击，甚至动作比甘姆更快，仿佛自己率先发起进攻一样！ 他的举动，让诸多旁观的法神瞠目结舌。 博尔特抬起头来，露出帽兜下那张写满惊讶的面孔。同样不爽摩尔摩特方才表现的伊拉克，霍然而立！ “你！！！” 甘姆只觉“如山之束缚咒法”瞬间被打断，虽然没引起法力反噬的恶果，但也让他身体微微一晃！ 并且紧接着，一道骇人的禁锢就将他的灵魂都锁定，另一股邪恶的充满死寂和杀戮的力量，缠绕到他的体魄之上，并且隐隐指向他的灵魂！ “该死！！！” 甘姆怒、震怒！浑身法力一震，弹指就挣脱了灵魂上的束缚，可惜已经中招！ 摩尔摩特主动出手，这已经是在挑战，而非挑衅，让他有足够的借口下杀手！ 但是甘姆还是惊怒不已，因为摩尔摩特竟然能打断自己的施法，甚至给自己施加如此恐怖的诅咒。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某种极为不妙的讯号！ 这位排名在百名开外，原本的绝对实力最多上位神左右的法神，不知何时，已经偷偷晋升到了主神级的程度！ 主神级的法神，在众神议会也不多见，唯有排名前二十的法神，才被公认拥有主神级的实力！ 最让甘姆无法接受的，恐怕还是摩尔摩特一时能和自己斗个旗鼓相当、甚至稍占上风！ 这已经证明，即使在主神级强者中，摩尔摩特也不是吊车尾的那种，和他属于同层次的强者！ 但是，这可能吗？ “昆玛...卢特...斯德哥摩尔...” 认真起来的甘姆，心中警兆大起的甘姆，一连施展了两个小禁咒！ 第一道小禁咒，瞬间就将凌歧施展的阿瓦达索命咒压制住。 虽然无法彻底驱散，也暂时不至于受到太大干扰，让自己能保持完整的战斗力。 至于第二道小禁咒，乃是整个魔法世界的历史上都曾数次大放光彩的一种心灵魔法——奴役灵魂！ 这是禁咒、更是禁术！也是甘姆愤怒于自己方才轻敌，在其他十强法神面前丢了个大脸，并且摩尔摩特竟然直接对他释放某种杀戮咒，显然是准备撕破脸皮，不然他不至于如此！ 空气中隐约的魔法波动，普通法神们完全是在看热闹，落得一头雾水，十强法神和少数只弱一筹半筹的法神，却洞若观火！ “甘姆，你过线了！” 台上的十强法神相互牵制，台下的阿拉丁见状立即叱喝！ 见到本派系法神大发神威，虽然过去和摩尔摩特也有些误会，亦不认同其某些行为，阿拉丁还是毫不犹豫挺身而出！ 可惜这并没卵用，一旦法神们做出决定，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算甘姆这种整天摆谱讲规矩的人，真不守规矩的话，瞬间也能突破下线！什么奴役灵魂，若是摩尔摩特真中招了，以后生死不能自已，也是自己找的！ 规矩，那是牧羊人圈住牛羊的栅栏，自己都被圈在里面，该有多傻？ 面对威胁，凌歧也未能阻止甘姆施法，因为来不及！ 实力到了甘姆这种程度，每一道小型禁咒都是瞬发、默发，除非和美杜莎一般，将小禁咒当做超大禁咒来用，不然很难有打断的机会。至于之前，那是甘姆自己轻敌大意！ 凭借这具化身的力量，又要进行伪装，凌歧最多也就能表现出主神级的实力，比甘姆还要弱半筹。他是靠着超卓的眼光、又抢到先手后才占到上风，真要硬碰，肯定无法对甘姆形成碾压，也就无法阻止其正常施法！ 硬生生承受了甘姆一道灵魂奴役，“摩尔摩特”的面色立刻苍白了一下。 若非怕被看破灵魂本质，甘姆的奴役咒或许并不会对凌歧的化身造成如此影响，还有一定可能遭到反噬，毕竟那是灵魂层面的较量！ 只是表现到这种程度，落在旁人眼里，也已经让人震惊！ “好深厚的灵魂本源！！！” 阻止博尔特施救的伊拉克，脸上表情快速变幻了几次，这才平静下来，最终缓缓落座！ 这场不必要的争端，从最初以为给某人一个教训，到如今演变成一场龙争虎斗，伊拉克的心态也出现了变化！ 无论在任何时候，外敌入侵也好、和平发展也罢！大多数议会的法神，总是希望议会的总体实力越强越好！一个新晋的更强大的十强者，不会是议会的损失！ “拉古...查古...” “特斯拉索魂...” 两道魔法波动同时传开，互有胜负的甘姆和“摩尔摩特”，几乎同时再施禁咒！ 这次两人一反之前的战斗风格，甘姆使用的是全新的作用不明的咒语，“摩尔摩特”用的却是古代某种恐怖的杀戮禁术！ 两道法术同时形成、又同时命中目标！ 像这种单体小禁咒，最是让人防不胜防，效果也最为恐怖！ 一股死亡气息从甘姆身上透漏出来，无论是阿瓦达索命咒还是特斯拉索魂咒，单独施放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重大伤害，除非施咒者的实力远强于他！但当这两道禁咒结合在一起，却产生了连甘姆都没想象到的、一加一大于二的情况！新的杀戮咒效果，根本不是“生命赞歌”这个法术能镇压！ 瞬间爆发出来的死亡之力，就算是甘姆，也承受不住，受创不轻，并且折损了近三十年的寿命！ “混账！怎么可能！！！” 顷刻后，一件更让甘姆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同样生受了他一道“天人五衰”的“摩尔摩特”，径自“愣在”原地，满头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然后却又很快恢复成黑色，间或夹杂几丝斑白！ 而一道充满着衰亡破败之意的灰绿色魔法光环，竟然自“摩尔摩特”身上透露出来，瞬间横扫了周围距离较近的数十法神！ “啊！！！” “怎么回事儿！！！” 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凡是被灰绿光环波及到的法神，依照距离、实力强弱不同，全都出现了程度不同的机能衰竭！ “魔法失控？！！甘姆，你！！！” 刚刚坐下准备静观其变的伊拉克，瞬间又站了起来！他是在场地位、权利最高的法神，也是临场最高决策者！这是权力，更是义务，他有决策权，也有保证整个魔法议会大部分法神安全的义务！ 他根本没想过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恶性*事件！ 没人认为，这是“摩尔摩特”在搞鬼，因为他明显同样中招，并且那波及开来的衰亡之力，充满了甘姆的法力烙印！ 类似单体咒语失控变成群体伤害魔法的事情，在魔法世界屡见不鲜。可是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十强法神身上，就像是博士生做一年级的数学题还会出错，简直不可思议。 “我！！！” 因为两道杀戮咒叠加爆发而受到沉重伤害的甘姆，此刻简直是百口莫辩！ 最让他无法辩驳的，还是因为连他自己都认为这是自己的过失！ 他当然不认为这是施法过程中的问题，正常的施法，就算过程中出现问题，事后他也能进行补救。能发能收，只是法神最基本的能力、素养。可他现在根本无法通过残余的烙印，控制那扩散开来的魔法效果，这让他怀疑是咒语本身有问题！ 这个小禁咒并非经历了时间检验的传统咒语，而是他所在派系中某个年轻的天才法师的研究成果！甘姆在施展咒语的时候，本能的挑出了最合适的一道进行施展，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 如果是传统法术，甘姆不会怀疑法术失控这种可笑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对自己的施法水平有绝对的信心。 然而如果是全新的魔法，即使已经经过了理论和实践的双重检验，甘姆依然会抱有很深的怀疑！ 甘姆此人，在骨子里就有一种对新魔法的不信任，却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场合施展一道全新的魔法，甚至还栽在了这上面！ 凌歧对手忙脚乱的法神们冷眼旁观，直到周围距离他最近的法神因为衰竭、伤痛被折磨死了好几位，才故作虚弱的睁开眼睛！ 接着，他在第一时间，就和其他反应过来的法神、乃至十强法神一样，对那些濒危的法神进行救助。虽然结果收效甚微，好歹也是一种态度！ 像这种新型咒术，除了创造者本身，旁人往往根本不得其解法！ 当前施术人甘姆，并非咒术创造者，甚至他对这个咒术的原理，也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 面对着一个接一个法神死在自己的法术余波中，明知事情正一点点朝着完全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甘姆此时也是一筹莫展！ 而他的踟蹰、困顿，和“摩尔摩特”果断开始救人的行为相比，立刻失分不少！ 第一百零八章 逆转 天人五衰，本非魔法世界所有，毕竟纵然是魔法世界，也不可能真的包罗万象，出现“天人”这种东西。 “天人五衰”，是某位年轻的法神，游历异界时，道听途说而得。 当时他根据土著的描述、又去考察古迹，最终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那就是曾经在那个世界，的确存在过能媲美至高神的“天人”，最终却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连天人都陷入衰竭，郁郁而终！ 这法神由此为引子，苦苦研究数十年，才开发出这个全新的魔法——天人五衰！ 为了研究这个魔法，那位年轻的法神连自己的正经功课都耽误了，过去也算是一方天才，后来却逐渐泯然众人。 不过此人也算在某种程度上取得了斐然的成就，毕竟那道全新的禁咒，的确已经惊人至极。若非如此，天人五衰的法术，也不会被甘姆如此重视，在关键时刻下意识的就施展出来，可见它的确有独到之处！ 法术形成的天人五衰，不可能和真正的天人消亡时逐渐出现的衰败现象相比，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然而这个魔法融合了瘟疫、痛苦、绝望、恐惧和衰败五种负面力量，甚至当五种负面力量叠加，还会形成全新的变化，也算别出心裁。 奈何法术创造者本身层次不够，终究无法使之脱出魔法的樊笼。 所谓五衰，只要明白其原理，即使比之单独的诅咒难解，也难不倒真正顶级的法神们。 甚至只要实力够强，这样的法术，完全可以硬扛下来！ 考虑到施术者甘姆的实力，硬抗这一禁咒不死，恐怕最少也要接近上位神的水准！ 至于周围受到波及的法神，仅仅承受了少许余波，假如当真是法术失控，大概普通法神也不一定会死！ 偏偏他们死了，还惨死在更多的法神面前！ 如今大殿中的法神究竟有多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此多的法神，集思广益，整个魔法世界也没有多少能难倒他们的难题！其中佼佼者，更是议会的十强者，每一个都是媲美主神的人物。莫说受到波及，就算是承受咒术的主体，只要一时不死，恐怕也能拯救过来，根本不会和现在一样！ 甘姆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他并非不想出手，任由名声烂掉，而是他自己也惊呆了！ 他的实力太强，反而看出更多，已经明白这道法术不仅是单纯的扩散，更发生了某种异变，变得连他都完全不认识了！恐怕除了法术的创造者，旁人对眼前的局势，只能是一筹莫展，面对伤者，即使勉强出手救治也是徒劳！ 这一点，但凡实力达到或者接近主神级的法神，应该都心中有数。这些人即便出手，也是探查居多，没想过能救人！ 原本的天人五衰，无非是五种负面状态的叠加，加上一些巧妙的衍变，形成类似天人五衰的效果！ 但是被凌歧暗中一搅合，这魔法早就似是而非！ 恐怕就算创造魔法的法神当真在场，也要被法术效果吓的呆若木鸡，这一点却是甘姆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甘姆大师！对于这件事！你必须有所交代！” 等到最后一名受到波及的法神生理机能衰竭而死，化为一堆白骨，露西恩派系的现任领袖阿拉丁，首先跳出来发难。 他的行为，却没有遭到任何非议。 恰恰相反，许多派系中同样有人遇害的法神，也都目光不善的看向了甘姆。 换个场合，面对甘姆这等法神强者，就算人多势众，谁敢如此质疑？ 当伟力归于个人，强者的话，就是道理，就是真理！ 可是在魔法议会的总部，强大的甘姆却无法只手遮天！ 享受着议会赋予的地位和权利，在真正爬到权力顶峰之前，同样身为组织一员的他，时刻都要被议会的规则所束缚！ “我！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甘姆的面色出奇的阴沉，涩声说着！ 他很快又看向凌歧，冷冷道： “我很好奇，为何方才，摩尔摩特大师，却似乎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甘姆想要让众法神转移仇恨目标，可惜也是病急乱投医，选错了对象。 身为同级强者，凌歧有一百种理由可以进行解释，却选择了最简单、最直接的一种—— “这是你施展的禁咒，你问我，我问谁！” 他随手从头上拔下一根白发，冷冷盯着甘姆说道： “并且，我们之间的误会似乎还没有完全解开！在此，我相信甘姆大师，不会逃避你我之间的对决，更不会让我失望！” 凌歧说完，身上又出现了庞然的魔力波动。 已经重伤的甘姆，惊怒交加，竟然虚弱的咳嗽起来！ “够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关键时刻，第四法神伊拉克站了出来！ 方才的事件，自然让甘姆声名大损，但同时也是在狠狠打他的脸，他不容许类似的事情第二次发生！ 当然，他不是甘姆的小伙伴，不能拉偏架，必须维持表面的公正。 “摩尔摩特大师，关于您和甘姆大师之间的误会，我相信议会可以进行调解。并且，你的强大有目共睹，身为一名强者，被人冒犯有所惩戒，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甘姆大师，您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伊拉克警告完凌歧，立刻又将矛头对准了甘姆！ 面对这位第四法神，凌歧还能肆无忌惮的表现出自己的桀骜，毕竟他的战绩和新晋强者的身份摆在那里，大家都能理解。而甘姆，已经是“戴罪之身”，若不想被人觉得不识大体，就只能生受了！ 得到双方默许，伊拉克快速为事件定性，各打八十大板。“摩尔摩特”嚣张的气焰受到压制，甘姆则损失了名望和更多的实际利益。至于事件的起因，甘姆的那位得意弟子，自然就成了最大的悲剧和牺牲品！ 对此，甘姆只觉得憋屈异常，他不认为自己的实力比“摩尔摩特”弱。他只是没有把握好机会，所以才成为失败方，要被狠狠打压。 凌歧对此也并未发表太多意见，见好就收。 其实就算没有伊拉克进行调解，凌歧也知道他和甘姆之间很快就打不起来了，因为—— “呀！快看，天空之城！” 就在内部矛盾取代外部的纷争，成功吸引大家注意力的时候。 位面外的战场上，落定的尘埃扬起，再次出现了某种出人意料的新变化！ 锐不可当的天空之城，不知何时竟然被一道道无形的锁链束缚住，一时陷入了进退维谷的泥潭！ 而在天空之城之上方，一只真实不虚的白皙巨掌破空而至，仿佛一片白云，将整个天空之城都笼罩在其下！ “那是什么！” 面对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法神们目瞪口呆，似乎完全无法接受这等变化！ 旁观者尚且如此，天空之城内部，首当其冲的美杜莎更是如此！ “这个世界，疯了！” 眼看着天空之城最强大的防护盾“晶壁罩”，被那巨手捏圆搓扁，好几次巨手的指尖都差点压到天空之城最高的那座魔法塔上。 已经躲到天空之城最核心空间内的美杜莎，完全从狂暴的情绪状态中恢复过来，乃至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也会胆怯的小女人。 就在不久前，她还如猛虎般驾驭着天空之城痛快利落的碾碎了人皇号。 那已经粉碎的人皇号，却硬生生像是光阴倒流般的重组，形成了一架全新的“人皇号”，仓惶败走！ 幸亏它是准备逃窜，证明美杜莎的攻击的确产生了不一般的效果，若它反而肆无忌惮的反扑，美杜莎恐怕当时就要震惊了。 当时，美杜莎虽然惊讶，但也并未被吓到，还准备乘胜追击！ 可是还不到几个呼吸，那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就忽然出现，以泰山压顶之势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做因果报应！ 先前，她利用一道禁咒，演化出了类似的场景，将人皇号外部最坚固的一层防护层撕碎！ 不久之后，一只和她召唤出来的“哥斯郝尔之手”一般巨大的手掌，撕裂虚空而来。 比起那仅仅对灵魂、灵体有着极强克制作用的传奇禁咒“哥斯郝尔之手”，那巨大的手掌更像是真正的遮天之手、翻天之手！ 一掌！仅仅一掌！美杜莎释放的“诸界魔法禁壁”就被轰碎！ 连天空之城自带的防御系统，都被一扫瘫痪，主动激活了备用的最强守御之力、号称能和位面界壁有的一拼的“晶壁罩”！ 然后，这巨手就对着“晶壁罩”、或者说对天空之城展开了惨无人道的蹂躏！ 美杜莎好歹也是诸神议会第二强的法师，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她尝试过对那只巨手释放了数次攻击禁咒、诅咒禁法乃至束缚咒！ 然而巨大的能毁灭一颗三级行星的陨星石，被它像拍苍蝇一样拍飞！施展一次就能灭绝一界生物的恐怖诅咒，只是让巨手的食指尖上出现了一点灰斑，这灰斑还眨眼就消失不见！最可悲的是束缚禁咒！她施展了号称了主神都能禁锢百年的“诸神禁断”，然后...那巨手连停顿都没停顿一下，就将天空之城远远拍飞出去！ 如果不是有天空之城保护，如果不是有着“晶壁罩”，在这样恐怖的攻击下，美杜莎很怀疑自己已经死了十次，或许天空之城都已经被摧残成了一堆废料！ 可怕、恐怖！ 美杜莎自己就是主神巅峰的强者，已经隐约触碰到了另一个更高的层次。那是终结诸神时代的魔法议会中，有名有姓的强者层次，是魔法女王茱莉亚、魔法皇帝道格拉斯的层次，也是至高神化身的水准！美杜莎虽然远远比不上那些人，但实际上也就差了一筹，已经非常厉害！ 可即使如此，在这恐怖巨手之下，她仍然毫无反抗之力！ 美杜莎甚至猜测，这巨手很可能已经达到了那个层次！不，也许已经远远超过，比道格拉斯还要恐怖，已经达到了传说中至高神的地步！ 天堂世界，至高神殿！ 凌歧低头看着手掌，脸上表情罕见的有些凝重。 美杜莎以为那巨手的主人早已经达到了圣人的层次，却不知道如此狂拽炫酷碾压天空之城的时候，巨手的主人也承担着很大的压力！ 天空之城不是人皇号，人皇号加上萨摩耶，再神奇也就和曾经还要靠着大日元神之力行事的凌歧差不多，最多相当于一尊普通的、最多比普通稍强那么一点点的金仙！ 而天空之城加上自身都算是金仙中顶级强者的美杜莎，妥妥能发挥出亚圣级别的战斗力！ 亚圣和金仙，看似只差了一阶、半阶，实际却已经别若天渊，假如没有特殊底牌，几乎没有逆袭的可能！ 当然，靠着配合形成的亚圣，不是真正的亚圣。 它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真碰上同等级的强者，若是有着针对性手段，根本不堪一击！ 甚至如果是御器，并且操纵者无法完全发挥出器的力，这破绽还会被无限放大！ 终究，美杜莎和天空之城，同萨摩耶和人皇号也没什么本质区别，都无法做到“人器合一”！这不是说人皇号和天空之城不给力，而是它们太给力了！只是再给力的工具，也要有给力的主人，才能发挥出自身最强的一面！ 人皇号有灵，天空之城也有核心，可它们毕竟是一种设计创造出来被人使用的工具，如果没有主人，怎么都不可能完美！ 奈何无论是萨摩耶还是美杜莎，都比工具所需要的给力主人标准，差了那么一级半级！ 如果换成道格拉斯驾驭天空之城，就算是凌歧的本体见到，除非已经准备元气大伤，不惜一切代价死磕，不然也是有多远就跑多远！ 无论如何，谁都无法否认，就算美杜莎不够强，当她操纵着天空之城，也的确已经勉强能充当一尊亚圣来用，不容小觑！ 凌歧有多强？他自己也不过是一尊亚圣！就算是亚圣中还算不错的存在，距离成圣，也遥遥无期！ 为了彻底压制天空之城，同时将美杜莎吓住，不让她有机会鱼死网破，凌歧可谓落足了本钱！ 凭他的本事，想要击溃天空之城一点都不难！就算想要将之毁灭，付出一点代价也能做到！然而想要把它一体成擒，还不能造成太大破坏，那就难难难！ 假如不想被束手束脚，那就只能以最惊人的架势，让敌人胆寒，投鼠忌器！ 美杜莎不知道凌歧的苦衷，她的确被吓住了。虽然还不至于放弃抵抗，但也成了缩头乌龟！术士的情绪化在她身上表现的非常明显，情绪化可不光是冲动、鲁莽之类，也有正面的激动、振奋、感动，还有同样属于负面的胆怯、伤心、绝望！ 如果美杜莎的情绪化毛病没那么明显，或者不广为人知，凌歧也许还要换一种方式来对付她。不过既然知道敌人弱点，那还不善加利用，也实在太傻！ 由于跃动的命运之火告诉凌歧，天空之城这件战争兵器，对他将来破解魔法世界之秘，很可能会有很大的帮助，所以他悍然提前出手！ 而在这时，凌歧诚可谓底牌尽出，母星和母巢皆已暴露，化身潜伏进入众神议会总部，伺机而动，本体也施展遮天巨手之力，再没有太多隐藏的后手！ 他这般动作，几近摧枯拉朽，只要没有意外，擒下天空之城根本不是问题，乃是大势所趋！ 然而他是否已经忘了，这个战场，有着三方势力在进行角逐？ 黑洞！黑洞！ 人皇号破空而去之处，不过十几个弹指之后，黑洞再次出现！ 这次从黑洞中破空而来的，再不是什么巨大的人皇号，或者声势浩大实则被一冲就七零八落的舰队，而是一名身披紫袍的紫肤男性异人！ 他就那么唐皇而来，手上还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反剪着另一只手，眼望虚空，目空一切，却不正是凌歧曾经的“老朋友”埃尔法人皇！ 至于他手上的人头，恰好也是凌歧的熟人——萨摩耶！ “哼！真是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亲自到来的“埃尔法人皇”，直到见到那追逐天空之城的巨手，才目光微微一凝，收起了满脸的傲慢！ 实力的提升、命运之火的力量，都让这位曾经弱冠史册、却还算英明神武的埃尔法人皇，开始变得刚愎自用！ 人皇的目光先在天空之城上凝聚，眸子里爆发出一阵异样的光彩，有着跃动的火焰，名为有贪婪！ 然后，当他细看那巨大的手掌，只见掌纹纤毫毕现，人皇眸子里的火焰刹那消失，脸上凝重的表情也变成了惊疑不定！ “嗯？虚空级强者！！！” 这位皇者差点吓得掉头就跑，好在这时巨手横扫，直接将天空之城拍飞，这已经足够震撼法神们的一幕，却让人皇狠狠松了口气！ “还好，还不到虚空级！虽然，已经很强！” “看来，这次要直接动用底牌了...” “人皇”脸上浮现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整个人竟然闪烁了一下，仿佛某种数码全息投影！ 第一百零九章 绝杀 人皇的现身，可谓大大出乎凌歧的预料。 而当那明明有着强者气息、皇者气度的“埃尔法人皇”，如同全息投影一样开始闪烁。 凌歧立刻意识到，即使他尽量高估这个民族，最终事实却再次向他证明，这种高估，仍然是低估了！ 倘若说宇宙中还有哪个外族人对埃尔法一族最为了解，这个人恐怕非凌歧莫属！ 他曾经在埃尔法主星上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也见识了许多真正的尖端科技。但是比起这个民族真正的文明精华，那或许仍然只是九牛一毛。 像这种靠着投影都能以假乱真的手段，就是凌歧想都想不到的！ 这比人皇亲自到来，还要让人震惊！ 若连一个虚像都能和真人一样，有着金仙级高手的气息，有着皇者的气度威严，甚至是撕裂虚空的实力！ 这种程度的全息投影技术，到了什么地步？ 其实凌歧也曾有过机会能深入了解埃尔法人的科技，说不得也能掌握类似的技术，让它在自己手中发光发亮！ 当他刚刚获得命运之火的时候，倘若没有立刻想着去算计埃尔法人皇，继续虚与委蛇的话。随着时间推移，他必定能得到更多！ 而当他的分身传递命运之火时，更直接诈出了埃尔法一族的文明结晶，若当时在化身主动湮灭后，凌歧本体接受回归的真灵种子前，愿意用天书的力量化不可能为可能，也许结果又是两样！ 然而，过去的事情终究已经过去。就算利用天书改变过去，不提限度，就算侥幸成功，最后也必定是得不偿失。况且凌歧当时不肯贪那点便宜，自然有他的道理！ 撇开一些...原因，即便那时尝试窃取对方文明精华，谁又能肯定，人皇没有隐瞒，甚至故意布下陷阱？ 乃至若凌歧根本没有后面的计划，继续和埃尔法人皇虚与委蛇，一千年、两千年，天知道还要多久，他才能真正认清这个民族！ 莫说他一个外人，除非他能直接成为人皇，否则就算他转生变成埃尔法贵族，在成为至高的皇者前，也很难真正了解到一个民族全部的底蕴！ 想要真正获得埃尔法一族的一切智慧结晶，只有两种办法，要么自己成为人皇，要么彻底将这个文明毁灭，然后在废墟中进行掠夺！ 不论如何，凌歧对埃尔法一族的估计严重不足，这已成定局！ 至少从眼前看来，从这一幕、这个画面看来，仿佛真的如此！ 失策的凌歧，试图用最后的办法，来弥补这疏漏。那同时也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那就是凭暴力碾压一切！ 唯有尽快擒下天空之城，才能转手对付埃尔法人皇，然后将一切意外统统扼杀，这是与王道并行的霸道！ 只是，那位深通权谋的人皇，真的会给他这个机会吗？刚愎自用不表示胸大无脑，傲慢是傲慢，愚蠢是愚蠢，虽然两者时常相通，但并不是同一个概念！ 轰！！！ 一道不知哪里来的光柱，轰然命中那刚刚拿慑住天空之城的巨手！ 天空之城固然被余波的力量远远掀飞出去，那巨手却也被炸的血肉横飞，化为漫天的灵气雨！ “亚圣级！！！” 天堂世界，“摩尔摩特”低语，脸上露出了和其他半神法师一般无二的呆滞和惊愕！ 凌歧以身化巨手，用本体全部的力量去碾压天空之城，方才能造成几如圣人只手遮天的威势！ 奈何他毕竟不是圣人，甚至在亚圣中，也算不上什么最顶尖的存在，如何能做到真正圣人的程度。 他能靠着种种手段，欺负欺负只是依凭天空之城，才勉强可和他稍作抵抗的美杜莎。但是一旦对上真正同等级强者，或者面对那种程度的突然袭击，他自身实力不足的问题立刻就要暴露出来！ 什么叫灯下黑，这就叫灯下黑！ 凌歧好歹在埃尔法主星呆了有一段时间，更靠着人皇的包庇，很是同一些贵族建立起了密切的联系。什么秘密基地，高等研究院，都任凭他去游览。 如此情况下，凌歧自忖对埃尔法人也算了解，就算有些不了解的方面，也能推理补足，却从来没想过对方还有这等底牌，这等恐怖的底牌！ 那一击，已经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亚圣一级，是近乎上位亚圣的一击。就算是本体全力以赴，专心防御，说不得还要受些损伤，更别提那种近乎被偷袭的情况！ 一击之后，巨手溃散，凌歧的本体出现在虚空之中。 他气息衰弱，脸色苍白，衣衫凌乱，有种“远去英雄不自由”的悲怆感。 他冷冷注视着“偷袭者”的方向，见到在那无垠深邃的虚空背后，有一颗若隐若现的巨大星辰！ 倘若从来没有去过埃尔法主星，或许他还会认错，或者根本无从去认识。 但是，有过那段经历的凌歧，却一眼就认出来，这星辰，根本和埃尔法主星周围最大的三颗卫星之一一模一样！ 那星辰若隐若现、似虚似实！ 这可不是什么视觉上的效果，而是在凌歧的“观察”中，它本就是如此！ 这绝对不是什么故弄玄虚，是真正玄虚到极点的幻灭不定，这已是圣人的能力，就和凌歧的化身之力、不灭之力差不多！表现出这等能力的，却不是什么亚圣强者，而是区区一个造物！本质和母星一样！ 亚圣级的造物，就算比天空之城还要完善、完美，又怎么可能获得真正的亚圣都未必能觉醒的圣人领域之力？ 埃尔法人的造物能力，着实惊人动地，完全刷新了凌歧的认知！ 面对真正同等级的存在，凌歧不得不全力以赴，立刻将天空之城抛到脑后，被迫专心面对那来自埃尔法人的威胁！ 一旦人皇号被填充复合金仙之灵，它就是真正的金仙。一旦某种造物连圣人领域之力都能模拟，本身又拥有和亚圣匹敌的力量，那么就算是真正的亚圣面对它，也可能会被虐打成狗！ 已经变成半虚幻状态的人皇，身上气势跌落了许多，精神却显得十分亢奋，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他原本不必要一开始就底牌尽出、孤注一掷，但他还是那么做了，即使这会带来很坏的影响、造成巨大的损失！ 埃尔法人皇看着那被迫现身的凌歧，虽然并未认出此人，来自命运之火的指引，却敦促着他去行杀伐之事！ 杀！杀掉他！只要杀掉这个陌生的强者！他就能从命运之火中收获更多！ 埃尔法人皇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猩红，几乎在瞬间，他的气息再次跌落，落到了谷底！ 凌歧以为他只是一个投影，就和新世界的全息成像技术差不多，事实哪有那么简单！若是埃尔法人随随便便就能弄出一个金仙级别的投影，还拥有金仙的气势、实力，那他们早就称霸宇宙了！ 再次衰弱过后，人皇已经变得和幽灵一样，飘忽不定，仿佛随时可能随风而去！ 随着他气息的跌落，凌歧却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根本顾不得眼前的大敌，诧异的回望身后另外两个方向！ 只见在那两个方向上，又有两颗极为相似的巨大星辰，和第一颗拥有亚圣之力的星辰，几乎呈现三角状，将他包围在了中间！ 危机！危机！ 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降临！ 凌歧根本没有想过，埃尔法人竟然拥有这等底牌，而人皇竟然会莫名其妙的，直接掀牌，莫非对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凌歧几乎想也不想，瞬间就要遁破虚空离去！这种时候，留下来完全没有半点好处，至于母巢和母星，面对巨大的威胁，舍弃了也是无妨！ 却不料，正当他准备这么做时，周围时空都仿佛被禁锢住，他根本无法感知到任何虚空节点！ 第二种圣人领域之力！！！禁锁虚空！！！ 绝杀！这是一次真正的绝杀！ 面对着那隐隐做好准备，试图进行围攻的三颗星辰，凌歧忽然有了这样的觉悟！ 他颇为无奈、甚至感觉悲凉、还有些疑惑！ 向来谋定而后动的他，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根本不该出现情绪化的他，为何会有那种负面情绪产生？ 导致如今一切发生的，真的是因为“终年打雁却被雁啄”？ 这完全没有道理！ 究竟是善泳者溺于水，还是他自己就不设防的、往暗流汹涌的大江中心跳了下去？ 凌歧反思之前，就算此时已经被剥夺了本心，也仍旧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至此，原本心中莫名的一点恐慌，都逐渐平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相信自己！ 人活在世上，就该爱自己、相信自己，这不是自恋、自负，而是每个人唯一永远都无法被剥夺的、只要活着就能拥有最珍贵的东西！ 凌歧脸上的表情还是绷得紧紧，只是他的眸子深处，他的心中，却对这杀局，再没有半点惊骇。 彼之杀局，我之成道之机？ 有的人喜欢在死中求活，在极限中寻找突破的契机！ 凌歧不然，他今天就是要求死，或者说作死！ 不作死，也会死！常作死，未必死！ 一个人究竟该不该死，是他的行为来主导，还是他存在的意义来决定？还是他在某些人眼中的存在价值来衡量？ 命运长河之中，观察者目睹着凌歧被埃尔法人的三大卫星包围，几乎忍不住就要出手！ 在这种时候，假如凌歧事先没有准备，假如他已经黔驴技穷，那他几乎必死无疑！ 凌歧是什么？是命运长河之外的主角？ 不，他是逆命之人，更是万中无一的已经走到相当深远地步的逆命之人！ 这种逆命之人，普天之下也没有多少，极有观察价值，观察者当然不忍心让他随随便便就挂掉！ 奈何观察者目前置身命运长河之中，根本无力对长河之外的场景进行干涉，除非他当真豁出一切不顾！ 观察者可以为了自己豁出一切，若是凌歧这种逆命之人，虽然对他来说也很重要，本着能帮则帮的原则，也不介意偶尔让对方享受一下主角待遇，可远远不至于这种程度！ 甚至假如是之前的他，见到凌歧这个逆命之人落入这种下场，不去落井下石，已经是对方祖上积德！ 不管怎么说，他和对方之间，也曾有过不少恩怨！ 仅仅因为随着时间推移，他对命运的理解更深，所图又甚大，才对前因不做计较！ 观察者不愿出手，但也没有离去，继续观察着凌歧这个逆命之人，看看他自身会否打破命运的极限，有所转机！ 他倒要看看，失去了命运的眷顾，类似凌歧这等已经强大到一定程度的逆命之人，该怎么从绝杀中脱身！ 只是，观察着似乎已经忘记了，凌歧可是有着不少底牌，比如某个源初世界！ 观察者冷眼旁观，当事人凌歧面对三大星辰的锁定，仿佛也忘记了所有后手，干脆准备放手一搏，去死中求活！ 被远远拍飞的天空之城内部，美杜莎看着这一幕幕惊人的变化，完全不知如何言语！她层次更低，对这一切更感觉是在看天书！ 她这位众神议会第二法神，驾驭着天空之城冲出魔法世界的时候，可没想过自己会悲剧到这种地步，刚被蹂躏过，差点让人生擒活捉，瞬间又沦为了打酱油的角色！ 不过比起被虐，美杜莎还是宁可打酱油。 因此她纵然并未见到锁定凌歧的三大卫星，完全不理解凌歧目前所面对的困境、绝境！隐约感觉那莫名出现的白衣男子、和蹂躏自己的那只巨手脱不开干系的美杜莎，也恪守酱油党的觉悟，完全没有要上去理会的意图！ 无论那人是疯了、傻了，还是被某个自己看不见的敌人牵制住，或者后劲不足、萎了，美杜莎都乐见其成，也不准备反击，她已经被打怕了！ 美杜莎尚且如此，众神议会中，战战兢兢的法神们更是这般，一个个都躲在魔法世界、躲在天堂之门背后，看着家门口的暴徒，缩卵了！ 法神们很强大，但这是指他们人多势众，并且拥有完整的、严谨的、潜力无限的魔法文明传承！ 要入侵中小世界，这些法神勇猛如虎。 要说个体力量的终极对决，能正面和亚圣级存在较量的，恐怕整个魔法世界也不过寥寥一二人，众神议会的最强者在不在其中，也说不准！ 如此一来，就算已经被认定的新晋十强者之一“摩尔摩特”，想借助议会的力量，去帮助本体脱困，都有心无力！ 他毕竟还不是众神议会的最高决策者，甚至连十强之位都还没坐稳，哪有什么特权，让众法神去送死。 只是，即使如此，目前来看，再没有第三方的力量可借！即使母巢和母星，连带它们隐藏的力量，面对这种程度的交锋，都只能干瞪眼。凌歧真的必败无疑、必死无疑？ 天无绝人之路，何况凌歧这等狡兔三窟之辈！ 他还有天书！能逆转乾坤，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天书！ 他还有新世界！不动用天书之力，他仍然是新世界的主人！ 乃至单单是命运之火，那股力量都足以让他脱离险境！他的命运之火，是分离出去的命运之火的源头，就算对后者的克制效果不如想象中那么好，终究还是唯一正宗！ 偏偏凌歧没有那么做，他非但没有动用天书，甚至连命运之火的力量都没有借用！ 他好像已经忘掉了天书、忘掉了新世界、忘掉了命运之火！ 他的这种行为，根本就是在找死！ 埃尔法人的战争机器久经考验，那守护主星的三大卫星更是如此，几乎在万分之一个弹指间，三大主星的共享网络平台上，已经进行了一组复杂的联合演算。那庞大的数据量，任凭凌歧这等几乎超凡入圣之辈，也要解析半刻，才能理出头绪！ 科技文明制造的战争兵器，对数据信息的处理，远远强过同层次的其他文明存在！ 三大卫星，已经将凌歧这尊“高能生物”所有可能执行的应变方式全都计算了一遍，临时制定了一个尽善尽美的歼灭计划！ 尽善尽美，对于这等战争兵器，只是最基础的战前方略！ 一道道璀璨的射线呈网格状交错着，将凌歧周围大片虚空完全封锁起来，把他变成了笼中鸟、网中鱼！ 几只虚空哨探、母巢哨兵只是被稍微扫到，立刻就是灰飞烟灭，什么都没留下！ 这种程度的射线，或许还拦不住凌歧，但也足够让他停顿一个瞬间！ 只要有那么一个瞬间的停顿，对于埃尔法人的战争机器来说，那和完全静止也没多少区别，都能瞬间锁定，瞬间执行打击。方才它已经展现过那夸张的攻击速度！ 凌歧一动不动，似乎让星辰兵器的战前计划完全落空！ 人类中的鬼谋者善行此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但现在进行较量的，不是凡人！ 计划的落空，不表示做了无用功，只见那密密麻麻的红色网格，越来越细密，层层覆盖，结成了茧子！ 显然就连这种一般人很容易忽略的，灯下黑的应变方式，也完全在埃尔法星辰战争机器的算计之中！ 都到了这种时候，凌歧除了硬拼，或者干脆动用底牌，似乎真的已经没有了任何脱困的办法，什么阴谋都将无效！ 身陷囹圄，凌歧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一百一十章 地球 那一抹微笑，出现的时机十分之巧，恰是埃尔法人的三大“守护者”攻击将发未发之际！ 这样一尊本质已经接近上位亚圣的强者，在这种关键时刻露出这等表情！ 瞬间，观察到这一幕的观察者、法神、人皇、乃至“守护者”，心中全都出现了某种微妙的感觉！ 这就仿佛资深的猎手捕猎猛虎，明明已经将猛虎引入网中，这老虎却不仅不躁怒，反而像是老僧入定的趺坐起来！ 怪异！诡异！ 更别说凌歧的笑容，本就充满着某种智珠在握，仿佛人生赢家对碌碌无为之人的嘲讽！ “石破天惊！这个逆命之人的反击，必然石破天惊！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不知默默观察了无垠世界多久的观察者，心中竟然罕见的出现了期待、迫切的情绪。 他期待着、迫切期待着凌歧干脆利落的将杀局破解，让命运的黑手无功而返！ 接着—— 轰然的声音震动天地，震颤宇宙！那果真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守护者发出的毁灭射线，洪流一般横扫而过！ 它们碰撞交融之后，直接把虚空都焚穿，余波的光和热，让细密红色光线组成的牢笼彻底粉碎！ 而在那三道光柱交汇处... 等到连观察者都无法直视的光芒散开，原地竟然什么都没有留下！ 凌歧已经不知所踪，仿佛在那谁都无法观察到的一瞬，他直接灰飞烟灭！ 面对致命的危机，他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摆好了爆种逆袭的造型，然后...卒，惊爆一地眼球。 地球，中国，js省，nj市！ 一家档次中端的网吧包厢内，凌歧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摆放整齐的鼠标、键盘和显示屏！ 凌歧目光平静，完全没有为人该有的感情，甚至连情绪化模拟都没有！ 然而在看到这些的时候，他的表情还是稍微动了动，似乎是在传达着一种生理本能的意外情绪。 “嗯？” “这种程度的科技文明...” 眼前的画面，和凌歧想象中的情况颇有出入。 他这次孤注一掷，寻找真相，已经有过许多种设想，但还真没把这样的一幕，优先进行考虑，因为太不符合实际！ 凌歧知道一部叫做黑客帝国的电影，深刻的描述了现实和虚幻的交错。 结合他所掌握的情报，若事实真如那样，虽然很惊人，但也没什么不能接受。 可是如此平静的登场，本身未免让人觉得不平常！ 这就是高维世界？那也未免太...普通了一些！ 凌歧微微抬起手臂，感受着这个世界对于自己的排斥、甚至是否定，并未有任何意外！ 也是他本质已经达到了亚圣级别，而且早就从某只萝莉身上，提前对这个世界的相关规则进行了系统化的认知。否则换个金仙或者从未了解过该世界的圣人来，直接被抹杀意志，都已经算是好运，好歹还能留下全尸！ 凌歧缓缓站起，这自然而然的动作，他做起来都似乎非常吃力。 他的身形有些摇晃，像是宿醉未醒，或者病入膏肓。 推开包厢门，迎面正好有一位少女走来，似乎也刚要拉门，见到从里间迈出的凌歧，不禁就是一愣。 “不，不好意思，我，我以为里面，里面没人！” 也不知是凌歧气场太强，还是脸上带着雀斑的少女本就是这个性子，她遇到这种情况，一时竟然连说话都开始结巴，其实这原本只是非常平常的一幕。 凌歧并不理会，瞥了瞥她，就朝着外间走去。 少女见状，嘟了嘟嘴，也不知道是不满凌歧的表现，还是嗔怪吧台的服务生，没有把事情搞清楚，这包厢内明明已经有人！ 凌歧面无表情的走在两排长长的桌子中间，一个个黯淡的液晶屏上偶尔闪过他的影子，如此飘忽！ 工作日的清晨时分，网吧中安安静静的，只有零星的噼噼啪啪声，为这黑暗进行点缀。 少女好奇的看着凌歧，仿佛目送他走向某个未知的舞台。然而片刻后，她就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恶魔妖魔一般！她脸上的思索和仰慕，全都化为惊恐！ 在她的视线中，那个威严却极有魅力的男人，竟然、竟然一点点消失在了空气里！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也为这个世界未来将要遭遇的大恐怖，揭开了序幕！ 当凌歧眼前的画面再次变得清晰，他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网吧，目前位于一家临街的咖啡厅中，临窗坐着，对面是一位年轻的都市丽人！ 身体有血有肉的感觉，令他感到一阵阵陌生。 这具身体中血液循环过快，显然正处于某种激动的情绪状态之下。区区情绪化，又怎么能撼动凌歧的本心！他脸上的表情，很快从方才的生动，变得麻木不仁。 “嗯？楚铭！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怎么！我说说你，你就板起脸来不乐意了？” 凌歧的目光重新恢复焦距，这表示他对自己的新身体，已经有了万全的把握，不需要再去审视。 这具身体也没什么特点，除了脑细胞比较发达，其他方面平常的甚至可以说是平庸。由于缺乏锻炼，即使没有任何烟酒之类的不良嗜好，也依然处于亚健康状态。 他定睛看着眼前，透过镜片，是一张原本十分平凡、但经过精心装扮后还算好看的女性面孔。 凌歧什么都没说，因为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和一般占据旁人躯壳时的情况不同，他这时既无法获得身体主人的记忆，也不能通过命运和因果的脉络，利用特殊的视角，去捕捉宏观世界中弥漫着的个体信息。 他此时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异能，和普通人区别也不大。 当然，区别不大，说明还是有区别的。比如他仍然拥有比机械化心智更加可怕的无念之心，比如他对一般规则的领悟，虽然已经完全无用，但是对于命运规则的认知，竟然还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就像方才，在天书和命运之火全都不能动用的情况下，当他不得不被迫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却由于本身对命运的认知，竟然又触动了某根命运之弦，指引他抵达眼前的场景。 这说明他仍然具备着一定的异能，同时也说明了，眼前的一切显然是和自己有关的，牵扯还很大！ “唔...” 虽然有感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会对未来造成很大的影响，然而凌歧却唯有沉默，沉默是金。 “呵呵！哈！” “楚铭！你倒是说话啊！” “你这是默认，还是默许，还是在沉默中等待爆发？嗯？！” “这样吧，我直接点好了！你究竟是要你的破小说！还是要我！” “如果你还念着我们之间好几年的感情，就忘掉你那该死的小说，好好去找一份工作！” “如果你还坚持写你的小说，不务正业，连自己都养不活！” “那么，对不起，我们只能分手了！” 眼前的女子说到最后，连声音都开始哽咽，当真是我见犹怜。 凌歧心中却一片宁寂，只是身体已经自然做出了反应，紧促着眉头。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仿佛在掩饰着心中的波澜。 沉默，仍然是沉默。 那女子等了足足有好几分钟，直到凌歧沉默着拿起桌上的半杯咖啡小酌起来，她才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好！好！好！” “果然，我早该想到你是这种固执的、天真的男人！” “小说能当饭吃吗？小说能跟你结婚，和你生孩子吗？” “呵呵，算了，我等了你足足五年，你一直说什么坚持就会成功，说什么坚持就是胜利，说什么你以后一定会成为网络大神，会给我一个安稳的家，让我过上富足的生活！” “楚铭，我不想等了！” “我们分手吧！你已经让我伤透了心！” 女子悲戚欲绝的说着，已经不像一开始一样，只是语气激烈，还知道控制音量。 她这般声嘶力竭，凌歧听着没有半点感触，身体本能却又是一阵阵揪心，仿佛当真心痛到了极点。 这桌这样大的动静，自然也引来了不少关注，许多顾客频频回头，看着那一男一女的争执！ 就在这时，咖啡厅外有一名徘徊已久的男子，神色紧张的推开门走了进来，小跑到凌歧这桌旁，带着三分警惕和七分敌意看着他！ “小慧！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他还缠着你不放！” 那男子说完，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凌歧。 “楚铭！你这混蛋，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小慧怎么对你，你清楚，我也清楚！” “她为了你省吃俭用，一直陪了你这么多年，默默支持你，鼓励你，可是你呢，到今天还是一事无成，你对得起她吗？” “如果你本来就没有能力，是个废物，也就罢了！” “可你好歹是从名牌大学毕业，能力也不差。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倒好，干脆往楼下跳！” “记得当年你是怎么说我的？你现在自己看看，你又是一幅什么样子！” “人不人，鬼不鬼，不修边幅，活得像狗！” “你这种人！根本就百无一用！有什么资格缠着小慧不放！有什么资格说要照顾她一辈子！” “楚铭！放手吧！把小慧交给我，你自己去过你想要过的生活！” “这对你我，对小慧，都是最好的结果！” 这男子情绪激动，看得出来，他这番话，倒也不并不是纯粹恶意满满的侮辱。 奈何凌歧听了，却平静的像块石头，仿佛这人说的根本就不是他。 “好了！林浩！你不要说了！” “我已经对他彻底死心！”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哈哈哈，楚铭，你就是一个想出名想疯了的混蛋！就你写的那点破东西，永远出不了名，根本不会有人去看！” “说什么每个读者都是你最好的知己！每一本书都是你的心血结晶！说什么你尊重你的每一本书！尊重每一个看你书的人！” “你就活在你的世界里！好好享受你的颜如玉和黄金屋！好好和你的知己做朋友吧！” 女子说完，愤愤将她的名牌皮包砸在桌子上，豁然站起，在那名叫做林浩的男子陪同下毅然离去！ 凌歧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曾经的故事，但是能感觉，女子离开的时候，比不舍更多的，反而是一种放下包袱的轻松。 可见这个楚铭，还真是失败的可以。 凌歧低下头来，看着被溅散的咖啡，感受着周围人的鄙夷、同情、嘲讽，蹙眉沉思。 楚铭...小说... 凌歧想了片刻，正要站起来，寻找更多的线索，不料身体直接就是一阵眩晕。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在最后的关头，他目光中流露出一些深邃，做出了一个或许未必符合利益最大化、但绝对发乎本心的决断！ 他一把扯下胸前挂着的吊坠，凝然的目光汇聚到那玉坠上，仿佛有股实质的精光被吸纳了进去！ 做完这些，他蒙头倒在餐桌上，脸色一片苍白，呼吸若有若无，唯独手中紧紧握着那个玉坠，不肯放松！ 半天后，医院中，病床上的楚铭睁开眼睛，一把扯掉氧气罩，急促了呼吸了几下，然后才看向周围雪白的墙壁。 他认出这里是无需监护的全自动模拟人工服务病房，楚铭感受着空气中回荡着的寂静，听着各种仪器开始复苏运作的声音，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很好，只是因为情绪激动而老毛病发作。 这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但比起生理上的伤痛，他心中的痛，才是真正的彻入心扉！ 五年的感情，仍旧抵不过现实的摧残？ 楚铭承认自己天真，也自私。 他为了自己的梦想，不顾实际，一头埋了进去，撞破南墙不回头！ 他叫楚铭，可他写书，真的不是为了出名，只是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感动，一些感动发乎心灵，甚至可以让人为之不顾一切！ 楚铭的生命中，也曾有过那样的感动！ 然而，楚铭不是傻子，他知道梦想和实际的差别。 所以刚入行的时候，在最大的平台和即期利益最好的平台间，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后者！ 后悔吗？根本从未有过！ 楚铭不算什么特别杰出的人，虽然很多人觉得他很聪明，名校毕业，千里挑一。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身上最宝贵的不是什么比一般人聪明的大脑，而是那份执着、固执！ 可惜这往往是旁人所不认同，甚至不能理解的！因为当今社会，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标准太简单、太直白！那就是你是否有钱有权有势！ 过程不重要，过程中的感动更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这并不可悲，也不可笑，因为这就是现实，生存才是现实最大的难题！ 楚铭接受这个观点，他不得不接受。 但他很固执，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对的，固执的认为固执是一种优秀的品质！ 楚铭固执的认为，有问题的是这个世界，而不是他！他固执的认为，自己对这份感情，即使遗憾，也并无任何愧疚！ 在自己能做到的前提下，他已经做到了最好！ 就算只有微薄的稿酬，在勉强维持生计之余，他也已经将最好的都留给了自己唯一牵挂的女友！ 她要穿好的、吃好的、用好的，他给不了别人眼中最好的，但已经把自己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对方！ 比起那些成功人士能付出的九牛一毛，这根本不值一提，但它已经是楚铭的全部！这也许就是屌丝的悲哀！ 对于少数人而言，他们为了一份感情，或许可以付出一切，不光是物质上的，还包括精神上的，包括承载精神的肉体。 楚铭不然，他只会付出自己能付出的，不会无脑的不顾一切！然而楚铭仍然认为自己付出的爱，比多数人更多，因为它很纯粹！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感情都要被分割成很多分，无论多么一厢情愿的认为给每个人的爱都一样，都够多，实际人心就那么大，终究能斗量！每个人需要在乎的越多，那被在乎的分到的自然越少！ 然而楚铭，除了他为之坚持的理想，他的感情真的很单纯，他所需要在乎和牵挂的最重要的人，只有那唯一一个！ 楚铭也有亲人，他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但从未见过他们，也就无从去爱，更无端去恨。 楚铭没有朋友，因为他喜欢安静，性格甚至可以说是孤僻。 这在许多人看来，这是楚铭最大的不幸，无论是身世还是性格，楚铭却从不自怨自艾。 他能活着，就认为是上天的恩赐。能遇到那么好的女友，就是祖上积德。如此，还能求什么呢？ 直到连唯一的“亲人”都离开了他，楚铭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失败！ 曾经的校园风云人物，如今的落魄书生。除了自己的小说，他已经一无所有！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 也许，他真的错了。也许他不该在这条路上越行越远，越陷越深！ 但他真的不想放弃、不能放弃！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过去的某个承诺，更因为，有始就要有终！ 他能感觉，自己笔下的人物，全都是活生生的，是有血有肉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僵持 “我创造了一个世界，所以要对它负责，所以要对每一个笔下的生命负责，善始善终！” “也许我会为此失去很多，但是我至少不会失去我的梦想！” “每个人都可能离我而去，唯独我的故事不会！” “我的爱就算一文不值，我也愿意，把我的爱全都倾注到故事里，让它们变成更为真实！” “我心中的真实！” 楚铭魔障般的喃喃自语，甚至已经不去考虑这次住院，又要被爆的个人信用账户！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吊坠，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亲人留给他唯一的有价物，虽然只是一块不值钱的杂玉，却跟了他很多年！ 他有父母，可惜从未见过他们。这玉，便是他对父母的思念，也只是一种思念！ 在普通人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一缕缕无形的规则，以那品相极差的玉坠为载体，构筑起一个简陋的阵法，吞噬着周围空气中微薄的营养物质，传递给那握紧玉佩的人！ 楚铭尚无所觉，然而那因为埋首案前留下的痼疾，被掏空的身体，却一点点改善着，朝着某个他根本不敢想象的方向改变！ 当他以为自己一无所有，一无所得的时候，他根本不会明白，自己究竟创造了什么！ 但是，那真的是他创造的吗？ 其实就算这一切与他无关，莫非空守梦想，他就不敢勇往直前？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是与众不同的，当真敢于横眉冷对千夫指。而人这一生，也完全可以为了一个目标坚持、奋斗到死！ 那也许是虚妄，也许会被人嘲笑，也许根本就自私愚蠢到了极点，根本不可能取得任何成就！ 但人活着，若只是一味的随波逐流，一味迁就别人，按照别人的要求做事，按照别人的想法去活，那么人和傀儡有什么区别？ 命运的傀儡，每个人都是，那无可琢磨，也无法抵抗。 然而人的傀儡，却并非命运注定，完全可以去推翻，去改写！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执着，自己的快乐，那可以和别人无关！助人为乐，固然是乐，自得其乐，不也是乐！人都有任性的权利，那不是什么公子小姐的专利，因为，只要认清了本心，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人！ 楚铭也有他的执着，有他的任性，有他的坚持，有他的快乐。那与现实无关，并且他已经走在那条路上！ 在一个结构完整、阶层梯次分部严密的社会上，凡是脱离现实的，十有八九都不得好活。 楚铭握紧玉坠，想着自己落魄的下场，却已忘了悲伤，无比平静。 最初的时候，当发现自己小说中的人物，竟然给自己生动鲜明、鲜活真实的感觉时，楚铭也恐惧过！然而随着他伴着主角一点点、一步步成长，甚至是仿佛透过纸张，看到了他，感觉他在与自己对视！ 楚铭更为恐惧之余，心中的波澜，反而逐渐平息，甚至，变成了另一种狂喜！ 人们会恐惧任何未知的、具有威胁的事物！ 然而比那更可怕的，是完全没有前进的目标和方向，人活着宛如行尸走肉！比成为行尸走肉更可怕的，是自己为之坚持的道路，完全是错误的！ 楚铭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不是错的，但那种可怕的思感，却反而给他一种“走在正确道路上”的感觉！ 他不是在写一本小说，他是在见证、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 至于小说中的人物，会不会真在某天跳出书本，和自己为难。这一点楚铭早就想过，只是现实中种种沉甸甸的压力，让他无暇深思、顾虑！他需要一个证明，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哪怕那将带来灾难，带来最为深重的恐怖！ 况且那再可怕，也终究是自己设定、创造出来！幻想之物，就算变得真实不虚，也如父母之余子女一样！ 譬如那主角，虽然性格恶劣，自私到了极点。 然而他的过去、他的性格、他的目标、他的追求，他曾经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自己全都清清楚楚。 父母应该了解子女，认同和接受子女，哪怕他们并未走上自己所期望的道路。 一个了解子女的父亲，怎么会恐惧他、它们？ 楚铭还记得，昏迷之前，女友问他，小说能当饭吃，能和他结婚，生孩子吗？ 他当时沉默了，没有回答。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一个荒唐的答案！ 小说当然不能当饭吃，更不能履行妻子的义务！ 然而，那就是他的孩子！ 父母望子成龙，楚铭也一样。 他不需要自己的作品多么出名，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收益。他只需要，那变得有意义，变得更有意义，甚至可以不在乎这意义会否给自己、给这个世界带来浩劫！ 倘若某天，他写下的故事，变得真实不虚！那楚铭一定会觉得，就算付出一切，也值得了！ 也许他的女友是对的，他就像一群绵羊里的一只山羊，无论他平时表现的多么正常，即便他成为常人眼中优秀、杰出的领头羊，在未来的某天，他仍然会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路！ 这一切，早在最开始，就已经被注定！ 或许连楚铭的女友都意识不到，在这个平凡的、乃至旁人眼中逐渐变得平庸的、天真的、固执的三流作家骨子里，还有一种极为惊人的潜质，那叫做疯狂！ 魔法世界，天堂之门后，广褒的天堂世界中！ 至高神殿内，三三两两的法神聚集在一起，各自做着激烈的讨论，忙得不可开交。 他们或以派系为单位，或以团体为分组，专心致志、通力合作，他们或制定计划，或进行各种战争物资的准备，井井有条，全都干劲十足。 已经成功取代了甘姆，成为新晋十强者的“摩尔摩特”，临时负责这方面的调度工作，让众法神间的配合显得更有效率。 若是真正的“摩尔摩特”，掌握大权后，当然不会急着为众神议会服务，主动包揽责任。 摩尔摩特只求虚名，并不务实。若他得势，恐怕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将阿拉丁赶下台，自己去做露西恩派系的领袖。 凌歧不是摩尔摩特，没那种需求，甚至面对阿拉丁主动让位的请求，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并未引起旁人的猜疑，毕竟随着地位不同、眼界不同，所求所欲不同，也不奇怪！同为议会十强者之一的博尔特，也是露西恩学派中的巨头，却从未对派系领袖一职生出过任何心思！ 另外，旁人眼中，摩尔摩特本身亦不是乐衷名利之辈！ 他追逐虚名唯一的原因，就是为了茱莉亚之星，为了能更容易得到这件魔导器的认可。 现在，既然他已经做到了这一点，当然也就不必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通过一些法神之口，证实“摩尔摩特”果真已经彻底得到茱莉亚之星的认可，旁人对他的种种转变、乃至实力的突破，也都自以为找到了真正的原因！ 彻底获得茱莉亚之星的认可，这也是摩尔摩特能取代甘姆，成为新的第六法神的重要理由！ 法师的实力从来不光是自身，魔导器之类的外力，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比如美杜莎，能坐稳第二法神之位，除了自身实力过硬，她在天空之城的最高权限也是底气之一！天空之城不是某个法神的私有物，但是身为“天堂之主”，美杜莎在天空之城内部，的确拥有着最高权限，仅仅在权限上，比任何人都高！ 而“摩尔摩特”虽然已经被证实拥有主神级的实力，甚至让甘姆都很是吃了点亏。可问题是那毕竟不是真正的战斗，主神级法神中，除了议会排名前三的，其他法神就算有强弱之别，也无本质之差！ 如果不是因为他彻底获得了茱莉亚之星的认可，充其量，摩尔摩特也就被排到第十一位这种尴尬的位置！除非他能多次让甘姆丢脸，或者彻底在正面战斗中击败十强者中的某一位，才能取代之！ 假如局势变化没那么突然，凌歧倒也未必就把什么十强者的位置看的那么重。可是既然事情果真发生了重大变化，那么就算一时和本体失去联络，他也要为本体守好这一亩三分地，等待他的重生，或者回归！ 随着魔法世界位面之外的战争告一段落，战争并未结束，反而陷入了胶着状态！ 当那位神秘的堪比魔法皇帝的强者，被埃尔法人的守护者以摧枯拉朽之势毁灭，三国争霸立刻变成两强相争，一山不容二虎，双方之间的仇恨直接升级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如此一来，战火不仅没有平息，反是越演越烈！ 至于原本引起恐慌的“位面之敌”、以及那颗钢铁星辰。当那尊神秘强者出手，它们的存在感已经彻底刷没！ 等到连那尊强者都在埃尔法人的炮火下灭亡，那什么位面之敌、钢铁母星当然就更微不足道。事实上，在那之后不久，它们就已经双双逃之夭夭！ 一切都和命运指引的一样，真正的大敌，终于在拨开的云雾背后，露出了狰狞的本来面目！ 强大的魔法世界，果然只有同等级的文明，才是心腹之患！至于说什么个别强者的觊觎，“生命之敌”的来犯，终究只是微不足道的疥癣之疾！ 魔法世界的法神们，明显低估了第三方力量，这并不奇怪，毕竟除了那遮天之手，凌歧一方并未展现出任何足矣覆灭魔法世界的力量。 倒是埃尔法人，从最初反掌可灭的远征军，到人皇号一展威风，再到“人皇”闪亮登场，更招来恐怖的“守护者”，方才是震撼人心！ 一点点撕开神秘面纱的埃尔法人，却也也严重低估了母巢和母星的威胁，更低估了魔法世界的韧性！ 母巢和母星的力量，远不止表现出来的那一点点。它们能成功脱离战场，固然是因为见机早，埃尔法人皇未能全力阻止。却也何尝不是本身实力足够，进可攻退可走！ 当埃尔法人重新调集的舰队，千亿军团却被挡在位面壁垒之外。那位姗姗来迟亲赴现场的人皇，才又意识到魔法世界的难缠！ 失去了本体镇压，母星和母巢根本不可能给魔法世界带来任何实质性的损害，不走也得走！埃尔法一族的能量，虽非前者可比，但要占领魔法世界，也是相当不容易！ 魔法世界的法神们未必能吓到埃尔法人，但其位面等级实在不低，堪堪已经达到六级的水准，和埃尔法人的母星根本是一个级别的！ 这种等级的位面，距离晋升高等位面，其实也就差了那么一点！ 理论上，无论是魔法世界还是埃尔法主星，都不该被划分到顶级中等位面这个行列。毕竟顶级中等位面、6级行星，已经是能诞生、容纳圣人，甚至必然会有圣人存在！ 可无论是埃尔法一族，还是魔法世界，根本就没有存世的圣人！魔法世界还好，曾经在诸神时代，好歹还有一位传说中的至高神，达到了圣人的层次。埃尔法一族，根本就从未诞生过圣人。虚空级术士、等同于圣人，那也毕竟只是一种理论！ 考虑到埃尔法一族的侵略性，魔法世界的文明等级、位面潜力，这两个世界、两种文明分明已经达到了6级位面中都还算不错的层次，综合起来将之划分为六级，也勉强够格！ 六级位面和五级位面，那是层次的差距。六级位面和同样的六级位面，也有强弱之别。但是埃尔法一族和魔法世界，还真没太大差别，皆是堪堪达标！ 在侵略性方面，魔法大陆或许远远不如埃尔法一族！在机动性战力这一块，两者也不具备可比性！可如果把魔法大陆当成大陆，以为随随便便就能靠什么舰队攻打下来，也是大错特错！ 不提那八千法神，诸多古代魔法文明遗留，比如魔法世界的众多元素守卫。仅仅六级位面的位面壁垒，已经能阻挡大部分外来者的入侵，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埃尔法一族无穷无尽的舰队！ 连凌歧都要靠着命运之火的力量，依凭截天剑，才能让化身混入魔法世界。 埃尔法一族又并非母巢那种本质上就和自然生命敌对的位面公敌，完全是为了侵略和掠夺而存在，当然也没有无视壁垒直接攻打进去的手段！ 晓是如此，埃尔法一族的侵略者身份也不是吹出来的！好歹也是近百文明的毁灭者，要说面对那坚固的壁垒完全一筹莫展，也不至于。 他们虽然无法和进攻一般位面一样，大量舰团一拥而上，横扫平推。或者利用传送技术进入腹地，多点开花，都行不通。 可如果只在位面之外进行筹谋，利用莫测的手段，在坚固的位面屏障上，撕开裂一道缝隙，让少量部队得以进入，倒也可行！ 打不破门户，也能推开一道缝隙，放狗进去咬人。 若埃尔法人舍得孤注一掷，让三大守护者连带其他星海、星空级战斗单位一齐出击，甚至未必不能将那坚固的位面壁垒打穿！ 虽然这样一来，不但底牌暴露，本身的损耗也会很恐怖！那三大“守护者”卫星，看似无敌强悍，实际上每一次出击，都是在给埃尔法一族放血，消耗十分恐怖！ 魔法大陆又不是什么软柿子，虽然进取不足，守备有余！ 其实就算没有位面壁垒，埃尔法人的舰队能一拥而上，这也必然是一场惨烈的拉锯战！ 如今这种还要偷偷潜入，从局部打开局面的做法，当然更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埃尔法人皇也没想靠着那一点点“挤进去”的舰队建功立业，无非是一种先锋和试探罢了！ 战争之所以进入胶着，倒不是靠这点“先锋”。 面对那引而不发的三大“守护者”，魔法大陆的法神们，一时间确实已经被困在了魔法世界！ 埃尔法人奈何不了魔法世界的位面壁垒，却能将整个魔法世界、包括晶壁都包围起来！在位面壁垒之外，另外设置一道障碍，让法神们想要打破空间开启传送门离开都做不到！ 如此瓮中捉鳖，老鼠拉乌龟，自然是让双方都陷入了僵局！ 而在这种情况下，许多想要回到魔法世界的法神，在开启传送门失败后，自然会用魔法世界附近的坐标进行定位。 其中有不少，一头撞进了埃尔法人的包围圈，就此陨落。 这般围点打援的效果，虽然不是人皇所谋，但也乐见。随着时间推移，死的不明不白的法神必然越来越多！短时间内，那点数量根本不值一提，却非常打击士气！ 如果是在一般的世界，被包围起来还没什么，大不了做缩头乌龟。可像魔法世界，一旦被包围，立刻会让整个世界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就和埃尔法人想象的一样，哪怕在数年之内，这样的包围都不会真让魔法世界伤筋动骨，众神议会的法神们，还是将打破封锁放到了第一位！ 在敌我双方“防守反击”和“引蛇出洞”这两大策略相互较量的时候，投入付出更多的埃尔法人，显然占到了一定的优势和主动权！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再坑 若是换了平时，许多法神就算想加入露西恩学派这种大型隐世派系，都是难窥门径！ 学派收人，也是有条件的。特别大型学派，要看自身过往的学术倾向，若非派系内部培养的人才，还要考察来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去。 或许在法神稀少的年代，任何一位法神都十分宝贵，想要加入某个学派、或者某几个学派都不是问题。但是到了现在，大型学派法神动辄百人以上，情况肯定不同。 这种整个学派因为某人跟着倒霉的情况，固然是学派的噩耗，却是另一些投机者的机会！ 何况露西恩学派，其实远未到那种内外交困的程度。 毕竟这个学派，过去全盛时期，一般也就一位十强法神。现在陷入困境，仍然有一位十强法神支撑，纵然枝叶有损，根基还在！ 再者，如同擎天柱般的摩尔摩特，除了是第六法神，更是茱莉亚之星之主！ 而茱莉亚之星，在魔法女王茱莉亚手中，一直是以“法神制造机”而闻名的！ 如果摩尔摩特只是茱莉亚之星这件魔导器名义上的主人，那还罢了，终究历史上也出过几位，名噪一时，但都没什么大成就！ 现在，摩尔摩特不仅本身突破到了并不逊色魔法女王茱莉亚太多的程度，更成为这件魔导器真正的主人。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或许能和那位魔法女王茱莉亚一样，靠着茱莉亚之星量产法神？这是何等疯狂！ 若是加入露西恩学派，就有机会借助茱莉亚之星的力量进行修行，弱者变强，强者更强，那真是什么都赚回来了！ 至于说加入学派、立刻要被发配到“前线”的问题—— 就算因为真理之剑，是从天堂世界的真理峡谷直接劈出，将整个天堂之门都轰塌了一半。只要天堂世界还在法神们的控制下，只要魔法世界还没有彻底沦陷，他们这个天堂总部，就依然固若金汤！ 所谓风险，也只是一种相对。比起游荡在外的法神们，这点风险，完全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况乎人在世上，做任何事情，都要承担风险，或多或少。遇到风险，一味躲避绝非上策，要看值不值得去冒险，承担风险又能获得多大利益！凡人都懂得权衡利弊，法神们更是如此！ 面对某位法神的奉迎，“摩尔摩特”显得十分平静。 “不必了，你们去休息就好！” “放心，这里有我！” “这是我们派系中人犯下的错误，我身为新的派系领袖，就该担起责任！” 凌歧平静的声音，铿锵有力的话，别管旁人怎么恶意揣摩，或者干脆当他是傻逼，眼前的法神，却是表现出满脸的憧憬和敬佩。 “摩尔摩特大人，您实在是...实在是太伟大了，堪称我辈楷模！” 看着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在自己面前做出这副姿态，凌歧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心如止水，随意将他打发走了。 不久之后，整个天堂之门第一道防线，又只剩下凌歧孤零零的一人。 法师们从来都是一群耐得住寂寞的人，甚至许多法神都有孤僻症，旁人眼中的摩尔摩特，大概也是如此。 这扇碎了一半的天堂之门，毕竟不是真正的实体门，不会说因为破碎就几乎起不到防护作用！它更像是一层能量罩，强度变薄弱了，效果却还可以。即使埃尔法人豁出命去进攻，一时间也尽能抵挡。 有着“摩尔摩特”这种十强法神，加上天堂之门，那对于埃尔法侵略者就是不可跨越的天堑鸿沟！ 天堂之门也只有在他这种十强法神的配合下，才能最大化的发挥出效果，绝对抵得上一百个法神不眠不休的蹲守在天堂之门前。 在这种关键时刻，也尽需要他这样能镇住场面的人物，挺身而出！ 由此可见，众神议会的其他法神并非有意折辱他，让他做这看门的！ 这种事情总得有人去做，愿意重新挑起露西恩学派大梁的他，刚好最合适罢了！ 至于说，混到光杆司令这种程度，身边连个打下手的人都没有，那就是凌歧坚持要求的结果，怪不得别人，也坐实了他性格孤僻的传言！ 若有需要，或许其他派系的法神调遣不动，可是露西恩学派自家的法神，总能差遣一二！ 对于他这种谈不上合不合理的要求，旁人也没如何在意。毕竟这算不上什么怪癖，尤其是对于法师来讲！ 而且只要还在天堂世界，有美杜莎这个“天堂之主”帮着调度，只要几个瞬息，所有法神就都能被转移到任何地方！整个天堂，都在美杜莎的关注下！ 阿拉丁在天堂之中，能做成那件大事，还是因为美杜莎刚好不在，并且魔法奇才露西恩当年就有布置，能连天堂之主一起瞒过去！ 天堂之门附近，明显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同理，这也是众法神对“摩尔摩特”放心的原因！他的作用，只是稍微阻敌，并不要求他做到如何如何的程度！ 即使“摩尔摩特”也和“阿拉丁”一样发疯，虽然这不太可能，却也早在其他决策者考虑之中！千万次的推算结果都表明，只要美杜莎不离开天堂世界，“阿拉丁事件”就不会重演！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凌歧看着“半开半合”的天堂之门，看着门外的“守护者”卫星，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若不能让魔法世界和埃尔法人两败俱伤，他如何能浑水摸鱼！命运之火虽然能直接让结果注定，但如果没有自己亲自参与推动，那消耗也未免太大！ 凌歧的化身，在天堂之门背后蠢蠢欲动。凌歧的本体，也已经来到了魔法世界。 壁垒的破损，给他带来了便利，虽然他本身也有办法强行潜入，但哪有现在的爽利。 进入魔法世界后，凌歧并未关注地面上的战争，那原本就不是他准备关注的重点。 和埃尔法人最强的三大“守护者”卫星一样，凌歧的目光直接凝聚在天堂之门这个焦点附近。直捣黄龙，永远是强者针对弱者最干脆最快速的策略！ 即使不靠分身的视界共享，那已经残破的天堂之门，也无法阻挡凌歧的注视。 要说这天堂之门和位面壁垒，原本是魔法世界法神们的两大坚盾，却不料被真理之剑一击而灭，阿拉丁实在是“功不可没”。 面对破碎的天堂之门，若是凌歧的本体愿意出手，他最少有三种办法，可以直接闯入天堂世界，本身不伤分毫。加起来比他更强大多的三大“守护者”卫星，却偏偏对此一筹莫展，由此可见强弱之别也要因时而异。 凌歧之前被“守护者”卫星狠狠狙击了一把，差点因此真的重伤，被逼动用天书这张底牌，现在却也没什么“仇人见面眼红、报仇不能隔夜”的念头。 他最喜欢和最擅长的，还是借力打力，看狗咬狗，最后一棍下去统统打死。 自从有了相当的实力、势力之后，他一旦亲自出手，肯定是负责收割和扫尾工作。至于辛勤耕耘的过程，真的不太适合他！ 特别是在这种掌握着诸多优势条件的情况下，不把人坑到死，那当真是浑身都不自在。 就在三大“守护者”卫星，例行公事般的对着天堂之门狂轰乱炸，仅仅将攻击强度控制在金仙级左右，用能量巨炮扫射时。 那涟漪点点如秋虹湖波的天堂之门，原本看着毫无倾覆之虞，却瞬间就消失不见！ 消失！就是消失！仿佛它根本没有存在过！仿佛这阻挡在天道和人道之间的大门，自从被强行劈出虚空后，再次遁去虚无！ 然而，那门后神秘的天堂世界，却清清楚楚昭示着，它是真的消失了、不见了，而非遁去隐藏！ 这意味着！门开了！ 天堂之门后方，负责守御的“摩尔摩特”，这时也是一脸懵逼！ 至少同样被震惊的差点魂飞天外的“天堂之主”美杜莎，就没能从“摩尔摩特”脸上看出任何不该有的情绪！ 几乎同时，留在天堂之中的其他四位十强法神，和更多实力位于法神第一、第二梯队的众神议会成员，纷纷收到了美杜莎的紧急通告！ 整个天堂顿时沸腾起来，有人震惊，有人愤怒，有人激动，有人恐惧！ 无数能毁天灭地的有生力量开始被调动，一位位法神或主动配合、或只是无力抵抗，纷纷被一股浩荡的能量从原本所在挪移走，送往第一线！ 首个出现在“摩尔摩特”身边的，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撕裂虚空赶来的博尔特！ 天堂世界之外的虚空被封锁了，就和原本被封锁的魔法世界一样，天堂世界也遭到了孤立，然而世界内部却不存在这种封锁！ 博尔特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没有带上标志性仿佛彰显神秘的帽兜，露出了更具代表性也更喜感的光头。 他的面色平静，然而颤动的双手和闪动的目光，全都证明这个男人的内心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静！ “怎么回事！” 博尔特的精神意念，几乎是带着风暴前夕的压抑感，硬生生“砸入”“摩尔摩特”的精神湖泊！ “摩尔摩特”那仿佛一片湖泊的精神世界，深邃的和大海一样，博尔特的怒意没有在湖面上掀起半点波澜。 “我也不知道！” “摩尔摩特”平静的说着，这表现就比博尔特绅士多了！ 感觉到“摩尔摩特”深不可测的实力，博尔特的面色倒是比之前强行压抑的平静，稍显自然了些。 他刚要有所表示，第三道人影已经逐渐在两人身边成形！ 而这时，洞开的天堂之门外，埃尔法人的三大“守护者”卫星，那连绵的炮火在停息了半个呼吸后，也全都“燃烧”起来，亮起了连法神都感觉刺目的炽白光芒，仿佛是完全了一次充能和蓄力！ “不好！！！” 刚刚到来的，是已经从十强法神中除名的甘姆，目前排在第十一位，这是一个能凸显实力但很尴尬的位置。当他见到这一幕，连眼珠都差点凸出来！ 匆匆忙忙赶来之前，他对前线的棘手情况，根本一无所知，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甘姆不是只要在天堂，就几乎无所不知的美杜莎，也不是靠着“命运”的指引，能提前得知真相的博尔特，更不是始作俑者“摩尔摩特”！ 他虽然收到消息，主动配合传送力量来到第一线，可却从未想过会是这种情况，会是这种天堂之门不知所踪、一来就要面对那恐怖的星辰“毁灭一击”的糟糕情况！ 轰！！！ 三道粗大的光柱合一，一片如海啸般的光潮直接穿过了天堂之门，来到三人面前！ 这光潮如山如柱，前细后粗！ 它起初还是茫茫一片，无边无际，等到了天堂之门前，就只剩下门粗的凝实巨柱，等穿过天堂之门，来到三人面前，又凝聚成了指尖，唯独散发的光明变得更浓郁，让人不敢直视！ 它就像一柄光芒组成的巨大尖锥，笔直的刺向了... 三人中能量波动最明显的甘姆！ “操！！！” 甘姆已经连爆粗口的余力都没有，只能在心中怒骂！ 他瞬间凝聚全部精神，引导天堂中充裕的元素能量，径自在面前凝结成了一块水晶似的护盾！ 菱形的水晶护盾，正好拦在甘姆和凝实射线中间！ 这攻击直来直去，虽然恐怖，但是很容易阻挡！ 当然，就算它的行进路线淫*荡无比，会自动调整方向乃至进行追踪，“法雷特的水晶盾”这个传奇魔法，也能瞬间将它拦截下来！ 这已经是防护系单体禁咒中防御能力最强、效果最好的三种禁咒之一！自带“必定成功防御”的效果！ 纵是如此，甘姆也不认为那恐怖到甚至能把“奥术皇帝”那个等级的强者都毁灭的攻击，会是自己区区一道禁咒就能轻松挡下，所以他在成功释放禁咒之后，立刻捏碎了手中握着的一截翠枝！ 惊人的生命力，几乎在“法雷特的水晶盾”被击碎的同一时间，从甘姆身上透漏出来！ 甘姆已经做了自己在遇到突发情况时能做的一切，就算是再试一次，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做得更好！面对那种程度的攻击，甘姆只能选择硬抗再硬抗，至于闪避或者传送逃离什么的，那是想都不用想。当攻击强度达到一定程度，除非本身也处于同一梯队层次，不然任何闪躲都是徒劳的，攻击本身就就像是带着追魂的枷锁，固化空间更是基础中的基础！ 在做好一切准备后，甘姆也已经在闭目待死，抱着幸存的念想，坦然面对死亡。 他知道面对这种超出一个层次的攻击，他能存活下来的概率不超过三成，就算他提前消耗掉了一件保命的道具！ 然而，他真的幸存了下来！ 因为—— 在这关键时刻，博尔特终于出手了！ 面对甘姆遇险，“摩尔摩特”明显表现出了犹豫，救援的速度也慢了一拍，这无可厚非。 博尔特却是果断的很，“法雷特的水晶盾”还没有形成，甘姆身上已经披了一层淡不可见的黑色幽光！ 水晶盾破碎后，博尔特更是以一种刺客之神都要汗颜的速度，瞬间出现在了甘姆面前，双手叠在胸前，正好挡住了那锥刺般的能量针！ 喀咔！ 博尔特的双手在和“针尖”接触的瞬间就裂开，然后随着“光针”的推移，裂痕很快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就好像他根本就是一个玻璃的玩偶，被一击凿裂！ 刹那，博尔特整个人变成了一堆碎片，化为一地晶莹。 已经被两次阻挡、两次削弱，从拇指粗细凝聚成针尖大小的光影，在一个闪烁之后，命中了浑身幽光大放的甘姆！ 光明很快压制了黑暗，但光锥并未从甘姆身上穿透，反而像是遇上引火物的火药，轰然爆裂开来！ 恐怖的炽白光芒散开，连仅仅承受余波的“摩尔摩特”都不得不靠着茱莉亚之星的力量稍微阻挡，暂时退到几万米外！ 待光潮散去，原地只剩下一具焦尸，焦尸前的地面上则散落着大量黑色结晶，仿佛某种晶体焚烧熔化所得残留！ “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 身披简陋皮甲，露出比战士还要完美健硕身躯的博尔特，双手各持一柄大斧，再次“瞬移”出现在了“摩尔摩特”身边，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仿佛想要看穿什么！ “我没你这种本事，所以不想死。”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一定有人要牺牲，我希望牺牲的是甘姆大师。” “好在，他还有救！” 凌歧神色平静，这番话，连博尔特听了都微微蹙眉。 他两手的巨斧握的更紧，好不容易才忍住一斧头朝着眼前的男人劈下去的冲动！ 凌歧说的也没错，不止是没错，简直是无懈可击。 死道友不死贫道，那是人之常情，何况还是自己所厌恶之人、有私仇之人，他没有幸灾乐祸，已经够绅士。 但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如此放肆，简直是肆无忌惮的表达着对议会团结精神的不屑！ 以前的摩尔摩特，也是这样的性格，但更加含蓄，从来不会这么张扬。 现在是因为实力的提升，导致性格出现了改变？ 博尔特目光中凝聚着杀意，他在意的，显然不会如此简单！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杀戮 博尔特的杀意，凌歧并非没有感觉到，只是全不在意。 即使沦为命运傀儡的博尔特，在“命运”的指引下察觉到了什么，但只要他没有证据，没有足够多的证据，他就不会轻举妄动。 之前在母巢和埃尔法人同时入侵时，博尔特明明“清楚”哪个更具威胁，却偏要阿拉丁先挺身而出，刷了一刷存在感，才肯表态。 现在，他还是这样。 明明知道这种局面和“摩尔摩特”有关，可就是不肯直接翻脸、同对方撕破脸皮！ 这固然是在忌惮凌歧的实力，毕竟方才稍微试探过后，博尔特已经发现“摩尔摩特”深不可测的灵魂潜能，觉得就算立刻翻脸自己也讨不到好。除此以外，这更是博尔特本身性格上的缺陷导致，他为人看似勇猛果断，实际并不具备担当。他从来不怕牺牲自己，敢于舍生取义，但畏惧因为自己的错误，导致更多不必要的伤亡！这种没有担当，使得博尔特只能做一个舍己为人的英雄，无法成为真正的领袖！另一方面，博尔特对真相的固执，不愿意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天真念头，也让他显得因循守旧，不果断！ 甘姆的因循守旧，整天将规章制度挂在嘴上，那是纯粹用规矩束缚旁人，就算自己严守规则，也是做给别人看，都是利益使然。真到某些关头，甘姆绝对懂得变通！ 此时，那具已经完全被两人无视的焦尸，却在幽冷的绿光中一点点复原着！ 看起来，甘姆保命的底牌，还是非常给力，就算是逝去的法神，也能生生救活！ 要救活一个凡人，和救活一个主神级别的强者，和救活一尊真正的主神，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凌歧见状，反而露出一丝冷笑。 他知道，甘姆就算有些小聪明，也注定是在做无用功！他死定了！ 方才“守护者”卫星的攻击，根本就不是充能后的全力一击，仅仅只是随随便便的一击！ 连随随便便的一击都挡不住，全力一击拿什么去挡？况且什么叫“随随便便”的一击，那就表示“守护者”随时随地都能发出无数次类似的攻击！ “守护者”方才攻击的停顿，根本不是因为要“充能蓄力”，而是连“守护者”都没想到，会出现天堂之门消失的情况，它需要那么一点时间去进行系统化的分析！ 甘姆不明所以，还以为那种恐怖到几乎瞬间宣判他死刑的毁灭之光，就是守护者的全力一击！全力一击，当然需要“回气”、“蓄力”，要有“cd”。所以侥幸存活下来的甘姆，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诈尸”开溜，反而依然躺在那里装死，等着恢复，不肯浪费保命道具的治疗效果。 这不是在作死，又是在做什么？ 连博尔特，也严重低估了“守护者”的能力，居然还有心思试探自己！ 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该怎么自保！ 果然，随着万丈光芒彻底消失，甘姆尚没能从死亡状态完成复活，三大“守护者”卫星，就再次发出了石破天惊的联手一击！ 瞬发！瞬发！ 这种强度的攻击，对于“守护者”而言，根本不需要充能！甚至未尽全力！ 第二波接踵而至的攻击，仍然是瞄准了甘姆——或者说甘姆绿光缭绕的尸体！ 随着第一次攻击扰乱了周围的大部分空间规则秩序，后来接连出现在天堂之门附近的法神，全都和凌歧、博尔特这样，距离原本的天堂之门颇远，甘姆瞬间落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凌歧漠然旁观，仿佛已经看到了甘姆惨死的画面，这画面逐渐变幻，甘姆的模样被更多其他法神替代，这将是法神们的劫难！ 面对这种情况，有的法神惊呼，有的法神茫然，有的法神想施以救援，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有的法神有这个能力，但是完全没那种救人的想法！ 唯有博尔特，表情严肃，淡淡瞅了“摩尔摩特”一眼，瞬间消失后，再次出现在甘姆身前！ 被扰乱的空间，干扰着一切正常的传送，不过总有那么些强者，能无视这种干扰。博尔特看来倒是并不长于此道，然而他原本就不是在进行“相位转移”，而是以极速达到近乎瞬移的效果！ 嗤！ 这次三股合流的能量，从最开始就和一根钢针一样，凝聚到了极点，银白刺目！射线笔直，远远射来，刺向甘姆！那种大气磅礴的感觉，和其极细的视觉效果恰恰相反，仿佛要将焦黑的尸体彻底摧毁，甚至要把尸体下承载它微薄重量的大地都撕裂！ “博尔特！快回来！！！” 发出惊呼的是第四法神伊拉克，这位法神在任何场合，都能表现出较为公正的立场，始终站在整个议会的角度在考虑问题！ 也正因如此，他虽然并非三大法神，但是其话语权，并不比排名在他之上的三大法神差太多，和其余十强法神有着根本性的差别！ 然而博尔特充耳不闻，两手巨斧交错，仿佛要代替甘姆硬受这一击！ 旁观者中，唯有顶着“摩尔摩特”这个马甲的凌歧洞若观火，所以脸上冷笑中又多了几分玩味！ 这个博尔特，还真是...让人意外。 只可惜，当扮猪吃虎的猪虎，遇上了生撕天龙的大鹏，你说它是要死呢，还是要死呢，还是死呢？ 射线击中了斧面，两把像是只有狂战士才会使用的武器，纷纷亮起了炫彩的魔法光晕！ 这种情况在场每个人都能料到，除非博尔特真的是混在法神中的野蛮人，不然就算他手中拿着的是一个裸体女人模特，那也肯定是一件造型奇葩的法杖、某种拥有法术增益效果的魔法武器！ 这两柄巨斧，皆是最顶级的魔法武器，本身能充当斧子来用，也可胜任魔杖之责！ 哗哗！ 炫彩的光晕中，第一层蓝色的光幕，流露出潮水的声音。它被射线一穿而过，几乎没起到什么作用！ 蓝色水系能量粒子光晕下，是嫣红的血族火炎之色，它熊熊燃烧，仿佛整个光幕范围都是一片火海！ 这层火红的光晕，依然没能给射线带来太多阻碍，只是让它稍微停顿了那么百分之一个瞬间！ 蓝色和红色之下，已经被交织成了迷幻的缤纷，难分九色，看不清内里究竟还有多少层，究竟还包含了多少种恐怖的力量，唯有最深处似乎透露出一点极致的黑暗！ 这样一件魔法武器，若是落到凡间，那恐怕就连最顶级的神器，也比不上它！因为它拥有媲美顶级神器的力量，却没有神器那种苛刻的使用条件！ 如此魔法武器，价值几乎不在茱莉亚之星之下！ 别的都不用计算，仅仅靠着这两柄巨斧，拥有着百龙之力的博尔特一通乱舞，能抗住的主神都不会太多！ 没办法，实在是装备太奢华、太夸张！ 若博尔特早点拿出这家当，不说法神前三，第六法神的名次还是很有机会弄到手！ 博尔特的身家丰厚，让人惊讶。但是在那无尽光晕之中，直面银白射线的博尔特，却已经被压迫的几乎要吐血！ 外人只看到一线白光刺入了博尔特双手交叠巨斧形成的无尽光晕中，仿佛泥牛入海，不见踪影，哪里知道当事人的苦逼，只觉要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一点极光，而是无穷无尽的光明世界！ 纳须弥于介子，这一线极光，根本像是一个个微缩的小型光明世界串在一起后，形成的世界之洪流！ 凌歧有一根一直不怎么敢用的金箍棒，号称有十万八千世界之力。那玩意儿一棍子下去，估计十个博尔特挥斧力抗都得死！ 这极光的分量，当然远不能和金箍棒去比，但也堪比受到上千小世界连续不断的撞击，那当真是让人欲仙欲死，连金仙都扛不住！ 博尔特堪比主神，在这个世界，主神大概就相当于宏观意义上的金仙，因此他也扛不住！ 无尽的光芒再次在甘姆身前爆发，虽然这一次首当其冲的变成了博尔特，倒霉的甘姆却在震惊的睁开眼睛后，第一时间就被冲击的灰飞烟灭，什么尸体残骸都没留下，磅礴的生命力也被消融一空！ 等光芒散去，博尔特狼狈的身影已经拖着两柄破烂扭曲的斧头，回到了凌歧身边。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博尔特眸子里充满着震惊，甚至是恐惧，因为这和他从命运预兆中看到的画面完全不一样！ 他看向凌歧的目光，已经有些变了味道。 凌歧对此并不意外，一旦外部压力过大，任何内部矛盾，都要先缓一缓！ “...” 凌歧没有回答他，只是随手朝着天堂之门外一指，示意让博尔特自己看！ 博尔特茫然望去，只见在他那因为惊怒而瞪大的眸子里，映出了三条笔直的射线！ “还来？！！怎么会！！！” 博尔特身体猛然一晃，像是觉得眩晕！ 虽然无论是博尔特，还是其他法神，对于“守护者”卫星都说不上陌生。之前双方已经有过不少冲突，陨落在“守护者”炮火下的法神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遑论这三个大家伙刚登场就让他们见识了一幕大戏！ 只是再如何推测，除非真把“守护者”卫星逼到了极限，不然法神们又怎么可能真能了解“亚圣级”这三个字代表的含义！ 若是美杜莎突破到古代魔法皇帝道格拉斯那个级别，再加上天空之城，勉强倒也能应付一颗“守护者”卫星，如此自然能让法神们更直观的了解敌人的强大！ 可是在势不均力不敌的情况下，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守护者”的任何一次攻击，都会在事先进行分析，保证能量没有半点浪费，以最小的代价灭杀敌人，哪怕自身受到一些完全可以修复的创伤。 这种“斤斤计较”，反而使得许多陨落在其攻击下，或是靠着底牌侥幸生还，甚至有机会在“守护者”卫星表面留下一道道伤痕的法神，误解了它的实力！ 亚圣级，永远不是连亚圣的边都沾不到的存在能够揣摩！ 当然，倘若是真正巅峰的金仙，未必不能抗衡一二。问题是法神们却是一类空有力量生命本质严重不足的群体，本身也不能真正去和金仙抗衡！ 如果说金仙是电动小马达、乃至永动机，那么主神级的法神就是三秒钟先生，虽然若是棒够长够大也能把人几下降服，创造奇迹，但毕竟在面对同等级对手时，弱点还是十分明显！若是遇上更强大的存在，那么... 法神最大的优势，在于其夸张的成长力，不在于战斗或是生存能力！ 三道射线，仿佛三柄死神的镰刀！ 这一次，守护者卫星并未将目标定在最强大的法神身上，似乎带着随机挑选的意思，或者有它的一套判断标准！ 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守护者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能量，用于击杀目标的力量，只多一分，不会更多！ 这其实很容易导致目标靠着未知的底牌逃出生天，但是在概率化计算过后，实际操作中七成以上的致死率，还是让这种“节俭”变得很有意义！ 守护者的攻击，显然已经将合理范围内的“底牌”都考虑了进去，至于说扮猪吃虎和其他意外状况，无法进行系统的计算。真要面面俱到的话，就是之前针对凌歧的绝杀，不可能考虑消耗方面的问题！ 总之，守护者或许并不具备夸张的战斗本能，但绝对具备着夸张的战斗智慧！ 而且这一次，法神们很不幸，遇到了突发状况！ 面对这事发突然的袭击，一些遇袭的法神甚至和甘姆一样，还是刚刚传送抵达，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三道又三道！ 一束束射线激光枪一样扫射着，那是死神的邀请函！ 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原本应该控制在七成左右的死亡率直线上升，个别强者即使想要施以救援，也完全无从下手，分身乏术！ 甚至一些强者本身，都受到了重点关照，时刻要面对致命的威胁！ 对普通法神来说，十强者已经强大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婴儿之于成人！ 但是对于守护者，除了那尚未现身的议会第一法神，面对其他法神、乃至十强者，都和大学生吊打小学生一样，完全不用在乎那点反抗！ 当然，若是主神级的法神够多，或者主神级法神的生命本质也提升到主神的程度，那守护者也可能阴沟里翻船，多少要悠着点！ 一百个小学生拿着菜刀豁出命去，什么武警特卫也要抓瞎。 但是只有区区十几个主神级法神，还不一拥而上，更不能个个都舍生忘死，就真的唯有望洋兴叹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个别实力强悍的法神发现，自己已经不再需要四处扑火了。因为法神到来的速度，已经远远跟不上守护者屠杀的速度。这代表就连美杜莎都放弃了继续用人命填坑的打算，撤退才是明智之举！ 守护者屠杀法神的频率，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平均每秒都有几位法神遭殃，让人心痛却又无奈。它们从表面看来，留给其他法神足够多的撤退或者救援时间。实际上，它们早就布置好了一个个陷阱，等待那些逞英雄的家伙！ 大部分时候，法神们都是救援不急，偶尔有成功救下，更多是把自己也搭上！ 守护者看起来根本没有进入天堂世界的打算，这使得它们的攻击方式被大幅局限，并不能最大化的发挥自身优势，然而这也最大程度保证了它们不会陷入包围，进行一场不必要的血战！ 凌歧随手又挖了一个坑，但是被坑的，看起来只有为数不多的倒霉鬼。 无论是埃尔法守护者，还是大部分法神，都没有过于冲动，即使有情绪激动的，也很快就清醒过来！ 守护者不肯进入，法神们也不会傻愣愣跑出去，更不会继续在这里等着被杀。 美杜莎明显准备放弃这一阵，不仅不再继续传送有生力量过来，甚至开始劝说其它到场的法神撤退，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很明显，守护者的远程打击能力更在法神之上，在这种局面下，有能力对守护者进行有效打击的法神并不多，不超过二十位。 这些法神的攻击，根本不能让守护者伤筋动骨。 其它法神却和靶子一样，时刻都可能被悬在头上的利剑一剑削掉脑袋！ 一些机变的法神，甚至不需要美杜莎劝说，早就提前从战场上撤走，比如“摩尔摩特”！ 博尔特又救下一位法神，抬头发现一直冷眼旁观的“摩尔摩特”已经不知所踪，差点鼻子都气歪掉！ 他正准备将对“摩尔摩特”的怀疑告知美杜莎，让对方加强戒备。 不料这时，他却感觉有一股致命的危机，笼罩到了自己身上！ 想也没想，博尔特瞬间锁定了那仍在进行屠杀的“守护者”卫星，已经认定了威胁来处！ 就在他的精气神完全锁定了那三大守护者卫星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掌，触摸到了他的后脑！ “再见！” 博尔特听到了一个充满魅力的男性声音！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堂之门 遥远的新世界，众神殿！ 在众神殿主殿的侧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一号的偏殿。 众神殿，听着磅礴大气，进入后也有些肃穆辉煌的样子，其实却只是一个空壳，里面空荡荡的，常年不得人迹！ 之前有一段时间，因为光明与火焰之主化身的存在，这大殿多少还有了几分生气。 直到最近，连光明与火焰之主也离开，唯剩神座靠背顶端的国度璀璨生辉，照耀的这大殿如过去一般死寂！ 在这种情况下，连主殿都填不满，再弄一个分殿出来，有什么意思？ 分殿和主殿相隔的地方，有一座若隐若现的水晶门户，晶莹剔透，十分惹眼。 这扇大门美奂美伦，依稀还雕刻着天使、众神的图样，带着几分古朴、神秘、神圣的色彩！ 只可惜这样一扇大门，却像是被压路机压过一般，门上遍布着裂隙！ 纵然是绝世美人，玉*肌上伤疤纵横，也要将她的美感破坏殆尽，只剩残酷和凄美，这门也是一样。 天堂之门，原本是无形的，因为它原本就不是“一扇门”，而是一个入口、一种标记！ 然而当无形变成有形，甚至被赋予了真实不虚的形象，那这又究竟说明了什么？ 须臾，这扇弥补裂痕的水晶之门被推开，一名神色茫然的少女，牵着一只红衣萝莉，从门中走出！ 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门后偏殿中的场景！ 那和主殿内肃穆的氛围根格格不入，看起来仿佛是一个小女孩最朴素最简单仅不乏童趣布置的卧室！！！ 不同的格调，出人预料的逼仄，全无想象中的恢弘广阔！ “咦，大哥哥还没有回来啊！” 小萝莉在大殿中四处张望，最后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失望的嘟囔了一句。 少女低头看着她，目光闪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艾丽莎原本以为，这只萝莉就是这处大殿主人的孩子，她原本以为大殿之外，会是一个蛮荒的神权至上的愚昧社会！ 然而，当她推开大殿正门，她万万没想到，见到的会是那样一副场景！ 大殿外的世界，壮阔的让她震惊，那逡巡在天空中的巨大战争机器，甚至让她瞬间就缩回了太阳中心的神宫，根本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这根本是一个文明程度已经发达到不可想象的神话世界！ 这也就罢了，数日后，当她因为好奇，进入了大殿侧面的“偏殿”！ 经历了一番想都不敢想的旅程后，她的三观、她的固有认知，全都被颠覆！ 倘若那扇之前还没有的水晶之门，隔开的真的是“真实”和“幻想”两个世界！ 那么，主宰这处幻想神宫、神话世界的，又究竟是怎样伟大的存在，甚至伟大到有办法让“幻想生物”进入“真实世界”！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是小女孩口中的大哥哥？他该如何强大！如何神秘！如何恐怖！ 艾丽莎不知道，甚至完全不敢想象，能让虚幻变成真实，这个神秘的存在，面对那曾高高在上的高维世界，是否有着更可怕的野望... 平心而论，当发现自己根本只是一个故事中的人物，艾丽莎是有些崩溃的！ 好在，她真实的经历，和她从那个世界，听到的某个故事版本不太一样。大概是因为她遇上了生命中的他、她的“父亲”，所以她原本的命运轨迹发生了改变，没有悲惨的冻死街头！ 然而，纵是如此，谁又能肯定，这不是被改编过的另一个故事，另一种幻想？ 唯有去到真实世界后，才能证明自己真实存在过，也才能发现过去的虚假！这种印证本身，又岂非最大的否定和可悲！ 起初，面对现实，艾丽莎甚至生出过很多很恐怖很可怕很血腥的念头！ 好在艾丽莎忍住了，并且在发现幻想即使变成真实，也必须依托一部分真实存在后，她的念头更是彻底改变！ 艾丽莎发现，她虽然可以去到真实的世界，但必须依托小萝莉褚梦莎才能存在。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本能告诉她，她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真实和幻想这两个世界，原本就不该存在任何交集！ 也许，真实世界并非幻想世界的主宰，而是根基！ 这样一想，艾丽莎不禁为自己之前生出的黑暗血腥恐怖念头感到恐惧，感到羞愧！ 对于幻想生物而言，幻想就是真实。只要两个世界没有交集，那就不存在任何概念上的矛盾！ 因此，或许她的敌人，导致她差点疯狂的、迷失的，根本不是真实世界。它没有错，有错的不是真实，而是让她发现这个秘密的、这处宫殿的主人！ 这个人，究竟是幻想世界最伟大的先驱者，还是隐藏在黑暗中最可怕的恶魔？ 艾丽莎无从去进行判断！ 权衡再三，艾丽莎在小女孩疑惑的目光中，走向了那扇看起来濒临破碎的水晶门，决定做一件无比疯狂、但肯定正确的事情！ “艾丽莎姐姐，你要做什么？” 小萝莉好奇的问着，目光中存有几分疑惑，几分依赖。 艾丽莎看了看小萝莉，略微一犹豫，便下定了决心！ 幻想和真实，不应该被建立起任何并行的桥梁！至于这只萝莉，虽然在那之后，再无法回到真实世界！然而那种让人压抑的生活，不要也罢！ 艾丽莎相信，自己一定会比萝莉不负责任的父母，更适合当她的监护人！ 至于说幻想世界比之真实世界多出千百倍的危险，不提她本身拥有命运之火，已经属于幻想世界最顶端的存在之一，就说小萝莉，也不是那么简单，她相信自己能照顾好她！ 幻想生物进入真实世界，限制颇多。真实世界中的个体，一旦进入幻想世界，却得天独厚，每一个都拥有独特的“天赋”，气运隆重！ “小丫头，姐姐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到姐姐做完这件事，以后我们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艾丽莎一边说着，一边却也不等小萝莉回答，已经把手伸向了水晶门！ 小萝莉稍微犹豫了一下，虽然此时的艾丽莎让她感觉有点陌生，但还是立刻道： “好啊 ！丫丫最喜欢姐姐了！” 在小萝莉奶声奶气的萝莉音中，艾丽莎已经满脸狂热的用双手按住了天堂之门，却未将它推开，而是以自身为火种，点燃了整扇天堂之门！ “它不该存在！它不该存在！它不该存在！” 艾丽莎利用命运的力量，要去注定未来，让这扇天堂之门永远消失！ 既然幻想世界有幻想世界的规则，种种规则下也拥有着完整的一切，甚至比真实世界更广阔一万倍、亿万倍！那么，两个原本就不同的世界，还是永远不要有交集的好！ 艾丽莎的想法无疑过于自我，却也不能说错。 然而很快，她满脸神圣亢奋的表情，就突兀的定格住了！ 因为天堂之门中，忽然爆发出一股比之艾丽莎身上燃起三尺高的火焰，还要旺盛十倍的命运之火！ 燃烧！燃烧！天堂之门在燃烧！它似乎原本就是命运之火的载体、就拥有命运之火的种子！！！ “不！！！” 艾丽莎绝望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自己的命运之火、自己的全部都在一点点被吸入那剧烈燃烧着的天堂之门中！ 这种从未设想过的情况，让艾丽莎面色苍白，甚至开始歇斯底里，稳健的身形也变得摇摇欲坠！ “呀！！！艾丽莎姐姐！你、你怎么了！！大火！着火了！不好啦！不好啦！水！水！快灭火！呜呜呜！！！” 稍远处的小萝莉，见到这种变化，已经被吓的瘫坐在地上，直接傻眼！ 如此场面，对于真正的强者，完全是毛毛雨，就算是一般的成年人，估计最多也就震惊一下，未必就会失了方寸。但是小女孩毕竟只是一个连学前班都没上完的萝莉，哪里有常人的心智！ 小女孩的哭闹，艾丽莎的惨叫，改变不了天堂之门燃烧的越来越剧烈的事实，仿佛它承载着某种命运变革的力量！ 良久之后，小女孩已经哭累了，傻傻呆呆的盯着那逐渐收敛起火焰的天堂之门！ 小女孩虽然奇迹般的没有受到伤害，但这时显然也已经无法思考，或许心中还留下了什么不可弥补的创伤。 无尽刺目的光芒随着火焰的消失而散尽，天堂之门前，哪里还有什么艾丽莎。 整扇天堂之门，孤零零的竖立在那里，变得更加晶莹剔透，像是一件艺术品！ 它身上密布着的裂痕，莫名消失了七七八八，仅剩一些粗大的“枝干”还残留在上面，证明它仍然不够完整！ 水晶门上的浮雕，美轮美奂，有着天使和神灵，还有一位站在天使和神灵中间的美丽少女。 少女手中捧着一根燃烧的火柴，竖立的火柴燃起了豆大的火焰，那雕凿的火焰，却像是真实存在的，仔细观察，还会跃动！ 跃动的火焰，有着一层层光晕！那光晕中，是一层层奇幻的世界！ 天堂世界，许多原本已经被废弃的大殿，无论是几大主殿，还是金色大殿、银色大殿，或者青铜之殿，全部都被重新启用。 这些庞然大物，已经从休眠中苏醒，变成了一个个全自动的要塞堡垒！ 就和无数年前一样，天堂世界进入了全面备战状态，寸土寸血，寸步是钉！ 和过去唯一不同的，大概便是曾经的入侵者、占据优势的进攻方，现在成了屡战屡败的防守者、天堂世界的主人！ 缺少天堂之门，天堂世界简直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已经完全不设防！ 将天堂之门附近的法神逼退后，反复确定其中无埋伏，三大守护者卫星一齐进入了天堂世界，将阵线前移。 如此一来，原本存在小世界外部的封锁，也就不复存在！ 虽然守护者卫星，乃至其他埃尔法入侵者，还是在天堂世界入口附近四处布置空间陷阱，并且在入口处进行重重封锁。 可双方都明白，在撤去小世界外部的封锁后，天堂世界对于大部分法神来讲，已经和过去一样，又变得随时都能出入，并不需要固定的入口！ 掌握着天堂控制权的美杜莎，当然知道向谁大开方便之门！ 在美杜莎的默许和帮助下，无论是里面的法神想要传送离开，还是外面的法神想要进入，都不会太难！ 即使是一些空间陷阱，美杜莎这个伪天堂之主无力将之破除，可是提醒外部传送进入的法神绕开还是不难。 如此一来，天堂世界这原本的总部、大后方，瞬间变成了最大的前线战场！ 至于总部...在这种局面下，众神议会已经没有什么总部。就算离开天堂世界的法神，也是以派系为单位，各自为战！ 当然，埃尔法人的情况差不多，魔法世界过于广阔，一旦法神们分散开来，很难做到有效的歼灭。特别是在最尖端的力量“守护者”卫星执着于扫灭天堂世界之时，埃尔法入侵者在外部的力量，反而更显得捉襟见肘！ 埃尔法侵略者在顶尖力量层面，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在基层力量方面，也有着大量优势。唯独中层、中高层战斗力上，还是魔法世界占优！ 在魔法世界的大部分地区，埃尔法入侵者都只能搞搞破坏，弄点恐怖袭击什么的，殖民是不用想了。 天堂之中，却是另一番光景，在“守护者”卫星的带领下，埃尔法侵略者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就算如此，大多数并不畏战的法神，还是选择留在了天堂世界，而非离开后和入侵者玩什么捉迷藏、游击战。 不管怎么说，只有在主要战场上击败敌人，胜负之势才能被一举奠定！ 况且就算失去最大的屏障，天堂世界也已经被法神们经营了数万年之久，是众神议会的总部。在天堂中，法神们肯定能占据最大的主场优势！ 若连在天堂世界，都不能给埃尔法侵略者迎头痛击，那这场战争，也完全没有必要再打下去！ 至高神殿，刚刚还忙得焦头烂额的美杜莎和伊拉克，此刻正满脸恭敬的站在一名白袍法神面前！ 这位法神，穿着最传统最普通的金边长袍，披着皂色夹杂银线的斗篷，带着如博尔特常用的那种一体式帽兜，手上拿着一根像是被藤蔓缠绕的古怪法杖。 这种造型的法师，在凡人的世界中屡见不鲜，是法师现下最流行的造型之一。 因为这是两万多年前，一位堪比魔法皇帝道格拉斯的传奇法神，最常示人的公众形象！ 自三万余年前魔法议会推翻诸神统治开始，魔法世界的历史上，曾经出过无数英雄豪杰。 其中能臻至巅峰的，却并不多。 更多的反而和美杜莎一样，实力强横，但卡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进一步就能流芳百世，奈何寸步难行！ 那些名传千古的法神中，得到公认，不超过十位！ 布加迪·富兰克林！就是那种被公认的名传千古的传奇法神！ 布加迪原本也只是一个平凡的法师，百岁之后，才晋升法神！ 若非他一鸣惊人，在某个关键时刻，带领当代的法神们发动反攻，终结了另一个被诸神统治的强大位面。就算到老死，恐怕都不会有多少人知道他！ 但是他在魔法世界最需要他的时候站出来了，并且获得成功，所以他就是继魔法皇帝之后，第二位传奇领袖！ 两万多年过去，前人多半已经作古，他们留下的故事，却始终为人传说。 曾经最经典的形象，更是被广泛追捧！ 当代十强法神，每一个身上或多或少都能找到过去强者们留下的痕迹。然而玩cosy玩到一点自身风格都没有的，历代十强法神中，也真不多见！ 法师虽然不张扬性格，但更不提倡一味的模仿。 桑尼偏偏就是这样一位法神！ 在十强法神中，他的出生最卑微，他的资质最普通，他的样貌最平凡，他的性格最温和，他对布加迪的痴迷和崇拜最为疯狂！ 总之，这样一个随便丢到人群中都不起眼的家伙，这样一个布加迪的脑残粉，偏偏成为了谁都无法忽视的存在！只因为，他曾是众神议会的第一人！现在更可能是整个魔法世界的第一人！ 在过去，面对桑尼，美杜莎虽然恭敬，但也不会畏惧至此。 然而现在... “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布鲁还是没有现身？” 白色的帽兜下，传出了一阵温和的声音，那平缓的语气，让人如沐春风，听在耳中，顿时什么紧张都没有了。 即使是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时刻，就算是已经被打击的手脚冰凉的美杜莎，竟然也生出了少许安心的感觉。 “是的，桑尼大人，布鲁、布鲁他还是没有——” 感觉到美杜莎面对自己时的惶恐，虽然知道这是个体本能对强者的畏惧，桑尼还是摸了摸隐藏在阴影中的鼻头，笑道： “虽然我已经成功晋升，但我还是我，所以，你不用那么紧张。” “当然，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因为某个赌约...我现在已经不叫桑尼了，而是尼桑，这一点很重要，你们要记住。” 听着那态度和蔼的话，美杜莎最后的一点紧张，也开始消失。 “好，好吧，桑尼，尼桑大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深浅 虽然不明白尼桑和桑尼究竟有什么区别，但是美杜莎还是从善如流。 其实她自己也很奇怪，为何会在桑尼身上感觉到一股令她安心的气息。 虽然桑尼原本就是一个很温和，很平易近人的人。 但这绝对不表示，身为众神议会第二强者的美杜莎，对于桑尼就只有好感，没有任何恶感，那是不可能的！ 而人畜无害这种形容词，显然也永远都落不到堂堂众神议会第一人的身上！ “呵呵，好吧，既然布鲁那家伙没来，这次就不把他列入计划。” “无论究竟是什么导致他在收到议会的最高级别警讯后，还不能及时回归。” “这次事件之后，倘若议会还在，我个人认为，他已经不再适合担任议会的会长，新的会长一职，相信伊拉克法师能更好的胜任。” 桑尼的话，让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伊拉克，都是浑身一颤。 他似乎想要谦让几句，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没能说出口。 这本就是他所愿，也最符合实际情况。 第三法神伊拉克若是因为这次的事件而被除去议会会长一职，剩下来的诸多法神中，的确只有他最适合担当议长！ 实力地位不如他的，提都不用提！实力比他强的，桑尼已经是魔法皇帝那个级数的人物，真想做议会的议长，完全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根本不用客气。就算曾经的桑尼，只要够坚持，也不难争取到这个职务。至于美杜莎，若是很久以前，说不定还有些念想。现在，不提见识了桑尼的强大后，自身心态的改变。仅仅是“天堂之主”这个身份，就让她很难再兼任议会会长。旁人都以为议会会长一职纯粹就是利益交换的结果，却不知道高层也有自己的考量。 见识了桑尼的强大后，美杜莎本人完全没有了争权夺利的心思。只有晋升无望的人，才会想着退而求其次。在任何伟力归于个人的世界，力量永远是最实际、最根本的东西，不明白这一点的统统都是傻瓜！而美杜莎距离法师力量当前的终点，其实也就差一步。这是一条更为辉煌的康庄大道，甚至能助她摆脱受缚于天堂世界的现状，比区区一个显得身份更值得追寻！ 想来想去，伊拉克还是恪守沉默。 桑尼瞅了瞅他，微微一笑，似是会意。 他又看了看不知想到什么，面色有些阴晴不定的美杜莎，稍微掀开帽兜，露出一张两柄斑白的英俊面孔。 “啊！你！你究竟是...” 他这小小的动作，却让面前两位恭敬的法神色变。 好在他身上的气息做不得假，证明他的确就是众神议会最强者桑尼，因此这种惊疑，也只是持续了一个瞬间。 法师们当然有办法改变形容，可那不是本来面目。只要不是本来面目，落在美杜莎这个级数的法神眼中，就会有察觉。毫无疑问，桑尼此刻就是本来面目，却和过去其貌不扬的形象完全不同的本来面目。 当然，或许法术中就有能改变本来面目的神奇法术，谁知道呢？美杜莎不知道，也不表示那不存在，可能只是自己相对而言见识浅薄！ 没有纠结于此，也没有怀疑桑尼故意暴露新面目的动机，美杜莎致歉了一句，就直奔主题。 “请原谅我的冒犯，尼桑大师。” “我个人认为，如今显然不是纠结区区一个布鲁是否畏战的时候。至于遴选新会长一事，也不算什么大事。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想办法将那群邪恶的入侵者拒之门外！毕竟，倘若连议会都没了，甚至整个魔法世界都要遭秧，那么布鲁究竟在哪里、下任会长是谁，还重要吗？” “天堂是法师的天堂，不是侵略者的天堂！” “当然，我相信已经成为传奇法神的尼桑大师，一定能带领我们成功化解这次危机！” 美杜莎的话铿锵有力，斩钉截铁，乃至有些咄咄逼人。 敢用这种态度和强者说话，也不知该称赞她的气魄，还是该赞叹桑尼的亲和力！ 桑尼听了，神色倒是殊为平静，既没有恼怒，也没有慷慨激昂。 若是以前，一味坐井观天，他还真有可能被美杜莎说动。不管是略微恼火，还是完全认可，都要被这大义的名分逼迫，去抛头颅洒热血，为魔法世界、为家乡出力，抵御外敌。 然而现在，不说已经见识了魔法世界真正的底蕴，并不认为少了自己，这个世界就会被那三个区区造物毁灭。仅仅只是前不久，某人和自己的对赌，让他差点输掉最后一条底*裤，就让他有种拨云见日的觉悟！ 此役过后，众神议会还存不存在，会被会被“复辟”成魔法议会，桑尼说不准。但是魔法世界，肯定是一如从前。而他，显然也不会再留在这小池塘中！ 桑尼好歹是土生土长的法神，自然不可能站到魔法世界的对立面，帮助敌人破坏自己的家乡。可如果只是“碍于约定”无作为，那么问题倒是不大！ 于此同时，徘徊在至高神殿外的凌歧，看着那遍布杀机的殿堂，一时有些两难。 至高神殿，当然是天堂世界中最危险、最核心的领域。但在凌歧这等亚圣面前，如此危险，本也完全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然而，随着一人进入，这一切都改变了。 原本淡淡的杀机，十倍百倍的增强！ 这就像是一片小池塘，本来只是淤泥危险，忽然又爬进去一条鳄鱼，潜伏在池子里，等待猎物！ 出手诛杀博尔特后，凌歧所拥有的命运之火，变得更加炽烈，差点脱离了“灯神化身”的掌控，将垂死的阿拉丁烧成灰烬！经过一番努力，控制住这股势头倍增的命运之火后，凌歧从命运之火中得到的好处，也比过去多了许多！ 这是好事，福祸相依，因祸得福。 如此，就算不动用命运之火改变未来的能力，仅仅被动接受种种讯息，更大的讯息量，带来的好处也无法估量。 比如，当见到那座恢弘的大殿，不光是本能的警示，连命运之火中都传出了更清晰的警讯。 那警兆，正落在至高神殿内部，和他冥冥中的感觉相合，指向十分清晰，直指某个目标！ 显然，之前进入至高神殿的一位白袍法神，很不简单！ 在这个世界，无论是埃尔法人，还是魔法世界的土著，都是凌歧的敌人，是他准备征服的对象。 虽然凌歧已经拥有了通往高维世界的船票，但这绝对不表示，他就能放弃低维世界的基业。 恰恰相反，正因为有着无比庞大的野望，因此低维世界的发展，更要加紧脚步！ 低维世界、高维世界，幻想世界、真实世界，听起来高低有序，其实那更像是世界的两面，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既然要征服这两个绝对比新世界还要庞大的文明，一口吃成胖子，那埃尔法人和魔法世界，当然是互掐的越厉害越好，最好能两败俱伤，让他渔翁得利！ 那种势均力敌的僵持，或者一方轻易覆灭的大胜大败，都不是凌歧乐见！ 限于实力不足，一时不能横扫。为了更好的让另外两个文明都尽力避免的“糟糕情况”出现，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鬼蜮伎俩，有时也不妨配合命运之火用一用！ 就在凌歧想亲自出手，在至高神殿弄点事端的时候。 某位连他都有些看不透的白袍法神翩然而来，信步进入了神殿。 在那之后，他就从神殿中感觉到了致命的杀机。 命运之火也认可了这一点，仿佛那尊神秘的白袍法神，真有能力让他重伤，甚至是死亡！ 这代表什么？莫非表示那个白袍法神，居然也是一尊亚圣级强者？ 圣人什么的，凌歧完全没想过。若那白袍法神是圣人，不说这有没有可能。仅仅刚才自己在一旁窥视，就绝对讨不得好。 若不和圣人照面，凌歧有一定把握在其手中逃生。甚至动用天书或命运之火的力量，还能让对方吃亏。若是将之引到新世界，彻底让圣人消亡，也未必不能！可若是直接照面... 虽然肯定不是圣人，但能带给自己危机感，最少也是亚圣，或者有着更可怕的牵连、底牌。 在魔法世界，土著法师能达到的极限，大概也就亚圣的程度。 亚圣级的法神，在生命本质上严重不足，不能和真正的亚圣媲美。但他们的力量毕竟是真实不虚的，何况这里还是法神绝对的主场！ 即使是凌歧，也不可能在对方的主场，无视这种级数的存在，他毕竟不是圣人。他的化身之力、不灭之力，皆是圣人之力，但仍然比不上圣人！ 天书、命运之火，是凌歧手中最恐怖的大杀器，能对圣人都造成影响，可是不能轻易动用！尤其在发现高维世界的秘密后，天书的价值、新世界的价值、命运之火的价值，已经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不是能随便舍弃的东西！ 如此一来，凌歧手中最强的常备力量，反而只剩他自己。 一般来说，若目标并非埃尔法一族或魔法世界这等庞然大物，亚圣级的力量，用来压阵都绰绰有余！ 对上这两个庞然大物，亚圣自然不足坐镇全局，但是当个大号的搅屎棍，还是很容易的，又怎么会连客串刺客，都无功而返？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亚圣级、天尊级、星空级已经变得那么不值钱了？ 和埃尔法人不同，十分看重魔法世界的凌歧，早就猜测过这个世界可能存在着能和他媲美的强者。 但是，不提猜想和现实的差距，仅仅那样的强者，就算存在，不也该到最后最关键的时刻才出现？ 如此轻易就现身...甚至若从摩尔摩特记忆中提取到的讯息来看，这人还很可能是众神议会的首席法神... 区区一方议会的第一法神，在土著看来绝对是天下第一的大人物，其实却还未必是一个时代的最强。就算是一个时代的最强，莫非就一定有亚圣级的程度？ 若是如此，那么，曾经魔法世界历史上出现过的亚圣级法神，究竟又有多少？ 史册上记载，被公认的传奇法神一共有十位？ 那么隐藏起来的，不被公认的，是二十位？三十位？ 这些亚圣级的法神，有没有再做突破，有没有突破寿命极限的，有没有陷入沉睡，有没有在异世界苟延残喘的？ 这些问题，凌歧都考虑过，然而只有当魔法世界真的出现了一位当代的亚圣级法神，当猜想变成现实，他才感觉到一股沉甸甸的压力！ 在过去，凌歧只认为，魔法世界的底蕴和发展潜力，更强于埃尔法一族。其个体的成长率，也远比埃尔法人更高。但在创造力、群体力量、特别是机动性战力这一块，魔法世界不如埃尔法一族远矣。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凌歧是在派出母巢和母星横扫诸多中小位面时，意外接触到了魔法世界这个文明。他对魔法世界的了解，不能说少，但当时也的确不多。所以当他制定计划，要将魔法世界吞并，乃至驱狼吞虎时，对这个世界还真说不上多了解！ 当时，如果没有本在计划中的埃尔法一族，提前横插一手，他会不会根本是在玩火自焚？ 就算现在，有了阿拉丁和摩尔摩特的记忆，对于魔法世界，凌歧也称不上洞悉。这个世界的水，很深很深！ 当然，这些容易打击人的念头，既然已经进入到计划中，再无法回头，凌歧就不会过多考虑！不考虑不表示不存在，也不表示全无应对策略，只是不会杞人忧天！ 局势的发展就算有许多变数，在命运之火的帮助下，即便只是客观意义上被动的帮助，也使得多数变数都在往对他来说较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就算真有突发情况，比如至高神殿忽然变成了龙潭虎穴，不能擅闯，那也未必就是灾难。或许是福祸相依呢？或许当他放弃原定计划时，冥冥中的某种力量，反而让他避免掉入另一个陷阱？ 即使不碰至高神殿，他堂堂亚圣之尊，一心搞破坏，在这天堂之内总有许多用武之地！ 天堂世界北部，一座光芒四射的金色大殿中，摩尔摩特正率领同派系法神死守阵地！ 埃尔法入侵者人多势众，然而其中真正不可力敌的“死神”，唯有那三颗“守护者”卫星。它们如今已经纷纷升上了天空，仿佛星辰一样，巡视着大地，和天堂之主美杜莎相互牵制！ 失去了制空权，法神们唯有坚守阵地，野战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好在除了“守护者”卫星，其余埃尔法军团虽然也很恐怖，但是依托地利，法神们尽能阻挡！ 若非追寻真理的过程中，法神们不可避免的走上了一条和世界意志相悖的道路，导致天道意志分裂成两部分，一部分已被魔法皇帝道格拉斯联合三大强者施以封印，也许在面对入侵者时，他们的战争还要顺利许多！ 曾经无所不能的天意，如今早已经被限定了力量！ 虽然剩下的那部分天意，仍旧能很好的维系着规则的运转，但也无力再对现世做出任何意义上的改变，让入侵者从猛虎变成蚂蚁！ 那本也是法神们的目的。天意能让入侵者变得虚弱，自然也能让法神变得虚弱。法神们需要的天意，不该有那么大的权柄。 诸神时代，诸神是天意的代言，他们很好的遵循天意，行使权柄。直到诸神时代的末期，随着至高神最后一尊化身消失，诸神们才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于是，在天意的“引导”下，一群真理之神的信徒，走上了终结诸神时代神话的传奇之路！ 随着神话时代终结，魔法时代的序幕被拉开！ 以胜利者的身份，面对着天意抛出橄榄枝，当年无论是实力还是自信都已经膨胀到极点的那几位传奇法神强者，一致决议不做天道的傀儡，毫不犹豫的走上了一条连早期的诸神都不敢想象的道路！ 神奇的是，他们竟然成功了，从此以后，魔法世界再没有那种视万物如猪狗的天道！ 这固然是魔法世界的奇迹，又何尝不是命运之力更强于天意的最好证明？ 然而天地不灭，天意不亡！ 天意是天下亿万生灵意志的聚合，只要世间生灵没有死绝，天意又怎么可能消亡？ 桑尼坚信魔法世界必然不会被征服，因为他不久前才见过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他已经知道，一些隐藏在幕后的传奇法神们，一直掌握着彻底让天意恢复的办法！就算他们不出手，也有把握让入侵者有来无回！ 只是一旦那么做了，曾经将部分天意封印的法神肯定要同时遭殃。最顶尖的传奇法神们或许不在乎天意的力量，然而九成九的法师仍然在天意的掌控和影响之下，恐怕会在短时间内就伤亡惨重！当然，届时首当其冲的，肯定还是埃尔法入侵者！ 这是法神们隐藏起来最后的手段！ 许多对此一无所知的法神，都在绝望中用自己的生命抵抗着埃尔法入侵者。某些比他们强大万倍的前辈，却掌握着最恐怖的武器，冷眼旁观、旁观！ 第一百一十七章 高度 “摩尔摩特”也不知道魔法世界的水会有那么深，虽然已经有了一些觉悟，但是毕竟不够。 不过就算觉悟不够，在同一个阵营中，“摩尔摩特”和其它法神也有根本性的区别。 “凌尘”分身的实力不如本体，但也绝对是所有分身中最顶尖的，能短暂抗衡亚圣！ 若是完全释放截天剑的力量，以凌尘化身本身的能力，只要不被三大“守护者”卫星团团包围，或者被两个以上的传奇法神前后堵住，至少保命脱身不难。 凌尘分身顶多媲美顶级金仙，截天剑却十分逆天！ 凌歧的立场，也决定了他的目的和其他法神截然不同！ 他可不是来做什么英雄的，而和埃尔法人一样，是来散播灾难！ 金色大殿，看着身边一位又一位法神因为力竭而倒下，大殿外的敌人却越来越多，露西恩学派新任领袖的脸上，羞愧和痛心交替闪动着。 “啊！！！大人！！！救我！！！” 幸存者寥寥无几的殿堂内，一名女法神惨叫着倒下，让剩下的法神不禁更加绝望。 倒下的女法神面色煞白，虽然还有一些生命的迹象，仿佛只是脱力，但那一点点生命力却也在快速流逝！ 在金色大殿的保护中，原本只要整座大殿还没被攻破，法神们就不会遇到致命危险。 可是事无绝对，当“摩尔摩特”提出联合所有人的力量，共同激活“金色大殿”最高等级的防御系统，其它法神不疑有他，纷纷认同时，所有法神的命运都已经被注定！ 很少有法神知道，天堂世界诸多大殿的最高级别防御系统，在其激活后，倘若第一权限者一意孤行，完全可以把其他协同配合的法神，当成临时的能量源，催逼到干涸枯竭！ 这处金色大殿，自殿主入灭，身为露西恩学派新任领袖的“摩尔摩特”，已经自动拥有了最高级别的权限！ 法师法力衰竭，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当然对于法神，那几乎不可能出现。如今倒在金色大殿内的法神，却个个都因为法力衰竭而亡！ 不，不光是法力衰竭，倘若是单纯的法力衰竭，死亡率不该超过两成，这种十成十的死亡率，根本是连生命力都出现了衰竭的迹象！ “伊莲娜！！！不！！！” 一名男性法神发出了痛心疾首的呼唤，然而这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那名法神见“摩尔摩特”对此竟然不置一词，就连原本满脸的悲痛之色，也不知因为想到了什么，逐渐消散。之前满口仁义道德的派系领袖，如今整个人都变得无比平静、漠然，面对同派系法师的死亡无动于衷，他心中积压良久的疑惑和愤怒终于爆发了！ “摩尔摩特大人！！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明明承诺过！！！会带着我们大家一起活着离开！！！” “伊莲娜！伊莲娜她...” “摩尔摩特大人，你应该知道，她是深爱着你的啊！！！” 男性法神声嘶力竭，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这形象，活脱脱就是一悲情王子，或者说悲情屌丝王子。 当然，这也不奇怪，任凭谁遇到这种事情，也无法平静。况且支撑到现在，该死的法神，恐怕都已经死了，没死的也只剩半条命。如今还能心平气和、中气十足的，大概也只有别有用心的凌歧。 “哦？我有说过吗？” “至于伊莲娜的死，我很痛心，不过她是为魔法世界的未来而牺牲，人们会记住她的。” “摩尔摩特”一反常态，掏了掏耳朵，满脸都是淡淡的嘲讽。 他现在，哪里还有之前抱着拳拳心意，率领派系高层抵抗入侵者的赤子形象！ 虽然摩尔摩特还没直接翻脸，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但是这种表现，也相当于九十度直线转折了，让那名男性法神彻底惊呆了。 不光是他，同样关注着“摩尔摩特”的其他几个同派系法神，见到摩尔摩特这幅表现，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心中全都是哇凉哇凉！ “你...你！！！” 那名男性法神颤抖着伸出手来，指着“摩尔摩特”，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言语。 凌歧朝着他冷冷扫看，然后同样回以一指！ 这可不是在泄愤！ “啊！！！” 那名男性法神和之前那位他暗恋的女法神一样，瞬间就发出一声惨叫，抽搐着倒下，身体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比别的牺牲的法神还要凄惨十倍。 都到了这种时候，凌歧显然准备图穷匕见！ 剩下的法神，惊恐的看着变得陌生的“摩尔摩特”，屁都不敢放一个。 面对侵略者，在有人带领的情况下，这些法神个个都敢不惜生死、奋勇杀敌。然而一旦发现带头的人疯了，或者根本就是别有用心，那什么慷慨激昂，瞬间都要被震惊和绝望带走！ “摩尔摩特大人！您，您...” 一名“摩尔摩特”的亲信，满脸都是挣扎，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这位法神并非除摩尔摩特之外，所有在场派系法神中最强的。他能支撑到现在，只因为之前凌歧一直在关照他。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大家都清楚。当然，就算是这种时候，攸关生死，大义名分之下，又有着摩尔摩特的威势镇压，也没人敢对此说三道四！这本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可惜，所有人都误会了，那并非凌歧高看这人一眼，只是一种做戏做全套的专业表演素养罢了。 一旦卸下伪装，凌歧又哪里在乎这人究竟是“幡然醒悟”，准备跟自己一路走到黑。还是冥顽不灵，想在临死前沉痛的训斥他几句，期待后人明察秋毫。 凌歧朝着仅剩的几个法神笑了笑，相信那洒脱的笑容，会在这几个法神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伴随他们的余生，折磨着他们的心灵，若他们此次能幸免于难的话。 凌歧抬步欲走，这就是功成身退，不带走一粒尘埃。 按照命运的尿性，在这种关键时刻，肯定要有意外发生！ 没有人期待着意外，因为一般人即使在命运长河之中，也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所以意外——果然不曾到来！ 凌歧身上，总是伴随着意外，但他终究已经脱离了命运，成为了逆命之人！况且这凌歧可并不是本体，只是一尊分身罢了！就算是第三方想横加干涉，也要考虑主次之分！ 靠着截天剑的力量，凌歧轻松消失在这处金色大殿中！ 世界之力大同小异，掌握某个世界后，即使在其它不相关的世界，也能拥有种种异能！ 失去了摩尔摩特的控制和协调，那早已经储满能量、却隐而不发的金色大殿，在埃尔法人的炮火下，轰然爆炸，宣泄着无尽的风暴和亿万金光！ 远空中，在三大守护者卫星的关注下，凌尘化身堂而皇之的当空而立，并没有遭到预料中的打击。 他冷眼旁观着数十上百的母舰、母皇舰在扩散的爆炸余波中被掀翻，甚至直接炸成飞灰、变成碎片，不禁暗暗想着，如此一来，两边力量的消耗倒也相当！ 围攻一座金色大殿，自然不需要那么多的战舰，出动三位数的母舰、强化母舰、母皇舰，将方圆千里都团团围住的。 不过若算上“摩尔摩特”这个星海级以上的强者，那就差不多了！ 星海级、人皇级、至尊级，在人皇不曾突破、掌握更强的座驾，在三大守护者卫星不曾暴露前，埃尔法人一直以为那就是进化的极限！ 现在，虽然他们已经不那么认为，但星海级仍然是一个让一般埃尔法人、乃至埃尔法贵族高层绝望的词眼！ 靠着三大守护者卫星，埃尔法人自然能压制众神议会。 但是他们本身的力量，当代的科技生产力水平，其实远远不足支撑他们去和这样一个文明进行一场旷世大战！ 除去三大守护者卫星，除了那些隐藏起来鲜为人知的东西，拥有着二十位主神级、金仙级、星海级强者的众神议会，完全能闭着眼睛吊打埃尔法一族！ 当然，法神毕竟是一群掌握着神祇力量的凡人，生命本质并未升华，所以二十位星海级强者，其实要打个引号！ 若非如此，恐怕就算有三大守护者卫星，双方战事究竟会如何发展，还得打过才知道！ 命运长河之中，观察者目不转睛的盯着至高神殿外徘徊的凌歧。 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再次对长河外的世界进行干涉。 也不用做太多，只要利用一些人，把凌歧再逼上一逼，看一看他究竟掌握着什么底牌，发现了什么样惊人的秘密，那就足够！ 不怪观察者会有这些想法，实在是之前凌歧做到的事情，过于让他震惊。 此人居然在必死的杀局中，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观察者对凌歧不可谓不了解，无论对方是借助命运之火的力量，还是借助源世界的力量，进行逃脱、或者直接逆袭，干脆将那三大守护者卫星轰爆，观察者都只会感到惊喜、振奋，而不会震惊、震撼！ 观察者一直将凌歧当成可利用的对象，当成是手中最好的几颗棋子之一，当成是自己脱离命运掌控的底牌！ 棋子和底牌，当然是越强越好。可他万万想不到，这棋子竟然会让他觉得“高深莫测”！ 要知道，他可是能随意畅游在命运长河中的“观察者”。只要是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理论上就没有能瞒得住他的！ 然而，在凌歧消失后出现前的那段时间，他究竟去了哪里？源世界？ 观察者知道凌歧拥有一个源世界，虽然不能确定源世界位于何处，但也曾利用一些手段进行查探。即使目前还无法锁定源世界的位置，也“观察”不到任何和源世界有关的场景，但他有把握，倘若凌歧待在源世界中，他绝对能感知到。甚至若是对方长时间滞留在源世界，他未必不能反过来对世界进行锁定！ 可是，没有，完全没有！ 凌歧消失之后，震惊的观察者进行了千万的搜索！ 无论是轮回之地、噩梦之地、死亡之地还是其它一些观察者都观察不清、只能隐约感知到的地方，统统都没有凌歧的踪迹！ 那么，他究竟去了哪里！究竟发现了什么！究竟掌握着什么样的秘密！ 观察者对这颗曾经最中意的棋子，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不是力量上的无力，而是认知上的无力，那个领域，却曾是观察者最擅长的！ 不过没关系，观察者了解凌歧，更了解无数甚至比凌歧还要狡猾的人。 虽然无法认知，但他相信，只要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给凌歧多施加那么一点点压力，他的秘密必然会暴露出来，他的一切隐私都将无所遁形！ 当观察者带着三分恶意，七分审视，观察着凌歧的时候！ 凌歧的本体，也略微诧异的扫了扫天空。 当然，他什么都没说，仿佛只是看了看那当空的三大“守护者”卫星，平静的目光很快从它们身上挪走，视线并未在不该在的地方停留半个瞬息。 比起高维世界那些真正的旁观者，低维世界所谓的“观察者”，层次上显然要差许多。对于真正强大的个体，仍然有着行迹可循。 当然县官不如现管，除非凌歧愿意舍弃这个世界的一切，放弃那泼天的大计，不然纵使能识破观察者的存在，他还是得和观察者斗智斗勇、虚与委蛇。 好在，经过高维世界一行，凌歧这个亚圣，本质上已经沾染了一些独特到连圣人都不具备的东西。那远远不足为凭、让他抗衡圣人，但也令他不至于每每被窥视，还一无所知！ 观察者想利用他，想把他当成武器，当成问路的石头。他又何尝不想利用观察者，不想探索这个世界更深处的秘密！ 凌歧得天独厚，意外推开了一扇位于云端的大门。但他本身只是一位攀登者，尚未展翅飞翔！ 在一座高山上，他爬到了山巅，恰好接触到了那扇原本位于云端的大门。 在推开大门的同时，莫非只是登上一座高山的他，就能说自己已经出入青冥，对天上天下的一切都无所不知？ 恐怕他这个攀登者，对于世界的认知，还远远不如翱翔在天空中的苍鹰。 观察者就算不是苍鹰，也拥有着苍鹰的眼睛！ 至高神殿，用一番真假参半的话，暂时安抚下美杜莎和伊拉克，桑尼终于松了口气！ 凭他的力量，倘若真豁出去，或者求来那几位的帮助，未必不能将三大“守护者”卫星赶出天堂，甚至留下其中损伤最为严重的一个。 但是，他若真那么做了，自身损失还是其次，违背赌约的后果，比那更可怕十倍！ 在命运之河的见证下，即使是桑尼这等传奇法神，也不能随意违背誓言。 况且，见识过更恢弘更广阔的世界，这魔法世界一时的困境和灾难，还真不足让桑尼动容，更别说让他豁出命去。 美杜莎二人不是桑尼，没有那么高的“眼界”和“觉悟”，尤其美杜莎还是“天堂之主”，那是说什么都不能让入侵者继续逞凶，破坏和谐的天堂世界！ 倘若天堂沦陷，其它法神还能有条出路，了不起退到第二、第三战场。甚至就算放弃魔法世界，法师也不会真的遭到灭绝。法神们曾经占领过不少世界，正在探索中的异世界更多，那些世界本身，就都是最好的退路！可美杜莎这个“天堂之主”，真要等到天堂沦陷，到时候恐怕想死都难！ 也幸好这段时间，三大守护者卫星并无任何大动作。天堂之中，虽然集中了埃尔法人超过七成的部队。但是除去守护者外的高层实力对比摆在那里。埃尔法人最近一段时间遭到的损失，明显比众神议会还要大得多！ 众神议会依凭一座座大殿固守，加上天堂之主美杜莎的庇护，只要不被团团包围，乃至连局部空间都遭到封锁，那随时都能获得增援，或者轻松撤退！ 自从整个世界都遭到埃尔法人的入侵以来，许多隐世不出、或者和众神议会原本并不对付的法神，也临时加入了议会，进行协同作战！ 法神们的援军，可谓与日俱增！ 当众神议会的警世之钟自鸣，所有留在魔法世界的议会法神都听到了这个声音。当警世之钟被无距之锤敲响，所有属于议会的法神，无论身在何处，都明白议会正在遭到攻击！当战火燃烧到大地上，当平民也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当古代几位传奇法神强者留下的元素守护者们，纷纷在抵抗入侵者的战争中消亡！所有法神、乃至法师，都明白履行自己义务的时候到了！ 魔法世界有八千法神，具体或许更多，至于法神之下的法师数量，根本无法进行计算！ 这些力量一旦联合起来，究竟有多可怕？起码挡住埃尔法入侵者绰绰有余！ 第一百一十八章 马飞 天堂世界，被埃尔法入侵者重点关照的主战场，因为有无数法神乃至普通法师前赴后继的牺牲，埃尔法入侵者一时间并未占到上风，甚至在一般战场上，还陷入了颓势！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桑尼的劝说才能起到效果。不然的话，他也只有靠武力，强行让美杜莎和伊拉克“信任”自己，相信他还有别的计划。 当然，他也可以干脆表明自己两不相帮的立场，这虽然会引起旁人的猜忌，但是仗着自己最强者的身份，将事情解释清楚以后，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毕竟说是两不相帮，其实也不对。 比如他只要待在至高神殿，那么至少就能保证至高神殿和神殿内部众人的安全，这是无形的帮助。斩首战术这种事情，可从来不是某些人的专利！ 目前来看，埃尔法人除了三大守护者卫星，似乎再没有能碾压主神级法神的力量，但是谁知道，这是不是埃尔法人故意藏拙？ 至少不久前，桑尼就感觉到，有一股极其隐晦但渊深莫测的气息，偷偷查探过自己。 纵然他无法确定对方的实力，但这本身就说明了，那是一个对自己来说都非常棘手的家伙。 这样的存在，想要无声无息潜入至高神殿，杀掉一些法神，不要太容易。 美杜莎以为自己只要待在天堂世界之中，身为天堂之主，天然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广阔的很，除非她能更进一步，达到传奇法神的程度，或者转化为神祇，成为完整的天堂之主。否则想要在天堂中强杀掉她，办法多得是，连桑尼本人都能做到！ 事实上，即使美杜莎成功更进一步，或者成为真正的天堂之主，莫非就一定高枕无忧了？强中自有强中手！永远不要小看自己的敌人！ 战争之初，连人皇都小觑了魔法世界，弄得意外重伤，到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经过连番厮杀，双方都有了极深入的了解，这却导致了同样的问题出现在诸多法神、乃至议会高层身上！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三颗巨大的“守护者之星”，担心灭顶之灾从天而降！ 可在桑尼眼中，那种已经暴露出来的威胁，根本不叫威胁，隐藏在暗中的威胁，才是致命的。 在这一点上，魔法世界的某些前辈，就做得很好，即使到了现在，他们还隐藏深深。 所以桑尼认定，那些入侵者最终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而在那之前，己方某些自以为已经足够了解对手的法神，恐怕也会吃一些同样的亏！ “当你自认为足够了解敌人的时候，恰恰是你最应该警惕之时！” 这句魔法世界的名言，真的很有道理。 桑尼觉得，虽然他自己是消极怠战，可在高屋建瓴的眼光下，他的确帮了美杜莎和伊拉克一个大忙！ 魔法世界，战火燃烧的大地！ 四处破坏的埃尔法入侵者，让许多平民失去了家乡。一些人痛哭着背井离乡，行尸走肉般的走向未知的方向。另一些人却连去体会痛苦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们已经倒在了故土上，变成了废墟中徘徊的亡灵！ 这一天，这一页必将被载入史册，让多年后的人们，亦为之悲愤、落泪！ 这是魔法世界的灾难，或许也是继诸神之战和异神入侵之后，魔法世界遭遇到最大的一场灾难！ 遍地的焦黑，毁掉了人们赖以生存的沃土，也破坏了原本迤逦的自然环境。 任凭谁看到家园变成这样，也要心中悲愤欲绝。 法神们却显然还保持着足够的理智，至少这时还能冷静的执行一个个计划，尽可能的去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悲伤和痛苦上！ 这倒不是说法师天生冷酷、冷漠、冷血！只是法神们非常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这更是因为法师和普通人乃至普通野法师的世界观、世界认知度都不同！ 普通人或者普通法师的家乡，就是魔法世界的物质界。家园被毁，当然要心中愤懑，当然要靠大勇气和大毅力才能保持理智。 可是在法神乃至一般有传承的法师眼中，魔法世界真正的根基，却并非单纯表面的物质世界。而是那一个个镶嵌在空间夹层中的小世界、独立空间。那些小世界、独立空间的面积加起来，甚至有十个、二十个魔法世界物质界那么大。那才是他们的家园，才是魔法世界的根基！ 二十个魔法世界那么大？ 千万不要觉得这很夸张！虽然魔法世界的物质界，本身已经广阔的惊人，千百倍于一般的五级位面。但是魔法世界的小世界，其数量之多的确更夸张！ 只有能媲美上位神的法神，才能开辟出相对完整的小世界。真正完整的小世界，恐怕只有主神级的法神才能开辟。一旦成功开辟出一个小世界，即使是最小的小世界，也足够建立起好几个国家！ 以千年为单位划分时代，每个时代，主神级的法神不会超过百人、或许更少，上位神级别的法神，却十倍于这个数据，或许更多！ 那么三万多年过去，这个世界究竟诞生了多少主神级的法神，多少上位神级的法神，又有多少实力不够、但机缘足够的法神，同样成功开辟出小世界，最后作为传承之地遗留下来？ 一般的法神，虽然不能开辟小世界，却能开辟独立空间。 上档次的独立空间，至少也比得上一镇一城，只要稍微改善其中坏境，就能适合人类生存繁衍。 这种连小世界都算不上的、随时都可能在历史长河中湮灭的独立空间，又有多少？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魔法文明世界诞生的个体，其高成长率、成材率，加上文明传承中本身自带的种种神奇法术，导致这个庞大的世界，早就被嵌入了更庞大更广阔的空间！ 那才是法师们在魔法世界真正的根基所在，也才是魔法世界最恐怖的地方！ 八千法神，无数法师，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晶！ 上个时代呢？上上个时代呢？他们真的除了一个个失去主人的小世界、次元空间，就什么都没留下？ 某处风光宜人的小世界，一片繁茂和魔法世界最负盛名的阿曼尼森林都有的一拼的密林中，一名背着弓箭的绿袍男子，匆匆穿过雨林，进入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洞窟深邃，没有光线。 洞外有大片树荫遮蔽了日光，使得山洞连入口都是黑沉沉的，越往里走越是难见十指！ 但是行不过百步，绿袍人的眼前就出现了蒙蒙微光。光线不甚强，但足够常人勉强视物。 又是百步后，暗弱的光线逐渐变得明亮。 转过一个弯，几十步刚过，出口已经近在眼前。 离开洞窟，只见外面阳光明媚，惠风和畅。 目力所至，一片青翠，如同草原，又有丘陵、湖泊点缀。 这个时节，正值草长莺飞，耳中听着虫鸣叶落声，交响成趣，种种美好的自然风光让人心旷神怡！ “真是一片世外桃源呐！！！” 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小世界最核心的隐秘之地，马飞还是会为那壮阔的山光水色而震撼心灵！ 贪婪的嗅了一下在原本的世界中永远都不可能闻到的清新空气，马飞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快速向着一座耸立在草原上穿云入霄的树塔走去！ 他踏步而行，一步一个脚印，看似动作不急不缓，步伐也不甚大，速度却偏偏快的出奇，像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一样！ 魔法之中，确实也有类似的法术，根据原理、条件、效果，分门别类，少说也有数十种！ 但马飞用的，却不是任何一种法术，而是古武术，古武——麒麟步！ 在他原本所在的世界，有一种炼体技击之术，被称为古武！ 马飞所在的时代，科技为尊，古武已经没落。 所谓武林高手，稍有成就的也只能给人做做保镖，看家护院，或者干脆抛弃武道，做些别的营生行当。 可在这个世界，马飞却发现，原本被人和跆拳道之流排在一起的古武，竟然可以练到那种地步！ 八极拳能打穿青石，太极剑能引动风火，种种精妙的步伐甚至涉及到了空间奥妙！ 这究竟是从前自己所在的世界，人们太蠢，蠢笨如猪，发现不了古武的奥秘！还是古武本身就藏着很深的秘密，是因为时代的改变，让这秘密藏得更深，如今又因为大环境的变化，秘密重新变得透明？就好像网络上一些人宣扬的，因为空气中某种元气变得稀薄，导致武林高手逐渐沦为废柴，各种古代的神奇功法，也变成了纯粹的肉搏技击之术，逐渐没落！ 无论如何，既然在这个世界，古武可以十分给力，马飞当然是重拾旧趣，甘之如饴。 虽然和那些强大的法神比起来，他现在掌握的古武术，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比起这个世界的种种体术、战技，古武确实已经十分夸张，能媲美千锤百炼的法术，乃至犹有过之！ 况且，武无止境。如果古人描述的不错，就算是一门最垃圾的罗汉拳，不停练下去，也能练到极高深的水平！那么他掌握的古武，好歹也是一派秘传，怎么也不会太差！马飞相信，只要自己肯坚持下去，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总有一天，他的一身古武之术，能媲美传奇禁咒！ 即使是现阶段，古武带给他的帮助，也绝对不少！ 帮他装逼，助他击败强敌，那是平常之事！ 在各种魔法的掩盖下，这些武技，是马飞最鲜为人知的底牌！ 来到树塔之下，马飞才知道这笔直入云的“纤细”树塔，究竟有多么巨大！ 马飞前世所在，世界上最高的建筑，也就几百米，已经被人称为奇迹！ 然而眼前这座树塔，何止几百米、几千米高！ 站在他目前的位置，距离树塔大概还有百米，眼前所见，已经不是一棵大树，而是一面没什么弧度的树墙！不，不是墙，是一座截断天空的棕色绝壁！ 若非这座树塔，和锥子一样被削尖，几乎没什么枝干。恐怕光那巨大的树冠，就足够将方圆千里都遮住，变成一片永夜的黑暗之地！ 即使它光秃秃的，只有一根粗大的树干，若非当前小世界的光芒，是从天空笔直的射向大地，每一片云彩、每一寸天空都散发着蒙蒙亮光。只怕当他来到树下，每天最少也有一半的时间，要面对和黑夜一样的白昼，沐浴在巨树的阴影中！ 这树塔巨大的就像一座插上云霄的山峰，它的纤细只是因为它实在是太高、太高！ 站在树塔下，每隔大概二十米，就能看到一条垂下的绿色藤蔓，更高处，还有其他藤蔓垂落、交错。 马飞随意选了一条儿臂粗细的藤蔓，双手握住试了试，发现十分牢固，也不多犹豫，直接和猿猴一样跃起，攀爬了上去。 一般的法师，除非成就法神，或者至少也要成为大法师，才会开始考虑身体强度的问题。但是马飞却在接触到魔法之前，就坚持锻炼身体，修习武术。因此他虽然去年才晋升为高级法师，却是标准的法武双修。他的魔力水平堪堪达到高级法师的程度，勉强合格，武道方面的实力却堪比大剑师，甚至接近剑圣！所以就算是等闲大法师，也接不住他三招两式！ 比起术法实力，马飞自身的武力，才是他所擅长！ 所以一般法师做不到的事情，他能很轻松就做到！ 优秀的法师都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将魔法融入点点滴滴的生活中！一个合格的法师，日常生活总离不开一个个小法术。那即是方便自己，也能起到很好的锻炼作用！但是对于这种习惯，马飞却根本弃如敝履。这大概也是他这个优秀天赋者，年近二十才有如今的魔力水平最大的原因！ 马飞真的不喜欢魔法，反而武道修行，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下意识的进行最基本的锻炼、回顾！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马飞最钟爱的，永远是古武术！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世界核心之地，但马飞还是第一次孤身前来。 以前都是被老师带着“嗖”一下就抵达了目的地，如今换自己远行，才知道旅途的艰辛！ 以马飞的能力，若是利用构建好的传送法阵，或者多用魔法，本也不至于如此！ 但他偏偏信奉什么身体力行，不到关键时刻，都不肯用魔法带来的便利！ 他这种行为，倒像是魔法世界某个偏门的苦行职业，不像个法师。 当然这也是他自身实力过硬，换了别的法师，想这么搞也搞不起来！ 寻常百丈绝壁，马飞徒手攀登上去，不用借助法术，三两分钟就到顶，气都不带喘气一下。 然而这次，他明显碰壁了！ 这座不知多高的树塔，他足足爬了一个多小时，身边柔和的暖风都变成了云雾缭绕的刺骨寒霜，连手脚都开始冰冷、麻木，抬头却还是只能见到那朦胧胧的一片，两侧都和开始一样，如同树皮般的铜墙绝壁，不见弧度，不见边际！ 又坚持了一个小时，马飞知道自己撑不住了！ 如此直上直下，就算有藤蔓能够借力，也不比在平地上飞奔，更费力的多！ 马飞忽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漫画，叫做龙珠，换成里面的孙悟空，这种笔直的树塔，大概直接就能“跑”上去。 这么一比，自己还真是战五渣！ 其实马飞也没那么渣，若是最开始的时候，拼尽全力，那种绝壁，他也能做到健步如飞。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他的体力确实跟不上了，他的本质毕竟还是人类，不是那种什么战斗民族赛亚人。 何况，这处秘境高处的环境明显不正常，周围云层中的小水滴，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总之肯定不是自然界正常的水汽。以他一身铜皮铁骨，竟然还挡不住那阴冷的寒风，想来换了真的赛亚人来，一样要扑！ 马飞低头看着仿佛近在脚下的云霭，抬头只见褐色的树干，周围可见度还不足十米，他终于叹了口气，开始低声吟唱起法术！ 马飞有自己的坚持，但很清楚坚持和固执之间的差别，他坚持己见，但并不固执，关键时候也懂得变通，不会一天到晚有事没事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是没了。 他很清楚，在爆发、持久乃至杀伤等多个方面，他的古武术，都远远超过目前等级的法术能力。可是在其他方面，比如面对如今这种情况，法术就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 “空之翼！” 伴着咒语终结，周围云雾舒卷，大量白霭朝他汇聚，在绿袍之后凝结成两片白色的羽翅！ 马飞松开藤蔓，振翅一飞，逆空而上！ 若是纯凭武道，恐怕要到超凡入圣的水平，才能踏空而行。但是高级魔法中的空之翼，却能让任何一位施法者和鸟儿一样飞上天空！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逆命之辈 飞的自然比爬的快，攀爬树塔的时候，有许多障碍要克服，比如一根根藤蔓爬到尽头后，就要再找其他借力物，十分麻烦。 就算是马飞，也不可能真的和动漫中的人物一样，视重力如无物。 那些用来辅助攀登的藤蔓，生的其实并不密集。 马飞估计，大概还真没多少人能光靠它们就爬到树顶，除非已经成为武道圣者一流的人物！ 飞在半空中，空之翼附带的气障为他阻挡着寒雾。 但凡高级以上的魔法，很少有那种效果十分单纯的。比如飞行魔法，肯定伴有类似防护罩的气障，这些气障没有丝毫防御力，但能让法师御风而行，不至风中凌乱。 飞的稍远，看着连宽度都让人无语的树塔，马飞对这棵古树的庞大的程度，感触更深！ 只怕一些世界中，所谓的精灵族世界树，也远远不如它吧！ 真不知道这样巨大的一棵古树，最终是怎么沦为半死不活的树塔的！ 面对如此宏伟的“建筑”，可以说，即便马飞的武功再强上一筹、数筹，倘若不借助魔法，他也没可能抵达终点！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空之翼的力量逐渐流失，马飞不得不栖息到藤蔓上，再次进行施法！ 如是大概持续了十几次，过程中马飞甚至不得不吞下两瓶精力药剂、三瓶法力药水，来保持体力和魔力的充沛。 也不知究竟飞了多久，按照魔法的正常持续时间来看，恐怕已经有两天一夜。马飞却感觉远没有那么长，最多不过一日。 虽然这处秘境的云层中已经难辨日夜，但马飞的生物钟摆在那里，很明显，在这云层之间，空之翼的持续时间要比正常情况下短得多！ 晓是如此，马飞精神和精力上的疲惫，也让他感觉难以为继！ 尤其是精神上的疲惫，涉及到灵魂的衰弱，甚至不是一般的药水、药剂能进行补充！ 在这种情况下，马飞更觉得之前自己想靠武道的手段，徒手攀登到树塔之顶的念头，究竟有多么可笑，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也不知是上天怜悯他的无知，还是他从出生起就伴随着的小幸运再次发挥了作用。 穿过一层白云后，只见原本横亘在眼前，铜墙一样的树壁，终于出现了较为明显的弧度！ 马飞惊喜的抬头看去，却见层云深处，仍然是棕黑一片，幽幽不知多深。 这反差差点让他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马飞没有晕厥，他岂有那么脆弱，只是他的心中的确开始紧张。 要知道他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任务原本的时间自然很充裕，奈何架不住他任性的妄图用纯古武术赶路，再充足的时间也经不起这样的浪费！ 在树塔下时，他原本是有办法直接登上塔顶的，他知道在那附近就有一些传送阵，树塔脚下本就遍布着传送阵。 可他的任性，再次让他和捷径失之交臂，他要挑战自己的极限，然后... 现在，大错已经铸成，他总不能驱散了空之翼，直接从这种高度跳下去，回去搭便车。 当马飞准备咬牙再喝一瓶精力药水，然后用一些禁忌的法术、武技，加速飞行时，一只云雾缭绕的巨大手掌撕开了云层，从天而落，一把将他抓住！ 层云之上，漂浮着大片的云土！ 这些云土就和天堂世界的大地一样，能让人站立行走，甚至能种植一些特殊的魔法作物！ 其实，这些云土就是从天堂世界搬运过来。 整个魔法世界，唯有号称最大次元世界的天堂世界，才有这种特产！ 千顷云土的中央，有一棵足有百丈高的塔形巨树。 它牢牢扎根在云土中，顶端本该是树冠的位置，屹立着一座肃穆的殿堂！ 殿堂之内，大厅之中，三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淡淡盯着眼前的木桌。木桌上，呈品字形摆着三颗水晶球，濯濯生辉！ 其中一颗水晶球里，光怪陆离的画面不停变换，仿佛一个个无逻辑联系的短片，强行被剪切在一起。 但其描述的内容，大都和战争有关，仔细观察的话，不难见到埃尔法人标志性的舰队，以及一个个华丽或朴素的魔法，如烟花般轰然盛放。 第二颗水晶球中，勾勒出一道虚幻的长河，长河中，依稀还有一道人影若隐若现。那个人，他有着异常明亮的眼睛，就像星辰一样。但是他的面部轮廓模糊不清，体型也有些扭曲，就像是一团雾气。 第三颗水晶球里，画面最是简单直接，却是一个纯粹由云雾组成的巨大拳头，正在云层中快速穿梭。 之前马飞被人一把“捞走”，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他的一举一动，他挣扎窘迫，从离开自己的导师开始，一点一滴，从神奇的武技，到格外的坚持，全都落在某些人眼中！ “看出什么了吗？” 一名老者看着水晶球中那握紧的拳头，出言问道。 他看了看另外两位老者，就像在看自己的影子。 三位老者全都是长须长发，须发皆白，仿佛群山之外的雾霭，为那真面目稍做遮掩！须发之下，三人俱都形容枯槁，若没有须发衬托，就仿佛和干尸一样，看着就让人不禁心生寒凉！ 不过这三个外表差不多的老者，还是很容易就能区分开来。因为他们都有着各自鲜明的特色，仿佛个个都是曾经的风云人物，即使自己纵横的时代已经过去，即使半只脚都已经踩进了棺材里，他们也要保持着一点年轻时的风采。或者说，留住当年的追忆—— 首先开口的老者，和另外两个老者一样，都是白袍披风，头戴法冠。只是他的披风上，却有着一条条银线，披风后面连着一个帽兜，他身边还插着一根像是枯木缠上藤蔓的法杖，十分惹眼。最让人一见难忘的，是他那顶法冠，简直比皇冠还要华丽，仅仅最前端镶嵌着的一颗“混沌之石”，就足够让众神议会前三的法神为之倾家荡产。 “没有。” 回答的老者，有气无力。 他的法袍朴素，也没有携带法杖。 只是他的两只手都像是云雾组成，稍微动作，就会掀起一片片白霭，并且会变得虚幻不定。 带着华丽法冠的老者，看向了第三人。 这第三个老人，眯着眼睛，仿佛正在昏昏欲睡。 直到华冠老者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才“啊”的一声，扫了扫面露无奈的两位老者，懒洋洋道： “这有什么看得出看不出的，不过是一个迷失在星空中的灵魂罢了。” “这样的人，在你我过去的岁月里，莫非少见？” “富兰克林，我实在弄不明白，他有什么值得你这个老家伙耿耿于怀的，不惜浪费二十年的时间，就用来观察他的成长。” 这名老者淡淡的盯着首先说话的华冠老者，眸子里流露出的玩味，却不像是言下对马飞的小觑。 “咳，老友，咱们已经做了一万年的朋友。” “有些事情，我不想瞒你，只是我也不知道究竟该从何说起，比如——它。” 富兰克林指了指第二颗水晶球，里面的“雾人”似有所觉，星辰般的眸子动了一动。就在他转过眼前，水晶球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 富兰克林拂袖为那颗陷入黑暗的水晶球又加持了一个“虚无咒”，这才继续说道： “你们该明白，自从道格拉斯将世界意志一分为二，并且封印了其中具备主观意识的那部分后，这个世界的盖亚意识，已经成为了一段被设定的程序，根本不可能眷顾任何外来者，即使是那些迷途的异乡人。” “然而，在这个少年身上，却缠绕着一股我所不能理解的...运气。” “他的灵魂来自天外，即使他来自所谓的‘高等世界’，受到那个世界的眷顾，既然他落到了我们的世界，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一员’，要遵循被设定的规则，怎么可能还有额外的‘运气’？” “这不符合常理！” “身为外来者的他，原本永远都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为世界意志框定规则的，可不是你我，而是游历了最少三个高等位面的道格拉斯！你我都知道，他曾数次回归魔法世界，对规则进行梳理和微调，使之变得完善，就是为了防止更高世界的‘穿越者’，成为规则下的漏洞！使得...重演！” 老者说到最后，却是意外的停顿了一下，然后看了看那位懒洋洋的老法神，见他没有任何表示，才继续说道： “那么这个孩子，他的运气，是从哪里来的！” “整整二十年来，我动用了一千三百七十八种溯源术，都找不到他的来处！” “你们说，他有没有观察价值！” 富兰克林推了推自己的法冠，像是为了增强说服力，又或许纯粹是一种习惯。就好像一些老资格的法师，发表演说的时候，总喜欢挥舞手中华丽的法杖一样！ 另外两名老者，见状却真的坐直了一点，仿佛对那顶法冠，果真有着某种发自内心的尊敬。 “你说的都不错，但你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宏观宇宙的无限大！” “因为它无限大，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在你我看来不可能发生的，不符合逻辑的，不表示它真的不存在！” “况且我们的世界，终究只是一个中等世界，就算道格拉斯再怎么去保护，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否则我们也不必每每坐看生灵涂炭！” 即使尊重，但该反对的时候，还是要反对，这是法师最宝贵的精神之一！ 富兰克林知道自己无法轻易说服这两位老友，特别是其中那位因为身份原因不为人知，但事实上成就一点也不比他低的！ 他知道自己对马飞的怀疑很有道理，因为他观察到的并不止那些，就像他最开始说的那样，不是他想隐瞒，而是他不懂如何去表达！ 奈何只有怀疑，只有猜想，即使有些证据，在没有得出结论前，也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推论！连理论都不具备，如何去说服别人？ “伊文思，你该明白，我们的世界之所以还是中等世界，只是因为这个宇宙的已经存在高等世界，而高等世界具备唯一性。” “因此虽然在等级上有所不如，但是我们的世界，其内部规则绝对完善，的确不该出现富兰克林说的那种情况。” “即使我也不认为，马飞有值得观察二十年的价值。可是如果只是将他捉住，进行全方位的剖析、研究，我举双手赞成！” “相信我，以我的生物学和灵魂学造诣，就算马飞真的和真理之河中的那位一样，有着莫测的来历，我也能揪出他的小尾巴！” 说话的老者，云雾般的双手十指交错，本就虚幻的手指，梦幻般的舞动着，勾勒出一道道玄妙的轨迹，让人为之沉迷。 仔细看去，他双手缭绕的白雾，竟然带着丝丝缕缕的灰意！ 而那每一缕灰色，都像是一道道时空的裂隙，沟通着一个又一个异域，每个异域中，都有一阵阵几不可闻的鬼啸声传出！ “够了！马格斯！你知道我不会容许那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眼前！” 富兰克林听了马格斯的话，只是面色难看，被称为伊文思的老者，却直接出言训斥。 马格斯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虽然他是三人中最弱的，但真打起来，未必就得认怂！ 他忌惮富兰克林的混沌之石，那东西克他克的太厉害！可是伊文思，毕竟不是那位传奇的魔法天才露西恩·伊文思。若是那位在场，无论他最终的声名有多狼藉，马格斯都绝对不会生出半点异心！ 这位曾经被人称为小伊文思的伏特加·伊文思嘛，虽然也是传奇法神中的强者，但是... 因为这番争辩，大殿之中一时陷入了沉寂。 许多人都认为，假如一起生活的时间很长、很长，长到几千年、近万年之久，恐怕就算是原本的陌生人，乃至生死大敌，都会生出默契，变成最要好的朋友！ 这句话不能说错，因为最好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假如是很久以前，伏特加就碰到了在魔法大陆历史上都算臭名昭著的灵魂行者马格斯，恐怕半句话都不会多说，直接一个星陨术就丢了过去。 然而现在，他却还能和对方座谈论道，即使时有争执，也绝对是当年的他怎么都不敢想象的！ 当然，身为魔法奇才露西恩的后人，伏特加也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和道格拉斯的传承者，布加迪·富兰克林成为至交好友的一天。 在魔法世界正统的历史上，魔法奇才露西恩·伊文思有着和魔法皇帝道格拉斯一样的历史地位。两位同时代同属魔法议会的强者，也一直被公认、私交甚密。 然而只有极少数真正接触到魔法世界深处隐秘的法神才清楚，若问道格拉斯最想除掉的是谁，无疑就是曾经最好的朋友露西恩·伊文思！ 彻底推翻诸神的统治之后，露西恩偷偷截留了真理之神的权柄。这没什么，毕竟他也是为了追寻真理！ 露西恩将属于魔法议会的真理之殿，从天堂世界搬走，变成了私家后宫。这也没什么，毕竟他对世界的贡献远远大于索取！ 然而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给自己的妻子续命，就损害整个魔法世界的利益，差点引来一群来自高等世界的敌人，甚至在那之后，还妄图让被封印的天道恢复完整！ 他千不该、万不该，更不该在道格拉斯重写世界规则后，又试图去篡改它，让天外之人比土生土长的魔法世界之人，更容易获得天意的眷顾！ 仅伏特加几人所知，露西恩未被载入史册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足够被列为所有法神的公敌。 并且很少有人知道，露西恩本人就是天外之人，是灵魂穿越者。所以他的存在，从根本上就已经是魔法世界新规则体系下最大的漏洞！ 当然，如果不是露西恩试图让道格拉斯最完美的杰作变成一个笑话，或许以他当时的身份、地位，天外之人的来历，也未必就有很大的问题。 身为那个时代的最强者之一，即使成为规则下的漏洞，也没什么了不起。反正那种程度的强者，也不可能在魔法世界久留，这不仅仅是规则的限定，更因为意识的变化。 至于这些被揭露的隐秘下，有没有藏着更多的秘密，伏特加自己也不清楚，毕竟他从未见过那位传说中的先祖。 当然，只是那些，就足够让伊文思一系，和道格拉斯的传人成为死敌。 偏偏在伏特加即将寿终正寝的那一刻，被公认是道格拉斯第二人、获得了奥皇之冠认可的富兰克林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将他从死神的手上带走！ 一万年过去了，他们已经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就连那位后来加入，声名狼藉的马格斯，也能和他称一声朋友！ 或许时间能改变一切，能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但那绝对改变不了每个人的性格，所以就算因为熟悉而变成朋友，伏特加也永远都不可能和马格斯那种人，推心置腹！ 第一百二十章 真命之子 当马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待在一个充盈蓝光的法阵中。 那充斥着蓝色的光粒，淡淡温暖的感觉，都让他有种泡在营养液里的错觉。 在马飞睁开眼睛的时候，这法阵已经停止运转！ 等到他彻底恢复意识，周围六边形的屏障已经消失，只剩些微蓝色的光粒还在逐渐变淡、消散，仿佛蒸腾的水汽，顷刻不见。 “你们是...” “啊！是三位大人！” 马飞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三个老者，他们似乎已经在法阵外观察了他很久。他起先觉得疑惑，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见到了传说中树塔的主人！ 他虽然曾经来过这处位于树塔顶端的宫殿，但当时是跟着导师前来，见到的也不过是一个有着树精灵外表的“杂役”！ 然而令他印象深刻的是，面对那个他一只手就能打死的“树精灵”，他那位强大到自己根本都不敢想象的法神导师，反而卑躬屈膝的近乎奴仆。 马飞虽然对此十分不解，甚至有些不屑，但是自小耳濡目染的见闻，却让他隐隐能明白导师当时的心情、处境！ 这片小世界物产丰饶，各种魔法材料遍地都是，可以说是任何普通人亦或普通法师的天堂。就算是法神，这片小世界供养千八百个也是绰绰有余，完全在承受范围内。在这种情况下，传说中小世界的主人，也就是树塔的主人，谁敢不去巴结？宰相们前七品官，就算是树塔主人麾下的仆从，也比一般的法神更尊贵的多！ 和一些小世界里，信息相对保守封闭，坐井观天，根本不知道魔法世界的愚民不同。这片小世界中，一直都有魔法世界的传说。甚至在某些时候，普通法师都会接到前往魔法世界历练的任务，马飞就曾经去过一次，并非土鳖！ 对于那个更广褒的世界，一般法师还真没什么向往，那里虽然更大，但是物产远不如小世界中丰饶。离开小世界前往魔法世界，简直就像是从发达国家来到第三类国家，到处都能秀优越感！ 所以，小世界中，自然有着一套社会规则体质。在这体质下，三千国度，数百法神，都谨守着那套标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未想过要去改变。 关于小世界主人的事情，因为祇本身的放任，那并不算什么禁忌，寻常人也能议论。 传说那是三位老者，传说他们各自代表着正义、公平和邪恶，传说只要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就有机会继承这片广阔的世界... 各种传言，有的靠谱、有的不靠谱。 身为法神弟子，马飞知道的比一般人还要更清楚一点！ 倘若是在别的地方遇到这三个形容各异的老者，或许马飞还会认错，也许根本不敢往那方面去想。但是在这树塔之巅，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那是最符合逻辑的判断！ 就在马飞怀着好奇和憧憬的目光，偷偷打量着三位传说中人物的时候。传说中的三位小世界之主，也分别用不同的神情盯着马飞，其中一道灼热的目光，甚至让马飞心中发毛，怀疑自己遇上了某种特殊性癖好者。 “呵呵，孩子，我从你身上闻到了小查尔斯的味道，告诉我，是他让你来的吗？” 那名一直用异样灼热的眼神盯着马飞的老者，忽然用一种异常温柔的语气问道，同时还流露出一副真像是嗅到什么香甜气息的迷醉表情。这一切落在马飞眼中，都坐实了这厮就是一个老变态的猜想，让他忍不住浑身一颤，菊花收紧！ “是，是的，大人！” 虽然对这个老者抱有深深的戒备，但平素无法无天的马飞也不敢造次。他是比较任性大胆，但并不是傻子。 “呵呵，马格斯！你吓到这个孩子了！” 一名看起来懒洋洋的老者，轻声吐槽了一句。这种调笑，却让马飞万分感激，觉得老者是在为他解围，当真是可爱极了。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何会在这瞬间，就因为几句话，便对这三位老者有着完全不同的认知，轻易对他们的性格做出判断，他却对此深信不疑。 这就仿佛他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无论是居中的看起来地位最高的老者，还是最先开口仿佛十分友善的雾手老者，这两个都不值得信任，多半别有用心。唯有那看起来懒洋洋的老头，给他的感觉和自己的导师一样，即使不是那种能托付性命的亲人，但也绝对是那种值得信赖的师长！ “哦？小马飞，你在害怕我吗？” 最先出言的老者，稍微往前走了一步，他原本还装作并不认识马飞的样子，转眼却又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这种态度间微妙的、突兀的转变，使得本就对一些事情十分敏感的马飞，脊梁上的汗毛彻底竖了起来！ 被人关注，那是好事。然而被一群有着研究癖的老法师关注，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马飞远远不是强大法师中的一员，但这不妨碍他去观察学习。 在他二十年的人生里，他早就习惯性的对这个职业所有不同年龄段的群体进行总结，得出的结论是，越强大、越年迈的法师，往往也是漠视人性，越是容易变成变态！ 法师们在漫长的学习、研究过程中，的确很容易染上一些怪癖，特别是当这些研究者还掌握着强大力量的同时，那种过于旺盛的好奇心将更加无法抑制！ 以真理之名，行真理的道，在真理的路上，无善恶之分。 这是一句魔法奇才露西恩·伊文思叱责过的，但却为许多法师所追捧、颇富争议的名言！ 或许正因为大多数法师最后都会有些心理变态，所以才导致了马飞对这个职业更是兴趣缺缺。 看着眼前笑眯眯的老者，马飞虽然在心中诅咒他是个老不死的同性恋。可他其实很清楚，若对方真对自己感兴趣，只是因为性趣方面的问题，那还真是最好的结果！ 他若真落在对方手上，天天被爆菊都不算什么，被切片研究，甚至连灵魂都不放过，要被丢进地狱之火中焚烧，享受火海之苦，或者经受一些更恐怖的折磨，那才叫凄惨！ 面对这个老者，最开始的时候，马飞还支吾几声，应付两句。 等到那雾手老者马格斯开始桀桀怪笑，彻底收起一开始假做的善意，马飞才不得不沉默下来，用颤抖来遮掩心中出奇的愤怒。 “够了！马格斯！他是我们的客人！” 这个时候，连富兰克林都有些看不下去，出言干涉。 已经有着两万年的人生阅历，富兰克林很清楚，像马格斯这种人，假如自己不表明立场，一旦被对方逮到机会，还真有可能做出那种即使自己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曾任魔法世界最高领袖之位的富兰克林，当然有着一颗海纳百川的心。 就算是马格斯这种败类，倘若对方愿意“投诚”，他也完全敢用。 见多了甚至用多了鬼蜮伎俩，即使富兰克林本身不是一个阴郁的人，也没有马格斯沾染上的种种病态心理，但只要能达成目的，一些手段他还真不忌用！ 比如若是将这马飞切片搅碎，灵魂投入深渊，就能剖析出他身上的秘密，富兰克林即便自己不去做，也不会阻止马格斯去做。只是，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 “马飞，我的小朋友，好了，请原谅马格斯的玩笑。” “你应该明白，像我们这样的人，在漫长的岁月里，总会有些无聊和寂寞，所以偶尔也会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打趣。” 富兰克林解释了一句，他的外表虽然十分威严，上了年纪后还要加上几分狰狞和恐怖，但是态度却很和蔼，同时也能让人感受到这种拳拳心意，有一种异样的亲和力。 看着唯唯诺诺不敢多言，像是被吓傻了的马飞，富兰克林也不意外，自顾自的说道： “马飞，你的来意，我们已经知道。” “既然查尔斯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出去帮助外面的那些人，那么我们也不会多做阻挠。” “当然规矩就是规矩，他离开以后，就不能再回来，这一点我也不能为他破例。” “至于他让你来的真正目的...” 富兰克林沉吟了一下。 听到他的话，发现自己这趟基本属于白跑，对方又提及什么真正目的，马飞心中却是一咯噔，感觉自己可能被老师给卖了！ 这话换成那懒洋洋的老头来说，他还不至于如此！ 可在他的感觉中，华冠老者同样属于不怀好意者之一—— “马飞，我现在给你两种选择。第一种，你可以留下，成为我们三人的记名弟子，从今天开始，你将接受我们的指导，直到你成为法神，才能出师。” “或者，你也可以接受第二种选择，那就是带着我们给小查尔斯准备的‘礼物’，回到你的老师身边，跟他一起离开，去为了我们共同的故乡而战斗。” 富兰克林说完，见马飞脸上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不禁又提了一句。 “不要怀疑，我们认识你的时间，远比你想象中的更长！” “另外，你能有这样的机会，也离不开你导师的推荐，你要记住感恩！” “当然，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因为不论怎么选，这都是一件好事。” “即使你选择留下，我们给查尔斯的‘礼物’，也会让其他人送去。” “你如果选择回到你的老师身边，和他一起离开，在成为法神前，你仍然有回来、甚至重新成为我们弟子的机会。” “当然到时候，你又要接受一番新的考验！” “马飞，我很看好你，但规矩就是规矩！” 富兰克林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并不遮掩自己对马飞的“喜爱”。 其他两位老者，也都是差不多的表现，看向马飞的目光并不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而像是在看某个杰出的后辈，或者一块璞玉。 三道同样诚挚的目光，藏着极细微的区别，大概只有马飞能感觉出来。 富兰克林的期待，纯粹就是期待，雾手老者的期待中则带着一丝兴奋，懒散老者的期待中则带着一抹担忧！ 面对这种情况，面对很可能是世界之主的邀请，相信马飞只要不是白痴，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他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马飞不是白痴，即使有时候比较执着，也并不缺乏识时务的一面！ 所以—— “很抱歉，三位大人。” “虽然我很想留在这座圣殿中学习，然而，我更不舍让我的老师独自去面对那些异族侵略者。” “另外，我虽然不是在魔法世界出生，但那个世界也让我深深着迷，并为之眷恋！” 他竟然，拒绝了！ “你拒绝？？” 富兰克林还没发话，马格斯已经失态的惊呼出声。 这种神态，根本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身份神秘的老法神身上！那种选择，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差距，有九成可能结果已经注定，但一成变数，还是有的，又有什么值得惊奇？ 在马格斯过去的岁月里，类似的令人惊奇的事情也不知见过多少，为何他会独为马飞而破例色变？除非在马格斯看来，面对这个问题，马飞其实根本就没得选，连一成变数都不会有！ “他有选择未来的权利，富兰克林！” 伊文思看都没看马格斯，却将注意力放到富兰克林身上，表情有些严肃，像是察觉了什么！ 富兰克林沉着脸，似是为马飞的拒绝而感到不快，又仿佛只是因为对方的拒绝而感到不可思议。 马飞见此，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当然他表面上还是十分忐忑，甚至有些挣扎、懊恼，这也是正常人此刻该有的表情。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马飞却没有半点隐藏起来的安全感。他甚至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以至彻底被看穿。那并不是因为错误的选择，而是他忽略了什么关键！ 马飞心中已经在想着，若是待会儿真没得选，也只能抱紧唯一看起来还算“好人”的大腿。 “马飞，你可要想清楚，这真的是你的决定吗？” 富兰克林再次开口，语气中的诚恳和某种莫名的亲和力又增添了几分，原本自然的感染力，也因此多了几分做作，然而却变得更为有力！ 马飞感觉自己开始恍惚，偏偏他的神智却比任何一刻都要清醒，他知道这是自己天然抗拒魅惑的能力在发挥作用，只是因为面对的诱惑效果太强，才让自己的天赋显得无力！ 他强忍着不肯回答，似乎这时只要一张嘴，说出的话必然让自己后悔终生。 片刻后，马飞已经手脚冰凉，连心脏都开始抽搐，他心中的愤怒和不解无以复加！ 他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特殊，值得一位世界之主如此处心积虑的对待。他始终认为，自己在对方眼中，应该就和小蚂蚁一样。人会和蚂蚁玩什么心机，去费心费力的诱导一只蚂蚁吗？！ 马飞有一位法神导师，见识不是野路子的法师能比。 他很清楚，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在同层次存在的眼中，那是惊天之秘。但无论是强大的古武术，还是穿越者的秘密，在一般层次较高的法神眼中，都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东西，遑论三位世界之主！ 无论如何，就算他是穿越者，也不应该引起这种程度的关注和兴趣！ “富兰克林！够了！他还是一个孩子！” 伊文思忽然出言，随手就打断了富兰克林的“本能亲和”，他悄悄给马飞施展了一个“免疫心灵控制”的法术。 “本能亲和”并非某种法术，而是类似固化领域的类天赋能力，或者也可以看成天然的超强亲和力、魅力，但只要对此足够了解，一样能用咒术进行抵消！ 这种能力与生俱来，会随着自身强大而变得强大！富兰克林能成为史上都有数的皇者，这种能力功不可没！ 以富兰克林此时的实力，就算是被动的“本能亲和”效果，也能让任何陌生人随随便便就为他卖命、为他去死！ 但是，直到他彻底发挥出“本能亲和”之力，马飞竟然还在挣扎。这就像是一个人将蚂蚁碾死，还故意搓成渣，结果“残渣”立刻又爬起来，重新变成那只蚂蚁，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当然，既然富兰克林能有这种超强的天然亲和，别人有抵抗这种亲和力的办法，也不奇怪，至少伊文思不觉奇怪，或许这原本就是他期待的！ 伊文思虽然也对这个二十年来经常能“看到”的孩子很感兴趣，然而他更清楚，若对方真选择留下，等待这个孩子的将会是什么！ 他会尽力保全他，之前也觉得自己能做到，可现在见富兰克林都是这种迫切的态度，他已经没那种自信了！ 伊文思并不是烂好人，假如不是因为富兰克林二十年的关注，让他对这个孩子异常熟悉，面对老友的执着，他或许会选择放任。 只是，现在既然对方自己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就是天意想让他幸免于难，自己怎么也要帮上一帮。 富兰克林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了看伊文思，大概没想到老朋友竟然会坏自己的好事！ 不过很快，他就不奇怪了，因为他就从老友眼中看到了认真和坚持，这让他那颗火热的心逐渐冷却。 第一百二十一章 如此命运 如果说，在这树塔顶层的宫殿中，此时谁最为灰心，那无过于无辜遭殃的马飞。 除了马飞之外，富兰克林心中的郁闷，却着实不比马飞少多少！ 这郁闷，当然来自伊文思的阻拦。 这不是说伊文思阻止他，就让他感觉友情破裂，信任遭到了背叛。 只是伊文思的阻拦，的确让他更深刻的明白，命运之力是多么可怕！ 无论是伊文思，还是马格斯，都是魔法世界历史上的一时之选。 若非如此，富兰克林也不会在他们将死之际把他们强行救回来，带到这个小世界中，共享长生！ 然而，他虽然因此拥有了两位强大的同伴，却并没有达成自己最初的目的！ 被自己拯救后，小伊文思感谢富兰克林带给他新生，所以将他当成最好的朋友，一万年来都毫无保留的把自己所有的研究心得、成果，共享给富兰克林。马格斯对富兰克林更是敬畏有加，无论此人是敬畏他的身份、力量，还是畏惧他的混沌之石，总之，那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疯神，甚至可以算是富兰克林的半个手下！ 人生至此，可以说是最大的赢家。然而无论是小伊文思的感谢，还是马格斯的敬畏，都不是富兰克林所需！ 他带给两人新生，所求的，可不是什么朋友、从属，而是同行者，逆命之路上的同行者！ 这些年来，三人对命运也有了许多深入的探索。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他们甚至已经发现了命运之河，发现了河中窥视着亿万世界的诡异生命！ 然而在这条逆命之路上，每每到了关键时刻，终究还是只有富兰克林自己，能毫不犹豫的坚持下去，去发现一些根本不能言传的东西！ 比如——马飞！ 面对这堪称有史以来最大的突破口，两个同行者，竟然都出了问题！ 从力量和个性来看，小伊文思的实力分毫不下于摘掉奥法皇冠的富兰克林，马格斯更是叛逆中的叛逆。但是他们对于逆命之路的坚持，其实远远不够坚定，甚至根本还不明白什么是逆命，还没有独立走上那条道路！ 同样姓伊文思，小伊文思永远都不可能有露西恩·伊文思的成就，因为他从根本上就不适合成为露西恩、富兰克林或者道格拉斯那样的逆命者！ 马格斯更是可怜，以为自己不敬天、不畏地，桀骜狷狂，其实根本就是命运的奴隶，是被命运逼迫才走上了那样一条叛逆之路！ 一万年来，他一直潜移默化的试图改变这两位“老友”，结果却证明，在冥冥中某种力量开始发力时，他依然是独行者！ 这个“马飞”，很明显身上有着极为惊人的秘密，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特质。这一点，或许连“马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是富兰克林注意到了！ 可笑的是，马格斯整天只想除掉他，去研究一具尸体。伊文思甚至对他产生了孺慕之情，只因为区区二十年的旁观，就将他视作后辈！ 马格斯且不去说他，当年就号称疯神，本身性格方面很有些问题，一时冲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旦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会沦为命运的棋子。 伊文思却好歹也是万年前的风云人物，做为顶尖的法神，既不缺智慧，也不缺乏理智。 他一路走来，风风雨雨，一生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真有那么容易因为区区二十年的旁观，就对一个陌生人动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事情，当事人认为理所当然，旁观者却觉得很是蹊跷。若是当局的旁观者，恐怕还会生出一种“莫须有”的“大恐怖”！ 那马飞，方才之所以能不受自己亲和力的影响，根本不是因为对方有什么特殊的天赋，能抵消他的“本能亲和”！ 那是因为某种自己都不知道、只能稍微察觉到的力量在作用，在“决定”马飞不会受自己的影响！那是一种根本就无视客观因果的力量！ 若非如此，无论哪种天赋，就算是不死不灭，也不可能在层次差距过大的情况下，还能生效！ 旁人可能觉得是自己的“本能亲和”不给力，名不副实，才会有意外发生。但事实如何，唯有富兰克林自己最清楚！ 要说谁对“本能亲和”了解的最透彻，那个人必然不是小伊文思，也不是马格斯，而是富兰克林！ 奈何明明知道这些，明明知道事有不谐，明明距离揭开谜底、或许只差一步之遥，那一步，富兰克林却怎么都踏不出去！ “你赢了！” 富兰克林对着伊文思笑了笑，做出了“妥协”。 他宁愿对这个名义上的老友“妥协”，也不会对命运妥协，即使现在看来，那没什么区别！ 感受着富兰克林的意志，伊文思倒是十分意外。意外过后，或许是这近万年的交情产生了作用， 他竟然生出了一点愧疚，以及一点迟疑。他也有些疑惑，自己为何会忽然变得如此坚决。 当然最了解自己的，除了生死大敌，始终只有自己。 伊文思倒是没有和富兰克林一样，对自己的行为生出很大的怀疑，认为那是异常，最多也就是有点奇怪罢了。 富兰克林从行为本身出发，对伊文思的坚持感到不解。 伊文思却自知，他做出保下马飞的决定，并不光是因为感情，更是因为那涉及到了自己的底线！ 每个人都有底线，也只有自己才清楚，它究竟在哪里。 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马飞的命运被决定了。 富兰克林的本能亲和不是那么容易抵抗，即使有着第三方意志在干涉，又有伊文思的庇护。 起初的时候，马飞是清醒着迷糊，意识清醒，身体迷糊，当时他恨意滔天。 可是很快，也不知为何，他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不清，就像是喝下了几斤白酒一样，晕晕乎乎，根本不知云里雾里。 等到马飞恢复意识，同时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他心中的紧张非但没有得到半点缓解，反而逐渐变成了一种绝望，一种深沉的绝望！ 他感觉自己完了，虽然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猜想自己的处境肯定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 想来也是，既然都撕破了脸皮，那他恐怕连名义上的弟子都没得做，直接就要沦为实验品！ 倘若当时在场的只有马格斯一人，马飞的结局还真可能如此，甚至比这还要凄惨。 但他的运气不错，因为即使是富兰克林，也并非纯粹以折磨人为乐趣的变态佬。甚至由于对命运的忌惮，在基本达成自己目的前，富兰克林用在马飞身上最主要的手段，也只会是观察，而非直接动手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 这也就意味着，若是马飞同意，虽然他将失去一部分的人身自由，今后恐怕很难再离开小世界，但的确能享受到世界之主弟子表面应有的待遇。 马飞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并不是狞笑着的马格斯，而是一个懒洋洋的老头！ 他所处的场所，也不是冰冷的实验室，而是一间充满绿叶和藤蔓，充斥着自然气息的树屋。 在这极为适合精灵一族生活的树屋中，伊文思正带着满脸笑意看着他。 “你醒了，孩子。” 面对这唯一能让他感到安心的老者，马飞心中倒是狠狠松了口气，发现事情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呃~我，我这是在哪里？您，您又是？” 马飞犹豫了一下，并未过分遮掩心中的惶恐和疑虑。 他此时的表现，虽然也有伪装的成分，但问的问题，也的确是他想知道的。 若他面对着另外两位老人，此刻绝对会是另一种态度，另一番言语。 眼前这位老者给他的感觉，却还算值得信任，对方对他的维护，他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呵呵，孩子，你不要紧张，我那位老朋友，他对你、对你并没有恶意。” 说了一句马飞根本不愿相信的废话，伊文思在看出马飞的态度后，才不得不叹息道： “你现在仍然在至高之殿中，不过是在我的住处。” “另外，你可以叫我伊文思老头，或者伊文思先生。” 老者声音有些低沉，态度却很和蔼。这种和蔼，和马格斯起初伪装的友善截然不同，是发自内心的善意。 这老头给马飞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就好像是面对着自家的长辈，虽然也有一定的压力，但更多的还是安心。 马飞至今记得，在前世，他有一位同是孤儿的作家朋友。他们有着同一位“爷爷”，和这老者的性格挺像，都很正直、友好，并且不拘小节。 可惜，这世道，好人不长命。 “好吧，伊文思先生，以后恐怕要您多多关照了。” 马飞显然误会了伊文思的意思，以为自己已经被强行收徒，只得按照最初的想法，抱紧伊文思的大腿。 也不知是怎的，理智上明明认为这老者只是“稍微值得信任”，一句不该说的肺腑之言却脱口而出。 “您、您很像是我的一位长辈！” 马飞说着，说完这话，心中立刻一惊。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对伊文思的信赖，未免太多了一点。 理智上的“值得信任”，和感情上的“绝对相信”，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他却非常自然的就混淆了！ 要知道不管怎么说，这个伊文思也是三大世界之主之一，无论对方出于什么目的维护自己，他和另外两位世界之主的交情，都不是自己能比！因此，他怎么都不该因为第一印象的好感，就完全对他不设防，甚至吐露心声！ 可偏偏就算这样，意识到这些后，马飞却并不认为自己错了。 因为他能确定，这伊文思和富兰克林不同，面对他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受到任何心灵魔法的影响，也就是说，自己对他的信任，完全是心底最真实的念头。 听了马飞的话，伊文思也是愣了一愣，罕见的陷入了短暂的迷惘。 他帮助马飞，是因为看对方顺眼、如同晚辈，更因为富兰克林的做法，让他觉得这位老友变得十分陌生，触及了他的底线。但究竟那个才是主要原因，其实伊文思自己也说不清。 人们往往都是这样，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后，或许有着千万种理由。但究竟哪个才是最主要的，哪个是次要的，一般很难真正去区分。或许，只是其中随便一点，都已经足够促使一切发生。谁能肯定那最后一根压弯骆驼的稻草，本身不是重于千钧？ 听了马飞的话，惊讶过后，伊文思看向对方的眼神，不禁生出了一些变化。 其中骤然多出的温情，让马飞暗自庆幸。 有的时候，缘分真的是一笔糊涂账，特别是眼缘这种事情—— 觉得顺眼，就是顺眼，即便对方不怎么符合自己的审美观。觉得不顺眼，就是不顺眼，即便第一眼见到，自己都惊为天人。 “呵呵，相信你的那位长辈，有你这样的侄子，也一定会感到骄傲的。” 伊文思理所当然的说着，算是一种肯定和鼓励。 虽然在他眼中，马飞那还算不错的天赋，也没什么了不起。在过去的人生中，他见过太多真正杰出的天才。 不过伊文思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超然”，就理所当然认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 相信在一般法师、乃至普通法神眼里，马飞都算值得培养的俊杰。 然而马飞听了这话，神色却十分黯然。 今生，他是天才的魔法师，是古武高手。前世，他却只是一酷爱古武的小流氓、小混混，甚至，根本就是社会最底层的渣滓。在他那灰色的人生中，直到他遇上车祸身亡，他一共也只遇到寥寥几个没有看扁他的人。他的那位同样落魄的作家朋友，那个总是和蔼的和他讲些人生道理的老人。可惜，他一直没有机会回报他们，直到自己有能力之时，却已是永别。 见到马飞情绪有些低落，伊文思像是明白了什么，心中不知为何，竟仿佛也能感同身受，仿佛真的理解这孩子背后那不为人知的故事，甚至本身就是故事中的一员。 “孩子，我很抱歉，也许我不该提到他们。” “但是你要相信我，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许多困境和难关。一些困境，我们闯不过去，只能默默忍受，当成是上天赐予的磨砺。一些难关，我们闯过去了，立刻就是海阔天空...” 伊文思的话，让马飞震惊的抬头看着他。 虽然，那并没什么特别！ 然而，倘若那根本是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即使转世二十年后，也无法遗忘的某位长辈的临终遗言，那么... 于此同时，云土之下，苍青世界之北，唯一没有被绿色覆盖的冰原上。 一匹巨大如象的白狼，忽然从雪堆中跃出，一口就将一只体型并不比它小多少的白熊咽喉咬断！ 那白狼体型夸张，速度和咬合力更夸张！它动起来根本连影子都没有，它一口咬下，竟然连局部的空间都出现了震颤！ 若是有人见到，最低能媲美大法师的冰原暴熊，竟然会被一只巨大化的冰原狼一口咬死，那一定会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最弱的冰原暴熊，也能和大法师缠斗片刻，因为每一只成年的冰原暴熊，都有夸张的防御力和元素抗性！强大的冰原暴熊，甚至能和传奇法师媲美！传说中的冰原暴熊王，是整个冰原最强的三尊神兽之一！ 而即使是冰原狼王，也只相当于高级战士，高级法师一轮奥术飞弹都能将它炸死！ 这也就意味着，冰原狼族中的最强者，理论上也不是最弱的成年冰原暴熊的对手，它们在同一个食物链中，根本就处于截然不同的位置！ 当然，就算传说中的冰原狼王，体型也远不如之前的冰原狼那么夸张！ 那种夸张的体型，任何人看了，都只会联想到两个字，那就是变异！ 一只变异后特别巨大的冰原狼，竟然一口咬死了一头看起来就很强壮，或许已经接近王兽级别的冰原暴熊？ 这世上，一切皆有可能，包括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现象！那也许是普通人眼中的奇观，也许只是上天为一些特殊的人准备的礼物！ 咔！ 巨狼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然后轻易撕开了冰原暴熊结实的皮肉，咬断了它坚硬的骨头，开始吸食它的骨髓！ 蓝白的天空却在这时蓦然一暗，然后在冰原狼的背上，一只蹬着黑靴的脚踏了出来！ “嗷呜！！！” 那头甚至能轻松咬死冰原暴熊的变异冰原狼，连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直接就被踩断了脊梁，趴在地上！ 它的哀鸣声，它呆滞的眼神，它人性化的惊恐，全都表明它此刻的惧怕和无力！ 这就仿佛它承载的不是一只脚，而是一座大山！ 天空很快变得更为灰暗，就仿佛有什么可怕的生物，正要硬扛着整个世界的排斥，强行进入这片丰饶和谐的大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邀请 当凌歧撕裂虚空走进小世界的时候，他的眼前是一片乌沉沉的雪原，脚下则是一只垂死的冰原巨狼！ “嗯？竟然还没死！” 凌歧低头，看了看那只巨大的冰原狼。 他站在冰原狼的身上，就像是踩着一座肉*丘！ 冰原狼那原本充满着残忍和狡诈的双眸中，只剩下痛苦和畏惧。 “能够受我一脚不死...虽然这并非我有意，所以连出手都算不上，但也算你天赋异禀！” 凌歧淡淡的说着，这头巨大的冰原狼充满痛苦和死志的人性化的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丝狡诈和乞求！ 冰原狼却不知道，它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凌歧眼里。甚至凌歧能看到的，远比它表现出来的、流露出来的更多！ 凌歧甚至能从这只冰原巨狼身上，感受到某种特殊的玄异的气息，那是天意眷顾的气息！ “真命天子？兽人幻想？” “又或者只是真命天子注定的从属？” 凌歧笑了笑，也不甚在意，缓缓下行，就像是走下王座的皇帝！ 直到来到巨狼的头顶，凌歧才露出一丝冷笑，用力一脚踩下！ 咔嚓！嘭！ 就像是踩爆了一个大西瓜，这头生命力十分顽强，并且自身还带着大气运的冰原巨狼，就此消殒，中断了原本的命运！ 何为逆命，斩断自己、斩断别人的命运，便是逆命！ “苍青世界？” “有点名不副实啊！” 凌歧站在脑浆血浆遍地的污液中，毫不在意被沾染上的污秽，也未刻意保持风度和无垢净体。 他看着眼前的雪原，想着之前靠着摩尔摩特从至高神殿弄到的情报，顿时若有所思。 他当然能感觉到，往南大概几千公里之外，就有大片的沃野。绿草青青，林木栖栖，一派自然原野风光。 他相信在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类似草场密林的场景，应该很常见，那才是整个世界的主流。 脚下的冰原，显然是一个特例。 这特例，就像是在一张白纸上，圈了一个并不起眼的黑点！ 但是，既然是白纸，既然原本就有着自然的很美的画，何必在这白色的无形的画卷中，留下这样一个明显的污点？ 这座冰原，本就是从其他世界搬来，深处更藏着浓郁的黑死气息！ 若把它放到冰雪国度，或者死亡国度，久而久之，甚至能形成一片圣地、一块“亡者乐土”！然而在这个世界，它永远都是格格不入！ 因为窥破了真幻的本质，凌歧对世界的认知，甚至比一般的圣人还要透彻！ 这片世界原先的样子，最好的发展方向，凌歧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已经一清二楚！这种清楚，仿佛他看到的已经不是一个世界，而是一个被设定好的故事，一个真实的模拟框架！ 一个如此崇尚生命秩序的世界，其主人会从天堂搬来一片云土，为繁花似锦的大陆进行点缀，那一点都不奇怪。 可弄这样一座冰原过来，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这已经不是大环境下和不和谐的问题，而是一种对固有规则秩序的破坏！ 任何世界，都着自身完整的规则，这个世界的规则，便是生生死死，往复循环！ 从外部移入这座极具特色的陆屿，本身就是对规则的破坏，是把一面镜子，砸出了裂痕！ 正因如此，他强行穿过世界壁垒，进入这片小世界时，本会随机去往任何地方，如今却抵达了这片必为“后门”的冰原！ 这片冰原，就是整个小世界最大的漏洞，无论是自内而外，还是自外而内，它都是最便捷的一条捷径！ “有点意思！” 凌歧望着东南方，目光穿过了无限遥远的距离，看到了一片巨大的森林，看到了森林中一座好比峻峰的树塔，它穿透了云霄！ 在那云土之上，穿云的树塔托着一片宏伟的宫殿。宫殿中，一名形容枯槁的老者，戴着一顶璀璨的法冠，站在望北的阳台上，正冲着他微笑，朝他举杯！ 老者一手拿着一根像是枯树枝缠上了藤蔓后制作的劣等法杖，另一只手举着一只熔入了各种顶级魔法宝石精粹的拉菲斯托金杯。 他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而后开口，朝着凌歧说了六个字、两句话。 “欢迎你，同行者！” 同行者？ 凌歧十分诧异。 他没想到，在天堂世界都能轻易浑水摸鱼的自己，竟然才来到这个世界，就被发现。当然，从察觉到冰原的异常开始，凌歧对此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只是主人的态度，仍然让人感到意外。这究竟是在开门揖盗，还是此人对于自己的出现，早就有所预料，甚至根本就迫不及待？ 同为逆命之人，双方身上不可能没有半点感应。但这毕竟不是什么标签，就算是凌歧，在面对另一个逆命之人时，也不能做出百分百的肯定和判断！最重要的是，像凌歧这种人，根本不需要、也不在乎什么同行不同行者！若是当年，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相对弱小的时候，他可能还希望有所谓的“同行者”、“同道中人”出现，互相扶持、互为标尺。然而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寂寞，习惯了自我！ “你好！” “等我！” 凌歧对那人的招呼做出了简单的回应，并且对于对方并未在语言中直接表达出来、想要会面的意图，也给与了肯定的答复！ 虽然不能完全判断对方的心思，但凌歧大体还是能猜出此人的想法。 他艺高人大胆，并不担心什么陷阱不陷阱的，欣然应邀！ 在此之前，凌歧通过摩尔摩特，已经初步从那位议会第一人身上，了解到了魔法世界浑水之深，更在他的想象之上。 如此一来，单纯将它当成麋鹿、当成蛋糕的想法，就得改变。 眼前这位邀请者可不一般，本身的身份就十分显赫，寻常人就算想见也见不到！ 面对传说中道格拉斯第二人的邀请，仅仅看在那颗混沌之石的份上，就算有诡诈，凌歧也不介意赴一赴这鸿门宴！ 毕竟，这可是他能深入认知魔法世界的好机会。或许，也是唯一能接触到魔法世界本源混沌之精的机会！ 混沌之石，混沌之源，原初之精！ 富兰克林之所以会成为魔法世界历史上第二位、也是最后一任魔法皇帝，这不光是因为后继无人，更是因为，他在退隐的时候，带走了奥皇之冠，带走了那颗混沌之石！ 凌歧不认为自己有把握从富兰克林手上夺走奥皇之冠，但他确实有一定的把握，能通过富兰克林，将隐藏在这个世界背后的秘密，好好梳理一下。 况且面对这样的隗宝，不近距离见一见，终究是一种遗憾！ 因为有着“世界之主”大开绿灯，所以就算凌歧被“识破伪装”后，天然受到这个世界意志的敌视，也仍然无惊无险的顺利来到了世界核心秘境之地的树塔顶层。 其实就算没有富兰克林，区区一个小世界的意志，也不能把他怎样，更不会为了他就豁出一切！ 凌歧毕竟还不是“生命公敌”，“外来者”受到本土意志敌视的程度，远远比不上母巢受到生命意志的敌视效果，这完全是两码事。 当凌歧来到富兰克林面前，即使强如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位魔法世界历史上都有名的强者，已经最少有两万岁高寿的奥法之皇，的确有着横压一个时代的本钱！ 法神的本质，并不完美，一般来说，就算是亚圣级的法神，在真正的亚圣面前，也天然要弱上一头！ 凌歧这个在亚圣中也算不错的强者，面对富兰克林，却甚至感觉到了淡淡的致命威胁。 若非他掌握的一些东西，一些底牌，连圣人知道都要侧目！那些后手，甚至可以保他在低维世界九成九的地方故意作死都不会死！若单凭他自己，一旦落入富兰克林的主场，比如落入如今这种境地，还真有可能连生死都不能自已！ “这就是混沌之石？” 面对着这样一尊强者，凌歧并不掩饰自己对混沌之石的觊觎！ 他目光中带着十分的热切，紧紧盯着富兰克林头上的那顶奥皇之冠，或者说盯着桂冠上的那颗混沌之石！ “嗯？” 富兰克林倒是被凌歧的态度弄得一愣，但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热情的拍了拍凌歧的肩膀，自豪道： “不错！这就是混沌之石！” 然后，他带着几分歉意看向了年轻的凌歧，有些无奈道： “朋友，如果你想要的是别的，那么看在你我可能成为真正同道的份上，我都可以给你。” “但是这颗混沌之石，我是绝对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的！” “如果你一定想要的话，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我甚至可以把奥皇之冠摘给你，当然并不包括那颗混沌之石！” 富兰克林有些为难的说着，似乎真在考虑要不要把奥皇之冠送给凌歧这个陌生人。 凌歧眼皮跳了跳，没想到富兰克林对“同行者”的渴望，已经迫切到了这种程度！ 他的这种态度，建立在自身明显具备优势力量的基础上，已经不是什么高风亮节、大器不凡，而是有病！ 当然，在同一条求道的路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坚持，不同的执着，在走到终点前，他们也都会欣赏到不同的风景。 在逆命之路上，凌歧宁愿孤芳自赏，也不愿意把希望寄托给别人。另一些人则恰恰相反，他们累了，但很想继续走下去，因此十分渴望能找到一个真正值得信赖的伙伴！ 两万年，那或许是一段超乎想象的漫长时间，远远不只是一个数字。 “那么，多谢你的慷慨。” “但是，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夺人所好的人，朋友。” 凌歧认真的看着富兰克林，他并不怀疑如果自己坚持，富兰克林真的有可能摘下奥皇之冠，但是那又如何？ 失去了混沌之石 ，除了象征意义，奥皇之冠未必就比茱莉亚之星更强，无非是一件魔导器。 他连茱莉亚之星都不太看得上眼，何况是奥皇之冠！ 比起一件魔导器，富兰克林这个急于寻找同伴的强者，显然更有价值！ 当然，若是富兰克林脑残到愿意交出混沌之石来换取友谊，凌歧也不介意先将这件至宝弄到手。然后，即使富兰克林立刻同他翻脸，想来也值得了！ “很好！我的朋友！” 富兰克林对于凌歧的话，却显得很是满意。 “那么，也许我该带你见见我的其他朋友！” 说完这句话，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仿佛预见了一些糟糕的画面。 “又或者，也许你该先看看我最近的研究成果？” 凌歧听了，只是淡淡一笑，理解道： “咱们还是先去看看你的研究成果吧！” 从始至终，双方都过于默契的跳过了新朋友结实后相互介绍的阶段，仿佛彼此都已经认识了很多年。 凌歧自己，是因为完全没什么可说，根本不愿意提及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主动略过。至于富兰克林，不清楚为何也是这种态度。要么是自来熟，要么是当真对于凌歧，有着不少认识，不需要对方再去介绍什么！ 富兰克林已经做到了新朋友能做到的极限，甚至做的比那还要更多。 事实上，像富兰克林这种因为逆命之路过于艰险、孤独，迫切需要同行者的逆命之人，并不多见。 能走上逆命之路的，大都是不畏艰辛的亡命之徒，会因为同样属于逆命者的身份，就完全不顾立场、身份，表现出这种程度的善意，大概也只有富兰克林了！ 换个人来，凌歧敢打赌，对方就算因为相类的身份，而对他另眼相看，也绝对会第一时间将他划入应该警惕的目标。 甚至、由于明显不同的立场，对方很可能对他发起攻击！ 同为逆命之人？那又如何！ 凌歧和那些正在攻打魔法大陆的埃尔法人并不是一伙儿的，这不难进行区分。可他“外来者”的身份，在这小世界中，仍然像是明灯一样，掩盖都掩盖不住！ 若非富兰克林帮着稍做遮掩，只怕凌歧还没接近树塔，就已经遭到了阻拦，甚至狙击！ 富兰克林看了看坦然的凌歧，不禁叹了口气。 若有选择，凌歧并不符合他的要求标准。“外来者”的身份还是其次，行为和心性才是重点！这个别有用心的“外来者”，在天堂中做的那些狗屁事情，证明他的节操不会比马格斯多多少。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让他完全放心。 奈何逆命之人何其稀少，纵观魔法大陆的历史上，所有出现过的逆命之人，大概也不超过两手之数。 仅仅富兰克林所知，算上他自己，能够确认为逆命之人的，更只有区区五位。 这五个人里，和道格拉斯一个时代的，就占了三个，全都是魔法世界的伟人！ 或许在那个时代，还有更多的逆命之人涌现，但肯定也不会是一般人！ 那种人，完全将富兰克林视作小辈，在逆命之路上走得太远，根本不需要他这样的“同行者”！ 并且，由于那个时代距离富兰克林的时代实在太远。除了道格拉斯，他还真没有和其中任何一位接触过！ 至于他如今的两位“好友”... 那是富兰克林突发奇想，妄图以人力逆天的结果！ 然而，只看这次对于马飞的处理，就不难发现，他们并不是真正的逆命之人，也不是他真正可以倚靠的伙伴！ 富兰克林需要的伙伴，不是什么佣兵团里的兄弟，不是战场上的战友，而是有着同样理想、怀揣着同样梦想的逆命者！ 所谓兄弟、朋友、下属，可能在某一次、某几次、某一段时间中，能肝胆相照，生死不离，然而这次数、这时间，终究有限！ 而逆命之路上的伙伴，他们需要一起结伴而行很久、很久！ 所以逆命之人的身份，只是一个基础！ 别说不是真正的逆命之人，就算是逆命之人，在这么久的旅途中，又有谁能保证，面对整个世界、所有宇宙的大势洪流，自己一定能抗住，甚至帮身后的、身边的人一起抗住？ 逆命之人的稀少，让富兰克林没得挑！ 可是再没得挑，他也得挑！ 所以，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次机会，何况还是等了两万多年才出现的机会！ 真正的逆命之人，十个有九个都自私自我，像凌歧这样的并不少见。即使是露西恩·伊文思，在妻子死后，也早已经不是那个伟大的无私的先驱者！ 还有方源那种，打着穿越者联盟的幌子，企图去收拢一群穿越者，更不是想要组成一个兄弟会，只是为了诓骗一些人，为自己卖命！ 总之，富兰克林的目标，真的过于理想化。 凌歧肯定是不会和他说那些的，即使凌歧不说，富兰克林心中未必没数。 无论凌歧怎么认为富兰克林的脑子有病，等他真见到对方所谓的研究成果后，还是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那是三颗被摆放在木桌上，璀璨生辉的魔晶球！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井底的天空 凌歧的震惊，只是一种伪装，或者是一种必然需要的“表演”。 只要他还在低维世界，只要“他”还没死掉，这就无法免俗。 至于本心，那肯定是不动如山的，尤其在明悟了高等世界之秘后，再想让他的本体出现真正的情感，那真是难如登天。即使，去到高等世界后，他其实已经有资格，重新获得感情！ 不过他这时候本色出演，相信就算是“他”看了，也完全合情合理。 因为换了任何人来，看到那三颗水晶球、看到水晶球中的画面，只要能明白其中的含义，恐怕都会惊骇的无以复加，或者理所当然会“表现”出这种惊骇！ 那三颗魔晶球中的画面，和之前又有不同。 凌歧左手边第一颗魔晶球中，是一个充满科技文明气息的、极为发达的世界。 不过这个世界的原住民，都是一些蓝紫皮肤的异人，这在正统人类看来难免怪异！ “埃尔法主星？” “或者，只是某个被殖民的星球？” 凌歧心中的疑虑，很快得到了解答！ 水晶球中的画面，似乎正随着他、或者某人的期望，逐渐发生变化！ 立体结构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飞车，全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庞大的宫殿，是一个智慧文明的结晶！埃尔法至高王庭！ “埃尔法主星！！！” “竟然真的是埃尔法主星，连它都被发现了？！” 即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见识过高维世界的一切后，更不会再认为低维世界出现任何特殊情况，有什么值得大惊怪。 然而，基于低维世界生物的视角，这种入侵者直接连老家都被正入侵的世界中、某个老不死怪物用水晶球照出来，还是未免让人叹为观止！ 虽然是基于真实幻想的低维世界，理论上一切都可能发生，然而这些世界，本身毕竟也有秩序和规则。除了某种意义上的层次较低，无时无刻不受到高维世界生物的影响，低维世界的一切，和高维世界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甚至在力量层面上，低维世界完全能碾压凌歧所见的那方高维世界！ 幻想的力量，无穷无尽，或许这就是原因！ 凌歧没有去看富兰克林忽然变化的表情，显然这位沉着的皇者，也被那座庞大恢弘的宫殿、以及宫殿中隐隐透露出来的某种气息所惊动！ 很明显，方才水晶球中画面的变化，并非是富兰克林所主导，不是他能预料到！ 这一幕，让凌歧那本就深邃的眸子，顿时变得更为幽深！ 凌歧很快将目光转向第二颗魔球，若他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他甚至可以借此证明一些事情！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 在第二颗魔球中，他看到了一条混沌的虚幻长河，倘若是旁人见到这一幕，多半还觉得莫名其妙，根本不明所以。然而凌歧，却瞬间就明白，这绝对是整个低维世界最大的隐秘之一！ 因为那是命运之河！ 此刻在命运之河中，正有一个眼眸如星辰，状态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特殊生命，在冷冷注视着...注视着水晶球外！ 几乎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富兰克林已是面色大变，瞬间出手，让第二颗魔晶球中的画面变成了一片黑暗！ 这还不止，他立刻施法，对这间大殿进行了隔离！ 三颗魔晶球所在的木桌，更是被他用咒术挪移到了异度空间，层层封印，仅仅在视觉上，还和他们位于同一个物理平面！ 随着他的一番施为，那长河中的生命，星辰般的眸子诧异的眨动了一下。 比起富兰克林的大动作，凌歧对此倒是显得风轻云淡，仿佛并不觉得这一幕有什么好惊讶的。 不提来自那个世界的影响力，仅仅基于低维世界本身而言，他也一直是被观察者所关注的对象。自他来到了这个世界，观察者的目光也就同时被吸引到来！ 关于这一，他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向富兰克林去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富兰克林面色呆木，有种怒意和彷徨在孕育着，他已经把目光移向了“新朋友”凌歧，也不知是意识到了什么，还是下意识的动作！ 凌歧却根本对这位奥法皇帝视而不见，仿佛麻烦并不是自己带来的，目光直直的盯向了第三颗水晶球！ 他的实验，要开始了！ 第三颗水晶球中，原本交替闪烁着天堂世界和当前世界中的诸多场景、画面，其中有战争，也有男耕女织、琴瑟和谐。 可是等到凌歧的目光挪过去的时候，随着他心中所想，随着他动用命运之火的力量，对这同属命运奇物的水晶球进行干涉，它却在瞬间变成一片漆黑，和第二颗完全熄灭的魔晶球一样！ 不！不一样！ 顺着凌歧的目光， 因为水晶球的诡异变化而眼皮直跳的富兰克林，瞬间勃然色变！ 他看到了什么？！那是什么？ 他看到了一只眼睛！ 一只普通的有着黑色瞳孔的眼睛！ 由于背景着黑暗！ 由于眼睛的主人原本就位于深邃的黑暗中！ 这只水晶球中黑色的眼睛，根本不能用视线去进行捕捉！ 只有当将灵魂都沉迷进去的时候，你才能发现它、看到它！ 它，在注视着你！ 它在注视着你！ 恐惧！ 这瞬间！富兰克林古井无波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种大恐怖！ 比被那命运之河中的奇怪生命盯上还要让他毛骨悚然！他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天敌！面对一个一言就能将他抹杀的天敌！ 可怕！太可怕了！ 富兰克林从未想过，这两万年来探索命运所得之物，竟然会在某天，向他展露这样一幅画面！ 它，究竟是什么？！！ “命运奇物！” “命运之力！未来之力！幻想之力！现实之力！” 比起惊恐的富兰克林，凌歧心中虽然也本能出现了一种大恐怖，但有着颇多底牌的他，却不至于和富兰克林一样，连本心都因为一个“关注”而被动摇！ 终究，他已经是初步明悟了真相的人！ 凌歧快速思索着、考虑着！ 脑海中原本许多条条框框的线索，许多理不清的头绪，在顷刻之间，就像是被一道灵光、一个线头所牵引，仿佛正在被编织的丝麻，一丝丝、一缕缕，编成了一张锦绣的绸缎，思绪的灵光播种下去，刹那间开花结果！ 富兰克林的心情，和凌歧心中的狂喜可以是恰恰相反，那充满了悲哀和死寂，乃至已经出现了精神崩溃的迹象！ 这并非因为富兰克林心理脆弱，倘若连堂堂奥法之皇都心理脆弱，那这世上也没几个心志坚定的人！ 那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就好像普通人面对一些恐怖的灵体，天然要受到灵压影响，任凭什么刮骨疗伤的勇士，也要被吓瘫。这无关心性，只是生物面对无可抵挡的威胁最真实的本能反应！即使是完全没有感情的凌歧，面对那只眼睛也会“感到”惊恐，这无法避免！ 比起命运之河中代掌某种权限的“旁观者”，这只眼睛的主人，更像是真正高高在上的观察者！ 那位曾经和凌歧有过交集的“观察者”，一直在为了挣脱命运的束缚而努力。然而他却根本不知道，他本就有一只脚已经踏在命运长河之外，这是命运赋予他的权利！ 任何一位“观察者”，都有比凌歧更多挣脱命运束缚的机会，然而那个“观察者”，却将自己摆在了一个错误的位置，摆在和普通人一样、甚至还不如普通人的位置，去做一些错误的事情，最终自己把踩在命运长河之外的那只脚收了回来，一头扎进了命运长河中！ 命运永远都是存在的，所谓逆命者，也不过在逆流而上！ 真要有所超脱，也无非是从一条命运之河，跳到了另一条命运之河内！ 然而，即使明白真相如此，凌歧依旧乐此不疲！ 这总比某些完全不懂欣赏命运之外风景之美，一味走在被安排好的道路上的木偶来得强！ 就算做木偶，也要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前途的木偶！再者很多事情，去做了也许还有转机，不去做，就只能永远坐看他人去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 一些星球古代也有像凌歧一样的探索者，只是为了证明天圆地方的错误，就要去走到世界尽头！ 倘若没有这样的心、这样的行，如何有后来人发现宇宙的浩瀚？ 面对那第三颗水晶球中的画面，富兰克林就像是站在宇宙中亲眼鉴证太阳系正常运转的、前一刻还在叫嚣着烧死某某人的狂热教徒，见到真相的瞬间，连世界观都崩塌了！ 只是他毕竟没有真的看到真相，仅仅是在管中窥豹，并且由于所见完全超出理解层次，根本无法从中得到本该有的领悟。 这是一种悲哀，也是一种幸运！ 凌歧不同，因为他已经提前得知了真相，并且在进行某种比真相还要可怕的印证！ 看着那第三颗水晶球，凌歧仿佛站在井底，看向了井外，他没有看到一个被框起来的天空，只看到一个扒着井沿伸长脖子往下窥视的人！ 真实的世界里，井底只有淤泥，还有一些微生物。 在幻想的世界中，一口井，也可以通往一个世界，通往无穷的世界！ 在富兰克林和周围一切全都陷入诡异静止的状态中时，凌歧朝着那第三颗水晶球走去！ 他伸出手，在某种力量的帮助下，轻易破开了层层封禁，无视了空间隔阂，一把将它抓住！ 把魔晶球拿到自己眼前，凌歧睁大眼睛贴着魔晶球，贴着里面那颗诡异的眼珠！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就敞开心扉，让我们感受彼此的心灵吧。” 凌歧的意念，通过魔晶球，不知传到了何处！ 这是一场豪赌！ 魔晶球中，那颗骨碌碌转的眼珠，瞳孔骤然收缩！ 一间破陋的廉租房内，坐在电脑前的楚铭，忽然痛苦的捂住心口！ 他所在的出租屋面积不大，只有不到三十平，一室一厅，几乎不比一般拎包入住的酒店式公寓大多少。 因为生活拮据，楚铭的住处不但地方，地段也糟糕，至于生活环境，那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 在此之前，楚铭好歹还有个女朋友帮着持家，虽然打开门就能闻到一股泔水的味道，但是家里收拾的总算干净！ 可是现在，整个家就和猪窝一样，臭衣服袜子东一堆西一堆，吃剩下的泡面盒子在老式电脑的主机上堆了一堆，就算流浪汉来了，估计也更乐意回去睡自己的桥洞！ 落魄！窘迫！ 任凭谁见到这样的环境，还有那满脸颓废、胡子拉碴的楚铭，都只会联想到这几个字！ 虽然楚铭颓废的神色下，天庭饱满，两颊微带红光，一也看不出病态的苍白。虽然楚铭的体型十分标准，简直就像是经常去健身房一样，看不出半因为营养不良而虚弱无力的样子！ 但是，哀莫大于心死。人心若死了，那真的是什么都挽救不回来！ 刚出院时，楚铭原本已经从失恋的痛苦中走了出来。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这个道理楚铭很清楚！ 然而紧接着，一份请柬、一纸遗嘱，将这个坚强又脆弱的落魄作家，直接打入深渊！ 他的女朋友，要和他的高中好友成婚了！ 这也就罢了，这种事情，怪不到任何一方头上。他有怨恨，但也清楚，这根本怨不了别人。甚至若设身处地去考虑，得到的答案将更让他绝望、悲凉。 除了让他失落的喜帖之外，那份遗嘱，才真让他明白什么叫痛苦和悔恨！ 他的发，那个曾经在他心中占据重要地位，却因为走上歧途而渐渐不被他认可，少了来往的好兄弟，竟然因为一起车祸身亡！ 对方的遗嘱上，第一产权继承人，写的竟然是自己的名字！ 按照国家法律规定，每个年满十八岁的公民，都有资格提前定下遗嘱。 然而会这么做的人，凤毛麟角。除非真的家产太多，而且得了绝症，不然在古稀之年前订立遗嘱的，都属于奇葩！ 相对健全的法律，维护着每个公民的权益，至少表面上和大部分时候是这样。 因此即使没有遗嘱，只要有亲朋好友，就算哪天遇到突发情况，撒手人寰，遗产也不愁没人分配、继承。 他的发，年纪轻轻就给自己立下了遗嘱，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了！ 身为作家，楚铭很快就联想到了许多不好的事情，比如谋杀、迫害之类，然而这并不符合现实，也抵不过他自身的无力，更抵不过他心中的哀痛！ 他的发，由于从就有些愣头愣脑，因此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常被欺负。 长大后，这人更是整天痴迷古武，以至荒废了学业，最后竟然和一群社会渣滓搅合到了一起，实在让人失望透。 楚铭还记得，自己在上大学前，狠狠训斥了对方一顿，还威胁对方，若是再不务正业，就要和他断绝来往！ 楚铭到做到，自从听对方又入了本地的某某帮派后，干脆不再主动和对方联系。 可现在看来，虽然对方和自己的联系也少了，却依然将他当成唯一的亲人、朋友！ 最可怕的是，直到遗嘱和律师信一起被摆在他的面前，他才意识到，原来那个人在他心中占据的地位，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 若不是因为关心，又怎么会恨铁不成钢！ 楚铭不是他笔下总写的那些意志坚定的主角，或者某某大人物，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 他只是一个作家、一个人物！他有心，他会心痛！他有故事，都是寻常鸡毛蒜皮的事！他也是人，也会犯错！ 许多人总会因为一段感情和忽略其他的感情，楚铭也是一样！ 不久前，他还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的，只有自己的女友！ 他却忘了，他还有一个兄弟，曾经还有一个很好的爷爷，或许还有更多、被他忽略的人和事！ 他有多久没有和他的发联系过了？他有多久没有主动去给爷爷上过坟了！ 楚铭痛苦的捂住心脏，想着自己这样的人，果然才是人渣，比那些混混流氓还要不如，还是早死掉比较好，免得浪费粮食！ 随着他心中认命的念头不断涌现，他那恰好贴上胸膛的玉坠，却发出了熹微的光亮，就像是希望的晨曦，又像是永夜前的余晖！ 楚铭扬天倒下，打翻了堆在电脑桌旁的垃圾。 或许他应该感到悲哀，即使是死亡，都如此平淡，都是如此糟糕。 然而，他失去意识前心中最后所感，却是深沉的痛！ 等到楚铭推开脸上盖着的泡面盒子，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眸子已经变成了灰色。 泪光在其中闪动，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是痛苦，是绝望，是挣扎，是庆幸，还是...震惊！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的世界 “我的世界，我的未来。” 楚铭呢喃着，纠结的神情逐渐恢复了平静，灰色的眼眸焕发出一种异样的、疯狂的神采！ 他默默爬起，来到唯一的窗边，看向了窗外！ 窗外是灰色的街景，雨后的老街，没有半值得欣赏的地方。 在更远处，有一栋栋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林立，就像是黑夜中的一根根火炬，一杆杆标尺，凸显的老旧的街区更为丑陋！ 结束了远眺，楚铭又看了看楼下漆黑的街道。 不知为何，从就有夜盲症的他，这时却能看清大街上的一砖一石、一草一木，乃至路边忽然窜出的流浪猫，垃圾堆里悉悉索索的老鼠。 若看不清，那污秽，也都能有一种朦胧美，抒发灰色的诗意。 若看清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那肮脏的，只叫人唾弃。 “呵呵，难怪你要走！” 楚铭收回目光，无奈的笑了起来。 然后他看向天空，天空中还有丝丝细雨垂下，一缕缕凉意透过窗口，打在脸上，不舒服，但让人头脑清明。 “这样的世界，真是美好，值得每个人去保护。” “可持续发展精神，绿色和谐世界，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本来多好。” “然而，我却一无所有。” 不管这是我的错，还是世界的错，它终究是错，而错误，就该被纠正。 原本，我没有选择如何去纠正的权利。 但是现在，我有了！ 楚铭回头看了看一团糟的出租房，看了看桌上的一沓催缴单，笑了。 人生在世，往往就是这样，不如意，要去改变！ 有的人能改变世界，让世界天翻地覆。有的人，只能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现实，更适合在大环境下生存。楚铭—— 楚铭在本地最大的一家银行门口，蹲守了整整三天，终于选定了自己的目标。 那是一个开着豪车的少女，虽然无法肯定对方究竟是白富美，还是被人包养的学生妹，但已经是他目前所能挑选到最合适的目标！ 况且，以他那不算多优秀的个人眼光来看，对方是富二代的概率不。 再不济，这种女孩，也会是一个不错的仆人。而从经济角度考虑，这样的女孩，对于缓解他那只在自己看来已经非常严重的经济危机，还是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不同的困难对不同的人来意义也完全不同，这一楚铭非常明白！况且，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尝试，是他改变自己的开始！所以，即使这次判断出错，也没什么！ 曾经楚铭看过一部电影，里面的主人公获得了瞬移的超能力，然后肆无忌惮的利用这种能力到处犯罪、盗窃，结局他已经记不太清，而电影的介绍他至今记忆犹新——当你获得超能力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去帮助别人？去做保护世界和平的英雄？别傻了！ 电影终究只是电影，再夸张的表现手法，也要有尺度。就算是所谓的毁三观，其实也根本在尺度范围之内。不然，若是超过了秩序管理者的容忍极限，再怎么优秀的影片，也不可能公映，更别得到从接受同一种样板式教育的大众认可。 话回来，当你获得超能力，你会怎么做？去做超级英雄？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别傻了！ 那是符合大环境需要的洗脑、电影！ 这世上，九成的人都对生活和现状不满意，因为九成的利益都被集中到了仅剩的一成人身上！除了既得利益者，其他人多少会对这种阶梯的利益分配感到不爽！ 按劳分配，按需分配，政治课上学过的东西，永远不可能被实现。 除了既得利益者，没有人会对一种带有剥削性质的分配方式满意。即使是剥削者，也会努力想要得到更多。当然在大环境下，可能会冠以种种名目、披上许多外衣，不能经常表现的过于**、急功近利，引得骂声滔天。 所以，其实社会上九成的人，都渴望生活得到改变，只是在滚滚洪流和高压之下，他们无能为力。 在这种情况下，获得超能力后，个人当然是以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为先！当然是先让自己和身边人过上好日子！ 什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什么以大见、无国何家？古人都，齐家治国平天下，穷达之济各不同！无国何家？无家何国！梁山好汉劫富济贫，还懂先让自己吃上大口肉、喝上大碗酒！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人所欲者我亦所欲！ 先富带动后富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道理，但让这道理有意义的前提，是那个先富起来的，必须是自己！ 人都是自私的，这没有例外。 家国之念，种族之念，都是大而化之的私心！若没有私心，没有**，也就不会有满足，不会有感动！ 究其根本，人心本来就是歪的，喜我喜者，厌我厌者。 伟大和渺，只是一种相对。所谓公理，无非成王败寇，成者功，败者丧，死人没法为自己辩护！ 在楚铭所在的世界，一万个普通人，获得超能力后，一万个人中，会诞生英雄的概率，肯定低的让人发指。这和社会主流宣扬的价值观截然不同，但这就是现实。 本来，除非自己是直接受益群体，否则凭什么去维护一个以利益分配为主要手段来笼络人心的集团？凭信仰？凭节操？ 像楚铭这种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渣、很失败，没魄力、没担当、没钱没权、又不懂变通、还识人不明的垃圾作家，简直是失败到了极。 想让他利用超能力去扶老太太过马路，还不如想想自己中了***彩以后要怎么花。 如果一个人太失败，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自己错了，要么世界错了。对于一般人、正常人，那肯定是自己错了，也只能是自己错了，必须改变。 然而对于楚铭——呵呵！ 心痛的感觉，至今记得，对于意志不上多坚定、只是有股倔脾气的楚铭来，那真的是痛得要死。 心在痛、身在痛、灵魂在痛！ 当时，他真的宁愿自己死了，可是祸害遗千年，所以他没死成，反而因此得到了许多古怪的记忆！ 这些记忆，并没有对他的固有认知造成太多冲刷，没有把他从楚铭变成另一个人，比如楚仲什么的。 可是，他也的确因此获得了许多，因为那些古怪的记忆，竟然大都是关于他闻所未闻、或许现实中根本不存在、即使存在也不可能被他接触到的超能力一类！ 也许正因为这些记忆大都只和力量、力量体系、修行方式有关，没有任何其他杂质，这才没有把他变成另一个人！ 楚铭十分震惊，因为那些力量体系，他并不陌生。 震惊过后，看着糟糕的现状，他沉默了，然后笑过！ 他笑自己，笑这个世界，笑值得嘲笑的一切！或许，他已经疯了，高兴疯了！或许，他早就疯了，除了疯子，谁会在一条没有出头之日的道路上坚持那么久，只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然后，他花了三个时，从这些乱七八糟的能力中，挑选了最适合他的、或者最适合当前他的一种，开始进行“修炼”！ 或许是因为开窍，或许是有其他原因，楚铭很快就掌握了最初级的心灵控制异能！这让他能够控制一个精神意志比他弱的单位，意志越弱越容易控制成功！ 有了能力，就有了野心。 楚铭只花了三分钟，就制定好了一个还算可行的计划。 他跑到本市最大银行附近，像是上班一样，比上班还认真，每天在银行对面的休闲茶座，十二时蹲。这一守就是整整三天，他才终于圈定了自己的目标，那是一位美丽的富家少女，起码看起来是如此！ 有人，男人体魄强大，但精神意志，反而不如女人，这其实是错误的，或者至少是片面的。 不可否则，有些女人，绝对比爷们还爷们，彪悍的一塌糊涂，但大多数女子，精神意志其实远不如男人。因为精神原本就无法独立存在，和体魄、和心态、和状态都有关系！ 虽然精神意志越弱越容易控制，但楚铭不可能去挑选一个孩子进行控制，并非不忍，而是毫无意义。 初级的心灵控制，只能控制一个目标，这种能力，若无目标配合，很难进行有效的提升。这意味着接下来不短的一段时间中，他都只能拥有唯一的一个“心灵之仆”，所以楚铭才会浪费这个时间进行筛选。 他不敢去对青年、中年人进行尝试，因为若是符合他要求的青中年，富豪或者青年才俊，本身必然已经有了相当的社会阅历，意志心性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若是运气不好，还很有可能碰上意志比他更坚定的，那甚至会引起反噬！ 当然，若不是有许多顾忌，比如担心这个世界存在“气运”这种东西，或者在表面的世界背后，还有一个他所不了解的超能者的世界。 也许比起那种街边的富家少女，他更应该找有名有姓的政界大咖、或者商业巨擘其家人去进行控制。 只是楚铭很理智，他没那么做，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前，他不会轻易去冒险！ 一个年少的家庭富裕的女孩，大概才是最合适的目标！因为这样的女孩，往往由于生活环境的优渥，只要不是很倒霉的碰上概率事件，一般都属于意志普通的温室花朵，比起普通人，都更容易进行控制！ 并且这样的女孩，本身掌握不定的人脉、不错的经济实力，多少都能对他起到一些帮助！ 自然，选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对象，不得不，楚铭肯定也有一些男人都有的心理。 什么乘人之危可耻、君子之风赞，什么有了能力什么样的女人追不上，用这种手段下作！楚铭是半都不在乎背负骂名，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况且没人知道，谁来骂他？ 不得不，楚铭的心态的确已经发生了不的改变！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一个哀莫大于心死的人，会在意那些虚的东西？ 楚铭看着少女进入银行，便也自结账离开了茶座。 等到少女带着满脸自信的笑容走出来，早就守在旁边的他，沉默着跑了过去！ 这种程度，还不足以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就连他之前异常的蹲守行为，只要没有恶性案件，也没人会去过问。但如果他再继续和一些蠢货一样做一些明显不可能成功的事情，那他明天肯定能上本地新闻头条！ 楚铭没准备上新闻头条，所以当他来到少女的身后的时候，只是用一种熟人的语气道： “咦，你怎么在这里？” 楚铭知道，银行门口都有监控摄像，少女停车的位置太巧，他要及时拦住少女，怎么都避不开。 不过那没关系，因为摄像录不了声音。最关键的是，他并不准备让这个少女失踪，或者有一些很明显的犯罪举动。 事实上，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还要借助少女本身的势力、财力。 所以他现在，也只是本着心翼翼的原则，做戏做全套罢了！ 趁着少女还没反应过来，楚铭那微薄的精神力已经如潮水般的涌向了少女的识海！ 也幸好，就和他想的一样，虽然他之前并未进行过很多尝试，但这少女的精神力，显然比一般人还要弱上一截！ 晓是如此，在这一瞬，强行将少女的精神意志镇压住后，楚铭的面色也是骤然苍白了一下，显然消耗不！ 少女的精神意志再怎么渣，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要将一个人从精神层面奴役，那并不简单！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那少女看着楚铭，只是稍微恍惚了一下，立刻惊讶道： “咦，楚铭，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惊呼声比较大，引起了一些路人的关注。 楚铭脸上挂起了一丝微笑，这笑容很亲切，没有半扭曲。 路人看了看两人，并未过多关注，虽然也有些异性在少女脸上停留的时间较长，但是等到楚铭故作不快的看过去的时候，这些人也立刻转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少女穿着牛仔t恤，很是活力十足，看起来青春时尚，倒和身旁过于豪华跑车有些格格不入。 经过一番整理打扮，楚铭此时的卖相也不差。 他的身材经过这段时间潜移默化的改变，已经趋于美型，容貌虽然十分普通，但是气质还行，加上那身名牌休闲服，标准的有钱人才会费心打理的发型，镶金边的眼镜，至少不会让人觉得是一个穷**丝。 装逼和牛逼，假的和真的，有的时候区别真的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大！否则，哪来那么多骗子横行，莫非被骗的个个都是傻瓜？ 像那种名人气场、领导气质，若不进行艺术的加工和夸大，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把国家总统剥光了揍一顿丢掉垃圾堆，他看起来绝对比要饭的还要落魄！ 楚铭为了置办这一身行头，可以让他的经济危机猛上了数个台阶。如果不出意外，按照正常情况发展，大概几周之后，他就会因为还不起巨额欠款而锒铛入狱。 可是现在，谁在乎这个呢！ 理所当然，几句话的交流过后，楚铭坐上了少女的跑车。 少女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仿佛楚铭真的是自己的至交好友，童年玩伴。 当然，楚铭给她的心灵暗示也确实如此。 楚铭选择的心灵力量修行方式，有着清晰的层次划分，他现在大概就是初学者的水准，只能控制单一的对象，并且需要对这种控制不断加深，才能对目标进行更深层次的行为干涉！ 原理，其实和催眠差不多，当然效果更强大、也更直接！ 这听起来和想象中的超能力不太一样，更近于奇术、诡术，只是施展比较简单，效果马马虎虎，实际却已经是楚铭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修行方式！ 毕竟，他才开始修行“异能”几天？ 像那种什么体术、杀人秘技，别练个几天，就算练个几年，莫非能有这种立竿见影的效果？ 没得选时也就算了，不管什么能力，拿来就练，总算也是一技之长。 可既然有的选，当然要选最好的！ 这种看似不起眼的心灵控制，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在当前大环境下，却能如鱼得水，绝对是大杀器！ 而且它够潜力，也够诡异！ 够潜力，才有上升空间。够诡异，才能避开种种麻烦！ 至于开始的一些麻烦，比如一次只能控制一人，还要选好目标，还要不停加强控制，这些都不算什么！ 甚至，只要挑选了合适的目标，剩下的当成调教，也完全可以！ 现实中多少宅男，整天玩着调教的游戏，楚铭这好歹是真人上演，怎么都不赖！ 就在楚铭坐上跑车副驾驶座的时候，他并未注意到，街角有一个模样尚可的年轻女子，正挽着一位平头男子的手，惊讶的看着他。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惶恐 “嗯？” 楚铭忽然心有所感，目光瞬间如电的扫了过去。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不久前还令他牵肠挂肚的脸。 然而在这瞬间，他感觉到的却没有惊喜或者心痛，有的只是厌倦和不耐！ 接受了那些奇怪的记忆后，楚铭没有变成任何人，然而他的心性，的确随着掌握了可观的力量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萧中慧，林浩！” 楚铭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鸳鸯刀中的女主角，也叫萧中慧。 此慧却非彼慧，两者除了名字，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可是楚铭必须承认，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被女友的名字所吸引，进而产生了好奇，那曾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这些年，女友对他的付出不能少，他对女友的付出也一样。 可惜这段故事的结局，终究不如他意。 恨吗？当然是会恨的！无关理性，只是一种感性的冲动！不过要极度憎恨，甚至把对方当成仇人，那也远不至于。毕竟她只是做了一个对她最好、按照原本的命运发展，或许也是对双方都最好的选择。况且，曾经美好的记忆，不能因为分道扬镳就抹杀。 他恨，却不会因为这种恨就去做一些极端的事情。因为没必要，因为...他还没有偏激到那种程度。可若什么还能做朋友，甚至还能回到过去，那也是扯谈。 楚铭不是傻瓜，相反还很聪明，虽然这种聪明并没让他在社会上混得很好，这不是一个纯粹靠智商就能吃饭的年代。但他的头脑，赋予他敏锐的洞察，赋予他很容易就看穿一些事情真相的天赋。莫非，真当他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种种，莫非那真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有的破事？ 女友这个人，楚铭最清楚，她肯跟着自己，最多只有一半是因为感情，另一半却是对他个人的“投资”。 他毕竟是从名校毕业，也曾是校园风云人物，见证这一切的人，多少会高看楚铭一眼，认为他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女友这么做，跟了他这么多年，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投资。只是没想到买了只烂股，越投越多，却越陷越深，最终反而越难割舍，却又不得不割肉！ 这样的心理，很现实，无可厚非！ 生活就是生活，感情只是感情，前者才是日常，后者只是调剂。 感情和生活未必不能兼得，但对于一些失败的人，他们往往会一无所得。 这有什么？这没什么！ 父母培养子女，也未必没有投资的心态，想让女子过得更好，也有一定光耀门楣的想法，不是只有孺慕之情。最简单的举例，家里有两个孩子，一个让人忍不住整天挂在嘴上，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自己的孩子，一个虽然更孝顺父母，却是被整个社会唾弃的败类，父母会更喜欢哪个？ 这就是现实，现实没错，因为感情不是生活中的全部，那甚至只占了很的一部分。 其实若楚铭真能有出息，或许结果也不会那么糟糕，或许结局将很美好，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聪明的女友，果断在越陷越深之前，在彻底无法脱身之前，抽身而退。 她很明智，但这样的女友，怎么去视如亲友？ 楚铭的容忍，终究是有限的，他能容忍一些事情，但并不能容忍所有事情！ 就好比他曾看过的一部叫做刺客联盟的电影，即使是那样懦弱的男主角，容忍程度也是有限的！ 楚铭不是袁冠男，不懂什么仁者无敌。他也不是韦斯利，不需要到那种程度，才幡然悔悟。 有些事情，一旦挑明，在他心中就再没有斡旋的余地！ 跑车在轰鸣声中飞驰而去，街角的萧中慧呆呆的看着那个酷似“前男友”的“富二代”，怎么都无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只觉若有所失，亦若有所思。 飞驰的跑车中，少女还在喋喋不休的着，仿佛真的在为久逢知己而雀跃。 楚铭沉着脸，拿出手机，上网搜出了自己正在连载中的，虽然没什么名气，但还不至于搜不到。 他一面从头看起，心思却并没有放在上。 虽然这本书，倾注了他很大的心血，甚至之前的一些事情，已经让他发现了这本自己亲手写出来的，有些不同寻常，但这并非当务之急！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处理好这第一个“心灵之仆”。之前的决定虽然很容易就做出，理智上也认为那是最合适的，但真到了这一步，还是千头万绪，种种担忧。 另外，刚才竟然会巧遇女友，也未免太巧。好在他已和对方一刀两断，总算少了许多麻烦。 必须承认，楚铭的确很自私，遇到事情，最先考虑的首先还是自己！ 可他就是这样的人，况且这也是因为他心中实在没什么有能和自己等同的对象。若有父母妻儿，楚铭或许还能表现出无私的一面。但既然什么都没有，肯定果断以自我为中心。 像什么前妻、前女友，既然断了，还是断的干干净净为好。剪不断理还乱、藕断丝连，不是他的风格。 若非如此，楚铭也断然不会因为“理念不合”，就和发断绝来往那么多年！ 或许楚铭是感性的，经常会出现情绪化的毛病。但他同时也是冷酷的，这和自身的遭遇、经历有关。这样矛盾的结合，加上那副倔脾气，或许正是楚铭做人失败最大的原因。原本，他只能改变自己—— “嗯？楚铭，你怎么不话？” 那少女了半天，终于发现不妥。 楚铭却只是稍微看了看她，微微笑道： “苁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那少女闻言，微微气闷道： “真是的，我们那么久不见，还以为见到我以后，你也会很高兴。没想到你居然在我话的时候，还分心。” 少女看起来很是有些气愤，脾气挺大。 楚铭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也不顾此刻跑车正在高速行驶中，忽然大胆的凑到少女耳边，低声道： “我只是在想，咱们之间，还能不能回到过去那种关系。” “那一晚，你还记得吧。” 瞬间，少女微微愕然，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羞红！ 楚铭低头，眸子里神光湛湛。 他发现，自己有些开始喜欢这个能力了。 这确实很适合自己，尤其在自己还弱的时候！ 魔法世界、苍青世界！ 秘境之地，树塔层宫殿中，富兰克林冷冷的注视着凌歧，淡淡指了指眼前桌上的两颗魔晶球，寒声道： “朋友，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身为客人，即使在主人家见到什么好东西，这样不问自取是不是不太好！” 迎着富兰克林择人欲噬的目光，凌歧却是平静道：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什么！” 这样的回答，让富兰克林不禁微微一滞！ 如果，之前第二颗魔晶球中的画面，那命运之河中奇怪生命的注视，究竟是不是和这人有关，还有待商榷。 那么自己恍惚之间，第三颗魔晶球的消失，肯定和这唯一有可能做到这一的外来者，脱不了关系！ 富兰克林头的奥皇之冠，镶嵌着的混沌之石中，氤氲的灰雾盘旋不定，显然富兰克林是真的被惊到了，已经准备动用混沌之石的力量！ 倘若最初的时候，面对凌歧这个逆命之人，富兰克林心中的惊喜，远比忌惮要多。那么发生这一系列事情后，富兰克林的想法，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确实不明白，你究竟在什么！” 面对富兰克林明显的敌意，凌歧还是老神在在，咬定不认。 这也是凌歧吃准了富兰克林不可能还记得方才发生的事情，这才有信心去赌富兰克林对他的不满，最多让双方的关系从友好变成冷淡，绝不会直接敌对。 这让他还敢大胆的选择留下，继续尝试利用富兰克林，而没有卷了三颗魔晶球一起跑路。 三颗魔晶球都是命运奇物，既然拿了一颗，若有机会，若不是有更大图谋，凌歧不会介意再多拿一！ 当然，就算凌歧猜错了，富兰克林直接恼火的不问青红皂白的对他发起攻击，那也无妨。 凌歧的实力确实不如富兰克林，毕竟对方掌握着混沌之石，这里又是主场！ 掌握着混沌之石，就相当于掌握了魔法世界两三成的本源，压都能压死他。 凌歧打不过富兰克林，但有把握全身而退！ 这也是因为魔晶球对他的吸引力不够！倘若三颗魔晶球，都已经和被他取走的那颗一样，被现世之力侵染，成为某种在低维世界独一无二的东西，那么凌歧还真可能在那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下，拿了东西直接跑路！ 现实却是，正常的魔晶球，这等命运奇物，对于已经拥有了命运之火、阿拉丁神灯的凌歧来，并非绝对不可替代的东西！ 事实上，魔晶球做为一种命运奇物，其能量性质、等级、实用价值，最多也就和命运石桌相当，远不比上阿拉丁神灯和命运之火！ 倒是那颗被“真实”侵染的魔晶球，凌歧必须拿走，不然不光是放弃了一件命运赋予的秘宝，更是将唯一掌握的大秘密拱手送人！ 只要掌握这颗性质已经发生变化的魔晶球，甚至就能尝试沟通、乃至进入高维世界！ 从绝对效果上来看，魔晶球和新世界的众神殿根本没得比，前者只是墙上的一个狗洞，后者却是大门。 然而，就算只是一个狗洞，若那墙实在太高太大太厚，总也算是不错的路子！ 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路多，尤其是凌歧这种近乎自寻死路的做法！ 自古以来，以凡民之身妄想当皇帝，就是泼天大志。以废柴之姿却想成仙，更是疯魔。凌歧现在，却比疯魔还疯魔，他要打破幻想和现实的屏障，他要以虚构人物的身份，反过来去入主现世！ 这必然是一条命途多舛的路，不，这就是一条死路，天堂之门曾是唯一的生机，那颗魔晶球，让这唯一的一缕生机，又多出了一丝！ 事情果然就和凌歧想象的一样，富兰克林对他的态度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但也并未直接和他翻脸动手。 无论是他在顾忌什么，还是仍旧存在和凌歧交好的妄想，这都是凌歧的机会！ 凌歧善于把握机会，因此他也没有做出更多刺激富兰克林的事情。 当然，因为这件事，富兰克林也没有再带凌歧去见马飞，虽然他原本有这个打算。 一直到富兰克林带他离开宫殿，凌歧也没有见到另外两位世界之主。 显然，富兰克林对这个世界的控制力，远远大于其他两位世界之主，甚至能在对方全无所觉的情况下，带一位“外来者”参观最核心的领域！ 离开树塔后，凌歧被富兰克林安排在了一个叫做北风原的地方，是一片风光宜人的草原，草原上有几个中等规模的部落，人口分布并不稠密！ 这样的安排，也可见富兰克林对凌歧的态度，确实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故意针对倒不至于，但防备和警惕是肯定的！ 凌歧原本不用承受这些，他不在乎面子之类的问题，但也不会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况且，富兰克林对凌歧的防备，也仅仅在某些方面，在那之后，对于凌歧想知道的一些关于魔法世界另一面的情报，富兰克林并未过于遮掩。 所以，其实凌歧最初的目的早已经达到，甚至超额完成！在这种情况下，他完全可以来个走就走的不告而别。 但是，不知为何，最后他还是接受了富兰克林的安排，就仿佛已经洞悉了某个值得他屈尊降贵的大秘密！ 那导致他在这个世界甚至能通过魔晶球和高维世界取得联系的秘密！显然，除了魔晶球本身，除了“那个人”的关注，除了命运的推动，这个世界，原本还存在着某种导致低维和高维交错的诱因，就好像那个曾经误入众神殿的萝莉！ 坐在电脑前，楚铭的面色有些苍白。 看着眼前打开的tt的文档，已经做了整整八年网络作家的楚铭，双手竟然在颤抖！ 恐惧、惶恐、惊骇，这些负面情绪一袭上心头，然后又一被心灵之力所禁锢、抹杀！ 楚铭万分庆幸自己已经开始修行心灵之力，若不是因为这个，他很怀疑自己现在会是一副什么糗样！ 他看着眼前的文字，他敢保证，自己想要打出这行字的时候，心里绝对不是那么想的！ 不，应该，字还是那些字，然而因为不同的组合、排列，乃至断句，它们的意思已经完全不同！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在这种关键时刻，让楚铭觉得哭笑不得的是，他心中想到的竟然是这句话。 其实这本来没什么，因为这种事情，以前在他创作这部的过程中，也有发生，只是没有现在这么明显！ 当时他自己都处于恍惚状态，就像是写书写到完全入迷、入神，最终写的什么连自己也不清楚，感触自然没有现在这么清晰！ 起初的时候，他对那些异状并不在意，反而觉得那样挺好，因为这能让他的创作效率大幅提高，甚至事后想来，也会给他带来一种别样的新奇感。 然而随着异常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楚铭无法继续无视！他不能容忍，身为一个作者，却连自己的作品都驾驭不住！ 特别是随着故事越写越黑暗，开始对他进行谩骂甚至人身攻讦的读者越来越多，楚铭从最初的得意中，逐渐醒悟过来。 他要改变，他试着改变，最终却只得苦笑。 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再无法去改变！ 他试过删了故事重写，然而每次写到最后，总会发现事与愿违，写出来的东西和心中所想完全不同。 甚至，就算他重写成功，让自己满意，当他登陆网站的作者平台，准备删改、发布时，一些意外总会发生！ 要么就是上传失败、网络出现问题！要么就是网站服务器出现问题、甚至遭到黑客攻击！ 死机、停电、被其他突发情况打断，这更是家常便饭！ 这些事情，虽然诡异，但都能有合理的解释，所以也没什么。 久而久之，楚铭也就听之任之了！ 不，应该，或许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当时，发现那些异常后，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坚决的想要去改变！ 稍微尝试，发现自己做不到后，他就停下了那种无意义的行为，没有过盛的恐惧，没有停下敲打键盘的手指！ 或许是因为当初他太想要证明自己，或许是他对这本书付出的心血和寄托的希望真的太多，或许是当初他除了这本，已经近乎一无所有！甚至，他还要靠着维持生计，还要时不时买些礼物来哄女友开心！ 然而... 那已经是过去！ 现在，当他获得了超人的能力，当他开始修行心灵异能，但他斩杀掉了心中所有多余的念头，当他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楚铭所想的，和过去再不相同！ 他已经得到了够多，不想再得到更多，也不想失去现有的一切！ 所以，他要改变它、要结束它！ 可是，当心灵得到完美控制，在自身绝对清醒的状态下，他却仍然阴差阳错的做着和过去一样的事情！这带来了更多的恐惧，或者，一个可怕的猜想提前得到了验证，遮住他眼睛的一片树叶，被摘走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无法停止 楚铭是一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当然他好歹受过高等教育，不至于将这自私自利的一面表现的十分明显。 在都市生活中，其实每个人都在戴着面具生活，包括楚铭。 久而久之，甚至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一个至情至性坚韧不拔的网络作家。 其实这又哪里是真正的楚铭？ 对他来说，若是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什么节操都可以丢掉，什么事情都敢去做！ 无论是汉奸、卖国贼，还是其他背负千古骂名的事情，倘若真没得选，楚铭做起来绝对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有！ 比如当他处于人生低谷或者面临绝境的时候，若是要他出卖灵魂，他也狠狠心就卖了。 可这并不表示，他事后不会懊恼，不会后悔。 毕竟他不是大仁大勇的英雄，也不是大奸大恶的魔王，他没有那种坚定不移的心，有的只是偏执的性格。 假如自身幸福美满，楚铭其实不介意做个好人，偶尔做做好事，给更多人带去快乐。他其实很容易得到满足，也愿意让别人满足，前提是自己已经知足！ 为了理想去死，楚铭做不到。为了理想苟活，楚铭已经做过了！ 楚铭从小就想当个英雄，却只想享受英雄的待遇，不想承担英雄的责任。 其实，大家都是这样，只是大部分人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多么高尚纯良。 楚铭不高尚，更不认为自己纯良，即使是违背誓约、诺言，只要对未来有益，也可以和家常便饭一样！什么一诺千金，在他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所以，即使女友没有抛弃他，他也并不能保证，若是有那样的机会，自己将来不会变成另一个陈世美。 就算是他付出大量心血的作品，就算是让他咸鱼翻身的契机，若是已经不需要它，若是发现了它带来了巨大威胁和隐患，他也完全不介意尝试去一刀两断！ 小说可以是寄托，可以是希望，可以是楚铭的全部。 但倘若已经拥有了够多，不再需要寄托，不再需要缥缈的希望，那它就什么都不是！ 不，它是麻烦！ 楚铭真的很人渣，他就是那种遇到困境连鬼都敢利用，利用完了要付诸诺言的时候，又想找个法师来，把鬼弄死的人！ 他只是一个自私的小人物，只想抱着老婆过自己的小日子！ 楚铭原也以为自己心中的愤恨，唯有让天翻地覆才能洗刷。 然而当他利用心灵控制之力，控制了一位美丽的已经和父母分开居住的富家小姐，然后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 楚铭可耻的发现，自己已经满足了，已经非常知足！ 原来自己非但做不成英雄，果然连魔王都做不成，因为他根本没有任何大志和野心！ 他终究只是普通人、路人甲，不是什么天生的主角！ 他不是笔下那个为了达到目的能不顾一切的凌歧，也不是什么有着大抱负大理想的野心家！楚铭可以丢掉节操，但不能丢掉唾手可得的幸福，更不能丢掉自己的小命！ 他想要的，其实一直都很简单，就像现在一样，有花不完的钱，有一个体贴的女人。他不需要太多钱，因为他不是一个喜欢挥霍的人，别人挥霍几天的财富，对他来说就和花不完一样。他也不需要什么世界顶级的模特，即使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只要温柔体贴，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斤两。 然而... 他做不到！ 他已经准备停下，安于逸乐，故事却还在继续... 面对着新一篇的章节，面对着和想写的结局完全不同的章节，楚铭忽然笑了。 他现在呆在精致装修的别墅中，他现在用的电脑，一台就抵得过他之前全部的身家，然而他却感觉，自己仿佛还在那栋破旧小楼的廉租房里，面对着那台还是七八年前买来、即使在当时都不算高配的电脑！ 环境的改善，非但没解决他的窘境，反而带来了新的更为沉重的压力！ 曾经，面对银行高额的助学贷款，他能靠着一腔狠心一点点还清。 现在，他却意识到，自己欠这本小说的，自己和这本小说间的纠葛，或许永远都偿还不清了！ 既然这样... 屋门被推开，一名穿着蕾丝睡衣、身上香风袭人身材姣好的少女，款款走了进来。 林苁蓉看着坐在电脑前的“情人”，迷恋的目光中，闪烁着爱慕的情意。 那个男人其实一点都不帅，年纪也有点大，二十七八岁，比她大了整整十岁。虽然社会上老夫少妻的情况并不罕见，但那完全不是林苁蓉的菜。 二十七八，大龄青年，这种年纪，在过去已经是她心目中“大叔”一级的人物。 就算对方再帅、再有钱、再有本事，她也不会看得上。 奈何—— 因为三年前自己刚脱稚龄时一次荒唐的经历，因为这个人身上某种莫名的吸引力，因为被埋葬的童年记忆中、她总是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那个有智慧的少年身后。 数年后再遇，她还是像是飞蛾扑火一样，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但不知为何，明明只是去洗了个澡的功夫，这个男人身上的某种气质，仿佛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就像一朵含苞的花骨朵，原本只是馨香，在被刀剑强行撕开了外衣后，绽放出绚烂的颜色，扑鼻的香气，却难免为时过早！ “楚铭...” 听到少女的声音，面色已经恢复平静，眸子里闪烁着某种觉悟的光的楚铭，回过头来，用一种宠溺的眼神看着少女。 这个女孩，原本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勾搭上的，现在却变成了对自己最忠诚最痴迷的人，成为了自己的私有物。 楚铭不知道别的获得了类似超能力的人，会将这种“心灵之仆”当做什么。他自己，是将少女当成“最心爱的人”的！ 这不是天真，这很现实。比起曾经的女友，他和这女孩虽然才认识不到半个月，却已经疯狂的爱上了她。 并不是因为她有钱，并不是因为她更年轻、更漂亮，而是因为她更忠诚，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自己！ 很多人都很在乎忠诚的来由，但楚铭一点都不在乎！有些人可能会认为，只有那种发自内心的忠心，才是真正的忠心，更胜被操控的心灵、被奴役的心灵无数倍。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所谓忠诚，原本就是一种对心灵的束缚，手段可能不同，但结果不存在高下之别，只有牢固不牢固之分！ 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一种爱和忠诚，是绝对的，是不可变的！ 相对来说，“心灵之仆”的忠诚，已经比所谓情义的忠诚，可靠了无数倍！ 因此这少女，才是最值得他去呵护的人，是有资格承载他脆弱面的人！ 当然，会不可救药的爱上，也是因为他需要这种爱！ 楚铭毕竟不是那种可以无端坚强、强大的人，他需要理由，需要目标，去让自己变得更强！ 爱可以让人强大，恨也可以让人强大，强大本身甚至都可以不需要理由，只是楚铭做不到那么纯粹！ 所以，他选择爱，选择去爱、被爱，选择去爱一个傀儡，被一个傀儡爱，来让自己有一个变得更强的理由！ 这可悲吗？或许吧！但那又如何！这便是人性！ 比起将感情交托给某个不可控的对象，楚铭至少做出了理性上最合适的选择，并且由于对象之于自身的完美，这让他在感性上也未尝不能很好的去接受！ 楚铭站了起来，走到少女身边，一把将她抱住。 两人相拥着滚上了床铺，然后，被翻红浪，一夜无眠，那醉人的呻吟，将一切怀疑和迟疑掩盖。 第二天，楚铭强打着精神，看了一眼躺在他怀中的白皙少女，目光中有着溺爱，有着复杂，还有淡漠和疏离。 人都是复杂的，一些人尤其如此，楚铭便是其中之一。 他可以专情，因为他没有滥情的资格。他可以为了理想毫不犹豫的往前冲，因为他除了理想一无所有！他也可以在实现目标后，将理想和忠诚都丢到垃圾堆去，因为它们在那时已经毫无价值！ 时移世易，每个人在不同的环境中，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只有被设定和神话的人，才能一成不变。 当然，又或许别人说的都是对的，尤其是一个和自己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女人。 楚铭始终是一个自私的人，他这只绵羊群中的山羊，最爱的，终究还是自己。 楚铭推开了少女，打起精神，走到卧室内的电脑桌前。 少女自己不用台式机，更不会将这种辐射源摆在卧室里，但楚铭已经有了这个习惯，于是让少女添置了一台。 换了以前的楚铭，一通发泄之后，肯定是直接蒙头大睡。 应该说，换了以前的他，那一夜的酣战，就足够让他死上十次，更别提还有余力做其他事情，当然这在少女也一样。 无论是楚铭还是少女，都在那块独特玉佩的影响下，身体素质变得远超普通人，恐怕就是正面被捅几个窟窿，只要心脏没有受伤，都不会有致命危险。 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一天两天，可能还感觉不到，或者漫不经心。然而一旦量变引起质变，那只要不是傻瓜，谁都会发现异状。 楚铭之前哀莫大于心死，状态不对，所有没有察觉。等到后来，连异能都有了，些许异常，也自不会介意。既然有好处，那当然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要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在掩耳盗铃，以为能闷声发大财，那就未免太蠢！ 有了觉悟，楚铭打开电脑后，翻出自己写的小说原档，选择了最新的自己还没发布的章节。 章节中有一部分，描述的是主角凌歧，在一处小部落中的艳遇。 那只是章节中微不足道的一段，说是艳遇，但实际也只是为了凸显主角非人的一面，或者说对人欲、人性的淡漠。 现在，楚铭却忽然想起，准备将它利用起来！ 楚铭其实已经无力再对小说进行太多干涉，他就像是一个打字机一样，只是在转述一个正在发生的故事！但是楚铭毕竟是作者，不是什么打字机，所以对于作品，他还是能进行一定程度上的调整，只要不影响大略！ 楚铭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究竟对不对，因为那想想就觉得很疯狂，而且十分冒险！ 甚至，若非多出来的那份记忆中的一些细节、玉佩的变化，以及最近梦中总是见到的那扇水晶门。 或许，楚铭连这种尝试都不会有！ 即使他的小说真的发生异变，由故事变成真实，甚至能对现实都造成影响。可是这一切，是由他这个作者、或者书中的主角造成的概率，根本微乎其微！ 也就是说，即使一切成真，那也绝对和他、和那位主角无关，必然有另一股恐怖的力量在推动，而他们统统只是棋子！ 可是他不甘心，他不可能甘心，他能感觉主角凌歧已经开始反击，凌歧也不甘心，所以楚铭也要反击！ 至于他们反击的对象，很遗憾，他不知道！ 甚至，就连彼此的立场，他也说不准！ 那诡异的小说，是不是真的会成真？这一切，全都只是楚铭的猜测，证据严重不足！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人生就像赌博，有的人押注小，有的人押注大！ 楚铭一辈子都不敢压大注，可他还是越输越多，几乎输到一无所有！ 所以这一次，他要玩把大的！ 既然小说已经无法被提前终结，那么就让自己再加把力，让它变得更加精彩！ 北风原，风光宜人，草场茂盛。 这片草原上，一共有五个中等规模的部落！ 说是中等规模，又是游牧部落，其实放到魔法大陆，也能称得上国！ 占据北风原中央的，是飞马部，五部中实力最强，对北风原的法神供奉最多，善于驯养混种的飞马。 这一日，飞马部的王帐旁，一座极为豪华的紫金帐篷被搭建起来，彻底盖过了王帐的风头！ 有资格接近王帐范围的贵族都在猜测，究竟是谁有这样大的气派，莫非是游历至此的某位法神？ 然而，只有五部共同供奉的那位法神才知道，来人究竟有多么尊贵、多么恐怖！ 那个人，是由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陪同前来北风原的！仅此一点，一旦传出去，就是惊天的波澜！ 紫金色的帐篷中，凌歧看着眼前脱得赤条条的大女孩，感觉很有些无语。 这无语不是说他尴尬，或者不得不沉默，而是真的漠然，真的不屑开口。 看着身材样貌肤质无一处不完美、只是有些过于年少的女孩，凌歧忽然很想笑。 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在追求他现在这种生活？有多少人想要代替现在的他？ 然而他自己，最想要的，却永远是那些人无法想象、甚至不能理解的！ “下去吧，孩子，这里不用你继续服侍！” 虽然根本不屑和这样的凡人过多交流，但想到自己已经恶了富兰克林，对方还将自己安排在这个地方，恐怕有些深意，凌歧倒也愿意给对方几分面子。 那显然还是大只萝莉的女孩闻言，像是松了口气，同时却又有些失落。 她是部落的小公主，当然不愿意来做这种事情，把自己当成奴隶、当成礼物一样献给一个陌生人。可是，她也知道，有资格让父亲做出这种决定的，无论是威逼、暗示、还是根本连暗示都没有，那都不是自己的部落能得罪。甚至，倘若对方连暗示都没有，父亲就那么做，这就意味着—— 可现在，对方居然对她一点都不动心，她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或者干脆恼火？ 凌歧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己的就要离开。 他不需要休息，更不会继续浪费时间。 接受安排，给富兰克林面子，是态度。但这不表示，他就真的要唯命是从。 “等等！” 那女孩忽然说了一句，凌歧原本是不想理会的！ 可是瞬间，他怀中放着，利用空间力量进行压缩、只有弹珠大小的魔晶球，竟然散发出一阵阵灼热！ 凌歧瞬间回头，目光扫向了女孩，犹如一道闪电！ 女孩却显得恍恍惚惚，喝醉了一般，一字一句说道： “难道你真的那么嫌弃我？” “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更进一步了解彼此吗？“ 这两句话，放到这样的场景中，孤男寡女，其实很有些挑逗意味。 可若是将眼前美丽的女孩屏蔽，再回过头来看，就会发现其中的一些不妥。 当然，那或许证明不了什么，语言嘛，总有歧义。 凌歧怀中的魔晶球，才是最好的证据！ “我，的确不需要你。” “不过，那是在刚才！” 凌歧笑了，看着女孩，忽然改口，就仿佛自己看到的已经不是一个难以吸引自己的凡人少女，而是一个同等层次的有趣的存在，或者什么让他垂涎欲滴的美味！ 电脑桌前，楚铭看着文档中逐渐被改变的文字，怵目惊心。 心惊之后，他却不可救药的低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已经婆娑落下！ 人呐，总是这样，患得患失。 楚铭哀叹了一声，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利用异能斩杀纷乱的杂念，继续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合谋 树塔顶层，宫殿之中，富兰克林有些尴尬的看着伊文思，忽然指着木桌上彻底陷入黑暗的那颗魔晶球说道： “老友，虽然是命运让你失去了‘洞察之眼’，但我觉得，我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从今天开始，它是你的！” 这颗彻底陷入黑暗的魔晶球，却是富兰克林所有。 三位传奇法神，这万年来，一共只鼓捣出来三颗魔晶球，一人一颗。其中力量最强的那颗魔晶球，为富兰克林所掌，负责洞悉命运之河的奥秘！ 只是没料到，伊文思闻言，原本还算平静的面色，却是刹那就沉了下去。 “富兰克林，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因为马飞的事情，伊文思心中本就不痛快，即有对富兰克林行事过分的不满，又有阻挡老友道路的愧疚，总之心底千头万绪，压着一股邪火。 现在，富兰克林还说这种话，似乎两人万余年的交情，还不比上区区一件魔导器，即便是独一无二的魔导器，在伊文思看来，也是对两人交情的玷污！ 富兰克林听了这话，却只是微微一笑。 他，当然不是第一天认识伊文思。 伊文思不是马格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和自己计较，甚或记恨自己，特别是事情还根本没弄清楚，自己也含糊其词的时候。 本来就不需要什么补偿的伊文思，在见到富兰克林这幅表情后，却是愣了一下！ 富兰克林，怎么会不了解他？ 然后，他原本愠怒的面色，顿时变得极为复杂。他意识到，富兰克林正在隐晦的告诉他，魔晶球的失踪，未必和他说的那样，是纯粹的“意外”造成的！ 只是，老友这样遮遮掩掩的态度，还是令他十分不满，甚至不解！ 一万年的交情，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 既然老友都愿意让出自己的那颗魔晶球，那就证明，他绝对不会贪图区区一颗魔晶球！既然都愿意承担责任，那为何还要去隐瞒？伊文思想不明白，甚至不敢去想！ 伊文思忽然感觉很疲惫，一万多年的交情，他到现在才发现，富兰克林果然很了解他，他却一点都不了解这位老朋友！ 比起伊文思心中的失落和复杂，看着沉默的伊文思，富兰克林显得更为失望！ 马格斯和伊文思都是富兰克林找来的“同伴”，是精心挑选过的“同行者”，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在富兰克林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指望，尤其是对伊文思，所寄托的期望更远在马格斯之上。 毕竟，伊文思的绝对实力更强，探知真理的信念也更为坚定！最重要的是，他是那个人的后裔！ 只是，没想到，明明只差一层窗户纸，伊文思却偏偏不愿意去捅破！ 很多事情，若是伊文思自己想不明白，那富兰克林说再多，也只会让双方的关系越来越差、越来越僵。 然而，若是伊文思想明白了，那么他非但不会再阻止富兰克林，说不定还能帮上他大忙，成为他真正的伴行者！ 可惜两人之间最后的一点默契，正随着伊文思的固执，变得越来越少。 第三个在场的人，曾经给魔法大陆带去千年恐怖的马格斯，不被富兰克林指望的马格斯，却死死盯着属于他的那颗魔晶球，愣愣出神！ 魔晶球中，正投影着天堂世界中的一场旷世大战。原本这足够吸引眼球，但在这种时候，谁会去关注它？ 马格斯在关注，他的目光，甚至已经穿过了魔晶球，透过了战场，看到了一条本该出现在另一颗魔晶球中的命运长河！ 命运长河内，一尊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存在，正用那星辰般的眼眸，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个小世界、盯紧了马格斯！ 那星辰般的眼眸中，罕见的流露出一丝疑惑，一丝迷惘。 但即使是心不在焉的状态，这样的注视，仍然让马格斯无法思索，只能呆滞的看着那位观察者！ 电脑桌前，楚铭看着文档中新出现的对话，径自蹙眉站起，走向了卧室自带的浴室。 浴室内，有一面镜子，镶着金边，挂在墙上，有镂空的花纹，很是典雅。可惜楚铭没这个欣赏能力，认为即使价值不菲的镜子，也不见得就比地摊货实用多少。 楚铭紧紧盯着镜面，一时竟然有些犹豫。 这黎明将至的黑暗时分，恰是最寂静最孤独的时刻。 他现在所在的高档别墅区，平时也非常安静，确实适宜居住，但若是家人不多，的确容易让人寂寞。 在这异常寂静的氛围下，做那种诡异的事情，更会叫人心寒。 那本小说，会否根本不是什么真实世界的具现，而是某种灵异力量在对他施加影响？ 毕竟，许多电影和小说中都是那么描述的，而他就是故事里释放恶魔的傻逼主角。 比起小说化为真实世界，还不如当成小说成精，更容易让人接受！ 而且他妄图借助txt文档去和故事中的“主角”进行交流，这种事情，听起来都很荒诞。他究竟是在和主角交流，还是在和小说中藏着的邪灵进行交流？ 这种隐晦的交流，因为要切合剧情，因此每一句对白都模棱两可，要去揣摩深意。他真的没有领会错其中的意思？ 就算他没有领会错意思，问题回到原点。 万一，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主角”，就只有藏在书中的邪灵，在诱惑他犯错呢？ 楚铭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如此健康，又如此平凡！ 心中的犹豫不决被心灵之力果断斩杀，楚铭苍白的面色很快恢复了红润，甚至那彷徨的眼眸，都变得异常坚定！ “开弓没有回头箭！” 楚铭拿起架子上的剃刀，站在镜子前，狠狠割破了手掌！ 然后，他将整只逐渐染血的手印到了镜面上，一点点画起了一副巨大的狰狞的他自己也不懂意思、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图案！ 或许楚铭很傻，或许他根本是在作死。 然而，谁又知道，那些历史上最成功的人，在他们发迹之初，是不是也一直被别人当做傻子、一直在作死呢? 能人所不能，为人所不为，总要承担风险，付出代价！ 血图逐渐成型，在暖色的灯光下，把镜面中的自己照的分外诡异。 温暖的灯光打在镜面上，泛射回来是猩红的血芒，仿佛镜子的背后，已经不是一间色调柔和的浴室，而是尸山血海的沙场！ 心中淡淡的紧张冲淡了掌心的刺痛，然后，楚铭恍惚了一下，就从镜子中看到了另一张脸，另一张长在自己脸上，但完全不同的面孔！ 这一切，如此灵异，楚铭的瞳孔不禁收缩！ 那张脸，和他想象中的凌歧，和他想象中的主角，一模一样！但若是长在自己身上，无疑引人遐思，即使那只是一个影像！ 凌歧面对着眼前万界通灵咒阵中悬浮着的魔晶球，看着魔晶球中五官平凡、面色略显苍白的青年，心中罕见的生出了一点不快！ 莫非就是这样一个他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货色，创造了他？ 荒唐！ 这是凌歧心中最真实的念头！ 他不敢说自己多伟大、多强大，然而比起这样一个普通人，他还是要强出太多、太多！ 上一次进入高维世界，凌歧已经在这人身上附体了一把，知道这是一个真正苦逼的男人。 但当真的面对面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不屑，才变得更为清晰！ 凌歧不愿承认，自己是被他创造的。 很快，他却发现，自己这种抵触，来的莫名其妙。 因为直面之后，凌歧已经发现，自己从他身上，根本感觉不到半点和自己的联系，更别提上次附体时那种、仿佛这人能改变自身命运的感觉。 这更证明，这个人虽然是“笔者”，但不可能是他的创造者！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抵触？ 无论如何，这人终究是“笔者”，这一点无从改变！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能影响到自己的未来。有的时候，感觉未必靠得住！ 他又愿意和自己合作，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该去抵触，而应该接受，应该欢迎！ 两人都沉默着，虽然时间很宝贵，每一秒的流逝，都可能导致结果发生巨大的偏移，两人却全都忍耐住了，没有率先开口。 凌歧是在思考，思考一个很重要、重大的问题。 楚铭则是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面对一个笔下的主人公！ 最终，还是站在镜子前的楚铭，率先打起了招呼： “你，你就是凌歧？” 凌歧沉默以对，楚铭有些尴尬。 这样的场面，并不比他在午夜镜中独自面对恐怖的老妪更让人愉快。 他对凌歧太了解了，知道那是一个基本没有人性，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家伙。 早知有今日，他绝对不会把凌歧设定成那样一种性格。若是这个主角逗逼一点、真善美一点，至少也要有原则一点，那该多好？ 凌歧的沉默并未持续很久，他没有回答楚铭的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人面前，究竟该扮演谁！ 一本小说的主角，凌歧？ “我，有件事情要你去要你帮下忙！” 凌歧本能就想发号施令，话到最后，却还是稍微修饰了一下！ 即使在他看来，自己的选择权，要远远多过楚铭。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楚铭本人，也都不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对象。然而，掌握着天书的他，比旁人更明白“笔者”的力量。所以，虽然楚铭很弱小，他也不介意给对方一点点尊重。 况且，倘若事情真和他想象的一样，那恐怕最终翻牌的时候，楚铭的作用，也不容忽视！ 凌歧之所在发现高维世界的秘密时，很快就能调整过来，甚至制定出一个惊天的计划，就因为有着天书的他，早就有过类似的猜想。 甚至，阴差阳错的，他起初为天书撰名，恰好就是 这种事情 镜子前，楚铭倒是对凌歧的态度，没有太多想法。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姿态摆的很低！ 再者，在这样的场合下，面对一个虚构的人物，更近乎面对着鬼。即使这鬼很可能是自己一手创造，就和孩子一样，但是楚铭心中还是有点忐忑，这足让他不介意凌歧的态度。 “什么忙，你说，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楚铭很快表态，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 “关于关于我的小说也就是你们的世界”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楚铭自己都感觉很别扭。 “对于你们的世界，很多事情，我其实都无法插手，只能旁观，无力改变。” 楚铭的话，算是一种提醒，也是解释。 他在提醒凌歧，不要让他去做一些他力不能及的事情。同时也是在解释，凌歧的一切遭遇，并非他一手铸成。 当作者直面笔下的主角，最担心的是什么，当然是担心主角将成长过程中积压在心底的不满，全都报复到作者身上。一本书，肯定要**迭起，才算成功。主角肯定却少不了磨难，任何作品都是如此，死爹死妈死全家不要太正常。然而，若主角是真实存在的，那作者还能写的那么爽吗？ 特别是喜欢写虐心文的作家，面对着被虐出翔来的主角，当对方得知真相，会不会直接用一根加大号的烧红的铁棍，把作者的菊花给爆掉？ 凌歧不会那么天真，也不需要通过迁怒去发泄情绪，楚铭的话，更没有让他意外。 楚铭这个作者，对凌歧未来的把握，或许的确远远不似两人最初以为的那么大！ 不提高纬对低维的干涉，本就不像掌握着天书的他，对天书世界的影响那么直接。就楚铭本身的层次，便注定了即使他掌握了天书，也不可能做到和自己一样的程度。 最关键的，还是凌歧始终无法确定，自己为何会出现，那多半和楚铭无关！ “我，不需要你做那些！” “我只要你，帮我查一个人！” 楚铭听了凌歧的话，又愣了一下。 一个故事中的人物，拜托他这个笔者帮忙，竟然和故事本身无关，而是要调查现实中的某人。这种事情 想到自己的玉佩、想到自己的记忆、想到心灵之力的恐怖效果，楚铭却又很快释然。 甚至，他开始感到庆幸，这个“凌歧”，果然不一般。 交换过信息之后，楚铭还没来得及问更多，镜子背后的那人，就随着血光的黯淡，逐渐消失！ 还不到三秒钟，浴室中的一切，全都恢复了原状。镜面光滑干净，没有丝毫污渍。镜子里的自己五官平凡，看起来挺健康，只是显得有些紧张。 楚铭低头看了看自己握紧的拳头，只见还有一丝丝鲜血正在浸出，滴落到水池里。 摊开双手，看着已经收缩了一半的伤口，楚铭不禁苦笑起来。 他这，还真是一条不归路！ 另一面，阵光黯淡，猩红的光芒缓缓散去，悬浮的魔晶球跌落在地，啪嗒一声，摔出了大片的裂痕！ “可惜！” 面对这被现世之力侵染的命运奇物，才刚到手就濒临报废，就算是凌歧，也觉得很可惜。 只是机会千载难逢，遇上这样的机会，肯定要把握住。 若顾惜这件道具，凌歧少不得要赶回新世界，通过众神殿中那扇被改造的天堂之门，去和楚铭进行交流。先不说那来不来得及，就算及时，也难免大材小用，还有提前暴露之虞！ 天堂之门是他最重要的筹码，也是低维通往高维的大道。至于这命运奇物，无非是一条小径。 大门有大门的用处，窗口有窗口的用处，凌歧很清醒，不会犯糊涂，本末倒置！ 就好像他刚才明明有机会，让楚铭去对他所在的世界进行干涉，去为自己创造更有利的扩大势力的条件，然而他却没那么做！ 不光是因为他不认为楚铭能帮上很大的忙，更因为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对于凌歧来说，低维世界的事情，他有的是办法去解决！ 反而高维世界，就算是掌握着相当多情报的他，也不敢轻易进入！ 他现在对高维世界的影响力，几乎没有。所以楚铭，完全可以变成自己在高维世界的触手！至于他让楚铭调查的，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屡次出现在众神殿中的小女孩！ 那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可是凌歧不相信巧合，他认为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包括自己有机会进入高维世界，肯定都是有原因的！ 凌歧不可能在掌握着零线索的情况下，就去抽丝剥茧，但他可以先用那几可忽略的线索去尝试一下，大胆进行推论！ 究竟是什么导致他的出现，是什么导致他每每在关键的时刻，遇上正确的人，是命运？ 楚铭又是什么？作者？笔者？ 他所写的书，对自己所在世界的影响力，又有多少？ 他所在的幻想世界，对于真实世界来说，真的一点秘密都没有？比如新世界，比如他的天书，比如他也写了一本无限进化，这些楚铭都知道？ 凌歧立足幻想，注视着现实，猜测着，怀疑着！ 第一百二十八章 梦醒时分 云阁之内，温润如玉的少年自睡梦中惊醒。 方源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心中蓦然一凉！ 这时，传讯法阵又响起了“嘟嘟”的提示音，方源木然的看着刻在茶几上红光闪烁的微雕阵法，张了张嘴，呼唤阵灵的话，却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方殿主？方殿主？本门李长老正在洞府外求见，您的意思是？” 过了片刻，阵灵主动出声询问。 像这种高级别的拥有自主灵智的阵灵，倘若是在三千五百年前他刚加入溟沧派的时候，那是想也不敢想的。 但是，自从溟沧派带领着天外修士横推九洲、进击八百世界以来，三千多年过去，天外修士也不知占领了多少域外文明，不知击退了多少强敌！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战争的催化，文明在进步，修真文化也在发展。 方源蓦然回首，却仿佛做了一场大梦，那一切征战、厮杀 ，阴谋、快意全都像是幻境。 尤其是最近，随着心境不稳，这种感觉更为清晰。 方源张了张嘴，想要让阵灵将那位李长老逐走，然而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不管什么回答，说上十遍、一百遍，是人都会疲惫，甚至觉得无比可笑！ 方源，是一方巨擘，不是什么谐星，所以不想回答阵灵！ 果然，就和之前一样，面对方源的沉默，阵灵继续追问！ 这样人性化的智灵，本该是修士最忠实的伙伴。 方源却觉得厌烦，甚至在那并不单调然而已经重复听过无数次的对话中，浑身都开始冰冷，他觉得眼前的世界变得如此陌生、如此虚假！ “时空迷境！” “真的无解？” 方源无力的跌坐在塌前，感受着原本已经快要修炼到至人层次的修为，已经跌落至金丹期的水准，即使以他千锤百炼的道心，都忍不住颤抖、绝望起来！ 五百年，五百年又五百年！ 从他建立穿越者联盟开始，从他加入溟沧派算起，究竟过了几个五百年了？ 然而这好几个五百年，比起这往复循环无休无止的一日轮回，莫非算得上漫长？ 太长的时间，连方源都开始麻木。他开始理解一些如石头般的人，为何会被抹平雄心壮志！因为即使是他，最初的热情和激昂，也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淡去。 等到方源终于明白时间可怕的时候，他也成为了无数被时间洗刷的和一张白纸一样的人中的一员！ 他已经不知自己为何还要前进，不知为何还要不停去尝试破解时间迷局，或许那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他不知自己究竟还是不是曾经的方源，或许他只是继承了那个方源的一切，是一个全新的意识体！ 若是在陷入时空迷境前，方源可能还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是现在，当同一个场景经历了无数次。当这无限大的环境中，每一个能接触到的对象，每一种反应，每一种应对引起的其它变化，全都清清楚楚，他却还要不停经历，永无止境，方源也只能沉默！ 他在沉默中思考，在思考中绝望，在绝望中怀疑，在怀疑中悲哀的发现，自己似乎只剩那被怀疑的唯一的出路可走！ 但若那样，他根本不知多少年的坚持，岂非都成了笑话？ 若不那样，他又怎么才能逃出生天？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生动，又是如此...空乏！ 无解、无解，时空迷局，根本无解！ 方源和之前无数次一样，无视了阵灵，那副无所谓的态度，甚至让阵灵都不得不陪着沉默。 事实上，最初的方源，不是这样的，他也一直在积极尝试，破解迷局。甚至借着这一日轮回必然不死的机会，探索了许多绝境，很是充实了自己的见闻。乃至见到了一些他从前根本不敢想象、若无一日轮回这张底牌，也根本不敢去直面的存在！ 然而，新奇和兴奋过去后，剩下的就是单调的空白！ 真正令方源变成这副样子的，还不是那仿佛永远重复着的画面，毕竟就算只有一天，当宇的概念被限定，宙仍无垠宽阔，一天的时间，也足够方源去做很多事情。 可那种一天天的衰弱，一天天被缩小的活动范围，就像是一纸绞杀令，一点点剥夺着他的自由！最恐怖的是，在这真实的一日轮回中，整个世界，竟然似乎只有他自己，才是这画面中唯一清醒的人！ 他清醒的知道，自己正在不停虚弱！ 他清醒的知道，这是时间和空间组成的迷境！ 而别人，都不知道，甚至无法意识到！ 尝试的越多，发现多越多，带来的恐惧也就越大！ 起初“被重置”后，调查完最可能引起这一切发生的对象无果，方源也尝试去往其他世界，寻找答案。 那个时候，他还有着近乎“至人”的力量，轻易就能做到这一点。横渡宇宙，不过邻里串门。 到了现在，由于自身的虚弱，即使别人发现不了，意识不到，也的确大大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让他只能在一亩三分地上称王称霸。 最让方源感到好笑的，还是当他的实力跌落到元婴初期时，曾经在离开溟沧派后，路遇的一位魔道高手！ 根本只有元婴期实力的他，面对那个堪比洞天真人的强者，只用了一个眼神，就让对方灰飞烟灭！ 究竟是他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是他误以为自己变弱了，还是所有人都根本不知道他变弱了，甚至极端到当他做一个毫无意义的举动时，都会和自己还是接近至人的超强者时一样，让别人觉得充满了道韵，甚至会干脆引动自身的力量，杀死自己来衬托他的伟大，好像一切都是他做的？ 方源甚至开始怀疑，他目前所在的世界，究竟是一个唯心的世界，还是唯物的世界！ 若是唯物，那么他之前的尝试，怎么都不算白费，最多就是结果不够理想。但若是唯心，那么他所做的一切，恐怕都将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方源走到云阁之殿，看到一道长虹从眼前划过，飞上天空，知道那便是方才拜访自己的同派长老。 按理说，此人还是自己引荐入派，甚至力排众议将他收入穿越者联盟，是自己绝对的心腹！ 然而，这人却狼子野心，就在方才，还想引自己入瓮，抢夺他从生死秘境中侥幸得到的奇物！ 可惜，刚开始的时候，方源的确没料到这人会这么快就图穷匕见，很是吃了点亏，暴露了大半的实力，方才破局！ 按理说，事情至此也就完结了，然而，那却只是噩梦的开端！ 一个小小的杀局之后，连着是一个更让人绝望的困局！ 连续度过了无数次的轮回，方源当然已经对这人和其身后的布局者，进行了全面的调查。 自己掌握的线索，已经细化到幕后之人小时候第一次偷看女人洗澡时的细节。但是，这对于破解当前迷局根本无用！ 他可以很肯定，自己会落到如今这种地步，这个最该被怀疑的对象，完全也被蒙在鼓里！ 也就是说，他们也只是恰逢其会，并非这一切时空异变的主导者！ 如此，方源自然很快对这位心怀鬼胎的长老失去了兴趣！ 他现在最感兴趣的，只剩一个，那就是破开当前的困境！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他可以放弃一切，哪怕是放弃了经营三千多年，规模已经变得无比庞大、横跨三十多个宇宙的穿越者联盟！ “莫非，真要走那最后的一步？” 方源拿出了“梦幻之心”，这便是他从生死秘境中得到的奇物！ 很多人都知道他从生死秘境中有所得，那是一个对于至人、或者异界圣人来说，都九死一生的地方！ 然而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得到的，会是这样一个古怪的东西—— 那是一颗心脏，一颗真实的心脏！ 假如，不是他在时空被不停重置的过程中，连异界的圣人、乃至比一般圣人都要强大的存在都求助过。他找到了观察者，也找到了其他观察者，却依然无法助他破局！ 假如不是那样，他是绝对，也不敢相信这颗“梦幻之心”，能助他脱困！ 排除一切怀疑对象后，方源现在最怀疑的，弄得自己落入这步田地的，也只剩那奇诡的“梦幻之心”！ “梦幻之心”的使用方式，在得到此物的时候，他就知道。但这真的是破局的希望，不是另一个更可怕的陷阱？ 方源不明真相，无法肯定！ “梦幻之心”，能让他无条件的转生成另一个已知的人，代价就是他现有的全部。 除了记忆，他什么都不能带走，直接就要变成另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命运最初的状态！ 这听起来，就好像游戏一样，怎么都让人无法接受！ 他原本已经修炼到了接近至人的程度，简直就是半步圣人，说放弃就要放弃？ 可方源，似乎真的没得选！ 而且，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毕竟，仅仅方源所知，就有不少存在，即使是最弱小的时候，都强大的可怕，生而为神，只是其中的弱者！ 那么，若是放弃现在的一切，他会不会有一个更光明的未来？ 如果不是因为时空迷境，他或许早就将这计划提上议程。 可是现在，这唯一的希望，却也成为了方源最大的魔障！ 他不是一个畏惧赌博的人，但不喜欢被人逼上赌桌！而且，他心中还是怀着一丝侥幸，眼前的时空迷境，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是无解的！ 凝望着天空，方源呆呆的站了整整一天一夜，感觉着时间点点滴滴的流逝，明白重置的时间又将到来，方源忽然叹了口气。 他徒手撕裂了胸膛，再次取出那颗正在跳动的“梦幻之心”！ 没有人知道，在得到梦幻之心的那一刻，它已经替代了方源的“心脏”！ 就算是方源这种早就将肉身炼化至虚无的半步至人，也被梦幻之心成功寄托，甚至因此拥有了一具新的身体！ 梦幻之心带来的身体，非常普通，甚至还比不上他曾经获得过、早就抛弃的至尊仙体！ 可它又是如此不同寻常，因为它承载着梦幻之心！ “罢了！” 面临着再次被重置，方源妥协了，捏碎了手中的心脏！ 血泥沿着指缝滴落，方源很疼、很疼！ 他终究，已经不再是那种毁天灭地的强者了！ 然而，就在方源逐渐失去意识，思感无限拔高，仿佛已经凌驾宇宙，能瞬间抵达任何一处、从生死因果的源头替代任何一人，证明转生之事果为事实的时候！ 他心中想到的，默认的转生目标，竟然不是之前设定好的，那曾经只远远见过一次，就差点因此神魂崩溃，强大、伟大到无法想象的存在，而是那个早已经被遗忘在历史角落里的...根本不值一提的男人！ 凌歧？！！！ 怎么会这样！ 带着震惊，带着不解，方源的意识很快被一道黑洞所吞噬！ 等他恢复感觉，顿时无语的发现，自己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然后—— 轰！！！ 火光将他吞噬，方源甚至连咒骂的话都说不出半句，就再次失去意识！ 等到他第二次清醒，身下是冰冷的地面，睁开眼睛，周围是肮脏的牢房！ “...” 方源分外无语。 记忆中的凌歧，就算在后来的他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好歹也是一方强者！ 没想到，他竟也遇到过如此逆境！ 只是，每个人的开始，不应该都是出生。就算是凌歧，也不该例外！为何他的开始，却是死亡？ 很快，强悍的意志，让方源提前获得了主宰的提示！ 这非但没有给他解惑，反而让他更为迷茫！ 方源了解轮回空间，他对轮回世界的认知，绝对比多数轮回者都更清楚。他甚至猜测过，凌歧过去，也曾是轮回者的一员。 但这，绝对不是凌歧生命的开始。 轮回能逆转生死，所以轮回者的开始，便是生命的终结。 但这本身，就是轮回之力对正常秩序的干涉，不表示起点真的由生转死！ 没有出生，就没有死亡，这是不变的真理！在同等力量的干涉下，即使是轮回之力，也不能遮掩真理！ 巧合的是，“梦幻之心”的力量，来自生死秘境的力量，恰恰是轮回之力无法抵消的！ 因为生死秘境、轮回秘境，本就是同等级的神秘之地！ 即使转生成为凌歧，方源毕竟不是通过轮回之力，而是利用了“梦幻之心”的力量。所以正常来说，他应该是变成婴儿状态的凌歧，而非刚刚成为轮回者的凌歧。 轮回世界的主宰，看似无所不能，其实只要超脱了轮回，或者能抵消轮回之力，那它便只是一个普通的极端强大的个体！ 所幸，古怪的事情，在过去的几千年岁月里，方源遇到了太多。 如今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已经脱困，虽然还有些疑惑难以解决，但他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没有一个良好的开端，也无所谓。 凭他的经验、阅历、手段，崛起只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方源现在，更想做的却是挖掘凌歧此人更深层次的秘密！ 也不知道当他成长到一定程度，和那一位凌歧碰面的时候，对方会是个什么反应。想来，对于平行世界之类，那位也不至于完全没有研究！ 只是，动用了“梦幻之心”后，会否凌歧就此变成了唯一，曾经的那位也被自己替代？ 如果是那样，方源说不得还有些失望！ 对于凌歧此人，方源心中，也未尝没有半点想法。 带着“女朋友”看了场电影，因为剧情实在太垃圾，影片播放过程中，其实一直在玩手机的楚铭，打开qq看到一则新的留言，却是有些愕然。 在他那人数不多的读者群中，竟然有个人联系自己，说要以自己的小说为蓝本，写一本新的同人小说！ 对于这种事情，楚铭并没有一些网络作家的顾忌和规矩，不在意别人是否会剽窃他的创意。 甚至，若不是这本书实在特殊，他对类似的事情，以自己的小说为蓝本创作同人什么的，其实非常鼓励，因为这表示他得到了认可。 但既然知道这本书有问题，他怎么还好意思坑人？何况还是自己的忠实读者！ 可是，没等他委婉的指出这件事情的不妥之处，对方又发了个txt单章给他，美其名曰请他指点！ 楚铭无奈，只能先行接收阅读。 然后，才读了不到半章，他的眸子就收缩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一本描写手法几乎和他所“写”的小说一模一样的、主角性格却完全不同的、全新的小说！ 假如是以前，他可能还挺高兴，觉得遇上了同道中人。 但是现在，他却满脸都是凝重！ 要知道，他那本并不算有名的小说，可不止是一本小说！ “你究竟是谁？” 下意识的，楚铭在qq上，回了这样一句话。 对方，久久无音！ 第一百二十九章 幕后 天堂小世界，至高神殿之中，桑尼不满的看着北面。 在游历虚空的过程里，因为一点小小的意外，他和某位打了个赌。 然后，刚刚晋升到传奇法神境界的桑尼，大败亏输，这才意识到宇宙之浩瀚，强者之如云。 为此，得意忘形的桑尼不得不为自己的自大而买单，输的连自己的名字都要换掉、起码在人前要换掉，还不得不遵守一些严苛的赌约。 其中就有，关于不插手埃尔法一族和魔法世界战争的约定。 当时魔法世界还没有遭到入侵，桑尼后来也为对方的未卜先知而惊叹，不得不怀疑对方根本就是操控埃尔法一族进攻魔法世界的幕后黑手！ 但无论有多少怀疑、腹诽，身为弱者，桑尼若不想无端遭到致命的诅咒，就不得不严守约定！ 只是，这并不表示，桑尼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立场，甚至丢掉了身为传奇法神的骄傲和节操！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还是愿意为魔法世界尽一份绵薄之力的！ 他会乖乖遵守约定，是慑于威胁，是目光已然跳出了魔法世界这个小池塘，更是因为他笃定，即使没有他，这场战争，最后失败的也不会是魔法大陆！ 他不会干涉魔法世界和埃尔法一族的战争，这一点他已经向整个议会表态，虽然引起了许多非议，但也是必然为之，勿谓言之不预。同时，桑尼却也不可能故意一味给同胞们带去愤怒和绝望，他有选择的透露了一些魔法世界深处隐藏的秘密，算是给一些高层吃了颗定心丸。 晓是如此，桑尼仍然不能容忍第三股并不在约定范围内的力量，也和埃尔法人一样，随意破坏魔法世界的秩序，无视他的存在！ 如今，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将手伸进了魔法世界！这岂非将他这个当代最强之人视作空气？ 桑尼心中的不满，顿时爆棚！ 因为自身立场问题，桑尼最近一直承受着很大的压力！而他定海神针一般的作用，也根本没人当回事儿！ 桑尼心志坚定，否则也不可能突破成为传奇法神。但这绝不表示，他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面对许多的诋毁，桑尼心中也有火气！ 法师修行，对于生命层次、心境心性的提升，不会太大，在所有修行之路中，最多处于中游！因此，即使是传奇法神，拥有媲美亚圣的爆发力，从内在而言，也仍然更近于人，而非神！ 某些人，在这种时候出手，简直是往他枪口上送！ 只是，还不等桑尼出手，他忽然又是一滞！ 那股莫名的气息，才刚出现，瞬间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种“干净”，简直就像是世界上根本没有出现过、没有存在过一样，这让他惊疑不定！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种随时可能出现，随时都能消失的存在？ 苍青世界，至高树塔之巅，就在富兰克林和伊文思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有些异常的马格斯身上之时，这位曾经的疯神、魔王，终于从魔怔中惊醒过来！ “马格斯，你在看什么？” 富兰克林蹙眉盯着马格斯注视的魔晶球，魔晶球内，正“直播”着一场埃尔法人主攻、法神们竭力防御的据点战！以一座金色大殿为中心，双方都投入了大量的有生力量，参战的法神已经过百。放到地上，这种规模的战争，恐怕一天下来，就足够打的方圆几百万里都变成赤地！然而这种程度的战斗，在天堂世界却已经十分平常，每隔几天都要来上一次，比女人的例假还要准时。 “嗯，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个...熟人。” 说到这里，马格斯微微一顿，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改口道： “是一个很像‘熟人’的陌生人！大概，是那个人的后裔吧。” 马格斯淡淡说着，虽然这话有些扯，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但世间万物无奇不有，不排除真有这种巧合。况且马格斯当年可是纵横世界的魔王，能被他称为“熟人”的，基本也是一时豪杰。这类人本身基因就很优秀，即使法师的成长不会带来血脉的飞跃，但是遗传下来的东西也总比普通人更多。 “哦，是这样吗？” 看着面色平静的马格斯，富兰克林笑了笑，似乎信以为真。 马格斯低下头来，对此不置可否。他思量着之前“观察者”的提议，想到对方提出丰厚的、可以说自己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终于有了决定！ “呵呵，是啊，我也觉得很巧。” 勉强的应付了一句，马格斯显得有点不耐烦。 他并非一个善于伪装的人，虽然他是一个恶人，却是一个很纯粹的恶人，更喜欢用武力解决一切。 任何法神，乃至高级以上的法师，只要肯动动脑子，都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演员，乃至阴谋家、政治家！ 但还是有很多法师、法神，不屑那么去做，因为他们更相信自己的力量。 富兰克林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马格斯，他了解这个男人，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只是还没有彻底下定决心。他还在犹豫，否则，像他这样的魔王，又跟了自己这么久，绝对连那一点点破绽都不会有。 不擅长做的事，不表示绝对不会去做。 伊文思看着身边的两个“老友”，忽然觉得，他单纯的就像个白痴！ 他想着，也许，最应该离开苍青世界的，并非马飞，而是他自己。 人生能有几个一万年，来寻找志同道合的人？ 山海界，曾经的莽荒世界，如今以修真为主流的繁华位面。 在世界的北方，比极北之地更遥远的地方，有一片巨大的终年不散的云彩，仿佛那就是天边！ 在云端，有一个庞大的、好比天上之国的宗派，乃是整个山海界为数不多的修士圣地之一！ 那承载成片宫阙的浮云，本和其他地方的白云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硬生生被大量禁制，改造成了一片云中大陆！ 能够有这等大手笔的门派，化虚为实，覆手翻云，遍数山海界，原也不多！ 若让世人知道这门派的名字，只怕外人立刻能理解，它为何能成为修者心目中的圣地！ 这聚云成陆的手段，在它用来，非但不会显得霸道、霸气，反而近乎低调、含蓄！ 因为，这片云陆，承载着的门派，乃是溟沧派！ 苍茫第一，山海至尊，溟沧派！ 已经奠定霸主地位的溟沧派中，有两座大殿，是除了掌门大殿之外最突出的，也是“圣地中人”心目中的圣地！ 其中渡真殿，因为曾经为太上长老张衍入主，经过他老人家的反复祭炼，又在旧有的基础上增添了重重禁制，还被炼入了一座魔宫，如今早已破茧成蝶，乃是溟沧实际上的第一重器、重地！ 渡真殿外，又有云阁，屹立在门派最高处，一枝独秀！ 这云阁占地面积极少，论象征意义和恢弘大气远不如上三殿！ 然而其内蕴藏的灵机、重重的杀机，却即使是真阳强者，也不敢能轻言潜入，又祈望能入内潜修。 传说中，若能入得云阁修行，不说大罗金仙、至人炼神，起码修行到凡蜕之上的真阳境界，那是十拿九稳！ 传说中，云阁深处还有一座洗神池，乃是溟沧派当代戒律殿主方源从某处天地秘境中寻来，能让真阳强者，多出三成进入炼神之境的机会！ 遗憾的是，即使没有阁内诸多惊天动地的禁制，仅仅“溟沧方源”这四个字，就足够让人望之却步，收起所有妄想。 普天之下，谁人不知，溟沧派有两人最是惹不得！ 至人张衍，已经是传说中的存在，据说曾和大罗金仙交手不死，本身也是有望至境的传说中人！ 溟沧第二人方源，虽远不如张衍那般声名远播、万千世界都有流传，但好歹也是气运之子一般的人物。方源实力强大，更身怀诸多重宝，还有炼神绝顶的修为，半步至人！这个人，同样招惹不得！ 而且这方源比起张衍，还有一桩让人忌惮的地方，那就是他绝对够心狠手辣！ 冒犯了张衍，还有那么一线机会能活。冒犯了方源，被灭满门都是轻的！ 如此云阁，有方源坐镇，稳如泰山，当得起溟沧圣地之名！ 这日，云阁之外，正有一道剑光飞起，倏忽之间，径自远去，在空中留下一道充满道意的痕迹！ 须臾之后，又有一股清气落下，无声无息，悄然化为一名玄袍道者！ 这玄袍道者眉目俊朗，风姿超卓，仪态美好，看起来十分年轻，却其实已经是整个溟沧派资历最老、实力最强之人！ 这看起来英俊潇洒卓尔不群的年轻人，正是溟沧第一人——张衍！ 张衍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来着云阁外守候，也许已经有十万次、百万次，他并未刻意去计算。这不是说他力有不逮，已经轮回糊涂，完全算不清了，而是他根本没想着去算，也不在意这种重复！ 只要没等到自己想见到的画面，就算再久，他也有兴趣继续重复下去！ 终于，剑光留下的道韵散去后，那云阁之中，缓缓升起一道七彩色、仿佛迷梦般的云霭！ 张衍见此，古井无波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到了最后，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了吗！” 张衍自语着，面色恢复了平静，平静的仿佛一片深不可测的大海！ 同样陷入了一日轮回的“诅咒”，同样即使付出再多，也无法将所得带到明天，同样随着轮回次数的增加，自身实力越来越弱。 张衍并未因为亿万次重复的场景，就生出任何负面情绪！ 他本就更强，拥有更强的力量，更稳固的心境！何况，他还是这一幕场景的主导者！ 当然，凡事都没有百分百肯定的道理，成功和失败，皆是如此。 比如这次的局，倘若方源一味死撑，过不了多久，只要方源的实力“跌落”到金丹期以下，张衍也就独木难支，困局自然破解！ 张衍毕竟还是至人，并未修成那传说中的大罗金仙！ 况且，他的命运之火，也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为了这个局，三千多年来，他那已经培养的无比炽烈、甚至可以焚天煮海的命运之火，也重新变成一捧小火苗！ 好在，方源终究还是选择了那条路。 这表示，他将真正得到一次超脱的机会！ 这绝对比他能晋升到大罗金仙还要重要！ 当然了，在此之前，还有很多事等着张衍去做。 比如，整合方源留下的，穿越者联盟！ 张衍并不忌惮这个组织，因为他本身就是这个组织的绝对高层。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放任它，放任它愈渐膨胀！ 这是一条插上翅膀的毒龙！ 在方源看来，只有更强大的穿越者联盟，才能帮助他完成超脱苦海的愿望，为此，哪怕导致整个联盟变得良莠不齐，也顾不得。 然而在张衍眼中，穿越者联盟对于自己的超脱之路，不能说完全没有帮助，可真正能帮到他的地方，也肯定不多，而且并不在其势力、力量上！ 超脱之路，是寻找真实之路，是跳出命运之河的路，不是简简单单的成为逆命者，或者聚拢一群逆命者就能成事！ 这又不是梁山好汉聚义的故事，也没有要推翻的朝廷！ 这是要超脱命运，不是要去械斗！ 方源完全弄错了方向，所以就算他很有修行天赋，也很有头脑，背后隐约还站着一位命运监督者。张衍也不得不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将他放弃，甚至把他当做棋子，反过来去利用他！ 也是命运之火的指引，过于清晰，指明了这一步很关键，方源此子更无可替代。 这一局就算是张衍，也仍然一知半解。他还是在遵循着命运的力量，企图去打开命运的枷锁。因此在尽可能的情况下，他都不会自作主张的去改变什么！ 不过，若方源对溟沧派哪怕有一点归属感，张衍也未必就会做得这么绝！ 整整三千年来，具体应该是三千五百一十二年！ 张衍对方源，实在太过熟悉、太过了解！ 这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对任何组织、任何势力、乃至任何个人，生出归属感的贪狼！ 众神殿中，光明与火焰主宰的王座上，那王座靠背顶端璀璨生辉的神国中，一道纯粹由光和火组成的投影，落到了殿堂内，凝聚成人形！ 人形原本浑身都是蒙蒙光亮，摇摆不定，头发也如同跃动的火焰，仿佛没有固定形态、更没有五官！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随着光芒散去，火焰停止跳动，一名穿着金红长袍的俊伟男子，出现在了大殿之中，却不正是凌歧的模样！ 凌歧感受了一下新身体的能力，谈不上失望或者满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他又蹙眉扫了扫蜷缩在殿堂一角的红衣萝莉，想不起她是何时再次出现！ 最近一段时间，凌歧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到魔法世界，没有留意万神殿，因此对于神殿中发生的事情，的确疏于掌握！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本身对于神殿的安全足够放心，这万神殿毕竟不同寻常，只要有能威胁到神殿的存在出现，凌歧立刻就会得到警告！神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凌歧的化身之一，只是没有自主意识，也难以入主意识！ 好在，现在他“回来”了，这具“光明之火琉璃身”，虽是光明神国演变后最新的产物，连化身都算不上，但足够坐镇神殿！ 这个小女孩，按照“记录”，最少已经在众神殿中待了十天！ 十天，一般人早就渴死、饿死，小女孩只是个普通人，或许比普通人都颇有不如，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但她现在却完全没有半点垂死的样子，只是精神状态很有问题，有点像是受到什么刺激、崩溃了！ 见到这一幕，凌歧立刻开始回顾最近在神殿中发生的事情，那些都被记录在案！ 回顾没有持续太久，他毕竟是在提取“自己”的记忆。 接着，凌歧终于发现了“天堂之门”的变化。融合了少女艾丽莎之后，融合了她的命运之火后，“天堂之门”已经修复了大半！ 不，或许现在再称它为“天堂之门”已经不合适，因为它隔绝的不是人间和天堂，而是真实和幻想！ 或许正因为如此，受到了“真实之力”大量的侵染，这门即使就在那里，除非特别去关注，不然谁也不会发现门上显而易见的变化！ 原本众神殿内发生了那些事情，事无大小，凌歧都该第一时间就知道，最多没有警告那么严重。 或许正因为事情涉及到了天堂之门，所以远在别处的凌歧莫说得到警告，就连知情权，都被剥夺了！ 凌歧淡淡走到梦幻般的水晶之门旁，伸手将它推开！ 门外是一间小屋，看得出有被翻找过的痕迹，很是凌乱。 他伸出手去，离开大门后，他的手竟然飞速被分解成光和火焰，然后在瞬息之间，那光和火焰也全都消失！ 凌歧看着光秃秃的手腕，默然无语，他知道，这便是真实。 第一百三十章 第二个 何为真实？ 相对存在、不虚假的就是真实！ 这世上并不存在绝对的真实，因为真实也需要参照，没有参照，真实就是虚假，有了参照，虚假也可以变成真实。 正因为如此，凌歧才能做到以假乱真！他不能凭空让自己出现在高纬世界，可是只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是存在的，那么他就可以存在！ 当然，这也有条件！ 比如，只有他的本体，才能由于小女孩这个参照，由于楚铭这个参照，由于小说作为参照，短暂的进入“真实世界”。如果是利用命运的力量，借助命运之火，这个时间还能大大增加。倘若是直接穿过“天堂之门”、“真实之门”、“命运之门”，那么有限的时间或许会直接变成永久！但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他是本体的前提下！ 化身不行，化身实力太差，根本抗不住维度的变迁，它和真实世界规则的兼容程度也太低，对于真实来说，化身完全就是虚假的，没有任何可参照对象！ 若化身有着圣人一般的实力，即使它是虚假的，没有参照，只要找对了突破口，也能在真实世界显圣，只是无法长存。 可惜，这种假设并不成立！ 能够在“真实世界”留下一点光和火焰的余影，已经是凌歧对“真实世界”的规则足够了解，已经是“命运之门”被推开后创造的奇迹！ “可惜，我的一切，终究不是一个脍炙人口的故事！” 凌歧偶尔也会觉得遗憾，倘若楚铭的书，关于他的故事，在“真实世界”广为流传。 那么或许他进入真实世界的难度，会比如今容易无数倍！ 当然，这也说不准！ 因为在真实中广为流传的幻想人物，也没见谁变成了真人！可见参照物的选取标准，和知名度未必就有直接性的联系！ 从幻想到现实，需要的也许根本不是现实中的知名度，而是幻想世界的存在本身的觉悟，是高纬世界规则的认可，最关键的是，它还需要一个入口！ 最后一点，或许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这扇残破的水晶门，就是凌歧如今掌握着最大的筹码！ 凌歧也怀疑过，在幻想世界，接触到高维世界的也许远远不止他一人！ 但是，只要他掌握着这命运的隘口，那么，他就把握住了最大的主动权！ 凌歧没有让楚铭去刻意宣传自己的小说，虽然以他对楚铭的“关照”，让已经有别于常人的楚铭，去做那点事情不要太简单！ 可是，那么做真的有用？ 即使有用，就真的值得？ 凌歧心中其实一直有个怀疑，那就是他对“高维世界”的理解，真的是完全正确的？ 正确的理解，建立在得到了正确的讯息这一基础上！ 倘若，他其实一直在被某个存在误导，在替别人做一件非常疯狂的事情呢？！ 凌歧不是一个自大的人，相反，他非常有自知之明！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特殊的，但这必然不会是因为他本身有着某种特质，所以才特殊！ 这种特殊，恐怕是被动的特殊！就好像，他是楚铭所写小说中的主角，所以在小说世界中就能无往不利！然而，他做到的、他得到的，已经远远不止那些！那么—— 凌歧会利用现有的一切条件，去创造最美好的未来，比如一点点扩大幻想世界的基业，比如打开通往真实世界的大门。他会抱着野望，去为那荒唐的梦想而奋斗，可他知道，梦想的起点终究还是脚踏实地！ 然而，他永远不会忘记，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是一个牵线木偶，他是楚铭的牵线木偶？ 这没有答案，但他其实一直都很清楚！ 当被注视着的时候，他也一直在注视着... 警察局，失踪人口调查科。 楚铭跟着一位美女警察，在其他警员暧昧的目光中，单独留在了这间并不宽敞的办公室内。 其他警员究竟是怎么想的，有没有生出一些根本不该出现在执法者心中的龌龊念头，楚铭并未在意。 他盯着眼前从电子文档中提取出的资料，有些意外，又觉得不该意外。 当初答应那个人的要求，去调查某个小女孩。由于脑海中只有关于那个孩子的基本形貌，以及她对住处大概的描述，许多关键之处都模棱两可，所以楚铭对此也并未抱太大的期望。然而，连楚铭都没想到，过程进展的居然会如此顺利！ 住址、父母名字、自己的名字，全都只有只言片语。 偏偏恰好就在本市，还真有能对得上号的地方！ 有的放矢之下，楚铭很快找到了“小女孩的家”，那是一栋位于待拆迁区域的旧楼，小女孩的家更只有一室一厅，外部环境比楚铭曾经的出租屋还要糟糕。 问过寥寥几家还没搬走的邻居后，楚铭才知道，原来这户人家之前还真住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只是其父母非常神秘，家里也经常没人，所以邻居对他们的了解真心不多。 自然，只看那些邻居看向楚铭厌弃、躲避的眼神，就知道即便他们知道些什么，也不太可能老实交代。 许多人都以为，越穷的地方，邻里之间的关系越和睦，越懂得互相帮助，事实当然并非如此。 无论贫穷还是富裕，这世上总存在着好人和坏人之分！ 小女孩的邻居们，未必都是坏人，但显然都是一些各扫门前雪的冷漠之徒。 楚铭打听了半天，甚至动用了一些手段，才打听出来唯一有用的线索，那就是前不久，有一群警察，去过小女孩的家中！ 似乎，是女孩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好像是有人失踪了！ 于是，楚铭立刻明智的转移目标，将线索打到了片区公安分局的头上！ 要是以前那个小作家，借给他三个胆子，都不敢把主意打到警察头上！ 现在的楚铭，虽然在凌歧面前和孙子一样，有求必应，但在外面绝对的真正的大爷。 有钱，就是任性！何况楚铭不光有钱，还有异能！ 对于凌歧的事情，楚铭不敢不放在心上，即使不考虑对方的强势，这样一个能“深入了解”对方的机会，怎么能不尽心尽力？ 楚铭坚信，这个小女孩和凌歧之间，肯定有什么重要的联系！ 为此，心灵之力才刚刚上一台阶的楚铭，不得不放弃原本的计划，将控制第二个心灵之仆的机会，用在某个小警察身上！ 一个小警察，能有多少利益可图，控制这种人，简直是吃力不讨好！ 比起普通人，像公职人员、尤其是执法者，本身意志就更为坚定。背后站着整个公门，精气神当然也就更足，走起路来都更自信。 这意味着，要控制这样的人，本身就要承担更多被反噬的风险。想要降低风险，要么就要挑一些刚刚加入警察队伍、信念还不够坚定的，或者撞大运的遇上那种意志彻底腐化的、尸位素餐的，但这机会都不大。 警员、除非是协警，否则很少会从民众中招人，一般都是警校专门培养，还有从部队转业。 这样的警员，或许仍旧有着素质良莠不齐的问题，但是通常来说，质量还是比较有保障的。 当然，比起心理素质一般的小警员，彻底被腐化的高级警官，那就更少了。 腐化不是堕落，贪污受贿徇私枉法，不表示一定就无能，精神意志脆弱。 大腹便便战五渣、随便一吓屎尿流，这是艺术加工，是误区！ 事实上，官员中不守规矩堕落的有很多，然而彻底被腐化成废物的，还真不常见。 做官可以没有品德，但不能没有才能，更不能没有良好的心态。 楚铭整整打听了两天，甚至都怀疑自己已经被列入了等待调查的对象，才终于锁定了一个目标！ 那是一位刚刚走出警校的新人，但是和一般的新人不同，这个新人才加入执法队伍，起点就比别人高，因为她有一个好老子！ 本市公安局长的千金，恰好就在楚铭所关注的分区派出所工作？ 这样好的机会，就算要冒点风险，也算值得了！ 甚至，楚铭都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一点！ 终究是目前控制数量十分有限的心灵之仆，就算主要是为了方便这次的调查，但是能控制美女，楚铭肯定不会控制丑男，能控制高富帅，楚铭肯定不会控制屌丝，这是必然的。 然而这一次，楚铭控制心灵之仆的过程，却没有之前那么轻松！ 虽然是官二代，但这小女警意志当真不错，至少不比普通警察差！ 靠着一点运气，靠着一个还算不错的机会，楚铭也只是勉强成功。 他艰难的在这个小女警心中留下了印记，印记本身很不牢靠，那更像是一个思维误区，而非心灵种子。它自己不会生根发芽，且一旦被矫正，也就戳破的，要去加强它，非常不容易！ “我说楚铭！你要调查这个小女孩做什么？她的失踪，该不会和你有关吧！” 小女警彭思娜和楚铭开了个玩笑，楚铭也想笑，但笑不出来！ 那个人要他调查的女孩，竟然已经失踪了，这在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对方的失踪，还不是一天两天，那么凌歧知道吗？ 小女孩的过往，档案上记录的很清楚，也挺简单，楚铭很快就看完了，没什么特别的。 那个人，究竟想让他调查什么？调查一起失踪案件？ “楚铭？楚铭！” 彭思娜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柳眉倒竖。 楚铭不解的回过头去。 “好啊！你小子现在傍上了富家千金，立刻就有了新人忘旧人，枉我在学校的时候那么帮你！” 彭思娜故作委屈的撇了撇嘴，可惜她那副英姿飒爽的样子，要扮杨门女将容易，要扮陈圆圆那就不止是不够漂亮的问题！ “啊？哈哈！不好意思。这个小女孩，是我一位朋友的朋友家的孩子，我那位朋友听说小孩子出了事，就专门拜托我查一下的！” 楚铭打了个马虎眼，心中却有着郁结。 这次为了帮凌歧，自己的付出不可谓不大，心灵修行越往上越困难，这第二心灵之仆如今算是捅了娄子，废了一半，以后还不知会演变成什么样！ 倘若这次能有所得，一切都好说，若是毫无所得，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其他警察见这小女警和他如此亲密，还以为他得了艳福，哪里明白他的苦衷。 由于彭思娜意志坚定，楚铭原本想要奴役其心灵的做法，最多完成了一半。 他虽然成功让女警认为自己是她的好朋友，乃至还是大学的同班同学、亲密蓝颜，但这本身不是什么心灵枷锁、心灵种子，而是一些虚假的记忆，根本就破绽百出，经不起考验。 楚铭哪里读过什么警官学院，只要彭思娜哪天和某个真正的同学一提，楚铭的身份恐怕立刻会被戳穿，到时候女警心中怎么想，会不会给他带来大麻烦，天才知道！ 楚铭的忧虑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很快就被彭思娜接下来的话弄得呆若木鸡！ “哦？看不出来，你还挺风流嘛！” “你那个朋友，该不会是叫‘萧中慧’吧。” 女警怀疑的看着楚铭，目光中藏些古怪。 楚铭微微一颤，故作愕然道： “萧中慧？她又是谁？” 女警仍然用带三分怀疑的眼神看着楚铭，但也没有纠结于此。终究，这只是一个大学里很好很好的朋友，并不是男友。 “萧中慧就是这个小女孩的母亲。” “这个小女孩叫做萧筱，生父不详。” 彭思娜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盯着楚铭。楚铭的神色却让她十分奇怪，那种震惊、诧异，甚至带一点点愤怒，和她想象中的情况，全都不同！ 从楚铭的表现来看，他对此显然真不知情，更不可能是小女孩那个不负责任的人渣父亲。然而若只是陌生人，他又怎么会出现如此复杂的神色。 楚铭此刻，哪里还关心彭思娜的想法！ 他满脑子都好像被无数草泥马踩过一样。 他的女友，他那认识了超过五年的女友，竟然、竟然已是人母？ 那照片上的萝莉，虽然也大不到哪去，六七岁还是有的，也许还要再大一点。 那么，倘若这个女警口中的萧中慧，就是他那位有些拜金的女友萧中慧，他这些年，又算什么？ 说起来，这些年里，他和女友生活在一起，确实隔三差五，女友就会住在外面。当然，因为女友毕竟也是本地人，父母又不太同意他们交往，所以女友要回家住，也说得过去。另外，女友的工作，也确实经常需要出差。 可是，一个枕边人，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另一个孩子的母亲。更让人无语的是，这些年女友还并未疏于对小女孩的监护和抚养！他这个男友，也未免太失职、太失败！ 虽然心中还有着此萧中慧、非彼萧中慧的想法，可多少和女警有些心灵联系的楚铭，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女警在提到萧中慧时，意念中同时传递的、想要表达的关于此人的其余印象，就和楚铭认识中的萧中慧不谋而合！ 即使如此，楚铭还是在沉默过后，有些无语的问道： “你这里，除了小女孩的照片、档案，肯定还有她家人的...” 楚铭淡淡问着，彭思娜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朝着楚铭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打开了电脑中同一个文件夹内的另一份编号相近的档案！ 然后，楚铭前女友那张被拍摄的过于板正的脸，出现在了银幕上！ “呵呵。” 楚铭笑出声来，女警诧异的问道： “你笑什么？” 楚铭摇了摇头，感觉心灵之中就像是脱去了一层枷锁，这让人哭笑不得的堪称悲喜剧的真相，竟然还对心灵修为有好处？ 楚铭有些明白那个人让他调查这个小女孩的意思了，同时又感觉很奇怪，因为对方根本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帮”他。 或者说，他感觉自己在对方心目中，根本没有这种“被帮助”价值。 必须承认，楚铭骨子里的确不是一个太过多愁善感的人，那终究只是浮于表面的种种情绪！ 发现了这样大的秘密，他心中竟然只是震惊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 他没有痛苦，没有悔恨，甚至没有太多感慨，似乎萧中慧真的已经成为一个路人。 “对了，这个小女孩，只有一个监护人？” 楚铭没有回答女警的话，反而又多问了一句。 女警疑惑的看了看他，出于信任，还是回答道： “是的，不过按照她自己和邻居的描述，因为她比较忙，所以有时也会请人照顾那个失踪的孩子。” “警方已经将第一怀疑对象定在了萧中慧找过的上一个保姆身上，但是目前还没查到什么。” 说到这里，女警还是忍不住问道： “楚铭，你不会真的认识这个叫萧中慧的女人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尝试 “楚铭，你和这个萧中慧，不会真的认识吧！” 虽然不认为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可是这位“男闺蜜”指名道姓要查这个女孩的资料，若说他和这一家子完全没有关系，也实在说不过去。 “不错，她是...我的一个初中同学。” 楚铭并未一味否认，都到了这个地步，过分的掩饰反而惹人生疑。 这女警毕竟还不是他真正的心灵之仆，引起对方不必要的怀疑，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当然，也正因她尚未被完全控制，所以真相肯定是不能说的。 楚铭对这个心灵之仆，还有那么点想法，不想随便放弃，自然要注意维持形象。 女警没有怀疑，或者说没有纠结，只是疑惑道： “那请你来查资料的，也是她？”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中很是有点不满。 身为受害者家属，这种事情还找私人关系，摆明了就是对他们内部工作的不信任。 至于说找关系找到楚铭头上，这倒没什么，毕竟在彭思娜的记忆中，楚铭也是从警官学校毕业。虽然毕业后去当了什么作家，不干警察，十分让人意外，但好歹也算在公安系统中熟门熟路。 同样因为如此，觉得楚铭至少有当一个警察的基本素养。就算不是警察，怎么着也是受过训练的半个自己人，彭思娜才会毫不犹豫的带他进入警局内部调查资料。 至少在她想来，这一切都正常不过，既不是徇私枉法，也不是受到什么巫术力量的蛊惑。 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楚铭很快就和女警告别。至于如何加强自己和这第二位心灵之仆之间的联系，这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目前却没什么心思理会。 楚铭现在满头满脑都是疑问，那个人，为何要他去调查前女友的私生女？ 这完全没有任何道理！莫非还真是想让他幡然悔悟？ 楚铭感觉，他忽略了什么关键性的东西！ 如果真那么天真的认为，凌歧让他调查这个小女孩的原因，就是借机点醒他，那他绝对会为自己的天真，付出惨重的代价！ 天堂之门前，凌歧看着对面略显凌乱的屋子，想了想，还是一步踏了出去！ 眨眼之间，他的光明之火琉璃身就被分解成最纯粹的火焰，然后又像是无根浮萍一样，瞬间就消散掉！ 这并未出乎所料，毕竟之前伸出去的那只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然而，假如不能亲自尝试一下，他永远都不会直观的了解，分身之所以无法在“真实世界”滞留，所欠缺的究竟是什么！ 门的一面，光明之火琉璃身刚刚消散，另一边，神座上神国中又落下了大片光影，重新凝聚成了一具全新的身体！ “概念偏差？” 凌歧自言自语，想了想，走向了角落中蜷缩着的小萝莉。 倘若是之前，这个小萝莉对他来说就是个烫手的山芋，看得见、闻得到味儿，但碰不得、更吃不得！ 虽然，他靠着新世界众神殿的特殊性，加上天书之力，让自己和这个在幻想世界根本“不存在”的小萝莉进行了接触，甚至将她作为一个“参照物”，发现了“真实世界”，乃至进入了那个世界！ 但他本人，其实不能对萝莉施加任何明显的影响。因为，从概念上来说，他只是幻想世界的个体，而萝莉却是真实世界的个体，两者原本是不能进行交互的！ 幻想世界中，一拳打爆一个星系的力量，放到真实世界，完全没有半点意义。 直到“天堂之门”取代了冥冥中某个原本不可捉摸的门径，幻想和真实才在这局部，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随着凌歧对“真实世界”的了解更为深入，随着他又找到了楚铭，这第二个定位参照，并且楚铭还利用他整理的修行方式，开启了心灵之力的修行，他这幻想生物，也终究有了干涉现世的力量，甚至已经能对“真实世界”的一些“个体”，进行极为深入的影响！ 凌歧不是无私的人，又怎么会无条件的帮助楚铭？他无非是利用楚铭进行实验，让自己也具备直接干涉现世的异能！ 唤醒在睡梦中都还瑟瑟发抖的萝莉，轻而易举的在小萝莉心中留下“最亲近”的印象，凌歧成功为分身“设定”了一个适合在真实世界出现的身份。 虽然这有别于“参照”，只是让萝莉认可分身，而非让真实世界认可分身。这仅仅相当于让他成为真实世界中一些小朋友们的“幻想朋友”，或许真的存在，但并不会和其他个体产生太多交集，近乎虚假。 但这已经是凌歧目前能做到的极限。 “参照”不是那么容易，更不是简简单单个体概念的认可，就能当做“参照”，那必须得到真实世界的认可！ 凌歧之所以能将萝莉和楚铭当做参照，还有许多机缘巧合在其中，让他重复一次，也做不来！ 也许，萝莉所以能进入众神殿，就是在命运之力的作用下，“真实世界”“找到了他”！ 并不是他靠着萝莉，在天书的帮助下，争取到了世界的认可。而是他注定会得到这个“参照”，注定有资格进入真实世界，注定发现真实世界的秘密！ 就好像当他第一次进入真实世界，本来即将无功而返时，忽然又附体到了楚铭身上，得到了第二个参照！ 表面看来，这是命运之力在推动，是因为他身具命运之火！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参照”需要命运之力的介入，需要一种巧合，需要的是某些凌歧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条件，是天书、是命运之火，还是...一种必然的设定？ 凌歧无法尝试、无法证明！ 然而，他可以进行较低层次的尝试，那就是以幻想生物的身份，进入真实世界去探索！ 原本，凌歧不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幻想生物怎么可能存在真实世界。得到个体认可，就能搭上前往“真实世界”的方舟？ 只是艾丽莎的情况，却让凌歧意识到了某种可能性！ 一般来说，那当然不可能，得到真实世界个体认可的幻想生物，实在太多太多，但也不见真实世界整天出现各种诡异的事情。说明个体的认可对于幻想干涉现世没有决定性的帮助，可若再加上“天堂之门”呢？ 牵着萝莉的手，凌歧大步迈出了水晶门！ 堪称奇迹的一幕发生了，凌歧这具光明之火琉璃身，竟然并未在第一时间消散！他似乎真的找到了另一种能临时驻留在真实世界的办法，即使是以一个虚假的身份！假如这真的可行，那么—— 还不等凌歧展开联想，他在真实世界的那部分思维瞬间停滞，然后，轰！！！ “啊！！！” 小萝莉尖叫着甩开手，跌坐在地，连滚带爬退回了水晶门后。 门的这一面，第二、第三具光明之火琉璃身已经成型，走到门边，冷冷注视着门对面那巨大的人形火炬！ 人形火炬周围，一些书报的边角变得焦黄，一张被火焰覆盖的椅子更是出现了烟熏的迹象，但也仅此而已，没有烟雾、没有燃烧！ 不行！竟然还是不行！即使是以幻想朋友的概念，化身也无法在真实世界停留！就连那甚至能焚毁一座城市的毁灭之力，也只造成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影响！ 退到门这边后，小萝莉已经两眼翻白，裤腿湿漉，浑身痉挛着瘫倒在地。 凌歧扫了扫门前的萝莉，蹙眉将她抱起，一股安抚心灵的力量，传递到萝莉的精神意识世界，抚慰着她那颗多次遭受刺激后，几乎已经破碎的心灵！ 小萝莉扭曲的表情很快变得平静，睡梦中，她笑得很甜。 凌歧没什么温馨的感觉，他仍然在思考！ 这只萝莉非常特殊，不仅因为她是凌歧最初的“参照”，是她让凌歧发现了“真实世界”，更因为她甚至能自由穿梭两界！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穿梭”，不受规则制约，不必然要改变自身存在的概念和状态！ 要知道，水晶门可不止是一扇门，它更像是六道轮回的隧道，一旦跨过，立刻和过去一刀两断！ 无论是从虚幻到真实，还是从真实到虚幻，都是一种不可逆转的改变！ 若非凌歧有着新世界，已经可以和圣人一样寄托意识在新世界，世界不灭则他不灭，他也不敢以本体进入真实世界！ 当然，凌歧之前并未通过门进入真实世界，因为当时还没有这扇门的存在！ 自从有了“门”开始，从真实到幻想、从幻想到真实变得更加容易，但更要遵循一些基本规则！身为门的主人，凌歧对这些规则，如同掌上观纹，一清二楚！ 没有人可以自由穿越两界，本身存在概念却不变。真实就是真实，幻想就是幻想！ 可是小萝莉做到了，甚至还带着艾丽莎一起做到了！ 那么，她究竟是谁？凭什么特殊？ 凌歧借她之力，为何又会失败？ 凌歧的分身，明明已经成功进入那个世界，明明已经能够存身，为何会在瞬间被毁灭？ 就算是由于“参照”不够标准，有着“时限”，也不该是到期立刻枪毙，会有一个衰弱的过程，有一段“死缓”！ 况且分身并非真的转变成真实世界的某个个体，仍然只是一个虚幻的概念，相当于存在小女孩的精神世界，借助她的思感投影到现实，那和本体的做法没有可比性，要更容易的多！再者已经有了艾丽莎的先例，怎么还会失败！ 分身比艾丽莎缺了什么？缺少命运之火、命运之力？ 这扇天堂之门，既然能被称为命运之门，就是因为它本身已经沾染了命运的力量！正是靠这种命运的力量，它才能在虚幻和真实间架设起一道桥梁！因此但凡通过天堂之门的，无论从那一端到另一端，天然就已经带上了属于命运的力量！相当于短时间内，自身已经点燃了命运之火！ 没有道理，完全没有道理！ 莫非，真的要寻那冥冥中的一点机缘，或者说偶然？ 或者，要和凌歧最开始一样，动用天书之力，来让不可能直接变成可能？ 凌歧很怀疑，即使他动用天书的力量，结果也会不尽如人意！天书的力量，能化腐朽为神奇，却有范围限制，被限定在新世界世界之力能渗透到了地方！ 新世界如今已经成为了极特殊的位面，核心之地甚至夹在幻想和真实之间，但它毕竟还是依托幻想，映射现实，并且仍然有界！ 特别是在“真实世界”，新世界世界之力能辐射到的，也就那一间狭小的卧室！ 除非凌歧的化身不想离开那间逼仄的屋子，否则动用天书之力，根本只是浪费时间，还是得循着那一点契机！ 命运的力量，确有其伟大的一面，就因为，除了命运本身，没谁可以把握全部的契机！ 就算是无所不能的天书，近乎无所不能的命运之火，也只是命运长河中的一股支流，一朵水花！ 一股支流，一朵水花已经如此可怕，真正的命运洪流，又是如何气象？ 这伟大，莫非真的无可左右？即使动用同属命运的力量，也只能改变局部，无法改变大势？ 倘若命运之河的方向，未被限定，许多事情，真的只是一种巧合，那还没什么。 可是，倘若连偶然都是被注定的必然，那凌歧的前方，会不会根本就是一片黑暗？ 凌歧没有悲观，因为他没有感情，更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悲观和成功之间存在必然的联系，反而那更容易让人走向失败！ “左右不过回到原点，也是无妨。” 凌歧想着，面对着另一面的空间，目露寒光。 其实，他还有一个想法，没敢付诸实践。 那就是，倘若让楚铭来到这狭小的空间，小萝莉的家中，然后和他面对面呢？ 如果是不相干的人，很可能即使对方出现在对面，他从这边，也未必能看见。 但假如是楚铭的话，说不定，他就能做到之前利用魔晶球才能做到的事情，而且更加方便、简单、快捷！甚至，还能顺带进行一些尝试！ 他之前不那么做，是因为时机不到，因为他心中也有着忌惮！对于“命运意志”的忌惮！ 假如这特殊的小萝莉，不过是命运用来引导他的一颗棋子。那么楚铭，会不会就是另一颗棋子。那站在背后操纵命运的，会不会根本不是宏观意义上的“命运意志”？ 如果他做了多余的事情，会不会因此得到惩罚。如果他做的事情并不多余，会不会就和之前无数次巧合一样，恰好走上那条被注定的路？ 凌歧没有犹豫太久，应该说他几乎没什么犹豫！ 不做有不做的理由，做有做的原因！ 说一千道一万，凌歧从不畏惧任何挑战！ 所以... 餐厅中，楚铭正和小女警彭思娜有说有笑的吃着快餐。会带女孩子吃快餐，这种事情大概也只有**丝和男朋友能做出来。楚铭还不是女警的男朋友，暂时也脱离了**丝阶层，但他还是那么做了，因为地方是女方选的。 “你知道吗，很小的时候，我就很讨厌铺张浪费。尤其是每次陪爸爸出去吃饭，总是很讨厌一大桌的菜被剩下。” 看得出来，彭思娜很懂得节约的美德。这和吝啬很接近，但就和天才和疯子一样，要看个人怎么去把握。 楚铭原本还想恭维几句，虽然心中想着你爹也不是个好东西，但表面肯定要把对方全家一起夸，也好让这第二个不太合格的心灵之仆，早些“走上正轨”。 没想到，他的脑海之中，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啪嗒！ 楚铭的筷子落到了盘子里！ “你怎么了？” 女警眉毛一竖，显得有些不满，因为溅起的汤水溅到了她的衣服上。 “啊？” 楚铭傻傻的张着嘴，不知该怎么回答。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自己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但是倘若这样莫名其妙的，脑子里就响起另一个声音，这还是会让人十分震惊。 所幸楚铭并未过分纠结，他权衡利弊，很快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好权衡。 别说对方只是传音，就算真躲在他身体里，命令他去做什么事情，他也无话可说！ “嗯，没什么，只是待会儿，我可能不能陪你去看电影了。” 楚铭看着女警，认真说着，眼神中充满了诚恳。 听了他的话，心中本已快要燃起怒火的彭思娜，在那充满“哀求”目光下，很快败下阵来。 只是对方明明已经邀请了自己，临时想到有事又不说清楚，还是让她分外不快。 “好吧！” “既然你有事情，那你就去忙好了。” 话是这样说，女警脸上已经写满了“我不爽”这三个字。 楚铭苦笑了一下，他也不想被人呼来喝去。 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现在的一切，根本就是那个人给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变故 来到温馨小区五号楼301室，楚铭推开虚掩着的屋门，看着屋内脏差的坏境，心中瞬间充满着复杂。 倘若他早就知道，女友已经为人母，他会如何做呢？ 明智的将女友一脚踹开，冲动的当个便宜老爹，或者鬼畜的玩萝莉养成计划？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原来他一点都不了解自己。 他以为自己很专一，可在遇到投怀送抱的美女后，下半身立刻失守。 他以为自己能够无情，特别是在得知真相后，心中对女友的愤怒、失望，理当能压过所有其他情绪。 可是，事实上并未如此。 特别当见到自己的便宜女儿，原来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心中没来由升起许多愧疚。 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女友，一面要在他面前扮演一个贤内助，一面还得照顾这样一个拖油瓶，楚铭甚至觉得五内俱焚，认为为了理想而任性的自己，根本不算是个男人。 这本不属于他的责任，也许不该强加到他的头上！ 可无论如何，只有当更多压力落在肩上，才能判断一个人的选择是否恰当。 不管楚铭现在从当年的任性中得到了多少，之前的那些年，他的确一直在失去。失去机会，失去旁人对自己的期待，乃至感情！那样的自己，的确不负责任至极！ 不管这责任属不属于他，不管他的女友做错了多少，面对那样的事情，无论自己怎么选，首选自己要有选择的权利！可是当年的他，一无所有，除了将女友一脚踹开，他有选择吗？他那可怜的瘦弱的肩膀，根本承担不了太多的代价！当行被限定，心就不再重要！ 楚铭开始明白，为何女友明明有着还算可以的收入，为何总是不愿意为了两人的未来付出。不是她吝啬，不是她贪心，不是她交给了父母，更不是她别有用心。而是她真的拿不出，要照顾这样一个孩子，要时常请保姆，她哪里来的闲钱？ 楚铭也终于明白，和自己呆在一起，女友到底要承受多少压力！她将希望都放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的未来，把女儿的未来，统统交给了他！她或许甚至认为，即使知道真相，翌日自己也会给她一个机会！这是**裸的把自己当傻子，也是沉甸甸的信任！ 弄成现在这样，究竟能怪谁？ 一切的错误，都源于欺骗。但若没有欺骗，或许结果会比现在更糟糕。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在冲动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不会做出什么！ 楚铭也想恨她，恨那个抛弃自己、脚踩两条船的婊子。但他，真的恨不起来。之前就恨不起来，现在更恨不起来！至于爱，那更不可能！或许，剩下的只有感慨，还有一点同情！ 而楚铭的同情又价多少？一文不值！ 即使这个小女孩没有失踪，即使他翌日通过另一种方式的得知真相，即使他也有能力帮助前女友！ 但是他会伸出援手吗？ 五年、十年，当他彻底放下这段感情之后，他会！现在，他不会！ 人呐... 当楚铭穿过客厅，推开唯一的一间卧室陈旧的红色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已经布满灰尘、色调偏暖的狭小房间。 屋子里的家具不多，摆设也很简单，但是还能看出布置的痕迹！ 桌上、床头上，有几个布衣的娃娃、玩偶，一些电子玩具散落在地上、窗台。 显然，即使萧中慧并没有将女儿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并非一味将她视作包袱、累赘，能做的，她还是做了。她或许努力想做个好女人、好母亲，但在现实的逼迫下，她做不到。 不知为何，楚铭忽然羡慕起小说里的主角们，因为他们需要面对的角色都很干脆，自然也能干脆的去处理人际关系，快意恩仇。 大部分小说中的人物，往往性格都分明到了极点，无论是好是坏，是贤是愚，总能尽心尽力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好人就挖空心思当个好人，无论看起来是否会显得迂腐、愚蠢，既然被设定成了一个好人，他就只能是好人。 坏人就挖空心思当个坏人，即使有时候看起来像个白痴，坏的完全没有理由、没有意义，赶着被人打脸，也要抢着把脸凑过去。因为是坏人，所以就该做坏事，就该作死！不作死、怎么能显得主角英明神武。 总之，故事里的好人总能找到一些让人认同、认可的地方，谁不希望自己身边都是烂好人呢？而故事里的坏人，横看竖看都该死！ 在故事里，倘若主角被女配抛弃，那女配必然十恶不赦，至少也是那种注定要后悔一生，根本不值得原谅、同情的贱女人。 然而，现实不是故事！ 现实中，坏人也会做好事，有时候比好人更该活，好人也会做坏事，有时候比坏人更该死。 对不起自己的，未必就是十恶不赦。自己做的，也不见得都是能标榜底线的正大光明之事。 人心总有龌龊，不光别人有，自己也有！所以，每个人都会犯错，不光别人会，自己也会！一个理智的人，成熟的人，不会只看到别人的错误，看不到自己的错误！ 比如萧中慧，站在楚铭的立场，他觉得自己应该恨她，根本不可能原谅。可是每每感同身受，他又总会觉得，错的并不是对方！ 但是他能原谅吗？不能！因为他已经站在了相对的立场上！ 假如，现实中也和小说里那么纯粹，坏人坏成渣，自己也能对抛弃自己的女人喊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那该多好？可惜，他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无论他在旁人眼里已经多么成功，在当时，没人欺他，他就是一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这，就是现实！ 楚铭按照记忆中声音的提示，来到唯一的一扇折叠衣柜面前，将柜门拉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层层空荡荡的梯架，除了沾染了些许灰尘，没有任何特殊！ “这...” 并未见到想象中密道、暗门，楚铭无疑有些诧异。 就在楚铭愣神的时候，站在水晶门前，凌歧看着已经来到门外的楚铭，也稍感意外。 只见楚铭伸手像是拉开了什么，然后就用无辜的眼神瞪着自己，接着左右上下摇晃着脑袋，像是在搜寻什么。 他设想过楚铭出现在预设地点后，接下来会发生的所有情况，这一幕原本也在预料中。 但就像是所有让他“意外”的事情一样，这种被预料到的状况，在全部可能的猜测中，还当真比较靠后！ 楚铭好歹是自己在真实世界的“参照”，本身又是自己的“创造者”。即使他无法和小萝莉一样，主动穿过那扇门，怎么着也不该连门都看不见才对！ 由于目前本体不在，暂时只有连化身都算不上的火焰琉璃身可供使用，凌歧不得不开始权衡，是否该动用天书之力，让琉璃身彻底进入“真实世界”，去和楚铭进行接触。 这显然又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尝试、实验。 动用天书之力后，至少在对面狭小的屋子里，琉璃身理当能得到真实世界的认可。这样一来，至少他和楚铭的接触，能大幅提前。 然而即使是凌歧，也不能断定，这么做将会导致什么后果！ 有关真实世界的一切，凌歧一直都比较小心谨慎！ 另外即使动用天书之力，成功让琉璃身过渡到真实世界，也不表示凌歧在真实世界就多了一个分身。凌歧也无法断定，琉璃身去到真实世界后，是否还会完全受到自己的控制。此外，完全借助天书的力量，琉璃身即使成功“偷渡”，也只能成为“地缚灵”一般的角色，根本无法离开那间屋子！ 那么，那么做究竟值得吗？ 衣柜外，楚铭还在搜索线索。 他甚至找到了柜子角落里的蛛网，可就是没找到像是镜子、玻璃平面，亦或任何能够让他通讯，或者干脆是隧道之类能穿过去的东西！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网上几十块钱就能买到的折叠衣柜！ 还不等楚铭放弃，一只手已经搭在他的肩膀上！ 楚铭心中一惊，心灵之力瞬间爆发，调动起记忆中所有关于格斗的技巧，挑选出其中凭自己的身体强度能用的反制手段，然后引而不发，才气定神闲的回过头去！ 入眼，是一张英俊的男性面孔。 假如说，楚铭被玉佩改善过后的身体，气质有八分，颜值有六分。那么身后的男人，气质和颜值，最少都在九分以上！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淡淡的威胁！要知道他现在可不是普通人，他拥有着近乎非人的体魄，更有着比单纯的体魄还要危险、强大的心灵异能！ “你是？” 虽然楚铭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让你来这里，可不是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凌歧淡淡说着。为了防止意外，无论是之前被毁掉的那具琉璃身，还是现在这具身体，全都不具备与本我直接相连的真我意识。 但无论是思维模式，还是情感意志，或者其他方面。这个凌歧，都可以完美的胜任、充当凌歧肢体的延伸。对于楚铭来说，他就是凌歧。假如没有真幻的转换，理当如此！ “额...” “你已经能够从里面出来了吗？” 楚铭又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凌歧微微蹙眉，真幻的阻隔，让他和本体几乎完全相同的感官，发生了小小的偏差。本体没有感情，他有。这个楚铭，令他感觉有些厌烦。 “不错，不过这并不重要。” “我问你，我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凌歧淡淡问着。 楚铭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耐，微微挑眉。 之前，他对自己，可还不是这般不耐烦的态度。 究竟是因为已经能离开“囚笼”，所以对自己这个跑腿的不甚在意，还是打算卸磨杀驴？ 只是这样的表现，和他设定中喜怒不形于色的、甚至可以说根本就非人的凌歧，未免有些差距。 他肯和凌歧合作，乃至表现出言听计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很清楚，凌歧就和机器一样理智、冰冷！ 这样的人，几乎无法相处。但如果这样的人本身无底线无下限，那么这种淡漠，反而很可能成为其唯一的优点！ 因为淡漠意味着超然，超然意味着不屑去算计，即使是再邪恶的神灵，也不会去算计一个路边的乞丐。 或许这其中有楚铭自欺欺人的成分，但他很清楚，自己能容忍一个冷漠无情的凌歧骑在自己头上，但不能容忍一个颐指气使的凌歧骑在自己头上。他需要的，是被一视同仁！ “你是凌歧？” 楚铭再次问着，眸子里已经闪烁着怀疑的光芒。同时，他刚刚放下的戒备，再次提起。 “嗯？” 凌歧冷冷看着楚铭，略带不屑的盯着这个浑身肌肉都开始绷紧的男人。 “你确定，你要用我教给你的东西，来对付我？” 凌歧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觉得很是可笑。就像是面对一条养了三天的、要反噬主人的狗。 狼犬反咬主人，这没话说，它凶猛嘛！问题是这只狗还是幼犬，甚至连牙都没长全，就敢如此？ 他脸上表情，也随着这种心态，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带上了三分嘲笑！ “我不想说第三遍，我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调查的究竟怎么样了？” 凌歧的语气开始变得生硬。 楚铭心中升起十万分的警兆，仿佛这个问题一旦回答错误，立刻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晓是如此，他仍然寸步不让的看着凌歧，冷冷道： “抱歉，我还没来得及开始调查！” “哦？” 凌歧闻言，倒是愣了一下，因为他的确不能确定，楚铭究竟有没有尽心尽力给自己办事，效率又够不够高！ 不过，就算这样，凌歧还是露出了冷笑，搭在楚铭肩头的手变拍成爪，微微用力。 嘎拉拉！ 骨头差点被掐断的脆响，伴随着疼痛感一阵阵刺激着楚铭的神经。 楚铭痛呼出声，没有忍着，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你要做什么！” 楚铭表现的惊怒交加，十足的色厉内荏。 凌歧冷然道： “你觉得，你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再问你一遍，我让你查的事情，究竟怎么样了！” 凌歧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催促，带着几分逼迫，还带着几分不耐烦！ 楚铭见状，却是哈哈一笑，虽然在剧烈的疼痛中，这笑声显得沙哑，他的表情也变得扭曲，但他的确笑出声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凌歧？去你*妈的！呵！不管你是谁！这已经是你不想再多说的第三遍了！傻逼！” 楚铭也不知哪来的胆子，竟然如此针锋相对。 凌歧眸子里闪过某种光芒，一股暴虐的气息从他身上透漏出来，当即就要动手，让这个废物多吃点苦头！ 轰！！！ 海量的火焰爆开，就仿佛凌歧瞬间变成了一堆高爆炸弹！ 楚铭整个人被气浪掀飞出去，奇怪的是，那些火焰灼烧到他身上，竟然只是带来十分严重的燥热感，让他的毛发卷曲、皮肤烫红、眼睛发涩，但是没有任何被严重烧伤的迹象！ 等到楚铭重新站稳，连身上轻微的烫伤都已经变得不那么明显，眼前只见一片凌乱，哪里还有凌歧的踪迹！ “该死！他究竟在搞什么！” 楚铭低骂一声，扫了扫周围，顾不得销毁留下的痕迹，转身就朝着屋外走去。 这是一次失败的会面，除非对方肯给他一个解释，否则他绝对不会再这样像个傻子一样巴巴凑过来找虐。 水晶之门的另一面，三具光明之火琉璃身，冷冷注视着离去的楚铭。 它们的目光中蕴藏着尽是漠然，仿佛对方才发生的事情，完全无动于衷，一点都不在意！ 光明与火焰主宰的王座上，光焰交织，逐渐形成一个端坐于王座的人形... 天堂世界，凌歧站在已经变成石雕的阿拉丁面前，将它手中托着的神灯取走，目光中闪动着疑惑的光芒。 阿拉丁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并且还被自己玩残了，但是在命运之火的庇护下，他原本也不该就此消亡，还有些剩余价值可以压榨。 然而，在神灯的庇护下，他还是不可逆转的陷入了衰亡状态，直至变成了一具仰躺的石雕！ 一缕缕命运之火从神灯中溢出，组成了一个完全由火焰构成的魁伟人形，仿佛是火焰的君主。 这是一尊真正的神灵，号称光明与火焰主宰，并且通过命运长河，成功化为阿拉丁神灯的灯灵、灯神！ 可以说，假如不算截天剑，光明与火焰主宰、阿拉丁神灯的灯神，就是凌歧目前最强的一尊化身！ 凌歧要充分利用命运之火的力量，都绕不开它！ 让凌歧疑惑的是，他的这尊化身，不知为何，忽然间就丧失了大半执掌光明与火焰的权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诡异 光明与火焰主宰，是灯神，更是新世界的光明与火焰之主！ 甚至，它首先是光明与火焰之主，其次才是阿拉丁的灯神！ 凌歧注视着光明与火焰主宰的化身，火焰主宰的化身也注视着凌歧。 同一个意识体，不同的视角，在常人而言，肯定别有趣味，就像照镜子，凌歧却已经习惯。 然而这习惯，今天倒也有点不同！ 因为披着命运之火，即使是凌歧这个本体，也有些看不透化身的“虚实”。 不，应该说是他自身意识位于化身之内，和从本体的角度出发去旁观，得出了两种对于化身完全不同的印象！ 在光明与火焰主宰化身最直观的感受下，它自身不过金仙巅峰，最多仗着命运之火的力量，能匹敌亚圣，号称除本体之外的最强化身，还不计入截天剑。 然而，从“旁观者”的角度出发，凌歧亚圣级的本体，甚至能从光明与火焰主宰身上感受到浓郁的威胁！它，就是最强化身！ 自己会不了解自己？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凌歧身上！ 光明与火焰主宰化身，并非凌歧的新化身，不需要去熟悉种种新特征，它就和凌歧的本体一样，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可现在，这种熟悉却带来了陌生。 这也就罢了，毕竟尚无法断定，异常的由来。 有可能只是旁观时因为莫名的原因，得出了完全错误的结论。 那么，紧接着化身权柄的削弱，就是真正的异状！ 这立刻让凌歧心生警惕，并且瞬间联想到了众神殿。 众神殿中，光明与火焰主宰的神国，恐怕已经生出变故！ 亚圣本体的伟力，归于自身！ 光明与火焰主宰的伟大，却来自于新世界，分属于光明与火焰主宰的神国、神格和神体！ 凌歧目前占据的，无非是神体和神格，构成了完整的光明主宰化身。 在他而言，这原也已经足够，根本绰绰有余！因为神国位于众神殿，全然不虞有失！ 可现在，神体没有问题，神格却丧失了大半的权能！显然，是神国、神权出了问题！ 神权出现问题，造成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化身的实力，会在接下来极短的时间内，大幅下降！ 随着凌歧注意力的转移，他的一缕意识再次进入一具琉璃身中，获得了琉璃身的视角。 事实上，他方才一直通过琉璃身，关注着新世界的众神殿，关注着“实验”的进展，直到意外发生，联系才中断。 但是从中断联系，到重新占据新视角，中间的间隔绝对不会超过两个瞬间！ 众神殿中的场景，瞬间重新映入眼帘，已经和之前见到的大不相同！ 九尊围绕在水晶门前的“光明之火琉璃身”，全都神情淡漠，盯着水晶门外，就像在酝酿着什么！ 光明与火焰主宰王座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隐约承载着几乎全部神国的神权和力量，它就是导致化身权柄削弱的根源！ 但这瞬间的变化，未免有点太大！ 因为“门”的存在，凌歧对众神殿中发生的事情，的确已经不能和从前一样，即时做到巨细无遗的“观察”。 但若是一直在用心关注，凌歧也不至于做个睁眼瞎！ 就算没有特别关注，遇到异常突发情况，假如重大到会对整个神殿造成影响，只要不涉及那扇门，凌歧依然能及时把握到。 可现在，明明一直在关注，只是一个瞬间的疏忽，众神殿中立刻就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变故，这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另外，穿过门后，“光明之火琉璃身”完全自作主张的对楚铭的敌视行为，也显得非常可疑！ 这已经引起了凌歧的高度重视，只是还没等他采取措施，另一件更值得警惕的事情，就发生了！ 光明与火焰主宰化身，其掌握的权柄，竟然会被窃取？！ 原本，一切都该在掌握之中！ 因为“门”带来的变化，凌歧虽然失去了对众神殿的绝对掌控，以至显得分身乏术，但当光明与火焰神国内部、光明之火琉璃身的研究、成功获得重大突破，这困境也应该不存。 光明之火琉璃身，是凌歧重点关注的研究项目，甚至可以说，这根本就是在命运指引下才有的产物！ 果然，命运没有欺骗他，这对他有着巨大的帮助！ 研究刚刚成功，凌歧立刻将一缕意识转移到琉璃身中。琉璃身实力一般，却能稳定的承载他的意识，这简直是借助外力量产分身的节奏！即便琉璃身还有着各种各样的缺陷，最大的缺陷就是实力太弱，但只要能稳定承载他的意识，那就是最好的帮手！起码，他不用再担心分身不够用的问题！ 可是，所有计划，都在不久之后出现了偏差！ 不知是否涉及“门”的缘故，接下来，原本好好的和楚铭的接洽，眨眼弄成兵戎相见。 还没等凌歧收拾好首尾，光明与火焰神国的神权又被“窃取”！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现在看来，光明与火焰神国中最新的研究成果，“光明之火琉璃身”，分明已经处于某种失控状态！ 整整十尊最新的琉璃身，除了凌歧直接控制的那一具，其他根本就不受他的泛意志辐射影响！也就是说，除了自己控制的那一具，他并不能像是将军率领小兵一样，间接的影响其他琉璃身的行为。仿佛它们有着自己的自由意志，或者成为其他意志的奴隶！这和预料中的情况，截然不同！ 光明与火焰主宰是他的化身，所以，其神国也就是他的神国。 这神国还依托于新世界的众神殿存在，更绕不开他这个新世界之主的掌控！ 神国中的一切，包括研究项目、进度，都是在他的“全程监督”下完成！ 那么现在，那些神情冷峻的琉璃身，算什么？出现在王座上的虚影，又算什么？琉璃身升级版？光明火焰之王？ 由于光明与火焰主宰通过命运之河进入了阿拉丁的神灯，成为了其中的灯神，理论上，它的确不再是新世界的光明与火焰主宰，而是灯神！ 站在凌歧的角度，它才首先是化身，其次是光明主宰，最后才是灯神。 站在新世界的角度，光明与火焰之主宰，的确已经转生！ 可问题是，新世界是谁的新世界？新世界是凌歧的新世界！两者的意志、立场，本就该是一致的！ 因为一个根本算不上漏洞的漏洞，就导致神国诞生了另一个和他的化身夺权的先天神灵？ 这可能吗？ 凌歧从来不认为，拥有天书的他，就是新世界绝对的掌控者，保证新世界不会出现任何意料之外的变数，他能靠着天书，和天道一样无孔不入的观察世界。这不可能，因为他不是天道！ 所以即使没有那道门的出现，凌歧也早就料到过那种情况，有了防微杜渐的心思。他甚至设想过，倘若有一天新世界出现了不受掌握的极为强大的个体，比他更强大的个体，该当如何处理。 他几乎不怎么用天书去加速新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且还同时对新世界的人道进行干涉，对民众进行洗脑，就是防着这种事情。 晓是如此，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但它发生在一个不该发生的时间、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地点。 凌歧完全不认为，那尊莫名其妙出现的“先天神灵”，真的是因为巧合和偶然而出现！ 假如这不是巧合，而是一种“必然”，那么它又有什么意义？ 那里是新世界，是众神殿！是他的新世界，是他的众神殿！所以，只要他还是新世界的主人，它就根本不会有任何作为！ 将灯神化身收入神灯，再把阿拉丁神灯贴身携带，做完这些，凌歧才好整以暇的准备去处理这突发情况。 凌歧一步跨出，整个人都开始变得虚幻，前方似乎出现了无穷影像，最终定格在一座宏伟的宫殿上。 然而就在他打算返程的时候，凌歧的身形却又微微一顿，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放弃了原本的打算，直接收回脚来！ 平心而论，他对“那道门”，真的说不上有多了解！ 门的原型，是天堂之门。而天堂之门原本是天堂世界的入口，并不存在具体的形态。凌歧以绝强的实力加上命运之火，两相结合才将天堂之门挪移到众神殿，充当众神殿中“高维世界”和自身所在世界之间的屏障，于是就有了水晶之门！ 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凌歧大部分都是在命运之火的帮助和引导下完成。所以，虽然凌歧可以说是一切的缔造者，是水晶门的祭炼者，对它也有相当程度的控制权。但从根本来说，他还真不了解它！这是命运赐给他的礼物，就像...光明之火琉璃身！ 它究竟是什么？预想中的一重屏障？还是一道真实不虚的门户？还是...一个捷径？ 凌歧直到前不久才发现，它还能通过吞噬命运之火、或者说吞噬拥有命运之火的个体，来修复自身！ 他甚至无法肯定，那尊天生神灵的出现，是否和他动用天书的力量，让一具光明之火琉璃身跨过门有关！ 一旦涉及到那扇理当属于他的门，那么所有预料之中，都可能变成意料之外！ 它是凌歧一手创造出来，但凌歧真的完全不了解它！ 甚至，凌歧已经不能肯定，它究竟是命运给自己的礼物，还是命运抛出的诱饵，带着陷阱的诱饵！ 利用命运的力量，来让自身跳出命运之河，这不可笑，但的确很危险！ 如此，凌歧若直接回返，悍然出手灭杀那尊意外出现的“先天神灵”，会否得不偿失？会否正中命运的下怀，或者错过一个很好的验证门的效果的机会？ 假如他更大胆一点，他会不会收获更多？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失败了，又能损失些什么？ 众神之殿中有什么？几乎一无所有！ 况且，凌歧仍然无法确定，那正在形成的天生神灵的立场，和对自己的态度！ 不提那尊天生神灵彻底成形后，是否真的会与自己为敌，会不会和琉璃身一样，无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化身备胎。 即使它与自己为敌，那又如何？在众神殿中，它根本难成气候！ 凌歧是世界的主宰，更拥有绝对碾压对方的实力！ 凭他本体的力量，加上阿拉丁的神灯，加上神灯中的灯神、命运之火，凌歧就敢去和圣人叫板！ 在这种情况下，又何必急着将敌人提前灭杀在萌芽之中？明显更应该“放长线钓大鱼”！ 有了决断，凌歧的本体不再轻举妄动。 新世界，众神殿，第十尊最新形成的琉璃身，并未和其他九尊一样，仿佛木偶般的走到门前，死死盯着门外的世界。 凌歧占据着这具身体，虽然已经无法再对其他琉璃身下达指令，地仙级的力量在这种场合下，也基本不顶用，但好歹算是主人回家，总有些特权。 他径自走到光明与火焰主宰的神座前，完全无视了神座上光影交织的人形，伸手就朝着靠背顶端的神国抓去！ 不以泰山压顶之势绝灭变数，不表示就要投鼠忌器，有的时候，打草惊蛇也好过无动于衷。 明知是变数，还坐看对方发育、成长，不管变数相对自己多么弱小，这都是一件愚蠢的行为。 况且，从理智上来讲，凌歧的确是不需要变数的！ 凌歧的动作，引起了多米诺骨牌似的连锁反应。 他还没触碰到神国，其他九尊琉璃身，已经齐刷刷的转过头来，如同仇人般的，死死盯着他！ 这一幕，若是一般人身临其境，还当真要胆寒。 凌歧却只是冷笑。 这里是众神殿，不是门对面的世界！ 穿过那重门，即使有着真性存在，他也很可能失去对琉璃身的控制权，导致一个全新的个体形成。 但只要在众神殿中，他就是他，是意志不动如山的凌歧！ 轰！！！ 凌歧没能触碰到神国，进入神国世界，查明究竟。 他整个身体都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击中，直接抛飞了出去。两道强光如同铜柱，又像是炮弹般的将他撞飞，轰成重伤！ 甚至，若非凌歧及时做了一个规避的动作，又调取了琉璃身几乎全部的力量，对那毁灭冲击进行抵消、削弱，恐怕他现在已经被轰成碎片！ 这具身体还是太不顶用，地仙级，只能在中低位面耀武扬威，会不会遭殃还得看脸。而出手的，却最少也是一尊天仙，能够制霸多数中低等位面的天仙！ 一级之差，别若天渊！ 那双目已经变得猩红的、端坐在神座上光影交织的人形，竟然已经是天仙级的存在，甚至还不是一般的中位、下位天仙，而是上位天仙！ 它甚至还没有完成成型，它究竟是什么，成型后又该有着如何恐怖的实力，金仙级？ 轰飞凌歧之后，人形作势欲起，最后却还是忍住，又坐了回去，它低着头用那双猩红的眼睛盯着凌歧！ 诡异的是，凌歧却并未从它的目光中察觉到任何负面情绪。 这人形，看起来霸道强悍，眸子里猩红的光芒，连最恐怖的恶鬼看了都要胆寒，却似乎只是因为调动某种力量，必然出现的外在变化！ 它的眼神中有思索、有好奇、有疑问、甚至还有一点兴致勃勃，唯独没有憎恨、厌恶！ 那是一种怎样纯粹的眼神？ 凌歧若有所思，感知着光明与火焰主宰化身进一步被夺走的权柄，体会着眼前人形越来越稳定的形态，越来越可怕的气息，心中无悲无喜，快速进行权衡！ 很快，凌歧就有了决断！ 比起一个未必会听话受控制的未知个体，光明与火焰主宰化身显然更可靠、也更具实用性，特别是在这尊化身开始和命运之火融合之后！ 当然，凌歧现在要做的，并非毁灭这尊神灵，而是不让它把自己的化身底子掏空！ 被轰飞的瞬间，凌歧再次朝着那璀璨生辉的看起来宛若明珠的神国扑去！ 如果是要越级战胜一尊已经非常接近金仙的天仙，凭着目前这具身体，不借助其他外力，就算是凌歧也做不到。 可若只是要绕开那尊天仙，去做一些别的事情，倒是很有几分希望！ 那红眸神灵仍然在用纯粹奇怪的眼神盯着凌歧，其他九尊原本围在门前的琉璃身，齐刷刷转过身来，一齐朝着凌歧扑去！ 凌歧没有退缩，即使看起来他的行为就像以卵击石。 直到九尊琉璃身已经越过了无动于衷的先天神灵，正面堵住了凌歧的路，他才... 身体中薄弱的真性瞬间分化成十道，一道留在体内，继续控制这具身体，其余九道瞬间没入对面九道扑来的身影之中！ 要控制一具身体，就算是凌歧，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也得投入真性。 琉璃身就是特殊情况，原本只要一分真性，就能控制无数具身体，现在却只能一对一的去控制，无疑是一种极大的资源浪费。 将一分真性分为十份，自然不能再做到之前那种程度的“取代”，然而若只是控制住身体短暂的时间，那已经绰绰有余！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四章 黑暗之神？ 当九个人扑向你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当九个原本站在你一边的人，九个原本跟在你身后的小弟，本来正要扑出去砍你的敌人，忽然齐齐回头拿刀子捅你，你又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对于真正的强者，不具备任何困扰。 因为！ 只要一个瞬间，真正的天仙级强者，完全能灭掉两位数的地仙。何况是那种量产的、不合格的地仙！ 所以，紧跟在九尊光明之火琉璃身之后，凌歧最先控制的身体，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图穷匕见！ 然而... 那只需要稍微爆发一下，就能让九尊琉璃身步上凌歧早前后尘的先天神灵，一时竟然呆掉了！ 那个吹口气都能灭掉人仙，打个喷嚏能把地仙吹飞的接近金仙级的天仙，竟然因为这一瞬的变故，和凡人一样，“惊呆了”！ 别说那尊先天神灵，就连凌歧在见到它奇葩的反应后，都是微微一愣。 愣神仅仅是在瞬间，然后九尊化身几乎不分先后的冲进了光明与火焰之国度！ 最后一尊化身，却停留在了那尊端坐着仿佛已经瞠目结舌的先天神灵的面前！ 凌歧控制的琉璃身，死死盯着那璀璨生辉的国度，那严峻的神情，仿佛原本急着扑过去的地方，已经从美女如云的天堂，变成了人间炼狱。 那尊“先天神灵”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神国，然后又看了看凌歧。 “你...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先天神灵发出了困惑和不解的声音，然后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令人费解的事情。 凌歧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答。 莫非该回答他，我本想阻止你继续窃取化身的权柄，结果却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从一个小坑跳进了另一个大坑？ 那九尊冲进神国，原本即使无法瞬间夺回神国的控制权，至少也该弄清神国中究竟发了什么的琉璃身，在进入神国的瞬间，就已经彻底和凌歧失去了联系！ 那原本属于凌歧的神国，属于新世界的神国，忽然像是不再属于凌歧，也不再属于新世界。 它从一个清澈的池塘，变成了深邃的大海。 而那九尊扑进去的琉璃身，就像是九个跳进海里的人，连水花都没激起多少，就被海浪卷走... 更让凌歧无语的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眼前的先天神灵已经彻底成形，光影开始消散，依稀露出了赤金的色泽，气势也稳定在金仙级的程度！ 当先天神灵彻底成形之时，凌歧的化身，那尊灯神，也变成了真正的灯神，再不是光明与火焰主宰！ 只是让凌歧意想不到的，却是化身在失去了所有权柄后，阿拉丁神灯的灯神、凌歧的光明与火焰主宰化身，反而变得更加——危险！ 危险，不表示强大。 因为失去了主神的权柄，化身的实力，的确已经从金仙级跌落，只能勉强算是天仙。 然而，正因为失去了主神的权柄，使得原本凌歧费尽心机也无法令化身完全掌控的命运之火，瞬间和化身融为一体！ 如果说，之前的光明与火焰主宰化身、阿拉丁神灯的灯神，还是靠着阿拉丁神灯，靠着似是而非的火焰主宰身份，才能去号令命运之火。 那么现在，更弱小的灯神，却无需靠着阿拉丁神灯，就能完美操控命运之火！ 因为命运之火的力量失去了制衡，彻底成为了化身唯一的依仗！如此一来，这化身譬如命运之火的载体，自然，能更完美的借用命运之火！ 它虽然不再是新世界的光明与火焰主宰，却变成了真正的灯神！传说中能让人心想事成、无数不能的灯神！ 命运之力，巧妙至斯、伟大至斯！ 凌歧，无话可说。 让凌歧更无话可说的，是眼前神座上的先天神灵，当祇浑身光影散去后，露出的神体，让凌歧觉得分外眼熟、分外醒目！ 那魁梧的身形，赤金流光，浑身绽放着金色的毫芒，仿佛有无数信徒寄居在神灵的毛孔中呐喊！ 除了没有那股充斥着的战争气息，这尊先天神灵，分明和凌歧还是凡人的时候，曾经血脉中隐藏最深的、激活过的一种神体相差仿佛！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恶意的调侃？ 凌歧无话可说。 面对凌歧的沉默，那尊先天神灵倒是和好奇宝宝一样，左看右看，最终将目光定格在眼前的凌歧身上。 很明显，除非是故意伪装，否则那尊先天神灵，当真如同一张白纸。 “我能感觉，你和它们不同。” “那么，你究竟是谁？” “为何我会从你身上，感觉到父神的气息？” 先天神灵的话，让凌歧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和那些“傀儡”，当然不同。 可是父神？是指新世界毫无存在感的世界意志？是指这众神之殿？还是指他的本体？ 凌歧没有回答，那尊神灵却继续问道。 “不管你是谁，我很想知道，我是谁？” “为什么，我的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对我说、催促我，让我无论如何都穿过那道门？” 神灵说着，指了指距离两人并不算太远的水晶门。 这一次，凌歧不能再装聋作哑。 “你是谁？我也想知道，你是什么！” “那道门的后面，是你要去的地方？你知不知道，那是哪里？” “你脑海中的声音，是指什么？真实不虚的声音？还是一种思感？” “还有，神国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凌歧没有解答神灵的疑问，反而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这很不礼貌，神灵撇了撇嘴，倒是很老实的回答起来。 “我是什么？我不知道。看来，在你眼中，我连‘谁’都算不上。” “门的后面，我不清楚。我能感觉，那很危险。所以，我在犹豫。” “声音就是声音，不是什么思感。嗯，那声音给我的感觉，和你很像。” “神国？什么是神国？” 神灵的回答并未出乎意料，但也有令人惊疑的地方，但这回答显然不能让凌歧满意。 说完这些，神灵又指了指脑后上方璀璨的明珠，问道： “它就是神国？” 看得出来，神国催生出的先天神灵，理当有着最基本知识概念的神灵，竟然真的不懂什么是神国！ 凌歧沉默片刻，才回答道： “不错，它就是神国。” 凌歧没有纠结于对方所谓“声音给他的感觉和自己很像”这句话的潜意，他现在占据的身体，是光明之火琉璃身。每一个光明之火琉璃身，都像是克*隆体一样，无论从内到外，几乎都一模一样。所以，琉璃身本身的声音，显然不足参考。那么，他指的像是什么？气势？态度？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不得不在意，但真不值得纠结。就好像我所做的一切会不会只是别人的一个梦，我的生活会不会只是荧幕里的一场戏一样，这些念头，真不值得纠结。 无论真相是一个笑话，还是大恐怖，对于当事人，其实没有区别。 神灵站了起来，仰着头伸着脖子看着神国，看着“自己的神国”。 半晌之后，他才朝着凌歧疑惑的问道： “它不是力量之源吗？” 凌歧想了想，点了点头。 “它对你来说，就是力量之源，但它更是一个世界，一个完整的世界。” 说出这番话，凌歧的心情，并不轻松。 创造世界有多难？只看那些造物者个顶个的苦逼，动不动要牺牲自己，就知道创造世界的艰难！ 然而，凌歧的过去，却似乎一直被引导着，走在这样一条道路上。 他是天生的造物者，是注定的世界之主，甚至根本不需要为此付出太大的代价！ 无论是最早的神国，后来的独立空间，还是天书世界，乃至现在区区一个光明之主化身的神国。这些或大或小、或完整或残缺的世界、空间，几乎全都拥有成为完整世界的潜质，发展起来还不会太难！ 最早的时候，他获得了一个神国！他以为是自己创造了那个神国，后来才渐渐觉悟，凭当时的他、乃至如今的他，也根本没有缔造一个如此神国的能力！ 那哪里是什么神国，根本就是一个空白的世界模板！只需要不停填充外物，将外界的灵山、灵脉、圣地，乃至什么地狱天堂统统都搬进去，它就是一个复合的完整的世界！ 谁的神国有那么强大？凌歧的神国有那么强大！ 后来的独立空间，是名传诸界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帮他开辟，原先看看也没什么，回头才发现，那根本就是一个世界的雏形！ 天书，更不用说，简直就是幻想世界最神秘的奇物，非但能缔造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更具有无穷的潜力，甚至还能和真实世界相连，能承载真幻的变迁！ 然后，仅仅天书世界中一尊光明与火焰主宰，其神国也因为命运之火的缘故，从光明中诞生了黑暗，秩序之光变成混沌之源，令得规则残缺的神国，也有了进化成为世界的潜质，甚至很快就有了完整世界的雏形！ 这，真的只是命运？ 先天神灵显然不太能理解凌歧的话，虽然他很快就变了颜色，带着几分敌意对凌歧喝问道： “我不管那究竟是不是什么世界，你对我的力量之源到底做了什么！为何我再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面对先天神灵的怒喝，凌歧再次沉默。 方才，他靠着天书，重新获得了对这个神国最高权限的掌控！ 动用天书之力，显然就超出了“预算”。但他不得不如此，因为比起控制住这尊先天神灵，凌歧更急于弄清神国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先天神灵就算再强，也不过是无根浮萍，只要实力不强大到圣人那种级数，就不可能脱离控制，是用来钓大鱼的小鱼。 但是神国不同，神国中有着新世界部分的权柄，它还是一个世界的雏形！最重要的是，凌歧这个钓鱼的太公，可不想钓出一条鳄鱼来，所以肯定要对事态有所控制、了解！ 本来，即使神国一时被“隔离”，脱离控制，凌歧也觉得万事都在把握之中。 可直到他的九尊化身成功进入神国，却在第一时间消失无踪，他立刻明白，事态开始失控！ 事态失控，不表示无法挽回，天书就是力挽狂澜的重器！ 然而，已经动用了天书，重新获得了对神国的控制权，凌歧却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凌歧的观察下，神国中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一切都井井有条的进行着，无论是人道还是天道，光明之火琉璃身的研究，也获得了重大的突破、刚刚成功！ 第一、第二、第三具琉璃身已经成功送到了神国之外！ 两具因为穿过“真实之门”而损毁，第三具正被他控制着！ 神国中的一切，全都和他之前没有失去对神国的控制时，一模一样。 就连光明与火焰主宰的权柄，完整的神格，也在神国的诞生之池内，灿灿生辉！ 这就仿佛，先前的所有异常，都只发生在幻觉中，是一场大梦！ 那消失的九具琉璃身，眼前的先天神灵，也全都是幻觉！ “我没有对你的力量之源做什么！” “父神不可能夺走孩子的东西！”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所司掌的，擅长的，究竟有哪些领域？” 凌歧控制着的琉璃身没有说话，光明神国中另外投射出一个人影。 它由纯粹的光明和火焰交织而成，凝聚成一尊神人，有着金仙级巅峰的实力，可号称光明与火焰之主！ 看到光明与火焰之主现身，那先天神灵先是一愣，然后几分敌意迅速消退，惊喜道： “父神！您没事？！” “啊！父神，这真是太好了！” “但是，我所擅长的，不正是您分享给我的权柄吗？” 先天神灵说着，浑身金红的光芒迅速散去，仿佛赤金浇筑的雄壮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成了乌金的色泽！ 这变化，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先天神灵隐约掌握着的光明与火焰权柄，迅速转化成另外一种完全相对的力量。 这并未出乎凌歧的预料，在见到诞生之池中全新的完整的光明与火焰神格时，凌歧就知道，“窃取”他化身力量的，并非那尊先天神灵！ “吾乃黄昏日落之神、吾乃极光晦暗之主！” “吾乃光明与火焰的暗面，是黑暗之神，是冰冷之神，是死寂之神！”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那尊先天神灵却说得无比郑重，仿佛那不是一种回答，而是一种宣言！ 这尊神灵原本“压抑着”的光明之力，瞬间消失，变成了一片深不可测的黑暗！ 同时，就在光明之主的神座旁，另一张纯黑色的神座缓缓形成。 在神座靠背顶端，两只骷髅手臂交叠着，张开的手掌呈莲花状，将一颗黑色的明珠托起！ 黑色的明珠，并无任何光彩，黯淡的让人心寒！ 它是一个黑暗的世界，是一片黑暗的国度！ 它代表着黄昏之后的永夜，代表着藏在光明深处的极致黑暗，它仿佛要将所有光明统统吞噬！ 那尊先天神灵，仿佛瞬间开窍，先是对光明与火焰之主施以半礼，接着又对琉璃身施以全礼，这才走向了一旁自己的神座，安然座下！ “吾乃黑暗与枯竭之主宰，这是我的位置，这是我的国度，这是我的力量之源。” 先天神灵意有所指。 “父神、至高之主，倘若这神殿容不下我，请你们出手将我抹去，我绝对不会有丝毫抵抗。” “但是，我始终认为，一个完整的轮回，不光要有光明，还要有黑暗！” 它，果然变得不同了！ 就像是从一个懵懂的孩童，忽然变成了有思想有理想的青年！ 这才是先天神灵该有的样子！ 但是，为何它对琉璃身，比对光明与火焰之主更恭敬？ 父神？至高神？ 表面上，光明与火焰之主，或许真的是导致他出现的根源，可称为父神。光明之火琉璃身，却不过是一个实验产物，什么都算不上！ 实际上，两者完全等同，都是凌歧，都是至高神！ 那么，它为何要有所区别？只是为了凸显凌歧这个至高神的尊崇，表示即使占据着一具微不足道的躯体，他也依然是至高无上的主宰！ 光明与火焰之主，看了看光明之火琉璃身，没有从它身上，察觉出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凌歧旁观着，思索着，并不理解，若是留下这尊神灵，和“完整的轮回”有什么关系！ 若是指完整的世界，无论是新世界，还是光明主宰原本的国度，都不需要这尊神灵，就已经够完整。这尊神灵，带来的非但不是规则的完善，而是权柄的分薄！ 那么，这又是一句无心失言？ 忽然，凌歧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这尊先天神灵，称呼光明与火焰主宰为父神！那么，为何他的神权，反而取自新世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五章 谁是主宰 光明与火焰主宰化身，是新世界的光明与火焰之主，是一尊地位尊崇的主神！ 在新世界，在众神殿，它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神，因为它是唯一得到世界意志认可的神灵！ 当光明与火焰主宰的国度，因为命运之火的原因，光极暗生，自衍轮回之后。 这尊神灵，变得更加尊崇，在凌歧所有化身中，也是数一数二！ 因为它隐隐有着成为一方至高神的潜质！即使光明与火焰主宰晋升的至高神，不可能是圣人，但是只要成功晋升，它也绝对是最顶级的亚圣！ 所以，命运与火焰主宰，地位崇高，潜力无穷！ 但潜质毕竟只是潜质，地位、也是虚的，是一种凌歧代表新世界认可的尊位！ 就算潜力已经化为实质，地位也变得真实不虚、不需要凌歧的认可。 达到至高神级别的光明与火焰主宰化身，想要另行“封神”，最多也就是将自身衍化的诸多神权拆开，赋予其他个体！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这一点都无法被打破，必须是自身的权柄，才能赋予旁人！ 而光明与火焰主宰，永远不可能在得到凌歧的认可前，就成为新世界的黑暗之神！ 所以，即使在众神殿诞生了黑暗之神，又是因为光明主宰而诞生，那它就绝对不可能是新世界的黑暗之神！ 那么，光明与火焰之主，如何能赋予黑暗与枯竭之主、相关的新世界的权柄？ 就算在命运的安排下，这也完全没有可能、没有道理发生！ 其他世界，神权关联，只要悟性机缘足够，兼任诸多神职也很正常。能兼任，自然能卸任。那么发生这样的事情，也能理解。 但在新世界，神权天授，天意已心。除非凌歧愿意，否则没有任何神灵，能在这个世界封神！ 光明与火焰主宰如此，赫拉和哈迪斯也一样！只有当得到凌歧的认可，神灵才能是神灵！ 那么，这尊先天神灵的产生，究竟是天意，还是命运，还是人为？ 天意可以让这个世界诞生先天神灵，甚至绕开凌歧的掌控，这不奇怪，毕竟凌歧能影响天意，但他并不是天意，无法做到巨细无遗的把握。 但若说天意甚至能通过他的化身，使得一尊先天神灵诞生，这就玄幻了！ 若是命运和天意双重的作用，或者仅仅是大而化之的命运在推动，凌歧又不得不怀疑，这过分的巧合，偏偏还留下尾巴让他怀疑的巧合，蹊跷至极！ 不管怎么说，当事情告一段落，凌歧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没亏！ 光明与火焰主宰化身仍然是光明与火焰主宰化身，虽然失去了对命运之火的掌驭，但也绝对是巅峰金仙级的存在！ 凌歧能感觉，少则百年，多则千年，按照光明神国的时间流逝，它晋升到亚圣级只是一件早晚的事情！ 另外，灯神化身的出现，也让他拥有了一张全新的底牌！ 寄托在阿拉丁神灯中，灯神化身的存在方式，近乎器灵，已然无法独当一面！ 可是，神灯本就是无法估量的器物，价值甚至要超过命运石桌、魔晶球，绝对不是茱莉亚之星那种等级的魔导器能比！ 所以灯神化身的实际价值，完全能媲美甚至超过一尊亚圣！ 还有众神殿中新诞生的“黑暗之神”？ 虽然无法确定它的立场，背景是否单纯，这件事又究竟是好是坏。但从目前来看，总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这给了凌歧一个新的突破口！ 凌歧一路走来，看似一帆风顺，从一个底层的轮回者，变成如今的巨擘，甚至有了立足幻想、入主现实的野望，还有那么几分成功的希望！ 可是，凭什么他能做到这一步？凭什么他就能披荆斩棘走到现在？凭什么他不是倒在路上的一具尸体、一捧黄土？就凭他有天赋、有毅力、有运气？扯谈！ 天赋和毅力，常人时常缺乏，但具备者也比比皆是，其中成功的又能有几个！ 运气更是缥缈，似乎能影响，又似乎根本影响不了，或者说能被影响的运气，并不是真正的运气！ 总之，每个人的成功都或多或少带有偶然性，没有谁的成功是必然的，从来没有必然的输赢。 一次成功是运气，一次狭路相逢的成功是逆天的运气，一百次逆流而上的成功是什么？是注定、是命运！ 可为何，就是他拥有了这种根本不该出现的“注定”？ 凌歧一直没停下过对这个问题的思考，不是他怀疑自己，而是他取得的成就，相对他本身而言，的确太夸张，正常来说根本没有一点点机会能走到现在！ 所以，就算每每得到好像已经接近真相的答案，凌歧心中都会抱着一分怀疑，一分警惕。 现在，这怀疑和警惕，终于有了一点切实的方向！ 无论是最早的神国，还是他一直束之高阁的金箍棒，还是如今的新世界！ 很显然，这些“命运”给予的助力，都不是那么好凭借！ 如果他安安心心做一个傀儡，做一颗迷迷糊糊的“棋子”，那也就罢了！说不定，他未来还真会像一些故事里的主角，有一番看起来辉煌无限的成就！ 就好像一些世界中，什么一无是处的泼皮，最终也能封神甚至把神封印一样！ 可是，他不愿意！ 若命运给他枷锁，他就打破命运的枷锁！若作者给他限制，他便反其道而行之，去限制他，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傀儡！若还有更高位的存在，把他当做能随意摆布的人，那么将来总有一天，他会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大错特错！ 只有一种可能，能让凌歧改变这种想法！那就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已经和所有失败者一样，倒在前进的道路上！ 有许多人，高喊着追求自由、追求永生的口号，走在一条漫无目的的路上，却根本不明白什么是自由、什么是永生！ 凌歧不喊口号，不要永生，不要无敌的力量！ 他只做一个被人唾弃的背叛者，他注定了会背叛所有妄图影响他意志的、试图限定他道路的人！ 只有自己走出来的路，才能看到最美丽最精彩的风景。 除此之外，无论是自由、正义、复仇、永生，无论是什么样的能支撑许多人抵达一个相对终点的借口，都只是一根牵在脖子上绳子！ 或许，凌歧也被一根绳子牵着，但他至少知道，自己要去打破它、扯断它！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只有一个人，可以让凌歧在死亡前，失去前进的动力。 那不会是某个作者，不会是某个导演，也不会是命运，而是他自己，已经倒下的自己！ 他是真正的逆命者，是天生的逆命者，因为他逆的甚至不是命运之河的命，而是自己的命，本来的命！ 苍青世界，富兰克林和凌歧初次见面的三天之后，这位世界之主，终于想起了凌歧这位客人。 然而这时，凌歧却早已经离开了这片小世界。 对此，富兰克林没有感到意外。 事实上，或许这才是他希望看到的。不然的话，他又怎么会整整三天都对凌歧不闻不问，甚至连一点“监视”都没有？ 富兰克林渴望同行者，但并不奢求同行者。 当然，倘若凌歧愿意耐住性子，停下来等他三天，表达出哪怕一点点微薄的诚意，富兰克林也愿意再给对方一个机会，试着和他成为同行者。 然而，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就连这一点点诚意，凌歧都不愿意给出！ 富兰克林自然不知道，若是没有众神殿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若没有天堂世界中阿拉丁意外的身亡，凌歧原本是愿意表达出那么一点点可怜的诚意的！ 终究，富兰克林在他看来，还是一个很好的利用对象。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老巢有变，那什么富兰克林，都要丢到爪洼国去！ 比起众神殿、光明神国的重要性，富兰克林和他的苍青世界，又算得了什么？ 众神殿内，凌歧的本体站在水晶门前，看着对面，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那么，之前那些行为诡异的琉璃身，究竟在关注什么？ 只是在关注对面的世界？ 对面的世界，又究竟是什么地方？想象中的高维世界？根据有限的线索推测出的“真实世界”？凌歧并没有确切的答案！ 那个楚铭，按照已有的线索来看，仿佛是他所在小说世界的缔造者。但这显然不可能！甚至自己所在世界，是否会受到他的小说影响，他的小说又描述了自身过往经历的几成，其中有没有对新世界和众神殿的叙述，有没有众神殿中的“门”，这都有待考证。 这个楚铭，虽然是“作者”，但总给他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设想一下，一个掌握着整个世界关键线索的个体，掌握讯息甚至可能多过凌歧所知的执笔者，面对凌歧的时候，会显得那么恭敬、那么无措？除非对方在伪装，否则他起码对自己发现“高维世界”之秘这件事情，应该并不了解！那么，这是否意味着，自己已经跳出了樊笼？ 身为自己的创造者、可能的创造者，这个楚铭也表现的太废柴了一点！或许比起普通人，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已经比较优秀，行事也考虑的比较周密。但是，比起凌歧预想中的素质，这人显然还差了不少！ 或许一部小说的作者，是否是废柴，和小说本身没有多少联系。只是动动笔杆子嘴皮子的话，废柴也能创造出一个人民英雄。 但是身为“小说中的主角”，凌歧还是感觉，这个楚铭，不配成为他的“缔造者”！ 这不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骄傲、或者傲娇，而是最真实最直观的感觉！ 按照凌歧所知，他现在所为，恐怕真的已经跳出了“小说设定”的框架！ 楚铭有这样的本事，写出一个不受束缚、乃至能进入自身所在世界的主角？ 这一点，恐怕连他自己都深为怀疑！ 那么，究竟是什么，导致他的出现？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小说成真？” “这股力量，会否对小说本身的设定有影响。” “比如人物行为、性格。” “也许...是有的吧！” 楚铭搂着英姿飒爽的警察女友，走在街头，收获了不少妒忌的目光，心情却如古井无波，他还在想着大概一个月前发生的那件事！ 那个凌歧，竟然会莫名其妙对他抱有敌意，态度更是前倨后恭，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就算是急于逼问自己调查的结果，莫非他不懂适可而止、过犹不及的道理？ 另外，他攻击自己的时候，虽然表现出了绝对碾压自己的实力，但和小说中描述的强大，也别若天渊！ 还有最后这人竟然**而亡，这是世界对“入侵者”的审判？还是真正的凌歧在背后帮助自己？ 从故事还在继续、没有结束这一点来看，凌歧显然并未因此“损失惨重”。 当然，纸面上能描述的东西毕竟有限，许多推论，楚铭也不敢保证正确。 让他心烦的，却是直到现在，凌歧都没有重新再联系自己。甚至也没有在文中，有任何明示或者暗示。对于他几次故技重施，借着其他角色之手进行试探的举动，也只是进行着公式化的回答，白费了他的一番心机！ 那么，他看到的文中出现的凌歧，是否还是那个凌歧？ 假如从始至终都是他多想了，凌歧对他的态度确实发生了改变，因为他的作用已经开始变得微不足道，那么—— 楚铭不傻，他也懂思考和权衡，会分析自己的处境！ 结果让他沮丧，因为不管怎么想，他的处境都不太妙！ 倘若凌歧那边真的出了意外，攻击他的凌歧并非真正的凌歧，那么一旦联系不上对方，自己很可能随时会再次遭到那种程度的袭击！ 若凌歧就是凌歧，情况只会更糟糕，因为他将彻底失去最后的一点依凭。 偏偏稍微换位思考，他很快就发现，若换成自己是凌歧，还真不用太在乎区区一个废物“作者”的态度！ 任何交往、关系都是相对的。只有对等的付出，才能换来真正的平等。人与人、团体与团体、国与国、种族与种族都是如此！ 他能从凌歧身上得到什么？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身边的女人，几乎都是靠着小说、或者说靠着“凌歧”才得到！ 那么他又能为凌歧提供什么？一点调查方面的帮助？ 假设对方的确有办法进入自己所在的世界，那么双方的付出和所得，将立刻变得完全不对等！ “楚铭！你又在想什么呢？最近为什么总是发呆？” 一旁的新女友感觉身边的男人动作又开始变得僵硬，几乎是扯着自己的手臂往前拽，步伐就像僵尸一样，又像是在梦游，顿时不满的推了他一下。 楚铭回过神来，歉意的朝着小女警笑了笑。 “不好意思，最近发生了一点事情，弄得我老是心不在焉，我感觉自己都快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楚铭开了个玩笑，接着又自嘲的笑了笑，情绪有些低落。 不得不承认，凌歧态度的转变，的确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即使面对着一个虚构的人物，也不得不寻求妥协。 “楚铭...” 小女警倒是不疑有他，顿时担忧的望着楚铭。 只是这种担忧，很快就变成了不满，对于男友隐瞒自己的不满。 事实上，对于这个新男友最近的忧虑，每次问起又遮遮掩掩支支吾吾，她显然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楚铭，该不会是那个小丫头还在缠着你吧！” 彭思娜的语气带些酸味。 楚铭闻言，顿时蹙起了眉头。 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泛酸。按理说，对方的条件，比自己甩开几条街，怎么着也应该是他担心女友出轨才对！可现在这算什么？真以为自己在拍什么都市情感戏？ 楚铭思考的、担心的，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对方在乎的，却是儿女私情。 若非跳过眼前之人，会对自身的心灵修行造成很大的障碍。他根本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花费这么多的心力！又是编故事，又是费尽心机的哄骗。 “呵呵，怎么会呢。” 楚铭干巴巴的说着，就连外人听了，都显得言不由衷！ 彭思娜甩开楚铭的手，自己朝前走去。 楚铭盯着女警窈窕的背影，眸子里甚至闪过了一丝杀意。他可以容忍女人的坏脾气，但不能容忍对方时常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不过，这莫非不是女生的专利。而且，站在普通人的立场，这也算不上莫名其妙。 感情这种东西，在上升到亲情以前，总是如骤雨般的汹涌。 曾经的楚铭，也乐此不疲，很能理解对方，享受激情澎湃的过程。 只是当他发现原来自己和一般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无比遥远，当他发现原来身边的人。无论是**还是心灵都如此脆弱，他才开始对那情感的游戏感到厌倦。 楚铭低下头来，再次抬起的时候，已经是满脸无奈，小跑着追了上去。 他很善于伪装自己，就像他选择的能力一样！在自己还弱小的时候，低调、低调、再低调，就是他的生存之道！无论对谁，都一样！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木偶 “地球人...” 张衍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金发青年，对他之前热血的宣言，只记住了这三个字！ 地球，一个普通的低等星球，张衍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去过。 之所以这样一颗普通的星球会引起张衍的注意，只因为穿越者联盟中，最少有十分之一的成员，竟然都知道、或者本身就来自“地球”！ 这样的概率，其实已经非常高、高的可怕！ 这让联盟中的少许知情者、尤其是个别高层，对“地球”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穿越者联盟内部，有着完善的交流系统，但是除非是上对下，否则信息上的交互，终究还是有些不对等！而站在盟主、个别长老的立场，他们几乎掌握着全部成员的讯息，这也是必然的！ 别人可能还不清楚，张衍这个穿越者联盟实质上的最强者却知道，联盟中究竟有多少“地球人”！ 就连那位名义上的盟主方源，也对这颗星球非常感兴趣，还在暗中偷偷进行调查！ 张衍甚至怀疑，方源的来历，根本不只是他自称的蛊之世界那么简单，和地球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惜，让张衍失望的是，那颗低等星球，真没什么特殊，至少他去的“地球”，就是一颗普通的低等星球！ 在那颗星球上，无论是社会结构、科学进程、还是历史文化，都没有太多值得关注和借鉴的地方！ 当然，身处一个多元宇宙的世界，张衍自然清楚平行空间的概念。 所以他前往的地球，未必就是他需要找的地球！ 不过，既然叫做地球，那总该有些共通之处！ 至少张衍是那么想的，然后他失望了！ 按理来说，多元宇宙如此广大，就算有着无数个地球，放到无限广大的多元宇宙中，也是沧海一粟，和单一宇宙内的特定低等星球，一样渺小的和大海中的一粒沙子一样！ 如此渺小的地球，为何能诞生如此多的穿越者？ 它显然十分特殊！那么即使是平行世界的地球，理当也是特殊的！ 除非，真的只是同名？那么相似的历史环境和时代背景，又是什么情况？ 莫非，无数地球中，真的只有一个、几个才具备某种特征，某种导致穿越者生成概率大增的特征？ 穿越者联盟内，十个成员中，最少有一个知道、或是来自地球。这表示，值得关注的目标数以十计、百计！ 但那些来自地球的穿越者里，能追溯到根源的、还有机会返回的，即使借助整个联盟的力量，就算张衍亲自出手相助，三千年来，也只有一人有希望！ 那人正是张衍之前的目标，可惜他的故乡“地球”，毫无价值！ 同样叫做地球，有着同样的历史背景，当前社会环境也一样！ 如果只是大致描述，那和其他“地球人”口中的故乡，还真差不多。 可它，并非所有“地球人”的故乡！ 真正的地球，究竟在哪里？ 又有谁，是来自那颗真正的地球？ 张衍脚下的青年，自称孙悟空，明明具备着某种超凡血统，却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地球人”。 这也是对方在误会张衍之后，张衍没有解释，反而悍然出手，将他镇压的最大原因！ 张衍本不屑于解释，况且这种时候，去解释更得不偿失！ 制服了孙悟空，原本打算直接对他搜魂的张衍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你走吧！” 张衍最后决定放了他，显得有些草率！ 经过方才并不漫长的战斗，张衍已经发现，这个“孙悟空”的意志惊人的强悍！ 对于这样的人，自己并没十足的把握，能通过搜魂的手段，来获取对方全部的记忆！ 况且这个发起狂来一头黑发短发，立刻会变成金色长发，战斗力也瞬间暴涨千百倍的年轻人，的确引起了他不少兴趣，就这样死了有点可惜！ 张衍的强大毋庸置疑，即使孙悟空已经千百倍的爆种，最后还是输了，而且输得很惨，所以张衍才有魄力放他一马！ 能放他一次，就能放他十次，就能杀他一百次！ 这绝对不表示孙悟空很弱，只是张衍太强了！ 至人巅峰、半步大罗！太强了！这样的实力，就算遇上异界圣人，都能斗上一斗！这样的实力，碰上异界的上位神、乃至主神，都能瞬间降服，甚至还能轻松对对方进行搜魂！ 这个孙悟空，实力绝对比主神还要强大，最强战斗力，已经达到了所谓的天尊级、亚圣级。但其战斗精神、战斗意志，却比瞬间爆发的战斗力更可怕，令张衍都感到惊讶，感到棘手！ 这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屈服的男人，是一个天生的战士。对付这样的人，张衍也不得不选择较曲折的办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张衍心中已经想放他一马，并且青年之前的行为也值得张衍那么去！ 这个叫孙悟空的年轻人所以攻击他，完全是一个误会，对方也是抱着伸张正义的目的，才出手，起初还一直有所忍让，没下死手！ 倘若这青年不是来自地球，倘若他的能力没有引起张衍的兴趣，如果他一开始就下死手，他现在肯定已经死了。 就算没有把握，张衍也一定会对他强行搜魂！ “嗯？你要放我走？” 青年似乎很惊讶，但也非常干脆的站起，踏空而立，一头金色长发褪去，变成黑色短发，气势从天尊级跌落到地仙级，才朝着张衍抱了抱拳，行了个古怪的礼节。 “看起来，事情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但是，如果让我查明，之前的确是你在恃强凌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是地球人，地球是我的家乡，所以每一个地球人，都是我的亲人！” 青年说着，扯掉了身上破碎的合金战甲。 “正义必然战胜邪恶！” “即使，我肯定不会是你的对手！” 看着那自称孙悟空的年轻人雄赳赳气昂昂的站着，张衍倒是有点感慨，没想到宇宙中还有这样纯粹热血的战斗民族！ 此外，假如他知道之前那伙星际盗匪中竟然也有“地球人”存在，他的动作一定会更温柔一点！ “我等着你！” 张衍神情淡然，也不解释，仿佛对孙悟空的话完全不以为忤。 即使是孙悟空，刚刚才和张衍打过一架，一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的确想多了。 一个如此风度翩翩的修士，不像是穷凶极恶的歹人！ 他虽然自诩地球人，立场完全偏向地球一方，却也必须承认，不管是地球人、赛亚人还是娜美克人，只要是智慧生物，就永远不会少了好坏之分！ 孙悟空又朝着张衍抱了抱拳，然后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按住眉心，接着瞬间消失不见。 张衍静静的看着，静静地等着。周围已经空无一物，完全是一片死寂，唯有极远处的星河灿烂。张衍却仿佛看到了无垠之外，看到了那意气风发的青年！ 在惶恐的等待中过了三十九天，第四十天的中午，楚铭终于不用再惴惴不安。 因为，他终于重新取得了和凌歧的联系，对方也对之前的行为做出了还算合理的解释！ 就在刚才，在一款号称“约炮神器”的社交平台上，楚铭意外的收到了一个好友添加的请求。 这对于平均一个星期才打开一次软件，总共好友不超过十名，一次朋友圈都没发过的楚铭来讲，可以说是十分难得！ 当然，世事无绝对，一些做微商的、做推广的、乃至行骗的，全都无孔不入，总能找到添加你的办法！ 只是，会用“凌歧”这个id名的，估计不太可能是上述几种人。 楚铭生性谨慎，即使再凑巧，他也不会在彻底确认前，就排除那种可能！ 经过一番简短的对话，楚铭很快发现，这个人，还真像是凌歧！ 病急乱投医也好，慌不择路也罢，总之，楚铭暂时相信了他的身份！ 这个凌歧，果然和之前攻击他的家伙不同，显得更理智、更睿智，也更冰冷！ 初步确认身份后，这个凌歧同样开始追问楚铭先前事情的调查进展。 因为先前的事情，或者出于某种私心，或者因为心中对对方的身份仍然有怀疑，楚铭依然推脱没查到太多实质性的东西！ 这官僚口吻，实际上很蹩脚。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区区一个小女孩，连住址都已经明了，还会什么都查不到？谁信？ 当然，想要一味推脱的话，肯定有的是办法。 毕竟，借口总是人找的。而且，如果真的足够废柴，办事效率低下，低的让人发指，的确可能出现他现在所说的这种情况。 面对凌歧这样的聪明人，也许都不用想那么复杂！ 因为聪明人已经不需要借口，直接就能从借口中看出“态度”！ 楚铭的推脱已经是一种表态，表达某种不满，表明自己即使真的查到了什么，也不会讲出来！ 楚铭其实也很无奈，他并不想把事情搞成这样，万一操作不当，关系彻底搞僵了，很容易引起反噬，装逼不成反被操！ 但是，明知这件事对凌歧很重要，他又还没能把握住关键，又感觉自己距离找到真相只差了那么一点点距离，他真的不想半途而废！ 调查清楚小萝莉的身份，是凌歧的要求。 找出凌歧要他调查的原因，弄明白这个小女孩的特殊性，才是楚铭自己的目的！ 无论在任何时候，自己的目的，都该凌驾在别人的之上，这未必是聪明的做法，但就是楚铭的行事原则！ 凌歧的态度，也充分说明自己对他而言还是有价值的！ 没有价值，就不需要解释！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楚铭都该先想着维护一下自己的利益！ 至少他认为，他做的没错！ 双方关系看似紧密，实际仍然是利益的结合！ 若凌歧对他完全信任，连一点防范都没有，那为何起先不直接告诉他小女孩的住址，反而要他自己去调查？这是考验？ 他做错了吗？楚铭不知道！特别是当凌歧在聊完天后，直接将他从好友列表删除，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去添加对方，却查无此账号时，他心中更是惴惴！ 这究竟是对方和自己完成一次对话后，必然要做的事情。就好像偷腥的男人，在回家前总不忘了删掉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还是说，纯粹说明对方已经恼羞成怒？ 楚铭不知道，无法判断，但他很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做过的事情，就不要去后悔！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但能做到的少之又少。楚铭懂，能做到，凌歧懂，也能做到！ 众神殿，凌歧开始指导“玄”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神灵！ “玄”就是之前那尊先天神灵，名字是祇自己取的，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仅仅是一个代号。 在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神灵这方面，身为先天神灵的“玄”，显然非常具备天赋。 无论是对神国的处理，还是对神力的运用，这尊神灵的进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都显得不够。 祇还邀请凌歧进入他的神国，凌歧没有客气，即使他本就有着出入的权限，但那要借助天书之力。“玄”肯大开方便之门，也是省了他的力气，这态度让他很满意。 虽然这尊神灵心思不小，至少在平日里，还算识时务。 至于说，“玄”的心思... 那甚至不需要任何揣测，每当祇盯着那扇“门”的时候，脸上那种复杂的、渴望的、恐惧的表情，是个人就知道，它在抗拒着某种诱惑，隐忍着许多盘算！ 从祇日常行为来看，它明显已经知道了什么，那很可能是凌歧都不知道的，但祇一直都在试图隐瞒！ 这尊先天神灵，果然还是不值得信任，但这也是应有之意。毕竟凌歧也一直在防着它、利用它，甚至根本就将它视作勾上的鱼饵！ 为了让“玄”没有可乘之机，为了挖掘出他身上秘密，凌歧的本体一直坐镇在至高神殿中。 这使得无论是魔法世界，还是高维世界，凌歧都疏于关注——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地球、废土，美国战前的内达华州！ 倾盆的暴雨如注，夹杂着辐射尘的雨水，如同泥浆般的泼向大地！ 在这种天气，即使是最为皮糙肉厚的拾荒者，也不敢冒雨出行。 每逢此际，平时罕有人至的窝棚、山洞、废弃的屋子，也总会变得热闹拥挤，当然也只是相对来说。 某处“避难所”中，“凌歧”抱着维罗妮卡，温柔的安抚着她，令得心痛的少女稍稍好转。 只是他一边说着，一边却将手伸进了维罗妮卡的衣襟！ 这种行为，实在说不上多光彩。 未经人事的维罗妮卡直接僵在那里，脸色潮红，但并未阻止。 眼看一场旖旎风光即将上演，“凌歧”却瞬间愣住，就像已经提枪准备上马，却发现眼前是匹木马—— 他看起来比维罗妮卡还要紧张，面色更是无比苍白！ “林，你、怎么了！” 维罗妮卡小声询问了一句，睫毛颤动，怯怯可人。 “凌歧”将手从柔软的地方挪开，略显尴尬的说道： “抱歉，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维罗妮卡闻言，羞的脖子都红了，她依偎在凌歧怀里的身体，却靠的更紧。 “我...没关系的！” 说完这句话，维罗妮卡恨不得找个地缝往里钻。 然而方才还满脸迷醉的盯着她的“凌歧”，却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这场辐射雨看起来似乎还要下很久，简陋的棚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雨停。 和队友闹翻后，还能找到这样一处栖身地，身边又有美人相伴，“凌歧”的运气可以说是好到爆！ 但他现在，却一点都不关心这个！ 他满脑子想的，都只有几个字——怎么可能！ 他是一心向道为此甚至不惜堕入魔道的枭魔方源！他可不是什么凡人凌歧！在他的人生中，也不知道遇到过多少绝色！从很多很多年前开始，他已经对美色完全不感兴趣！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做出刚才那种事情，甚至还不是第一次！ 诡异的沉默，让棚子里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 维罗妮卡靠着方源，一时心喜、一时心忧、一时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才刚刚战死，自己却在这里...又觉得羞愧难当！ 没过多久，疲惫的维罗妮卡就沉沉睡去。一直以来，她要承受的压力也不小，因为“林奇”喜欢冒险，而冒险就意味着风险。不止是自己，风险这种东西，身边人往往也要跟着承担。 这次好友的死亡，不过是加在身上最后的、最沉重的一点压力。 即使在睡梦中，维罗妮卡的眉头也紧紧拧在一起。 方源低头，冷冷看着怀中的少女，心中却没有半点欲望和温情！ 他眸子里有两团幽火在燃烧，仿佛已经看穿了这个少女，看穿了这个世界，注视着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一些人，那些旁观者。 他不会容许任何人阻挡他追求超脱的路，任何人，都不行！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同人 “我勒个去！” 网吧中，冯浩看着最新的某小说同人连载，差点把嘴里的饭都给喷出来！ 冯浩是一名大一的新生，但和一般的大一新生不同，他更大胆，也更不服管教。??火然?文w?w?w?.? 所以当其他同学都在教室里上课、在寝室中写作业的时候，他基本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泡吧，网吧、迪吧、酒吧，当然前者居多。 只有上课点名、晚上查寝实在蒙混不过去，被班主任逮到，才会回去和老师谈谈心。又或者玩的实在累了，一时也没地方可去，才会想到回学校宿舍补觉。 总之，别人的大学生活，要么紧促，要么悠闲，而冯浩，基本就是紧张的悠闲。 像冯浩这种大学生，往往是老师最头疼、同学最佩服的那种“刺头”。 当然，比起流氓学校的流氓学生，天天打架敲人竹杠，借着社团的名义联合校外人员拉帮结派，冯浩这个名校的“刺头”，总算还要好，至少他只玩自己的，一般时候都人畜无害！ 能考上名校，冯浩的脑子当然不差，在上大学前，成绩在圈子里也算是拔尖。 可惜那些体面的分数，好好学生的表现，显然全都是父母看管下硬逼出来的！ 一旦没人管教，手里又有几个闲钱，冯浩立刻本性暴露，甚至变本加厉，仿佛要把以前“浪费的时间”，全都玩回来、嗨回来！ 冯浩这人也没什么爱好，不赌不抽，就是好色，还喜欢上网打游戏！ 以前在家，父母管着，又是未成年人，没人权，冯浩还算有节制。 无论是和女友滚床单，或者和校外人员胡搞，乃至在家上上网，都要偷着摸着，有个限度。 可是自从上了大学，他算是积年悍匪刑满出狱，龙归大海虎入山林... 人都以为聪明的孩子一定学习好，学习好一定人品好，知道要好，这当然是一个极大的误区。 越聪明的孩子，的确越容易取得好成绩，获得父母师长的认可。 但若没有定性，没有及时被引导向“正途”，反而很越容易走上歧路。 因为对聪明的孩子来说，别人要花十分努力、时间做到的事情，他们只要花两分、三分就足够。乃至他们聪明的脑袋瓜，还能想出更省事、省力的办法，一分力气做出十分的效果！ 这聪明用在正道上，就是掌握了学习方法。用在邪道上，就是乱搞歪门邪道！ 冯浩就是那种开家长会时代表学生群体发言，总用“掌握学习方法”掩饰自己满脑子“歪门邪道”的“聪明孩子”，直到他不再是个孩子，伪装也就不再被需要。 冯浩进入大学还不满一学期，女朋友已经换了三个，真正完成的课业，却不满基本需求的三分之一。这对于他这种一分心思能当别人十分来用的聪明人，简直不可思议。 但是冯浩就这点兴趣、志向，有什么办法？ 滚床单，还要靠技术，不是棒大就能碾压一切。 在外面玩也一样，怎么玩才能不被人玩，怎么玩才能仗势欺人、又不惹一身骚，都有“技巧”。 比起这两大娱乐项目，冯浩最近更痴迷打游戏，因为那能给他带来现实中永远都无法找到的刺激！ 现实中，你很难同时将三个女人搞上床，除非找小姐。若只谈感情，冯浩做不到，他还清楚的记得前女友摔在他脸上的盒饭！ 但在游戏中，那很简答！ 现实中，你就算砍掉人家一只手，惹来的麻烦也足够一家人一起陷入困境。冯浩曾经就见过，一个很**的哥们儿，因为把人手砍了，结果连当官的老爸都被牵扯进去，一颗冉冉升起的政界之星就这么被儿子坑了，仕途无量。 但在游戏里，杀人不过动动指尖！ 许多人都说，沉迷游戏的，往往都是现实里极为失败的人！ 其实这不尽然，因为他们也可能是纯粹空虚、无聊、寂寞，或者想找刺激又不想惹事的人。 当然，打游戏虽然不比滚床单后遗症大、消耗精力多，一天两三发基本就能掏空身子。 但如果想要从游戏中获得乐趣，也要投入相当的精力。 一件事情若是投入精力不少，劳逸结合就十分有必要，除非是根本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 冯浩在旁人眼里，虽然怎么都和“自爱”这两个字扯不上关系，但他对自己的健康，其实还是比较关注的！dudu1(); 没有一副好的身体，怎么去炮轰舰娘？没有一副好的身体，怎么去通宵鏖战？没有一副好的身体，怎么继续去挥霍来之不易的青春岁月？ 所以就算泡在网吧三天三夜，该吃吃、该睡睡，在可能的条件下，他还是会让自己尽量过得更舒服！ 吃饭睡觉的时候，肯定不能继续在线和人pk，除非挂机。 冯浩不屑于挂机，玩任何游戏都是如此，因为他玩的是乐趣。 睡觉的时候，冯浩会听摇滚，这在他是一种享受，是一种难得的放松。 听着摇滚睡觉，看着小众小说下饭，不得不说，冯浩的兴趣和品味，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接受。 但即使如冯浩这等怪咖，也远远没有到泰山崩于前声色不动的境界！ 当他看到某同人小说里，竟然将原本冷酷的主角，描写的和龙傲天一样，靠着大棒横扫一切，全美全处全收，还经常犯花痴。就算他有些心理准备，也依然十分无语。 无语归无语，冯浩还是看的津津有味，因为这个作者的文字功底当真不错，写色文的段子，那是丝丝入扣，看的冯浩都有些热血沸腾。 事实证明，冯浩的确挺好色，可几个男人不好色呢？ 甚至，冯浩一直都挺庆幸，这位同人小说作家，和他同样是原著书友群里的一员，聊着聊着，对方就把原稿发给他看了，不然哪来这等精致小食？ 冯浩也终于明白，为何那家伙总是抱怨、觉得惋惜，说什么网站管得太严，很多东西不给发。 这是废话，这种东西要是给发，那才有鬼！ 至于这部小说的网络版，冯浩也看过，内容大同小异，但是少了关键处的细节描述，总感觉有些违和。 这就仿佛... 网络版的小说主角，时常莫名其妙就从一个场景跳到另一个场景，然后性格就发生了改变，像是有着双重人格、精神不正常一样！ 不，应该说，小说原稿中的主角，虽然更自大猖狂，也更好色、无脑，但反而更有人情味，各种设定也更合理。 网络版的小说主角，根本就像是一个严重的精分患者。 当然，在冯浩看来，那是因为作品被强行修订和删改的原因。不管是什么大神的作品，一旦被东剪一块、西切一块，也必然会变成四不像！ 只是那怪异的人物性格，偶尔行为上的冲突，故事主线的似是而非，又偏偏带有一种别样的魅力，一种连冯浩都却之不恭的魅力！ 冯浩不知道其他读者更喜欢哪个版本的小说，反正他自己对原稿，看得是孜孜不倦。 至于网络版的小说，冯浩不屑一顾...不敢屑于一看！ 因为每当他认真看下去，他心中总会有些发毛，感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那只是一本小说！” 冯浩吃着回锅肉盖饭，一面想着下次要让外卖大婶提醒厨子多加点肉，一面自我安慰。 雨停了，辗转反侧的方源，从睡梦中醒来！ 维罗妮卡就在旁边守着，这没有让他感动，因为他的心情很糟糕，方才他又做了一个旖旎的离奇的怪梦！ 方源是谁？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十几岁的热血少年？ 他是千年老魔，让他把维罗妮卡烤着吃了，绝对比让他脱光了和对方来上一发，更容易让他接受！ 可是，刚刚那个梦是怎么回事儿？ “咦，林，你终于醒了？” 维罗妮卡放下遮挡出入口的尼龙编织物，惊喜的跑到方源身边。 就在帘子落下的时候，方源看到，本来外面倾盆的大雨，已经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看来距离雨停不会太久。 “我，睡了多久。” 方源淡淡问着，心情却十分沉重，因为这莫名的昏睡，已经发生了的越来越频繁！dudu2(); 起初的时候，他还觉得这是主宰的缘故，是轮回空间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秘密，所以开始有意的压制他的真灵！ 可是，当“被压制”的次数越来越多，真灵在苏醒后却并无半点妨碍，仿佛并未受到任何禁锢、钳制，只是自身所经历的时间莫名的丢失了一部分，方源终于意识到，情况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若非，他现在这具身体，的确一直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成长，他恐怕会怀疑自己仍然在某种时间迷局内，或者根本从未能从中脱出。 ...... “林？林奇？” 方源被维罗妮卡的呼唤声“叫醒”，回过神来！ 他这次没有睡着，但情况绝对比莫名昏睡还要严重！ 因为他此刻已经不在那处窝棚中，而在一座保留还算完整的现代化都市建筑物内！ 天知道，这次他又丢失了多少时间！ “我究竟...” 方源扫了扫周围，一群穿着白西装的人正在和另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人对峙。巧合的是，之前和他分开的几个队友、新人，也在白西装的人群中！ “林？我们该怎么办？” 身边的维罗妮卡低声问着，紧张的看着前后两拨人。 她和方源，现在就夹在两群人的中间，相距大概各有二三十米，进退两难。 方源脚边还跪着一个胖子，他的手正按在胖子的脑袋上，像铁箍一样牢牢抓住他的顶瓜皮，威胁之意满满！ 维罗妮卡穿着简陋的动力盔甲，看起来倒是比方源还要“强壮”。虽然动能盔甲很陈旧，款式也很老，但怎么着也是高科技产品，一般人还用不了，这让她有以一敌众的底气。 但这毕竟不是兄弟会或者英克雷生产的高级货，甚至连这两大组织的二手三手淘汰品都比不上。仗着这套*动力盔甲，对上正规军，一挑五已经是维罗妮卡的极限！ 在热武器的战斗中，除非全身着甲、密不透风，不然随便一颗流弹都可能要人性命！以当前位面的时代背景，最顶级的动能盔甲已经足够称为迷你机甲，最老旧的却只是一种外骨骼装置！ 周围这些人虽然比不上正规军，可也不是什么平民、拾荒者，是黑社会里的精英！ 这些人训练有素，荷枪实弹，武器装备并不比正规军差！ 这种人，只要十个一围，一通扫射，都不需要任何技术，维罗妮卡就要跪！ 维罗妮卡已经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在这关键时刻，方源竟然还能发呆，这让她颇为无语。 可是，谁让方源是她的男人，更是她的主人呢！ “哼！林奇！你不要自误！” “快放了山姆老板！和我们一起将那些该死的黑手党消灭，我们还是队友、朋友！” 一名穿着白色西服的年轻人，怒视着方源，开口训斥。 方源记得，就在这次任务开始时，这个新人还曾像狗一样巴结自己！ “不错！林！只要你放了山姆！我们就是自己人！” 白西装群体的带头人也立刻表态，只是他暗中打着什么主意，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东方人！你叫林？很好！林！只要你将山姆交给我们！你不用顾忌那些白手套！我们黑手党保你！” 白手套帮会用计用策的时候，黑手党也不甘示弱，向方源抛出了橄榄枝。 “林！我看得出来，你是一名真正的战士，是东方的詹姆士邦德！” “像你这样的人，正是我们黑手党需要的！” “我们和那些表面道貌岸然、肚子里满是坏水的食人魔不同。我们黑手党虽然经常被人误解，但都是直来直往的好男儿，最欢迎你这样的‘英雄好汉’加入！” 这黑西装还会拽两句中文，虽然腔调有些怪异。dudu3(); “林！只要你把山姆交给我们，并且承诺加入我们，我甚至可以让你成为黑手党的副魁！” “我的诚意，你应该能够感受到！” 黑西装的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甚至包括他的同伙、小弟！ 看得出来，比起受到某些影响，对凌歧抱有明显敌意的白手套帮会，黑手党确实更有诚意的多，至少表现出来的诚意更足。 只是... 他们在说的、在针对的，都是林奇啊！ 拉拢也好，威胁也罢，他们现在说的，和方源没有半毛钱关系，那是林奇！是林奇！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沉默的方源，忽然间仰天大笑起来，笑的泪水都快溢出眼角！ 维罗妮卡惊骇又担忧的看着方源，他的“队友们”则已经惊呼出声！ “不好！他又要发疯了！快阻止他！” 一个看起来比较老成持重的中年男子，痛心疾首地说着！ 虽然站在白西装们一边，但并不是每个轮回者都和他们一般打扮。事实上，六名轮回者中，唯有三名新人是那样的着装。 中年男子心中十分后悔，若他早知道这个“林奇”是个精神病患者，他绝对不会将对方拉进自己的队伍！ “咔！” 方源的动作，显然比队友们的惊呼声更快一点！ 对方话音刚落，他已经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掌下跪着的中年人头破血流脑浆迸裂而死。 他被活活捏死了，临死前连惨叫都发不出！ “啊！！！” 有人惊骇，有人怒吼，有人呵斥！ 接着，也不知是谁先下的命令，两方人马统统把枪口对准了方源，然后一起开火！ 硝烟中，方源如同灭天狂魔，就那么站着，也不反抗！ 维罗妮卡已经呆掉了，因为距离方源最近，她的全部心神都被一股慑人的恐惧灵气夺走！ 枪炮轰鸣的声音震耳欲聋，激烈的交火甚至让人眼花缭乱。 黑手党和白手套帮本就有着世仇，这时自然更不会避忌彼此。在宣泄般的朝着方源所在方向乱打一通之后，他们顺势调转枪口，立刻开始相互攻击！ 然而，这场乱战并未成功升级，因为当双方都开始寻找掩体，准备分个生死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本该变成一堆肉泥的方源，根本还挺立在尘埃中，毫发无伤！ 那飞扬的尘土，那弥漫的烟雾，凝聚成一个罩子，将他笼罩在中间！ “魔鬼！！！” 一些人恐惧了，另一些人同样震惊！恐惧的，大都是土著，因为他们理解不了这种手段！震惊的，是方源名义上的队友！他们虽然能理解这种手段，但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会出现在一个还算有潜力的“准新人”身上！ “他怎么可能这么强！！！” 一直都表现的还算淡定的中年人，勃然色变，张着嘴，像只被扼住喉咙的鸭子！ 这时，他心中五味驳杂，即有震惊，又有恐惧，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后悔！ 早知道这人已经这么强，他又何必和对方争权夺利！ 收拢一群弱鸡为已用，哪里有抱一根粗腿来的爽快，可惜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到来 马刘知道，凭“林奇”此人一贯的表现，倘若自己一开始就乖乖抱大腿，说不得还有那么一分两分的机会找个靠山。?燃?文小?说??? ???.?r?a n?en` 换成现在，就算自己还想示好，前倨后恭之下，对方也绝对不会领情。 事实上，就算是一开始自己便投其所好，多半结果也不会太妙。 毕竟马刘既然拉他进队，原本也是看中了他的潜力，打算培养他的！ 奈何“林奇”此人实在不上道，简直就像是一匹孤狼，捂不热的石头，平日目中无人也就罢了，自己还有精神分裂，活脱脱就是一头白眼狼，马刘才开始排挤他！ 这样的人，非但不是良师益友，甚至也不是明主！ 因此此人是有潜力不假，可并值得培养，莫非辛辛苦苦培养出来反噬自己？ 当然，如果早知这人具备的不是潜力，而是实力。 那么此人的狷狂，乃至疯狂也就都可以被理解，无论在理解之余是否还能接受。 即使是马刘万般不愿，在那种前提下，也会先考虑投靠他，而不是和这尊强者交恶。 可现在既然已经为敌，眼看根本无法挽回，马刘也不在徒劳无谓的自怨自艾。 他资质平庸、天赋一般，进入轮回世界前只是个货车司机。但他好歹熬过了六场轮回，是这个小队中绝对的资深者，当之无愧的团队领袖！ 旁人朝着方源漫无目的的发起攻击、发泄怒火时，马刘一直留着一手，在暗中偷偷观察。 旁人为其表现出的实力震惊、乃至惊恐到手足冰凉时，马刘却悍然揭开了自己唯一的底牌，不给自己留下半点退路！ “老司机！快来带带我！” 在那愈演愈烈的恐怖灵气镇压全场的时候，马刘忽然发出一声如此不和谐的呐喊！ 只是，他说的话虽然可笑，造成的效果却一点都不可笑！ 只见方源头顶无形气罩的上方，伴随着一阵汽车急刹车的声音，忽然出现一只穿着高帮皮鞋的脚，一脚将气罩踩的凹陷下去！ “呦呵！小马！你这次又惹到谁了？你又要被谁歪曲、误解...” 随着那轻佻的带着调侃意味的声音传开，中年司机马刘简直羞愧欲死、无地自容。 比起马刘的尴尬，首当其冲的方源，却连肺都要气炸了！ 他倒不是觉得来人轻佻浮躁，轻视甚至无视他，他方老魔可不会在意那些。 但是，现在发生的这一幕又算什么？必然的横生波折？ 他的真灵好不容易清醒片刻，眼看就能横扫全场，突然又出现了如此无厘头的戏剧化的转折，简直就像是在电视上演小品，或者一本让人捧腹大笑的恶搞小说的节奏！ 这让他越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舞台上表演戏剧的小丑，甭管怎么装酷，最终都是为了博人一笑。 “混账！” 愤怒的方源，瞬间爆发出“林奇”最强的实力！ 好在他还有理智，没有暴露方源的最强实力，不然若是连真灵的力量一起爆发，就算“林奇”还很弱小，横扫全场乃至横扫他目前所在的下层轮回世界都是妥妥的！ 轰！！！ 一声巨响之后，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离得最近的几个帮会分子统统被掀飞了出去，余波扩散到数十米开外！ 习惯了热武器的末世中人，哪里见识过这等恐怖的画面。 在那些土著眼中，方源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颗人形核弹！ “快！快用炮弹！快用火箭筒！” 尖叫着的黑手党魁发疯似的下达了命令，他现在可没有半点之前说过“好男儿”的风采，受气的小媳妇都不比他惊慌失措。 “用你妈比！！！” 当事人方源还没发话，中年男人马刘已经愤怒的吼出声来！ “哈哈！小马放心，区区火箭炮，还炸不死你爸爸。” 轻佻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他的身影已经完全不知所踪，就像是透明人一样。 至于刚才那只狂拽炫酷的脚，随着方源的爆发，早已经不知崩飞到了哪里！ 马刘闻言，脸上顿时漆黑一片，想着你是扛得住，老子可扛不住！ 旁人见他大招厉害，哪里知道他的苦处。这是在以命搏命，“守护者”在前面搏杀，自己同时也要承担巨大的风险。当“守护者”离开，祇所承受所有伤害，都会完全返还到召唤者身上！ 若是“守护者”够意思，可能还肯和召唤者一起分担这点伤害。问题是马刘的“守护者”，根本就是一个痞子，不但脾气怪异，召唤语被篡改的面目全非，而且贱品十足。这厮每次出手，非但会索要许多“供奉”，事后更是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从未替他分担过哪怕一丁点伤害！ 当然，没有任何借来的力量不需要付出代价，借来的力量越大，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这是不变的定律！就算马刘运气逆天，第一次召唤来一个热血的靠谱的讲义气的守护者，祇每次最多也就只能替他分担一半的伤害！ 守护者在战斗中几乎是不死之身，所承受一半的伤害，也未必是召唤者扛得住！ 马刘见黑手党那方竟然真有人拿出了一个便携式火箭筒，差点目眦尽裂！ “去死！” 他瞬间腾空，“哗啦”一声脆响，坚实的皮甲后胛骨位置裂开了两道口子，血雾喷涌而出，还沾着血迹的苍白骨翼就那么张开，他把骨翼一扬，顺势俯冲了出去，速度快的就像是一道闪电！ 撕拉！ 如同骨翼毫不费力的撕开马刘坚硬如铁的肌肉和防御力堪比铁甲的精品皮甲，马刘也毫不费力撕碎了那拿着火箭筒的黑手党成员。 瞬杀一人，他猩红的目光立刻又盯上了黑手党魁！ 就是这个混蛋，之前陷害他，逼得他不得不投靠白手套帮会，现在还想坑他！ 光头党魁人高马大，胆子却不大，他这时满脸惊恐，甚至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动作如电的马刘撕烂！ 马刘此时表现出来的实力，和方源那种变态相比，依然很渣。但在资深轮回者中，也算可以，起码没有跌出平均线。 “老大威武！” 一声不合时宜的赞美响起，马刘回头一看，见到是那个大学生青年，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这小子本事有点，但人品实在太差。无论是对谁，都将“有奶就是娘”这句话诠释到了极点！ 奉行此道并不可耻，真正让人不耻的是，这小子一点都不懂遮掩，活脱脱就一真小人！ 可能有人觉得真小人比伪君子可爱，没那么阴险，其实会那样认为的，大都是受到影视或者小说故事中某些艺术形象的误导，不明白什么叫真小人！ 讲义气的叫真小人？有底线的叫真小人？光明正大的是真小人？ 小人者，人见人厌弃。卑鄙无耻，阴险下流，那是本能；只要能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那是习惯；头戴绿帽也能喜笑颜开，毫无风度，器量狭小，那是常态！ 一旦有着器量，最少也是个奸雄，不是小人。 而有底线、有原则的，更是君子之风，哪里和小人搭得上边？ 所谓伪君子，比真小人常见多、也好相处的多。人无完人，落在苛刻的人眼中，君子但凡有一点错处，就是伪君子。自然，道貌岸然的，在路上也是比比皆是。这些人里，有的一辈子都未必会暴露出丑恶的一面，有的已经踏上邪道、暴露本性，但为了伪装，表面还是会做不少好事去粉饰。 并非伪君子就一定该千刀万剐、十恶不赦，在一般情况下，伪君子肯定比真小人“正直”，因为他们需要这种正直。他们好歹懂得廉耻，只有懂得才能利用。 小人呢？ 不论本心如何，本性如何，行为才是决定善恶的关键，好就是好，坏就是坏！ 况且小人的本心、本性，能好到哪去？ 知耻而后勇，小人不以下贱为耻，反以为荣，哪来的可爱？ “哼！” 马刘的冷笑，让大学生刘然笑意微敛。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性格并不讨喜，现实中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小人。 但像他这种几乎一无是处的人，又落到如此境地，在这残酷的轮回世界，他不卑鄙无耻下流、不无所不用其极，何时才能出头？ 别说出头，若真憨厚耿直，恐怕朝不保夕才是真的！ 至于说什么大奸似忠，用美德来伪装自己，做一个伪君子，这还真难为他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没什么社会经验，更没有太多勾心斗角的经历，也没读过什么《演员的基本修养》。 刘然不再多做无用功，悄悄后退了一些。 他虽然没有进行过任何强化，但以前和哥们儿一起厮混的时候，也参与过几次群体斗殴，并且全身而退。 他这身板，还能全身而退，只因为他奉行一个道理，“黑锅我背、送死你去！” 他从来都叫的最凶，冲的却最慢，因此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 马刘在黑手党群中大杀特杀，恃强凌弱。 方源冷冷注视着周围，防备那看不见的敌人，一时倒是让中年人狠狠刷了把存在感！ 次元世界，肉眼乃至精神力都难及之地，一具光明之火琉璃身提着一个嬉皮士青年的衣领，就像拎着一条死狗！ 这青年此刻的状态和死狗也差不多，软塌塌的，看起来仿佛全身骨头都断掉了一样！ “嗯？这里是...轮回世界？” “辐射？” “好像不太一样！” 凌歧自言自语着，看着位于表层空间的另一个自己，警惕的扫视着周围。 他不会再等到自己的敌人，因为那个敌人已经倒在了琉璃身的脚下。 这算不算是自己帮自己？ 凌歧忽然觉得很是好笑。 他已经看出来，那位来自某个平行世界的自己，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助，这人混的可比当初的他强多了！ 记得他在自己的第二场轮回、辐射世界的时候，最多最多也就达到勇士级的水准！ 外面那个凌歧又有多强？英雄？传奇？他有没有隐藏实力？ 短短时间就成长成这样，究竟是他的经历和自己截然不同，这已经远不是他的第二场轮回，还是他真的更具有潜力？ 无论如何，这显然都很不可思议！ 既然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他，那么两人间相互肯定也有“联系”，那未必要是精神上的、意识上的，至少也是背景上的！ 同样是孙悟空，没理由一个强的逆天，一个混的像狗。 所谓强弱，只是大环境不同造成的相对结果。而在各自的世界、各自的领域，多数平行空间中的特定个体，彼此间的差距都不会大到夸张。因为他们在各自世界的相对起点都差不多，性格也差不多，遇事的抉择和由此产生的未来也大同小异，除非有外力横加干涉！ 那么，这个强到逆天的“凌歧”，是什么样的外力在干涉所致？主宰？命运？ 凌歧也曾经客串命运，尝试在轮回世界重新开始，并且用外力干涉“自己”的未来，最终结果却算不上成功。 那么这个人... 凌歧有点明白，命运之火指引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了！ 方源当然不会知道，他已经被一个绝对意料不到的人盯上。 但是在十几秒后，他还是发现了不妥。 他可不光有表面那点实力，真灵就算不暴露，也能遍照虚空，秋风未动蝉先知，捕捉冥冥中的危险和机遇。 可是，那隐去的敌人，好像真的已经退走了！ 除非对方的杀意、敌意，连天地间冥冥中的命运都能瞒过，或者他的真灵被蒙蔽！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结果只能有一个，那就是那个对于现阶段的“林奇”应该算是强敌的对手，真的已经因为某种原因“不在了”！ “这可能吗？” 看着仍然在那意气风发的左右冲杀的马刘，方源对此表示十分怀疑。 他对那个存在的把握，还要靠感知，靠推理。 除非暴露真实力量，否则方源也不敢保证，真灵被动察知的就是真相。 而马刘做为召唤者，即使实力比他弱得多，也有许多天然优势，没理由确定不了召唤物的位置，至少存在与否肯定能感觉出来！ 倘若召唤物出了问题，那么失去依仗的马刘，现在最应该做的，肯定是落荒而逃，而不是在那里“超神超神再超神”。 如此一来，隐藏在表面局势下的东西，就逐渐浮出水面，变得清晰，露出可怖可畏的狰狞面孔。 方源没有联想到那个根本不该出现的男人，但他联想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想到了他的真灵很可能已经暴露的事实！ 倘若说，之前那存在，导致的意外，足够给“林奇”造成一定的麻烦，让戏变得更好看。 那么，那个轻浮的存在，绝对连给方源提鞋都不配！ 如此，若是将“方源”代入主角的身份，用他替换“林奇”，这场“戏”立刻变味，未免缺乏悬念！ “它究竟是谁？究竟要做什么！” 因为心中充满着忌惮，方源这时也生生忍住出手将马刘撕碎的冲动。 伴随着这股莫名的冲动，方源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糟糕。 因为，像他这样的千年老魔，根本不会有所谓情绪化的冲动！ 可是，自从转生为凌歧开始，就算在“清醒”的时候，他究竟冲动了多少次了？情绪化的症状越来越明显！ 起先，他还怀疑是因为自己转生的原因。毕竟他这次转生，除了一点真灵携裹着记忆，可以说已经将曾经从灵到肉的一切全都放弃。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越来越觉得，事实并非如此！ 当他以为自己躲在“林奇”背后“清醒”的旁观的时候，当他以为为那“清醒”的时间完全属于自己的时候，他的时间、他整个人，究竟属于谁？ 次元世界的凌歧，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的突然出现，给“林奇”带来了如此巨大的困扰！就算他知道，只怕也不会在意！ 他现在所用的光明之火琉璃身，虽然很不给力，但好歹也有地仙的水准，横扫像辐射位面那种低等世界是妥妥的。既然具备着绝对的武力，也就不需要考虑太多别人的情绪和反应。 光明之火琉璃身的实力，不是凌歧选择用它接受命运之火指引最大的原因，它再如何在低等位面横扫，放到现在的凌歧面前终究已经不上台面。 只是在命运之火指引下“诞生”的琉璃身，非但天然就更易被凌歧寄宿、控制，也更容易受到命运之力的干涉和影响！ 同样在命运之火的指引下抵达这个世界，同样是地仙级的水准，琉璃身需要消耗的命运之火，连正常情况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数据，是一个连凌歧见了、都敢无视其中风险的数据！ 琉璃身之前就出过问题，假如不是有着绝对的方便，凌歧怎么可能继续使用它，还是做这种关键性的事情！ 凌歧目前最强大的底牌，便是命运之火和那扇门，本身已经过分依赖命运的力量，若是还越陷越深... 偏偏他从来不忌“以夷制夷”，因为这是他当前唯一的办法！ 第一百三十九章 消失 冯浩拿着手机，坐在坐便器上津津有味的看着。 有的人喜欢上厕所看报纸，有的人喜欢上厕所看电影，冯浩则喜欢上厕所看小说。 有时候看的入迷，冯浩甚至会在厕所上一蹲一个小时，让人怀疑他有严重的便秘。 无论如何，长时间占用厕所，也是冯浩为数众多的缺点之一。 当然，冯浩毕竟不是一个呆得住的人，不是宅男，一年到头至少有两百多天是在外面鬼混。 而在外面玩的时候，公用洗手间的便器，大都是那种挂壁和蹲坑式的。冯浩在条件不足的情况下，也都是草草了事，倒是很少被朋友发现这一怪癖！ 不过他现在却不在环境脏乱差的公共娱乐场所，而是难得破费了一回，在五星酒店包了一间商务套房。 至于原因嘛，因为某个玩游戏时候认识的女网友，今天正好来看他。 网友见面，不干点那啥事真不知道该干什么，这种事情有点经验的人都懂。 令冯浩惊喜万分的却是，这次和他见面的女网友，长得还挺不错，勉强也有校花一级。 甭管她是几手货，是不是黑木耳，冯浩自己也不洁身自好，又不修炼什么采阴补阳的功夫，对于女伴这方面的要求还真不高。 长得漂亮、没脏病、身材好，就是他的全部要求！ 甚至就算活不好，生疏、蠢笨，这些他都能忍。再不济，自己培养调教不就行了。 比起一些少年派整天宣扬什么熟女活好、性格好，冯浩还是更喜欢看脸，喜欢年轻靓丽的美女，喜欢视觉和感觉双重的享受，尤其前者！ 说什么关了灯就看不见还不是一样，那都是扯谈。 莫非关了灯就不再开？把一头母猪变成貂蝉给玩了，醒过来发现身边躺着其实是一头猪，正常人心中都会咯噔一下，乃至对之前的快乐产生反感。 况且做这种事情，图的是什么？是纯粹为了发泄、造人？不，是为了享受！既然要享受，那就和美食一样，食不厌精，要讲个情调！ 什么都看不见还玩个屁，不如去买块猪肉戳个洞！ 冯浩本身长得不错，因此也有点小颜控，也算是自己支持自己。 他认为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他交往过的女友，十个有九个是看他条件不错，才愿意和他上床。其中他那还算英俊的外表，显然也是比重不轻的一部分，乃至对于一些年轻女孩来说，这比金钱更重要！ 如果来的网友是只恐龙，那冯浩恐怕装孙子躲着绕着走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既然网友是美女，让他请人家住总统套房上豪华餐厅不至于，但基本面子也要充起来。 冯浩不算什么富二代，当然家里条件也不差，算得上小资阶级。 这次的见面、约炮，对于冯浩而言，只是人生过程中的一点小插曲、小惊喜。因此当惊喜过后，自认为把戏做足，刷够好感，这到嘴的肉还没来得及吃，他的老毛病就又犯了。 这厮在酒店里随随便便冲了个澡，然后也不急着去和女网友上床，马桶一蹲，手机一拿，屌丝属性立刻暴露，竟然看小说的看的入迷了！ 不怪冯浩不忍释卷，实在是作者太有才。 写同人写到这地步，也算绝了。 好好一个主角，硬是被篡改的面目全非。刚和人家火拼杀的尸横遍野，把什么队友敌人统统杀光，也不收拾收拾换个地方，直接就因为“走火入魔”这种坑爹的理由，要把昏迷的美女追随者就地正法。 这、这也太恶搞了吧！ 最坑爹的是，这混蛋描写的太逼真，让冯浩都忍不住代入进去，仿佛身临其境！ 接着... 冯浩脸上色眯眯的表情忽然一僵，并不是他想起了被他冷落在外的女网友，而是他惊恐的发现，眼前的手机荧幕中，那一行行文字，竟然像蝌蚪一样游动起来，开始重新排列、重组！ 这还不算最离奇的，更离奇的是，冯浩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就像是半梦半醒时被鬼压床一样！ 心中的恐惧很快压过了一切念头，然而冯浩无法挣扎，甚至无力求救... 华东国际酒店，1802商务套房，一名靓丽的女性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手中的ipad。 她脸上的神色已经从晴转多云，又从多云转阴！ 整整一个小时的等待，把她本就不多的耐心消磨的涓滴不剩！ 若非之前冯浩在她心目中成功建立起了一个还算有格调的高富帅形象，恐怕她现在已经拿着椅子砸门了！ 你妹上个厕所，也能上一个小时，这是上厕所去了，还是躲在厕所睡觉？ 就算是她曾经见过最屌丝的屌丝，也没有在她面前这样过，因为这种破事，让她等了足足一个小时！ 虽然说，房间里有网络有电脑，甚至配置都还不错，想玩什么都可以自己下载。问题是对于她这样的女人，在必要的“业务需求”之外，电脑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她既不痴迷上网，也不痴迷游戏！ 比起冯浩这种玩游戏顺带把妹约炮的，这女子原本就是因为陪一个凯子玩这款游戏，才认识了冯浩。 在游戏中，同时和她交往的对象，没有三十也有二十，远远不止冯浩一个。 可惜其中一大半都是打肿脸充胖子的穷屌丝，只有极少数和冯浩一样，有点意思，不至于让她完全没有兴趣。 可是那种淡淡的感觉，随着见到冯浩第一面，被他请吃饭、请开房达到顶点后，现在却已经瞬间跌落至谷底！ 女子已经决定，倘若待会儿冯浩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对方承认自己有痔疮，经常便秘，她也保证，这绝对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 又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女子的脸色终于由阴转小雨，然后在几分钟之内就从小雨变成了大到暴雨！ 她的怒火，甚至令她原本姣好的面孔，都微微变形！ “冯浩？冯浩！” 女子快速走到浴室门边，首先是敲门，很快就变成了拍门。 这个时候，女子心中已经不光有愤怒，还有焦急。 一般人就算如厕时间过长，也不该这么长，也总会吱个声。 这样长时间一点声音都没有，本身就很诡异。 此刻，女子一面暗恼自己装矜持装过头，选了个房间浴室封闭性太好，隔着磨砂玻璃门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同时，她更为自己方才的反应感到奇怪！ 既然早就开始恼火，按照她的脾气，早就嚷嚷起来了。即使不好意思破坏自己的形象，装作关心一下问候问候对方也好，怎么会硬是忍了一个多小时都不闻不问，就因为赌气？ 奈何时间不能倒退，女子也只能更加奋力的拍门、踹门，然后大声呼叫。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女子心中的惶恐也越来越重，甚至压过了怒意。 倘若换成一个强壮的男人来，也许直接就把门撞开了，这毕竟不是什么安全门。 但是李闵茹却只是一个女人，就算因为坚持锻炼的原因，比一般女人更有力气，也不可能和强壮的男人相比。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不敢！ 她现在根本不敢独自面对里面未知的情况，倘若这是冯浩的恶作剧还好，最多就是两人因此一拍两散。 若她撞开门后，见到的是一具倒在里面的尸体，或者垂死的人，她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她和对方并不是正经的男女关系，这在之前一点都不重要，不影响开房，但重要的是，因为没有太亲密的关系，所以她并不愿意为了一个网友就惹上麻烦！ 麻烦已经出现，只是如果她变成“案发现场”的第一人、唯一人，那个冯浩也当真倒霉的没能救过来，或者干脆已经死了，那么她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对方的家人？ 为了以后不用逃避麻烦，李闵茹选择了现在就逃避！ 她竟然连睡衣都没换，直接就跑出了房间，开始向酒店的工作人员求助。 这或许才是最正常、最正确的选择，倘若她没有把门已经撞的松动、锁头都快脱开的话。 很快，大概也就不到十分钟，几名服务生跟着李闵茹回到了房间。 这些瘦弱高挑的行李生，其实并不比李闵茹更强壮，但人多势众之下，很快就将厚厚的玻璃门撞开。 这间酒店的浴室面积不小，外面是洗手台和一个两米长一米宽半米深的大浴缸，能用来泡澡。浴缸旁大概隔着一米半的地方，还有两个小隔间。看起来一个是用来淋浴的，一个是如厕用，都有玻璃门挡着！ 隔间的玻璃门和浴室的门差不多，都是磨砂玻璃，但厚度明显有很大的差别，一个很难透见人影，一个却能勉强看到里面朦胧的景象！ 这朦胧，此时却让人分外难以置信！ 因为，两个隔间，和外面的浴室一样，好像都是空的！ “这怎么可能！！！” 面对酒店工作人员质疑的眼神，李闵茹已经惊呼出声！ 她匆忙上前拉开一扇隔间的门，甚至没有来得及怀疑之前的某个猜测，或许这根本就是冯浩的恶作剧！ 她的脑袋已经一片空白，一切行为都是最本能的反应。 在扑面的臭气中，她看到了一台掉在地上已经黑屏的高档手机，还有便器中那一堆没来得及处理的秽*物！ 李闵茹本能的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自然后退了几步，脑子里想的，却是无关的事情，因为她现在只想到了三个字—— 幻觉吧！ 其他服务生见状，也紧蹙眉头，有一个服务生拉开了另一个隔间的门，一如所料，淋浴房也是空的！ “小姐，您的同伴，会不会是自己走了？” 一名服务生试探着问道，虽然他也有些疑惑。 就算走得匆忙，至于把手机落下，连大便都来不及冲吗？ 不会是恶作剧吧！ 这个最合理的念头，几乎同时出现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里。区别是李闵茹怀疑的对象只有一个，而服务生们怀疑的对象则有两人。 “这...这...” 李闵茹呐呐不能言语，本能觉得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甚至看着那部落在地上的手机，都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和颤栗，仿佛那并不是一部手机，而是什么吃人的魔鬼，通往地狱的入口。 片刻之后，就在服务生犹豫着要不要先离开时，李闵茹心中的理智，终于战胜了惶恐和忧虑。 “你们酒店，应该有监控录像吧！” “我在门外看到摄像头了，就在走廊拐角，正对着这个房间！” 李闵茹试探着问道。 一名着装更显正式，看起来像是领班的服务生，皱眉说道： “没必要吧，可能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现在很多人都这样，以为这会很有趣，也许你的朋友现在就躲在外面。” 他的语气中已经有一点点不耐烦，虽然不仔细也听不出来。或许若他面对着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而是别的什么人，这种态度会更明显一点。 没有人喜欢小题大做的人，何况还是在自己的工作范围内，鸡蛋里挑骨头，尽给自己添麻烦的！ 李闵茹回头冷冷的看了看比冯浩还要年轻帅气的服务生领班，却是分毫不带感情的一字一句道： “我马上就要看到监控录像，或者你也可以帮我联系你们的经理！” 李闵茹的话让周围的服务生面面相觑，那领班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却也没固执己见。 “那你跟我来吧！” 虽然看起来他好像认可了李闵茹的话，但脸上的嘲讽和不屑，却怎么都掩不住。 换了以往，遇到这种情况，李闵茹铁定记在心上，肯定会投诉这个小领班。 这时，她却无心计较，脑海中不停回荡着一个问题，他究竟去哪了？ 十几分钟后，几人面面相觑的站在回放的监控视频前，所有知情者的脸色都开始变得苍白！ 画面中分明清楚的记录了李闵茹和冯浩手挽着手进入屋子的一幕，然后随着快进，大概两个多小时后，李闵茹一人穿着睡衣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又过了几分钟后，她带着几个服务生进入了房间，直到不久后一行人沉着面色再次离开... 过程中，一切都记录的很清楚，没有断点，没有雪花，更没有冯浩离开的一幕。 这人不走门，又消失不见，莫非躲在柜子里，或者干脆爬窗户？ 房间里的大壁柜，在几人进去的时候是开着的，这个细节连小领班都有印象。 而这间酒店的床和多数酒店一样，四面都有挡板，不能从下面往里钻。其他能藏人的地方，不能说没有，比如一些小柜子、窗帘顶端的角落、再比如空调的通风口，但一般人还真没这本事去藏。另外，商务套房虽然面积不小，但也不会和豪宅一样，一眼就能看到头，很容易发现行迹。 最关键的是，如果只是恶作剧，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 房间是带窗户的，可大概没有人会怀疑冯浩钻窗户去做蜘蛛侠了！ 由于楼层较高，那窗户也根本不能完全打开。 就算能勉强钻出去，冯浩能去哪？躲在窗户下？扒拉着窗沿？演钟摆人？ 这可是十八楼！ 酒店本身又是一栋鹤立鸡群的孤楼！ 这样的高度，谁掉下去谁死！ “失...失踪了？不...不能吧，这是在开玩笑？” 一名看起来更像是学生兼职的服务生，结结巴巴的说着，但是在场的，根本没有人搭理他。 服务生领班脸色铁青，即像是愤怒，又像是恐惧，但很快就变成和其他人一样的苍白，不知为何，显得分外惊恐。 已经做监控员二十多年的老王，烟头落在地上，他还砸吧滋吧的抽着，也不知在抽什么。 反应最大的是李闵茹，她摇摇晃晃的跌坐到椅子上，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就像疯了一样。 当冯浩再次恢复意识，他发现自己正在和人火拼！ 是真正的火拼，不是小流氓打群架，刀子都很少动。他现在手里就拿着一把突击抢，对面的子弹更是突突突的飞过来，不远处还有一个立在枪林弹雨里也不动如山的男人，脚下躺着一个穿着像是钢铁侠的俄罗斯少女。 最关键的是，他身旁扑来的黑影是什么？鸟人？这鸟人还想用骨头翅膀削他？ “日了狗！” 冯浩还没来得及考虑这究竟是玄幻世界、还是科幻世界、还是某种似曾相识的小说世界，就被那股刮来的劲风撞在胸口，一股腥甜的味道闷在喉咙里，令人心烦气躁！ “妈蛋！穿越了还是个死龙套！而且还是快要死的死龙套！” 这一刻，死亡距离他如此接近，冯浩想到的却不是恐惧，不是父母，也不是过往的一生，而是一部叫做“喜剧之王”的电影中周星驰扮演龙套拍片时的一幕！ “如果我变成了一具尸体，我的尸体还会不会动？” 很快，这些无厘头的念头也全都消失，骨翼冰冷的质感已经落到他的喉间，冯浩只剩下最后最单纯的念头—— 不想死！ 那不是恐惧，不是害怕，只是单纯的不甘、不舍！ 第一百四十章 软弱 “不要死！不要死！我不要死！！！” 冯浩的声音，似乎透过了空间，传到了凌歧耳中。 凌歧只觉琉璃身上携带着那一点微弱的命运之火，疯狂的摇晃起来。 于此同时，他本体所拥有的命运之火，亦像是泼上了汽油一般熊熊燃烧！ 琉璃身的脸上，原本刚毅的表情瞬间就带上了一丝冷笑。 也不知为何，本来积极循着命运之火指引的“凌歧”，这时竟然对命运之火极明显的指示，无动于衷！ 众神殿内，凌歧的本体看着即将破碎的魔晶球，看着魔晶球中漠然与自己对视的琉璃身，看着琉璃身原本关注的方向，忽然出现了一个极为明显的“命运选者”！ 在这种情况下，随着这人的出现，随着命运的指引变得清晰，琉璃身再次失控！ 但这本是意料中的事情，算不上意外。 既然不是意外，凌歧当然有反制手段。 可真正让人意外的是，明明已经“明察秋毫”，明明有着反制手段，凌歧的本体却坐看一切发生，根本就和琉璃身一样无动于衷！ 他这究竟是什么立场？ 他的无动于衷，甚至让他身后的黑暗主宰，让魔晶球画面中的琉璃身，却都露出了一丝丝诧然！ 凌歧仍然盯着魔晶球，或者说盯着魔晶球中那位被选择的“命运使徒”，唇角微微翘起。 在凌歧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什么绝对的朋友或敌人，也没有常人习惯性的循规蹈矩、墨守成规！ 对于他来讲，无论是命运，还是命运之外的力量，都只是他依凭的手段。 一旦它们失去了作用，或者当得大于失，所谓手段、工具，随时都可以抛弃！ 若不是早就有了这种觉悟，他如何敢一直让命运的力量伴随自己，“眷顾”自己这个“逆命者”？ 命运之火，只是一件工具！所以，它存在被更熟悉它的人，借自己的手达成祇目的的可能！ 凌歧当然不会傻到为他人做嫁衣，一直都留了一手、留了几手！ 至于“敲打”这件工具，也毫无必要，毕竟工具本身应该没有主观意识！ 而且从目前来讲，他也根本不可能做到，原始人怎么去敲打人形机械智能终端？ 如此，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凌歧其实一直都在以自己为主！ 是他自己主动接受命运之火的指引，而非表面看起来他被命运之火所左右了！ 既然不是被左右，他又如何会对命运之火的指示唯命是从？他可不是阿拉丁！ 不过如今看来，控制琉璃身“背叛”他的，果然并不是命运或者掌控命运的至高意志，而是另一个比他更熟悉命运力量的独立意志！那意志虽然神秘、强大，却和他一样，仍然要通过命运的力量，来达成某种和命运本身背道而驰的目的！ 有这点明悟，这次远行就算不亏了！ 翅翼扫过，好大的头颅飞上天空，一腔热血喷的老高！ 没有凌歧的“驰援”，冯浩当然要死，瞬间就死透了！ 冯浩的意识兀然一黑，却很快就再次恢复了清明！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冯浩惊讶的看着对面，只见大概五六十米外，就在赌场大厅的另一头，一个长着骨翼的中年男人，如同发狂似的一翅削掉了一个黑西装的脑袋！ “卧槽！” 冯浩手足冰冷，他感觉那个死掉的就是先前的自己！ 他发现自己此刻的反射弧，就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缩短，脑海中一片清明，像是喝了脑轻松，反应速度已经突破了天际！ 他瞬间就从周围有限的情报和线索中，推测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日！” 冯浩怒骂，发出的却是一个腔调怪异的声音，像是洋人故意在用蹩脚的中文说话。 他身边一名衣着暴露，在战场上都岔开大腿，仿佛随时等待接受入侵的美妇，诧异的望着他，这时竟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你还会说中文？” 冯浩瞥了瞥妇人，没有理睬。 经过一系列的变化，冯浩现在的接受能力强到爆。 就算他立刻再死上一次，他也不会有刚才那么恐惧！ 但是假如死上十次、一百次，他究竟是会麻木，还是崩溃，他也不好说！ 总之，他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好，人都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是最好的历练，也许他就从着恐怖中得到了什么启示，又或者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在支撑着他！ 冯浩脑清目明，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把握的关键是什么，那肯定不是身边随便一个疑似小蜜的小角色随口问的一句胡话。 美妇见冯浩无视了自己，顿时有些恼怒。 只是之前充斥心田仍未散尽的恐惧，令她一时不愿多做计较！ 虽然那股恐怖的恐惧灵气已经散去，带来众人的恐怖感十不存一，可那比死亡还要让人窒息的感觉，仍然留存在每个人的心中！ 那个站在中央不动如山的男人，实在太恐怖、太可怕了！ 假如不是马刘用了某种未知的手段一时将他牵制住，美妇很怀疑他们这些人早就被狂性大发的“林奇”杀光。 幸好，现在看起来，“林奇”已经被打醒了，至少不像是精神失常的样子！ “张宁！你还不出手帮忙？” 冯浩诧异的回过头去，看到一个梳着飞机头的皮衣男，仿佛浮雕似的贴靠在队伍稍后方的一侧墙角，存在感极低。 听到这人的话，他的瞳孔开始收缩，那不知为何正在高速运转着的大脑，只是偶然捕捉到一句似乎不相干的埋怨，就让他立刻联想到了另一些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这个女人，叫张宁？？？ “哼！老大现在威风八面，哪里需要我去多手多脚！队伍里，我本来就不擅长战斗！” “倒是你，马忠涛！你怎么不去！” “你这个影子杀手，可是很适合这种混战的！” “而且，你不是自诩为老大最忠心的‘兄弟’吗？” 美妇反唇相讥。 两个争吵的东方人说的都是一口流利的英语，除了冯浩，倒是没人注意到这一点，也许已经习惯了，也许大家现在都没心情关注他们的对话。 那一波又一波的恐惧灵气，即使已经比最初淡薄了十倍，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白手套帮会减员不多，但也有一半人差不多废了，剩下的只能勉强朝着对面扣动扳机，打打冷枪。和黑手党的厮杀、或者说对黑手党的屠杀，全靠马刘一人。至于那本该受到围攻的男人，一时倒是没人敢去招惹。 普通人，就是这样脆弱，在恐惧中，软弱无力！ “张宁！记住，我叫刘忠涛！” 飞机头冷冷说着，用一种危险的目光瞅了瞅美妇。 “哼！” 美妇张宁并未再次出言反驳，虽然两人之前就一直不太对付，但是这种时候，真没必要继续相互拆台，因为他们都抱着某个同样的目的！ 马刘是不可能再投靠“林奇”的，那个喜欢作死的大学生也是一样。 可是他们两个不同，至少张宁觉得，假如“林奇”击杀了1马刘，他们两个是有机会投靠对方的。 毕竟是一个队伍的成员，自己等人之前也是听命行事，张宁甚至还和“林奇”有过一夕之欢！ 虽然那未必算什么深厚的交情，但总也比普通人强点！ 当这两人自作聪明各有算计的时候，冯浩整个人却都听呆了！ 穿越不可怕，但是穿越成一头待宰的羔羊，那就可怕了！ 张宁？改名马忠涛的刘忠涛？ 这两个不是被“凌歧”虐杀的死龙套吗！！！ 不，现在他们明显还没死，但他们一定会死，所有人都会死，除了“凌歧”脚下的维罗妮卡，他们所有人都要死！ 在杀光他们这些龙套后，“凌歧”接下来还会丧心病狂的在尸堆里和维罗妮卡啪啪啪！！！ 这，这他*妈是他刚刚看过的那本同人小说？ 虽然根本不愿意相信，但是冯浩还是立刻接受了事实。 必须承认，他此刻的确如有神助，状态极佳。 而且，无论从社会学的角度出发，冯浩多么接近残渣，但他对环境的适应能力，绝对比普通大学生强的多。 所谓阅历，就是指人生的经历，和学历也有关，但并不攸关。那种东西，在学校是很难学到的，或者只能学到很少。 只有在红尘打滚，看尽人生百态，享受悲欢离合，才能快速积累社会经验、阅历。 当然，学院派的优势在于，成本低、风险小，百分之七十的大学毕业生，终究比百分之七十的社会闲散人员，有更高的起点。 对于多数人来说，死读书也是一条明路。 但倘若本身就有天赋，那立刻条条大路通罗马，或许不走寻常路，反而能更快速成长、崛起。 比如一个投资者，在同龄人上大学的时候，他刚刚进行投资。 当同龄人从大学毕业，若他本身的确有头脑、有运气，说不定他已经派人坐在招聘席上，等着同龄人去投简历！ 对于真正有天赋、有头脑、有运气的人，这世间遍地都是黄金！ 同样赌博，有人倾家荡产，有人成了赌神。同样玩女人，有人进了监狱，有人成了情圣。同样下海做生意，有人陪个精光，有人成了上市公司的老总。同样做混混，有人蹲在路边抽烟屁股，有人成了黑道老大！ 冯浩没有那么牛掰，他没想玩出什么名堂。 他的人生目标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混吃等死！ 可显然，老天不想让他那么蹉跎。 而他自己，也确实没有自己和一些同学想象中那么不堪。 既然已经认清了现实，冯浩很快就开始考虑退路。 抛开真正“死亡”后立刻能回到“原本世界”的“天真想法”不提，如何不被接下来必然狂性大发的凌歧杀死，就成了当务之急。 冯浩还能这么理智的考虑问题，必须承认，他至少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甚至因此想到了更多，从那更多的结论中获得了信心！ 无论是什么力量导致他“死而复生”，这都证明他冯浩是特殊的！不是最初自以为的路人甲！ 这或许并不足够让他立刻吊炸天，因为他不清楚自己到底能“重生”几次，有限还是无限，但这毕竟是一种资本、一种底气！ 冯浩理智的认识到自己的是特殊，更理智的意识到这不是他肆意作死的理由！ 他先是朝着后方稍微退了半步，接着很快就调整姿势，让美妇张宁微微挡在自己和“凌歧”中间，随时准备开溜。 他的动作没有引来张宁的注意和反感，但是立刻被飞机头察觉。 和一心想着重新傍上“林奇”意志警惕心稍低的张宁不同，飞机头一直都对林奇抱着不少戒心！ 无论是什么理由，刘忠涛之前的确更靠近队伍中名义上的领袖，而非“林奇”这个外来者，和对方也没有一夕之欢。 所以，他并不肯定就算自己装孙子，对方是否愿意冰释前嫌！ 方才“林奇”杀掉个“关键人物”时，所有人都恼火的对他发起了攻击，除了张宁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没有开枪，就连那个大学生都是一样，刘忠涛自然更不例外。 有这点原因在前，刘忠涛对“林奇”实在不敢抱太大的指望，对方一贯的表现也实在和大度这两个字沾不上边。 比起“林奇”弄死马刘，刘忠涛更希望马刘能杀掉林奇，虽然那看起来很难！ 当然若是“林奇”成功上位，刘忠涛也不会立刻下跪，他会先尝试跑路，跑不掉才会考虑投靠“新主”。 有这点想法，他自然和张宁貌合神离，和冯浩倒是打着一样的注意，对对方的一举一动也都洞若观火！ 不管冯浩此刻状态多好，比同龄人有有多少优势，终究他底子不够，在刘忠涛这种资深轮回者眼中，还嫩得很。 “你想活吗？” 就在冯浩眼观六路，察觉了飞机头刘忠涛的冷笑，心中一咯噔的时候。 他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福至心灵，冯浩立刻在心中回答到： “我当然想！” “那你就去死吧！” 那声音冰冷的回答，没有将冯浩打落深渊，反而让他脸上露出了呆滞的表情，就像是吃大餐吃到了苍蝇，觉得自己遇上了一个神经病！ 就算他真的遇到了神经病，冯浩也很清楚，那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神经病！ 又或者...其实根本没有人在他脑海中说话？是自己迫于压力在意识中分裂出的一个副人格？冯浩也有这样的怀疑！ “你是谁？！” 即使有着诸多怀疑，冯浩都不愿意放弃哪怕一丁点的机会！从他看过的那本小说来看，他要接下来要面对的，实在是接近十死无生的局！ 况且，这里既然是小说世界，那么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就算他脑子里真的被塞进去一个老爷爷，也不值得震惊。 相反，他应该惊喜，因为这是主角的标配！而要在这必死的一幕中活下去，他最该做的，本就是把握住一切机会！ 冯浩很明智，那声音却没有继续再回答！ 对于对方要他去死的做法，冯浩当然嗤之以鼻，认为那就是一句玩笑。 虽然，他的确产生过那么一点“假如死了就能‘回到现实’的想法”，但是面对如此逼真、或者说干脆就是真实的场面，他仍然不敢去赌那种天真想法成真的机会！ 话说回来，有几个穿越者会在穿越后立刻自杀？ 若是死了，若真能回去也就罢了，回不去的话，恐怕会被人笑掉大牙！ 再者，假如他穿越到了小说的世界中，就要遵循小说的套路。 小说有什么套路？ 有几本小说的主角是靠“死回家”的？ 冯浩曾经看过一本无限流的小说，他很清楚的记得里面某龙套询问资深者类似的问题时，资深者是怎么对待对方的！ 那人直接拿枪口捅到了龙套嘴里，问他现在还想不想死！ 站在资深者的立场，那句话已经是对他们底线的触犯，根本不是什么提问、猜测！因为倘若猜测是假的，这种做法就是蛊惑人心，乃至小觑他们的智商。而若猜测是真的，则真相将成为对他们最大的嘲讽！ 都到了那种时候，已经为了生存挣扎了那么久，能放弃不能放弃的都已经放弃，结果却证明原来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真相就那么简单，有几个人能接受这种真相？ 这些资深者在求存过程中的努力、牺牲、和为之倾注的感情，又算什么？一个笑话？ 无论真假，这种猜测，都必须是错的！ 同理，对于一个小说的世界，没有任何生存在其中的人会希望世界是假的！乃至，站在世界本身的立场，它就是真的！ 无论是谁，付出的越多，就越愿意相信自己的奋斗真实不虚！ 死亡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 死了就能回去？这可能吗？这不可能吗？ 可惜，就算可能又如何，不可能又如何？即使事实就是那样，谁敢去验证，谁能去验证？就好比有人怀疑现实世界是假的，然后自杀了。无论他们是真的作死，一了百了，还是靠着死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对于原本世界的人来说，他们就是最大的傻瓜，因为这些人在自己的概念中，已经死了！ 就像冯浩，他想不到那最简单的可能吗，他想得到，可他不敢去赌！ 万一，真死了怎么办？ 第一百四十一章 命运歧路 就在冯浩坚定信念、绝不作死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林奇”，忽然间动了起来！ 他一动，立刻牵动了所有人的神经，就连那不明白“守护者”为何毫无动静的马刘，肆意屠杀的速度都缓了一缓！ 所有人都在警惕着、防备着！ 一些人满脸惊惧，看着那个男人的目光充满了畏缩，根本没有丝毫战意。 “林奇”冷冷扫了扫众人，那冰冷的神色，仿佛下一瞬就会开启比马刘还要恐怖的杀戮模式，让闻者都能品尝绝望的味道！ 他俯下身子，在冯浩眼中，就姿势就是一个起手式，如同拳皇里快要开大招的八神，而且是已经疯掉的八神庵。 他一把扛起地上的少女，完全无视了少女一身沉重的铠甲，就像是扛着一块棉花！ 他有这样的实力！别说是扛着一个着甲少女，就算是扛起一台挖掘机，他也能奔走如飞，杀人无算！如此恐怖的力量，就算不动用任何异力，岂非已经能碾压全场？ 然后，在冯浩的心逐渐沉到谷底的时候—— “林奇”一脚踹在一侧的墙壁上，硬是将厚厚的墙壁踹出一个大窟窿，在所有人或惊骇或颤栗的目光下，“林奇”扬起一地尘埃—— 他跑了！ 他跑了。 一直都关注着“林奇”的人，尤其是明白之前他展露出实力分量的人，瞬间惊呆了！ 马刘虽然厉害，枪炮虽然能打死一般的资深轮回者！ 但是，只看此人之前能在枪林弹雨中闲庭信步，面对马刘的大招都能悍然反击，甚至占到上风，就不难发现、不难推测“林奇”的实力！ 一个如此强大的高手，高手高手高高手，就这么毫无风度的逃了？ 他在逃避什么？他还需要逃避什么？莫非是为了避免女伴被误伤？ 面对这一幕，最震惊的，却不是旁人，而是冯浩！ 因为旁人只是猜测，唯有他才清楚在这个同人小说的世界里，主角凌歧究竟变态到了什么程度！他根本就是在一路开挂，仅仅第二场轮回，已经拥有近乎原著中传奇的力量，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更重要的是，冯浩自诩知道剧情！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骗子！原来是个骗子！” “虚张声势！他只是在虚张声势！我就知道！我早就该猜到！” 尘埃尚未落定，刚刚停下对黑手党屠杀的马刘，忽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然后随手打爆了身边一人的脑袋！ 他忽然血红着眼睛转过身来，盯上了他的队友和白手套帮会的成员！ 比起冯浩身边的人多势众，黑手党一边已经被屠杀的只剩下大小猫两三只。 “不好！这人疯了！” “操！是谁在改变剧情！” 冯浩最先发现了马刘的不妥，因为他仍然带着局外人的眼光在看待问题。 只是，他也很纳闷，如果这就是纯粹小说的世界，看过小说原稿的他，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感到意外？ 且不提剧情方面的变化，仅仅这冯浩，原著中不是描述说他最不容易走火入魔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原著对于马刘这种龙套的描述虽然不多，但他好歹也是有名有姓的高级龙套，在特定的集数里，经常会露个脸刷刷存在感。马刘的实力、乃至隐藏的底牌，作者都交代的一清二楚，冯浩甚至知道他修炼过“冰心诀”，虽然是残篇，但也有镇压心魔之功效，本会在死后被凌歧所得！ “怎么会这样！！！” 看着马刘额上长出的骨角，脸颊上生出的苍白骨片，冯浩心中突突直跳，觉得剧情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甩了他一脸灰！ 马刘隐藏了骨翼的能力，还能说是原剧情中死的太快，没表现出来。 可是现在凌歧都跑了，马刘却替代他变成了索命的阎王，这也实在... 冯浩脑中突突直跳，忽然想到，他似乎并未在原稿中见过马刘屠杀黑手党这一节！ 究竟是原稿对正戏的描写太少，连这都忽略了，作者精*虫上脑，只顾着写啪啪啪，所以剧情衔接出现了空白和漏洞。 还是，这一切原本就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这并不是他所看过的那本小说演变的世界，至少不完全是！ 冯浩开始头疼，感觉脑细胞不够用了。 比起冯浩的诸多惊疑，其他人的心思要简单许多。 张宁一声惊呼，立刻从双腿间取出一柄狭长的带刺匕首，也不知她之前是怎么藏的，竟然不见半点异样。 张宁对着马刘严阵以待，多半是认定他疯了！ 对马刘最熟悉的刘忠涛，却开始后退！ 因为他觉得反常，开始怀疑，所以选择明哲保身。 次元世界，琉璃身提着垂死的嬉皮士青年，不停朝着他的身体中注入一股股黑色的能量！ 他冷冷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就像在看一场好戏。脸上冷笑褪去后刚刚变回冷淡的表情，这时又露出了一抹名为诡谲的笑容。 “就是现在！顶住！别跑！” 冯浩正犹豫着要不要立刻转身逃跑，或者静观其变。 马刘毕竟不是林奇，而他身边也有一群“能人异士”。 他的脑海中忽然再次出现了那个声音，看到马刘瞬间就扑至己方阵营，挥手间杀掉了两个最靠前的白西装男，他心中的天平立刻出现倾斜！ “我顶你妹！” 那并未带着蛊惑力量的声音，非但没有让他变成勇士，反而坚定了他逃跑的信心！ 冯浩果断的转身就走！ 只见他身后，原本并未第一时间扑向他的马刘，见到之前不得不虚与委蛇的白手套帮会魁首，竟然准备逃跑，下意识的裂开嘴朝着冯浩冲了过去！ 此时马刘背后的骨翼上已经出现了一层薄薄的肉膜，面部的骨骼也开始变形，就算没有外部的骨胄骨角，也已经快从原本的忠厚中年变成青面獠牙的怪物！ 这怪物一扑一撕，还没逃开几步的冯浩立刻四分五裂，惨死当场！ 他死了！ 没有人来得及施救！ 被他寄予厚望的轮回者们，面对似乎疯掉的队长，在局势还不明朗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和他想象的一样，对马刘发起攻击！ 除了已经潜至拐角的刘忠涛，其他人仍然在观望事态发展，坐视冯浩的死亡！ 血腥的杀戮还在继续！ 冯浩死后，马刘竟然直接扑向了一名轮回者新人，同样是一击之后，对方四分五裂，这一次，马刘裂开的血盆大口中，多了半颗血淋淋的心脏！ 这一回，所有人都明白了马刘的“立场”，他已经完全没有立场... 次元空间，琉璃身用一种近乎惊讶的眼神盯着白手套帮会魁首变成八片的尸体！ 或许它看到的并非是区区土著身亡的一幕，而是一次过于轻易的对命运轨迹的干涉。 遥远的众神殿中，凌歧的本体同样看着冯浩的尸体，笑了！ 本体身后，黑暗之神的目光微微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华东国际酒店，1802套房。 一对男女正在床上激烈的大战，浴室里忽然传出一阵重物坠地的声音。 这沉闷的声响，差点让辛勤耕耘的男人直接缩阳，或者早*泄。 被他压着的女人身体也是一阵哆嗦。 不过女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也没什么羞涩，只是有些害怕的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娇声娇气的说道： “路哥，你快去看看，是不是什么东西倒了！” 压在女人身上的男人，长得很壮实，身高怕是超过一米九，身上还有纹身，体型健美，肌肉发达。 可惜，这一切都不表示，他就是无畏的勇士。 只是这种时候，就算同样有些害怕，身为男人，还是平时喜欢装逼的男人，怎么也不能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缩卵。 男人暗自咒骂了一句，就从女人身上爬起来，顺便给自己的腰胯间围了条浴巾，嘟囔道： “真麻烦，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难不成还撞鬼！” 男人抱怨着，其实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女人可能还不太清楚，不知道这间酒店里发生过的事情。 之前在楼下，男人可是亲耳听到打扫卫生的大妈，说起楼上这房间的“邪门”。 其实关于那件事情的传闻，在最近一段时间他也常有耳闻，因为网络上遭到封杀，现实中传的更加沸沸扬扬。 然而过程中有太多人以讹传讹，“目击者”比比皆是，弄到最后就和许多毫无根据的都市鬼怪奇谈一样，沦为一个笑话。 传言中的事件里，也没有具体的时间地点人物，更让人不愿相信，他当时听过也就一笑置之。 但是连自家的工作人员都在讨论，恐怕就不是空穴来风！ 男人为此还专门去找酒店的经理理论，却被对方三千大元的封口费挡了回去，更大胆的继续在这间传说中的“鬼屋”住下！ 其实他自己也不相信什么鬼神之事，认为多半是夸大事实的惑众妖言。更重要的是，经理已经承诺过，他只要在这间房住一天，酒店就免他一天房费，算是额外的补偿。 甚至，为了取信于他，经理还专门调出了这间房之前的入住记录。 这件商务房发生了顾客不明失踪案件之后，最近大半个月来，前后也有三四波人入住，但都安安稳稳的来、安安稳稳的走，没有发生任何恶性案件。 就连那件失踪案，警方当时也定性为“人为的恶作剧”，只是暂时还没找到足够的证据结案。 面对“事实”，男人也就没有继续杞人忧天，放心大胆享受着天上落下的馅饼！ “哼哼！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鬼！敢来惹你家路逵爷爷！” 男人说着，径自走到浴室前，信手推开了浴室的玻璃门！ 冯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扑倒在浴室里，姿势十分难看。 他还没来得及从恐惧和愕然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享受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快慰，他脑海中那道阴魂不散的声音就又一次响起！ “怎么样，不作死就不成活！” “你该怎么感谢我！” 冯浩听到这话，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惊骇过后，又将各种念头捋顺，压下恐惧，他才气不打一处来，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显然，当时若非被催促，受那一激，他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当即转身，将后背暴露给那个疯子马刘，或许真有一定的机会能活下来。 当然，这种推测其实毫无依据。他对于马刘当时见到自己逃跑后的反应，仍然一无所知，他背后没长眼睛。而且，凭马刘那恶魔般的实力，在当时而言，其他轮回者若不出手，他很可能跑不跑都得死。 只是现在既然这声音这么说，那么当时自己的死亡，就值得商榷，很可能真是它的诱导所致！ 换个角度再想一想，冯浩更加觉得，若不是这人横插一手，自己还真有一定的概率幸存，留在那个小说世界！ 因为他本就“与众不同”！ 因为他是穿越者！因为他是局外人！ 其实他早就已经发现自己的“不同寻常”，能“死而复生”，那么他就算不是那种穿越到同人文里的主角，也不会是路人甲一流，没理由只出场一下就挂掉。 这很不可思议，却是最合理最接近事实的推测。奈何之前局势变化太快，他根本想不到这茬，身在局中，也很难这样去想！ 被害死了一回，冯浩心中当然不爽。 可是能回到现实，他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失望。总之，面对那似乎神通广大的声音，他目前是半点都不敢忤逆！ 说他孙子也好，说他现实也好，冯浩早就过了热血中二的年纪。 “你要我怎么报答你？” 冯浩试探着问道。 假如对方的要求合理合适，他也不介意和对方建立起一个初步能够信任的交流基础。但如果对方的要求很过分，呵呵... “放心，我不会像你索取任何东西，相反，我还会送给你一场大机缘、大富贵！” 声音像是知道冯浩心中所想，这样回答。 但这并未让冯浩惊喜，或者感到安心，反而令他更加警惕，觉得对方有重大的图谋，重大到甚至不能明言的图谋！ 冯浩不是屌丝，坚信等价交换的原则，对方的说辞，像极了搞传销的，先把人骗上贼船，再狠狠下刀。 声音也不管冯浩怎么腹诽，当即将一段讯息，用一种超出语言界限的方式，传递到了冯浩的脑海。 冯浩脑子一晕，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记忆中似乎多出了许多了不得的东西。 他仔细回想，发现那多出来的记忆，竟然还是一门“神功”！ “阴阳合欢大法？” 冯浩嘴角抽搐了一下，对这明显邪门的修行功法，也不知自己现在究竟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 “好好练！当我需要你的时候，希望你已经不像现在这么废物！” 声音消失，无迹无踪。 冯浩试探着呼唤了几声，见对方已经完全没有反应，才垮下脸来！ 他倒是不介意练什么“阴阳合欢大法”，这东西邪不邪门先不提，首先有没有效果还得两说。如果有效果的话，而且副作用也不大，并且真像自己记忆中描述的那样，是一门双修的无上法门，冯浩倒真不介意练上一练！ 邪功？那又如何！ 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最好先找个人试一下，就怕教会徒弟没师傅。 冯浩还没决定到底要不要练那妖法邪功，忽然又感觉自己丹田中有一颗无形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随着种子在丹田中“破土而出”，他原本并不怎么旺盛的欲望，忽然就爆发出来，像是眼前站着一个让他根本无法拒绝的裸体美女！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随着理智飞快消退，冯浩满脸通红，喘着粗气，脖子上青筋毕露，低吼出声！ 于此同时，浴室门正好被人推开，冯浩充血的眼睛瞬间看了过去！ 一个强壮的裸男？ 冯浩本能将他忽略，然后看到了他身后床上的... 众神殿，凌歧看着眼前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的魔晶球，摇了摇头。 魔晶球很不错，不愧是好几尊亚圣级强者研究了近万年的产物。 它不但能让使用者看到幻想世界中任何自身意识能延伸到的地方，甚至能通过它和高维世界进行交流，就像是一个缩小的门、便捷的窗口！ 可惜魔晶球虽然已经是难得的奇物，本身却只具备第一种功能，也只能承受第一种功能带来的负荷！ 和高维世界的生命进行交流，显然超过了魔晶球、乃至任何幻想世界之物的能力极限。只有在经过真实和命运双重力量的洗礼，一些本身就非常特殊的命运奇物，才可能发生质变，产生如此奇特的功能。 可惜功能本身，仍然超过了幻想物质的承受极限，假如不能让物质同时永久性的具备幻想和真实两种属性，这一点终究无法改变！ 就算是“那道门”，凌歧也不觉得它就一定是不毁的，何况魔晶球！ 第一百四十二章 真实幻想 同时让物质具备真实和幻想这两种矛盾的属性，这其实不难，只要有命运之力的干涉，就有一定可能做到。 但如果要让这种改变变成永久性的话，那却几乎不可能，除非两个世界彻底相融！ 仅凌歧所知，目前将这两种属性融合最完美的，无疑是那道“门”。 但就算是门，也依然是幻想之物，并非真实之物！ 自然，脆弱与否也只是一种相对。就算并未永久性的同时具备真实和幻想两种相反的性质，根据其不同的融合程度，它们依旧足够在不同程度上充当两个世界的缓冲和中转。 其存在本身，就证明着具备这种特殊性质。 就算是远不如“门”的“魔晶球”，如果只是第一次充当媒介使用的话，也完全能承受反噬。用过后起码还有个囫囵样，能继续使用原本的功能！ 但如果和凌歧一样，再次利用它直接去和高维世界的某个意识体进行交流，它当然承受不住，化为碎片！ 凌歧对此有些遗憾，但并不如何懊恼，因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再说东西就是要拿来用的，如果不去用，再有价值的东西也无法体现其真实价值。 可是东西刚刚用顺手，立刻就报废，也实在是让人不爽。 一时间找不到第二件替代品，它的产生，纯属偶然，凌歧禁不住，动起了其他心思！ 这世上的事，许多看似偶然，其实都是必然。只是层次不够的时候，看花是花，唯有层次够了，才能明白其生命的真谛，只有层次更高，才能从中看到一个世界的生灭。 富豪坐在监控前，故意派人在乞丐的必经之路上，丢下一个钱包，当乞丐捡到后，这对他来说就是偶然。神灵从某个生命出生起就关注着他，然后不停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予以引导，进行投资和培养，这对于某个活得无比精彩的幸运儿来说，他人生路上的一切，都是偶然。命运的河流，噗通溅起一朵水花，化为命运之火。掌握了命运之火的，就能将无数偶然变成必然。那么命运之河本身呢？对于命运来说，真的存在偶然这种东西吗？ 凌歧不是命运，当然他也不是无聊的富翁，他比神灵更强！ 掌握着命运之火和真实之门这两大关键之物的他，如果有一模一样的魔晶球可供使用，如果不惜代价，他还真有可能制造出第二颗、第三颗特殊的魔晶球！ 这个念头，凌歧早就有过。 可他从来都明白，想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对他而言，倚重命运是必须的，过分依赖命运却是绝对不可。 另外从当时看来，即使是那颗特殊的魔晶球，其作用和价值也远抵不过他制造出一颗魔晶球的付出，得大于失！更重要的是，他能感觉，特殊的魔晶球其实是唯一的！ 所以只要那颗特殊的魔晶球还存在，幻想世界就不可能再诞生第二颗、第三颗特殊的魔晶球！ 先前，富兰克林在他眼中的价值，也比区区魔晶球更大。综合考虑下来，他才没有顺手牵羊。 现在情况又自不同，才会让他重新权衡。 魔晶球出人意料的好用，兼之已经损毁，如今局势所迫，凌歧才打起了某个世界还剩下的两颗魔晶球的主意！ 黑暗主宰的出现，琉璃身的失控，全都说明某个对命运的认知比他更深刻多的、同样在试图利用命运之力的存在，已经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也算不上多糟糕。 被人盯上，还是被一个如此神秘、如此强大的存在盯上，会有好事才怪。然而这岂不更证明凌歧自身的层次已经提高，能够见到一些和往昔完全不同的风景，被一些曾经根本无视他的存在所关注？ 对方的某些行为，和他自己一些隐晦的念头也不谋而合。这是潜在的危机，亦是隐藏的机遇！ 如此一来，无论如何，他都该加快脚步，才能退危抓机！ 实力的提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在真幻之间的较量上，在命运之河的抗争中，基于幻想的绝对实力也未必就有多大的用处。 反之，一切和命运有关的、一切和真幻之变有关的，才是当务急需！ 凌歧必须表现的更积极主动一点，去寻求深入认知命运的机会！ 即使，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初衷反而是背道而驰，变得更为倚重命运！但是这种事情，凌歧之前做的还少吗？若无法避免的时候，凌歧本就是那种什么事情都敢做、都会做的人！原则？那是什么？有时候，抛开陈规，才能见到新颜。 未知的存在，就是一个很好的借鉴对象！对方明显对命运的倚重更甚，却仍然在做和自己差不多的事情，而且更直接、受制更少！这在当下，是一条明路！ 自然，这并不表示，对方就能完全碾压自己，否则也不用躲在后面偷偷摸摸。 凌歧相信，对方虽然比他更擅长利用命运，但显然还不是全知全能，还有不少顾忌，这从一些细节不难发现。这也是凌歧敢于利用对方的原因，若是对方已经全知全能，那还有必要继续斗下去吗？ 在这场不见血的较量中，魔晶球，将是一件不错的武器，凌歧势在必得！ 虽然，之前没有把握好最好的盗宝机会，但凌歧并不可惜，因为凌歧有信心需要的时候，自能再去取用！ 这世上多数人或物的“归属问题”，在凌歧眼中都不是问题。 对如今的他来说，自己弄不到手的东西，真的已经不多！ 亚圣的实力还是其次，天书之力、命运之火，才是关键！ 那些凌歧都很难弄到手的东西，无不有着大来历，比如那颗混沌之石，就像是命运之河中的一块磐石，也会随波逐流，也会被打磨消磨，但相对于河中浮萍，却已如中流砥柱，一朵两朵水花很难扰动！ 魔晶球，远不如之！ 苍青世界，云土之上，树塔之殿、世界之巅。 富兰克林看着木桌上留下的魔晶球，叹息的向着马格斯问道： “小伊文思还是走了？” 马格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回答着： “是的，他带着那个叫马飞的走了！” 富兰克林听出了马格斯的抱怨，并未试图解释什么。 他看着木桌上原本属于小伊文思的魔晶球，深深叹了口气。 “你不需要这样做的，伊文思。” “就算不能成为同行者，我们，终究还是朋友！” “就算是你我，一生中，又还剩下多少个一万年——” 马格斯听着富兰克林的叹息，目光闪烁了一下。 或许，他和伊文思都错了！ 即使还带着那顶奥皇之冠，即使仍然掌握着那颗混沌之石，只要在魔法世界，就拥有近乎无敌的力量。但富兰克林，终究已经不再是当年生杀予夺的魔法皇帝！他就是一个渴望同伴、渴望朋友的老人。 只可惜... 马格斯看着属于自己的魔晶球，眸子里罕见的闪过一丝挣扎，很快又变回刺骨的冰冷和平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重新来到树塔之下，看着这高耸入云的巨木，凌歧并无任何感慨。 在幻想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即使是那种直径超过百里的参天大树，也不过是一种虚无的概念。 只是，在真实世界，为何就不能有那样的奇观？ 纵然是真实世界，就一定是真实不虚的吗？ 凌歧自嘲一笑，轻轻一跃，撞破了云层，来到树巅大殿之外。 在这过程中，他甚至没有运用破碎空间的力量，或者其他异能，仅仅是身体力行。 当实力提升到他这种地步，乃是当之无愧的天尊霸主，只要不是魔法世界法师系的“瘸子”，就没有任何短板，能轻易做到各种在常人乃至寻常仙人眼中和奇迹一样的事情。 只靠着肉身之力，一拳打死主神，怕不怕？ 然而那并没卵用。 凌歧进入大厅的时候，几乎是堂而皇之闯入的。 他这样明火执仗，却也没有谁来阻止！ 唯一能阻止他的富兰克林，不知为何不在，或许是有什么急事临时离开了。 宫殿中唯一能对他造成少许威胁的，只有一个比富兰克林还要弱上一截的未知传奇法神。 那位传奇法神同样不在殿中，也不知在忙着什么诡秘的事情，位于大殿之下三千丈，树塔之内。他几乎隔绝了自己和外界大部分的联系，只是着恐怖精神力量的溢散，来感知外界的一切。这依旧能让他对宫殿中发生的一切洞若观火，越靠近他“闭关”的地方，越是如此。可这种观察力，用在凌歧身上，就很有些捉襟见肘！ “还真是，让人意外的轻松啊！” 凌歧走到中央最显眼的一张木桌旁，周围重重的禁制乃至空间之力的阻隔，对他都形同虚设。他甚至没有用暴力去摧毁一切，自然而然便走了进去，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如此意态悠闲，过程中当然也没有激起半点波澜，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凌歧先是拿走了桌上右边的那颗魔晶球，这非常简单，拿起即可！因为这颗魔晶球，不知为何已经变成无主之物！ 这种巧合，让凌歧感觉瞌睡送枕头，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还是让他感慨命运之伟大玄奇。 不过，在触碰到另一颗魔晶球之前，凌歧稍微停顿了一下。 果然，一如所料，按照正常的“剧情流程”，即使是上苍大开方便之门，进门后，仍然会有许多麻烦、名其名曰为考验等在后面。若是眼界不够，也就一脚踩了进去，被迫参与到一场场无谓的冲突中，只以为运气不好。 凌歧看着那颗牵扯众多、乃至可以说是干系重大的魔晶球，笑了。 “精彩的故事？必要的剧情？呵呵！” 凌歧的笑容充满了讽刺，他的手上忽然燃起一蓬金色的火焰，然后整个覆盖到魔晶球之上！ 紧接着，苍青世界的天空中，刹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眼眸，仿佛是什么古老的生物被惊醒。 距离树塔极远处，一股剧烈的能量波动爆发开来，那恐怖的威压，就算已经隔着无数遥远的距离，传到树塔之内，仍然仿佛惊涛骇浪一般，让人感觉可怖可畏。 凌歧倒是没什么反应，堂堂魔法世界守护者，若是连这点力量都没有，岂会被他所忌！ 树塔之内，宫殿之下，亦是传来一股磅礴的黑暗能量波动，虽然不如前者远矣，但也是亚圣天尊一级，不容小觑。 那似乎是某个万年老魔被触怒了、爆发了。 凌歧稍稍后退半步，整个人顷刻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不是幻想世界的手段！至少不是亚圣的手段！然而—— “就是如此简单！” 空气中，只留下这样几个字。 当马格斯来到主殿，看到那张空荡荡的木桌，瞬间发出了一声充满不甘的咆哮！ 他的机会，眼见着跳出棋盘的机会，就这样从指尖溜走！ 每个人，都希望能打破自身的命运。 穷人想要富裕，富人想要掌权，权者想要举起权杖、加冕皇冠，皇者想要得到仙丹、永生不死！ 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包括马格斯！ 这是**的无止境，也是命运之河中的芸芸众生，想要不再随波逐流的渴望。 但是，命运不是宿命，虽然从根本来讲，两者都是“天命所归”，只是其包容性和涵盖面完全不同，它终究不是宿命那样能随便打破！ 马格斯不仅失去了一次成为逆命者的机会，甚至，连这已经呆了无数年的安乐窝，他可能都再住不下去！谁能肯定，这不是命运的反噬？ “马格斯！！！” 富兰克林的怒吼声，伴着惊天动地的巨响传开，甚至传到了遥远的神殿之内... 他虽然不清楚那恐怖的存在因何而来，但他能看清楚，对方是循着和马格斯有关的因果线来的！联想到自己提出要追回伊文思时，对方脸上有些异样的表情，富兰克林哪里还猜不到，他的信任，再次被人当成了一张厕纸！ 愤怒的富兰克林，用自身最强的力量，轰向了天空中的巨眸！ 楚铭放下电话，搂着身边的少女，一时愁眉深锁。 “怎么了，楚铭哥哥，你又要去和那个小警察约会了吗？” “没关系，我会等你的。” “我...不介意。” 林苁蓉温柔的说着，虽然最后一句话有些勉强，但还是说出了口，并且是出自真心，因为她已经彻底被楚铭征服。 楚铭不觉得意外，大棒不能镇压一切，但心灵之力就是那么霸道，什么坚贞烈女，一旦“思想”改变，立刻就变成淫*娃荡妇。 只是他又何曾想过，那充满爱慕的眼神，真的只是心灵被扭曲的结果？ “不，不是她的事。” 虽然楚铭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可他还是习惯性的说了一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把林苁蓉当成一个高级的充气娃娃，或者纯粹的泄*欲工具。 “是因为最近读者多了起来，编辑刚刚给我电话，建议我弄一次书友会什么的。” 楚铭看起来有些为难。 如果是在自己最苦逼的时候，读者数量与日俱增，编辑主动致电找他，建议他举办书友会，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做梦都要笑醒的事。 可是，现在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所求不是得到更多，而是不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若有选择，他更想立刻抛下一切，带着林苁蓉远走高飞。 但他也知道自己跑不掉，所以才让生活维持原状！ 这种时候，要他弄什么书友会，他还真不乐意。 不是他不愿和书友见面，疲于应酬，而是那除了浪费时间，根本毫无意义！ 就连编辑的这个电话，都让他心生警惕，怀疑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在主导这一切。 要知道，他现在最多也就是忽然间声名鹊起，算是网站的一匹黑马，又不是什么大作家，有必要搞那些吗？ 人家弄书友会，都是在功成名就后，有经纪人帮着弄，或者多方予以赞助，弄个签名售书什么的。 他呢？实体书都没一本！莫非自己出钱请读者千里迢迢吃个便饭？ 这不是不行，就算一个三流作者想弄盛大的书友会，也完全可以。只要舍得投钱，这世上办不好的事情很少。楚铭现在不差钱，但这不是理由。 这本小说，曾是他的希望，后来又带给他梦寐以求的生活，现在却成了他最大的包袱、噩梦！ 比起小说的人气越来越高，他宁可和过去一样，继续默默无闻。 人的处境不同，心态自然也不同！ 那个写同人的书友，至今没有给他回音！ 那部同人小说却一直在连载，他也有追看。 别人看到的是什么，他不清楚，他看到的，满满都是可怖！ 太多的疑问，得不到解答。心灵之力的修行，陷入了瓶颈。又是一个多月过去，凌歧再没有联系自己。凡此种种，都让楚铭心生警惕！ 在这种时候，要他举办什么书友会！它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冯浩 林苁蓉感觉到了楚铭心中的困扰，甚至察觉了那藏在困扰之下的惶恐。 但她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将身边的男人紧紧抱住，紧紧抱着... 她抱着的不是一个主人，不是一个能带给她快乐的男人，而是她的幸福！ 她爱他，爱从不会被奴役，因为它是自由的精灵。 楚铭身后，床边的大衣柜门上，挂着一面梳妆镜。梳妆镜中，凌歧那几乎透明的影像，若隐若现。 他看着他、盯着他、注视着他身边依偎着的少女。 凌歧的目光中有些诧异，仿佛还有些感慨和奇异。 影子逐渐淡去，直至消失不见。 本来心烦意乱的楚铭，握着林苁蓉柔软的小手，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到了心安，仿佛心中褪去了一道枷锁。 他那久久卡在瓶颈的心灵之力，也开始一点一滴的增长。 然而，他和心灵之仆之间，原本纯粹的关系，也像是蒙上了一层尘埃，一层炫彩的迷梦的尘埃... 富康小区12栋甲单元801室，冯浩甩手关上了大门，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屋子里，依稀还能听到冯父的咆哮，冯母的哭泣。 面对父母的失望，冯浩心中却并无半点愧疚，甚至还有着满满的不爽和委屈！ 不信任！ 他们竟然不信任他！ 曾几何时，父母眼中的骄傲，居然会被如此唾弃？会遭受这样的待遇？ 或许，若站在旁观者的立场，这一点都不奇怪，像冯浩这样的不孝子，什么信任都是多余的。 可是身为当事人，冯浩却根本无法接受父母态度的转变！ 莫非，只有好孩子、乖宝宝才是父母的亲儿子？而让他们失望的、不满意的，就是路边的野狗？ 冯浩失踪后，父母在接到警方的通知时，第一时间、第一反应就是联系校方。 父母原本还想追究校方监管不力的责任，却不想自校方得知，冯浩在校的颓废生活，这让他们呆若木鸡，就和晴天霹雳一样，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失望！ 这种失望不光是因为冯浩的自由散漫，更有冯浩前后表现出强烈的反差！ 他曾经带给了父母多少荣誉，剥去所有华丽的外衣，剩下那不被接受的本质时，他的父母就有多么失望！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人都是如此，所以才有那么多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反面教材。 假如冯浩从小就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是个败家子，父母早已经习惯，还不会如此。 可冯浩自小聪明伶俐，表现得非常听话，在校成绩名列前茅，忽然就变成那样一个“校园传奇”，任凭谁都接受不了！ 也怪冯浩伪装的太好，虽然他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和那些所谓的社会闲散青年混在一起，各种学校和家长明令禁止的事情也做了不知多少。但他几乎从未让人发现，年年三好学生之类的奖章拿到手软。偶尔有师长察觉，他也能利用那令人无话可说的漂亮履历完美遮掩。 总之，这种强烈反差带来的失望，让父母轻信了警察后来的一面之词，将冯浩的失踪当成是他的恶作剧，将找不到人当做是他离家出走！ 恶作剧？离家出走？ 冯浩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父母怎么会愚昧至此！ 酒店里那么多摄像头，莫非他真变成蜘蛛侠从窗户离开了？ 冯浩自然不知，事情发生后，酒店方的监控视频，也有一部分出现了意外的丢失。 综合所有掌握的情报，一些专案组的高手发现，在理论上，冯浩还真有完成“消失”壮举的可能。 至少一切在推理中，都能被完美的合理的重现。 而这，也是警方对校方和家长的说辞。 因为证据仍旧严重不足，不足以证明任何事情，更重要的是冯浩的确已经不知所踪，所以警方并没有公开结案，对案件也是进行了冷处理。 其实，换做正常人，是相信自己的孩子被外星人绑架了、从人间蒸发，还是相信警察的话，熊孩子忽然脑抽，玩起了恶作剧、离家出走？ 若是以前的“好孩子”冯浩，冯浩的父母还会有诸多怀疑。现在忽然就像是变了个人的冯浩嘛... 这种情况下，父母见他回家，自然在惊喜之余，还有恼火。因为这从侧面证明，警方的推断很可能是对的！ 冯浩当局者迷，接受不了父亲盛气凌人逼问他的态度，直接破门而去！ 这是一时冲动，是无奈之举，但也未必就不好。 这样或许对双方都好，可以留下足够的时间去冷静，总比无谓的争执来得强。 而且除非冯浩直接承认这一切的确都是他搞的鬼，并且还要自圆其说，不然无论他怎么讲，恐怕已经先入为主的父母都不会相信、接受！ 假如他实话实说，或者编一个符合实话的谎话，比如被外星人绑架什么的，等待他的肯定不会是父母同情的眼泪，关怀的话语，而是老爹的大耳刮子，还有精神病医生的针头！ 离开家后，冯浩有些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其实他也知道，父母是为他好，爱之深，责之切。 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终究已经发生了！他能怎么办？傻子一样当成什么都没发生，然后自欺欺人的回到过去的生活中，掩耳盗铃的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 不，他做不到，而且，他不能那么自私！ 这次回家后，和父母闹翻，虽然是意外，但这结果，对于他来说，和之前的目的，也不算南辕北辙！ 他回家，一方面是担心父母，想让他们安心，另一方面，也是和父母告别！ 他已经修炼了阴阳合欢大法，虽然尚未获得法诀中描述毁天灭地的力量，但将个别人人道毁灭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获得了如此力量，真的一点代价都不用付？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有的人获得了力量，立刻会变得自高自大，觉得老子天下第一，能让人人如龙，人人幸福。 有的人获得了力量，却反而会觉得惶恐，会觉得自己忽然能得到这种力量，就证明世界上存在着真正的伟大！ 冯浩不认为自己是地球上唯一“超凡”的个体，那么即使不考虑赋予他力量的那位，当他踏入这个圈子，是不是也意味着他的层次已经不同，能享受更高层次的待遇，也要承担更高层次的风险？ 乞丐永远不会明白皇帝的待遇，更不会明白皇帝的困境。 在相对弱小的时候，即使冯浩已经超凡，他也只能夹紧尾巴做人，重新观察周围的世界。 并且，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他已经和过去生活告别的事实！ 过去的他，就算再能惹祸，了不起惹上黑社会，了不起吃一场官司。现在，若是他惹上麻烦，只要稍微殃及，就可能让他家破人亡！ 他不是那种自信能凭着双手保护这保护那、照顾好身边所有人的自大狂。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就算你一个眼神就能杀掉你的敌人，可如果你的敌人同样一个眼神就能灭掉你的亲人，那么谁能肯定谁的眼神更犀利？ 冯浩很清楚，他将来要面对的，很可能会是一些很恐怖的存在，一些现代化军事力量都无法抗衡的存在！ 那么，早点和父母闹翻，对于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反正凭他的能力，要暗中补偿父母，很简单！ 父母的付出，他完全能百倍、千倍的回报，这已经比社会上九成的子女都强！ 事实上，已经获得超凡力量的他，岂非比世界上九成九的人都更幸运？ 至于将功法传给家人，让家人一起修炼，一人得道全家享福，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种事情冯浩当然有想过。 可他获得的偏偏是阴阳合欢大法这种坑爹的功法，入门还要什么魔种，他也没辙。 至于连尝试都没有，这其中有没有私心作祟，他不愿去想。 或许冯浩的计较，仍然破绽百出，可世界上，又哪里有算无遗策？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就好像一些饱经风霜的高手，认为平凡是福，所以不将绝学传给后人，是为后人谋福利，可真的如此吗？ 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卧龙何其牛逼，不也要困守一隅？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十全十美的人。 每个人，只要尽力做到自认为的最好，那就足够了！ 冯浩一面郁闷着，一面物色着发泄目标。 他现在需要一个对象，发泄一下心中的不爽。 忽然，他在街边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警！ 由于之前的事情，冯浩本就对警察好感缺缺，觉得自己是被警方摆了一道，明明是被“绑架”，却搞得和他贼喊捉贼一样！ 见到那个漂亮的小女警，冯浩心中蓦然升腾起一股邪火！ 曾经的他，虽然也很风流，但不下流，更不会肆无忌惮的奸*淫掳掠。可是自从修炼了阴阳合欢大法，不自觉的，他的欲念就越来越盛，底线也越来越低。 “采补她！蹂躏她！凌辱她！”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开始泛滥，简直像是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冯浩舔了舔嘴唇，眸子里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悄然缀了上去！ 人群中，彭思娜拿起手机，翻了翻短信记录，不禁撇了撇嘴！ 因为一个小误会，她和男朋友已经整整三天不联系，这让她感到万分的委屈、憋屈！ 她是女孩子，心眼小是应该的，凭什么，一个大男人还和她斤斤计较？ 彭思娜虽然不是那种富家千金，可好歹也是地方上的公主太子党，尤其人还长得特漂亮，从小到大不知被多少人追捧。 可当她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并且将能给的一切都给他之后，对方竟然还如此我行我素，自私自我，根本一点都不懂得迁就自己。 这让彭思娜无法接受！ 彭思娜随便找了个公交车站坐下，拿起手机，想要给楚铭打个电话，可翻开通讯录后，又气不打一处来！ “哼！” 彭思娜毅然关掉了通讯录，决定将冷战继续下去！ 话虽如此，坐了一小会儿，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了解男友的最新动态。 由于男友几乎不怎么用社交软件，各种朋友圈也是从来不发，彭思娜想了片刻，打开浏览器后，搜索到了一个站的门户！ 然后，她找到了男友一直在连载的一本小说，蹙眉看了起来！ 平心而论，彭思娜本就不爱看网络小说，何况男友连载的这本小说，主角也未免太现实了一点，冷酷自私到了极点，简直不像人类。三观极正的彭思娜，自然是十分不喜的。 但为了更好的了解男朋友，她还是忍住不适看了起来。 虽然都说小说的内容和作者的性格没有太多关联，圣母作者也可以写黑暗文，反之亦然。彭思娜更不觉得，楚铭会和小说中的主角凌歧一样，是那种骨子里就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人。可一本小说的字里行间，作者行文的时候，的确会流露出真实的“情绪”来。真正的高手，甚至能结合其他线索，从中逆推出作者的近况。当然，大多数人都只注重表面，看不到那么深刻，也很正常。 这时，冯浩已经来到了彭思娜身边，自然而然的坐下。 专心致志的彭思娜，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冯浩脸上挂着一丝冷笑，虽然他现在在老家，不在百公里外上学的另一座城市，但他对于“犯案”真没太大的顾忌，根本不在乎是在哪里，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底气。 然而，当他故作轻佻的凑过去看彭思娜手机的时候，他还是禁不住愣住了！ 因为这个漂亮的女警察正在看的，竟然是他最喜欢的一本小说！ 那本小说，整体基调偏于黑暗，一般的女读者都很少见，更别说像眼前这位这样的。 当然，这不至于让他心中震动。 真正让他踟蹰的，是因为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功法、力量，全都是这本小说的另一部同人文带来的！ 连同人文都那么诡异、特殊，这本小说，真的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小说？ 冯浩愣神的时候，彭思娜已经转过脸去，冷冷扫了扫这个表现的过于亲密、轻浮的男子。 虽然这个男子长得很不错，比楚铭年轻英俊不少，而且身上还有一股邪异的魅力，但是彭思娜仍然本能想要和他拉开距离！ “你也在追这本小说？” 这时，陌生的男子忽然开口，声音极富磁性。 彭思娜闻言心中的不快倒是略微淡去了一点，以为这是男子先前失态的原因。 她自然不会说什么作者就是她男朋友云云，只是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这样的回答，加上彭思娜主动站起来拉开距离的行为，倒是让冯浩有些尴尬。 若非他的功法来得蹊跷，他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放手。 现在嘛，他心中的欲*火的确已经被抑制住。 这个女人，不好下手。 人跟人之间的因果羁绊，就是那么奇怪，虽然彭思娜身上的警*服让楚铭不喜，她的美色也让他觊觎。可是既然涉及到那本小说，双方又因此有了相同的爱好，冯浩还是决定放过这个目标。 这并非他一时心血来潮，自己给自己弄出一个“禁区”，而是他确确实实有所感受。这本小说，不简单，而小说有关的一切，在他掌握一定的力量前，最好还是避开为妙，免得自找麻烦！ 冯浩在回归后，就通过那本小说的读者群，分别联系了小说的原作者，以及之前还和他很聊得来的那个写同人的逗逼。 他可不是那种明知事情有诡，还装作不知道的傻帽。 然而，本来应该很顺利的试探，却横生波折。 写同人的那个家伙，就好像已经从人间蒸发，同人连载明明还在继续，qq和微信上却根本不回他，原稿当然也是没得继续看了。 还有，他曾经接收过的小说原稿，手机里存的那些当然已经丢失，他还没来得及和警方接触，试图找回手机，也没这个打算。但qq网盘中却有备份，他自己也曾上传过一部分到另外的个人网盘。结果他尝试找回时，竟然全部遗失，仿佛根本没上传过！ 他又不曾共享出去，不可能因为涉黄被人举报。 而且一个网盘如此也就算了，连续两个都这样，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小说的原作者，他倒是联系上了，对方很客气的回应了他。 但是面对他提出的一些“敏感问题”，对方要么含糊其辞，要么不予理会，总让他感觉这个作者有事瞒着他！ 就在冯浩对彭思娜的感官，不得不从欲望变成兴趣的时候。 他身边一位同样在等车的年轻人，却冷不丁回头看了他一眼。 年轻人带着宽边帽，将帽檐压的很低。 路上像他这样打扮的人虽然不多，却也算不上另类。 只是若让人看清他相对于普通人过于俊美的外表，恐怕就算他想表现的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特务 冯浩的颜值，在普通人里已经算高的。 即使没有魔功魅力加成，十分也能有个七八分。 但是这风衣帽兜男，却比冯浩更有资格靠脸吃饭。 除了五官过于清秀了些，他几乎没什么明显的破相，十分最少也能打个八九分，放到主流的偶像剧中，都不至于和那些主角相形见绌。 这样的人，就算去做夜店的牛郎，或者在酒店当个行李生，恐怕也能很快混出头。 长得帅，不可怕，可怕的是，长得帅，还潜伏在你身边，故作低调！ 如果冯浩是个女人，被这样一个帅仔关注，在警惕之余，肯定会心中窃喜。 但是冯浩是什么人，他是纯爷们！ 何况这个“潜伏者”，不仅还“潜伏”了，更让他感觉高深莫测！ 能让冯浩觉得高深莫测的，现实中也当真不多！ 冯浩虽然才修行阴阳合欢大法不足一月，却已经有了两个固定的采补对象、也就是炉鼎，其中一个还是罕见的孤阴体质，更让他幸运的采补到了对方的元阴！ 这让冯浩从功法第一层起步，直接渡过初期原始积累的阶段，有了自保之力！ 他如今的实力，虽然不说有多夸张，但也绝对属于非人一级，平均身体素质，最少是普通人的两到三倍！ 不要小看这个数据，就算是奥运冠军，平均身体素质也不可能超过普通人那么多。他们只是开发出了自身的特长，在某些领域取得傲人的成就，各方面属性平均下来，也就比一般人高出个百分之三到四十！ 就算是电影中的蜘蛛侠，若不算异能，不算特殊的爆发状态，一般状态下身体素质，最多也就常人的两三倍左右。 以冯浩如今的水准，都不需要怎么针对性训练，放到奥运会赛场上就是全能王，对付所谓的格斗高手，光靠那恐怖的综合条件，力量、速度、神经反应，就能将其击倒！ 尤其魔种发芽后带来的灵觉提升，已经是数倍于常人，简直就是一台人形雷达！ 所以在风衣男关注他的瞬间，即使对方并未刻意注视，只用目光扫过，还是被他发现了，并且捕捉到了其中的审视，心中警兆徒升，意识到这不是偶然！ 冯浩目光如电的扫了回去，只看到一个英挺的背影，那人早已经恢复了原状，不禁蹙眉思索。 半秒钟后，冯浩果断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就在方才，冯浩注视他的时候，原本只是被动警惕的灵觉，瞬间传来真实不虚的威胁感！ 冯浩甚至感觉，倘若他立即出手，有五成以上的可能，会败得很惨，甚至当场惨死！ 虽然这个世界上能威胁到冯浩的东西还有很多，机枪扫射、范围性攻击武器，乃至一些民用大型机械，都可以轻松碾死他！ 可问题是，他现在面对着是一个人，和对方之间的距离也不超过两米！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对方是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在冯浩面前也只是一盘菜。 如此，对方还能给自己带来致命威胁，除非对方已经在身上绑满了炸弹，不然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他绝对不是什么现实中所谓的一流杀手、金牌保镖，而是和他同层次的存在！异能者？ 这让冯浩感觉自己流年不利，喝凉水都能塞牙缝！ 地球上七八十亿人，就算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异能，所谓的异能者，也应该不足十万分之一！ 这要多渺茫的概率，才能让他遇上，对方还莫名其妙就有点来者不善？ 彭思娜意外的看着刚才和她搭讪的男人匆匆离去，虽然她对这人没什么好感，但从得知他是自己男友的书迷后，恶感也少了许多。 身旁不远处一名同样正在等车的带着宽边帽的风衣男，忽然朝她笑了笑。 这人表现的就像是一位欧洲中世纪的贵族绅士，即使彭思娜和他素不相识，也忍不住朝他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彭思娜有些意外，疑惑今天等车的帅哥怎么那么多，还都是气质极为突出的。 之前那人虽然轻佻，但是身上的确有一股邪异的魅力，彭思娜相信，一般的小女孩，很难抵挡这种魅力。这个风衣男，远不如前者邪魅，但五官清秀，外貌十分帅气，几乎没有相学中的破相！ 他虽然低调的仿佛阳光下的阴影，身材也比较淡薄，却难掩骨子里的阳刚！ 同时，这个年轻人，甚至让她感觉到一股安心、平和、熟悉的气息。仿佛天生就有着君子之风，是传说中的侠客一流的人物。 彭思娜并没有什么特异功能，但她有着女性的敏锐直觉，经过警校的锻炼后，成绩名列前茅的她，更是有着一双犀利的眼睛。 这在真正的特异功能面前，或许不怎么管用，完全不够看。 但是在生活中，还是赋予了她识人真面目的本事！ 比如同样是高颜值的男生，之前的那位，给她的感觉就很不正经，不光是行为，还有气质，都像是魔道、邪道中人，不是良人。 而风衣男，就是正派君子，秉性应该也是比较刚毅的一类，和外貌的柔和不太相符。 彭思娜甚至很怀疑，这个风衣男也是体制内的人，在见到她身上的警*服后，才和她打招呼。 这些猜测没有根据，但彭思娜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如同她相信楚铭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之前和她搭讪的男人离去后，风衣男过了不久，也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彭思娜没有多想，她拿起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楚铭的电话！ 卢俊义将衣领竖起，微型耳麦很快开始工作。 “目标已经离开，让第五组跟进。” “老吴，你确定这个目标有跟踪的价值？” “世界上有太多的未解之谜，有太多人值得关注，每天都有人失踪，或者得到什么神秘传承，获得奇遇！” “虽然那种概率的确小的可怜，但并不是没有！” “为了一个修炼邪功的小子，出动一整个分局的力量，至于吗？至少我觉得完全不值得！” “而且，这人的言行举止，根本不像是我道中人，完全没有被吸收的价值！” 年轻的卢俊义自言自语着。 他的名字和水浒传里的某位一模一样，从小就被人以此调侃，所以性格也因此受到了一定的影响，自从接触古武开始，表现的就像个武痴。 但这绝对不表示，他就和那个卢俊义一般，除了武功之外什么都不懂，情商低下。 他在局里，就算不是八面玲珑，也算是很会做人的一类。 一些同僚的不拘小节，他看在眼里，都能接受！ 可是他始终坚信一句话，那就是百行孝为先、万恶淫为首！ 即使是修炼杀戮魔功，也不至于让卢俊义反感至此！ 可是采阴补阳什么的，真的就是下三滥的人才会去做！ 如此直言抱怨，可见卢俊义心中的不满，的确已经积压了很久。特别是上一次眼睁睁看着那个该死的混蛋诱奸了一名未成年少女，若非被人拦着，卢俊义当时就出手了！ 过了片刻，他的面色开始阴晴不定，像是被人劝说着。 呜咽的北风中，卢俊义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自言自语道： “老吴，我知道这是上面的命令，也知道这肯定又是那帮神婆的算计。” “但是你好歹也是八零后，肯定看过那部叫做少数派报告的电影。那些人的先天神算虽然厉害，甚至能未卜先知。但问题是，假如他们事事都是对的，还要我们做什么！” “按照我的意思，既然神婆头子觉得这人潜力太大，有潜在威胁，那么，就干脆将他擒杀，交给那个变态去拷问秘密。” “这样像个偷窥狂一样的跟踪，眼睁睁看着他祸害民女，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憋了老子一肚子鸟火！” “你不知道，他刚刚甚至还打算把魔手伸到一个警察妹子头上。狗日的，如果他刚刚真敢动手，我保证把他蛋黄都掐出来，再找二十条公狗来轮了他！” 年轻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路边时常有人打量他，但他毫不在意。 他就像是一个从电影中走出的孤独旅者，走在落满枫叶的大街上，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面对这物欲横流的社会，他真的很寂寞。 “呵呵，老吴，你还真是越活越胆小！” “上面？上面？！上面？！！不能明辨善恶，那和屎有什么区别！” “算了，不谈这些揪心的话题。” “技术部的人将那天偷拍到的视频恢复的怎么样了，我都没想到，你们还能玩这一出！” “上次，我和我弟弟说了那些，把他也拉进局里，他起先还不相信什么预言，更不相信有人会凭空消失。” “结果当这些真发生后，他就像傻了一样，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本职任务！哈哈！” 这个年轻人就像个疯子，外貌气质俱都高雅，言语却粗俗不堪。 他时而忧愁，时而大笑，自说自话时，更是肆无忌惮的很。 当然，就算如此，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着极强的个人风格魅力。 他此时慷慨陈词，嬉笑怒骂，声音却仿佛被某种力量禁锢住，只在这尺许之地回荡。 路人只看到他嘴在动，连半个字都听不到。 又过了片刻。 “你这话说的，真没意思。” “他当然是我弟弟，只是仗着一点先天气功，就目中无人，早晚惹事，趁这机会敲打敲打也好。” “对了，老吴，那台手机修复的怎么样了？” “还有，目标的人际关系，有没有查清楚，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年轻人淡淡问着，将关注重点放到案件本身上。 只有转移自己关注的重点，他才能让自己不那么恼火。 他始终记得，他的师父传授他龙拳奥义时，教给他做人的道理，要有龙的精神，走侠的道路！ 他也曾问过他最敬重的大师兄，究竟什么才是侠！李白的侠客行，算不算写出了侠？金庸的侠之大者，算不算大侠？ 然而，他那古板的师兄，却用一首刘欢的好汉歌，回答了他的问题！ 什么是侠，满脑子家国天下就是侠？不，那是儒！ 侠是英雄？侠是好汉！ 侠者，以武犯禁，快意恩仇！路见不平，一刀杀去，这就是侠！ 侠不需要顾忌太多，什么民族大义，那都不是侠客的菜！ 为了直抒胸臆，若杀得一君，可平胸中不平之气，管他什么利益权谋，多少战争从此挑起，赤地千里，国破人亡，照样一刀杀了！ 侠，有自己的道，有自己的标尺，一旦触犯了自己的道，管他多少人站在一边，管他事后千夫所指，只问刀已刃钝否！ 卢俊义，也曾追寻自己的道，也曾快意恩仇，手刃高官，直到被通缉，最后被组织收编！ 他曾问过那位强大到令他根本生不起半点反抗念头的局长，他们这些人，和朝廷的鹰犬、走狗有什么不同。 局长回答他，当然不同，因为现在的朝廷，还没有腐败的不可救药，所以他们就是特务，不是鹰犬。 每当卢俊义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遇到一些让自己的不爽的事情，他都会让自己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任务本身上，来忽略其他。 他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抛弃了他的道，就在面对十几把冲锋枪，缴械投降的那一刻。 所以，即使对现状再不满，对上位者再恼怒，他也只敢在嘴上发发牢骚。 他不想把命也丢掉！ “查过了，没问题！？” “这个人最近三个月的通讯、通话记录，无论是通过哪个平台，都已经彻底清查，没有任何异常？” “偷拍到的东西原始数据已经损坏？找不到原因？” “手机也无法修复？多处电子元件莫名故障？呵呵...” “你确定你不是在唬我！” “老吴，你告诉我，这次是真的一点线索都查不到，还是上头又把线索掐断了，不让我们知道，就像我们平时对待其他人一样！” 卢俊义说话的语气有点冲，显然根本不认为某些力量能渗透到局里！ 最大的可能，已经不言而喻，因为之前有过先例。 想到自己为组织出生入死，最后却连知情权都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到隐瞒，他当然会有不满。 但是随着另一边的回答，他脸上愤怒的表情逐渐变成惊讶，最后化为凝重，然后那凝重之中，又多了一抹似笑非笑。 如果他曾经的师兄弟还在，他们一定会明白，这是卢俊义心湖狂澜覆地翻天的表现。 一般的案件，就算是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当事人还因此掌握了一些特殊能力，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除非当事者因此掌握的能力被评定为b级以上，也就是所谓的毁灭城市一级，或者有着相当的潜力，不然最多也就会派一小队的人预先盯着。 卢俊义本以为，这次的事件就是如此，因为当事人获得的能力潜力极大，评价极高，才需要被重点关注！但既然是潜力，而不是实力，对方又明显不是善人，何不杀人搜魂，反正对方获得的，看起来也像是某种可传承的功法。 他现在才明白，上面人的良苦用心！ 如果当事人获得能力的途径，当真连局里都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事情性质就又不同，这代表着他们发现了一个全新的领域！也难怪要靠着那些算命的疯婆子出谋划策，对这唯一的线索也慎重其事，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这个世界太大，大到超乎人们的想象，大到许多旁人觉得难以置信的事情，其实早就发生过无数次。 靠着蛛丝马迹，总局如今掌握的诸多秘藏，完全能把他们这些马仔武装到了牙齿！ 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们这些人就天下无敌了！ 仅卢俊义所知，就算是他们那位神一般的局长，也扛不住洲际导弹。 现在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这个世界比他们这些知情者想象中的更大！ 卢俊义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这是因为他对组织有着复杂的感情！组织给了他新生，让他有机会成为恩师一样的强者！然而，组织也毁了他过去的一切！ 心情震动的卢俊义，不曾看到，就在一旁的某棵树后，冯浩探出半张脸来，耳朵一动一动，表情十分阴沉，仿佛择人欲噬的恶鬼。 冯浩万万没想到，自以为暂时不会出现的麻烦，原来早就已经潜伏在身边！ 甚至，在他都还没有进入那个小说世界，获得阴阳合欢大法之前，他就已经被一些人盯上！ 这些都是什么人？中国龙组？国安九处？专门对付他这类人的特务机关？ 冯浩并不生气，因为愤怒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冯浩现在心中只有杀意，是一种被人当做小白鼠的杀意！ 他不在乎那些人究竟是谁，是不是国家的人！ 他只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通天之路！ 反复尝试过后，他更相信阴阳合欢大法，能带给他无限光明的未来。 那个人的话，他也听到了，甚至听懂了！ 这是一次连他们都感到震惊的天大机缘！ 获得泼天机缘的他，在走到道路的终点前，任何拦在他面前的人，任何对他抱有不良目的的人，都要死！ 不管是谁，即使是赐予他功法的人，也一样！何况，区区一些鹰犬走狗！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意 阴阳合欢大法的修行，带给冯浩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 但是如果以为这就是功法带来的全部，那么就大错特错！ 盯着卢俊义，冯浩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嗜血的光芒！ 他的神情、那种疯狂，就和他初次享用“猎物”时扭曲的表情一样，令人生畏！ 冯浩感觉自己的大脑思维无比清晰，就和之前第一次采补猎物时、就和更早前进入到小说世界中时一样，如被醍醐灌顶！ 他要杀了他！ 这不是泄愤，更不是冲动！ 因为，这是一种本能，捕猎者的本能！渴望强大的本能！ 杀戮欲和性欲一样，都是偏于负面的情绪，却是负面情绪中少有能让懦夫变成勇士的几种之一！ 这或许就是修行魔功带来的变化，一旦习惯了某种东西，无论是负面的力量还是负面的情绪，那都将毫无疑问的改变主观的人心。 在冯浩而言，肯定不会认为，是功法改变了他的性格！ 每个修炼魔功的人，都认为自己能很好的控制魔功，能让功法成为自己的武器，为自己所用，而非自己变成功法的奴隶。事实上，往往自然是事与愿违。修炼邪派功夫的，九成九都变成了性格乖张的魔道妖人。 冯浩不觉得自己正走在一条变成魔道妖人的道路上，他认为自己击杀目标有充分的理由，有足够大的利益牵涉！ 就和采补少女是为了强大一样，击杀这只朝廷鹰犬，也是为了强大。虽然目前还无法看出两者之间必然的联系，证明杀戮和采补都是为魔功提供养料的途径。 但就算不为此，也能杀鸡儆猴，更能掌握切实的情报！ 冯浩还远远无法和整个国家机器相抗衡，但他绝对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既然本身已经处于弱势，若不想一直被人玩弄到死，一些行险之举就无可奈何。情报在占据优势时十分重要，这决定着己方能否大胜甚至完胜。它在弱势时只会更加重要，因为那很可能是唯一的希望！ 要了解切实的情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拷问跟踪者。而对于冯浩来说，最好的拷问办法，就是杀掉对方，然后用从魔种中诞生的那一点阴阳道火，拷问对方的灵魂！ 他敢下杀手，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能一举建功，甚至同时为自己提供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几分钟后，卢俊义来到了光华路和北望路交叉的十字路口，在拐角处的一家高档服装店前，他稍微停了一下。 卢俊义诧异的盯着玻璃展示窗内的模特，或者说看着玻璃中自己的倒影！ 就在方才，他从里面看到的分明还是一个着装古怪的威严男子，就如同古代的帝王，或者神话中的神祇。 卢俊义笑着摇了摇头，并不认为自己见鬼了，只当是“眼花”。 这不是说卢俊义眼神不好，被人称为玉麒麟的古武大师卢俊义，自然不会老眼昏花。但是身为局里的老人，他当然知道，一些所谓“灵异”现象，在世界各地确实时有发生。 那在多数情况下，都无法用现下主流的科学体系进行解释，但也不像传闻中那么恐怖，因为它们如同海市蜃楼，只是一种几乎完全无害的“自然现象”，其中并不存在任何传说中的“超自然力量”，更不会使人受伤甚至致死。 卢俊义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上，打算有功夫再来查查这家店，一时也不曾多想。 他转过街角，迎面走过来一位身材娇小玲珑的白领丽人，卢俊义见了又是一愣！ 他可不是魂销色授，纯粹是感到意外。 这个人，别人可能不认识，他却知道，此女是目标的第一个鼎炉！ 和后来那个他眼睁睁看着被冯浩诱奸的少女不同，这个女人，根据调查，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被人炼成鼎炉也是自找。 这个女人被冯浩采补时，他们还没来得及重新盯上他。 根据一些证人的交代，当时她正和当地一个名为青龙会的黑势力不法组织内部、某帮会分子路某开房约炮，不想恰好遇上消失数十日的目标重新出现！ 由于该女子和目标的亲密关系，警方在事后也没有对她进行任何相关方面的盘问，可是该调查的、该归档的，一点不少！ 此女的姓名、身份、来历、过往，冯浩一清二楚。 这个女人表面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白领，单身，同事都以为她洁身自好，却不知道她最爱玩的就是一夜情。 而且，她还数次被举报藏毒，还和好几起虐待儿童案件有关！ 卢俊义是一个合格的特工人员，当然不会记不住目标人物的讯息。 对这个女人，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不过，他现在只是一个无关的路人，当然不能表露出任何“惊艳”之外的情绪。 短暂到旁人甚至都无法发现的愣神过后，卢俊义就装作不经意的和女子擦身而过！ 一切，都相安无事！ 就在女子从他身边经过，两人快要错身分开时，他忽然感觉到一股让他毛骨悚然的杀意传来！ 阴阳合欢大法，不是什么简单的双修法门！那是真正的魔功，邪魔之功！ 女子的指甲瞬间拉长，暴涨寸许，就像是妖魔鬼怪露出了本来面目！ 十根指甲如同十柄微缩的匕首，随着她脚一崴自然而然的倒向卢俊义时，全都如同毒蛇的牙齿咬向了卢俊义身上的要害！ 这个时间、这个位置，别说她还故作意外，就算她拿柄匕首捅去，一般人也发现不了，因为她已经站在人体理论上的视觉盲区！ 已经有了准备的卢俊义，脸上却未出现半点惊慌，反而带着一丝冷笑。 无论是提前暴露的杀意，还是出手后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的速度，都证明这个女人只是有两把刷子，绝对算不上什么劲敌！ 这种程度，偷袭偷袭一般的“新人”也就算了，想让他玉麒麟卢俊义中招，那是白日做梦！ 只见卢俊义连往前行走的姿势都没变，左手成爪一扯一带，女子本来掏向他胯下的右爪，就被带的一歪，人也跟着一歪。 她假做虚扶的左手，已经趁势命中了卢俊义的腰眼，却根本不像是击中了什么软*肉，而像是扎进了一团棉花，钢筋的棉花！ 女子寸长的指甲刺进去后，半点不见血，反而陷在其中，拔不出来！ 咔嚓！ 伴随着一阵骨头碎裂的声响，女子的右爪干脆被卢俊义的左手禁锢着，像是人体武器一样，硬生生插断了她自己的左腕！ 鲜血很快染红了卢俊义的大衣，女子抬头，只看到卢俊义俊美的脸上，写满了冷酷和暴虐！ 卢俊义心头杀意沸腾，他很少对女人下手那么重，但这女子上来就插腰眼爆老二，明显就是要让他断子绝孙的节奏，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且这女子本来就不为他所喜，如今身上分明带着妖气，是妖物一流！ 既然是妖怪，不管是不是任务目标，那都是死了活该，这是局里的硬规定！ 卢俊义腰部肌肉蠕动，一团钢棉立刻变成整块的锻钢。 咔嚓咔嚓，五根寸长的能把石头插出窟窿眼的指甲，竟然被夹断，然后和子弹一样反向弹射了出去，化作五道乌光！ 古武能练到卢俊义这种地步，硬功转为柔功，刚柔并济，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大师！ 女子胸口暴起五朵血花，身体软软倒下，惨死在自己的魔爪下！ 她的尸体被卢俊义扶助，顺势将半边染血的两用大衣脱下，反过来包住了女子的尸体！ 卢俊义装作好心的将“失足女子”扶住坐在地上，看了看周围，发现行人不多，笑了笑，飒然而去！ 他不想当街惹来麻烦，引起民众不必要的恐慌，但不表示他怕麻烦！ 他从来不怕麻烦，加入组织前就是这样！ 这次，他也没准备善了！ 他玉麒麟卢俊义，不去惹人就是人祖上积德，竟然还有人敢来惹他，和他玩阴的，逼他开杀戒！ 卢俊义可不认为，区区一个魔儡，就能消他心头之恨！ 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卢俊义却也担心这种过激的反应会遭到局里的反对，于是干脆将手腕上的一个腕表摘掉，和垃圾一样丢在路边。 至于原本的通讯定位装置，早已经不是问题。 他抬头看了看稍远处又有一名从薄雾中走出的少女，微微蹙眉过后，脸上冷笑逐渐淡去，变成冰冷和淡漠，仿佛连心中的杀戮欲望都沉淀了下去。 这绝对不表示卢俊义杀意已消，恰恰相反，那深沉的杀意，顷刻凝如实质，再难抹去！ 这个女孩，他认识。因为，这同样是冯浩的鼎炉。但和之前的女人不同，这个女孩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绝对不该变成现在这样，沦为邪魔的傀偶！ 若有选择，卢俊义不想和对付之前的女人一样对付她，他还想尝试拯救她，就算看起来希望实在不大，他还是要去做一做、试一试。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尺，卢俊义心中，也有！ 之前的女人，在卢俊义看来，就算不落到如此下场，也不会对社会有什么贡献，活着也是浪费社会资源。 但是这个少女，还是一个学生，而且很听话，孝顺父母，成绩优秀。 她有家，虽然那是一个残破的家，让她小小年纪就背负上沉重的包袱，这些磨难，却更能体现患难真情这句话，并且让金子提前发光发亮，极具励志效果！ 她有未来，无论是她的老师、她的同学、还是她可怜的母亲、苍老的父亲，都那么认为！ 她原本不该这样！ 是他当时的犹豫，给了那个混蛋机会，让一场悲剧上演！ 这是组织的错，更是他的错！ 卢俊义带着怜悯，带着悔恨，义无反顾的走了上去！ 他已经有了计划，准备了三种完全不同的方案，来拿下这个少女。 没想到，少女来到他面前后，竟然做了一个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动作—— “救我！” 少女“扑通”一声跪下，抬头看着他，原本姣好的面容，布满了一道道青色的纹路，更衬托的她形貌可怖、可怜！ “你...” 卢俊义微微抬起的手，一时竟然无法落下！ “杀了我！” 少女表情逐渐变得扭曲，嘶声说着，就像是在抵抗某种力量的侵蚀、控制！ 她的面部轮廓不停变化，就像是泥塑的雕像，她的双眸变得漆黑一片，仿佛永夜，又仿佛深渊！ 这一幕，让卢俊义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不知为何，原本心智坚定的他，注视着那双完全变成黑色的眼睛，竟然恍惚了一下，回想起记忆深处的一幕。 他仿佛看到了跪在自己眼前的师妹，抱着大师兄千疮百孔的尸体，用仇恨、同情、祈求的眼神望着他，对他说： “二师兄，求求你，杀了我吧！” “不！” 卢俊义本能的回答，然后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真的！ 他刚刚回神，就见眼前跪着的“少女”已经抬起头来！ 她哪里是什么少女，分明就是那个被他断定威胁等级尚在控制范围内的目标人物——冯浩！ “再见！” 一缕乌光从冯浩口中射出，卢俊义瞬间运起了硬气功，却又在间不容发的刹那间，莫名放弃了抵抗。 因为随着冯浩的双眼再次变得漆黑，在卢俊义的视界中，眼前跪着的再不是目标人物冯浩，而是他的师父！ 那个他所敬重、敬爱，曾以为永远都不会站到对立面的师父！ 如师！如父！ “师父...” 乌光化为一柄银色的飞刀，自卢俊义喉间穿过，倏然消失！ 冯浩看着缓缓倒下的卢俊义，他似乎从他的脸上看到了追忆和缅怀，这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冯浩从怀中取出一颗纯黑色的珠子，在卢俊义的尸体上照了一照，然后干脆的转身就走。 冯浩的脸色苍白，不是因为杀人后的不适，也不是某种感性的共鸣，更不是因为损失了一具鼎炉！ 那是恐惧，对自身所掌握力量的恐惧！ “灵魂忏悔！” 这种力量，根本不是凡人能抵挡，也不是凡人应该掌握！ 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多少人，几乎没有人一生无愧。 有的人，觉得自己行得正、站得直，觉得自己顶天立地、俯仰无愧，其实只是忘掉了那些让自己愧疚的事情！ 乃至一旦这些人所为之坚持的理念被打破，他们往往比普通人还要脆弱，心灵上的破绽更大、更加不堪一击！ 人心，总有漏洞，在灵魂忏悔之下，漏洞越大，死的越快。 如卢俊义这种，表面看似豁达，其实心中藏着极深沉哀痛的，甚至不需要冯浩动手，灵魂忏悔之下，他就死了！ 冯浩没有杀他，杀死他的，是他自己！ 这种类似恶灵骑士必杀技的能力，还仅仅是阴阳合欢大法第一层附带！ 这让冯浩在惊喜之余，更有浓浓的恐惧！ 如此恐怖的力量，说给就给，那个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他有多强？ 他冯浩，真的能摆脱对方的控制吗？ 冯浩并未注意到，一旁店铺的玻璃窗中，有一个淡淡的人影，正盯视着他。 这条街上，原本就算不是人声鼎沸，这个点，也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却不知在何时，全都已经消失... 这是一个场景，一个舞台，一个用来测试一些东西的剧本。 然而，对于当事人而言，这就是走在脚下的路。 真实不虚的路！ 三天后，福安殡仪馆，卢俊义的尸体被人从冰柜里搬出来，重新摆到床上。 尸体保存的很好，身上看不出任何伤势，所有证据，都已经被相关人员采集走了，而身为特殊部门的一员，卢俊义有资格完整的来、完整的走！ 这个世界上，治疗活人的医师不少，治疗死人的医师，也不是没有。 卢俊义栩栩如生的尸体旁，一名样貌和他有着七分相似，但是看起来更年轻、也更骄傲的青年，正默默注视着他的遗体。 一些人朝着这个年轻人行礼离开，一些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节哀！ 当所有人都离去后，青年在床边又站了整整一个小时。 这不是在默哀，更不是悼念。 他只是想看清这个男人，记住这个男人！ 他们是亲兄弟，却是最不像兄弟的兄弟。 他的母亲从小就告诉他，他是家中的独子，但有一个贱人生的野种，也想抢走本就属于他的家产。 所以，见到那个人后，不要犹豫，杀了他！ 当他第一次见到卢俊义时，也是那么做的，然后被干脆利落的击败，收获了人生中第一次惨败！ 接触一段时间后，他发现比起自己的母亲，这个人，更像自己的亲人。 只是，他们终究从小就被人强行分开，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他是自己的亲哥哥，更是自己的引路人！ 但那一声哥，他却始终没都叫出口，活着如此，死了如此。 或许对这个他刚出生就被送到山上去习武的哥哥，他从来都没有、也不会产生任何感情！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不容许他对任何潜在的威胁对象动情！ 但是，就算再没有感情，那也是他的哥哥啊！ “没有人可以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卢俊豪淡淡发誓，眼眶似乎湿润了一下，又仿佛只是镜花水月。 第一百四十六章 真实恐怖 深夜，福安殡仪馆。 一排冰柜整整齐齐的靠墙立着，一格格尸屉就像是积木，拼成一面金属墙。 这些尸屉中，大多数都是空的，然而在这深夜，多半也没谁有兴趣拉开看看里面有没有能趁热来一发的女尸。 月黑风高，乌云满天。 就在这时，某一格尸屉忽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拖动，“嘭”地一声弹了出来。 这样的一幕，发生在大晚上，倘若被人看见，甭管是不是偷尸贼，绝对都会被吓破胆。 氤氲的寒雾从弹开的尸屉里冒出，一只苍白枯槁的手忽然搭着屉沿，伸了出来！ 一堆堆乌黑的头发，如同海藻，又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从三面溢出，仿佛沸腾的水雾，将那只令人心悸的灰白鬼手彻底遮住！ 刘福生是殡仪馆的守夜人，今天他忙到很晚才准备休息，因为有一个大人物来认亲人的尸体。 这些大人物一分钟几十万上下，当然没时间在殡仪馆耗着。 所以他来之前，自己就要把尸体准备好，他走以后，自己还要把尸体像祖宗整理好，放回去。 好在，那个中年人出手很阔气，虽然看起来他和自己的女儿感情一般，见到尸体也没什么悲伤，但很讲气派，就连他这个打杂的，都为此得了一笔不菲的小费。 这样一来，刘福生也就不好意思偷懒，弄奸耍滑。 他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忠厚老实，做事勤恳。 刘福生躺在床上，想着那个大人物的漂亮女儿，不禁叹了口气，暗道红颜薄命。 想他若是年轻二十岁，能娶到这样一个女人，别说少奋斗几辈子，就算让他多奋斗半辈子，也值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只能是做梦。现代社会，那些稍微有些姿色的女孩子，甭管家里有钱没钱，都个顶个的眼高于顶，哪里是他这种土鳖能想的！ 刘福生yy着，想着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骗到白富美，名利双收。 如果他也能遇到那样的好事... 想着想着，刘福生脑海中不自禁的，闪过一张年轻的面孔，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那是一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儿，他在殡仪馆做了那么多年，早就见惯了生离死别，很少为别人的死亡而感到惋惜。但是那个漂亮女孩，还有帅气小伙，全都让他感慨英年早逝。想来上天偶尔还是很公平的，有的人长得很帅，却死得很早，有的人真的很丑，却活得很好。 总之，在生出和白富美配对的心思时，刘福生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个年轻人。 巧合的是，这个年轻人和之前那个白富美，正好也是同一天被送来的，可见有缘。 年轻人的尸体，之所以给刘福生留下深刻的印象，不光是因为他长得很帅，更因为对方背景同样不小！ 这人虽然没有一个土豪老爹，看到清洁工都能大把撒钱，深谙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但背后的能量比之前者怕是更大！ 上头之前甚至还专门让人打过招呼，要求他们这些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慎重对待那具尸体，不得命令不准私下移动！为此还专门按了监控，直言若是他们有谁违反规定，那么立刻就要卷铺盖走人！ 这样的人，背景能普通？ 只看上面的态度，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善茬！ 怕不是某家二代公子？ 当然，刘福生也怀疑过，或许只是自己多想了，否则既然尸体很重要，那为什么会随随便便放在殡仪馆？能保存尸体又比殡仪馆安全多的地方，市里有得是！ 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来，刘福生也就不再多心。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一个殡仪馆的守尸人，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何必客串人家福尔摩斯？ 再说万一对方真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牵扯到他头上，对他绝对没好处！ 要说他刘福生，也算是本市中高薪阶层之一，圈子里也有一些手握小权的朋友。 但这社会，终究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的天下。平时也就罢了，真摊上大事，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有权的，他刘福生是清一色惹不起！ 多做多看少说少打听，这是小人物的生意经。 爹妈给他取名福生，他是半辈子没享过福。 想着那个年轻人，那具被上头特殊关照过的尸体，刘福生又是轻轻一叹，忖着命运无常。 他忽然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不禁缩了缩脑袋。 他现在仰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脑袋后面就是枕头，当然不会怀疑背后有鬼，却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是自然的生理反应，不表示他心中有鬼。 就算他现在不躺在床上，他也不会没事自己吓自己。刘福生不怕鬼，他根本不相信世界上存在鬼这种东西，不然这行当他也干不下去。 只是，殡仪馆中，的确时有发生一些“怪事”。多数在事后被证明只是巧合，是自己吓自己，也有些因为没有造成任何恶果，又查不出原因，最终不了了之的！ 年轻人的尸体，就挺邪门。 记得刚送来的时候，他偷偷看过，那人脖子上明明有个血洞，像是被子弹打出来的。 等到后来一波又一波人来过，也不知是检查还是单纯瞻仰遗体，总之某一次他偷偷窥视，发现尸体已经大变样！ 那尸体竟然从一副枉死鬼的模样，变得如同寿终正寝一般，脖子上也没有伤痕，安详的就和睡着了一样！ 殡仪馆虽然有入殓师，专门给死人化妆，传说一些高手，能把砍成十七八截的尸体拼回去！ 但先不说福安殡仪馆有没有那种高手，单单刘福生听说的，就没那么神奇，是外行人以讹传讹的夸大其词。 死人就是死人，何况死了几天，再怎么化妆，也就那副死相。若是死相太难看，的确会很难搞，有些死的太惨的，一般都是直接烧掉了事。 像一些大型伤口，就算进行修补缝合，也会留下明显的痕迹，毕竟死人可没有活人的愈合力。况且这行当本身受众面就少，给活人整容的满大街都是，给死人整容的一条街没一个，做的人少，自然技术就难以提高。 那种贯穿性的伤势，没理由修补的那么完美，简直天衣无缝！这是给死人化妆，又不是搞什么艺术品展会，就算有手段，至于那么大张旗鼓？ 刘福生私下猜测，如果这不是怪事，而是科学，那么这科学肯定很昂贵。 现在电视上宣传的，这个新科学，那个新技术，生产出来的东西质量怎么样先不说，肯定是个顶个的贵，贼贵！ 其实连男人都能整成女人，想来只要舍得花钱，把尸体弄得好看点也没啥，没什么事情是有钱人办不到的！ 所以虽然感觉邪门，有关部门的慎重其事，也让他有些不妙的猜测！ 但是，只要不真的诈尸，他还是会老实本分的守着自己的铁饭碗。 这份工作，丢了可不好再找。 像他这种小人物，也没理由碰上传说中的“大事”，无论是好事还是祸事，都轮不到他。 上头让怎么做，他就怎么做，总不会有错！ 很多人觉得殡仪馆的工作不好做，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却不知道这正是带来高收入的保障。有付出才有回报，能人所不能、为人所不为，这就是成功的捷径。 现在懂这个道理的人不少，所以就连死人饭，都有人抢着吃，也有了一定的竞争压力，只是相对其他行业更小，付出和收获还算成正比，特别是刘福生这种资深员工。 刘福生要不是为了给家里那两口子填无底洞，在殡仪馆干了整整二十年，这时候恐怕也已经脱离温饱奔小康！ 刘福生想到好赌的老婆，吸毒的儿子，不禁蹙眉。 他也觉得自己是上辈子造孽，这辈子才守着这么个倒霉差事，还取了个烂人老婆，生了个败家儿子。 不过人生就是如此，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况且弄成现在这样，刘福生自己也有责任。若他有多点时间陪陪老婆，关心关心孩子的教育问题，而不是整天陪死人，让家里人都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工作情况说出去，也许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 但如果没有这些付出，他一个农村来的三无青年，凭什么混出头？ 因为觉得自己早年的确亏欠了妻儿，刘福生自己也比较心软，所以即使妻子欠了一屁股赌债，儿子三天两头因为吸毒的事情被关进去，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要离婚，要断绝父子关系，实际还是一月月的把钱打回家。 想着自己身上的不幸，妻儿都像讨债鬼，刘福生抱怨着上天不公，抱怨着生活艰辛。 也不知是老天听到了他的怨言，还是他今天真个撞了邪。 方才还只是隐隐感觉到一股的凉风，忽然一阵阵的冒了出来！ 这感觉，就仿佛他枕的已经不是松软的枕头，而是一块冰，一具尸体！ “尸体？！” 刘福生猛然支起身子，回头一看，发现脑袋后面还是太空棉的枕头，不禁松了口气。 但是，还不等他彻底将提起的心放下，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脏，再次悬了起来。 因为，就在这时，他分明听到，本该空着的床铺底下，传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摩擦地面！ 咕嘟！ 刘福生猛地咽了口唾沫，心中默念阿弥陀佛，然后把头探了出去，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野猫老鼠之类。 接连的怪异，已经引起了刘福生的警惕，但是整整二十年的守尸生活，还是让他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胆量。 “人死卵朝天！” 趴在床边，刘福生猛然将头低下，做了一个在恐怖片中纯属作死的动作！ 然而这不是恐怖片，而是现实，所以床底下什么都没有，他什么都没看到！ “呼！” 刘福生松了口气，支起身子，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 “呵！” 几乎同时，背后传来一声冷笑，伴着脖颈后的阵阵凉风，传到刘福生的耳中！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回过头去，只看到一个面目呆滞的年轻人，正跪坐在自己身后。一阵阵凉风，就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某种气息。他只是待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冰雕，不停往外散发寒意！ 这个年轻人眉清目秀，面色却分外苍白，身上分明披着殡仪馆统一分发的死人制服！ 刘福生瞪大了眼睛，他对这个年轻人，一点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印象深刻。 “鬼！鬼啊！！！” 刘福生发出了一声尖叫，感觉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若只是这个年轻人，他还不至于恐惧至此。这人虽然诈尸，但除了肤色惨白吓人，神色却并不扭曲狰狞，看起来不像是传说中的索命恶鬼。 但是这个年轻...鬼的身后，就在保卫室敞开的门口，还趴着另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 比起神色冷漠的男鬼，这只女鬼可凄厉多了。仅仅那形象，就足够骇人。更不用说和男鬼身上一阵阵让人手脚发麻的寒意不同，这女鬼流露出的气息，就是纯粹的邪恶，让人丧胆的邪恶气息！ “操！我怎么不叫刘雨生！” 在年青男鬼伸出双手，闪电般的掐住他脖子的时候，刘福生尖叫着，留下了这句几乎没有笑点的遗言。 凌歧看着眼前倒下的中年男人，没什么感觉。 这人可以说是死不瞑目，或许他一生都没什么劣迹，乃至工作勤恳，待人诚恳，是个好人，可他还是死了。 因为，在自己而言，他只是随手捏死了一只蚂蚁，一只必须死的蚂蚁。 他从床上跳了起来，落到地上，随意蹦跶了几下，动作十分僵硬、可笑，就像是没有装配好的机器人，又像是传说中的僵尸！ 门口的女鬼稍微往里爬了一点，凌歧回头冷冷的注视着她，淡淡说道： “他的灵魂，是我的，你想毁约？” “别忘了，究竟是谁带你来到这个世界！” 凌歧说着，脑后凭空出现一颗快要破碎的黑色水晶球，悬浮在半空中。水晶球的周围，隐隐有着和球体上一样的裂纹，仿佛是从魔晶球中蔓延出来的，撕裂了虚空！ 女鬼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轮廓还算好看的脸。 可惜就算是再美的女人，如果眼珠凸起，布满血丝，还满脸青筋毕露，表情狰狞骇人，也不会美到哪里去！ “栖栖、嘶嘶、嚯嚯！” 女鬼喉咙里发出一阵像是吐气泡又像是砂轮摩擦的怪异声响，它显然对凌歧或者说魔晶球很是忌惮，因此毫不犹豫的缩了回去！ 凌歧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又转过身观察起眼前仍旧被禁锢在那具躯体中的灵魂。 高维世界的人，死亡以后，似乎并不会立刻魂飞魄散。 按照凌歧的推算，最少也要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这个中年人的魂魄才会离体，这指的当然是正常情况。 要说对付魂魄，身后那位肯定比他“专业”，可惜它和他不是一路的，不值得信任，当然更不值得忌惮。 这等鬼物，就算是整个世界的意志显化，就算在常人眼里再是恐怖，只要拿捏住把柄，也一样任他予取予求。 凌歧虽然是借助对方的力量，才能以如今的面目降临到这个“高维世界”，可是掌握着唯一通行证的他，却反而掌握着更大的主导权！ 借势而欺之，这才是本事！ 被人反客为主的话，那该有多蠢？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伽椰子！” 凌歧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不在理会身后的鬼物。 “伽椰子”抬着头，冷冷盯着凌歧的背影，它很想出手，将这个该死的“寄生物”除掉，但它不敢尝试，不敢去赌离开了这个“寄生物”，自己还能不能在这个完美的、令它垂涎欲滴的世界来去自如！ 可惜，这次选择的目标，和那个叫做伽椰子的女人，实在差得太远。 若非如此，即使拼着两败俱伤，它也不会甘心受人颐指气使，何况还是那种“寄生者”！ 它如今占据的这具躯壳，终究不是顶级的尸材，甚至连优秀都算不上。 别说在其内部形成规则体系、自衍一界，连力量上限，都被压得极低，根本不堪大用。 只是这种事情，莫非凌歧就不懂，这本就是必然的，因为他不可能给自己找一个不受控制的“同行者”！ 高维世界的秘密，是他独占独享的，从前如此，今后也将如此，除非又遇上那种不可名状的存在！ 既然他敢借用尸魂界的力量，敢和尸魂界的界域意志达成交易，就不会轻易为人做嫁衣，不会让它得到超出控制的力量！ 钥匙掌握在他的手中，这是他最大的筹码！ 清晨，刘福生的尸体被早到的准备和他交班的同事发现。 几乎在第一时间，刘福生的死亡，两具被重点关注的尸体无故失踪，这件事情就层层上报，受到了有关部门高度的重视... 会将极重要的东西摆在极可能出问题的地方，这当然是为了——引蛇出洞！ 只是，这一次被引出来的，真的只是一条毒蛇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万年 魔法世界，苍青小世界。 富兰克林倒在一片龟裂的大地上，整个人呈大字型的瘫痪在地。 在他身前稍远处，马格斯从尘埃中走出，他身上穿着万余年前让人闻风丧胆的巫魔袍，如同雾态的双手中，握着一柄镶嵌了水晶骷髅的法杖，那是传说中的魔王之杖。 “富兰克林，放弃吧！” “只要你愿意签订这份契约，你我就又能站到一起，并肩作战！” “相信我，你不会后悔的。” “它能给你的，远超你的想象！” 马格斯在距离富兰克林颇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虽然现在富兰克林看起来已经半死不活，可只要他还带着奥皇之冠，只要混沌之石的力量还没有耗尽，马格斯就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事实上，之前的战斗中，富兰克林根本没有借助混沌之石多少力量。这表示，他至少还有一搏之力，那将是毁天灭地的一击！ 当然，就算没有混沌之石，富兰克林也不是一般人能小觑！ 仅仅他表现出来属于自身的力量，就让马格斯震惊万分，万万想不到这位老友已经强到了这种程度！ 马格斯甚至觉得，若是伊文思没有特殊的底牌，即使他和伊文思联手，不算奥皇之冠，他们也绝非弗兰克林之敌！ 可惜，那样强大的人，现在已经被打的趴在地上。 这就是做错选择的代价！ 弗兰克林平静的将脑袋歪向一边，正好看到马格斯披尘戴雾的身影。 他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愤怒，也没有任何旁人以为的气馁。 “你错了，马格斯，它远远没有你以为的那么无所不能。而且，你我从未真正站在一起。” “我想要的，你不懂，它也不懂！” 弗兰克林虚弱的声音，回荡在这片战场上。马格斯闻言顿时沉默，天空中那张淡去的人脸，复又变得清晰。人脸上，最让人瞩目的，还是那对金色的无情的眼睛！ “富兰克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马格斯举起了法杖，水晶骷髅空洞的眼眶中，燃起了两团猩红的火焰。这能焚烧世上一切生命物质的火焰，绝对伤害不到早就受过生命本源洗礼的富兰克林，但这是他在表态！ 富兰克林笑了笑，不屑回答。 虽然做了一万多年的邻居，他结识马格斯的时间，甚至比他认识小伊文思的时间更长。但马格斯真的不懂他，一点都不明白他所想、所求、所在乎。 “我知道，至少你明白我追求的是什么，也明白我现在想要做的！ “你已经无法阻止我，只能在失败和毫无作为之间选择，所以你才迟迟不肯出手！” 富兰克林凝望天空中那张人脸，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由于轻敌、由于不明敌情，所以这一战他输得很惨，惨的连底*裤都快输掉。 然而，当他准备真正去放手一搏时，他终于看清了对手的真面目。 他放弃了最后一搏的机会，换来一个更完美的、一次获得新生的、距离所希冀目标更接近的契机！ 这是一场危机，他要退危抓机！ “来吧！” 富兰克林默默想着，头顶的奥皇之冠，镶嵌着的混沌之石逐渐活跃了起来！ 远处的马格斯见状，瞬间给自己施加了重重防御禁咒，而后当机立断的遁破虚空离去，藏到了不可知的遥远之地！ 混沌之石是什么？那是世界之源！魔法世界的世界之源！就算只能凭此掌控魔法世界的三成本源力量，这又是什么概念？这是连圣人都能靠着量变堆积成的质变去抗衡的概念！ 这还是考虑到混沌之石的力量无穷无尽，但个人的承受力毕竟有穷尽。 若非如此，仅仅靠着混沌之石，富兰克林就能轻易压死一般的圣人！ 这种等级的造化之器在手，稍微有些异动，马格斯当然是有多远跑多远！ 天空中的巨脸冷冷的凝视着和他漠然对视的富兰克林，最终轻轻朝他吹了口气！ 富兰克林认为它只有两种选择，却不知道它的停顿并非迟疑，而是在观察和权衡，然后它看清楚了，那超出盘算的变数，亦不为富兰克林所掌握！ 已经有着接近巅峰亚圣爆发力的富兰克林，瞬间如同气球一样鼓胀起来，然后—— 嘭！！！ 大量血肉变成雾态的血幕，围绕着那顶奥皇之冠旋转起来！ 在魔法世界，许多人都知道奥皇之冠是一件强大的魔导器，即使没有混沌之石，它的排名也不会跌出前三！然而只有个别人才知道，奥皇之冠除了是一件强大的魔导器，更是一个囚笼、一个媒介，一个用来囚禁混沌之石的囚笼，一个用来沟通魔法世界天道秩序的媒介！ 魔法世界的天意，已经被初代奥皇道格拉斯撕裂成两部分，其中一部分遭到了封印，另一部分变成了一段智能的程序，按照道格拉斯设定的规则，维系着整个魔法世界的正常运转！ 奥皇之冠，便是开启规则秩序核心控制权限的钥匙！ 而混沌之石，是被封印的天道意志所化！这个世界上，原本就只有天意才能干涉世界本源的力量！ 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一点，就连富兰克林都不知道，知情者只有道格拉斯同时代寥寥几位同样近乎无敌的传奇法神！ 若非不知情，富兰克林在见到凌歧时，就不会提出取下混沌之石，送出奥皇之冠的愚蠢建议。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无知，富兰克林完美的转生计划，在这时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被拆分成两部分的天意，是为了让天意更好的为己所用，更因为只有如此，才能让“脱缰”的天意，回到原定的轨迹。 当年天意主导下，法神们战胜了天神，后世传闻中，两大传奇法神更是强的没边，几乎达到了一种全新的高度，无限接近圣人！ 此后，天意准备赋予道格拉斯至高神王的权柄，让法神代替神祇，成为新纪元的神灵。 这遭到了拒绝，但并不是天意和法神势不两立的根本原因，因为那完全有缓冲的余地！ 真正的原因，在于天意想要借伊文思之手，打开一条不该被开启的通道，送他“回家”！ 道格拉斯至此才不得不以法师追求真理的名义，直接违抗的天命。 他不愿成为所谓的神王只是一点，不愿意让通道出现才是重点！ 那尚不是时候，按照天意明显被一股更强意志干涉、操纵的做法，只会平白浪费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当时，伊文思的妻子还在，夫妻同心，乐不思蜀，也就认可了道格拉斯的观点！ 伊文思已经知道他的故乡，非常特别！ 他也想回去，但必须带上自己的妻子，带上自己的朋友，而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天意，被道格拉斯和伊文思联手分裂！然后打造成了混沌之石和恢恢天网！ 然而仅仅数百年后，伊文思和道格拉斯就出现了分歧！ 因为伊文思的妻子竟然死了，在某个特殊的位面内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这让伊文思一夜白头，就算他有着近乎圣人之下无敌的力量，也是一筹莫展。 回到“故乡”，或许是唯一能真正复活妻子的办法！ 撕裂了天意之后，伊文思和道格拉斯已经有了另一个计划，关于“打开通道”的计划。 可是伊文思面对妻子的死亡，已经亟不可待，希望能尽早执行计划。 道格拉斯却理智的判断出，时机根本没到，必须等一个契机，不该因为意气用事，让本来完美的计划出现漏洞！ 所以，他们反目成仇！ 真正受到命运眷顾、土生土长的道格拉斯，赢了！ 他赢得了尊重，赢得了一切，赢得了自己想要的未来，唯一输掉的，只是一个朋友！ 伊文思是疯狂的，尤其在最爱的妻子死后。 然而伊文思的心中毕竟还有爱，一个有爱的人，无论多么疯狂，终究还有底线。 在最关键的时刻，那自己为自己准备好的绊索，就是失败的诱因！ 伊文思失败了，道格拉斯胜利了，计划却并未被放弃，只是无限期的延长，直到契机出现！ 为了完成大计，道格拉斯甚至根本不介意继续等上几万年、十几万年！ 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完成计划，无论是朋友，还是传承者，都可以放弃。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一个把自己彻底摘干净后，在命运的推动下让天意重新圆满的契机... 华东科技研究所，五号楼a座九层911室，变异物种研究科。 办公室内，被隔开的小隔间中，研究员王小顺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旁人见状大概会以为他在专心致志的研究什么变种生物的资料，然而往屏幕上看去，却才发现他就和某些因为怠职而被开除的公务员一样，竟然上班看小说！ 研究员的工作虽然并不繁忙，在平时，和一些泡杯茶拿张报纸等下班的企事业单位行政人员一样悠闲，但部门也有制度规定，最近一段时间又在严打严查，像王小顺这么肆无忌惮的，还真不多了！ 能进入华东科技研究所的，本身就是层层筛选后的业界精英，就算不考虑身为精英自身的职业操守和素养，光为那份令人嫉妒的福利待遇，也该对得起自己的岗位，不然真被开了，找谁哭去？ 王小顺看到小说章节末尾，却是分毫没有违反条例的自觉，反而满脸不爽的嘟囔起来。 “什么啊！狗屁的富兰克林，起个名人的名字，结果还是死龙套！” 王小顺不爽的关掉网页，然后又拿起摆在桌子上的手机，哼着歌翻看起来。 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态度，绝对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和所里多位女领导都关系良好的、人送外号“隔壁老王”的老爹，而是因为他这个部门本身，就属于日常无人问津的那种，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所里还有这样一个部门。 当然，就连这个原因，都只是表面原因。 真正让他如此肆无忌惮的，还是他特殊的身份！ 在进入华东研究所的第二周，他就加入了另一个隶属国家的秘密编制，属于军政体系的一员，不再归行政系统管束！ 这表示，就算他犯了错误，上面人开口前，所里的领导也根本管不了他！ 这大概也算是小人物的鸡毛令箭！ 回忆起来，直到现在，王小顺对当日的情况仍然记忆犹新。 记得那一天，他只是在上班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就莫名其妙昏倒！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并未被送往医院，反而被绑在一个金属架上，正在被人研究，心情是有点崩的。 王小顺可没想过，他这个双料硕士的研究人员，竟然还有“被研究”的属性。 他更没想过，这随随便便被研究一下，就多了一种见鬼的超能力！ 见鬼！就是见鬼！ 或者用部门的学术用语来称呼，叫做“初级波纹态灵异感应”能力！ 根据组织的说法，他的这种见鬼能力，就和传说中的“鬼眼”一样，能看到传说中的“鬼怪”！ 但是由于级别较低，感应范围有限，所以只能看到部分的灵体，看不到其他特征的灵体。 按照王小顺自己的理解，就是半瞎阴阳眼。 当时，王小顺本就崩溃的心情，直接都斯巴达了。这鬼魂什么的，以为在拍恐怖片？ 可是那些白大褂的老学究、老疯子们，却信誓旦旦说什么鬼魂是存在的，甚至组织内部早就有过研究，并且和传闻中的不同，鬼魂基本都是无害的！ 起初王小顺当然不信，这和他从小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就不同，而对方当时也没刻意向他展示一些特殊的超能力，来摧毁他的固有认知，王小顺自然能在表面唯唯诺诺的同时固执己见。 但是好景不长，很快，当王小顺跟着某位前辈见识了一番，同时亲身体会了何为鬼魂的无害，他终于意识到，或许自己真能见鬼了！ 就算那些鬼是假的，大量仪器是假的，莫非一些行动科的同事们掌握非人的能力，也是假的？ 比起其他人掌握的超能力，他的这种能力，简直羞于启齿，因为太没用了！ 什么狗屁的鬼魂，除了自己这种能直接看到、感受到的超能力者，它们对于普通人，更像是一种看不见的幻象！ 看不见的幻象，说来就很别扭，那不就是空气？ 正因如此，拥有超能力的王小顺，才会被继续留在原本的岗位上，继续之前的工作。 他的这种能力，实在太坑爹。 能看到一种对人根本没有影响，或者说和现实世界很难产生交集的东西，这有用？！ 王小顺也听说，组织正在研究，能不能人为制造一种能对现实世界进行干涉的灵体，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的干涉。 据说这是重点研究的课题之一，那些主攻这个课题的真正专家高人们，已经是见缝插针，不肯浪费任何一点机会。 几乎每一个正常或非正常死亡的下辖人员，特别是行动组成员，几乎都逃不开被他们切片研究的结局。 对此，王小顺自然也没什么人道主义精神，反而很是支持。能用一堆尸体，研究出让自己的超能力不那么废柴、和漫画中的主角们一样吊炸天的办法，当然是好事！ 王小顺也很清楚，在这项研究真正取得突破性进展前，他依然只是一个摆设。 他能做到的，利用一些仪器同样能做到，虽然没他这么方便，却比他更可靠、更细致！ 王小顺不介意做一个摆设，反正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也很舒坦，没人管束，无法无天，名义上是个科研院的小兵，实际上却比大爷还大爷，只可惜不够刺激！ 若是加入行动组，刺激倒是刺激了，除非他的能力来个逆袭式的突飞猛进，否则那绝对不是他现在所愿！ 组织的力量很强大，行动科执行任务的成功率也一直保持在百分之**十左右，这不表示绝对安全。 行动组个个都是猛人，所以他们和普通的军队乃至特种兵都不同，需要面对的，恐怕也是和他们一样的怪物！ 和这些怪物比起来，王小顺根本就是一个战五渣的普通人！ 王小顺打开手机qq，这年头大家都用微信，王小顺却独爱qq，还是会经常挂着它。那闪亮的宝石皇冠，一整排被点亮的钻石，全都让他充满了成就感，甚至还有一点对昔日生活的回忆。 无视了许多条留言，王小顺直接翻到群列表，意外的发现某个很少有人说话的读书群，竟然在一天之内就多了999+的未读信息！ 这是有人要逆天的节奏？ 怀揣着好奇，王小顺点开了q群，准备看看大家究竟在讨论什么！ 然后—— 王小顺的手机屏幕蓦然一暗，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发现有一个陌生的来电，在轻柔的和弦乐中，一闪一闪的狂刷存在感！ 感受着手机嗡嗡的震动，王小顺愕然发现，来电号码读起来还挺顺口。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八章 猛鬼入侵 一般人遇到这种陌生电话，可能还会犹豫一下，担心碰到诈骗犯，惹上一身骚。 王小顺好歹挂着上尉的军衔，是组织内部的人员，有党和国家在背后撑腰，腰杆儿倍直，看热闹只嫌事情不够大。 “喂？你谁？” 王小顺用一种带着调侃意味的语气问道。 “小心，门外。” 对面却只用一种森然的语气，留下了这四个字，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王小顺呆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恐怕是遇到了传说中的恶作剧。 “呦呵！你***！敢搞你家王爷爷？有点意思！要不要回拨过去？” 王小顺忽然生出一点兴致，可见他确实穷极无聊。 想了想，最终，王小顺却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不是他怕事，而是一般会那么做的人，如果真的是恶作剧，就肯定不会接你的回拨电话。 而且，他好歹自认有那么一点点身份，是什么受过高等教育出入上流社会的上流人士，怎么着做事情也要有那么一点“修养”。 再说，万一其实是他想多了，这就是一种全新的收费电话推广模式，自己这样送上门去，岂不显得很傻？ 最重要，还是王小顺虽然觉得很无聊，可还没有无聊透顶。 有这个时间，为什么不调戏一下隔壁办公室新来的美女同事？ 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如此，方显王大少风流本色。 上学的时候，因为身材有点矮胖，虽然成绩很好，但是王小顺一直比较内向，基本不参加任何社团活动，同学之间的应酬能推则推，有些习惯直到现在还保留着。 他读了两年的书，才找了个死读书的眼镜妹做女朋友。 可悲的是，在大三的时候，王小顺因为和一个系里的某高富帅结仇，对方不知怎么查到他家中有些背景，不敢明着报复，于是就玩阴的，把他墙角给撬了！ 可怜王小顺和女友交往五百多天，最多也就让对方用手给自己解决问题，其他都还没来得及享用，就收到了高富帅通过微信发给他的一部名为啪啪啪.avi的小视频。 看过视频之后，王小顺整个人都不好了，当场砸掉了那部新买的爱机！ 王小顺当天就旷课回家和老王诉苦，老王二话没说，拿起电话啪啪打了起来。 过了几天，和王小顺结仇的高富帅，跪倒在王小顺面前，哭求他原谅。 至于他之前的那位女朋友，王小顺从此没再见过，听说是退学了。 后来，王小顺忽然就成了校园名人，高富帅变成了他的铁杆小弟，还将以前的一位校花女友献给他享用，也不知那女生怎么肯答应。 王小顺身边的女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但是除了高富帅的女朋友，他一个都没碰过。 时过境迁，现在除了和高富帅还偶尔有联系，就连自己生命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都早就断了来往。 王小顺却再不是以前那个腼腆的小胖墩，变成了花花大少王公子，被同事戏称有乃父之风。 王小顺对此也就笑笑，有漂亮女同事也会调戏，但是真要上床，一般也不至于，他宁愿去风月场所挥金潇洒。 王小顺放下手机，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办公室里一共放着六张被隔开的办公桌，接近六十平的大房间，摆这么几张桌子一点都不拥挤，旁边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休息室，待遇很不错。 王小顺的部门，一共有四位研究员，一位高级研究员。除了两名研究员以“借”的名义被调到其他部门，另外两人，包括四十多岁的科长，都和他一样，每天混日子完事儿。 当然在大多数时候，就算是那个喜欢倚老卖老的老虔婆科长，也不像他这么明目张胆，上班时间公然放羊，甚至调戏同事。 今天是十一月六号，外面阳光明媚，黄历上好像说诸事皆宜，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连老处女科长都请假相亲去了，只有两个研究员孤零零的守着这无人问津的变异物种研究科。 办公室里除了王小顺外，另一个女研究员叫做张洋，是个胖嘟嘟的女孩，比王小顺小一岁。 先前，王小顺还看到她在自己的座位上玩电脑，这一转眼就不见了，王小顺也不在意。 “人生呐，真是寂寞如雪！” 王小顺假模假式的叹了一句，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想到就做，说要调戏女同事，那就一定要去调戏一下。 王小顺很佩服楚留香，他虽然没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本事，但也可以有低一级的贱格。 他知道女同事们大都是因为他老爹的人脉，和隐隐传说他加入组织内部的流言，才对他的调戏“予以配合”。 若非如此，他这个模样喜感的小胖墩，根本不可能收获大多数女生的爱情、或是好感，同情倒是会有很多。 但他不在乎，不是有人说，金钱和权力也是男人魅力的一部分。 王小顺不这么认为，但只是调**，又不是找老婆，哪有许多忌讳？ 甚至在王小顺心中，就连去夜店挑个陪夜对象，都要比挑个调戏目标认真一点，毕竟那是要荷枪实弹干上的，不是耍耍嘴皮子了事！ 王小顺走到门边，冷不丁想起了之前那个电话。 “你爷爷的！” 他笑了笑，摇了摇头，推门而出！ 然后，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外面，原本干净的白色走廊，已经涂满了鲜血。 周围墙壁上，爬着一层又一层腐烂藤蔓一样的东西！ “寂静岭？里世界？” 王小顺咽了口口水，回头看了看，发现背后已经不是熟悉的办公室，而是一间破旧的宿舍，墙壁上同样糊着一层像是锈水又像是某种红褐色的菌类物质，中央则摆着三口暗红色的棺材，似乎预示着不祥。 “不要吧！突然玩这么大！” 王小顺揉了揉眉心，苦笑起来，觉得自己恐怕是遇上了传说中的大事件！ 遗憾的是，在这大事件中，他显然不是什么力挽狂澜的主角，而是一个挣扎求存的小人物。 另外，这偏于灵异的事情，也直接波及到了他头上！ 他不认为这一切都是他引发的，或者冲着他来的，他王小顺哪有那么大的面子。但如果只是被波及到的话，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他的鬼眼能力，非但赋予他看穿鬼魂的视界，更让他拥有了更容易被鬼魂接触到的特殊体质，如同一些电影中的灵媒！ 那些旁人根本看不到、感觉不到的鬼魂，他非但能看到、感觉到，甚至有很小的概率，能触碰到！ 当然，在遇到能干涉现实的鬼魂时，他也会因此拥有比旁人相对更强的抵抗力，不存在相对受影响更大的说法。 由于组织之前尚未发现假定中的鬼魂，所以这一点还是一个理论，王小顺此时却深信不疑！ 这个时候，就在走廊的一段，一个趴在地上的女人，正用一种怪异姿势朝他爬行，发出骨骼摩擦的瘆人声音！ 几乎是第一时间，王小顺就感觉到了那股让他腿软的恶意！ 特殊的体质，的确让他更容易受到鬼物的影响，也确实让他在已经受到影响的情况下，能更好的抵抗鬼物带来的一些负面状态，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普通人被那股恐惧意志侵袭，只怕立刻就要腿软倒地，任凭是什么信念坚定的勇士也不顶多大用。 王小顺，却非但能自如行动，甚至还有思考的余力。 当他看到那匍匐前进的鬼女人后，他立刻判断出来，以那根本不科学的前进速度，他绝对不可能在这种被“恐惧”的状态下，从女鬼手中逃出生天。 所以，王小顺想也没想，转身就朝着屋内跑去，顺便还把门关上。 这几乎是恐怖片里，那种被吓破胆的人，才会做出的自掘坟墓的行为，等于是提前出局。 可是王小顺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他相信鬼蜮并非真实存在的，无论是外面的女鬼，还是办公室的变化，都是一种“假象”！ 真实的情况恐怕是，办公室仍然是办公室，而女鬼根本不能对他的**造成任何伤害。 理智上，王小顺也不能肯定他的推测是对的。感性上，他却必须对自己坚信不疑。因为这在理智而言，对于现状也有好处。绝望这种情绪，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最糟糕的心态。 只是，就算以他那浅薄的灵异知识，王小顺也明白，虽然鬼蜮内的一切都多半是不真实的，可如果他在鬼蜮中死了，那么现实里他最少也是个植物人，或者干脆就脑死亡！ 王小顺朝着那三口棺材走去，这是一种本能的感觉，或者说是鬼眼给他的指引，指明唯一的生路所在。 三口涂了深红色油漆的棺材，胆小一点的人怕是根本不敢走过去，王小顺却只当是三张板床，毫无压力的走了过去，还准备掀开盖子瞧瞧。 这，大概也算是死中求活吧！ 身后的木门，很快传来了被撞击的声音。女鬼爬行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更快。 密集的撞击声，就像是一阵雨点，将木门撞的摇摇欲坠。 偏偏这一幕，就和雨打芭蕉似的，任凭雨点多么激烈，芭蕉仿佛风中浮萍，就是噼噼啪啪不折断。 王小顺见此，顿时稍加安心，忖着自己恐怕是赌对了！ 因为那扇木门，他方才注意过，根本就是一层木板，锁也是那种老式的插销，恐怕他上去两脚都能踹开，更别说那种力量绝对不是他能比的女鬼！ 若不是有原因，就算是金库的合金大门，对于女鬼来说都和纸糊的一样，哪里还有现在看似摇摇欲坠的僵持。 鬼蜮中的一切，皆不能用科学去解释，比如那只女鬼用反关节的动作，能跑出让博尔特瞠目结舌的成绩，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逻辑可循。 比如王小顺相信，如果之前他面对的真是绝境，那么女鬼完全不会出现在远处，而会直接在自己的背后、或者头上现身，给自己致命一击！ 比如这扇门，倘若真和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唯一的活路大概就是跪下来朝着女鬼大喊“女侠饶命！” 就算以王小顺的贱格，做这种事情，都会觉得有点羞耻，也知道那只是浪费感情。 这屋里好歹放着三口棺材，看起来就很吓人。但如果想要吓人，那怎么着也该弄个结实点的门。这样将人困住出不去才会有效果，所以它未必和看起来一样“单薄”！ 因此，不能被常识和眼睛欺骗了自己！ 同理，棺材也未必就和想象中一样，沉重非常，还放着腐烂的随时准备诈尸的尸体。 在鬼蜮中，遇到事情，有时候要反着想，有时候却要顺着想，也就是说，能不能活，基本靠运气... 王小顺圆脸上小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走到左边的棺材旁后，他就准备将盖子掀开！ 嘶！ 沉闷的摩擦声传出，棺材的盖板忽然滑开！ 王小顺没时间想那个关于棺材究竟是触屏的还是翻盖的笑话，警惕的后退了半步！ 他后退的虽然及时，却还是被一只苍白的手给捉住！ “糟糕！鬼有两只！” 他终于反应过来，而这也成了现实对王尔摩斯最大的嘲讽。 以王小顺浅薄的灵异知识，虽然能靠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在绝境中找到那么一线生机，却显然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鬼蜮。 这也不能怪他，就算这个世界所谓的专家，既然从未出现过厉鬼、恶鬼让他们研究，他们又怎么会明白“灵异力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王小顺其貌不扬，智力却是上上之选，就算到了这时，脸被打的劈啪作响，仍然虽惊不恐！ 面对绝境，他依然相信自己的能力，更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其实，除了相信自己是对的，他又还能相信点别的什么？或者干脆放弃坚持，尽情品味悔恨痛苦和绝望？ 握住王小顺的这只手，并不干枯，就和常人的手差不多，五指修长，虽然看起来就知道是男人的手，却比许多女人的手都漂亮，天生弹钢琴的手，只是过于苍白，像是失去了全部血色。 它虽然冰冷异常，就像是一块冰雕，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寒意，却并未有之前那个女鬼一样，充斥着的邪恶、恐怖气息。 这充分证明“两只鬼”并不是一回事，至少在这个场景中有着不同的定义、含义！ 鬼蜮中，自然没有什么一只鬼、两只鬼的说法，域主就是唯一的“鬼”。 王小顺不懂这个道理，却歪打正着，因为这只鬼，和外面的那只、和域主，还真不是一回事儿。 凌歧僵硬的坐直了身子，和尸魂界的意识显化体混在一起越久，他的这具身体、身体中投入的一丝灵性，就越发趋于死寂，从内到外都更像恶鬼。 然而以凌歧的水平，就算只得一缕意识潜入，主导的鬼躯，其恐怖的外相也不是常人能看到，心中的恶念也完全能控制！ 对他来说，这鬼躯比琉璃身还要可靠一点。 “我不是让你，小心门外！” 王小顺还在犹豫，不知该怎么和眼前的男鬼打招呼。 凌歧已经开口，声音虽然沙哑，却让王小顺如闻福音。 “我...我...我没想到...” 王小顺也不知自己究竟该怎么解释，若非眼前的男鬼看起来很是不同，他或许根本不会试图去进行解释。 “想不想做英雄？” 凌歧没有追究的意思，因为这一切，原本就都在预料之中。一个如同恶作剧的电话，谁当真，谁才是傻缺。 “啊？啊！” 王小顺感觉自己万里挑一的智商，已经完全不够用。 他相信面对自己现在遇到的情况，不得不回到的问题，作为一个有着正常三观男人，就算是爱因斯坦重生，表现的也不会比现在的他更好。 这男鬼谈话的节奏，跨度也实在太大。刚刚还在谈论上厕所便秘的问题，下一句就聊到了卫星发射上面。就算反射弧再短的人，面对他，反应速度也要延迟到半格信号的程度！ “想！” 几秒种后，王小顺忽略了一切无法验证的猜想和怀疑，干脆的回答了这个字。 看起来他聪明的脑袋还是让他懂得在任何场合，都做出最合适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即便那很无厘头。 “很好！” “出去打败它！” 凌歧拍了拍王小顺的肩膀，而后直接躺回了棺材，继续挺尸。 王小顺没有愕然，因为一阵恍惚之后，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多了一点什么，就像是被人硬塞入了一卷草纸，草纸上还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摩柯斩尸法？” “什么鬼？” 王小顺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在盯着手机荧幕发呆。 荧幕中，qq软件已经打开，群列表加载完毕，占满了屏幕，这还不是全部。 其中几乎所有靠前的群，消息留言提示都在300+以上，唯有一个群的消息留言只有聊聊几条，是一个充斥着潜水党的读书群。 王小顺嘴角抽了抽，点开了那个群...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四十九章 渐近 “张凯！呼叫张凯！收到请回话！收到请回话！” “张凯？你死了！快看私聊！” “哥们儿，张凯是谁？” “就是那个‘金刚钻’啊！写同人的那个！” “金刚钻？群里有这个人？同人，我怎么不知道！” “哥们儿，你慢慢找，我睡了！” “金刚钻，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看着这几条留言，王小顺皮笑肉不笑的抖了抖脸颊上的肥肉。 和方才怪异的999+留言相比，这才是群里该有的正常情况，一群水笔偶尔冒泡莫名其妙的聊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不过，这本书居然已经有人在写同人了？ 王小顺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太在意。 他很喜欢这本小说，却不是作者的脑残粉，所以一直有追看作品，但并不关心周边。 他对于小说中的内容，亦不是无脑的全盘接受。 王小顺是一个成年人，有着自己的喜好和执着，他觉得一个故事就该有故事性，不应该一味地追求所谓的“真实”。不管作者对作品倾注了多少心血，那毕竟是一个虚构的世界，和现实没有任何交集，这才是残酷的现实！ 王小顺认为，或许这本书的构思很不错，但书中的许多情节都超乎了读者的想象，这固然会带来新奇感，同时却也难免让人觉得作者已经对故事失去了把握，完全驾驭不住剧情。 更让他不爽的是，之前他明明联系过那位作者，提出一些对过往情节中让他极度不满意的地方的修改建议。 作者当时明明都答应了，事后他回头去看，却发现自己被耍了。 王小顺虽然不是脑残粉，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很喜欢这本书，所以才会一直关注，并且生出提议修改的心思，不料到头来却是白费功夫。 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男人，他没有找上作者将他谩骂一通，但是原本准备的打赏，也自是打了水漂。 刚刚的事情，虽然多半和这本小说没什么关系，恐怕是组织内部的问题，很可能是位于“华东科技研究所”地下的“灵异研究处”又搞出了什么幺蛾子，也许是那些疯子们的研究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总之，表面看来这件事和这个读者群的确没什么关系。但刚才发生的一切，仍然是由此开始的，所以王小顺才会在第一时间特别关注它，然而什么线索都没得到。 王小顺也不气馁，由于他的记性极好，特别是即时记忆能力十分优秀，此时他甚至还记得方才接到的那个陌生电话的号码！ “要不要打一下？” 王小顺有些犹豫，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是有怀疑，不是怀疑自己发梦，而是怀疑自己被人“篡改了记忆”！ 正式投入组织怀抱的他，可是亲眼见过那些常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奇迹！ 洗脑、篡改记忆、添加记忆什么的，在理论上，完全有可能做到！而灵异的力量，本来就是完全未知的领域。若真是研究处取得了辉煌的成果，受到波及的他会暂时陷入幻境，也完全可以理解。 那么，幻境中发生的一切，是否有指向性？ 比如那个电话！那究竟是谁的号码？ 至于他最后从男鬼手中得到的什么摩柯斩尸法，王小顺倒是不怎么相信，因为听起来实在太扯谈。 上尸名“踞”，中尸名“踬”，下尸名“蹻”，三尸为三虫、三害，斩之可见真性，肉身成圣！ 王小顺是生物学家，对于道家没什么研究，可是“三尸虫”他还是知道的。现代科学认为，那就是人体中的某些寄生虫。 祛除三尸虫，当然有益健康。可不说一般人根本没有类似的困扰，就算有，斩三尸就能成圣？以为这是在修真？而且瞬间升级到了洪荒流的程度？ 要说特异功能，王小顺能理解、接受，因为他已经耳濡目染。 可是成圣，王小顺只能呵呵！ 局里有精研古武的高手，其中佼佼者在普通人眼里已经和仙人没什么区别，却从来没听说哪个妄图成圣的！ 就算是一般的修真小说，成圣也是终极目标，非得穿越到洪荒世界，才有圣人横行。 现在却有人告诉他，只要斩三尸就能成圣，而且普通人都能尝试，这不是疯狂、疯魔，又是什么？！ 在手机上输入了一串号码，王小顺犹豫着要不要拨出去，一声清亮的女声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小顺子！你在干嘛！” 张洋圆圆的脸蛋，凑近到王小顺身边绝对的情侣线距离，王小顺被吓了一跳，直接爆了句粗口。 “操！” “臭丫头片子！干啥子！吓死你爹了！” 王小顺下意识的按掉了电话，也许在潜意识中，他就不想做这种事情。 万一，那不止是幻境，甚至不是想象中的，仅仅有所指示呢！ 并不是每一次意外，都和他上次一样，是因为地下研究所泄露出来的不明气体导致，非但无害，反而有益。他这个倒霉鬼没遭殃，更因祸得福觉醒异能！ 张洋听了王小顺的谩骂，撇了撇嘴，却并未真的生气。 既然敢和王小顺这样开玩笑，当然是因为两人间的关系本就很好。就算不是情侣，在张洋看来，两人最少也是“闺蜜”一级。 事实上，若非已经有了男友，而且男友对自己很好，双方感情非常稳定，同时也清楚王小顺这种人只能做朋友，不能做情侣，张洋还真不一定不会倒追这个男人！ 像王小顺这种包子体型包子脸，不谈身份背景，一百个女生九十九个都不会喜欢，但总还剩一个奇葩！一千朵剩下的奇葩中，总会有那么几个长得还不错，最少在水准线之上。 张洋，恐怕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都长着包子脸，但是张洋的颜值，绝对能甩开王小顺几条街。 “噢？反应那么大，在给谁打电话，不会是收费色*情电话吧！” 张洋随意坐到王小顺的办公桌上，翘起腿来，也不介意可能会泄露的裙底风光。 王小顺这种人，不熟悉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个花花公子，熟悉的人却清楚，他就算远远比不上柳下惠，也比很多道貌岸然的君子强十倍。 这个人，许多时候看起来很不靠谱，精*虫上脑，但其实心中很有底线。 “就是色*情电话，你这个小色女要不要听听！” 王小顺已经消气，对朋友，他真的生不起气。虽然他并不认为张洋已经是自己的好朋友，但这至少是一个性格挺不错的女孩子。 “耶耶耶！小顺子，你还真是下半身动物！” “对了，我有点事情要拜托你。” “你知道，我男朋友一直有追你之前看的那本小说。巧的是，他有个发小，受他影响，也很爱看那本小说。甚至，他的发小前段时间还写了个同人文什么的。” “但是，最近他的发小...” 王小顺本来正漫不经心的听着，但是听到某个关键词，他忽然就来了精神。 “等等，你说你男朋友的发小，也看那本小说，甚至还写了篇同人文？” 王小顺正要追问，这时候，办公室外忽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张洋被吓得直接跳下了桌子，虽然距离地面并不高，穿着高跟鞋的她仍然差点崴到。 王小顺眼皮一跳，一股淡淡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同时，那恐怖的、熟悉的恶意，也一阵阵传来，让他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由于那股恶意距离他还很远，就像在大地深处，一阵阵传出。所以他现在也不能肯定，那究竟是不是“它”，反应也就没有之前那么强烈，还能保持从容！ 话虽如此，王小顺眼前却冷不丁浮现起一个女鬼的形象，心脏猛一抽搐，面色都有些苍白，嘴上勉强保持平静的说道： “没事，别怕，估计是什么演习。” “你懂的，最近上面不知抽什么风，经常在我们这些事业机关单位，搞一些反恐怖演习。” 王小顺说到这里，连自己都愣了一下。 话说，最近一段事情，上头好像是不太正常。 他虽然是内部人员，已经加入了某个特殊部门，按理说有什么风吹草动绝对瞒不过他。 但由于他觉醒的异能实在坑爹，在相关部门也没什么人脉，所以暂时只能是个正式的“外围成员”，连那些行动科的成员都不如，自然没有消息灵通的说法。 似乎是为了印证王小顺的话，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呼吸有些急促的年轻人，朝着办公室里喊道： “王哥，张姐！快走快走！上面临时试演恐怖袭击，大家刚刚都得到了通知，必须尽快撤离！” “我怕咱们科长不在，你俩没收到消息，特意过来说一声！” “你们一定要在十分钟内离开大厦，不然的话，就算‘紧急撤离失败’，到时候要被记过扣工资的！” 年轻人匆匆说完，一溜烟跑没影了。 这也不怪他，倘若真是上面抽风，玩什么反恐怖演习，他们这些人若是不予以配合，扣工资还是小事，记过才是大事，很耽误仕途。 王小顺听着陈南仓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面色阴晴不定。 随着办公室门被打开，外面走廊中略显混乱的交谈声、凌乱的脚步声，也传了进来。 办公室的大门据说是新型材质的，有很多优点，之前王小顺还不觉得，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其他方面不清楚，但它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好。 如果不是陈南通风报信，就算外面动静再大一点，他们两个也很可能被蒙在鼓里。 “王哥！还真让你猜对了！真是演习！” “唉，上面也真是的，不早点通知我们。早知道的话，我今天也请假了，那些领导真是闲的蛋疼！” “我们也快走吧！要不然被记过就糟糕了！” 张洋催促着，完了又赞了一句。 “还是浩南讲义气，不混红星真可惜。那个豆芽高，之前就觉得他脑后有反骨，是个白眼狼。果然，亏我以前那么照顾他，现在还没什么事呢，就一次演习，都跑没影了。” 吐槽完毕，张洋又晃了晃王小顺的肩膀，脸上带着急色，并不像言语中那么从容。 张洋不比王小顺，家庭背景很一般，本身也不是传闻中的什么“内部职员”。不管平日里怎么偷懒、性格大大咧咧，比起王小顺，张洋还是比较看重这份研究员的工作。 当然，就算是王小顺，相信这种“上面要求”的事情，一味抗命，以他的背景也未必扛得住。所以张洋还在催促他，不好做那种没义气自己先跑路的事情。 王小顺回过神来，刚刚有那么一瞬，他心底产生了一种去地下研究所看看的冲动，因为他想起了男鬼之前对他说的话！ 想做英雄？消灭它！ 华东科技研究院下面，还有个地下研究院，这一点院里的几个领导都知道。甚至他们中的某一位，本身就是“内部人员”之一。王小顺隶属地下研究院的灵异研究处，同样是“内部人员”之一，虽然特权不多，不受待见，但好歹挂着尉官的军衔，是体系内的人，完全有资格进入地下研究所。 王小顺也知道自己“资历浅”、“没本事”，对于研究处的那些专家研究的东西，也并不擅长，所以没事很少去受人冷落。 但是这一次，他该不该去？ “去你妹！” 王小顺低骂了一句，没管张洋脸上的愕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就朝着外面跑去。 “我们快走，这不定只是一次普通的演习。” 王小顺脸上严肃的神情，让张洋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问出口。 来到外面，走廊还是那条熟悉的走廊，没有出现之前那种惊人的变化。一些老学究，还在边说边聊，甚至颇多抱怨，他们看起来不慌不忙，似乎并不如何在意这次演习。 王小顺没管他们，之前没和那些小年轻一样急吼吼的往外跑，并非他对此事不重视，只是当时还没想明白，有些犹豫。 现在想明白了，明哲保身，哪里还有不快点跑路的道理！ 反恐演习？演习个屁！ 那越来越清晰的恐怖威压，分明证明了真实的恐怖即将降临！ 面对男鬼的时候，王小顺说自己想做英雄，其实只是一种在逆境中做出最合适选择的心态。因为英雄才有价值，因为英雄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所以王小顺要做一个有价值的人，做一个有机会活下去的人！ 但既然没有到背水一战、必须自己去充英雄才能活命的时候，那么王小顺自然是放弃之前可笑的想法，闷声发大财。 因为是“反恐演习”，所以这时候电梯完全停掉，也没人怀疑。 好在大楼虽然有二十多层，王小顺他们只在九层。 这样的高度，不要说十分钟，就是五分钟，年轻人跑出去也绰绰有余。 可若是换了二十多层，还是老头老太们呢？又要收拾东西，又要时间反应，还要考虑心态、态度！十分钟，已经让多数上述人出局！ 所以这次演习，本来就很不正常！没有什么演习，会为了追求真实性而如此突然！ 王小顺现在很庆幸，他爹去年就已经被调到了市里的另一个的研究所，不然他现在恐怕未必能如此果决。 一口气从九楼跑到一楼，王小顺没管路上有人打招呼，身后的张洋已经气喘吁吁，手都被拉的生疼，但无论是王小顺还是张洋，都默契的没有纠结于此。 来到大门口，王小顺同样有些透不过气来，他倒不是累的，而是那一阵阵恐怖的威压令他如坐针毡！ 灵异研究所在地下，要是真出了问题，他们从九楼跑到一楼，本就是自投罗网。但这亦是必然之举，除非在楼上坐等结果，不然总不能跳窗户。 万幸外面院子里，看起来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起，透过玻璃墙，能看到战士们忙碌的身影。 反恐演习之事就算是假，至少上面的确在关注他们，而且已经有了强大的武力支援！ 大厅里，三三两两的人正在往外走，看到外面的军队，一些人就算心怀抱怨，这时也不敢说话。 王小顺身边的张洋，经过这一缓，呼吸反而更为急促。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绷紧的神经稍微松懈后总会带来更多的疲惫，好在她看起来尚未出现任何体力透支之外的反应。 这说明暂时那股恐怖的灵压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显然时间上还来得及，或者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就算是王小顺这个普通精英科研人员，也知道实验最重要的是安全，莫非那些白发苍苍的知名学者，最起码也是博士生导师的牛人们，会不懂？ 这种乐观的想法，随着王小顺离开大厦，很快就消失！ 他身后的张洋，忽然间一歪，撞在他身上，差点让猝不及防的王小顺也跟着跌倒。 当他朝着周围看去，发现更多人出现了无力瘫倒的迹象，尤其是尚未离开大厦的那些，看起来和全身瘫痪也没区别，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章 困惑 “怎么了？” 王小顺忍着一阵阵更为严重的不适，勉强开口向张洋问道。 再多的猜测，也比不上一次求证。 也许，这只是某种麻痹神经的气体。就像上次，地下的实验室不也有不明气体泄漏！ “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很心慌！胸闷！心烦！” “好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压在我身上，快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呜~” “王、王哥！我！我这是怎么了？” ...... 第一百五十一章 谁策 雷勇开车很快，因为是军用牌照，而且连这层身份都是张皮，不怕处分不怕违纪，所以他几乎是把闹市区当成高速路来开。 王小顺坐在旁边，看着路边风驰而过的街景，留下的大片骚乱，身体随着车身左右摇晃，有种失重的感觉，却也没什么害怕。 他和许多年轻人不一样，并不热衷飙车之类的刺激游戏，因为觉得风险太大，不值得。 但他现在，却希望车子能开的更快一点，好离事发地点更远。 他相信司机的技术，就算把汽车开出飞机的速度，也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异能嘛，能人所不能。 雷勇只是稍微介绍了自己几句，一路上不显山不露水，但王小顺很清楚，这人的实力恐怕已经深不可测。 单单身体素质、神经协调性，此人也绝对是超人级的！那些世界上所谓的顶级赛车手，反应速度和雷勇比起来，慢的和八十岁的老太太一样。 他甚至能很怀疑，对方能不能看到子弹出膛后的轨迹！ 王小顺虽然是废柴一枚，异能也是棒槌一条，但也知道一般异能，都会连带身体素质进行强化，没有像他那么废柴的道理。 在局里，异能者的身份稳稳压过其他修炼者一头，就是因为异能体系实在太强了！ 强大的异能者，几乎不需要任何训练，就能同时拥有超人的体魄。而且一般的异能者，觉醒一项主要异能后，往往还会有一些实用伴生异能先后觉醒！ 假如没有伴生异能，那更**，这说明觉醒的唯一异能十分逆天！ 至于王小顺，是例外... 迄今为止，局里最强的一小撮人，全都是异能者！ 其他强化体系，就算是相对最强的格斗系，也远不能与之争锋！ 异能者很容易成为格斗家，格斗家却未必都有专属异能。 目前全世界最强格斗家，是本国的一位古武者。 这人有一身浑厚的先天真气，号称能硬抗火车撞击不死，但也就勉强达到4级异能者的水平，还要打个问好，都已经是武术界的隗宝，百年一出的绝世高手。 其实，修行各种格斗战技也要讲资质。 尤其是古武，修炼资质要求更高，几乎是万里挑一！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拉来练练，都能称为格斗家、武术家。 如果只是想上上电视，打打那些拳王争霸赛，或者参加奥运会，要求就没那么多。即使如此，仍旧要从普通人里挑选，要进行不少训练。或许，由于训练方式不同，想在这些领域有所成就，并不比成为强大的武者容易。 曾经有一位强大的异能者提出过这样一个观点，那就是各种格斗流派修行的，皆是异能，是一些能通过特定修行方式激活的异能。 比如古武中成就最高的先天气功，就是异能！ 人的身体中怎么会有“真气”这种东西？这不是异能是什么？ 十分钟，雷勇驾车跑完了平时最少半个小时的车程。 车子停在近郊的一栋居民楼前，王小顺没想到传说中的局长，会在这里和自己见面。 到了这时，他越发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他在局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局长就算想要了解情况，也没道理派个高手在路上随便堵人的道理！ 这一切看似凑巧、合理，其实巧合则以，但是一点都不合理。 就算眼前真是鸿门宴，凭什么他有资格享用？ 项羽给刘邦准备了鸿门宴，然而刘邦是谁？那是高祖！即使在当时，都已经崭露头角，明眼人都知道，他是项羽未来的劲敌！相比起来，王小顺又算哪根葱？ 康永寿虽然不是项羽，论名气，连他祖宗康有为也远远比不上，但是比起自己，仍然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物。 他从加入部门以来，周永*康周大局长亦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至于对方，恐怕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听过。现在，自己却有资格和对方面对面谈心。 这种可能性，不能说没有，恰逢其会，四字概之。但是王小顺，更愿意相信，这其中有什么关键，被自己忽略了！ 假如王小顺知道总局有一群比半仙还半仙的女人，号称能算尽过去未来，也许，他就不会那么惊讶，很多事情，也就能想通，虽然这并不代表能猜到真相。 不过，人的未来，真的能算尽吗？ 当王小顺下车的时候，真相终于被揭开。 他愕然看着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周围的居民楼里面涌了出来，个个都荷枪实弹，将自己三人、两人团团围住。 这在情理之外，亦是意料之中。 雷勇浑身电光一闪，已经瞬移般的出现在王小顺身边，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不是针对你的，朋友，这是对付它的！” “这次，我们要审问的，也是它！” “怎么样，张小姐，这次事情之后，如果我们还能再见面的话，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小组？” 雷勇略带调侃的问着，外松内紧的盯着张洋。 他对自己很有自信，所以并未和上面一些人一样视之如同蛇蝎，只是面对连总局都被惊动的“未知存在”，他还是保持了足够的警惕。 “本来是有的，但现在没有了！” “没想到，你们已经有人可以触碰到命运。” “这是，我的疏忽。” “不，这只是因为，我还没来得及掌握足够多的情报。” “好在，大错并未铸成，你们还是太心急了一点！” “小顺子，再见。” 张洋说完，朝着王小顺笑了笑，仿佛自己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女孩。她凭空念了声腔调拗口的断句，曼妙的身形也逐渐淡去。 旁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在一阵明光中消失，就连气息都消散的一干二净，没有半点残留！ 雷勇色变，这是什么能力？真正的瞬移！ “该死！” 面色铁青的雷勇，恨恨盯着满脸愕然的王小顺。 王小顺的表情很无辜，实际上，此时他心中已经翻起了无尽的骇浪！ 就在方才张洋即将消失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一阵清明，仿佛脑海中忽然少了一点什么，就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丢掉了什么沉重的包袱。 然后，他双眼看到的时候，双耳听到的世界，鼻子闻到的世界，立刻变得不同！ 前一刻，张洋在他眼中，还是一个漂亮的ol。下一瞬，在那明光之中，他看到的分明是一位须发皆白、穿着华丽法袍的老者，沐浴圣光，仿佛神灵！ 这是怎么回事儿？ “斩三尸！” 莫名的，王小顺想到了这三个字。 但是，就算那套功法是真的，效果也有现在那么夸张，每斩一尸虫，就距离肉身成圣更进一步，那不也应该他主动去修炼，才会有效果？ 如此被动提升，也实在太... 王小顺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一旁的雷勇，忽然发现对方的形象也有了变化，不再是之前年轻英俊高大威猛的样子，反而变得矮小猥琐，但是周身缭绕着浓郁的电光，像是踏雷而生的勇士！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电光中的形象，究竟是雷勇的“真实面目”，还是他在获得异能前的“本来面目”。 他重点关注的，还是那层蕴含着不弱威能的浓郁的电光。 那或许就是雷勇的力量之源！当王小顺注视着电光的时候，心中甚至有种模糊的感觉，能感应到电光大概的强度，那应该介于二级到三级异能之间，对自己的威胁程度一般！ 二级、三级？ 王小顺愣了一下，要知道他之前的异能，可是被评定为0级的！有等于没有！ 这意味着他其实根本不了解异能评级的标准，面对任何异能者，也没有多少抵抗力！ 只是，他终究今非昔比！ 他忽然想到，自己之前抱着张洋时，似乎精力特别充沛。 先前不知为何没有意识到，现在意识到了，立刻感觉，身体中似乎真有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那不是任何异能的力量，只是身体原本的力量，却浩瀚的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他的状态，好极了！ 王小顺没有将心中的震惊和狂喜表现出来，他又看了看周围并未散开也没有收起武器的士兵，发现他们身上并无太多特异。 近百士兵中，只有寥寥几个身上缠绕着一层薄薄的血雾。当他注视那些血雾时，能感觉到一阵阵热量扑面而来，却只如夏日暖风，并无注视电光时淡淡的威胁感。 这些是煞气？还是武者的气血之力？ “雷少校，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得问问，我还有必要去见康局长吗？” 力量骤然的提升，让王小顺多了一点底气，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变得诚惶诚恐。当然，他同样没有轻举妄动，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甚至还刻意对强大的体能进行遮掩。 按照王小顺的本意，此时其实还是立刻抽身而退的好。 虽然这阵仗不是针对自己的，但是现在正主跑了，看这些人的架势，对自己的态度也不怎么友善，怎么都不是善地。 然而他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像感觉中那么强大，所以能不硬拼还是智取为妙。 另外，生活在安定环境中的他，对于国家的信任程度还是比较高的。他并不确定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糟糕到必须动用武力才能脱身的地步，或许只是一些例行的询问呢？ 为了这就违抗组织的命令，一点都不值得。 华东科技研究院，地下百米处，有一座规模并不比地上逊色多少的实验室。 如此巨大的实验场所，即使是在天然洞窟的基础上进行修建，想必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考虑到国内存在着如同神祇般的异能者，投入或许比预计要少，但肯定不会是小工程。 异能者终究不是神，而且越强大的异能者，也越难差遣，特别是做这种小事、琐事。 地下的空间很大，主体却是一座蜂巢般的实验基地。这并不是在模仿什么，而是那种结构，的确更适合建在地下，同时也能更有效的利用空间。 虽然实验基地很大，但地下研究院的正式工作人员，其实只有华东科技研究院的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的工作人员，不会使得人手捉襟见肘，毕竟这些都是“超人”和人类中真正的精英！ 况且，刨除冗余的人员之后，许多国家的部门机构，的确只需要一半的人手，就能做到同样的事情！如果人人尽职，效率只会更高，不会下降。当然，那不可能。因为人都有惰性，人不是机器。 在地下研究院，自动化机械化的程度很高，一些电视上刚刚公布某某最新研发的智能机器人，在研究院已经随处可见。 这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了部分的人力资源。 组织内的正式成员虽然个个都非常人，一个人能当两三个来用，却也和常人一样，有怠惰的情绪，不会希望一天到晚都有做不完的工作，除了一些研究狂。 由于研究对象不同，在地下研究院，一些大型的观察室，也存在不少，这占去了接近三分之一的总空间。 地下研究院最大的一间观察室，建的和传说中的龙巢差不多，简直就是一个中型的体育馆。 此时，凌歧就站在这间观察室的正中央，看着不远处那团蠕动的血肉。 它原本是灵异研究处最新的成果，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但被某种邪恶力量窃取了成果，使得本来的成功又有了新的巨大的突破！ 它尚未彻底成形，就已经在不停扩散法域，可见在不久的未来，绝对会是灾难级的恐怖之源。 比起尸魂界意志明目张胆对世界的侵蚀，凌歧在这个世界的行动，要隐秘低调的多。 比起尸魂界意志，他对这个世界了解更多，知道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神奇的世界，对于他们这些幻想世界的存在，又有着如何恐怖的压制！ 这次将尸魂界意志引诱来，凌歧可没有分一杯羹的意思，完全是让对方去趟雷。所以，他此时才会眼睁睁看着对方肆无忌惮的壮大自身，而不担心自己会因此陷入不必要的危机。 最初的时候，凌歧不可能让尸魂界意志反客为主。但当时机一到，他立刻能脱身而出，完全不在乎对方是否会反客为主。它已经没有机会、没有未来！ 况且，不说它十死无生，就算真让它在这个世界腐蚀出一片领域，硬生生夺来一分生机，那又如何！ 这种意外，同样是一笔价值无可估量的财富！ 将什么都包容的，是命运，不是凌歧的计划，就算他的计划依附在命运之上，也不表示完美无瑕！ 若是尸魂界意志能打破这个计划，这同样是一件好事，因为它打破的不仅仅是计划，还有某种既定的命运，这可以为凌歧指明方向。 太玄乎的东西暂且不提，仅仅眼前，能将个人世界和法域扩散到高维世界的，可不光只有眼前这位！ 无论是凌歧的新世界，还是他拥有的截剑，乃至如意金箍棒，全都能凭之做到同样的事情，乃至做得更好！ 他没那么做，只是没把握，只是还想在观察观察，让一些先驱者去探探路！ 抱着这些念头，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后，那团血肉终于彻底成形，变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形象。 “呵，你对伽椰子还真是情有独钟！” 凌歧淡淡笑着，并不掩饰自己的讽刺，他相信这不会改变尸魂界意志对自己充满恶意的态度。 已经变回伽椰子模样的“伽椰子”，冷冷的扫了扫凌歧，目光中充斥着暴虐和怨毒，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看得出来，原本就不想容忍凌歧的它，对于凌歧的容忍，已经快要达到极限。 “这就准备动手了？” 凌歧摇了摇头，身上透露出一阵阵刺骨的寒意，甚至和周围充满怨憎的法域都隐隐产生了某种冲突和排斥。 “伽椰子”的目光出现了些微变化，当然在那本就充斥着负面情绪的眼眸中，也不会有任何正面的情感。 “或许你自认为已经有了几分底气，但是很可惜，耐心真的不怎么样的你，麻烦已经来了。” 凌歧抬头看着天空，对近在咫尺的威胁视若无睹。 头顶只有大块大块的金属板，虽然距离地面很高，但那不是青天。 凌歧却仿佛能看到大地上蔚蓝的苍穹，乃至苍穹外无尽的星河。 那里，有什么？ 比起凌歧，尸魂界意志最欠缺的，绝对不是什么力量，或者所谓的算计，而是对命运、对真实世界的认知！ 任何位面意志，都不缺乏对命运的认知，因为它们本就是命运的眷顾者，唯独一些特殊界域除外。 尸魂界，就是其中之一！ 在幻想世界，存在无数的尸魂界，尸魂界的意志，却是唯一的。 作为唯一无数尸魂界的主宰，其天然便拥有比之多数世界意志更强的不灭性。但比起轮回主宰、混沌主宰之类的存在，它终究差的老远。 即使祇拥有恐怖的力量，依旧无法让尸魂界变成轮回世界之类特殊的幻想地域，无非是特殊一些的中介位面。 大部分中介位面的主宰，不知天命，纵使力量再强，也终究不是轮回主宰那等不可测度的存在！ 即使是中介位面里，比起梦魇意志那等无限接近轮回主宰的存在，尸魂界意志也完全不值一提，属于垫底的货色！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二章 深入 地下研究院入口处，几名身着军装的年轻男女，依次走出电梯。 随着最后一名少女走出电梯，本来亮着的指示灯忽然熄灭。 几人也不意外，纷纷注视着黑漆漆的入口。 其中一名模样最为成熟的男子，朝着殿后的那位少女问道： “能不能扩大电力的恢复范围？” 少女耸了耸肩，将手搭在一侧墙壁上，只见前方一盏盏灯亮起，露出白森森的通道，和两侧一个个门，但是更远处仍旧是一片黑暗。 “只能到这种程度，如果要恢复整座研究院的供电，你只能去找‘神盾局’的人。” 少女调侃了一句，她此时故作轻松，但是徒然苍白的面色，已经证明她确实竭尽全力。 “行了，娜美，停下吧，我们可以使用夜视装备。” 成熟男子还没说话，少女身前的一个大男孩已经忍不住关心起来。 少女耸了耸肩，没等成熟男子表态，就中断了电力的输出！ 在这种地方动用超能力，的确不易。 虽然他们在来之前都注射了特殊的药物“抗灵剂”，但这种药剂毕竟还在测试阶段，没人能保证效果。 以他们目前的情况来看，“抗灵剂”的确有效，但他们依然受到了某种负面力量的侵蚀和压制，导致使用超能力时效果远远不如正常情况。 少女还好，因为超能力本身就需要介质进行传导，所以能力受压制的程度不到一半。 其他几位，特别是两位主战成员，一身本领怕是十不存一，原本接近三级的超能力，只怕快跌到两级以下的水准！ 五人带上了夜视装备，虽然很丑，但很实用，眼前黑漆漆的场景立刻依稀可辨。 “大家要小心，这次我们要执行的，很可能是b级突发事件。” “虽然上面对事件等级的评定，暂时只有d级。”“ “但是我们都知道那并不准确，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 林毅淡淡说着，警惕的扫视着周围。 之前开口的大男孩忽然插嘴问道： “林队，我知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取走长城五号自动备份的机密资料。” “但是，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让三组来做。” “要知道三组的那个家伙，可比我更擅长做这种事情。换他来的话，根本不需要过于深入，只要站在这里，随便拿一台二手手提电脑，就能转走数据！” 环境比想象中的更加恶劣，某种死亡的觉悟已经逐渐袭上心头，b级？那未必是极限！ 就算是平日里嘻嘻哈哈最没心没肺的汪伦，都忍不住抱怨。 局里下达任务，的确有一定的硬性指标，如非事件稀缺，每组每个月都必须完成多少多少，有定额。 但是，他们小组早就完成了这个月的指标，以往总局分派任务，就算是那些拖后腿的小组，首先考虑的也不是什么狗屁的指标，而是成功率！ 他们这些人，个个都是国家的隗宝、人才，每个人、每组人都应该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没理由让他们执行不擅长的任务。成功率低了，对谁都没好处！ “三组...有自己的任务。而且，情况未必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另外，这是预言师的要求。” 林毅沉默了片刻，才犹豫着回答。 就连执行任务次数最少的汪伦，都察觉到了危机，何况他这位老将！ 然而再多不解、不满，抵不过人家预言师轻飘飘的一句话！ 在局里，除非你有着4级以上的能力评价，否则只要预言师一句话，你就不得不乖乖把裤子脱了，等人来操！因为以往无数次的事实都证明，预言师们总是对的，即使是那些荒唐的不合理的预言！ 更重要的是，有关方面的领导，对预言师的话深信不疑。 这终究是一个人力难以胜天的世界，个人再强，也强不过集体、强不过组织。就算是目前已知唯一的五级异能者，总局局长，面对范围性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也一样要跪。 或许这和祇擅长的领域并不在战斗方面有关，但是就算是世界上号称生命力最顽强的那位，面对核弹，也只有被炸成飞灰的结局。 所以在这样一个世界，预知未来的能力，显然比强大的武力更有市场。 好在事无绝对，只要异能等级达到4级，一些特殊异能达到3级、有4级评价，能力敌千军，就没人会招惹你，不存在“命令”的说法。即使是预言师，轻易也不会说出与之相关的命运，用她们的话来讲，叫代价太大。 所以在局里，组织成员的地位和力量息息相关，只要忠于党*国，就一视同仁，强者上位，弱者下位！ 一旦达到4级，那就是当之无愧的巨头，个个都有将军的军衔，基本上都能见到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不叛国、不无端大量屠杀平民，那就是天王老子。 “那些该死的巫婆！” 汪伦抱怨了一句，也没有继续多说，多说无益。 许是觉得这样带着负面情绪继续执行任务，基本等于葬送自己的生机，经验丰富的林毅忽然淡淡道： “也不要抱怨了，如果没有那些预言师，像这次这种任务，还未必轮得上我们，肯定会有人抢着要来。” 为了生存，林毅不得不透露一些自己也不是很确定的机密。 “为什么？” 少女顾娜美问出了其他人的心声。 林毅迟疑了半个呼吸，才叹息着说道： “你们真以为，这是一次单纯的实验事故吗？” “我甚至不知道，区区一个分部的灵异研究处，都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就算他们在相关领域的研究，是全国范围内都首屈一指的。” 其他人没有接话，皆在洗耳恭听。 “如果没有老吴之前特别提醒，恐怕我也被蒙在鼓里。” “但是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们，这次事件已经和之前上面一直关注的另一起‘未知领域’事件，有了牵连！” “但凡牵扯到‘未知领域’事件，一直都是总局和一局的人在负责。就算发生事件的地方分局，也没有主导处理事件的权限。最多也就帮着打打下手、敲敲边鼓，做一些不重要的差事。” “至于我们二局，虽然也算核心，但比那些地区分局还不如，边鼓都没得敲，哪里轮得上这样的‘美差’！” “每一次‘未知领域’的发掘，都是一场机遇，很可能让某个人、某些人得到一些额外的特殊超能力、乃至特殊的‘传承功法’。” “而那，同样也是一切的‘源头’，早期异能的来源！” “你们，真的一点都不好奇我们的超能力，是怎么来的吗？” 林毅问道，看了看其他几人。 四人中有人点头，也有人摇头。 林毅看向了唯一摇头的瓜子脸青年，笑了起来。 “赵卓，你倒是挺适合去一局。” “一局里有几个敢死组，特别适合你这种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人。” 林毅开了个玩笑，让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 被他调侃的赵卓也不介意，他外表虽然邪魅冷酷，其实却是个寡言的老好人。 经过林毅的一番话，不论众人心中如何做想，队伍中的气氛的确好转了一些，也许大家也意识到低迷的情绪对于执行任务没有任何帮助。 况且大家都清楚，从签署那份协议开始，他们就已经是国家的人。 国家给他们福利，给他们合法杀人证，可不是为了让他们当大爷，而是要压榨他们的剩余价值！ 平时也就罢了，一旦到了关键时刻，国家要他们去生，他们就得生，国家要他们去死，他们就得死！所谓养士，士为知己者死，就是这个道理。 除非直接叛国，否则他们就是组织的刀剑。 这一点，无论是总局、还是下属几个分局，还是地区分局，只要是正式成员，就都一样。 他们这些人其实还好，听说总局的规矩更多、更严苛。 一些总局和下属直辖分局的人，如果有朋友要引荐加入，甚至会让他们加入所在地的分局，虽然福利差了许多，但也自由的多。 其实任何组织都是这样，越往核心，相对受到的束缚也有越多。 在局里，除非像林毅说的那样，加入总局和一局的“敢死队”，才能装逼一点、桀骜一点，那也是因为“敢死队”的人，大都原本就什么都不在乎，几乎个个都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偏偏又有着某些方面的特质，被上面人看重。即使如此，这些人执行的往往也都是最前线最危险的任务，死亡率相对更高。 被规则束缚，其实并不悲哀。若非本身有着价值，谁来命令你、束缚你、压榨你？ 再说一般时候，上面也不会派他们去送死，那是整个群体的损失，不仅仅是个人的生死。 至于现在，只能期望预言师的完整预言中，他们是事件的“突破口”，而非“引子”。若他们果真是这起事件的“突破口”，或者事件的危险等级在常规b级以内，之后他们或许还能因祸得福，也说不定！ 强忍着周围越来越浓郁的灵压，一行五人，缓缓朝着长廊尽头走去！ 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着，这唯一的单调的声音，理当不该影响这些有着狮虎之心的勇士。可是，五人中唯一在进来后还没说过话的朱美虹，却咽了口唾沫，有些心虚的小说问道： “你们有没有人看过《咒怨》？” 这个来自农村的寡妇，平日就喜欢浓妆艳抹，作风十分放浪，虽然和局里不少男性都有着良好的关系，但是组员们并不喜欢她。 尤其是现在，她的声音本就尖细，这时候故意变着嗓子说话，听起来鬼声鬼气。 若是往常，还没什么，行动科的人，甭管哪个局出来的，就没孬种，谁会被吓到。 此时又是什么情况？他们在执行什么任务？ 朱美虹的做法，无疑就十分不识大体。 见众人没有搭理自己，这个女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道： “你们猜，待会儿会不会有只鬼忽然从哪个门里窜出来...” “或者，它就在你们的头顶上，正在恶毒的注视着你们！” 朱美虹的话，让少女顾娜美惊呼出声，因为她刚才的确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脸颊，就像是一缕潮湿的头发！ 听到顾娜美惊呼，汪伦猛然后退几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同时周身出现了大量符文似的蓝色电光符号，悬浮在半空中，围成一个圆柱体，将他和少女统统笼罩在中间。 赵卓不知从哪里拔出两柄弯刀，如同古代的沙场猛将，不丁不八站着，守在两人身边，目光中带着惊异，盯着顾娜美方才所在头顶的正上方，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 朱美虹“噗嗤”笑出声来，显然觉得众人过于小题大做，又为自己的阴谋得逞而得意，她觉得女孩只是被自己吓到了！ 林毅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冷冷扫了扫朱美虹，这才看向另外三人，蹙眉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几人还未回答，朱美虹就笑道： “能有什么发现，是顾丫头自己胆子太小，被吓到了而已。” “朱美虹！你够了！” 无数电子符号构成的屏障中，汪伦冷冷看向寡妇，目光中不无寒意。 他虽然是特殊能力者，最擅长的并非战斗，而是电子信息载具的使用和破译，但他觉醒的能力很特殊，本身并非完全没有战斗力。 事实上，他是少有的全能型人才，虽然什么都不算精通，但什么都会一点，实力在二级异能者中也属于佼佼者。 比起汪伦，朱美虹的年纪虽然大了一轮还多，可若是正面起冲突，只怕一个照面就要被收拾掉，所以这时也没敢接话。 两人之间的矛盾，并不光这次，之前就有不少。 最早的时候，还是汪伦刚加入小组的时候。朱美虹当时想把这个清秀的大男孩弄上床玩玩，可惜没成功，反而弄得汪伦暴走，差点酿成大祸。 汪伦压下心中的愠怒，拍了拍仍在颤抖的少女，看向林毅沉声道： “刚刚，我们上面确实有东西。” “林队你在前面，可能没注意，我和赵哥都看到有个影子在娜美头顶晃了一晃。” “就像是...某种软体爬行生物！” 王伦说到这里，明显感觉顾娜美身体又颤抖了一下，余下的推测也就说不下去。 五人中，唯有顾娜美的能力，是对战斗没有半点帮助的，是众人中最大的软肋。可是在这种环境下，倘若她持续激活能力，却又会成为众人最大的杀手锏。 林毅看了看赵卓，见对方点头，才带着几分怀疑看向朱美虹，淡淡道： “从现在开始，不要再乱说话。” 朱美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队伍里的三个男人，都和她没有那种关系，平时自然也就得不到太多特殊照顾。她也不想吃眼前亏，只想着这次回去一定要找个机会调组，省得整天和一群木头呆在一起。 队伍继续上路，像是之前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大家，虽然如此，众人心中却已经留下了疙瘩。 领先的林毅，心中充满了怀疑，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第六感已经弱到了发生在背后的事情，都感应不到的程度。 还有，朱美虹虽然不是什么特别优秀的人才，但除了生活作风比较糜烂，其他方面勉强也算合格。 这个女人平日里很不靠谱，勾三搭四，可是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还从来没给自己捅过篓子。 这一次，在这样危机四伏的环境下，她怎么反而失去了警惕心？这不合理！ 其他人，为什么想不到这一点？ 还有顾娜美，虽然是队伍中年纪最小的，心性却绝对不差，就算一个人独自被关在小黑屋里三天三夜，也能笑着走出来，即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没理由表现的如此不堪！ 周围的环境，死寂中回荡着单调的脚步声，的确有些恐怖。 但是，他们可都是千锤百炼的战士！ 林毅开始怀疑，身后众人很可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出了问题！ 他回头朝着赵卓打了个隐晦的手势，对方却好似视若无睹。这一幕，不禁让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地下研究院入口处，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四肢和脑袋都被扭成奇怪的形状，死相奇惨的卡在不停开合的电梯入口。 电梯指示灯闪烁着微光，虽然看起来电压很不稳定，但是并未停止工作。 面色苍白的凌歧，缓缓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看了看女人的尸体，又看了那台电梯，不屑一笑，竟然朝着一侧的墙壁行去。 他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在墙壁中，仿佛那只是虚幻的3d投影。 伽椰子一步三晃的从电梯中踱出，也不知它之前是怎么藏在里面的！ 它看着凌歧离去的方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向了那条长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通道！ 就在刚才，它竟然从那几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致命的威胁。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复活？ 华东科技研究院，五号楼a座玻璃大门前，一名神色冷酷的俊美青年看着黑漆漆的入口处，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 不过，仅仅在瞬间之后，他心中的犹豫就彻底消失。 “没有人可以让你死的不明不白，更不能在你死后还利用你的遗体！” 卢俊雄握紧了拳头，黑色的西装下，浑身肌肉都因为愤怒而绷得紧紧。 刚刚从局长那里得知组织对内部成员遗体的惯常处理方式时，卢俊雄差点因此暴走，也终于明白了卢俊义的尸体为什么会在殡仪馆停那么久，原来是等着被切片！ 好在后来领导也给予了解释，虽然本地的灵异研究处之前的确有拿他的哥哥卢俊义的尸体做实验的打算，但是卢俊义毕竟是一局的人，就算是传说中的“敢死队”成员，怎么也轮不到区区一个地方分局的研究院过问，即使该研究院特别是其下属灵异研究处在全国范围内都属于领跑者。 后来，由于预言师的干涉，卢俊义的尸体，也正式被从实验者名单中划掉。 然而，卢俊义的尸体还是莫名消失了！ 同时消失的，尚有被他“误杀”的一个女人的尸体！ 殡仪馆守夜人的惨死，现场留下浓郁到连犬科动物都能直接感觉到的灵压，全都证明了无数热衷灵异研究的专家们，最为接近梦想实现的时机已经出现！ 所有证据全都表明，卢俊义的尸体，恐怕是出现了传说中的“尸变”、还不是一般的“尸变”！ 但是，对于这种荒唐的解释，卢俊雄一个字都不信！ 虽然只是一名新人，并且由于卢俊义的干涉，卢俊雄并没有加入总局或者下辖的直属分局，但这绝对不表示卢俊雄孤陋寡闻！ 他是卢家唯一的嫡系，身为千年世家的继承人，就算并非那种上达天听的大世家，却也是小说中武林公子一般的人物！ 假如卢俊雄没有被领入行，或许要等他正式成为家主、或是开始掌握卢家大权时，才会接触到这个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世界。可是既然他已经入行，那么许多家族的资料、资源，当然就可以提前供他使用。再说，他还有一个在业界内名气都不算小的哥哥。 所以，他知道在现实中，灵异的力量究竟有多强，那根本干涉不到现世！ 靠着内部的一些关系，还有家族的力量，卢俊雄硬是从殡仪馆开始调查，循着蛛丝马迹，查到了华东科技研究院头上！ 有迹象表明，导致两具尸体消失的力量，在离开殡仪馆后，出现在了华东科技研究院中！ 于此同时，地下研究院亦因为一起“事故”，向外发出了警报和求援信！ 分局对此事十分重视，在上面空降下来的行动组表明身份、要求他们予以配合前，已经发布了召集令，并且还调动了军队。 在外“执行任务”的卢俊雄，同样收到了消息，对此事自是十分清楚。 两条不同的线、两个不相关的事件、意外交汇到了一起！ 卢俊雄心中不得不凛然，甚至已经有了一些不太妙的猜想。 但是他需要一个答案，一次求证。 在见到“卢俊义”前，任何不利于对方的猜测，他都不会相信！ 卢俊雄义无反顾的朝着大厦走去，还不等他踏入，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从里面缓缓走出。 “你...” 卢俊雄张口欲言，见到身上生机明显已经散尽，却仍旧行动自如的卢俊义，偏又哑口无言。 面色苍白的“卢俊义”，似乎也愣了一下，然后一步不停的走到卢俊雄面前，蹙眉说道： “先离开，其他路上再说。”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冰冷和寒意，还有那即使对方刻意收敛，仍旧能清晰感觉到的沉重灵压，卢俊雄低下头来，最终却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他叫不出那声哥哥，心底里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早已视之如同兄长。 但是，他相信他，他不能欺骗自己。 “好，走。” 说出这句话，做下某个决定，卢俊雄顿时觉得无比轻松。 或许，他之前的确活得太累。 爱恨，并不是次次都需要算计和筹谋！ 路上，凌歧将一番半真半假的托辞，说给卢俊雄听了。 大概就是他因为“异能”“死而复生”，没想到同时“复活”的，还有另一个“存在”！ 比起自己的“转生”，另一个存在完全是被“恶鬼附体”，是真正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王”，也是导致地下研究院沦陷的罪魁祸首。 许多地方，凌歧都说的模棱两可，任凭卢俊雄去猜想。 这也是凌歧有着干涉心灵之能，卢俊雄本身对兄长的感情又足够复杂，才给了他可乘之机。 否则，不说卢俊雄会不会相信凌歧这番话，就算相信了，他肯不肯和“鬼物兄”混在一起，还是两说。 现在，当然没有这个问题。 凌歧肯在卢俊雄身上费心思，倒不是看重他那点可怜的战力，而是因为他此刻所用这具身体，和卢俊雄有着很深的因果羁绊。 凌歧不在意因果，却可以将羁绊变成“标识”！ 凌歧毕竟不是尸魂界意志这等存在，除非他利用新世界的力量，彻底入侵现世，和尸魂界意志一样，在现实中将一部分实质的土地化为法域，直面对抗整个世界，否则他其实很难在现世长时间存在！ 靠着楚铭和他的小说，凌歧如今已经在这个世界找到了不少“标识”。 可这些毕竟只是最基础的“参照物”，都不如“卢俊义”之于“卢俊雄”那么直接、准确、清晰，远远不足支撑他长时间的在此世行动！ 这具身体则不然，因为它本就是存在的，之前托庇寄生于尸魂界意志的领域中，又利用一缕真性与之融合，如今还幸运的找到了新的稳定的“参照物”，可以说价值大增！ 只要卢俊雄不死，那么即使尸魂界意志败退，或者自己彻底斩断和祇联系，他也依旧能在现世自由行动！ 这一点虽然也在谋划之中，真能成功，却仍然是意外之喜。 因为“参照物”、“标识”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凌歧如今也只是感觉，关系越亲近、或者认知程度越深，也就越容易成为“参照”，但这尚不能肯定。 随着楚铭的小说如黑马般的在网文界脱颖而出，现实中，知道“凌歧”的人也越来越多，然而，能够成为“标记”的，却寥寥无几。 甚至，就连这寥寥无几的人，凌歧都感觉，他们的出现有着某种特定的规律，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推动，并非完全随机。 那究竟是命运，还是真有什么更恐怖更伟大的存在，和他一样在借用命运之力？乃至借他之力？ 卢俊雄回到分局的时候，整个分局都显得死气沉沉，多数办公室十去九空，倒是难得萧条。 他不动声色的朝着“内务科”走去，沿途并未和任何人打招呼，即使一些人主动向他问好。 卢俊雄在局里的人缘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 许多人都看不惯他平日里傲慢的态度，甚至私下认为他应该被调到一局的敢死队去，就和他那个哥哥一样。 但是凭着一手先天气功，加上总局的某位古武高手，点名要收卢俊雄做弟子，所以也没谁敢当着他的面说什么闲话，不少人反而还想巴结他。 就连局长康永寿，都三番两次接见他，嘘寒问暖，好像长辈一样。 这些和他卢家大少的身份，也不无关系，虽然普通人不知道那些，真正的上位者不在乎那些。 内务科不是卢俊雄日常办公的地方，他是属于本地行动科的，但他平时也需要和内务科打交道，因为这是整个分局的后勤部门，同时也是资料储存最齐全的部门！ 平日里，卢俊雄虽然有着相对超然的身份，但想进内务科查资料，也要走一走流程，和相关科室的领导打声招呼。 这时，办公区总共都没几个活人，当然也就没那么繁琐。 卢俊雄所在的分局，总部并不在那座全市唯一的、乃至全省都数一数二的地下研究院中。 地下研究院虽然也有武装力量，但主要还是进行研究工作。 大部分分局的高端力量，仍然集中在分局总部，就在一座看似寻常的写字楼中！ 局长周永*康，即是分局唯一的三级异能者！也是分局当之无愧的最强战力！一人之力可抵半个分局！ 异能者是一个相当罕见的群体，比国宝大熊猫还要稀罕的多！ 就算算上一些“伪异能者”、格斗家之类，这个群体相对于正常人群也可以忽略不计。而且越是往上，越是如此。三级以上的异能者，已经是凤毛麟角。 全国相关部门的分局，总共有数十个之多，研究院较少一些，但也有十几二十个。然而异能者的数量，却并非百倍之，连十倍都没有！ 比如卢俊雄所在的分局，绝对不能算弱，不算总局、三大直辖分局，国内都能排上前十！ 然而真正的异能者，局里也只有区区八位。 至于那种非正常手段激活的异能者，有异能等于没异能的异能者，不算在其中。 卢俊雄是古武者，但因为修出了先天真气，所以也被划分在异能者一类，而且还被评定为有着3级评价的二级异能者，很是不错。 如果不算那位康大局长，他已经是分局中最强的战力。 或许只要十年，乃至几年之后，卢俊雄这个本地唯一行动组的副组长，就会变成副局长、乃至局长也说不定！ 至于现在，他资历还太浅，又并不热衷于此，出身也有些问题，因此只能算是潜力股，还不是实权派！ 虽然如此，仍然没人会小看卢俊雄。 因为卢大少的潜力摆在那里，几乎稳入三级，甚至都有那么一点点成为四级异能者的机会。就算这机会微不足道，而且估摸着最多也就达到那位古武之皇的程度，也足够证明他潜力不凡！ 四级异能者，就算只是堪堪达标，也是那种连总局都要十分重视、连国家领导人都要正视的强者！ 021分局内务科的科长叫做王伟成，是根正苗红的党*国嫡系，其父母爷奶舅姥全是党员，要不就是本地的公务员，要不就是建国初期的基层干部，虽然没哪个当上大官的，也算根深蒂固。 这样的人，自然比卢俊雄这种世家公子更受上面信任。不管两人在世俗层面的家世力量相差多少，执政者都会更重视倾向于自己的人，而非所谓的士绅土豪，这已经不是领导阶层还要受地方权贵钳制的年代。 即使王伟成只是二级评价的二级异能者，在二级异能者中实力几乎垫底，潜力和卢俊雄*根本没得比，如今却也是局里的三号人物，是局长康永寿真正的心腹，在局里除了个别人，就没人敢不给面子，为人也比较好面子。 此人的性格，和卢俊雄恰恰相反。 假如把卢俊雄形容成冷面男，外冷内热，那么王伟成就是当之无愧的笑面虎，笑里藏刀。 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当然是很少有来往。王伟成几次邀请卢俊雄参加私人聚会无果后，也就不再专门拉拢他，免得碰一鼻子灰。 卢俊雄更懒得和王伟成这种人搅合在一起，他还是卢大少的时候，就十分讨厌这种心口不一的家伙。 这样一来，双方当然没什么交情可言，各自看不顺眼倒是不少，见面基本就是公事公办。 走进内务科，看到只有两个靠着药物激活异能的小喽啰在，卢俊雄干脆道： “我要调查一些资料，你们谁带我去档案室？” 他没有和这些同是组织内部正式成员的人客气，他是古武者出身，还是古武者中最罕见的先天武者，比起什么狗屁的评级，他更相信实力、实战力！ 即使是评级，这些一级异能者，也和他没得比，都是渣渣。 零级？卢俊雄还真不知道有这个等级... “卢队长，这不太合适吧。” 内务科的两名成员闻言面面相觑，一名穿着白衬衫的男子为难的说着。 卢俊雄眼睛一眯，看向了另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女子，记得好像是一级声波类能力者，在一级异能者中算是不错。 “你也这么认为？” 他此时的表情很冷，声音也很冷。 假如是在局里的其他科室，有什么事情，大家多半也会让着他。 但这里是内务科，是分局最重要的部门之一，科长还叫王伟成，手下人都清楚他和卢俊雄不太对付。 身为内务科的一员，王伟成的下属，要是这时候给卢俊雄开后门，只怕日后小鞋不断。 “这个，的确不太合规矩！” “卢队长，您也知道，假如不是因为任务需要，即使您也没有随意出入档案室的权利。” “如果您真想进入档案室查阅备份的文件和资料，那么您应该向周局长提出申请，或者也可以让王科长进行担保。” “您这样随随便便就想进入部门重地，会让我们很难做！” 女子说的有礼有节，面上也显得十分为难。其实她心底暗爽不已，不爽卢俊雄的，在局里可不止王伟成一个，她某次曾向卢俊雄暗示那种事情，结果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扫了颜面，当时不说什么，其实已经怀恨在心。只是没有王伟成那样的身份，像她这种人，连私下都不太敢公开表现出对卢俊雄的恨意。 所以女子此时的反应，其实很正常，这事也谈不上谁对谁错。 假如是在往常，就算卢俊雄心中不满，也不会乱来，毕竟他一个人总不能和整个组织对抗。 但是现在，卢俊雄心中却不停冷笑。 从决定站到兄长那一边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恐怕要和过去的所有身份都暂时告别。 莫说这件事情干系重大，是“卢俊义”亲自要求，就算只是对方暗藏敌意的态度，就足够他心存杀意！ 卢俊雄卢大少，自小被妇人灌溉毒汁，即使本性不坏，也谈不上任何大度，过往仅仅隐忍不发罢了！ “好！很好！” 卢俊雄身上骤然提起的气机，让两人暗道不好！ “卢队长！你疯了吧，这里可是...” “去死吧！” 兄长的死亡、连尸体都差点沦为实验品的事实，因为加入特殊部门后，发现现实和想象巨大的差距，如今又将走上一条不归路，心里本就一肚子火的卢俊雄，爆发了！ 卢俊雄外冷内热，但这不表示他是在装酷，他冷的是气质、是心灵，他的热是心头一点热血，但那热血只为寥寥几人而沸腾！ 几乎没能反应过来，卢俊雄身形快速扑击了两次，如同鹰击长空，荆轲刺秦于殿上，刹那的寒光过后，两名一级异能者连释放异能都来不及，就扑倒在桌子上，身下殷红渐染！ 卢俊雄不屑一笑，嘭地一声关上了内务科的大门，算是表达清楚态度。他方才暴起杀人动作不大，多半没有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只要这样表现，相信就不会再有人来打扰、送死。虽然偌大的区域已经没几个人，他也懒得多行杀戮。 卢俊雄直接朝着室内的某个暗门走去，轻车熟路。 至于两具尸体，他不用检查。古武者杀人，很少有失手的，何况还是他这种先天武者！ 杀了这两人，卢俊雄心中十分畅快，甚至还有些得意。三年前，他惨败于兄长之手，三年后，结果恐怕要倒过来，这就是先天武者的可怕，惊人的成长潜力。 假如...卢俊义还是活人的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四章 去意 究竟是谁，站在天空之上，注视着一切，主导着一切？ 那宏观的命运？ 菖蒲大桥，富兰克林站在桥边，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近处的车来车往，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迷惘。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虽然变成了女儿身，但这并未让他觉得震惊或者难以接受，他是一名法师，更是法师中的贤者、强者、真正的求道者！所谓肉身，不过是载道的工具！ 虽然法师们求的道，和修士不一样，是真理之道，不是天道，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拥有求道之心！ 只要求道之心还在，那无论多么荒诞的事情发生了，真正的法师，都能冷静处理，乃至一笑置之。 富兰克林，一直以为自己同样如此，能够坦然面对一切。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富兰克林以为自己是灵魂穿越、或者转生了！ 穿越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个以科技为主的世界，一个没有法师传承、各种魔力元素能量稀薄到近乎没有的世界！ 没关系！天无绝人之路！法神、尤其是最顶级的传奇法神，已经能从无到有的创造魔力和元素能量，只要世界上还存在物质，他们就能将物质分解为最基本的元素！另外，几乎没有也不是绝对没有！ 然而，当他得知这个世界上也曾有一位富兰克林，还是如今世界第一大国的某任总统时，他整个人都感觉不太好了！ 巧合吗？或者是平行空间的另一个自己？ 那么，之前在路上偶然听到几个年轻人谈论“富兰克林”，某个故事中的“富兰克林”，那个他所知道的“富兰克林”，又是怎么回事儿？ 莫非，自己的死亡，已经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由于有着强大的“本质”，亦或称为灵魂本源，富兰克林学习起这个世界的各种知识、语言、技能并不困难。 随着了解越多，他却越感到恐惧！ 莫非，自己真的只是一个虚构的人物，只是别人幻想出来的人物？ 那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命运又为什么会如此对待他，是厚待还是折磨，让他如此轻易发现这一切？！ 即使他真的只是一本小说中的人物，按照那本小说的点击率、传播范围，也根本不可能走在路上都听到别人谈论！ 再说他富兰克林又不是小说的主角，只是一个可悲的配角，一个真正的死龙套！ 那么，他如今恰好遇到的事情，会猫拖耗子碰上的概率有多少？ 不足十万分之一！或许还要更低！ 这种巧合，不叫巧合，是注定！ 富兰克林知命、懂命！ 他研究命运甚至已经超过两万年，更取得了斐然的成就，铸造了三颗能被称为命运奇物的魔晶球！ 现在看来，那虽然像是空中楼阁，只是幻想世界的成果。但是他自身的存在，已经证明幻想世界也未必全是虚幻！ 那么，他这位知命的逆命者，所有努力会只是一场梦？ 偏在今天，他又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命运！ 什么是命运？已经发生的、即将发生的、一切已发生或未发生的？ 所以我们其实始终都在命运之中？ 他的导师，他得到的传承，那奥皇之冠... “道格拉斯，吾师...” 富兰克林心绪渐乱，眼神迷茫！ 一位站在立交桥上，迎风而立的年轻女子，带点婴儿肥的可爱脸蛋上，写着茫然。 还算不错的姣好身材，在正式裙装的衬托下更显美好，她的眼神如此迷离，是不是刚遇上了伤心事？ 这样的女人，对寂寞的男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在一场场满足欲望的角逐中，究竟谁才是猎物？ “嗨，你好，请问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一位穿着运动服，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年轻人，从远处小跑过来，有些腼腆的问着。 富兰克林转过头去，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甚至带着厌恶。 “你们这些人，和苍蝇一样，整天嗡嗡乱响，自以为会飞的就是龙鹰大鹏，其实都是爬虫，让人厌烦！” “莫非，真要我把你们全都揪出来、杀光，你们才肯给我一个清净？！” “我虽然不懂命运，但我究竟是传奇法神。传奇法神你懂吗？你不懂！” “你只需要知道，有时候，预言，也不是万能的！” 富兰克林的话，让“大学生青年”神色大变！ 他浑身燃起一团炽白的火焰，也不顾惊世骇俗，当街跃起，如同超人半的悬浮在半空中，就要飞走脱身。 可是，被激怒的富兰克林，却再没有半点要克制的意思！ 不懂命运，被其玩弄于鼓掌中，被人利用，那又如何？ 他，终究是强者！ 以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这个世界除了一种叫核弹的武器，再也没有任何能威胁到他的东西！ 他是魔法世界数一数二的传奇法神，他的力量完全来自于灵魂，他的力量归于自身！ “星陨术！殛灭！” 富兰克林说着某种拗口的语言，旁人明明从未听过，却仿佛能明白其中意思！ 只见那浑身燃烧着火焰的青年，已经化作一道长虹遁出百米，就像是凭空拉出了一条火线！ 刹那，天外却有一颗陨星坠下。 从地面看去，它就像是破空而来、从天而降的陨石，笔直的砸向青年！ 它以一种人类根本无法反应，或许超能者都没几个能反应过来的速度，将青年轻易碾成碎末，而后狠狠砸向了菖蒲大桥！ 这并不是富兰克林的法术，而是富兰克林的愤怒！ 那颗陨石，其实不大，最多只有一辆卡车大小！ 可是它太快的，快如闪电，所以带着恐怖的动能！ 轰！！！ 就像是一枚导弹落在桥上，纵使此时正好是下午两三点，一般人要么上班上学、要么窝在家里，桥上的车辆行人都不多，这依然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随着能量波的扩散，随着桥面坍塌，周围许多建筑都受到了波及！ 这个已经长治久安的国家，终于被从昏昏欲睡中惊醒！ 等到尘埃落定后，菖蒲大桥原址之下出现的巨坑，坑边龟裂的大地，周围一栋栋倒塌的建筑，全都标志着这将是一场对整个世界来说，都足以载入史册的灾难！ 如果历史没有被人篡改的话！ 尼尔曼国际大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楚铭搂着林苁蓉，眯着眼睛看着电视中的本地新闻。 他已经买好了机票，明天就会离开家乡，和林苁蓉远走高飞，走的越远越好！ 他虽然不是君子，但也不喜欢立在危墙之下！ 下午的时候，他亲眼目睹了几公里外的菖蒲大桥如同被重武器轰炸过一样倒下，紧接着震天巨响、海啸般的气浪、灾难级的地震就接连袭击了他所在的高档小区。 若非他的身体素质早已属于非人类，恐怕早就和许多人一样倒在了废墟中！ 前不久，他才听说本地著名的华东科技研究院出了事，好像和什么有毒气体泄露有关，新闻里有播报，但他没在意。他注意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军队已经对相关地区进行封锁，不准生人靠近。 他偷偷去看过，那哪里有什么有毒气体，根本就是某种邪恶的负面能量聚集在一起后，导致大面积土地变成生命禁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普通人能搞出来的阵仗！ 他还发现，连在外围负责封锁道路的士兵，装备和素质也全都好的吓人，好在他比他们强得多，轻易就混了进去，但是接近核心的地方，那阵仗还是让他打起了退堂鼓。 那次的事情，其实已经证明，他之前的低调很正确，这个世界的确存在一些超自然力量，政府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后来，他确实没敢深入，怕惹麻烦，研究院的事情固然没弄清所以然，却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事不关己，就要高高挂起，有点好奇，满足即可，亦当适可而止。 以他当时的小心谨慎，本也不会惹上麻烦。 谁知，不久之后，他住的高档别墅还是被一群行迹不明的人偷偷搜查过。 他没有试图去追查，反而玩了一场金蝉脱壳的游戏，改头换面，重新置办新家！ 奈何才换了房子，安稳了没几天，这种事情又发生了！ 这就好像随着他开始走上超凡之路，这个世界也开始变得不平凡起来！ 这不科学！但是无论如何，这个地方都已经待不下去，实在太危险了！ 他还是更愿意换个地方，然后混在普通人中，继续和他那本诡异的小说做斗争，继续提升他的精神力，继续混日子！ 反正，“凌歧”最近也没联系他，那本诡异的小说，同样没有限制他的自由！ 以他之前的观察，这个世界仍然是以普通人为主。不管究竟是什么导致他所在的城市接连发生怪事，终归那不是主流！ 相信政府完全能处理好那些破事，总有办法进行掩盖，而那已经和他无关。 他和大多数人都一样，对于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灾难，最多只是惋惜和同情一小会儿，然后就将之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美其名曰引以为鉴。 其实，如果不是事情闹得实在太大，连他都感觉到了某种危机，楚铭完全没有必要背井离乡。 组织的力量是伟大的，就算有些怪事发生，只要把媒体传播讯息的渠道稍微控制一下，言论完全可以朝着上位者想要的方向发展，然后就没有然后，大家还是各过各的！ 楚铭看着电视，看着一场必然的秀，心中却忍不住叹息。 电视里，本地知名的美女新闻主播纪月，正在播报最新的新闻联播。 她主要报道的，就是下午发生在菖蒲桥上的“流星撞击事件”！ 官方的解释是，有一颗天外而来的陨石从天而降，恰好砸到了菖蒲桥上，然后就造成了这种能聚焦世界各国目光的“大灾难”！ 至于这种概率多低，航天局为何没有提前发现，专家给出的普通人基本听不懂的解释，一言概之，你爱信不信！ 平日里素有冰山美人之称的纪月，此时面对镜头，却显得有点不在状态。 她时不时的就要低头看下演讲稿，和往日对新闻播报内容倒背如流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当然，那些太专业的蒙人的术语，一时间背不下来也不怪她。 可是假如仔细听的话，不难发现，纪月甜美的声音分明在颤抖，像是在恐惧什么！ 楚铭有着超乎寻常的洞察力，就算隔着镜头，也能洞若观火。随着时间推移，精神力上升到一个新的台阶后，他甚至隐隐能感觉，遥远之处的某人的情绪，只要能通过一些手段直接看到对方。比如此时，他就能感知到纪月心中的惶恐！ 他并没有半点要嘲笑她的意思，之前从网上看到某人“彗星撞火人”的直播时，他自己也惊呆了，表现的不比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强多少！ 猜到这个世界存在超能力者是一回事情，隐约感知到超凡力量是一回事情，真见到又是另一回事情！ 他甚至怀疑，那从天而降的陨石，碾碎火人的陨石，根本不是什么天外流星，而是人为控制的！ 能控制那种等级的力量，那还是人吗？ 那段视频，很快就被删掉了，除了本地自动下载的临时文件，几分种后，网上已经再找不到半点它出现过的痕迹。 当人们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信息极度发达，什么事情都隐瞒不了，坐在家中便能知道天下大事的时候。殊不知自己眼中看到的，耳中听到的，种种渠道传播的五花八门的东西，乃至一些负面*信息，都是上位者想让你看到的，或者根本不屑去清扫的！ 倘若有需要，几个关键词的屏蔽、ip段的封锁，乃至更直接的惩戒，都能让一些东西永久性的消失。 楚铭对此早就一清二楚，也从未想过靠着网络成为神一般的人，仿佛无所不知。他对于网上传播的种种也经常是一笑置之，因为本就真假难辨。当真相混杂在无数谣言中，那才让智者都无法判断真假。 这一次，凌歧能看到这段很快被删掉的视频，已经是撞大运。 更幸运的是，除了看到的画面没那么清晰，凌歧本就是当事经历者之一！两相比对，他对真相的认知自然也比旁人凭空猜测清晰的多！ 只是话说回来，当时的情况，连几公里外的他都只能忙着自救，谁还有功夫拍视频？还那么清晰？莫非真有人恰好在那个时候，通过一台极为高端的摄录设备，在十几公里外拍下了这一切？ 总之，不论如何，那段视频的可信度都不低！ 所以这个世界，真的快要疯了，楚铭除了默默离开这个即将越来越混乱的城市，已经无能为力。 楚铭并不想离开，不是眷恋，而是在理智之外，他还有着激进的冲动！ 他虽然通过小说得到了超能力，甚至修炼到了一个自认为还算不错的水平，但其实一直都在闭门造车，和这个圈子没有任何交集。他没有和任何超能者交流、或者切磋过，还一直都极力避免那种事情发生。 但是，修士修行都讲财侣法地，他这样默默修炼，真的可行吗？ 也许，借助那些强大的超能者的力量，才能更好的“对抗”、“制衡”那本古怪的小说？ 楚铭十分矛盾！ 人类就是那么奇怪，犹豫和迟疑伴随着每个人的一生！ 明明前一刻还能信誓旦旦的坚信不疑，下一瞬就自我怀疑起来，亦或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而改变坚决的态度！ 爱恨情仇，也是如此，除非生活十分单调，否则将充满着不确定性！ 楚铭此刻的心态，乃至他对小说的态度，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电视屏幕上的美女新闻主播，还在矜矜业业的工作，稍微介绍了一下灾难带来的惨重损失，以及政府方面的应对措施云云，又顺带提到一些荒唐的流言。 她明确表示，政府已经发出通告，倘若还有类似的流言出现，官方会对造谣者直接追责、乃至刑拘。 无论她本身已经多么虚弱、胆怯，她此时在许多人心目中的形象是睿智的、高大的，因为她代表着官方，象征着权威。 她的话，也确实让一些“坚持真理”的人熄灭了心中那一点火焰。这些人心中的念想，和真理又有多少关系？ 尼尔曼国际大酒店一楼大厅，两名年轻英俊的男子走向了柜台，在前台小姐蕴含着一丝怪异的热情目光中，两人开了一间双标房。 两个男人一起开房，这其实很正常。但如果一人过于阴柔，另一人过于冷酷阳刚，而气质样貌皆在水准之上，恐怕就有一些内心已经腐化的人会胡思乱想。 面貌愈趋中性化的凌歧没有在乎这些，倘若不是靠着一些手段，对本来面目乃至气息进行遮掩，只怕这些人早就被他“吓死”！ 这可不是比喻，而是真的要被吓到心肌梗塞！比起尸魂界意志还有领域可以控制收敛灵压，凌歧自身的灵压完全镇压在这幅躯体之中！一旦爆发，方圆几里之内恐怕都没有普通人能活下来！ 而且，身为“阴尸”，成长速度本就很高的他，非但没有对自身鬼化的速度进行任何抑制，反而还有意加速它的成长！ 第一百五十五章 源头 菖蒲大桥之事，凌歧当然知道，他知道的比普通人还要清楚。 因为他是事件最直接的目击者，更让卢俊雄拍了一段视频传到网上去发布。 他那么做，绝对不是因为某种雅兴，只能说是想利用命运的力量，来提醒一些人，不要再蹚这里的浑水！ 这就如同命运指引他在那个时间去到菖蒲大桥，发现了某个令人惊讶的事实，继而让他产生这种念头，是一个道理！ 一切都是命运！ 无论是命运本身，还是想利用命运的他，还是想利用他的命运的一些存在，都一样。 大家都在命运之中！ 抛开命运不提，一切的发生其实也有迹可循，有因有果。 隐约之中，仿佛有一条主线一直贯穿始终！ 是凌歧大胆的借用尸魂界的力量侵入这个世界，才导致一些变化的发生。 这是早就埋下的引线，在许久之后被命运之火点燃，而凌歧带来了那一点命运之火。 可惜，凌歧毕竟只是命运长河中的逆泳者，不是什么超脱者，所以也只能做一做事后诸葛亮，马后炮打的还不够响，没准头。 凌歧之前从未想过，这个世界除他之外，竟然还有幻想世界的存在，能轻易进入！ 他在察觉某个注视着他的高位存在之前，甚至一度以为真实世界将变成他的后花园！ 虽然通过之前的事情，他已经意识到掌握入口的不止他一家一户，但是富兰克林的出现，还是让他始料不及！ 对方保留的实力，明显有些超出预期。对方肆无忌惮的行径，更是直击他的“软肋”！ 凌歧的“软肋”是什么？是卢俊雄？是他自己？都不是！ 他的弱点是那些“道标”、“参照”，他的弱点是他在这个世界留下的“东西”还不够多，还不到他应该正式登场的时候！ 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他完全能让楚铭这个第一参照、不太听话的冯浩、尚未意识到一切的王小顺，全都成为不错的强者，能为他正式、彻底降临这个世界打下坚实牢固的基础！ 但是他们现在还很弱、很脆弱，经不起半点风吹雨打！ 尤其是楚铭，因为修行的是他最初给予的最早版的修炼方式，即使他当时给出了很多选项，楚铭也挑选了最适合自己的一种，但他的成长速度，的确远远不如冯浩和王小顺！在那个时候，凌歧才刚刚接触到这个世界，给出的修行方式其实并不完善！ 好在凌歧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最早的修行法诀，可塑性极大，楚铭又阴差阳错的走上了一条连他都觉得崎岖的捷径，并且出乎他预料的有所成就！ 若非如此，只怕这厮现在已经被冯浩和王小涛远远甩开！ 凌歧创造的无数种功法，严格来说不能算是创造，而是一种适应、融合！ 他是亚圣、是世界之主、是逆命者，所以自身眼界实力都不缺！ 他缺的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他在这个世界待的越久，接触到的事物越多，也就越容易让自身和自身所掌握的力量为此世所容！ 这就是“创造”！ 他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让自身的力量得到完美的“适应”，需要时间来寻找更多的参照！ 他的参照也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成长，成长到足够承担一定风险的时候，才是图穷匕见之日！ 所以比起混乱，一个稳定的现实世界，更适合他去发展、筹谋！ 若非察觉到一些来自命运背后的威胁，为了加快入侵进程，凌歧也不会与虎谋皮，带来尸魂界的意志！ 晓是如此，他习惯谋定而后动，所以它就算造成再大再多再坏的影响，也尚在可控的范围内。 造成菖蒲大桥事件的元凶，那位不知为何能保留如此强大力量的富兰克林，才是真正的变数！ 凌歧现在这具身体出自这个国家的某特殊部门，跟在他身边的卢俊雄也是一样。 他很清楚，富兰克林最终一定会被消灭，因为他严重低估了这个国家，低估了上位者的决心，更低估了整个世界！ 但是，双方之间的大战，造成的破坏绝对不会小。或许对于整个世界来说，那根本不值一提，只是昙花一现。缩小到具体的地点，却又成了一场场路人甲乙丙的灭顶之灾，很可能让他之前的布置全都成空！ 平心而论，凌歧和富兰克林之间并没有什么抹不开的仇恨，自然也不存在必须想让对方去死的念头，就算他是变数也一样。 凌歧善于利用变数，可惜无法利用富兰克林，因此只能坐看他毁灭。 这是一盘不知多久以前就开始的，外人根本无法入手的局！ 富兰克林真的很强，假如能对他施加影响，那么带来的便利绝对超乎想象！ 在这个国家，乃至这个世界，恐怕就算是传说中最强的人类，破坏力也比不上他。 无奈这是一个脖子上拴着绳索的木偶，凌歧不能掐断绳索，就只能坐看它被带入火坑，只希望他在垂死挣扎的时候，不要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拥有最强的破坏力，不表示就是最强的个体！ 就算是最强的个体，在真正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面前，一样只有被人道毁灭的份！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富兰克林，不懂，幕后之人看起来也不会让他懂！ 国家倚重那些超能者，当然不会光靠一些真正的强者根本不会在乎的东西去吸引他们！ 世界上所有强国，就算还无法量产超能者，对于这方面的研究也已经非常深入！ 一些低级的超能力者，完全可以靠着药物尝试激活，就算概率依然很低，也总比自然觉醒大得多！ 至于那些强大的拥有将军封号的异能者，几乎个个都有国家斥巨资专门生产的武器装备，让他们的实力能得到更充分的发挥！ 如果富兰克林真冲到“总局”，唯一的结果就是被围攻轰杀！ 而且，他严重低估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似乎没有狭隘的世界意志，但这，不表示任何肆无忌惮的行为都不会被排斥！ 富兰克林不知被什么力量推动，以如此醒目之姿态降临到这个世界，用的还是和凌歧差不多的办法——夺舍。 和凌歧筹谋多时，借力诸方最终也只能夺舍尸体做鬼的情况完全不同，富兰克林现在是活人！ 这一点区别，就如同偷渡和签证移民！ 只要富兰克林和凌歧同样低调，他就不会受到世界太大的排斥，甚至能安稳的活到夺舍对象理论上的寿命极限。 他却没那么做，反而仗着力量，肆无忌惮的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下！ 所以凌歧肯定，他就是弃子，一根搅屎棍！ 尼尔曼国际酒店二十七楼，27-302客房。 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嘱咐卢俊雄看好“东西”，凌歧就离开了客房，乘电梯直达顶层的总统套房。 所有“参照物”中，楚铭是最早的参照物，是最危险的参照物，也是如今最弱的参照物，同时又是凌歧认为最重要、最有价值的参照物！ 不管楚铭是已经长歪了、还是练废了、还是不走寻常路，总之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是一个源头，是一个能帮助凌歧不停扩大参照范围的源头！ 只要源头仍在，凌歧就有稳步入侵的希望，不需要和尸魂界意志一样，硬碰硬的和这个世界死磕，又或者学富兰克林，做那刹那的流星！ 总统套房中，关了电视，打发林苁蓉去洗澡，接着楚铭就坐立不安的在卧室里走动起来！ 奢华的装饰不能让他心平静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令他心浮气躁！ 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偏偏他又捕捉不到那冥冥中的一点感觉，他还是太弱、太弱！ “不行！要换地方！” 楚铭自言自语着，很快做出了决定！ 最近一次让楚铭心绪不宁的时候，就是在今天中午。 然后，下午就出了那档子事，房子因为坠星的余波，差点被掀翻，几乎把他和林苁蓉活埋！ 之前刚入住这间总统套房时，楚铭也有一些心浮气躁，所以才会急着看电视新闻，了解政府掌握的事件最新动态。 那虽然经过了一些加工，但聪明人总能从中捕捉到关键的信息。事与愿违的是，楚铭并没能发现任何可能带来威胁的迹象。 其实当时这种感觉，远远不似现在这般强烈，他只当是下午发生事情带来的余波，就像是震后的余震！ 现在，这种预感却越来越强烈，不管它是不是和下午的事情有关，楚铭已经笃定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从感觉来看，它未必和下午一样糟糕，纯粹就是一场灾难，但也不像是什么好事，他自然不会继续留下来死撑。 “苁蓉！苁蓉！先别洗了！我们立刻离开！” 楚铭跑出主卧，几乎是边跑边喊。 假如是寻常女伴，刚被他劝去洗澡，又被他这样叫出来，心中肯定会大为不满。 但是楚铭相信，林苁蓉完全能理解自己！ 是理解，不是服从！ 当他决定改变修行方式，修行方式也的确发生变化后，不仅仅他的实力因此得到不小的提升，连他和第一个心灵之仆林苁蓉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或许，她已经不是他的仆人，而是他最好的左膀右臂！ 然而，回答楚铭的，却不是林苁蓉温柔的声音，而是一阵刺骨的寒意！ 总统套房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敞开，门上挂着一层层寒霜，门外是大片的黑暗。 楚铭仿佛才发现这显而易见的变化，就好像他硬生生被从一个时空转移到了另一个时空。 他的瞳孔收缩，下意识的看向窗外，发现外面满城的灯火，也已经陷入了寂灭，甚至连星月熹微的光芒，都仿佛被乌云遮住，除了他此时所在的地方，周围全部被黑暗包围！ 楚铭想也没想，心灵之力已经开始斩杀种种多余的情绪，而后面无表情的朝着浴室冲去！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应该先自救。 可是感情上，即使已经斩杀了种种情绪，他却仍旧斩不断那一点执念！ 那是他为自己留下的执念，是他最大的弱点，也是他实力突飞猛进最大的保障，他不能抛弃林苁蓉！ 轰！ 浴室包着金边的玻璃大门轰然向外弹开，飞扑过去的楚铭根本没想过要避让，准备直接把门撞碎，结果他却感觉自己就像是撞上了一座大山，一座冰冷的寒铁铸造的大山！ 他连反应都来不及，只能稍微调整姿势进行阻挡，整个人就被拍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后勉强朝后滚了几圈，这才满脸痛苦狼狈的蹲伏着，如同一只即将跃起的蛤蟆，怒视着扛着赤裸的林苁蓉缓缓从里间走出的凌歧！ “混蛋！” 看到心爱的女人被对方随手丢在地上，就像对待垃圾一样，这简直比看到爱人被这个陌生的男人，搂抱在怀里亲热还要让楚铭愤怒。 还不等他勉强提起力气反击，凌歧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浑身一僵，脸上露出少许惊骇和恐怖。 “怎么，翅膀硬了，想单飞了？” “就算你觉得自己翅膀已经够硬，莫非带着这个累赘，还想远走高飞？” 男子苍白的缭绕寒雾的右手，五指忽然变得颀长，并拢后只见寒雾如柱环绕，须臾，他的整只手已经变成一柄长长的连在手臂上的冰刀，斜指着地上的林苁蓉！ “你！你究竟是谁！！！” 楚铭低声咆哮，心中虽然已经有了几个猜测，但并不能肯定。 “我是谁？” 凌歧看着楚铭，肤色苍白、神情淡漠，如同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不知道我是谁？” 凌歧歪着头看着楚铭的眼睛，这个男人的眼睛里，跳动着两团幽幽的火焰，这原本是心灵之力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标志，当楚铭将情感、心灵乃至精神意志等等力量混杂在一起修行后，它已经说明不了什么，但是依然带着一定的破妄之力！ “凌歧！！！你是凌歧！！我们明明是合作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楚铭怒吼，被一个自己“创造”的人物如此对待，他感觉分外难以接受。 凌歧笑了笑，飞起一脚将林苁蓉娇柔的身体踢的飞了出去。 楚铭顾不得心疼愤怒，赶忙扑过去接住，却愕然发现林苁蓉的身体轻飘飘的，虚不受力。 “这...” 察觉到林苁蓉身体中澎湃的生命力，楚铭没有想歪。 只看对方冰冷却并不带丝毫恶意的眼神，他就不难猜测自己好像真的误会眼前这个男人了。 凌歧的态度并未因为楚铭的改变而出现任何变化，仿佛楚铭如何看待他，对他来说都没有半点区别。 “你太弱了，她更是弱的不像话！” “这么弱小的你们，为什么现在还在这座城市里！” “楚铭，你不该去华东研究院的，根本不应该和那件事有任何交集！” “原本你是埋在沙堆里的一块石头，谁都不会注意到你，你自己却傻傻蹦了出来！” “虽然你并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但是你的做法还是蠢透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死了会对我的计划造成重大的打击，我根本不会在乎你的死活！” “楚铭，带上这个女人，一天之内，离开这座城市。” 凌歧随意的坐到一旁沙发上，单刀直入！ 他的话，恰恰证实了一些楚铭自己的猜测。他要求的事情，也根本就和自己的计划不谋而后。但是这人的做法，还是令楚铭十分不爽。 “你，你本不用如此！” 楚铭将林苁蓉抱起，放到一旁沙发上，又从旁边拿来一条毛毯将她盖好，才不无郁气的回答说着。 他知道凌歧不会在意他这点态度问题，而且他也实在不吐不快。 凌歧笑了笑，的确没有介意，淡淡说道： “那我应该怎么做？” “在群敌环视的情况下约你出去见个面，吃顿饭再聊聊？” “还是用约炮神器微信找你马子谈谈心，然后给她播播种，喂喂牛奶什么的，说不定等她和你打啵的时候，你也能尝尝隔夜的‘特仑苏’。嗯...听说高蛋白，而且我保证这比唐僧肉还补，你信不信？” 凌歧笑得很冷，调侃的话也说的很冷，语气和言辞不太搭。 “你...” 楚铭觉得自己差点被气炸，完全不明白一个小说人物是怎么能说出这番话来的。 站在他的立场，他此时已经无话可说。 “你...很好！算了，你来找我做什么！就是想让我离开？那你多此一举了，我已经买好了机票！” 楚铭没好气的说着： “如果还有其他事情，你也可以一起交代。” “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力去做。” 凌歧看着一旁身上盖着毯子，仍在昏睡中改善生命本质的女孩，不置可否道： “尽力去做？就像你之前帮我做事情一样？” 凌歧的话让楚铭神色倏变，之前那件事，他的确办差了。 他一直以为凌歧不能直接出现在这个世界，所以一直在试图隐瞒。 “算了，过去就过去了，但是不要有下一次。” “另外，你能想到避祸，说明你很明智，可惜还是不够聪明。” “你不要坐飞机走了，改乘高铁！” “还有，把你身上那块玉符给我。” 第一百五十六章 种子 “玉符？” 楚铭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却没怎么犹豫，就将贴身放着的那块玉饰丢给了凌歧。 这块玉饰还是他素未谋面的父母送给他的，他早就找人鉴定过，没什么特别，就是一块品相非常垃圾的杂玉。这种玉，除了在茅山后裔之类的小说里，据说有封鬼的作用，是极品的施法道具。在现实中，它唯一的用处，就是摆在地摊上吸引过客匆匆一撇的目光。 当然，这指的只是玉饰本身！ 这么长的时间戴下来，楚铭自然也能感觉它的变化。 由于某种原因，它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神秘的能量放射源！能持续不断的对持有者和其身边的人进行有益的辐射，稳定的提升其等身体素质！ 楚铭此时几乎能一拳打碎实木门，随便一跃两三米的墙头就跨了过去，不算超人也是电影里的武林高手一流。 能达到如今这种水准，修炼带来的帮助只是极小的部分，毕竟他主修的是心灵之力，所以更大一部分还是靠着玉饰的力量来辐射改善体质！ 虽然知道它已经变废为宝，但楚铭此时，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舍！ 凌歧拿过玉饰，抚摸了一下上面的纹理，感受着内蕴阵法磅礴的力量。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高等世界时、附在楚铭身上潜入高等世界时的杰作。按照他现在的眼光来看，其中复杂的阵法有许多能够改进的地方，全部改进之后，甚至能将阵法的效果提升八到十倍！ 八到十倍，绝对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如同初学者打造的器物，经由大师之手重新回炉锻造！ 不过这毕竟是他本体亲自出手创造出来的东西，就算其中不符合当前世界规则的地方颇多，有很多浪费和冗余，但精妙处也远不是他借着这具临时的身体能妄动！ 所以凌歧其实并不能改变玉中聚灵阵的任何一处回路！ “本来以为它能帮你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太久，有个十年二十年，光靠着它，你就能拥有超人的身体素质，能达到所谓三、四级异能者的水准了，自保足矣。” “没想到局面变化会这么快，我甚至不得不直接出手，让你没那么容易被害了去。” 凌歧说着，磅礴的寒意开始涌入玉佩。 他无法将其中聚灵纳灵的大阵升级，但是可以在阵法之外、填充进另一股力量，这是凌歧之前创造聚灵大阵时，就留有余地的。 楚铭听了凌歧的话，却是沉默不言。 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信，或者感动。 玉的变化和小说有关，这件事情他早就有过猜测，不值得大惊小怪。至于对方对自己的好，更像是一种投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说难听点，那叫利用。楚铭当然不会对一个一心利用自己的人感激涕零，至少内心深处不会。他不是捡到老爷爷戒指的中二少年，傻傻分不清单方面的付出和求索双赢。 “你刚刚，对苁蓉做了什么？” 楚铭见凌歧也不似想象中那么凶神恶煞，忍不住开口问道。 “做了什么？” 寒雾还在不停涌入玉佩，让它也开始变得霜白、剔透，倒似是一块绝品的冰玉。 “只是用一些手段让她变得不那么废柴，遇到事情，不至于把你也一起坑死，就这么简单。” 凌歧瞥了瞥楚铭，出人意料的这样回答着。 再次见到楚铭，凌歧也谈不上失望还是满意，总体来讲，还是偏于满意稍多。 此人比他想象的要明智，进步也还可以。 所以凌歧也不介意在他身上多费那么一点点心思，让双方之间冷淡的关系有所升温。 虽然他的话不怎么好听，可是相信楚铭这点好赖还是能听出来，毕竟其中关心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凌歧关心楚铭，不能说假，毕竟对方若完蛋，他损失也不小。 掌握着“真实之门”，更有了新的“魔晶球”，凌歧自然有办法时刻关注楚铭。 但这得不偿失，代价不小。若要隔空插手楚铭身边事情，代价只会比纯粹的关注更大。 所以这人如果能稍微聪明一点，还有自保之力，那总算也是一件好事。 对废物、对天才，凌歧会用截然不同的态度，以完全不同的面貌出现。根本目的，是压榨价值。 得到凌歧如此回答，楚铭虽然有一点转瞬即逝的小感动，却还是不太满意。 因为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只是要让他追问下去，挑明问题，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又拉不下脸来！ 虽然方才林苁蓉是被凌歧从浴室里抱出来的，凌歧所谓的“手段”，仅楚铭所知，也有一种最方便的，叫阴阳逆入、乾坤倒悬，是双修的灌顶大法。但之前那点时间显然不够做什么，而且他也觉得，凌歧这种“高等生物”，肯定不会做那种他这样的“低等生物”才“喜闻乐见”的事情。 楚铭异常的沉默中，凌歧完成对玉饰的改造，时间大概过去了五六分钟。 凌歧储存在玉饰中的力量，只有自身最强寒雾之力的一半左右，却已经足够把这座酒店炸上天。 他满意的看了看手中的道具，虽然比起幻想世界的一些道具，它完全不值一提，可是在这个世界，它绝对是强到可怕的大杀器！ “你那是什么表情？” 凌歧正要将玉符丢给楚铭，却发现他正满脸担忧、复杂又带点怀疑的盯着林苁蓉。 稍微一想，凌歧就猜到了他那可怜可笑的心思，于是漠然道： “放心好了，我没那么无聊去和你的女人双修。” “至于我让她生命本源得到提升的办法，相信你也不会有兴趣知道。” 听到凌歧这样说，楚铭倒是微微一愣，转而十分尴尬。 其实他很想说，他挺有兴趣知道凌歧的办法。 只是连那么冷酷的男人，都如此信誓旦旦说了，他要是再斤斤计较，岂非显得可笑。 凌歧看到楚铭变幻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唇角微微勾起，微不可查的扫了扫林苁蓉。 之前他还真看走眼了，没想到楚铭身边还藏着这样一个有趣的、能用来暗度陈仓的女人！ “行了，东西给你。” 凌歧将玉饰丢给楚铭，楚铭刚刚入手，就低呼一声，差点将比冰块还要冷十倍的玉饰丢了回去！ 楚铭哀怨的看着凌歧，埋怨对方没有提前说清楚，这玩意儿哪里还是玉，分明就是万载寒冰！ 若非他的身体素质已经非比寻常，皮肤比牛皮还要坚韧数倍，只怕刚刚这一接，就算手不彻底冻废，撕掉一块皮也是肯定的！ “怎么会变得这么冷！！” 楚铭用东西将玉饰裹好，才将它收起，又忍不住吐槽说着，也算缓解方才的尴尬。 “能量外溢，过几天就好了。” 凌歧没有过多解释，楚铭也没问，术业有专攻。 至于玉符的用法，楚铭相信凌歧会告诉他。如果不说，那就是使用起来简单的根本不用说明，也许就和之前一样，都是某种被动效果。 “对了，你刚刚一直提到我很可能会遇到危险，特别是如果我留下来的话。” “虽然留在一个危险的地方，的确会让自己的风险系数大增，但是以我的实力，再低调一点，总也不至于你形容的那样，好像我必死无疑。” “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要害我，逼的我连飞机都不能乘？” 这种关乎小命的大事，楚铭觉得自己有必要问清楚。 “这个嘛，你可以将它理解为你所在国家的当权者，费尽心机要除掉你！” 凌歧淡淡说着，给了一个明显假设性的答案。 要对付楚铭的，肯定不会是这个国家的主席、总统，因为完全没有道理。 不过这种可能，若是不提前避免，还真未必不会出现！ 凌歧是逆命者，天然站在命运的对立面，又不得不借助命运的力量，以矛攻盾，本身相对于命运，还没有秘密可言，连楚铭的事情，亦是命运的指引！ 这种做法，已经不是与虎谋皮能形容。 好在，命运看起来的确够宏大、够伟大！ 然而，就算包容一切的命运不刻意针对他，试图利用他的那些存在，莫非也是如此？ 祇等若想转手对付他，必然会针对他的弱点，楚铭很可能首当其冲！ 而在命运之河中，凌歧这个善泳者，的确比不上一些已经坐上独木舟的存在，更善于利用命运！ 所以，一旦真的落入那种境地，在利用命运较量的战斗中，凌歧必然落入下风，运气会糟糕透顶！他自己是逆命者，还握着诸多底牌，倒是不怎么畏惧。楚铭呢？ 或许现在，凌歧和某个存在的目标是一致的，对方非但不会坑他，反而会推波助澜的帮他，那么以后呢？而且，谁能保证，祇就是唯一的！ 那些之前根本和他没有接触的“逆泳者”、“泛舟者”，在哪里？ 他已经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是唯一寻求超脱之路的人，或者是在这条道路上走的最远的一个，旷古烁今。 富兰克林的出现，就是一种很明显的预兆！ 真实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算富兰克林因为特殊的原因出现在真实世界，他为何好死不死，偏偏出现在自己重点攻略的一亩三分地上！这是纯粹的巧合？ 凌歧不能确定，但可以把情况设想的最坏，这没有害处！ 人都有趋避厉害的本能，凌歧如此，楚铭也是一样！ 事实上，就算没有凌歧出手，楚铭也已经准备离开避祸！只是，假如没有凌歧，很难说楚铭的打算，能不能付诸现实，又会不会横生波折！ 人心多变，命途无常。 “国家领导人？” 楚铭呆了一下，明显不信。 他也不是傻瓜，很快明白凌歧意有所指。 这指的多半不是对方的计划，和自己的国家、和颠覆*国家的政权有关，所以他要跟着倒霉。 颠覆一个政权，在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来说，是天大的事情，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站在凌歧的立场，那格局太小、太小，所以—— 他是在比喻？ 楚铭若有所思，凌歧不置一词。 能说的、该做的，他都已经说了、做了。 接下来他还会为这个人保驾护航一程，但更远的路，要靠他自己去走。他是期待收获者，不是保姆。 等到楚铭回过神来，发现房间已经恢复了原样。 大门紧闭，没有霜迹水渍，窗户外面，万家灯火通明，星火燎原，千姿摇曳。 浴室的大门紧紧关闭着，几张沙发都空着，没有凌歧，也没有林苁蓉！ “这...” 楚铭摸了摸怀里的玉饰，隔着布帛，它仍旧冰冷刺骨！ 听到浴室中传出了哗哗的水声，楚铭瞳孔收缩，感觉后脊梁一阵冰冷，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刚才的一切，莫非都只是幻觉，唯有部分真实的幻觉？还是当自己陷入幻境中时，有人偷梁换柱，将他怀揣的玉符换了一换？ “这究竟是...” 震惊的楚铭，直到几分钟后林苁蓉匆匆洗完澡出来，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仿佛震惊的沉思着。 “楚铭，你怎么了？傻了？” “还有，刚才我好像听到你在外面说话，是你吗？” 林苁蓉湿发披肩，柔柔说着，散发着夺人心魄的魅力。 楚铭勉强笑了笑，不知该怎么开口。 “是我，已经没事了。” “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楚铭问着，有些后悔彻底放弃了对林苁蓉的心灵控制。 他倒不是想强迫林苁蓉去做什么，他们之间不需要强迫。 只是之前的心灵之仆状态，楚铭完全能把握到林苁蓉点滴的身心变化。现在的情况，林苁蓉固然和他心有灵犀，但毕竟已经不是如同分身的通感。若是她的身体出现了什么看起来并不太明显的变化，楚铭一时间的确是感觉不到的。 当然，要说没有明显的变化，也不对。她的魅力，显然比过去更强了，但这也可能是美人出浴的原因。况且魅力这种东西，不同人眼中显然有着不同的定义。有的人觉得很美的人，有的人却觉得很丑。大家都觉得很丑，还有情人眼里出西施。 “感觉？” 林苁蓉有些疑惑，脸颊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这让她变得更为迷人。 “我感觉好极了，真的，好像身体中有用不完的力量一样。” 还有一些即使对亲密之人都羞于启齿的“感觉”，林苁蓉没说。她毕竟是楚铭的伴侣，不是性奴，楚铭显然也没往那方面去想。 “这样啊...” 楚铭将手放在林苁蓉的胸前，这动作让女孩的身体有些发软。 “楚铭哥哥...” 只是这一次，楚铭显然并没有某些心思。 “很好，的确很好！” 楚铭挑了挑眉，面露意外之色，难掩喜意。 感受着掌心传来心脏强劲有力的跳动，隐约间似乎还隐藏着另一股磅礴的力量，楚铭一把抱起了林苁蓉，不禁雀跃欢呼。 “什么很好？” 林苁蓉虽然有些害羞、紧张，但更多却是不解。 “呵呵，没什么。那个人，果然没有骗我！” 楚铭微笑说着，第一次觉得，凌歧虽然性格恶劣，为人不近人情，但其实还算一个“好人”。 人往往都是这样，别人对自己好，比不上对身边人好，特别是一些认为自己更重视家人的人。 此刻，被发好人卡的凌歧，就站在总统套房门外，注视着里面的那对小情人，淡淡笑着。 “因果轮回，真是奇妙。” “我的出现，让你和她的姻缘早断。” “今天，我却又借你的身体，帮你结果。” “虽然这果已经不是你的果，而是我的机缘，但你也应该满足，含笑九泉。” 凌歧自言自语，声音很低。 他的话似是而非，让人听了似懂非懂。 或许这话原也不是说给谁听的，甚至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回到二十七楼的302房，凌歧进门后，发现卢俊雄正在玩电脑。 不要看卢俊雄一脸酷酷，十分崇尚暴力。世家公子出身的卢大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很全面，琴棋书画不能说样样都精通，但肯定样样都涉猎，综合素质很高。至于其掌握的各种尖端技术能力，就算比不上传说中的天才、怪才们，也绝对比从小就被送上山的兄长强得多。 卢俊雄的黑客水准，并不比局里的一些普通专业人士差太远，算是顶尖的业余水平。卢俊义嘛，最多只能上网和小学生一起打个撸啊撸什么的。 “刚出去做什么了？” 听到动静，卢俊雄头也不回的问着。 虽然心中已经认可对方，甚至兄弟齐叛国，可是那一声哥哥，卢俊雄仍然叫不出口。 “没什么，你还记不记得林苁蓉？” 凌歧淡淡问着。 卢俊雄敲打键盘的手指停顿了一秒，回头蹙眉瞥了瞥凌歧，才回过头去继续自己手头的事情，疑惑的问道： “林苁蓉？林浩南叔叔家的那个小姑娘？” 卢俊雄不确定的问着。由此可见，他虽然认识这个女孩，但是双方确实说不上太熟。 “嗯。” 凌歧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第一百五十七章 孰忍 凌歧起了话头，末了却又虎头蛇尾。 卢俊雄忍不住又瞥了瞥他，见他的确没话说，神色也看不出太多变化，于是耸了耸肩，也不在意。 他猜到之前凌歧可能是无意中见到了那个小姑娘，或许出去就是想再看看确认一下，不会有更多其它牵扯。 回忆起来，那个小姑娘和他们的接触确实不多，只在卢俊义刚刚下山时，回家老老实实待着的那段时间，三人有所交集。 林苁蓉是因为父母生意的原因，当时被寄养在他们家，算是和两兄弟做个玩伴。 不过她的确很可爱，所以短暂的接触，就让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好像和哥哥卢俊义玩得还特别好，也算是他们兄弟俩都认识的一个朋友。 关系，仅此而已，一个少年时期的玩伴。 按照他们现在的情况，别说那种连名字都要想一会儿，才能回想起来的“印象深刻”的朋友。 就算是亲人，面对面遇上，最好的做法也是不见、不认。 卢俊雄甚至已经猜到，事情发生了那么久，家族都没有通过特殊渠道联系他，恐怕是元老会已经在名义上把他逐出门户，和他撇清关系。 这不怪家族势利，母亲死后，父亲一直有意让兄长回家，自己继承人的地位虽然还算稳固，但也早就不是他小时候的情况。后来，听人说父亲又续了弦，好像自己还多了个小弟弟。不过他对那些事情向来漠不关心，他最近两年已经很少“回家”，特别是在加入组织之后，和家族已经渐行渐远。 关键是，他这次毕竟铸成大错，直接袭杀了局里的正式成员，更盗窃机密资料、毁掉了分局的档案室！ 这已经不是叛逃那么简单，是**裸的叛国！ 在这种情况下，谁敢帮他，就是在和国家作对，凭什么千年世家也要灰飞烟灭！ 除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别人眼里的疯女人，和他的哥哥，那个让他捉摸不透的人，卢俊雄想不到第三个会在这种情况下对他伸出援手的人！ 所幸这个世界毕竟还存在超能力者，卢俊雄更是其中一员，因此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父亲当年为什么要送走哥哥，来确保自己继承人的位置，就因为母亲的枕边风？不！因为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先天道体，是家族兴盛的希望！因此不论在什么地方，只要存在超人的力量，强大的力量就是最好的保障！ 卢俊雄也不是傻子，为了帮助兄长，他可以不惜一切，但在那之后，却也会考虑两人的后路！ 他们的后路在哪里？ 只看“卢俊义”不紧不慢的样子，一路上表现出种种的手段，如常淡定的心态，就说明对方胸有成竹！ 卢俊雄自己也设想过，很快发现情况确实没有之前想象中那么糟糕。 他毕竟是连总局都重视的潜力者，按照他现在犯下的罪行，只要他的实力能达到3级异能水平，在家族势力的帮衬下，就未必不能重归组织的怀抱！若是能达到4级，那么就算他的罪过再大十倍，也不会有人再去追究！ 他做了什么？无非是杀了几个垫底的异能者，挑了一处分局，还没打砸彻底！ 他一没袭杀国家高级领导人，二没大量屠杀平民，三没公开宣称叛国，这就给双方都留下缓和的余地！ 包括他的哥哥卢俊义，在卢俊雄想来，也未必要一直要利用特殊能力隐藏在黑暗中。 只要对方能达到4级异能者的水准，那么许多麻烦也都将不翼而飞！ 局里目前还没听说有僵尸之类的特殊生命加入，但这又不是不能开先河！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国家的容纳力，远远超过一些人的想象。 4级是一个分水岭，能上去，就是战略级武器，是仙人，强行消灭绝对要付出大量的代价，能安抚能招揽就没人会选择死磕。不能上去，就只是强大一些的普通人，一旦国家下定决心，只要能找到踪迹，就有办法在可控的损失范围内将之人道毁灭。 到了现在，卢俊雄还有心情玩电脑，黑政府相关部门的网站，窃取一些不太要紧的资料，就是因为他心中有底！3级、4级？对于他们兄弟两个来说，只要时间充分，那都不是问题！ 假如心里没底，虽然结果不会有任何不同，他依然会做之前做过的一切，他现在肯定也没有这么轻松。 卢俊雄并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一开始，他完全不知道兄长死而复生后，实力、潜力会变得那么恐怖。甚至，他都不知道研究院的事情，是不是和兄长有关，乃至他会不会坑自己。那么多未知，他依旧义无反顾的站到了“卢俊义”的身边、选择相信他，只因为他们是兄弟！ 主导卢俊雄做出决定的，从来不是什么利益得失！他这个人，本身就有种豁达，只要做着自认为正确的事情，就能义无反顾！ 这或许也是受到许多人共同的影响后，养成的性格！ 卢俊雄的母亲，是导致他们兄弟分离的罪魁祸首。但是那个女人，对卢俊雄真的很好，近乎宠溺。 可惜，卢俊雄十二岁那年，母亲因为一场意外，撒手人寰。这也是后来卢俊义艺成下山后，能回家的原因。 母亲在临死前，躺在病床上握着他的手告诉他。她为他做了那么多，做了许多让自己都心怀不安的事情，为的就是想让他开开心心、快快乐乐，能成为人上人，一辈子都不用吃苦。 一个母亲，总想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的孩子，这很正常，即便是那种“毒妇”，也可能一样。 有些母亲，在旁人眼里或许十恶不赦，该被浸猪笼。但是身为子女，身为既得受益者，却绝对没资格去指责！ 道德？那是什么？天大的道德，抵得过恩情？ 莫非披着道德的外衣，就能去大义灭亲？扯谈，不过一只披着锦旗的白眼狼！ 这世上，站在凡人的立场，最重莫过养育之恩！卿不负我、我不负卿！除此以外，什么底线、什么美德都是胡说八道！ 因此，母亲的话，卢俊雄听进去了。 就算他并不认可对方的一些行为、观点，但他知道、能感受到对方做那么多是为了什么！ 那是爱！爱可以疯狂，可以让人变得疯狂，但爱本身没有错！错的是人，错的是对一些人而言的一些事！ 母亲想让自己快乐，想让自己永远都有资格去驾驭别人，而不是被人驾驭，这没错！ 即使到了生命最终的那一刻，母亲几乎被所有人所忌，连父亲都不肯给她送行，她依旧是自己的母亲，他会为她扶灵柩，无论多少人暗中白眼！ 卢俊雄接受她的爱，如她所想，他要做一个快快乐乐的人！ 许多年后，当兄长卢俊义，因为一些变故，放弃自己道路的时候。 卢俊雄，却一直走在自己的道上，那是一个旁人眼中的毒妇引导的、是卢俊雄的道！ 这条路，或许和他母亲最初设计的，已经截然不同！ 因为他母亲并不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那无所谓，因为那就是自己的道！ 人的一生，总会受到各种各样的影响，有些是正面的，有些事负面的。 能不能找到自己的道，关键不在起点，而在一个相对的终点，寻找到自己的道后，能不能继续坚持下去！ 卢俊义坚持不下去，但卢俊雄还在继续前进！ 路灯下，王小涛有些郁闷的盯着不远处的夜店。 一些站街女在离夜店稍远的地方四处拉客，她们虽然不是夜店的工作人员，可因为算是本地的一道“风景线”，所以保安并不驱赶。 这家夜店档次不低，能消费得起的，多半不会冒着风险玩那些街边柳莺。 会找街边女郎的，肯定也是贪图便宜，多半不会在夜店消费。 假如这些客人愿意进店逛逛，也是好事，小姐们有的是办法掏光他们身上最后一点零花钱。 就算在外面搂了一个就走，撸气十足，店方其实也没什么损失。 因为人来人往，口口相传，都是商机，都是移动的广告。 一般的小发廊，在打响名声的同时，还怕惹来麻烦，要藏着掖着。像那种大型会所，根本就不需要这种名气，它们的招牌本身就是名气，更注重的反而是包装、门面、品味。 只有这种开在“春风一条街”上的“高档夜店”，才会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做什么营生的。 王小涛在路边站了三个多小时，看着对面店里人来人往，表情从最开始的玩味，已经演变到了现在的麻木！ 三个小时！那个混蛋竟然已经在里面弄了三个小时！他这是要排队呢？还是要排队呢？还是要排队呢？ 起初，因为王小涛打扮时尚，还有站街女过来搭讪。 但是从两个半小时前开始，就只有夜店里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打手，站在店门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这举动，自是把什么小姐都吓跑了。 王小涛身份特殊，对于这阵仗一点不怯。 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心情越来越糟糕，他现在巴不得有人来找自己麻烦，好让他出口气。 要说最近，他也的确受了不少鸟气。 那位康永寿康大局长，钝刀子割肉，当真是一把好手！ 回想起早前的情况，王小涛到现在还有点迷惘，又有点积郁！ 当时，他被一个叫雷勇的人带到安河街道一区的居民楼前，结果搞了半天，他堂堂“隔壁小王”竟然只是个配角，主角莫名其妙成了他同事，还莫名其妙跑了！ 然后，他就被拿去顶缸了！ 面对雷勇和近百人的军队，王小涛明智的选择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不是束手就擒，他当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后来，结果却没有和王小涛想象中最糟糕的情况一样发展。 他被一大群士兵“押解着”见到了传说中的康大局长。 起先对方对他表现的十分不屑，仿佛他就是条虫子，还是只臭虫，连话都懒得问他。 观其言行，明显是因为办事不力，怕被追究责任，要拿他顶罪！ 然后，王小涛还没来得及玩一把绝地反击，不知接到了谁打来的电话，康永寿竟然先玩起了变脸，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弯，前倨后恭！ 他不但说什么人跑了都是他自己布置不力云云，和王小涛完全无关。稍微问了几句关于研究院的事情后，就开始表扬王小涛临危不乱，带回了重要线索，立下大功。不仅如此，他还主动提出，要把王小涛从已经名存实亡的华东科技研究院，调回局里！ 王小涛心里一清二楚，康永寿这根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本着少说多看的原则，他当然是诚惶诚恐的接受，暗自严加戒备。 不怪王小涛多心，康永寿表现的也实在太露骨，他王小涛又不是傻子！ 研究院在理论上，属于分局的下属机构。实际却只听总局的调遣，由各处院长独立管理，几乎是一个完全独立的部门。 本地的研究院，因为灵异研究处名气太大，康永寿这个名义上的领导说的话更是屁用没有。 康大局长平时若想给研究院塞人、或者挖人墙角，都不容易。 别说这种关键时刻，整个研究院从上到下几乎被一网打尽，王小涛就算平日再怎么不受待见，也是唯一的幸存者和可能的目击证人，理当被送到总局接受调查才是！ 所以康永寿的表现，不是另有所图，就是已经接到了来自总局的命令！ 下面发生的事情，不能说完全出乎王小涛的预料，但也的确让他费解，因为他竟然真的从鸿门宴中轻松脱身！ 王小涛顺利进入了分局，更被分配到了行动组，直接擢升为仅次于组长和副组长的特别行动员！ 事情至此，原本也没什么，兴许是他否极泰来呢？ 可是后来的事情，却让他意识到自己并没猜错，有一张大网正笼罩在他身上，将他越缠越紧，就等着他奋力挣扎！ 康永寿，根本只是站在前面吸引他目光的人，绝对不是织网者！ 进入行动组后，王小涛被规矩束缚着，三天两头做任务，死做活做累得像条狗！ 他每天最少要跑十七八个小时，偏偏这些任务，他还推脱不得，因为都有指标！ 什么叫特别行动员？ 你可以当成是特别有能力的行动组成员，也可以当成是特别不被当成人看的行动组成员！ 特别行动员两人一组，属于行动科的精英人员。但由于本地只有他一个特别行动员，所以他没搭档，虽不归组长管辖，有很多特权，但必须完成定额的任务！ 正常的特别行动员，一般最少也是两级异能者中的佼佼者，两人一起执行，接的任务肯定不会太简单，有危险，但完成一个就能清闲好一段时间！ 王小涛呢？明面上就是个战五渣！ 康永寿口口声声照顾他，专门为他挑选、分配了一些任务，还真的挺适合他！ 这些任务都不算太困难，完成后一个能抵普通任务两三个，只是很繁琐，为了完成一项任务，经常要几天几夜不眠不休！ 这若不是在逼迫，那什么才是逼迫？ 这就是在逼着自己暴露实力！ 但是，为什么？即使他的确今非昔比，逼着他将实力暴露出来，又能如何？那什么都证明不了！而且也不需要这么麻烦！他就算再强，也只有一个人，用得着被这样精心设计针对？ 情报太少，就算王小涛的智力超过常人数筹，也只能困守愁城！ 王小涛加入了分局，成为了行动组的一员，还是特殊人员，但他几乎一天忙到晚，偶尔得空，想打听消息，也不知道找谁。他有特权，但一旦想用，总有人用各种各样的办法推脱，局长三头两头找自己谈心，名为鼓励，实则鞭策！ 那些同事，就算他刻意结交，也收效甚微，仿佛都在故意躲避他、疏远他！ 弄到现在，王小涛连一些不太隐秘的档案都查看不了，研究院的最新情况，一无所知，菖蒲大桥的事情，他还得看新闻！ 为什么，他们要选择用这种办法，拿温水煮自己这只青蛙？ 王小涛丢掉了烟头，懒洋洋的朝着夜店走去！ 他确实已经忍到了极限，若非为了老爹，若非为了亲朋，他哪里会默默承受到现在！ 好好一个任务，没理由别人在里面潇洒，自己却要在外面受白眼、吹冷风！ 上头分配给他的任务，很少有关于战斗方面的，显然是为了照顾他这个“战五渣”！ 但是，他不相信自己的提升，旁人真的连一点都看不出来！ 对方明明看出来了，却偏偏不说，还和他玩这一手，这不是逼迫又是什么？ 至于目的，既然想不到，那就不想，既然忍不了，那就不忍！ 或许，他早就该这么做了！ “你们想看，我就让你看个够！” 王小涛面带微笑，心中发狠。 他看起来矮矮胖胖，老老实实，其实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杀他满门！王小涛的骨子里，也有一股狠劲！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八章 祸起萧墙 午夜迷情夜总会，春风一条街上有名的夜店，脚下这座地级市中最让人流连忘返的销金窟之一，它的名头甚至还在一些高端会所之上！ 装潢十分奢华的夜店中，一楼只是大厅，二楼才是炮房，至于三楼往上，那都是高端的vip包房，分天地人三种，天字最贵，人字最惠！ 三楼一号天字包房中，冯浩正趴在一个今天刚刚入行的、据说还是处女的小姐身上，卖力的耸动着身体！ 这个小妞花了他八万大洋才弄上手，其中包括各种花销，不光是嫖资。但是几万块的“开*苞费”，对于一个普通的小姐而言，也算身价不菲。 若是换了以前，冯浩哪想过自己还有这么挥金如土的一天。 可是现在，钱是什么？是遍地都是的粪土！ 阴阳合欢**，带给了他全新的人生，全新的希望！ 这确实是一套非常契合他的功法，现在就算丢给他一本什么直指天人的道经，他肯定也会不屑一顾！ 至于说什么双修邪术，会导致自身根基不稳，采补越多，未来道路越狭窄—— 连现在都没有的人，还考虑未来？ 葡萄都吃不到，哪来资格评论它酸不酸！ 硬是要说双修或者采补之术是下三滥的功法，也无妨，反正只要谁敢在冯浩面前那么扯，他保证不打死他，会让他明白什么叫“**蚀骨”！ 冯浩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有信念的人！ 他的理想、追求、信念，就是享受、享受、再享受！ 温柔乡，英雄冢？那就让酒池肉林来的更凶猛一些吧！ 双修或许有各种各样的缺陷，但它好歹是一门修行之术，现在看来更是一条通天之路，是一条劳逸结合的登天路，适合世界上绝大多数性取向正常的男人！ 修行为了什么？为了体会天心？为了超脱？为了永生不灭？ 扯谈！修行就是为了能更好的享受！ 什么超脱、永生，不过是另一种空乏的、虚无缥缈的、听起来就很高大上的**。那对于普通人来讲，就是一张画在纸上的大饼，海市蜃楼中的幻景！ 有资格追逐那种目标的，最少也要是“主角”，因为主角气运隆重，有资格作死，有资格任性。 龙套也想永生？分分钟变炮灰。还不如找家妓院泻火，那多爽？ 冯浩是主角吗？他自己照照镜子，都觉得自己不太像！ 又能玩女人，又能升级练功，真有这种好事，哪个男人不爱？ 一心求道之人，乃至心外无物的人，世上或许真有，或许还不少。 但是相对于所有智慧生命群体，那终究是极少极少数，比大街上忽然发疯随便砍人的疯子更少，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修炼不是为了做王八，也不是为了做宇航员、探索家！ 正常人修炼，就是为了更好的满足自己的**。而很少有男人的**，是和女人无关的！ 当然，若连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那叫大男孩，不叫男人！ 因为得不到而去鄙视，那更不是勇气。 若活得不快乐，就算能活得再久，也只是一种无期的折磨！ 活得快乐，活得痛快，未来才有更多的意义！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古人都懂的道理，偏偏很多人不懂，不敢懂，不想懂！ 小说、影视中宣扬的，是一种大众喜欢的、欢迎的，或者上位者想让大家接受的观点，那未必就是对自己最有益的、最好的！ 影视中的角色再牛逼，再心志如铁，也是人演的。角色好男人，生活一渣男，这种例子比比皆是。 一百个主角穿越到神雕侠侣世界，面对即将被就地正法的小龙女，又有机会取而代之，绝对一百个比君子还君子！ 但若将他们脖子上那根绳子剪断，让木偶得到自由，其中最少一多半变成恶狼扑上去！这才是男人！ 十个男人，八个是下半身动物，谁让男人身上多个脑袋。而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小脑袋和大脑袋一样重要。为了满足下半身的**，左手功一练十几年的真男儿屡见不鲜。 男人嘛，其实都一样，都想做畜生，区别只是有胆没胆，有条件没条件，有必要没必要，所以大哥不笑二哥。 冯浩有胆又有条件，自然义无反顾的那么去做了。 他虽然也有底线，可在自身逐渐放大的**面前，它完全就是拦在海潮前的纸坝，一涌而溃。 感受着一泄如注后反哺的大量精纯能量，冯浩心情舒畅到了极点！ 和这种比注射毒品还要让人迷醉的感觉相比，什么底线和坚持都是笑话。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的意志可以很坚强，能人所不能，其实九成的人，连烟酒都戒不了，谈何意志坚定？很多东西，不是想忍就能忍！ 冯浩的意志并不脆弱，但在凌歧给出的诱饵面前，他很快就放弃了抵抗。 阴阳合欢**和他的契合度，远远超过了另外几人，虽然都得到了凌歧的“资助”，但冯浩的确是其中成长最快、进步最大的一个！ 当然，不管他未来有多少成就，能惊爆多少人的氪金眼。他今天的好事，显然没那么顺利—— “开门！开门！里面的人快给老子滚出来！再不出来，老子让人砍死你！” 一阵粗鲁的谩骂，将冯浩直接从享受快乐余韵的云端拉了下来！ 冯浩阴沉着脸，爬下了床，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杀意！ 阴阳合欢**带给他强大的力量，同时那茁壮成长的魔胎，也让他的**更加难以控制！ 冯浩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控制不了，那就放纵它！ 反正他依然是他，只是变得更加肆意妄为。或许有的人会考虑着考虑那束手束脚，冯浩没那么多顾忌。 会忌惮，是因为不够强。身不够强，才怕被人毁灭。心不够强，才怕被人唾骂，才整天这个悔恨崩溃，那个承受不了。 身心皆强，就算举世皆敌，遗臭万年又如何？ 可笑有的人连遗臭万年都不怕了，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底线，自己圈禁自己，这不是傻瓜是什么！ 轰！ 在女人满足、疑惑、惊慌交替闪烁的目光中，冯浩离开了她，随便围了条浴巾，就一脚将门踹开。 整扇门板顿时飞了出去，发出一声比之前还要巨大的撞击声，将来人压在软包的墙上！ 走廊里传来了惊呼，身后的女人也猛地捂住嘴！ 只见门板下，一只手和一条腿从一边露出，手上握着匕首，脚上穿着皮鞋，鲜血正和倾倒的红酒一样汩汩往外冒，很快就淌了一地。 那被压在门下的人，完全没有动静，连抽搐都没有，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杀、杀人...” 女人已经不敢再想下去，她完全想不到，那个在床上生猛异常的男人，在地上原来更猛！ “操！！！” 和女人的反应不同，走廊里另一些人显然没有被吓住。或许也是那扇门尚未被掀开，他们没有看到下面压着尸体的惨样。又或者这些酒气冲头的家伙，智商的确已经比个卖肉的娘们都不如。 “老大被他弄昏了！就是那个***，大家一起上！” 一个染着黄毛的家伙，瞳孔猛地一缩，然后若无其事的怂恿着！ 另外三人都显得十分犹豫，虽然酒气已经上脑，让他们无视了门下之人最可能的结局。但方才门直接飞出，把人压在墙上的画面还是很让人震撼的。特别是那巨响，就好像要把耳朵都振聋，这劲爆，异常骇人！ “妈的！你们怕什么！***！老子有枪！” 黄毛见情况有些不妙，扫了眼被压在下面的“大哥”，眼角又抽了抽，反手拔出了藏在皮衣下的手枪！ 一枪在手，神鬼不留。 在国内，因为对军火武器的管制很严，所以枪械已经被人神话，仿佛有枪就等于无敌。 黄毛稍稍后退了一点，像是要为其他人压阵，其实两腿打颤，已经在打退堂鼓。 玩过枪的人，才知道枪也不是万能的。 黄毛看起来像个混混，实际也是个混混，却比其他混混多一点头脑，多一点酒量，多一点取舍，所以才能混成“大哥”的亲信！ 他离得最近，看得最清，刚刚那一撞，“大哥”脑袋都扁了！这你妹是黄飞鸿的无影脚？还是王超淘汰的三板斧？ 有枪在手，黄毛心中还是很虚，但也知道自己如果现在就跑，肯定不如先鼓动其他人帮自己挡一挡再跑！ 什么黄飞鸿和王超毕竟是影视小说中的人物，就算有原型，也没那么夸张。 三个能打能杀的好兄弟，就算还不是那位高手兄的对手，但拉开距离后，最少应该能换自己一条小命，毕竟他手里是有真家伙的！ 黄毛想着，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寒意！ 他神情呆滞的看着那个下半身只围了条浴巾的男人，施然从屋里走出，完全无视了他手中令人畏惧的杀器！ 黄毛想跑，想开枪射击，想喊人帮忙，但他就像是离水的鱼儿，周围仿佛有什么粘稠的东西压迫着他，让他根本连手脚都抬不起，连嘴都张不开！ 至于其他几个刚才被鼓动的跃跃欲试的混混，也和黄毛一样，甚至比他还要不堪！ 完了！ 黄毛心中想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最后一点念想！ 走廊尽头，霓虹灯下，听着楼下传来已经变得若有若无的劲爆音乐，王小涛瞳孔收缩！ 四条命，一个呼吸！ 这是杀人如麻？还是杀人如草不闻声？ 那个人刚才用了什么？古武术？瞬移异能？弹指藏空刀？ 王小涛现在只想骂娘！这次的任务目标，哪里是什么普通的连环强奸犯！ 想也没想，王小涛转身拔腿就走，表现的和任何一个理智的无辜的胆怯的目击者一样。 虽然王小涛也有底牌，那人之前的表现，不见得就能要了他的命。但他已经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致命的威胁。底牌这种东西，可不是谁的专利！ 他上来本也只是想刷一把存在感，暴露一点自身的实力，没打算把老本都赌进去，万一把命都输掉了，找谁哭去！ 这只是一个任务罢了！就算那货真是什么连环强奸杀人犯，只要不奸杀自家的女人，那关他屁事！ “嗯？” 冯浩甩掉了手上的血沫，看也没看倒下的尸体，目光如炬的扫向了王小涛消失的方向！ 他之前弄出的动静很大，已经听到周围其他包房传出了嘈杂的议论声。 要说这vip天字豪华包房虽然隔音效果很好，但也没说能绝对如何的程度，不然凭他听力过人，也听不到其他屋里的动静。而且周围还有监控，相信很快就会有工作人员上来处理！ 冯浩完全不在乎善后的问题，不是他势力大，能只手遮天，而是他光着脚，什么都不怕！ 回头看了看包房中的女人，发现她正捂着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或许她很明智，或许她只是被吓坏了，那都和冯浩无关。 这个女人很美，但资质只能算是中上，冯浩如今眼界高了，她已经够不上成为鼎炉的标准。 而且，她很不老实，虽然或许只是一种行业间的潜规则，但冯浩心中还是有点不爽。 女人之前号称自己是处女，冯浩试过却知道，她本命元阴早失，只是人工处女罢了。 好在她似乎确实禁欲很长一段时间，积蓄的浊阴之气还算充沛，又很配合他。他行霸道之功采补，总算收获不少，算是不虚此行。 若非如此，现在地上的尸体恐怕还要多上一具！ “嘿嘿！” 冯浩冷冷一笑，身形一晃就卷走了来时穿着的衣物，然后化为一道黑影，朝着方才惊鸿一瞥见到的那人追去！ 他从来人身上闻到了那些“鹰犬走狗”的味道，恐怕那几个莫名其妙上门求死的杂碎，也是被其挑唆而来，不然事情不会那么凑巧！ 冯浩现在很想杀了他，这**如火炽烈！ 同时，他也很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发现自己！ 自从杀了那个跟踪者后，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被监视，最近做事也一直比较“低调”，不明白怎么还会暴露在了那些鹰犬的眼中！ 他并不克制自己的**，但也不会在大庭广之下杀人。他现在的形象，和从前也是大相径庭！ 离开夜总会后，王小涛跑了整整三条街，才在一条死胡同里停下脚步。 他回过头去，看到那个穿着黑色大衣、戴着墨镜，剑眉如飞的男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堵住了出入口，忍不住问道： “有必要吗？” 王小涛缓缓朝后退去，冯浩进一步，他就退一步。他不是不能翻过墙继续跑，那没什么难度。可是明知跑不掉，何必还要被人戏耍！ 冯浩如果再咄咄逼人，王小涛也不介意试试对方的斤两。一味的退让，就如同当初选择静观其变，只是策略，不表示无力放手一搏！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属于什么单位、组织！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像苍蝇一样围着我！” 冯浩没有回答，反而气定神闲的反问起来！先前杀人搜魂，本来计划都很完美，但中间出了一点小差错，使得他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不弄清一些问题，冯浩实在如鲠在喉。 他也不怕和故事里的反派一样，话太多被人翻盘。他知道眼前的小胖子藏了n手，但他相信自己藏得更多、更深！ 那一招绝杀，就足够让他在面对任何心灵存在破绽的人时，都能立于不败之地！心灵完美的人，他至今还没见过！ “额...你知道我们？” 王小涛看起来比冯浩还要惊讶，他确实很惊讶，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眼前只是一个被弄错实力的任务目标，他只是倒霉遇上了！ 现在听到这人这话，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人算计了，瞬间将康永寿划入了死者名单之中。 眼前的人，如果早就和局里其他行动科成员接触过，甚至是组织重点关注的对象，那么以其表现出来的肆无忌惮，即使真实实力不明，也最少会被列入高危目标行列，最少也是c++级任务目标！ 普通不计入等级的危险分子？ 见到王小涛的反应，冯浩的宽边墨镜下，一双丹凤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有趣！有趣！”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胖子！” 冯浩说出这番话，就好像自己已经是大发慈悲。 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王小涛竟然真的认真考虑了几秒，然后点头哈腰道： “那我带兄弟你回局里看看怎么样！” 王小涛是真心想把祸水东引，冯浩听了这话，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森然道： “你很好！” 话音刚落，冯浩已经如同炮弹一样弹射出去！ 动如雷霆，迅如疾风，王小涛甚至只来得及稍微招架，就别狠狠撞飞了出去！ 轰隆一声，只见王小涛直接把身后的围墙撞出个大洞，人也被埋在了砖头堆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五十九章 缠网 “干！你傻哔啊！局里老子最强！你去了直接就能开无双！” “都到了这种时候，我哪有兴趣耍你玩！” 乘胜追击的冯浩，整个人瞬移般的出现在砖头堆上，正要狠狠踩下，却被从头顶传来的声音弄得一愣，然后就是一惊！ 他漠然抬起头来，发现原本应该在脚下的王小涛，正和一只肥大的蜘蛛一样，扒拉在一户人家的防盗窗上，吊挂在半空中！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冯浩显然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化，但他的反应也十分出人意料，一时竟然像是又惊又喜，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妈的！遇上个神经病！” 王小涛忍不住咒骂，正要用最近才掌握的某种能力脱身，不料下方的冯浩一身气机却如退潮般的开始收敛！ “带我回你们局里看看！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是环保局！还是计生所！” 冯浩冷笑说着。 王小涛腹诽了一句，咱还就他妈是卫生局，专门扫你这种垃圾！ 他面上不露分毫，也没有放下戒备，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就像一片叶子一样飘了出去。 “跟上来吧！” 冯浩的表现像个疯子，王小涛却不敢真把他当成没有理智的疯子。 自己之前说的话，他听岔了，很正常。 但他后来的话，这人就莫非就信了？ 心思如此莫测—— 十几分钟后，王小涛不得不承认，冯浩真的很可能有精神问题。 因为他竟然不紧不慢的跟了自己一路，来到了分局所在的写字楼下，仿佛轻易就相信了自己的话！ 这是对人心的把握深入到了一种他理解不了的程度，还是这混蛋其实根本没想那么多？ 王小涛回头淡淡扫了扫冯浩，留下一句“自己小心”，就那么施施然的走进了楼里！ 王小涛这次回来，可不是光为了给冯浩带路，带*路党这种事情也就能顺带做做。他心中其实也有一股不平气，需要去平息！ 一些小手段，逼着他穿小鞋，王小涛忍也就忍了，甚至还有心情陪对方玩玩。 但直接把他往火坑里推，要他的命，那什么都没商量，早点一拍两散为妙！ 他心中的杀意逐渐酝酿开来。 别人都可以不杀，但是有两个人，必须要死！ 一个是豆腐嘴刀子心的康永寿康大局长，那厮是一切的罪魁祸首，至少是表面上的罪魁祸首，亦或是计划的关键人物，所以此人绝对不能放过！ 另一个，虽然不如康永寿那么重要，但也是让他极度厌弃之人！ 笑面虎王伟成！ 身为特别行动员，王小涛明明有诸多特权，特别是在查阅档案资料方面。 可是主管内务科的王伟成，却总是诸多阻拦，甚至还推说什么档案室发生了意外，很多档案已经遗失，暂时无法查询什么的！ 档案遗失？这是在骗鬼？都什么年代了！档案都是电子稿，就算把档案室毁了，那些早就上传到终端的资料，也丢不了！ 所以他显然是受人指使，其实就那颐指气使的态度，自己也要杀他！ 不知为何，王小涛从前并不认识王伟成，但从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觉得这人面目可憎。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这一点，或许这就是“命”！ 王小涛走到电梯前，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这大半夜的，写字楼所在的商业街沿街铺面早已经纷纷熄火，但王小涛很清楚，局长等一些重要人物，一定还都在局里！ 最近局里好像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这个“新人”什么都不知道，都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敲一二，那好像还恰好和行动科有关。 若不是出了事，相信那位康大局长也不会如此勤政。 他虽然不是那种尸位素餐之辈，可距离兢兢业业这四字标准，也差了不少。 来到部门所在的楼层，前台小姐已经换了人，都是从部队里挑选出来的普通人，属于编外人员，在王小涛看来没什么区别。 就算是这些编外人员，王小涛和他们也一点都不熟，由此可见他的人缘多么糟糕。 前台小姐扫了扫王小涛，知道他是自己人，没打招呼，又默默回过头去盯着电脑，不知道在弄什么。 王小涛冷冷一笑，也不介意。 身后，三台电梯中又有一架开始启动、上升。这个点，就算是这栋二十四小时运营的写字楼，也没多少人会来，恐怕是那个煞星跟上来了！ 他不担心对方跑错楼层，闹出乌龙，因为他这个带*路党十分尽责。而且对方已经锁定了他的气息，加上整栋高大的写字楼，其实没几层还亮着灯。这人若再跑错，那就不是精神病，而是傻哔。 和往常一样，王小涛板着脸走进了办公区，神情十分木讷。他原本不是这副表现，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才发现这是最适合自己在局里的表情。 办公区的分部，粗略一看和其他楼层没什么区别。 王小涛却知道，在一些隐蔽的地方，许多先进的全自动武器，已然待命。 那一个个看似正常的文员，娇滴滴的女秘书，乃至看起来打扮的有些非主流的前台小姐，全都是媲美特种兵的高手，亦或本就是特殊部队的精英。 这些人的抽屉里、皮包里放着的也不是文案，而是大口径的枪械，各种范围性杀伤武器！ 分局没有研究院那么苛刻的人才选拔要求，不是一定要异能者和业界知名学者才能加入，安保等级也低一些。 但能进入分局办公的，也不会是普通人，最少都要是祖上八代都干净清白的从部队里挑选出来的高手！ 至于安保等级，那种东西，只能骗骗普通人罢了！ 对于高级异能者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力量更可靠，他们所在的地方，也就代表着安全！ 比如这处分局，只要康永寿还在局里，理论上，分局就比研究院安全的多！ 虽然已经决定要杀人泄愤，但当王小涛置身如此环境中，感受到组织力量的庞大，心中仍然生出了那么一点犹豫！ 单纯的叛逃，和同组织对抗，是两码事！ 在无法确定确实有人要加害自己前，这真的值得吗？或许借刀杀人才是硬道理？ 王小涛是个聪明人，也有着不少聪明人共有的通病，遇事考虑太多，故而当断不断！ 唯上智与下愚不移，大智亦若愚。除非真正的大智慧者，才能和愚者一样坚定不移。普通聪明人，若是缺乏魄力，反而更容易首鼠两端。 这个道理，王小涛也懂，所以很快就坚定了信心，目不斜视的朝着局长办公室走去！ 来到挂着“总务科”字样牌子的棕色木门前，王小涛从怀中取出一个密封好的玻璃试管捏在手上，试管中有一些黑灰色的气体。 想了想，他又把试管放了回去，直接推门而入。 康永寿今年四十八岁，是个身材高大的胖子。 都是胖子，王小涛看起来就很喜感，康永寿却有威严。 他此时正埋头案前奋笔疾书，看得出很认真，一个好领导的形象就那么跃然纸面。 王小涛也承认，忽略自身情绪化的感官，康永寿的确有些能力，毕竟是名门之后。 “嗯？” “小涛，是你回来了。” 可能是太过投入，也可能是最近都没休息好，身为3级异能者的康永寿，愣是没有发现王小涛，直到他站到距离自己不到三米远的地方，才猛然惊醒。 他红润的脸上带着暖人心脾的微笑，用手推了推眼镜后，没有丝毫要责怪王小涛不请自入的意思，反而很是热情的站了起来，好像要和他打招呼。 “局长大人，您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否则我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出一些让大家都后悔的事情！” “你放心，我这次回来没想弄死你。” “之前的确是那么想过，不过考虑了一下，觉得你终究不是什么罪魁祸首，罪不至死。” “所以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王小涛的表情很冷，声音也很冷，冷到康永寿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面色倏然沉了下去。 “王小涛同志，我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我认为你最近可能是执行任务太多，所以产生了一些妄想。” “这样吧，我放你几天假，你最好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或者去度个假散散心。” 康永寿带着疑惑和不满的语气，差点连王小涛都骗了过去。 王小涛的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一点灵光，他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又像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好你个康永寿！到了现在你还不老实！” “原来，你的能力竟然是心灵干涉！” “***，我倒是小瞧了你！” 王小涛怒视康永寿，神情又惊又怕，一把从怀中掏出一支装满了某种灰黑色气体的玻璃管！ “王小涛！你想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能乱来的地方！” “做任何事情，都要想清楚后果！王小涛！想想你的身份！想想你的家人！” “还有，你手上的试管里究竟装了什么！” 康永寿一声怒吼，掩饰着心中的惊骇！ 他可是3级异能者，虽然是3级特殊类异能者，但也不是寻常化学制剂能威胁到，可那支小小的试管竟然给他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好在他的能力很特殊，并非直接用来战斗，但若用得好，即使在最激烈的冲突中也能产生奇效！心灵干涉不过是异能的一种表象，或者说是一种附带能力！ 现在，只要有人听到他的吼声进来，他立刻就能用另一种能力，将王小涛拿下！ 片刻后，想象中会闯进来的安保人员，却连半个都没有。 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从门外传来，康永寿那即使方才都很平静的眼神，终于生出了和神情一样的变化！ “王小涛！你疯了！你居然...” “好了！康永寿！不要废话！我问你！那天你究竟接到了谁的电话！是谁让你这样调派我的！” 王小涛几步上前，咄咄逼迫康永寿，完全不在意对方3级异能者的事实！ 3级异能，就算是最弱的3级异能，就算辅助类异能，达到3级后也能产生质变，拥有惊人的力量！这一点，到了4级乃至传说中5级的时候，将更为明显！ 康永寿如避蛇蝎的退开几步，他看着那支小小的玻璃试管的神情，和看核武器没什么区别！ 眼见康永寿还是不肯就范，或者还在想着拿什么话搪塞自己，王小涛终于放下了心中最后一点顾虑。 “康永寿！你最好实话实说！我的耐心可不多！” “我这瓶里，装的是‘三尸虫’，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它，又或者有没有发现过类似的物质，但我之前已经试过，这些‘小可爱’似乎能让异能退化！” “嘿嘿，我相信堂堂康大局长，也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废人’！” “康永寿，你今天的回答，若是不能让我满意，我保证除了你要变成废人外，你们全家，尤其是你那个漂亮的女儿，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照顾的！” 王小涛笑的就像恶魔，康永寿能感觉他的决心。 比起一些只会动动嘴皮子的纸老虎，康永寿敢打赌，王小涛一定会说到做到，虽然他能感觉对方心中也在挣扎，也不愿意做那种事情。 康永寿不会去赌王小涛的道德底线，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输，那种被许多人标榜的东西，其实无比脆弱！ “呼！” “那天打电话给我的，是总局的人，我也要喊他一声领导。” “给我命令的，也是他。” “但我相信，这一切，应该都是‘命师’的主意。” 康永寿淡淡说着，犹豫了一下，才补充道。 “你对局里的事情了解太少，不知道总局有一群‘预言家’，这些人在古代被称为‘命师’，号称能算尽过去未来。” “至于她们为什么要让我那么做，用她们的话来说，一切都是命，命中注定！” “所以，你还是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乖乖听从组织的安排吧。” 王小涛听到这番回答，倒是愣住了，甚至有些啼笑皆非，怀疑康永寿根本是在胡扯。 “命？命中注定？”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这些‘命师’一定没告诉你，今天就算我不杀你，你也死定了！” 王小涛阴阴一笑，稍微错开一步，让康永寿能直接看到门外！ 只见在门口的位置，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青年。 青年带着一副大墨镜，将整张脸都遮住了一半，但是那对斜飞入鬓的剑眉，仍旧醒目，让他的造型更显得杀气腾腾。 “啧啧啧，你就是‘局长’？怎么和外面那些杂碎、玩具一样弱？！” “弱，好弱，弱爆了！” “无聊，无聊，实在无聊！” 冯浩挑起唇角，露出一丝有些狰狞的笑容。 “不过，你还有个漂亮女儿？” “这很好！非常好！哈哈哈！” “小胖子，假如不是因为这个，我保证现在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 冯浩忽然将目光转向了王小涛，浑身收敛着的魔气瞬间爆发！ “至于现在嘛——你可以痛快的去死了！！！” 冯浩瞬间出手，稍微动作，就和喷气飞机突破音障一样，声势骇人！ 康永寿本来只是震惊的神色，瞬间变成了惊慌！ 他之前对王小涛的妥协，固然是忌惮对方手中那点东西，却亦是计划的一部分！ 而冯浩的出现，乃至他那恐怖的实力，全都超乎了康永寿的想象！ 这不在计划之中！这根本不在计划之中！又或者其实命师已经算到了一切！然而并没有把一切都告诉他康永寿！ “怎么会这样！！！” 康永寿脑海中回荡着这五个字，被震的头晕眼花！ 3级！最少相当于3级异能者！而且还是擅长战斗的3级异能者！ 虽然远远比不上号称神级的4级，但是这种程度，在康永寿的认知中，全国也不足三十人！ 旁观的康永寿尚且如此震惊，乃至恐惧。 首当其冲的王小涛，却朝着冯浩竖起了中指，还没被击中，整个人就和纸片一样，被磅礴的魔气卷起，撞碎了玻璃窗户，抛飞了出去！ “煞*笔！” 冯浩耳边响起王小涛的声音，就仿佛他正在自己耳旁低语。 他脸上狰狞的笑容化为深沉的漠然，一步跨出，就要追出去。 可是当他瞥见康永寿的时候，脚步却忽然又停了。 “我倒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位！” “那个杂碎，死定了！你信不信？” 冯浩这样对康永寿说道。 康永寿点了点头，推了推眼镜，十分平静的说道： “我相信。” “其实你完全可以把我无视，因为我对你们之间的恩怨没有半点要插手的兴趣。” “你放心，之前外面发生的事情，我都可以当做没有看到。” “不，就当成是刚才那小子做的，怎么样？” 面对康永寿诚恳的话，冯浩愉快的点了点头，然后在康永寿微微松懈的时候，如同暴熊一般横冲向了那位康大局长！ “你很好！很识趣！能力也很有趣！” “但是，老子偏偏就是不喜欢你！”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章 蜘蛛 冯浩的转变很突然，就像是王小涛以为的，这人的心思和行为完全不可捉摸。 别说康永寿的能力已经再次被看穿，就算他是真心想要置身事外，就算冯浩原本没打算杀他。这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不会遭到冯浩的攻击！ 因为，冯浩是个疯子！ 冯浩有精神病吗？这个问题，有点深度。 但他的确很容易情绪失控！ 所谓疯狂，本就是情绪失控的一种表现！ 冯浩的**十倍于常人，一旦兴起，基本和疯魔也差不了太多！ 所以，就算一直都没放松警惕、外松内紧的康永寿，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面对如同魔神一般以开天辟地之姿态举起双手劈来的冯浩，康永寿想也没想，整个人瞬间变得飘忽，发起了最强的反击！ 他仿佛已经脱离了物质界，进入了另一个层面的世界！ “雕虫小技！去死吧！” 冯浩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轻蔑，在他面前玩弄心灵力量，就算已经到了虚实相生的地步，只要万变不离其宗，就仍然是班门弄斧！ 阴阳合欢**，调和阴阳成混沌，纳混沌之力为己用，是真正的飞升之术。 可凭什么一个个鼎炉都要对他死心塌地？凭什么修行到最后能御女三千后宫不乱？ 靠魅力？靠大棒镇压？不！靠的就是玩弄心灵！所以这是魔功、邪功！ 面对那逐渐由人变成一柄开天巨斧的冯浩，康永寿的精神力量还没来得及发起反击，反而就恍惚了一下。 依稀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因为难产而生命垂危的妻子，仿佛看到了那从嗷嗷待哺成长到亭亭玉立的女儿，仿佛看到了总局里那位令人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如神一般的局长！ 痛心、绝望、快乐、希望、恐惧、敬畏种种情感袭上心头，让他一瞬间就失了神！ 然后，康永寿的身影顷刻从虚幻的世界脱离，暴露在冯浩的虎劈之下。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他的意识就永远陷入了黑暗！ “废物！” 看着地上整整齐齐被一分为二、像是均匀切割的康永寿，冯浩闻了闻夜风的味道，扫了眼地上的污秽和血浆，瞬间如同蝙蝠似的张开双臂，沿着王小顺撞出的窟窿扑了出去！ “我说要谁死！谁就一定要死！” “小胖子，你死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凭虚御风的冯浩，看着脚下的这座城市，目光如炬，寻找着目标！ 很快，他那兴奋的神色就难看了起来，因为那股被自己锁定的气机，刹那之间，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冯浩用愤怒压抑着震惊，他知道自己修行的魔功等级很高，否则也不可能让他在短短时间内达到这种非人的程度。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竟然会有一个远不如自己的人，就这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 如果冯浩是一个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偏执狂，他或许会非要找到王小涛不可，就算为此掀起腥风血雨、完全不顾利益得失也在所不惜！然而，冯浩终究只是一个表现的像是疯子的魔道中人罢了！ “哼！算你好运！” 冯浩身形一折，像是一只滑行的夜鸟，刹那落向了王小涛的气息最后消失的那片居民区！ 他心中仍然还有利弊权衡，就像御风而行虽然潇洒、方便，但对他来说消耗还是太大，所以平素能免则免，真正的疯子，可不会考虑这些！ 写字楼二十三层临街的破窗后，手握试管的王小涛出现在康永寿的残尸旁。 “我干，死变态！” 王小涛咒骂了一句，也不收起试管，扫了扫康永寿的尸体，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转身就朝着大门走去。 他相信外面的场景恐怕不会比里面好多少，有选择的话，他也更愿意和冯浩一样走捷径，潇洒脱身，免得还要享受一场视觉盛宴。 但这里毕竟是二十三楼，他又不是冯浩那种变态，直接跳下去绝对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自从斩杀一尸之后，王小涛已经能自如控制自己的体重，但这样做的消耗不小，堪比时刻都在全力出手！ 另外，这手金蝉脱壳玩得也很好，不然他现在恐怕还在和那个疯子玩捉迷藏！ 最重要的是，王小涛并不太相信康永寿之前说的话。所以，他需要其他的证据！ 相信在内务科的档案室，会有他想要的东西！ 南大街步行街世贸大厦斜对面，有一座只有五层高的假日国际酒店。 说是国际酒店，其实也就比路边的小饭馆稍微好那么一点点，档次很一般，消费却非常惊人。 酒店天台上，几个打扮的像是民工的中年男人，正围成一桌，抽烟打牌。 “老吴！你这局不行啊！” “你说你和我们这些人又不一样，好好的趟什么浑水，外派公干很好玩吗？” 一个寸头男甩出一副炸弹，淡淡说着。 已经快到三九天，这个人却还穿着三伏天的短裤背心，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强壮，却给人一种异常“厚重”的感觉！ 被叫做老吴的，是一个面色红润的富态男子。不过任凭样貌多贵气，穿上一身破旧的迷彩服，和一群身上只有汗臭味的“农民工”混在一起，谁也不会觉得他是什么富豪榜上的风云人物。 “老高！你以为是老子乐意来陪你们喝西北风？” “那帮疯子也不知道在搞什么！搞没了我一小朋友，又把我另外一个小兄弟坑到鬼窟去送死！” “现在倒好，连我发小的儿子都被他们弄到了局里，这他妈不是在逼我出手嘛！” “老子要是再不来，哪天儿子跑回国，进了局被当成炮灰，说不定我还美滋滋的帮他做接线员。日！四条a！” 见老吴骂骂咧咧，其他人也不说话了。 他们几个，老吴地位最高，实力最强，性格最好！ 连他都开始发脾气，那就说明他是真恼了！ 其实，这次他们几个也觉得，那些预言师的确过分了！ 预言师的任务，是提前为国家扫除隐患。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扫除隐患后不会导致更大的麻烦出现！ 可是现在，一整个地级市都快被他们玩坏，总局下达的命令也越来越离谱，离谱到需要他们这些局里的老人、非行动科的成员都要跑到第一线冒险！还美其名曰，近距离收集一手情报资料！ 收集你妹！ 这种时候被逼着来到这个已知有一个s级绝地、一个s级不明个体、两个a级在逃通缉犯活跃的地方，这真的不是逼他们来送死？ 这种情况，明显应该让局里那些老怪物一起出动，或者申请国际援助，或者干脆把人员统统疏散撤离，然后对这块地方进行核打击！ a级是什么概念？a级代表着最少需要三个三级异能者联手，才能解决的麻烦！s级，呵呵... 这种时候，还考虑什么公众影响问题，那就是在做梦！ 老吴全名叫吴中南，局里的新人经常能在一局的情报科见到他的身影。 很多新人都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情报接线员，只有在一局任职超过十年的老人，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吴中南并不是一局的情报人员，而是总局下派到一局情报科的情报监督员，有着大校的军衔，实力不明，最少也是3级异能者，可能还是其中佼佼者！ 这样一个人，身份特殊，实力强大，又擅长情报分析工作，无论如何都不该和前线任务扯上关系。 可这一次他却同样被安排到第一线执行任务，这让许多知情者都大跌眼镜！ 同时被要求到前线收集情报的几人，心中自然也是惴惴！ 毕竟，他们可没有吴中南那种深不可测的实力，其中更只有一位勉强达到3级的程度！ “老吴！老高！你们几个别玩了！” “老吴你快过来看看，你大侄子要出来了！” 一名站在天台边上像是在望风的胡渣男，忽然按掉了烟头，朝着身后玩得并不怎么愉快的几人提醒了一声。 “操蛋！你侄子才出来了！” “我侄子是我侄子，我哥们儿的儿子是我哥们儿的儿子，别给我乱扯关系！” “还有，不是刚刚还在里面，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你丫要敢耍我，老子削了你！” 老吴话音未落，就站起把牌一甩，快步走到天台边，也不顾其他人的骂骂咧咧。 当他看到斜对面世贸大厦东门口走出的小胖子，猛地揉了揉眼睛，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他...” 老吴看了看大厦二十七楼的位置，又看了看那个浑身一点气息都没有，和游魂一样的王小涛，咋舌道： “活见鬼了？” 吴中南的脸色变得铁青！ 不怪他如此，实在是他此刻用肉眼看到的，和心眼看到的，分明是两种情况！ 而负责监视的胡铁云，天赋能力就是红眼，虽然只是二级异能，但一双眼睛就和红外线扫描装置一样，还能探测目标大概的生命数值，他说外面那个是王小涛，他就是王小涛！ 可这，怎么可能？ 分身术？傀儡术？能有这么逼真？ 老吴心中有些震惊，不是单纯因为这一幕，而是由此及彼，发现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这是一张大网，预言者是结网的蜘蛛，之前牺牲的一些成员，包括下面的王小涛，都是诱饵！ 猎物的强弱，除了蜘蛛知道，完全取决于诱饵的大小！ 老吴本以为猎物就是之前走掉的那个，那个人虽然危险，半根烟的功夫就屠光了一处分局，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却还属于人的范畴，不至于让他失去反抗之心。 对这个a级的通缉犯，他们已经提前做过功课，早前监视那么久可不是白监视的。此人出乎意料的强大，但并非没有弱点！ 倘若王小涛和他估计的那样，因为本地研究院灵异研究处的变故，导致异能升级，达到2级异能者中佼佼者的水准，倒也适合当一当诱饵。 可是现在的王小涛，表现出来的种种手段，已经完全不是2级异能者的范畴。 倘若他是3级异能者的话—— 3级异能者级别的诱饵，猎物又究竟是什么？！！ 吴中南早就知道现在这地方很危险，但还是来了，因为他相信自己没那么容易被放弃，更因为他无法违抗总局的命令！ 总局的命令一旦下达，这就意味着“命师”已经出手，这命令很可能是大计中的一环！ 倘若不想被玩死，那么就好好配合那些疯子！虽然他们的目的让人难以捉摸，但是曾经无数次的事实已经表明，他们总是对的！ 若是之前，吴中南虽然觉得任务会有风险，可绝对不会认为自己也是诱饵，这是个荒唐的念头然而现在... 看到吴中南的反应，其他几人也立刻没了玩心，纷纷围了过去！ 几百米的距离对于他们而言就和隔着条街一样，待见到王小涛后，只要对气机有感应的，无不倒吸冷。 另外三人虽然不似吴中南，对气机的感应已经达到了“心眼”的程度。 但是，对于常人气息的感应能力，他们还是有的！ 只用眼睛去看，他们完全能看到那个小胖子。但若用心去感应，则会发现半点都察觉不到他的气机，仿佛那只是一团空气... “啧啧，中南哥，你那位发小的儿子，不一般！这手隐匿气息的能力，不简单啊！” 一个五官平凡的男人淡淡说着，像是在感慨。 诡异的是，他现在发出的却是女人的声音，周围几人却并没有感觉怪异。 “何止不简单！千姬，我看应该是深不可测才对！” 高进忠是五人中唯二的三级异能者之一，所以“看到”的比别人更多！ 和吴中南一样，他同样察觉到了世贸大厦二十三楼属于王小顺的气息！ 然而，他同样相信，胡铁云不会连目标都追踪错！ 那么，究竟哪个才是王小顺，或者全都不是？之前遁走的那个“虚像”才是？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高进忠心底猛然升起了警兆！ 能瞒过他们这些旁观者，这个王小顺，实力很强！ “老吴，这次你可要罩着兄弟们一点，我觉得这次任务挺悬的。” “这诱饵也实在太...狡猾！” “那帮命师，可不要玩脱了才好！” 高进忠目光有些闪烁的看向吴中南。 身为几人中资格最老的一位，高进忠一直怀疑，吴中南跟他们一起来，任务和他们却不同，恐怕还和以前一样，是真正的“监视者”，是总局和预言师的耳目！ 所以，吴中南必然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几年前在一次偶然的事件里，高进忠也见到过吴中南亲自出手的一幕！ 吴中南的实力，在高进忠所知的全部3级异能者里，都能排进前三！ 这个吴中南，恐怕是晋升4级异能者的种子！ 这样的人，就算被派到前线，也不会是炮灰！至于他们就... 这一点，从军衔也能看出一二！ 在局里，军衔虽然都是虚的，但往往和实力、地位挂钩，很能说明问题？ 大校？那不就是准将！ 恐怕，若非吴中南的出身有那么一点问题，父辈全都是民国政党遗老，以他的实力，现在就混个少将的虚衔也不难！ 原则上，局里只有4级异能者，才会被授予将官的军衔，但这不是绝对！ 吴中南的实力、潜力，在4级以下的异能者里，屈指可数，算是半个4级异能者！ 别看吴中南平时没个正经，和谁都能开得起玩笑，高进忠却很清楚，这是一条真正的粗大腿、大粗腿！倘若上面并不想牺牲他们，而吴中南也只是监视者，不是手握屠刀的推动者的话！ 菖蒲大桥事件过后的第三天，各地的救援物资和队伍都已经抵达市区。一些来得快的，在事件过后的第二天就到了。一段时间之后，整座城市变得比过去还要热闹！ 然而在这热闹中，却带着压抑的氛围，但好歹算是人气兴旺。 和整个市区都蓬勃如火的人气格格不入的，是已经变成军管区的华东科技研究院！ 以研究院为中心，周围三十里地，全都被军事封锁，不准任何不相关的人员接近，据说有关部门正在全力处理从研究院泄露的有毒残留物质！ 就在许多网民猜测本市市长，连带一大批官员都要因为接连的事故而下台时，市政要员们，却偏偏坐得很稳。除了一些在新闻中通报的对相关责任领导的口头批评，连表面实质性的惩罚都没有，这无疑让人惊爆眼睛！ 菖蒲大桥之事，还能说是天灾。华东科技研究院的事故，怎么看都是**吧！ 如果研究院的院长、各级领导全都死光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当大量研究员和一些耆老因为有毒气体泄露之事而遇难时，大部分领导却都及时得到转移！ 还有一些人爆料的内幕消息，什么当有毒物质泄漏时，研究院内部假托恐怖演习之类，都为这起事件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网上之前也出现过一些甚嚣尘上的流言，包括研究院闹鬼什么的，但是很快就被有关部门平息。 随着政府隐晦的施压，几次风波都没有酝酿开来。 这次菖蒲大桥事件，更是和谐的不能再和谐，从展开救援到进行调查，一切都有条不絮，没有出现任何不和谐的音符...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一章 鬼蜮人心 研究院的大门前，两名青年男子冷冷注视着前方雾气弥漫的鬼域！ “不用，再等等那个人了吗？” “你知道，能联系上他们，这并不容易。” 卢俊雄迟疑的问了一句。 凌歧摇了摇头，算是回答过了。 他的想法，和卢俊雄恰恰相反 从最开始，他们找上他，他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和卢俊雄的期望只能是背道而驰。 好在他也只是想让对方传个话，或者说给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的当权者提个醒。 现在看起来，恐怕就连这一点，都未必能成事，虽然他已经抛出了足够大的诱饵！ 也无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而且他现在用的是阳谋，只要这个世界不存在强到夸张的能力者，一切都会按照他所需要的方向发展！ 卢俊雄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显然，他还是为不能提前回到阳光下而介怀。 像是看出了卢俊雄的心思，凌歧问道： “你猜那些人、那些‘命师’会怎么看待你我？” 卢俊雄听了一愣，回答道： “这不重要吧？” 他对什么命师、预言者，了解真心不多。若非之前在任务中见识了一次这些人的未卜先知，他眼中的预言者，恐怕就和古代的巫婆神汉差不多。 凌歧点了点头，神色十分平静。 “也许，的确不重要！” 说罢，两人朝着鬼域核心走去！ 卢俊雄一直以为，他们是来解决麻烦的，是为“卢俊义”正名，是在做一件天大的好事。 凌歧却知道，他们根本不是来降妖除魔，恰恰相反，他们是要把躲在笼子里的妖魔鬼怪彻底引诱出去！ 因为尸魂界意志的龟缩，所有人都低估了它的力量和决心，卢俊雄*根本不了解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真要靠他们两人去降妖除魔，根本是肉包子打狗！ 凌歧十分强大，不仅是实力上，本质亦是如此！ 但现实世界毕竟不是他根基所在的幻想世界，所以虽然他在现实世界中仍旧比普通人强大的多，却已经不是那个纵横无敌的亚圣天尊！ 尸魂界意志的情况其实和凌歧差不多，根基都在幻想世界，不过对方更舍得投入，硬是砸出了一片亡者领域！ 如果说，通过天堂之门，凌歧要用1000份幻想世界的底蕴，去换取1份真实世界的力量。那么尸魂界意志，在他的帮助下，仍需要用100000份底蕴，才能换取1份真实世界的力量！乍一看，凌歧无疑占据着巨大的优势。 然而葛朗台凌歧，只肯用几万份、十万份的底蕴，换取数十、上百份的真实世界之力，还想方设法要将这股力量充分利用，倍增之。 土豪尸魂界意志，没有半点经营理念，却敢千万倍于凌歧的投入，孤注一掷，硬生生让量变引起质变，堆出了一个现实世界的巨无霸！ 同样属于超凡存在，凌歧若是现在就和尸魂界意志对上，唯一的结果就是被对方虐杀！ 这还是考虑到凌歧毕竟取巧，偷龙转凤，得了这么一具僵尸之体，不然他恐怕连被虐杀的资格都没有！ 不久前，他靠着卢俊雄，基本脱离了尸魂界意志的控制。 这是好事，意味着他在这个世界拥有了一个相对合法的身份，继续成长下去，甚至不需要更多来自幻想世界的支援。但这也是坏事，因为他无法再利用特殊的身份去制衡尸魂界意志，尸魂界意志要对付他，已不需要有太多顾忌。除非他愿意用魔晶球和对方拼个两败俱伤，或者提前举世来袭！ 时间其实并未背离凌歧而去，随着光阴流逝，凌歧依然在快速成长。 他却还是来了，来的匆忙。 他不能不来，不能再等！ 局面已经开始变得不可收拾，什么牛鬼蛇神都想跑出来分一杯羹，现实世界的一些人，也开始仗着本土优势，妄图插手棋局！ 隐约感觉自己快要从棋手沦为棋子的凌歧，冷眼旁观之际，干脆决定再加把力，把局面彻底搅浑！ 凌歧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他最大的优势在于，他终归掌握着那扇门户，就算准备还不充分，任何时候，只要舍得，他都能梭*哈！ 到时候，举世来袭，不说有没有可能给第三方、第四方、第五方做嫁衣，不说他和他的势力能在现实世界存在多久！至少真实世界的力量，已经抵挡不了他的野心和入侵！ 那么，至少他不会成为最早的失败者、出局者！只要还有资格继续，那么未来，他就还有别的机会！ 两人的身影很快被灰暗吞没，不久之后，又有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研究院大门前！ 这些人，完全视军方的封锁如无物。 冯浩摘下墨镜，随手将它丢在一边，一脚将它踩爆。 他冷笑了一下，很想看看那些人现在的表情。 他对那些人提及的事情，其实很感兴趣，所以他还是来了，只是没兴趣和弱者合作。 数十公里之外，坐在监控屏前的几人，看着屏幕中的雪花，顿时有些无语。 “老吴...这就是你的计划？它好像不太成功？” 一名妖娆女子用一种酥软的声音说着，吴中南看了看她，摇了摇头。 “千姬，你错了，这不是我的计划，而是上面的计划。” “所以，它成功了。” “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上面要把这两个危险的a级通缉犯弄到一起。” “但是上面既然要求那么做，就一定有他们的理由！” “s级的绝地，对我们来说，一样是绝地！” “这个计划既然已经涉及到了a级、s级，你认为我会比你们更清楚内幕？“ 吴中南沉声说着，弄得其他几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他不知道？他会什么都不知道？ 在他的身份被人隐约的点破后，这种事情，谁信？ 高进忠玩味的看了看吴中南，觉得这位老朋友还真是擅长演戏。好在大家都不傻，你会藏一手，我也会留一手。 他和千姬交换了一下眼色，很快打哈哈道： “老吴，我相信你。” “咱们这次，的确被上面人折腾的够呛，所以更要团结一致。” “不过既然加入了组织，又享受了那么多年的福利待遇，是该要回报组织的嘛。” “再说这又不是让我们往刀山火海去，就算上面人真有这个意思，有你把关，我还信不过？” “至于我们几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你放心好了，上面交给你应付，下面我们来处理。咱们认识也有十多年了，我总不会扯你后腿。” “不过，老吴，你给我交个底，这次总局到底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 “这局，可不小。像咱们这种，多不多？” 吴中南似乎没有察觉高进忠隐晦的挤兑，听完只是愕然失声一笑。 “哈？多不多？” “老高，你也是老人了，不会还和那些新人一样，以为总局里的高手就一堆堆闲着没事干吧。” 听到吴中南的调笑，高进忠罕见的没有一笑了之，他的神色瞬间阴沉了一下，和另外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才回答道： “不错，是我多想了。” “这样吧，老吴，你和老*胡和季刚盯着点，我和千姬有事出去一下。” 说完，高进忠就给妖娆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先款款走了出去。 “呦呵！老高，我说你今天怎么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合着换口味了？” “啧啧！千姬你都敢玩，口味还真他妈重！不愧是老当益壮！宝刀未老！” 吴中南回头笑说着，他能感觉最近队伍的气氛是有点不太对，但是职责所在，为了更好的保全自己、完成任务，他只能尽量去和稀泥。 另外两人闻言，也都露出了一副暧昧的笑容。 “滚犊子！我有老婆的！” 高进忠骂了一声，灰头土脸的跑了出去，看起来倒真像是迫不及待。 吴中南见状十分愕然，看了看一旁的胡铁云，问道： “这老高和千姬，不会真有...” 吴中南心中微冷，面上的神色却只是惊愕。 胡铁云看了看季刚，发现对方笑了笑又变回了那副死人脸，知道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实在不适合演戏，只好笑说着： “这种事情，你得问老高去！” “人老了，说不定真有些花花心思。” “千姬...千姬以前虽然很...丑，但她毕竟不同往昔，因祸得福，变成了千娇百媚的大闺女。咱若不是和她太熟，说不定也会对她动心，是不是？” 胡铁云笑言，吴中南心中警惕，表面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配合着暧昧的点了点头。 “或许吧！咱们不好说，老高一向是人老心不老。” “不过，你可千万别让千姬听到你刚才的话。虽然，用丑来形容她以前的样子，已经是一种赞美、但是，我不保证她会那么认为！” 吴中南开起了玩笑，胡铁云有一茬没一茬的搭着话。 季刚在一旁摆弄着仪器，就像个闷葫芦。 他脸上神色平静，心情则恰恰相反！ 洗手间，千姬随手丢掉了一具被吸干的尸体，推门而入的高进忠见状，微微露出一丝不悦，但也没说什么。 “那个人的提议，你怎么看！” “你觉得‘卢俊义’可信吗？” 倘若吴中南听到高进忠的话，一定会勃然色变！ ‘卢俊义’可是此次的目标人物之一，按照局里的规矩，但凡目标人物，禁止组织成员以任何形式和其私下接触。 之前因为有任务，所以吴中南才会让高进忠设法和目标人物取得联系，但也是通过“卢俊雄”这个危险等级较低的次级目标，传达一些讯息。 假如没有吴中南，或者这项任务没那么重要，那么高进忠就算和‘卢俊义’进行一些私下的交流，也能说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但是既然有吴中南在，任务的危险等级又很高，高进忠无论如何都不该偷摸着问队员这种问题，这说明—— “不可信！” 千姬毫不犹豫的回答，高进忠闻言似乎并不满意，脸上露出一丝不虞。 “但是我认为我们应该相信他！” 千姬拢了拢好看的卷发，扯下一根，丢到一旁的尸体上。 眼见着那具干瘪的中年男性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最终变成一堆烂泥一样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腥臭。 “哦？怎么说？” 高进忠有些意外的问道。 “我已经3级了！” 千姬这时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高进忠眼皮一颤，板着脸问道： “什么意思？什么时候的事情！” 千姬笑了笑，看起来十分妩媚。 “就在昨天，你让我去和它接触，我把话带到了，你们的话我都带到了。然后它也提出了一点要求，要我给上面人传达一点东西，这你知道。但你还不知道，我答应它之后，它就帮我升级了。” 千姬笑的更开心了，甚至像是在得意。 高进忠眯起眼睛，冷冷道： “你的意思是，‘它’早就给出了回报！” “只是，这回报被你所得！” “而且，它完全有能力帮我们提高异能等级？” “所以，我们应该相信它？” 高进忠板着脸，掩饰心中的愤怒和震惊！ “不是帮你们，是帮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特例，但他的确帮我成为了3级异能者。” “嗯，事情就是这样！” 千姬并没有对自己私吞报酬的行为进行任何解释，显得理所当然。 听到这里，高进忠的目光中已经迸射出一丝杀意！ “林丹！我派你去和它接触！后面的事，你为什么不如实向我汇报！” “你只说他提出了要求，却分毫不提他帮你提高实力之事！” “莫非，你以为他是在和你一个人合作！可笑！” “还有，你在这种时候隐瞒自己的实力不报！到底安了什么心！” 听到高进忠的呵斥，千姬冷笑了一下，身上瞬间流露出一股并不逊色前者的气息！ 她知道高进忠在不满什么，也知道怎么让这种不满暂时平息！ “老高！你失态了！” “你我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分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而且我说过，我并不能确定，他的手段是不是对你们也能起效！” “还有，合作！和谁合作？和‘卢俊义’？” “老高，我看你是疯了！你以为你的这点小动作，老吴就没有起疑心？” “你还想和它深入合作？还想帮它做事？你真准备背叛组织？” “老高，醒醒吧，它没那么好心！我得到这些，是我自己运气好！” “我和它的交流虽然很短暂，但是也能感觉，它所图不小！就连这一次去那处绝地，也不光是老吴在穿针引线，它好像本就有这个打算！” “老高，相信我，我们或许应该相信它，但它绝对不可信，所以要警惕，它肯定抱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千姬显得十分冷静，高进忠却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不可告人的目的？！嘿嘿！哈哈！它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不清楚，我看你才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吧！林丹！” 高进忠一再的怀疑，或者说中烧的妒火，终于惹恼了眼前的女人！ “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以为我想独吞好处？甚至隐藏实力，在关键时候故意坑你们一把，用你们的命来换我自己的命？” “哈哈，哈哈哈！高进忠！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如果我真想那么做，现在就不会和你摊牌！” “高进忠！你个负心狗！你若信不过我！咱们现在就做过一场！你看我怕不怕！” “还有，不要再叫我林丹！！！” 比起高进忠还有所压抑的愤怒，千姬看起来更像是情绪失控，疯子一般。 这一来，却让高进忠投鼠忌器！ 毕竟，他们之前打的小算盘，怎么都上不得台面。而且现在就闹翻，大家都得不偿失。 “好！很好！千姬，看在你我一场露水姻缘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可是，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它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比你更清楚。” “就算是与虎谋皮，那也是我的事情！你只要听命行事就行，不要再自作主张！” “既然你已经成为3级异能者，正好，我现在就有件事情要你去做！” 高进忠话还没说完，千姬就讶然打断道： “等等，高进忠，你刚才那副德行，不会以为装一装大尾巴狼，就没事了吧！” “还有，既然你已经不信任我，那你还敢让我去帮你办事？” 高进忠被一噎，一时竟然感觉无话可说。 但是还没等他发怒，千姬就拢了拢头发，淡淡道： “算了，看在你是我男人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有什么事，你说吧！” 如此态度的转变，让高进忠只能又把怒火压了回去！ “哼！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 “千姬，我要你现在就出发，去研究院！” “我要你给它带一句话！” 千姬听到这里，眼皮跳了跳，笑着打断道： “带话？让我去研究院？老高，我终于确定，你真的疯了？” 千姬毫不犹豫嘲笑着。 高进忠这回却不动声色，反而有些怜悯的看了看千姬。 “千姬，你不会真以为，我让你去和它接触，就是我在自作主张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二章 身在何处 高进忠的话，让一直都占据主动的千姬，忽然就愣在了那里。 的确，她得到了最大的好处，反过来还能逼的承担风险的高进忠没话说，这就是本事，她有资格得意。 但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聪明人，其他人都是傻瓜？ 在此之前，高进忠可不知道死而复生的“卢俊义”，还有帮人提高异能的手段！ 但若不是因为这个，高进忠让千姬去做那些，又图什么？ 那么做风险很大，一旦泄露就是众矢之的，可期的收获却显然不够。 莫非，高进忠只是想在浑水中找到一根支柱，保证自己不被暗流卷走？ 那么，“卢俊义”就是他挑选的支柱？若真是如此，千姬就不得不怀疑高进忠的眼光。 “卢俊义”是一名在逃的a级通缉犯，最少也相当于3级异能者，多半还是其中佼佼者，和吴中南一个层次。倘若它还有隐藏手段，那么它或许比吴中南更强！ 然而，也就那样罢了！它只是强梁，还不是巨擘！ 他们这些人，就算本身实力有限，终究不是那些纯粹的新人，好歹也见过世面！ “卢俊义”很强吗？它很强！但它并非不可战胜！榜上它这棵大树，不表示就能无视来自组织的反噬！它这条腿，比起真正的大粗腿，还是太细了一点。 倘若他已经强到不可战胜，那么高进忠或许真有可能孤注一掷直接上了它的贼船。 若它并非强到不可战胜，甚至弱的连他们这些人都能制衡，那么老高的打算也很清楚，就是想利用它，将之化为一柄可以被利用的尖刀。 现在，它不上不下，不强不弱，显然不是好的投靠对象，更不是好的合作对象！ 那么老高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执意要求自己和它取得联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高进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千姬淡淡问着，即使心中已经觉得不妙，她还是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他是这个意思！” 千姬话音刚落，高进忠还没回答，一旁厕所隔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一名穿着耐克运动装的女子，就那么施然走了出来。 女子有着一头中长的波浪卷发，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还算漂亮，脸颊有点婴儿肥。 “你！你是！！！” 千姬心中骇然，她方才根本没能察觉到此女的气息！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做任何无谓的抵抗。” 高进忠见千姬暗自戒备，甚至透露出明显的敌意和杀意，有些冷漠的说道。 这态度，和他之前的表现完全判若两人。 值得玩味儿的是，高进忠在见到那女子时，眼眸中也明显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畏惧，然后才变成恭敬。 “她是谁！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千姬已经无意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去发现真相，寒声斥问。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女子早就隐藏在一旁，并且精通匿迹之术。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也恰说明她之前被人像猴子一样耍弄了！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很擅长‘易容’的女人？” 女子淡淡问道，虽然外貌看起来甚至能称得上可爱、萝莉颜，然而她说话的时候，却自有一股居高临下的威严，仿佛女神一般，让无数仰慕者忍不住就要匍匐在脚下。 “不错，她就是那个女人！” 高进忠回答着，完全无视了表情已经开始扭曲的千姬。 千姬的颜值远比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更高，然而在场三人中无论哪一个，对此的感官都恰恰相反！ 那双好看的带着些蔚蓝的眼眸中，终于流露出一丝猩红，千姬一头长发变成了血红色，如同狂风中的旌旗一般飘扬开来。 当她得意的时候，她或许可以很理智，很理智的去分析，去考虑得失。 然而当她彻底落入下风，当她失意，她又会像是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一样，只剩下疯狂和暴躁。 高进忠显然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半点都不意外，他认识千姬，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 他稍微退开半步，没想制止什么，只是不想被波及到，然后就看戏般的看着有些失控的千姬！ 这个女人，曾经让所有见过她的男人感到厌恶，高进忠也不例外。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会和她发生那种关系。 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后，高进忠却又发现，那并不很难让人接受。 因为这个曾经让人作呕的女人，已经变成了天后巨星一般的美女。在床上的时候，千姬那种狂野的姿态，也让人万分着迷！ 可是，很快高进忠就不那么认为了！因为他发现这个女人美则美矣，却经常会有些神经质！ 如果说，这些毛病都能忍，因为至少她还是一个好的队员、伙伴。 那么当她之前以那副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明明做错了事情，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毫无缘由的犯病。高进忠终于意识到，这个女人，是个麻烦！ 所幸，麻烦很快就能解决，而且说不定还能帮他一点小忙。 千姬猩红的眼眸中充斥着疯狂，疯狂之下却又有一丝平静。 这证明她并非真的完全失去了理智，至少她知道她绝非眼前两人联手之敌。 但她还是决定出手，因为她清楚，无论在任何时候，别人的态度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不是旁人施舍！ 她相信以自己3级异能者的实力，无论对方有多么强大，多么诡异，多么恐怖，至少她的力量不是这些人想忽视就能忽视的！ 况且，没有人告诉她，这个女人有多强！没有人告诉她，为何要忍受这个女人那副傲慢的姿态！ 抱着这些念头，压抑着心中的躁动，千姬这一击虽然没有拼命，但也已经倾尽全力！ 海潮般的头发铺散开来，下一瞬，它们又回涌聚拢到一起，形成一张青丝编制的罗网，如同猛虎张开血盆大口，罩向了那个女人！ 此时此刻，面对千姬倾力一击，那个女人仍旧用那副居高临下的、仿佛看蝼蚁的眼神看着千姬。 千姬心中不知怎的，本来已经得到控制的怒火轰然爆发，使出十二分的力量，又开始蹭蹭往上涨！ 她要拼命了！ 就是这种眼神！就是这种女人！就是这种表情！曾经让她坠入深渊，而她硬是从无底深渊爬了出来！ “哈哈哈！死吧！死吧！死吧！” 感觉到千姬的不对劲，高进忠又后退了一些。 高进忠不认为千姬能伤到那个女人，要是真能伤到就好了，但是他确实很担心自己会受到波及，那就成了无妄之灾。千姬，其实并不弱小！ 高进忠脸上的肌肤不知何时变成了古铜色，他浑身气血凝而不发，已经是全力守御！ 一股惊人的气息瞬间从女人所在的位置传开，那是一股淡淡却沛然难当的气势！ 高进忠忽然产生一种冲动，一种要挡到女人面前，将千姬拿下的冲动！ 这和他明哲保身的想法背道而驰，而且完全是画蛇添足，但这也是一种很好的表态，是表忠心最佳的方式！ 在这个女人出现前，高进忠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脚踏几条船的想法。可是再次见到她后，当她已那种方式登场、并且展露出碾压他们这些人的实力后，他顿时什么妄想都没了。 高进忠心中甚至出现了怀疑，这一切，也是命师们提前预料到的吗？一个根本无法力敌的强者亲自找上门来！ 就和高进忠想的一样，千姬那凝聚到极点的一击，能轰碎山丘的一击，落在那个女人面前，连一点涟漪都没激起！ 三千红尘丝，根根软化，铺洒在地上，仿佛闻到雄黄的蛇虫，悉悉索索退了回去！ 千姬眸子收缩，忽然感觉指使如臂的异能不听话了。 这一幕，比她见到对方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击败自己更让她难以接受，因为这完全不能去理解！ 双方的差距，太大太大！ “这不可能！！！” 千姬惊恐的后退了一步，然后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用双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孔、五官！ 好在那疙疙瘩瘩的感觉并未再次出现，终于让她没有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婆子。 对面的女人有些疑惑千姬的反应，旁观的高进忠虽然也为之前的一幕感到震惊，见到千姬的反应后，更多却是怜悯。 研究院地下深处，凌歧站在几具仿佛刚刚才死掉的尸体前，沉默不语。 卢俊雄见这些尸体全都穿着军装，不禁问道： “你认识？” 凌歧摇了摇头，淡淡道： “我只是在观察，它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卢俊雄对这个答案谈不上不满，也说不上满意。 他感觉死而复生的哥哥，和过去有了很大的不同，似乎变得更冷漠、更冷酷了一点。好在，他能感觉，那依然是他的哥哥。 “哦，那你发现了什么？” 凌歧闻言，像是没有听出卢俊雄的心不在焉，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发现它或许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恐怖！” “原本，我以为它们这些，应该都是我们的阻...” 凌歧话音未落，眼前几具“尸体”，忽然睁开了漆黑的眼睛。 卢俊雄无语的瞥了瞥凌歧，接着立刻全神戒备。 凌歧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看着几条诈尸的“尸鬼”，还有心情淡淡问道： “你确定，要这样迎接老朋友吗？” 回答他的，是几声充满怨毒的咆哮，以及紧随而至几乎化风的身影！ 卢俊雄面色一变，显然没想到传说中的“僵尸”这般迅猛！ 他刚要动手，凌歧身上的寒气，已经先一步朝着那几具尸鬼卷去！ 啪嗒！吧嗒！ 三条尸鬼顷刻间冻成了冰块，纷纷落地地上，摔成了冻僵的残肢。 卢俊雄身体顿了顿，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凌歧，没想到“哥哥”已经强到了这种程度！ 按照尸鬼之前的速度和气息来看，若是没有别的异能，它们最多也就相当于普通战斗侧2级异能者，但也不是随随便便的3级异能者都能秒杀！ 事实上，卢俊雄自己对上三条那种程度的尸鬼，就得竭尽全力才能将其击败，至于击杀那是想也别想！ 可是凌歧，却只是一个眼神，“吹了口气”，手都没动，就把它们全灭！ 他究竟强到了什么程度？ 让这样强大的兄长都要如临大敌的，又该是什么样的存在？ 4级？ 卢俊雄忍不住一哆嗦，只觉周围森寒之气更为逼人？ 4级是一个分水岭，是号称人神之间的界限。 凌歧像是察觉到了卢俊雄心中那一丝转瞬即逝的绝望，扫了扫他，淡淡道： “你怕了？” 凌歧只是随便一说，卢俊雄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咪，瞬间就做出了反应！ 他冷笑了一声，看也不看周围深邃的黑暗，大步朝前走去！ 凌歧对卢俊雄的表现很满意，他将他带来，虽然没指望他能在战斗方面出力，但也不准备当保姆！ 面对尸魂界意志，个人的勇气和决心不能改变结果，但能让过程稍微好看一点。反之，一丝一毫的胆怯，都可能让自己死得很惨。 凌歧这次来，并不是来和尸魂界意志决一死战的，但也冒着很大的风险，一不小心就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卢俊雄就是一重保障，保证自己行鱼死网破之举时，网可能破，鱼却不一定会死！ 因此，他需要卢俊雄，维持着最基本的行动力，从侧面“帮助”自己！ 海南，一座美丽的海岛。 在海南三亚的旅游度假别墅区，有一栋漂亮的小别墅，几天前换了主人。 别墅的新主人是一对年轻的情侣，据说已经订婚。男主人是一位作家，女主人是画家，的确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因为附近的别墅大都是有钱人买来度假用的，所以除了每年的旅游旺季，一栋栋别墅一般都空着，周围的环境异常清净。 在国内房价已经上涨到不像样的时候，普通人很难想象花一个亿去买一栋别墅，然后让它空在那里，究竟是什么心态。就像社会学家也总在回避一些问题，为何有的人宁可用能帮助一千个穷学生的财富去买一件奢侈品，随便摆在家里，也不愿意去帮助身边任何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一样。 无论如何，至少在一个路边没有饿死骨的太平盛世，有钱人总该是被羡慕和追捧的。因为普通人只要还能活下去，就算他们吐槽再多，也终究不太可能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某栋小别墅的主人，曾经也是**丝中的一员，也曾不承认自己仇富。 直到他自己变成有钱人后，不自觉的站到有钱人的立场上思考问题，才终于明白，仇富多么可笑。 这一日，天朗气清，很适合出去打打沙滩排球，晒晒日光浴。 但不久前从电视上又目睹了一桩人间惨剧的楚铭，却没什么心情出去玩耍。 他并不是同情什么，或者愤恨什么，只是单纯感到不舒服，或许是觉得无聊？ 这种情绪，甚至也影响了他的女伴，林苁蓉小姐。 本来，若是一对富有激情的年轻夫妻，既然不想出去，在家里啪啪啪白日宣*淫也是不错的选择。 偏偏当一件事情做得太多，就算再美好也会变得乏味。 吃过早午饭之后，楚铭就回到卧室，倒头又睡。 至于林苁蓉，从早上就没起来，一直赖在床上。 楚铭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能睡。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天已经黑了。 然而... 他摸了摸身边，心中就是一惊。 “这是...” 楚铭睁大眼睛，快速适应着昏暗的光线，等他看清周围的景象，不禁心田一凉！ 这哪里还是暖玉温香的安乐窝，分明就是一间冷冰冰的实验室！ 而他，此刻正躺在垫着一层柔软物质的解剖台上，不注意的话，倒还真像是睡在床上。 楚铭又摸了摸身下的东西，有些冰冷，但能感觉弹性，滑腻腻的。 他心中一突，跳下床一看，松了口气。 那是一层墨色的苔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不是想象中一些令人恶心的玩意儿。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掌握着心灵之力的楚铭，很快恢复平静，开始寻找线索。 他不认为自己还在梦中没醒，若是有什么力量能让掌握着“心灵之力”的他，都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那么他也可以不用挣扎，直接等待审判了。 若不是梦境，这又是什么地方，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林苁蓉呢？ 楚铭很清楚，不是梦境，也不表示一定就是真实！ 这个世界上，能以假乱真的东西太多。 楚铭最了解的，便是赋予他一切的怪诞小说！ “莫非是小说的世界？” 就在楚铭绞尽脑汁胡思乱想，甚至猜测自己是不是被人“绑架”的时候。 实验室的金属大门，轰地一声，被推开了！ 楚铭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闪躲到一台大型设备的后面。 然并卵，因为门开后，他能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朝着他走去。 黑暗中，踏踏的脚步声有些刺耳。 虽然掌握着超人的力量，楚铭还是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三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当脚步声停在一米外的时候，楚铭已经做好了随时扑出去的准备！ 他浑身绷紧，就像是一只猎豹。 然而还没等他忍到极限，几乎就在他已经决定出手的前一刻，来人偏偏像是算准了他反应，竟然又踏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离去。 嗒嗒嗒... 直到脚步声消失超过三分钟，楚铭才开始恢复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心脏也重新砰砰跳动了起来！ 晓是他的身体素质早非常人，由于并未修行过任何刺客技巧，方才的潜伏还是让他感到疲惫。 或许，身体上的疲惫还是其次，心理上的疲倦才是重点！ 又等了大概有两分钟，楚铭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啪！” 就在这瞬间，实验室内的灯光忽然彻底亮起！ 楚铭愕然看着并未关上的大门，却见就在门口，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从垂下的枯槁发丝间，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冷冷盯着他、盯着他！ 它竟然根本没有离开！！！ “wtf！” 楚铭头皮发麻，瞬间将心灵之力完全爆发！ 然而比他更快的，却是一股滔天的恶意，刹那将他从头浇灌到脚底！ 楚铭瞬间放弃了所有抵抗，并非主观绝望，而是他的灵魂完全被震慑住了，已经无法思考！ 他那引以为傲的心灵之力，在这只女鬼面前纯粹就是笑话！就算稍微能抵抗一二，也是杯水车薪！ 随着那只女鬼一点点向他爬去，随着那张鬼脸一点点在视线中放大，楚铭心中的绝望也逐渐放大到心灵之力也无法撼动分毫的程度！ 到了后来，他就和普通人一样，根本感觉不到苦修而来的力量，只能浑身颤抖着闭目等死！ 死寂！死寂！ 在痛苦降临前，在绝望将他淹没前，楚铭的意识就陷入了死寂！ 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一男一女两具年轻的身体上。 年轻的男子猛然坐直了身子，大声喘着粗气，就像是在梦中受到了什么惊吓！ 他身边的女孩，也因为他的反应实在太大，而被他惊醒了！ “楚铭？楚铭！你怎么了！？？” 甜美的声音像是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听在耳中，仿佛隔世之语。 楚铭神情呆滞，目光中充斥着惊恐！ 良久，他才从这种极度恐惧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松了松抓紧的床单！ “我...” 楚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苦笑了一声。 “我没...” 然而，他才侧过头去，准备安慰一下被他吓到的林苁蓉。 他脸上的神情就再次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吓！！！” 楚铭差点跳起来，写满疲惫的脸上瞬间又被惊恐取代！ “彭思娜！！！” 见到身边躺着竟然不是善解人意的林苁蓉，而是早就靠着将双方关系冷处理，断绝了来往的另一位“心灵之仆”，小警花彭思娜。楚铭心中的震惊山呼海啸一般将他的理智淹没，这变故，仅次于醒来就发现身边躺着的其实是一只凄厉女鬼！ “女鬼！！！” 想到那只女鬼，楚铭震惊的目光中顿时带上了一些恐惧，一些杀意！ “啊！楚铭！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彭思娜抓住楚铭的胳膊，狠狠摇晃他的身体，怀疑他又得了梦魇，以至精神失常。 看着眼前因为惊慌，不经意让锦被从身上滑落，露出上半身大片雪白风光的女警，楚铭好悬才没有奋起余力一击打爆她的脑袋！ 感受着彭思娜掌心传来的温度，身上那股隐隐还记得的体香，楚铭低下头来，再次抬起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我，我没事。” “不好意思，刚刚只是做了个噩梦！” 楚铭淡淡说着。 “哼！就知道你又做梦啦！” “唉，你说，会不会真是那个富家女阴魂不散，缠着你不放？” “可那又不是你的错，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好聚好散，能怪谁？” “就算从法律上来讲，她也是自杀的，不是你害死的。” “而且，闹鬼这种事情...” “楚铭，如果你真觉得不放心的话，咱就去找上次那位大师再看看吧！” 彭思娜性格坚强，虽不乏红拂温柔，但比起林苁蓉那种女孩，的确有很大的差别。 比如这时，虽然她“理智”的选择“相信”男友，但她其实还是更希望男友能找个心理医生看看，而非江湖术士！ 这种微妙的态度差别，让早就习惯了林苁蓉千依百顺的楚铭，首先感觉到的也并非受到关怀的温馨，而是怪异。 他此时身体中好像真的还有一个意识、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是渣男楚铭，因为始乱终弃，导致另一个无辜的女孩自杀，最终弄得自己疑神疑鬼、心神不宁，而女友彭思娜则陪他到海南度假休养。 “我...” “我没有梦到她。” 楚铭摇了摇头，坚决的否定眼前的一切。 他话音刚落，窗外最后一缕斜阳正好散去，像是为他那迷茫的心又蒙上了一层阴霾。 在这万籁俱寂，天地间却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光明未消的时候。 楚铭复杂的心，忽然像是被一盆凉水泼了个正着，整个人顿时就是一激灵！ “楚铭？楚铭！你又怎么了？” 彭思娜半是关切半是不满的问道，她总觉得男友有事情在瞒着她。 楚铭盯着屋外，卧室门不知何时打开了，或许它之前就没关上！ 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正吊在门外的走廊中，晃啊晃，晃啊晃，她吐着舌头，瞪着他！ 楚铭心中的恐惧尚未生出，就被心灵之力狠狠镇压。最初的惊恐过后，接下来他心中反而变得无比平静。 彭思娜有些僵硬的扭过头去，朝着楚铭注视的方向望去。 视线中，只有空荡荡的走廊，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 “楚...楚铭，你究竟在看什么！” 彭思娜扯了扯被子，下意识的离楚铭稍远，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她不是在惧怕黑暗中未知的东西，虽然她方才的确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惊悚，但她已经看过，外面其实什么都没有。她更害怕楚铭会出现幻觉，继而失控，这种情况之前为楚铭治疗的专家就提到过。 这短暂的片刻，又有一股凉风从门外吹进来，像是卷起了什么，彭思娜忍不住紧了紧被子！ 楚铭仍旧注视着门外，眼角的余光却在关注那随着绳子断裂，已经落到地上一点点爬到床边的“女鬼”！ 荒诞的是，他此时心中偏偏没有恐惧，不光是因为这种负面情绪已经遭到了心灵之力的镇压，更因为他心中的苦涩比恐惧更多。 看到林苁蓉凄厉的鬼魂后，楚铭在恐惧之余，更多的却是心痛和愤怒。 直到这一刻，楚铭才意识到，原来有的时候，爱就是那么简单，那么不可理喻。 他发誓，他从来没有如此痛苦、如此愤怒过！ 他没想过，原来当目睹林苁蓉离开自己后，他会痛苦至此！ 他没想过，在这种痛苦之下，他会对命运、对掌控这一切的某个幕后的主宰，恨不能生啖其血肉！ 女鬼很快爬到了床上，彭思娜似乎看不到它，只是感觉很冷、很累。 女鬼的手已经抚摸到了楚铭的胸膛，仿佛能隔着皮肉，触摸到骤然停止跳动的心脏！ “不论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你都不该恨我的，苁蓉。” “就算真的变成了鬼，你依然是我心中的最爱，依然是我心中的最美。” 楚铭直视着女鬼狰狞的面孔，温柔的说着。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很脆弱。因为唯有越脆弱的人，才越希望把自己脆弱的一面交托给其他人，而这种寄托，就是爱！ 心灵破绽越大，爱也就越痴狂，越难以自拔。 不得不说，这对修炼心灵之力的楚铭而言，真的很讽刺。 女鬼好像也愣了一下，完全没料到楚铭的反应。 然而下一瞬，它的手已经撕开了的楚铭的胸膛，将他的心硬生生剜了出来！ 而直到这时，楚铭依旧在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它，就算已经痛苦的满脸扭曲，他的目光温柔。 “啊！！！” 本来已经瑟缩在被子里，又变得昏昏欲睡的彭思娜，恍惚见到身边的男友莫名其妙被开膛破肚，四溅的鲜血将她淋醒，顿时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 布置简洁的卧室中，有些憔悴的彭思娜猛然睁开眼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急促的呼吸了几下。几分钟后，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在梦中，她才恢复了平静。 “怎么又是这个梦？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不会！” “楚铭，我无法否认，自己仍旧爱你。但我并非那种无知无助的少女，我已经明白你的心、你的人。不论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至少你不是一个值得我去托付终身的人！” “还有那个富家女，我其实并不恨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要恨也该恨你，但我偏偏恨不起来。” “我连你都恨不起来，又怎么会幻想她有那么凄惨的下场呢？” “这个梦，不是我的梦！” 彭思娜想了想，还是觉得很荒唐、很怪诞，这个梦她已经前后做过五六遍，除了细节处稍有不同，其他地方几乎一模一样，这非常不合理。 拿起一旁的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楚铭的电话，彭思娜很想拨打过去问问情况。 梦中的女鬼，梦里的她是看不见的，但醒来后，她却偏偏又能回忆起来，真让人不寒而栗。 彭思娜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她不是白痴，怪异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发生，还死守着“信条”不放，那不是坚持信念，是傻哔。 坚持烧死平民和坚持释放女巫的，都是最愚蠢的行为。世上事，本就是如此矛盾，只看有没有一颗慧心、一双慧眼。 彭思娜不愿相信这是鬼作祟，因为那不科学，但她相信一切都有原因。 墙上几张并不显眼的黄色符纸，说明彭思娜其实不是那么坚信科学。比起科学，她更相信因果。 这段时间下来，经过一些调查，她已经有些猜测，或许楚铭能给她答案，让她不再那么疑神疑鬼。 刚刚找到楚铭的电话，正要拨过去，又想到两人现在的关系，彭思娜轻轻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最终无力的垂下手来。 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有的人宁可死，宁可惨死，也不愿向另一些人低头。 何况，现在还远没到那种程度。 倔强常常可以一文不值，但偶尔就是那么固执。 对那个男人，对那个女人，她真的一点都不恨吗？ 也许，不可能吧！ 如果再见面，更多的或许只有尴尬，这是人之常情。 但彭思娜其实也没那么豁达，只是更成熟更理智罢了。 怨恨和耿耿于怀只适合那些不成熟的人，真正成熟的人，会让自己越过越好，用自己的幸福，回报别人带给自己的痛苦。 地下第十七层，蜂巢建筑的中部，已经接近第一处大型试验场。 卢俊雄忽然看向某个方向，淡淡问道： “哥，你感觉到了吗，刚才有一股恐怖的邪恶力量爆发了！” 卢俊雄打了个冷战，这不是胆怯，而是自然的生理反应。 凌歧没有在意卢俊雄称呼上的变化，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刚刚发现这片鬼域竟然有朝幻想世界方向发展的趋势时，他的心情就变得很糟糕。 现在，一个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忽然出现，这导致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好在命运并没有让他心中的不满酝酿到顶点，就像是峰回路转，那股随着邪恶气息爆发，眼看就要烟消云散的生命气息，忽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瞬间就消失了！！！ 这对于凌歧来说，无疑是不幸中的万幸。 至于卢俊雄，由于事发地距离太远，他恐怕仍然一知半解。 “哥，刚才那究竟是？” 卢俊雄追问，凌歧看了看他，忽然淡淡说道： “下面的路，我自己走，你先回去吧。” 卢俊雄没想到凌歧会答非所问，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整个人好像都惊呆了。 “哥，你、你说什么？你想让我先回去？” 面对卢俊雄骤然升腾的惊怒，凌歧只是淡淡的回答道： “我不想你这么快就要下去送死，我刚发现，原来我弄错了很多事情。” “假如我一个人去，或许我们两个都不用死。” “如果你和我一起去，我们两个也许都要死！” “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我不想你无谓的死在这里。” 凌歧的语气平静，说的话若是没有最后一句，也显得十分伤人、不近人情。 卢俊雄听了，心中却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焰，又是温暖，又是灼痛。 “哥，我...” 凌歧没有再和他玩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指了指两人的来处，坚定道： “出去！” “在外面等我！” 卢俊雄看了看平静的凌歧，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同样坚定道： “我等你。” 说完，也不等凌歧叮嘱，他转身就开始飞奔。这一幕若是让人看见，还真像是在落荒而逃。 凌歧感受着渐渐开始变得“熟悉”的空间，也不知应该是喜是忧。 倘若这空间最终彻底变成幻想世界，乃至变成幻想和现实又一交界处，那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这意味着他亲手将唯一的桥梁分享给了别人，那他就算拼尽一切也要将之毁去。 但不提最终结果会不会变成那样，仅仅眼前，因为环境的改变，他自身的力量，的确也开始出现飞速的增长，或者说——觉醒！ 他的身体来自现实世界，这赋予了他在现实世界自由行走的权利。 他的根基却还在幻想世界，他那近圣的境界，也只有在幻想世界才能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 而且，凌歧还发现一个说不上是秘密的秘密！ 真实世界似乎果真是幻想世界的源头，因为真实世界的一切，都更容易融入幻想世界当中，并且只要得到幻想世界的认可，真实幻想之物在幻想世界就得天独厚！ 比如他现在这具身体，虽然只是一具资质尚可的尸体，开发到极限估计也就比一般仙人强点。 但是现在，他却能通过它，借来本体一击之力！ 亚圣的一击之力，是一个连仙人境界都没达到的僵尸能借用？那是在做梦？ 任何物质都有承载极限，无论是真实世界，还是幻想世界，都是如此！ 偏偏当真实得到了幻想的认可，那种承载极限，却被大幅强化，那还只是“福利之一”！ 掌握着如此强大的力量，也是凌歧撇开卢俊雄准备单干的原因之一！ 亚圣一击，能不能将整个星球毁灭？ 倘若在幻想世界，那是绝对可以的！ 真实的地球，在幻想世界的角度，其实根本不值一提，最多一级、二级行星的程度。 至于这真幻之间的地带嘛，想来不太可能！ 若换了纯粹的真实世界，亚圣天尊一击？呵呵...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四章 桥梁 真实世界，不可能出现所谓的圣人、亚圣。 或许，就算有，也没有幻想世界中那种毁天灭地的夸张能力。 因为，规则不同！ 幻想世界中的星球，也有星球意志，位面有天道，有位面规则，但那对于诸多打破规则极限的强者，几乎没有多少约束力。 比如凌歧，就算是去到一个高等科技位面，实力也不可能从亚圣天尊一级跌落到普通人的程度，多半仍旧强悍。 因为幻想世界的诸多世界固然各有各的规则，但大体还是相通的。其基本概念，都是一样！ 然而真实世界不同，这完全就是一个全新的概念！ 它可以当做是幻想世界的升华，也可以当做是幻想世界的起源！ 总之，幻想世界的圣人，除非真的已经强横到凌歧都无法理解的程度，一般的圣人，若是出现在真实世界，不依仗命运之力和诸多手段的话，也就是一个昙花一现的强大异能者！ 至于什么天尊、亚圣，恐怕比普通人强不到哪去，甚至更脆弱，走几步就瘸了，瘸一会儿就倒了。凌歧最初的时候，就是这种情况。 若没有门路，这些强者兴许连触碰到真实世界的资格都没有。任凭拥有多强的力量，也不可能凭空进入那个世界！ 想在真实世界毁天灭地？ 只要力量足够，当然可以！不过在目前来说，那只能是奢望！ 即使当真实和幻想开始交错，基于幻想的力量得到一部分释放，比如现在，真幻之间的界限暂时打破！凌歧能立足幻想，标记现实，伸出一只手去，他那毁天灭地的手落到鬼域后，大概也就那么回事儿！ 不过这对凌歧而言，终究算不上坏事。因为就算那种程度的力量，也远远不是“卢俊义”能拥有！ 只是，这是否也意味着尸魂界意志，也会因此变得更强？ 凌歧不那么认为！ 当他寄生在尸魂界意志之内来到这个世界，依托尸魂界意志之力而生时，尸魂界意志，其实是他带来的！ 临时的桥梁是他架设的，现在它已经断裂！ 所以，除非这片领域真的已经彻底成为一个全新的中转站，变成一座畅通无阻的大桥，横跨两岸，否则尸魂界意志的回归之路终究还是断绝的！ 鬼域现在就像是半座桥梁，连接真实世界的一半已经架设好，另一半却还是浮云！ 凌歧现在的情况，更是像从远处的另一座桥上，利用魔晶球当做船舶，在搬运力量，临时起到桥梁的作用！ 所以，这是他的特权！ 不管凌歧想的究竟对不对，该做的，还是要做。 他开始朝着之前邪恶力量爆发的方向赶去，巧合的是，那虽然距离不近，但也刚好在这一层！ 这又只是一次巧合吗？ 有了决定，凌歧没有再试图对自己的行迹进行遮掩。 已经掌控了这片领域的尸魂界意志，很快就发现了他！ 或许它早就发现他了，因为鬼域是它的地盘，但直到他决定和它直面，它才如他所愿！ 看来，尸魂界意志对凌歧，终究也不是全无顾忌！ 阴森的玻璃房中，巨大的已经枯萎的食人花蔫在中央的玻璃器皿中。 凌歧到来的时候，实验室已经重新得到供电，一些仪器开始自动运转起来，灯光虽然一闪一闪，但是并不妨碍照明。 “伽椰子”用一种“慵懒”的姿态，“懒洋洋”的站在玻璃观察房内，左右摇摆着，就像是一只低等级的丧尸，凌歧却知道，它是真正的大boos。 凌歧接近移门时，感应系统自动将门开启。 他扫了扫角落，发现玻璃房外巨大的实验室中，正有一个只剩半截身体的女鬼，双手插在金属墙壁内，源源不断的为整个实验室提供电力。 这“发电机”，倒是挺节约环保的，可惜就是外形过于炫酷、过于前卫了一点，估计能接受的人不是太多。 若是它看起来没那么狰狞，倒也挺不错，就算只剩半个身体，既然是女人，模样再好看一点，一些恶狼估计也会趋之若鹜，管它是人是鬼是机器，毕竟多功能的嘛。 凌歧没有和“伽椰子”打招呼的意思，因为那毫无意义。就算真正的“伽椰子”还有那么一丝属于伽椰子自身的意志，有那么一点可能搭理他，这个克*隆体，是肯定不具备如此互动效果的。 凌歧刚踏入玻璃房的时候，“伽椰子”的目光就已经扫了过来。 曾经无处不在的恐怖威压，如今变得极淡，这却不是消散了，而是九成九都凝练了起来！ 当那一股恶意狂潮从天而降，就算是凌歧，都出现了瞬间的思维停滞！ 同样是鬼，同样是上等鬼，凌歧的僵尸之体和尸魂界意志的化身恶鬼，显然有不小的差距！ 好在凌歧现在能依靠的不只是来自现实、夺自尸魂界意志的僵尸之力，更有临时搬运来的“亚圣之拳”！ “伽椰子”瞬间挪移出现在凌歧面前，似乎是准备乘胜追击。 一双枯槁的鬼手刚刚掐上凌歧的脖子，它整个身体就随着凌歧冰冷的一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轰飞了出去！ “吼！！！” 翻了几个轱辘，匍匐在地的“伽椰子”，发出了一声惊怒的咆哮！ 一股分毫不逊色真实世界所谓4级标准的邪恶力量，从“伽椰子”身上透露出来，它已经比之先前凌歧离开时又强了数倍、十倍！ 凌歧身上，也透露出一股苍茫的、比前者还要浩瀚的气势，压的“伽椰子”眼眸中猩红的光芒都是狠狠一缩！ 在这样的场合下，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其他的，都是虚的！ 尸魂界意志显然没想到在自己进步的同时，凌歧的进步会比它更大、更夸张！ 凌歧能感觉，周围环境忽然发生了某种剧烈的改变，一点点无形的力量被从鬼域中抽离出来，融入到了“伽椰子”的身体中！ 身在主场，具备诸多优势，“伽椰子”的实力又岂会只有那么一点！ 终究，比起凌歧偷鸡摸狗东拼西凑得来的资本，尸魂界意志才是落足血本的！ 眼睁睁看着尸魂界意志的气势在攀升，凌歧却没有半点要出手的意思！ 他没有装逼，也没有高手寂寞，只是无可奈何。 因为他只有一击之力，还不能保证一击之后自己会不会爆掉。好在他不是来战斗的，那是手段，不是目的！ “够了！你知不知道，现在究竟有多少人盯着你！想要从你身上咬下块肉来！” 凌歧冷冷凝视着“伽椰子”，出言喝斥，似乎分毫不为其暴涨的气势所慑！ 诚然，在领域范围内，它的气息已经暴涨数倍，恐怕在所谓的4级异能者中，都属于比较强大的一类。 然而，它面对着的，本就是气势十倍于它的凌歧，而这种气势，恐怕已经接近传说中的5级水准！ 当然，从未真正接触过位于这个世界食物链顶端的、4级乃至传说中5级异能者的凌歧和尸魂界意志，都不认为真实世界也会存在那种个体，拥有如此夸张的力量！ 如今的鬼域可不是纯粹的真实世界，它介于真实和幻想之间，是尸魂界意志的主场，也算凌歧的半个主场。 其实，凌歧和尸魂界意志，本就拥有诸多天然的合作优势。 尸魂界意志果然是最为混乱的聚合意志，在这种情况下，相信就算是再邪恶的存在，也要掂量一下出手是否合适。 可它在气势凝聚到极点后，几乎想也没想，就再次扑向了凌歧，就算看起来仍旧像是以卵击石，它也义无反顾！ 凌歧心如止水，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一颗即将破碎的魔晶球，已经横亘在了他和“伽椰子”中间！ 这是**裸的挑衅和威胁！ 气势汹汹的“伽椰子”，脑后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凌空扑来的恶灵，瞬间变成一只被人拍落的苍蝇，又像是一只可笑的蛤蟆，“扑通”一声垂直落地，紧贴地面。 看着趴在眼前两三米远的地方，形容十分恐怖，姿势却无比搞笑的伽椰子，凌歧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 伽椰子看向凌歧的目光中，恨意和杀意刹那暴涨了一大截，那从已经极度扭曲的外表中或许看不出来，但凌歧能感觉。 就在它即将控制不住自己，要再次对凌歧发起攻击时。 凌歧眼前的魔晶球瞬间消失，而后他整个人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瞬间就变成密密麻麻无数相同的个体，扎堆挤在了玻璃观察室中。 甚至在外面也有，无数的凌歧，一队队、一排排、一列列、一群群、一片片，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 这些个体每一个的实力都不强，估计也就低等异能者的水准，但那好歹也不是战五渣，就算是伽椰子杀起来，也不可能一扫一大片。并且这些个体都是纯粹的能量显化，没有血肉物质，对恶鬼来说，杀了也没有任何好处，尸体都不会留下，杀的越多，亏的越大！ 无数“凌歧”盯视着趴在地上的伽椰子。 这一瞬，凌歧比“伽椰子”更像猛鬼，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杀！你继续杀！我看你能杀到什么时候！” 无数人一起说话，就算声音不大，形成的共鸣，也足以让窃窃私语变成雷霆！ “吼！！！” 怒火高炙的“伽椰子”已经忘了真正的“伽椰子”因为喉管碎裂的原因根本不会说话，更不会咆哮。 它疯狂的扑向了人群，就像是一只恶狗，又像是妄图撼动大树的蚍蜉！ “伽椰子”杀的很爽，因为凌歧分裂出的分身太多，以至除了本体，每一个分身也就相当于1、2级异能者的程度，放到外面或许是一支恐怖的大军，但是在这鬼蜮中就是炮灰。 大杀特杀的“伽椰子”，偏偏并未因为大肆杀戮而发泄掉心中的滔天怒火。恰恰相反，它越杀越怒、越怒越杀，因为周围这些“凌歧”，最初注视着它的表情，已经从麻木，变成了怜悯！ 真是，可怜啊！ “伽椰子”很可怜，生的孤独，死的悲哀。 尸魂界意志更可怜、更可悲，因为它被凌歧引诱到了这个让它欲罢不能的新世界，不惜损耗本源满足一个贪婪的引路人，又不计损失的换来了一个风雨飘摇的根据地，眼看一切才刚刚走上正轨，离去的秃鹫却回来了，还不肯放过它！ 如果拥有正常人的逻辑思维，“伽椰子”绝对会被凌歧逼疯。 好在它本就是疯狂的，所以在将玻璃房内的“凌歧”屠戮一空后，看着外面仍旧密密麻麻的“凌歧”，它反而平静了下来！ 它没有说话，冷冷和众多的凌歧对视。 凌歧知道，它是在等自己表态。 这个“伽椰子”虽然比真正的“伽椰子”多了一点主观能动性，但它似乎同样不喜欢和其他意识体进行交流，无论是通过何种方式。 一个凌歧施然进入玻璃房，他走上前去，弯着腰，像是拍打宠物一样，摸了摸“伽椰子”的脑袋。 伽椰子一抬手，这个凌歧立刻被分成两半。 飞溅的血雨和尸体尚未落地，就已经凭空消失不见，和方才重复过许多次的画面一样。 然后，第二个凌歧又坦然走了进去，仿佛面对的不是一只令人谈之色变的猛鬼，而是一条宠物小狗。 他再次弯下腰，伸出手来。 身形佝偻看着比凌歧矮了两个头的“伽椰子”，不等那只手落到自己头上，就再次挥手，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被轻易抹去。 第三个、第四个... 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外面围着玻璃房的凌歧还是密密麻麻，整个实验室内灯光能照到的地方，挤满了凌歧。 凌歧低下头，摸了摸“伽椰子”的脑袋，然后捏着它的下巴，将它的脸抬起来，用另外一只手在它的脸颊上啪啪扇了几下。 “伽椰子”的手抬了抬，最终又落了回去，因为它发现这毫无意义。 所谓恐怖，更多是一种感受，而非行为本身。比如恶鬼对无数人的屠杀，倘若无数人比恶鬼还要麻木不仁，甚至坦然面对，甚至乐在其中，那画面更多带着黑色幽默，让人心悸，哪有恐怖？若一个人有无数条命，不停被杀死、杀死、杀死，他是会变得极度恐惧死亡，还是视之如同呼吸空气一样平常？ 所以，恐惧感对于不懂恐惧的人来说，是一种很荒诞的东西。 都是高等生命一级的存在，早就能遗忘各种情绪，凌歧又不是聚合意志那种特殊存在，所以“伽椰子”根本不明白他之前为何要继续那毫无意义的举动。恶趣味？还是为了配合它？ 人们通常喜欢用蝼蚁来形容弱者，更喜欢用随手抹杀来形容强大，然而当蝼蚁数之不尽，别说是人，就算大象，也会被咬死，就算咬不死，那密密麻麻，恶心也恶心死。 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凌歧绝对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因为若不是被断了来源，“伽椰子”绝对会继续杀下去，甚至加快杀戮的速度，最后总能把所有凌歧都杀光。而每死掉一个凌歧，他其实都会损失一部分力量。这种损失，外人无有所得，自己也不能回收，属于损人不利己的行为。 但是，时间地点情况就是如此特殊，在彻底决定扩大领域侵入现世前，“伽椰子”的力量终究有限，得不到来自任何方面的补充。 而凌歧那一击之力，也根本带不走，离开这里，他就又是那个最多接近4级异能者的僵尸“卢俊义”。 对于凌歧的“羞辱”，“伽椰子”没有反抗，也没有任何表示。 人群中，实验室角落里的一簇凌歧，忽然将那具只剩半截身体的尸鬼举了起来，异口同声道： “它是我的！” 也不知是凌歧之前无赖的举动起了作用，还是“伽椰子”的确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和凌歧计较，费时费力。 “伽椰子”抬了抬手，凌歧能感觉，一点像是种子一样的东西落入“伽椰子”面前那个凌歧的身体中，然后化开。 那是对半截尸鬼的控制权！ “顾娜美？还有名字？” 无数双眼睛同时凝视着尸鬼，尸鬼猩红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畏惧。 显然，这只尸鬼有点与众不同，居然还残留着一些生者的意志，隐藏在表面机械化的麻木下。 大概，这也是它能掌握身前力量最大的原因！ 放弃了对半截尸鬼的控制权，“伽椰子”完全无视了凌歧，又走到那棵枯萎的食人树前，端详起来，仿佛周围的人影全都是不存在的。 它明显已经弄清楚了一些事情，或许，这才是尸魂界意志最应该做出的正常反应。 能杀则杀，杀之不尽就无视，权当不存在。 凌歧也没有继续去“恶心”它，很多时候一些行为都可一不可再，况且那是不是起到了作用，凌歧也说不准。 他本也没有玩弄“伽椰子”的意思，那没有意义，他只是在试探伽椰子的底线，看看它是否真如自己所想，有着诸多掣肘。 手段可以有很多种，目的才是明确的。 凌歧个人认为，这次试探很成功，不提别的，至少让伽椰子明白，在某种程度上，自己拥有和它平等对话的资格。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五章 巨变前夕 天津，怡海家园。 几个学生模样的少男少女，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起欣赏着荧幕中上演的一部恐怖片。 这部叫做《山村老尸》的恐怖片，是一部古董级别的老电影，对于这些少男少女而言，它的年龄甚至比他们的年纪都大！ 用48寸的液晶智能电视看一部接近二十年前拍摄的恐怖片，不得不承认，这些年轻人还真是有瘾。 十几年前，或许这部电影曾风靡一时，让不少人谈之色变。 可是对于如今许多年轻人来说，那种过时的拍摄手法，电影中一些让人无法忍受的垃圾特效，老掉牙的情节，都导致影片的观赏性大幅降低。 或许，事无绝对，说不定就有人好这一口，专爱看老电影。但是总不至于一群十几岁的小崽子，都是这样。 何况这七八个少年，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龄，此时却被一部十几年前拍的老电影吓得脸色发白，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目不转睛的盯着荧幕，这也实在太夸张了。 “郎在欢心处，妾在肠断时，委屈心情有月知...” “啊！！！” 就在荧幕中传出一阵鬼气森森的粤剧唱段时，一个人高马大的少年忽然怪叫了一声，吓了其他人一大跳。 “卧槽！吴一尘，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孬种！吓死本宝宝了！” 其他人不满的看了看少年，又将目光转回了电视，也不知道这部电影有什么吸引人的。唯有坐在他身边的少女，在他手臂上狠狠捏了一把，埋怨了一句。 “相逢不易分离易，弃妇如今悔恨迟，君忆否当日凤凰欣比趣...” 歌声还在继续，其他人明明已经被吓的脸色发白，但就是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仿佛已经被勾了魂去。 吴一尘惊魂未定的看了看敞开的客厅大门。 因为今天下午有暴雨，所以外面黑漆漆的，如同夜幕提前降临。 屋子里不开灯的话，也是黑咕隆咚一片。客厅中好歹还有几盏小灯，有荧幕的微光。门外的走廊，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 必须承认，这种天气看鬼片，真的很带感。 “萌萌，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外面好像有人在唱戏。” 吴一尘声音颤抖，不确定的问着。 纪小萌白了吴一尘一眼，显然觉得他是在悚人听闻。 “瞎说！哪有什么人唱戏，都是电影里的！” 说完，少女不再搭理少年，也和其他人一样，专心致志的看起了电影。 “又记否续负恩情过别枝，又情否旧爱已无身宿处，又念否有娘无父一孤儿，妻君呀！你又可知否我久病成痨疾，不久会为你伤心死！” 吴一尘又听到了那阵从客厅外飘来的歌声，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此时电影的剧情，已经进入到另一个阶段，刚刚女鬼的唱腔早就结束，那么—— 吴一尘不敢再想下去，他的心中充满了极度的不安。 他扫了扫周围其他专心致志的人，又看了看自家熟悉的电视机，里面播放着的是一部十几年前拍的老电影，清晰度却高的吓人。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部电影虽然在网络上的评价不低，但是以他自身的眼光来看，也只是不错而已，远远不至于让一大群人一起看的目不转睛。这又不是一群色狼围在一起看岛国的行为艺术片。 忽然，吴一尘恍惚了一下，惊觉到了最不妥当的地方！ 他们几个人，原本只是来他家碰个头，然后就要出去k歌。后来因为天气预报下暴雨，所以耽误了，但又是什么时候决定聚在一起看电影的？是哪个脑残提出在这种鬼天气看这样一部鬼片？ 依稀间，吴一尘想到了一个名字，这个建议，好像是小美提出的！ “小美？” 班里有这样一个人吗？ 吴一尘集中精力去想，没看到门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忽然，他脸上思索的表情完全僵住，因为他终于想到了小美的名字。 “楚...楚人...” 吴一尘的身体忍不住开始打颤，不是他怂逼，实在是这一切都太让人难以置信。 吴一尘忍不住握紧了胸前用红绳系着的一个木人吊坠，这是他姥姥临终前留给他的。 朋友同学都只知道吴一尘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是校园里的一霸，人送外号“单挑王”，一些社会人员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但几乎没人知道，受到家中老人的影响，吴一尘很有点迷信。 老一辈的人迷信很正常，然而年轻人，却几乎没有几个会对那些牛鬼蛇神感冒的。 “天尊保佑，大黑天尊保佑，夜叉神王护我...” 吴一尘一边默念，一边装作不经意的撞了撞身边的纪小萌。 然而令他心神剧颤的是，身边原本软玉温香的小女友，身体已经僵硬的和一座雕塑一样。 吴一尘好容易才忍住没叫出来，连他自己都为自己此时的表现感到震惊，忍不住要喝彩。 那种面对不可思议的惊变无动于衷甚至还能自行其是的，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正常人里，最多的就是面对惊变惊慌失措或者鲁莽行事的，能和他此刻一样保持冷静的都是凤毛麟角。 “夜叉护法上我身！夜叉护法上我身！” 吴一尘握紧了胸前的吊坠，心中默念。 他也不知道这种请神的做法有没有用，许多专家都说，所谓神打只是一种精神催眠，吴一尘对这种说法不置可否，但他的确深信“神打”确有其事！ 吴一尘在校外最辉煌的一战，是一个人打十个手持棍棒的小混混。别人只以为他人高马大，加上连过几年功夫，所以才那么生猛。其实吴一尘自己很清楚，那完全就是“神打”的功劳！ 现实世界不是电影，甭管你多**，脑后一棍铁定撂倒。吴一尘有一个哥哥就是部队里的特种兵，不是特警，是真正要出国执行特殊任务的特殊军人。吴一尘一年也见不到他几次，而且这位堂哥从来不和他说部队里的事。但是他哥哥曾经告诉过他，千万不要相信什么电影，一个打一群都是骗人的。就算是特种兵，若不肯下死手，一不小心被三五个保安反过来打死都有可能。 所以不管“神打”是不是精神催眠，吴一尘都将这招当成杀手锏。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夜叉神王麾下的护法上了他的身，吴一尘忽然感觉眼前青蒙蒙一片，看什么都像是带着一层雾气。 这种情况前所未有，他不是第一次请神，但通常的确只是起到一种类似兴奋剂的作用，就像所谓的精神催眠，从没想过会有这么夸张的效果。 “阿弥陀佛！” 吴一尘这个异教徒，都忍不住求助起西方教的某位大佬来。 他先是装作无意的看了看周围其他人，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把他吓尿。 原来每个人的背后，都像是贴着一个黑色的影子，仿佛剪纸一样，压在他们身上，让他们动弹不得，只能乖乖盯着眼前的电视。 电视根本没有打开，荧幕上黑漆漆一片，倒映出屋内的场景，哪里有什么山村老尸的电影。 吴一尘屁股动了动，想要偷偷站起来，可是当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道站在门口低着头的蓝色魅影，他的身体剧烈摇晃了一下，顷刻又变得无比僵硬。 和其他人一样，吴一尘乖乖盯着什么都没有的电视，大脑飞速运转着。 “我勒个去！” 吴一尘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崩溃来形容，因为他高速运转的大脑，很快就变成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尊像是佛经中描写的夜叉、又像是恶鬼的形象，坐镇中央。 吴一尘不知道自己此时此举，能不能瞒过门口那只恶鬼，又能不能自救—— 或许这根本是在做无谓的挣扎，或许那只鬼最想玩弄的就是他！ 无奈他仍然想不明白，倘若这世上真的存在恶鬼，恶鬼还那么厉害，为何以前他没碰到过，也没听姥姥他们提过？ 要知道和普通人不同，吴一尘母亲的老家，是在一个封闭的山村中，祭祀的是一尊叫做大黑天的邪神，本身就诡异的可以。真要有什么厉害的邪祟，老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他甚至很清楚的记得，姥爷曾经给他讲过一些鬼故事，最后很明白的告诉他，这个世界上能影响到现实的只有“神”，所以“神打”才会流传至今，而鬼是小道，最多只能吓吓人，是不可能干涉现实的！ 那么，不远处的那位又是什么？充气娃娃？ 吴一尘希望这是梦境，却仍然不敢丢掉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抓紧了胸前的人形槐木吊坠！ 忽然，吴一尘感觉有一双冰凉的手触碰到了自己的肩膀。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眼角的余光瞥向门口，那蓝衣女鬼，已经不知所踪！ 几缕头发落在脸上，带来一些冰冷、麻痒的感觉。 吴一尘浑身血液都像是被冻住，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 “这就完了？坑爹！” 吴一尘不满的看着手机，这篇好友季玉发布在微博上的小说，用他们几个玩的比较要好的朋友真名代入，读起来的确蛮有意思。 只是对于这种写到一半剧情就戛然而止的做法，吴一尘当真是恨的牙痒。 “法克！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我写死！” 吴一尘将手机随意丢掉床头，然后走出屋子，准备去卫生间洗个澡。 吴一尘的家是典型的大户，三室两厅，面积接近一百五十平，南北通透。 平时，只要把两头的窗户一开，吴一尘绝对不会觉得家里气闷。几个朋友一起来玩，也不会显得拥挤。 因为父母经常出差的关系，吴一尘反而觉得家里很冷清，没事都不喜欢老实待着。 可是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吴一尘总觉得家里很闷，就好像有很多人挤在一起一样。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松了松领口，吴一尘选择性的让自己忘掉这些怪异。经过客厅门口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朝着里面望了一眼，然后就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就在客厅中，电视机已经被打开，里面放着一部无声的电影，围绕着茶几摆放的几张沙发上，有七八个少男少女坐在一起。 就在吴一尘朝着这些少男少女望去的时候，他们也齐齐看向了门口他。 吴一尘瞳孔骤然收缩，因为这些人，竟然都是他的熟人。 然而他们的面孔，全都是紫青色的... 季玉躺在床上，用手机翻看微博，见对于自己的新作品关注和留言的人并不多，不禁撇了撇嘴。 好在他写东西本也不是为了人气、盈利，只是想写才写，所以也不在乎是否有人关注。 起码，他相信他那几个朋友还是会来看看的，比如在最新连载的短篇小说下面，就有好几个损友的留言，大意是季玉写的还不够恐怖，而且居然把吴一尘写成主角，把他们写成配角，让他们很不爽之类的。 季玉看了，一笑了之。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在学校里是霸王，出了学校也不是什么好鸟，平时问候人家母亲的话不离口。指望这些好朋友用爱和温暖来鼓励自己才有鬼，换成性*爱倒是有几分可能。 季玉放下手机，看了看闹钟，发现已经到了傍晚，于是准备下床去弄点吃的。 现在的智能手机，什么功能都有，时钟更是基础中的基础，但是季玉却不习惯用手机看时间。 他的床头，闹钟是必备物件之一。出门不戴手表，浑身都会不自在。 季玉看了看天色，感觉有点不爽，因为外面还在下雨，这表示像他那么懒的人，不得不放弃去外面搓一顿的打算。 他们几个，还都是在校的学生，但是由于父母亲人大都不在身边，所以平时都自由散漫惯了，也因此才能玩到一起。 几人中季玉不是家境最好的，也不是长得最帅的，但和谁都能玩得开，因为他的性格最好，平时除了一些无伤大雅的怪癖，也什么都能玩、敢玩。几个异性朋友，几乎都和他滚过床单。 季玉本想打电话叫一份外卖，可是想起来冰箱里还剩下小半条熟火腿，上次去超市也被一个漂亮的促销mm，硬是推荐了一款统一新上市的豪华方便面，不试试有点心痒。 几十块钱一碗的方便面，对于穷学生来说就是奢侈品，可是季玉真没觉得那很贵。这年头在外面吃个平民私房牛肉面都要二三十块钱一碗，青菜涨到了五六块钱一斤，方便面稍微贵一点，很离谱吗？ 季玉摇了摇头，准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次。 很多人都说煮方便面也有讲究，恨不得用一连包方便面做出一桌满汉全席，季玉没那么无聊，只是打算随随便便煮一下。 哼着小调，季玉朝着楼梯间走去。 他家是那种早期农村被征用土地后分配到的独院独户，虽然比不上别墅豪宅，但是空间方面的确比现在盛行的公寓大很多。 楼梯间有点阴森，不过这是装修的问题。 当时有个装修师傅说什么房子风水有漏，所以楼梯不能按照洋房一样装修，忽悠的他爸妈还真信了，结果就弄得一层层阶梯还是水泥的。 这地一走十年，季玉也习惯了。 虽然楼梯间阴森森的，但是期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直到站到一楼厨房的冰箱门前，季玉连只蟑螂都没碰到。 “喵——” 就在这时，一声猫叫吓了季玉一跳。 他朝一旁的窗户望去，发现外面的窗台上，一只虎皮猫正扒拉着窗户，瞪大眼睛瞪着他。 “卧槽，这年头，连猫猫都在冬天发*春，也怪你家季玉少爷长得太帅，可惜不知道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大概是为了平息心中的恐惧，看到那只几乎人立起来趴在窗户上的野猫，季玉没心没肺的调笑了一句。 这一幕场景看起来真的有点吓人，不过季玉胆子本身就不小，也没疑神疑鬼。而且他已经想起来了，这只不知公母的野猫，他以前用剩饭剩菜在门口喂过一段时间。后来有段时间没看见它，还以为跑了，现在看来又回来了，估计猫还记得他，来讨吃的。 季玉摇了摇头，想着自己待会儿吃剩下，留点给它也没啥。 看这老猫惨兮兮的眼神，大概是饿坏了。至于把野猫放回家门，那是想也别想。 打开冰箱，季玉准备开启自己的大厨模式。 窗户上响起了“咚咚”的敲击声，季玉不满的看了看野猫，有些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做错了。这猫虽然有点灵性，但未免太分不清是非轻重。 此时，那猫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和哀求，变成了恐惧，好像是在向他传达某种意思，季玉也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缕毛茸茸的东西，垂到季玉的耳朵上，让他甩了甩脖子。 “喵！！！” 那猫又是一声惨叫，像是受到了某种巨大的刺激，爪子在玻璃上刮擦出一道刺耳的声音，跐溜一下没了踪影。 “日！” 季玉这次是真被吓到了，因为那只野猫叫的实在是太惨！ 季玉抬头看了看明亮的荧光灯，头顶上什么都没有。 摇了摇头，他决定将这些异状抛到脑后，先解决肚子问题再说。 其实他此时也有点想要离开家出去吃一顿的打算。可是外面的天气实在太恶劣，把他困在家里，也是没辙。 至于方才野猫的异样，耳廓的麻痒，季玉只能用野猫忽然发疯弄得自己心神不宁来解释。 季玉看着屋外平静的黑夜，一轮圆月挂在当空，忽然感觉有些不妥、有些不安，好像自己忽略了什么。 忽略了什么呢？ 季玉没能想明白，就仿佛1+1明明是一个相当简单的问题，他的思维却被引动陷入了一个盲区！ 忽然，季玉意识到了什么，眸子里流露出了震惊。 然后还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眼前就出现了无数倒垂的黑色发丝，如同幕布一样，遮住了他的眼帘...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六章 诚意 卢俊雄在华东科技研究院的大门前等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中，他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不是担心自己遇到危险，而是担心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 头两天，他什么麻烦都没遇到。 这里虽然属于军管区，可事实上军队只是负责外围的封锁。像这种几乎已经半只脚都踏进鬼蜮的地方，平时根本没人会来。 可是在第三天，也不知究竟出了什么状况，一连三波异能者先后找到了他，话也不说一句，就准备动手将他擒下。 若是之前的卢俊雄，恐怕还真就疲于应对。 可他最近又有突破，所以即使是最后有三名二级异能者同时出手，也只是让他稍微受些轻伤！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他能理解对方不大张旗鼓的原因。 但他不能理解，对方为何要前恭后倨。 先前明明还好好的，甚至专门派人找到他们兄弟两个，透露出一些“和解”的意向。结果，他们前脚才根据双方的约定，来到鬼域，兄长更是深入其中调查真相，后脚这些人就变得如此！ 莫非是知道兄长已经失陷其中，没了顾忌。还是已经等得不耐烦？或者这一切，干脆就是阴谋？ 卢俊雄想到之前的空等，意识到组织或许从未想过和他们“和解”。 但即使如此，这样一**过来送死，又有什么意思？ 这，不是局里通常的处事方式！ 解决了好几拨麻烦，卢俊雄感觉他未必能撑过下一波攻击！ 虽然觉得很荒诞，但这就像是游戏刷怪一样，一波比一波强，遗憾的是他没有得到用来升级的经验值。 就在他心中焦虑快要达到顶点，想要再次冒险深入鬼域的时候，凌歧的身影终于从那深邃的迷雾中走出。 他并无山之巍峨，却异常沉稳，给人无比的信心。 “怎么会这么久？” 见凌歧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势，卢俊雄松了口气，接着忍不住问道。 “你等了很久？” 凌歧反问了一句，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意识到真幻之间的时间流逝速度，显然是不同的。 这也不奇怪，幻想世界中不同的位面之间时间流速尚且不同，何况真幻之间。 他瞥了瞥一旁的草丛，察觉到里面有一股怨煞之气盘旋不去。结合卢俊雄掩饰的很好，但还瞒不过他的伤势，知道之前这里肯定发生过什么。 “遇到麻烦了？” 凌歧边朝外走，边问道。 “没有。” 卢俊雄跟了上去，干脆的回答。 接着，犹豫了片刻，他却又迟疑道： “确实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但是已经解决了！” “之前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好像忽然变得很急躁，一次次的过来找茬。” “那些人？急躁？找茬？” 凌歧明白了卢俊雄的意思，脚步停顿了一下。 这的确有些出乎预料。 他来找尸魂界意志的目的，就是想让它别再缩卵，主动一点，让它尽快出手，去破坏这个世界固有的规则秩序，吸引火力。 靠着诸多手段，他这次的目的勉强达成。 并非尸魂界意志很蠢，看不透他的心思，纯粹是利之所往，大势所趋！ 相信只要尸魂界意志开始入侵现实，那些所谓的异能者，肯定坐不住！ 这样一来，连带他们，都可能被针对、迁怒！ 但是，这不是需要一个过程吗？ 急躁，莫非是最近几天又发生了什么？ 凌歧并不清楚，在他们进入鬼域之后不久，又有人到来，还是他的亲手埋下的种子之一。 他更不清楚，被他认定无所作为的富兰克林，亦不愿意就那么黯然退场，准备用自己的、非自暴自弃的方式刷一波存在感！ 在更遥远的地方，也的确有一些他绝对不会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倘若是在幻想世界，无论是通过相应的规则、还是命运之火，还是残余的思维碎片，凌歧都能轻易捕捉到旁人眼中的大秘密、新情报！ 可是在真实世界，他能做的，并不会比一个强悍的异能者多太多。除非愿意动用最后一颗魔晶球，不然他只是强悍的“僵尸先生卢俊义”。 魔晶球只剩一颗，在找到替代物之前，他肯定不会滥用。 之前第二颗快要破碎的魔晶球，原本还堪堪一用。可惜就在他主观时间的几分钟前，已经彻底碎裂。那是说服尸魂界意志，必须付出的代价之一！ 凌歧没有继续多想，既然线索不够，那就去寻找更多的线索。 带着卢俊雄，凌歧轻易穿过了明显强度大增的封锁圈。那只能阻拦普通人，最多让1、2级异能者望而却步，只要有3级的水准，几乎就是来去自如。 或许，那本就是对内的警戒，而非对外的封锁！ 凌歧其实并不太能理解这些人的做法，因为若换了他是掌权者，早就对这片土地进行轰炸！ 虽然那也没卵用，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全是无用功。 站在普通人的立场，那也才是真正的决断和魄力！ 至于事后的舆论压力，若是不能解决麻烦，那就说明麻烦很大，一旦爆发，立刻就是灾难，什么舆论都不再重要。 若是能解决问题，在知情者眼中，那就是沉甸甸的政治资本，还怕有什么风言风语压不下来？ 或许，这也是因为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的上位者们，尚不能理解那龟缩在一隅之地的恶灵，究竟有多么恐怖！ 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凌歧也不准备多管闲事，甚至会尽快离开这座城市！ 他原本是想留下来浑水摸鱼的，这具身体尚可堪一用，让他有一定的插手资格。而且区区一尊僵尸之体，他还损失的起，这就是资本。 奈何尸魂界意志也不是傻瓜，显然不想让他当得利渔翁，所以在契约内容中，已经有了明确的要求，凌歧的这尊“僵尸之体”，必须在三天内离开这座城市，三个月内都不能回来。 凌歧肯签下契约，就没打算拖延。 早点离开也好，因为这个世界很大，凌歧就算通过各种手段充实见闻，相对于整个世界来说，他的眼界还是太狭隘，这很可能导致最终满盘皆输！ 所以，开拓新的猎场，真的很有必要！ 凌歧的新目标，是脚下这个国家的京城！ 这一次，他准备直击首脑！ 屠龙者，当然要寻那逆鳞。 凌歧不准备屠龙，也知道只有在那种核心之地，其实才最适合自己挥毫。 起初选择这座城市发展，绝对不是因为这里具备多少多少优势，完全是因为楚铭在这里，门也在这里，而他自己又受行动力所限，只能以此为目标！ 就凌歧自身而言，稳妥之余，他其实更喜欢稍微冒险一点、激进一点。 很少有亚圣天尊会如他一般敢于剑走偏锋。然而偏安一隅、困守一地，实在不是他的菜。唯有侵略、征服、掠夺，才是最适合他的发展方式！ 靠着金钱开道，凌歧在几个小时后就坐上了直达首都的飞机。 那些特殊部门的特异功能者，也在凌歧归来后，没有继续找两人麻烦，不知道是放弃了那种愚蠢的打算，还是在酝酿着新的计划。 凌歧完全不在乎，他只在乎更实际的东西，比如尸魂界意志究竟能闹出多大的动静，比如这具身体什么时候才能成长到理论上的极限，这些远比汹涌的暗流更加重要。 虽然很顺利就登机起飞，可是就连卢俊雄都能感觉，周围总有那么一两双眼睛会经常“不经意”的观察自己。 这种明显被人监视的感觉，连卢俊雄都有点不自在，凌歧却显得很惬意。 卢俊雄可能觉得之前在华东科技研究院外，对方的态度、自己的行为，都不啻于彻底翻脸。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人监视自己，显然没安好心。 可是对于凌歧来说，这种监视，更像是弱者对强者的恐惧。 旁人敬畏的目光，总不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 甚至只要自身底气足，外人的一切想法、做法完全都可以无视。 因为够自信，凌歧这次干脆连伪装都省了！ 鬼域一行，他虽然没能将亚圣的一击之力带出来，但也通过和尸魂界意志的约定，让这具僵尸之体的资质得到小幅改善，同时也让实力得到了一定的提升，已经达到了某个临界点上！ 春风一条街，某座娼馆的监控室内，富兰克林正翘着腿抽着烟。 她的身边，高进忠和吴中南垂手而立，表现的比狗腿子还要狗腿。 漂亮的女孩，做什么都更吸引人，包括吸烟喝酒。 有人说女性吸烟，必须要有各种讲究，才能焕发出自身最大的魅力。这很有道理，但反之，如果本身已经充满了魅力，那么即使不讲究那些，莫非就一定会被别人比下去？ 女**和女神同时自*慰，往往会给人截然不同的感官，这真的只是熟练度和姿势的问题？ 高进忠现在肯定不会想那种无聊的事情，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吴中南这个二鬼子给弄死。 他是最先向富兰克林靠拢的，虽然过程里，带着不少功利心，初期基本属于无奈屈从，更准备脚踏几条船。 但无可否认，既然结果已成定局，他高进忠就该是富兰克林的头号马仔。 结果呢，当他跟着富兰克林和吴中南摊牌，这个无耻的家伙做了什么？ 他没有贯彻党的精神，没有坚决反抗、从容就义，而是当即倒戈！ 这莫非也是预言师预言、计划的一部分？ 高进忠并不鄙视富兰克林，在一个最少相当于4级异能者的强者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 并且，按照高进忠的认知，国家对4级异能者的容忍程度也向来很高。 只要4级异能者不直接屠城灭镇，甚至攻打军管区，或者跑到中南海大开杀戒，就存在“回头是岸”的可能。如果他们愿意向组织靠拢，组织最终都会选择接纳。假如他们肯接受一点小小的钳制，这些人立刻就能得到令人羡慕的权利和地位！ 因此，并不知道富兰克林早就被总局盯上的高进忠，此时还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如此，不被他鄙视的吴中南，也明显就成为了他的敌人！ “进忠，那两个人，应该都已经登机离开了吧！” 烟雾朦胧，富兰克林吞吐烟圈，淡淡问道。 高进忠看了看漆黑的监控画面，仿佛它还在正常工作。 “看时间，应该是这样吧，飞机已经起飞二十多分钟了。” 高进忠小心翼翼的回答。 富兰克林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反而又看向了吴中南，淡淡道： “中南，我有一件大事要你去办。” 听到她有任务交给自己，吴中南脸上明显流露出一抹复杂。高进忠看向吴中南的目光，敌意变得更为明显。 “说吧，我尽力。” 吴中南不动声色的回答道。 “这个任务很重要，但并不太困难，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富兰克林淡淡道，吴中南则不置可否。 富兰克林见状，也不见怪，自顾自的说道： “中南，知道国航7105航班吧，就是我刚刚提到的那架飞机，你给我想想办法，把它打下来。” “我要看到你们的诚意！” 富兰克林的话，让吴中南抬头震惊的看着她。至于高进忠，此时脸上也出现了一抹惊愕。而后，他看向吴中南的眼神，也不再是充满妒忌的敌意，而带着几分恍然，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吴中南深深叹了口气，而后点了点头，径自离去。 飞机上，凌歧倚着靠垫，淡淡看着窗外的云海。 因为是头等舱，所以座位并不像经济舱那么拥挤，虽然在飞机上，免费供应的食物都是一样的，但头等舱的确更舒适一点，这毋庸置疑。 看着云海潮起潮落，凌歧心中没有半点感慨。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生活在这样一个类似的社会中，每天上班、下班，节假日也会带着家人出去旅游。 然后，命运把他送到了神奇的轮回世界，见证了无数奇迹！ 现在，他在试图创造一个更伟大的奇迹！ “哥！我感觉有些不太好！” 身边，卢俊雄忽然倾过身子，小声说道。 他的面色苍白，额头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水。 这当然不是晕机，若真如此，难免让人啼笑皆非。 “心血来潮？” 凌歧虽然用了疑问句，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卢俊雄听了一愣，他只知道这是一种武者本能对危险的预感，并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心血来潮”，听意思倒是差不多。 卢俊雄用眼神示意凌歧，指了指两个暗哨的方向，大概是在问要不要杀下手，毕竟这是唯一可能导致他极度不安的原因。 虽然卢俊雄此时的面色和状态看起来都非常不好，但这绝对不表示他已经变得手无缚鸡之力。恰恰相反，纯粹感觉上的不安，在意识到之后，已经不可能再给他带来任何干扰。 武者没有心灵之力，但也有类似的控制情绪的办法。 凌歧此刻倒是显得很淡定，就像比卢俊雄强得多的他，反而没有半点对危险的预感。 若是在平时，这甚至可以当成是一种对危险程度的判断依据，但是在这高空之中... 凌歧目光深邃，注视着远处似是已起波澜的云海，淡淡道： “无事，安心即可。” 人该不该死，除了先天寿命的限制，更在于旁人眼中的他，有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凌歧相信，在一些人眼中，自己的价值非常大！ 轰！！！ 一道逆空而起仿佛火箭尾部拖拽的流光自远空划过，一些眼尖的人甚至能看到，那处的云层都被戳了个窟窿！ 强烈的气流冲击，引起了飞机明显的颠簸，这是一个危险的讯号，机组人员立刻开始安抚众人的情绪，并且进行说明。 其他舱位的情况，凌歧没去关注。至少在头等舱中，也许是因为人数较少的原因，引起的骚乱完全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一旁的卢俊雄自火光远去后，就惊魂甫定看着凌歧，大概是为对方的未卜先知而惊讶。 他方才的预感，被证明只是虚惊一场，然而那种程度的威胁，他不相信凌歧感觉不出来！ 若是方才一下命中，恐怕就算是凌歧，也无法独善其身。 同样预知到了威胁，凌歧却始终保持着的平静，这究竟是因为他更强，感应也更清晰，还是当真已经到了心如止水的境界？卢俊雄顿觉兄长变得愈发高深莫测！ 一般的僵尸，身体僵硬，面部肌肉硬化，就算身体不腐烂，久而久之，整个人也和雕像差不多。凌歧却并非如此，他的身体除了肤色更苍白、触感更冰冷，看起来和常人的区别真心不大。 凌歧抽空扫了扫两个盯梢者，发现这两个介于普通人和异能者之间的特殊人士，对之前的一幕，显得同样惊恐。 这让他更为肯定已经有第三方力量，盯上了他！ 不过这第三方力量，看起来并未在真实世界形成某种主导，对于他的价值，也有些低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诓骗 京城郊外八达岭方向，延庆县，有一座大型废品收购站。 收购站的站长是一位姓纪的老人。 这位老人为人风趣，性格豁达，十里八乡不少人都知道他。 纪老头最出名的就是棋艺，象棋围棋五子棋跳棋军棋斗兽棋，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虽然他时常自称是清代名臣纪晓岚的后人，因此惹出不少笑料。但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个喜欢下棋、喜欢吃面的老头子，确实是一个善心肠的老人家。 这一天，纪老头正在收购站附近的一家面馆里吃炸酱面。 每天中午来一碗正宗的炸酱面，是他垂暮之年最大的享受。 就在他尽情享受午后悠闲时光之时，老人机“乌拉乌拉”的铃声，却打扰了他的雅兴。 纪老头原本不想理会，想着直接关机得了。 可是等看到电话是他那个一年都难得来往几次的不孝子打来，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纪老头只有一个儿子，属虎，叫做纪从风。 和纪老头恰恰相反，他的儿子纪从风那当真是人如其相，活脱脱就是一头吃人的猛虎。 早年的时候，纪从风就放弃了学业，纠集了一帮小兄弟，在京郊一带做点不为大众所喜的买卖。 被纪老头拿着棍子赶出家门后，纪从风更是变本加厉。 聚众赌博、斗殴，打闷棍、套白狼，给人看场子、逼良为娼，坑蒙拐骗、无所不为。 后来纪从风一着不慎，终于被人民警察逮着，虽然有“贵人”相助，但也很是吃了几年牢饭！ 纪老头从儿子入狱后，就没再联系过他，纯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却不想纪从风从牢里出来，反而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搞创业、找银行贷款、搞众筹、开发各种电子商品，最后还真摇身一变，成了县里的一号人物，知名企业家。 虽然在旁人眼中，纪从风那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纪老头却知道，他这个儿子从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捞偏门、占人便宜早就成了本能。 因此就算纪从风功成名就，纪老头仍旧不认他，只守着自己的废品站过日子。 然而这一切，在纪从风结婚、并且有了纪小萌这个女儿后，又出现了新的转折。 无论纪老头多么绝情，对于纪家的香火，他其实还是比较看重。 虽说纪小萌是个丫头，但好歹也是纪家的骨血。纪老头的思想又很前卫，并不重男轻女。在他看来，生儿生女都一样，只要不堕了纪家的门风，那么就算丫头也不比小子差。至于丫头不能传宗接代什么的，到时候找个上门女婿不就成了。 所以对于纪小萌，纪老头可是宝贝的紧，甚至不惜再次和儿子开始来往。 纪老头看着那串霸气的手机号码，脑子里闪过孙女萌萌乖巧的模样，脸上冷硬的表情也柔和了下来。 接通电话，说了没几句，纪老头笑眯眯的神情就定格住，变成惊愕！ 很快，惊愕化为惊怒，僵硬的笑容变成了密布的阴云，纪老头满脸乱糟糟的胡须，也因为激动和愤怒而颤抖起来！ 啪嗒！ 老人机落在地上，纪老头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萌萌，死了？” “我的乖孙女，就这么没了？” 纪老头浑浊的眼眸，刹那染上了一层红色。他猛然撑着桌子站起，纵然身形早已佝偻，也仍旧散发着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寒意，周围食客全都惊骇的望着他！ 杀意在这面馆中渲染，这时，正好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带入了一阵寒风。 纪老头被风一吹，抖了抖身体，像是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的脖子上，一条红绳系着一个人形木偶，调皮的从领子里滑了出来... 当凌歧走下飞机的时候，一个笑眯眯的胖男人已经提前等在了外面。 一般来说，机场虽然允许接机，但都是在出口大厅中等待，没听说直接等在机场上的。 不过，规矩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为了让大部分人规规矩矩。对于少部分人来说，大多数规矩都形同虚设。 “哈哈哈，‘卢俊义’先生，欢迎莅临本国首都视察。” 胖男人热情的拥住了凌歧，让其余下飞机后忙着找免费大巴的乘客分外好奇。 凌歧旁若无人，将胖男人推开。 “赵瑾，没有必要这样。” 凌歧认识这个胖子，或者说卢俊义认识这个胖子。 此人正是卢俊义的顶头上司，传说中“敢死队”的队长，赵之瑾。 因为名字不太好听，所以加入组织后，胖子已经把名字改成赵瑾。 胖子神色一滞，然后很快恢复了脸上的笑容，示意卢俊雄和凌歧跟上。 至于一路上的另外两个监视者，此时已经随着人流离去，倒是敬业的很。 机场空间很大，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大部分大型机场都有免费大巴负责接送，把乘客送到机场大厅。 胖子是特权户，直接将一部市面上很少见的特殊型号悍马开了进来，凌歧也没顾虑，带着卢俊义上了车。 “抽不抽烟？” 胖子将车启动，顺便问道。 卢俊雄摇了摇头，他本身就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包括抽烟酗酒。至于凌歧，那似乎不用问。 胖子也不介意，自己点了一根，打开电台后，就在逐渐加速的汽车里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这胖子似乎是一个烟鬼，一路上话不多，烟却不断。 足足抽了一整包烟后，三人来到一户四合院前，周围还是城镇的模样，但是人不多，肯定不是四环以内。 胖子先下了车，周围一些隐秘的地方，立刻有一些人小跑出来，帮凌歧二人拉开车门，而后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两人下了车。 卢俊雄此时心中已经生出了一些杀意，不是他好勇斗狠，而是局面似乎的确不太妙。 莫说让他感觉深不可测的胖子，就算是周围这些人，一拥而上，他也扛不住。 在这种情况下，既然对方已经透露出一些恶意，那显然先发制人才是硬道理！ 面对同样的情况，卢俊雄和王小顺的心思几乎完全相反。一个喜欢被动，一个倾向主动！ 凌歧无视了卢俊雄的蠢蠢欲动，跟着胖子走进了四合院。卢俊雄无奈，只好追了上去。 院子里有一颗老树，周围是典型的民宅，没有任何不该出现在宅子里的人或物，这多少让卢俊雄放心了一些。 赵瑾没有让两人进屋子的打算，就在外面、榕树下，他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两人，认真道： “俊逸？我不知是不是应该这样称呼你。但是，你不该回来。” 赵瑾的语气很诚恳，却没有博得“两兄弟”中任何一人的好感。 见“兄长”没有开口的意思，卢俊雄上前一步，代为问道： “为什么？” 赵瑾似是欣赏的看了看卢俊雄，又看向卢俊义说道： “这就是你那个弟弟吧，果然好天资，难怪连雄老都忍不住要收他做关门弟子。” 赵瑾答非所问，但这是好话，所以多数人都不应该觉得反感。 卢俊雄不怎么喜欢被人恭维，因为从小就听多了，于是轻微的皱了皱眉。 赵瑾没有去观察卢俊雄的表情，仍旧看着卢俊义淡淡道： “他的资质很好，你...现在也是！” “但资质只是资质！” “再好的资质，也需要时间，才能变成实力。” “显然，无论是你，还是你弟弟，都还没有达到4级的程度。” “所以，你们不该回来。” 赵瑾直言不讳。 卢俊雄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4级？ 这在国内，几乎已经是最顶级的异能者行列。一旦达到4级，就算是叛国罪，也有斡旋的余地。 他虽然猜测唯有达到4级，他们两兄弟大概才能光明正大的重归组织的怀抱。 但这并不表示，4级以前，他们就连自由活动的权利都被剥夺！ 异能者是什么？是国家的守护神？不！是高能生物！是高危生物！ 所以每一个异能者，就算被列入绞杀对象，若是在正常情况下遇到，组织的人也不一定就会立刻大动干戈，那样做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骚乱和伤亡。 所有游离在组织之外的异能者，即使是通缉犯，也有一个危险程度和危险行为判定的名单。3级异能者，就算是通缉犯，在4级异能者不出手的情况下，只要不继续犯罪，堂而皇之逛大街，也不会有人来处理你。 凌歧的实力，根据卢俊雄的估计，就算不到4级，只怕也是3级中最顶尖的存在！ 掌握着如此力量，自己不去惹别人，那些上位者就该谢天谢地，莫非还真想限制他们的活动范围，搞什么圈禁？ 又或者，赵瑾其实是在指，有4级的存在，想要对他们不利？ 所以不到4级，不该回来？ 虽然有很多猜测，可细思之，总觉得都不成立。 “为什么？” 卢俊雄干脆问道。 赵瑾没有回答，反而又朝着凌歧说道： “俊逸，不管你还是不是你，但既然你能记得我，那么我还当你是卢俊义。” “你知道吗，你现在已经登上了预言师的关注名单，而且排在第二位。” “预言师们想做什么，没人知道，迄今为止，也没人能阻止，而所有被他们关注过的人，下场没一个好的！” “你是我们的人，所以王师和郑师对此很有异议。” “但是预言师终究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代表着大势所趋、人心所向。” “如此一来，一旦你入局，我们就算想插手，也没有办法！” 赵瑾的话让卢俊雄听了都感到震惊。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总局内部还不是一条心，和许多企业一样，居然还有派系之争。而“卢俊义”这一派，似乎是想保住他？ 这听起来好像很正常、很合理，有人的地方就有党派竞争，党派之争必然充斥着阴谋阳谋。 但是，这一切落在那神秘的地方，总让人感觉怪异。 就好像看到嫦娥和玉帝在街边吃烤串，孙猴子假模假式坐在主席台下开会！ 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赵瑾眼神诚挚，凌歧神情麻木。 几分钟后，凌歧叹了口气。 “我真的很想知道，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们这样不遗余力的欺我骗我。” “莫非，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很可惜，虽然我很有兴趣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你们想让我去做的事。” “但那不该靠你转述！” 凌歧像是在自言自语，卢俊雄稍稍后退了半步，赵瑾深深吸了口气，勉强笑道： “俊逸，究竟在说什么？” 凌歧冷冷看着他，直到他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那些命运窥视者，的确很有意思，比我想象中的更有意思。” “若他们真和我想的一样，已经触碰到了命运最核心最真实的部分，纵使他们只能旁观，什么都做不了，我在你口中所谓的名单上，也必然是排在第一位的！” “第二位？” “假如不是这样，那就说明，我高估了他们！” “或者，你被骗了！” “无论我究竟是高估还是低估他们，至少有一点，我非常肯定。” “赵瑾，他们就算没有骗你，也一定没有把全部实话都说出来！” “你是中间人，是捎信的。” “但他们想让你带来的，不是你方才的那一番话！而是，你的灵魂！” 话落，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密布阴云，有雷霆在其中酝酿，有鹅毛大雪兀然落下，地面以凌歧为中心，快速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你要做什么！” 赵瑾大惊失色，这的确和预言师跟他说的不一样！ 赵瑾此刻万分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趟这摊浑水！ 这样的变故，究竟是因为预言师真的欺骗了他，还是眼前的存在，已经莫测到预言师都无法准确预言的地步？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于赵瑾来说，都是噩耗，是灾难！ “吼！！！” 赵瑾仰天咆哮，密布的乌云中，一道紫色的雷霆轰然落下，它原本是劈向凌歧，却被赵瑾引走、吞噬！ 接着，他那一头打了啫喱膏的短发根根竖起，像是触电一般。 一道道密密麻麻细如发丝的紫电，自他浑身毛孔中透出，而后又从其他地方重新回到他的身体中！ “3级异能，特殊体质，蓄雷！” 卢俊雄并不知道赵瑾的底细，凌歧很清楚。 在一般情况下，靠着瑜伽柔术的底子，加上异能改造后强悍的身体，还有精湛的西洋搏击术，赵瑾大概和垫底的3级异能者相当！ 若是他引得万兆高压电流入体，那么一般的3级异能者，他都敢抗衡一下。 若是他冒险引入自然之雷，只消3道雷霆，他就能站到3级异能者的高手之列！ 现在，他吞噬的，是天道审判之雷！ 虽然只有一道，那却比自然雷霆可怕数倍、十倍！ 轰！！！ 一条紫龙横空而起，以人体硬生生模拟出古代西方英雄骑龙冲锋的场景，只这一招，赵瑾就无愧于“敢死队第一人”的称号！ 周围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碳化龟裂开来！ 若非空间因为莫名的原因坚固异常，赵瑾一击之下完全能粉碎真空！ 面对这样拼尽全力、赌上一切的攻击！ 凌歧只是摆了个上步冲拳的架势，而后狠狠一拳挥出！ 他绝对不是什么一拳超人，但他这一拳，也已经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隆！！！ 两人碰撞之处，地面鼓起！ 或许这只是因为，周围大地都被生生压的凹陷下去！ 一道巨大蓝色冰盾，狠狠阻挡在同样巨大的紫色龙头面前！ 这样的场景，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现实中，偏偏这一幕已经清清楚楚的展现在卢俊雄的眼前！ 和这种完全可以放到电影中当特效的夸张破坏力比起来，卢俊雄那赖以自豪的先天气功就是个笑话！ 或许先天气功练到最后，也有如此夸张、甚至更为可怕的效果。可惜卢俊雄的先天气功，最多也就十几年积累，吹破天能和不爆种的赵瑾放对，还是输多赢少的局面！ 一圈圈气浪摧残着周围的大地，四合院在交手的第一时间，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卢俊雄靠着凌歧的遮蔽，这才艰难的在两股强悍力量碰撞的余波中硬撑下来！ 只是几秒，天空中被抽空了力量的审判之云就开始散去，眼前充斥着乱流和扭曲的画面，也开始变得清晰！ 已经被削弱到只有薄薄一层的冰盾之外，是赵瑾狰狞的肥脸，他的眼神中充满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显然已经堵上了一切。 让赵瑾绝望的是，在那薄薄的冰盾背后，凌歧的神色犹自轻松，甚至带着一点戏谑！ “封！！！”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开，那椭圆形的寒冰盾墙，忽然像是反向张开的花骨朵，瞬间从一面巨盾变成一个喇叭，从坚硬的拳头变成五指张开的手掌！ 喇叭合拢，五指收紧！ 那半条紫龙，眨眼间被巨大的冰潮吞没，封印在了冰山深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八章 渗透 尘埃落定。 片刻后，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只剩一座骇人的冰山，仿佛极北之地的冰川一般，屹立在大地上。 冰山中央，是那已经看不清轮廓的赵瑾！ “哥...他...” 凌歧听到卢俊雄的话，打了个响指！ 咔咔！咔咔咔！ 在一阵硬物碎裂的声音中，卢俊雄愕然看向周围，发现原来冰山并不止一座！ 只是比起那座和楼房一样的冰山，其他就只如景观石一般，显得微不足道！ 这时，所有冰柱，纷纷裂开！ 轰！！！ 冰山崩塌，寒潮扑面！ 卢俊雄看着冰渣中的血色，一时默然无语，忽然想着： 这次，总该是真的决裂了吧。 杀人之后，卢俊雄本拟凌歧应该带着自己“战略转移”。 这场面，似乎也不需要再去毁尸灭迹。 没想到，凌歧却是自顾自的走向了那堆冰渣，举起手来对准那堆血色的碎末。 卢俊雄微微蹙眉，从知道兄长已经变成僵尸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必须忍受对方的一些黑暗面和黑暗行为。只是后来，逐渐深入接触后，卢俊雄却发现，凌歧这个僵尸，和他想象中的僵尸，有很大的不同。 他不需要吸血、吃肉，也没有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甚至就连一些细节上，都更接近正常人、而非尸鬼！ 但是，这绝对不表示，凌歧会是一只善良的丧尸！ 精神之力磅礴宣泄，赵瑾隐藏在血肉残骸中的灵魂，硬是被凌歧从中剥离出来。 这样的一幕，卢俊雄其实看不到，只是本能的感觉，凌歧身上那种让他极度不安的气息，忽然间爆发开来！ 天空中，散去的乌云再次凝聚。 只是比起第一次，它似乎不那么坚定！ 之前的审判之雷，针对的是“僵尸卢俊义”，针对的是它的邪恶力量，所以它出现的十分坚定、果断，甚至连一个区区3级的异能者，都能将它提前引动！ 这是固有的规则，是约定俗成的秩序。 但是现在凌歧主要用到的，却并非“僵尸卢俊义”的邪恶力量，而是他本身的精神力，从僵尸之体中诞生的源自凌歧的精神力！ 所以此刻，对凌歧掣肘最大的，并不是什么天道审判之力，而是等同于天道的，另一股更浩瀚、更让他忌惮、也更不容易被世俗中人察觉到的力量！ 对着赵瑾的灵魂，凌歧张嘴一吸，嚼了几下就吞了下去。 听说这个国家古代，也有一个叫钟馗的道人，能嚼鬼而食。 凌歧相信，若他并不仅仅是艺术加工的传说之人，那么也一定极为擅长此道，称得上是灵魂大师。 随着赵瑾的灵魂气息彻底消失，凌歧才收回了那股恐怖的精神力。 天空中的乌云也随之散开，重现蓝天。 虽然凌歧的表现，让卢俊雄生出了本能的忌惮。但在事后，他还是没有因此就对凌歧心生芥蒂。 这固然是凌歧洗脑的成功，也是卢俊雄本身的心理作用。 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想要去相信的，而下意识的否定自己不愿相信的！ 两人离开现场后，很快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包括那些监视者。 这对凌歧而言，要做到并不困难，完全在于他想不想，而非能不能。 天津，怡海家园特大凶杀案现场，被撕扯的七零八落的封条，再次遭到摧残。 这一次，过来查看凶案现场的，已经由部门领导、市领导、升级到了国家相关部门的领导。 之前主要负责凶杀案的片区刑侦队大队长吴英雄，全程陪同。 据说，这次来的是国家安全局的同僚。 至于为何一个刑事案件，最终会扯上国家安全总局，吴英雄没有质疑的资格。其实在他看来，这起案件的确是闻所未闻、甚至悚人听闻。别说惊动国安局、直达天听，就算是国际联邦调查总局的xxx要来见识见识，也不奇怪。 卢俊雄看着已经被清理的空荡荡的厅堂，感到有些奇怪，甚至是失望。 虽然他并不清楚凌歧的目的，可是毕竟已经冒名和目标人物接触，所以对于这次案件也有初步的了解。 本来他以为凶杀案的现场就算不是一片狼藉，也该充满诡异，现在这样空荡荡的，委实有点说不过去。 像这种情节极为恶劣的凶案现场，在侦破前，都会进行长时间的封锁，而非和一般案件一样，初步采集证据过后就算完事。 从地上、墙上的划痕来看，家具被搬走，显然还是在最近几天。 莫非，是户主的强烈要求？但在这种大案、重案面前，户主的要求，真的有用？ 那么，会不会是有关部门刻意为之，或者蓄意纵容？这种反常，和“兄长”的来意，有没有关系？ “都过了这么久，你们莫非就没有查到点什么？” 卢俊雄好奇的问道。 他也曾是组织内部的一员，论身份论权限论待遇，都远非眼前的小警官、乃至所谓国家安全部门的小头目、小领导能比。 他所在的单位，总体的办事效率，也高的吓人！ 像这种案子，落到他们手里，不用预言者推算，三天之内必然了结！ 毕竟是异能者组织，当然不同寻常。 在这个世界，一旦觉醒异能，除了在少数国家，其余大部分国家和地区，立刻就能成为人上人！ 别看兄弟两个最近接触到、甚至祸害了不少异能者，但那完全就是特殊情况。由于他们正在受到总局的关注和追捕，所以一些异能者简直是飞蛾扑火一样找上他们。若非如此，就算身为异能者，除了局里，随机路遇的概率也几乎为零。 由于地位实在太特殊，同样属于组织内部的成员，卢俊雄对传统的公安刑侦工作，还真没多少了解。 像这种刑事案件的调查、侦破，他并不知道正常来说要走多少流程，还比不上一些看过几部刑侦剧的家庭妇女。 许多手段，在一般的调查取证过程中都是必要的，落在他们眼中，却分外多余。 吴英雄闻言，摇头苦笑了一下。 他并没有怀疑卢俊雄二人的身份，只是感觉自己最近确实挺背，以前最喜欢被人问的一句话，现在听到就头疼，简直比鹿鼎记里被韦小宝带绿帽子的那位平西王世子还要苦逼。 一户人家，莫名其妙死了八个学生，又是那种诡异的死法，明显的他杀，死前却分别身处市内不同的地区。这是什么案件？这就是标准的无头公案！怎么破？ 更坑爹的是，这种明显应该隐藏的案件，竟然还被媒体披露了出来！ 虽然报道的并不详细，对诡异之处有诸多删改，但也足够让上头领导承受巨大的舆论压力！ 吴英雄其实很想指着传媒局领导的鼻子问问：莫非诸位都是傻逼？ 在国内，媒体渠道完全由官方把控，竟然还会让这种事情曝光！这究竟是准备坑谁？ 最坑爹的是，这桩案子推来推去，最后居然被推到他的头上！ 他接到调派通知的第一时间，就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坑洞里！ 吴英雄名字里带个英雄，但他做刑警，完全只是因为退伍转业的时候，组织就是那么安排的，根本和名字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想做什么人民英雄！ 何况他都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什么雄心壮志都没了，只想安稳退休，最好退休前位置再升上一升。 这种特大案件，一些年轻气盛的刑警可能会义无反顾的扑上去，有野心的人也会认为那是机会！吴英雄，真的不想要这个机会！ 由于上面人承受巨大的压力，吴英雄这个案子的基层负责人，当然也不好过。 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没有上峰需要的结论，吴英雄只能天天东跑西跑，累成一条死狗。 “这个，还真没查到什么。” 吴英雄正准备习惯性的一推二五六。可是看到卢俊雄脸上隐晦的失望，结合他的年纪、身份，以及他之前和自己交谈时，稍微透露出的一些东西。鬼使神差的，吴英雄又改口道： “其实，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查到。不过，查到的东西，上头基本已经全部驳回。” “喏，都在我之前交给你们的档案袋里。” “我说，卢...科长。” “这件事，虽然听起来有点荒唐。但假如你们看了我写的报告，额，就是夹在最后面的那一张附页，是我写的第一份报告。如果两位觉得不那么‘荒唐’的话，我还是挺希望，你们能帮我和上面人说说，大家早点把案子结了。” “至于怎么结案，倒数第二张附页我已经写好了，嗯...肯定能给公众一个交代。” “你们也别怪我这么直接...实在是...这件案子根本查不下去啊！” 吴英雄的语气有些苦涩，看得出来他已经多番碰壁，甚至撞得鼻青脸肿。 “结案？” “凶手呢？抓到了？” “凶手没抓到，嫌疑犯总要有吧！” “查不下去，莫非是有什么人在暗中进行阻挠？” “你放心，组织给你这个权利，你就要坚持调查下去，不要怕得罪人！” 卢俊雄淡淡应付着，满嘴官腔。 纵然是配合兄长，但他倒是很能代入角色。 吴英雄闻言又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国家怎么可能真有那种能理解自己所言的特殊部门、特殊人士。 但如果国家其实并不存在相关“专业人士”，他此时也确实无话可说。 他总不能和两位来自国安局、根正苗红的同志说：凶手是鬼，根本不可能抓到什么的吧！ 如果他那样说了，他敢保证，自己给的资料，一定会被原封不动摔在他的脸上，对方绝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先前不都是那样。 吴英雄是老刑警，就算不是一腔正义的中二青年，一直以来也算尽职，基本没有说敷衍了事的前科。 但这个案子，他真的不想管了！他也有老婆孩子，也有家庭！ 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早点结案、尽快结案！ 比起吴英雄的无奈，隐藏着恐惧，凌歧对一切早已是洞若观火。 然而他心中新生的疑问，并不比任何人少！ 三人这时来到了凶案的第一现场，也就是屋子的客厅。 客厅里原本摆放着电视、茶几、沙发，以及其他诸多家具、摆设。但是现在只有头顶上价值不菲的吊灯，证明这户人家的生活条件还算优越。 这才几天功夫，地上的灰尘就积了不少，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 吴英雄一边叹息，一边和卢俊雄继续诉苦。 他倒是看出来了，卢俊雄看起来冷酷，但品性其实不坏，起码已经比社会上大多数人要好。 至于凌歧，从开始搭讪未果后，吴英雄就没打算再去热脸贴冷屁股。 吴英雄这个刑侦队长，无论是外形还是性格，都和电视剧里那种精干勇猛为国为民的刑警队长形象相差颇远，但这不表示他不合格。 在本地，他的破案率是出了名的高，否则这件案子也轮不上他来负责。他的洞察力很敏锐，凌歧在他眼中，远比卢俊雄危险的多！ 在吴英雄和卢俊雄的眼里，眼前就是一个空旷的客厅，根本没什么可看。 然而在凌歧看来，这客厅中却隐藏着一些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 他冷冷扫了扫几名贴着墙根站着的“少男少女”，这些“少年人”个个将头发散开垂在前面，或者深深低着头，像是第一次蹲局子感到羞愧和畏惧，不肯露出脸来。 只是他们手背上露出过于苍白的皮肤，黑色的长长的指甲，浑身缭绕着死怨之气，都说明它们并非善茬。 这是一群小鬼！ 更准确的说，这是一群伥鬼！ 但这些并不是这个世界*通常意义上的“鬼”。 现实中的鬼，很难达到迷惑人心的程度，直接害人更是别想。 但是这些小鬼，虽然只是一些低级的伥鬼，一旦条件合适，一样能祸害生人，而且还不易被这个世界的灵异研究者们发现！ 因为它们根本就不存在于现实世界，而介于现实和幻想之间！这是一群由幻想世界的力量渗透形成的伥鬼！ “有趣！” 凌歧冰冷的声音，让正在唉声叹气的吴英雄心中一寒。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凌歧说话，他的声音说不上难听，只是冰冷刺骨。 “发现什么了吗？” 卢俊雄对凌歧的目的仍旧一无所知。 凌歧看着那几只朝着墙角猛缩、畏他如同猛虎的伥鬼，点头道： “有点，但还不够！” 比起这些伥鬼，凌歧更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导致它们出现。 如果不能弄清楚这一点，这一定会让他寝食难安！ 这个世界，就算还不是他嘴边的肉，但也已经落在他的眼前、碗里，他怎么能容许还有人把筷子伸过来！ 凌歧不是一个喜欢和别人分享的人，特别是这样一个特殊的世界！ 凌歧直接走到墙角，站在一只形如少女的伥鬼面前。 这只伥鬼浑身不停的颤抖，凌歧虽然已经和真实世界初步融合，但来自虚幻世界高位生物的些微气息，还是压迫的这只低级伥鬼几乎要崩溃。 幻想之鬼并不一定就比真实之鬼厉害，通常来说，真实之鬼还有那么一点可能，把人吓一吓。而幻想之鬼，除非由第三方力量推入真实世界，不然就算是“伽椰子”，也无法伤到一个濒死的老人！ “伽椰子”是被凌歧带着穿过“真实之门”的！ 那么这群伥鬼，导致它们出现的力量是什么？ 是不是也有一扇门，隐藏在附近的某个角落？ 就算那并非贯穿整个幻想和真实的门，仅仅是能让特定的幻想与真实相连的门，这对凌歧来说，依然价值巨大。 最不济，它也是一个不错的桥头堡，价值比尸魂界意志的鬼域更大！ 就在凌歧感觉，伥鬼已经彻底放弃抵抗，可以开始“拷问”的时候。 外面的天空，忽然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变得阴沉，有雷霆在阴云中闪烁。 凌歧淡淡扫了扫窗外，微微眯起眼睛。 他已经将可能存在的另一扇门当成囊中之物，所以没有动用自身任何的力量，包括僵尸的邪恶之力，就是不想打草惊蛇。 没想到，他还没拨开草丛，草丛里潜伏的毒蛇就已经窜了出来。 看起来，这条毒蛇很心急！ 从凌歧不发一言的走到墙角开始，卢俊雄和吴英雄就一直在关注着他的举动。 卢俊雄是知道自家兄弟的本事，而吴英雄则认为他发现了什么隐藏的蛛丝马迹。 虽然现场已经被多次勘察过，谁又能保证这里已经变得一干二净？ 况且对于凌歧二人的身份，吴英雄始终抱有一点点幻想。 吴英雄不是什么大人物，家庭背景也很简答，但他当年在部队里当兵的时候，隐约是知道，国内有着那么一些能人异士的！ 至于那究竟是民间高手，还是业界人才，还是国家真有相关部门进行培养，那就不是吴英雄能了解。 若他当年不是一个小小的副营长，军衔再往上面提一提，可能他会知道更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六十九章 得手 青天白日，忽然就变成了山雨欲来风满楼。 天气嘛，就是那么莫测。 只是在这种场合氛围下，天气预报明明又说今天会是晴天、万里无云，这就难免引人遐思。 吴英雄看着面无表情的凌歧，不禁缩了缩脖子！ 他忽然觉得周围有点冷，本来空旷的客厅，也好像“拥挤了”起来，就像是周围竖着一堆堆看不见的冰碴。 此刻，当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被撕开，当两个世界再次出现交集—— 吴英雄敏锐的洞察力，终于起到了作用。 他的眼皮直跳，他感觉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某种致命的危机感在心头徘徊！ 比起吴英雄逐渐变得煞白的面孔，心中去意也越来越坚定，卢俊雄倒是没那么激烈的反应。 他目光如电，警惕的看着周围，握紧了拳头，身上透露出一股凛然的气息，就像一柄出鞘的宝剑。 吴英雄下意识的靠近了卢俊雄，这个男人，此刻虽然如剑般的锋芒毕露，但给吴英雄一种可靠的感觉。 比起周围一堆堆看不见的冰碴，卢俊雄这一刻简直就像是火炉一样醒目、灼热！ “郎在欢心处，妾在肠断时，委屈心情有月知...” 一阵歌声忽然从门外飘了进来，这一次，就连卢俊雄的眼皮都扑簌簌的颤动起来！ “嘶！什么声音！” 吴英雄震惊的看着门外，腿脖子都开始打摆。 别说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无惧生死的勇士，最多只比常人多些历练和胆气，就算是真正从沙场走出的猛士，除非是二愣子，不然此情此景之下怕也要心虚一二。 那无所不在的恐惧灵气，已经绕过了思想，直击灵魂！ “啊！！！” 很快，吴英雄震惊的看着身边，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一直撞到墙根！ 原来，本来空荡荡的客厅，忽然间就多出了许多摆设，电视、沙发、茶几，各种已经被搬走的家具电器，凭空出现。 这还不止，八名“少年男女”正坐在沙发上，就像木偶一样，死死盯着电视！ 这些尚不是最恐怖的地方，更恐怖的地方在于，电视机已经被打开，荧幕中正播放的，却不是什么娱乐节目，或者电影，而是一个穿着蓝色戏袍的“苍白女人”，在一个苍白的背景下，披头散发的又唱又跳！ 由于头发太浓太密，过程中它并没有露出全貌。 这如同直播的一幕其实很可笑，整个剧情就和背景一样苍白，但放在这种氛围中，配合那无处不在的恐惧感，仅仅它偶尔从发丝间透露出的一丝丝真面目，就让人不寒而栗！ 这岂是什么疯女人！ 它根本就是一只女鬼！ 它在唱戏！ 它的声音...却是从门外传进来的！！！ “相逢不易分离易，弃妇如今悔恨迟，君忆否当日凤凰欣比趣...” 又听到那阵鬼声鬼气的戏曲，吴英雄感觉自己快疯了！ 他已经下意识的靠近了之前被自己认定是危险分子的凌歧。 此情此景，就连卢俊雄的面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唯有凌歧，竟然一改之前的漠然，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不仅不怕，好像还带着那么一点点嘲讽！ 甭管他究竟是在装逼，还是得了失心疯，又或确实是在讥讽什么。 至少在如此让人心悸、恐惧的环境中，这个男人胜券在握的表现，就让吴英雄这种社会阅历颇为丰富的人，都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哥！” 卢俊雄几步走到凌歧身边，虽然他的面色十分难看，但至少没有和吴英雄一样惊慌失措，他毕竟是有底气的！ “看那边！” 凌歧指了指屋门的方向。 卢俊雄抬头望去，浑身不禁一僵。 只见，那里正有一只穿着蓝色戏袍的女鬼，披头散发、垂手而立！ 仅仅是看到它，卢俊雄就能感觉到那满满的怨恨、恶毒！ 这是一个危险等级绝对堪比3级异能者的鬼东西！ 卢俊雄瞬间做出判断，然后回头又看了看凌歧，等待他的决断。 然而，他愕然发现，凌歧此时根本没有在关注眼前的“大敌”，反而直勾勾的盯着正在播放一幕独角戏的电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凌歧自言自语着，完全无视了堵在门口的女鬼，就那么朝着电视走去！ 客厅看起来面积不小，其实也就三十多个平，差不多5m*6m的样子，几步就能走到头。 卢俊雄不禁为凌歧的异常行为感到担心，好在他先前已经见过凌歧轰杀另一个3级异能者的壮举，知道“死而复生”的“卢俊义”，实力深不可测！ 至于吴英雄，已经和鸵鸟一样缩在卢俊雄背后，根本指望不上。 倒不是吴英雄这个精英干警怂逼，实在是面对这等凶灵，在恐怖的灵压之下，任凭谁来，但凡实力不足，肯定都是和他一般表现！ 凌歧刚刚走到电视机前，被无视的凶鬼和伥鬼们就已经有了反应！ 鬼也有强弱之别，大概能分成小鬼、老鬼、冤魂、厉鬼、凶鬼、恶鬼、鬼王、鬼帝、鬼神、鬼仙这些个层次。 这是鬼道最正统的修行方式，凌歧以前在一本道书上看过，是某个幻想世界的鬼修主流，也能套用到其他幻想世界。 比如真正的“伽椰子”，大概就是恶鬼级别。如今的“伽椰子”，则是当之无愧的鬼王。而一般说的游魂野鬼，都是小鬼、老鬼。能直接害人、伤人性命的，最少也是冤鬼。厉鬼以上，就能吞噬种种负面情绪进行“升级”。当然那并非正统的修行，属于旁门左道，弊端很多，胜在方便。 卢俊雄的僵尸之体，目前来看，应该算是顶级的恶鬼，极限也有接近鬼王的程度，能抗衡4级异能者！ 至于蓝衣凶鬼，最多也就相当于一般的3级异能者！ 这种划分方式，源于幻想，放到当前世界，肯定有些出入。 从幻想过度到现实，不可能一成不变。 另外鬼物想从幻想进入现实，也并非越强越好。 如果没有完善的门路，将强大当成驻留在真实世界唯一的依仗，那么的确是越强越好。可这样一来，就算个体有机会通过“门”强行进入真实世界，也会很快覆灭。覆灭前的实力，更千不存一！ 若有门有路，一般来说，实力越弱，反而越容易存在，越不容易受到世界排斥！ 实力太强，有门难入，有路难走。 比如凌歧此刻，就万万不敢用真身穿过那扇真实之门，那不啻于一场豪赌，就算赌赢了也会和尸魂界意志一样，大亏特亏！ 或许真幻之间的变化，比凌歧所知更加复杂。 无论如何，凌歧的这具僵尸之体，的确已经不错，若代入到真幻之变中，天仙金仙都换不来，否则他也不会把这当成是一种资本。 一只凶鬼，带上一群孤魂野鬼，对上并无针对性手段的异能者，即使对方和凌歧一般强悍，也未必不能斗一斗。 可是想对抗他这尊僵王？凌歧只能呵呵！ 凌歧认为那是笑话，蓝衣鬼好像不那么觉得！ 就在凌歧把手伸向电视，准备将这天赐之物笑纳的时候。 一双苍白枯槁的手，忽然从荧幕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凌歧的两条手臂！ 整个电视荧幕，瞬间就被一张五官模糊、口中流淌着黑色粘稠液体的鬼脸占满！ “呵！真丑！” 冷眼旁观的卢俊雄，也不知哪个笑点被戳中，竟然发出了一声嗤笑，冷冷嘲讽起来。 缩在他背后的吴英雄闻言，偷摸露出头来，见到那副美得让人无法直视的画面，又惊又怕又是恶心，立刻朝着一旁干呕，更用手指抠*挖喉咙，就仿佛吃进去一只苍蝇，差点把苦胆水都吐出来！ 这十分反常，吴英雄好歹也是见过各种场面的人，就算换个心理承受能力一般的人来，也不至于像他一样。 但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明白吴英雄的感受。 那种邪恶、怨毒、污秽的气息，已经不只是视觉的感官，更是某种力量的渗透，沿着视线侵入，顺着五感钻入身体，满腔都是令人腻歪的味道！ 凌歧俯视荧幕中巨大的鬼脸，淡淡道： “不自量力！” 他双臂发力，直接把电视里的女鬼拖出来半截！ 鬼魂本是无形无质的，僵尸却也是至邪至秽之物，所以能直接触碰到它们！ 凌歧之前和赵瑾对轰时很猛，但那并非他真正的实力！赵瑾借助了天道雷霆的力量，的确严重克制了他的邪恶之力！唯有在此时，对付这凶鬼，他的邪恶力量才能百分百的发挥出来！ 为了不招来另一道天雷，凌歧并没有爆发出全部的邪恶力量！ 但仅仅是尸王本身的巨力，也不是区区凶鬼能够抗衡！ 凶鬼的半个身体探出荧幕，这一幕很吓人，若是没有守在荧幕外的那个男人的话！ 凌歧残忍的掐住凶鬼的脖子，就像是拎着一条死狗似的连拽带拖，粗暴的将它从“电视”里拖了出来，狠狠掼在地上！ 蓝衣鬼发出了一阵怒吼，凄厉恐怖。 然并卵，因为它面对的是比鬼还要可怕的凌歧！ 这种介乎幻想和真实之间的灵体，可以说是天地不容，也可以说是得天独厚！ 给它一段时间，它未必不能靠着穿梭两界吞噬恐惧晋级！ 但它没这个机会了！ 一脚将丑陋的鬼脸踩入地下，地板开裂，楼房晃动，仿佛地震天塌！ 至于那些伥鬼，门口的蓝衣鬼，在凌歧将凶鬼本体从“门”里拖出来后，就已经统统消失不见！ 一脚、两脚、三脚！ 凌歧直接踩塌了楼板，在楼下人家天花板上踩出一个大窟窿，蓝衣鬼则悲催的跌落下去！ 在凌歧邪恶力量的灌注下，蓝衣鬼已经和生人一样，有了“实体”和“重量”，虽然那仍旧是虚的，却能强行令它具现！ 感受着楼房的晃动，吴英雄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凌歧暴踩凶鬼，最终将楼板踩踏的一幕！ “这...” 吴英雄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这种震惊让他直接忘掉了心中的恐慌！ 这户人家的楼下，屋子也空着。 看来，凶杀案发生、并且被传开后，不少住户都已经搬走。能住得起这个小区的，大都不会只有一套房子。 凌歧随着掉落的碎石一同跃落下，瞅着已经没什么反应好像“垂死”的蓝衣鬼，他又上去补了一脚，将它踢得飞起，在一侧墙壁上撞出一道道裂纹，这才跃回楼上客厅。 回到“智能电视”旁，凌歧满意的端详着自己的战果。 “不错，虽然...小了一点！” 凌歧触摸到了“门”，开始对它进行某种“转化”，要夺为己有。 楼下嵌在墙壁中“奄奄一息”的蓝衣鬼忽然消失，荧幕瞬间亮起，苍白的背景下，又有一条青紫带伤的鬼手窜了出来，一把抓住凌歧的胳膊！ 于此同时，屋外走廊尽头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很快，一个披着斗篷的白衣人，出现在了客厅门口！ 假如是在外面遇到这种人，吴英雄绝对会以为对方玩cosy玩上了瘾。 可是在见识了之前种种惊人的场面之后，他已经彻底不那么想了。 就是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 “喂，穿的怪里怪气的家伙，这里的一切从现在开始，都已经被国家征用，包括电视机...和里面那玩意儿。” “是你自己放手，还是我帮你把手剁下来。” 来人酷酷说着，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看得出来，这个利用阴影遮住面孔的男人，言下之意针对的，竟然是凌歧而非那只垂死挣扎的蓝衣鬼。 凌歧在这个世界没有朋友，这很正常！ 他用一种漠然的眼神看了看斗篷男，仿佛他就是个空气。 被蓝衣鬼扯住的手臂猛然发力，凌歧将它再次拽了出来，并且灌入比之前更多十倍的邪恶力量，力发千钧，用力甩向了来人！ 像这种灵体单位，对上大部分异能者，都具备着很大的优势，因为不少异能者拿它们根本没办法！ 这还是因为它们从幻想世界进入真实世界后，已经被“改造”成类似“特殊生命”的单位，而非纯灵体。 不然，恐怕所谓异能，根本也伤不到它们！ 当然，这个世界的纯灵体，也无法伤人，至少目前还没发现特例。 现在这只凶鬼，快被凌歧活活玩死，又被邪恶力量填充成了一个气球，当然就不具备多少伤人的能力！ 轰！！！ 来人瞬间抬头，手起刀落，刀光一闪，将蓝衣鬼砍成两半！ 然后，那股充斥在蓝衣鬼灵体中的邪恶力量，轰然爆发开来，虽然未能建功，也让来人很是狼狈的后退了几步！ “你！很好！！！” 来人于极度的平静下蕴藏着极度的愤怒，这种矛盾，代表他对于自身情绪的控制已经达到的某种极限！ 抬起头来，男人露出一张沧桑但难掩魅力的面孔！ 他手上握着一柄畸形的弯刀，身上隐约透露出来的气势，让卢俊雄*根本生不起反抗之心！ 这种气势，那种恐怖的威压，别说卢俊雄，就算凌歧正面和他对上，只怕也讨不到好！ 刹那间，凌歧手边，那台“电视”彻底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客厅中的各种布景。 男人并未提前制止！ “看来，你们并不知道，这里究竟有些什么。” 凌歧淡淡说着，看了看卢俊雄，沉声道： “走吧，麻烦还没解决。” 他的这种态度，顿时让来人眸子里透露出一丝丝危险的寒芒！ “麻烦？你们当然有麻烦！知道有麻烦，你还想走？！” 凌歧却理都不理他，直接朝着窗口走去！ 卢俊雄见状，立刻跟了上去，同样无视了堵在门口的那个恐怖的男人。 如此近的距离，只怕对方动都不用动，一刀劈落，就能把屋子里的一切都分成两半！ 但卢俊雄相信凌歧！ 吴英雄没动，他僵硬的身体，很快倒了下去，眉心有一道竖直的血痕、划过鼻梁！ 来的并不是他的敌人，甚至可以说和他完全站在同一个阵营。可惜他显然不懂，很多时候，阵营倾向并不代表一切。 来人已经是真正达到3级极限的强者，无限接近4级。 他尚未出手，四溢的先天刀罡，就已经让卢俊雄这样的好手都疲于应对！ 莫看他走的潇洒，走的轻松。除了还能走两步，他其实已经什么都做不了。 压力太大，大到卢俊雄有心救人，也根本无能为力。 他总不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搭上。 同样修炼先天气功，功候不同，功法不同，差距就是那么巨大！ 凌歧打开窗户，回头看了看那个随时都可能突破到4级，也可能永远到不了那个境界，却依然比他强上一筹的刀客，淡淡说道： “你们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要面对什么！” “再是强大，也抵不过无知！” “另外，下一次，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要装逼。” “就这样吧，再见。”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章 洞悉 看得出来，凌歧的心情不错，不然他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他的心情当然不错，因为通过这次的事件，他发现这个世界已知隐藏在幕后的命运窥视者们，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厉害。 就和他起初严重低估了异能者的力量，直到吞噬、消化了赵瑾的灵魂之后，才明白4级异能者的可怕。 由于缺少最直观的线索，他也高估了那些预言师。 凌歧从窗口一跃而出，卢俊雄也跟着跳了出去，这里是十六楼，但在绝对信任这几个字面前，危险反而是无力的！ 至于那个之前还狂拽炫酷的刀客，此刻正警惕的看着周围，对凌歧的离去竟然视而不见！ “郎在欢心处，妾在肠断时，委屈心情有月知...” 鬼森森的歌声响起，刀客所见，已然是另一个世界！ 同一时间，同一小区之中，隔着一座广场花园，直线距离百米之内的另一栋居民楼，正对着那户人家稍高处的居民房内。 十几道忙碌的身影，配合着一些临时架设的仪器，“噼噼啪啪”的声音，让这处民宅看起来更像是临时的军事监察基地。 “嘀！嘀！嘀！” 忽然，其中一台仪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观察员只是在仪器上看了一眼，就倒吸了口冷气，惊呼道： “不好！法域正在被不明邪恶力量入侵，我们必须尽快撤离！” 这人话音刚落，警报声立刻变得更为急促。 其他人也纷纷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将带着些心惊的看向了众人中唯一的中年女子。 “不！不能撤！” “如果现在就撤，小刀不就孤立无援了！” 之前一直在巡视的女子，看起来已经有四五十岁，虽然保养的很好，但岁月也在她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邵主管！肖老大根本不需要我们的支援！” “刚才监测到的能量反应你也看到了，所有突变的能量中，肖老大的能级是最高的！” “就算现在让肖老大暂时无法脱离的那股力量，其强度也远远低于肖老大的正常水准！” “反而是我们，留在这里只会给肖老大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其实我倒认为，我们从最开始就应该听他的，根本就不该参合进来！” 说话的是一个皮衣男，戴着墨镜，显得十分精干。 他一把扯掉了耳麦，摘下墨镜丢到地上，看着邵姓女子，目光中没有分毫避讳！ “你！！！” 邵姓女子又气又怒，偏偏这人是心上人最看重的左膀右臂，就算她身份特殊，也不可能呵斥命令他。 “嘀嘀！嘀嘀嘀！嘀——” 警报声在这时已经急促的根本听不出间断，这表示*法域快要承受不住。 皮衣男快速跑到一台像是地球仪一样的大型仪器前，按下了仪表上的自毁按键！ 接着，他冷冷说道： “事后如果肖老大有什么责问，统统由我担着！” “现在，大家如果不想死的话，立刻跟我走！” 皮衣男说完，径自朝着外面走去，好像分毫都不担心那股被法域挡在外面的邪恶力量！ 邵姓女子气极，偏偏无可奈何，谁让她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 见到其他人竟然都避开她的目光，各自收拾东西，准备跟着皮衣男一起撤离。 邵姓女子叹了口气，跺了跺脚，只能从善如流。 她也不想死啊！ 离开屋子后，就和计算好的一样，法域很快就崩塌了。 只看外面走道里莫名阴森的环境，忽然坏掉的电梯，隐约不知从何处传来鬼气森森的歌声，司马就知道，他的决定是对的！ 留在屋子里，只能是等死！ 灵异力量，这是一种由陌生到熟悉，最近又再次变得陌生的力量！ 远古时代，人们笃信鬼神。近百年来，随着科学盛行，人们发现原来鬼魂并不可怕。最近，一些隐秘机构的研究者，更是声称已经发现了灵体最终极的奥秘！ 直到最近有一处鬼域现世，一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间之神”，对此都忌惮万分，不少人才发现，原来自己对灵异力量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 其实异能者这种东西，并非近代才有，古代也有，只是称呼不同。 那么，古代传说中那些吃人的恶鬼，真的只是大人吓唬小孩、统治者愚昧百姓的工具吗？ 由于本国近代发生了多次席卷大地的战争、灾难和复兴运动，所以不光是传统文化出现了断裂，要靠海纳百川来弥补，就连异能者这个群体，当时也厮杀的百不存一，存在断层！ 无论如何，国家的权力者们还是很有上进心的。不仅在三十年前建立了组织，专门收拢各种能人异士，保护和培养弱小的异能者。每次更都会在发现问题后，及时想办法去解决，这次也不例外。 司马这个罕见的“万能”异能拥有者，在解决突发事件和问题方面，更有着天然的优势！ 灵异力量变得陌生？没关系！只要还是能量，他就能针对性的去应对！ 比起各种陌生的力量，他的异能才是举世无双！ 司马只是一个二级异能者，并且想要提升异能等级的难度，比一般三级异能者突破到四级更加困难。 但他在局里的地位，却比很多3级异能者都高！ 当年，他也恰是因为这一特殊异能，才被破格提拔进入总局，成为了刀魔肖一刀的左膀右臂！ “万能”异能，顾名思义，就是异能有一万种表现形式，有一万种用途！ 其实司马更喜欢称呼自己的异能为“复制”！ 只要对方愿意，他就能复制任何异能，效果和原版完全一样，唯独在强度上不能超过自身掌握异能的极限！ 因此，就算他只是一个2级异能者，但他的价值，在特定情况下能发挥的作用，也远大于大部分3级异能者！ 楼道中，一道柔和的能量屏障将所有人都包裹住。 司马带着自己的团队成员，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下飞奔。 队伍中还有一个拖油瓶，所以大家并不能真的夺命狂奔。 不过在“光明之力”的帮助下，他们仍旧保持着一种极为惊人的移动速度！ 所谓异能，只是笼统的叫法，任何非常规力量，都可以被称为异能。 异能有主动类、被动类，有武斗系、有强化系、有辅助系，甚至还有特殊系。 一些异能，表面看来十分鸡肋，但如果用得好，效果将极为惊人。 比如光明之力！ 这是辅助类的强化能力，类似于一些游戏中的光环力量。 迄今为止，整个世界所有发现掌握光明之力的异能者，一共有十二位，不算太多，也谈不上少。 所有掌握光明之力的异能者，统统都是2级，因此这个能力目前被当做一种恒定能力，评价就是二级！ 单一的光明之力掌握者，能为包括自己在内的3人随机附加一种光明力量的强化辅助，效果不强不弱，恰是2级标准。 因此掌握光明之力的异能者，在2级辅助类异能者中，也就属于中游水准。 但光明之力有一个极为夸张的特征，它能被叠加！ 当两个同样掌握光明之力的异能者同时释放自己的异能，他们的强化效果会得到叠加，能随机得到2种光明力量的强化，覆盖范围更会翻倍！ 若是有3个掌握光明之力的异能者，那么效果仍然会再次叠加，范围再次翻倍！ 这也就意味着，若是有6个掌握光明之力的异能者在队伍中，队伍中将有包括6人在内的96人同时得到6种全部已知光明力量的强化辅助增益效果！ 单一的光明力量增益，属于2级辅助类异能的范畴！ 6种全部光明力量的强化增益，直接就能让一个普通人和2级的战斗类异能者放对！ 那绝对是3级辅助性异能才有的效果，而且更全面，适用性更广泛！ 还有那惊人的覆盖范围，更是让人无话可说！ 要知道就算是范围性辅助异能，基本也是按照人头以个位数来计算的，能同时强化十人以上就是凤毛麟角！ 幸好，这种能力虽然不算真正的稀有能力，但也不是烂大街的异能！ 比如司马此时的队伍中，就只有2名掌握光明之力的异能者，如今举国也只有4位掌握了光明之力的异能者，可见肖一刀的确是有心的！ 光明之力，说强很强，说弱很弱，关键就是靠着堆叠，这是它最强的一面，也是最弱的一点！ 在司马复制了光明之力这一异能后，队伍中便有三人同时释放光明之力，立刻让整个队伍的综合实力、特别是对灵异力量的抵抗能力大幅提高。 光明力量，是少数几种对“新型灵异力量”有着宽泛压制效果的力量之一，后者毕竟仍旧属于邪恶力量的范畴。 这也是司马敢带着大家“突围”的底气所在，当然这不是他的底牌！起初，司马可不能确定逐步侵蚀法域的就是灵异力量！ 半分钟后，众人已经从十五楼冲到了楼下！ 刚走出公寓大门，以司马为首的众人，就停下了脚步。 眼前陌生的环境，让包括司马在内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 一座雾气缭绕的废弃的山村，取代了小区内精心布置的景观。 司马惊骇的回过头去，发现身后的大楼，也已经消失在迷雾中，变成了一条蜿蜒向下的山路... 市郊，105国道。 凌歧一个翻身，跃入一旁的玉米田中。 很快，远处有三架直升飞机哒哒哒飞来，而后簌簌簌离去。 他潜伏在田地里，耐心等待，直到第二波三架飞机远去后，才重新开始上路。 自从利用命运的力量彻底隐藏自己，凌歧发现天空中的巡逻监察者也一下子变多了。 往常在国内难得一见的警用、军用直升飞机，现在最多隔半个小时，必然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一次。 利用命运的力量，可以隐藏、乃至改变别人眼中的自己，也可以屏蔽一些命运窥视者的窥探。 但要同时保持这两种效果，对于“僵尸卢俊义”而言，确实有些困难。 凌歧之前没想瞒过那些命运窥视者，因为他要以身为饵，测其深浅。 可是现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凌歧当然是以屏蔽那些人的视线为主！ 如此一来，一些更直接的跟踪、搜查，就需要他小心谨慎，不能视而不见。 其实就算让预言者无法预言自己，他们仍旧能通过一些曲折的办法，去进行测算，但这终究已经比直接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好得多！ 这些徒增的巡逻者，显然就是那些人的新耳目，也证明凌歧的做法的确有效。 第二扇门，是一个意外之喜。 它的出现，也意味着凌歧之前的一些猜测是正确的，同时否定了另一些猜测，所以很多计划都要重新制定，一些进程也必须加快。 凌歧能屡次大获丰收，恐怕并非偶然，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运气好到能连续获得两次“唯一”的程度！ 所以，要么它并非唯一，无论是所谓的第一道门、还是第二道门！ 要么...代表着凌歧所经历的一切...全都... 第一扇门，是凌歧发现这个世界的起点。 第二扇门，是一个里程碑，是全新的发现。 第二扇门中的世界，和第一扇门中的世界，完全不能比，只是一个狭小的幻想空间，甚至算不上完整的世界。 它却仍旧比华东科技研究院的鬼域大得多，足够他便宜行事！ 若是尸魂界意志知道它的存在，恐怕会立刻放下手头的一切，直接出手抢夺！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还无法确定，彼处幻想空间，是否能被改造成“专属空间”。 另外，他将“门”搬走后，也让怡海家园变成了类似“鬼域”的地方！ 这导致他掌握的入口，在真实世界的一面，都不再具备唯一性。 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幻域本就介于真幻之间，更近于幻想！ 所以，那样的世界，仍然可以算是他的主场！ 就算是有真实世界的4级异能者通过怡海家园的“公共入口”进入其中，他也有把握让对方有来无回。 至于“幻域”内通往幻想世界、其他幻想世界的出入口，才是凌歧对卢俊雄说的，尚未解决的麻烦！ 真实世界唯一，幻想世界却有无数。 每一个幻想世界，或是位面，或是星球，或是次级空间，都和其他幻想世界是相通的。除非类似新世界、个人空间、独立神国那种，才有相对的保密性！ 所以要将幻域完全变成个人所有，那很不容易。但是凌歧有信心，他一定能做到！ 搜寻者离去后，凌歧再次孤身上路，前路布满棘刺，他只能披荆斩棘。 幻想世界方面，诸多难处，都有他的本体去处理，问题其实不大。 真实世界，才是险径崎岖。 卢俊雄这时已经不在他身边，他的实力终究还是太弱了一点，就算值得信任，也帮不上任何忙。 凌歧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又比较危险，两人自然还是暂时分开为妙，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保护对方，保留火种。 四川，东阳县。 东阳的辣酱很出名，县城本身倒是不大。 牧屿是本地电视台的一名记者。 地方电视台，很少有特别成功的例子，往往和城市的总体发展同步，不会因为一些特色产品就特别成功。 在一些小县城中，整个电台也没多少工作人员，想弄出点成绩，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东阳县的电视台，之前有一段时间办的不错，特别是湖南卫视相当火爆的那段时期，也曾尝试跟风，由于资源问题画虎不成，好歹也有人看。 自从新台长上任后，经过几番整改，它却反而开始走下坡路，人气损失的速度，就和滑坡一样。 旁人眼中，在电视台上班很高大上，是金饭碗。 如果摊上一个垃圾电台，那真是甘苦自知。 牧屿记者，就是苦中作乐的典型。 他是本地电台工作人员中学历最高的一个，薪水却能倒着数，而且一年到头出外采访别人的次数也少得可怜，基本没机会上镜。 如果这还能推说资历浅、阅历少、要雕琢打磨，那么整天给人端茶递水，就有点侮辱他这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了。 牧屿也想过换工作，问题是小县城中机会就那么多，好一点的饭碗都让人端走了，那些有权有势的，哪家没点关系，一堆的小辈需要安排。像牧屿这种工农户，放在大城市还有靠着自己的双手逆袭一把的可能，在这小县城中还想逆天？呵呵呵。 所以很多大学生不喜欢留在家乡，真的不怪他们，并非他们好高骛远，而是就算回去，没有家里帮忙安排，没有够硬的后台，也根本就是蹉跎岁月。 越小的地方，越封闭的地方，机会就越少，子承父业，那种几十年前的老传统，换种方式，一样能盛行下去。 牧屿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奈何他的父母却不想他离家太远。 他们虽然给他安排不了什么，也求爷爷告奶奶托人送钱在本地电台给他找了个工作。 牧屿还能如何？辜负父母的一番心血？ 或许那才是正确的，在外打拼几年，只要有能力，不特别歹命，最多十年，就能衣锦还乡，甚至把父母接到大城市一起享福。 奈何牧屿，做不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一章 伊始 牧屿并不是什么大孝子，他只是有自己的坚持。 他宁愿看着那种可笑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还要托人找关系塞钱才能到一个三流电台工作，还要给人端茶递水。 他宁可自己变成一个笑话，也不会想要看到父母失望的眼神。 人各有志，有人有大志，有人没志气。 牧屿不是一个没志气的人，但为了父母，他可以忍受，而且一忍就是一年！ 最近几个月，他的工作情况倒是有所改善，论资排辈，怎么着他也算是“老员工”了，就算工资还是那么一点，至少不用再给人当奴才。 也是牧屿运气好，电台最近来了个专科学院毕业的女大学生，长得还算可以，台长最近有事没事总爱差遣她。 若不是有她顶包，很难说牧屿这个名牌大学生，还会不会继续被“特殊照顾”。 对于那位很有几分姿色的女同事，血气方刚的牧屿，不说和色眯眯的台长一样色授魂与，也确实是有些动心。 小地方，能找到一个合乎心意的女朋友，真不容易。 可惜他只是一个小记者，家庭条件有限。有资格对那位女同事指手画脚、甚至动手动脚的，是他的顶头上司！不用再伺候台长那头肥猪，已经是天大的好事，继续妄想，就是做梦。 少了伺候人的活计，不表示牧屿就很清闲。 这位台长，似乎真的对他“另眼相看”，特别喜欢给他指派任务。 至于这些任务是不是他的分内之事，台长显然是不会管的。 套用他对电视台的一位负责清洁的老员工说过的话：爱干就干，不干滚蛋。 影片档案管理室内，牧屿忙碌的身影伴着灯光，在墙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他蒙头寻找着台长要求在最近连播的一部电视剧，已经吃了一下午的灰，愣是没找到片源。 牧屿是去年才参加工作的，最近几年自从新官上任后，本地的电视台年年裁员、换人，弄得人手交接经常是一团糟。 要让他去找一部十年前的片子，又没有正式归入电子档案，那真是和大海捞针一样！ “流星蝴蝶剑？！” 牧屿又翻出一套带子，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猛然将它们砸在桌子上，这才平息了心头的无名火。 他现在看到这些带子就想吐，想吐还不得不继续找，除非他不想要这份工作。 如今全国各地都开始流行数字电视，大多数电视台的设备也都更新换代，以往一堆堆磁带变成了更轻便的硬盘。 也只有这种小地方、小县城，还用那一台台老机器老片子糊弄老百姓。 牧屿很怀疑，如果有机会让儿子接自己的班，说不定他以后还得和这些录像带打交道。 忽然，角落里，一盘磁带映入牧屿的眼帘。 即使他也知道，这种零散的带子，不太可能是自己想要找的。 莫名的，他还是将它拿了起来。 “这是什么？” 看着两面标签都是空白的录影带，牧屿摇了摇头，完全不明白以前负责整理的人究竟是怎么搞的，怎么连这种三无产品都保留了下来。 想了想，或许是穷极无聊，牧屿竟然对它生出了一点兴趣，拿着带子来到一台放映机前，不由自主的就将带子装好。 机器开始转动，屏幕上，画面闪动着。 直到这时牧屿才惊觉，自己之前的行为好像不太妥当。 但既然已经开始播放，牧屿也没有多想，专心看了起来。 黑白的背景，颤抖的星条，无声的图像，全都让牧屿感到一阵阵不安。 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继续看下去... 直到画面中出现了一双眼睛，眼睛里有一个贞字，然后场景跳转到一口古井上面，牧屿才震惊的站起，后退了半步，差点把椅子撞到。 很快，震惊过后，他又感觉啼笑皆非。 午夜凶铃，这个系列的电影没看过的人不少，没听说过的还真不多。 电影中的杀人录像带，也算名噪一时，但它显然不会真的出现在现实中。那么这盒带子，恐怕就是当年电影风靡之时，一些好事者的恶搞之作。 没想到却是被他碰上了。 牧屿心中忽然生出一点恶趣味，想着如果把这盒带子，直接弄到本地新闻频道播放，也不知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当然，理智很快压倒了冲动。因为就凭电台那点垃圾收视率，会引起多大的轰动还不清楚，他自己铁定要卷铺盖滚蛋，说不定还要被那头肥猪以追究法律责任为名借机敲诈！ 牧屿是一个老实人，本身也做不出那种事情，正常来讲，连那种念头都不该有。 牧屿摇了摇头，顺手就想把录像关掉。 因为在他尘封的记忆中，这卷杀人录像放到古井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完了。 除非制作者又对并不存在的录像进行了剪切和添... 牧屿刚想到这里，眸子里就流露出一抹异色！ 他的心砰砰直跳，一面是惊吓，一面却有些惊喜！ 因为，早该结束的画面，还在继续前进！ 而从远处观察那口古井的视角，已经被一点点拉近—— 一只苍白的手，忽然探出了井沿！ “卧槽，太有才了！高人啊！” 牧屿面色苍白的喘着粗气，神情带着些病态的亢奋，他看着不算太大的屏幕，忍不住喝彩起来。 许多人都是这样，将恐怖当做一种刺激，一面追求视觉快感，一面却又恐惧它。 然而牧屿为人忠厚老实，外表真心看不出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重新摆好凳子，坐下继续观看，等待制作者带给他更大的惊喜。 其实牧屿此时也有些怀疑，制作者究竟从哪里剪来的这些片段？ 莫非是找到其他类似的片源？ 或者干脆自己找了道具演员重新拍了一小段，来完成录像的无缝衔接？ 那部片子牧屿也是很多年前看过，具体情节已经记不清了，更无法判断是不是片子里本就有这些场景，被人剪切到了莫须有的“杀人录像”中，这是最方便的做法。 不管怎样，“录像成真”这种可笑的事情，牧屿死都不会相信。所以看的时间越久，他反而变得越是镇定！ 抱着这种心态，虽然在荧幕中，贞子已经从井里爬出，一步三摇的朝着镜头走去，看起来就好像要走出电视，走向观众。牧屿还是优哉游哉，隐约的恐惧感也被自我催眠抵消。 然而，那所有的镇定，所有的气定神闲，全都在下一瞬消失。他被压抑的恐惧，差点直接爆发出来！ 来到镜头前，好像就站在屏幕后面的贞子，忽然抬起头来！ 天哪，那是一张怎样可怕的面孔！ 它比前几年翻拍的《贞子3d》中的贞子扮演者桥本爱丑了最少十倍！比历代贞子扮演者中最丑的、化过妆后还要恐怖几倍！ 也不知是不是化妆师太厉害，还是演员真的长得很丑，总之在牧屿看来，那就是一张天生的鬼脸，不演鬼实在是屈才了！ 啪！ 机器停止运转，似乎是录像到头了，屏幕陷入一片黑暗。 牧屿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平息，无论多么恐怖，结尾多么毁坏贞子女神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这终究只是一部虚假的短片。 牧屿摇了摇头，正要走上前去取回录像，打算将它珍藏。不经意的，牧屿扫了扫黑漆漆的屏幕，忽然身形就是一滞。 因为，漆黑的荧幕上，倒映着他的身影背后—— 一点阴风拂过耳鬓，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放到了牧屿的肩膀上...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台长办公室内，一首十几二十年前流行的歌曲，伴着欢快的曲调回荡着，人过中年的章东来翘着腿躺在真皮沙发上，闭着眼睛呼啦呼啦打着呼噜，活像是一头吃饱就睡的肥猪。 这章东来其貌不扬，但身份可不一般，是县里出了名的亿万富翁章铁生的儿子。 在许多中大型城市里，身家几个亿的一抓一大把。 可是在小县城，有那等家产，几乎都可以争一争本地首富的位置了，权势自然也大得吓人。 章铁生一共有3个儿子，章东来最小，也最不争气，年轻时候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不思进取不说，连吃喝玩乐都没混出个名堂，提到他名字知道的人不多，纯粹瞎玩。 相比起来，无论是已经到附近的城里当处长的大哥，还是在本地控制着全部地下行业的二哥，都可以算是人中龙虎。 章铁生远本是打算让老三章东来继承家业的，因为他小时候最像自己，也是三兄弟中最机灵的一个，颇得宠爱。 不料后来这老三越长越歪，脸歪了、心歪了、最后连脑子也歪了，章铁生这才熄了这份心思。 因为老大老二都对家里的厂子没兴趣，所以他最近一直在第三代中物色接班人。 至于章东来嘛，随便在县城帮着谋了个差事，就由他去了。 章东来今年四十三岁，因为家境殷实，所以虽然只能在乡里称王称霸，也好歹算是见过世面，号称什么都玩过。 他刚当上电视台台长时，也确实想要励精图治，想把工作搞好，弄出一点成绩，省的老被家里人看扁。 奈何他有心无力，胸无点墨，主意越出越馊，工作越弄越糟，最后也只能听之任之。 电视台员工不多，满打满算二十多个。 这点人章东来完全管理的过来，谁有本事谁没本事他很清楚。 以前因为很多在电台工作的，都是关系户，所以家里权势越大，在电视台的职位就越高，有没有能力并重要。 章东来自己就是最大的关系户，但并不妨碍他不把那些人当一路。 他之前大手笔的裁员，就是为了引进新血。 可惜他这么做，好像并不被人理解，或许是他名声太臭，所以做什么都有人骂，有人曲解。 不过章东来无所谓，反正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 要说他的做法其实还蛮有效，因为最近，台里的确多了几个实干派！ 比如其中有个叫“木鱼”，人木讷，但的确有真本事，就是稍微年轻了一点，才能不够练达。 章东来一直想要重用他，可是每次从对方目光中捕捉到那一缕不屑的眼神，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生出要敲打、打磨他的心思。 这个年轻人就和那个新来的女大学生一样，仗着多读了几年书，便目空一切。 他本来对这两人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心思，耐不住对方往他枪口上撞！谁让章东来最不喜欢这种恃才傲物的人。 他觉得学校里那些老师全是傻逼，教了那么多东西，就是没教给学生怎么去面对现实。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辛苦一点，给这些年轻人上上课。 名牌大学毕业就了不起？有本事就了不起？在他这一亩三分地上，识相的，跟他混，他还能给个好出路！不识趣？嘿嘿，那就蹉跎着吧！ 章东来正做着牧屿向他痛哭求饶、黄娟在他胯下婉转承欢的美梦，台长办公室的大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冷风跐溜一下钻了进去，让章东来狠狠打了个寒颤，惊醒过来！ 怡海家园，站在迷雾之外已经有好几个小时，纪观澜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决定要亲入险地！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勘察“凶案现场”，但确实是他觉得最有意义、自己距离“真相”最近的一次！ 眼前诡异的环境，让他感觉到了十万分的危险。可是一想到孙女惨死的画面，他就不能忍！ 左右他也年纪一大把了，死在里面，就死在里面吧！ 纪老头想着，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香港、黄山村！ 卡卡雷特有些畏惧的看着周围的破屋，根本不能理解这次主宰发布的任务，难度怎么会这么高，简直高的离谱！ “七天之内，找到平息楚人美怒火的办法。”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是全部的任务内容！ 少年模样的卡卡雷特，至今还记得那只叫做楚人美的女鬼，是怎么把已经达到**师级别的队长一点点撕成碎片，那实在是太血腥、太恐怖了！ 这次轮回的场景，其实非常简单，位面等级很低，或许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位面！ 可是这样一个连低级位面都算不上的漂流空间，怎么会有那种可怕的凶鬼！ 那绝对不是他们这种普通的下层轮回小队能完成的任务！ 卡卡雷特握紧了手中的银镯子，根据队伍之前搜集到的情报来看，这就是平息楚人美怨气的关键，只要能找到它的尸骨，帮它重新戴上这个镯子，任务就有很大可能完成！ 卡卡雷特其实对完成任务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因为这件听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实在太难！ 但他还是要试一下。试一下，还有一定的机会能活。不试一下，一旦时限到了，被判定任务失败，他就会遭到抹杀，绝对会死的非常干脆！ 曾经在自己的民族中，卡卡雷特就被当成是最大的废物，一直遭到别人的嘲笑，就算是最弱的下级战士，乃至平民，也能嘲笑他。 去到轮回空间后，因为自己的赛亚人身份，反而被高看一眼，卡卡雷特才终于找回了一点自信。 想到自己的队友，想到队友曾经对自己的鼓励，卡卡雷特心中的信念顿时变得更为坚定！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他不能辜负队友们的期望，更不能丢掉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勇气！ 卡卡雷特闪烁的目光开始变得坚定，无视了周围站在自家门口一个个死相凄惨的游魂野鬼，坚定的走向了村落深处！ 他要穿过村落，找到那个女鬼的埋骨地，将这只队长好不容易才从女鬼身边夺回来的镯子，重新给她戴上... 新疆，乌鲁木齐，远离城市的大草原上，有一户人家包了好大一片草场，靠着贩卖畜牧产品为生。 孟江蓝玛是家中的长女，从师范大学毕业后就准备回乡支教。 她的工作很快就找好了，因为政府对于她这样的行为，非常支持。而且她就读的师范大学，在整个南方都算有名，之前大四回乡在本地的学校实习的时候，表现也很不错，这为她加分不少。 因为学校最近正在改建，工期又只剩两个月，所以她最近一直待在家中。 草原上的女儿，大都热情豪迈。 这话不假，只是不够准确。 其实草原上的女儿，矜持的也有不少，而像蓝玛这样的热心的，反倒是不多！ 她热心到什么程度？热心到看到草原上倒着一个装束古怪、浑身是血的男子，居然毫不犹豫就将对方带回家，在对方执意不肯去医院救治时，又好心的让对方在家中养伤！ 这，真的是好心，不是缺心眼？ 遇上这种情况，正常来说，怎么着也该先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吧。 蓝玛的做法，只能说是武侠小说看太多，中毒了，以为自己真是什么江湖儿女，救人救急。 更让人无语的是，当男子自称自己是郭靖时，看过射雕英雄传的蓝玛，竟然也没有起疑，怀疑男子故意隐藏身份。 这也就是蓝玛的父亲为了方便放牧，最近一段时间都住在大草场的另一边。 若非如此，恐怕蓝玛的老爹就算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不报警，也早把这个看似憨厚的陌生男人轰了出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四起 季峰看着屋外忙进忙出的草原女孩，眸子里闪烁着迷茫的光芒。 如果说，从一个现代人穿越成射雕英雄传里的郭靖，这是一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那么在自己穿越后，按照正常的轨迹发展，本该精彩纷呈的第十八个年头，忽然遇上一群自称轮回者的人，这就已经不是难以置信能形容！ 而在那之后，他被信任有加的好安达背叛，差点被黄蓉纠集着一群龙套围攻致死，这对于他来讲更和做梦一样！ 等到重伤垂死，又莫名其妙穿回了现代，问了问时间竟然还和自己穿越成郭靖之前差不多，这一切...让他只能沉默。 看着一旁写字台上镜子中那张熟悉的憨厚青年面孔，季峰不禁苦笑起来。 他现在这副样子，虽然比穿越前还好看些，至少不是那副三等残废的矬钉个，但家中的老父母还能认得他吗？ 想到父母，重回现代的季峰，心中却一阵阵抽痛。 他最先想到的面孔，已非面目早已模糊不清的老父母，而是蒙古包中的粗鲁妇人——李萍。 十八年，整整十八年，物是人非，前缘早淡，回首昨日，只剩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原野风光。 母亲、七位师父、朋友兄弟... 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经历离别之苦？ 他...还能回得去吗？ 十八年前，他有过那样的念头，当时他让自己铭记他叫季峰，勿忘前尘。 十八年后，他圆了自己十八年前的梦想，他却再次生出同样的遗憾！ 他依然记得自己叫季峰，却已不明白这种坚持有何意义。或许，他更应该让自己记住，他叫郭靖。在一个蒙古包里，还有他的老母亲在等他，等他将段天德和完颜洪烈的人头带回去祭奠生父！ “郭靖？郭靖？靖哥哥？” 卓玛清脆的声音，终于唤醒了看着镜子正愣神的季峰。 季峰看着床边有些俏皮的女孩，虽然这个女孩的年龄恐怕比他身体的年龄还要大些，但季峰显然不可能真把对方当成什么大姐姐。 也幸好他从小在草原上长大，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稚气早脱，看着倒是和一般刚毕业的大学生差不多，或许还要大上一些。 “咳，卓玛姑娘，你就别笑话我了。” “好吧，实话说吧，其实我不叫郭靖，我的名字叫做季峰，季节的季，峰回路转的峰。” 这话说完，季峰自己都愣了一下，就仿佛冥冥中自己的命运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季峰？” 卓玛眼珠骨碌碌一转，这才笑道： “这名字还差不多。” “对了，季峰，你是不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我那天看你身上的伤那么吓人，还带着匕首，都怕你抢救不过来了！” 卓玛倒豆子一样问了一大堆，显然把季峰之前的话，当成是对她的一种认可。 季峰有些好笑的看了看卓玛，摇头道： “卓玛姑娘，我的伤，已经没事了，那看起来比较严重，但其实都是皮外伤。” “不过，你就不怕，我是个歹人？” 季峰回避了一些问题，转而反问起来。 比起什么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以他当时的情况，除了穿着不太正常，像是刚从片场里跑出来的，其他方面，的确更符合一个歹人的形象标准。 季峰本以为，卓玛多少会有点愕然，甚至会有种恍然大悟的后怕，他已经把这个草原上的姑娘当做天然呆。 没想到卓玛眨了眨眼睛，竟然笑道： “怎么可能，季峰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卓玛斩钉截铁的说着，让季峰直接愣在那里。 他恍惚间又陷入到了回忆中，仿佛看到了烟雨楼下，那个可怜的乞儿。 命运总是那么其妙，射雕英雄传里，傻郭靖和俏黄蓉配成了一对儿。 当自己穿越成了郭靖，当这个郭靖不再那么傻，他从未去试图改变什么，原本的轨迹却依然变得面目全非。 同样的乞儿，同样的好心，他却只是一个可怜人，一个错信他的可怜人。 历史自然有惯性，那惯性往往是天下大势，不是什么故事主线，个人命运的轨迹。 至少季峰扮演的郭靖，和原本的郭靖，两者的人生之路，除了一些自己无力避开、无法避免的有着交错，剩下几乎没有多少重合。 然而季峰从来不认为，他不是郭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那是郭靖。侠以武犯禁、路见不平一声吼，那也是郭靖。 莫非穿越成郭靖，就一定要师从马钰，一定要和黄蓉共结连理，一定要向洪七公学来降龙十八掌，一定要和老顽童结拜，那才是郭靖？ 不，那只是旁人心中的一个影子！ 当他成为郭靖，他走的路，就是郭靖的路。 至于射雕英雄传，那是小说，不是他的世界。 “季峰大哥？季峰大哥？乔峰大哥？” 卓玛似乎很喜欢看武侠小说，变着法子逗着季峰。 季峰摇了摇头，将清晰的记忆深埋。 当年，他就那么做了。现在，他还得再做一次。 “姑娘，你叫错人了，我是季峰，不是乔峰，也不会降龙十八掌。” 季峰不大不小开了个玩笑。 卓玛眉头一挑，不满道： “你都不会降龙十八掌，那为什么还要假装郭靖。” “不过你长的那么傻，也只能装成郭靖，说自己是段誉，估计也没人信。” 说到这里，卓玛看着季峰憨厚的面庞，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嗯~既然你不会降龙十八掌，那你会什么掌法？天山六阳掌？” 卓玛笑说着。 季峰神情平淡，倒有点宠辱不惊的样子，只是放在他身上，更像是呆萌。 “这个，如果我会天山六阳掌的话，我一定会说自己是虚竹。” 季峰的话把卓玛逗笑了，才接着说道： “我只会一些三流的掌法，另外懂不少奇门兵器，会一点越女剑，地堂腿和金龙鞭练得还行，南山拳法和分筋错骨手都练着，最擅长的还是横练铁布衫的硬气功。” 季峰实话实说，卓玛听了，却愕然了片刻，才失笑道： “看来你不是郭靖，你是郭靖的师兄弟。” “不过你这个假郭靖，倒是比真郭靖聪明多了。” “江南七怪能有你这个徒弟，肯定老怀大慰。” 卓玛只当季峰是在说笑，季峰也没解释，一面和卓玛调侃，一面运起了南希仁传授给他的内练吐纳之术。 在射雕英雄传的小说中，江南七怪就是七个比较重要的龙套，武功个顶个的渣，但季峰却知道，他们七位放到江湖中，也是响当当的好手。 特别是老大飞天蝙蝠柯镇恶，若非被铜尸铁尸坏了一对招子，那绝对是江湖中一流的人物，比起一些横霸一方的黑道巨擘，或者许多名门正派的掌门之类，也差不到哪去。 只因为原著老把这七位和那些更强猛的人放到一起比，才显得不够看。 全真七子在小说里都只是大号的龙套，可全真教是什么地方？那是当之无愧的北方第一教派，北方道家祖庭，在当时的名头，比少林寺还要大！ 全真七子，落到地方上的一些大型门派之中，一身武功已经能力压一派！ 至于四绝，连皇宫大内都当成自家后花园，真要混江湖的，和这几个人比，没意义， 季峰虽然穿越成了郭靖，却并不会因此就好高骛远，真以为世上只有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才配得上自己，或者一定要找到什么九阳神功，才会用心去练，那种想法实在是天真。 寻常江湖中人，能从江南七怪身上学到一招两式，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能被看中收为弟子，各种奇功绝技任凭挑选，那是一些王公贵族都求不来的待遇！ 季峰比原著中的郭靖更机灵，配合上他天生憨厚的外表，让他更容易获得他人好感，又不眼高于顶挑三拣四，自然能从七怪身上学到更多。 七位师傅中，除了柯镇恶，其他六位都将他视如己出。尤其是受他“救命之恩”的张阿生，更是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半点都没有藏私。 至于柯镇恶，那是特例。 大概是因为眼睛瞎了，柯镇恶的心眼反而比谁都敏锐，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季峰幼小的身体中那个成年人的灵魂，虽然也将他当成弟子培养，可无论是杖法还是暗器，都藏了一手，至于柯家家传的内练气功之法，那是半点没有传授。 季峰对此表示遗憾，倒也并未因此就心生芥蒂。他连降龙十八掌都不贪，怎么会贪心柯镇恶的那点棺材本。 他为人固然爱耍小聪明，又贪多，什么都想练一练，但也不乏坚韧，硬是靠着杂七杂八的功夫，以张阿生所学为主修，练出了一身不弱的本事。 他说练过的，那就是可以出师的，说还行的，那就是已经青出于蓝的，至于唯一精通的铁布衫硬气功，那更已经练到浑身都没有罩门的地步，就连张阿生都称赞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至少在练硬气功方面。 季峰内外兼修，十八般兵器都练过，这才能在一群三流好手的围攻下，硬是当场格杀其中十几位，又将家学渊源古灵精怪的黄蓉击伤，还将一位功夫绝对不比柯镇恶差的轮回者活活打死，这才重伤脱力！ 也正是因为他底子雄厚，穿越脱险之后，短短一天一夜，他就将伤势恢复小半，勉强算是缓过劲来。 卓玛见到季峰又在发呆，不禁有些无趣，于是回屋玩手机去了。 她的确对季峰很感兴趣，因为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让她为之着迷的东西，或许是所谓的缘分，让卓玛下意识的认为季峰并不是坏人，而是一个很可靠的人。 经过短暂的接触，她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季峰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一个有故事的好人。 可如果仅仅是这样，就认为她已经爱上了他，为他痴狂，那就实在太可笑了。 怡海家园，短短一天，这片小区就被封锁，而且网络上、电视上，没有半点相关报道，只有本地人中间才有着传言。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全国各地忽然间被军事封锁的地方越来越多，这渐渐引起了全国范围内的恐慌，毕竟并非所有事情都能靠着对媒体单方面的管束封杀，强行去控制。 直到政府出面辟谣，这一波骚乱才有所平息。 然而，人们所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动荡，远比他们之前以为的、听说的还要大得多！ 不仅仅是在国内，就连国外，连大洋彼岸的世界第一大国，也一样在局部地区，出现了不少“生命禁区”！ 好在，一切都还在各国政府的控制范围内！ 并且随着那些生命禁区如同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在那之后，各地又迎来了新的平静！ 除了一些城市的一些地方，忽然就被军队隔离，一些人忽然发现，许多自己原本熟悉的人，好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对于其他多数人来说，地球仍然在转，日子也依然要过。 相较整个世界，发生变故的地区，确也是凤毛麟角。 流言，不过是循着人们的好奇心才越传越广，真正亲身经历过那些怪异之事，或者目睹了那些可怕的生命禁区，或者和消失的人有关系的，其占人口比例也小到能忽略不计。 由于大多数人都是在以讹传讹，所以流言才能那么快就“止于智者”。 本来，只要媒体不报到，政府禁止传播，那么就算是那种原本会引起世界动荡的大事件，对于九成九甚至更多的人来讲，在攸关自身之前，那也并不算什么。 香港，九龙湾地区，李朝胜有点无聊的关掉了电脑。 刚刚在b站，他又看了一遍小时候看过的阴阳路系列电影，之所以会去看，是因为他是古仔的粉丝，更因为他想找点事情来让自己分心，好从那荒诞的现实中脱离出去！ 这荒诞的现实！ “hi~你~李朝，我饿了，你去帮我到楼下买份章鱼丸子，要乐记的。” 一个穿着皮衣皮裤红背心，头上绑着个红布带，看起来就像是**十年代小霸王插卡游戏机里cos人物的年轻人，四平八稳的躺在李朝胜的床上，淡淡吩咐着。 李朝胜咧了咧嘴，什么都没说，默默穿上了衣服，默默离开了自己蜗居。 人世间最坑爹的事情莫过于此，自己明明正在看一部电影，电影里的人却忽然来到身边。 这样好的机会，他竟然没有挑一部美女如云的片子，或者一些日本女*优的写真集看，反而在b站看什么无节操大脑洞的神剧！ 功之怒！ 就是当之无愧的无节操神剧。 然后，这部槽点满满的短剧，元气满满的主角“功之怒”，就那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霸占了自己只有三十多平的温馨家园，还把自己差遣的像个菲佣一样... 可怜，李朝胜还不敢发飙，因为眼前这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角色。 他虽然是条*子，自命正义，却是一个暴力基因满满的条*子。 在荧幕外，看着他啪啪啪把人脑袋打爆，就好像打游戏一样，是挺带感。 然而如果他就站在面前，还用那种冷酷的眼神凝视着你，仿佛下一瞬就要扑过去把你打个对折，那除非是无知大胸少女，不然大概谁都会被其气势所慑。 李朝胜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家，正要把门关上，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让他意想不到的话，刚听完就感觉整个人都瞬间变得精神了！ “小子！你挺不错，待会儿记得再帮我去陈记带一份鱿鱼铁板烧回来。” “改天我教你一点功夫，你身子太虚，和个娘们儿一样。” 虽然“功之怒”的话很拽很冷很不中听，但李朝胜还是如闻仙乐。 “好...好的！” 他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关上门后，小心肝还在“砰砰”直跳。 “功之怒”是一部脑洞很大的电影，正因为编剧脑洞太大，所以主角才够牛掰！ 这样的神剧中神一般的主角要传授自己武功，那绝对比黄药师忽然跳出来要收自己做关门弟子还要让人振奋！ 都是玩功夫的，差距也可以大到没边！ 同样是如来神掌，周星驰的如来神掌，能用来打*飞机，原版的如来神掌，不提也罢。 如果有选择的话，当然是练那种效果越夸张的越好！ 学几天就能打爆地球，直接报名宇宙英雄速成班，谁还肯练什么十年磨一剑的苦逼绝学？ 李朝胜离开后，面容刚毅的“功之怒”，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冷冷盯着那台自己重启，开始播放阴阳路系列电影的电脑。 “我等了三天，你终于忍不住了！” “这很好！” 屋子里，气温徒然开始降低，仿佛电影中压抑的氛围，也传染到了现实。 然而“功之怒”的眼睛，却变得越来越明亮！ 楼下，李朝胜抬头朝着楼上自家的窗口看了看，莫名的，总感觉它和以前有些不同。 具体哪里不同，他又实在说不上来。 李朝胜摇了摇头，想着有“功之怒”帮忙看家，总不至于还遭了贼，让他损失惨重。 满心想着学成武功后要如何如何的李朝胜，元气满满的朝着街口走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三章 并联幻域 一户民宅中，凌歧忽然从床上坐起。 一旁一名消瘦的年轻女子，被他吓了一跳，然后神情淡淡道： “你醒了？” 凌歧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单靠推断，无法判断自己还在不在真实世界。 记得，在被那截莫名其妙冒出头的金箍棒打成重伤后，他就迫不得已进入了一片刚刚形成的幻域。 紧接着，他收敛了全部的邪恶力量，开始修复身体的损伤。 至于他究竟是流落到了未知的幻域中，还是又回到了真实世界，这确实不太好说。 “我，在哪里。你，又是谁？” 凌歧语气平静，神态从容，然而声音清冷，显得不近人情。 他尝试动用最擅长的寒煞之力，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之外放，这让他对自己的伤势有了更清醒的认知。虽然他已经苏醒，但现在怕是只要随便来一个三级异能者，或者同等级的存在，就能轻松灭了他，他这次确实伤的不轻。 好在那种等级的异能者，在现实里已经很少见。 而这片...若真是幻域，目前看来，也不是什么高魔高能的幻想世界形成，至少不会莫名其妙又跳出一只要降妖除魔的孙猴子。 比起自己还在真实世界，凌歧更倾向于他已经流落到幻域中的推测。 毕竟，以他当时的情况，这几乎是唯一的可能。 若他在那种情况下还留在、或者说离开后又回到了真实世界，那么结合目前的处境，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也未免太离奇、太曲折！ 之前，他可是正在一处秘密的军事基地中，拷问一尊老将，简直是四面皆敌。 然后，两片幻域忽然在身边形成，一片幻域里直接冲出来半截金箍棒，一棍砸在他身上，差点让他魂飞魄散！ 另一片幻域，就是他逃窜的方向，很可能也是目前所在。 之前突兀的变故，接连形成的幻域，都让凌歧隐隐预示到，他恐怕将失去对局势的掌控。 “哈？哪里？你问我？” “这里是香港，我看到你晕倒在公园里了，就好心把你捡了回来。” “另外，你可以叫我李香琴。” 年轻消瘦的女子淡淡说着，凌歧默默从床上支起身子。 “我昏迷了多久？” 凌歧的声音很平静，看不出太多的慌张、焦虑。 这样的表现，顿时让正要走回去继续煎鸡蛋的李香琴身形一顿。 “哦，你不知道吗？” 李香琴意味深长的反问了一句，见凌歧没有理会，才松了松握紧的拳头，淡淡道： “大概三天吧。” “你之前昏迷的时候，我试着喂你东西，不过看起来你并不饿，吃一口吐一口。”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么锅里还有点粥，吃完你就走吧。” “待会儿我还要出去接个朋友，我想他不会希望在我家看到你。” 凌歧听了，点了点头。 李香琴走到外面电子炉灶旁继续忙碌，在屋里就可以看到她的身影。 她将平锅里的鸡蛋倒在碟中，又将碟子放到桌子上，有些疏远的说道： “行了，快吃吧。” “吃完好上路。” 李香琴淡淡说了一句，虽然她的态度起初就谈不上多热情，但既然救了他回来，总也不会冷淡至此。 不知为何，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两人之间本就陌生的关系，仿佛又疏远了一点。 凌歧试着调动邪恶力量，再次尝试了失败。 他偏着头看了看镜子，顿时有些恍然大悟。 只见，镜子中的“卢俊义”，原本苍白的面孔，竟然多出了几分血色。 他扯开胸前的衣襟，低头看去。 “喂！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啊！” 李香琴故意夸张的说着，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身后，眸光平静依旧。 然而很快，她就被凌歧胸前的一个卍字金印吸引了目光。 “咦，那是什么？” 凌歧摇了摇头，整理好衣襟，直接朝着大门走去，没有要留下来吃饭或者道谢的意思。 李香琴冷冷注视着他，好像在生闷气。毕竟凌歧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的确太糟糕了一点，即便“救命恩人”看起来对他也防备的紧。 在凌歧离开后，李香琴才松了口气，收回握紧手枪的左手。 昏迷过去的凌歧，浑身充满着异样的魅力，就像方才那个卍字金印一样，有一种让人不自觉就想接近的阳光*气息。 等到他醒来，身上却多了一股截然相反的神秘和阴森的味道，这对于非主流少女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是对于李香琴这个身负特殊任务的特务来说，却只恼自己横生枝节。 离开李香琴的家，看到外面的天空，凌歧才彻底确定，这就是一片幻域。 由生到死，他夺舍了卢俊义，由死到生，他夺舍卢俊义后得到的僵尸之力，反而被禁锢在身体中。 很明显，无法动用邪恶和寒煞之力，并不仅仅是受伤的原因！ 如今的他，就算想要和本体进行联系，就算身处非现实的幻域，也必须直视苍穹，中间不能有任何阻隔！ 当他的身体距离现实越近，他距离自己的本体就越远，而他自身所掌握的力量，倒是能有效拉近两者间的距离。 幻域和真实世界、乃至幻想世界最大的不同，并不在于世界规则本身，而在于它所处的位置。 如果没有一个清晰的定位，普通人是不可能区分出这几种世界有什么不同的。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所处的世界究竟是在幻想世界、还是真实世界，还是已经变成了真幻之间的幻域，那都没有太大区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 通过本体，确定这是幻域，凌歧当然要想办法离开。 离开幻域，办法不少，最简单的，就是找到出入口，最困难的，就是成为域主，折中的话，从幻域尝试进入其他幻想世界借个道，会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如果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幻域，恐怕凌歧宁可浪费一些时间，也会试着成为这一域的域主。 但既然之前已经有过幻域出现，还不止一个，那么凌歧也绝对不会天真的以为，如今幻域还是什么稀罕物什。 仅仅是发生两大幻域碰撞，这样小概率的事件能让他遇上，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那曾经十分罕见的真幻之域，如今恐怕已经因为某些原因，而变得泛滥起来！ 他失算了！ 就好像两国交战，一方庙算失策，战线全面崩溃，那么再去执着一城一池的得失，也就变得毫无意义。 当务之急，他要做的是尽快离开幻域，前往真实世界，看看情况究竟糟糕到了什么程度！ 假如幻想世界已经全面开始和真实世界融合，而他并非一切的主导，那么他可以早点洗洗睡了。 但如果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幻域还没有泛滥到大面积覆盖真实世界的地步，幻想世界中的存在，也只有极少数才能进入真实世界，还要受到诸多限制，那么他就仍然有机会！ 比起那些因为机缘巧合、自身都不明白为什么能进入真实世界的幻想人物，他要做的，更为复杂，两者成败不能一概而论，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同样是穿越，一些穿越者自己都莫名其妙，凌歧不止要自己穿越，还要将穿越的原因研究透彻，批量、大量的制造穿越，甚至亲手在两个世界间架设起一座人人都能行走的桥梁！ 这也是凌歧全盘计划进度缓慢的原因！ 他想得到的太多，简直是一种奢望！ 更让他步履维艰的是，看起来怀着这种不切实际想法的人，似乎并不止他一个！ 要离开幻域，对凌歧而言最方便的，还是绕道。 毕竟他可以借助已掌握的两扇门，或者最后的一颗魔晶球，当做真幻之间的桥梁。只要抵达幻想世界，他就能让本体接引自己，然后重新走自己的门和路。 但因为“卢俊义”毕竟是真实世界的“僵尸”，现在可能不光是“僵尸”那么简单，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和麻烦，凌歧还是准备走对别人来说最简单、对自己来说更复杂的那条路——找到回归之门。 凌歧其实完全可以让这具身体留在这个世界，想办法成为域主，再分化其他意识体，进入真实世界，去查探情况，伺机而动。 但就和他不想让这具身体再次进入幻想世界一样，凌歧不愿节外生枝。 身为引领潮流的先行者，凌歧还没彻底弄清自己要走的路，但也有了一些心得。 比如一些他极力避免的事情，那都是心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心得！ 靠着命运之力的指引，凌歧很顺利的找到了门，过程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 门在距离李香琴家不远的公园中，或许就是他之前昏迷的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公园中“门”所在的地方，周围有着不少流浪猫狗，好像已经把那里当成家、或者聚餐地点。 看得出来，有人经常在那里喂狗，也许就是那个自称李香琴的女人，或许她也是这样发现凌歧的。 凌歧对此没有任何表示，既没有赞赏对方的善心，也没有嘲笑她的伪善。 这个女人救了他的命，对于一些人来说，那可能是天大的恩情，要涌泉相报。 凌歧，却只当陌路，他没有节操。 找到“门”后，凌歧很快离开了幻域，那过程就仿佛一片影子融入水中一样，无声无息。 又过了几个小时，大概到了中午，李香琴消瘦的身影出现，她拎着饭盒、胸前戴着一朵红色的玫瑰。 公园的另一边，一名衣着正式，身量一般，带着墨镜的男子，胸前也插着一朵红色的玫瑰，哼着轻快的小调，同样走进了这片公园... 这是一个与凌歧无关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如果不被其他人的故事搅合的话。 穿过门，凌歧意外的发现，自己并没有直接回到真实世界，反而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山野。 幻域，两片相连的幻域！ 凌歧心中立刻警觉起来，之前那一棍，可是狠狠给他上了一课。 他没有继续让命运指引自己，命运的指引确实很好用，但因为没有点燃命运之火，凌歧其实并不能提前确定结果，只能借助命运的力量，寻求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僵尸卢俊义”，和凌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有些东西，是无法共享的，比如命运之火。 没有命运之火的话，靠着他对命运的认知，显然还达不到操控、改变命运的程度。 之前的事情，就是一个证明，他的确找到了门，但那并非通往现实。 或许，命运本就是一股不可捉摸的力量，有奇物辅助还好，没有的话，就和那些瞎眼算命婆一样，无非是盲人摸象。 不管怎样，既来之，则按照。 区区一片幻域，毕竟已经从幻想世界剥离，他不认为这能困住他很久。 再说，这也给了他一个有怨报怨的机会！ 沿着山道，走了大概一刻钟，凌歧才见到了一座雄伟的山城。 他的脚程，可不是普通人能比。 或许，这片幻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恢弘、巨大！ 于此同时，凌歧的脑海中，忽然被灌入了一些莫名的念头！ 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最早的时候，他经常被这样对待，后来，他也曾如此对待过别人。 “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这是什么鬼？” 孙悟空，凌歧知道，他和这只猴子很有缘，可惜弄不懂是善缘还是孽缘。 至于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似乎是一个桥段，是《西游记》故事中的一篇。 凌歧以前不知道《西游记》，只知道其他相似的作品。 但是到了真实世界，先后吞噬了好几个异能者的灵魂后，他对于这个世界的一些基本常识，乃至许多旁人根本接触不到的隐秘，都算是狠狠恶补了一番。 虽然不理解这凭空灌输到自己脑海中的念头，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却隐约能猜到，这究竟是谁的手笔—— “无所不能的主宰！” 可他，已经不是轮回者了啊！！！ 主宰者这是什么意思？将手伸到幻域，彰显自己的存在？ 它想要侵入现世？ 或许之前的异常，根本就是这一位在幕后推动！ 或者它本就是幕后最大的推手之一？ “轮回之地！” 凌歧呢喃着，看着灯火稀疏的山城，眸子里有些渴望，更有忌惮。 进入山城，通过调查，凌歧很快得到了一些关键情报。 虽然这片幻域的背景，看起来带点魔幻风，但是山城中居住的，大都还是普通人，个别特异人士也远非凌歧的对手，这指的还是实力受限的“卢俊义”。 如果那些土著没有诓骗他，自身也没有被人欺骗，那么这片区域，应该是白骨夫人的地盘！ 白骨夫人，无论被多少土著化，对于熟知西游记的人来说，它不就是一只白骨精，换汤不换药，换皮不换骨。 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这就能对上了！ 这明显是主宰给出的某种“提示”、某种“预兆”、某个带有“公示性”的“标签”、“标题”！ 无疑，这位白骨夫人不会是爱上孙猴子的白晶晶，而是猴子真正的死对头，善于变化诡计多端的白骨精！ 从主宰的“友情提醒”不难看出，他对这个世界未来的发展，已经有所预料，那和众所周知的结局，应该并无太大偏差！ 既然叫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不是白骨精三戏孙猴子，那么猴子恐怕要露露脸了。 白骨精的结局肯定惨淡，要么灰飞烟灭，要么被强行超度，总之不会是成佛作祖，或者成就一方妖祖魔族，那种节奏不对。 这对凌歧来说，不见得是什么好消息，因为他不可能帮着猴子去降妖除魔。 一棍之仇，他还记得很清楚！ 用人的眼光来看，凌歧已经非人。用神的眼光看来，凌歧有时候仍然执拗的像个人！ 花了一锭金子，买下了一位老汉家的一间屋子，凌歧安心在几乎已经快要被废弃的山城中等待起来。 他不但要报仇，还要试着成为域主！ 这片幻域和之前的幻域不同，它够大、够广阔，有不小的开发价值！ 即使到了大势所趋的时候，百万大军如洪流，一城一池的得失再无意义，那等险要雄关，依然是兵家必争之地！ 相对于之前几片覆手可灭的幻域，这片幻域的价值，百倍甚之！ 命运并没有让凌歧等太久，就在当天深夜，一伙装扮恐怖如同妖魔的马匪，袭击了山城。 马贼们好运的没有惹上凌歧，但他们的下场仍然凄惨，因为这伙马匪的身后，跟着一群真正的妖怪，其中还有一位大妖！ 以凌歧如今这具身体的力量，都要高山仰止的大妖！ 4级！ 这在真实世界，或者接近真实世界的幻域，应该是力量层面的某种分水岭！ 4级之上，4级之下，有着天壤之别。 当然，常识就是用来被打破的，总有那么一些怪物，能靠着4级以下的实力，勉强和4级以上的存在抗衡。 若是凌歧的僵尸之体还是完全状态，它也属于半个怪物，就算敌不过这个级数，也能分庭抗礼，打不过，总有机会逃掉，不至于死的太惨。 可是现在，凌歧的僵尸之体毕竟出了问题，甚至出现了由死转生的迹象。 从更长远来看，这或许是一件好事，然而止于当前，这就是最糟糕的情况。 因为，若不算本体的支援，恐怕对方一只手就能碾死他！ 不论是白骨夫人，还是孙悟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四章 俘虏 白骨夫人既然是媲美4级异能者的存在，孙猴子显然也是这个级数，或许还要更强一些！ 真实世界的异能者，喜欢把4级视作仙佛，就因为异能者在4级的时候会发生本质的蜕变，导致和3级的时候有着天壤之别。 但其实，那并不是由人到仙的蜕变！ 不知者以为怪，知者以为。 凌歧的本体可是亚圣，高屋建瓴，什么4级5级，神仙妖魔，都看的通透。 4级，不是仙。 5级，才是真正的仙！ 可惜幻想世界的实力，不能代入到真实世界，否则凌歧谋算真实世界，也不用那么麻烦。 当然，若真是如此，那真实世界多半也轮不到凌歧去谋算。 他这亚圣代入到真实世界，肯定代表着无敌。幻想世界中代入到真实世界后等于无敌的，却不胜枚举！ 亚圣、天尊，是圣人之下的顶点，仙人的极限，在幻想世界也能拥有一席之地。 但比起幻想世界那些真正的巨头，乃至圣人中的强者，凌歧其实根本不具备任何实力方面的优势，只是小虾米罢了。 他最大的优势，在于他掌握着从幻想通往现实的门户，且已初窥门径！ 可惜，那终究还不是桥梁！ 所以即使高屋建瓴的凌歧，也不得不遵循一步一个脚印的客观定律，不能动不动就玩“空降”。 以他目前的状态，靠着僵尸之体，去面对任何一个4级存在，那都是以卵击石、蚍蜉撼树。 也幸好猴子和白骨精还只是4级，实力虽强，强到他目前只能仰望、乃至绝望的程度，终究还没有出乎预料。 从之前被偷袭一棍未死，自身仅仅落得重伤的下场来看，他对孙悟空的实力，早就有了估计和推测。 它们很强，但依然不是仙！ 只要不是仙，就有被其他凡人击败乃至击杀的可能，就算那种可能性小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凌歧，有把握化不可能为可能！ 他其实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弱小！ 若非有些底牌，凌歧岂会心存报复！ 他有底牌，更有计划，他有很大把握，最终能够成功。 凌歧的计划，就是利用白骨夫人对付孙猴子，听起来就和没计划一样。 因为这不需要他去算计，只要他不多事，未来就会那样发展。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有时候，越是简单的计划，越是能隐藏深意，也越是有效。 就好比越是高官，越喜欢在公众场合说废话，这也是一种政治艺术！ 和凌歧想象的一样，山城中的屠杀很快就平息。 恶人凶狠，仗着妖魔的名头更是肆无忌惮，但当他们遇上真正的恶鬼，他们不会比普通人强多少。 妖魔杀人，不认人。无路你是好人、坏人，都一样。它们也不是侠士，不会有选择的杀戮，它们多数时候的确比人还可怕。人可怕的是心，妖魔可怕的却是行。 屠杀平息后，山城中本就稀疏的灯火，大片大片的熄灭。 再来上几回，这里大概也就变成了一座鬼城。 显然，在这混乱之地，没有人懂得可持续发展的道理，土匪如此，妖魔也是一样。 凌歧默默等待着，直到一名勾魂摄魄的妖媚女子进入了他所在的屋子，他才知道自己要等的机会来了！ 凌歧一直以为，白骨精就是骷髅精。 没想到这片幻域中的白骨夫人，更像是鬼。或许它隐藏了本体，但它目前的状态，的确更像是恶灵。 就连它手下的那些小妖，也更像是小鬼、女鬼，真正的妖物，只有其中的一部分。 寻常人被女鬼诱惑，九成九要中招，包括一些意志坚定、气血旺盛的人。 然而就算凌歧已经被削弱到普通人的地步，多半也不会在九成九的常人之中，因为有些变化，是再如何削弱也抵消不了的！ 女鬼来到凌歧面前的时候，已经脱掉了身上的轻纱，露出了优美阿娜的曲线。 等她跨坐到凌歧身上的时候，回应她的却不是火热的拥抱和激吻。没有痴迷的眼神，只有火辣的痛楚，以及冰冷的目光！ “啊！！！” 冰与火的交织中，女鬼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口中喷出来的是一丛丛烈焰。 凌歧端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的笔直，仅仅伸出一只手箍住了它的脖子。 他被“封印”了全部的邪恶力量，甚至僵尸之体都开由死转生，因此失去了无匹的巨力，一身实力当真十不存一，恐怕若无特殊变故，随便一个3级异能者都能轰杀他！ 但是，“封印”住它身上邪恶力量的，让它的躯体重新焕发生机的，却恰好是一股至刚至阳的仙佛元力！ 这股力量他无法催动，这毕竟不是他的力量，更无法用它来伤害生灵，因为他无法改变力量的属性！ 然而—— 胸口的卍字隐隐发光，凌歧的手已经变成了金黄色的，仿佛黄金雕凿！ 他现在面对着若是一般的能人异士，的确会显得无力。 但若面对鬼物，那股佛元力自然会让它们明白什么叫“我佛慈悲”！ 虽然远远比不上自身巅峰之时，但靠着力量属性的压制，他此时面对恶鬼，仍然具备着相当的优势，不容小觑的优势！ 那股残留在体内的光明属性力量、“佛元力”，大部分都用来“封印”他的邪恶能量，剩下的那一部分，一旦激活，要“超度”一些小妖小鬼，却也是容易！ 假如凌歧愿意，未必不能尝试用这种办法，逐渐削弱身上的“封印”，至少表层的那点是可以借助外力削弱的！ 毕竟它不是一种真正的“封印”，只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巧妙的制衡！ 事实上，若非当初凌歧担心伤势过重，主动收敛了全部的邪恶力量，来加速恢复创伤，他根本不可能遭到“封印”，被一个“塞子”将力量堵住！ 这机缘巧合下产生的“封印”，并不是对手有意为之，这片幻域中的孙猴子还没这个本事。它更像是上天的又一次垂青，天降大任，先有磨难，再有好处。只要他愿意等，很快他就能重活一次，拨开云雾见青天！ 虽然到时候他仍将失去全部邪恶之力，但那并不会消失，只会化为更深层的底蕴，让他能在未来走的更远！ 如果不是急需力量的话，凌歧是愿意把握住这次机会的。毕竟从长远来看，即使是4级的完全体僵尸之王，未来能起到的作用也会变得极其有限，反不如拿现在去换未来！ 但是没有现在，哪来的未来？ 许多人都会说把目光放长远，仿佛那就是有远见，却不明白什么叫好高骛远。 被霸道的佛光焚烧的越来越透明的女鬼，哀嚎声渐渐变得微弱！ 女鬼的变化，也让凌歧眯起了眼睛。 就在女鬼即将毁灭的一瞬前，凌歧松开了手，这只女鬼踉跄的跌落出去，畏惧的盯着凌歧，她已经透明的几乎快要消散。 几个呼吸后，周围阴风大作，凌歧能感觉到，一股又一股磅礴的邪恶力量出现在了屋外，还没有闯入，是因为它们在等待自己的主人。 凌歧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之前做的事情，动静不算太小，也没有刻意遮掩。若他不想引人注意，就不会选择在这里用这种方式出手，他本来就是来做出头鸟的！ 屋子原本的主人，躲在隔壁瑟瑟发抖的爷孙俩，生命之火转瞬熄灭。 所谓恶鬼，自然比恶人更恶。 稍息，一片仿佛让天上星辰之光都暗淡的邪影，如怒潮海啸一般扑至！ 砰！ 原本已经关上的大门，轰然弹开。 大量寒霜涌入，带来了刺骨的杀机和冰冷。 凌歧体内的邪恶力量受激，兀然活跃起来，而他胸前的卍字金印，也立刻散发出十丈金光，将他整个人都镀成了金色！ 这是“封印”，亦是“保护”！ 那只堪堪就要消散的女鬼，惊恐的往后退去，就好像遇到恶霸的弱女子。 佛光照到她身上，女鬼原本已经绝望的等待覆灭，没想到那股之前如同火焰般汹涌的力量，竟然变得柔和温顺。 凌歧并不能控制这股力量，所以对于女鬼敬畏交加的目光，视而不见！ 比起那只垂死的女鬼如同沐浴温泉，周围其他邪恶生命，则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恐怖的尖叫，远远遁去。 唯有那片已经来到门口的邪恶阴影，非但在佛光的普照下岿然不动，甚至还能庇护住它身后的妖物！ 寒雾散去，一名衣着华丽、仪态万方的美妇昂首挺胸走了进来，雍容的姿态，仿佛视察王都的女皇。 她的身后，跟着几个穿着素雅白袍的侍女，看起来倒是挺有些气派，就差自带bgm了。 “小和尚，你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 白骨夫人的第一句话，就是兴师问罪，却并不显得咄咄逼人。 “夫人觉得我像和尚？” 凌歧答非所问。 顶着卢俊义的躯壳，凌歧早就大变模样。虽无长发翩翩，但也是难得的美男子。 白骨夫人瞥了瞥凌歧，目光中藏着一些审视，更多却还是高高在上的不屑。 “不管你是破戒的头陀，还是被人伐了庙的僧人。总之，对你们这些秃驴，我从来没有半点好感。” “我不找你们麻烦，已经是你们的运气，你却还敢挑衅我，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在白骨夫人平静的声音中，淡淡的杀机流露出来。 凌歧知道，眼前并非“杀局”，如果她真要致自己于死地，根本不用浪费口水。 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就算凌歧表露出来的力量克制她克制的非常严重，在绝对的差距面前，也不会有任何用处。 只是，白骨夫人居然没有看破他的本相，也不知他该赞叹这“佛力”精纯，还是该鄙视白骨精的眼光。 这并不奇怪，大部分名门正派弟子都见多识广，因为他们传承渊源，入门往往会先传授各种知识，打好基础，然后才是修行护道之功，出门斩妖除魔。 比起那些正道弟子，许多妖怪却恰恰相反，大都是野路子出身，典型的实战派，法力极强，能纵横一方，但眼力不济。 凌歧也无法判断，白骨夫人究竟是哪一种情况，是那股能量太玄妙，还是白骨夫人眼力太差，又或者两种都能沾到一点边。 不过她既然能和孙猴子周旋数次，显然也不容小觑。 “我觉得，你可以把它罚给我。” 凌歧指了指地上瘫软的女鬼，不客气的说道。 “你！！！” 白骨夫人还没说话，她身后就有几个侍女怒视着凌歧，仿佛他做了一件多么离谱的事情。 地上的女鬼，低着头瑟瑟发抖，在这佛光下，对凌歧的敬畏迫使它不敢提出任何异议。 不知为何，白骨夫人明明颇有余力，却并未庇护于它。 “嗯？！” 白骨夫人不满的发出了一个音调，然后回头冷冷看了看那几个剑拔弩张的侍女，这才又盯着凌歧，淡淡道： “你胆子很大，我现在很想刨开你的胸膛，看看你的狗胆是不是真有那么大！” 白骨夫人说完，原本修长纤细的十指，已经变得更长更尖，仿佛一根根尖刺钢锥。 凌歧看着快要压抑不住怒火的白骨夫人，忽然大笑起来，有种肆无忌惮的既视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骨夫人冷眼旁观，已经把凌歧当成一个寺庙被伐的破戒疯僧。虽然有些忌惮对方的手段，担心激烈的冲突会让自己受伤，影响了千年的转生大计，但她还是决定给这个人一点教训。 白骨夫人出手很快，凌歧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反抗，就落到了她的手中！ 唯一让白骨夫人忌惮的佛光，也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厉害，十足的外强中干！ 然而白骨夫人冷笑的表情，却在那一双骨手撕开佛光后定格在脸上。 佛光背后，并非什么高僧大德，而是一只狰狞的僵尸，僵尸之王，露出了那可怖的气息！ “嗯？！！” 白骨夫人忽然收手，回到了原地，看着金光合拢，眼前的短发男子又变成了那副有道之士的形象。 忽然，她单手捂着额头大笑起来，狂笑起来，比之前的凌歧还要疯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还当你是什么高僧大德转世，年纪轻轻就炼成了金身！” “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和我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骨夫人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也不知为何忽然如此情绪化，或许是因为真相让她觉得讽刺，这触动了她的某根神经，让她回忆起一些早就遗忘的记忆。 凌歧这时却恢复了最初的淡定，显得十分悠然。 “夫人为何不继续出手？” 凌歧问道。 “出手？我为什么要出手？” 白骨夫人愕然。 “我是该出手助你脱困，还是...要出手坏你机缘？” 白骨夫人也恢复了那副高冷的姿态。 它的眼光可能有问题，但又不是瞎子。真相都已经摆到了它的面前，如果还看不懂，那她就不是威名远播的白骨夫人。 凌歧点了点头，又说道： “既然夫人知道自己拿我没办法，那你可以走了。” 凌歧显得很笃定，笃定自己不会遭殃。 因为要伤害到他，就绕不开那道“封印”。 如果是普通人还好，只需要给他一刀，一了百了。但如果是恶鬼妖邪，就需要先破开他身上的佛力。而一旦他身上的佛力被破开，他受到佛力压制，加速朝着极限状态增长的邪恶力量，就会爆发出来！ 那是一股连白骨夫人都要忌惮的恐怖力量。 这是凌歧的底气所在！ 白骨夫人却像是看透了凌歧，眯着眼睛说道： “虽然你让我感到意外，但我依然有很多办法杀掉你。” “不过，我并不打算那么做，因为——” “等你彻底重生之后，你将是我渡过转世虚弱期最好的补品！” “千年大计，就在今朝！我才发现，上天当真待我不薄、待我不薄啊！！！哈哈哈哈哈！！！！！” 白骨夫人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嘲讽。 末了，她看着凌歧，舔了舔嘴唇，表现的充满了诱惑力。 凌歧没有任何表示，皱着眉头垂下眼帘，似乎已经被击中软肋，认命了。 “封印”终究不是保护。 白骨夫人见此，一挥袖，顷刻化为一股寒雾，将所有鬼兵妖将包括凌歧全都卷起，驾云而去。 等到凌歧重新恢复视线，他发现自己已经落在一处山洞中，他被俘虏了！ 凌歧起身踱步，没有半点身为俘虏的自觉。 他的底牌，又岂会如此外强中干，轻易被人撕碎！ 凌歧的邪恶力量仍旧被“封印”着，但“封印”已经被白骨夫人撕开了一道裂口。 白骨夫人失算了，以为那是什么高僧大德乃至佛陀施加在凌歧身上，要强行度化它的封印，却不知道那根本就是一个巧合下异常脆弱的产物！ 那一道裂痕，从外面已经看不出来，但从里面依然存在！ 只要凌歧的邪恶力量成长到自身僵王之体的极限，达到4级的标准，那么他自然能将这一层伪装轻易撕破！ 若他持续利用其他手段消耗“封印”外部的力量，让内部的“封印”得不到补充，这一过程还能被加快。 他不那么做，只是因为还没有必要，这“封印”可是好东西，不但能化死为生，更能给僵王之体带来压力，加速邪恶力量的成长！ 其实就算他什么都不做，最终硬是化死为生，也绝对不会沦为白骨夫人的食物！ 因为，他背后有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五章 突破 白骨夫人虽然囚禁了凌歧，但并未限制他的自由，也许是对自己有信心，也许是怕弄巧成拙。 走在这座白骨山中，凌歧经常能看到一些女妖注视着他时，那种淫邪、挑逗、渴望的目光。 卢俊义本就是俊逸绝伦的美男子，对好慕男色的女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白骨夫人已经窥破了凌歧的底细，又没有刻意对麾下之人隐瞒，这让不少女妖都知道，他是一只被封印的僵尸王！ 普通的僵尸，放到那些眼高于顶的女妖、女鬼面前，她们看都不会看一眼。 可是僵尸王的话，那绝对是和白骨夫人一个层次的存在，若能采补一二，当真受益无穷。 放在平时，这些女妖绝对不敢有那种心思，不然就是找死，妖魔界的秩序规则更残酷，上位者处死下位者不需要任何理由。 但既然已经被封印，那就是拔了牙的老虎。这么好的机会，不去试试才是傻瓜。若不是因为凌歧好歹是白骨夫人的猎物，只怕他早就被一群女妖捉了去，轮流采补。 封印本身确实有些麻烦，但也不是没办法绕开，毕竟它有很强的针对性！ 不明所以的话，带着歹意一拥而上，自然顷刻被佛光化去一身修为。 若是有了准备，莫说有着实体的妖物，就算是鬼类，也能和被封印的僵王交*合一二。 白骨夫人麾下，以鬼物居多，妖魔也不少，而且实力往往比鬼物还要强出一些，这也是修行界的现状。 自他被擒后，对凌歧挑逗最多、得到好处最大的，也正是一只女妖。她的本体是一只狐狸，是目前采补行动唯一的成功者！ 山谷之中，幕天席地，覆雨翻云。 凌歧**着躺在谷底仰望天空，他身边是一只已经被他玩弄的浑身酥软的女妖。 白骨夫人麾下的妖物都以为，狐妖是单方面的对他进行采补，因此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然而白骨夫人又怎么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到嘴的肥肉，先让人榨一榨油？ 所以狐妖如今做的，与其说是采补，不如看成双修。 当然，和强者双修，是弱者梦寐以求的事情。真正的双修，对双方都有利，对弱者的好处更大。 狐妖倒是想采补来着，可是一方面白骨夫人私下有禁令，另一方面也是力有不逮，只能安于现状。 凌歧能创造出阴阳合欢**，当然也精通双修之术，没理由在这上面吃亏！ 往常只是因为那对他来说效率不高、意义不大，自身又不能从中得到多少快感，自然弃之不用。 现在是非常时，又是计划所需，做一做也无妨。 为了避免最后弄得要让本体出手，得不偿失，凌歧已经完全放弃了转生，转而想方设法要让自身的邪恶力量尽快达到极限，好完成僵王之体最终的蜕变，然后破开“封印”，真正进入4级异能者的行列！ 好在，那本就只剩一层窗户纸的距离，稍微借用一点手段，这次终于成功了！ 底牌已经从台面上，被拿到了手中！ “冤家，我现在真不舍得让你被夫人吸干，真的很想放了你~” 一旁已经露出狐狸尾巴的女妖，忽然一个翻身，跨坐在凌歧身上，迷醉的说着。 “你敢吗？” 凌歧声音平静，这话虽然不解风情，但是大实话。 女妖撇了撇嘴，也不介意。 许多人无法接受、拒绝面对现实，更不肯承认自己无能、弱小、自私的一面，但并非所有人都这样。 而且狐妖能理解凌歧的心情，堂堂一方僵王，就要沦为白骨夫人的盘中餐，换了谁心情都不会好。 白骨夫人可不会和她一样同这僵王玩什么双修，就连采补都不会，只会把他一口吃掉，那画面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哼！我当然不敢喽，所以你也不要激我...” “除非——” “除非你肯把你的本源交给我，让我能更进一步，成为大妖，甚至是妖王！” “那我就带你一起跑！” 狐狸精认真的说着，让凌歧意外的是，她这话里竟然还有几分真心，并不全是诓骗。 自己和对方的身体确实契合的很好，但她毕竟是一只本性淫*荡的狐狸精。会出现这种情况，莫非，双修也能修出感情来？ 可惜，终究层次不同。 “不用了。” 凌歧毫不犹豫的拒绝，这也是正常情况下的正常反应。 女妖有些失望，但也不介意。 真要她让做那种决定，她其实也会犹豫。 吞了僵王的本源，要不要带走这只僵尸，还得两说，但她自己肯定要跑路了。 可是，就算成为大妖，只要不到妖王境界，她真能跑得掉吗？ 白骨夫人的威名，深入人心！ “唐三藏什么时候到？” 凌歧淡淡问着。 “就快...” 正在趴在凌歧胸口用手指沾着唾沫画圈圈的女妖，下意识就想回答。 才说了两个字，她立刻就醒悟，惊恐的支起身子，看了看周围，这才贴在凌歧耳边小声道： “最近几天就快到了！这件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女妖的声音中有些颤抖，显然这件事情，对于大部分妖怪而言，还是一个秘密。除了白骨夫人以及麾下会参与到捕捉唐僧之事的少数妖怪，知道这件事情的应该寥寥无几。 凌歧眯着眼睛，眸子里透露出一丝绿光，一点淡淡的恐怖威压施加在狐妖身上，狐妖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脸上充满了惊恐，甚至还带着哀求和绝望。 直到凌歧的眼眸重新变成黑色，淡淡的威压消失，女妖才彻底瘫软在凌歧身上，剧烈的喘着粗气，表情中充满着后怕。 “小狐狸，白骨夫人对你怎么样。” 凌歧用一种低沉的带着魅惑的声音问到。 狐妖像是预示到了什么，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浑身忍不住颤抖，不知是在激动，还是在恐惧。 凌歧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 “别担心，它不在附近，我也不会害你。” 他的话像是给狐妖吃了一颗定心丸，但狐妖还是谨慎的回答道： “夫人，对我、对我们姐妹都很好。” 凌歧不置可否的抚摸着狐妖柔软的脊梁，他的手仿佛带有魔力，让狐妖的身体开始发热。 “小狐狸，你想不想吃唐僧肉？” 凌歧又问道，这一次，狐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变得更柔软，更火热。 “想！” 狐妖有些艰难的说着，这其实并不需要回答。 “我也想！” 凌歧自言自语。 “它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把我带到老巢，更不该低估我。” “小狐狸，我知道你已经修炼了一百多年，但恐怕就算你再修炼五百年，也抵不过一口唐僧肉。而你那位夫人，她可能留一根毛给你吗？” “你说，你是愿意看着你家夫人吃肉，你连口汤都没得喝，还是跟我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小狐狸，虽然我已经占到了先手，但它毕竟也有些手段。” “我一个人想要虎口夺食，也不容易。” “就算她抢不过我，莫非不会让大家都鸡飞蛋打？” “因此，你愿不愿意帮我？” “事成之后，我将是白骨山的新主人，而你，将成为白骨山的女主人！” “唐僧肉，你我人人有份！” 凌歧的话，让狐狸精脸上出现了一丝亢奋和潮红，比之更多的，却是畏惧和怯懦。 这让凌歧心底对白骨精的忌惮，也加深了一层。 他以唐僧肉做诱饵，又展露实力，还有之前双修的“情分”，更有打听来此女在白骨夫人面前并不受宠的事实。如此多管齐下，这狐狸精还不立刻倒戈，明明已经心动，还不立即行动，可见白骨夫人的手段。 诚然，手段不等于实力，但如果没有实力，再厉害的手段也很难生效。 所以，白骨精的厉害恐怕还在凌歧的预料之上。 不过无妨，毕竟他底牌更多，底气更足，而且他对唐僧肉也确实有几分觊觎。 僵尸之体，可也是妖魔之属！ 至于狐狸精的忌惮，谁知道是不是对自己的不信任所致。妖魔之间的背叛太多太多，和一个更强大的妖魔合作，很可能最后会被连皮带骨吃掉，那未必就是忌惮白骨精的手段。 良久之后，又经过几轮酣战，在凌歧的刻意放纵下，让狐狸精得到了莫大的好处，隐约要突破到她口中的大妖、也就是3级境界，她才在叹息着说道： “罢了，冤家，我就信你一回。” “你要对付夫人的话，虚得知道，她的本体...” “还有，这次...” 两界山，或者叫五行山，是孙悟空被如来佛祖镇压的地方。 这件事情，知道的土著不多，看过西游记还不知道的人，也不多。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翁，滋吧滋吧抽着旱烟，眯着眼睛盯着五行山。 他在等，等高人现身！ 何谓高人？ 比孙猴子和唐三藏还要高的“人”！ 孙猴子已经重获自由，离开了五行山。 被压了五百年，猴子的怨气不小，脱困之后，把好一座大山生生砸的稀巴烂。 猴子走了，唐僧也已经离开，那么五行山还有什么意义？ 对于等着吃唐僧肉的妖怪来说，它确实已经没有意义。 但是对于司马谨，它还有意义！ 他很想知道，在这个“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电影世界，那位说了一大堆废话的观音菩萨，究竟是不是和他这个凡人老头一样，只是看起来比较强大，只是旁人眼中的仙佛！ 倘若是真正的西游记世界，司马谨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 别说菩萨，就连那只猴子恐怕都是大罗金仙一流，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堂堂菩萨，又岂是他能算计！ 但在这个他刚好知道的电影世界中嘛... 此时，距离五行山大概几百里远的地方，穿着明黄战甲的陆熠，看着孙悟空大战猪八戒和沙和尚，也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为什么他总感觉眼前的《西游记》有些违和！ 陆军128师参谋部部长陆熠，终于明白这个奇怪的世界，为何会给他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这不是孙悟空和唐三藏这两个熟悉的名字带来的熟悉感，这分明就是前天电影频道才播过的《西游记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可惜，他平时一直都不太爱看电影，前天也就看了那么十几分钟，就觉得看不下去，换了频道，因此之前还真没反应过来。 他现在倒是没觉得后悔，认为之前应该把那部片子看完，他很清楚时间就算倒流一百次，结果也会一样。 他只是觉得，这也太扯谈了，比他以为自己穿越到西游记世界，还要让人难以置信！ 更让人震惊的是，就在陆熠想起他看过这部电影的时候，之前脑海中莫名的声音，又一次蹦跶出来，单方面灌输给他更多的讯息！ 讯息涵盖方方面面，单纯的接受都要一定的时间去缓冲。内容甚至包括一些在电影中出现过的重要角色，大致的对应实力，全都以异能者的等级计算方式罗列出来，让陆熠直接愣在了唐三藏的身边！ 陆熠并不是异能者，但好歹也是实权大校，还是一支独立部队的参谋长，位高权重，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异能者！ 他很清楚，国内存在着一些秘密的单位，有一群真正的“高手”，帮助组织清理一些比较麻烦的对象。比如身份比较敏感的政治人物、公众人物，或者同样的犯了错的异能者！ 在陆熠看来，异能者就是异能者，虽然圈子里的人都把强大的异能者当成神来看待，陆熠却认为，他们只是人！ 现在，那莫名出现在脑海中的讯息，却将人神并列！ 对于“幻域”，陆熠并不了解，只当眼前是一个奇特的异世界，真实的异空间，孙悟空观音菩萨之流，在这个世界，当然就是仙人。 别说是他，国内大部分高层，乃至异能者，其实都不清楚幻域的存在！ 而幻域却是存在过的，不是在现在，更不是在未来，就是在过去！ 唯有极少数真正的高层，总局下辖的部分异能者，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那样一种地方，难以区分究竟是幻想还是现实！ 那也是多数异能和修行方式的源头，是异能者趋之若鹜的圣地！ 一片全新的幻域，只要敢冒九死一生的风险进入探索，最后能活下来的，实力都能得到很大的提升！ 前人将这种地方命名为——秘境！ 组织早就知道秘境，还掌握着三处秘境，对秘境的开发利用也走在世界前沿，三大秘境一直被当成是国家的隗宝。 从组织成立之日算起，已经发现的秘境当然不止三处，然而大部分秘境，在过度探索之后，都会崩塌、消失。唯有极少数，会和传说中的亚空间一样保留下来！ 一个全新的秘境，意味着大量的资源！ 所以在过去，可能和秘境扯上关系的人、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预言师们关注的重点！直到前段时间，大量秘境的出现，才让一些人明白，机遇太大，也可能变成灾难！ 虽然称呼不同，但真实世界的少数派，的确是知道幻域的。 知道真正的幻域，知道非人为形成的类似鬼域的幻域，知道没有主宰横加干涉的幻域！ 可惜陆熠... 他不知道！ 对于主宰那种存在，几乎从来不看网络小说的他，也完全不能理解。 陆熠的反应很快，好歹也是高智商人才，他的恍惚只持续了几个瞬间。 弹指一瞬，三次弹指之后，陆熠回过神来，然后听到了一声音调徒然提高的警示： “小心！！！” 陆熠感觉到一股恶风扑面，下意识的就要躲开，却愣是被这声音一吓，多愣了一瞬！ 接着—— 啪！！！ 九尺钉耙横扫而过，陆熠的脑袋直接开了花，原地只剩下一个挺立的无头尸体！ 哐当！ 钉耙落到地上，顶着个大猪头的猪妖神情中充满了惊恐，看着那具无头尸体，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杀人了！” “我杀人了？！” “我杀人了！！！” “啊！！！！！” 猪妖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副不敢置信的崩溃的样子。 它的这种表现，就连一旁的孙悟空都收起了棍子，挠着头，放弃了追杀。 猴子秉性刚强，很少滥杀无辜。 但它仍旧有着妖的桀骜，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只是常态，手上性命也不知沾染了多少，人妖仙魔都有，并非善类。 妖杀人，人杀妖，人杀人，妖杀妖，不都很正常？ 因为授艺恩师的关系，猴子一直都想学着做人，但这不表示它就要变成一个窝囊废，或者烂好人。 唐三藏的表情也是呆滞的，心情还停留在悲痛和惊愕交错的瞬间。但是见猪妖这幅德行，明显有着悔意，也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回头是岸？ 大概，只有另一个同样手足无措的沙和尚，才明白当一个“好妖”误伤人命后，心中的痛苦，而非将这当成一场闹剧、一个笑话。 有着妖心的人，会为别人带来灾难。有着人心的妖，本身就是一个悲剧。 且不提这不知是悲剧还是悲喜剧的一幕，那仍旧挺立着不肯倒下的尸体，倒是充满了另类的黑色幽默。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六章 妄念 白骨山，白骨洞，白骨大厅。 一张纯粹由白骨打造的宝座上，美艳的白骨夫人用一种高傲的表情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几只妖怪。 “座山雕，我之前交代过你们什么？” 白骨夫人语气平静，然而周围的妖怪却全都噤若寒蝉，包括侍立在白骨夫人身边的那几个白衣女妖。 她们知道，这次白骨精是真怒了，攸关她千年转生之事，竟然有小喽啰敢坏她好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夫、夫人！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长着个雕头的妖怪因为恐惧而不停求饶，这种表现非但没有让白骨夫人息怒，反而让她更觉得厌恶。 虽然她也知道，这些小妖就算有些野心，不可能影响到自己。 但是，眼前的机会真的太难得。它能让她一举跳出三界，不再受天道的监视，不用受百年一轮的天罚之苦，她不容许过程中出现半点差错！ 她又将冰冷超然的目光扫向了其他几只跪在地上的妖怪，淡淡道： “我吩咐过你们，只要盯紧那个和尚就行，不要节外生枝，不要擅作主张。” “现在，你们几个回答我，唐僧肉是不是很好吃，你们是不是都很想吃？” 白骨夫人的声音平静，看起来也没有发怒。 跪在地上的妖怪却全都变成了磕头虫，不停求饶道：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小的们不敢！小的们不敢啊！都是座山雕、都是座山雕的主意啊！！！” 白骨夫人如同看小丑的看着几个妖怪，片刻后，才哂然笑道： “不敢！看来，你们还真是想的啊！” “想吃唐僧肉，又不是你们的错，你们怕什么呢？本夫人，也想吃，想吃的要死！” “你们这些废物，竟然能和本夫人有一样的想法，你们不觉得自己应该骄傲吗？” “你们几个呢？” “小青、小红、小狐狸，你们想不想？想不想吃唐僧肉？” “你们几个，之前不是还在私下讨论，说等夫人我捉到唐僧的时候，要本夫人赏你们一口肉吗？” 没等身边几个变得惊恐的侍女回答，白骨夫人立刻又说道： “唐僧肉，想吃当然没错，想让本夫人赏赐你们，也没有错。” “大家都是妖怪，都知道修行艰难，动不动就要被天道惩罚！” “但莫非本夫人不赏赐，你们就可以动手抢吗？！” 白骨夫人身上透露出十分的寒意，好在她这时已经走下了王座，朝着那几个犯错的妖怪走去。这让惊恐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语无伦次说着什么“不敢”、“不想”之类的几个女妖，稍稍放下心来。 白骨夫人，并没有理会她们，她不可能因为愤怒就把所有手下都杀光，但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它的决心。 “你们几个，胆大包天，这很好！如果是放在以前，我会很欢喜，不但不会惩罚你们，还会奖励！” “只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唐僧肉头上！” “唐僧肉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白骨精张开双臂，疯狂的做出了宣言，这让许多妖怪心中顿沉，但慑于淫威，也只能沉默。 她又叹息了一声，而后长长一吸，就好像深呼吸一样。 伴着她吸气，周围空气里充斥着一种恐怖的威压，一点点血色的微粒不停从那几只妖怪身上透出，如同百川归流般的进入白骨夫人的口鼻。 几只妖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白骨精则在吸光它们最后一点血肉精华之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她看都没看几具倒下的骷髅，飒然转身走上王座，而后开始发号施令： “白鹤，紫鹭！” 随着两声啼鸣，两道流光架起了虹桥，一个白袍童子和另一个紫衣少女出现在大殿之中，跪在白骨王座之下。 “属下在！” 白骨夫人玩弄着指甲，弹了弹，淡淡道： “那几个蠢货已经死了，它们的任务，你们两个接着去办。” 她没有嘱咐更多，她相信自己手下还是有那么几个没那么蠢的，至少可堪一用。 “遵命！” 男童和少女领命，转身化为两只巨大的飞禽，振翅离去。 白骨夫人又扫了扫群妖，发现麾下虽然人才济济，但此时可堪一用的，还真就那么几个。 “青蝠，媚娘！” 白骨夫人声音冰冷。 她身边立刻有两名侍女走了出来，再次充满敬畏的跪倒在座前。 “你二人，速去三百里外的一线天准备，我要陪那只猴子好好玩玩。” “没想到，都被压了五百年，它还有这样的法力，不愧是当年大闹天宫的狠角色！” “可惜，它如今的师傅，已经不是那位菩提老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骨夫人狂笑起来，青蝠和媚娘面面相觑，恭敬领命。 两个女妖一起离开大厅，青蝠在离开后，自去准备。媚娘，却偷偷来到后山。 后山，凌歧将半个身子都埋在地下，吸收这片幻域的地气。 一般的僵尸，都是那么修行的，地气、月华，皆是最好的养料。 对于修炼，凌歧并没有藏着掖着，因为他相信，这样做了，反而会让白骨夫人安心。 他只是被封印了，又不是彻底被废了，表现的那么颓废做什么。 很多时候，过分的伪装，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九真一假，才是王道。 见到狐狸精媚娘出现，凌歧立刻使了个眼色，媚娘见状，很快心领神会。 “冤家！你就不要再继续挣扎了。” “唉，奴家本来还想多陪你一段时间，没想到夫人今天交给了我一项重要的任务，这就得走了。” “奴家此去，恐怕九死一生，你就没什么要交代的？你我好歹还有一场露水姻缘，你若是有什么强大的法器藏着，不如早点交给奴家。若是藏在外面，你告诉奴家，奴家自去取便是！” 媚娘故作凄楚的说着，仿佛真的是要生离死别，又将狐狸精的狡猾和媚态演绎的淋漓尽致。。 白骨夫人的意志关注着一切，见两人只是说了一些无意义的废话，大部分时候也都是狐妖在讨要好处，凌歧爱理不理，它才收回了目光。 片刻后，凌歧从坑中一跃而出，看着还在那里为了自己的“不解风情”而喟叹的媚娘，淡淡道： “它已经走了。” 这句话刚说完，媚娘的气息就是一变，从2级巅峰的程度攀升到3级，神色中也多了几分果断和自信，不全是阴魅。 她拍了拍自己高耸的胸脯，故作害怕道： “冤家，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 “那个白骨精越来越喜怒无常，我真担心哪天它心气不顺，直接拿我开刀！” “不过也难怪，事关唐僧肉嘛——” 狐狸精看着凌歧，目光有些闪烁。 凌歧知道，她还是不相信自己。 虽然双方确定了合作关系，但唐僧肉的诱惑太大，大到她敢与虎谋皮，大到她坚信自己只是在利用她，最终有八成以上的可能，她会鸡飞蛋打。 “你放心，实力到了我这种层次，唐僧肉只需要第一口，能让我突破自身极限就行。” “至于更多，不过是满足口腹之欲罢了。” 凌歧半真半假的说着，狐狸精也不知信了几分，但还是放弃了无意义的试探，直入主题道： “你究竟准备怎么做，夫人已经要动手了，她很可能对我产生了怀疑，所以借机把我从白骨山调走。” “这样一来，我先前和你说的计划，谋夺夫人的前世身，以此为要挟，恐怕是行不通了！” “不过，这一来，也给了我们另外的机会，或许能直接将唐三藏掳走，不需要再和夫人对上。” “你说，我要不要先听它的，再伺机而动？” 狐狸精的表情很认真。 比起用什么“前世身”去钳制白骨精，再行谋算唐僧。 将唐三藏直接弄到手，避开白骨精的锋芒，显然更让她心动。 先前，白骨山的急先锋“座山雕”也是那么想的，所以惨死在白骨精的魔爪下。 但狐狸精和座山雕不同，因为她背后还有一头能抗衡白骨精的僵尸王！ 即使如此，它也在尽量避免和白骨精直接冲突。 凌歧眯着眼睛想了想，淡淡道： “你是想将计就计，虎口拔牙？” “虽然有点冒险，但是成功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只是不管谁想吃唐僧肉，都绕不开那只猴子。” “那么，你家夫人的计划，是准备让谁去送死，引开猴子？” “总不会自己顶上去，这不是她的风格！” 凌歧对白骨精的计划一无所知，但能猜到一二。 就连对方心目中去送死的人选，也心中有数。 狐妖的打算，正和他不谋而合。 至于什么“靠前世身去钳制白骨精”的计划，那只是狐妖一厢情愿的想法，凌歧从未认可过。 “送死？” 狐狸精眯着眼睛嘀咕起来： “那只猴子...它真有那么厉害？” 修行才一百多年的小狐狸，对齐天大圣的威名，几乎一无所知。在某些幻想世界，孙猴子的威名并没有一直流传到几百年后。 “如果你家夫人的本体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一旦猴子认真起来，它连三招都扛不住。” “就算你家夫人的本体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宁可同时面对两个白骨精，也不会想要面对一个孙悟空。” 因为它是主角！ 凌歧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这么厉害？” 小狐狸打了个寒颤。 “那我岂不是...” 虽然白骨精还没有具体分派任务，但她很清楚，那个任务十有**会落到自己头上。 白骨精点名的几个人里，它是其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个。 不知道猴子的厉害，小狐狸还不以为意。 现在既然知道那猴子就是一个煞星，傻子才会去送死、给人当炮灰。 问题是，除非直接和白骨精翻脸，否则一旦命令落实，她不去也得去。 凌歧笑了笑，淡淡道： “你放心，那只猴子虽然厉害，但是它的性格有很大的缺陷。” “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我保你无恙，而且唐僧肉肯定会有你一口。” “嘿，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白骨精三戏孙猴子？” “媚娘，你现在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 凌歧娓娓叙说，小狐狸的脸色也不停变幻，起初一直在摇头，直到凌歧取出一件什么东西交给它后，她才咬牙点头答应。 也难为这样一只刚刚达到大妖层次的狐狸精，不得不在一群妖王中间周旋！ 幻域之外，128师驻地，大兴安岭深处，一架架飞机在天空中逡巡，一台台巨大的机械设备不停被运送进来！ 一座临时的基地正在兴建中，它的规格标准比许多正式基地还要高。 面对那神秘的幻域，那些忙碌的士兵，乃至有着中将军衔的指挥官，都已经沦为配角！ 真正的主角，是另一位中将，一名理论上根本不存在的虚衔中将！ 正常来说，军方会授予的虚衔，少将就到头了。 若是民众知道，连一级上将、大将这种早就被弃用的军衔，国内近十五年来都曾数次授予的话，大概就会明白这个国家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虚职和实职是不能比的，两者的福利待遇完全相同，权力地位却有天壤之别。 但这一切在这个公众的视线可能永远都关注不到的地方，却恰恰相反。 两位站在高台上的最高指挥官，像是在商量什么。 很快，其中一人就离开去安排工作，另一人则用一种带着些期待的目光看着那片朦胧的幻域。 截止到目前为止，近半个月以来，全国范围内新出现的幻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比起以前僧多粥少的局面，如今的粥多的快要把僧人活活淹死。 在这种情况下，国家肯定不能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蠢事，所以在预言师的协助下，专门负责这些“特殊事件”的总局，很快锁定了几片最有价值的幻域。 眼前两片连成一块的幻域，就是其中之一！ “并联幻域”，是一种从未在记载中出现过的特殊现象。 由于组织成立的时间还太短，别国说不定会有记载，但国内肯定没有。 如此一来，要攻略它，就得承担更多的风险。 总局直接调动了三位有着4级实力的异能者，专门负责这片特殊的幻域。 其中一人偶遇突发事件，尚未赶到。另一个已经想办法进入，只有他还在外面接应。 三大4级强者同时出动，自总局建成以来，如此大的动作，也屈指可数，可见国家对此事的高度重视。 国家重视，肯定是好事，因为这代表着当事人拥有更多的资源可供调用。 大权在握的周伟仁，此时却偏偏有着一些不祥的预感，就仿佛自己这次的任务一定会失败、惨败。 这是一种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出现过的感觉！ 根本不理性的、毫无根据的感觉！ 莫非，那片幻域中还有能轻易伤害到4级异能者的存在？ 扯谈！4级异能者，已经是常人眼中的！ 迄今为止，不论国内还是国外，评定为4级以上、也就是有着4级或以上幻境生物的幻域，一共也不足二十个！仅仅国内的话，就那昙花一现的两三个！ 眼前的幻域，最多也就4级，甚至可能还不到。若说它是一片5级幻域，拥有能媲美5级异能者的存在，或者其中有什么东西，能对5级异能者造成致命威胁，周伟仁根本不会相信。 要知道总局最强的那位局长大人，也只是号称拥有5级的力量，自身也还不是5级，因为他仍然有可能被除核弹以外的现代化军事武器杀死！ 而整个世界能和他比肩的，都已经屈指可数！ 4级，是普通人和普通异能者眼中的神！5级，是真正的神！ 五行山，马行天双手颤抖着，竭力控制着天空中的云团。 云团中央，是一座被困住的金色的莲台，莲台法驾上，有一位现实中都威名远播的神灵，慈航普渡观世音菩萨！ 神圣不可侵犯的菩萨手捏杨柳枝，平静的注视着脚下的马行天，仿佛被无形力量禁锢住的并不是它，而是这个不自量力的凡人！ “我佛慈悲，回头是岸。” 观音菩萨只宣了一句佛号，都算不上是出手，本已面色苍白的马行天，一张老脸瞬间又憋得通红。 骑虎难下！ 这个词儿，充分表达了马行天此时的处境！ 身为总局最强的几位元老之一，马行天绝对不是一般新晋的4级异能者可比。所以在暗中确定那个声音并没有骗他，这片秘境中的观世音菩萨，竟然真的只相当于4级异能者时，他忽然就心动了！ 这位可是传说中的神灵！即使只是秘境中的神灵，那也有着巨大的价值！ 若这位菩萨更强一点，不用多强，只要比他强些，他保证自己立马转身就走，不复念想。 可在发现神灵远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强大，甚至很可能还比不上他之后，马行空真的心动了，想要将他生擒活捉，好好炮制！ 然后，付诸行动的马行天，坐蜡！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线天 菩萨很强，至少比马行天预料的要强出不少。 但是马行天敢动手，也是有依仗的。 异能者的等级并非胡乱划分，它有着严格的标准。 同样是4级异能者，层次自然差不多。 不过因为4级到5级的跨度太大，所以同样的4级存在，也总有强弱之别。 曾经有一位以博学著称的异能者，不满足4级到5级的大跨度，硬是将这又分出了4个阶段。 具体是哪四个阶段，过去的说法早被人摒弃，毕竟那位自身实力也并不具备太强的说服力。只是因为其名声不错，又的确博学多才，4小境界的说法才被流传下来，当然不做公论。 以此为例，总局那位最强的局长大人，当之无愧是第4级的第4阶段，已经在寻找突破5级的契机，是4级异能者中最顶级的强者！ 而马行空则介于第2和第3阶段之间，已经算是4级异能者中的好手！ 如果是正面放对，马行空自信绝对不会怕了那位大慈大悲的大菩萨！ 这位菩萨确实只有4级异能者的水准，层次也只是和他相差仿佛！马行天就算赢不了他，也绝对不至于被动至此！ 可惜他的心太大，直接利用方圆八百里范围内的天地风水之力，硬是弄出了一个葬龙之阵，本想擒下那位菩萨，不料最后反而连自己都被困住！ 大环套小环，环环相扣，除非全部打破，不然马行空也很难独善其身。 毕竟，他只是在借用、利用天地之力，没有完全驾驭这股力量的能力！ 观音菩萨的实力虽然并未过于出乎预料，可是她恐怖的防御力，夸张的续航能力，都让并不擅长攻坚、又没有太多时间耗在这里的马行空，感到无可奈何！ 最让他气恼的是，这位观音菩萨似乎根本不惧消耗，法力真的像是无穷无尽一样，僵持中数次不动声色的反击，已经开始让马行空后悔惹上他！ 马行空除了大宗师级别的风水阵道能力，正面战斗力也很强，号称“马无敌”！ 除了瞬间爆发的破坏力不太行，其他方面，他完全没有短板！ 这并不正常，已经有些超乎他本身的异能层次。没有一种异能，是尽善尽美的。但马行空的异能，就是如此！ 理论上，只要给他足够的资源，他绝对比印度那位号称拥有世界第二强生命本源、全身都抹上神油的永动机阿三哥，还要擅长打硬仗。 而这一切，都是资源换来的！ 他的异能，附带能力令人羡慕，让他从庸人一跃变天才，连最神秘的风水阵道秘术，都能轻易掌握。 其主能力，更让人“惊叹”，因为那绝对“潜力无穷”！ 只可惜一旦利用之去进行战斗，他“马无敌”首先要考虑的，就不是成败，而是盈亏！ 若将推动其异能生效的资源折算成资金，马行空随随便便动动手，都能让福布斯排行榜上前十之后的任何一位富豪倾家荡产！ 只要资源足够，就算是5级强者，连续攻击他一百年，他都不会死！ 可实际上，他连对方一击都扛不住， 因为他在半招之后就破产了！和五级强者战斗？举国之力也供不起他！ “咳！” “菩萨！老夫这次认栽！之前的事情，就当是老夫失心疯，您大人有大量，你我双方罢手可否？！” 又僵持了片刻，知道自己这次亏定了的马行天，厚着脸皮开始求饶。 若是面对别人，他不想打也得打，事是他挑起的，不把人打服了，哪里还有道理可说。 但既然对方是观世音菩萨，那么一切就还有缓和的余地。 对于马老头而言，面子什么都不重要，能少赔一点才最重要，谁让他的异能与众不同。 马行空也干脆，说完这话，直接在亲手布下的葬龙阵中让出条路来，算是从内部把这阵给破了。 与其这样耗下去，不如摆明车马，要谈要打都给个痛快。 葬龙阵的变化，一般人是看不出的，除非是阵道宗师，但是没理由菩萨看不出，毕竟层次摆在那里。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倘若施主愿意为贫僧解惑，贫僧亦愿意同施主罢手言和。” 菩萨淡淡说着，很客气，没有咄咄逼人。 但他也没有动。 马行天见状，更不敢蹬鼻子上脸。 倘若他现在身边还有两个同等级的伙伴，他真敢让真菩萨变成泥菩萨。 但现在既然势单力孤，他一个人又吃不下这块大蛋糕，那么就算对方是一尊泥菩萨，他也会把它当成真菩萨一样供着。 “菩萨心中有疑惑？” 马行天故作不解，明明是他自己不宣而战，现在却像个无辜的路人一样。 当然，看起来菩萨也不像是要问“你为什么要攻击我”之类无聊的问题。 见到观音菩萨终于沿着自己放开的“通道”走向自己，马行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周围风生水起，天地之力在缓缓变动。 马行空并没有放弃偷袭，生意不能只看一时的盈亏，马行空很擅长战斗，更擅长做生意。 可惜菩萨看起来对于天地之力，也并非一无所知。之前更像是有什么急事，才忽略了天地间的异变，着了道。 没找到好机会的马行空，只得作罢。 等观音菩萨来到自己面前，他也收了全部不该有的心思，心诚意实，比佛家最虔诚的教徒还要心灵纯净，不生妄想。 “以前，贫僧心中的确没有困惑，在见到你以后，却有了。” 菩萨俯视着马老头，神情严肃。 “施主可否为我解惑？” 和冷艳的白骨夫人相比，站在莲台上拥有着丈二金身的菩萨，才是真正的高冷。 “菩萨请问，小老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马老头的态度看起来很端正。 虽然观世音菩萨或许并不在乎他的态度，但是马老头还是不愿意在小处犯错误。 比起一般4级的异能者，马老头有时候更注重细节。虽然他真要孤注一掷的时候，魄力比谁都大！ “那么，请问居士。” 菩萨走下了莲台，来到马老头面前。 身量还算魁梧的马老头，站在菩萨跟前，就像是大人面前的小孩子。 “菩萨请问！” 马老头抱拳，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节。 观音菩萨一字一顿道： “请问居士，我佛何在？凌霄宝殿何在？珞珈山又何在？” 菩萨一连问了三个问题，都和马老头想的不一样。 一般人恐怕想半天都摸不着头脑，马老头想了想，却是心中一凛，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位大菩萨！ 只是，现在看来，这位沦落到秘境中的活菩萨，似乎当真已经孤立无援了啊！ 可惜—— “佛祖自然在灵山，凌霄宝殿在九重天外，玉帝垂拱而治，珞珈山在南海，那是菩萨的道场，菩萨何必来问我？” 马老头故作不解的回答。 观音菩萨目光深邃，看不出太多情绪波动。 “再问居士，此是何地，贫僧又是何人？汝~还是罢了。” 马老头闻言，却没有急着回答。 他弯腰捡起了脚边掉落的烟锅袋子，倒掉烟嘴的灰烬，不急不徐的填上烟草，点燃后“巴滋巴滋”抽了几口。 “菩萨勿怪，我就这爱好。” “至于这里，自然是两界山，以前也叫做五行山，听说压着一只妖猴。” “菩萨就是菩萨，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菩萨何故明知故问？” “至于我，只是小人物， 确实如菩萨所言，不提也罢！” 马老头显得有轻慢，不似方才恭敬。 这也正常，虽然刚才的事情，是他棋差一招，输了一局。 这并不表示他就不如眼前这位大菩萨，特别是在他发现对方已经察觉自己孤立无援之后。 观音菩萨原本还有第三问，但这时忽然蹙眉看向了某个方向，瞬间回到莲台山，驾云遁空而去！ “多谢居士解惑。” “且送居士一言，缘来缘去，都是空。” 马行空看着观音菩萨潇洒的背影，目光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垂下了眼帘。 虽然他真的很想留下这位，可是想来想去，风险还是太大！ 他成为4级异能者好歹也有二十多年了，积累的资源并不少，不是打不起、赌不起的人。可这菩萨，实在让他看不透。 若赢了，那什么都好说。若输了，他岂不是很傻。反正这菩萨怎么都回不到珞珈山了，反而他身后还有组织，秘境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同等级的队友。 只要再等等，这菩萨早晚会落到他们手中，虽然到时候好处要平分，可风险却也降到了最低。 马老头不年轻了，早就过了次次都喜欢赌上一切去拼搏的年纪，而且也已经没有那个必要。 白骨山并非一座孤山，而是一片连绵大山中最险恶的孤峰，远远看去有些形似白骨筑成的古塔，它也是白骨夫人领地的标志。 从东土大唐到西天取经，无论从哪条路走，都不需要经过白骨山。 然而白骨夫人的领地，又岂止区区一座孤峰？ 瘴气密布的白骨山，虽然并非唐僧西去的必经之路，但在白骨夫人的领地范围内，还真有那样一处必经之地。 那里原本也算是一处闹市、重镇，白骨夫人当初也花了好大的代价，才赶走了一些喜欢到这里打秋风的妖魔，以及闲着没事干的卫道者，才将这个城镇纳入了版图。 如今因为战乱，以及白骨夫人无度的需索，镇子已经变得萧条了许多，但是仍旧算是“闹市”。 它有着优越的地理位置，是南来北往的交通枢纽，恰好位于“一线天”关隘的出入口！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这用来形容“一线天”的地势，也极为恰当。 话说唐僧一行四人组，之前差点因为陆熠之事，没能成功组团。 有着菩萨的命令，猪八戒和沙和尚在弄清楚唐三藏的身份后，当然死活要拜他为师。 可是唐僧怎么敢收一个当着他的面杀人的妖怪为徒？就算老猪和老沙打着观音菩萨的旗号，也是没用，固执的小和尚只是不应。 到了最后，还是孙猴子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故意插科打诨，才让这师徒四人勉强又走到了一起。 一行人继续西去，途中闹出了不少笑话，也吓坏了很多平民百姓。这乱世中妖孽虽多，但是和尚和妖魔公然走到一起的，还真心不多见。 几天后，几人抵达了一线天。 自东向西，这边的镇集早就在战火中毁去。 反而是西边，或许因为白骨夫人威名远播的原因，曾经的小镇反而还健在。 战争的残酷，果然会让人变得连妖怪都不如，这没什么可说。 倒是师徒四人在见到镇集的废墟后，有些叹息，只是不知在叹息百姓艰苦，还是抱怨又得风餐露宿。不过几个妖怪大概根本无所谓，唐三藏，也是典型的狂信徒，信仰就是食量，信仰高于一切。 在废墟过了一晚，四人开始攀山越岭。 九曲十八弯的盘山路，不好走，可比起人力难渡的天堑，已经是坦途。 猴子耐不住寂寞，经常一个人驾着云四处乱窜。 这次也不例外，而且他的确感知到了妖气，所以先行一步打探去了。 菩萨只是勒令猴子几妖不能以法力助唐三藏神行，却没有限制它们的法术，不然这路也不用走下去。 就在唐三藏刚刚走上栈道的时候，猴子已经飞过了一线天，来到了对面的高山绝壁上，看到了一户坐落在悬桥另一头的人家，这立刻引起了它的怀疑！ 寻常山民，就算是一家青壮，也没有在这种地方安家落户的！ 山里也有地势较为平缓的地方，可以用来开垦梯田，种植一些高粱玉米之类的农作物，这些也是山民们日常的主食，赖以繁衍生息的关键。 光靠着打猎，就算是最厉害的猎手，也肯定会被饿死，一头大型野兽，光吃肉，都不够一家人吃几天，无视捕猎难度，山里哪有这样多野兽。 山民往往比平原的农民彪悍，并不是说他们就像电视剧里的山寨土匪一样，天天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样的生活只有那些混得风生水起的山寨中，起码小头目级别以上的匪首才能享用。 山民彪悍，不是因为吃得好，而是因为他们的生活环境更艰苦，被逼的不得不凶悍起来。 许多山民往往都好勇斗狠，也是环境所迫。 若有可能，山民也喜欢肥沃的田野，而不是危险的大山。 那种绝壁之上，除非是吞云吐雾的练气士，不然哪户人家敢在此落户？ 要不，就是有权有钱有势的王公贵族，劳民伤财建了什么山庄，有人上下往返伺候，每天的生活开销都如流水一样。 历朝历代，听说过隐逸田园的，听说过辟居幽谷的，跑到山里做野人的，不多，跑到山顶做山顶洞人的，没听说过！ 在这种地方，看到几间规模不小的建筑，就算看着再像民居，但凡有些阅历的正常人，也要心生警惕。 孙猴子心中也生出了疑窦，却并不畏惧。 因为它没有感觉到附近有妖气！因为它艺高人大胆！ 为了保险起见，猴子眸光一凝，瞳孔中燃起了两团金色的火焰，仿佛探照灯一般的扫视过去！ 见到屋内的布置还算整齐，甚至有着不少摆设，纺织工具都有，就连猴子这个妖怪，也觉得奇怪。 在这种鬼地方，都能活得那么有滋有味？ 见多了怪事，又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猴子转瞬又将一点疑惑抛到了脑后。 这个世界毕竟存在神仙妖魔，并不是只有凡人，凡是不能尽以常理度之。 又在山中绕了一大圈，之前感觉到的妖气也变得淡不可闻，猴子才回返找到了唐三藏几人，为他保驾护航！ 攀山越岭是一件辛苦的事，那不是走旅游区的石阶，是真得一点一点爬。 山中有路，还好一些，若是无路，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虽然有几个妖怪帮忙，可走了一整天，唐三藏也没有走到猴子提到的小屋。 猴子又一次满山乱飞找吃的，这地方也不用化缘，都是难啃的野果。 一天两顿都是野果，几只妖怪吃了心里觉得苦涩，唐三藏也只能以佛经佐餐，免得吐出来。 猴子乖觉，之前就打了一只野猪做牙祭，倒是吃饱喝足，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整个上午，师徒四人都在沉默中前进。 就在距离一线天峡谷不远的地方，猴子再次感觉到妖气，顿时向唐僧告了声罪，驾云而去。 也不管猪八戒在下面大呼小叫，说什么让猴子飞远点找人化些素斋来吃，猴子此时心中不住冷笑！ 连续两天都感觉到妖气，这显然不是偶然！ “调虎离山？！” 猴子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可它还是毫不犹豫离开了。因为它对自己有自信，更因为，它其实并没有多认可唐三藏这个师傅，未尝没有拿他当诱饵的意思。 当然，它也不会故意让唐僧送死，不然不提紧箍咒这个遗留问题，仅仅是他齐天大圣的脸面，就不好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 真真假假 “师傅，你说大师兄整天不见个人，是不是跑到哪里玩去了？” 猪八戒一耙子将一丛伸到路上的棘草扒开，嘴里碎碎念着。 “二师兄，你不要乱说，大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和猪八戒认识更早，但是沙悟净显然对本领更为高强的孙猴子更钦佩一点。 唐三藏这时也停下脚步，稍作歇息，同时对猪八戒训斥道： “八戒，你不要胡说，悟空是为我们寻路去了。” 唐僧这样认为。 至于猴子说的妖怪什么的，唐僧不以为意。山中虽然荒瘠，但是哪里有许多妖怪。真有那么多妖怪，普通人也不用活了。 要说妖怪，他身边倒是有好几只。 其实唐三藏也认为猴子可能是找借口放风去了，毕竟猴性本就活泼，闲不住。 但这并非什么大事，而且也能顺便探探路。 其实只要猴子不犯戒，他是不会在这种细节上去苛责对方的。 猪八戒见唐僧不喜，只好作罢，但是嘴上还是辩驳了一句： “我也是担心待会儿真有妖怪来了，大师兄不在，你我保护不好师傅。” 他这话，倒是有些在理。 幻域中的猪八戒和沙和尚就是两个水货，连妖王境界都不到。 当然也不能说是废柴，毕竟是取经团的一员，好歹也是大妖中的佼佼者，放到任何妖王麾下都是左膀右臂的角色。 若非如此，就算两人联手，猴子又有心放水，之前三人过招时，他们也被猴子一棍一个敲死了。 至于一般意义上的妖怪，大都只是小妖小怪，大妖都不多，妖王更是难得一见。 所以猪八戒这话，虽然在理，还是有些危言耸听。 沙和尚撇了撇嘴，懒得理会。 至于唐僧，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根本不在乎路途艰险。别说还有两徒弟在身边，就算他孤身一人，也敢向着虎山行。 猴子循着妖气追踪，很快就抵达了后山，那里有一处深潭，昨天他就来过，野猪就是在潭边打的。 故地重游，他先是见到了那堆猪骨头，无视之，很快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那是一只脸盆大小的灰色蝙蝠，正倒挂在水潭对面潮湿洞窟的壁沿上！ 这洞不是水帘洞，潭也不是碧波潭，深都不过数米，并无乾坤暗藏。 妖只是小妖，或许连小妖都算不上，因为还没化形！ 这样一只蝙蝠，根本不可能发出那么磅礴的妖气！ 猴子随口吹了股湮风，那只蝙蝠瞬间灰飞烟灭，呜呼哀哉！ 眯着眼睛，猴子发出一声冷笑，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心中顿时极怒，杀意更是炽烈。 它本就是妖，但是猴子对于妖族的憎恨，却根本不比那些卫道士少！因为他一身本事，都是正经的仙人传授，是仙人门下！而且他当年听信妖言，大闹天宫，最终却遭到了众妖王的背叛，非但自己差点被如来佛活活打死，还连累了自家老师！ 若不是它的老师自废功果，代它结了九成因果，它就算有再大来历，做下那番恶事，滔天孽报也足够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岂止被镇压区区五百年、打落一个境界那么简单！ 自此之后，猴子和妖族已经彻底决裂，简直是势同水火。 若非如此，就算菩提老仙让他学着做人，他也没必要真把妖魔赶尽杀绝。 不提猴子心中已经逐渐变得难以抑制的杀意。 接近下午的时候，唐僧师徒终于走完了前半段山路，过了悬桥，来到对面山崖上的排屋前。 和孙猴子乍见此景时心中诧异和警惕交加的情况恰恰相反，唐僧和猪八戒满脸都是喜色，也只有沙悟净稍微握紧了禅杖。 “师傅，您慢走，我先过去探探路。” 猪八戒抢先一步，做了平时孙猴子做的事情。 它将缰绳交给了沙悟净，倒拖着钉耙就蹬蹬蹬踩着木板，闯进了屋内。 “啊！！妖怪！！！” 一声苍老的惊呼声传出，然后是猪八戒语无伦次的解释。 落后一些的唐三藏微微皱眉，大概是不满徒弟的冒失，惊吓了主人。 至于这种根本无法生存的地方，为何还会有人住着，看起来日子过的还挺不过，这样接地气的问题，圣僧是不会考虑的。 唐僧不怕吃苦受累，也很能耐劳，这仅仅是因为他的朝圣之心坚定，并不是说他原本的生活就很困苦。 这个世界的和尚也要种地，也要和普通老百姓一样生存，不能光靠善信供养，但这指的显然不是三藏这个等级的圣僧。 何不食肉糜，其实并不可笑。并不是每个不知道青菜多少钱一斤的高富帅，都是傻逼。 唐三藏推开要扶他的沙和尚，几步抢进了屋子，见到一名老妪跌在地上，二徒弟正手忙脚乱的要搀扶她，老妪自然是连连躲闪。他立刻上前推开了徒弟，一把扶住老妪。 “老人家？老人家你莫怕！” “我这徒儿虽然看着凶恶，但从不伤人。” 唐僧一边将老人扶起，一边满口说着胡话。 那老妪畏惧的看着猪八戒和随后进入的沙和尚，主要目光却还是放在猪头身上。 沙悟净长得比较粗狂、凶恶，但至少还有个人样，看起来像个山大王。猪八戒，那猪鼻子猪耳朵，看着就像是一方老妖。 “对啊！对啊！老人家，你别怕，我是好妖怪，不伤人的！” 猪八戒一脸猪哥样，仿佛也已经忘掉了死在他钉耙下的某人。 沙悟净为人木衲，这时候虽然想说话，可还是没好意思开口。 唐三藏勉强安抚好老人后，神出鬼没的孙猴子又忽然闯了进来！ “师傅，我回来了，咦！” 孙猴子注意到了那个老妪，眸子里跳动起了两点火星。 老妪故作害怕的后退了几步，打翻了一瓮不知什么东西，大量灰尘弥漫，弄得唐僧师徒连连咳嗽，也遮住了孙悟空的视线。 猴子面带不屑，它这双火眼金睛乃至天火煅成，哪里那么容易被蒙住。 然而在唐僧的咳嗽声中，当灰尘果真蒙上了孙悟空的眼睛，弥漫到了他的眼珠上，猴子只觉金刚石一般的双眸一阵刺痛。 一股阴秽寒煞的力量侵染了眼球，它暗道不好！ “哇呀呀呀！呔！！！” 猴子痛呼一声，心中大怒，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后，连视线都有些模糊，火眼金睛肯定是用不成了。它一提棍子，就要行凶，可见到挡在老妪身前的唐三藏后，硬是忍住了。 沙和尚离得较远，以袖掩鼻，这时卷动衣袍鼓起妖风，灰尘很快就被吹散。 唐三藏先是不满的看了看满脸怒火的大徒弟，心中一咯噔，也不去和它说话，只是几步上前将摇摇欲坠的老妪扶稳。 “老人家莫怕！莫怕！这是我大徒弟！也是...也是不伤人的好妖怪...” 猴子其实从未在唐僧面前无故伤人杀人，但法师为猴子打起包票，却没方才那么有底气。 或许在唐僧看来，比起让他有些厌恶的猪八戒，脾气暴躁的孙猴子，更危险、更让他警惕。 “啊？啊！是，是这样吗？” “啊！不好！哎呀！老伴，这是我老伴的骨灰啊！！！” 老妪伤心的扑在地上痛哭起来，这一下，唐僧也懵了，只能责备的瞪了瞪孙猴子。 他却不知此时猴子心中已经有几分笃定，那老妪肯定有问题，寻常骨灰，哪有这等威力。 “哼！师傅，我先去洗洗眼睛！” 孙猴子本想用法力在地上画个圈，保一保这凡僧。 此时看到和尚眼中隐晦的敌意，心中不知为何，没来由变得烦闷起来。 “老孙去也！” 猴子转身驾云就走，这一幕看得那趴在地上假做哭泣的老妪都愣了一愣。 唐三藏见状，只发出了一个“你——”字，声音就戛然而止，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对猪八戒和沙和尚，唐三藏随口呵斥，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是对这孙悟空，平日也就罢了，说道两句它也只能听着。可是它若真发起性子，和尚一般也由得它，不犯色杀之类的重戒，想做什么，都不约束。 三藏虽然懂紧箍咒，但真用这咒儿去束缚猴子的次数，屈指可数。 和尚不懂驭下之道，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紧箍咒是威慑，若是这威慑变成了威逼，那么猴子恐怕会伺机一棍将他打死，到时候见不到我佛，取不到真经，就得不偿失了。 猴子去后，八戒和沙僧也被三藏法师差遣出去找素果。 至于安全之类的问题，和尚根本没考虑过。一个老妪，莫非还能伤他？ 老妪家里肯定有吃的，但是三藏法师也不太好意思占她的便宜，一个孤老婆子，讨生活大概也不容易。 最关键的，还是他见这老妪情绪激动，不愿意自己的劣徒再留下来刺激她。 猪八戒和沙悟净也没有蠢到家，明白唐僧为什么要让它们暂时离开，所以并未离开太远，只是在屋子附近溜达。 真要去找野果，那是不可能的。 这里又不是花果山，漫山遍野的果子。如今这季节，大概也就猴子这家伙才能找到果子。猪八戒甭管行不行，肯定是懒得去的。至于沙悟净，他心中对老妪也有怀疑。 看那家里的摆设，这老妪似乎是独自生活，可这样一个老太婆，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还能生存下去？米缸里还盛满了白米，莫非是变出来的？虽然可能性有很多，但都和老妪自身表现出的凄苦状况颇不相符。 虽然出发点完全不同，但老朱和沙僧倒是一致认为不能离开屋子太远。 屋内，三藏法师一面安慰着老妇，一面询问她的过往。 老妇随便编了一个破绽百出但是异常凄惨的故事，三藏法师慈悲心肠发作，便信以为真，说了一些佛经上的故事来安慰起她。 三藏法师并不傻，但就像电影中的菩萨说过的一句话，猴子能看真相，法师看的却是心相。所以法师是慈悲的，是大觉的，是高境界的，所以他才被骗了！ 他被骗是表象，变成一个猪队友也是表象，慈悲为怀才是真相，这是佛的视角。 若法师见到一个满心凄苦的恶匪利用暴力强行在无辜村妇身上满足**，他应该看到什么？恶匪的心？村妇的心？ 当恶匪将村妇先奸后杀最后烹食再大彻大悟向他忏悔，看到恶匪本心果真已经彻悟向善的三藏法师，该不该度他成佛？ 或许，猴子一棍破戒的做法，才更符合多数人的美学。 表象？心相？真相？ 佛家之言，可以说是越嚼越香，也可以说是蒙人之辞。就和一些非主流的哲学一样，绕来绕去，让人自己领着自己兜圈，最后一头栽进画好的圈子里，再也走不出来！ 无论什么教派，其教义始终都是为了更好的扩大影响，这从无例外。 所以佛的话很有道理，也很没道理。 莫说旁人理解不了唐僧，就连把他骗的团团转的小狐狸也理解不了，这和尚看着挺聪明，怎么会那么好骗！ 甚至好几次，媚娘都生出直接将他击杀吞吃的念头。 最后，还是慑于白骨精和僵尸王的双重威胁，它才生生忍住咬一口唐僧肉来尝尝的**。 不提已经几次在鬼门关前兜圈的唐三藏，孙悟空离开后，没走出多远，就开始后悔。 和尚虽然迂腐，但人的确不错，算是待人以诚的典范。 而且，这和尚毕竟是佛祖坐下得意弟子转世，平时说的话有些迂腐和不中听，除去那些，也有许多微言大义。 对这个和尚，猴子并非没有从他身上学到半点东西，也算三人行必有我师。 再者，这和尚救它脱困终究是事实，哪怕那是约定好的，是他的授艺恩师用一身功果换来的。和尚只是安排好摘果子的人，并不是种树的人，奈何如今却已结下因果。 紧箍咒又是另一番事实，即使那让猴子恨得牙痒，也表示和尚或者说观音菩萨确实捏着它的小辫子。 总之，就算猴子有一万种理由弃和尚而去，也抵不过唯一的重点。 和尚还不能死！ 孙悟空云头一按，就要折返。 前方一处山坳中，忽然爆发出一股惊天动地的邪煞之力！ 孙猴子心中一惊，冷笑立刻浮上了面庞！ “去！” 它将云头一起，笔直的朝着那处山坳冲去！ 山坳中，冲天的月华之力和地煞之气一放就收，那股隐约的邪恶气息立刻开始远遁。 猴子发起性子，哪管什么调虎离山，锁定目标后，它也不怕对方跑了，直接追了过去，一定要将它打死心里才舒坦。 三百里只是几次腾云，当感觉到那股邪恶气息和另一股恐怖的阴煞之力汇合到一起后，孙猴子先是一惊，然后就是狂喜。 这等情况，分明表示对方的调虎离山，是真准备把老虎弄下山打死。 这样一来，老虎要承担的风险当然更大，后方却多半已无后顾之忧！ “啊呔！纳命来！” 猴子还在半空中，见到下方一男一女两位妖王站到一起，想也没想，一棍子就劈了下去！ 好一条金箍棒，初时远远看去还和柴禾一样，等到棍子落下，它已经变成了一头粗大一头细小的巨柱，这一击真似不周山倾塌！ 轰！！！ 山谷直接被轰塌了一片，良久尘埃才落定。 半空中，猴子微微喘息，有些诧异，那两大风度翩翩的妖王竟然丝毫没有反抗，就被轰杀！ 它心中又是一惊，暗道不好！ 虽然方才靠着怒火和金箍棒，猴子强行打出了超越极限的可以让任何妖王重伤的一击，但那怎么也不至于瞬杀两大妖王！ 妖王又不是纸糊的，它也已经不是那位除了天地间寥寥几位真仙，再无人可治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猴子也不降下云头，当空一吐，一股三昧真火喷涌而出。然后他强行催动火眼金睛，借着火焰的熏烤，硬是让这神通在短时间内得以恢复！ 它定睛朝着谷地望去，只见一只青色的死蝙蝠和一根灰色的干枯手指静静的躺在大坑中！ 几乎就在它确定自己被耍弄的同时，就在它来时的方向，传出了两股邪恶力量激烈碰撞的动静！ 猴子一龇牙，也不说话，握紧了金箍棒，沉着脸折返身形！ 孙悟空并不笨，相当机灵。 但就和唐僧善良到迂腐一样，猴子也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它非常冲动，随便被人撩拨一下，立刻就要发起性子。 当年的它，与其说是败给了如来，不如说是败给了它自己的弱点。 并不是每一只叫孙悟空的猴子，都能媲美大罗金仙，甚至更强，强到不可思议，能打破宿命，站在命运长河中，向那不可言的存在发起挑衅。 另一面，感知到两股邪恶力量在近处爆发，小狐狸瞬间现了原型，只把唐僧用妖风一裹，就冲出了屋子，跳下了万丈悬崖。 至于屋子附近的沙悟净和猪悟能，已经变成了两团无形的能量，分别落在一男一女两位气度慑人的妖王手中！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反戈 “这是什么？” 素裙蔽体薄纱披肩，并未过分遮掩自身窈窕曲线的白骨精，淡淡问道。 凌歧看了看手中时而凝成一只猪妖、时而又变成一头大公猪的雾团，只把它往嘴里一丢，嚼了几口就咽了下去。 然后，他右手本已齐根断去的尾指，竟然又一点一点长了出来。 虽然凌歧尚未明言，白骨精看到这里，却也有些明白了。 她手中的，恐怕是好东西。 然而白骨精的眸子收缩，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她已经意识到，这片自己曾经熟悉的天地，恐怕发生了一些“惊人”的变化。 她看了看手中的雾团，终究还是没敢和凌歧一样把它生吞下去。 这魂不似魂魄不似魄的鬼东西，天知道是什么，白骨夫人对它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给你！” 白骨夫人随手一丢，凌歧接到手后，也不客气，又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他也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但既然是打杀猪八戒和沙和尚之后“掉落”的，那肯定是大补的好东西。 这并不是一场游戏，但他能感觉这东西融合着两只妖怪最精华的本源。 他甚至觉得，若让普通人得到任意一团精华吞食下去，恐怕那人立刻就能获得沙和尚或者猪八戒七八成的本事！ 当然，一般人最多吃一个就撑了，肯定不能和他一样生冷不忌。 又吃掉了“沙和尚”，凌歧的僵尸之体并未出现过于明显的变化。 白骨精相信他肯定是得了不少好处，毕竟凌歧能看出那是沙和尚和猪八戒的本源，没理由堂堂白骨夫人一点都瞧不出来。 它只是对形成这种东西的力量心存敬畏，所以才下意识的拒绝它！ “唐三藏归我，孙猴子归你，怎么样！” 白骨夫人淡淡问道，这和她之前准备付出的代价不同，但相信更有吸引力。虽然这话说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诞，不明白为何自己会那么快就接受某种理当让她瞠目结舌的现实。 见到凌歧闻言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白骨夫人微微蹙眉，心中生出了一点杀意。 凌歧能破封而出，又表现出完全不下于自身的实力，这大大出乎白骨夫人的预料。 特别是方才，凌歧的做法，更是让她警惕。 可是，攸关自身千年之计，那是绝对不容半点破坏的！ 白骨精对唐僧肉可以说是志在必得，别说一个僵尸王，就算如来佛祖站在面前，她也敢争一争。 “猴子，不是你能收拾的！” 果然，凌歧平静的说道。 “你拒绝？！” 白骨夫人漆黑的星眸瞬间变得灰白，她的声音也如同十二月的寒风，一阵阵霜雾开始绕着它盘旋起来。 凌歧咧嘴一笑。 “如果你真愿意和我一起联手，就不要把本钱藏着掖着，你要是真有诚意，我倒是不介意试试留下那只猴子！” 凌歧的话意有所指，又可谓峰回路转。 白骨精听了先是一惊，而后掩嘴一笑，秋波扫过，流露出万种风情。 “既然要对付那只死猴子，你我当然要尽出全力才是，这点你可以放心。” 白骨精散去了寒煞之气，大地开始晃动，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破土而出。 看得出来，它的确很想和凌歧合作。 因为它太需要唐僧肉了，这是它的执念，也是它的软肋。 当然，它同样清楚，想要安稳享用唐僧肉，猴子那一关就怎么都绕不开。 “希望如此。” 凌歧淡淡的扫了扫白骨精。 他原本是想设计让白骨精和孙猴子先死磕的，但是那个计划妖狐要承担巨大的风险，而且成功的希望其实并不大。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个计划就算成功，他也只能得到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说不定还要遭到孙猴子的追杀。 至于白骨精，若是那个计划成功，它肯定已经被孙猴子打死。 这并非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在凌歧眼中，唐僧肉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毕竟他是这一局唯一的“棋手”。 而白骨精，半只脚也已经踩进了棺材，区别只是早死晚死。 或许白骨夫人本身并不那么认为，仍然眼高于顶。然而无论是他，还是那只猴子，都不是这位威名远播的白骨夫人能抗衡。 感知到孙猴子暴虐的气息已经越来越近，两大妖王也没有再叙旧。 凌歧舔了舔嘴唇，在白骨精诧异的目光中，又抬手一摄。 那匹绑在屋前桩子上的龙马，硬是被妖风卷起，捏成一团，只剩鸽蛋大小，被僵王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嚼了起来！ 伴着他的动作，马嘶龙吟之声顿时从他口中传出，那充满着悲怆的意味。一些带着淡金色的血沫自他唇边溢出，凌歧“咕咚”一声将血肉咽下，又伸出舌头将残血舔*净。 白骨夫人见状，只是微微蹙眉。 很快，她却震惊的发现，凌歧身上的气息，竟然在这之后，又发生了些微变化，明显变得更强了一点！ 增长的幅度其实不大，但若非凌歧故意作秀，其潜意却足够令人骇然！ “不错！不愧是龙种！吃一条就比得上吞一只妖王！” “可惜，若是有十条八条被锁魂拘魄化成白马让我打打牙祭，我也算不虚此行了。” 凌歧淡淡说着，很满意自己这具僵王之体的本命天赋！ 他是真的因此得了好处，并非故意做给白骨精看，来威慑她，白骨精还不值得他去费心。 在僵王之体成长到极限后，凌歧顺理成章的觉醒了自身唯一的本命天赋——吞噬。 虽然那并不是战斗天赋，不能让他如同预料中的，突破到4级后直接成为此境强者！ 但是若从长远来看，这绝对比什么战斗天赋都更强大！ 或许是冥冥中真的存在某种力量、某个意志，即使凌歧已经放弃了对这具身体潜力的开发，命运仍旧不愿意让它在将来黯然退场！ 正是这天赋，让凌歧坚定了谋夺唐僧的念头，笃定唐僧肉能助他更进一步！ 也因如此，他对小狐狸说，只要一口唐僧肉，多了没用的说法，的确是骗她的！ 孙猴子已经非常接近，对于凌歧的做法，白骨精没有更多表示，甚至强压下心中对他的忌惮。 “呔！妖怪！快把我师傅还回来！” 猴子当真是个战斗狂人，人还在天边，杀意已经锁定了凌歧二人。 凌歧敢保证，就算现在真把唐僧交还回去，猴子的棍子也还是会落下！ “还不出手？！” 就在白骨精看向凌歧，等他先动手的时候，凌歧却忽然朝着她怒斥起来，让白骨精微微一滞。 便宜好处都让这厮先占去，莫非对上那煞星，还要自己打头阵？ 然而在凌歧逐渐变得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白骨精还是选择了妥协，冷哼一声，举起双臂扬天咆哮！ 轰！！！ 石破天惊，大地崩裂！ 一只巨大的半身骷髅，如同传说中的蜉蝣灵，却比它狰狞可怖庞大一千倍，兀然从一线天峡谷深处横空而起，挡在了驾云前来的孙猴子面前！ “一起出手！！！” 见那猴子一声暴喝，“哐当”一棍化为巨柱硬是砸断了巨型骷髅的几根肋骨，白骨精目眦尽裂，朝着凌歧叱喝！ “急什么！刚吃饱，我先消化消化。” 凌歧这时倒是显得挺悠然，但他也没有真把白骨精逼上绝路，只是缓了一缓，就在对方充满杀意的目光中腾空而起！ 嘤嘤！咦咦！ 几声巨大怪异刺耳的声音过后，一只浑身长满蓝色绒毛顶天立地绕缭寒煞之力的僵尸，一拳将盯着骷髅猛打硬砸的猴子打飞！ 见到凌歧狰狞可怖的本体，白骨精目光连连闪动，有些骇然对方的实力竟然比自己猜测中的还要强出几分。 然而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孙悟空的名头太响，白骨精压下心绪，如那奔月的姮娥，只是朝着当空的骷髅一扑，整个人就翩翩跃起，飘然和那巨大的骷髅合为一体！ 所谓妖魔，就是如白骨精和僵尸王这般，没有露出本来面目前，俊美娇艳。然而一旦露出本来面目，立刻魔气森然！ “哇呀呀呀！！！” 被砸的撞到山腹之中的孙悟空，此时也是怒极，刚刚从窟窿里爬出来，就一阵咆哮！ 它也不驾云，只把法天象地的神通运起，顿时化为数十丈高下，并不比两大妖王的本体逊色分毫。 可怜猴子乃是天地钟爱的灵明石猴，至少在这片幻域、幻域形成前的幻想世界中，它就是猴类中最通人性、最近于人的一种。 加上它修炼的又是正宗的仙法，不是妖魔盛行的炼体之术。 所以猴子的本体就是它本来的样子，不能和其他妖怪一样，只要显露本相立刻就变成一只顶天立地的大魔头。 哐！！！ 巨大的暴猿一跃而起，变得如同参天古木的金箍棒砸落，白骨精直接闪开，凌歧却双手一架，选择了硬接！ 咔嚓！ 僵尸王一条手臂骨骼开裂，庞大如楼的身体也被砸的跌下云头，撞在一座大山之上，只让地裂山崩！ 猴子也不好过，明显低估了僵王那一身怪力，金箍棒上传来反震的力道，差点让它握持不住。 这还是在半空中，若是在平地上，它这一击恐怕自己先得崩出去！ 僵尸的力道是出了名的大，猴类中除了通臂仙猿，无出其右者！ 见那猴子露出破绽，白骨精也疯了一样扑了上去！ 猴子表现出的实力越强，她杀它之心就越坚定！ 毕竟白骨精是最想吃到唐僧肉的一个，本身底子又最浅薄，完全不想面对一个如此恐怖敌人的追杀！ 白骨精扑的很凶，猴子却只是反手一棍，就将它打飞出去。 当然，也因为如此，棍子再握不住，落到地上，硬是砸塌了半个山头！ 白骨精和凌歧都不知道，猴子之所以如此生猛，不光是因为它天生长于战斗，更因为它已经将金箍棒这件神器解封了三成！ 真正的定海神针，根本不是已经跌落境界的孙猴子能用。 但是它早年就将金箍棒祭炼混元，棍在猴子，猴在棍在。所以在它境界跌落后，金箍棒也神物自晦，主动封印了自身九成的力量，只剩下十分之一的重量和威能，继续跟随自己的主人！ 这五百年来，猴子虽然被压着，但也勤修不惰，硬是在根果已毁应当寸步难进的情况下，修回了几分法力！ 可是解封三成的金箍棒，还是有些超出他的驾驭范畴。 猴子方才感觉千里之外的天地之力忽然间出现了极大的变化，他不能确定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本能却感觉那似乎是一件对自己而言非常糟糕的事情。 猴子当然要拼命！ 察觉到猴子的决心，被打飞的白骨夫人忽然生出了畏惧，变得踟蹰不前。 它不是资本雄厚的凌大老爷，身体废了也不在乎，更不是发起疯来连凌霄宝殿都敢闯的孙猴子！ 它只是一个为了自己敢拼敢发疯的女妖！ 吼！！！ 百里内的阴煞之力都开始朝着断了条手臂的僵尸王汇聚，他浑身缠绕着的寒雾凝聚到了背后，变成了一对蓝汪汪的晶莹翅翼！ 这样一对翅膀，本该为天人仙女所有，落在一头浑身长毛的僵尸身上，实在是暴殄天物。 然而，它终究如虎添翼！ 双翅一震，风雷齐动，猴子有些惊骇的看着天空，原本的太阳竟然变得晦暗，一轮明月反而冉冉升起！ 见到这一幕，猴子和白骨精都知道僵王也要拼命了。 虽然不理解它为何如此执着，好像比自己更想杀掉猴子，好歹白骨精没有彻底变成猪队友，它还是准备把握住这个机会，先联手将猴子重创！ 月华之力的加持下，僵尸王的体型瞬间又暴涨了一大截，变得更加力大无穷，甚至就连那狰狞的本体，看起来都有那么一点神圣的错觉。 殊途同归，无论是何种存在，修行到最后都会通往同一个终点。 僵尸是邪恶的，僵尸王更是邪恶之源，然而若能更进一步，变成飞天夜叉或者旱魃，则立刻化为魔神，若能再进一步，那就真无半点恶秽可言！ 见到僵王竟然已经开始能遮掩本质，虽然是借了月华之力，这还是让白骨夫人和孙猴子震惊万分。 不管它们有多么震惊，该打还是要打。 面对气势汹汹的僵王，孙猴子也不甘示弱，一个翻身跃起，抄起金箍棒，又和僵王撞到了一起！ 白骨精虽然有心插手，但是在被一棍砸烂了一条胳膊，又被僵王一拳捣碎了胸腹之后，堂堂白骨夫人也不得不承认，在两大凶人面前，它暂时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 白骨精作壁上观，不得不说也恰好合了它的心意！ 凌歧和猴子表现出的战斗力都太强，大大出乎它的预料，可以说对上其中任何一个，白骨夫人都只有败亡一途，一旦冷静下来，它又如何敢再和凌歧联手，不怕兔死狗烹？！ 随着极远处天地之力的波动平息，孙猴子的攻势忽然从极为猛烈的巅峰出现了极大的滑落！反应隐隐已经被压在下风的僵王，竟然又一次爆发出了超乎一般妖王想象的破坏力！ 猴子瞬间被打飞出去，而僵王振翅飞扑，紧随而至！ 猴子心中致命的危机感骤然消失，于此同时，凌歧心中反而生出了不妙的感觉。 当然，这不是双方战斗力忽然出现巨大落差的原因。或许猴子是这样，绷紧的弦瞬间放松，就再也绷不起来。 但凌歧对命运的认知，比这只猴子不知强出多少！ 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变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陷阱，如今正好借机追着猴子猛打！ 白骨夫人虽然旁观者清，但其实对于这些变化一无所知，它的法力还是差了一截，并没有感觉到千里之外的变局！ “啊！！！！！！” 金色和绿色的血液同时洒向长空，白骨夫人一惊，只见猴子右手捂着左臂，左臂已经齐肩断去！ 它再也维持不住法天象地的神通，整个人跌在山头上，身下金色血液染透了大片山石！ 巨大的僵王也不好过，胸口插着一根如柱般的巨棍，已经将它捅了个对穿！ 然而僵王却表现的异常蛮横、强悍，它獠牙毕露的血盆大口张合着，大量金色的血液和碎末飞溅出来！ 随着他将猴子的断臂吞下，僵王仰天咆哮，一把抽出了胸口插着的棍子，反手砸向了白骨精，而后伤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气势也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攀升！ 这伤可不是区区骨折，咬咬牙就挺过去了。只看伤口附近燃烧着的金色火焰，就知道若非有特殊情况，这僵王要恢复伤势，恐怕要以十年为单位来进行计算！ 可是现在，它却瞬间恢复，瞬间反戈！ 却说重伤的猴子，眸子里金色的火焰本已要扩散出来，这是它准备揭开最后一张底牌的表现！ 见到场上如此变化，微微一呆之后，它立刻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连棍子都不要了，转身腾云就走！ 轰！喀啦！ 巨大的金箍棒差点将骷髅拦腰砸断。 白骨夫人万万料不到凌歧会突然向它出手！ 不是说它有多相信凌歧，它也一直在防着他，可在它想来，就算要翻脸，也显然该在尘埃落定之后。 这放着重伤的猴子不一起追杀，直接就调转枪头对付它？觉悟也未免太高了一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章 追杀 一棍掷出，将巨大的骷髅轰的半截身子都埋在了山下。 伤势尚未彻底复原的僵尸王，直接如同猛虎般的扑了过去，双拳如毒龙出海，又像是捣蒜，一拳拳砸在巨大骷髅的脑袋上！ “你疯了！！！” 白骨精狂涛般载满惊骇的念头，硬是闯入了僵王的识海，就像是在巨大的海面上投入了好几座昆仑山。 若这僵王当真只是等闲的僵尸之王，那不提心灵的震荡，起码攻势也要为此缓上一缓！ 但是披着僵尸皮的凌歧，本质却不知比僵王强出了多少倍！ 白骨精的念头落在他的识海中，别说掀起滔天骇浪，就连一丁点水波都没有吹皱！ 凌歧的僵王之体实力本就比白骨精高出半筹，等到它先后吞噬了小白龙和孙猴子的一条胳膊后，实力再进一步，已经能稳稳压制住白骨精，甚至和猴子硬碰硬占到上风！ 白骨精之前又已经受了伤，虽然不似凌歧和猴子拼了个两败俱伤，但被金箍棒砸中后，也几乎半身不遂，又让凌歧好一通暴打。即使它原本比猴子还强，此时也是积重难返，何况白骨精本就实力不济，如今失了胆魄，更是雪上加霜，挣扎的力道当然越来越弱！ “你一定会后悔的！！！” 就像所有反派一样，白骨精留了这样一段破碎的念头，凌歧的铁拳便砸碎了骷髅巨大的脑袋！ 只见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后一名酷似白骨精平日形象的女子，忽然从巨型骸骨上飞出，面如死灰的飘向那代表天道轮回的漩涡！ 凌歧当然不会让自己辛勤耕耘的果实，被天道截胡。 可是还不等他动作，那巨大的漩涡周围，又出现了一道道漆黑的裂痕！ 这巨大的反转，就像“天道的审判”已经变成了一幅“画”，而这幅画还正被人用暴力撕毁！ 面无表情的白骨精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凌歧也选择隐忍不发，静观其变！ 伴着一股令人战栗的气息出现，天道轮回的漩涡硬生生被“撕裂”！ 须臾，晴空万里、一碧如洗，就好像那巨大的代表轮回秩序的漩涡根本不曾出现过！ 飘在半空的白骨精之魂，愣愣看着天上。 它还没来得及生出任何多余的念头，就被另一股根本无法抵御的拉扯力拖了下去！ 凌歧并未动作，仍旧在冷眼旁观！ 方才天空中的变化，已经令他警惕，有些分不清那摧毁此方天道轮回秩序的，究竟是属于宏观的某种力量，还是微观个体的力量！ 面对那股完全凌驾于整个幻域之上的力量，除非凌歧立刻动用本体，并且全力以赴，否则此时也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抵御和改变，只能选择袖手旁观。 只见以白骨精的前世遗骸为中心，大量天地元气开始被吞噬！ 首先被吞噬掉的，就是白骨精之魂！ 那变化并未持续很久，转眼即逝。若非对天地元气有着敏锐的洞察，这种大范围瞬间的元气流失，一般妖王还真感觉不出来！ 充满着能量的骸骨，莹莹泛光，并未出现任何要复活的迹象。反而在几息之后，它就像是一座快速风化的石雕，化为灰烬！ 这一切变化，都没有出乎凌歧的预料，并且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惜他仍旧不能借此判断，导致这番变化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属于何种存在！ 白骨化为灰烬，原地只剩下一朵苍白的火焰，只有常人手掌大小，比起几大妖王本体的形象，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凌歧收起本相，重新变成了玉树临风的卢俊义，落到了巨大的坑洞中。 他一招手，白骨之火就飞到他的掌心。 感受着其中磅礴的能量，凌歧知道这是白骨精“掉落”的“宝物”，白骨精之本源！ 一位妖王的本源，对他不无小补，他却没有急着将它吞噬。 “有趣！这片幻域的规则，倒是见所未见，就和打游戏一样！” 凌歧自言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别人听。 他其实对于这片幻域的规则一无所知，但目前看起来，他的推测没错。 这对于想要成为域主的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好事，因为这意味着幻域很可能已经被某人、或者某个势力、或者某种存在、某个概念捷足先登！ 它，已经有主人了，被制定好了一套相对完善的规则！ 在这套规则之下，他已经得到了够多的好处，算是“明星玩家”。 他或许可以靠着超凡的背景、立足命运之上的谋算，去尝试得到更多。 但这必然为主人所不喜。 这次能得到“白骨之火”，固然是谋算成功，也是天助。 天助则万事大吉，天不助则事倍功半！ 白骨火幽幽燃烧，凌歧知道，它并不足以让自己更上一个台阶，毕竟白骨精的本源也就比小白龙强个几倍，甚至还抵不过猴子的一条胳膊。猴子当年可是真正成仙得道的，虽然道果已失，道体却尚在。从这个角度来看，猴子的肉完全比不唐僧肉来得差，都是天人之身。 不过这朵骨火，毕竟不是猴子的胳膊，血淋淋的，只能当零嘴。 它完全可以让他塑造出第二个白骨精来！这就是幻域规则的便利了！ 其实，若是能留下孙猴子的话... 凌歧也知道，那种好事只能想想，其实不太可能发生！ 猴子终究是主角，无论是某个幻想世界的主角，还是幻域的主角，那都是主角。 不提“幻域之主”的倾向，仅仅是触手可及的命运，都告诉他那不可取！ 之前凌歧放弃重伤的孙猴子，转而攻击白骨精，也是因为察觉到了命运轨迹的变化，选择了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猴子看起来已经非常凄惨，好像加一把力就能打死，但恐怕还有着什么了不得的后手，凌歧不想冒这个险！ 放了猴子，打杀白骨精，这朵骨火只是收获之一，就已经不容小觑！ 感知到千里之外的天地之力变动趋于稳定，凌歧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好在麻烦都已经扫清，剩下就是摘果子的时间！ 一线天谷底，恐怖的阴风无时无刻不在肆虐，让等闲修士寸步难行。 这不仅是凡人眼中的天堑绝地，就算是大妖，落入其中也不会好过，不死也要脱层皮，一不小心就得与世长眠。 媚娘此时就不好过，更别说她还要护着一个凡僧！ 好在凌歧并未让她等太久！ 凌歧现身之后，连半句话都没和媚娘多说，就像对待小白龙一样，张嘴一口就将唐僧吞掉，免得夜长梦多！ 见得那唇红齿白的和尚直接变成一个小人，没入凌歧口中，连根毛都没留下，媚娘不禁面如死灰。 虽然这早就在意料之中，但没有发生前，媚娘始终存着妄想，不料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凌歧打了个饱嗝，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然后便是凝重。 他感觉到了命运再次生出变化，这次不止是一位新的大敌即将到来，就连自身在这片幻域中的运气，也随着收货太多，而暴降到了谷底！ 不等媚娘表明心迹求死，凌歧立刻道： “没时间多说，现在就跟我走，或者你也可以留下，自生自灭！” “唐僧肉虽然没你的份，不过若你跟着我，我会另外送你一场造化，千年法力！” 说完，见媚娘咬牙点头，凌歧只把煞云一起，裹了狐狸精就化虹而去！ 千里之外，马行天有些震惊的看着观音离去的方向，那千百丈的佛光，分明表示菩萨已经怒极。 但他实在不明白，那么好脾气的菩萨，是谁将它惹恼至此！ 莫非，是佛子唐三藏已经被妖怪吃了？ 森绿的长虹划过天空，零柒有些呆滞的抬头看着，手中巨大的山羊头落地，西装革履的零柒自言自语道： “真的有神仙？” 墨绿的长虹消失不久，天边又有无尽的佛光照来。 零柒是国家的一级特工，是标准的无神论者，这时候居然也有些心虚，羊头落到地上，就连另一只手上握着的玄铁菜刀，都差点丢掉！ “妖孽！！！休走！！！” 装束和庙里的菩萨差不多的活菩萨，风风火火的追赶着前面的绿虹！ 零柒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多年被组织闲置卖猪肉讨生活，弄得自己也成了猪脑子。他总感觉天边那位活菩萨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好像少了一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呢？是气度？还是慈悲？ 佛光远去后，零柒打了个寒颤，决定赶快想办法找到回家的路。 这个世界实在太危险了，他这位大隐隐于市的刀客，差点葬身羊口不说，现在就连神仙妖怪都跑出来了，他还混个屁！ 零柒拾起地上的羊头，拔腿就跑，对于神迹没有半点留恋，只想离得远远。 至于羊头，那是他的战利品，肯定不能随便丢掉。而且他能感觉，这玩意儿对自己应该很有用，若是烤来吃的话，味道肯定特别棒。 半个小时后，零柒如愿以偿的绕回了自己来时的山谷。 他并未刻意往回走，但就是抵达了目的地，这不矛盾，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充满了诡异。 事实上，他之前在离开山谷后，走了没多远，就发现不对，回头想再找，已经见不到来路。 无奈之下，零柒才选择继续往前。 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只要他一直往前走，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零柒没读过什么书，文化程度不高，不知道什么麦比乌斯环、克莱因瓶、彭罗斯楼梯之类的东西。但他有一桩好处，那就是心思纯净、简单。所以既然那个声音那么说了，他也不妨去试试照做！ 果然，虽然过程很曲折，让他见识了很多难以想象的场面，但是结果还不错，他又回到了原地！ 零柒拎着已经缩水成寻常狗头大小的羊头，迈步朝着山谷内的某处走去。 那里什么都没有，零柒却能感觉，那里其实有一扇门，一扇被打开的门！ 这就仿佛他之前走过的路一样，在旁人眼中，他只是漫无目的的瞎晃荡，他却能感觉，自己是走在一条无形的通道中，而且还是一条一般人没资格走的捷径，“绿色vip通道”！ 轰！！！ 就在零柒来到“门”口，正要进入的时候，天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然后是漫天的寒光和金光，仿佛雪雨花瓣般的洒落！ 零柒回望，张了张嘴，好悬没有骂出声来！ 他已经刻意避开那些神仙妖怪，怎么这些大人物，还这么锲而不舍，就盯着他这只小蚂蚱？ 零柒打了个冷战，想也没想，蒙头就冲进门去！ 然而他才跨进去半只脚，就感觉一股巨力自身后撞来，接着他全无反抗之力的被撞飞了出去，还好是被撞进了门里！ 尾随着观音想找机会打秋风的马行天，看到观音竟然爆发出一股连他都感到震惊的力量，将那绿色长虹中的邪恶存在直接击飞，不禁为自己之前的明智举动感到庆幸。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些贼秃就没一个好东西，一身本事一个比一个藏得深！ 马行天虽然不清楚和观音放对的究竟是什么角色，但从气息判断，也是相当于4级异能者中好手的凶人，不会比他稍弱。 这意味着什么，马行天很清楚，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当看到那绿色长虹被打飞后，竟然撞到底下山谷中一个穿着西装贼头贼脑的家伙身上，接着双双消失。 这一幕就连马行天见了，都有些脑筋打结！ 他一点都不怜悯那个乱入的西装男，那厮现在恐怕已经成了一堆肉酱。 他只是觉得，这场景跳转的，也未免太快了一点！ 好在马行天还知道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什么，他首先是政府的高级特工人员，其次才是马行天。 所以在观音只是稍一犹豫，就追了过去之后，他也毫不犹豫朝着那无形的时空裂隙扑去！ 若那对面是另一片幻域，那观音做什么都和他无关，打得天崩地裂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但若对面是大兴安岭，是正在兴建的军事基地。那么无论马行天自己想做什么，想躲在暗处打闷棍套白狼撸好处，也要先保证观音和另外一个妖魔，不对现实造成太大的破坏，否则他就必须由暗转明顶上去！ 轰隆！嘭！！！ 等到晕头转向的零柒清醒过来的时候，愕然发现周围并非熟悉的公园，而是一片植被繁茂的原始森林！ 说是原始森林也不恰当，因为就在不远处，森林中明显被清空了一大块，大量武装分子都在忙碌着，似乎是在建造据点。 当然，那是在之前，现在这些人已经停下了手边的工作，为那突兀的变化而感到震惊！ 零柒倒吸了一口冷气，特别是在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发现后，他已经不想计较为何之前那么恐怖的撞击，他都能毫发无伤的活下来，他只想继续活下去。 “走！！！” 零柒只听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而后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化为一点星星。 接着，不知是谁发出了犹如婴儿哭泣般的怪异声响，剧烈的震荡过后，一只只有在动画片和电影中才会出现的人形怪物，已经顶天立地的站在那片工地中！ 那怪物酷似电影中的僵尸，但是要庞大威武狰狞可怕的多，它一脚将一辆坦克踢向了某个方向，浑身缭绕的煞气寒雾同时迸发，将已经飞出去的坦克化为冰山，周围大量无辜的军人被瞬间冻毙！ 轰！！！ 大片金光、火光、寒煞溅射开来，又是无数生命凋零！ 人命在此时变得如此廉价，即使手持热武器也一样。 零柒眼珠瞪得老大，咽了口唾沫，就想趁着混乱溜走！ 下一瞬，他却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名穿着军装的威严中年，看肩章应该还是一位中将！ 中将，那可是大人物！ 而且这人军装的样式，胸前的红星，全都让零柒有种异样的熟悉感，这给他带来了沉重的压力，一种自己给自己施加的心理压力。 零柒根正苗红，父母都是烈士，对于组织有着天然的亲近和敬畏。 即使因为部分上位者的原因，导致他被雪藏多年，不得不以杀猪卖肉为生，他对组织却也没有半点怨懑。 “马行天做事，越来越不靠谱，小兄弟，你说对不对？” 挂着中将军衔的周伟仁淡淡说着，并未掩饰自己心中的不满。 零柒有些尴尬，虽然本能感觉自己仍旧未能如愿回到自己的世界，也就是说眼前之人官再大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但这时还是支支吾吾的说道： “对，对吧...” 零柒话音未落，就被另一个声音粗鲁的打断。 “对？对个屁！” “小子，你还没死？” 一个手上拿着烟杆子打扮的像是老农的老者从密林深处走出，神色有些不善的看着零柒。 “小子，你没死是你的运气，但你如果再敢乱嚼舌根，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把你的舌头从嘴里拔出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一章 众临 “哦？小天天，你莫非真敢当着小周周的面，动他看中的人？” “啧啧，小天天，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胆子竟然那么肥了？” 一道充满戏谑的声音从密林深处传来。 而后，几乎就是老农模样的马行天走出来的几息之后，一个脸上带着顽童面具须发皆白的神秘人，就那么凭空出现在零柒身边。 零柒被他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然而在场的几人中，已经成为话题中心的零柒，却根本开不了口。 他感觉一股股令人战栗的气息正在缠绕着自己，只要自己真敢多说半句不该说的话，乃至发出半点旁人不想听到的声音，恐怕立刻就是死无全尸的下场！ 虽然他从小练习的都是八段锦的气功和老熊抱树的桩法，没有涉及到更神秘的精神领域。 然而这么多年下来，些许神妙的感应他还是有的。加上他习练的飞刀之术残篇，来历不小，有一小部分涉及到了精神层面。虽然残缺很多，但是日积月累，效果也不可小觑，让他拥有了非同一般的精神感应能力！ 他能感觉到那名老农对自己的敌意和杀意！ 至于带着顽童面具的家伙所谓的另一人的看重，他分毫没有察觉，也不知是层次相差太多，失了体察，还是对方果真没有重视自己。 至少这人并没有替自己挡下来自老农的杀机，反而他如今的糟糕处境，有很大一部分是这人引起的。 零柒沉默，因为无法开口，更因为无话可说。 带着顽童笑脸面具的家伙，将脸凑到身体已经有些僵硬的零柒面前。 “啧啧，古武修炼者，好像还练出了气感，算是有点天赋，但比起那些从先天气功起步的古武天才都差不少，更别说入得你我之眼。” “小周，我知道你懂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声不响就把识气辨运之术修成，比老马还要擅长看人。” “你倒是说说看，这人莫非还是什么隐藏体质？千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或者，你是不是从他身上发现了什么秘密？” 面具人笑嘻嘻的说着，其形可笑，其心可诛。 “哼！老顽童，你真当自己是周伯通那个白痴，可以肆无忌惮的疯言疯语？” “你不是活在射雕英雄传里，更不是没人治得了你！” 穿着军装的周伟仁目光如电的扫了扫“老顽童”。 看起来比起马天行，这个老东西更不受他待见。 “哈哈哈！说中了，被我说中了！” “我就说嘛，这个人的潜力最多有一百出头，放到总局，就是传说中‘身高和智商都不达标’的待处理品，你怎么可能对他刮目相看？” “老顽童”又蹦又跳，与其说是童心未泯，不如看成装疯卖傻。 马天行此时看向零柒的目光也有些变化，眸中有阴阳两气流转，就像是在端详一件隗宝。 周伟仁唇角翘起，原本方正刚毅的脸孔，绽放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够了！周通！我要做什么，或者看重什么人，这不是你能置喙的！” “你们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们吃谁的饭，站在什么地方，又要执行什么任务！” 就在周伟仁释放出自己的气机，隐隐锁定、威逼另外两人的时候。就仿佛为他的话做注解，稍远处的战斗很快从试探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巨大的僵尸之王一拳横扫，当空就有一架直升飞机被打爆。 然后它振翅一扑，立刻如同苍鹰击地般的将那尊同样伟岸的活菩萨扑到地上！ 若是在吃掉唐僧之前，面对着已经自毁佛果爆发出数倍战力的观世音，面对着周围还有三个同等级强者虎视眈眈，凌歧绝对不会堂而皇之的与之一战！ 可是既然自身已经靠着唐僧肉，硬生生从一个层次晋升到另一个层次，就算还远远达不到所谓5级的标准，凌歧也不会再委屈自己，去一次次寻求妥协！ 之前的逃跑，一方面是为了脱离对方的主场，让自己因为某些原因，而变得糟糕的运气恢复过来；另一方面也是在尽可能的消化唐僧肉，来让自己拥有绝对强势的力量！ 这是策略，并非目的！ 唐僧肉比想象中的还要“滋补”，直到此时，它的效果还有一小部分没能发挥出来！ 正因如此，所以凌歧急需一场大战来让自己尽快将它的营养吸收！ 或许，花一两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来完成对唐僧肉的消化，凌歧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几倍于现在。 但值此大争之世，抢先一步就抢到了先机，剩下什么长远利益都是扯谈！ 若是和守财奴一样，什么都考虑长远，那么即期又该因为资本不足，放弃多少好机会？真从长远来看，这不叫明智！ 看到僵王大发神威暴打菩萨金身，围观者神色各异，但除了那些劫后余生的普通士兵，大概没有人会庆幸战斗即将结束。 或许双方在激烈交战的过程中会造成更大的破坏，但这毕竟意味着制衡。有时候，为了保证局面不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即使会造成更多损失，一些事情也不得不做。 虽然知道继续打下去恐怕在场的普通军人会死光光，三股庞然的气息仍旧同时压向了僵尸王。 它太强势，必须压一压，而其怪物狰狞的面貌，未尝没有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马行天是速度最快的一个，他并没有用自己最擅长的风水阵道力量来禁锢凌歧，他选择了更直接的办法！ 只见他出拳如同流星，虽然比起巨大的僵尸王体型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计，却在一瞬间就打出了几百几千拳，而且每一拳都重逾千钧，每一拳都砸在其背后晶莹的翅膀根部！ 喀拉啦，一道道裂痕蔓延开来！ 僵尸王的本体无坚不摧，然而背后看起来更坚硬的翅翼，却只是寒煞之力凝聚，所以远没有本体那么坚固。 马行天击其软肋，要断其羽翼。 比起马行天的以强击弱，弱点攻击。 “老顽童”的攻势要显得更漫无目的的多，甚至看起来像是在玩闹！ 他如同一只蝴蝶，又像是麻雀，时而飞到僵王的腋下，时而飞到僵王的面前，时而飞到僵王的屁股后面踹上一脚，不停发出一声声难听的笑声。 或许他的速度如同鬼魅，比马行天的动作还要迅捷三分。 或许他随便一拳一脚，都有开山裂地之力，并不似看起来那么无害，可笑。 但想想他面对的，是一只有机会晋升到飞天夜叉、旱魃之类的魔神境界的异种僵尸王，就不难想象他拳脚的无力，真的就和玩闹一样！ 可真的是这样吗？ 总局派来的，类似于党*国守护者的角色，会是这样的逗逼？ 他那无孔不入的笑声，虽然沙哑难听，明显在装嫩，却充满了穿透力。即使是凌歧，听了都觉得刺耳、烦闷！ 三人中，周伟仁动作最慢，效果却最好！ 他有着一个伟大的名字，但和历史上某位伟人没有半点关系。不过其为人一直被同僚称赞作风正派，即使熟识他的人都很清楚，那只是一种政治作秀，也说明这的确是一个有成为领袖潜质的人物！ 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最伟大的领袖和政治家私下也可以藏着渺小和卑怯，因为他们依然是人，不是狂热崇拜者们认为的神。然而在异能者的世界，想做带头大哥，除了必要的气度风范，实力亦是重中之重！ 周伟仁的进攻一板一眼，即不像马天行那么刁钻，也不像面具人一样嬉笑诡谲。 可是他每一拳落下，凌歧巨大的身体都要晃动一下！ 他每一脚踩下，凌歧和身下的金身菩萨都要生生陷入地面数尺！ 或许这三人的异能等级差不多，战斗力也在伯仲之间。 然而面对同一个难以孤身力敌的对象，他们的确发挥出了截然不同的作用。 层次分明，高下有别，互为补充！ 这就是配合，就是以弱胜强的基石！ 奈何—— 他们面对的是已经得到第一桶金的凌歧！是已经成长到极限后再次发育的凌歧！是被他们严重低估的凌歧！ 一声咆哮，凌歧背后的双翅齐根断裂，因为是最弱的一环，所以完全可以不动声色的舍弃！ 在马行天震惊的目光中，巨大晶莹的翅膀轰然爆开，形成庞然的寒流冲击，将周围三只苍蝇统统扫飞！ 而后，僵王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就朝着身下的金身菩萨咬去，仿佛那不是什么硬骨头，而是最美味的肉排！ “不好，快阻止他！！！” 虽然不知道凌歧要做什么，但是在场没有哪个是傻瓜。 周伟仁才发出惊呼，另外两人已经先一步动作！ 凌歧自爆双翼，看着声势浩大，其实并未对三人造成太多伤害，毕竟唐僧肉没有让他超出4级这个层次！ 同为4级强者，实力或许有着天壤之别，一对一也可以快速压制。 然而想要以一敌众还能瞬杀瞬伤一片，即使是传说中4级层次的最强者也做不到！ 4级是生命开始升华的第一步，任何这一层次的存在想要杀掉另一个存在，都不容易，除非差距实在太大，这是真实世界的独特规则！ 若是达到5级层次，那么除了一些特殊情况，即使战力天差地远，也只能相互镇压而不能当场格杀！ 这里不是猴子所在的幻想世界！假如幻域中的那只猴子生在真实世界，那么就算是如来佛，也毁不去它的道果，更不能将它肆意揉捏！ 这也是明明实力有着不小差距，三人还敢悍然围攻凌歧的原因！ 然而此刻，凶暴的僵尸王，似乎是想以一己之力打破常规！ 魔法世界，苍青小世界，几人悬浮在半空中，搜寻着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郑吒，这次轮到你做队长，你倒是说说看，主宰这次的任务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名浑身漆黑像是被火烧过的干瘦男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另一名俊伟青年。 周围虽然还有好几个人，个个都散发着非同小可的气息，等闲天仙见了也要肝颤。然而这些人，此时却似乎都以名为郑吒的青年、和另一个干瘦黑人为中心。 “不知道，按理说，我们上次在圣人手中顺利逃脱，还盗走了那个世界的圣物，完美完成了挑战任务。这次的任务，应该是奖励性质的才对。” “可是就这样没头没脑的派我们过来找什么‘逝去王者的踪迹’，总感觉不太对劲，至少我从未遇到过类似的奖励任务！” “莫非，是我们领会错了意思？” “或许这次任务的奖励，并不需要找到那位‘逝去的王者’。” “也许奖励就藏在这个世界的某处，是他遗留下来的一些宝物，比如传说中的‘奥皇之冠’！” 郑吒猜测着，当他提到奥皇之冠的时候，黑人的眸子明显亮了一下。 比起其他人，他对这件魔法世界传说中的神器更是志在必得！ 如今这片小世界所依附的大世界，正被一些异族入侵，连仅次于圣人的天尊级强者都出现了不止一位。那种等级的战争，连他和郑吒都不愿意卷入，可见险恶，也可见魔法世界底蕴之深。奥皇之冠是魔法世界的传承之器，是富兰克林的标志，恐怕当真是一件了不得的神器、乃至超神器。 若其落在魔法世界本土之上，以现在这种局势，他们只能瞪眼看，除非肯冒着得不偿失的风险放手一搏，但那不符合奖励任务的节奏！ 所以，按照他们目前收集到的情报，奥皇之冠遗失在苍青世界某处的可能性，非常大！ 前段时间，这里发生了一场重量级的大战，由于观战者层次较低，导致他们得到的情报模棱两可，语焉不详！ 只是结合已有的线索，不难推测，恐怕就是那场战斗，导致了隐世的富兰克林‘逝去’！那种等级的战斗，连他们小队都得慎重对待，很可能“逝去的王者”富兰克林真的已经嗝屁了。那么他们要做的，就是寻找遗物！ 如此一来，他们是不是真的可以绕开任务，不需要一点点调查取证，刷新任务进度，完全可以直接将这个小世界翻过来找到遗藏？ “会不会弄巧成拙？” 始终旁观的几人中，终于有一人忍不住开口！ 他的话，让郑吒也变得迟疑起来。 比起另一位队长，他对于队伍成员的性命还是比较看重，不想让他们无辜牺牲，更不想让他们牺牲的毫无价值。 不管看起来多么合理，他终究无法保证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假如，他们只有按照主宰的提示，一步步做下去，才能安稳得到‘奖励’呢？ 这片小世界看起来最强也不过中位、上位神一流，连队伍中最弱的成员都比不上，随便一人就能横扫。 可是万一这个世界藏着能媲美魔帝二世的存在！他们过于肆无忌惮，是否会将这种人物引出来？他们若真那么做了，又会不会让将外界的变数引入这个小世界中？让这个暂时安全的世界反而变得危机四伏？ 郑吒的队伍，在主宰麾下能排到前二十，但对上富兰克林那种等级的强者，还是不能轻敌，正面硬刚，最后肯定能赢，损失也不会小。若是参与到魔法世界如今正经历的那种战争中，就算他自己，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就算是上述情况，都算是比较乐观的估计，因为再惨重的损失，只要有收获，就能弥补。 万一他的猜测根本是错误的，主宰的奖励，根本不是什么魔法皇帝的遗物，也没有什么遗物，或者他们不可能找到遗物。只有按照字面上的意思，要找出他的踪迹，才能明白奖励是什么呢？ 郑吒不想去赌，这个机会来之不易。 而且越是高层次的存在，越输不起，因为从山脚爬到山顶往往要披荆斩棘，从山顶回到山脚，却只需要一步。 “那么，用保守的办法再找一遍吧。” 郑吒提出了折中的建议，其他人都没有意见，包括干瘦黑人。 于是，这些完全能横扫苍青小世界好几轮的强者，再一次客串起了福尔摩斯。 “华东地下科技研究院！” 一男一女两人面面相觑，看着用血色的颜料涂在白墙上的大字，有些难以置信。 居然，真的是灵异类任务！ 在星际联邦佣兵总会的诸多公共任务中，涉及到灵体的万不足一。 而在这万分之一的任务里，百分之五十，都是高风险高回报的典范。 正常任务，除非是团体性任务，并且最终任务完成度在团队成员中排到前十，才能和那些高回报的灵异任务相媲美。 “搞不搞？” 男人朝着女人问道，声音中带着一点金属的质感。 “搞！” 女人回答的斩钉截铁！ “上次调查贝塔07宇宙空间内‘穿越者联盟’的大型团体任务，我们就因为护送任务尚未达成，没能接到，错过了一次刷点的好机会。” “如果这次再不抓住机会，我怕我下个宇宙周期，个人信用等级会再次降低，那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对智能核心控制模板进行升级。” 听到女人的话，男人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推开了眼前腐朽的木门！ 门的这边，还是他们所熟悉的领域。 门的另一边，就是危险的任务世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二章 囚梦 楚铭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桌子，桌上摊开着一本书，书皮是空白的，书页也是空白的。 书的旁边还有笔墨砚台，大概是要自己写点什么的意思。 然而楚铭却根本没有要动笔的念头。 他一个现代人，写那两笔鸡爪字哪好意思丢人现眼。 而且这不过是一个全新的梦境，这次又不知要梦到什么妖魔鬼怪、狐女画皮来折磨他。 在结局难以改变的情况下，他做任何尝试都是多余的。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着妖怪出现，然后像个玩偶一样被愚弄、被摆布。或者也可以把这种折磨，视为“享受”，苦中作乐。 如果说痛苦也能成瘾，那么楚铭肯定还没上瘾，但已经知道怎么去漠视它。 只是，这次的情况，似乎稍微有些不同。 这一次，他等待进入“前*戏部分”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一些。 楚铭呆滞的从日上三竿硬是坐到黄昏，从醒来时的饱腹感直到肚子咕咕叫，书房的竹门才被“吱呀”一声推开！ 楚铭抬头望去，看到一名如同从画中走出的美人儿，朝着他款款走去。 若是从前，他此时恐怕已经心猿意马，甚至下半身都可耻的硬了。 但是见过了无数美貌女妖，妖娆女鬼，如何一个个在他胯下承欢，又如何一点点将他的人皮剥下，乃至将他一点点撕碎。 他现在虽然还没有极端到视红颜如祸水的程度，但也真有了那么一点看红颜如枯骨的感觉。 “夫君，你怎么还没开始动笔。” 女子无视了楚铭冷漠的表情，款款走到他的身后，酥软的双手开始为他按捏肩膀。 楚铭脊梁上的汗毛猛地竖起，接着纷纷伏倒。 这是一种本能的警惕，但同样的事情若是经历的太多，那么就算是本能，也可以压下。 “无有灵感，难以落笔。” 楚铭淡淡“说”着。 他没想开口，身体却自然而然回答了。 或许他之前的沉默，也是前*戏的一部分。 他早已入戏。 楚铭意识到，这次又是他最不喜欢的连自己的行为都无法控制的那种梦境，只能做一个清醒的旁观者！ 这种情况很少遇到，结果的糟糕程度，却也往往比他倾情演绎的梦境还要严重的多，多半会成为现在的他都不太想去回忆的噩梦！ 倘若是一般的梦境，他虽然改变不了结局，但能让过程朝着自己需要的方向发展。 他不会配合梦境中的妖魔鬼怪虐杀自己，或者去做一些愚蠢的让结果变得更糟糕的事情。 即使结果无法改变，他也做了许多实验，得到了一些谈不上经验的经验！ 似这般不由自主的梦境，才是糟糕透顶，真连苦中作乐的权利都被剥夺走了。 “哦？夫君也会没有灵感？那何不去东郊采风？” “至于这本书嘛...” 女人俯下身子，靠在楚铭背后，柔软的胸脯挤压着楚铭的后背，他却只能感觉刺骨的冰冷，没有半点暖玉温香。 “夫君何不听听妾身的建议？” 女人伸出白皙的手来，纤长的五指划过书页，而后将空白的书本完全合拢。 这本书是装订好的，看着不像是要准备写的，倒像是已经写完了的。 “你能有什么好建议。” 楚铭下意识的回答，语气中不无嘲讽，这话让他心中微沉。 面对一只女妖恶鬼，千万不要试图去激怒对方。 虽然期盼对方动真情对自己网开一面，也是一种可笑的想法，但至少比自己主动作死，要更明智的多，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在过程中得到一点乐趣。 楚铭已经总结过，之前几十次噩梦中，他所扮演的角色，大部分都是一个曾经的施暴者、冤有头债有主的待申讨对象，少部分，也是被殃及的池鱼，还未遇到过宁采臣那种好命的。 不过除非真的苦大仇深到了极点，通常自己只要表现的“讨喜”一点、配合一点，有更多做“玩物”乃至“帮凶”的觉悟，那么自己的确能让最终审判到来前的过程稍微舒服一点，甚至死的时候也能少受点折磨。 “呵呵呵，贱妾虽然是风尘女子，却也上过私塾，少时家里更聘过西席。” 女子一字一顿说着，语气中有些哀怨，更有着淡淡的怒意，这让楚铭心中更冷。 或许是他强烈的愿望起到了作用，或许剧情本就会那样发展。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这本书，究竟叫什么好？” 楚铭无可无不可的问道，算是一种妥协。 “就叫《开拓轮回》如何？” 女子的回答，让男人身体中真正的楚铭，连灵魂都开始颤栗！ 开拓轮回！开拓轮回！那不是自己写的小说吗？！ “开拓轮回？嗤！” “楚铭”想了想，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或许是觉得这个名字太直白。 他这次构思的作品，划时代之所想，必然要成为经典，肯定不能用那么“苍白”的名字。 “好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既然进了我楚家的门，就是我楚家的媳妇儿，就要恪守妇道，相夫教子才是你该想该做的事情！” “需知，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再斟酌一会儿，你先下去准备斋饭。” “楚铭”拿捏着腔调，有几句话的声音，就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连楚铭听了都十分不爽，更别说妖魔鬼怪！ 身体中，真正的楚铭此时已经无话可说，准备接受命运的审判。 或许，这不光是因为扮演角色愚蠢的做法，更有两人对话的内容！ 对话中会出现他创作作品的名字，一点都不奇怪。 因为这是他的梦境，一切都是虚假的，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他自己。 不准确的说，这或许就是他自己的记忆世界。 楚铭之所以感到震惊，是因为那本书本就不简单！ 甚至很可能正是导致这一切异变的由来！ 连续几十次噩梦，都没有出现这“关键之物”，现在又被提及，究竟预示着什么？ 开拓轮回，真的是他写的一本小说吗？ 楚铭心中已经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美艳女子离开了屋子，仰望月色，双目中留下了两行血泪。 庭院里，老树昏鸦，残垣半缺，流水断绝。 三座孤坟埋在后院，无人打扫，已经是野草丛生！ 这哪里是什么大户人家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座废墟，一座鬼宅！ 不管楚铭究竟猜错了多少，这是不是他的记忆、梦境世界，至少有一点他是对的！ 那就是，这的确又是一场不堪回首的噩梦！ 蜀地，铜仁市新区。 冯浩扛着一位穿着校服的少女，时而警惕的四面张望。 他此时的表现，就和那些做贼心虚的贼人差不多。 可在鬼蜮中被追杀误入异界后，又得到新的传承，因此变得更强的他，在这个世界，还有多少值得警惕的对象？ “操！出来！” 冯浩忍无可忍，将身材姣好的女学生丢到一旁的草丛里，转过身去，冷冷注视着身后漆黑的街道。 他利用阴影之力，行走在光暗之间，所以就算扛着个人，就算没有做任何多余的掩饰，也一直没被人发现。 可不知从何时起，他发现周围竟然真的已经空无一人，却偏偏有一道道异样灼热的注视感落在他身上，仿佛他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子，正在被围观一样！ 这绝对不正常，这表示他已经被无声无息的困住了！ 原本借助阴影力量来遮蔽身形的他，已经被一片更大的阴影包围！ 他冯浩，变成了一只琥珀里的苍蝇。 凌歧缓缓从黑暗中走出，虽然不是令人恐惧的本来面目，也有着十分庞大的气场。 这在冯浩看来是一种威慑，对于凌歧自身，却不过是吃得太多、吃撑了还没来得及消化！ 凌歧此时的实力，已经是现实中有数的强者。对付一个小小的冯浩，根本不需要多余的手段。 若是放到大量幻域出现之前，凭他现在的力量，已经足够在现实世界中横行。 不过，若非那许多幻域出现，他何时才能拥有现在这等战力？ 这是他的机缘，同时也是所有人的机缘。 “咳咳，兄台，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这样纠缠不休？” “如果是小弟在什么地方不经意得罪了你，还请兄台高抬贵手，小弟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这样吧，无论你是否为这个女孩而来，从现在开始，她是你的了，我还没来得及动她。” 冯浩一本正经的说着，想着一切可能得罪人的地方，怀疑这和他劫掠的少女有关。 他冯浩绝对不是一个没胆量的人，但也明白冲动和果敢的区别。 当然，这指的是正常情况下，他会懂得权衡。 比起许多强者，冯浩的强者之路走得更顺，也并非没有付出代价，哪怕那在他看来不算什么代价。 凌歧看着眼圈乌黑眸子里燃烧着绿色幽火仿佛恶鬼一样的冯浩，感到十分满意。 或许他已经有些失控，无论是精神上还是意识上，就连此时的妥协之下都暗藏着汹涌的念头，像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但他的确近乎完美的契合了自己传承给他的功法，成长速度比他想象的更快！ 4级，或者说伪4级！ 不论如何，这都是一个与其近乎懦弱的表现截然不同的实力水平。 有的时候，能屈能伸才是真英雄。可惜冯浩不是，他只是一个疯子。 “我没有恶意。” “也不是为了这个女孩而来。” “只是来对你进行一场必要的考核！” 凌歧三句话说完，还不等冯浩做出表态，整个人就扑了过去！ 冯浩眸子一缩，身体中早已跃跃欲试的力量汹涌爆发，周围立刻出现了阴风怒号、鬼哭神啸的声音！ 月光下，原本柏油马路的都市画风，瞬间变成了千里无人的荒山孤坟。 坟堆上，站着张开双臂撕破伪装似蝠似人的冯浩！ “嗯？” 这变化倒是出乎凌歧的预料，不过他本就只是播下了一颗种子，并没有限定种子成长的方向。 可以说，即使是他赠予王小顺相对最完善的斩尸之术，也有着可怕的兼容性，完全不妨碍他再往其他方向发展。 比起楚铭，冯浩至少没有动摇根本。 周围镜域之力，仍旧源于阴阳合欢**，是一种恐怖的精神扭曲镜像！ 所见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连暂时的真实都算不上。否则冯浩就不是伪4级，而是真正的4级，更会是其中佼佼者！ 轰！！！ 一拳！ 面对着如魔似鬼的冯浩，凌歧只用了一拳，就将化为蝠人的冯浩击飞，将他身下的坟头打碎，甚至让镜域都产生了动摇！ 这一拳，凌歧甚至连一成的力量都没有动用！ 坟墓中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恐怖的僵尸，也没有咒怨凶灵，就是一个土包包，连口棺材、骨灰坛子也没埋。 这让凌歧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冯浩从一个普通人开始修行，到现在根本还没多少时间。他能有现在的成就已经不容易，若是这片镜域之中还要求暗藏杀招，就有些太为难他了。 不提凌歧的心理变化，在冯浩而言，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 刚刚回到现实，还没来得及横扫，爆棚的信心，就莫名其妙遭到了打击。 看着那唇边挂着鲜血翅翼破烂震惊的看着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冯浩，凌歧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凡人就是凡人，给他再高的起点，再如何带来惊喜，也就是那样。 若是冯浩肯按部就班修炼，虽然会让凌歧有些遗憾，虽然同期肯定比现在弱小，但阴阳大道却是向他敞开的。只要时间足够，水磨下去，那将是一条真正的通天之路，重复黄帝御女三千飞升的过程都未必不行！ 若冯浩果真能剑走偏锋，达到让自己都震惊的程度，以更大的潜力损失换来即期的实力。凌歧非但不会觉得他短视，心中失望，反而会很高兴。因为凌歧知道，冯浩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成长。 可惜，这不上不下的，就好像做*爱的时候刚刚提起兴致，对方就射了，这还怎么搞？ 凌歧已经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兴趣，但测试就是测试，有没有兴趣都要进行！ 凌歧身形如电，开始围着冯浩进行持续不断的打击。 这是在考验他的抗打击能力，凌歧当然没有用力，不然冯浩早就死了，但这对于冯浩来说，仍然是恐怖的折磨。 六十一拳过后，冯浩的精神开始崩溃，周围镜域轰然崩塌，两人回到了现实。 一百二十拳过后，冯浩彻底放弃了抵抗，因为他的双手双腿全都被打断了，已经处于濒死状态。 一百三十五拳，冯浩被凌歧摔在地上，喀拉一声，摔断了脖子。 冯浩的气息渐渐消失，就像是一条离水的鱼儿。普通人的生命力根本不能拿来和他进行比较，但他也是有极限的。 凌歧冷冷俯视着垂死的冯浩，他之前将自己的实力完全控制在3级的程度，绝对强度还远不如冯浩。 但他境界更高，高出千万倍，力量也更凝实，只用来强化身体，没有许多华而不实的技能！ 如此情况下，他本就是具备极大优势的，冯浩挨了一百多拳才“毙命”，已经算是达到了优秀的标准，这指的当然仅仅是生命力。 “还不错！” “莫非是所谓的血族血统？” 看着脚边烂泥一样已经全无声息的冯浩，凌歧一脚将他踹到路边草丛里，和那位昏迷的女学生做伴，接着转身就走。 “下一次，撑不过两百拳，你死。” 凌歧为冯浩定下了新的及格线，也不管他心中究竟如何做想，也没有解释自己是谁，走的潇洒。 半个小时后，铜仁市内，有不少居民，都听到了一声异常苍凉的咆哮。 冯浩双目充血的看着地上的血肉残骸，握紧的拳头，心中杀意无以复加！ 那是他的“尸体”，不，那是他耻辱的证明！ 他抹了抹唇边的血迹，看了看一旁少女留下的血衣，本就阴郁的眼神顿时变得更加阴郁！ 不够！还是不够！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为了力量，付出了全部，已经变成了真正从地狱中归来的恶鬼，只有别人怕他的份，没有他怕别人的时候。 然而，之前被骗去那处鬼域，已经让他享受了一把绝望。 这番大起大落之后，他却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原来自己从未品味过那种滋味！ 那种生命完全操控在别人手中，那种被人当做玩具一样对待，那种被轻视的感觉，让他万分屈辱，万分痛苦！ “你一定会后悔的！！！” 冯浩嘶吼着、咆哮着、发泄着！ 至于他憎恨的对象，究竟和他有什么因果，这种小事，现在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敢那样对待他，就算是亲爹亲娘，他也一样会杀，而且是狠狠虐杀！ 有的时候，人们控制住了一种可怕的力量。 更多时候，人们却在不经意间，被力量所左右...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三章 脱枷 金属的地板，金属的墙壁，金属的天花板。 倘若万磁王被关在这种地方，一定是如鱼得水。 然而，王小顺却不是万磁王。 他被五花大绑的锁在一块钨钢锻造的棺材板上，他已经失去了身体中几乎全部的力量，因为他被注射了一种价值数百亿美元的特殊药剂，一种在理论上能让异能者变成普通人的药剂，对他来说却只能当做强效麻醉剂来用！ 虽然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但他的身体依然如此完美，或许是“异能”未被“抹去”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的“能力”与众不同。 如此白净，皮薄肉厚，要是下锅一炸，滋—— 好吧，完美的绝对不是他光猪一般的身材，而是他身体中蕴藏着的东西，那完美至极的基因！ 异能，是赋予人体某种并不属于人类的力量。而王小顺的能力，却是开发人体本身的潜力！它近于武道，优于武道，高于武道！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 嗡！呜！咔嚓！咔嚓！ 一连串机簧转动、齿轮摩擦的声音过后，一侧的墙壁上露出一个半圆形的入口，就像是一些水生动物张开了菊花般的口器。 啪！啪！啪！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之后，十多个身穿黑色皮衣的“异能特卫队”成员涌入，纷纷举起高能电浆枪，对准了已经全无反抗之力的王小顺。 然后，一位头发花白打着发蜡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缓缓步入，身后跟着三个衣着各异的年轻人，显得极有派头。 王小顺稍微偏了偏头，看到是这人，又把脑袋转了回去！ “王小顺！你要知道，现在并不是组织要审判你，不然你是没资格待在这里的！” “以你犯下的罪行，就算是最仁慈的法官，也会认定你已经足够枪毙十次！” “但是，由于你是特殊人才，有特殊的价值，所以组织才予以宽大处理，决定网开一面，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中年人淡淡说着。 他只是一名一级异能者，就连这异能都不是自主激活，也不是靠着药物强行激活，而是注射了iii型的基因优化液，所以才具备了所谓的一级异能，得到了一具比普通人更健康的身体。 但他此时的表现，却比大多数高级异能者，乃至部分4级异能者，都要冠冕堂皇的多。 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这是一个习惯了在人前将自己和大势等同的真正的政治家！ 王小顺听到中年人老生常谈，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 组织给的机会？莫非就是将他弄到中科院进行切片研究？然后关在这个永远没有夜晚的铁笼子里，天天换着法子给他洗脑？ “王小顺！你大概还不知道，组织正准备重建华东科技研究院。而你的父亲王三德，将是下任院长极为有力的竞选者，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中年人倒是深谙萝卜大棒的道理，一次次抛出诱饵，这回甚至开始拿他的家人说事。 能高高捧起，当然也就能重重抛下！ “呵！我懂。但是，你们想要的，我真给不了！” 王小顺有些苦涩的回答。 他说的是实话，只是很难让人相信。 所幸这苦涩并不是委屈，更不是受到折磨后，心灵遭受的创伤，纯粹就是一种自怨自艾。 他已经为自己的轻率和轻信而买单，也只能留下这么一点可怜的感觉。 “嗯？” 中年人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不是他和他所代表的集团想要的回答，所以他不相信！ 有的时候，人真的很可怜，一些东西即便是真的，他们也要强迫自己不去相信，不然就会被无数更愚蠢的人，推到大多数人的对立面去。 “王小顺！组织不是要抢你的东西！组织是想培养你！这是你的机会！” 中年人继续开导，哪怕他的工作并不成功。 王小顺闻言，脸上的苦涩很快消失，变成了刺骨的漠然，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 “我知道，也完全相信组织。” “但是，张部长，我很抱歉，你要的，我真给不了！” 王小顺的声音平静，就和此刻的表情一样。 不知为何，张力听了这话，心中竟然徒然生出一股寒意。 其实他早就相信王小顺了，问题是上面人不相信，他也知道现在的行为很可笑，但他不得不继续可笑下去。 然而，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蠢货！ 也不是所有被逼上绝路的，都没有放手一搏的余地！ 本来已经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是秘书小组和心理专家们连夜整理出来的，此时也有些说不出口。 你能对一块木头说什么？你能对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说什么？ “咳！王小顺，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组织在对待这件事上，给予了高度重视，所以你要积极配合，这对你我都有好处！” 例行公事的说完，张力转身就离开了这处禁闭室。下面还会有人继续来给王小顺做心理辅导，或者从他身上采集各种样本，张力却已经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 人都有生存本能，都有第六感，可惜大部分人自己就忽略了。 少数爬到高位的，未必就很优秀，也有些可以很不起眼！ 但即使是那些很不起眼的少数成功者，也有不少，懂得发挥自身最大的优势，可以是“魅力”，可以是“觉悟”。 张力离开后，十几个战士也依次离去。 他们露在面罩外的眼睛，比王小顺的还要冷漠，冷酷到了极点。 直到最后一人消失，又是一阵机关响动过后，这处禁闭室再次变成了冰冷的囚笼。 王小顺冷冷盯着银色的天花板，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路上，惊慌失措的“楚铭”跌到了草丛里。 这让他身体中真正的他，感到十分的无语。 人可以无能，可以废物，但是无能到这种程度，废物到这种程度，也是一件奇事。 这也就算了，毕竟眼不见为净。 但是，一个如此废物的家伙，为何偏偏要被他“附体”？ 为何在他寄居到对方身体中的时候，还偏偏要惹上一只如此恐怖的女鬼？还他娘成了女鬼的债主！不带这么玩人的！ “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夫君！你的风度呢？你的风骨呢？” “在哪里？它们都在哪里？快拿出来给我看看！快拿出来给奴家看看！” 女鬼恐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入耳中，仿佛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楚铭屏息凝神，想让自己尽量潜伏。然而这念头，并没有影响到“楚铭”，“楚铭”还是惊恐的大吼大叫着： “不！不要！不要跟着我！不要再纠缠我！” “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害死你父亲的是我叔叔！抄你家的是我舅舅！逼你母亲把你卖进窑子的是我堂哥！” “你去找他们！去找他们！” “翩翩！是我救了你！是我救了你啊！是我把你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了啊！！！” “楚铭”大声嚷嚷，这举动让他身体中的楚铭只想掩面，羞于再看。 “呵呵呵！夫君！你还真是健忘！我承认，你的确把我从火坑中救了出来！” “但是在那之后呢？你又对我做了什么？你逼我做了什么？你口口声声要我相夫教子，但你真的有把我当人看待吗？” “夫君，你把我从火坑中救出，然后又把我推进了另一个更大的火坑！” “这些也都算了！就当是贱妾命苦！” “可为何你要害死我的孩子！为什么你要害死我的孩子？就因为他身上流着贱妾的血？就因为你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你儿子？”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面对女鬼的哭诉，“楚铭”哑然。 这些事情，也不知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梦境的一部分。 楚铭并不关心，他只知道正戏就要开始了，这一幕即将迎来**，同时也是落幕。 可惜自女鬼显形开始，他从这个废物身上感觉到的诸多情绪，就没有多少是正面的，连苦中作乐的由头都没有。 “原来，你藏在这里！夫君，你让我好找！好在，我终于抓到你了！” 沉默只维持了不到五秒钟，女鬼幽幽的声音就从天而降。 “楚铭”抬头一看，如同画着浓妆的凄厉女鬼正好缓缓飘落下来。 “楚铭”被吓得五官都开始扭曲，大小便已经失禁。 其实那女鬼的样貌并不吓人，比起一些脸烂的和稀泥一样的鬼物，或者满脸血水外带浮肿的怨灵，她已经算是甚美，灵压也普普通通。 至于女鬼刚才说的话，虽然未必没有自己作死的可能，也可能只是女鬼的诡计，或许她早就发现“楚铭”了，只是为了让他更绝望，所以玩玩罢了。 可怜“楚铭”此时已经无法思考，完全就只有被玩弄的份儿。 连累的感同身受的楚铭，也只能默默承受他的恐惧和痛苦。 楚铭此刻无比怀念他的心灵力量，不提别的，仅仅那能斩杀负面情绪的效果，在这种场合下，就是大部分人都不会拒绝的福利。 不提别的，就算是此时这个“楚铭”得到了这种能力，恐怕也能继续装他的逼，不用如此怂逼。 就像之前撞破妻子是个厉鬼的时候一样，虽然恐惧，但在还没有受到伤害前，即使面对恶鬼，他也敢疾言呵斥，当真是... “啊！！！” “楚铭”发出了惨叫，心中充满别人恐惧的楚铭，也感觉到剧痛袭上心头。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右手已经变得光秃秃，五根手指都像是被女鬼硬生生拔去！ 可怜、可悲、可叹！ 楚铭心中竟然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在接下来的虐杀中，楚铭始终保持着心灵的平静。 虽然能感觉到“楚铭”的恐惧，虽然在承受着和他一样的过程，但是楚铭却觉得自己和这个楚铭，仿佛真的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能感觉到他感觉到的一切，能明白他所想的一切，他不能控制他的行为，不能控制他的语言，他就像一部叫做《傀儡人生》的电影里，结尾时悲催的成为寄生在别人脑海中的孤独意识体的主角。 但他知道，他是不同的！ 他此时才明白，自己是不同的！ 原来，他只是能感觉“他”的感觉，却并不像感觉到的那么无力！ 他本就凌驾于这一切之上！ 这就像是一种顿悟，又或者是某种剧情安排的套路，可能他真的想通了什么，也可能下一个梦境中，他又会被打回原形！ 但至少在此刻，他凌驾于这个“楚铭”之上！因为，他再次感觉到了自己苦修而来的心灵之力！ 在陷入这些环环相扣的梦境前，从来没有任何一刻，他会和现在一样，因为找回了自己的异能，而变得如此狂喜！或许，也是因为之前他从未失去过！ 只有失去才明白珍贵，这不仅仅是对人对事，对自己掌握的技能，也是一样！ 垂死的“楚铭”，眼眸中忽然透露出一丝丝蓝光！ 然后，就在女鬼准备为这个故事画上句话，如愿以偿将“楚铭”的脑袋摘掉之后—— 他倒下的尸体忽然又站了起来，在“女鬼”震惊的目光下，再次长出了一个个残缺的零件，包括那颗还拎在女鬼手中的死人头！ 楚铭看着眼前感觉还能应付的女鬼，在对方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淡淡道： “那本白皮书，是不是你变出来的？” 楚铭声音平静，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你和我之前见过的那些鬼东西，不太一样，好像还残留着生前的大部分意志。” “这很有趣。” “也是你运气好，遇上了我。” “你可千万不要自误！” 楚铭是真心实意的，是好心的，是想放这个女鬼一马的，因为他有着更感兴趣的对象。 这种情绪也被女鬼感觉到了。 但是他那张平凡的面孔，那副平静的、带着点超然的表情，却勾起了女鬼心中某个痛苦的回忆！ 这女鬼的确和一般的女鬼不同，甚至还有着情绪、感性，即便大多是负面的。这代表着她的确是可以交流的，至少存在交流的可能，假如站在她面前的不少楚铭的话！ 她和“楚铭”之间的仇恨，倾尽五湖四海都无法洗清！ 若是一般鬼物，或许把债主杀一次，了却夙愿，就能恩怨两清。但这只特殊的有着复杂感情的鬼，却更希望能杀掉楚铭一万次、十万次，生生世世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嗤！ 五道血芒闪过，女鬼已然出手，它做出了选择。 但就和她感觉到的一样，重新活过来的楚铭，确实今非昔比，已非吴下阿蒙！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楚铭只退了半步，就避开了女鬼的夺命鬼爪，一只手更是和铁箍一样将女鬼冰冷的手腕牢牢抓住！ 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没料到他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如此轻松就制住了这看起来还有点难缠的鬼物。 可是对于楚铭的“仁慈”，女鬼显然抱着截然相反的看法！ 她听到这话，瞬间变得更为愤怒，简直是怒火中烧！ “吼！！！” 女鬼眼眶裂开，凸起的眼球密布着血丝。 同时，她那樱桃小口也朝着两侧扩张，变成了血盆大口，一排排锯齿般的獠牙裸露出来！ 她那张原本只是妆容过重，但还算精致的面孔，此时当真是被破坏的淋漓尽致，让楚铭不自觉的想起了“裂口女”。 “操！傻逼！” 如果只是态度恶劣，楚铭说不定还会一让再让，毕竟这样极品的鬼，可真不多见。 可忽然从一只美女鬼变成了丑女鬼，这对于凌歧之类的存在而言，或许没什么区别，对于楚铭这个拥有正常审美观的人类来说，就算已经出现了审美疲劳和对美的厌倦，也变化太大，脆弱的心灵顿时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去你*妈的！” 楚铭一脚将面前的女鬼踹开，而后仿佛虐打小朋友一样，扑到女鬼身上，对着她那张丑脸就是一拳拳砸下！ 倘若是在现实中，倘若这具身体是自己的，楚铭绝对不会这么个搞法，毕竟这一拳拳见血，飞溅的可不光是女鬼的血！ “吼~~~” 女鬼的吼声刚刚响起就曳然而止，因为凌歧已经把整个拳头都塞进了它的嘴里，甚至捅穿了喉咙！ 拳头可不是那什么头，这一击若换了常人，多半就死了！ 可是女鬼却还在挣扎，而且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大！ 她死命的想要咬合，要咬断楚铭的胳膊，皮开肉绽的楚铭，只当那点痛楚是毛毛雨，他的骨头真如钢铁一般坚硬！ “既然你想找死！那你就去死吧！” 心中蓦然腾起一股无名火，楚铭冷冷盯视着嘴巴被撑得大大的女鬼，眸子蓝幽幽的光芒越来越盛！ 因为是鬼，所以女鬼的抗打击能力强的惊人！ 可是楚铭，最不怕的也正是这种依赖精神力而存在的存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四章 出笼 磅礴的蓝芒透体而出，如同一根根锁链般的缠绕上了女鬼。 本该无形的女鬼，在这梦境之中却变得有形。 本该无形的力量，也在这梦境之中出现同样的变化！ 利用精神力束缚住女鬼后，楚铭立刻收手。 和一只女鬼置气，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比起这只有趣的女鬼，他对之前落在书房的白皮书，更感兴趣。 这一切或许只是一个荒诞的梦，那本书或许只是女鬼力量的幻化。 但是，万一真相不是那样呢？ 万一命运和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呢？ 楚铭有足够的理由留下这只女鬼，至少有足够多的理由不该现在就毁灭它！ 但当注视着它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眸，当感觉到它心中沸腾的杀意，楚铭心中忽然也腾起了一股火焰，它带着难以抑制的杀戮**！ 他的心情其实非常沉重，那份沉甸甸的压力，一直压在他的心头！ 几十次梦境，几十次被虐杀，积压下的郁愤，足够让任何一个正常人彻底崩溃，楚铭没有崩溃，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但他仍然是一个需要宣泄的普通人！ 或许，在他对女鬼沸腾的杀意中，还有这具身体原主人的遗愿？！ “呵呵呵，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吧！” 楚铭看着女鬼，自言自语说着！ 怒到极处是平静，因为楚铭现在就非常平静。 冲动带来了愤怒，愤怒没有主导他的行为，然而在那异常的平静之下，在他的自由意志主宰着身心的时候，他出奇的做出了和冲动带来同样的决定！ 他从女鬼眸子里看到了挣扎、看到了畏惧、看到了妥协的可能。 但是，那缠绕在女鬼身上一根又一根层层密布的锁链，仍旧猛地绞杀了下去！ 嘭！ 就像是捏爆了一个气球，女鬼化为了漫天黑灰色的雾气。在它绝望的惨叫声中，这只本就没有多强的女鬼，瞬间灰飞烟灭！ 女鬼完了，带走了它的小秘密。或许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至少在楚铭看来，比起他马上要去做的，这只有些特别的女鬼根本就微不足道。 他平静的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不知这究竟是想象中最深邃的黑暗，还是真的异世界的夜空。 他转身朝着来路走去，看也没看地上那颗瞪着眼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死人头。 “梦境”没有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提前崩溃，故事还在延续，楚铭成功回到了破旧的书房，这是一个不太充分的证据。 书房和之前所见截然不同，破旧的就好像几十年没被人用过，所幸里面的摆设基本还在。 楚铭走到书桌前，看到笔墨砚台的旁边，放着一本合上的书！ 这是一本线装书，封面是深蓝色的，看上去灰扑扑的，若非桌上只有它一本书，在这种环境下，一眼扫过去都不会在意。 楚铭急促的喘息了几声，连自己都不明白他究竟在紧张、害怕什么。 楚铭没有用心灵之力去斩杀这些多余的情绪，经过这几十次被虐杀的经历，他发现他的心确已经比过去强大了很多。 他成长了，虽然代价很严重。 楚铭走到书桌前，微微前倾身子，轻轻一吹。 一股灰尘自桌面扬起，特别是那本线装书，整个都像是灰烬堆积的！ 楚铭拿起书，又小心翼翼的抖了抖，随着扑簌簌的灰土落下，他这才看清封面上几个依稀可辨的黑色繁体字—— 《开拓轮回》！ 楚铭把书放在桌子上，默默打开，也不知道自己要做的，究竟是不是徒劳。 它看起来就像是一本被丢弃的破书，连封面上的书名都模糊不清，里面就算有些内容，大概也是模糊一片！ 这也符合他之前的猜测，这就是他的梦境世界，所以虽然出现了名字一样的书，但里面的内容肯定会被模糊处理... 楚铭刚刚想到这里，思维就有些当机。 因为在书本被打开后，他看到的竟然不是一行行模糊的文字，而是—— 一个世界！ 那是一个名为《开拓轮回》的世界，讲述的同样是他笔下的主角凌歧一点点成长的故事。 故事的内容，大部分都和他所“写”的小说大同小异。 其中还有一小部分多出来的、或者说若是添加到故事中，会让剧情显得冗余，让故事整体的悬念大幅降低的东西，却让楚铭背后冷汗直冒。 那或许就是所谓的真相！ 故事并没有连载到他最近更新章节的地方就停止，它仍然在继续往前推进，甚至多出了他自己陷入梦境世界的部分，以及凌歧准备入侵现实的部分！ 等看到自己站在一个破旧的书房内盯着一本破书发呆的画面时，拥有着仿佛上帝视角的楚铭，彻底呆滞了！ 然后他的视角开始下降，几乎眨眼的功夫就回到了他的身体中。 他眼前的书本摊开着，那是一本线装的蓝皮书，纸质已经枯黄。 他将书本合上，看着深蓝色的封面。 果然，就和里面一样，它是空白的！ 楚铭忽然将这本书丢开，仿佛它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禁不住开始怀疑，方才所见，究竟是真是假？ 那是某种真实的投影，正好被自己看到？还是自己脑海中早就有的不成形的猜测？ 楚铭不知道，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快点醒来！ 伴随着已经恢复力量的楚铭心中出现的强烈念头，他的身影逐渐淡去。 就在他消失的前一瞬，这个世界也开始崩塌！ 在世界快要彻底崩塌的一刻，一只普普通通的手凭空出现，按在那本蓝皮书上。 蓝皮书瞬间化为飞灰，而后一股比世界毁灭还要恐怖多的、仿佛是真正的高等世界毁灭时才有的浩瀚能量波动，汹涌传开！ “还剩下，最后两本！” “唉~” 一声幽幽叹息，随生随灭。 沙发上，楚铭睁开了眼睛。 他搂着自己的小女友林苁蓉，正在看一部肥皂剧，因为剧情过于无聊，所以打了个小盹儿。 然而，他心中却充满着茫然，根本不知现在何时，不知这是何地，也不知他究竟是谁！ 他感觉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仿佛之前犯下了某种严重的错误，或者失去了什么无法言喻的重要的东西，就像是灵魂的一部分。 “楚铭？楚铭？” 林苁蓉柔柔的声音将他唤醒。 “怎么了？” 楚铭淡淡看去，目光深处暗藏着一点难以捕捉的疏远。 在记忆深处，那刻意被埋藏的黑暗回忆，数十次痛苦的折磨，其中有好几次，鬼物都是以林苁蓉的面貌出现。 这不应该能影响到他的本心，因为那些都是假的，但他的心态和情绪，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也不知林苁蓉有没有察觉，按说她纵然不是“心灵之仆”，好歹也是“同心之人”，没理由发现不了。但她此时的确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 “楚铭，是这样的，娜姐说明天要请我们一起去吃饭，你说我该穿什么衣服去才好？” 听到这些话，楚铭几乎瞬间就提高了自己的警惕，整个人都已经处于随时都可以爆发的状态。 娜姐？彭思娜？小女警？ 脑海中即时出现了反应，但这一切都让楚铭觉得诡异，觉得不可思议，就仿佛自己的记忆和思维完全混乱了一样，这比时间向前大幅推进的情况，还要令人不能接受。 林苁蓉一脸求助的看着他，并没有发现楚铭的紧张。 “随便吧！” 楚铭垂下眸子，不想让林苁蓉看到自己眼中的蓝芒，以及那震惊的情绪。 这次醒来，他本能感觉眼前已经不再是梦境，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可是这短短时间里接触到的、想起来的，周围人和事的变化，都由不得他不往那个方面去想。 莫非，他并不是离开了梦境，而是越陷越深？！！！ 眼前的林苁蓉，分明已经变回了普通人？她没有意识到这种变化？还是她原本就是一个普通人？又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莫非此时所见仍然都是虚假的？ 就在楚铭心中有些纠结的时候，林苁蓉一脸莫名其妙，因为丈夫沉默了太久。 电视中，正在播放的肥皂剧忽然被中断，而后省内新闻频道的某主持人出现，开始插播一段应该挺重要的新闻。 林苁蓉抱怨了一句，看来她挺喜欢之前那无聊的电视剧。 楚铭也没在意，他在想自己的事情。 可是，在听到播报的具体内容后，楚铭忽然又关注起来，电视中的画面也已经变成了一张张幻灯片，都是通缉犯的照片，看到通缉犯的样子，他直接愣住了！ 那是... 卢俊义？ 不！是凌歧！！！ 但凌歧是什么人？是他笔下的主角！目前就已经是亚圣级别的人物！ 他可是要立足幻想，入侵现实世界的枭雄、枭魔！ 这样的一个人，已经是雄中之雄，杀人无算。 即使只是区区一个分身，会因为杀人而被通缉？他也是普通人能通缉的？ 可笑之极！ “哎呀~长得倒是挺帅，怎么就成了通缉犯，还是连环杀人犯！” “吓死本宝宝了！果然，人不可貌相。还是我家铭铭好，虽然颜值低了一点，但是老实可靠。” 楚铭听着林苁蓉的话，什么都不想多说。 他只想尽快弄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他究竟是回到了现实中，还是依然处于那可恶的梦境，还是陷入了更深层次的幻梦！ 倘若这就是真实—— 深圳，南山区。 凌歧站在一处全新的幻域面前，眸子里跳动着幽蓝的火焰。 僵王之体只有唯一的“吞噬”天赋，但是与生俱来的寒冰异能，却也能有许多种不同的用法，形成全新的类似天赋的技能。 比如此刻，这不知是否该被称为“寒冰之眼”的能力，就是一种借用寒冰之力来催发的瞳术，能有限的看穿幻域！ 这片幻域没什么特殊，资源很匮乏，就连最廉价的人力资源都没有。 如果它一定要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么就是他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小朋友——楚铭！ 他的小朋友好像正在被一只女鬼追杀，凌歧并非不愿意出手相助，不难发现女鬼魔爪下的楚铭，根本已经沦为了一个普通人，简直像是一条丧家之犬一样。 可是每当他想要进入幻域，本来模糊的命运指引，立刻就会变得清晰，它彻底中断了！ 在他进入这片幻域的一瞬间，他的未来就会彻底中断，不存在危险的预兆，不存在挣扎的可能！ 让凌歧驻足的，不光是这断绝的属于僵王的未来，更还有他本体的未来！ 这似乎意味着，一旦进入其中，即便是以这连分身都算不上的僵王之身去做，都连本体也会受到严重的波及！ 为了区区一个小朋友，就要冒这种几乎被“抹杀”的风险，这值得吗？ 显然不值得！ 话又说回来，凭他本体的实力，守着新世界，这世上真的还有能抹杀他的存在？ 肯定是有的，但也一定不会太多，若是考虑到横跨真幻两域的问题，那么本就有限的范围会变得更小！ 凌歧心底是不愿意相信什么“抹杀”的，那是对他自身的否定，但还是那句话，他不可能为了一个楚铭就去担那么大的风险。 若是楚铭面对这种情况，大概会直接转身就走，跑的越远越好，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也是最明智的做法。 凌歧却选择了冷眼旁观，因为他真的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够“抹杀”掉他！ 他此刻的做法，并未被命运否定，甚至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危机。 这看起来有点矛盾，一个如此恐怖的存在，不会感觉不到他的关注，不过或许有着某种他不清楚的原因。 其实，就算留下会有很大的风险，除非已经近乎于直接抹杀，不然他依旧会留下，选择去承担那份风险！ 楚铭在他心中的价值，远远不足让他去冒险。 但是有些事情，早晚也是避不开的，所以一旦有机会，就该迎刃而上。 幻域中，故事还在继续。 楚铭很快就惨死在女鬼魔爪之下，这喜闻乐见，是再正常不过的结果。 虽然感觉到了楚铭的死亡，也感觉到了一个最大的参照即将消失，这证明他所见的楚铭并不是某个长得像楚铭的人，或者某种幻象。 凌歧却还是选择静观其变。 楚铭的价值巨大，那也是相对的！ 好戏似乎已经落幕，反转却在这时发生！ 本该死亡的楚铭，竟然在此时又“活”了过来！ 重生的楚铭，似乎找回了自己的力量，但凌歧再也看不到他做为参照存在的意义！ 他失去了自己在真实世界最大的参照，就在自己的眼前，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结合他之前的诸多努力，这极具讽刺意义！ 命运在这个时候，让自己来到这里，让他看到这些，究竟意义何在？ 凌歧思索着，忽然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发现有麻烦找上门来！ 幻域之中，那让凌歧无能为力的存在尚未现身，命运似乎已经觉得他看得够多，不想让他再看下去！ 一个穿着拖鞋裤衩背心的小老头，忽然出现在凌歧身边，就像是瞬移一样。 他的造型很像是卢俊义曾经看过的一部叫《功夫》的电影里的火云邪神，包括头上那几撮乱糟糟的头毛！ 这个人很强，比之前被他打死打残的三个四级异能者加起来都更强！真正的火云邪神和他比起来，就是一个渣渣！ 但他来的真的很不是时候，要不然凌歧倒有兴趣和他动动手，称量称量自己！ 这个人，在这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大概也是数得上号的强者了。 “火云邪神”看了看凌歧，又看了看凌歧注视的方向，茫然问道： “小子，你在看什么？” 凌歧目光都没转一下，淡淡回答： “在看一场好戏。” 他本来是不想回答的，但他需要一点时间，他需要时间，等真正的结局被揭晓。 “火云邪神”撇了撇嘴： “小子，你能看到，我看不到，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他的回答，以及很冲的语气，还有那一点隐藏的跃跃欲试，都让凌歧蹙眉。 他来的真不是时候！ 但这就是命运啊！ “我可以加入你们！” 幻域中，女鬼已经被死而复生的楚铭绞杀。接下来，应该就是真相被揭开的时候！凌歧为了不被打扰，直接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果然，就算是看起来“任性狂妄”的“火云邪神”，都愣在那里好几秒！ “加入我们？” 他嘀咕着，面露难色。 凌歧微微眯起眼睛，因为他发现真相竟然还没有揭开！ 幻域中，楚铭居然开始全速往回跑，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或者急着回去找什么东西！ 他究竟要做什么？他藏在哪里？ 凌歧来得不早不晚，看的不多不少，正好是楚铭被追杀离开鬼屋的时候！ 他大概能猜到楚铭要回什么地方，也知道他落荒而逃时用了半个时辰的路，跑回去大概只需要几分钟。 但他还有几分钟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两得 凌歧已经隐约意识到，自己怕是不太可能看到最后的真相了！ 因为无论多少筹谋、努力、算计，也抵不过“命运”二字。 而眼前的，就是命运！ 让他发现这一切是命运，不让他做到尽善尽美也是命运！ 凌歧想要打破命运，虽然明白那就和坐井观天的青蛙想要飞上天空一样，在旁人眼中只是一种可笑的奢望。 凌歧明白那样的想法真的可笑，在命运之下悖逆命运？但他还是想要试试，即便已经有着失败的觉悟，即使知道自己就算成功了，很可能也只是距离绝望更进一步，但他还是想要试试。 人活着，总要有点妄想。 有的人想永生，有的人想复仇，有的人想弥补遗憾，凌歧想要的更多，他想要真正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当然，那不是现在，否则就真的成了无数前赴后继的牺牲者之一。 命运还在延续，凌歧依然在命运之中，所以他的尝试，很快被再次证明，面对洪流独木难支。 比起那浩瀚的浪潮，他的命运之火，也只不过是一块大一点的舢板，而他现在连舢板都不舍得用，完全是在洪流中裸泳。 “火云邪神”在迟疑了不到半分钟后，就表态道： “很遗憾，虽然你的建议会让一些人很心动，但那并不包括我！” “所以，你出手吧，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年轻人！” 火云邪神很装逼，也有装逼的实力。 不论他在命运的驱使下做着多么愚蠢的事情，至少在他自己看来，那是绝对正常并且正确的。 凌歧眸子里蓝色的火焰渐渐散去，他不介意维持着之前的状态，分心和这人打一场。 在实力占优的情况下，留手并不等于找死，一尊菩萨下肚，还要加上一份点心，他比之前击溃那三人联手时，强了何止一星半点！ 可不论他多么自信，他也知道面对另一个层次相当的对手时，自己不可能做到瞬杀！ 那么他们战斗的余波，肯定会将脆弱的入口摧毁，那他真的是连一点揭开谜底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片幻域，很贫瘠，也很狭小，几乎没有多少价值，所以连“门”都很脆弱！ 凌歧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将此人引到别处，然后尽快解决这个麻烦，在几分钟内解决这个麻烦，再试着回到这里，期待还能看到故事的尾声！ 命运的确难以改变，但它总会让做得更多的人尝到更多甜头，就像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求生，终归难逃一死，但坚持下去，就能死的晚些。 命运剥夺了人们的绝对自由，却很公平，因为它已经不需要不公平。 “走吧！” 凌歧说完径自朝着远处飞去。 “想跑？” “火云邪神”一声暴喝，立刻追了过去，不知哪里来的自信，或许是所谓的寂寞太久，便觉得自己像个高手。 凌歧对这厮已经无语，不是无语他的狂妄，而是莫名他的脑残。 不论这人对自己多有信心，莫非就相信一定能瞬间制服他？ 若非如此，莫非他真想在这里开打？然后把小半座城市夷为平地？ 凌歧不在乎伤及无辜，他更在乎那片狭小的幻域，更在乎那道微不足道的门，更在乎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真相！ 他身后的人，总不能也什么都不考虑，行事和他一样肆意！ 要么，这人真是脑残，要么... 郊区，还没彻底飞离郊区，进入无人区。 “火云邪神”已经果断出手！ 他用的不是蛤蟆功，更不是天蚕神功或如来神掌，而是一把发令枪——看起来像是发令枪的东西！ 这变化出人意料，这画风转变过于突兀！ 一束紫光冲天而起，天外数台根本不为公众所知的卫星武器，齐齐瞄准了凌歧！ 凌歧瞬间察觉到了那铺天盖地的恐怖危机，命运开始示警，虽然并未和之前一样波及到本体，但对于僵王之身也几乎是灭顶之灾！ 他心中顿冷，明白自己先前魔怔了！ 他早就知道，这个国家的政府已经对异能体系有了很深入的研究，甚至制造出了一些能帮助高级异能者提升实力的装备！之前3个四级异能者，其中有两人就是靠着那种古怪的装备，才能顺利从凌歧手中逃脱。唯一的死者，也不是装备不行，而是猝不及防，根本没来得及揭开真正的底牌，就被他一口吞掉！ 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些人竟然已经开发出了能对高级异能者都造成致命威胁的高能武器，更没想到他们会舍得用在自己身上！ 看来，他结合几个异能者的记忆，总结出来的一些理论经验，还有很大的谬误之处。 来人方才的话，之前的做派，也全都是在演戏！ 这个计划的制定者，从头到尾就没准备给他留下退路，要么投降，要么毁灭！甚至有很大可能，根本已经下定决心要灭杀他！ 好在兵器虽然恐怖，但要彻底发挥效果也不容易，小兵就算骑着赤兔拿着方天画戟也是渣渣。 若非如此，政府部门只要大力发展军备技术不就行了，还要培养异能者干什么，留下不受控制的隐患？ 知道事情有变，凌歧想也没想，方向一折，立刻准备逃跑，尽显能屈能伸的器量！ “呵！现在还想走！” “火云邪神”此时却追了上来，浑身都包裹着一层金属的薄膜，爆发出来磅礴的火属性能量，比凌歧之前预估的还要强出近倍！ 这人并未自大轻敌，反而完全高估了僵王，一上来就火力全开！ 高估它是对的，因为它确实今非昔比！ 若非凌歧不慎落入陷阱，要对付它简直不太可能，除非真愿意搭上半城的人命给他陪葬！ 可惜凌歧之前过于重视命运安排的契机，以至陷入魔怔，连命运的细微变化都没注意到，过于执着所谓的真相。然后，他就和那些天才的疯子博士们一样，取得了斐然的成就却把生活搞得一团糟，甚至将身边能得罪的人通通得罪了一遍，以至失去了全部的生存空间！ 凌歧本不该如此轻易中招，可是在这关头，他确实疏忽了，或许这不仅仅是魔怔的原因！ 命运之下，并非人人都有资格整天盯着它，而不顾一切。 至少凌歧的僵王之体，现在还没这个资格！ 被“火云邪神”狂暴的力量逼得只能施展浑身解数自保，僵王此时显得分外狼狈。 或许若是显化本体能令僵王很快占到上风，脱离“火云邪神”的纠缠，但这不啻于把自己变成靶子。面对那种高科技武器，唯一的办法就是针对其弱点。其弱点除了武器的操纵者本身，就是有效命中！打不中别人，再强大的武器也是枉然。除非武器本身自带必然命中的效果，不然更大的身体永远意味着更容易被瞄准和针对！ 高等级异能者的优势，在面对那等战争兵器时，更多的也体现在自身的灵活性上！ “火云邪神”哈哈大笑，仿佛完全不介意自己也时刻面临着被那恐怖的攻击误伤的风险。 “疯子！” 凌歧如此评价这人，却不知他在这人眼中，比这还要疯狂的多！ “火云邪神”根本不相信歼灭炮都已经启动，眼前的僵王还会感觉不到那灭顶的危机。仅仅是承受一点余波，早就有了相应准备的“火云邪神”，都感觉自己像是面临着7级地震的普通人，如风中浮萍一般无助。那么僵王此时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若它也察觉到了那恐怖的危机，为何它还能如此无动于衷，甚至表现的比自己还要满不在乎，能发起一次次更疯狂的反扑？ 疯狂，凌歧最理智的表现，落在火云邪神眼中比疯狂还要疯狂！ 轰！！！ 带着灼热力量的金红色拳头直接印在僵王身上，僵王的前胸和后背同时溢出一簇簇绿色的火焰，它蕴含着寒冰和灼热两种截然相反的能量！ “火云邪神”知道，虽然僵王已经竭力在化解自己的攻击，好巧不巧它还掌握着恐怖的寒煞之力。只是寒煞之力毕竟不是僵王的主修能力，最多算是一种辅助异能。所以它仍旧承受了他倾力一击的大半能量，那足够将三十头远古暴龙活活烤熟！ 在如此情况下，僵王却直接露出满口獠牙，一口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 咔嚓！ 僵王坚不可摧的牙齿和“火云邪神”从秘境神兽身上移植而来的火灵之骨几乎同时断裂。 僵王的咬合力十分恐怖，即使在人形状态下也是如此，所以“火云邪神”那号称比钢铁坚硬一百倍的骨头都断掉了！ 而且它的牙齿还带着剧毒，比最锋利的匕首更为尖锐！可惜这些，就没卵用了。在这个世界的高科技护甲防具面前，僵王最原始的武器黯然失色！ 轰！！！ “火云邪神”忍着剧痛，反手一拳轰在僵王脑袋上，将它半张脸都烧成了焦炭！ 僵王在被打飞的瞬间，也是一爪在“火云邪神”胸前拉出一道火星！ “火云邪神”感觉自己的肋骨一阵剧痛，若非有护甲帮着抵消冲击，恐怕他一排肋骨全都要断掉，更会开膛破肚，送掉半条老命！ 可即使如此，这样不计损失的疯狂打法，僵王也是吃亏的，公平一战都很可能在占据优势实力时打输，更别说“火云邪神”现在还有坚固的护甲，还有组织带来的强大威慑！ 咻！！！ 僵王飞到几百米外，凌空一翻，化为一道墨绿色的长虹遁去！ 这似乎很正常，既然不愿意显露真身，那只能拼着重伤逃遁！ 飞天的“火云邪神”捂着肩膀，竟然没有再行追击，反而怜悯的看着那道遁光！ 现在才跑，已经迟了！ 虽然方才缠住僵王那点时间，远不足够歼灭炮对它进行全面的锁定，但初步校准的话，也**不离十了。 数台歼灭炮一起瞄准射击，若还能被它逃走，操纵歼灭炮的那些人也可以去死了。 可以说，除非僵王一开始就往人多的地方跑，或者不被自己缠上，否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拉上自己这个垫背，可惜看起来它并不觉得这么做很值得。 “火云邪神”有些为这僵尸感到惋惜，他之前说的并不都是瞎话，上面其实给出了两套方案，而目前执行的这一套方案，在预设的方案中，并不是第一选择。毕竟这会造成太大的损失，太坏的公众影响，可惜负责接触目标的是他！ 就在“火云邪神”十分感慨的目光中，一道毁灭性的光柱直接命中了僵王！ 轰！！！ 不！它并没有完全命中！ 就在距离僵王还有几米远的地方，就在僵王头顶的正上方，光柱像是撞到了什么无形的东西，提前爆开！ “火云邪神”那带些复杂的目光，瞬间变成了震惊，因为他看的清清楚楚，那分明是一个原本并不存在的人，被炙热的能量吞没的，是一个人形！ 新世界，众神殿。 黑暗之主冷冷盯着凌歧，那目光就和看宿敌没什么区别。 而就在几秒钟之前，它看向凌歧的目光还是平静的，甚至带着几分友善。 引起这一变化的，是凌歧在几秒钟前，做了一件让它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一具光明之火琉璃身忽然自光明之主的国度中走出，而后义无反顾的穿过了那扇门，瞬间消失在门对面狭小的空间内，被传送到一个黑暗之主绝对不想它出现的地方，然后瞬间毁灭！ “你不该那么做？” 黑暗之主冷冷说着。 他不在乎琉璃身是否被当做无意义的消耗品，但它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那个地点，出现在那一幕的场景之中！ “我做了什么？” 凌歧声音平静，平静的完全没有任何正常的语气波动。 黑暗之主看着第二第三具从神国中走出的琉璃身，尝试去控制它们，然后发现自己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这里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主场，之前的成功也不光是自己知道的更多、走的更远、实力更强，更是因为对方没有防备。 一旦对方有了防备，他要算计此人，就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在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在进步，不光是自己，也有别人，比如僵尸之王，比如凌歧的本体！ 唯一原地不前，甚至一不小心就要倒退的，也唯有真正已经接近终点的那些。 “你不该让我提前暴露！” “你不明白我为了今天究竟做了多久的准备！” 黑暗之主淡淡说着。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 凌歧依然是那副平静的神色。 黑暗之主点了点头，明白那就是凌歧的态度、选择。 可惜，这是一种他所不喜欢的选择。 如果他也有选择的话，他会立刻想办法将这人抹杀，但他做不到，因为那会让他得不偿失！ 更重要的是，有些事情他现在就必须去做，提前去做！ 一个不留神，他竟然被逼到了台前，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大的讽刺！ 人的视界可能会忽略一只飞虫，但肯定不会无视一只猫，甚至是另一个人，哪怕还是个孩子。 他暂时还不想面对的那个存在，和现在的他之间的差距，就和他同眼前之人一样。正面对抗等于找死，但已经不容忽视，否则就不会注视。 看着僵尸之王几乎是硬扛着歼灭炮一路遁逃，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刘罡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那一个个人形是什么？分身？超能力？ 扯谈！ 歼灭炮的破坏力他很清楚，就算需要盾牌，也最少要比他身上穿着的护甲更强两三倍，才能完全防住！ 人肉盾牌，也一样！ 也就是说，那一个个几乎是主动出现在炮口下的透明人，几乎每一个都相当于四级异能者！ 若是能分化那么多等同四级异能者的分身，这僵王岂不是已经无敌？这从能量储备上根本说不通！除非它已经达到了五级？这更不可能！ 刘罡想不到任何可能，所以在听到植入耳廓的微型通讯器中传来的新命令后，他选择拒绝执行！ 他有这个权利！ 追击那只僵王？ 歼灭炮都已经停止攻击，他追上去找抽？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歼灭炮更是如此，那一发发下去，都是烧钱，所以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唯一的一次。 它在局部范围内的破坏力并不逊色核爆多少，每一发的价值却比微型核弹还要高得多！因为它不像核弹那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已经有效控制了破坏范围，甚至外部能量本身就能和内部能量形成反冲中和，有效抑制能量扩散。 晓是如此，这一击又一击下来，还是把这一片区域犁了一遍，轰成了废墟。 光是一丁点余波造成的破坏，就把大地弄得千疮百孔，连他都感觉生物金属装甲外部一阵阵发烫。 这局面，已经证明总局制定的计划失败了，那是一个错误的计划，一次愚蠢的失败。 所以，最后总要有人去负责，去擦屁股，去做牺牲品。 刘罡不可能成为牺牲品，因为在国内比他强的异能者已经屈指可数，他不可能被放弃。 但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去追杀一只连歼灭炮都炸不死的僵尸之王？ 若能将之斩杀，当然是大功一件，按照正常来说，对方肯定已经受伤，这不无可能。 但万一反过来被杀呢？ 他一定会是国家最大的损失，然后原本和他无关的屎盆子，也会扣到他头上！ 死掉的政治家，还能用来做一场秀。 死掉的异能者，那就是一具标本，一堆肥料！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机遇？ 当凌歧绕了一大圈又回到那处幻域的时候，他如愿以偿的看到了故事的尾声！ 幻域湮灭了，在入口消失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其中爆发出一股极为可怕的、可怕到他的本体落入其中都要毁灭的湮灭力量！ 那不是一片幻域的崩灭能造成的，而是一个真正的大世界毁灭才可能出现的场景！ 那么，真相就是，幻域之中藏着另一个世界，然后这个纳须弥于芥子的世界，还由于某种原因毁灭了？ 楚铭之前又准备回去找什么？找这个世界？ 没来由的，凌歧想到了他的天书，想到了他的新世界。 这并不是一个很容易产生的联想，倘若没有之前的种种经历，正常人是没可能那么推测的。但事实就是，凌歧曾经在一个莫名的世界中，找到了一卷天书，然后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 这个猜测完全就是基于凌歧的主观意识而形成，所以他也知道真相多半不是如此。或许，情况比这还要复杂的多，或许那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块石头，一卷画？ 总之，最靠谱的结论就是，他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做了那么多尝试，他还是失败了，还是没能看到自己想要的结局，还是没能看到那足以抹杀他的存在！ 这没什么不好，或许这才是他的幸运。 依照他之前突发奇想的尝试，他已经明白，那个存在可能是比他之前猜测中黑暗主宰背后的那位先行者，还有恐怖多的存在。 命运之所以没有对他的行为预警，不是这没有危险，而他根本不会成功。 无论他怎么做，只要不直接进入那片幻域，最终都不可能观察到那个存在！在目光注视到它身上之前，它是不可能关注到自己的！ 你在桥上看风景，而我却在人群中看你，你有没有看到人群中的我？ 这念头很可笑，但这就是真相。 被一些先行者关注，是凌歧的不幸，更是一种证明，是他越来越强大的证明。 那些先行者眼中的先行者，距离凌歧就过于遥远，对方完全没必要去特别关注他！ 凌歧沉默了几秒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化为一道绿虹，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至于他会不会再次被这个国家的一些人发现，引来其他麻烦，他已经不在乎了。 当他的僵王之体成长到如今这种地步，他已经可以不用顾忌太多！ 世界末日真的来临前，他要面对的最多就是之前那种情况，恐怕暂时还不会有第二次。 国家的强大在于它是一个整体，它的脆弱在于它是由无数个体组成的。 所以核弹那种大范围杀伤性武器，永远只能是一种威慑。 有着琉璃身帮着顶缸，只要他再小心一些，就算这个世界的一些掌权者发疯，真拿核弹来轰他，他也不怕！ 琉璃身很弱，比起本体脆弱的就和虫子一样。 从幻想进入现实后，它会变得更弱，还会时刻受到真实世界的排斥！ 但若只是存在个几分钟，保持四级左右的实力，还是不难办到的！ 四级，也还是凡人的层次，五级才是仙！ 在真实世界已经被神话的仙，在幻想世界，在凌歧的本体面前，连虫子都不如！ 幻想无极限、无界限，这并不是说说。 一旦当幻想和现实之间的大门被打开，那带来的就是灾难，没有其他。 凌歧，就要去引发一场灾难！ 福建，因为有很多人下海做生意，所以土豪很多。相对的，这地方骗子也多。如今国内盛行的电信诈骗，都有很多不那么敬业的人操着一口方言，让人莞尔。 在一个路边的大排档里吃了一顿几十块钱的便饭，冯浩满意的拍了拍鼓鼓的肚子。 虽然他已经不是普通人，甚至连生理结构都脱离了正常人的范畴，思维模式也和“正常”这两字搭不上边，但他还是愿意偶尔享受一下那种普通人的乐趣。 另外，这家店虽然不起眼，但做的东西真的很好吃，厨娘也很漂亮，有一个更清纯的女儿，冯浩盯上这对母女已经有好几天了。 以冯浩如今的水准，再去和普通人双修、乃至是单纯的采补，都已经没什么用处。除非对方是顶级的特殊体质，百年难得一遇的九阴之体什么的。这对母女显然不是这种情况，可冯浩还是很有兴趣，因为**！ 人活着，除非已经超然、超脱，不然总会被各种**包围。所谓抵抗**，也是一种**。所谓道德观，更是**，还是别人强加给自己的**。 之前在几千里外的另一座城市，冯浩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虐成了死狗，这让他坚定了要变得更强大的心！ 但这不是一蹴而就的。 再说，想要不再受到屈辱，不也是一种**？ 本质上和食欲、**没什么区别。 许多人受到各种主流和非主流观念的影响，都喜欢把**贬斥的一文不值，那其实很可笑。 没有**，人类早就灭绝。 冯浩不反对清心寡欲，这世上或许的确存在已经对**厌倦的人，或者是更高等的生命，但这种人有几个？ 那个坐在他旁边那桌吃着十块钱的砂锅拿着乐视手机看冷酷无女主小说的死胖子？ 冯浩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脸颊，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温和一些，又往桌上放了一百块钱，起身就朝着店内走去。观察了几天，酝酿了几天，让**发酵，品味着甘美，他准备要动手了。 店主笑呵呵的和他打了声招呼，准备收钱收桌子。 冯浩已经是常客，哪怕只来吃了几天，但是每天点一样的东西，不要找零的习惯，总是更容易让人印象深刻。 不管笑眯眯的店老板怎么想，邻桌那个拿着手机的死胖子对他又有多鄙夷，至少当冯浩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要么热情微笑，要么就低下头去，掩饰内心真实的想法。他们只能在表面沉默和认同。 这样的感觉，让冯浩觉得挺舒服。 有些人不理解另一些人为什么总喜欢装逼，不是因为自己清高，真的理解不了，而是因为自己没什么可装，所有不想去理解。明智和清高的人肯定也有，而且不少，但一定不会是全部。 让冯浩感觉心情舒畅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马上就要去奸*淫这位外表憨厚的店老板的妻女。 不知道若是被他撞见那一幕，他还会不会保持这种笑容？冯浩很有兴趣试试，若是能一边奸*淫*人妻又一边虐杀人夫... 啧啧—— 冯浩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差点激动的缴枪。 但是他的好心情很快就没有了，直接从天堂落入地狱。 “咦！卢俊义？啊！真的是你！” 一位打扮还算时髦的、和这个小店整体的环境都有点格格不入的少女，本来正要背着包离开，忽然看向冯浩身侧的方向，满脸惊讶的嚷嚷道！ 这少女就是冯浩的目标之一，美厨娘的女儿，属于娇小玲珑的一类，比较萝莉。虽然不是顶级美女，但是很养眼，对于一些人的吸引力，恐怕比安吉丽娜朱莉更大。每个人的审美观都不同，很平常的男人或者女人，都可能被另一些人惊为天人。未必每一个单身**丝都是狗，也可能只是因为还没遇到对的人。 冯浩的目光自然而然转了过去，然后脸上本就已经沉下去的面色，顿时变得更为难看。 “是你！！！” 冯浩几乎是从嗓子里逼出这两个字来。 凌歧无视了他，几步走到少女面前，看了看她，从某人的记忆深处找到了一个当事者都肯定已经淡忘的名字。 “张婷？” 凌歧的声音很平静，配合上他此时的表情、衣着打扮，显得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并没有故人重逢的喜悦。 这不奇怪，一个身上穿着一条裤子都要以万元为单位去计算的人，被一个开大排档的人的女儿叫住，此时的表现和凌歧一样，真的再正常不过。 并不是每一个公子哥儿都是那种温文尔雅的类型。 貌似老实憨厚的店主这时已经收了钱，也顾不得再收拾桌子，就朝着女儿走去，路过冯浩身边时还有些警惕的看了看他。 看得出来，虽然顾客都是上帝，但他能分亲疏。 “呀，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我。” “你，你和他认识？” 女孩仿佛没感觉到凌歧的疏远，或者只是故作不知。 她又警惕的看了看满脸阴沉的冯浩，有些担忧的看着凌歧，用眼神示意对方要不要先避一避。 两人显然是认识的，但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女孩和冯浩谈不上熟悉，只是说过几句话，知道这个长得挺不错的客人出手很阔绰，有些好感。 比起更帅气富有的旧识，她心中却有了倾向。 “咳，卢俊义，你转校后后来又去了哪里？现在在做什么？没有去上大学？” 女孩见凌歧根本无视了她的好意，也知道自己眼中的麻烦，恐怕不放在对方眼里，所以故意找着话题。 一般就算是老同学相遇，若不是关系真的很好，大都也只是随便聊两句就完了。 像女孩这样追问的，肯定不多，而且看两人年龄，也不像是同学。 他们的确不是同班同学，最多算是校友，只是因为一些人和一些事，勉强算得上朋友，关系比普通的同班同学要好那么一点。 这里指的，当然是张婷和卢俊义。 “转校以后，我去南京读书了。” “之前又上了一年大学，不过因为家里的原因，没继续读下去，现在在帮叔叔打理生意。” 凌歧套用了卢俊义通常对一些非圈子里的普通朋友的说法。 女孩眼中流露出一些羡慕，甚至还有淡淡的讨好和爱慕。 “你就好了，有大学都不上。” “我的成绩，怕是连高中都不一定能顺利毕业。” 女孩说着，身边男子已经笑眯眯的问道： “婷婷，这位是？” “啊？爸！你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声音，吓死我了！” 女孩先抱怨了一句，才有些不情愿的回答道： “他是我姐以前的同班同学，也是我们学校的，是转校生，叫卢俊义。” 女孩省略了很多东西，比如卢俊义其实也只在她目前所在的学校，读了半个学期的高二，而且和学校乃至同班的大多数同学都不熟，和她那位堂姐的关系，也带着一些绯色，即使是单方面的。 凌歧朝着男子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也没多说什么。 卢俊义从小在山上长大，由于怕他太孤僻，隔段时间师父师兄就会带他到全国各地的学校借读，算是体验生活。 这种做法谈不上成功，效果肯定也是有的，但要让卢俊义和普通孩子一样，根本没有可能。 他对于各种繁杂的人事，所谓的同学朋友，依然很不感冒，更喜欢一个人默默练功。孤僻的性格早就养成，后来处理人际关系的手腕，都只是面具罢了。 卢俊义尚且如此，何况，凌歧还不是卢俊义。 “啊？！你就是卢、卢俊义——” 看来这个男人确实知道、听说过卢俊义，可见卢俊义在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要比自己想象的出名的多。 这不奇怪，一群鸡里忽然被丢进去一只鹤，当然会让人印象深刻。 比如这个男人对卢俊义唯一的印象，就是听女儿和侄女提过，自己也亲眼目睹过，排场不是一般的大，家里不是一般的有钱有势。 并非男人市侩，关注女儿、侄女同学的角度跑偏，实在是三人成虎。而且一个能让校长卑躬屈膝的学生，也的确算是风云人物了，想让人忘记都难。 “你们聊，你们聊！” 男人识趣的回去收拾桌子，路过还呆在那里的冯浩身边时，特意警告般的瞪了他一眼。 冯浩很豪爽，也让男人有些好感，但他更不希望一个家里有很大背景的公子哥在他店里出事，即便是一些小事。 而且，看起来自家女儿对那位卢大少还挺有兴趣，这一来就成了半个自己人。 男人其实并不想攀龙附凤，也不认为对方会看上自家女儿。但是能和那种人扯上关系，甚至更进一步成为一般朋友，都会是很不错的无形资产。 他的女儿他知道，要靠自己出人头地，那是做梦。 凌歧又和少女聊了几句，互换了联系方式，就走向了呆若木鸡的冯浩。 少女有些担忧的看着凌歧的背影，好在从两人之前的表现来看，凌歧不像是吃过亏的一方。 “出去聊聊吧！” 凌歧居高临下淡淡说着。 冯浩已经算是人高马大，比卢俊义还是矮了半头。颜值上，也是如此。 虽然那只是一些普通人才会在乎的东西，冯浩看着凌歧，依然觉得很不舒服。 只要这个人出现，他就会很不爽，浑身骨头都隐隐作痛。而他更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的秀着优越感，这无疑更让人怒火中烧！ “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可聊的！！！” “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冯浩压低了声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声音中带着颤抖，藏着恐惧。 凌歧莞尔一笑。 “你想岔了，我真的只是路过。” “不过看你现在还悠闲着不知上进的样子，我就觉得之前给你的教训似乎还是不够深刻。” “也是你运气好，正巧又遇上了我，现在我又有一场大机遇要送给你。” 凌歧的话，让冯浩眼皮跳了跳。这种口吻，盛气凌人，让他回忆起那个改变了他的人生、让他有机会成为人上人的声音！ 猜测其实早就有了，只是始终不敢相信罢了。 “呼！呼！” “我不需要什么机遇！” 冯浩平静的说着。 “那你永远都不可能超过我。” 凌歧做着诱导，仿佛那什么机遇，能让一只可怜的吸血鬼超过此时的他。 奇迹，是不可能会出现的，这从最开始就已经注定！ 冯浩只沉默了不到三秒钟，就平静说道： “好，我跟你走！” 他没有问要去哪，也没有问究竟是什么机遇。 冯浩，有自己的坚持和执着。 看着之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几句话的功夫就携手离开，中年人啧啧称奇，觉得有钱人的世界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理解，少女倒是面带担忧的看着他们。 凌歧带着冯浩离开了市区，很快来到沿海地带。 这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沙滩，是真正的海岸，有着陡峭的悬崖，扑面的海风。 站在悬崖边，俯瞰海面，其实挺带感。 普通人可能会因此觉得危险，或者刺激，但是这区区十几二十米的高度，对高阶异能者，真的不算什么。 “你带我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该不会是想让我跳下去找西海龙王做上门女婿吧！” 冯浩笑道，有些讽刺。 “跳下去！” 凌歧声音平静，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冯浩的态度。 冯浩眯着眼睛看了看凌歧，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想了想，竟然真的纵身一跃而下！ 下位者想要逆袭上位者的路真的不多，且很狭窄，甚至只有一条...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七章 龙宫 冯浩敢跳，当然是因为那对他没有威胁。 区区十几米的海岸，跳下去还能让他撞上礁石，粉身碎骨？ 冯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在下一瞬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这就仿佛忽然间进入了失重状态，并且还附带“眩晕”，令人神迷。 等到回过神来，冯浩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座恢宏的宫殿前，匾额上书“水晶宫”三个繁体字，殿外还有几排虾兵蟹将戍守，有又几个来往的宾客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咦？萧兄，你看又有人来了！” “哈！这次来的是一只蝙蝠妖！” “什么时候，这种山野小妖也妄想入赘龙宫了？莫非天帝一纸禁令，就有如此效果，逼得龙族没落至此，龙王大开方便之门？” “王兄慎言！无论龙族有多没落，连龙神祖地都被封山封水，但这西海龙王仍是堂堂妖圣境的强者，你我还是少惹是非为妙！” “再说，你我来此，不也是奔着龙女来的，那位不定日后就是你我的泰山大人！” 冯浩听着前面两个做古代儒生打扮的年轻人小声交谈，用麻木掩饰着心中的震惊。 龙王？招婿？ 莫非他之前一句戏言，竟然还能成真？ 冯浩舔了舔嘴唇，回头望去，正好看到凌歧自无中生有，平静登场的画面。 他看起来可比自己镇定多了，显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里...” 冯浩不是一个藏得住心思的人，特别是在没有必要隐藏的时候。 “这里是龙王宫，机遇之所在，你多听多看少数话，且跟我来。” 凌歧的态度谈不上友好，冯浩却不敢发怒，因为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而他对局面一无所知。 或许是看出了冯浩心底暗生的不满，凌歧笑道： “这里是幻域，或者也可以称为秘境，你只要知道这里和外面是相通的、但并不是同一个世界就行！” “此地的龙王，是妖圣境的强者。” “按照异能等级划分的标准，应该介于5级到6级之间！” “目前地球上已知最强的异能者，就是5级，是美国的那一位超能之王。能确定为5级的，全世界当下总共也只有两个！” “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我的实力，换算成异能等级，大概在4级到5级之间，比一般的4级强不少，比一般的5级弱很多。而你，大概也就是3级到4级左右。” 凌歧的话，让冯浩浑身一震，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秘境？仙境？不可知之地？世间真有那种地方？之前他的经历，莫非也不是想象中的穿越，而是误入了秘境？ 还有异能等级？这他知道！可他才不到4级？ 如此强大的“卢俊义”！先前明明是他所杀，现在却变得如此强大，他连想都不敢再想先前之事，只能装作完全不认识的“卢俊义”，竟然也还不到5级？ 那5级有多强？ 先前他仗着屡有斩获，还以为自己已经是现实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没想到当真是自不量力了。 这龙王有5级、6级？那岂不是比地球上最强的异能者都更强？ 冯浩并不知道，从真实到幻域，5级就是5级，甚至还有额外的无关实力的“加成”。而从幻域到真实，力量却要打些折扣。 不过，那毕竟不是从幻想世界直接进入真实，所以力量的损失并不会很严重，也不存在因为“不存在”所以“不能存在”的悖论。只要不做得太过分，就不会无端遭到无情的抹杀。 这龙王若是发现了那处极为隐秘的缝隙，并且真的进入了真实世界，说它是全世界最强，也不夸张！ 现实中，一些预言师还在靠着窥探命运寻找更大更有价值的幻域，凌歧却已经知道什么样的幻域才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帮助！ 这就是眼界的不同。 当幻想刚刚和现实产生交集，无论多么强大的幻想生物，进入现实后，都比婴儿还要脆弱。 可一旦这些交集越来越密集，那么即使是一头金仙级的龙王，机缘巧合进入现实的话，不需要保留几分力量，也仍旧是无敌的存在！ 真实世界，真的很脆弱，这和凌歧最早的推测，有很大出入。 跟着三三两两的宾客，两人进入了龙宫，虽然大家手上都拿着请柬一般的东西，但是两手空空的二人，也没人阻拦。 不过凌歧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参加一场宴会，或者吃别人的喜酒的。 领着冯浩进入大殿，凌歧并没有乱入者的卑怯，反而堂而皇之的散发着自身醒目的气息，如此一来，强大的僵王立刻被奉若上宾，即便他看起来像是无名之辈。 凌歧的实力很强，只可惜是一头僵尸，所以落旁人眼中，他注定是配角。一个配角，就算高调一点，只要不惹上自己，倒也没人愿意惹他。 僵尸恶鬼并非不能行人事，与人双修，但也是凤毛棱角。而且那些鬼修，修的几乎都是采补之术，被双修的对象肯定生不如死。找一个僵尸做女婿？除非龙王疯了！ 靠着相当出色的实力，凌歧和冯浩被请到了最前面的席位上，距离龙王的王座只有不到三十步，比两人还靠前的只有区区三席，左二右一，这等席位座次，也算是给足了凌歧二人面子。 那三席都已经有人，虽然都只一人，论气势也并不比凌歧更强，但也不是冯浩能看透。 坐得更前，当然意味着更容易被公主垂青。 有明眼人已经发现，左侧第一席的竟然是一条纯血的白龙，也不知道是哪一方龙太子，看来要么是专门来捧场的，要么就是内定的驸马！ 比起龙太子，虽然气势不逊色太多，上上席的另外几人，风度就差太多了，明显高富帅和**丝的区别。 宴会场地布置的很辉煌，很奢华。 就算是不懂行的冯浩，都被眼前的金杯玉液吸引住了目光。 那金杯是金色的，但绝对不是世俗的黄金，冯浩试过，他用了五成的力量，竟然都没能把杯子捏的变形。 那一壶酒水更是了不得，冯浩只浅尝了一口，就感觉浑身毛孔都张开，一股股灵气喷涌而出。这是虚不受补的表现，倒是让人看了笑话。 晓是如此，他也十分震惊，因为那一小口酒水，还流失了不少灵力，都让它的吸血鬼血统有了蠢蠢欲动的进化迹象！ 这似乎还只是餐前点心！无怪乎大家都在觥筹交错的吃喝！ 冯浩感觉自己果然是不虚此行！这龙宫，当真不是凡俗之地！ 可惜比起宴会的档次，比起龙王拿出来招待客人的灵果灵酒，眼前的宾客，反而显得有点不入流，大都是和他一样的**丝阶层。 不提中席、下席那一个个吃着明显档次差了几等的灵果，还弄得吞云吐雾的渣渣。 就算是上上席的十几二十桌，虽然没有和他一样弄出大动静的，但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 上上席已经入席的二十几人，除了他身边的“卢俊义”，还有坐在左侧第一席的那位白衣公子，其他人都在盘膝打坐，看来是吃撑了，消化一下，当真是不肯浪费丁点时间。 冯浩其实也不例外，他没兴趣做什么龙王的女婿，他知道自己不够格，明白自己的机缘所在，恐怕就是眼前这点东西。 唯一遗憾的是，在场那么多人，就算是吃撑了的，竟也没有一个往兜里装果子打包的，看来应该有些他所不知道的规矩。 “你怎么不吃？” 冯浩有些好奇的问着。 他此时心中对于凌歧的恨意和杀意倒是少了许多，或许只是隐藏的更深，但最起码没有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吃肉。” 凌歧淡淡回答，对于眼前的美酒佳肴，半点不动。 这些就算都吃下去，比得上他吞一个4级异能者？成大事者，自然不拘小节，不在乎那点蝇头苟利。 雕梁画栋的宫殿中，璀璨的明珠释放着淡淡的日光，千珠万珠连成一片，形成了一幕奇景，这深海中漆黑的宫殿，仿佛白昼一般通明。 琉璃生辉，珊瑚如火。 光彩辉映中，有侍女吹拉弹唱，营造着声乐效果。 那些鱼人侍女的演奏技艺，只能算是专业级，没有太多让人惊艳的地方。但她们的歌声，的确令人沉醉。 淡淡的香气飘荡，让人精神舒畅，脑清目明，许也不是凡品。 冯浩在这样顶级享受的过程中，忘掉了时间的流逝，专注于对食物的消化。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细细一想，骇然发现时间居然最少已经过去了数日之久，而他眼前的果盘，几乎还是满的，一杯酒水也还剩下近半！ 他的实力，提高不少，幅度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或许是他用的方法不对，或许是要消化那些灵气，的确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 距离冯浩并不是很远的宝座上，仍然空空如也。 龙王，竟然到这时候还没有出现，未免有些怠慢宾客！ 像是感觉到冯浩心中的惊疑，本来闭目养神的凌歧忽然看了看他，淡淡笑道： “龙王当然要有龙王的排场。” “虽然龙族已经没落，可风骨还在，堂堂一海龙王，岂是说到就到！” “况且，你觉得这是怠慢？” “或许在大部分人看来，这反而是龙王给他们的优待。” “毕竟，真有资格留在龙宫的，这里还真没几个。” “不是每个赴宴的，都是来走亲戚拉关系的。” 凌歧淡淡说着，并未掩饰自己心中的嘲讽，连声音都没有刻意压制。 虽然他同样没有大声嚷嚷，可是殿上这些，特别是坐在第一梯队的，哪一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 “呵，倒也是。” 冯浩嘀咕了一声，又开始往嘴里塞灵果。 他的吃相算是比较难看，不过也没谁和他计较，毕竟能在这种场合胡吃海喝的也不多，那也是实力的证明。特别像冯浩这样实力和待遇相差太多的，他的表现，已经证明他的实力至少比一些人预料中的要强。 况且大哥不笑二哥，能无视这等琼浆仙果诱惑的，还真没几个。 像凌歧刚才的话，才是**裸的打脸。 他话一说完，就有不少人冷冷扫看他，见他实力几乎是在座宾客中数一数二的，又连眼前的灵酒灵果都没动过，才纷纷转过头去，唯有寥寥几人不满的哼了一声，但也不敢造次，继续闭目打坐。 旁人眼里，像凌歧种人，就和首座的那位南海龙三太子一样，就算故意装逼，也都有点来头，他们惹不起，不想惹。 龙族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以往这酒宴当真是修行界强破头的盛会，可现在，宾客中真能达到过去最低标准的，也十不足一，九成都是滥竽充数之辈！ 凌歧虽然不是这片幻想世界的土著，但他的确知道很多，所以对一切都洞若观火。 龙族，真的没落了。这不仅仅表现在族内青黄不接上，更体现在旁人的态度上。 可怜，可叹。 凌歧的话引来了左手第一座的那位白衣公子的关注，这位三太子看了看凌歧，先是蹙眉，明显发现了他的本相，接着却微微一惊，显得有些惊疑不定。 凌歧这次来，别有用心。僵尸之体，确实不太适合。所以他决定暴露出更多的一些东西！ 他已经发现，对于现实世界的入侵，或许他选错了方向！ 参照很重要，可有时候，它未必那么重要。因为任何参照，都是相对的，存在也一样，是相对的！当你不该存在的时候，你要想方设法，绞尽脑汁才能给自己留下那逼仄的一隅之地，去安身立命。可当你该登场的时候，或许你什么都不用做，命运就会将你推上舞台！ 他把一个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虽然那最安全、最正统，但也最慢。 而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他该稳扎稳打的时候，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他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龙三太子朝着凌歧举了举杯，这一举动落在一些低调的有心人眼中，又是龙族没落的一大证明。 三太子并不在乎，龙族没落是一个事实。那位僵尸公子，也的确很有意思。 它...很奇怪！就像是某位高人的身外化身！！！ 在龙族逐渐没落的时候，在西海龙王择婿的大日子，这样一位高人，派一尊身外化身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三太子猜不到，因为他不是龙族真正的高层，因为龙族已经经不起动荡，所以他不敢去瞎猜，只能帮着做做表面的功夫，就像现在一样，不得罪人。 凌歧也朝着三太子点了点头，态度比较淡漠，让人惊疑他的来历。 这几天，他和那位三太子一样，一直在闭目养神，神游物外。 三天又三天，大概在凌歧二人到来的第九天，老龙王才姗姗来迟。 冯浩一直以为，都等了那么久，龙王登场，总会有许多煊赫声势。 比如锣鼓齐鸣，蟹将开道，还要撒花瓣、喷干冰什么的。 总之，肯定不是眼前这样，一个看起来比较帅气的中年人，穿着虽然华丽但很随意的衣服，领着一个驼背老人，就那么从正门进入，然后在不少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了最高的座位上坐下！ 这... 在坐上那张位置前，不少人大概还以为这人也是来求亲的，只是迟到了。 虽然他年纪看着有点大，但这不是什么问题。 可他竟然是龙王？ 冯浩愕然，更多是在愕然其他人的愕然。 就算他这个插队的会认错人，莫非其它接到请帖才来的，也都会认错？ 这几天，冯浩一直在填肚子，消化过剩的灵气，几乎就把自己当成一个饭桶，但也没忘了耳听八方，还是收集了不少算不上**的情报。 这龙王，它的龙头呢？龟丞相的乌龟壳呢？ 龙王可不会管那么多，看着有些喧哗的宾客，目光一凝，一股庞然的压力立刻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它都是西海龙王，他的威严不容冒犯。 事实上，他此刻的样貌本就是一种屈辱，哪里还容得旁人非议。 寻常妖怪都喜欢幻化成人型，一些小妖总会留下尾巴，那是实力不足，却也有巨妖也喜欢和小妖一样，不是法力不济，而是保留着属于妖族的骄傲。 龙族的骄傲，比那些山林野地的巨妖巨魔只会更多百倍、千倍！ 各方龙王，除非有着特殊情况，特殊需要，不然就没有顶着一颗人头的！但那在几天前，已经成为过去时，因为那位天帝，又发布了一道让龙族感到万分屈辱的禁令！ 龙王带着深沉的目光在所有宾客身上扫过，狼藉的杯盘没有让他蹙眉，但宾客的总体素质还是令他十分不满，特别是其中隐藏了几位仙使，真当他敖闰是瞎子？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龙三太子身上，想着终究还是自家人给面子。 可惜这只是来撑场面的，不能真挑成女婿。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八章 强援？ 想到自己的掌上明珠，敖闰有些头疼，又将目光转到其他人身上，要在矮子里面拔高个儿，实在不行，最后也只能食言，让这些宾客自行散去。 若是放在龙族全盛之时，那种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发生的，太丢脸了。 只是现在，龙族丢人的事情做的还少吗？ 有了这些心思，龙王的目光也悄然发生的变化，变得更挑剔了一些。 上上席的二十多人是重点观察对象，凌歧实力又是其中最强，还没有收敛气势，理所当然被重点关注。 还算不错！ 即使在龙族全盛的时期，倘若不是四海龙王的女儿，这样的也算东床快婿。 可惜，是一头僵尸！ 敖闰摇了摇头，若这僵尸能更进一步，那还能考虑考虑，现在就没意思了。 敖闰移开了目光，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但是，他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竟然愣了一下，又把目光转了回去，呆呆的看着凌歧！ 因为... 这头僵尸竟然一直闭着眼睛，显得极为无理，然而龙王之前竟然像是没有注意到，应该说是根本没在意这显而易见的细节。 其实凌歧此时已经刻意收敛起了一些东西，龙三太子那种，别想再看出他的“不凡”，看到了也不会意识到，如同之前的龙王。 但是敖闰是谁？金仙级的人物！哪怕沦落到幻域中，也勉强相当于天仙，接近真实世界的6级水准！ 凌歧又有心暴露，一些马脚当然就落在了龙王的眼里，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凌歧紧闭的双眼，这时候终于睁开，眸子里面并非歹毒的幽绿，而是如大日燃烧的金黄！ 他看了看敖闰，两道目光瞬间交汇在一起。 敖闰只觉一阵恍惚，依稀看到了一座恢弘的宫殿，一名气势丝毫不弱于他、甚至还有超过的威严仙人，遥遥向他作揖，弄得他连忙回礼，心道不敢。 这样一位存在，这个龙族中，能超过的都不足五位。除了祖地几位硕果仅存的元老，大概也只有东海龙王敖广能压他一头！ 这样一位强者，竟然暗中派出一尊化身，来参加龙族盛会“乘龙宴”？ 这还不是最让敖闰震惊的！ 因为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并且错的非常离谱！ 那位浑身都充斥着光和热的道韵、仿佛上古金乌变化的仙人，背后又出现了一尊巨大的、伟大的、恐怖的存在！ 那才是正主儿！！！ 那位强大的仙人竟然也只是一尊化身！！！ “天尊！！！” “只有如同天帝一般的天尊！！！才能有那么强大的化身！也只有天尊！才有能那么可怕的威能！” 宫殿中，敖闰震惊的想要站起，他已经维持不住心相，自识海世界中退出！ 但在一瞬之后，他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了回去，甚至被重新拉进了那片意识世界！ 他动弹不得，无论是在龙宫的本体，还是意识世界的心相，都一样。面对那恐怖的存在，面对那股庞然的压力，他的心相颤抖着，隐隐的恐惧感几乎要蔓延到本体身上！ 那是一股他根本无法抗衡的力量，甚至带给他比天帝还要恐怖好几倍的压力！ 若非天地间圣人有数，而且早已遁世，龙王甚至怀疑那是一尊混元圣人！ 若非如此，怎会如此恐怖？莫非是传说中的极道天尊？ “龙王，你看我这尊化身，配你女儿如何？” 一股无形的意念传递到敖闰脑海，春风化雨一般，无声无息，没有盛气凌人，却仍旧带着绝大的威严！ 敖闰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不是那具弱小的僵尸化身，而是那尊可怕的金仙化身！ 虽然只是化身，但也比他敖闰还要强出一头！甚至，考虑到这是一位天尊的化身，其战力之强，恐怕还要在敖广之上！ 荒谬！ 敖闰现在的感觉，不是被馅饼砸中了，而是荒谬！ 唯有一个层次的存在，才有相互交流的可能。简单的交流尚且如此，何况是道侣。 这个道理，越是上位者越能明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面对那尊天尊，连他敖闰都要谦卑。那样的存在，会贪图龙女的美色？或者是觊觎公主的嫁妆？ 可笑！ 那样一位天尊，别说是要它的女儿，就算是要它的龙宫，要它的老命，为了整个龙族，它能说不？ 很快，敖闰就意识到对方意之所在！ 龙族！ 他这不是要联姻，入赘龙族！他是对已经开始没落的龙族，抛出了橄榄枝啊！ 那么，自己究竟该不该接受，该不该答应？ 若是拒绝，对方会不会恼羞成怒，为龙族惹来另一个大敌？ 这究竟是龙族的机遇，还是最大的危机？ 面对一尊天尊，由不得龙王不慎重。此子不像天帝，代表着至高的权柄，但本身的实力，已经让敖闰恐惧！ 落在旁人眼中，却是龙王认真的“审视”着僵王，那目光就和选女婿一样，让众人大跌眼镜！ 什么时候，龙族择婿的标准那么低了？ 知道凌歧的僵王之身只是一具化身的，除了龙王，场上唯有三太子。 看穿僵王本体的，十个宾客中倒也有两三个，实在是凌歧之前太肆无忌惮太张扬了！ “呵！龙族——” 龙王根本还没表态，他此刻全部念头都陷入在意识世界之中，做不出任何表示，就已经有一名儒生怒然拂袖，离席而去，显然认为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冯浩倒还记得，这就是那位在龙宫门口大放厥词的王兄，全名叫王鹤章，似乎是什么儒门的后起之秀，实力不弱，反正他自忖对付不了。 和王鹤章一样做的，并不多，毕竟还不定龙王对那僵王的关注，是不是在挑女婿。另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龙族除非彻底不得翻身，否则也没多少人愿意得罪。 只有坐在王鹤章身边另一席的萧啸，摇了摇头，朝着蹙眉的龙王和有些惊讶的三太子行了一礼，也不管这二位有没有看到，直接追了出去。 旁人见到这一幕，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也不知再嘲笑谁。 冯浩也是目光灼灼盯着王、萧二人离去的方向，恨不能立刻追出去！ 先前，听众宾客形容，这处龙宫所在只是海之一域，而这个世界的陆地远比海洋广褒，总体来说，似乎是一个幅员极为辽阔的天圆地方的异世界。 “卢俊义”又说这里是什么秘境，秘境会有那么大？ 若这秘境，仅仅是指龙宫，也就罢了。 若是更囊括了整个世界... 理智上，冯浩觉得那不可能。感情上，他在期待。虽然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离去的王、萧二人，似乎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顺利离开了，气息很快变淡，却并未忽然就消失！ 冯浩心中一动，看了看凌歧，不知何时，这个神秘的男人也在注视着那个方向，一脸的若有所思！ 看着那张印象中已经模糊，最近才想起来，却宁愿自己没有想起来的脸，冯浩低下了头。 他可不希望，身边这位，虐打他的原因，是因为他曾经杀过他，或者说杀了另一个卢俊义！ 仇恨的种子早已经埋下，他肯定是要报仇的！ 但对方的态度，也很关键，关系到他能否顺利成长起来！ “呵呵，让贵客见笑了。” 龙王客气的和凌歧说着，他明显并不清楚凌歧在看什么，还以为是在看一场笑话。 “无妨，这世间，总有些不知所谓的人。” 凌歧的声音平静，将自己摆在一个和龙王平等的位置，顺便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这让老龙受宠若惊，也再次瞎掉了一众宾客的眼睛。 这只僵尸，如此托大，究竟是什么来历？北邙山僵族的重要人物？即使如此，也没有这般态度的！ 聪明人就算一时看不透真相，总能通过蛛丝马迹猜到了一二。可惜那仍然是极少数，大多数宾客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他们曾经和一位只在传说中听说过的天尊，一起赴宴！ 否则，他们一定会明白，自己该讨好的对象究竟是谁，而不是莫名其妙的对一位高高在上的天尊心生妒忌！ 当敖闰当众宣布，凌歧将成为自己的东床快婿的时候，即便是一些混吃混喝的家伙，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不平之气！ 他是很强，几乎能比得上一些巨妖，但他是一只僵尸，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这等鬼类，根本是修行界最最底层的货色，或许太古时候出过一些惊艳的前辈，但如今早已经没落，只能在北邙山一代称王称霸，这次竟然也能攀上高枝？ 老龙王莫非是疯了？或者龙族，真的没落至此！找盟友，都开始饥不择食？ 龙王可不会在乎旁人究竟怎么想，而一些主要、重要的宾客，大都也有着非凡智慧、或者城府极深。不管宴会的尾声暗流如何汹涌，至少表面看起来是宾主尽欢。 一帘帷幕之后，一位珠钗红裙的明丽少女，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卢俊义”的身影，脸上难掩好奇之色，却是没有身边另外两位龙女的愤愤不平。 “哼！四姐，父皇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怎么能帮你挑这么一个...这么一个东西！” 年纪较小的龙女并未掩饰自己心中的不满，毕竟若是自家姐姐落得如此下场，恐怕她这个最小的妹妹，以后也会如此。 倒是已经缔结良缘的二公主，虽然面色也不太好看，但还知道说些好话安慰。 “五妹休得胡言！” “父王那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其中，兴许还有什么隐情，四妹你莫往心里去。” 四公主还没回答，最小的龙女已经又嚷嚷起来： “能有什么隐情！如果要我嫁给那样一只僵尸，我宁愿去死！” “咦，想想都觉得恶心，它那玩意儿还中不中用，该不会已经烂掉了吧！” “四姐，我看你还是逃吧！” 小公主怂恿着。 二公主听了脸色一变，训斥道： “小妹休得胡言！父王是什么秉性，你不知道？” 然而当她转头想要安慰四公主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神色中竟然只有好奇、不解，并无任何委屈或者愤怒。 “四姐...你...” 小公主也发现了四公主的异常。 “它，很恐怖！” 四公主琥珀色的眼眸转动着，似乎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另外两位公主闻言，并未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僵尸恶鬼，哪有不恐怖的。 至于她们家这位姐妹，虽然并不是兄妹中血脉最纯、天赋最好的一个，但是生有异瞳，能见人所不见，有异禀。 曾几何时，她们都以为，龙王一定会为她找一位如意郎君，却没想到—— 在两位公主或愤怒或怜惜的目光中，四公主摇了摇头，莞尔道： “它和恐怖，但那似乎并不是他本来的样子？” “其实，我未必是要嫁给它呢！” 四公主的声音软糯，却有一股异常的令人信服的魅力。 小公主听了还不明所以，实力最强的二公主，却已经重新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凌歧，甚至过程中动用了一件异宝！ 席上的凌歧淡淡扫了扫她，仿佛能隔绝查探的宝帘形同虚设。二公主一惊，但好在那人什么都没说。龙王此时，也看了看这处，微微露出一些不悦，见了凌歧的反应，倒是没有呵斥。 二公主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去计较自己的行为究竟妥不妥当，她已经被自己所见惊呆了！ “天呐！身外化身！” “竟是一位金仙！！！好强！！！” 二公主惊呼着，袖子里的破妄明珠轰然粉碎。 她顾不得心疼，羡慕的看向四公主说道： “四妹，你这次，还真是...” “运气好的连姐姐都开始嫉妒了！” 四公主摇了摇头，眸子里仍然藏着疑惑。 她知道二公主一定是看到了那金色的比父王还要有威严的人影，但她为何在那背后，隐约还看到了什么？ 至于小公主，仍然是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什么是身外化身。至于金仙她还是知道的，只是仍旧无法将这两个字和眼前所见联系在一起，或许是单纯的不敢相信。 身外化身之术，本就是天仙以上的存在才能修习的上古秘术，在这个世界，一般人恐怕听都没听过！ 小公主家学渊源，但年纪太小，而且，也太贪玩了一点。若非如此，以她一百多岁的年纪，再不济，也该结出本命龙珠，不用靠着化形外丹来变幻人形。 “二姐，你是说，那僵尸是一位大罗金仙？？？” 小公主也不是白痴，已经猜到了真相。 二公主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有些无语的看向了自家仍旧呆萌的四妹。 “不错，它的本体，的确是一位金仙。” “这等好事，即便是我族全盛时，也罕有一见。” “今日，却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最后一句，二公主说的声音很小，就连身边两位姐妹都没听清。 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二公主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那位天帝发布第一道针对龙族的禁令时，她还小，但也已经有些懂事。 她和后面的几位弟弟妹妹都不同，是亲眼见证了龙族由盛而衰的过程，同时心中也不可避免的有着振兴龙族的责任感。 “希望是福不是祸吧。” “我族，已经经不起任何风浪了。” 二公主默默想着，看着一脸思索的四公主，看着绕着四公主叽叽喳喳的小公主，她的脸上又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龙宫之中，足以容纳数百人、上千人一起欢宴的大厅，其实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即使是比乘龙宴更盛大的宴会，会对宾客开放的区域，也不足整个龙宫的十分之一。 水晶宫不是某座特定宫殿的专有称呼，而是龙族对某一类宫殿约定俗成的称谓，在祖地之外，算是最高规格的龙宫，只有四海龙王才有资格入主。 龙宫深处，龙王对着自虚空中走出的光明与火焰主宰，深深行了一礼。 因为隔着无数世界，还涉及到了些微的真幻之变，所以之前龙王看的并不分明。 光明与火焰主宰，不是他想象中比他强一些的金仙，而是一尊真正的巅峰金仙！即使是整个龙族，也只在那位硕果仅存的天尊级元老之下，比另外几位元老、比四海龙王都强！ 如此恐怖的“贤婿”... 这甚至让龙王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就在龙王尚是惊魂未定之时，虚空中又传递出一阵恐怖的波动。 一位姿容俊美，身材挺拔，浑身乌光缭绕，散发着磅礴黑暗与枯寂之力的先天神灵，姗姗来迟，粉墨登场！ “你是！！！” 龙王后退了一大步，难掩面上惊骇之色！ 这一位虽然比前一位稍弱那么一点，但起码也是敖广一个级数的存在，他敖闰那是万万不如的！ “岳父大人，你应该不止一位女儿吧。” 黑暗之神淡淡说着！言下之意，让老龙王目瞪口呆！ 分身，竟然又是一具分身，而且依然是强大的金仙分身，此人究竟想做什么？！和龙族缔结盟约？或者干脆取而代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八十九章 渐变 老龙王不得不怀疑，因为凌歧表现的实在是太强势。 当然了，他原本其实是没这个意思的。 图谋龙族？这绝对不是主要目的！ 自从那位莫名的存在，彻底和凌歧撕破脸后。 凌歧也顺势收回了祇所夺走的黑暗权柄，也就是黑暗之主，然后重塑出黑暗主宰化身！ 不知是那位正疲于应付凌歧给他制造的“小麻烦”，还是确实没准备立刻就和凌歧死磕，又或者天书对新世界的掌驭力太强，凌歧的主场优势太过明显。总之，这件原本多少有些阻碍的事情，竟然完成的无比顺利！ 这并没有让凌歧窃喜，反而让他警觉起来！ 黑暗之主化身没有问题，因为他的意识分身已经入主。 这又不是僵王那种化身，或者量产的琉璃身，而是真正和本体命运相连的分身，有没有隐患一目了然。 既然对方果真已经放弃了新世界的黑暗权柄，临走还留给凌歧一小块蛋糕，那么所图必定甚大，将来的反扑也肯定十分汹涌！ 面对潜在的威胁，凌歧也不得不更激进一点！ 就像现在，只要找到一个机会，立刻就将能压上去的赌注全都压上！ 若非“凌尘”化身仍然被牵制在魔法世界，而那个世界如今又是“命运熔炉”，轻易抽身不得，他恐怕会连截天剑这件宝贝都一起赌上！ 至于什么和龙族建交、结盟，乃至图谋之，那都是长远之事，目前肯定还不需要！ 凌歧图的就是龙王的女儿，图的就是这段因果！ 他要先在这片似乎尚未完全和幻想世界分离的幻域站稳脚跟，然后进击现实！ 至少，这也当成两柄早就埋伏好的，随时可以轰出去的重锤！ 凌歧的两尊分身，远比龙王更强，但是来到龙宫之后，却只剩地仙级的实力，跌落更多，由此可见真幻之变的麻烦。 这只是应有之义，若非如此，凌歧直接入侵现实就是，何必做得那么麻烦，绕几个大圈。 龙王对此没有丝毫察觉，就像他察觉不到自己只剩伪天仙级别的实力一样，还当自己是大罗金仙！ 有些恐怖，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远远超过语言所能描述，它能让一切不合理都变得合理，让当事人不知不觉就着了道，那或许就是所谓的命运，或许该称为... “咳咳，上仙是拿小王开玩笑吗？小王...” 因为凌歧表现的太强势，看起来也太急切。 虽然龙王其实没有任何理由和底气去拒绝他，但心中还是出现了犹豫。 随着这种犹豫，凌歧的两尊分身实力再次开始跌落。 光明之主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将一株玉雕小树交到龙王手中。 “我对龙族没有恶意，这是我给公主的定情信物，相信龙王应该会觉得满意。” 凌歧这话说的很有意思，给女儿的定情信物，却说会让老丈人满意，实在是... 龙王本想推距，他不是贪图小便宜的人，即使这事成了，他图的也不是这点蝇头苟利。 他都已经准备还回去了，推到一半，却微微一愣，仔细看了看玉树，然后脸上露出一丝惊容！ 面对利诱，他竟然犹豫了！ 龙宫之中，什么宝物没有，四海龙王更是见惯了宝贝！ 这种等级的灵物，西海龙宫十件八件还是能拿出来的，或许质量上还要稍好一点！ 但是，他却从灵树中，察觉到了一股隐约的磅礴生机，那蕴藏着无穷的潜力，只要肯用心培育，甚至未必不能让这株小树变成一棵大树，变成一件强大的先天灵宝！ 手中之物，看着精巧，竟仿佛承载着一个世界的重量！ 那么这就不是一件普通的灵物，而是灵宝雏形！！！ 这种东西，金仙都要心动，也能随便拿来送人？ 凌歧的新世界，曾对周边展开横扫，到了现在，入侵异世界的节奏也没有停止！ 魔法世界的僵局，只是局部，不是全部！ 像这种集世界之力而成的钟灵毓秀之物，凌歧当真从异界缴获了不少！ 甚至只要肯付出足够的代价，凌歧的新世界，随时都能催生出一百、一千件更强大的灵物，乃至真正的灵宝！ 这就是掌控世界的豪阔！ 由于出自中等、低等世界，所以玉树在能量等级上，肯定貌不惊人，只是普通的珍稀灵物罢了。 但是它终究是一个世界的精华之物，龙王上哪里寻去？ 这处幻想世界，等级很高，连圣人都有好几位。 只是因为“地处偏僻”，除了有限的几位圣人，太古、上古的大德大贤，就从未有过随便遨游异世界的！ 本世界明面上的最强势力——天庭，掌握的力量和埃尔法一族都能一拼，却连星际征服时代都还没有开启！ 龙族，当然也没有几位曾离开过这个世界！ 远古时期，龙神凤祖称霸世界，惜被盘古斩杀，身躯化为十万先天，又有天龙天凤秉其精血出世，承载遗志。 太古时期，天龙天凤不如先祖远矣，但也是圣人都不愿轻易招惹的对象，各自霸占数州之地。 上古，人族大兴！ 天龙化九子，有真龙继之，号称龙族至尊，为人间帝皇之图腾，曾一战击杀数位天尊。 近古... 龙族祖上确实阔过，各种潜力无穷的灵物，乃至异界之宝，龙神祖地肯定也有！ 但是，那是祖产，不是一海龙王说动就能动！ 四海龙王，身份尊贵，相当于祖地之外的四大诸侯，如今也是龙族的四根支柱。 其余江河水井之龙王，就是龙族中的小贵族、小诸侯，曾掌控天下水行，如今已近萧条，甚至被各地河伯、水神夺去了许多权柄，风光不再！ 要说敖闰，肯定是龙族中的大人物，见过甚至拥有的、比这宝树更珍贵的，未必没有，或许还不止一件。 但它仍然不是路边的白菜、野菜！ 关键是，知道了宝物的价值后，他能拒绝吗？ 若是小东西，还能客气客气。既然知道好东西，太客气的话，会不会被人当做不识抬举？ 龙王犹豫的，不止于此，更有不知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若这是给龙族的见面礼，那他万万不能要，就算得罪人也不能要，因为这是对龙族的蔑视！龙族没落了，但还是龙神后裔！ 只是，若这是给他个人的礼物—— 光明之主像是看穿了龙王的想法，笑道： “这是给公主的，也只是给公主的！” “这是定情信物。” 龙王听了这话，不禁愣在那里，觉得眼前之人已经不是在表达诚意，而是**裸的炫耀。 想到对方身后恐怖的天尊，这又是给自家女儿的，名义上不涉及龙族，斟酌了片刻，他只能笑纳。 至于这对女儿来说究竟是福是祸，龙王已经顾不得了。 随着他的举动，凌歧的两尊化身，气息又稳定到了地仙级。 这让凌歧非常满意，这证明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掌握着门，但他要进入现实，未必只能通过那扇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门！ 玉树落到四公主敖浵手上的时候，已经大变模样。 凌歧口口声声这是给某位公主的定情信物，只是让敖闰转交，龙王却也不好意思真就当个无足轻重的中间人。 “女婿”如此豪阔，他这个做爹的好意思薄待出嫁的闺女？ 龙王直接从宝库中选了三件看起来比玉树还要好不少的灵物，彻底打碎后用来给玉树当做成长晋升的养料！ 别说，龙王还真没料错。本来只是灵物级别的玉树，吸收了三大灵物的精华之后，硬是从三寸被催到了三尺，从一件灵宝雏形变成一件真正的灵宝！虽然它还不是顶级灵宝，更不是先天灵宝，却有着近乎无限的成长潜力，这价值就太大太大！ 即使落在旁人眼中，用一件灵宝当成定情信物，无疑也是大手笔。 后殿，四公主捧着玉树，眼神愣愣的盯着它，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平日与她最要好的小公主正好路过，见状不禁打趣道： “怎么，第一次收到这种特别的礼物，四姐你看傻了？” 小公主笑嘻嘻说着。 因为喜欢到人间玩耍，所以她年纪虽小，懂的东西却不少，可惜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奇*淫巧技、奇谈怪论，和正经的修行没有半点关系。 四公主失笑道： “父皇已经说了，这次连你也要出阁，莫非你就没收到什么信物？” 面对姐姐的调笑，小公主先是贼兮兮的笑了笑，然后偷偷摸摸从腰系的锦囊中取出一柄长不过寸许的黑色小剑！ “这是？” 四公主面露疑惑，接着，她琥珀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震骇！ “啊！！！” 四公主一声惊呼，花容失色！ 当她动用天赋之力，她看到的哪里还是什么小剑，分明是一条背生双翼的漆黑毒龙！ “应龙？！毒龙？？” 四公主能感觉，那只可怖的怪物，几乎有着媲美罗天上仙的实力！这比起西海龙王敖闰，也就差了一个等级！ 龙族已经是得天独厚的种族，全族如今也没多少大罗金仙，罗天上仙就是高手高手高高手，相当于寻常的妖族大帝！ 人族的金仙，妖族的大圣，都是统领一方的人物！罗天上仙、妖族帝者，才是上层的中坚力量！ 比如西海一域，是敖闰一人的天下。但平日里主要负责管理、征伐的，也是一些罗天上仙级别的龙族，以及少数几个水族大帝！ 这出手就是一尊天仙级别的傀儡？宠物？ 四公主面色骤变，忍不住提醒道： “小妹，你要当心，它...” 小公主见敖浵窥破了小剑的本相，不禁无趣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它是一条毒龙。” “你放心吧，小黑可听话了，而且这是我家那位通过父王之手交给我的，能有什么问题。” 四公主听了，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却也找不出错处。 敖闰可是大圣级别的强者，没理由会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小妹，你还没和姐姐说，要娶你的，究竟是哪家的龙孙贵族？” 四公主眼珠一转，忍不住询问道。 她话音刚落，一道带些冷酷的声音，已经传来。 “是我！” 一名黑发黑眸黑袍黑靴的男子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这般不请自入，显得很是粗鄙，然而他的气质却让人一见难忘！ 这是一个如同黑夜般的男人，既让人恐惧，又让人亲近。 黑夜中，藏着无数危险。然而夜晚，同样也是人们最安心的休憩之时。 四公主看着面容陌生的英俊青年，却是呆了。 “你——” 四公主失声。 在她那已经变成琥珀色竖瞳的眼眸中，眼前的黑衣青年只是一个躯壳，他的背后，站着另一个巨大的身影，令人高山仰止！ 黑衣青年的模样，四公主从未见过。可是他背后那巨大的身影，他的本尊... 四公主脸上出现了一些惊慌，一些震撼，甚至还有一丝羞怒。 她正要质询，小公主敖潤却已经扑到了黑衣青年的怀里，看起来像是萝莉扑向了大叔，但是并不妨碍两人亲昵的举动。 “你怎么来了？” “哼，你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还有，你难道不知道，打扰女士的交谈，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情吗？” 小公主噘着嘴，表达着心中的不快。 当然她不快的，更多恐怕还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孩子脾气，想以此引起注意，博得关心。 “呵呵，我来帮人送东西，见你们都在，就直接进来了。” 黑暗主宰笑说着，刮了刮气鼓鼓的小公主的鼻子，小女孩立刻羞得钻到了他的怀里。 当看向欲言又止、神色复杂的四公主时，黑暗主宰已经换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公主，这是我那位结义兄长让我转交给你的。” 黑暗之主抛出了一颗绿色的果实，有点像是猕猴桃。 “我——” 四公主心中没来由升起一股怒火，特别是看到眼前之人和自家小妹肆无忌惮的打情骂俏之后。 她知道他很强大，恐怕就算是龙王都不愿轻易得罪，但他不能肆无忌惮践踏一些她认为很珍贵的东西！ 年轻人嘛，都这样，特别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得到太多宠爱，反而因此不明现实，缺乏责任感的那些。 四公主正要拒绝，当果实入手，她用那双能看破表象的眼睛看过之后，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凌歧做事，哪有无功而返的道理。 “咦？四姐，那是什么？” 小公主好奇的问道，又不满的瞪了瞪黑衣青年，也不知在不满什么。 “呼！代我转告他，这礼物，我收下了。” “还有！谢谢！” 四公主的语气十分复杂，其中藏着惊喜、激动，却也有些勉强。 小公主顿时对那绿色的果实更好奇了，莫非这是传说中的仙果灵药？ “都是一家人，谢什么！” 品味着恢复到地仙巅峰的实力，黑衣青年开怀笑道。 龙宫外，光明主宰化身背负双手站着，注视着那处老龙王大概很久以后才会注意到的“真幻之隙”。 他有感觉，倘若自己此刻穿过这扇门，抵达真实世界，那么很可能自己会连5级的实力都不具备！ 5级，就是仙，人仙也是仙。 从地仙巅峰跌落到人仙之下，这幅度太大。 按照正常来说，幻域虽然介于真幻之间，但应当更接近真实。不过这处幻域比较特殊，并未彻底断开和幻想世界之间的联系，反而和真实世界相连的“门”，十分隐秘。 这很可能说明这片幻域其实距离幻想更近。 不过，晓是如此，那种跌幅也有些夸张了。 若是这片幻想世界中土生土长的生灵，那么大概巅峰天仙的级数，进入幻域后就能有接近巅峰地仙的水准，而当穿过真幻间隙，又去到真实世界，勉强也能有人仙的实力，相当于5级！ 这才是正常情况。 凌歧的两尊化身，特别是光明之主化身，可是真正的巅峰金仙！ “任重而道远！” 凌歧摇了摇头，知道这是因为即使对于这个幻想世界来说，他也依然属于外来者，更别说是真实世界。 他始终没有完全被世界意志承认。 若他此刻进入真实世界，能保留接近5级的实力还算好的，怕就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相对存在的悖论而被抹杀！ 黑暗主宰化身，为何要和小龙女玩什么纯爱？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的存在变得更真实，更形象！ 至于光明之主化身，因为和黑暗主宰都是凌歧的分身，倒是不必再去做那些事情。 二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其实，光明之主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比如那枚生命之果，对于西海龙王的长子，就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别说区区龙女，就算是龙王，大概也不会拒绝。 所谓关系，很少有那种纯粹的，总会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旁骛。 所以有的时候，刷存在感也不一定就非得从正面入手。 侧面迂回，效果会更好！ 这就是通晓人性的好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章 拯救 台北，万华区，西门町。 听着周围人叽叽喳喳的闽南话，冯浩很有把这些人全都杀光的冲动。 种种暴虐的想法，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他心中的常态。 冯浩对此并不排斥，无论是所修魔道功法，还是全新的血脉，其实都更适合现在的他，而非过去的他。 那种一面修着残忍的魔功，一面还整天想做道德君子、想保留底线、行事诸般顾忌，东找借口西询理由的，美其名曰磨砺心性，其实非常可笑。 不吸血的吸血鬼？那是什么玩意儿！ 遗憾的是，冯浩这只吸血鬼，目前还真不能继续肆无忌惮！ 因为他成了凌歧的“随从”！ 如果是在一个月之前，他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和“卢俊义”搅合到一起。 现在，他却真成了对方的跟屁虫。 没办法，谁让人家给的好处够多呢！ 冯浩和卢俊义之间的仇绝对不小，有着杀身之仇。 当然这只是小事，因为冯浩自己都没在意，虽然杀人夺魂，但他还真没把卢俊义放在心上。特别是后来在鬼域被追杀进入黑暗世界后，千辛万苦得到了血魔的传承，也因此凭白经历了“数十年”的磨砺，心性再次大变，能淡忘的早就淡忘了！ 杀身之仇不重要，反正他已经肯定，这个“卢俊义”九成九被人借尸还魂，不是真正的卢俊义！这样说来，此獠还是借了自己的光。 可是，除了杀身之仇，却还有对方对他无缘无故的凌辱之恨！ 那是冯浩心中永远的刺，永远的痛。除非彻底将屈辱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将这根心头刺拔掉，否则这个心结注定无法解开！ 此时的追随，是为了将来更好的背叛。 对于这一点，冯浩心里很清楚，也相信对方心知肚明。 “喂！你这次带我来，又准备找什么？另一个秘境？” 自离开龙宫后，冯浩又跟着凌歧找到了两处秘境，只是和龙宫之行相比，收获都少得可怜。 不是说两人没有收获，而是老龙王太好客，所以相形见绌。 龙宫之行的尾声，在获悉凌歧的“真实身份”后，就连僵王分身，龙王也恭敬有加，给足了好处，灵丹妙药之类，管饱管够，连冯浩都跟着捞了不少。 可惜狐妖媚娘和零柒，都已经被凌歧派去做其他事情。 若非如此，这两大手下，倒也能稍微提升一点实力。尤其是零柒，不仅不可靠，实力还弱小！ 不可靠没关系，凌歧有的是办法让他彻底发挥出自身价值。弱小，就是天大的罪过！ “到了！” 冯浩还在为凌歧对自己的无视而感到不满，凌歧忽然就来了那么一句。 “到了？？？” 冯浩看着眼前的学校，很难想象这里会有什么秘境！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冯浩对于秘境也不再是一无所知！ 秘境自有一套形成规律，对于地理位置虽然没有苛刻的要求，但多数时候还是有些区分的。 比如龙宫这样的秘境，一般总会在海中，无论浅海深海，出现在沙漠中的概率，小到可以忽略。 而像一些大型秘境，一般都会在深山老林里，不太会在闹市中。 当然，也不一定，毕竟这些所谓的规律，都是凌歧告诉他的。 不提凌歧有没有骗他，仅仅是规律本身，靠谱吗？这世上真有那许多秘境，给人总结出一套套规律？ 冯浩自然不知，凌歧洞悉这些规律的方式，与众不同。 凌歧漠然看了看周围，施然朝着门卫室走去！ 因为正好是周六，而且已经接近晚上九点，所以学校已经空无一人。这里毕竟不是先前的闹市，大晚上还有许多行人。 看门的是个老大爷，老人家工资要求少，很多又都愿意住在单位，所以不少学校和政府基层部门、工厂都喜欢找年纪大的看门。 凌歧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冯浩探头看去，正好见到一名精瘦的老者，正在门卫室里看便携电视，还是一档选秀节目。 这老头够前卫的！ 冯浩心中想着，还在思索凌歧来此的目的，先行的凌歧已经飞起一脚，将门卫室的大门踹开！ 冯浩稍微挑眉，意识到凌歧来此，说不定还和这老头有关。 只是他横看竖看，都看不出那已经被吓傻的老头，究竟有什么特殊的！ 凌歧根本没等老头反应过来，接近5级的力量已经轰然爆发，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一拳将老头轰成碎尸！ 震惊！冯浩震惊了！ 要知道凌歧方才那一拳，就算是他全力招架，也唯有粉身碎骨的下场，恐怕瞬间就会化为齑粉！ 但一个全无防备的老头，竟然、竟然还能留下较大的尸块，仅仅是四分五裂！ 冯浩愕然看着凌歧，等待他的指示。 凌歧却径自走到老头最大的一块尸体前，整个身体瞬间膨胀，变成了一具两米多高的狰狞僵尸，捞起尸体就啃食起来！ 这种形态，并非本相，不能提高他的战斗力。 但用来做这种事情，确实更适合！ “你这是？” 冯浩有些不解的问道。 凌歧淡淡扫了扫他，将嘴里的半颗心脏咽下去，没有回答！ 半分钟后，老头的尸体已经被僵王完全吞下，恢复人类外表的僵王，气势没有分毫增长、 这不奇怪，虽然这老头是一名特殊的4级异能者，或者说是因为意外导致身体强度变得能媲美4级异能者的能人异士，但对于已经比较接近5级的凌歧来说，将他囫囵吞下，也连小补都算不上！ 凌歧吃掉他，本就不是在图那点可怜兮兮的能量！ 冯浩还待追问，古怪的事情眨眼发生了！ 他忽然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开始虚化！ 特别是凌歧，整个人都开始变淡，像是要被橡皮从纸上擦去，最后真的凭空消失在他面前！ 这不是不可见的隐身，更不是相位变化的瞬移，冯浩能感觉凌歧还在那里，甚至理论上应该也能看到，但是因为“不存在”，所以完全“看不到”！ “这！！！” 冯浩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情况，就感觉一股庞大的力量将他拉扯、吞没！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位于一处巨大的广场上！ “这里是！！！” 冯浩震惊了，这种情况，根本不是正常范畴内的穿越、或者空间的变迁！ 情况很诡异，他的脑海中也出现了大量的讯息，冯浩觉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还没等他接受这一切，周围环境又开始变化，本来已经清晰的画面，再次如水波一样荡漾起来！ 等到眼前所见恢复正常，他分明还在那处遍地血污的门卫室内！ “消失”的凌歧，不就站在他的面前！ “我——” 冯浩难掩心中的震撼。 凌歧摇了摇头，有些东西无法也不需要向冯浩解释，当然一些事情还是可以稍微说明的： “那是一个特殊的地方，我称之为轮回之地。” “这个老头，是一把钥匙，或者说他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进入轮回之地的钥匙！” “我夺走了钥匙，想办法带着你进入了轮回之地。” “可惜，被主人发现，并且赶出来了！” “看来，轮回之地的主人并不欢迎你我。” “不，应该说它的态度很谨慎，或许它还没有做好准备！” 凌歧自顾自的说着，想着之前的传送，真幻之间的变迁，果然掌握真幻之桥的不止他一个！ 冯浩瞪大了眼睛，就像是听天书一样。 凌歧的话，落在一般人耳中，的确不容易理解。 虽然听不懂，冯浩却有自己的想法，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方才接收到的那些讯息。 主宰？位面？任务？轮回空间？ 不管冯浩看起来多像是一个魔鬼、变态杀人狂。 在不久前，他终究还是一个怠惰的大学生，饱受网络文化的轰炸，各种小说电影看过不少！ 江山未改，本性已移！然而记忆，仍旧是一份无穷无尽的宝藏！ 轮回之地？主神空间？轮回空间？真有那种地方？ “你，究竟是谁？！” 冯浩盯着凌歧的背影，涩声问着。 这有几分真心的好奇，又有几分对真实想法的遮掩？ “一个你永远都不可能超越的人！” 凌歧看着冯浩，表情似笑非笑。 时移世易，局势在变，人也在变。唯一不变的，是强者恒强，弱者恒弱！ 唯有力量不足，才需要去筹谋算计。力量足够的话，无论遇到什么，直接碾压即可！ 局势变了，手中底牌多了，所以一些凌歧曾经极力隐瞒的东西，到了现在，都已经不介意公诸于众！ 大势所趋之下，旁人的那些小心思，还重要吗？ 海水不可斗量，方能纳尽百川！ 所以，英明的皇帝从来不会在乎大臣们是否真的忠心耿耿，只要自身地位稳固，他们就是可靠的！ 不过，这道理适用上驭下，当然也就适用下克上，只是要稍微变通一下！ 上驭下需要大局稳定，下克上则需要局面混乱！ 在试探出主宰的态度前，凌歧或许还会想着，尽快让自己成长起来，同时拖慢新纪元的开启！ 面对那必然的变迁，凌歧根本还没准备好。可是，他才发现，没有准备好的，似乎并不止他一个！ 他没准备好，许多比他强大的、神秘的存在，也没准备好！ 那么，何妨去推动它！推动这个世界某种必然的变化！ 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结果都不会更糟，浑水好摸鱼！ 凌歧的假想敌，一直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他是天生下克上的叛逆之人，逆命之人！ 冯浩？是什么？ 京城，关外，草原。 这里曾是异族的大牧场，也有无数好男儿抛头颅洒热血，征战沙场，马革裹尸，如今却不过是游人玩乐享受草原风光的景点之一。 若有人知道，在那依依青草之下，在大地深处，埋藏着的不光是先人的骸骨，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埋着足够把一千个草原炸上天的高能武器，不知他们是否还能安然策马飞奔？ 做寻常游客打扮的凌歧二人，骑着租来的马匹，来到了草场中央。 因为给的钱足够，所以并没有人“协同指导”。 这里十分空旷，周围游客也没几个，让一路上都因为人多嘴杂而心烦气闷的冯浩，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人大多是群居生物，有些则不然。 “你要救的人，就在这下面？” 冯浩诧异的问着。 凭他超强的感知，也根本感觉不到这片草原下面有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 凌歧看了看最近老在他面前装萌卖蠢的冯浩，淡淡一笑，并不解释什么。 他的这种态度，不禁让冯浩心中的恶意更为炽烈，同时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冷了下来。 他终究不是一个优秀的演员。 冯浩不是没有试过和凌歧“友好相处”，但他失败了。 凌歧下马后，随意在原地走了几步，整个身体就开始往下陷落，就仿佛脚下不是坚硬的泥土，而是泥泞的沼泽。 “愣着做什么？走！” 凌歧朝着还在马背上踟蹰的冯浩，训斥了一句，就和教训自家奴才没什么区别。 冯浩眸子里闪过一丝怒火，最终却还是乖乖应了一声，乖乖下马走到凌歧身边！ 整个下半身都已经陷入大地的凌歧只把冯浩一扯，然后两人就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遁入大地！ 僵尸本就善于汲取地气，借用大地之力。 凌歧的僵王之体因为先天禀赋的原因，更善于汲取利用月华之力和天地间的煞气，但这绝不表示地下就不是他的主场。 对于许多4级异能者而言都是麻烦障碍的地壳，在凌歧眼中形同虚设！ 冯浩只觉一晕，就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处和那鬼蜮原本的环境十分相似的研究基地中！ “国内有那许多秘密基地？” “这是什么鬼地方！” 感知着周围对他身体中最强大的一股能量明显的压制，冯浩忍不住抱怨起来。 凌歧同样发现了周围环境对异力明显的压制，知道这恐怕是这个国家对异能研究的另一成果，然而对于他这样的顶级强者来说，那几乎没什么用处。 “走吧，我们这次要救的人，离这里不远。” 凌歧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自己并不是来救人的，而是到朋友家里做客。 冯浩听了，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救人？救谁？莫非是对眼前之人，非常重要的人？ 击败敌人，未必要靠战斗！ 冯浩心中，忍不住动起了其他心思。 凌歧在前领路，感觉到身后冯浩剧烈的情绪波动，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完全由金属打造的密室之内，又一次的例行洗脑之后，王小顺双目无神的看着半空。 他并不奢望忽然有一个超人跳出来拯救他，就算真有那种人，多半也是与他为难的居多。 他有自己的逃生计划，他在等一个机会！ 只可惜，那些高层也不是傻瓜，他们非但不傻，反而还很精明，做事谨慎小心，他被关在这鬼地方这么久，愣是连一点机会都没等到。 王小顺眸子里迸射出一道精光！ 他已经决定，下一次再有人来对他进行“教育”，无论机会是否合适，他都要动手！ 因为，他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再继续忍受！同时，他也察觉，那些人的耐心快被他给磨光了！ 这是一场没有可能达成妥协的谈判，因为对方索求的，他无法满足。结果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从这一点来看，那位及早脱身，不再来对他进行思想教育的局长大人，倒是明智的很！ 可惜，他的力量终究还是太弱，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鱼死了，网却没破！ 但他不会坐以待毙！ 王小顺试着调动身体中的力量，若是在刚被关进来的时候，他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 可是现在，他却有把握将那粗大的铁链镣铐全都挣断！ 斩尸之法，他其实从未认真去修行过，几次提高都是机缘巧合。 等他静下心来去体会，才发现自己以为突破的关口，还有很多可以雕琢之处。 如果一定要形象的去比喻，那么三尸虫就是三种虫群，而非三只虫王！ 他已经斩杀了某支虫群的虫王，甚至将另一只虫王重创，但他并没有彻底消灭任何一只虫群。 久而久之，虫群中未必不能诞生出第二只虫王，到时候他的实力恐怕反而会倒退！ 人身之上穴窍多如繁星，每一个穴窍，都有着尸虫，都需要斩杀！并不是说，将上中下三丹田中尸虫之王斩杀就高枕无忧。 王小顺最近，一直在做着查漏补缺的活儿，这使得他层次并未寸进，实力却是倍增！ 王小顺闭上眼睛，开始尽量多的斩杀尸虫，为最后的疯狂做准备！ 才不过几分钟，根本还没多少建树，王小顺忽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轰！！！” 就在他的面前，那令他头疼万分的机关门，竟然被一股雄浑的力量轰然打穿！ 一块块铁板、弹簧、钢片纷纷溅射开来，一块铁皮正好从王小顺脸颊旁划过，狂暴的力量带动的罡风将他脸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血珠沿着伤痕滴落，王小顺眯起了眼睛，死死盯着尘嚣沸腾的入口！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堂 “咦，是你！” 王小顺愕然看着冯浩，万万没想到这种时候以如此姿态登场的，会是这个男人。 他心中有些警惕。 此人之前疯疯癫癫，几次三番想置他于死地，按说两人是敌非友。 不过他如今身陷囹圄，并不认为自己有被追杀到这种程度的价值，所以对方来意，有待商榷。 况且，他看似待宰羔羊，可并非真的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王小顺瞬间就认出了冯浩这个根本没见过几次的男人，他的特征鲜明，王小顺最近也并未遭逢太多不可思议的变故。 冯浩看着那被捆绑在巨大钢板上的胖子，却连丁点印象都没有。 让一个满心负面情绪的家伙，记住一个“几十年前”想杀却没杀掉的人，这的确有些困难。 冯浩完全不记得这胖子是谁。 “这就是你要救的人？” 冯浩看着凌歧，似笑非笑的问道。 虽然他不记得王小顺，但他有眼睛会看，有脑子会想。 原本，他还以为被凌歧如此慎重对待，关押在这种等级“密室”中的，会是什么大人物。 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从能量等级来看、还远远不如他的、貌不惊人的胖子！ 一个...胖子。 “咦！” 听到冯浩的话，王小顺像是这才注意到了凌歧，本来还算淡定的神色豁然大变！ 倒不是他认出了凌歧，只是纯粹的震惊。 和冯浩一样，凌歧也和他有过交集，然而时过境迁，加上种种特殊原因，导致凌歧这个传道授业之人留给王小顺的印象，甚至还不如冯浩一个疯子来的印象深刻。 凌歧如今顶着的身份，在异能界也算是出名，不过王小顺这与世隔绝的人，怕是不知道的。 说起来，凌歧传授王小顺斩尸之法时，用的还是“卢俊义”的身体！ 可惜当时在王小顺看来，恐怕只是一个特殊的幻境，除了斩尸之法本身，场景中发生的一切，都随着时间流逝遗忘，遗忘的速度甚至快的惊人。 晓是如此，凌歧的出现，还是让王小顺惊骇万分！ 这个男人，没注意到他的时候，就和微风一样让人漫不经心。一旦注意到，立刻变成呼啸的狂风，连参天大树都能连根拔起，卷上天空！ 咔迸！咔迸！ 原本还想藏拙的王小顺直接发力，将枷锁链条纷纷挣脱！ 这一幕，甚至没有让冯浩感到意外。 胖子有几斤几两，已经勉强有着4级水准的冯浩，洞若观火。所以王小顺之前还想扮猪吃虎的打算，的确是有些天真了。 “呵呵，两位，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王小顺活动了一下身体，明知故问。 他发现极度节约布料的被研究人员制服，穿在身上丝毫不影响活动，感觉就和没穿一样，胯下都透着风，夏天穿出去肯定特别清凉。 这在过去肯定会让他极度不爽，现在却对此非常满意，因为这意味着它不会影响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战斗。 王小顺这时又看了看凌歧，忽然觉得这人有些面善。 被动的遗忘，和真正的随着时间流逝的淡忘，终究还是不同的。 “我们是来救你的！小胖子！” 冯浩冷冷说着，完全将王小顺视作路人。 这在他看来很正常，落在王小顺眼中，却多少有些怪异。 毕竟两人在不久之前，还曾生死相向，自己更是靠着金蝉脱壳之计，才从此人手中逃出生天，没想到转眼他就忘了。 王小顺不动声色，只是将十分的戒备降低到七分。 救人之言，虽然听起来荒唐，其实也有几分可信。毕竟这里可是国家的机密之地，而他也是被囚禁之人。对方来这里，要么就是偶然误入，这可能性不大，要么就是为他而来，为了救他而来！ 当然，对方所图，值得玩味，恐怕不是真心救人，然则那是后话！ “哈哈！假如真是这样，那么小顺子我倒是要多谢两位‘义士’了！” 王小顺大方的说着，带些调侃，并未流露出半点怯懦。这表现，和那胖嘟嘟有些猥琐的外貌，颇为不符。 冯浩眯着眼睛，看了看王小顺，这人的表现让他有些莫名的熟悉感，觉得此人自己可能是见过，不过这念头刚刚升起，就被他抛到脑后。 “咱们这是...撤退？” 冯浩朝着凌歧问道。 王小顺见状也不觉奇怪，他看得出来冯浩对他的轻慢。 至于两人间的关系，他早就猜出七八分。 凌歧摇了摇头，看着王小顺原本躺着的那块巨大的钢板，或者说是盯着钢板下的转轴。 “您老这是...” 冯浩笑问道。 凌歧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去，而后微微跃起，狠狠跺下！ 他的身体就像是有几千吨重，哪怕只是跳起那么一点，落下之时，声势也是惊天动地！ 轰隆！ 伴着钢铁扭曲、断裂的声音！ 火星和铁角四溅，王小顺忍不住退出十多步，这才抵住了那恐怖的冲击力！ 至于冯浩，好歹也算是4级异能者，只将阴影之力一裹，就像是穿了一件黑色的复古风衣。如此一来，无论是气流冲击还是铁片的切割，落到他身上都是直接穿过，什么伤害都没能造成！ 王小顺见状，心中一凛，没想到不光是那个让自己恐惧的男人，就连自以为多少有些把握能对付的“旧识”，都已经今非昔比，比过去不知强出了多少倍！ “还愣着干什么？走！” 冯浩在凌歧面前就和老鼠一样，最多就是偶尔开开玩笑、撒撒疯。但是面对弱者，他立刻就是另一幅嘴脸，果然深谙厚黑之学，就是还没学到家。 他说完，自己率先跳进中间那喇叭状开口的金属窟窿。 王小顺落后半步，回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出口，却还是摇了摇头，跟着跳了下去！ 除非已经被逼上绝路，否则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去赌博的人，从来都如此。 下落了足足有七八秒，王小顺才重新见到光亮。 虽然这过程中他有意控制了坠落的速度，并非自由落体，但也足见深度！ 能一击将地面打成这样，凌歧的实力简直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而他一路所触，周围分明都是铜墙铁壁，就算有接合之处，那也是一块块钢板拼凑。 如此恐怖的囚笼，若非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王小顺怕是果然和预料中的一样，终也只能做一只瓮中之鳖！ 待再次脚踏实地，看清周围场景后，王小顺忍不住就是呆了一呆。 因为他们竟然已经不在全金属的密室或者通道内，而是一处半天然的隧道！ 隧道比较干燥，周围墙壁显得很平滑，地下也没有坑坑洼洼的感觉，高度和宽度都在两米左右，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灯挂着，充当光源，灯罩很干净，要么就是经常有人清理，要么就是修建了还没多久！ 王小顺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下坠的最后一段，大概有两到三米，周围已经不是金属，而是岩土。 那么，莫非他们已经离开了那处秘密研究基地？ “嗯？有人来了！” 王小顺耳朵一动，看了看身前像在感应着什么的凌歧，以及百无聊赖的冯浩。 两人比他早到，但是并未走远。 很快，大概不过半分钟，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出现在众人身后的甬道尽头！ “啊！有人！” “咦！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不好！老吴，他们不是组织的人！大家快回去喊人！”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让王小顺不禁皱了皱眉。 他之前没有提醒冯浩二人，是因为觉得对方并不需要自己提醒。 可是现在看来，莫非对方不止不需要他提醒，对于被人发现，也根本毫不忌讳？ 想到凌歧之前表现出神鬼莫测的手段，王小顺又暗自苦笑了一下，有这等实力，也难怪肆无忌惮！ 不过这些研究员的出现，倒是让王小顺意识到，他们恐怕还在基地的范围内，只是不知道这下面，是研究什么的。 “boos？boos！” 冯浩懒洋洋的叫着凌歧。 凌歧淡淡扫了扫他，不知为何，这平静的眼神，竟然让冯浩一阵心寒。 “杀光他们。” 凌歧淡淡下令。 冯浩应了一声，有些狼狈的扑向了那几名正要逃走的研究员！ 王小顺冷眼旁观，冯浩是什么人，他早就清楚。 现在看来，就连和冯浩在一起，果然也是冷血枭魔之辈。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虽然王小顺对这种滥杀无辜的行为有点看不惯，但他好歹知道立场，也没多说什么。 凌歧在身后惨叫声传来不久，就开始朝前走去，像是找到了目标。 王小顺跟了上去，才走了两三步，一片阴影就从头顶掠过，而后一个起落，停在凌歧背后两米外，变成冯浩的样子。 王小顺忍不住顿了一顿，虽然只是杀了几个普通人，冯浩却弄得非常惨烈，身上血迹斑斑，本就阴郁的气质，也有朝疯狂转变的趋势。 冯浩盯着凌歧的眼神明显不对，就连王小顺都感觉到了那种压抑的愤怒，不过在几秒种后，冯浩浑身疯狂的气息终于收敛起来，重新变得阴柔，规规矩矩的开始跟着凌歧往前走。 落后一些的王小顺，低头思忖。 这处通道并不长，只是保持着普通人的行进速度，大概在一分多钟后，三人就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狭小的溶洞，高度不算，面积大概不到一百平，以这处秘密基地的规模来说，空间确实不大。 溶洞中央，有一圈篱笆，将大约5m*5m的区域围了起来。 这种地方，若是出现什么玻璃暖房，水晶培养皿，或者铁笼子，王小顺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但是一圈篱笆... 莫非还有人在这里玩什么隐逸地底的游戏？ 问题是，篱笆内什么都没有！没有草屋，没有花圃，就连一根杂草都没有！地面就是一整块被削平的光秃秃的岩石！ 和王小顺的愕然茫然截然相反，因为之前有过几次例子，冯浩倒是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那道篱笆，像是发现了什么。 “这是，秘境？” 冯浩不确定的问道。 凌歧点了点头，快步走上前去，跨过高不过膝的篱笆，身影消失！ “这是？上帝！” 王小顺同样惊讶的感叹着。 就在凌歧消失的瞬间，篱笆后面，忽然出现了大片云海起伏的幻象，仿佛那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捷径！ 冯浩回头冷冷嘲笑道： “走吧，我的朋友。马上，你就要见到你的上帝了。” 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土鳖。 虽然他也感觉意外，但那只是意外秘境竟然会被“圈”起来，而非和王小顺一样，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云起云涌，舒卷如潮。 挥手驱散了扑面而来的云潮，王小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等到看清眼前的场景，他瞬间惊呆了！ “这、这是哪里！！！” 脚下是棉花糖一样的云土，踩上去能感觉柔软，偏偏又很稳当，没有半点起伏颠簸。 更远处，一处金色的大殿屹立在云海之上，大殿的一角有些残破，像是被硬生生掰掉了一块，但是仍旧难掩昨日辉煌，仅仅淡淡的金色光晕泛射过来，就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 “天堂？天宫？仙界？” 王小顺茫然想着，忽然见到凌歧带着身上血迹斑驳的冯浩朝着他走来。 “你们这是？” 王小顺问着，正好一阵风吹过，将凌歧二人身后的雾霭抚平！ 只见在百米开外的云土之上，一些先进的仪器被架设在一起，周围有一些报废的自动防御武器，想来之前还有一些研究人员和护卫者在周围忙碌。 此刻，先进的仪器和那些全自动武器一样，统统成了废铁。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周围，鲜血正在缓缓流淌，染红了洁白的云土！ “你们...这些人...” 王小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比起自己这个怀璧其罪的可怜人，这两位才是真正的恐怖分子、地狱恶鬼！ “这是什么地方？” 王小顺走到凌歧身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这是一个冯浩也想知道的问题，因此他并未冷嘲热讽。 凌歧看了看几人左边的那座金色大殿，笑道： “这里是天堂！” 天堂？ 这个回答，让王小顺和冯浩面面相觑。 倘若没有方才那血腥的一幕，王小顺倒还真会相信这个回答，因为那和他的猜测差不多，可是现在嘛... 若这里是天堂，那么审判魔鬼的天使又在哪里？ 一刻钟后，王小顺和冯浩更加确信，这根本不是什么天堂。 这里非但不是天堂，反而是最可怕的地狱，杀戮和死亡的地狱！ 凌歧没有带着王小顺二人进入金色大殿，因为那毫无意义。 从幻想世界到幻域，世界规则总会有许多改变。固有的认知，并不可靠。 这一点，直接被从幻想世界弄到幻域中的土著，感觉或许并不明显，他们已经被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但是若有旁观者的视角，那么立刻又是另一种感觉。 “尸体！还是尸体！” 王小顺阴沉着面色，方才他又看到了一具焦黑的残尸，心情也变得更沉重了一点。 尸体并不可怕，因为它们通常比活人可靠，而且死的再惨那也是别人。只是...能死成那样，结合周围环境被破坏的程度，王小顺完全能推测出来，它是怎么死的，又经历了一场何等残酷的大战！ 若是实力不足，很多东西都只能管中窥豹，王小顺就是如此。但仅仅如此，也足够了！ 至少王小顺很清楚，倘若将他和任何一具路边的尸体易位相处，他只会死的更惨，被毁灭的更彻底！ 而那样恐怖的战斗，那种令人腿软的残留能量，一路走来，他已经不知见过了多少，感觉到了多少！ 从震惊、到恐惧，再到麻木。 王小顺相信，即便是那个一直沉默着的疯子，心情大概也不会比自己轻松多少。 他很强，也只是相对自己！ 倒是那个男人... 冯浩盯着凌歧的背景，呼吸有些急促！ 他的实力比王小顺更强，看到的、感觉到的自然也比王小顺更多！ 王小顺只能从那些残留的痕迹中看到毁灭，他却能身临其境的置身于毁灭之中！ 不止是客观的感受，从侧面推测得出的一些结论。 冯浩甚至能看到极远处隐约的光影，以及那一声声弱不可闻的震爆，那一道道让他要顶礼膜拜、又多如繁星的气息！ 这一切都在说明，那场恐怖的战争，根本还未结束，甚至就近在眼前！ 他们没有被发现，只是因为他们太弱小了，直接被敌我两方给无视了！ 这是属于仙人的战争，而他们全都只是凡人！ 我如羔羊，行走狼群！ 这就是冯浩的心声。 但是，为什么置身如此恐怖的战场，那个男人还能如此无动于衷！ 差距，真有那么大，大到了这等程度？ 冯浩不愿意承认，可他不得不承认！ 或许，随着时间推移，他和凌歧之间的差距，非但不会拉近，反而会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因为，自己一直在踩着他的脚步走，一直在追逐他的身影，完全看不到前方的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二章 播种希望 “摩尔摩特大人！真的，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一座黄金之殿内，一位年轻的法神满脸苦涩的朝着凌歧问道。 “很抱歉，我的孩子，我承诺过要带领你们击退那些侵略者，但我食言了。” “没有办法，或许魔法世界终将胜利，但是这过程必然漫长，也一定会伴随着巨大的牺牲。” “我知道你们都不怕牺牲，可是我们露西恩学派，已经再经不起任何损失！” “世界，是我们的家园，而学派，是我们的家！” 凌歧语重心长的说着。 摩尔摩特曾经是一位自私冷酷的法神，这一点众所周知。然而自从他继承露西恩学派的派系领袖之位后，他和过去判若两人。无论外人如何看待他，至少学派内部的法神、乃至普通法师们，很快就认可了他，并且团结在他的羽翼下！ 年轻的法神并非露西恩学派的老人，他曾是一名“游学者”，师傅也是一位“流浪法神”。 在这场战争中，他们师徒二人，响应众神议会的号召，来到了战争的第一线！ 他的师傅奋勇杀敌，可惜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牺牲。 实力更强的他，也仅以身免，后阴差阳错的加入了在战争中几次出了风头的露西恩学派！ 随着在大局胶着甚至略有颓势的战场上，“摩尔摩特”多次用他超卓的实力逆转局部战争的局面，为魔法世界带来一场场珍贵的胜利，这位新晋的十强法神，也很快赢得了一大群拥趸！ 年轻的法神，就是其中之一！ 他肯加入露西恩学派，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对“摩尔摩特”的个人崇拜！ “大人！我们走了，您该怎么办？！” 年轻的法神忍不住追问。 虽然摩尔摩特的话很有说服力，这是在战略撤退，是为了保留学派乃至整个魔法世界的希望火种。但他们终究成了逃兵，而且，还不是和自己的精神支柱一起逃，这让年轻的法神有些难以接受！ “我的孩子，不要犹豫！” “摩尔摩特”摸了摸他的栗色的卷发。 “我将与你们同在，我也将和魔法世界同在！” “摩尔摩特”慎重其事的说着。 “你们都可以走，都应该走，但我不可以，更不应该离开！” “摩尔摩特”挥手止住了众人。 “我会留在这里，直到战争结束，魔法世界需要我的力量，露西恩学派需要我这面旗帜！” 听到这番话，一些人的眼睛红了，这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还有一些人则无动于衷。 “摩尔摩特”环视众人，将所有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 “当然，我舍不得魔法世界，更舍不得你们。” “所以，你们此去，要找到我的分身，他会带着你们前往一个神秘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你们将是希望的种子！” 凌歧话锋一转，图穷匕见。 “有一件事情，我要提前和大家交代清楚，那就是，我的分身并没有本体那么强大的实力。他同样是一颗种子，也是我的希望，一旦我的本体陨落，就会在分身身上获得重生！”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和我保护你们一样，去保护我的分身。” 凌歧的话，让一些人面色稍变。 “呀！原来您早有准备！太好了！大人！” 年轻的法神惊喜的说道。 “您放心，您是我的第二位老师，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教会了我做人的道理。” “所以，我必待您如师，无论您是强大的法神，还是一个普通人。” 年轻人信誓旦旦的说着，他的话，也让一些人打消了不该有的心思！ 学派的力量，已经损失了大半，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内斗，也确实不太合适。 率先表态的法神很年轻，恐怕还不满两百岁，但这并不表示他很弱，甚至可以说，他已经是在场法神中除了摩尔摩特外，数一数二的强者，妥妥的上位神级别！ 必须承认，这个世界的确是有天才的，比如“摩尔摩特”，比如“阿拉丁”，比如年轻的“菲利普斯”，比如“林奇”！ “我相信你，我的孩子。” “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必然能度过这段黑暗的岁月！” 摩尔摩特结束了演讲，将代表“新权”的“茱莉亚之星”交给菲利普斯，已经失去实际价值的代表旧权的印信，则留给了曾经的派系第五法神亚利安。然后，他便让菲利普斯带着众法神及其弟子离开，去往他在茱莉亚之星中留有指引的方向！ 离别在即，众人全都表现的有点不舍，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很快，这座原本还算热闹的金色大殿中，又只剩下“摩尔摩特”一人。 他看着那片忽然间变得与众不同的云土，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浩哥？浩哥！” 云雾缭绕之处，王小涛几步追上了冯浩，小声呼唤着，让冯浩皱起了眉头。 他原本是不想理会那个胖子的，但实在耐不住对方的软磨硬泡，因此还是搭理了他几次。 这几次三番下来，两人也就能说上几句话。 其实，冯浩对王小涛还是有所图的，他吃不准凌歧为何对这胖子另眼相看，所以对他的容忍程度大出寻常，这就是交流的基础。 更重要的是，带领这支小队的凌歧，根本没有正常交流的可能，剩下来的两个，显然也只能彼此找话说。 “你又有什么事情？” 冯浩并未掩饰心中的不耐。 容忍是一回事，不得不忍受是另一回事。 王小涛无视了冯浩的不满，或者说他心中有着更大的惶恐，只能将对方的不满，选择性无视。 “浩哥，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了！” 三次，已经有三次，他们三个几乎和死亡擦肩而过！ 事实上，当那恐怖的陨石坠落在身边时，冯浩心中的骇惧，绝对不会比王小涛少多少。 他们已经一次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然而，冯浩之所以比王小涛更适合待在凌歧身边，绝对不是因为他认识凌歧的时间更长，而是因为他骨子里也有一股疯狂！ “不走下去？呵呵，莫非留在这里等死？” 冯浩眯着眼睛反问，这是明知故问。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也许我们应该回头。” 王小涛声音更低了，像是怕被谁听到一样。 他知道对方是在逼他说这番话，但他不得不明说。 “回头？回什么头？” 冯浩却仍旧故作不解的问着，非但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反而还像是有意大声喧哗，眸子里也充满着戏谑。 王小顺瞳孔收缩，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他以为只有凌歧才是特殊的，冯浩和自己，总有相同的地方，会有相同的想法，因为存在交流的可能！ 但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心脏不争气的颤动了两下，王小涛低下头去，掩饰住瞬间对冯浩的杀机！ 对于凌歧，王小涛连杀意都不敢有，冯浩嘛... 好在，随着时间流逝，走在最前面的凌歧，只是越行越远，并没有任何表示。 王小顺松了口气，抬起头来，见到的却不是两道模糊的背景，而是冯浩那张有些灰败的面孔。 “呵！” 王小顺被吓了一跳，而后立刻不满的呵斥道： “你想干什么？！靠的那么近！” 冯浩见到王小顺的反应，却是翘起了唇角。 “我想干什么？” “呵呵呵，其实我也不想继续往前走了。” 冯浩的话让王小顺十分意外。 “那你...” 冯浩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追上了身影都开始模糊的凌歧。 “我，不想死的比那些尸体还惨！” 冯浩说着，声音有些幽幽。 “况且，咱们这不是还没死吗！” 王小顺听了一愣。 让他愣神的，并非冯浩意有所指的威胁，而是冯浩是对的！ 不论如何，不论这战场多么危险，至少，一路走来，他们都是有惊无险。 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太正常的事情，可笑他竟然没有注意到！ 王小顺想了想，选择暂时相信那个男人，咬牙追了上去。 不管他多么疯狂、多么自大，至少他救自己脱困，不会是为了让自己来这里送死的。 又走了大概有一刻钟，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次数数以十计。 最近的一次，一个穿着古怪盔甲的蓝皮肤异人，都已经发现了他们，像是要喝问，却在下一瞬被一道不知从哪来飞出来的墨绿射线，分解成一堆残渣，也让王小顺很是震惊了一把！ 他一直以为，自己等人之前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没有遭到那一次次近在咫尺的毁灭冲击波及，是因为他们和周围的一切，并不在一个维度！ 也就是说，周围场景看着危险，分分钟就可能被人道毁灭，然而那些其实都是假的！ 王小顺当然不会以身试法，可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只是那蓝肤异人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们在场景之中！ 他们真的在死亡深渊旁翩翩起舞！ 之所以还没死成，不是因为深渊是一幅画，是道具布景，而是因为运气太好！ 可是他们，运气能一直都那么好吗？ 王小顺已经决定，倘若那个男人还是那么一意孤行的话，接下来，说不得他就要找个机会离开了。 理智上，他也知道，既然已经跟着深入那么久，都没有遇到祸事，那么继续跟下去，才是智者所为，难保对方有什么他不清楚的手段。 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危险，并且不是一般的威胁！ 或许那个男人实力很强，或许那个男人有着非一般的底牌，甚至能带着他们在这危险的战场上如履平地。但是，那毕竟都是未知的，不能作数。就算这些全是真的，也抵不过他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的事实！ 只有存在交流的可能，才是建立合作的基础。哪怕是奴役，也是一种最极端的合作方式。即使是听不懂琴声的黄牛，也能向主人表达自己的不满，那就是交流。 唯有人和玩具、和死物，才不存在交流的可能，那比人与猪狗还要极端！ 所以，自己在那个男人眼中，恐怕当真猪狗不如，无论此时的队伍看起来多么“和谐”，他都不得不为自己留条后路。 一个疯子、两个疯子，一窝疯子！ 跟着这样两个不把同伴当回事情的疯子，王小顺觉得自己没有未来！ 他就算不死在这里，早晚也会被他们逼疯、或者玩死！ 强大的确容易令人敬畏，形成服从。而有时候，疯狂比强大还要容易让人生畏，让人屈从，但那从来不能长久！ 王小顺怕了，所以想找机会开溜。就算这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他也认了，小胖子也不是没有底牌。 冯浩倒是不怕。 虽然他比王小顺更了解凌歧，更知道自己在对方眼中是个什么。 但他本就是个疯子，所以选择也比王小顺更极端的多！ 无论王小顺和冯浩怎么离心离德，在他们彻底下定决心背叛或者弃凌歧而去之前，现实再次让他们明白，什么叫“不可思议”。 “快看！他们在那里！！！” 一大群人踏空而来，个个身上都透露着强大的气息。尤其是领头的那些、打扮的像是西方魔幻故事里面贵族领主的家伙，一个个都释放着让冯浩二人的灵魂都颤栗的气息！ “卧槽！完了！被发现了！” 这种情况，简直就像是偷摸着去富人家的后花园摸瓜，瓜没摸到，就被人发现。发现几个小偷的，还不是穿着黑西装遛狗的保镖，而是一大群特种兵—— 不，不是一大群特种兵，而是一大群机械战士、t800，或者未来战警、x-man！ 就连冯浩这种疯子，此刻心中也充满着惊骇、充满了绝望！ 太强了！这些人太强了！ 至于王小涛，已经腿软，差点眼前一黑，直接瘫软在地。 不是他无能，而是面对着仙人、神灵，凡人本就是如此脆弱！ 凌歧倒是显得很淡定，在王小涛看来，淡定的就像是一个神经病。 神经病一样的凌歧非但没有转身逃跑，反而像是主人回家遇到迎来的家仆一样，闲庭信步的走了过去。 可是，他可能是这群般的异域强者的主人吗？ 在王小涛的想象中，强大的凌歧很快会被那些更强大的存在轰成碎片！ 倒是冯浩，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已经镇定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凌歧。 他想到了龙宫之行，想到了将凌歧奉若上宾的老龙王！比起这些人，老龙王给他的感觉其实更强。只是这些人肆无忌惮的释放着自己的气息，而龙王更懂得收敛！ 这，或许并不是什么危机，而是又一次机遇？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印证了冯浩的想法，也让王小顺的嘴巴无意识的张开，像是离水的鱼儿，一副目瞪口呆的萌蠢样。 “摩尔摩特大人？摩尔摩尔大人！是你吗？” 菲利普斯落到地上，几步上前，惊喜的来到面相过于年轻的凌歧面前，不确定的问着。 和菲利普斯的反应一样，大部分法神对这位“摩尔摩特”分身，都怀着期待和怀疑截然想反的两种情绪。 当然，比起揣着茱莉亚之星、受到指引的菲利普斯，他们心中的怀疑要比期待更多。 “不错，你终于找到我了，我的孩子。” 凌歧热情的张开双臂，拥抱了菲利普斯。 而后，众目睽睽之下，菲利普斯怀揣的茱莉亚之星忽然飞起，落到凌歧身边，悬浮着，器灵朱丽叶手捧迷你星辰，温柔的看着凌歧。 这一幕，不禁让众法神失声，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欢呼。 菲利普斯收起了那一瞬间的不自然，满脸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太好了，老师！您，您没有失去力量？” 菲利普斯不确定的问着。 包括他在内，所有法神都无法确定凌歧的实力！ 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站在迷雾中一般神秘、朦胧！ 这里已经是幻域的范围，对于法神们来说，幻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由于是土著的原因，这种陌生和种种异常，又偏偏会被自动修正成正常！ 比如凌歧和冯浩的实力，落在这些法神眼中，就仍然相当于法神级。但是具体有着什么层次，即便是最强的菲利普斯，也看不出来！ 而现在，茱莉亚之星的回归或者说认可，更是让有些人心情沉重！ 无论“摩尔摩特”的分身有着本体几成实力，仅仅茱莉亚之星这件魔导器，其力量就已经足够横扫他们！ “这并不重要，不是吗，我的孩子。” 凌歧微笑说着。 菲利普斯低下头来，自然而然的说着。 “当然，我的老师，我的父亲。” “无论您是一位强大的法神，还是一个普通人” “我必待你以真诚，听从你的指引！” 年轻的菲利普斯，有着金色的头发，英俊的外表，阳光的气质。 任何人只要见到他，都很容易被他折服，对他充满信任。 短短不到两百年，就修炼到上位神级别，菲利普斯是一个真正的天才，非一般的天才。 但凡这种天才，无一不是命运垂青的“主角”！ 主角身边，总要有各种各样送温暖的老爷爷，比如他那位可怜的老师。 奈何，凌歧已经不做老爷爷，有很多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三章 羽翼渐丰 去的时候，王小顺心中充满着惶恐。 回的时候，王小顺心中更恐惧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以为的疯子，其实并不是疯子，而是疯神！ 同样的疯狂，放到人身上，虽然也会让人害怕，但这害怕之中更藏着厌恶，或许厌恶比害怕还多。就像常人都厌恶粪便，所以才会避之不及。一堆屎糊在脸上，你怕不怕？ 疯神不同！疯狂的神灵，带给人的恐惧，是发自内心深处、最真实、最纯粹的恐惧！那样的神灵，即使是再坚强的勇士、浸粪坑都能不动声色的人物站在它面前，也一样会感到畏惧，源自生命本能的畏惧！ 王小顺乖乖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像是难兄难弟的冯浩，发现对方比自己要镇定的多！ 这让王小顺有些佩服，毕竟同样被边缘化，冯浩的表现，就可圈可点，比他强多了。 自从有了新加入的一群**师、法神，凌歧的身边，已经是去旧迎新！ 这不奇怪，毕竟凌歧是一个务实的人。 从幻域大量出现，凌歧找到了其他进入真实世界的途径开始，王小顺之流的价值，已经降低了不少。否则他也不会堂而皇之将两人弄到身边，稍加培养，就准备当鹰犬驱策。 物以稀为贵，王小顺和冯浩，已经不再是不可替代。 若作为手下，无论是王小顺还是冯浩，都远远比不上露西恩学派的法师。 法神们各怀心事，法师们各有导师，真正死忠的几乎没有。 但是他们实力更强，而且对凌歧的服从度，也绝对更高！ 至少，部分法神还是肯和凌歧一起出生入死的。冯浩呢？肯不肯？大概不反手一刀，就算良心发现！ 要不是参照物的残留价值，这两只不听话的走狗，早就被凌歧清理掉了。 “浩哥，你说这些都是什么人？” 王小顺上前几步，来到冯浩身边，装作不经意的问着。 冯浩淡淡扫了扫他，觉得有些腻歪。 这个小胖子，总是喜欢扮猪吃虎，却不知道这在真正狡猾的老虎眼中，完全就是蠢猪的表现。 “这些是什么人，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要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就足够了。” 冯浩冷冷说着，和王小顺每次都选择窃窃私语不同，他这次就算没有大声嚷嚷，也没有刻意控制自己的音量。 跟在队伍最后的一些法师闻言，脸上不禁露出一些自衿的笑容。 他们虽然连法神都不是，但能加入天堂战场，本身就是实力的证明。他们中最弱的，也是大师中的精英，还死的几乎没剩几个。剩下的，清一色都是传奇法师，甚至不乏传奇法师中能力抗新晋法神的怪才、强者！ 对于明显有着“法神级”实力的冯浩，他们多少还有些忌惮。至于王小顺嘛，呵呵... 摩尔摩特是谁？那是众神议会的十强法神，是露西恩学派的现任领袖，是自己人！ 这两位就算是其分身的追随者，那也是异界的土著，不值一提。 这些法师，已经将他们即将去的地方，当做是摩尔摩特偶然发现的一处异界。毕竟那样的世界，魔法世界已经不知发现、控制了多少，并不稀奇，但确实是躲避战争的好去处。 碰了个钉子，并没有让王小顺气馁，只是让他心中的不安变得更深。 比起其他人，他发现自己对凌歧这位“恩人”的了解，当真少得可怜。 更关键的是，他发现自己和这个团队中的其他人，完全没有共同语言，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被孤立了一样！ 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讯号！ 凌歧率领着自己的团队，默默观察，权衡筹码。 这些都是他的手下，也是他在真实世界这个棋盘上博弈时，首注筹码！ 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是也算可以。 从幻想世界进入幻域，上位神级别的菲利普斯、和勉强有接近上位神实力亚利安，全都跌落到中位神、巅峰下位神的水准！ 而此时，所有十二位法神中，还能保留神级实力的，其实已经只有四位！ 当从幻域中离开，再次回归现实！ 凌歧第一时间就发现，除了菲利普斯大约还有着下位神级别的实力，算是5级异能者的层次。其余即便是亚利安，最多也就和他相当，只相当于4级异能者中比较接近巅峰的存在！ 其他法神，大都稳定在4级左右，强弱不一。最弱的三位下位神级别的法神，只剩3级巅峰的实力。实力下降的幅度，简直就和跳楼一样。 数十位传奇法师、**师，大都只有2、3级的实力，其中3级占了多数，2级算是凤毛麟角。 倒是有两位传奇法师，竟然还有着4级的实力，哪怕是最弱的那种，也比一些法神都强了，让人叹为观止。 这两人，“摩尔摩特”之前就注意过，算是传奇法师中的异数，能力抗新晋法神，都是未来的法神种子。现在看来，若不是这真幻之变还涉及到一些实力之外的东西，就是他们隐藏了实力！天下英才何其多！ 如此庞大的一股力量，虽然被削弱的十分严重，但也不容小觑！ 要知道，即便是那神秘的总局，也不见得有多少4级异能者！ 至多肯定不超过20个！ 更别忘了，凌歧现在不仅是有着十多个4级异能者级别的打手，还有着相当于5级异能者的菲利普斯！甚至，他还有连菲利普斯都要忌惮的魔导器“茱莉亚之星”！ 可以说，凌歧如今一系之力，就能和整个国家的异能者相抗衡，甚至若对方没有更多底牌，未必不能战而胜之！ 而在不久前，凌歧凭着僵王之身，还要东躲西藏，随便一个4级异能者都能碾死他！ 由此可见，大量幻域的出现，对现实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这是有心者的机会！ 即使是凌歧，都能靠着命运的指引，借机大发特发！ 那么，一切的推动者呢？那些准备的比凌歧更充分的棋手呢？ 比起现实世界中已经看得见的早晚会被巅峰的诸多政权，凌歧要面对的，始终都是那些存在啊！ “老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我忽然感觉，力量受到了很强的压制！” 进入现实世界之后，菲利普斯终于发现了原本被自然而然隐藏的真相，忍不住震惊的问道。 现实世界，相对幻想之存在，本就是矛盾的！ 菲利普斯还好，算是“应运而生”，若非如此，以他的层次，别说保留这如神一般的实力，恐怕分分钟就要灰飞烟灭！ 法神们却显然不那么认为，骤然发现自己竟然被压制的如此弱小，许多法神都开始窃窃私语。 见到这样的情况，冯浩若有所思，王小顺则松了口气。 之前在幻域中，不少带给他巨大压力的传奇法师，现在变得还不如他！这些法师一个个都未遮掩气息，强弱一目了然。 凌歧对此，却没有太多想法，这早就在预料之中，包括法师们的反应。 “大家不要胡思乱想，这只是正常现象！” “这里是一个特殊的世界，对于任何超自然力量，都会有明显的抑制，不止是你们，其他体系的修行者，也是一样。” 凌歧没有解释太多，至少还不想让众法师知道，他们只是幻想人物，相对于真实原本就是不存在的。 他虽然隐瞒了关键，但是言下之意也无错处，倒是让众人很快平静下来。毕竟“摩尔摩特”本身就代表着权威，而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恰好有那种规则体系，也不奇怪。 王小顺听了这话，有些恍然大悟。 至于冯浩，他虽然像个疯子，却毕竟是一个有实力、有眼界的疯子。他知道的比王小顺更多，所以并不相信凌歧的那一套说辞。 只是因为对力量的抑制？ 或许是这样，可总觉得还有什么关键！ 秘境、真实！ 无论如何，秘境中的生灵进入真实世界后，实力会受到很大压制，这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这让冯浩稍微放心了一些。 虽然差距仍旧巨大，但这至少比凌歧随便去秘境走一遭，就带回来一群神灵好得多，不然他大概要直接放弃报仇了。 “那么，老师，不知道我们接下来，究竟该做什么？” “嗯？附近似乎有一些怀有敌意的...人，正在向我们靠近。” “老师，要不要派人去解决他们？” 菲利普斯蹙眉问着。 他虽然年轻，可是对于如何处理异界的问题，也有自己的一套心得。 魔法世界现在是被入侵的一方，但是在那之前，它一直在扮演着胜利者恶侵略者的角色！ 一代代法神，也不知占领了多少异世界，镇压过无数种类的生命。 当然，这个世界是完全陌生的，而且又是“摩尔摩特”先发现。 所以，无论是秉承谨慎的态度，还是出于对“摩尔摩特”的尊敬，他们在这个世界做任何决定，都该参考摩尔摩特的意见。 这也是一种态度，一种表态。 菲利普斯有野心，更有智慧。 “嗯，不要掉以轻心，让摩根带队，去解决他们。” 凌歧点了点头，认可了菲利普斯的建议，直接下令。 对于凌歧的发号施令，无论是菲利普斯还是其他人，都没有表示任何异议。 摩根是一位有着中位神实力的资深法神，不算很强，但也不弱，而且做事稳重，今年已经六百多岁，是露西恩学派的老人。 他如今也有4级中游的实力，大概和凌歧之前击杀击溃的那三个4级异能者相当，已经算是不错！ 凌歧摧枯拉朽的击败了那几个4级异能者，绝对不是因为他们太弱，而是凌歧太强。 那三人对凌歧的吞噬天赋严重低估，没有上来就火力全开，看似默契的配合，实则为局势所迫，心中各怀鬼胎，最终自食其果，两人重伤逃遁，一人惨死当场！ 凌歧从那些异能者记忆中了解到的一种说法，总局的那位局长大人强大如神，号称无限接近5级，却也从未表现出他那么夸张的战斗力，一对一的摧枯拉朽倒是常事，一对三还能那般就有些匪夷所思。 这让凌歧十分怀疑，若非他真的已经强到没边，那么恐怕那一位也一直在藏拙！ 反正对于普通异能者、乃至普通4级异能者，究竟是高出一筹还是高出数筹，都没有任何区别。 好在像那种非常规的4级异能者，毕竟只是少数，就连之前遇到的“火云邪神”，都已经是罕见的高手！ 有摩根压阵，扫平区区一座秘密研究基地，已经绰绰有余！ 当然，凌歧下达这个命令，除了杀鸡儆猴，也未尝没有让法师们见识见识异能者手段的意思！ 按照他的估计，胜利是必然，但是想要完胜，只怕也不容易。不同体系间的战斗，很容易出现不必要的伤亡，用一个词来形容，叫防不胜防。以摩根的老成，倒是可以尽量降低这种不必要的伤亡。 这一仗打下来，即能让法师们收起轻慢之心，同时又能向某异能者组织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何乐不为？ 若凌歧只有一人，肯定不会那么做，太麻烦，也免得真惹出那位神秘的局长，最终反受其制。 但他现在有一个团队，团队的平均实力又很强，那么再藏着掖着，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这是一种很好的示威，除非那个组织有一举剿灭他们所有人的底气，否则他们现在越嚣张，就越容易换来妥协！ 摩根是一个有着棕色的头发和络腮胡子的男人，他很快就离开了，大概不到三分钟，他就再次出现。 他的面色不太好看，衣服上有些弹孔，还有烧焦的痕迹。 战斗结束的很快，结果和凌歧预估的，相差仿佛。 好在摩根没有受伤，至少表面看不出什么重大损伤，至于其他人就说不定了。 “大人...” 摩根来到凌歧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伤亡？” 凌歧见状，表情也沉了下来。他本身并不在意牺牲，可他扮演的角色，终究还是一位有责任心的领袖。 一个会自己留在战场上，而让其他人先撤退，将他们当做希望火种去保护的首领，显然不会很快就又把火种当做消耗品。 “我有两名弟子倒在了一种古怪的射线武器下，而且有一个擅长操控雷电的敌人，靠着一种单体飞行载具逃走了！” 摩根声音沉重，或许第二点才是重中之重。有伤亡，没关系，没把敌人赶尽杀绝，这是大失误！ “他们都是希望的火种！然而我们不得不承载着他们的希望，继续前进！” 凌歧绝口不提有人逃走的事，这让摩根暗暗感激。 若是在过去，“摩尔摩特”根本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弱小的法神而费心思的，但是在僵王麾下，摩根的实力倒也说得过去，至少吊打冯浩不成问题。 “现在，大家应该都清楚这个世界的可怕之处了吧！” “我将自己重生的机会放在这个世界，不是没有原因的。” “总之，从现在开始，我希望大家要慎重对待任何一个决定，不要草率！” “要知道，你们、包括我，很可能是露西恩学派能否延续下去的关键！” 凌歧情深意切。 这样的凌歧，别说王小顺看呆了，就连冯浩，都开始怀疑，他的本体会不会真的是那什么摩尔摩特！ 这念头转瞬就消失了。 别人不清楚，冯浩还不清楚？ 这个男人，可是连西海龙宫的那只老龙都要巴结的存在！ 摩尔摩特？什么鬼？说不定又是这男人的某一具分身！ 冯浩胡思乱想着，看着凌歧在那里堂而皇之的笼络人心，一时面色复杂。 他那影帝级的演技，放在小丑身上只是喜剧大师，放到他身上就显得可怖！ 而且冯浩能感觉，他并不是那种只懂得卖弄权谋的人，他正在变得越来越强，无论是个人还是其麾下势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想要超越他，留在他身边，真的合适吗？ 冯浩不介意藏在敌人的阴影中，为其羽翼，为其效力，他没有那么脆弱的神经，东难忍西难受。 但是，如果这会让自己一点点绝望，甚至一点点被同化—— 这种结果，冯浩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离开台湾，凌歧没有再去寻找下一处幻域。 这个世界之前出现了一大波幻域，数量不少，但也有限，对他来说有价值的，更是个位数。 能碰上龙王招婿，能碰上魔法世界的天堂战场，局部与现实交汇，形成幻域，这已经是小到让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概率。 很显然，无论是命运还是其他什么，那主导未来走向的，都在“帮他”，却也必然不会让他一下子就发展到彻底脱离掌控的程度！ 借势而为自然而然，船在水中肯定要顺风才能走的更快。 但若什么都不做，一味随波逐流。那么即便是再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最终也只能同它失之交臂。 凌歧借来了一些棋子，随手落了一字，等着看诸方回应。 这，大概也算是投石问路吧。 很快，对方的目的就能露出端倪。 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知道，自己正在被步步紧逼，正在被当枪使，但他甘之如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四章 命运之刃（上） “我是一把刀，一把握在别人手里的刀。” 凌歧看着远空，低声自语。 冯浩不知何时偷摸着来到了凌歧的身边，闻言不禁一愣。 他见凌歧的表情无悲无喜，神色也是无悲无喜，一时竟然不知该怎么接话。 凌歧转过脸去，看了看冯浩，笑道： “你是一个人渣，但却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渣。” 凌歧的话，让冯浩咧了咧嘴。 他脸皮够厚，根本不以为忤，没有产生任何不快。 凌歧看着面色苍白的冯浩，叹息道： “无论你多么愚蠢、多么自私，至少，你比我活的简单，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你有明确的目标，即使那几乎不可能达成。” “而我，很多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凌歧的话透露着大恐怖，奈何他本就是不懂恐怖的人，而唯一的听众，也不懂这话的意思。 冯浩没有安慰，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凌歧在说什么，更不觉得这人需要安慰。 菲利普斯此时走了过来，警惕的看了看冯浩，接着朝着凌歧说道： “老师，有人来了，来人很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应付。” “您觉得我应该...” 身为目前队伍中的最强者，菲利普斯很有被当成保护*伞的觉悟。 单纯的击败一个目标，和在击败目标的同时，还要投鼠忌器的保护其他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去打发他，我不想见他。” 凌歧淡淡说着，这话原本没什么问题，却让身边两人都是一愣。 冯浩也就罢了，听了只是愣了愣，莫名的发怔。 菲利普斯不知为何，心中忽然生起一股冲动，一股拒绝的冲动，即便凌歧的要求，和他之前的某种想法不谋而合。 在凌歧平静的目光中，菲利普斯挥去了心中翻腾的念头，低头恭敬道： “是...” 然后，他的身影开始淡去，紧接着，极远处传来了能量碰撞的波动。 冯浩蹙眉盯着那个方向，即使隔着如此遥远，他依然能感觉，那恐怖的波动，恐怕只是一点余威，他这个所谓的4级强者，就多半承受不住。 “老板，是谁来了？” 冯浩下意识的问道。 “催命鬼。” 凌歧声音平静，这回答让冯浩咧了咧嘴，以为他在开玩笑。 凌歧没有开玩笑，因为那就是命运的傀偶，一只“催命鬼”。 在这棋盘上，凌歧不怕强敌，僵王毕竟只是一具分身，损失了也损失得起。 可是，如果来人代表的，不仅仅是一道坎，更有那看不见、摸不透的命运—— 不懂命运的，看不到命运的，它与生活完全无关。 障碍就是障碍，越过即可。目标就是目标，达成即可。 就像是游戏里的npc，他们其实是自由的，因为并不具备绝对的自由意志，也就相对自由了。 遗憾的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与众不同。 “故事完结之后，你说主角会在哪里？” 凌歧淡淡问着。 冯浩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或许，会等下一季的故事，期待能混个老爷爷当当吧。” “我最近追看的一本小说，太监了。” 凌歧继续说着，说的是让冯浩根本摸不到头脑的话题，却也是他能遇上凌歧的关键。 “哈？” 冯浩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这不是作秀，他的确觉得意外。 如此强大的男人，本就如同、还率领着另一群魔鬼的男人，甚至让他感到失落和绝望的家伙，会和他说这种话？ 冯浩无法理解凌歧的话，只能当做这是一种无意义的消遣和反讽。 远处的战斗波动越来越强烈，法神们默契的来到了凌歧身边，或许是想要履行诺言保护他，或许只是寻求一个心灵上的安慰。 一些传奇法师开始施放大型的群体防护结界，这没设么用，但也聊胜于无。 冯浩识趣的退开几步，他能感觉，这一刻的凌歧非常危险，似乎正在尝试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他做了什么？ 只是和自己说了几句话？或者还没来得及做？或者已经做了他却没有发现？ 战斗持续的比众人以为的更长一点，足足过了一刻钟，那剧烈的波动才开始平息。 一些法神脸上露出了笑意，他们感觉到了气息的消长，结果已经很明朗了。 没什么好奇怪，再如何接近5级，号称能力敌5级，那也不是5级！ 所谓5级，都不过是普通中下位神的层次。菲利普斯好歹有着上位神的水平，就算被压制了实力，那丰富的战斗经验，对力量完美的掌控，也该完爆对手几条街！ 从那种前所未有的大型幻域出现开始，现实中的一些“师夷长技”的异能强者，已经可以黯然退场。 山寨就是山寨，盗版不是不能超越正宗，但是很难，它需要一点外力的推波助澜！ 瞬息之后，菲利普斯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让人意外的是，作为胜利者，他并无多少喜色，而且也显得有些狼狈，气息絮乱。 比起旁人，实力最强的菲利普斯，最开始的感觉才是最准确的。那的确是一位强敌，纯粹的力量上，当真只是比他弱了那么一丝。也不知在这个世界，他是怎么练出来的。 “感觉怎么样？” 凌歧忽然问道。 菲利普斯正要回话，见到凌歧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 “那人很强，只是并不善于争斗，也没有要拼命的意思。” “对了，老师，他让我将这转交给你！” 菲利普斯将手中一枚金色的勋章递给了凌歧。 凌歧接过勋章，感觉到了命运的指引，意识到这是他加入那个组织的契机。 然而，他随手就将它揉成圆球，丢到地上。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逆着命运的指引做事，尤其每每在关键时刻，他总会连自己原定的计划都推翻，让人捉摸不透。 “无需理会。” “原本我还想带你们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既然局势没那么紧迫，看来我们可以加快脚步。” 凌歧的话，让菲利普斯皱眉。 局势？什么局势？ 局势不紧迫？为什么反而还要加快脚步？莫非紧迫起来，会让自己等人疲于应对？ 菲利普斯猜想着，并未向凌歧求证。 他和凌歧之间，是有隔阂的。 在见到凌歧后，菲利普斯就有种感觉，这位已经不是“摩尔摩特”。 聪明的菲利普斯，还是决定将他当做真正的摩尔摩特看待，甚至更加恭敬。 因为茱莉亚之星的表现，已经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无论他是不是原本的摩尔摩特，他现在都是摩尔摩特！ 若他不是曾经的摩尔摩特，这只能证明，他比摩尔摩特还要可怕、强大！ 菲利普斯是一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往往都懂得妥协。 那些既聪明又固执的，其实并不多。 凌歧有过很多分身、身份，他能扮演好每一个角色，但不可能时刻都维持着那些角色的行为模式，因为这会阻碍他自身的发展和计划，那毫无必要！ 有些变化，即使比较突兀，即使瞒不过有心人，也无碍于大局。 如果有一天，你忽然发现自己的老婆变漂亮了，自己的孩子变聪明了，自己熟悉的人变的和过去完全不同，但是他们对你更好了，能为你带来更多的赞誉，你会一意孤行的要找神汉来驱魔吗？脑残才会那么去做！ 被讨厌的，不受欢迎的，往往并不是因为变了，而是因为变“坏”了！ 好坏，不在于改变本身，而在于改变之后带来的利弊，也就是得失。 天堂世界，金色大殿中，又击退了一波埃尔法入侵者，“摩尔摩特”正要离开，忽然蹙眉盯着连大门都已经被轰爆的前厅。 “尼桑大人，如此鬼祟，可不是您的风范。” “摩尔摩特”冷冷说着，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恭敬。 “很好！” “你终于愿意用这样的态度来和我对话了吗？” “这才对嘛，交流就应该坦诚相待。” “我等这一天，都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那么，无名氏先生，我究竟该称呼你为‘摩尔摩特’大人，还是外来者先生？” 桑尼从门外走来，仿佛一株加速成长的树木，从种子、到发芽、到幼苗，到长成。他原本和微尘一般渺小、微不足道，但是弹指之后，沐浴在金光中的桑尼，已经和常人一般大小，来到了凌歧的面前。 “尼桑先生，我个人认为，即便是急于逼我表态，只是派一具分身来此的做法，是否不太妥当？” “又或者，这其实是您的诚意？” “摩尔摩特”一边说着，一边旁若无人的激活了金色大殿的残余守护之力，当然也没忘了取出截天剑，插身上地上，一副要将尼桑留下的架势。 尼桑感觉的没错，的确到摊牌的时候了，因为魔法世界，已经快要撑不下去。 桑尼见状不以为意，反而呵呵一笑。 “很抱歉，对待您这样尊贵的客人，我原本是该亲自来的。” “可是，我也分身乏术。” “尤其是当那些该死的埃尔法人，竟然又引来新的敌人之后！” “您知道，毕竟之前您和我一样，一直都战斗在第一线，我无意重复客观的局面。” “我的故乡正在燃烧，我的未来正在变得风雨飘摇！” “在这种时候，先生，您一定不会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是吗？” 桑尼声音变得沉重，难掩心中的失落！ 没有人会想到，战争竟然会一点点发展到这一步！ 埃尔法人并不可怕，虽然它们真的很强，尤其是那三大守护者卫星，几乎以一己之力压的魔法世界抬不起头。 但是魔法世界的底蕴深不可测，桑尼这样的传奇法神，在传奇法神中仅仅是新人一般的角色。 他早就知道魔法世界不止他一位隐世的传奇法神，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火焰之王邢鲲，虚无之主狄马尔，无上星帝祸空，一位位曾经震古烁今的霸主级人物，一个个消失的传奇，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候跳了出来，将埃尔法入侵者打的溃不成军！ 就在胜利唾手可得的时候，真正让魔法世界一蹶不振的对手出现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没有人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但能肯定，他们的出现和埃尔法人有着直接的关系！ 埃尔法人带来了战争，而这些人，带来的却是毁灭！ “亲者痛...仇者快？” 凌歧听到这话，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要知道，“摩尔摩特”虽然一直在帮助魔法世界抵抗埃尔法入侵者，但“凌歧”终究是罪魁祸首。 而且，他还有一位便宜岳父，不是西海的那位老龙王，是正在主星养伤的埃尔法人皇！ 埃尔法人皇最宠爱的皇女，目前就在他的截天剑中，可以说是享受生活，也可以说是被囚禁，总之他怎么着也算是埃尔法一族的驸马爷，手上还有一微不足道的质子。 通过这位皇女，在人皇重伤昏迷之后，凌歧很快又重新取得了和埃尔法人的联系，并且在上议院都有着自己的喉舌！ 亲者？仇者？孰辨雄雌？ 那些新来的侵略者，他们又是谁的朋友，是谁的敌人？ 魔法世界的土著，大都认为那些入侵者，和埃尔法人是一伙的！ 凌歧却知道，埃尔法人和那些“永恒天朝”的私掠军，同样是敌非友！ 这些入侵者的出现，的确和埃尔法人有关，但绝非其所愿。 听说过驱狼吞虎的，没听说驱龙吞虎。 凌歧的身份太复杂，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对魔法世界没安好心，一直都是虎视眈眈。 桑尼的话落在他耳中，自然十分好笑。 偏偏，笑过之后，仔细一想，这话又的确不错。 因为仇人太多，所以若是行差踏错，的确很容易让另外的仇人快意。 “亲者痛、仇者快...” “那么，尼桑大人来找我这个‘亲者’，究竟有什么章程呢？” 凌歧笑说着，也算是承认了桑尼的说法。 虽然凌歧的语气，让桑尼觉得有点刺耳，此情此景，也让他的自尊心备受煎熬。曾经何时，堂堂魔法世界的传奇法神，竟然沦落至此，需要找一个别有用心的异域来客寻求帮助？ 特别是对方现在还顶着摩尔摩特的样子，不知是不方便露出本来面目，还是故意恶心他。 但是不管桑尼心中多么不爽，他都只能故作轻松的笑道： “您能这么通情达理，这实在是贵我双方的幸事。” “假如您愿意再次出手，助我方一臂之力的话，我相信在我方度过难关之后，一定能给您一个满意的回报。” “当然，我相信一直在为魔法世界的和平出力的您，就算没有回报，也会愿意帮助我们。” 桑尼情深意切的说着，仿佛凌歧当真是什么从异界来到魔法世界的救世主，不求回报的大好人。 至于这个好人侵占了摩尔摩特身体的事实，桑尼选择性无视了。 桑尼说的很好听，凌歧脸上却露出了一抹带着嘲讽的笑意。 桑尼见状暗道不好，立刻又抢着说道： “在您做出决定之前，我不得不无偿提供一些额外的消息。” “根据我们俘虏的一些入侵者提供的情报，那些新来的异域军团，甚至根本不是什么正规军，而是依附在一个庞大到不可思议的横跨星系的王朝麾下的一支私掠者军队！” “那个王朝中甚至有着两位数的打破传奇界限的神祇！用他们的话说，叫做圣人！” 尼桑沉声说着一些凌歧都不知道的情报！ 两位数的圣人？！ 不得不说，这着实让凌歧惊讶。 这处战场，已经成了命运的粉碎机！可是会引出那种等级的巨无霸，显然是埃尔法人、乃至他这个始作俑者都想不到的！ 埃尔法人和那些星际私掠者的接触，更早于魔法世界，自然也就有着不少第一手的资料。可惜凌歧毕竟不是真正的埃尔法高层，驸马的身份也名不副实，所以他能从埃尔法一族得到的消息，终究有限。 关于那些私掠者的事情，由于涉及到“永恒天朝”，又都是绝密中的绝密。 除非他能直接控制埃尔法主星的上议院，或者起码也要让自己支持的傀儡成为实权议长，否则那种等级的绝密资料，他确实不太可能知道的太具体。 至于说去俘虏一些私掠者进行拷问，这点凌歧想都没想过。 在战争中，俘虏一些侵略者自然不难，可一般的私掠者，恐怕所知有限，能提供的情报价值有限。若是俘虏较高层次的目标，虽然有可能得到那些较为深入的情报，但也无异于提前暴露自己，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凌歧得到情报的途径，并不一定就要通过刑讯，只要接触过，就能直接询问命运。 这种手段，神鬼莫测。 反之亦然，天知道那种等级的文明中，有没有比凌歧更擅认知命运的，手段更诡异更莫测的存在！ 反正，战斗力比他更强的，肯定不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五章 命运之刃（下） 只要有选择，凌歧就不会愿意太早和那种等级的文明进行接触，毕竟他不是光脚的，他也有基业，而他还要靠着那点本钱去和一些存在对弈，肆意挥霍不得。 真实世界的攻略，才是真正一步登天的捷径，才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按照幻想世界正常的发展，凌歧就算有逆天的运气，也不知要过几十、几百万年才有资格进入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的视线，哪像现在，竟然还有机会混迹其中，浑水摸鱼！ 幻想源自现实，真实世界毕竟是一个更接近源头的维度，可以称为高维世界，当然代表着无限的机遇。 其实，按说都是幻想世界的战争，没理由完全脱离现实。 比如凌歧的身份，若是知道足够多的情报，有心人未必查不到，这也是他总以“卢俊义”的面目示人的原因之一。 所以，或许只要在现实中，随便到互联网上搜索一下，就有一定可能得到相关的准确情报。 可惜，类似的事情凌歧早就尝试过，结果明显不如人意。 当幻想演变成了一个个世界，它或许已经脱离了纯粹的想象。 即使是对幻想世界有所记录的影视、文学，也不过是以偏概全罢了。 而且，谁能保证，每一个幻想世界，都被以各种各样的形式记录下来了呢？ 现实世界中，网络上的数据虽然庞大，但是相比起幻想世界那更庞大的基数，也仍然是沧海一粟！ 什么是幻想？ 一定要成文的才是幻想？ 不，一个念头，一个心思，乃至一瞬间的恍惚，都可以是幻想，都可以是幻想世界的雏形！ 从现实出发，去追溯幻想，本就不现实。 想象是一双不受拘束的翅膀，现实则是承载天空的陆地。 所以，站在地上的人们，永远看不尽天空。 而从理论上来说，幻想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该直接影响到现实的！ 凌歧幸运的参与到一个大计划中，一个将天与地相连的计划中。即便他只是误入者，这也是天大的机遇！ 但是，这本身岂非形成了悖论？若地覆天翻，那何为基石？ 从天空登陆的凌歧，愿意脚踏实地的一步步走着，探索着这个对于他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却也并未放弃那广褒的苍穹，那是他的家。 桑尼以为自己的消息，能坚定凌歧联弱抗强的决心。 却不知道他的话，直接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凌歧的重心，本就已经不在那幻想世界。就算重心仍然在幻想世界，那种等级的文明，现阶段来说，也肯定是能避则避！ 天罗世界，西海，万顷碧波汹涌。 一条墨绿色的老龙在云层中翻滚起伏，它有着近万丈长的身躯，随意摆尾就能掀起骇人的狂风。 一道金色的闪电忽然霹落下来，在龙躯上炸开了一大蓬血雨！ 老龙悲鸣了一声，而后扬天发出一阵咆哮，口中吐出了三千顷的弱水！ 暗沉沉的弱水将天空都遮住，一道道雷光接连劈下，却也破不开那柔韧的水幕。 “哼！敖闰！你还敢反抗！” 天空中传来一声威严的怒叱，而后一尊站在当空的披甲神灵，手持一柄巨大的黄金之斧，对准水幕狠狠劈落！ 哗啦！！！ 柔韧的水幕被一分为二，密密麻麻的雷霆化为缠网，轰然落下！ 这天雷天网之下，庞大的龙神就仿佛一条小水蛇，直接被缚住，一时间噼噼啪啪也不知在它身上炸开了多少深可见骨的伤口。 堂堂西海龙王敖闰，仅仅顽抗了片刻，就遭到了重创！ “敖闰！经查你有私通妖邪之嫌，天帝特命我等前来拿你！” “这一次，莫说只你西海龙族一脉妄图违抗天命！纵是四海龙王齐聚，我也一样要拿你问罪！” 那天神趾高气昂的说着，却又显然正气凛然！ 如今世道，圣人不出，上古天尊辟居天外，这天地三界之内，如天帝这般，已经是绝顶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卧薪尝胆九千载，布局天下，等天发杀机四起，才一朝收网，稳坐钓鱼台，以横扫天下的实力，短短六百年间就让天庭重现上古之荣光，诸夷拜服，魔渊不兴，麾下天将更是多如牛毛，四方天尊无不俯首听命！ 如此人物，引领滚滚大势，一言可为天下法，便是上古天尊重生，也难以违抗。区区龙族，祖地都被封了灵脉，只靠着一条老龙撑门面，苟延残喘，莫非还能逆天？ 占据大势的，就是正义的，就是凛然的，这毋庸置疑！ “夫君！快快出手救我父王！” “姐夫！快快出手救我父王！” 大海深处，龙宫之外，不少龙子龙孙都聚在一起，坎坷不安的等待着天罚落下。 这时，眼见着西海的擎天柱就要倾塌，刚刚新婚的四公主和小公主立刻对着一名俊伟青年软语相求。 就连一些和敖闰同辈的江河龙王，和那手握大权的龟丞相，各大海域妖王妖帝，也都将期盼的目光看向了那名青年，仿佛他就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急，我义弟已经出手，可保岳父无碍！” “况且，四海龙王守望相助，这次虽然是我西海龙族之事，却也是整个龙神嫡系之事！” 凌歧淡淡说着，根本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这话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也在理。 没理由龙族自己的事，还要他这半个外人去打生打死。 更重要的是，他此时已经是在场的最强者，他不愿意出手，别人也无法，甚至不能加以呵斥。 敖浵可怜兮兮的看着凌歧，凌歧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加以安慰。 敖潤向来最得龙王溺爱，此时嘟着嘴不满的瞪着凌歧，凌歧对她视而不见。 她可不知道自家夫君和这姐夫根本就是同一人，只想着这人让自己男人上前冒险，却躲在后面当乌龟，委实面目可憎。 凌歧对一切都漠然无视，他已经感觉到了几股强横的气息就停在海域之外，那三海龙王分明都到了，却能眼睁睁看着敖闰受刑，这关头，不到最后一刻，他又怎么会轻易出手！ 当然，若是到了最后，那几位龙王还是选择明哲保身，凌歧也只能捏鼻子把这口黑锅背上！ 西海龙宫已经是幻域所在，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老龙王有失，那可都是他未来博弈的本钱。 天穹之上，巨灵神冷冷扫了扫海域外的几条老龙，对它们讨饶的眼神视若无睹。 曾几何时，它巨灵神在这些龙子龙孙眼中，就是一条天庭的看门狗，诸多鄙夷。 一千两百年前，天庭势弱，他不过在东海戏言敖广之女，就被这条老龙生生追杀了三万里，丢尽了脸面。 现如今，什么狗屁的一海龙王，就算单对单能吊打他，不也要看他眼色行事！ 其实巨灵神还是蛮享受现在这种感觉的，而且和敖广不同，他同这敖闰还有几分私交。 只可惜，这是天帝瞩目之事，即便它想徇私枉法，让敖闰少吃点苦头，也是做不到！ 龙族已经被天帝打压了这么些年，双方就算还没有直接撕破脸皮，积累的仇恨也倾尽四海之水都洗刷不清！ 除非龙族祖地那条天尊级的老龙直接自裁，龙族彻底对天庭没了威胁，否则双方关系根本没有缓和的可能！ 像这次这种事情，拿一海龙王开刀，过去没有，未来却一定还会再有！ 巨灵神是天帝的亲信，知道这位天帝和过去那些都不同，善用凡人的权谋，而且做得很好，是真正的枭雄，有能力，更有手段！ 巨灵神看了看高空，一座金色的宝塔若隐若现！ 托塔天王低垂眼眸，金色的眸光巡视着整片西海。 此獠是上一任天帝的亲信，一直以忠厚老实示人，却不想关键时刻倒戈，亲手帮着新天帝将旧主打落神坛，当真是一名伟丈夫。 除了这厮，还有近古得道的九天普化雷霆尊者，隐在九重天后操控雷霆，祇才是这次天罚的主力，巨灵神不过是充个门面罢了。 另外，地界军神封神的恒河兵马大元帅，也是在旁虎视眈眈，十万天兵随时待命！ 算上他自己，集合四大金仙之力，更有天帝御赐的法宝，敖闰当然独木难支。 其余几条老龙，想出手怕也要掂量掂量，会不会把自己搭上！ 龙族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左狼右虎，前是刀山，退是深渊。 究竟是孤注一掷然后一夕覆灭，还是被一点点慢火熬煮、钝刀子割肉，这无论怎么选，都是错！ 若这几大龙王皆是妖族妖圣，巨灵神还不会如此托大，穿鞋的怕光脚的。 可是龙族势大，家大业大，皆是掣肘。 得势之时，那般声势，就如烈火烹油，铺天盖地的龙子龙孙，燎原怒焰一般，不想被群起围攻，就不要招惹。 一旦失势，曾经的优势立刻变成劣势，龙子龙孙不再是助力，反而成了人质！ 西海龙王已经被架在了火上，其它几位龙王是要忍呢，还是要忍呢，还是要继续忍呢？ 雷网散尽，奄奄一息的敖闰砸在海面上，溅起了大片血水，掀起千丈巨浪！ 它的眸光黯淡，不仅是元气大伤，更是哀莫大于心死！ 他不敢相信，那三海龙王，竟然真的没有出手！ 莫非他们不知道，今日的自己，就是明日的它们，就是后日的龙族？ 至于那两位便宜女婿，龙王是不指望的。 若是龙族自己争气，他相信对方不介意施以援手。 可是龙族自己都投鼠忌器，和一盘散沙一样，还能指望外人豁出命去帮忙？ 到了它这种高度，看待问题很少还会夹杂个人感情，太多都是利益。 金色的十二重宝塔已经落下！ 敖闰龙珠未损，此时还有一搏之力。 但是他实在不想再给龙子龙孙惹祸，所以干脆放弃了挣扎，只希望那一位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对龙族、至少对他那两个女儿，稍微照拂一二。 就在敖闰闭目待缚，巨灵神目露惋惜之时！ 轰！！！ 一尊通体绕缭着乌金光芒的神灵凭空跃出，一拳砸在那十二重宝塔之上！ 海底深处，凌歧叹了口气，知道这或许就是命运对他反其道而行之的“警告”。 不过也无妨，这口黑锅背了也就背了，反正总有好处可捞。 这个世界水很*深，他也不是没有底牌。他敢出手，当然是有把握的！区区一位天帝，挡了也就挡了！ 一步遁出，光明主宰已经来到了天穹之上！ “无量光！！！” 山岳大的拳头砸在巨灵神的脑袋上，一击就将这个只是勉强达到金仙级的神灵法身轰碎！ 光明之主抄起巨灵神的斧头，轻轻在金色的斧柄上一抹，就去除了其上繁多的禁制。 而后，它反手朝着天空一挥，一道令神灵都惊怖的刃芒扩散出去，破碎了苍穹！ “不错的兵器，可惜主人是个废物！” 凌歧看也不看在远处重生的巨灵神，直视着苍穹之上另一尊浑身缭绕着紫色雷霆的神灵！ 在他发现的四位敌对金仙中，这雷神是最具威胁的，起码黑暗主宰拿不下它。 “汝是何人！！！” 被黑暗主宰打飞的宝塔回到一名遍体金光的神祇手中，九天普化雷霆尊者出言喝问！ 恰逢其时，北空的云雾散开，一名骑着獡犼的天将带着十万天兵雄踞云阁之上，虎视眈眈。 重聚后气息弱了一大截的巨灵神，也来到了那名银甲天将身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凌歧！ 四大金仙，加上十万天兵，纵然是四海龙王带齐麾下齐上，胜负也要打过才知道！ “何人？” “尔等要捉拿我岳父，却还问我是何人？！” “那天帝小儿不知听信谁的谗言，偏在这时以私通妖邪之罪拿他！” “这妖邪，可不就是指我兄弟二人！” “且来拿我吧！” 光明主宰淡淡说着，浑身亿万金光绽放，气势汹汹，至刚至阳！ 于此同时，黑暗之主也已经救下龙王，瞬间挪移到光明主宰身边，如同光明世界中的一点漆黑，隐没其中！ “还有我！” “我也是敖闰的女婿，天兵天将，来让爷爷杀个痛快！” 黑暗之主虽然没有光明之主的气势，但在真正的强者眼中，他带来的威胁分毫不少！ 且不说如临大敌的天庭众神如何震惊，即便是海域之外的三海龙王，以及躲在更远处的一些窥望者，也同样是大惊失色！ 这敖闰，何时找来两个如此厉害、又这般无法无天的女婿？ 这等人物，恐怕就算是天庭之中，也不多见！ 尤其是那金光万丈的神人，恐怕已经是大罗金仙的绝顶层次，可以称为半步天尊、号称尊者！ 此时此刻，那三海龙王终于坐不住了。 天庭以雷霆万钧之势调派四大金仙擒拿敖闰，连龙族祖地的那位事先都没有听闻风声，三海龙王虽然及时赶到，却也未做任何准备，这才有敖广一行进退维谷之实。 若非如此，龙族虽然势弱，又兼投鼠忌器，却也不是好欺负的！ 不先除掉或者以绝对优势的力量牵制住那位老龙尊，也想妄动龙族的金仙、支柱？ 天庭势大，对付区区一位天尊当然不在话下，但天帝家大业大，敌对势力岂止一二。 祇麾下几大天尊，几乎个个都有任务，要坐镇一方，一旦出手，很可能就是牵一发动全身，金仙已经是能调动的最高常规力量！ 假如敖闰像刚才那样，摧枯拉朽就被击败，片刻即遭擒拿，那当真是令人齿冷，让人反应不及，敖广一行如何敢上前相助！ 现在事有转机，不需多说，三海龙王立刻腾云而来！ “哈哈哈！尊者慢来！贤侄慢来！” 敖广当先，释放着身上磅礴的龙威，虽然还比不上场上最强的光明主宰以及九天雷神普化尊者，但也不比黑暗主宰逊色，还要压过天庭的其他几位一筹。 见这条老龙终于坐不住了，凌歧面无表情，天庭来人无不色变。 “呔！西海龙王敖闰一脉忤逆天命，我等就要出手将其伏诛！” “敖广，你此时前来，也想忤逆天命？为你龙族招灾惹祸？” 那雷神还没说话，恒河元帅已经率先开口，一顶大帽子就扣了上去。 敖广神情一冷，面上闪过一抹愠怒，接着却又苦笑道： “天蓬元帅莫要乱说！莫要乱说！” “我等龙族皆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如何有忤逆天命之说？” “我弟敖闰牧守西海，兢兢业业，千年万年尽如一日，哪有什么勾结妖魔之举！” “正如我这贤侄所言，定是有那奸佞之人胡言乱语，诬陷我弟勾结妖魔！” “还请元帅上禀天帝，务必要还我龙族一个清白！” 敖广绝口不提凌歧方才对天帝的不敬和挑衅，只拿捏其中借口。 有些话，虽然听着爽快，但大家心里清楚就行，真说出来便没意思了。就好比龙族和天庭明明已经势不两立，表面上，龙族却还是隶属于天庭的势力，更是其从属中比较重要的一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六章 退去 恒河元帅不动声色，拿眼去看雷神，却发现这神微微收敛雷光，似乎已经有了退意，顿时暗道不好！ 此时情况，和方才恰恰相反，已经是敌强我弱。他有十万天兵护身，其实有些底气。问题是，若余下几人不肯出力，到最后很可能会把自己给坑进去。 无论是九天普化雷霆尊者，还是托塔天王，和他都不是一路的，这次只是因为任务才走到一起。 至于那坑爹的巨灵神，虽然和他一个部门，看着也威风凛凛，但就是个样子货，根本靠不住。 如此轻易让人碎了法体，失了天帝亲赐的神兵，斗部的颜面都让它丢尽。 这巨灵神原本就是天门守将，机缘巧合才突破了罗天上仙的界限，成为有史以来最弱的大罗金仙，却偏偏善于奉迎，竟然被天帝当做亲信，也是奇事。 这货莫说其他几部的神灵看不上，就连同出斗部的恒河元帅，也挺看不上他。 “哼！龙王失言了！” “这天下事多事杂，监天院固然有监察不力之时，但天帝明察秋毫，自有公断！” “天帝身边，多是我等忠良，哪有许多奸佞？” “今日之事，我自会奏明天帝！”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诸位好自为之！” 雷神深深看了光明主宰一眼，目光中深藏着忌惮。 这等神灵，半步天尊，最让天庭头疼，非得天尊亲自出手，才有把握对付。 但天尊何其尊贵？偌大的天庭，也只有区区五位天尊，还算上了天帝自身！ 雷神明白，他的任务算是彻底完了，不仅是现在，还包括将来！ 既然这敖闰找了两个这么厉害的女婿，那么除非天帝下定决心，否则即使要杀鸡儆猴，也会换个对象。 更可虑的是，这两尊神人分明暗合光暗之变，联手之下，不定能与等闲天尊一战！而这样厉害的人物，肯定不会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那么他们背后，会不会还藏着什么厉害人物？比如去到天外隐居的那些上古天尊们！ 大争之世，总有牛鬼蛇神跳出来。 天帝立志荡平寰宇，重定三界秩序，前路遍布荆棘呐！ “我们走！” 雷神一声令下，那托塔天王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就走。恒河元帅很是挣扎了一番，这才叹息收兵。倒是巨灵神，竟然没有跟着离开，反而恬着脸去到凌歧面前，抱拳讨饶道： “这位尊者，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 “老灵我也是听命行事，内心深处，绝不相信那老龙儿有罪。” “你看，这斧子毕竟是天帝赐我，我若丢了，他老人家或许拉不下脸来找你麻烦，但铁定会找我麻烦。” “要不兄弟你卖我个面子，我记你的好？” “当然，我也不好意思白要。我这里还有一些好物，你看着挑拣挑拣，就当我把斧子赎回去，如何？” 这巨灵神初时威风凛凛，此时却像个市侩的凡人。 敖广呵呵一笑，离得远些，大概是觉得与这样的神灵说话丢人。 凌歧倒是深深看了它一眼，直接把金色巨斧丢了回去。 他和天庭，终究没有化解不开的仇恨。若是天帝硬要坏他好事，他不介意让那厮碰碰钉子，但若没有利害关系，和解也无不可。 况且这斧子虽然是一件神兵，禁制却有些顽固，解开还能重聚，要来何用。这神也有点意思，怕是旁人都看轻他了。 巨灵神慌忙接下斧子，立刻连声道谢。 黄金巨斧施展开来大如山岳，握在手上也能化为三寸的掌兵，算一件不错的神器。 “中啊！弟弟承情，今日便认你这个哥哥了！” 巨灵神点头哈腰，显得十分卑微。 “这是我从赤脚大仙手上弄来的，也不知是个什么玩意儿，兄弟你且收好，小弟我这就去了！” 巨灵神抛出一物，而后像是生怕凌歧反悔，嗖一声跑没影了。 稍远处敖广见到这一幕，衣袖掩面，认定这货又在坑人，却也不好多说。 和那种人计较，本就有**份。 凌歧却目光闪烁了一下，这巨灵神，真有点意思。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却见是一枚白色的果实。他把手一翻，那果子顿时化为乌有。 真实世界，林苁蓉双眼无神的看着病房中白色的天花板。 楚铭就这样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明明两人只是去三亚度个假，明明自己只是睡个觉，枕边人竟然也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样的打击，说不大，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林苁蓉，对楚铭的感情已经不是深刻能形容，真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靠着远超常人的精神体魄，林苁蓉硬是撑过了最开始最伤心的那段日子。 可是楚铭的失踪，对于林苁蓉来说，仍然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若非她已非楚铭的心灵之仆，若非又有了一点新的寄托，只怕楚铭“消失”后，林苁蓉也就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隔着柔软的被子，林苁蓉摸了摸隆起的小腹。 这是预产期过后的第三天，可是她的孩子还是不肯出世。 但这怎么可能？她是什么时候怀上孩子的？谁家的孩子最多三四个月就能瓜熟蒂落？检测出来的数据还完全正常？ 妖怪！ 正常人一定会那么想。 然而，那是楚铭的孩子，所以哪怕是妖怪，林苁蓉也会把它生下来！ 林苁蓉已经将这当成是她人生中最后的曙光！ 虚空，一颗已经布满裂纹的黑色魔晶球出现，一枚洁白的果实落下，消失在林苁蓉的头顶。 林苁蓉若有所感，抬起头来，她什么都没看到，却立刻精神一震。 一阵剧痛忽然从腹中传来，林苁蓉脸上一滴滴冷汗冒出，迅速滴落。 “要生了！” “为什么这么快？！” “怎么会这么痛！！！” 在痛到失去意识前，林苁蓉按响了讯铃。 她并未注意到，不知何时，呼叫器连接的电线，已经被人为切断... 半刻后，医院产科的vip特护病房中，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的孩子！！谁偷走了我的孩子！！！” 窗外，一名只裹了条床单的男童，悬浮着，如同幽灵般的看着病房中歇斯底里的林苁蓉。 林苁蓉若有所感，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了男童冷漠的双眼。 她的呜咽声曳然而止。 虽然这名男童的神色令她恐惧，但她还是对着他露出了自以为最温柔最美丽的笑容。 “孩子...我的...孩子。” “不，不，你究竟是谁！” 林苁蓉痛苦的抱着头，倒在了枕头上。 凌歧蹙眉，挥手，抚平了林苁蓉心中的伤痛，同时抹去了她的一部分记忆，所有包括楚铭和自己的记忆。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或许，这也是这具身体的与众不同之处吧。 巨灵神，真的很有意思，或许这命运，更有意思。 当然，这是好事。 因为有些选择，总是要做的。 与其到时候被迫接受别人的选择，不如先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反正凌歧从来都没有旁人眼中那种坚定的立场，无论是当命运对付那些逆命者的武器，还是当逆命者对抗命运的工具，他都无所谓，浑水摸鱼罢了。 有好处，就上。有危险，就缩。 他是逆命者，但只为自己而活，他只站在自己的一边。 西海龙宫，大殿之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龙王敖闰面色还有几分灰败，幸好龙珠本源未损，不然就不是气血亏败，而是修为倒退。 晓是如此，那天雷的滋味也实在不好受，它这一身伤，没有意外，少说也要养上十年。 高踞主位的敖闰频频向离他最近的光明与黑暗之主敬酒，和这两位“贤胥”相比，无论是从座次，还是老龙王热心招待的程度，都不难看出他的几位兄弟反而受到了慢待。 凌歧对周围讨好的目光视而不见，至于老丈人的热情，更是却之不恭、来者不拒，也不回敬。 他分毫不拿自己当外人，仿佛他才是西海的主人，已经把这座龙宫当成自己的私宅。 这一幕落在北海龙王敖顺眼中，无疑惹得它十分不快，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也不去理会两位哥哥频频示意的眼神。 南海龙王敖明心中也有气，不过更懂得顾全大局，所以喜怒不形于色。 唯有东海龙王敖广，一味苦笑，并不认为敖闰做的过分。 之前的事情，的确是他们三个做差了，有见死不救之嫌。 可是他们也有苦衷！ 那巨灵神也就罢了，其他几个金仙，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尤其九天普化雷霆尊者，甚至有过和天尊交手不死的记录，面对这样的巅峰金仙，他敖广最多也就能勉强抗衡，牵制住一段时间！那托塔天王，那天蓬元帅，个个都是金仙中的好手，最多只比他弱了一点，还要强过敖明！就这，都没考虑法宝神兵护驾之类的外力，这两人谁去挡？ 这些都不去说，上层战力虽然是己方输面较大，可也不是不能斡旋。 且不提公然对抗天兵天将的后遗症，还是说眼前，那十万天兵谁去阻挡？龙子龙孙？哪家的龙孙？并肩子上？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为了一个敖闰，值得吗？ 敖广不是傻子，不是看不出来天帝的手段！这是杀鸡儆猴，亦是凌迟！ 然而若非龙族一忍再忍，现在很可能已经没有龙族！ 天庭有许多大敌，龙族威胁不是最大，更不是外敌。如今的窘迫，只是遭到打压，算是内部权力倾轧，属于内斗。 反过来，若龙族直接摆明车马造反，那就又不同了。 由于潜力太大，所以天帝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就将龙族剿灭干净，根本不会留给它们半点退路！ 这也是天帝期待已久之事！祇虽然已经堪称中古以来第一帝，但也有许多掣肘，若不先将龙族逼反，如何能借天庭之力灭之！若不借天庭之力，仅仅靠着祇和祇党羽，真能顺利剿灭龙族，不动摇自身权威？ 世界之大，豪强之多，纵然天庭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扫平，最多坐镇中央，威慑四方！所以天帝也要讲权威，弄权谋！ 这是龙族的机会！ 外患未平，天帝就不会直接和龙族撕破脸破！否则，这次来的就不会是这四位金仙。要知道其中最强的雷神，可实在算不上天帝嫡系，不然哪会权衡许多，轻易退走！ 可若现在与天庭为敌，就失去了最后一重保护*伞！ 龙族不比其他妖族，家业太大，名气也大。 身为曾经天庭的一大势力，那些造反的妖圣魔王，最少有一半都和龙族有着深仇大恨，这样一来，龙族想倒戈也不容易！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龙族自身实力不行，顾忌又多，所以才要缩卵。若是自身够强，就算硬来，该顾忌的也是别人，而不是它们。比如这次，不就是这样。实力不足，即使一拥而上，也要被一体镇压。实力足够，那就好说好话，留下余地。 这般现状，敖广早就认了，也相信若非事关自身，又藏了一手好牌，敖闰完全能理解他这个大哥，更不会给他摆脸色。 只是如今，人家摆明找到了外援，还是强援，他敖广留下来热脸贴屁股，可不就是想搭上这条线！ 和雷神想的一样，敖广并不认为这光暗二尊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提这两位本就已经不容忽视的实力，其背后隐藏的，才叫人可怖可畏！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并不想过早暴露自身，所以无论是敖广还是天庭众仙，都没有窥破光暗之主的虚实，察觉他们只是分身，本尊另有其人。 知道真相的，始终只得敖闰一个，最多再加上一位西海四公主！ 这也是敖闰如今如此作态的原因，他能感觉，那位似乎真的就是冲着他西海龙族来的。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但他也乐得配合，特别是经过今日之事后！ “三弟？三弟！” 敖广带些疲惫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让宴会火热的气氛稍微冷却。 无论他如何被慢待，东海龙王的身份终究不虚，他一开口，场面立刻为之一静。 “哦？是大哥呀！” 敖闰此时已经喝的微醺，借着酒意，仍旧是一副傲慢的姿态。 “哈！来！大哥，干杯！为了你我~咯~兄弟的‘情意’~哈哈哈！” 敖闰带些讽刺的说着，而后将杯中玉液一饮而尽！ 这等琼浆，换了冯浩那**凡胎，兑了水都是大补之物，多喝两口就撑爆了。然而在龙王眼中，即便是原酿，也是杯中之物。 “哼！三哥！你过了！” 北海龙王“砰”地放下酒杯，喘着粗气瞪着敖闰。 他一个人喝闷酒喝了也不少，又没有用法力驱散醉意，此时已经是醉意上涌。 “三哥！莫不是攀上了高枝儿，你就不认得兄弟几个了？” 北海龙王醉醺醺的说着。 “四弟！说什么疯话！” 敖闰眯着眼睛还没发飙，敖广先拍桌子站了起来，朝着敖顺训斥道！ 接着，它也不坐下，直接举起杯子对着敖闰一饮而尽。 “三弟！这杯酒，做哥哥的干了，就当是哥哥向你赔罪！” “只是，我族的情况，你不比我糊涂！” “今日之事，你要恨我怨我，我都认了！可是还望你以我族为先，勿忘我龙族一脉的艰辛！” 敖广语气诚恳，就差当场挥泪。 他的话，非但令陪宴的众龙黯然，就连主座的敖闰，都感觉一腔怒火忽然消失的一干二净。 心中的芥蒂，不可能轻易去除，然而敖广的话，也让他感同身受。 敖闰看了看光暗之主，发现两位并没什么反应，至少没有明显的不悦，于是叹了口气，决定试着给龙族牵牵线。 “罢了，大哥，我知那怪不得你，也知你留下用意。”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大哥，这是我家老四的夫君，凌昼。” “这一位，是我家老幺的夫婿，凌夜。” 敖闰亲自走下王座，先后来到光明之主和黑暗之主身边，分别为三家龙王介绍。 与他的客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凌歧的倨傲。 偏偏在场无论是谁，哪怕是看起来脾气最差的敖顺，都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既然敖闰表现的如此慎重，那么恐怕这两位此时代表的就不光是自身，还有背后的势力！ 而那，也才是敖广真正的目的。 “哈哈哈！贤侄！两位贤侄！果真是人中龙凤！” 敖广借驴下坡，立刻离开席位，来到敖闰身边，开始和凌歧套近乎。 黑暗之主表现的仍旧淡然，平静之中带着几分矜持。 倒是光明之主，像是盛情难却，也跟着和这位东海龙王客套起来，推杯换盏。 凌歧看着这殿上殿下，满是龙子龙孙，虽然被幻域削弱，不复天仙满座之观，却仍是一股比露西恩学派还要强大百倍的助力，一时不禁快慰。 有此势力，又有退路，莫非他还不敢逆流而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七章 拔苗助长 “哈哈哈！贤侄！两位贤侄！果真是人中龙凤！” 敖广借驴下坡，立刻离开席位，来到敖闰身边，开始和凌歧套近乎。 黑暗之主表现的仍旧淡然，平静之中带着几分矜持。 倒是光明之主，像是盛情难却，也跟着和这位东海龙王客套起来，推杯换盏。 凌歧看着这殿上殿下，满是龙子龙孙，虽然被幻域削弱，不复天仙满座之观，却仍是一股比露西恩学派还要强大百倍的助力，一时不禁快慰。 有此势力，又有退路，莫非他还不敢逆流而上？ 华东科技研究院，地下研究所，鬼蜮深处！ 一道五芒星阵将“伽椰子”困在中央，凌歧在诸多法神的拱卫下走上前去，待众法神散开将伽椰子包围后，才低头俯视着它，淡淡道： “交出本源，离开这个不属于你的世界！” “我，可以给你一个重新入局的机会！” “或许，你也可以试试，要不要和我拼一拼！” 凌歧说完，周围一个又一个人形浮现，他们甚至不具备完整的形体，却都有着4级以上的力量！ 这鬼域虽然是尸魂界意志的主场，但本质毕竟类似幻域。在陌生的幻域之中，法神们依然只能发挥出现实中的实力。光明之火琉璃身，却比在现实中强大数倍不止，且更易存在！ “‘伽椰子’，你已经没有选择。” “这不是你能玩得起的游戏！” “放弃吧！” 凌歧携大势而来，再见故人，杀心坚定！ 大量幻域的出现，导致尸魂界意志这个伏笔直接失去了作用。 他的僵王之身却毕竟源于此处，虽然后来又有奇遇，有了无限进化的可能，但是哪里有直接将“母体”吞噬来的爽快！ 只要吞掉这部分尸魂界意志的本源，僵王的实力妥妥能进入5级的层次！ 凌歧已经可以预见，恐怕用不了到多久，5级这曾经的神级、巅峰级，将变成一道门槛！ 5级之下，都是蝼蚁！5级之上，才有资格成为棋盘上比较重要的棋子！ 虽然惨遭镇压，但是财大气粗的尸魂界意志，显然还准备负隅顽抗。 它怨毒的瞪着凌歧，浑身气势都开始暴涨！ “冥顽不灵！” 僵王冷笑了一声，而后在众法神惊讶的目光中，直接闯入阵中，朝着伽椰子就扑了上去。 它摇身一变，变成一具高达九尺的僵尸，张开獠牙巨口，一口将“伽椰子”半个脑袋都咬烂，嘎嘣嘎嘣嚼的欢快！ 僵王浑身缭绕着寒雾和雷光，那寒雾是天赋之力，雷霆却不知又是何种力量显化！ 它撕咬恶鬼的举动，比恶鬼更像恶鬼。 这一幕不禁让王小顺惊颤，就连许多法师都开始窃窃私语，倒是那些法神，虽然面色徒变，却都还能保持安静，显得心智不俗！ 主要维系着阵法的菲利普斯，目光闪烁的看了看周围十几条诡异的人形，不置一词。 惨叫、咆哮，不停从阵中传出！ 煞气和怨气的碰撞，引起了剧烈的能量波动，时而又有人形闯入阵中抱着“伽椰子”自爆，弄得鬼蜮一次次坍缩，即使有着菲利普斯维护，这法阵还是数次被撼动到岌岌可危的地步，那些较弱的法师和王小顺，早就退到了极远处。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僵王才吞掉了最后一点怨秽，而后它仰天咆哮，背后肩胛上的皮肉兀然撕裂，撑起两片带着墨绿血污的肉翼，丈高身躯之上，浓密的鬃毛纷纷开始褪去，露出了紫黑色的肌肤！ 片刻之后，新的僵王出现了，它通体宛若刀削，又像是涂抹桐油，乌光湛湛，给人精悍的感觉！ 它气势迫人，恐惧灵气缭绕不散，铜铃大的紫色眼眸张合，似伴有无数冤魂在哀嚎！ 它已经不是僵尸之王，而是飞天夜叉！ 5级，凌歧的这具僵王之体，终于成功晋升到了魔神级的程度，哪怕还是这一层次中垫底的货色！ “老师，恭喜你！” 目光闪烁的菲利普斯主动撤去的法阵，并且递上了之前就准备好的衣服。 飞天夜叉低头冷冷扫了扫他，恐惧灵气聚于体表，形成一件诡异的薄甲，而后咧嘴一笑，缓缓缩小，变回了“卢俊义”的模样。 不着片缕的凌歧，当着众人的面将衣服换上。 他此时心情不错，虽然知道现在的收获，都是命运的安排，意味着接下来的挑战，已经无可避免。 但是手里的本钱雄厚，终究是一件好事。 只有傻子才会因为注定的背叛而去拒绝帮助，对于凌歧来说，一切能帮助自己成长的，都是好的。 “走吧！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凌歧淡淡说着，知道这片鬼蜮很快就会崩溃。 他倒是不觉得可惜，毕竟今非昔比，这点东西他已经看不上了。 凌歧扫了扫一侧角落，还记得在那里，他俘虏了一只特殊的僵尸，逼迫尸魂界意志交出了控制权。 他原先是准备培养它的，可惜发现它的意志实在过于脆弱，不得已只好把它吞噬，得到了一种全新的掌控电能的力量。 这种能力还算不错，虽然偏于内敛，但是也要看谁来用。可惜它的绝对强度太弱，而僵王的进步又太快，所以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在方才晋升飞天夜叉时，凌歧的僵王之体已经重塑，除了控制煞气的能力被大幅加强，吞噬之力也还在，其余即便是寒煞之力，都已经失去，更别说控电之力。 这也算是一得一失。 凌歧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抛到脑后，带着一大群法师离开了这处废弃的研究院。 荒山，野村，一名轮回者被钉死在村口。 他并不知道，在村子的某户人家，有着超过十具轮回者的残尸，被摆成各种造型，放在屋子里的各个位置！ 若他知道这一点，一定会怀疑，主宰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派他们来完成任务？！还是来送死？ 这恶鬼其实并不强，但恰好是他们根本不可能对付的！ 楚人美正在享受着此人临死前残留的恐惧，这能带给它更多的快乐，更强的力量！ 然而下一瞬，它的神色就是一变，怒视着天空嘶吼起来，口中黑色的污血如泉喷涌，十分恶心！ 虽然它在竭力抵抗，但它还是无法抗拒那股召唤之力，甚至当它尝试拒绝的时候，它还感觉到了一种大恐怖，一种即将被彻底毁灭的大恐怖！ 它的主人正在召唤它，比起从前，它的主人更强大了！它们间的差距非但没有随着它的进步而缩小，反而扩大到了一种它根本不可能再去超越的程度！ 连这召唤的力量，都和过去不同了，甚至不是主人对仆人的要求，而是奴隶主对奴隶的训斥、奴役！ 楚人美十分不甘！ 它已经是恶鬼，又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享受了太多的恐惧，都快接近鬼王！ 鬼王可以拥有自己的领域，而这片特殊的空间，就是它的领域！ 只要在这主场，即便是现实中4级的存在误入，落到它手中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它本来可以靠着这片鬼蜮，一点点成长，甚至不是不能妄想一下魔神级！ 但是现在，它能感觉，它的主人要将它重新纳入麾下！ 那么它还有继续晋升、尝试脱离控制的机会吗？ 不，应该说，那还有必要吗？ 奴役它的，已经是真正的魔神、魔鬼！ 它再不甘、再愤怒，也是枉然！ 很快，楚人美消失在了这片幻域。 它，是这片幻域中的无冕之王。 然而在它的主人手中，它只是一件工具，一件没有尊严的工具！ “卧槽！！！” 天津郊区，正在一户农家享受美味土家菜的王小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任凭谁正吃着饭，身边忽然多了一只披头散发的蓝衣女鬼，心情都不会太好。 王小顺此时的反应，已经算是克制，他的胆子，确实变得够大。 当然，被迫留在妖魔般的凌歧身边，结果也只有两种。 要么彻底疯掉，要么变得神经粗大。至于那群法师，本身就是一群疯子。 “老板，这玩意儿，是你搞来的？” 王小顺捡起丢掉的筷子，看着默默“挪”到凌歧身后的蓝衣女鬼，咽了口吐沫，带些惊悚的问道。 和一脸惊恐的王小顺不同，其他几桌的法神中，倒是有几个看起来对这只强大的女鬼挺感兴趣的。 因为农家院格局所限，所以凌歧并没有让所有法师待在一起，他现在身边跟着的，除了冯浩二人，也只有那些法神，加上两个保留着4级实力的精英传奇法师！ “你对她很感兴趣？” 凌歧淡淡问着。 女鬼适时抬起头来，露出那副五官模糊的苍白面孔，张开了那张像是吃多了槟榔的漆黑的嘴巴。 王小顺又惊又怕又是恶心，差点直接吐出来。 “我擦！老板，停下、停下，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王小顺惊慌失措的样子，让周围好几位法神都投去了鄙夷的眼神，不明白这样的废物，为何“摩尔摩特”大人还会让他留在身边。 “楚人美，够了。” 凌歧冷冷说着，他能感觉这只恶鬼对他的怨恨，他并不介意，因为这种恶鬼本就是怨恨的集合体。 然而，恶鬼就像是恶狗，或许比恶狗还要疯狂，还要不可理喻。 所以，和它互动一下没关系，若是一味放纵，却很可能酿成恶果。 这女鬼在团队中的威胁其实不大，但也不是对谁都人畜无害。 若是这楚人美真把王小顺弄死了，结果固然并无大碍，却岂非不美？ 由于大量幻域的出现，凌歧已经多了无数方便快捷的进入现实的途径。 然而不管这些途径多么优越，它们都不是他所拥有的！ 如果无法可想，也就罢了，别人准备好的路，一样可以走一走。但既然自己掌握着一扇门，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该轻易放弃。 这样算来，王小顺的价值，总要比他所体现出来的高一些。 这部分隐性价值，肯定会随着凌歧在现实世界立足更稳，而一点点降低！ 王小顺是他存在的参照，若他已经存在，留下了够多的传说，那么这参照还有什么意义？ 现阶段的话，意义还是有些的！ “楚人美？！” 没想到，凌歧只是随口一句话，就让王小顺神色大变。 就连冯浩，起先都疑惑了一下，蹙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女鬼的眼神也带些玩味。 凌歧接受了好几位异能者的记忆，遗憾的是，这些人里，知道楚人美的还真没有。 他倒是没料到，这女鬼的名气挺大，这个国家不说人人知道，十个里面大概总有一个听说过的。 “你...找...我...” 穿着蓝色戏袍的恶鬼，瞬间出现在王小顺背后，低下头来，垂下的长发正好遮住了王小顺的脸庞。 王小顺和凌歧一桌，对面坐着冯浩，手边是菲利普斯和凌歧。 无论是三人中的哪一个，此时明明都有能力阻止，却偏偏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 就连其他几桌的法神，都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对此根本无动于衷。 王小顺的身体，自恶鬼出手后，就开始颤抖。他的面部被女鬼的长发遮住，看不到表情，但恐怕也是极度惊恐扭曲的。 诡异的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也没有惨叫求助，更没有奋力挣扎。 凌歧不再呵斥女鬼，有方才那句话，就够了。他相信这恶鬼知道他的意思，肯定不会把王小顺玩死。真玩死了，这么不听话的工具，也没必要存在。 其实，这恶鬼现在也就能玩玩王小顺。它毕竟还不是鬼王，在鬼蜮之外，是对付不了4级异能者的，何况还是手段层出不穷的法爷们！ 即便是那几个连4级异能者都算不上的坑爹法神，若当真精通亡灵魔法，也不会忌惮这恶鬼！ 现实世界之中，能对付亡魂恶灵的不多，幻想世界，这种专业人士却是不少。即便是从幻想进入现实后，本质又发生了一些改变的恶鬼，毕竟还不是现实中那种伤害不到别人，也无法轻易被伤害的灵体，总有办法对付，只是麻烦一点罢了。 这点专业人士眼中的麻烦，值得攻克的难题，就是非专业人士的噩梦！ 王小顺绝对不弱，此时却陷入恶鬼编织的梦境中，不可自拔！ 直到最后一位法神也享用完了这顿充满异域风情的午餐，那恶鬼才重新直起身子，收回了垂在王小顺眼前的那一头黑长直发。 紧闭着双眼的王小顺，脸色惨白，满脸都是惊恐和痛苦。 凌歧扫了扫“飘回”他身边的恶鬼，那恶鬼伸出干枯的仿佛老人的手来，“啪”地打了个响指。 王小顺忽然一哆嗦，惨叫一声，惊醒过来。 “啊——” “呼~呼~呼~” 王小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因为紧张而颤抖着。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周围好几人包括冯浩都以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心中不禁一阵抽搐般的刺痛！ 原来，那种恐怖，竟然只是别人眼中的一个笑话！ 王小顺并非那种把自尊心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此时却也感觉心底的怒火瞬间燃烧起了八丈高！ “欺人太甚！你们欺人太甚！” 王小顺低下头来，端起碗来，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狠狠往嘴里扒着饭。 他额前的刘海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也遮住了从眼眶中溢出滴落到碗里的眼泪！ 饭被泪水浸过，是苦涩的，就如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他感觉自己正在受着前所未有的煎熬，他感觉那原本火热的心渐渐变得冰冷，一点极为深邃的黑暗，不停从心底涌现出来！ “该死！你们都该死！” 王小顺从来没有任何一刻，那么憎恨过一群人！ 不知不觉，原本苦涩的米饭，竟然也开始变得甘甜。 而他弯下的唇角，渐渐翘起。 随着这变化，他体内一些被斩杀的“尸虫”，居然重新“复活”。 复活的“尸虫”，不再破坏他的身体，反而开始开始帮助他消灭其他“尸虫”！ 以恶制恶，以毒攻毒！ 他身上的气息，也瞬间出现了些微改变！ 冯浩和菲利普斯全都意外的看着他，像是有所察觉。 凌歧没有看他，脸上却也出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最后一个，也终于走上了自己选择的路！ 虽然，那并非出于本我意愿的选择，更像是一种强迫。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会发生这些变化，也是凌歧始料未及的。他不可能时刻去关注身边任何人的命运变化，但这终究是好事！ 凌歧从来不怕队伍中藏着一颗或几颗定时*炸弹，他最不喜的，反而是身边跟着一群废物。 这样的逼迫，近于拔苗助长，但能让小胖子“早日成才”，也算得大于失。 玩了趟农家乐，队伍的氛围没什么变化，少数人的改变影响不了集体，这就是群体的力量。 众人古怪的着装惹来纷纷议论，这显然不会记挂在法爷们的心上。 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中，法师老爷并不介意换上新的服装，这没什么大不了，随意而安嘛。 可是既然凌歧没有提，众人倒也乐得麻烦，异人的衣服，确实穿不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八章 巨头 莫看这些法师身上，穿着的袍子花里胡哨，有的甚至破破烂烂，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简直就是行为艺术，比一些刚从剧组偷跑出来的龙套还要夸张。 但他们身上穿着的、戴着的，恐怕随便一个零头，都能比得上京城的一座豪宅！那或许根本就不能用凡俗的价值概念，去衡量！ 这群法师中最差的，也是**师级别，他们在魔法世界，只从身份来说，最低也等同于小国的国王！身上装备，自然无一不是精品，几乎都能称得上是法器、魔器。 从幻想到现实，就算是神器的力量也会被削弱，何况是寻常法器？ 晓是如此，那些魔器法袍的多数基础功能，还是保留了下来！ 比如增益施法，比如堪比铁甲的防御，比如自动净化什么的，都是很简单却很实用的效果，放到现实世界，譬如神迹。 带着一群个个都是高危生物的法师老爷，青天白日招摇过市，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好在队伍行进速度很快，而今又是满世界的异闻，倒也不至于惹来什么麻烦。 就算真有麻烦，也无所谓，现在多了一只专门擅长处理麻烦的恶鬼，就更方便了。 王小顺被吓过以后，对楚人美这只恶鬼退避三舍，但凡恶鬼所在，他肯定躲得远远，完全不顾旁人对他的指指点点，奚落嘲笑。 反观冯浩，总是有意无意接近这只恶鬼。没人的时候，盯着它的目光，甚至充满着贪婪。 凌歧对于队伍中的种种不和谐尽皆洞若观火，却从不加以制止。 他不需要无意义的内耗，可如果消耗有意义的话，就是另外一说。 跟在他的身边，就要守他的规矩。但这规矩，可以因人、因事而异。 “嗨，伙计，你对那只恶灵很有兴趣？” 一名年轻的法师来到冯浩身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当然，你呢，我注意过，你对它的关注，也比其他‘法爷’更多一点。” 冯浩平静的回答，带些调侃。 对一些人来说，恶鬼是最恐怖的东西，当真是避之不及，唯恐惹上。 而在另一些人眼中，它们却是很好的研究材料，甚至工具，乃至无上的灵丹妙药！ “哈哈，不错，因为我的导师以前就很擅长亡灵魔法，所以我对那些灵体，也有比较深入的研究。” 年轻法师回答，并无避讳。 他是一位传奇法师，却有着比一些新晋法神还要雄厚的本钱，早就被凌歧注意到！ 或者，他本就是一位法神，曾经是一位法神，一位隐藏于人群背后的灵魂大师！ 冯浩虽然不像凌歧对这些法师的虚实洞若观火，但也能有一个笼统的概念，知道孰强孰弱。 这位年轻的有着栗色卷发的男性法师，比一些所谓的“法神”还要更具威胁！ “那么，你认为，假如我们把它擒下，咱俩平分，老板会不会很生气？” 冯浩意有所指的问着。 因为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所以双方间的交流并不存在任何障碍，包括一些无意义的调侃。 法师们认为，这是神奇的通言咒和法师们强大学习能力的又一次完美*体现。但这其中，或许还有冥冥中另一股力量的功劳。 “唔...这倒是一个问题。” “不过，我想‘摩尔摩特’大人，应该不会为了这样一只小小的恶鬼，为难您这样强大的追随者才是。” 席洛狡猾的说着。 冯浩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他早就知道，这些法师全都是一些“聪明人”、人精，他这种什么事情都喜欢蛮干的，的确不适合和他们一起玩什么心机，或是进行“合作”。 “当然，他不会为难我的。” “至于你，就说不定了。” 冯浩见利用不到这法师，干脆冷淡的干巴巴的说着。 席洛脸上笑意不减，点头离开。 荒山、小村。 一名穿着黑白色泽金属铠甲的长鼻异人，蹙眉看了看村口被钉死的尸体。 这人死的非常凄惨，以至于让看到他死相的人都能感觉到那种如狱的恐怖，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它的表情实在太丰富了一点。 长鼻人微微提高警惕，取出了埃雷特iii型的手提抑灵枪。 它是一名隶属星际联邦佣兵总会的f级猎人，按照等级来说，是没有资格接取这种e级任务的。不过，最近因为联邦政府在艾瑞玛宇宙中和永恒天朝的战争中失利，连总督都被那位神秘莫测的恒帝斩杀，以至政府不得不大量抽取民团的力量，补充己方损失。向来被誉为联邦第二道防线的佣兵总会自然责无旁贷，大量高手被派遣进入那片星空战场！ 星际联邦势力庞大，以元一宇宙为中心，触手横跨数十宇宙。然而能称为治下的，却也只有元一宇宙的中部，其他宇宙大都处于开拓探索的阶段。 在这一过程中，无疑会和许多土生灵起冲突，情况最危急的一次，是在一万两千三百个宇宙周期前，当时拥有探索之王称号的那位圣帝，不慎惹到了一位隐居在贝塔01宇宙中的巅峰圣帝！ 一场大战之下，非但探索之王并其所部遭到全灭，还惹的那位圣帝追踪到元一宇宙，与当时联邦的二十二位圣帝展开殊死大战！ 虽然最终事件以那位圣帝遭到封印为终结，但是联邦的实力也是大损，至高星都被打碎了一小半，其余星辰、位面破灭无数！ 与那位比起来，如今在艾玛宇宙和星际联邦的军队相持的、据说拥有十几位圣帝的永恒天朝，也不过如此。 至于前段时间在佣兵总会的任务平台引起轩然大波的贝塔07宇宙穿越者联盟组织，就更上不得台面。 当然，这些离他这个区区f级的平民职业者——索尔猎人，还是差的太远。 他现在的层次，恐怕遇上一些土著神灵，都只有被虐杀的份，更别说和那些大事件扯上关系。 感受着身体中活跃的力量，塔古尔有些奇怪，不明白任务特别提示中所谓的“特殊场景”、“力量压制”之类究竟是什么意思，反正他自己是感觉不到变弱的迹象。 塔古尔不再想那么多，只要完成这个任务，那么他在这个宇宙周期就不用再找别的任务接，越级完成任务，对于个人评价也大有好处。 e级任务虽然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一般最少要能抗衡土著神灵的e级职业者，才能接取、完成，可也不是没有特殊情况。 比如现在这种，场景危险，任务却非常简单的，就是特殊情况！ e级的剿灭任务，他肯定完不成，根据他以往的表现，组织也不会让他接到，就算人手不足也是一样。 e级的探索标记任务，就不同了。它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场景中找个合适的场所，将坐标定位器设置好、丢下！ 塔古尔战战兢兢的在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终于找好了定位之地。 虽然他对自己有信心，但这对它来说毕竟是高危任务，小心无大错。 目标地所在，是一间充满着灵异力量的土屋。 屋子里面，应该曾经出现过高能灵体，具体等级不太清楚，但现在多半已经不在，否则灵压恐怕还会更强，那恶灵也不会任由它在家门口晃荡。 紧了紧花了好大价钱才弄来的抑灵枪，塔古尔以“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心情，走向了那座老宅。 像这种较为危险的任务环境，唯有置之死地才能后生。 所幸，他好歹也是f级猎人，不是那种g级、h级甚至连具体等级都没有的外围成员，是组织内部的重要基石。 他相信组织的判断，这次任务，只要他自己不犯错，最多就是有惊无险！ 塔古尔推开了腐朽的屋门，刺鼻的腐臭和血腥味差点让长鼻族的它直接吐出来。 它不是没有受过相关方面的训练，但这味道也实在太恶心了，甚至还夹杂着一些阴煞怨秽之气！ 塔古尔卷起鼻子，不敢再随便乱用天赋。 他方才是为了方便探查，才刻意扩大了嗅觉识别范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闻到，没理由气味被一道破烂的木头门隔绝的这么好。 这样看来，这些气味更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禁锢，被锁在了屋子里。 眼前毫不起眼的小屋，恐怕已经近于结界，暗藏玄机、另有乾坤，这让塔古尔不禁提起了更多三分的戒心！ 土屋结构简单，就是砖木瓦片组成，外面看着也不大，虽然比其他危房宽敞些，但是一目了然，里面却被隔成一间一间，一眼看过去竟然像是没有尽头。 塔古尔最恨这种充满灵异力量的场景，这是他不熟悉的领域，空间和时间都可能出现错乱，常识常理完全没用，偏偏还很难用常规手段趋避利害。 灵异力量和多数力量相冲突，特别是科技类力量，该系列产物十有**会在灵异场景中失效。 而塔古尔能搞到的装备、包括探测装置，几乎清一色都是高科技产品，毕竟那最廉价、也最普及！ 灵异任务，风险和机遇并存，稍微有些额外收获，就能从感兴趣的人手中换到不少好东西，任务评分也往往很高，一直是一些外围成员的最爱，却又是多数正式加入佣兵行会的平民职业者望而却步的，除非本身层次高出任务好几个等级！ 塔古尔走进屋子，第一间房，里面空荡荡的，虽然能闻到浓郁的腥臭，可除了一张腐朽的桌子，什么都看不到。 这么简单的布置，本身就意味着异常，闲置那么久，屋子里总不至于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塔古尔很想丢下定位器立刻就走，但他知道如果自己那么做了，就算侥幸被评定为任务完成，评价也会极低，哪怕这是灵异任务也不例外。 无奈之下，塔古尔只得继续朝着深处走去。 它此时心中除了紧张，也不是没有淡淡的怀疑。 如此简陋的场景，若说会出现媲美土著神灵的鬼神、鬼仙，也实在有些牵强。 要知道，除了这间屋子，外面的村落虽然也给人压抑的感觉，但实在不像是能出那等魔神级鬼物的大凶大恶之地。 塔古尔宁信其有，是相信组织的判断，也是因为他并不擅长此道，倒不是笃定鬼神的存在。 对于这个任务，他事先了解的其实并不多，仅限于官方提供的情报。 他也是捡漏才捡到了这个高回报的任务，以往接到的大部分都是竞技对抗类的任务，几乎都是物理层面的搏杀，少数涉及到魔法之类的异力，也很有限。 如果他是个灵学高手，倒会有兴趣弄清楚这鬼物的来历，若真有魔神级，又是怎么出现的，那背后很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利益。 现在，它却只希望自己不撞上那玩意儿，就谢天谢地了。 当塔古尔走进第二间屋子，他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无比难看，连之前卷起的鼻子，也垂了下来。 第二间屋子，里面的布置分明和第一间一模一样，除了无孔不入的血腥气，那张快要烂透的木桌，其余什么都没有！ 当他转身回望时，原本大门的位置，也变成了里屋的样子，隔着之前的屋子，是一间、无数间一模一样的屋子，仿佛看不到尽头。 “呵，雕虫小技！” 到了这种时候，塔古尔反而冷静下来。 他虽然不是那种传说中的平民天才，可好歹也是f级的猎人，参与过最大的团体任务，甚至有过屠神的经历！ 塔古尔一手提着抑灵枪，一手从腰囊中取出一枚银质勋章，默默朝前走去。 抑灵枪是他用五倍的市价从一个在任务中结识的小贵族手上换来的，银质勋章则是他刚刚晋升到f级时，唯一一次接到的g级灵异任务世界中找到的“隐藏奖励道具”，算是他的底牌之一！ 在佣兵总会，灵异任务永远是最抢手的，越是低级越是如此，因为总有许多平民职业者会尝试从更低级别的灵异任务中找到打开这个神秘领域大门的钥匙。 然而，很多平民职业者，在有幸晋升到e级之前，很可能连一次灵异任务都没做过。 塔古尔的灵异任务经验几乎为零，但总算还不是一片空白，他此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将是一场持久战，他或许会在这一间间不停重复的屋子里绕很久，他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然而，才刚刚穿过两重门，他就愣住了！ 因为站在第三间屋子里，他看到的已经不是那单调的场景，而是和站在门外看到截然不同的画面，一副森罗地狱一般的血色图画！ 一具具死相奇惨的尸体，被摆成一个个造型，仿佛一件件艺术品、工艺品，或挂在墙上，或躺在墙角！ 一片片血迹，像是油漆一样被泼洒在各处。 断肢、残骸、各种器官组织，东一件、西一件！ 那张老掉牙的木桌还在，只是桌子旁多了一张腐朽的椅子！ 椅子上，坐着一只无声无息的蓝衣女鬼，头发披散着遮住了面庞，若不去看，甚至根本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塔古尔有了一些不妙的感觉！ 然而他还是举起了抑灵枪，对准了那只女鬼！ 他相信总部的判断，就算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任务，会出现谬误的概率也不足亿分之一！ 佣兵总会成立两万三千个宇宙周期以来，在任务判断上出错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只是一具分身罢了，唬人的玩意儿！” 塔古尔想着，扣动了扳机！ 然而下一刻，他眼前一黑，忽然被一大捧头发遮住了眼帘！ 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蓝衣女鬼，漂浮着，仿若幽灵。 他那几乎已经位于凡人巅峰的灵觉，长鼻族天生的敏感嗅觉，半点作用都没能起到！ 结界中，凌歧收回了目光。 结界外的广场上，人来人往，然而没有人朝着他们多看一眼，仿佛并不觉得广场忽然缺了一角，一大群奇装异服的人齐齐消失，这有什么不妥。 凌歧看着归来的女鬼，蹙眉问道： “解决了？” 女鬼没有回答，它一手提着一个异人的首级，另一手握着一枚金属球。 将人头抛到凌歧脚下，金属球则直接递给他。 女鬼的动作十分僵硬，就算是给别人东西，也像是要将对方掐死，厉鬼索命一样。 凌歧将头颅踢开，这东西有个别法师去处理就行，精通亡灵魔法的法师完全能从它嘴里问出够多的东西。 然后，他接过了那颗金属球，蹙眉沉思起来。 命运在向他示警，要他尽快将这东西毁去。 凌歧能感觉，它是一个坐标，更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此时，或许将它毁去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凌歧却是冷冷一笑。 下一瞬，他彻底消失。 菲利普斯惊骇的站了起来，盯着凌歧消失的位置，等片刻后他再次出现，才故作平静的坐回去。 他的反应有点大，毕竟无论是瞬移还是隐形，对于法神，都没什么大不了。 然而，一直分心关注凌歧的菲利普斯，却看到了一些旁人没有看到的东西！ 凌歧拍了拍手，他已经将麻烦料理了。 至于这究竟是命运所希望的，在玩欲擒故纵，还是某些逆命者所希望的，或者是主宰所希望的，这都与他无关。 事实上，这次他只是个中间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一百九十九章 选择 命运的可怕之处在于，它往往能将一连串看似无关的事情，硬是串联起来，弄出一个让人瞠目接受的结果。 主宰以及某些逆命之人的可怕之处，则在于他们已经有限度的掌握了这种手段，亦或能借助命运的力量。 凌歧的可怕，则在于他虽然只是这个领域的新人，却巧合的成为了这局中的某种关键！ 他是中间人。 轮回之地，上层世界广场上。 一位身着白衣的俊美青年，默默走到一角，弯腰捡起了一颗金属圆球。 这是一颗大约呈现蛋形的圆球，除了特别光亮，没有别的特色。 白衣青年有着入鬓的剑眉，面部线条棱角分明，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柄宝剑，冰冷、孤寂。 但不知为何，这柄宝剑，就像是遭到过多的打磨，以至逐渐失去锋芒！ 白衣青年的气质十分平和，和他有些张扬的外表，并不是很搭。 或许他是一位剑客？一位受过伤的剑客？ “嘿！小子！把手放老实点！” “你刚刚捡到了什么东西！快点交公！” “老子是第三执法队的副领事郁佢！” “你是哪个小队的，老子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吧！” 一名强壮魁梧的汉子，忽然从边上走过来搭话！ 上层空间的广场比下层空间大了千倍有余，不过考虑到上层轮回者和下层轮回者的实力差距，这广场也不能算太大。 人的见识越广，世界就越小。力量越强，相对的空间就越狭隘。 比如这人看起来流里流气，却是真正的地仙级强者，若他真想，方圆百里内发生的一切，都能明察秋毫！ 这里是轮回空间，又是上层空间，区区地仙想要做到那种程度当然是不可能的。但他真想过问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平日也肯定管不过来！ 在上层轮回空间，最弱的轮回者都有传奇水准，一般都是人仙，地仙也不少。 执法队成员强些，最低也是仙佛一流的存在，其中不乏地仙、天仙，金仙一级倒是不多，亚圣屈指可数！ 因此，等闲执法队成员，也不会招惹轮回者，因为未必惹得起。 况且，执法队有执法队的规矩，上层轮回空间不是下层轮回空间，轮回者群体没那么庞杂，自然也就没那么混乱。 和下层轮回空间广场上菜市场一般的情况不同，上层轮回空间的广场广褒，就如同一个小位面，若以传奇眼光来看，轮回者之间能遇到的概率其实并不大。 这人看似直接从旁边走来，恐怕几秒前还在几十里外，让人怀疑故意找茬！ 青年却能感觉，来人其实并无恶意，或许只是闲着无聊想要找人说话，或许是真发现了这金属球的不凡？ 可惜，无论原因是什么，他都挑错了对象。 青年的脾气，原本就不是很好，在三位同道中，是脾气最差的一个。 何况现在，他已经有些厌倦这样的生活了。 “我不喜欢你。” 青年只说了一句话，那人神色一滞，而后整个就被分解成了一堆残渣，无声无息，随风散去。 这一幕并未被太多人看到，毕竟在轮回空间，没人会整天注意别人，但也不是没有旁观者。 几道气息飞速接近，其中甚至不乏让金仙都骇惧的强者！ 青年抬头看了看广场中央天空中的灰色漩涡，就像是这个小世界的天空！ 他摇了摇头，将金属球又丢回地上，须臾消失在了原地！ 他是轮回空间的守护者、护道者，亲眼见证了轮回意志的崛起，也看多了一个又一个从轮回之地走出去的逆命之人，主宰广撒的鱼饵！ 在这个过程中，轮回之地本身也在一点一滴的改变着，而他见证了一切。 对于轮回之地，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可是他欠它的，这些年来，也早就还清。 他还肯留在这里，没有和一些轮回者一样离开，只是因为眷恋罢了。 现在，连这眷恋也没剩多少了，特别是当又要被当枪使的时候！ 他已经厌倦了被当成打手！ 郑吒看着那颗被青年随手丢在地上的金属球，一时有些挪不开目光。 青年的行径，无疑让他惊异，而这圆球，恐怕也不是凡物！ 郑吒可是知道，主宰定下规矩何等严苛。 那执法队成员，虽然不是主宰的执法者，但也是轮回之地的秩序维护者，竟然被随意杀死了？ 这怎么可能？就算有人能在主宰的眼皮子底下犯忌，莫非主宰事后也对此不闻不问？ 那青年，究竟是什么身份？能被他注意到的，会是普通的器物？ 完成上一轮的奖励任务、通过混沌之源成功掌握自身宿命所携的盘古之力后，郑吒即便遇上圣人，也敢正面抗衡一二！ 但他竟然看不透那青年深浅，也不敢去做和他一样的事情！ 以郑吒目前的实力，都能争一争十强轮回者的排名！ 就他先前所知，轮回者中达到圣人程度的，应该不足十位！这青年，即便不是其中之一，也相去不远！ 青年方才的行为，更像是为他开启了一扇大门，让他彻底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轮回空间，秘密何其之多，他距离真正顶尖的轮回者行列，还差了不少！ 战力并不是一切，况且仅仅战力，莫非他先前所认知，就一定都是正确的？ 轮回者里，圣人级别的强者，真的和他想象的一样，只有个位数？而那又是一个怎样的领域？能稍微制衡主宰的领域？ 上层空间没有战神碑，个人实力的强弱，只能根据编号排序大约揣摩。 比如郑吒现在的编号是27，他自负底牌，认为自家战斗力应该远超编号。 莫非这世上，只有他一人有那看似了不得的底牌？ 上层空间的轮回者之间，很少有交流，不同队伍除非团战，否则几乎不会聚头，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彼此间了解的自然不够直观，久而久之，容易形成一种思维定式的闭门造车！ 郑吒此时甚至怀疑，主宰是不是有意不想让太多上层轮回者聚在一起，所以才为每个上层世界的轮回者，开放了更多的权限，更大的私人空间！ 如此一来，有心了解旁人，也只能通过道听途说，去追溯旁人创造的一个个奇迹。你有空切磋交流，人家还没空。 郑吒不知道他的猜测是不是对的，被打破了固有的认知是不是好事。 他现在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那位神秘的青年都产生了兴趣。 青年将金属球又丢回了地上，这却并不像是圆球毫无价值，反而仿佛是因为某种忌惮！ 连那疑似圣人的青年都忌惮的话... 郑吒同样看了看天空灰色的漩涡，那是通往多元宇宙的入口，在上层空间，亦被约定俗成的当做是主宰的眼睛。 他咬了咬牙，走上前去，将金属球捡了起来。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在这危险与机遇并存的世界，唯有步步涉险，披荆斩棘，才能成长的更快！强大到远超层次的战力，就是底牌，去冒险的底牌！ 埃尔法主星，人皇殿。 本该重伤的人皇，完好无损的坐在偏厅的主位上。 然而这位伟大的皇者，却不见半点喜色和从容，仿佛这一切并不是他的布局，更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他只是木偶般的呆滞的坐着、木然的望着前方。 “人皇陛下，你好歹也是一方皇者。” “虽然层次低了一点，实力差了一点，但总该洒脱一些。” “我所想知道的，无非是你从何时得来了这堆‘命运蛛丝’。” “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把它交给你的人，根本就没安好心。” 一个声音在劝说着，虽然不见其人，但是能够听出其中的诚恳。 人皇依旧麻木不仁，仿佛自己只是一具机械，无思无想，脑海中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主观念头。 “唉~” “陛下，在我的故乡，地球上，有一句话，能很好的形容像你这样的人。” “那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和那个土著魔法文明之间的战争，几乎拖垮了你和你的民族。” “你身为皇帝，却为了保守一个微不足道的秘密，而放弃大好的卷土重来的机会，终日郁郁，不思进取，又是何必？” “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你所寄希望的议会，早就已经糜烂，根本不堪大用！” “那几个议长，各有派系，只是一味的盯着你的皇位，殊不知何为轻重，不想着早点把你家祖宗留给你们的小玩具，从那已经毫无希望的战争中撤回来！” “星空术士血脉？啧啧，还妄想晋升虚空术士？这样下去，你们的血脉能不能延续，都是一个大问题！” “现在，你只要告诉我这些命运蛛丝的来历，并且宣誓加入我永恒天朝，为我开拓疆土，我就可做主帮你圆梦，让你有机会成为虚空术士，带领你的民族走向强盛，打败那个魔法世界更是轻而易举！” 声音威逼利诱，时而叙说绝望，时而描绘美好的蓝图。 “圆梦...” 埃尔法人皇，这时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虽然，还是半点念头都不透露，但他至少愿意交流。 只要交流，就不可避免的会敞开心灵，让外魔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事实上，因为层次差距太大，埃尔法人皇能维持现在的局面，都已经是先祖之力的庇佑！ 若非人皇之殿有些特殊，包含着几块特殊世界的碎片，人皇本身又得了命运的垂青，只怕他在最开始的时候，秘密就都被人看光了，哪还有现在的僵持！ 双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人皇却仿佛对这些一无所觉。 “我的梦想，是成为埃尔法人皇，是率领我的子民取得前所未有的成功，为我族带来一次次辉煌的胜利！” “我一直在为我的梦想而努力，直到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然而，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所有的错误，都是相对的。” “从知道你开始，我就没有再对阿尔法一族抱有任何希望。” “因为，希望的火种，其实早已洒下！”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将希望放在了哪里！” “你，终究不是命运！” 埃尔法人皇说着，笑了！ “嗯？！” 那声音竟然流露出一丝诧异！ 随后，只见埃尔法人皇被一捧巨大的金色火焰所淹没，那是命运之火！ 而在那声音的主人眼中，那是一团缠绕在一起的乱麻般的蛛丝，是命运蜘蛛吐出的蛛丝！ 蛛丝将人皇包围，将他原本清晰的命运之痕，尽数遮掩在混乱的天机和命运之下，又在那团混乱的命运之中，编织出一段全新的谁都无法预料到的命运！ 火焰散去，原地只剩下一具苍白的骸骨！ 埃尔法贵族的遗骸大都是淡紫色的，实力越强，紫意越深，如果有星河级也就是天仙以上的实力，骸骨甚至会呈现出紫色、深紫色，那是根植于他们骨髓中的力量，真正的血脉力量！ 眼前的这具骷髅，已经没有半点价值！ “哼！” “命运？！” “区区一点星火罢了！” “我，不信命！” “从我的故乡被战火摧毁！从我继承敌人的遗藏，成就超凡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再相信命运！” 声音幽幽，带着感慨，带着坚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即便那些看起来已经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存在，或许也曾有过和平常人一样的故事。 他们中有些，把自己的故事忘得一干二净。有些，却甚至还记得别人的故事！ 黑暗中，凌歧观察着点点命运之火。 遗憾的是，他曾播撒下的种子，已经成片消亡。 时光悠悠，岁月荏苒。 他自身的时间线，或许并为过去太久。在一些幻想世界，却可能已经是千年万年，甚至数个纪元终结。 这足够让他曾经洒下的一些棋子腐朽，时光的力量，能冲刷一切痕迹和遗留。 好在，命运终究有着定数，不会让一切努力都变成无用功，特别是凌歧这种命定之人！ 凌歧睁开眼睛，天边已经微亮。 因为在浮云之上，又有禁制护持，所以法师们这一夜休整的不错。 这些法师，大都是传奇之上的存在，纵然整月不眠不休，若在幻想世界，也没什么，可是现在就不行了。 单从这一点来看，凌歧的僵尸之体，反而天然就有着极大的优势。 由于埃尔法人皇所代表的命运之火熄灭，恰好观察到这一幕的凌歧，难得有些感慨。 他能感觉，这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仍是命运中的一环。 至于它究竟会如何演变，会不会否极泰来，就要看命运的安排，他暂时无意去改变。 凌歧站起来，走到云边，俯瞰下方。 一望无尽的汪洋，意味着他们已经元力大陆。 好在，从环境的变化来看，这里离目的地也不会太远！ 这凝实的层云，并非什么魔器法宝，仍然只是一股水汽。但被数十法师施以禁制，已经变得和钢铁一样牢固，又轻柔异常，稍加驱动，就能载人飞行。 白云之上，众多法师仍然在休整，即便已经过了一夜，他们看起来依然精神疲惫。 若是在魔法世界，施展这般禁制本当是轻而易举的，但在真实世界就有些困难了，何况凌歧还勒令法神不得出手。 “摩尔摩特大人，我们究竟要往哪里去？” 一位法神走到凌歧身边，感受着空气中的湿冷，忍不住问道。 一路向北，已经是漂洋过海，气温越来越低，莫说人烟，连荒岛都稀疏难见。 虽然法神们根本不会在意这点环境的变化，但这对于个别法师来说，意味着他们需要特殊照顾。 仅此也就罢了，可凡事总要有个目标，凌歧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我们，要去最北面的那片海洋。” “那里有一座浮冰大陆，而我要在上面建立起一座‘传送门’。” 凌歧尽量简单的说着。 “传送门？” 这法神听了一愣，误解了“传送门”的意思。 经过这段时间的认知，他们已经知道，这确实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凭他们这些人的力量，在这个世界自保无虞，但是想要扩张、也是白搭。 而且，他们是来这个世界避难的，故土的战争也还没有个结论，说不定很快就能回去呢？ 这个世界挺有意思，但确实不适合法师的传承和发展。 如此一来，凌歧的做法，就值得玩味了，显然他有自己的打算，并未提前和众人商量！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认可了他的领导地位，就要相信他，支持他！ 至少这位法神这么认为，所以他行了个礼，径自退下。 菲利普斯紧促着眉头，他没有刻意去偷听凌歧和其他人的对话，但他还是恰好听到了。 所以，他开始怀疑，开始犹豫，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自己又该不该制止。 他意识到，这个决定，很可能会影响他们这些人的未来。他没有意识到，这影响将会比他想象中的，更为深远得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章 钢铁之城 从亚洲南部到北冰洋，正常来说，最少也要飞一天半天的时间。 然而若是4级异能者御空而行，或许个把小时也就到了。 出入青冥，遨游九渊，这对于4级异能者而言，依然比较夸张，但是在凡人眼中，两者却也差不多了！ 凌歧这一次拖家带口，虽说仗着魔法便利，但也肯定不能和孤身上路相比。 这倒不是魔法力有不逮，魔法代表着无穷无尽的创造，然而驾驭魔法的人，能力却有限。 况且只是区区一件代步工具，凌歧也不会愿意为此投入大量人力物力。 每一位法师都是人才，是人才就要人尽其才！ 在这个世界，魔法元素十分稀薄，用的快，积蓄慢。若是肆意挥霍力量，真到该用的时候，已成无米之炊，如之奈何。 这代步工具，虽是凌歧眼中的伪劣产品，但好歹也是数十法师联手之下的杰作，从坐上“云船”算起，最多也就半个晚上加上一个上午，汪洋尽头，皑皑冰川已经依稀可见！ 这速度，比民用飞机也不差了！ 地球是圆的，地面有弧度。 任凭如何强者，即使在空旷的大海上、沙漠中，所见也是有限。 所以对于大部分四级以上的存在，只要正常用肉眼能看到，也就快到了！ “北极...” 王小顺站在云边，看着极远处一大片白色的浮冰，忍不住自语起来。 他对北极的认知，并不算多，只知道北极有熊，没有企鹅，好像进入北极圈后，还有极昼极夜现象，越接近极点，就越如此。 至于南极，则刚好相反，有企鹅没熊，环境也比北极更恶劣，平均温度更低，海拔更高。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其他更具体的方面，王小顺也不清楚，别人问起，得问度娘。 旁人总以为高学历的人才什么都知道，那当然是胡云。 在他们所不擅长的领域，所谓高等人才和普通人其实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比一些兴趣爱好广泛、所知略博的普通人都十分不如。 王小顺收回遐思，回过头去，愕然发现楚人美就站在自己背后。 他忍不住瞳孔收缩，连气息都变得不太稳定，呼吸急促！ 这大部分皆是伪装，王小顺其实已经有几分把握能抗衡这恶鬼，他身体中曾经的隐患，如今尽数成了手中最厉害的武器！这尝试他早就做过，只是以前是把“尸虫”当做纯粹的毒药，如今则能指使如臂，虽然威能和性质都有改变，近乎蛊物，但也不失为一桩杀手锏！ 伪装之余，王小顺能演的如此完美，却也未尝没有几分是真的害怕！ 那一幕幕恐怖的场景带来的后遗症，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若是普通人，被楚人美那样玩弄一次，恐怕直接就精神崩溃了，而不是像王小顺这般留有余悸。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不可耻，只是一种心病。 王小顺知道应该克服它，他有不少办法，即使不利用特殊的方法，比如动用“尸虫”，凭着自身意志去抗衡，他也有那么几分把握。 但王小顺有点迟疑，若是真做到了，无论通过什么方法，假如对恶鬼一点恐惧都没有，他还能演的和现在这样让人轻易看不出破绽吗？ 王小顺低头从楚人美身边走过，好在这只恶鬼并未对他出手，否则王小顺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忍住，不对它出手，生生忍受折磨。 剧变能导致人心性大变，可一些藏在骨子里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 他王小顺，终究不是那等枭雄心性，若有选择，也绝对不会去忍辱负重。 “王小顺！” 王小顺还在为楚人美没找到麻烦而感到庆幸，麻烦已经找上门来。 “王小顺，你为什么整天都是一副死人脸，是觉得我们这些法师，碍你眼了吗？” 找上王小顺麻烦的，是一位传奇法师，语气有些声音，大概是不常说这类话。 他看起来大约青中年的模样，不像是喜欢故意找人茬的愣头青。 这云舟虽然不小，但现在大家都比较安静，所以这动静就有点大了。 王小顺抬起头来，眯着眼睛。 队伍中不讲什么尊卑之分，凌歧也只是名义上的带头人，不是主人。可因为实力存在高下之别，每个人的话语权和底气终究还是不同的。 比如他王小顺，几乎就是被嘲弄的对象，虽然一般也没什么人会来故意踩他，毕竟法师们并不是一群喜欢搅是非的人，他们的冷漠深入骨髓。 像眼前的传奇法师，若不是故意针对，平时说个话都像是窃窃私语，哪会和现在这样。 “我，没有那个意思。” 虽然心中十分不爽，但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王小顺还是选择忍让。 他倒不是怕这传奇法师，即使对他背后那位强大的法神，最多也就是忌惮，但他实在不想引起凌歧过多的关注。 “嗯？” 王小顺的反应让那法师微微一愣，看得出来，他确实不擅长找人麻烦。 “算了，歌德，你回来吧！” 此时，因为有些冷场，王小顺还算平静，那歌德反而愣在那里，亚利安实在看不下去，于是淡淡开口说着。 这让王小顺眸子不禁一缩。 亚利安是何人？是这群法神中资格最老、实力也屈指可数的强**神！即使来到现实世界，他也有着接近5级的实力，仅在凌歧和菲利普斯之下！ 王小顺一直以为，之前得罪的那个女法师背后，想找他麻烦的人是一个叫摩根的法神，没想到竟然是那位平日里一直都非常受人尊敬的亚利安！ 王小顺不会在乎对方是否德高望重，但那确实是少数几个他不想惹的人之一！ 他太强了！ 歌德又哼了一声，才在王小顺苦笑的表情中走回到属于法师的队伍中。有的时候，脑残纨绔也不是那么好扮演，特别是众目睽睽放不下身段的时候。 冯浩这时不知为何来到王小顺身边，有些揶揄的说道： “小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女人嘛，让着一点就是。你没发现那群法爷里，妞就那么几个，个个被当成宝贝一样。” “怎么样，这次惹到了那个老家伙，要不要浩哥帮你撑腰？” 冯浩笑说着，王小顺听了，表情却是冷了下去！ “不用了！” 他的反应，比方才被那位陌生的法师挑衅还要来的大。 仿佛比起那位法师，冯浩才是他的生死大敌，或者杀父仇人。 冯浩笑容不变，看着王小顺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还真是年轻啊...” “年轻，有朝气，有冲劲。可是实力不够，就算想要改变，又能改变什么呢？” 冯浩很快晃荡到了女鬼楚人美的眼前，这恶鬼倒是没有王小顺那等炸毛般的反应。 同样是被冯浩异常关注，王小顺对冯浩抱着明显的警惕和戒心，女鬼则恰恰相反，非但不怕，反而还跃跃欲试！ 先前，因为它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虽然无心，只是充当了一把命运的工具，但凌歧仍旧奖赏了它，让它拥有了鬼王级的实力。 如此一来，同样是四级，这女鬼自然不用惧怕冯浩。 而冯浩表面上对女鬼的觊觎，也不再那么明显，只是仍旧颇多“挑逗”，诱它出手。 当女鬼晋升以后，表面上确实让一些对它感兴趣的人多了不少忌惮，这不只是实力问题，更有凌歧的倾向问题。 然则对于冯浩来说，他却更想捕获它、吃掉它！ 无论是冯浩还是王小顺，凌歧都给了他们一条通天大道，但在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下，他们仍旧不可避免的被推上了另外的小路、通达高处的捷径！ 这亦是歧途！ 王小顺对此多少还有些芥蒂，冯浩却已经是来者不拒。只要能让他变得更强，就算从吸血鬼变成真鬼，他也无所谓了。 北极圈范围很大，主体就是北冰洋包括周围诸多岛屿，还有一些环大陆。 越是深入其中，往往也就意味着和陆地越远！ 有时候，看到一大片浮冰，并不意味着就能脚踏实地。唯有继续深入其中，接近极点的厚达几千米的冰盖，才算是重新登陆。 那是一片特殊的洲陆！ 地球上，有南北两极之分，都是常人眼中的死亡禁地，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生物圈。 生物的适应性是强大的，在不同的环境和历史演变之下，也会形成不同的食物链。 由于南极洲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处于相对“孤立”的状态，和周围几块大陆几乎没有“互动”。 所以南极的物种更少，资源更贫瘠，当然这和大环境的恶劣也有很大关系。 北极，则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纵使较之大部分地方都更贫瘠，但生态物种也比南极丰富不少。 可惜因为几百年前一次大范围的北极探险活动，导致无数极地动植物被捕杀，濒临灭绝，其中就包括北极的巨企鹅。 对于凌歧的团队而言，两者都是极端恶劣的环境，但究竟是南极或者北极，差别其实不大。几十度的温差，几千米的海拔造成的气压差，还有各种其他殊异，在团队中大多数人眼里都不过如此。 若是人类探险家，就算身体素质再好，前往不同的地狱探索，肯定也要做不同的准备，否则怕是小命不保。 一大片云朵从天空落下，这要是放在市区，肯定引起轰动，被当成神迹。 在这环境恶劣的地方，却只是激起了无数的雪尘以及少量的飞鸟！ 这种大型浮冰，并不是凌歧需要的地陆，就算以古代探索者的眼光来看，单纯的价值也很有限。 由于队伍中几位法神提出要采集物种进行研究，凌歧无可无不可的让队伍在此稍作休整。 有了这群法师，他也算人多势众，做任何事情，都显得从容许多，因此对这些法师也一直都格外宽容。 这并没有浪费太多时间，等到法师们发现少数在这终年冰天雪地的世界中生存的飞禽走兽，靠的只是长毛和皮下厚厚的脂肪，他们立刻对这些生物失去了兴趣。 法师们有着相当的探索欲，但这是建立在有利可图的前提下，或者可以让他们更接近“真理”。 即使是在这样一个魔法资源贫瘠的世界，倘若一些在极端环境生存的物种有着魔导潜质，或者代表着某种他们所不知道的真理，这些法师也一定会很高兴去研究一番，眼前的情况，却显然不包括在其中。 乘坐云舟，继续向北。 一些岛屿让人耳目一新，此时众人已经深入北极圈，与圈内大部分可能存在人迹的地方，都已经失之交臂。 这让王小顺有些失望，法师们倒是对那些异国风情不感兴趣。 又往北飞行了一个多小时，天空渐渐变得黑暗，这却不是夜幕早来，而是追逐着夜幕进入了长夜区。 这无所谓，反正纯粹的黑暗在自然界中很少出现，而只要有一点点光亮，法师们就不难视物。 王小顺以前就知道南北极有一种瑰丽的自然现象，叫做极光。 可惜极光和极昼夜完全不同，不会固定出现，带着一定的偶然性。 在一些特定的区域，由于电磁活动频繁，这种偶然性的概率会很大。 但是在其他地区，则不然，纵然见到，也已经是极远处的天边。 凌歧这一路纵云而来，暂时还真没见到那梦幻般的景象，这让王小顺颇为失望。 在这支队伍中，大概也只有他还想着欣赏什么极地风光。 半个小时后，云层落在一片巨大的冰原上！ 法神们不难探知，冰原之下完全是汪洋大海，只是由于冰层太厚，才形成了这样一片独特的陆地。 这里还远远未到极点，但脚下的冰层也算是厚实，近千米还是有的。 冰盖上的地貌，不似外人想象中那么简单，也有峻峰险壑，冰川叠嶂。这处平原，已经算是难得的好去处。 云层落下后，凌歧却并没有让法师们离开。 他独自下了云舟，反而让众随行者留在这里。 这云舟上颇多禁制，不光是有飞行之能，其余无论是屏障、还是内部温度控制、或者空气净化都有涉及，几乎就是一架精密的飞船。就算普通人呆在上面，到了这种地方，只要不下云舟，也没什么生存压力。当然，维持这些功能需要持续输入法力，虽然比正常施法省力的多，但也是一种消耗，所以之前的旅途中并未全数开启。 其实就算没有这物什，队伍中最弱的法师，只要不是长期生存，在法力足够的情况下，在这冰原之上做一些短途旅行也完全不成问题。 只是下面有些事情凌歧并不想让法师们看到，而且能让他们多省一点魔力，总是好事。 凌歧离开时，没有说出他的目的，一些法师已经通过其他人之口，知道凌歧要建立一座传送门，虽然不太能理解凌歧此时的做法，但也只当做他要去找合适的法阵建设地点！ 凌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呼啸的风暴之中，法师们平静的等待了三个多小时，他才再次出现！ 归来的凌歧，仍旧是离开时的模样，没有分毫变化，不染风尘。 然而他乘着一条巨大的青铜龙，迎风而来，就仿佛是古代的龙骑士！ 个别法师认出，那并不是真正的生物，而是一种炼金傀儡。 只是这傀儡当真不凡，即使在现实中，也大约有着4级的实力，已经和一些还算不弱的法神相当，更难得的是，似乎还有着灵魂波动，宛若生灵！ “跟它走！” 凌歧跳上云舟，让青铜龙引路，在诸多法师疑惑的目光中，指使着操纵者驾着云舟跟了上去！ 飞出二十多分钟后，一座屹立在冰川世界之中的金属之城已经若隐若现！ “这是...传送门？？？” 一些法师瞠目结舌，愕然看着那逡巡在城外的金属生命。 像王小顺这种，甚至已经把眼珠都快瞪出来，完全被这样的变化给惊呆了。 凌歧看着那座金属城，目光中同样跳动着异样的火焰！ 和寻常幻域不同，这可不是什么介于幻想和现实之间的奇观，它是一座真正的机械之城，是能攻略现实世界的战争要塞！ 它本是新世界最近征服的一处幻想世界，大约有着4级左右的层次，勉强算是中级位面！ 虽然它在中级位面中算是垫底，但好歹也有着不错的进化体系，也有神灵级别的存在，被土著称为机械龙族！ 一个中等位面有多广褒？最少要比地球的总面积大上数十倍！要知道按照幻想世界的规则体系计算，现实中的地球最多算是2级星球，还要打个问号！ 如此广褒的世界，通过“门”化为真实之后，却只剩这样一座看着恢弘的钢铁城池！ 这转换比率，实在让人无语，却已经近乎奇迹！ 这还是凌歧第一次进行这般尝试，过程中甚至多次动用了天书的力量，命运之火也是不间断的燃烧着，晓是如此，那扇门也差点被撑爆！ 终究，凌歧对真幻之变的认知，还流于表面，加上本体又不是圣人，无论力量或者境界都严重不足，即便靠着种种外挂般的手段，非常勉强的做到这种地步，也有诸多不完美！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零一章 日新月异 钢铁之城的缔造过程，虽然有着许多不尽如人意。 但凌歧对此已经很满意，因为这就是一场尝试，做为一次尝试，它已经足够成功！ 事实上，他本来只是想把那个幻想世界变成一片幻域，万万没想到，竟然鼓捣出了这么一个东西！ 他今天能把那样一个幻想世界弄到现实，变成一座钢铁之城，明天岂不是就能把新世界也弄过来？ 虽然他暂时没可能、更没能力做到，但这终究让他的未来多了一种选择权！ 人的选择权越多，也就越自由！ 可惜新世界是他的根基所在，甚至未来将会变得更加重要，不能轻易去尝试，甚至在达到某种极限前，要竭力避免一些事情的发生。 “啧啧，老板，你不会是想让我们留在这里吧。” 在冰天雪地的世界中忽然看到那样一座“充满生机”的金属之城，连冯浩都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他倒是不认为这是凌歧“变”出来的，只当这是对方早有准备，如今不过是将他们带来，或许这就是他要建立传送门的原因？ 大多数奇迹的见证者也都那么想，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却不料，凌歧听了冯浩的话，点头说道： “没错，你们以后就呆在这里好了。” “不光是你们，以后你们还要到附近的国家，去找来更多的‘定居者’。” “这里就是我们日后的根基所在！” 凌歧的话让冯浩瞠目结舌。 这个男人，还真打算建什么势力，搞什么争霸？对于强者来说，这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多去探索一些秘境！ 法师们虽然自认为能理解凌歧的做法，认为他想留下法师的传承，但也并不认同。 因为这个世界的大环境，就不适合培养法师！纵然有一些所谓的秘境，能弥补大环境的不足，但那些秘境本身就光怪陆离，并不是十分不适合法师的成长。 这些法师来路上已经知道了秘境的存在，由于是道听途说，又被凌歧故意误导，所以只把那当成封闭的小世界，就和遍布魔法世界的无数小世界一样，并不认为那是一个个通道，能通往无尽的幻想世界，甚至他们本身就是从秘境中走出来的！ 无论如何，即使不考虑大环境的问题，就算魔法世界的战争己方会一败涂地，再也没有回归的希望，就算以后运气差到让人无语，再也找不到适合法师生存的土壤，如此种种假设尽皆成立，莫非就一定要在这种不毛之地建立大本营？ 慑于凌歧的威严，法师们对此不会提出异议，但这绝不表示他们就能认同。 冯浩和王小顺闻言也有些不甘心，但就连法师们都默认了凌歧的说法，他们又能如何？ 凌歧并非不知道把据点弄在这种地方很不方便，但他有自己的理由。 若由幻到真那么简单，那么真实早就没必要存在。 这座金属之城，是他动用诸多底牌打造，甚至能在现实世界存在，但仍旧算不上绝对的真实。 若是它出现在都市里，或许会因为人们的认可，而提前实质化。也可能因为人们的不认可，反而被放逐，到时候能否退而成为幻域，都很难说。 而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它都会被推倒风尖浪口，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凌歧不那么做。 反之，先让这些法师认可它，然后再让一些骗来掳来的人认可它，等到以后幻域被更多人认知，人们的接受能力也变得更强，再以极地奇迹的面貌出现在外人眼中，无疑会更容易得到更多的认同。 这样一来，金属之城才会变得不容置喙！ 况且，凌歧带着这些法师转战三千里，没有让他们有机会过多接触这个世界大爆炸的讯息，固然是未有机会，也不无闭塞这些法师耳目的意思，当然不会将他们留在那种信息爆炸的地方。 若将这金属之城放到都市，还怎么让他们与世隔绝？ 这些法师就算知道地球上的一切，会得出自身乃是幻想生命这一结论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因为这一点很少有人愿意相信。 但是若让他们接触太多，弄清楚幻域的虚实，也肯定会产生好奇和探索欲。 这在未来是必然的，但在之前总要让他们收收心，好好为自己工作一段时间。 这钢铁之城落在北极，好处岂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清，但如果没有这些法师孜孜不倦的帮助，再多好处也无法尽快转化成现实。 有一点，法师们是对的，那就是凌歧的确是想打造一个基地，一个足以抵挡风暴的基地！ 他绝不是为了什么法师传承，纯粹就是想把它当成战争入侵的桥头堡！ 北极出现了这样一座城市，按照正常来说，无论主观意愿如何，都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但由于一些手段的遮掩，让天上的眼睛观察不到，所以虽然它在法师们的帮助下变得越来越“繁荣”，越来越强盛，但确实没有在外界引起太多波澜，最多是某些国家多了一些关于北极有座奇迹之城的传说。 另外，北极圈附近的诸多国家，也频频出现失踪人口，引起了各国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 在调查未果、一些异能部队都屡次受挫之后，各国政府终于选择将事情压下，而不是扩大它，加大投入调查力量。 自从两年前大量秘境一夕出现之后，起初的混乱很快平息，各国的隐秘组织反而迎来了一次大跃*进的良机！ 然而好景不长，仅仅一年之后，那消停的秘境，就再次涌现，这一回虽然不像第一次一样，成片成片出现，但也如同雨后春笋，一个接一个，层出不穷！ 从一味掩盖事实，到试图用科学的方法去解释，让民众接受，一面还要着力对这些秘境进行探索，甚至要防止一些秘境中的怪物出现伤人，各国政府本就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什么人口失踪，也只能等闲视之。 幸好，这些秘境大都是单向的，外界若有特殊手段，就能顺利进入，里面的生命，一般却不会主动出来，即便和现实有所交错，也是在局部范围。 偶尔有漏网之鱼，离开秘境彻底融入现实，实力也会有很明显的下降，而且这些生命，并非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或者妖魔怪兽。 在某岛国开先河之后，不少国家政府甚至开始着力在秘境中寻找特殊人才，因为他们发现，这些秘境之中，的确有着一些在现实世界都很有用的天才、鬼才！ 新世界，众神殿，本来孤零零的神殿，已经新添了不少座位，倒是显出了蓬勃发展的势头。 凌歧曾经对新世界诸多规则权柄的赐予表现的十分吝啬，然而当决定要做那大事，他也不再继续做守财奴，明白有舍才有得！ 雷神赫拉，死神哈迪斯，战神凌岄，异神伊莎贝拉，妖神孙影，火神阿拉丁！ 其中除了火神阿拉丁是光明与火焰主宰神格纯化后的产物，是火焰神权与命运之火结合后的产物，凌歧的又一金仙分身，其他都是新神！ 其中妖神、战神、异神皆为天尊级别的战力，即使凌歧的本体，在绝对公平的战斗环境中，也只能敌一，不能敌二！ 倒是雷神和死神，虽然资格很老，在融入新世界的体系之前，就曾经是先天神灵，但比起新世界的其他神灵，还是相形见绌，都只是初、中级金仙级别罢了！ 这数百年来，新世界涌现出的人才，当然远不止这些。 不过能被凌歧看得上眼，又还算可靠、又真有必要封神的，也只有这几位了。 就算是不得不分享权柄，凌歧也不会随意挑选对象。 凌岄不提，乃是凌歧依托新世界重生后血脉的长女，值得信任，而且和新世界的羁绊本就很深，未来几乎不可能脱离，将世俗大权移交之后，就被封神。 这个女儿，同样是凌歧对自身“过往”的一种“交代”。 那孙影，是孙猴子的克*隆军团中最特殊的一个，凌歧甚至怀疑他就是改头换面的孙猴子！所以在和凌歧签订了苛刻的契约后，也被封了个妖神，即是最大化的发挥出它的战斗力，也是用神权来制约它！ 神权天授，而这天，就是天书，为凌歧所掌！ 若猴子有心，固然可以在腹心给他致命一击，但这比起所得，完全在可承受的范围内。凌歧如今是四面楚歌，比起那些莫名的存在，比起不可捉摸的命运，猴子反而相对还可靠一些。最少以前合作过，算是“老朋友”，哪怕双方恩怨难断，比起轮回世界的主宰，凌歧也更愿意相信这只猴子。 赫拉和哈迪斯，全都是凌歧的老熟人，赫拉还曾试图色诱他，换取神权，结果当然失败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这两位在新世界待的够久，本身也有天赋，所以硬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触摸到了新世界的神域。 凌歧担心若真被他们走通这路，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干脆成全了他们，天授权柄。 然而这两位毕竟是“外人”，价值也有限，所以无论从权柄大小，还是受到重视的程度，都远不如其他几位，算不得亲信。 唯有伊莎贝拉比较特殊，她和凌歧之间没有任何契约，也不受神权制衡！ 因为异神，本就是不存在的，是凌歧为她增设！ 她的力量，完全归于自身！ 在得到埃尔法人皇全部的传承后，伊莎贝拉一跃成为真正的星空术士，连截天剑都关不住她，但她并未选择背离凌歧而去，反而设法找上了他的本体！ 星空术士，是埃尔法一族血脉理论上的极限，是先祖的境界，相当于天尊级，比一般的天尊还要强些，有着媲美圣人的空间操纵能力，可称上位天尊！ 这其中，显然已经不只是人皇的传承，那位人皇自身也不过星海级，明显还有先祖力量的庇护，甚至有埃尔法一族半数气运的推动！ 凌歧敢用她，不设防，是因为她继承了源自人皇所掌的命运之火。 不知是何原因，这分裂出去的命运之火，却是能再次被凌歧所驾驭，这就等于扼住了伊莎贝拉的命脉！这也导致凌歧自身的命运，和这位埃尔法新皇有了很深羁绊！ 这是谁都想不到的，凌歧也想不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成为埃尔法一族的“太上皇”！ 其实这些新神，要说可靠，当然个个可靠，要说不可靠，也人人都有背叛的可能，只是凌歧已经等不及了，所以和他以往的表现相比，就显得急功近利。 只要能提高自身实力，又没有太大隐患的，他来者不拒！ 比如那埃尔法一族，就有大问题，那些所谓的先祖，当真已经不在？ 凌歧原先也是想击败其等后再汲取其精华，捞一票就走，现在却恨不能一股脑将这族群兼收并蓄！ 当然，他暂时还没准备那么做。并不是忌讳那些可能存在的星空术士，那些老东西就算还活着也只是一些亚圣。比起收获，这隐患并不大。 然而，在表面不大的隐患下，却藏着更大的危机！ 埃尔法一族，显然已经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上！否则埃尔法一族的未来，也不会落到伊莎贝拉头上！ 如今的埃尔法一族虽然有衰败的迹象，因为和魔法世界的战争，以及一些不必要的内耗，连家底都被掏空，但也有些底牌，不是随随便便阿猫阿狗都能威慑，逼得人皇做到那种程度！ 通过重塑的魔晶球，凌歧也能感觉，在埃尔法主星之上，确实盘踞着另一股恐怖的意志，让他根本不敢深入探究，那大概也是伊莎贝拉不敢回去的原因，或许就是危机所在。 凌歧目前所能做的，也只是通过早就埋下的一些棋子，去干涉议会，继而达到遥控埃尔法一族的目的。 伊莎贝拉这位人皇，不可能直接下令，因为她不愿现身，身份地位也未能得到议会认可。 此外，凌歧既然封她为异神，就不会让她回去冒险，否则就是把新世界也暴露出去，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即使如此，伊莎贝拉在凌歧遥控埃尔法一族的过程中，也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虽然她不是名义上的埃尔法人皇，却是得到先祖认可的，实质上的人皇！ 由于得到先祖认可，所以伊莎贝拉拥有着阿尔法一族最高的权限，无论是对人皇号、人皇殿的控制权，还是对一些秘藏的开启、继承权，自身也代表着埃尔法一族的大势，为气运所钟，是埃尔法一族的希望，即使不在主星，也能做很多事情！ 碍于那股不明意志，凌歧没有动过阿尔法一族的一草一木，哪怕伊莎贝拉所言的一些秘藏，让他感兴趣。 人总要有取舍，有自知之明。 凌歧其实有心试试那莫名存在的深浅，总不能素未谋面就被吓退，况且那留在埃尔法主星的，明显只是一点念头，连分身意识都算不上。 可每每他准备那么做，命运都会示警，可见对方的确不是现在的他能对付，最好连碰都不要碰，想都不要想，不要和对方有半点瓜葛！ 这一次，凌歧选择相信命运。一味的漠视和悖逆，并不是真正的超脱之法，要权衡，要思量。 只是这样一来，埃尔法一族的物质传承遗产就当真动不得了，非物质文化遗产倒是无妨。 有了埃尔法一族的先进文明，新世界的发展想不快都不行。 凌歧又不吝动用天书之力，加速时间流逝，催化智慧结晶。 在新世界时间线的一百多年前，甚至有一位天才，意外的成功合成了埃尔法贵族的血脉。 这被命名为艾马尔一号的人工合成血脉，成长潜力比真正的埃尔法贵族血脉低不少，连金仙级都很难达到，但是成长极快，还能量产。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成本较高。 此外，它也有着所有人工合成血脉的通病，那就是催生出的生命体寿命比正常情况要短的多！ 这倒不是说先天寿元不足，只是它们的基因在后天开发的过程中，很容易崩溃。实力越强、越是如此！ 正常情况下还好，若是仙级以下，一直养着，享受安逸生活，活个一千岁不成问题。 但若是频繁的学习、研究、战斗、晋升，那么六十年内不基因崩溃，都已经是罕见的优秀品！ 而以艾马尔血脉生命的潜力，保持训练强度，几乎十年之内就能成长到接近地仙级的程度，晋升的速度比坐火箭还要快！ 迄今为止，新世界唯一成功克服基因崩溃问题的人造血脉，只有一种，那就是——悟空！ 唯有从某个世界的土著妖猴孙悟空身上采集到的基因样本，最为完美，其基因极度稳定，从三代*开始，就没有任何基因崩溃的例子！ 在最新一代的悟空战士中，还有“孙影”这样的异数，能在短短百年就成长到金仙级，被赋予神权后有天尊实力，简直是怪物，因此被凌歧所注意！ 新世界日新月异，可以说是一天一个变化！ 这让凌歧手中的底牌蹭蹭蹭上涨，同时也导致世界向外扩张的步伐越来越快！ 对魔法世界侵略战争的失败，已经彻底成为过去时！ 新开辟的诸多战场上，新世界势如破竹的攻克了数十世界、星辰，短短时间内就让世界本源雄厚了好几倍！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零二章 奇迹之地 由于时间流速不同，魔法世界的战争还在胶着，新世界却几乎已经发展到了高等位面的程度！ 当世界达到这一步后，凌歧个人的实力，那卡住他更进一步的屏障，也随之出现了松动！ 他获得了一次成为圣人的契机！ 若是在发现真实世界，被迫夹在命运和逆命者之间前，他或许会毫不犹豫放弃这个机会，因为一旦这样做了，后遗症实在太大。 但是现在，他犹豫了。 成圣，这就像是一个挂在鱼钩上的巨大的诱饵，不咬就要退回暗流汹涌的大湖，咬了就能被拉出水面，但究竟是成为猎物，还是顺势越过龙门，这实在不好说。 一般天尊，能成圣都是天大的运气，哪里还会考虑许多。 凌歧却知道，唯有先明悟圣境，然后成就圣位，才是真正的圣人，中高级圣人。 靠着世界的力量硬是被推上圣位的，只是低级圣人罢了！ 多元宇宙中诸多圣人，九成都是那种低级圣人。 低级圣人也是圣人，一样不是什么天尊能击败。某某逆天的天尊能正面抗衡圣人一小段时间，就已经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这固然能说明那天尊很**，岂不更证明圣人是公认的厉害，才会被当成一杆标尺！ 圣，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仙再次蜕变后的起点！ 这一步踏出，进步真的太大。但是要在长远和现在之间做出选择，许多人都会犹豫。 低级圣人，不是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所羁绊的世界变得更强大，本身和世界的融合程度再次增加，譬如合道，都能让圣人变得更强。若不如此，单靠自己，也有机会突破，只是难度有些夸张，仅仅从初级突破到中级，也比真正的圣人从中级突破到高级，更困难十倍、百倍！ 从长远来看，真的得不偿失！ 奈何，凌歧如今已经能感觉本体的无力！ 在这大争之世，区区天尊，根本压不住阵脚，面对那扑面而来的浪潮，他没有再寻找其他突破之路的时间！ 这是一个机会，更是一个陷阱，错过了，是遗憾，是幸运？ 若是聪明人，处于他的立场，十有**会选择拒绝，这自毁前程也太明显了。但是蠢笨者和大智慧的，却有可能不顾一切，蒙头前冲！ 凌歧现在的情况，和从金仙突破到亚圣时差不多，其实已经很接近正常突破成圣，最少能看到希望，所欠缺的不过是一个契机。 这希望却又和浮云一样，看得到，抓不住！ 他一直在等着契机出现，直到一个他不想要的契机，出现了！ 凌歧就像是面对着金箍圈的至尊宝，带也不是，不带也不是。 终于，他带上了！ 凌歧选择，靠着这次契机，成就圣位！ 因为，他有天书在手！这就是一个世界！ 他甚至很怀疑，正是因为这卷天书，他才会成为这局中的某种关键！ 除非他真愿意放弃一切，随时准备出局，否则他早就已经和新世界分不开，早就没得选择。 他决定靠着这卷来历不明的天书，去搏一个他想要的未来，而不是继续无意义的等待，然后变成一个无力的小角色，被人一脚踢开！ 急流勇退，他做不到！要么继续前进，要么死在前进的路上，不想死，就尽可能武装自己！在荆棘遍布的小道上，还想着能不能把刀留到以后再用，这是傻子！ 有现在，才有未来！ 现实世界，在被骗到北极钢铁之城的第五个年头，由于在探索位于俄罗斯北部的一处秘境时贡献巨大，岳澎钜获得了一次回家将家人接到钢铁之城居住的机会！ 这让蓝翔技校毕业的农民工岳澎钜心头火热！ 曾几何时，像他这样的农民工、技术工，一直是被人嘲笑的对象。 即便有点成就，也往往不被城里人看好，非得大获成功，才能让人刮目相看，但那谈何容易？ 家里的父母数次帮着说亲，结果女方才见面，就总是诸多推脱，要么嫌弃他学历低，要么嫌弃他家里穷，岳澎钜知道，她们在嫌弃什么。 岳澎钜的家庭是普通的农民家庭，村子被夹在一个小镇和另一座小城之间，过去家里也被分到了不少田产，可惜几十年前就被征用土地建了粮库，父母都成了光荣的征用土地工，在粮库上班。 粮库办了没几年，又遇上企业改制，要改革。 改就改吧，为国为民，结果成就了一大批资本家，却让一大群工人下了岗。他的父母就是其中之一，拿着微薄的买断工龄补偿金，成了失地农民，只能批点货到城里走街串巷做贩子。 没几年，靠着辛勤和努力，父母都做出了点成绩，已经不再走街串巷，而是在城市公园附近支个摊卖煎饼，还有了点名气，大家口口相传，甚至有人专门横跨半个市跑去吃的。 家里添了电视，添了冰箱，他也在镇里上了重点初中！ 本来，这或许就是结局，不美满，但也不错。 然而，家里才刚有点起色，政府又要搞什么城市美容。 被城管狠狠罚了几次，老岳夫妇知道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只好咬牙在镇上租了个小店，卖熟食。 熟食卖了两年，生意挺好，老岳脸上整天喜气洋洋，准备鼓捣着开个分店。正是初三中考关键时候的岳澎钜，却因为替同学出头，见义勇为，得罪了镇上的一伙痞子！ 受到民警表彰的岳澎钜，隔几天回家见到唉声叹气的父母，才知道自家店被人砸了！ 岳澎钜当时就呆了。 索赔？找谁索赔？谁敢去？ 那些地痞流氓，今天捉明天放，严打也不过多关几个月，人家把牢饭当管饭，把人手当猪蹄，你敢不敢抄把刀和他对砍？砍完人家本来就光棍一条，你家老小谁来管？ 得，息事宁人吧。 可是有时候，你退一步，人进一步，你不退，人抄家伙，你除了一退再退，莫非还真能来个血溅五步？ 很多时候，怕事并非胆怯，而是小老板姓真没本钱去横，去冲动任性，除非就一光脚的，不拖家带口，或者势力庞大，已经做得人上人。 生活中，人人都特现实，都有同情心，但都有限，不然还要法律干什么。 再后来，那位同学，以及同学家长，乃至老师的表现，都让岳澎钜心寒，知道自己怕是真错了。 岳澎钜的成绩因此一落千丈，上学放学不敢走学校正门，怕被人堵，回家路上要戴头套，免得被认出来。 若在大城市，或许这种现象还少些，可惜岳澎钜所在，就一小镇。 几个月后，心惊胆战的岳澎钜辍学了。 回到乡下，老岳夫妇也不再想着发财梦，反正儿子健康就好，这年头，等他大点到城里也不怕找不到工作，只是可惜了学业，但这种事情，有什么办法！ 老岳夫妇自己没读过什么书，希望儿子能读书出人头地，不过比较想得开，也不死抱着一棵树不放，知道条条大路通罗马的道理。 之后几年，家里的开销，勉强还能维持，老岳夫妇偶尔也会弄点货到附近城镇偷摸着卖，可惜这年头人们听了宣传，都不相信那些贩子，所以生意越来越难做。 好在以前还有点积蓄，所以总能活下去，家里条件，至少比一些村人强。 岳澎钜辍学的第三年，政府要修路，要征用土地。 村里的懒汉刘三因为家里地撂巧，被征用了好几亩，弄了一大笔补贴，一举成为村里首屈一指的富户，竟然还有人上门说亲。 岳澎钜一家只能瞪眼看着人家土地被征用修路后拿到大把大把的补贴金，继续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政府说了，不能白要老板姓的东西，所以补贴一定要给够。 许多年前，政府怎么不说这话？ 政策这种东西，不可能兼顾到每一个人，一般来说，站在群众的立场，政府还是公平的，至于个别不公平现象，终究无法避免。 这道理岳澎钜明白，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倒霉事总要摊到自家头上！ 所以，岳澎钜不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做人还得靠自己。 他去了蓝翔技校，学了一门电工的手艺，毕业后就在家里附近的城里接了两份工，一天做十六个小时，没日没夜的干活！ 天道酬勤，皇天不负苦心人。 五年，仅仅五年，许多和他这个年纪的，刚刚从大学毕业还在找工作，岳澎钜就贷款在城里买了一套二手房！ 房子很小，但是五脏俱全。而且他的工作也早就转正了，因为勤恳，年年工资都提，奖金也不错。 岳澎钜把父母接到城里，户口都迁了，老家也不要了，他要让二老享受一下城里人的生活。 头两年，很好，村里经常谈论岳澎钜的事情，认为他是个有为的青年，羡慕两老有福气。甚至，也不是没人帮着说媒，只是谈到父母日后的居住问题，总是说不合。 第三年，开发商看中了岳澎钜老家的村子，要推了造楼房，家家户户都因此赚了个翻，最穷的也成了百万富翁，搬进了城里安置小区的大户房。 消息传来的时候，岳澎钜终于明白为什么几个月前刚说好的一门亲事莫名其妙吹了，二老苦笑，岳澎钜狂笑。 当天晚上，岳澎钜喝了很多酒，然后一个积极向上吃苦耐劳的好青年，就变成了一个懒鬼，厂里也多了个老油子。 岳澎钜以为这天瞎了眼，有人做好事，结果弄得家破人亡，有人做流氓，结果人人畏惧好似猛虎，有人辛辛苦苦一辈子，能留给儿女的也就那么个漏风的破房，有人待在家里天天睡觉，金条银条就堆满匣子被送上门来！ 面对这样让人叹息的现实，他还有什么可说？ 无话可说！ 这还是千万年来绝无仅有的太平盛世，盛世且如此，乱世岂有人活路？难怪，乱世多豪杰，这都是被逼出来的啊！ 岳澎钜幸亏生在盛世，也悲哀生在盛世，若在乱世，说不定他早被人割头下酒，也说不定能混个绿林头头当当。 他自是已经做不了乱世人，只能当条太平犬。 岳澎钜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安逸嘛，他以为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等房贷还清，再攒点钱，托人买个媳妇儿，给老岳家传了香火，就算完成任务，省得父母二老总为他的婚事操心，托人保媒受白眼。 直到某一天，浑浑噩噩的岳澎钜忽然发现，世界像是变了！ 铺天盖地的新闻怪事，政府辟谣，百姓乱传。 岳澎钜本来也是拿那些新闻当成笑话来看，直到又一天，他的一个据说出国旅游后一去不回的工友来到他面前，问他想不想发财，还是想继续和以前一样混日子。 岳澎钜以为这工友是在国外做什么非法勾当，缺人手才想到他，他想拒绝，可看看人家穿的人模狗样，气质样貌都像个有钱人，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 这工友以前还是他带过的徒弟，知道这人不是一味黑心，还懂那么几分情意。 他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鬼使神差的回答： “想！” 想发财！做梦都想！ 这世道，人死卵朝天，管他跟着去做什么，若被卖了，拼了命也拉个垫背，若有机会，说不定能搏出个未来，就算真把命送了，也是时运不济，好过一辈子蹉跎！ 没人喜欢被人看不起！没人喜欢当一个二赖子！ 但若无有出头之日，再多努力又有何用。 岳澎钜当时只想着，反正已经还清了贷款，也算给二老留了个养老的地方，总该为自己闯一闯，为儿孙拼一拼！ 岳澎钜此时才发现，原来他从未被磨灭掉野心，只是深埋了！ 然后，某天，他来到了那个奇迹般的钢铁之城，受到了一番在他看来最荒诞的洗脑教育，被那些狂热人、被那些荒唐话，将心中的火焰彻底点燃！ 人世间，本该人人平等！ 区别就在于有的人醒了，知道自己拥有什么，知道何为平等。有的人还眯瞪着，活在别人眼中的世界里，为别人的好恶而活！ 因为有干劲、有冲劲，而且善于学习，所以岳澎钜很快成为了“探险队”的一员。 短短3年间，他数次在秘境探索过程中立功，不仅在固定的探索者队伍中被提拔成精英组员，还积累了一大笔功绩，甚至兑换了初级机械控制的超能力。 最近，他更立下大功，被那个老毛子队长提拔成为副队长，积累下的功绩足够让他成为定居者，可以带父母一起到这个奇迹般的地方居住、生活！ 岳澎钜终于明白，原来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之所以有人还在蹉跎，不是因为他们注定蹉跎，而是因为他们还没睁开眼，还没看清这个世界，还没走上一条正确的路！ “岳澎钜？！” 巨大的飞行器中，一名女子来到人高马大的岳澎钜身边！ 这女子和他来自同一个国家，好像还是什么重点大学的研究生，若是以前，和他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但是现在，甚至在倒追他。 岳澎钜起初对这女生挺眼热，因为这女生身材样貌素质都挺不错，这样的媳妇硬是要得。 但是在稍微接触过后，他就毫不犹豫拒绝了她，甚至和她划清界限，对她表现的十分冷淡！ 因为和自己这个“死忠派”不同，女子是个“自由论”者。 “死忠派”和“自由论”，是钢铁之城内部居民对某些人的戏称。 所谓死忠，就是愚忠，对钢铁之城、对那位神秘的城主奉若神明，无论上面有什么命令，都会积极响应，不计较功绩多少，不计较个人得失！ 凡是城主的声音，肯定都是对的，如果觉得错了，那么一定是自己错了！ 死忠派认为，只有将钢铁之城建设的更好，他们的未来才会更美好，人可亡、身可灭，城不能毁，希望一定要传承下去！ 这些人来自世界各地，来历不一，有的甚至是被掳来的。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们都对这个地方产生了高度的认同，认可这里的体制，认同这里的一切，认为这就是人间天堂！ 这些人经常会参加一些无报酬不计功绩的义务劳动，包括一些危险的义务探索任务！ 岳澎钜和他的引路人，都是这一类。 自由论者恰恰相反，他们不认为是钢铁之城给了他们这一切，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拿双手换来的，拿性命搏来的！所以他们从来不参加任何义务活动，甚至有些在攒够功绩后，就带着属于他们的酬劳，永远离开了钢铁之都。 这两种观点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因为钢铁之城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政府，当然也就没有所谓的效忠对象，也不存在名义上的剥削。 另外，钢铁之城的居民，本身就是自由的，行为自由、言论自由，只要不侵害到其他居民的利益，说什么，做什么，都没人会管。 想要加入钢铁之都，要么就通过引路人介绍，然后参加一些项目的“培训”、“考核”，要么，就要有一位“定居者”接到自己“家”中，成为其附属居民。 参加考核的内容很简单，一点都不复杂，只要心理上不反感，不是老弱病残，又没有智力障碍，基本都可以通过。 如果要离开钢铁之都，也很简单，一张“船票”足以。 至于“船票”，学完所有“课程”，通过考核，累积的功绩就足够，廉价的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零三章 神灵 在钢铁之城，除了最开始的一段时间不能随意离开。 只要在城里生活一些时日，完成课业，有了足够的功绩，就不会再有任何限制。 若是继续居住一段时间，做点没有危险的小任务，就能兑换到不少闻所未闻的好东西，或是天价的奢侈品，重归故土过上好日子。 一通过考核就走的，这样的人虽然也有，但属于个别现象。 毕竟学习的课程，并不全是技能方面，也有“思想教育”，不会直接洗脑，但也会诱之以利，言之以弊。 那个别特例，完全是从开始就抱着戒心，就和一些起初就是带着特殊使命、想方设法找到“极地奇迹之城”的一些已有组织的特殊人才一样。 这部分人，即是自由论的源头。这座城市并不排斥他们，因为所求不同，所以才能包容。 在钢铁之城，全部基础生活物资都是免费的，比如食物、药品、生活用品之类。 并且每个正式居民，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天地，空间不大，但也相当于一座欧式的庄园，像是传说中的福地洞天、异度空间。 每个月，每个正式居民都可以领取一大笔不需要功绩兑换的“建设点”，来发展自己的小天地。 当然，这些都不属于自己，用免费“建设点”发展出来的那些，同样如此，虽然可以随意支配，包括赠送给其他居民，但是它们的所有权，归属钢铁之城！ 任何选择脱离钢铁之城的居民，一切不属于自己的，都将被回收。唯有用功绩兑换的，或者别人用功绩兑换了赠送给自己的，才是属于私人所有。 用功绩兑换的“建设点”，自然也包含在其中。 若是功绩足够，晋升为定居者，那甚至可以拥有一片完全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面的一切，都将完归于自身，今后每月领取的“建设点”，也和用功绩兑换的那种没有任何差别！ “定居者”的称号，朴实无华，却是钢铁之城真正的贵族称谓。 目前已有的一百九十八位定居者，其中超过半数，皆是“死忠派”。“自由论”者，只占其中的个位数。 这并不代表什么，因为双方的一切同样都是用功绩换来的，由于兑换倾向不同，所以结果才不同，不代表奖惩不公。 忠君党和自由论者，本也只是私下的一种说法，并不为官方认可。 从钢铁之都本身的制度来看，忠君党其实很无谓，自由论反而才更符合钢铁之都的奖惩模式。 即便是想成为定居者，靠的也是功绩，又不是有多虔诚，或者参加了多少次义务活动。 城里的多数居民，其实都在这两者之间摇摆，真正属于这两个群体，只是少数。 只要还住在钢铁之都，大部分居民即使不会和忠君党一样狂热的参加义务活动，也会隔三差五接一些义务活动范畴内的小任务做做。 没人能肯定，钢铁之都那位神秘的城主，是不是真的不存在，或者只是某种没有感情的规则。 “嗯？” 岳澎钜冷冷看了看女生，在对方有些尴尬的神色中，径自走向远处，留给对方一个背影，气的这女人直跺脚。 岳澎钜的性格不错，算是钢铁之都内比较热心的居民。 但他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那些自由论者！ 在岳澎钜看来，钢铁之城就是他梦想中的完美世界，每个人都站在同一起点，只要努力，就有未来。 这样的世界，不值得他们精心维护？ 曾经有人说过，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信仰。 岳澎钜以前不信，现在他信了。 没有信仰，不表示它不存在，而是因为还没有遇到那值得自己去奉献、去牺牲、去笃信的。 岳澎钜很幸运，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遇到了这样一位“主”，而且对方还很慷慨！ “钢铁之神、希望之神，您是我的主宰，是我的一切。” 岳澎钜敞开心灵祷告，然后在这过程中，逐渐获得满足。 他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一尊威严的身影。 他知道，这就是他的神灵，他的心灵寄托！ 钢铁之城是有主人的，祇为钢铁之神、希望之神。 钢铁与希望之神是慷慨的，祇注视着每个人每一滴的付出和奉献，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不会把这些说出去，冷眼旁观着一些人走向毁灭的深渊。 新世界，众神殿，身材窈窕健美的凌岄，看着那高踞王座、浑身充满着淡淡白光的男人。 那一缕缕微不足道的白光，每一丝都有着媲美一颗恒星的热量！ 那个人还坐在那里，但他却同时又在无穷高处，注视着这一切。 她的父亲，终究还是走到了那一步！ “父神，您传唤我来，可有什么指示。” 凌岄单膝跪下，平静的问着。 凌歧俯视着自家的女儿，有点陌生，有点熟悉，带点恍惚，还有一点叹息。 “没有，只是忽然想看看你。” 这句话说完，凌歧眼中很快恢复了那仿佛会持续到亘古的平静。 凌岄听了一愣，抬头望去，却发现那个男人，已经不在。 “父亲...” 凌岄的神色有些复杂，她已经意识到，这或许是双方以父女的身份最后一次见面。 靠着世界的力量成就圣位，圣人代表的就是世界，不光是自己。世界是博爱的、大爱的，大爱无私，所以圣人冷漠，所以至圣无情。 新世界的无穷高处，浑身洋溢的气息逐渐平息、收敛，凌歧注视着脚下广褒的世界，默默思量。 凌岄想的没错，但也不够准确，关键之处，她还是想岔了。 因为凌歧是主动斩断过去的羁绊，而非被迫的成为新世界的意志化身。 终究，新世界是天书创造的世界，而他是天书的执掌者，是世界的缔造者，所以这是一个轮回、一个循环、一个完结，不存在被迫不被迫的问题。 “力量！” 凌歧感受着全新的身体，它蕴含着从未有过的磅礴威能！ 他甚至有种感觉，倘若他现在以本体强行进入某个低等位面，恐怕还没能挤进去，那个位面就被他撑爆了。便是他主动收敛气息也无用，因为这是本质层面的过载。 能无视一切外在条件承载幻想之重的，唯有现实，那看似脆弱的地球。 事实上，假如是一般刚刚成圣的存在，远不至于和他一样强横到所有低级位面都无法容纳。 但是凌歧虽然才刚刚成圣，却几乎已经达到了初级圣人的巅峰！ 这有悖于常理。正常圣人和他一样晋升，都是成为最底层的初级圣人，没有虚弱期就已经谢天谢地。 那种圣人若不合道，通常意义上的终极形态，也就和他现在差不多。 标准的新晋初级圣人，凌歧现在一个能打三个，便是遇上中级圣人，也不至于被摧枯拉朽的击败！ 事实上，若非力量出乎预料的暴涨，凌歧也不会刚成圣就有些控制不住。 这可以算是意外之喜，大概和他同新世界之间过于密切的联系有关，也许不无命运推动的功劳！ 凌歧能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新世界的一部分，即是主宰者，又是守护者。 如果说一般圣人和所容身世界的契合度在60~90之间，那么他和新世界的契合度，就是100！尚未合道，已近乎合道！ 如果不是即使合道也不能再提高自身太多实力，毕竟新世界的等级还是有些不足，或许凌歧已经义无反顾的踏出了那一步！ 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掌握了更多的圣人权能，凌歧知道，有些事情，他可以做了一做了。 特别是随着他的晋升，几大分身也获得了巨大的好处之后！ 天罗世界，西海龙宫之中！ 老龙王敖闰有些震惊的看着女婿闭关的灵穴，方才地脉的震动，当真是让它心惊胆战！ 然而，他此时却是抱着坎坷的心情，就像是等待命运审判的囚徒，怀揣着那么一点期望，注视着那个方向，根本顾不上计较地脉震动的后遗症，又或会给龙宫带来多少损失。 “这样的波动，那种气息，莫非是...” 老龙王还在期待，身后从远处赶来的小女儿，已经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声音。 “父王！父王！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龙王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示意龙女稍安勿躁。 这表现，却是让一直都非常受宠的敖潤，感到有些意外。 敖闰和敖潤，就算在这个世界，在龙族的语言中，读音也是相近的，龙女的名字又是龙王所取，可见垂青。 敖潤并非那种一味刁蛮的无脑公主，特别是在三十年前西海龙王差点被擒上天庭之后，对于龙族的现状，更是有了直观的认知，此时虽然有些不乐，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姐夫他...” 纵使不理解变化的由来，但是源头还是能感觉到的，敖潤也将担忧的目光看向了龙王所注视的方向。 三十年，足够这位小龙女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猜到那被父亲和姐姐刻意隐瞒的真相。 姐夫和丈夫，竟然是同一个人！ 这没有让龙女震怒，只是弄得她有些羞涩。在她看来，侍奉那样一个强者，莫说姐妹其上，便是母女同上，怕是敖闰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当然，一些凡间故事传说的荒唐事，也没有如她所料发生。 大家还是各过各的，互不相扰，相敬如宾。 与惴惴不安的龙王和小公主不同，四公主敖浵，此时正在那灵穴之中，更为直观的感受着光明之主的变化。 她震撼的看着那一缕缕自光明主宰身上透出，而后一丝丝没入她体内的灵气！ 这些并非什么浊灵之气，而是修士梦寐以求的清灵、仙灵之气，每一丝都能化为磅礴的浊灵浪潮，能让任何凡间的修士修成仙胎，可以说是天地间最为精粹的精华！ 敖浵本才刚刚炼出龙珠，仅仅相当于寻常仙人，这些年因为有龙王和光明之主的诸多照拂，短短二三十年就将龙珠纯化，能媲美地仙，已经是让她想都不敢想的进步。 可是现在，仅仅只是十几个呼吸过去，她的龙珠居然就变得晶莹剔透，内蕴紫气，又藏着无尽生机，相当于立时成就罗天之位。 那灵机还在持续没入她的身体，仿佛势要助她成就大罗金仙！ 这种事情，换了旁人，当然是求之不得，敖浵却宁可不要。 她倒不是担心什么根基问题，若能成就大罗，已经是她自身资质的极限，岂能好高骛远，奢求更多。 她只担心，这会不会损害到自家夫君的功行！ 虽然她也清楚，夫君背后似还藏着一尊大能。 但是这么些年下来，她已经发现，那位大能仿佛并不打算插手龙族之事，近几次龙族事变，都是由“凌昼”、“凌夜”两位担下！ 两者本为一体，都是某位的分身。 敖浵却能感觉，真相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们好似都是活生生的，都是独立的存在，有自由的意志，不仅仅是某人的分身。 特别是最近，这种感觉变得更为明显。 无论是“凌昼”、还是“凌夜”，背后巨大的身影都开始变淡，有种若有若无，快要消失的趋势。 敖浵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她的确有些欢喜，即便这意味着那一位即将消逝，只要不波及自家夫君，就是天大的好事。 敖浵不是敖闰，还有着许多幻想。她的愿望很简单，希望也很朴实。 没有人喜欢自己所喜欢的人，竟然是别人的傀儡、影子！ 三十年来，朝夕相对，她已经认可了“凌昼”，彻底爱上了他，当真将他当做夫婿，当做龙族的希望！ 这般情况下，她自然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晋升，而导致对方功行受损。 只是，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她！ 盏茶之后，当最后一道灵机没入敖浵的身体，她恰好成就大罗之位，而眼前数米开外对坐的“凌昼”，却是气息全无，又给人一种火山即将爆发的感觉！ “恍如一梦，今方涅槃！” 凌昼睁开眼睛，左眼有日升月落，右眼有乾坤并列。 即使是与他朝夕相对三十年的敖浵，一时也不禁有些看呆了。 凌歧成圣，所有分身都得了巨大的好处，特别是几大分身，在祇刻意为之之下，甚至重新成为了一个个拥有独立命运的独立生命！ 那同样是凌歧，只是命运截然不同的凌歧，是他的分身，又不只是他的分身！ 或许，这才是凌歧假“摩尔摩特”之口所谓的，希望的种子。 命运已经给凌歧留下了一条退路，但他或许觉得那还不够，远远不够，所以还要做的更多，未雨绸缪！ 凌昼、凌夜，乃至凌岄，这些都是他的希望。 既然承载了他的一份希望，那么天罗世界的龙族，也得重新安排，不能当成随意投入到现实战场中的消耗品。 好在他在现实世界基业已成，飞天夜叉都成了钢铁之神，新身份也更适合他去操作和驾驭！ 至于曾经的飞天夜叉，现在不过是新神的夜叉王护法罢了。 现实世界，北极，钢铁之城。 中央魔塔上层，亚利安，菲利普斯这两位最强法神齐聚一堂。 “菲利普斯，你感觉到了吗？” 沉默了足有一个小时后，反复确定对话不可能被人听去，已经白发苍苍尽显老态的亚利安叹息着问道。 同样不复青年模样，变得如同沧桑中年的菲利普斯，抬头望着窗外盘旋在天空中的金属巨龙，淡淡道： “当然，感觉到了！” “五年，只是五年。” “我，怎么会感觉不到！” “摩尔摩特大人，正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他在玩火！” 听到菲利普斯的话，亚利安浑身都颤抖起来。 “大人？！你还叫他大人？！！” “不！他已经不是摩尔摩特！” “它是一个魔鬼！一个窃取了摩尔摩特身体的魔鬼！” “它要毁掉我们所信仰的一切！它要毁掉我们所拥有的一切！” “它的所作所为，绝对不可饶恕！” “它诱惑我们背叛了法师的信仰！！！” 亚利安低声咆哮，和他平日人前德高望重的样子判如两人。 不怪亚利安如此愤怒！假如只是生命力的异常流逝，也就罢了。 可是摩尔摩特做了什么？他竟然在这个世界封神！他竟然走上了一条与法师真理相悖的，早就被先贤所推翻的道路！ 不能容忍，绝对不能容忍这种行为！ 更让亚利安无法忍受的是，这五年来，他们竟然统统都被他骗了，成了他封神的好帮手！ 好一个钢铁之神！好一个希望之神！这是要粉碎他们这些法师最纯粹的信仰和理念啊！ 菲利普斯淡淡的看了看激动的亚利安，没有说话。 就算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事情已成定局！ 他也就罢了，若是翻脸，即便无能为力，拍拍屁股走人还是能做到。 眼前怒发冲冠的亚利安，包括其他所有法师，恐怕连天空中的巡守者都对付不了，更别提钢铁之神的本尊，分分钟被灭掉的货色，想走都走不了。 要么接受现实，要么被毁灭，他们根本没有第三条出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零四章 择神 “我们，还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吧。” 菲利普斯平静的说着。 事实上，凌歧之前就已经找过他，承诺给他一个法师之神的位置，但要他加入自己的神系。 他当时只推说要考虑，最近也一直在考虑。 假如这个世界，真和他近年所探知的那样，如此神奇，那么这个结果，并非不可接受。 “菲利普斯，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你...该不会也被那个魔鬼所诱惑，选择堕落了吧！” 亚利安看到菲利普斯的表现，心中一惊，然后冷冷说着。 “哦？这话怎么讲？” 菲利普斯略显惊讶的问道。 他确实有些意外，毕竟凌歧找他的事，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过。 而他之前的表现，也不该明显到这种程度！ 还有这个“也”...莫非凌歧还找过其他人，同时多方承诺？那这承诺的分量... “哼！那个魔鬼已经找过摩根，承诺若是加入他的麾下，可以得到一个从神的身份，号称奥法之翼！” 亚利安观察着菲利普斯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明显的变化。 他只得又冷冷说着： “奥法之翼！呵，他这是妄想成为法师之神啊！！” “菲利普斯，莫非你也想做什么奥法之翼，背弃法师的信仰，甘当他的鹰犬爪牙？！” 亚利安声色俱厉的喝问。 却不知菲利普斯闻言，反倒是松了口气！ 奥法之翼，为法神之羽翼，这在魔法世界的旧典中就有记载。 魔法世界曾经有过一位法神，号称智慧之神、真知之神，是一位主神，奥法之翼则是祇从神。 如今那位明显不是想往这个方向发展，金属之神契合当下，希望之神适合长远，已经完全没必要再弄个法师之神的神职。毕竟，神职并非越多越好，唯有适合才好。旧典中记载过真正的主神，哪有横跨两个完全不同领域的。 不论从哪个方面看，法师之神都远不如希望之神，毕竟前者只是有机会晋升成智慧之神，而后者本就是主神之格！ 所以，此獠提前收拢奥法之翼，要么就是想为自己多准备条后路，这可能性其实不大，要么就是想分薄未来法师之神、乃至智慧之神的权柄！ 这不足为奇，这在旧典中都有记载，是神祇的阳谋。 菲利普斯有七八分把握，恐怕对方承诺给自己的法师之神位置，并非虚言。 只是，莫说想借此更进一步，晋升成为智慧之神。就算是得到完整的法师之神权柄，恐怕对方也不会容许，会有许多掣肘，比如提前收拢一批奥法之翼！ 不过这是应有之意。 况且即使在这个世界，他菲利普斯也不是仍人宰割的羔羊，单靠本身的力量，也有着神灵的标准。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从“半神法师”变成真正的“魔法之神”，不需要通过那一位。他是有选择的，所顾虑的，仅是若只靠自己走出那一步，今后的路会很狭窄，很不合算！ 但他毕竟是有能力的，这能力还体现在其他方面，比如学识。他虽然不以博学闻名，在旁人眼中属于年轻的法神，可没有任何一位强大的法神，会是鄙陋之徒。 纵然对于众神的体系，他也是有研究的，未来的事情，没人能说的准。 从目前来看，这人确实有组建神系的打算，也有诚意邀请自己。 万事开头难，他确实会需要各种各样的从神。 若换做菲利普斯自己设身处地的考虑，大概也会去做和这位一样的事情，来保证自己今后的权威！ 如果凌歧还承诺给别人，法师之神这一有着晋升智慧、真知之神潜力的神位，那么菲利普斯一定会让对方明白，愚弄自己的代价。 可奥法之翼的话，就显得情有可原，有着转圜余地。 不管怎么说，凌歧的行为都是在给他割肉、放血，让他很不爽。但现在局面就是这样，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所以这并没有触碰他的底线！ 此外，此时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当真和亚利安合作。 就算发现自己被耍了，要反戈一击，他也只会暗中行事，绝对不会堂而皇之的去拉帮结派。 在神灵的法域之中，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对方！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掩耳盗铃！ 亚利安只知道“摩尔摩特”想要成神，好像已经走出了关键的一步，能号称神灵，但具体走到哪一步，并不清楚。按照正常来说，对方即使侥幸成神，由于缺少信仰群体，如今也没可能建立起神国、神域。 菲利普斯因为本身就是神级，所以亲眼见证了一个又一个奇迹，知道对方不仅成为了神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拥有了让他为之侧目的力量，更建立了神域，都已经延伸到了脚下这片土地！ 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的，无法想象，但这就是事实！ 他可不认为，在神域覆盖的范围内，亚利安来找自己，能完全避开祇耳目。 这不可能！ 所以，恐怕就连亚利安透露祇找过摩根的事情，都未尝不是祇借亚利安之口对自己的一点警告、敲打。而亚利安，看似行事慎密，怕是被祇设计了还不知道，根本只是一只在缠网中挣扎的可怜虫。 亚利安这人他清楚，以博学和严谨闻名，但正因为太博学，所以容易傲慢，太严谨，所以反而容易犯下更大的错误，被人当枪使！ 摩根不同，那是一位很有自知之明的法神，做事谨慎小心，言行都比较周密。 这法神根本做不出那种假意答应，然后还泄露给旁人，蓄意串通的事情。 就算真有这事儿，他也未必就是假意。 说不得这后面，就有那一位的影子！ 摩根法神，此时不定快要成为奥法之翼！ “呵呵呵呵，亚利安大人多虑了。” “我菲利普斯虽然不才，但是也不会在成为丧家之犬后就立刻丢掉法师的荣耀。” “这样吧，你先去试探一下其他人。” “到时候，我们一起反抗那个魔鬼。” 菲利普斯毫不犹豫的说着，已经准备将亚利安这个从实力来说，最有可能同自己竞争法师之神尊位的老朋友出卖。 亚利安不疑有他，因为“摩尔摩特”确实已经触犯了禁忌，若是在魔法世界，都不用他去一一劝说，就必然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而这些年都被软禁在钢铁之城做研究的亚利安，明显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巨大变化，更不清楚他的故乡，战火早已接近平息，只是局面完全朝着他所期望的相反方向发展！ 更遗憾的是，对于那些有可能成为自身从属的法师、法神，凌歧并未对他们过多隐瞒，甚至之前已经带着数位法神，回到过魔法世界，见证了这一切。而那些人中，竟然没有任何一个，将这个消息告诉亚利安，或许是不忍刺激他，或许他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法神，早就随着大环境的变化，被一部分法神所孤立。 魔法世界，坎帕斯高原。 接受过海格力斯血脉传承的巴菲特，握紧手中的双面大斧，冷冷注视着远处的一群狗头人！ 如果是一些低中级魔幻位面中最常见的狗头人，就算在传说中它们有着几乎完全看不出来的龙的血脉，他这个下位神级别的神裔，吹口气怕是也能将一整个狗头人部落灭掉。 然而那一个个穿着高科技金属护甲、看起来长得和狗头人也差不多的犬星人，却连他这个同级别中最为能征善战的神裔，都不敢正面冲上去。 不然，他们队伍中之前那个新加入的，有着中位神实力、眼高于顶的家伙，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那傻子若不是仗着不灭神体，提前动用了主宰给予的回归特权，很难说会不会在巡航舰的湮灭炮下灰飞烟灭。 巴菲特回头看了看另外两个老神在在的年轻人，这两人资格比他还老，具体实力只有在上个任务中阵亡的队长清楚，但也绝对比他巴菲特强得多。 所以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不得不询问对方的意见，要不要吃下这群犬星人，打开这处门户。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巴菲特外的两个年轻人，全都是黑发黑眸，连五官都颇为俏似，像是亲兄弟一样，只是一左一右，坐得远远，有着明显的疏离感。 感觉到巴菲特的目光，凌峻看了看对面懒洋洋的方奇，见对方并没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也只能打消动手的念头。 若他一人，自然也有把握对付那群犬星人，甚至背后的巡航舰。且他对这些汪星人所依附的星际联邦，也是很感兴趣，这同样是主宰发布的重要支线任务。但是比起这些，他更不愿意将一些底牌暴露在这个“方奇”面前。 对上那比一些科技文明中的母舰还要夸张的、连地仙都能轰杀、天仙都能抗衡的大型战争机器——维达巡航舰，他没有任何把握能轻松拿下，总要动一动真格。 这肯定会和他平日表现出的战力不相符。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零五章 邙山 凌峻，原本并不叫凌峻，他叫凌歧。 五个轮回任务前，他原本所在的队伍在一次惩罚任务中全灭，而他则被另一支队伍的队长看中，招募入队。 因为自身身上疑点重重，气运也十分古怪，似乎每一支加入的队伍最终都难逃全灭的厄运，所以本着可有可无的心态，他同意加入这支名不经传的小队，反正在他眼里也只是找了一群替死鬼。 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因此碰上这个和他有着几分酷似、自称方奇的青年！ 鬼使神差的，当时他就选择隐姓埋名。 事实上，若非每当遇到一些事情，冥冥中一直有个声音会告诉他该怎么做，才能化险为夷，让自身最大化的获利。 恐怕这次他要么就以真面目示人，要么就直接报上阿猫阿狗的名号，不会用凌峻这个含糊其辞的名字。 反正上层空间和下层空间不同，组队之后并没有任何所谓的模板，都是靠冥冥中的某种力量在维系契约。 也就是说，即便是队长，也不可能知道队员的真实信息，这一点和下层空间完全不同。 “两位大爷，你们倒是发个话啊！” “这可是一艘落单的维达舰，只要灭了这群犬星人，我们就能...” 巴菲特的声音凭空出现在两人脑海，只是他话音未落，另一道冰冷的意念已经打断了他。 “要去，你自己去！” 方奇冷冷看了看巴菲特，而后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分明已经远去。 巴菲特尴尬的看了看凌峻，凌峻也朝着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对此无能为力。 巴菲特虽然有些恼火，但也无可奈何。 毕竟在他看来，凌峻就算再强，也就和之前那个拽得要命的中位神相当，比那个方奇恐怕还要弱一点。所以，不管这些背后隐藏着大秘密的犬星人代表着多少利益，那艘落单的维达巡航舰又多么让人眼馋，光凭他们两个，是无论如何都吃不下来的。一旦提前惊动维达舰，凌峻或许还能跑掉，他巴菲特老爷是肯定要牺牲了。 巴菲特不爽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跟上了转身离开的凌峻的脚步。 队伍中目前只剩四人，一个估计回去就会强行退出，另外两个实力倒是有的，性格就完全不适合组队。所以这支小队，怕是快要散伙了，他巴菲特老爷也该为自己想想出路。 天罗世界，北邙山鬼窟，曾为生灵恐惧的鬼雾瘴气，已经被天庭的八面来风仙术所破。 八十万天兵与十万万鬼卒厮杀三天三夜，最后以天兵大胜告终。 仅仅七天，从天帝下达剿鬼令算起，不过短短七天，这普天之下的鬼物就几乎被肃清。 那摧枯拉朽的过程，可比推行了八百多年还没什么建树的斩妖令，顺利多了。 当然，这也不奇怪，毕竟这世间妖族何其多，妖王如牛毛，妖帝遍地走，妖圣也层出不穷，便是媲美天尊的妖神，古往今来也从未少过！ 妖族曾经可是天下第一大势力，几乎以一己之力称霸三界，若非妖族当年的十大妖神惹上了好几位圣人，弄得本族唯一的圣人都差点被镇压，十大妖神更是统统在圣战中陨落，今日也不会没落！ 虽然妖族已经是日暮西山，但烂船也有三斤钉，总有那么些凶妖凶神蛰伏在犄角旮旯，随时可能蹦跶出来。 况且妖族和诸多势力都有瓜葛，想要剿灭，几乎不可能。不说别的，那天龙天凤，是仙是妖？天帝麾下，四大天尊之中，有两位都有着妖神血脉，是妖是仙？这斩妖令，仅仅代表了天帝对于妖族不服教化的一种不满，只是一个态度！ 剿鬼令就不同了！那是动真格的！因为鬼族，势力远不如妖族！ 上古时代，还有僵神旱魃、鬼神无天乱世，祸害一方，非圣人出手不能治。 自从有了六道轮回，鬼修尸修每况日下，已经沦为修行界的最底层，只剩邙山这一面旗帜，别无分号！ 若邙山还是当年的邙山，代代都有鬼帝统摄万鬼，鬼神隐于幕后，那么天帝要动它们，还要考虑考虑得失。毕竟，如今不是太古，天尊已经是最高战力。能媲美天尊的鬼神，就有着坐镇一方、甚至威胁天庭的能力。现如今嘛，鬼帝鬼神倒是代代都有，可是当年最少要大罗金仙才能担任的鬼帝，如今媲美天仙即可上位。而鬼神，也已经名不副实，最多就一大罗金仙，比古代一些鬼帝都有所不如。 邙山一脉，若不是靠着地利，还未必比得上一海龙族。就算有地利，最多也就和四海龙族相当，这还是指纯粹依托地利的守成。 北邙山深处，万鬼窟中群鬼哀嚎，相互残杀。鬼修之道，就是如此，非得有着正传，才能保持清明，否则就是浑浑噩噩，疯疯癫癫。 当代鬼神阎鸠还在外面同那巨灵神厮杀，这后方已经是大乱。 当然，只要鬼帝坐镇中央，靠着那乱神大禁，就算这些鬼卒死光了也无妨。 虽然结果已经注定，可是能挣扎的更长，总可能赢来更多转机。 比如这次，若非鬼窟之中好歹还有一个三代前的鬼帝阎鸠，晋升到了大罗金仙级别，号称鬼神，在外部天然阵势被破后，立刻主动出击，也不会引得两尊神秘妖圣来援，出手牵制住天蓬元帅和三目真君！ 天庭这次，一共派出三位大罗金仙出手，其心昭然若揭！若无意外，邙山一脉已经是万劫不复之局！ 北邙山上，一株株枯木死槐林立山头，直接暴露在阳光下，这一座座阴宅，里面的鬼物，大都已经灰飞烟灭！ 初代鬼神好不容易找到的鬼族圣地，其风水之力，被天帝一道符令破的干干净净，那八面来风的仙术，谁能想还有这般神效！ 这和龙族祖地被锁龙之术断去灵脉，差点成为绝地，如出一辙！ 后天形成的风水阵势，终究借了太多天地之力，又如何抵得三界之主的一言片语？ 所幸这万鬼窟本身还有无数大禁小阵，合在一起，号称乱神大禁，是昔年历代鬼族天尊精心布置，破解起来极为不易。 三十万天布下磨盘灭禁大阵，已经在万鬼窟外磨了一天一夜，窟中禁制却连百分之一的松动都没有，可见厉害。 鬼窟深处，凌夜在那鬼气森森的洞窟中穿梭，如鱼得水。 他虽然不是鬼修，却是天生神灵，又是天生的黑暗之神，当然不会害怕那些负面能量凝聚的屏障陷阱，踏如平地。 最关键的还是，随着凌歧成圣，凌夜同样得到了不小的提升，一跃成为亚圣天尊。 虽然由于自身积累稍有不如，他的提升幅度不如凌昼，但也达到了下位天尊的标准，自然不是这只有区区一尊天仙坐镇的禁阵能够阻挡！ 若是那金仙级的阎鸠在此，说不定仗着禁制还能给他造成一些麻烦，但是这邙山鬼帝嘛，当真是废柴的很，也难怪到了这种时候，都只能龟缩在老巢，那种实力，出去还不让人一下打死。 凌夜此行倒是与那鬼帝无关，他目的很明确，就是卷走邙山一脉这数十万年来的积累。 虽然因为抵抗天庭征伐，一些资源肯定被挥霍了不少，但是天庭来势迅猛，想来邙山一脉也没时间准备太多，剩下的，仍然是大头！ 若能弄到现实世界，别的不说，大概也够让夜叉王护法再升上那么一级两级，甚至能一跃超过了钢铁之神，重新成为凌歧在现实世界的头号打手也说不定。 站在一处如同石磨的“轮回天盘”之前，凌夜啧啧赞叹着取走了盘中的轮回果。 这玩意儿纵使不如巨灵神当年送给他的涅槃树心，也算是一件奇物，有着夺天地造化、化死为生之功，能让所有天仙以下的鬼修保留法力转成人身，避过六道轮回之苦！ 可惜，不知道落入现实，又会变成个什么模样，功效还能保留几成。 鬼修一族也有过辉煌的时候，比不得妖族那么声势浩大，也算是一方豪强。 自有六道轮回之后，鬼修一脉每况日下，曾经的那些鬼修强者，也并非一味坐以待毙，曾有过许多尝试，改变那种格局。 比如这轮回果，就是成果之一，凌夜在龙族的秘典中见过，没想到邙山还有存货。 奈何天下大势并非区区几件宝贝、几种灵物能逆转！ 这灵果既然到现在还有留存，那从前还不知用去了多少，这鬼修一脉，也没见有什么逆转。 其实就算真有鬼修改头换面成了仙人，那又能如何？ 避过六道轮回，不用受那隔世之迷，还能保留实力，这是好事！可缺了这段因果，那种仙人终究入不得各大势力，否则很可能被甄别出来，因果之事在这个世界又不是什么秘密！ 特别是天庭，怕是连门都进不了，南天门的鉴真镜可不是说笑，管你什么千变万化、化死为生，一照就是真相！ 若不加入大势力，只做个散修，就算本就有着地仙、乃至近乎天仙的修为，又能独自走多远！ 这人不人鬼不鬼的，邙山一脉还能给他们多少帮助？ 便是那已经成为仙人的，还会认可自己过去的身份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零六章 大礼包 收起轮回果，凌夜继续开始搜索。 他有命运指引，不愁找不到好东西。 凌昼和凌夜都被从原本的命运中分离了出去，凌歧却并不忌惮继续使用命运的力量帮助他们，因为原本这一切就瞒不过命运，只是凌歧知道，命运会默许他的做法。 何为命运？那既定的？那不定的？ 我们所在，就是命运，所以即便是逆命者，至少在凌歧目前这个层次，是不可能脱离命运行事的！ 若没有命运之助，何来今日的逆命者凌歧？无论这是否某个、某些了不得的逆命之人在帮着发力，都改变不了凌歧仍在命运之中的事实。 很快，在命运的指引下，凌夜又找到了一处遍布禁制的秘藏，弄到了不少好东西。 几次三番之后，凌夜却就开始不耐。 这样撞大运，对于旁人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但他却觉得远远不够。 明明有着能硬抢的实力，为何还要偷摸着拿？这效率也太低！ 想到就做，明抢固然有些冒险，可能会激起邙山一脉留下对付亚圣天尊的后手，可他一个活天尊，莫非还怕一群死的连魂都没剩下的死天尊？ 按照原本更妥当的打算，等天兵天将帮着扫雷，不知等到何年何月，而且天知道过程中有没有变数！ 就算再顺利，最后不还是得对上那些天庭之人！那些人本身不强，却像马蜂窝一样，一捅就是一窝。 有了决断，凌夜几个闪烁，就出现在一处巨大的布满黑色雾气的洞窟中，凌夜早就发现，这里是整个禁阵的中心！ “汝是何人！竟敢擅闯我万鬼窟！” 一道巨大的似乎能震动整个山脉的声音响起！ 黑暗中亮起两团红色的火焰，巨大的彷如星辰，灼目的像是太阳，又充斥着种种血腥污秽的感觉！ “我是你爷爷！” 凌夜翻了个白眼，瞬间出现在躲在某个防护法阵里故弄玄虚的鬼帝面前！ 或许在凡人眼里，这邙山鬼帝当真和上古烛龙一样，睁眼白天闭目黑夜。 可是在凌夜面前，它就是个渣渣，就算靠着法阵庇护，区区天仙级的鬼帝，也一样弱不禁风！ 其实，就算是天仙，一些特别强大的，也不是不能抗衡金仙，甚至硬接亚圣一击不死。而像这邙山鬼帝，却在同等级天仙中，都不算强大。难怪邙山一脉越混越回去，天庭一旦发力，数日即可剿灭。这样的货色都能当掌门人，邙山鬼族不被灭，那谁被灭？ 那鬼帝根本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没有来得及动弹一下念头，就彻底陷入了永寂！ “啧啧，你脑子里怎么全是一团浆糊。” 凌夜冰冷的带些调侃的声音响起，禁阵中央，体型巨大的鬼帝已经被他硬是缩成常人大小，然后活活捏死！ 却见他摘果子一样摘掉了鬼帝皮包骨头的脑袋，也不嫌恶心，硬是在它脑袋上钻了个窟窿，又伸手在那仿佛某种黑色粘稠物质的脑浆里面搅动翻找，像是在寻找什么。 那场面，要多让人反胃，就有多让人反胃。 几分钟后，凌夜随手将足够炼制一件上品法器的鬼帝之颅丢掉，又甩了甩手，开始接掌这处禁阵。 他虽然没找到自己想要的情报，鬼窟中全部的藏宝地，或许连鬼帝自己都不清楚，或许它根本没关注过，但他找到了禁阵的控制方法，这就足够了！ 有了这乱神大禁，他不但能利用天鬼搬运之术帮自己收拢资源，还能在临走前给天庭送一份大礼！ 这些年来，他可没少和天庭打交道，占到便宜的时候当然会有，吃亏憋屈的时候一样不少！ 如今他同凌昼尽数得了本体之助，双双晋升到天尊级，有些债也该讨回来！ 修行其实很难有一步登天的事情，所以凌歧才会卡在亚圣级别那么久。 即使凌昼凌夜，得了本体成圣之助，也不过分别晋升到中位、下位天尊级别。 但是，就像凌歧这个不同寻常的初级圣人，刚刚晋升就是初级巅峰，凌昼和凌夜的天尊之身，也不太一样。 虽然只是初入的层次，并没有到达各阶段的顶峰，但由于是先天神灵，又纯化过本质，所以他们对上同级别的天尊，本就有着不少优势。 他们在这个世界，不说纵横无敌，但只要不直接打上天庭，不惹上一些上古天尊，基本也已经可以横着走了！ 北邙山上空，巨灵神哇呀呀一声怪叫，被鬼神阎鸠的摩天之爪扫飞出去千百里远，几乎被打出了战场。 正在和一只白毛猩猩厮杀的难解难分的三目真君，只把额上神目一开，一道如虹柱般的湛湛神光射出，将正要追杀的阎鸠又镇压下去！ “哈哈，小三，多谢了！” 巨灵神粗豪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 三目真君动作一僵，差点被白毛猩猩手中天柱峰一般的棒槌扫中。 已经将对手压得只剩招架之力的恒河元帅见状，把降魔钉杖一翻，荡开鹰扬大圣的一对铁爪，目光如炬的朝着巨灵神瞥去，带着深深的不屑和厌恶！ 又是这个废物！每次都是这个垃圾！ 明明也是一尊大罗金仙，还有天帝御赐的裂地斧和浑金甲，结果还是如此不堪一击！ 且不说这次又有多少机会，他和三目真君已经能拿下对手，皆被这废物拖了后腿，错失良机。 细数三十年来，他坏了自己多少功劳，多少任务？ 若非这厮是天帝的亲信，他甚至怀疑，这巨灵神就是天帝的敌人埋在天庭的一颗棋子！ “巨灵！你且退下！龙啸天！汝率领十万天兵压住鬼窟！马如龙！你带着剩下全部五十万天兵，给我布下天罗地网，将阎鸠拿了！！！” 恒河元帅怒然下令，他已经忍无可忍！ 八十万天兵，为了绞杀十亿鬼卒，已经牺牲了将尽二十万。虽然仍然是辉煌的大胜，但损失就是损失。这些天兵可都是他三千年来一点点培养的亲信嫡系！ 随着他的命令，正在四处绞杀残余的三十万天兵，以及三十万组成磨盘破法阵的天兵，立刻在两名有着天仙巅峰实力的天将带领下，变动了阵势！ “慢来慢来！这可是我老巨的对手！” 明明又是一个机会，那巨灵神偏偏蛮不讲理的切入了战场，撞飞了正要接替他位置的马如龙，一斧子朝着阎鸠劈去。 那阎鸠也虚，担心真要对上五十万天兵组成的天罗地网阵，会被一网成擒，只得虚应着接战！ 若这邙山还是过去的邙山，阎鸠倒也不怕，莫说五十万天兵，就是再来五十万天兵也无妨。 可是现在，它一旦陷落阵中，别说五十万天兵，就是十万天兵组成大阵，不出三个时辰，他也必定束手就擒！ 虽然不明白那巨灵神为何这般作态，是想功劳想疯了，还是脑子有坑，或者别有用心，阎鸠都管不得。它迎上了巨灵神后，一脸狰狞的开始和它厮杀，乒乒乓乓声势好不巨大，更是怒吼连连，仿佛已经拼尽了全力，其实力道连先前的一半都没有，就怕把巨灵神再打跑了、打飞了！ “巨灵神！我日你先人！” 恒河元帅面皮涨红，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而后一杆降魔钉杖舞的和九天罡风一样，生生打出了先天灵宝级别的威能，压得鹰扬半点脾气都没有，短时间连用三次翎毛替身之术，才缓过口气来！ 便在这时，战场下方的万鬼窟中，森森鬼气忽然开始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凝聚。 天庭众人见状暗自警惕，却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那阎鸠是知情者，这一幕差点吓得他灵魂出窍，凝实的鬼躯都开始涣散！ 它手上动作一缓，立刻挨了巨灵神一斧，好在巨灵神自己也没怎么用力，不然这阎鸠怕要死的憋屈！ “妈的！还打！快走！再不跑来不及了！” 阎鸠目眦尽裂，双爪连连挥舞，挡住巨灵神的后续攻击，发现对方手上果然轻飘飘无力的很，立时笃定心中的想法，忍不住朝着巨灵神低声呵斥起来！ “嗯？哥们儿，有什么情况？” 巨灵神闻言果然动作再缓，只把气息鼓荡，像是要发动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招。 阎鸠龇牙咧嘴，暗骂都到了这时，这厮还不忘了装腔作势。 他张口吐出一股煞气，包裹住身上的创处。 “万鬼窟要炸了，三千里内非天尊必死无疑！” 巨灵神听了心肝一颤，破口大骂道： “棒槌！那你不早说！” 阎鸠被巨灵神骂的一愣，想着这怎么能怪我！它自己也正迷糊着，不明白万鬼窟中除了他，怎么还有鬼修能发动那等玉石俱焚的禁制！只是身为当代鬼神，他对乱神大禁的熟悉程度绝对不是旁人能比，怎么都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弄错！ 接着，还没等阎鸠反应过来，就见巨灵神斧柄扫来，他下意识就是起手一挡！ 轰！！！ 一股远超之前十倍的力量从手上爆发开来，直接震碎了阎鸠半边鬼躯，将他剩下的一半鬼躯也朝着万鬼窟轰飞出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零七章 扬名 “我日你奶奶！！！” 阎鸠一声怒骂，根本没想到巨灵神会阴它，更没想到那厮竟然扮猪吃虎！ 这哪里是什么废柴，根本就是一只生猛小海鲜！可惜他终年打雁，竟被雁啄！ 已经瞬间化虹遁去的巨灵神闻听此言，咧嘴憨笑道： “老巨我是天生神灵，虽然比那些上古先天神祇废柴许多，但也是天生天养。你们又要日我先人，又要日我奶奶，我倒是想找来给你们日来着。” 巨灵神很快消失，只剩一个黑点，也顷刻不见。 它的反应，显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嗯？” 恒河元帅把手一挥，十万天兵仍旧组成磨盘大阵压制着万鬼窟，另外五十万天兵以及麾下爱将，则纷纷落到他身边，一部分组成阵势，一部分缩小后跳到他身上，或在甲叶之间，或在衣襟之内，或在袖中，或在耳后，瞬间就与自身仙甲化为一体，令他从一尊斗战金仙摇身一变，成了一座移动堡垒！ 那三目真君更是了得，手上方天画戟连出杀招，额间神目一开，一道通天彻地的神光就如柱般的压向了万鬼窟！ 可怜鬼帝阎鸠刚刚破开磨盘大阵之力，转眼又被神光轰了回去，这一次它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心中只剩一片绝望。 那鹰扬大圣没了对手，此时也不管不顾，学那巨灵神远遁开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猿魔大圣有心撤退，奈何对手太厉害，乃是天庭有数的金仙高手，分心旁顾还能压着它打。 三目真君一只神眼可看尽天下，此时却只见下方万鬼窟中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隐约像是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有着两处源头，一处若有若无，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另一处则十分不稳定，像是随时都会爆发！ 三目真君并没看到真相，但他又不是傻子，结合这万鬼窟鬼气的异动，以及巨灵神的异常，立刻喝到： “不好！快走！” 他话音刚落，那鬼窟之中就轰然爆发出一股足以让尊者羞愧自杀的恐怖能量，恐怕当真只有天尊才能抗住！ 巨灵神站在三万里外，手搭凉棚看着邙山方向冲天爆发的鬼气，见得柱型的鬼气将天空都轰出一个大洞，接着滚滚荡开，涤洗三千里，余波震渊霄！ 顷刻之后，鬼气散去，天幕已是万里无云，地下乌烟遍及，可见哀鸿无数！ 巨灵神不禁啧啧赞叹道： “这下小三他们要爽歪歪了。” “也不知哪个那么有胆，这邙山一代虽然人烟罕见，但是这样大的范围，怕是把离得最近的几个小国都笼罩进去了！” “被这鬼气一侵，十个人里能活半个就是命大，当真是好大杀孽！” “啧啧，这厮若不是老巨这样的天地灵种，万劫不占，怕是就算有天尊之力，也要掂量掂量了。” “这老天爷的眼，可没瞎。” “不过，说不定就是什么牛逼人物呢，我老巨是惹不起的，还是躲远点画圈圈比较好。” 巨灵神半是感慨半是幸灾乐祸的说着，竟然像是一点都不担心其他天庭中人的死活。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一道黑烟漂浮着，烟雾之中，缩成介子的凌夜，若有所思的看着巨灵神。 “天生神灵？” “又或者，还有什么隐藏身份？” “有意思的家伙！” 黑烟一闪，消失不见。 西海龙宫，龙王敖闰又一次广邀四海之宾，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这一次，却不是为了嫁女儿或者炫耀宝贝，规模比之每三甲子一次的升龙会也都来的盛大，甚至邀请了一些陆上的妖族大圣参加，宾客之多，范围之广，遍数千年都是少有。 最关键的是，这次的主角竟然不是四海龙王中的任何一位，或者龙族的某位巨擘，而是敖闰自家的女婿！ 究竟是谁，有何德何能，才能当得龙族如此大宴，这般慎重对待，甚至惊动了龙族祖地的那条老龙？ “四海龙王之一的西海龙王，有一位驸马，竟然突破成为了天尊级别的大能！”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记重磅炸弹，炸的修行界无数人都晕头转向。 天尊，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修士新晋天尊了？ 偏偏当消息传到的时候，许多消息灵通的人士，又不觉得很意外！ 因为近几十年来，龙族风头最盛、名头最大的，无疑就是西海龙宫的两位新驸马，凌昼、凌夜，个个都是大罗金仙！ 其中凌夜也就罢了，无非是大罗金仙中比较厉害的一类，差不多和四海龙王的老大东海龙王敖广相当。凌昼就不得了了，据说有着媲美尊者的修为，距离天尊更只有一步之遥，被天庭的九天普化雷神尊者敬称为半步天尊！ 如果说，只是尊者的修为，那还没什么。普天之下，尊者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两只手总数不过来。 十个尊者，有两三个能突破成为天尊，已经是天大的概率。而且用来突破的时间，往往是以千年、万年为单位计算。 可是半步天尊，那不是乱叫的。那表示这凌昼，真的已经非常接近天尊级别，甚至随时有可能突破成为天尊！可能需要一万年，可能就在明天！ 甭管雷神是自愧不如，敬重这个对手，还是准备捧杀凌歧，至少这一次它歪打正在，说中了！ 凌昼这个尊者，还真的在短短三十年内，就突破了，成为了一尊天尊巨头！ “夫君...” 已经成就大罗金仙之位的敖浵，琥珀色的瞳孔迷醉的盯着凌昼。 自从成了罗天上仙，她的天赋就已经被固化，不需要特别激活，就有着看穿虚实之力！ 等到大罗金仙之后，这天赋更是被再次加强，比之天庭那位三目真君的天生神眼都不遑多让，最少有祇三四成的本事！ 这可就了不得了，毕竟纵然三目真君，也不能时刻张开神目，除非祇已经成为天尊，甚至圣人！ 在敖浵此时的视界中，凌昼背后已然没有了那庞大的身影！ 这表示他就只是凌昼，不是别人，这让敖浵非常满意，觉得十分幸福。 “怎么了，浵儿？” 凌昼平静的声音传来，固然听着十分威严，可落在敖浵耳中，也不失温柔。 凌昼此时的气息已经稳定在下位天尊的程度，这肯定瞒不过圣人，但是相信宾客中能看穿自己的，恐怕没有。 其实以凌昼此时的实力，倒也不需要再去扮猪吃虎，但这世界水并不浅，许多大鱼只是潜在海底，并非已经化为枯骨，所以留一手也没什么不好！况且，这也更符合实际情况。 一连突破好几级，或者像凌夜那样直接从上位金仙突破到天尊级别，那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夫君，我想要个孩子...” 敖浵赧然说着，让凌昼听了都是一愣。 “孩子...” 凌昼收敛起笑容，眼睛微微眯起。 “浵儿，你不是还没满八百岁吗，在你们龙族，唯有满八百岁...” 凌昼话音未落，就被敖浵的柔荑捂住了嘴。 “夫君，我已经是大罗金仙了，我想要有个孩子。” “我们的孩子，一定会继承我的天赋，和你的神通。” 敖浵固执的说着，让凌昼有些后悔顺便帮她提升实力。 也不知这究竟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敖闰的意思，又或者是背后龙族的意思，对他来说，都一样。 或许，在龙族特别是祖地的那位看来，自己这位驸马，晋升成为天尊固然是好事，可是单靠着一个女人、一段感情去维系这点关系，显然还是有所不足。 这多半不只是敖浵自己的意思！ 若是以往，倒也就罢了，凌歧并不介意分身乃至本体和谁谁谁有个孩子，这绝对不会成为他的负担和羁绊，真遇到需要决断的时候，该如何便如何。 可是，他这分身好不容易才斩断了最大的束缚，如今借着龙族的地盘修行，取西海这片幻域的便利，又怎么肯真把自己绑上龙族的战车，平添束缚！ 更关键的还是，旁人乃至龙族祖地那位恐怕都不知道，凌昼和凌夜，都是最近接本源的先天神灵，是最为纯净的无暇之体、完美之资。 假如只是鱼水之欢，或者合籍双修，这还损害不到他的根基，毕竟他的层次摆在那里。 然而若是留下血脉，又要是那种得到龙族认可的血脉后裔，无疑会削弱自身底蕴，自毁前程！ 这种事情，凌歧怎么肯做！ 虽然希望十分渺茫，但无论是凌昼还是凌夜，都已经是最完美的先天神灵，处于一种最为平衡的状态，有那么一成半成的机会能突破到圣人级别，并非只能止步天尊！ 若底蕴增加也就罢了，若是减少，必然会打破这脆弱的平衡，使得这点希望破灭！ 在天尊的眼中，同样的天尊已经非常值得重视。 然而在已经成圣的凌歧眼里，无论是做为帮手还是给自己留下后路，都要有圣人的修为，才够保险、够踏实！ 亚圣，只是仙的巅峰。唯有圣人，才是新的开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零八章 理念 “好吧，百年之内，你我会有一个孩子。” 心中隐隐有了决断，凌昼却反而如此说着。 虽然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但慑于其威严，敖浵却也只得羞怯答应，毕竟在她个人看来，有这结果已经不错。 敖浵又岂会明白，这百年之期，已经是凌歧给的最后机会，能拖则拖、能变则变。 若是实在无法，纵然是杀了这朝夕相对的龙女，纵然是直接和龙族翻脸，他也做不出那种自毁根基的事情！ 终究，不管凌歧怎么改变，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始终都只有他自己！凌歧如此，凌昼如此，凌夜如此。能迫使他们不顾未来的，只有他们自己，以及彼此，外人绝难干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当然，这事终究有着转圜余地，真到需要那么决绝的地步，肯定不会是因为这一件事，那远不至于如此。 凌夜回到龙宫的时候，正好是大宴开始。 由于是凌昼名义上的结拜兄弟，本身也算是西海龙宫除龙王之外的二号人物，所以纵使他隐瞒了修为，依然被安排在最令人瞩目的位置！ 对于实力，凌夜和凌昼一样有所保留，只显露出了尊者的修为，这其实已经足够让人吃惊。 凌夜倒是不介意隐藏更多，或是来个一鸣惊人。 只是前者有些矫枉过正，毕竟他和凌昼之间的联系太紧密，与其全部遮掩，不如留下一点给人猜想的余地。而后者，对于大局没什么好处，凭白让天庭更重视龙宫，也让别人更怀疑自己的来历，暂时没必要。 无论如何，如此一来，有着凌昼凌夜，龙族也算是实力大增，让四海龙王全都笑得合不拢嘴。 龙族祖地那位老祖虽然没来，但是暗中也遣了一尊金仙级别的分身、伪装成某位妖族大圣过来，那是一条上古异种的螭竜。 它的到来，当然不光是为了贺喜，也有审视的意思。 可惜莫说来的只是一个分身，就算是已经在暗中突破到中位天尊级别的老龙本体来了，又能看出什么？ 天生神灵，就如那巨灵神一般，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非得高出他好几个层次，才能看清他的虚实。 凌昼凌夜，又是最纯净的天生神体，尤其凌夜更善于遮掩，两人背后还有一位关键时候仍旧能出手帮衬的圣人，恐怕就算是真有圣人化身前来，也未必能看清这光黑主宰的虚实。特别是凌夜，单靠自身之能，不定都能瞒过圣人耳目！ 宴会足足举办了百日，其间有不少远方的龙族妖亲闻讯而来，就连天庭都派了九天普化雷神尊者前来嘉奖、道贺。 九天普化雷神尊者还带来了天帝的密令，言到邀请凌昼上天担任第五天尊之位，那一纸赦令自然是被凌昼丢到了垃圾桶。 那位天帝自身也不过中位天尊，就算极为接近上位天尊，也还没有突破，只是靠着一件天帝秘宝才能和上位天尊抗衡。 凌昼就算斗不过他，总不至于被镇压，且输的还不会太惨，当然不用巴巴去给人做手下，当小弟。 九天普化雷神尊者对此倒也不是很意外，天帝崛起时日也不算短，可麾下却始终只有那四位天尊，并无从者云集，可见想要招募一位天尊是何其之难，何况还是那种刚刚晋升势头正猛的新晋天尊。 值得一提的是，九天普化雷神尊者同时还带来了他背后那位天尊的友好慰问。 那一位倒是客气的多，没有上来就讲条件讲规矩讲好处想招募，恨不能立刻诱骗凌昼上钩，或者干脆拿金箍圈套在凌昼头上。这一位只是表达善意，邀请凌昼到他在下界的某处福地会晤，论道。 不过，就和对待那位天帝一样，这友善转瞬就被凌昼抛到脑后。无论是真的想要结识自己，还是又有阴谋诡计暗藏，凌昼都一视同仁！想论道？可以，自己来龙宫吧！ 当然，在表面上，凌昼似乎看在那位的份上，对九霄普化雷神尊者都客气的很。戒备和敌意，没必要表现的那么明显，不想扯上关系，一推二五六即可，何必直接打人脸。 百日之后，宴会落幕，还有很多妖族没有急着离开。 凌昼这一番亮相，可不仅仅是自己露个脸那么简单，更是在这个山头林立的世界又竖起了一面旗帜，一杆大旗！ 大树底下好乘凉，他这棵大树虽然才刚刚长成，还没经历风吹雨打，但也能遮蔽不少风雨，当然会有很多猢狲想要抱一抱。 甚至在一些妖族眼中，这凌昼可不只是一位新晋天尊，他是龙族的新晋天尊！ 龙族多了一尊天尊，那就有了两位天尊，这绝对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守望相助之下，怕是天帝也不好再动这两位，这岂不代表着龙族又将崛起？ 龙族崛起了，凌昼的地位会不稳固吗？ 接下来一段时间，局面的变化也和这些妖族想象的完全一样。 至少在表面上，此事在极短时间内流传开来后，天庭立刻连下数道诏令，非但贬斥了一大批河神水伯，将大江南北许多水域暗流都重新化归龙族管辖，更是撤去了不少用来制约龙族的禁令，毫不在意这朝令夕改的节奏。 不久，天庭又言到龙族有德云云，纵然曾有小错，但是瑕不掩瑜，所以干脆解除了对龙族祖地灵脉的封锁，使得那里再次成为一片灵机兴盛的福地！ 更有甚者，听说天帝还准备册封龙族祖地的那条天尊级老龙为“龙神大帝”，为天庭治下的第五位帝君，算是重新认可了龙族在天庭的地位！ 与蒸蒸日上看起来像是要大翻身的龙族相比，邙山一脉，短短数年，就成了昨日黄花，再也无人提及。 真实世界，北极，钢铁之城。 亚利安看着脚下的禁魔法阵，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说好要邀请他来商量如何诛魔的菲利普斯，以及应他邀请而来的摩根！ 百天之前，菲利普斯亲口答应他，要一起反抗那个魔鬼，当他将这个消息告诉摩根时，摩根也显得很高兴，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奔走，成果斐然。 怎么，才一晚上的功夫，整个世界又都变了？这两位都成了魔鬼的爪牙？ “菲利普斯！你是在和我开完笑对不对？呵...呵呵。” “虽然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但是你真的把我逗笑了，我的孩子。” 亚利安十分勉强的说着。 菲利普斯捋了捋金色的头发，亚利安这时才发现，比起不久前，菲利普斯似乎变得更年轻了一点。 之前，他还以为是由于投身正义事业，所以菲利普斯和自己一样，得到了精神层面的升华和洗礼，因此显得容光焕发。 现在看来，恐怕...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法师的未来，以及如何对待隐藏在大家身边的那只魔鬼的问题了，亚利安魔王大人。” “嗯，在此之前，我要郑重的介绍一位旁听者、见证者，那就是希望之神麾下最英勇善战的夜叉王殿下！” 菲利普斯仿佛是游吟诗人，带着咏叹调说着。 屋子的角落里，一名俊美青年缓缓走出！他有着墨绿色的头发，整个人也或许因此，被衬托的肤色都显得青黑。但这非但不会让人觉得他嘻哈，或者病态，反而有种异样的冰冷、恐怖，仿佛他代表着的就是死亡，就是终结。 亚利安见此，一颗心已经彻底沉到了谷底！ 原来，他才是魔鬼，才是众人眼中的跳梁小丑！ 他并没有怒发冲冠，因为他知道，他已经输了，输的一败涂地，输的一无所有，包括愤怒的资格。 失败者的咆哮，就像败犬的哀鸣，他亚利安可以站着死，可以躺着死，唯独不会在死前做那种无意义的事情，徒惹人笑。 “菲利普斯，希望你是对的。” 这是亚利安最后的遗言，他甚至没有去质问菲利普斯的理念，没有质问他这个信仰坚定的法神，怎么就成了魔鬼。 那不重要，因为他失败了，所以他就是魔鬼，在生命最后的时刻，他宁可自己是错的，是未来的法师回顾今夕时，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一只魔鬼，而不是什么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明智者，魔法传承黑暗历史的开端。 他宁可自己是错的，是利欲熏心，是因为私心才不希望法师们走上那条早就被推翻的路，也不愿意法师们没有未来。 因为，他是一位真正的法师。 目送着法阵中央的亚利安含笑化为飞灰，菲利普斯没有制止。 有的时候，他表现的不像一个传统的法师，过于现实。 但是，他依然懂得尊重法师传统，尊重任何一位法师的选择，至少在他可接受的范围内。 夜叉王注视着这一切，眸子里没有感慨，只有冰冷。 无论是凌歧还是夜叉王本身，要么已经站得太高，要么本就没有感情，又需要去对什么理想发出感慨？ 那令人为之振奋或是感动的，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于他就如过眼云烟。 也唯有那样的漠然，才能注视着一个个命运选者如火花般燃烧，而无动于衷。 感性是人类最强的武器，同时也是人类最大的束缚。法师们即使拥有了堪比神灵的力量，也依旧不是神灵，半神法师之称，名副其实。 没有任何表示的夜叉王，身形缓缓消失。 只留下恢复平静的菲利普斯，以及紧促着眉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的摩根，收拾残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零九章 天一 长白山深处，一名须发皆长的男子，忽然从入定中醒来！ “三年！整整三年了！” “自从被那个自称龟仙人的疯子捉来这里，整整三个年头！” “我终于练成了他所谓的‘龟派气功’，也不知道能不能打破封印！” “家中父母可还安好？朋友亲人可还记得我？” 赵天一抬头注视着洁白的天空，虽然形容枯槁，满脸络腮胡子也把他衬托的和个野人一样，但他双眸闪亮，犹如星辰一般！ “‘龟派气功’，果然有夺天地造化之功，让我茹毛饮血般的生存了这许久，竟然也只是变得消瘦了许多，身体状况并没有出现任何不良征兆。” “可是要说这就是《龙珠》里的龟派气功，也实在牵强。” “就算我的资质远不如孙悟空或者克林，也不会只练到如今这种程度。” 赵天一伸出双手，仔仔细细的看着，有些感慨，也有些不满。 “话又说回来，若非我资质异禀，那老疯子又何必将我困在这里，逼我练什么气功！” “若我资质超卓，那这气功也实在一般，最多相当于武侠小说中的绝顶神功一类，就算强些，也强的有限，练到死也没有一拳打爆地球的本事。” “嗯...动漫毕竟只是动漫，强求不得。” “关键是，那老头究竟是谁，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不管了！姑且就当它是龟派气功先练着。” “现在，该出去了！有些恩总要还，有些仇也要报！” 赵天一目光如电，吐字铿锵。 “父母虽然有六子他们帮着照顾，但我这个做儿子的总不能当甩手掌柜。” “现在有了能力，也不能继续让六子他们当混混，总要把这身本事传给他们，做不了政客富豪，还当不了黑社会头头？” “还有小薇，以前我配不上你，现在，我已经成为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你总没理由嫌弃我了吧！” “呵，这对我赵天一来说，说不得也是一场机遇，看来我果然是传说中的主角。” 赵天一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着，起初看着高深莫测，渐渐就变得中二起来。 当然，在他所认知的现代社会中，有这一身本身，的确能稍微抖一抖了！ 以他目前的水平，只要不惹上军队，不被人拿枪围住，什么阵仗都敢闯一闯。 至于上述情况，公平的说，美国科幻大片里那种场面终究是不多见的。 所以，目前阻挡他走向成功的，表面看来，只剩下一道困了他三年的封印！ “哼！区区封印！今日破之！” “这天下，舍我其谁！” 赵天一想到酣畅之处，一声咆哮，自盘坐的青石上跃起，狂暴的力量将人高的磐石都踩裂，而后如同炮弹一样的扑向了二十多米外的空旷处！ 轰！！！ 明明都是空气，那半空中却像是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构成一幅蓝色晶化网格的图案！ 赵天一双拳带着一股肉眼可辨的白气轰击在晶网上，起先那晶网纹丝不动，然而随着赵天一三年苦修来的磅礴气劲不断注入，那白气逐渐变成灼目的白光，纹丝不动的晶网也喀拉啦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喝！！！给老子破开！！！” 随着赵天一一声暴喝，他体内全部气劲瞬间从拳面爆发开来，虽然还不如动画片中龟派气功凝成光柱冲击波的声势，但也有着劈石裂地之威！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那屏障轰然崩塌，赵天一本人也被震得倒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轱辘，好不狼狈！ 也幸好他所习练的“龟派气功”不仅能练出“气”，对于身体也有不俗的强化效果，否则这赵天一孤注一掷的一击，当真是鱼死网破，就算他自己，不死也要重伤。 赵天一只是个半路出家的修者，当然不知道自己刚刚究竟做了一件多么愚蠢多么危险的事情。 但就和龙珠漫画里那些随便怎么玩都玩不坏的小强们一样，四仰八叉平躺在地上的赵天一只是摇了摇有些眩晕的脑袋，就一个打挺站起来，完全像是个没事的人一样。 他茫然的看了看不远处分明已经变得不同、像是更为清晰的世界，足足愣了三四秒，才回过神来，疯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我赵天一果然是真命天子，注定要成为天下第一的男人！” “美女、财富、名声，我赵天一回来啦！” 赵天一欢呼了一声，一扫方才隐世高手的最后一点气度，撒腿就朝着远处跑去。 寻常练气的高手，一旦体内之“气”用尽，一身实力立刻十不存一，甚至若是过度透支，还会有生命危险。 但这赵天一明明练的也是气功，身体却反而打磨的比个炼体的还要夸张，尤其是那恐怖的承受力和恢复力，让人惊叹。 北塘村，吉林市下辖永吉县附近的一个村子，这个村子自古就比较闭塞，直到改革开放后，政府四处修路，交通越来越便利，才有不少年轻人离开了出外打拼，到了如今，村里就剩下一群老弱妇孺。 东郭已经在这个村子里住了三天，因为有着主宰安排的身份，村人倒是没有对他的来历起疑。 可是生活习惯方面的差异，还是让他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尤其他一个年轻人，整天在村里瞎晃悠，和个闲汉一样，自然成了村民们关注的焦点。 这让习惯生活在阴影中的东郭，非常没有安全感！ 东郭是一位刺客大师，专精近身刺杀，在下层轮回空间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传奇人物，独行高手，属于报个名字就让人肃然起敬的那种。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也有沦落到今日这种地步的一天。 这个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晋升任务，居然会如此诡异！ 先是被传送到这个科技程度并不发达的科幻位面，然后又被剥夺了全部的强化能力，身体强度削弱的甚至比普通人还要不如，简直就是一只弱不禁风的弱鸡！ 最让他感到不安的，还是那为期七天的“生存任务”！ 东郭做过的任务不知凡几，这种被限制能力的也遇到过，可是从来没这么彻底，直接打成废人的。 生存任务，也是任何资深轮回者耳熟能详！ 七天的生存任务，属于短期生存，危险程度自然无需赘言，几乎天天都要面临致命的追杀！ 可是这三天来，除了其他村民奇怪的目光让他感到不安，他分明没有遭遇到任何危险！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因为这意味着他根本不知道危险究竟会来自哪里！ 平心而论，要说那些村民能威胁到他，也实在有些牵强。 就算他已经虚弱的和个病弱的少年差不多，但他好歹也是从修罗沙场中走出的刺客！即便是正面对抗，就算是用他暂时借宿的老赵家的水果刀，他也能做到一挑十的壮举！ 这些村民体魄比他强健，生命力也比他旺盛，但是却连最基本的战斗素养都没有，战斗意志也几乎为零！ 若是给他时间稍作准备，或者让他于黑暗中行事，那么这个村子两百多口人，只要对方不跑，他敢保证在一个小时内杀光！ 这就是一位刺客大师的自信，即便他已经被剥夺了最锋利的爪牙！ 虽然这些村民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危险绝对不会来自那些普通人！ 那么，危险究竟来自哪里？ 主宰发布任务，肯定不会是无解的。 既然让他生存七天，那么只要胆大心细，就一定能生存七天！ 像那种直接弄一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投放到他所在的村子，或者弄一支机动化部队来绞杀他，或者弄出个什么咒怨体，这些都不可能，因为他现在的基础就是个普通人！ 可若睡睡觉就能混过七天，这种事情，也太扯谈。 那么，为什么这次的任务会那么诡异？连他这个经验丰富的刺客大师，都硬是弄不清主宰的意图，完全摸不着头绪！ 莫非主宰看他做任务太辛苦，真是放他来旅游度假的？ 假如主宰的确有目的，只是他还没有发现—— 这恐怕才是最可能也最糟糕的情况！ 因为这就意味着现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浪费，都是在浪费生命，都是在自寻死路！ 七天的生存，三天都安然度过，这说明危机正在酝酿，而它酝酿的时间越长，爆发出来就越恐怖！ 他唯一的生路，就是尽早发现它，然后尽可能的做好准备，才有那么几分可能度过难关！ 东郭知道，这是最正常最符合逻辑的思路。至于不正常的任务，这他根本不予考虑。 一天后，北塘村通往高速公路的路口，衣衫褴褛的赵天一找到了这里！比起数日前的意气风发，他此时明显收敛了许多，看着倒是沉稳了不少。 只是，都已经过了好几天，赵天一还是这样一幅比乞丐更乞丐的造型。也不知该说他洒脱，还是特立独行。 这总不至于一路走来，他都是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又或者此人其实是个路不拾遗的君子，做不出那种不问自取的事情。 第两百一十章 狼妖 “这里就是那什么秘境的入口？” “不像，不像！” 站在村头，赵天一面带苦恼的自言自语，最终却还是迈步朝着村子走去。 若是在几天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那种荒诞之言，什么世界上早就存在一个个异能者组织，如今最强大的异能组织就在北极，而这些组织都要从一些名为“秘境”的异空间中获取资源。 这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但是随着对方轻易击败了自己，又列举了种种例证，内心深处也早就对传授自己“龟派气功”的老头有所怀疑，赵天一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他赵天一是比较自大，有时候还有点中二、神经大条，但并不是傻子。 况且，这种事情，信一下又不会怀孕。 虽然在之前的冲突中，他败的有点惨，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赵天一有时候很小心眼，有时候却很大度。 后来对方提出招揽自己，小心眼的赵天一，是绝对不肯答应的。可他思量过后，却还是应下，更同意参加什么考验！ 赵天一起先是想假意答应，毕竟敌强我弱，这是明智的做法。在没有任何契约约束的情况下，他也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直到他鬼使神差来到这个约定好的地方，才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想法，莫非还真想加入那什么钢铁之城？！ 每个人都有矛盾的时候，赵天一此时就很矛盾！ 他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理智一点，远离这里。 可是，每每想到对方那一身闪亮的装备，那狂拽炫酷和万磁王有的一拼的本事，他就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一种憧憬！ 钢铁之城，假如真像对方说的那么好，岂不正是自己现在最需要的靠山？ 犹如井底之蛙的自己，加入其中，靠着它成长起来，设法成为其中高层，未来进一步彻底掌握这个组织，不也更像是主角会做的事情？ 一路上，赵天一的理智和冲动发生了一次又一次激烈的冲突，最终，冲动这只魔鬼战胜了心中的理性！ “管他呢，先去看看再说！” 抱着这样的想法，赵天一再看眼前的村子，也不觉得过于简陋！ 若对方所言为真，这秘境越不起眼危险程度就越低，那这对他而言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好事！ 天罗世界，北邙山废墟。 东郭看着远处那只死死盯着他的狼妖，心中只剩下一个字——日！ 他只是在村子附近的小山上发现了一处空间异常的地方，由于心急任务才冒然接近查探，怎料忽然就被传送到了这个见鬼的世界，还被一只似乎正在觅食的“狼形魔兽”盯上！ 生存任务还在，时间也还剩下三天不到！ 可在这种情况下生存三天？ 以那只狼妖的气息判断，绝对比他强出不止一点半点，对他的恶意也是满满，虽然并非不可对抗、甚至战胜，但是若双方战斗技巧和意志相当，自己获胜的希望也不超过两成！ 太低了，太冒险了！ 莫非，这就是任务的难点所在？ 这岂不是说，他找到了这个世界，所以才自陷泥潭？ 又或者，他其实还是来晚了，所以才需要面对那只妖狼？ 若他再晚一点，或许会遇上巨龙？或许若到最后还没发现这个世界，就有什么神灵魔鬼，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直接杀出去，碾死那个普通人的他？ 可能性太多，至少眼前，并不是猜想中最糟糕最绝望的情况！ 这只狼妖最让东郭吐槽的地方，不是它的实力，而是它是一匹狼！ 在轮回世界呆久了，他也听说过很多异世界的寓言故事，“东郭先生”是他很早以前就听说过的一个小故事，当时觉得挺有意思，所以干脆以东郭为代号，可他又不是真的东郭先生，对狼特别有爱！ 这个世界的灵气十分浓郁，简直到了一种让东郭都感到匪夷所思的程度，可是随便遇上一只狼妖，就是传奇等级，这也太夸张，他不相信其中没有主宰的干涉和安排！ 这要是一只鸡、一只兔子，那该多好？ 一人一狼对峙着，一时陷入了僵局。 稍远处，化为一粒微尘的凌夜，淡淡看着这命运指引让他见到的一幕，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妖狼没问题，乃是附近一带有名的妖王，本有着接近地仙的实力，不过在这片新形成的幻域中，妥妥被压制到了仙人境界以下！ 妖王本身显然并未察觉这一点，将对手当做同等级的人仙。 这不奇怪，这些年来，凌歧虽然能感觉各处幻域对幻想生物力量的压制正在减弱，但是还远远未到幻域失去作用的时候！ 事实上，幻域不但没有变弱，反而变得更强了！因为它更稳定、更完美，已经达到了和幻想世界的无缝连接。如今，要毁去一片幻域，就要毁掉整个幻想世界！ 幻想和现实是全不相干的两个领域，只有在幻域这个特殊地带，才能得到最完美的缓冲。虽然表现起来，更多是幻想受到压制，凌歧却认为，这并非针对性的压制，而是某种力量在强行把幻想变得更合理、更符合现实！ 比如一些已经通过幻域进入现实的幻想存在，它们就是现实中的一部分，再次进入幻域后，就无所谓压制，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本就被“压缩”过了。 这种“压缩”是不可逆转的，即使他们通过幻域前往其他幻想世界，他们的实力依旧会被稳定在现实实力的基础上，不会增加！ 甚至，假如呆在现实中的时间过长，即使他们重新回到原本所在的幻想世界，也再也找不回那部分消失的力量。因为他们到了最后，已经彻底脱离了幻想，成为了现实！ 从幻想过度到现实，肯定会受到“压缩”，唯有反过来，才能保留全部力量。 这样看起来，与狼妖对峙的那个男人假如来自现实，也没什么问题。 有着传奇实力，在这片幻域中仍旧表现出传奇战力，非常正常。至于在土著眼中的实力，那是被扭曲的假象，就像土著不会觉得自己变弱了一样。 可别人看不出他的来历，与轮回之地羁绊极深的凌歧，莫非还看不出来？ 这个保留着自身全部实力的男人，分明也是一位轮回者，恐怕还不是如今所谓的上层世界轮回者！ 轮回世界的触手，越伸越长了！ 那么，此人凭什么能在幻域中完美保留实力？ 相对于现实，轮回之地也只是幻想罢了！ 就凌歧目前所知，只要进入幻域，无论是哪一方势力、无论是哪一系力量，都必然会受到压制。 主宰凭什么能让轮回者绕开这种限制？若是直接进入现实世界，主宰能做到什么程度？ 凌歧从未小看过任何存在，特别是本就站得比他更高的存在，此时，却还是被命运借凌夜之眼让他看到的一幕，震撼了一下！ 果然，随着大势所趋，人人都在进步！ 若非命运醍醐灌顶的提醒，他是否还沉浸在晋升成为圣人的满足中，以为自己那点紧迫感已经足够？ 圣人，只是最基本的入场券，就像是从业余选手变成了职业选手，但比起那些真正的国手大师，也只是最基础的段位！ 未来的路，任重道远！ 就在凌夜权衡着是否该出手，干涉眼前之事，试探主宰的时候，场上的局面也出现了变化！ “吼！！！” 狼妖终究是妖，即便是妖王，已经成为仙人一流，也还有着隐藏在血脉中的暴虐。 仙人并非一定是灵级，许多仙人只有强大的力量，并无与之相匹配的境界，这一点在妖族之中特别明显。 不是说暴虐不好，暴虐也是一种体悟，也是一种力量。 这狼妖的暴虐，却不是力量，而是兽性！ 所以被兽性驱使的它，明明占据绝对优势的力量，却反而一头撞进了一个早就布置好的陷阱中！ 见到狼妖冒进，东郭先是一惊，而后便是一喜，下意识的发动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招牌杀招！ “影杀！” 只见狼妖扑至，瞬间将东郭撕成碎片，那一块块碎肉血沫竟在瞬间变成一片片布帛般的残影！ 狼妖还没反应过来，四散的残影瞬间又化为十几个东郭，一齐以一种仙人都要瞠目结舌的速度，朝着狼妖绞杀过去！ 若这狼妖还是妖王，它只需要妖气一荡，就能将这招破去。甚至，哪怕它干脆闭着眼睛睡觉，由于绝对实力的差距，对方也伤不到它分毫。妖魔不比仙人，没有诸多法宝法术，但只要脱离小妖这个苦逼阶段，寻常大妖的防御就让修士头疼。妖王之流，更是皮糙肉厚，等闲法宝打上去都是挠痒！ 可它现在受到幻域压制，就算仍旧比东郭强，也已经没有了绝对的层次差距。 十几道残影分分合合，在狼王的咆哮反扑之下，硬是被乱舞的狼爪撕碎了近半。 瞬息之后，靠着七八道残影在远处复又凝聚成形，脸色苍白的东郭看着浑身浴血的狼妖，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这狼妖，似乎远不如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付！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一十一章 击退 刺客最擅长的就是以弱胜强，刺客大师更是如此！虽然正面战斗让这种优势被拉平了不少，但是只要是一对一，东郭就有把握拼着重伤击杀眼前的强敌！ 和这妖兽所掌握的力量相比，它的战斗素质实在是太差了，这可能也是因为生活环境太优越的原因！ 东郭将两柄反手握着形如獠牙的匕首，交错着叠放到面前，形如剪刀，轻轻一吹，吹落了刃上的污血。 这如同挑衅般的举动，让受伤不轻的妖王变得更加暴躁！ 它本来不至于如此，但冥冥中就像是有什么力量，在干扰它的思维，让它连本命法术法宝都忘得精光！ 凌夜旁观者清，已经知道有人先他一步出手。那狼妖就算被压制的再弱，也不至于弱到这种程度！ 愤怒的狼妖浑身青黑色的毛皮变得更加油亮，像是被汗水打湿，又像是披上了一层鳞甲！ 这狼妖终究是激活了一项天赋能力，也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种！ 还不等它彻底将愤怒宣泄出来，恢复理智。 那东郭后退半步，整个虚化到一种常人根本辨不清的程度，以比平时快五成的速度朝着狼妖扑去！ 狼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这种层次的隐匿，还拿来丢人现眼？ 虽然已经怒火中烧，虽然不知为何无法集中精神，但是狼性本性的狡诈，还是让它装作茫然的盯着东郭原本所在的地方！ 几十米的距离瞬间扑到，那狼妖嘴角一咧，刚要给东郭一个惊喜。本来已经隐遁的东郭，在这瞬间撤去了光影的保护，现身于狼妖身后数米外，以一种比冲锋时快三倍的速度双匕交错剪向了狼妖的后颈！ 这狼妖早就准备好钢鞭似的铁尾一扫，愣是只扫中一个影子！ 而后狼妖下意识的往前一伏，闪躲的很及时，但是背后还是被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这狼妖本来也有五六米之巨，而东郭的匕首长不过尺半，比起狼妖就像是玩具。 但那两柄匕首却像是吸血鬼的獠牙，口子一开，鲜血就哗啦啦的往外流淌！ 之前影子造成的创伤还好，虽然也在持续流血，但是狼妖本源雄厚，本体比此时看起来要巨大的多，伤势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至少它扛得住！ 可这最直接的一击重创，就当真是在放血、飙血了！ 狼妖的眸子瞬间由半是猩红变成了彻底的鲜红，它的体型刹那涨大了一圈，却以一种比狸猫还要灵巧的姿态一个翻身，一翻一扑，瞬间就到，张嘴就朝着正腾在半空潇洒后撤的东郭咬去！ 东郭眸子一缩，再次化为剪影！ 他的反应十分迅速，至少比狼妖迅速一截，但还是被竭力一搏的狼妖撕碎了五六道影子！ “呵！！！” 百米开外，剩下的影子凝成摇摇欲坠的东郭，他冷冷盯着远处同样摇摇欲坠的狼妖，不禁开始犹豫！ 对方比他想象的还要顽强，这么硬拼下去，真的值得吗？ 他的任务又不是斩妖除魔，只是生存罢了！ 想到这里，东郭杀意微敛，开始寻找退路！ 刺客都是一群懂得控制情绪的人，战斗时能杀意滔天，就像对待宿敌一样，不死不休。平时，也可以无比冷静，理智的去计较得失。 东郭还在想着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从狼口脱身，又要为此付出多少代价，这代价比起奋力一搏，盈亏几何。 结果，还没等他做出决定，那匹狼妖已经深深看了东郭一眼，像是准备退去。 它的眸子里有仇恨，有愤怒，更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畏惧！ 这并不是在畏惧他东郭，而是在畏惧他所代表的某种事物、规则！ 东郭一愣，看着那匹眼眸恢复青白之色的巨狼，转身撒腿就跑。 东郭脚下一动，又迟疑着停下，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 虽然一个失去战意的对手，已经沦为猎物，杀起来会比预料中简单的多，最终收获却一样巨大，是一笔好买卖。 但是且不提这坑爹的生存任务，仅仅那颗恢复到古井无波的刺客之心，就在悄悄告诉他，若是他现在追上去，结果一定会很糟糕，非常糟糕！ 这是刺客之道的先知，是一种对厉害的趋避。 东郭选择相信它！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片新形成的幻域其实并不大，往妖狼逃跑的方向最多二十里，就是真正的幻想世界... 东郭遵循本能，放弃了追杀，这等于捡回了一条命。 目送狼妖离开后，他开始研究起那道“空间裂隙”。 它并未消失，一直都在那里。对于不知道它的人来说，它十分隐蔽，因为裂隙的这一面和另一面完全不同，没有半点波动征兆！但是对于已经知道它位置的东郭而言，它就像是一扇打开的门一样清晰。 其实在刚才的战斗中，他完全可以通过这扇尝试逃走，赌一赌那一丝机会。 只是他实在不敢去赌对方会不会因此追杀出去，更不敢赌离开这里后，他会不会又变回废柴，这妖狼若是继续追杀，又会不会一样变成土狗。 东郭不喜欢赌运气，所以宁愿选择正面搏杀，哪怕那在当时同样希望渺茫！ 现在不一样，战斗已经结束，尘埃落定，既然这裂隙还在，那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回去看看，去印证一些猜想！ 一座寸草不生的小山丘下，一壮一瘦一高一矮，两个打扮的都像是搞行为艺术的年轻人，注视山顶的方向。 “就是这里？” 看着眼前的小山丘，上面光秃秃的连根毛都没有，赵天一不禁十分意外。 之前来到附近的村子时，他就在猜想所谓的秘境会在哪里，是在老张家的厨房里，还是老王闺女的被窝里，或者干脆在什么牛棚猪圈的犄角旮旯，又或者是什么废弃的小屋... 总之，他确实没想到，提到的村子真的只是一个会合地点，秘境原来是在村外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丘上！ 赵天一身边长得魁梧雄壮的男人，就是邀他来此的“引路人”。据他自己所说，是钢铁之城内部的什么定居者。按照赵天一的理解，大概也就是城镇居民户口的意思，没什么了不起。 对方之前自称叫岳鹏，也不知真假。不过这关系不大，关键是这人表现的虽然比较冷漠，赵天一却能感觉，其实对方还算热心。若非如此，对这个岳鹏多少有些好感和信任，他也未必就会真来这里。 岳澎钜听到赵天一的质疑，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并不试图去解释什么。 这个新人很有意思，有潜力，要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带他来探索这处资料中的秘境。这已经算是“特招”，可也只是这样罢了。这人非亲非故，是个可造之材，能拉就拉他一把，算是为组织注入新血。如果自己看走了眼，对方其实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那也只能任其自生自灭。 “走！” 岳澎钜十分干脆，显得雷厉风行。 他话音刚落，身后虚无之中顿时出现了一片片闪亮的金属板，像是受到一只只无形的手操控一样，哐当哐当镶嵌结合在一起，很快就形成了一面大约3m*3m的金属板块，平着悬浮在两人面前离地大概一尺的空中，就像是一块巨大的踏板，浮空的平台。 岳澎钜自然而然的走了上去，配合上他一身能亮瞎人眼的装备，当真有种猛将即将踏上沙场的既视感！ 相比之下，有些目瞪口呆的赵天一，就显得**丝了。这可能也和对方褴褛的衣衫有关，毕竟任凭天王巨星巨富巨擘穿成那样，对于不认识他们的人来说，也就是一个臭要饭的。 虽然看起来非常炫目，但这架简易飞行平台，确实只是普通的组合机械，就算一般人利用特殊的终端设备也能进行控制，若有着机械控制方面强化能力的话，操纵起来会更简单如意，指使如臂。 岳澎钜兑换它，倒并不是必须，而是这东西还算好用，价格又不贵，再有也是因为很酷。 虽然岳澎钜是一个比较现实的人，做事也沉稳，晋升成他所在探索队的副队长后，有了那么一点带头大哥的意思。 但无论如何，他也才三十岁出头的年纪，正好是现代都市青年最黄金的年岁，不是没有一点爱攀比、爱炫耀的心思，只是不愿意表现的太明显、太肤浅而已。 随着岳澎钜的步伐，赵天一也跟着走上了飞行平台。 他羡慕的看了看身边镇定自若的岳澎钜，想着这厮去拍万磁王不知要省多少特技费用。 赵天一显然并不知道机械掌控和金属掌控的区别。 “嘿，岳哥，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有你这一手？” “嗖~biu~biu~” “真他妈帅爆了！” 赵天一没话找话的说着。 看得出来，他确实对岳澎钜的能力挺羡慕。 岳澎钜听了却有些蹙眉。 他不是一个刻板的人，但是这个年轻人，这语气也太轻佻、太随意，就好像他岳澎钜用命换来的能力，和街边卖艺杂耍的把戏一样。 岳澎钜心中有些腹诽，所以也不理他，只把飞行平台操纵起飞。 赵天一被他晾了一晾，却根本没有半点觉悟，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岳澎钜的不快，还嬉皮笑脸的，弄得岳澎钜也不好发作。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一十二章 S级 这个赵天一，满脸胡子，弄得和个小老头一样，其实年龄应该不大，岳澎钜估计，最多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岳澎钜本人也才而立之年，但赵天一在他眼中，已经是小辈，所以有时候也不好和他计较。 而且经过岳澎钜的初步观察，这人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点自视甚大、好高骛远，还有点话唠。 这可能也是因为这人长时间闭门造车的原因，看对方独特的造型，就能猜出一些事情，这人的精神恐怕已经不是很正常。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弄成赵天一这幅样子，再正常也正常不了。 当然，就算真的是精神病，也不代表就能肆无忌惮，满嘴跑火车。 他岳澎钜的能力，看了羡慕是人之常情。 可若不予以重视，以为唾手可得，就未免有些虚妄。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走到今天，究竟为之付出了多少！ 赵天一这小子，不说他是不是真有机会走到自己这一步。 单单对方明明捧着金饭碗，却不想着把碗里的肉吃干净，尽盯着锅里的看，如此不踏实，就让他不喜。 “你早晚也会有这一天的。” “不过在那之前，你更该做的，是学着怎么在一个个危险的任务中活下去！” “其实，你掌握的那种气功也很有潜力，在发掘到极限之前，没有必要想着换一个方向去强化。” 虽然赵天一之前的话让岳澎钜不是很爽，但这并未触及他的底线。 想着自己很可能成为对方的引路人，岳澎钜还是忍不住提点起来。 至于对方听不听，这就不是他能左右了。 赵天一听了这番良言，却是撇了撇嘴。 没有对比的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的“龟派气功”很**，很有潜力，是外挂金手指。 可是一旦有了对比，这什么“龟派气功”，立刻就变得和公园里老头老太的太极拳一样，听起来厉害，其实什么都不是！ 看看人家的能力，眼神一动，一堆堆金属板子“刷刷刷”乱飞，那画面、那效果，简直就是美国大片！ 自己的龟派气功呢？国产神剧？少儿教育动画片？ 如果龟派气功实战很给力也就罢了，不帅就不帅吧。 可是自己像个野人一样废寝忘食苦修三载，结果在人家手中还撑不过三招，几板砖就被拍翻，这还练个屁！ 岳澎钜虽然没有读心术，但是这几年来也历练了不少，看得出赵天一对自己的话并未当真。 他现在和这小子还不太熟，没有继续劝说，只是心中确实有些叹惋。这世上，总有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赵天一或许还在为被自己摧枯拉朽的击败而耿耿于怀，哪里明白这是实力的差距，并非赵天一学的那种气道功法很渣！ 岳澎钜带着钢铁之城最新研制的探测器，对赵天一的情况洞若观火！ 那种极具韧性又兼具爆发还能强化身体的气功，虽然效果不如钢铁之城兑换列表上的一些奇功异术，但也算是不错，连他都有点眼红。 这也就是岳澎钜，要是换个识货的，不说拷打逼问，至少也要把这门气功骗到手再谈其他。 赵天一这小子，当真是抱着金砖喊穷。 站在飞行平台上来到接近山顶的位置，岳澎钜没有要下去的意思，赵天一也只得老老实实。 岳澎钜将这飞行器组装出来，当然不会就是想炫耀一下。 他有过多次探索秘境的经验，知道带着赵天一这个累赘，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和他同赵天一说的一套理论不同，眼前这秘境虽然从外面看不出什么，非常不显眼，但却是一个真正的c级危险s级秘境！ 危险程度c级，是他接到的这次个人义务探索任务的危险程度评价，勉强在他能应付的范围内。至于s级秘境，则是说这是一个真正充满机遇和灾难的顶级秘境，若是没有任务傍身，一千个他进去最少死掉九百九十个！ 至于为何秘境本身等级和任务危险等级相差那么多，这个就要问钢铁之神了，或许是钢铁之神的庇护，或许有其他原因。 总之，在秘境探索任务方面，钢铁之城的任务发布平台还从未出过大错，岳澎钜对此更是深信不疑，因为他相信这是神的旨意。 在神的指引下，他有着神的庇护，就算是s级秘境也敢闯一闯。 但是赵天一这小子...若是不稍微照顾一下，说不得刚进去就莫名其妙挂掉了！ s级秘境，可不是闹着玩的，是迄今为止发现潜在危险等级最高的秘境！ 东郭正要穿过缝隙回到之前的任务世界，忽然他眼神一厉，瞬间化为一道黯淡的幽影，潜伏到了一旁的碎石堆中。 这邙山虽然被天庭所灭，最后禁阵爆发更是让整个邙山周围三千里之内地貌都大幅改变，以前的什么灵脉煞脉全都破碎，整体风水格局毁的一干二净。 但可能是爆发的煞气还有残余的关系，这附近一直都是阴森森的，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环境绝对比天寒地冻的极地更加危险，但是对于东郭这种刺客强化者，却还算适应，有那么一点主场优势。 刚才面对的对手实力太强，这一点优势，有和没有一样。但是东郭始终相信，任何一点优势，累积起来后都会变成胜势。方才，假如这里的环境十分不适合刺客，他还真有那么一分可能，穿过空间裂隙回去之前的世界赌一把，而非留下来和狼妖死磕。 这邙山废墟，阴煞之气浓郁，甚至可算东郭半个主场。一感觉到裂隙周围空间出现异动，他想也没想，立刻选择融入到了这片环境中，伺机而动。 他猜想对面恐怕又有人来了，就是不知是误入的普通人，还是... 东郭没有看到，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另一片影子若隐若现。 凌夜化为微尘，随着气流起伏，冷眼旁观。 那片影子，是一尊光明之火琉璃身所化。 这琉璃身是造物，不是分身，所以即便凌歧成圣，也没有得到任何强化，已经不堪大用。 不过，光明之火琉璃身虽然不强，可在幻想世界大概也有着上位地仙级别的实力。更关键的是，它是因为某个存在而出现，如今那位已经主动斩断和光明之火琉璃身的联系，琉璃身再做什么，也不会扯上他。这却也导致了琉璃身的由来成迷，因果有了空白，是绝好的傀儡。 如今，凌歧在幻域和现实世界，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做，自己和分身又不方便出手，除了那些棋子，首先想到的就是琉璃身。 不堪大用，却可堪一用。 它在这片幻域中被压制的连地仙都不到，不过好歹还剩普通人仙的实力。连仙人都不是的东郭，当然发现不了它。 琉璃身引而不发，和东郭一样，它也在等。 嗡！！！ 与东郭来时的声势截然不同，更剧烈的空间波动过后，一块金属平台载着两人华丽登场。 站在平台上的两人外貌如何不说，那造型当真是酷毙，因为有着鲜明的对比，更能衬托出彼此的特色，就好像洪七公和钢铁侠站在一起。 “咦...这个世界...” 赵天一才刚刚看清周围的环境，心中就是一突。 他不知道身边的岳澎钜是什么感觉，反正他自己现在就像是一条离水的鱼儿，忽然间又回到了池塘，虽然池水有些浑浊，但是仍旧让他感觉非常舒服！ 苦修三年的“龟派气功”自发开始运转，一道道灵气以肉眼可见的浓缩形态开始朝着他汇聚！ 赵天一身边，岳澎钜眼皮也是直跳。 他倒不是惊骇赵天一的变化，而是探测器上“蹭蹭蹭”往上跳的各种数值，以及一些血红色的警告，都在向他昭示着这个世界的不凡，揭开了s级秘境神秘面纱的一角！ 灵气数值，是每个秘境乃至地球上都有的“平均高等能量数值”。 数值越高，就代表这个世界的生物越容易具备高等能量，各种物质也就越丰富！ 此界的灵气数值，是c级常规标准秘境的一千八百九十一倍，是地球的十二万九千四百二十八倍！ 灵气中负能量占据比例高达百分之十五点八，并不适合直接摄取，但好在根据探测结果显示，这很可能只是局部环境的问题。这个比例，正在以小数点后面七八位的精微值持续下降，不像灵气总量基本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程度。 这些还算好事，可这样一个美好的世界，又岂会没有暗藏的凶险！ 生物机械探测器基于灵气浓度扩大探测范围后，扫描采集到一千里内的生物信息样本显示，周围对于他而言的高危生物比比皆是！ 其中有一些，生物数据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让他怀疑探测器出现了故障！ “钢铁之神在上！” 岳澎钜低声祈祷了一句，之前最多进入过b级秘境的他，终于有点明白s级的含义。 这尚不是他能触及的领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一十三章 交手 岳澎钜已经非常肯定，若不是有钢铁之神庇护，他们这些探索者，根本没有资格进入这种等级的秘境。 他所知最强大的探索者，在这个世界恐怕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喽啰。 这和过去他们探索过的那些秘境，完全不同！ 看着探测器同时标注出的一些可能存在的“资源采集点”，岳澎钜深深蹙眉，没有半点喜色。 他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而他岳澎钜，还没活够。 这又不是为了钢铁之神献身，假如是因为贪图秘境中的资源而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那并不光彩。 因为周围高危生物实在太多，岳澎钜对这次的任务也算有了新的了解，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不过在做好那些该做的事情、完成对于这片秘境的探索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解决一些隐藏在身边的麻烦！ “哼！藏头露尾，鬼祟之辈！” 岳澎钜一声冷笑，身后虚空裂开一道缝隙，仿佛是钢铁巨兽张开了巨口，而后无数形状怪异的构件，如同洪流般的涌出，须臾化为一只足有三人高的铁拳，在比列车车厢还要粗大的金属铁臂推动下，轰然砸向了东郭藏身的地方！ 轰隆隆的声音伴着恐怖的气浪排开，站在飞行器上的赵天一猝不及防，差点被掀飞出去！ 仅仅受到波及都是如此，何况首当其冲的东郭！ “糟糕！” 东郭面色一变，瞬间化身残影，被轰然落下的铁拳砸的四分五裂！ 这一击之下，若是在4级以下的位面，恐怕当真如同天灾末日一般，地形地貌都会永久改变。 但是在这个位面，却只是在地上打出了一个凹坑，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 岳澎钜微微皱眉，知道这是s级位面的不寻常之处。 更让他感到意外的还是，他这近乎偷袭的一击，竟然无功而返。 “哼！有两把刷子！可惜，也技止于此！” “并不是所有的高能存在，我岳澎钜遇到了都只能绕着走！” 岳澎钜眼眸中闪过一片蓝光，倘若有人盯着他的眸子看，会发现那是一串串细密的数据流！ 岳澎钜本人的实力，按照异能等级来计算，最多也就2、3级的程度，就算比赵天一强也强的有限！ 可是靠着钢铁之城出品的精密机械构装，特别是专属次元仓库内封印的一整套“禁器”，若是完全激活释放，甚至能让岳澎钜强行击杀一些强大的4级异能者！ 这东郭虽强，但也就4级左右的层度，而且他还是刺客，钢铁之城所属但凡兑换了“真实之眸”系列生物机械探测装置的，就没有害怕刺客的！况且，这个刺客此时根本不在状态！ 赵天一目瞪口呆的看着复又化为零件破空而去的机械手臂，这才意识到对方之前和自己较量，根本没有动真格！ 岳澎钜目光如电扫过，很快预判了下一次攻击最佳的落点！ “等等！” 十几道幻影在两百米外凝聚成东郭的样子，他才打过一场，战斗力最多只有全盛时期的七成，此时忍不住出言！ 回应他的，却是岳澎钜越加凌厉的目光，以及东郭头顶哗啦一声被撕开的空间裂隙，猛然钻出来七八只足有人大的机械蝙蝠！ “机械召唤者！！！” 东郭心中大惊，万万想不到竟然会遇上这种传说中的稀有职业者！ 他已经把岳澎钜当成了同样的轮回者，因为在这个世界，也只有轮回者才有这种稀奇古怪的能力。他这次任务所涉及的两个世界，可都不像是机械文明世界。 至于这人在轮回空间中闻所未闻，也不奇怪。 下层世界轮回者太多，会出现这样一个神秘的强者，只能说明他所知仍旧有限。 只是，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任务世界，而且一出现就对他下杀手？莫非，他的生存任务，其实是别人的猎杀任务？！ 这种事情东郭从来没有遇到过，却曾偶然听人提起过，就像“机械召唤者”这种稀有职业一样。 东郭胡思乱想着，根本不知道引来杀意的只是自己一个下意识的举动！ “突刺！” 东郭神色一冷，瞬间化为一道白光，朝着最近的那只机械蝙蝠反扑过去！ 东郭在下层轮回空间，除了传奇刺客的身份，还有一个只在小范围内流传的外号，叫做影子大师，表明他最擅长的领域。 可是，身为一名刺客，东郭又怎么可能真让人看光底牌，即便只是少数人！ 除了是一名暗杀者，几乎已经没有人还记得，在刚刚进入轮回空间的时候，东郭最早走上的，是战士之路！ 后来，他在一次任务中继承了一位传奇刺客大师的全部遗藏，本身也被发现有着隐藏的绝佳的刺客天赋，于是在刺客之路上高歌猛进，越走越远。 但这并不表示，他就放下了对战士的追求。 当然，由于自身精力所限，东郭兼职的战士，始终没有突破大师级的桎梏。 在一般的战斗中，即便是一对一的正面交战，传奇刺客也比什么战斗大师强出数倍，所以他兼修的诸多战士技能很少显露人前！ 可是，那绝对不是什么鸡肋，否则东郭何必费那苦功！ 战士职业赋予他的，远远不止更强的对伤害的抗性，更有面对危机时更多的选择！ 嘭！ 一声碰撞，机械蝙蝠被撞得倒飞出去！ 倘若是在一些初级位面，他这突击不说撞碎大山，基本上撞毁一座假山不成问题。现在嘛，也只是这样了。 东郭神色一沉，这些机械蝙蝠的实力，有些超乎想象！ 恐怕，若是放到低等位面，这些在他看来并不起眼的机械生物，也一样是灾难级别的金属怪兽。 事实上，钢铁之城毕竟凝聚着一个位面的精华，起初或许看不出太多特异，随着发展，强大的潜力终会展露无遗！ 其发展势头迅猛，其创造产物无一不是精品！ 这些机械蝙蝠，只只都相当于三级异能者，破坏力或许稍有不如，防御力和各种抗性却犹有过之！ 在地球上，除了那些高阶异能者，也唯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才能对机械蝙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然什么枪林弹雨都是笑话。 稍远处的岳澎钜见到东郭在数只机械蝙蝠的围攻下还能左冲右突，显得游刃有余，倒也并未过于惊讶。 毕竟，他对敌人实力的了解，完全来自探测器上的数据。 他只知道这是一个“潜行者”、刺客类职业者，绝对的危险目标，但并不清楚对方具体究竟擅长什么！ 他会动手，是因为他对自己更有自信！ 在钢铁之城，兼修炼体乃至术法的刺客，比比皆是。东郭的手段，并不出奇！ “瞬！” 不被岳澎钜太放在眼里的东郭，忽然闪烁了一下，硬是破开这个世界牢固的空间，出现在岳澎钜身前不到五米的位置。 这一变化，让岳澎钜都有些愕然，就像是瓮中之鳖忽然爬了出来，一口咬向了自己的手指！ 岳澎钜的探测器上的数据已经充分说明这个世界的等级之高！ 只要世界等级越高，大环境就越稳定，一些在低等世界轻易能做到的事情，就越难做到。 在低等世界，法师们能轻松做到瞬移，在高等世界，这些法师，可能连最基本的远程通讯都做不到。 倘若是在正常的低等位面，一些传奇职业者已经能飞天遁地，和仙人乃至造物主没什么区别，几十几百里一瞬就到！ 但不说高等位面，在5、6级的顶级中等位面，这些传奇人物能一跃百步，就已经是本事。 在更稳定的环境下，想要造成同等程度的破坏会更难，想要做到一些非人的事情，也会受到更大的阻力！ 东郭能在如此稳定的空间环境中瞬移，绝对比他忽然从一个刺客变成一个法师更让岳澎钜意外，这可不是他化为残影借物代形的取巧之术！ 五米，不需要任何手段，基本一扑就到！ 环境的改变让东郭失去了传奇刺客的传奇风采，但也不至于直接沦为废物！ 东郭速度太快，同为受袭目标的赵天一，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算他反应速度跟得上也没用，因为东郭骇人的杀意瞬间将他锁定。 在这股恐怖的地狱修罗才具备的杀意之下，从未和谁生死相搏过的赵天一，直接就被吓得失去了抵抗意志。 岳澎钜的面色也变得稍微凝重了一点，好在他自身亦是千锤百炼的战士，倒是不至于和赵天一一样惊慌失措。 况且对手毕竟不在巅峰状态，这就给了他可乘之机！ 四目相对，东郭目光中冰冷的寒意斩杀到岳澎钜心中，像是宝剑劈在顽铁上，虽然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反震的力量却也不轻！ “不好！” 感受到岳澎钜平静的目光中隐藏的戏谑，东郭无视惯性，又是一闪，退到数米开外，就要遁走！ 见到东郭这种反应，岳澎钜脸上却又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一十四章 追逃 “走？你往哪里走！” 一道钢铁牢笼出现在东郭退走的必经之路上，一进一退，两相一合，这就像是东郭自己撞了进去一样！ “不对！！！” 东郭翻身一蹬笼壁，双手不知何时多了一副爪套，整个人朝着前方铁栏投去，两爪一合一分，用力一撕，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过后，那牢笼一侧直接被都东郭撕开一道巨大的豁口！ 他此时有些想明白了，对方方才的表现，恐怕未必就是胜券在握，也许只是虚张声势，没想到反把自己坑的落荒而逃。 当然，也说不准这是对方的欲擒故纵之计。 这种事情，东郭不想去赌。 这并不是东郭畏惧，而是这种打赢了也没好处的战斗，本来就不为他所喜！ 况且他刚刚明显属于被偷袭的一方，加上有暗伤在身，当真是被人占尽了便宜，又何必留下来和不明底细的人死磕！ 只要缓过劲来，等他恢复全盛，到时候是进是退，是远遁百里还是一击搏命，不都是他说了算！ 东郭想的很好，反应也很快！ 脱离囚笼之后，几次闪烁，他就到了几百米外！ 这短途瞬移的能力，当真是不赖，虽然一定会有限制，比如方才“最危险”的时候，他就没用，但限制多半也不像岳澎钜想的那么大！ 岳澎钜见那东郭几下就要跑没影，不禁前倾身子，毫无息事宁人的意思！ 他已经决定，拼着动用禁器，也要将那刺客拿下！ 不管对方之前潜伏在一旁，是别有用心还是恰逢其会，总之他既然已经动手，就没有不痛打落水狗的道理！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刺客虽然不像钢铁之城中一些强化刺客类能力的居民那么变态，但也有威胁到自己的实力，这次被他压着打，当真是自己占了大便宜。 如此一来，不在此时将他拿下，被这样一个刺客在任务中惦记上，绝对后患无穷！ 岳澎钜相信钢铁之神会庇护他，更相信什么都不做只等着神去庇护的，必然会失去神的眷顾，所以他要自己把这个麻烦摆平！ 飞行平台上，赵天一忽然打了个寒颤，终于从丧胆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一想明白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赵天一不禁感到一阵阵后怕，同时脸上也是火辣辣的。 他看了看远处已经快要跑没影的家伙，暗自松了口气，又看向岳澎钜，试图进行解释。 却见那岳澎钜忽然从平台上跃起，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 “解禁！” 岳澎钜心中默念，而后浑身金属武装咔咔开始分解、重组，最后将他从头到尾包裹在一件厚重的全身铠甲之下，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 寻常全身铠甲，即便是抛光的再闪亮，也难免给人笨重的感觉。 岳澎钜身上的，却非但不显得笨重，反而让人觉得威武异常，充满了力量感！ “cool！” 下方平台上的赵天一看见，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已经将之前遇到的危险抛到九霄云外，神经当真粗大！ 可是很快，他就自high不起来了。 因为，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恐怖的威压，若将那刺客的杀意比作扎在心头的钢针，那么这威压就是煌煌落下的天雷！ 嗡！！！ 一圈无形的波纹以岳澎钜为中心排开，平台直接被掀飞出去数百米远！ 好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激活“禁器”，岳澎钜还能分心驾驭平台，赵天一也终究不是弱不禁风的鸡仔，勉强还能稳住身形。 “那是什么？！” 赵天一呆滞的看着空中，一架巨大的人形机械自虚无中遁出，虽然在几百米的高空中，可是因为体型实在过于巨大，所以遮蔽了苍穹，有种提前带来黑夜的感觉！ 它就仿佛变形金刚电影里的擎天柱、威震天，只是比那还要巨大十倍、几十倍，让人光看到就有一种生物对庞大个体本能的畏惧。 “合！” 岳澎钜发力一引，整个人就像是流星一样反过来朝着天空中的巨无霸倒飞过去！ 这“禁器”并不是什么变形金刚，而是一团巨大的金属生命。 只要岳澎钜的操控力和想象力足够，它完全可以变成任何模样，并不局限于人形生命！ 只是，身为一个人类，肯定还是驾驭人形金属机械生命，更得心应手。 巨大的机械体在岳澎钜融入其眉心之后，就像是失去了支撑它继续浮空的力量，轰然朝着地面砸落！ 赵天一心肝具颤，觉得自己肯定又要享受一下自由落体的感觉。 毕竟那巨大的个头，从几百米的高空中坠落，砸下来产生的冲击力，绝对不会比导弹来的小，他这个倒霉蛋还不被波及？ 很快，让赵天一再次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那机械体尚未落地，竟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缩小！ 这就仿佛随着坠落，它并未在视线中越变越大，反而越来越小！ 巨大的金属生命，起初最少有近百米高，已经相当于一栋摩天大厦，比变形金刚还要夸张的多。 等它轰然坠落在地，虽然也砸的周围土石龟裂，但声势比起预料中的画面也是大巫小巫！ 那机械体从坑中爬出，分明只剩两三米高的样子！ 虽然由于本身的造型问题，仍旧具有不小的视觉冲击力，但也不像开始那般让人觉得恐惧！ 这变化，也未免太大！ 当然，几百米的距离不近，又是在半空中，足够让人辨不清事物的准确大小！ 但赵天一岂是普通人，就算判断和真实情况存在误差，也不可能巨大到这种程度。 不提旁观的赵天一愕然无语，即使是禁器的主人岳澎钜，也为这“缩水”幅度感到牙疼！ 禁器会根据不同的环境，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战斗形态大小，最大不超过两百米，最小不小于融合者本身的大小。 岳澎钜之前也只激活使用过一次禁器，在当时的秘境中，他化身五十多米高的巨人，随便举手投足，都有着巨大的威力！ 体型，也是一种优势，甚至是一种力量！ 更大的体型，本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力量去操纵。而一旦有余力去控制那种体型，也就意味着掌握了强大的力量！这也是强壮高大的人力量比瘦弱的家伙巨大的原因。 体型更大、质量更大，也意味着惯性更强。 而这，同样是力量的一种！ 常人都懂得体魄的重要性，何况岳澎钜。 虽然禁器的表现让岳澎钜有些失望，但好歹他也已经动用最强的手段，没理由无功而返！ 岳澎钜双腿一蹬，瞬间和炮弹一样弹射出去。远处已经化为一个黑点的东郭，很快就再次变得清晰起来！他的速度，比东郭最少快了接近一半！ “干！” 东郭速度飞快，但在彻底离开对方的视线前，也一直都有注意后方的动静。 从那“禁器”登场，直到岳澎钜化身金属怪物追来，东郭全都“看的”一清二楚！ 可是没办法，他只能干瞪眼，因为他已经竭尽全力。 先前和狼妖硬拼时数次被打灭的影子，可不止是影子，更是他的力量之源！ 几次三番下来，甚至已经伤了他的本源！ 其实，东郭也觉得憋屈的很。 他这化影之术，原本是能无视一切物理攻击、和大部分能量攻击的，否则他也不能凭之闯下那么大的名头！ 只有光系魔法，和一些直接针对灵魂的法术，才能让影子形态的东郭受到重创。 没想到区区狼妖的妖力，也会克他克的那么凶，这简直没有道理！ 完全不知道真正的狼妖吹口气就能弄死他的东郭，只能将这归咎到世界的特殊性上！ 事已至此，东郭也不能让时间倒流，他只能挤出身体中每一分余力，尽量让自己跑得更快。 东郭虽然没有精密度极高的机械生物探测装置，但也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 从气流的变化中，就能大致判断敌人距离自己的位置！ 它已经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逃不掉！” 三个瞬息后，连续挪移数次的东郭，很快得出了结论！ 瞬移也不是万能的，除非是超长距离的瞬移，否则短距离的瞬移未必就比一些高速运动的物体更快，何况这手段还有限制！ 东郭当然不止这一手绝活，他还有一些底牌，特别是在逃遁方面，有着不少心得。 然而如果敌人能一直保持那种变态的速度，不用太久，最多一刻钟后，他一定会被追上！ “没办法！看来只能...” “咦？！” 东郭正要回头迎战，不料刚路过一处山坳废墟，竟然就在一侧看到一个深不可测的洞窟，或者说是地穴！ 这种仿佛地震过后的山野地形，东郭并不喜欢，完全就像是凹凸不平的荒野，地貌看似复杂，实则过于简单，连个像样的掩护都没有。 这和空气中弥漫着负能量带给他的帮助，恰恰相反！ 天知道是什么样的天灾，才能弄出这样一片废土！ 至于那种一切都未知的深邃洞窟，很可能是危险的代名词。假如有选择，东郭是万万不会深入的！ 一旦深入地下，无论是遇到塌方，还是其它隐藏的危险，都可能让他这个黑夜中的王者丧命！ 终究，这里是一个充满了危机的中高等世界，何况他自己还在生存任务之中！ 只是现在，几乎被逼上绝路的东郭，哪里还有资格顾忌那么多！ 稍微权衡了一下，他的身形瞬间一折，虚晃一枪，笔直的冲向了洞窟！ 紧随其后的岳澎钜见状，暗道糟糕！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一十五章 红粉 岳澎钜同样看到了那处地穴，或者说地缝。因为探测器的原因，甚至比东郭还要早许多。 那处缝隙十分狭小，不知是本就如此还是地形剧变所致，总之甚至不能算是入口，但是里面的确非常深邃，四通八达！ 这样一个地缝，一般强壮点的男人恐怕都不容易进去，东郭或许有办法进入，他的机械体，就有点麻烦了！ 岳澎钜心思急转，半个呼吸之后，便下定了决心！ 他的速度不降反升，双手举过头顶，整个身体前倾，双腿离地，很快从疾驰的状态变成了贴地飞行。而他的双手和上半身也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钻头！ 所谓“禁器”，自然有其被封禁的原因！ 寻常器物总有固定形态，“禁器”没有。寻常器物总要人去使用、操纵，禁器也需要主人，但和传统的以人御器不同，它在使用时会直接和主人合二为一，不分主次！甚至，若是主人意志不够坚定，反倒会逐渐潜移默化的被禁器所改变，最后彻底遭到吞噬！ 东郭感觉到身后的变化，回头看到这一幕，只是冷冷一笑， 他顷刻化为一片残影，遁入那处地穴。 狭窄的入口，没有给他造成半点阻碍！ 化影之力，赋予他无与伦比的穿透力、机动性。 像这种地缝，东郭担心的，也是在进入后，遇上什么恐怖的怪物，或者等他深入地下，整个地洞忽然塌陷，将他活埋在地底！ 至于入口那点小障碍，恰恰是他最喜欢的！ 东郭想的很好，无论身后那金属怪物究竟有多么可怕，只要深入地底，相对那只怪物，他立刻成了环境的利用者，占据了绝对的主场优势！ 地下对他或许很危险，但对那只怪物，只会更危险！ 东郭并不知道生物机械探测器的存在，以及那堪称作弊的功能，只把岳澎钜当成是同层次的对手！ 他是传奇刺客，在下层轮回世界，或许并不是战斗力最顶尖的那些、甚至能和神灵扳手腕的变态，但好歹也站在第一梯队，在同层次的轮回者中以难缠闻名！ 身为暗杀者，他的侦查和反侦察能力，以及生存能力全都毋庸置疑！ 他东郭，好歹也是能报的上名号的传奇刺客，岂会折损在这个任务中，死在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手上！ “嘭！” 东郭才刚刚进入洞穴，忽然就感觉身前的空气遽然凝聚，变成了铜墙铁壁！ 不，那不是铜墙铁壁，而是一只巨大的握紧的铁拳，无形的铁拳就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狠狠砸在他的身上！ 这一击来的过于突兀，甚至没有半点征兆，也完全避开了他刺客之心的感知！ “啊！！！” 连惊骇的念头都还没来得及产生，剧痛就占据了东郭全部的意识！ 他浑身骨骼都像是粉碎了一样，整个人扭曲成一团，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 “嗯？！” 正要破壁而入的岳澎钜，瞬间重新化为人形，后退开几十米！ 轰！！！ 那十分狭窄的地穴入口，像是被塞了几百斤点燃的火药，豁然呈喇叭状炸开，而后一个轮廓完全走样的人形物体，“啪嗒”一声落到岳澎钜面前的地上！ 看着已经彻底失去抵抗能力，基本处于濒死状态的东郭，已经化为机械生命形态的岳澎钜，眼角都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这个刺客，实在是太惨了！ 岳澎钜并没有惊慌失措的去看那处地穴，试图发现隐藏的危险。 根据探测器上的显示，那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这意味着，将东郭弄成这样的东西，要么已经超过了探测器的探查范围，要么就有着极强的隐匿能力。 面对那种未知的敌人，轻举妄动还不如按兵不动，何况对方敌友未明！ 当然，岳澎钜并不认为自己随随便便就会遇上那种强到根本探查不到的存在，他更倾向于另一种猜测。 对于那种隐匿能力极强的个体，就算探测器失效，他此时的状态也有着巨大的天然优势，根本不用惧怕！ 融合“禁器”后，他已经是机械生命的状态。和一般的机械生命还不同，因为他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能量核心，数据处理中枢，所以也就没有致命弱点。这是他最大的优势，同样是禁器最可怕的地方！ 至于敌友，只要不是朋友，岳澎钜一向会先把对方当做敌人看待！ 注视着东郭足足十秒，感知着这个传奇刺客的生命指数已经越来越低，岳澎钜才弯腰将他拎起。 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和麻烦。 “有点意思。” 岳澎钜深深看了看那处地穴，探测器已经在这短短时间内完成了对地穴深处的扫描。 根据探测器总结出来的数据显示，这里曾经有一片庞大的地宫，不过在大范围的地貌变动过程中，几乎已经全部损毁，剩下的只如眼前所见，全是一处处地穴。 这地穴只是曾经庞大地宫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也许是一个角落。或许是因为主体过于庞大，大到不可思议，所以即便只是一部分，地穴的纵深幅度也有些夸张。 比如这处入口往下，就有许多岔路，最深的甚至已经深入地下数十公里，简直不可思议！ 当然，无论是哪一条岔路，最终都是死路。因为通往主体的道路已经彻底断裂，或许那庞大的主体根本就不存在了。 总之，这曾经有一个庞大的地下世界，肯定也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将之占据，当做领地。 如今，在这个地下世界，却只剩一片死寂和空白！ 究竟是什么，把刺客赶出来的呢？ 地宫的原主人？ 岳澎钜没有深究的意思，因为这与他的探索任务无关。 从某些方面来说，岳澎钜和东郭其实很像，都是执行任务的人，然后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寻找强大自身的机会。 两人最大的区别，并非立场，而是一个还站着，一个已经躺下。 岳澎钜又看了看地缝，见对方确实没有阻止，才提着这刺客，转身大步离去。 平台下，赵天一嘴里叼着根草茎，懒洋洋的躺在大地上，看着苍白的天空。 这飞行装置十分炫酷，奈何并非赵天一所有，所以在岳澎钜离开后，赵天一就有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简直就像是被关在了空中监狱里。 好在后来这飞行平台自己下降到了离地二十米左右的高度，总算在赵天一费了番功夫后，还是成功离开。 虽然赵天一也没在浮空平台上困很久，最多一刻钟。可是赵天一本就已经被困了三年，又岂肯受这活罪？ 一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赵天一又在下面等了片刻，心中渐渐暗生不爽。 赵天一不否认三年的禁锢，让自己变得没有耐心。可按理说，只是追击一个敌人，也用不着那么久吧！就算一时间追不上，也没必要非得死乞白赖追着不放，怎么着总该想想他这个“同伴”，哪有拍拍屁股就不闻不问的。 又等了几分钟，不耐烦的赵天一吐掉了嘴里的草根，坐起来看了看周围，琢磨着该怎么打发时间。 还没等他站起来活动开，赵天一就差点又被吓得躺回去。 他感觉肩头忽然被人一拍，一股热气吹在自己的耳垂上。 “小朋友，这邙山可非善地，你一个人在这里，是在等谁？” “天上那玩意儿又是什么，是你家大人的法器？” 一道带些媚意的声音钻入耳中，赵天一紧绷的神经和砰砰直跳的心脏，不禁稍微放松了些。 他带着几分坎坷、几分戒备甚至还有几分期待，回过头去！ 只见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貌妇人，就蹲在他背后，巧笑倩兮的问着。 她此时的姿势，若换成什么给主角送福利的糟老头子老爷爷、或者顽皮少女还差不多，可这样一个一颦一笑都能要人命的大美人儿，怎么能如此轻佻随意？ 当然，这美人的年纪好像确实有点大，可能都快四十了。 不过有的女人，就算已经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也比一些小姑娘，吸引人的多，这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赵天一血气方刚，这时候心头直呼艳遇，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声音有些沙哑的回答道： “我，我在等一个朋友。” “姐姐，姐姐你是哪里人？” 这话刚说完，赵天一就恨不能扇自己嘴巴。 这表现，简直逊爆了，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男生，和急着勾引良家妇女上床的西门大官人的结合体。 “噗...” “姐姐！你叫我姐姐！” 没想到，那美妇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当真是形象全无。偏偏即便是如此豪放，她也给人一种异样的魅惑感。 赵天一有些尴尬，忽然神色一僵，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形象有些不妥。 虽然他从来不认为自己长得很丑，个头也在平均及格线上，只是莫说是他，纵然是潘安宋玉，弄成他现在这幅造型，也保准帅不起来。 “我、我——” 赵天一呐呐无言，那美妇却眯起眼睛，眸子里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 “咯咯咯，小弟弟，你在等朋友，那你朋友现在去哪了？” 美妇说着，一只手已经搭到了赵天一的肩膀上，尖锐的指甲在他脖子后面不停摩挲，嘴里犹若兰香的气息，也一点点吐出，钻进赵天一的鼻腔。 “啊！这个、那个，我朋友、我朋友他——” 赵天一感觉到了美妇的举动，却分毫不觉得危险，反而被撩拨的有些血脉膨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一十六章 融合 “他的朋友，已经回来了！” 就在赵天一绞尽脑汁想着究竟该怎么和美妇继续搭讪，好维持暧昧的氛围，来一场难忘的邂逅时。岳澎钜浑厚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的插入进来！ 这就像是一盆凉水，浇到了赵天一头上。就仿佛在看a*片和五姑娘约会时，房门忽然被打开，父母正站在外面冷冷的盯着... 或许结局没那么糟糕，但对于赵天一兴致的打扰，却也差不多。 “嗯？！” 那美妇眸子一缩，瞬间收回手去，有些惊骇的看着岳澎钜。 它方才明明已经感知过了，周围十里之内，除了眼前气血旺盛的精壮男人，没有半个活物，怎么忽然就有一个大活人冒了出来！ 美妇想到天上悬浮着的金属平台，这在它看来，已经算是一件不弱的法器，至少在掩盖法力波动方面颇有独到之处，顿时变得更为小心翼翼。 “哎呀~原来还有一位公子在。” “奴家，奴家倒是没注意到，委实失礼了！” 美妇怯怯的说着。 岳澎钜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他虽然看不破它的本相，但是探测器已经回馈了足够多的数据。 “你总算回来了！” 就在岳澎钜准备动手杀妖的时候，赵天一带着压抑的声音响起。 他拍拍裤子站了起来，也不看岳澎钜，反而向美妇传递去一个挑逗的眼神，不再掩饰自己**裸的**，以及对岳澎钜的不满。 在赵天一想来，这岳澎钜和他实在不是一路人，倘若钢铁之城都是这样冷冰冰的家伙，那不去也罢。至于岳澎钜对他痛下杀手，那倒不会。他和对方接触不多，但看人一向很准，这是一个有原则的男人，不会轻易滥杀无辜。 其实，如果只是岳澎钜将他丢下之事，那没什么，事急从权，赵天一能理解。 可是岳澎钜竟然在刚刚坏他好事，这就不可饶恕了！ 旁人很难理解，一个被禁欲禁闭三年的男人，在重获自由之后，对那点可怜的自由有多么看重，又是多需要一个女人，来安慰自己久旷的心！ 赵天一知道这个女人来路不明，很有问题。这荒郊野外，哪有什么良家女子，不是邪修、女妖，就是女鬼一流！ 但是莫说什么兔子精、狐狸精、猫耳女仆这些喜闻乐见的生物，就算这女人真是一只女鬼，他现在也一样很想上她，先上了再说，这是一个疯狂的男人内心深处的呼唤！ “嗯？！” 岳澎钜和美妇都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赵天一。 比起岳澎钜眼中的惊愕，美妇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喜出望外。 “呵，你的意志，比我想象的还要薄弱。” “我现在要杀它，你有什么想法？” 岳澎钜直接指了指美妇，朝着赵天一淡淡说道。 从他带着赵天一进入这片秘境，对于赵天一的考核已经开始。 现在看来，此人修行的气功确实很有潜力，但为人完全不符合自己要求的标准。 他现在要做的，还是看在赵天一无能为力的份上，代为行事，否则便会要求他自己去做，这也算是他给赵天一最后的机会！ “杀了她？为什么？凭什么！” 赵天一冷冷的看着岳澎钜，反常的寒声问道。 岳澎钜叹了口气，知道这个苗子算是毁了。 他本身实力不强，但是战斗力强悍，而且有着先进到近乎黑科技的探测装置，让他拥有了相当敏锐的洞察力。 赵天眼中闪过的粉色光芒，探测器已经捕捉到，并且加以分析，给出了结论： 这个小子，已经被鬼物魅惑，荼毒不浅！ 如此轻易就着了道，这...岂止可笑！ 赵天一的意志，已经突破了岳澎钜想象中的底限，连合格战士最低限度的要求都达不到！ “咯咯咯！两位公子，可千万不要因为奴家而生出嫌隙！” 比起赵天一的剑拔弩张，美妇倒是显得有些自得。 她摇摆着水蛇腰，小心翼翼的藏到赵天一身后，收起裙摆，整个人都像是不存在一样。 “虽然奴家现在，真的很怕怕！” 藏在赵天一身后的美妇，就像是在演双簧，只有声音还在传出。 “如此可笑！” 面对这或许会让许多人感到为难的事情，岳澎钜只说了这四个字！ “不好！” 赵天一瞬间反应过来，整个人朝着岳澎钜扑去。虽然他只和岳澎钜打过一次，还是以惨败告终。但是修炼龟派气功后，某种冥冥中的力量赋予他的战斗天赋，还是让他把握到了唯一击败岳澎钜的机会！ 这个男人有着强大的实力，但他本人似乎又不是非常强大，会出现这种矛盾，是因为他的能力似乎需要某些特定的介质才能完全发挥出来。就和万磁王一样，只要让他没有金属可以利用，他就是个渣！ 越战越强，越败越强，以敌人为师，这就是龟派气功的可怕！它能开发人的战斗天赋，让人拥有超强的学习能力，成为战斗方面的天才！ 可惜，莫说这战斗天赋是后天而来，有待开发，就算赵天一真的是传说中万中无一的斗战天才，面对比他强出十倍、百倍的对手，他也只能乖乖认栽！ 赵天一看出了岳澎钜的弱点，岳澎钜自己又岂会不注意！ “给我死来！” 赵天一一声暴喝，浑身洋溢的白色气雾令他破坏力倍增。面对他的冲击，岳澎钜却只是冷冷伸手一抓，而后随手一拍！ 轰！！！ 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落到对方手中的赵天一，直接被砸的埋进了稍远处的石堆里。若不是有着还算不错的炼体基础，本身又以承受和恢复力见长，只怕这一下他就死了！ 岳澎钜脚下一动，瞬间出现在惊慌失措的美妇面前！ “杂碎！死吧！” 岳澎钜含怒出手，一拳砸下，连空气都出现了明显的褶皱和波纹，妖娆的美妇直接像是面饼一样被砸的瘫到地上，成了一坨肉酱！ 然而诡异的是，在那肉糜之中，却根本没有半点骸骨的影踪，莫不都成了齑粉？ “哼！” 岳澎钜目光一扫，看向十几里外，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化为一道残影飞掠向了极远处。 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赵天一，准备任其自生自灭。 这个世界的危险和诡异程度，还要超过他的想象。 莫名其妙就遇上一个身手不弱的刺客；莫名其妙被他追杀的刺客就重伤垂死倒在他面前；莫名其妙回头找被他看好的赵天一时，这小子竟然被一只妖鬼魅惑！在这样的世界，他一不小心都要自身难保，何况是照顾赵天一那个累赘！ 假如赵天一是可造之材也就罢了，问题是那小子根本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有多傻才会一直护着他？ 总之，岳澎钜确实已经不想再管什么赵天一的事情。尤其是从刺客大脑中弄到的一些情报，让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尽快完成任务，回到钢铁之城后，将一切都原原本本的汇报给神！ 就在被岳澎钜锁定的位置，一具骷髅忽然遁地而出，而后以东郭都要汗颜的速度，开始朝着某个方向逃逸！ 邙山之中，最多的当然就是妖魔鬼怪！能在整个邙山山脉都被炸成废墟之后，还躲过天庭搜查的，除了运气极好，也自然有着那么一两分本事！ “死吧！！！” 一股狂暴的力量，伴着愤怒的嘶吼声，轰击到骷髅身上。只是短短不到半分钟，岳澎钜已经追上了那骷髅。可惜，造成的伤害，却微乎其微！ 方才，岳澎钜一击之下，这尸鬼的肉身，瞬间就成了烂泥！ 可是，它看着也不如何出奇的骷髅身，那苍白的骸骨，却甚至在硬抗岳澎钜一击之后，只是加速飞了出去，根本没有半点损伤！ 这一幕，直接让岳澎钜都差点被震住！ 幸好探测器中显示的数据，还是揭穿了它的把戏，他的攻击显然已经产生了效果，虽然并不如何显眼！ 要知道，岳澎钜此时仍然是同“禁器”合一的状态，这就表示他一举一动都有着平时所没有的狂暴大力。那骷髅就算是玉骨铁骨，也万万没有无伤免疫的道理，否则就代表双方层次完全不同！ “某种迅速抵消伤害的秘法？消耗的是那种负面能量？” “有点意思！” “难怪你要逃跑，原来只是有两把刷子而已！” 岳澎钜越追越快，显得更加游刃有余，仿佛之前在追杀东郭时，并未出尽全力。 事实上，这是因为他自身所掌握的力量正变得越来越强，“禁器”和他融合的程度，正变得越来越高！ 如此肆无忌惮的使用禁器，岳澎钜不是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可是在这个危险的世界，这几乎已经是损失最小的做法！ 至于些许隐患，只要现在不死，回到钢铁之城后，总有办法解决。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岳澎钜心中自语，也不知是在说“禁器”，还是在说那只骷髅妖！ 轰！！！ 半分钟后，那骷髅妖第三次被他轰飞出去，仍旧是毫发无伤，然而探测器也同时回馈了最新的探测数据，对方具备的那种负面能量，瞬间又下降了一大截，比起最初，只剩下不到一半！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撑到什么时候！” 岳澎钜舔了舔嘴唇，动作已经开始变得僵硬，速度越来越快！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一十七章 三仙 天罗世界，西海之滨，有一座小岛，叫做三仙岛。 三仙岛上，曾经住着三位散仙，号称天仙、地仙、人仙，乃是三位女仙，最强的那位勉强修成罗天上仙，三仙之名，也算名副其实。 这三位女仙一直是西海龙宫的座上宾，和西海龙王敖闰有着很不错的交情。 莫看那三仙岛占地不过百顷，寻常大修士住着，都显得逼仄。它却是西海一处灵脉所在，岛上灵机充盈，更孕育了不少奇花异草。 能吸引仙人定居，理当如此。 可惜天降横祸，数年之前，许是被灵脉吸引，天外竟然飞来一颗奇石，直接落在三仙岛灵穴之中，将这小岛的风水气脉破坏的一干二净。 三仙企图合力摧毁灵石，结果反受其害，弄得两死一伤，呜呼哀哉。 这件事情很快惊动了西海龙王，敖闰亲自前往三仙岛。 其时三仙已经不在，敖闰也未能看出端倪。 最后还是当时的光明尊者凌昼亲至，发现奇石中孕育着一个强大无比的先天生命。 在其建议下，西海龙王一脉遂在三仙岛方圆八百里内布下重重禁制，聚纳灵机，抵御外敌，助其化生！ 尚未破石而出，就能震死地仙，震伤天仙，若是等到石破天惊，那该如何了得？凌昼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然而天下间岂会有那等好事？但凡先天生灵，越是强大，越是不服教化！ 对这奇石，西海龙王敖闰其时有着别的想法，只是拗不过女婿，最后也只能听之任之，希望这是福不是祸。 数年后，三仙岛上的奇石已经跃跃欲试，可见其在天外，便就孕育接近成熟，说不得早生灵智，也难怪三仙折戟沉沙。 灵石从天而降之事并非秘密，后续变化有心人也总能打听出来。所以在天罗世界，这也是一桩奇谈，只是因为时间还短所以未能流传开来，酝酿发酵。但是对这未来的强者报以关注的，委实不少。 若非光明尊者成了光明天尊，说不得还有人会蠢蠢欲动，百般觊觎。 要说怀恨在心，就连天尊也不能令之愤怒平息的，无过于女仙绫罗！ 绫罗是散修，靠着前辈金仙的遗泽，和另外两位女仙互为道侣，相互扶持，才在一千两百多岁时修成罗天上仙，最终在西海定居。 像绫罗这样的散仙，世上已是不多，但也总有。 散修有散修的苦处，罗天上仙几乎就是顶点，那都是凤毛麟角。 比如明明转修了同样的功法，绫罗的两位结拜道友，就受限于资质，都止步天仙之下。 尤其是其三妹玉*肌，乃是玉石成精，悟性奇高，资质有缺，修成仙人之后就耗尽了潜力，半步不得寸进。 只是绫罗却从未视其等为累赘，反而念着旧情，一直多有照拂，久而久之，感情也自然越来越深。 不想坐在家中，祸从天降！奇石之祸，端是无端！ 更让绫罗气愤的是，当她拖着重伤之躯，将两位妹妹的残魂安置到邙山，孤身回到西海之时，竟然发现自家的仙岛已经被人用**力布下重重禁制，凭白占了去！ 面对那繁复的禁制，即便她这个真正的地主、罗天上仙，也只能瞪眼看。 遇上这种事情，寻常修士只能抓瞎，想要弄清原因，都没出去问。 可绫罗好歹也是一尊天仙，又在西海多年，经营了不少关系，一番打听之下，终于弄明白事情的缘由！ 原来自她离开之后，三仙岛竟然已经被龙宫收回，那位声名大噪的龙宫驸马凌昼，还力保那块顽石，要孵化它！ 这简直...简直是岂有此理！ 要知道绫罗安顿好两位妹妹后，这次回来，就是准备动用禁术，和顽石拼个玉石俱焚的！ 绫罗外貌秀美，骨子里却刚烈异常，当年刚刚成为仙人的时候，就有一位地仙老祖要收她姐妹三人做姬妾。绫罗不愿，面对老祖门徒的逼迫，竟然悍然杀人，而后远遁，被那地仙一脉追杀三百年，多次险死还生。直到自己继承了一处金仙遗藏，修成地仙，更成为其中强者，才回头将那地仙一脉杀的干干净净！ 可惜，绫罗虽然秉性刚强，不让须眉，终究也只是一个下位天仙！ 莫说她已经重伤，就算状态好的不得了，也无论如何都不能和西海叫板。 西海一脉，可不是什么地仙老祖，那是整个天罗世界都闻名的霸主。 但是，这口气她如何能咽下？ 天仙绫罗就此销声匿迹，邙山以东万里之外，枯骨洞中多了一位天火魔女！ “嗯？！！” 这天，绫罗正在洞府修持，不料忽然察觉三妹玉*肌的魂灯一阵闪烁，立刻就是勃然色变！ 三仙岛之变后，三仙只得她一人生还，伤势到近日还没恢复。 之前，她为了安顿姐妹残魂，才在邙山附近扎下根来。结果，刚刚和北邙山鬼窟中的那位鬼帝友好建交，邙山一脉就被天庭所灭！ 那一场缘由不明的大爆炸，连她看了都感觉像是灭顶之灾！她这天仙尚且如此，更别说两位姐妹！ 三妹玉*肌，当时正在八千里外的金鸡国和一位迷上它的年轻贵族翻云覆雨，虽然也受到波及，好歹没有陨灭。二妹霓裳，躲在邙山之中，瞬间灰飞烟灭！ 邙山之战当时已经持续了数日，绫罗不是没想过将霓裳接出来，可不提霓裳残魂破损更严重，根本离不开万鬼窟，仅仅那种金仙级别的大战，她一个小小的下位天仙，去了也是送死。 虽然有着万般理由，可是亲眼见到霓裳魂灯熄灭之时，她还是心如绞痛！ 此事之后，她已经将玉*肌视作唯一的亲人！ 现在，连这仅剩的亲人都快被上苍夺走，绫罗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有多么汹涌！ “谁！究竟是谁敢伤你！” “死！你们全都要死！” 洞府深处，绫罗火发飞舞，面目扭曲！ 轰！！！ 一团冲天的火云从枯骨洞中冲出，直上云霄，而后像是一道燃烧的火线，笔直的蔓延向了邙山的方向！ 嘭！ 一脚将骷髅踩的胸骨碎裂，岳澎钜忽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心悸。 这种感觉，就好像睡梦中被人唤醒，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在地狱！ 恰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大恐惧，令得岳澎钜踩向骷髅脑袋的一脚，抬起后迟迟不敢落下。 “莫非，你还有什么和我同归于尽的手段不成？” 岳澎钜眯着眼睛，盯着骷髅。 片刻之后，他开始向钢铁之神祈祷，寻求指引。 这种事情，他以前就做过，虽然钢铁之神不会直接回应，但如果事关重大，或者关乎他的小命，那么在他所能看到的任务面板上... “探索任务取消，立刻离开秘境！” 看着最新的任务提示，岳澎钜不禁松了口气，而后收回脚来。 “哼！钢铁之神在上，算你命大！” 岳澎钜选择遵循钢铁之神的指引。 他曾经见到过一位信徒，因为一时冲动，拒绝了钢铁之神对他的指引，然后惨死在无尽的妖虫啃食之下！ 这绝对不是神的惩罚，而是那人自己拒绝了神的拯救。 岳澎钜相信，钢铁之神是仁慈的、慷慨的，只要你全心全意信仰它，它就会在关键时刻指引你、拯救你！ 这前提，是得要全心全意！ 或许，这世上确实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信仰也是如此。 倘若钢铁之神对信徒不闻不问，关键时候没有指引、没有拯救，将信徒和普通人一视同仁，那鬼去信仰它？ 反之，倘若信徒的信仰不够坚定，自己动摇了，最后酿成恶果，这能怪谁？ 钢铁之神很慷慨，会对每个信徒的生命负责。但是真正得到钢铁之神的指引和救赎时，能不能沐浴神恩，关键还在自己。 如果面对神启，心生怀疑，乃至怨愤，就是伪信者。伪信者，落得如何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岳澎钜是笃信徒，愿意沐浴神恩、享受神恩。他对神的信仰，坚定不移。 岳澎钜离开后，骷髅又在地上躺了好几分钟，这才缓缓坐起。 靠着之前恢复的一点力量，它已经将伤势彻底治愈。 玉*肌玉骨，便是如此。 骷髅摇身一变，一道道混杂的灵气朝它开始汇聚，最终狰狞的白骨又重新变成了妖娆的美妇，就像是恶鬼披上了一层人皮的外衣。 “哼！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玉*肌目光中凝聚着仇恨，死死盯着岳澎钜消失的方向。 因为是残魂转化，它已经忘掉了太多的前尘往事。 但它知道，自己有一个了不得的靠山，曾经无数次惹祸，就是那靠山无怨无悔的给它收拾首尾。 “相信我，他跑得掉！” 玉*肌耳边，忽然出现一道冰冷的声音！ 它愕然侧目望去，看到的是一个容貌俊美的陌生男子，和一只越来越大的拳头！ 啪！！！ 拳头砸到脸上，玉*肌整个脑袋爆掉，同时被爆掉的，还有它的颅骨！ “不！！！” 天边红霞烧来，无数的火云构成了一张巨大的人脸，正做愤怒咆哮之状！ 已经恢复了中位地仙实力的光明之火琉璃身，只是朝着天空中的女性人脸冷冷一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一十八章 出世 轰！！！ 一股庞大的完全由火焰形成的洪流从天而降，疑似火河落九天，可惜在命中目标前，光明之火琉璃身就已经消失！ “不！！！” 火云构成的人脸再次咆哮起来，比起之前的愤怒、怨毒，这次更带着几分惶恐、惊惧！ 火云之外，本是苍白的天空，却不知何时竟然被墨色所染。那巨大的人脸，也像是被黑暗包围！ 深邃的黑暗，提前带来了夜色，无声无息，将那火云吞噬... 三仙岛，一道道灵气如有实质的在岛上汹涌的穿梭，仿佛是一股股无形的洪流！ 这三仙岛本就是西海一处灵脉所聚，能孕育仙草灵药，只是在灵脉被天外灵石镇压之后，三仙岛才逐渐变得贫瘠。 可是后来随着聚灵大阵布置，八百里海域范围内的灵气全都被抽空汇聚到三仙岛上，它变得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灵气充盈！ 那充盈的灵气，却连天仙都不敢直接吞吐，因为它实在过于庞杂、狂暴。 所以这非但没有让岛上恢复生机，反倒是把什么草根树皮都犁了一遍，弄得整个三仙岛光秃秃的，就像是一块土黄色的巨大晶石！ 聚灵阵的中心，也是三仙岛地脉所在，一块足有三丈高的不规则巨石竖立着，上有九窍，浓郁的絮乱灵机汹涌灌入，而后又化为废气排除，仿佛它正在呼吸！ “第一层因果已经彻底了断，终于可以出世了！” “俺老孙可是等急了！” 三日后... 轰！！！ 西海之上，石破天惊，整个三仙岛轰然粉碎，掀起万丈骇浪！ 一道金色的闪电逆空而上，如迅雷，如掠影！ “哈哈哈！俺孙爷爷来啦！！！” 那金色的电光纵横九百万里，直接自西海的三仙岛如泉涌出，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电痕，仿佛要将苍穹都一分为二，劈落到了南方的轻音净土！ 轻音净土位于南洲西部，其主乃是天帝麾下九音尊者，号称有着九大化身，尽数皆是罗天上仙以上的强者！ 事实上，对于这一说法，外界一直持怀疑态度！ 九音尊者毕竟还不是九音天尊，九大化身，他真的有这般深厚的底蕴？ 无论如何，即便九音尊者没有九大化身，其化身之多也是尊者之最。 终年坐镇于轻音净土的翠谷仙，更被公认是尊者级别化身第一，因为他有着堪比下位大罗金仙的实力！ 尊者，无非是对于那些巅峰大罗金仙的尊者，一个大罗金仙，能有另外一个同级别的化身，这确实已经是一种奇迹。 一门两金仙，因是之故，这轻音净土也算是南方一处圣地，为妙谛宗之起源。 千万年来，轻音净土从未受到过任何灾劫波及，不只因为九音尊者实力强横，更因为他与人为善，从不胡乱结下仇怨。 如果说，在天庭中人缘最好的是赤脚大仙，那么紧随其后的，必然是九音尊者！ 可是，今日那煌煌金雷，非但撕裂了长空，更撕裂了轻音净土的法域，直接落在其核心禁地化音池中！ “哈哈哈！好玩好玩！世上竟然还有这样好玩的地方！有趣有趣！” 当翠谷仙带着麾下五位上仙匆忙来到化音池外时，一阵阵玩世不恭的声音正从池中传出，就像是小孩子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正在大呼小叫一样，这却让所有闻者勃然色变！ 化音池，顾名思义，能化去天下万般音声。 当然，世上之事，本无绝对，就算是那等造化禁地，也总有相对的极限！ 比如这化音池，只要达到上位金仙的程度，在池中，就能发出自己的声音。 这岂不是意味着，来者最少也是一尊上位金仙？！ 翠谷仙本来来势汹汹，还有些要兴师问罪的意思。任凭谁脾气再好，被人闯入家中，钻到保险柜里，心情也不会美丽！ 可是现在，翠谷仙却忽然发现，这闯入家中并非什么毛贼，而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 “你们留下，我自进去！” 翠谷仙乃是九音尊者的化身，这个世界的化身，可没什么自由意志的说法，所以他在某种层面上来说，便是九音尊者的一个分身，一种视角。 身为尊者，还是天庭中人脉极广的尊者，翠谷仙自然有着相当的见识，处理突发问题的手段、能力，也毋庸置疑。 翠谷仙收拾好心情，已经有了许多准备，自认足以应付任何一种情况，化身金仙级的修为，也是一大保障。 然而当他穿过壁障，进入化音池范围，他还是被惊呆了！ 在那秘地之中，哪里还有翡色如玉的化音池，有的只是一个巨大的凹坑！ “这、这...” 翠谷仙呆呆的看向半空，只见一只毛脸猴子，一手托着一个石碗，一手提着一根金色的棍子。 “你——” 翠谷仙惊声喝问，话音未落，就见到那嬉皮笑脸的猴子神情一变，瞬间杀气腾腾，举棍就是打来！ 翠谷仙好歹也是金仙，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可让他惊骇欲绝的却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周围空气，似乎变成了铜墙铁壁，变成了某种无形的禁锢！ 他觉得一股庞然的气息从天空中压来，他就像是一只被钉在砧板上的蛤蟆！ “这怎么可能！！！” 那一根金色的棍子，就这样在他的视线中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啪！！！ 翠谷仙的脑袋，被孙影一棍抽爆！ “啧！真不经打，原来是个废物！” 孙影抱怨了一句，收起浑金棍，托着化音池，化光便走！ 又是一道闪电，横跨九百万里，自南向西，落入西海... 西海龙宫，龙王敖闰心惊胆战的看着面前的妖猴。 他已经差人去请光明山的凌昼，只是这一来一去总需要时间，而这妖猴看起来耐心却是非常不好。 “啊呔！老龙儿！你好没道理！” “你家孙爷爷好歹也是在西海出生，和你算是同根，现如今手头拮据，问你这老龙借点宝贝耍耍，你怎的如此推三阻四！” “还不快快去给孙爷爷找点趁手的家伙过来，不然你家孙爷爷认得你，孙爷爷的棍子可不认得你！” 孙影大声呵斥，就像是在训灰孙子，分毫不因为敖闰是凌昼和凌夜的岳父，就客气半分！ 敖闰暗暗叫苦，只希望女婿早点到来，解决这个大麻烦！ 眼前的泼猴，实在不好惹，实力强大也就罢了，还没有半点强者风度，像个凡间的泼皮无赖一样，上门讨要礼物，还挑三拣四的。 就像刚才，本着息事宁人、睦邻友好的想法，自己把西海龙宫的宝库都打开给它看了，可他还是不满意，嫌这个不好、嫌那个不好！ 这哪里是自己推三阻四了，根本就是这猴子眼界太高，脾气太冲！ 天知道，这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怎么会如此厉害，怎么就这般难缠！ 孙影出世不过一日，已经在天罗世界留下了自己的传说，让许多人都深深记住了自己，比如此时叫苦不迭的敖闰。 每个人在自身所在的世界，都该有自己的故事，否则怎么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无论是凌昼、凌夜还是孙影，皆是如此！ 他们原本在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过去一片空白，所以进入这个世界的幻域之中，实力才会下降的那么明显！ 幻想之于幻想，变化还不会很大。幻想之于现实，变化就实在太大！ 比起幻想，现实对于存在的概念，要求更为严格。 其实，即便不考虑通过幻域过度到现实的问题，想要在一个世界长远发展，留下属于自己的传说，也很重要！ 凌昼凌夜，是西海龙王敖闰的女婿，是某位神秘天尊的化身，机缘巧合得成自由身，如今分别为龙族的天尊和尊者，在外人看来，利益已经和龙族绑定在一起，这便是他们在这个世界的烙印。 凌昼，素有威严，如大日悬空，耀眼夺目，然本性不动。 凌夜，率性跳脱，有傲气，也有柔肠，心随意动，洒脱不羁。 这就是两人在别人眼中的印象，无论真假、矫饰，至少在旁人眼中，这就是他们相对的存在。 有着这两位参考，孙影才能更顺利的在这个世界留下传说和烙印！ 它是天外奇石孕育，还没出世就震死了两位散仙。 一出生，就有着相当于大罗金仙的实力，大闹轻音净土，夺走化音池。 目前，他已经表现出尊者的战力，硬闯西海龙宫，索要宝物，还能让西海龙王敖闰只能笑脸相迎，逼得龙族不得不向光明山求援，丢尽颜面，堪称异数。 猴子表现出来的性格，张扬、霸道、肆意、狂放。 凌歧没有要去扭曲的意思，就按照猴子的本性即可！ 猴子和凌昼凌夜不同，不是他的化身，不能随心而变，还不如就按照本心。 何况，千变万变，不离其宗。 孙影就是孙悟空，何必去过分改变！ 就算凌歧愿意，猴子会愿意吗？ 反正只要能留下传说，究竟是孙影还是齐天大圣孙悟空，都无所谓，除了当事人，旁人听到的，终究只是一个个故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一十九章 孙影 凌昼抵达西海龙宫的时候，整个龙宫已经乱成了一团，龙宫正厅的四根梁柱被猴子拆了当棍子耍，龙王的王冠被猴子打翻，冠上的明珠被它当弹珠，猴子玩的嘻嘻哈哈，龙王在旁边拍手喝彩。 敖闰见到凌昼的时候，这才真情流露，眼泪都差点落下，简直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这一幕，比某些世界被猴子玩坏的玉皇大帝见到如来佛祖时，还要煽情。 猴子则恰恰相反，见到凌昼后，落在外人眼中的反应，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又一场好戏，揭开序幕，主角配角依次登上舞台，剧情堪称一波三折。 猴子与凌昼赌斗三场，尽皆败北。最后想要以神通遁走耍赖，却被凌昼以**力演化五指山镇压。 弹指五百年，黄粱一梦间，只是片刻，光明天尊就将顽猴折服，当真是尽显大能者风采！ 从此以后，天罗世界多了一只尊者级别的天生石猴，而西海之南光明山的山主光明天尊麾下，则多了一位齐天大圣！ 西海之南，有座纯白无暇的玉山，唤作光明山。 光明山上有位光明天尊，是龙族的靠山，号称光明无量救世天尊。 光明山中有块光影绝壁，据说玉璧光滑如镜，只是绝对照不出人影。 孙影站在绝壁前，看着里面穿着金色铠甲的英武战猴，随意刷了个棍花，哂然笑道： “齐天大圣？嘿！齐天大圣！嘿嘿~” 随着齐天大圣之名传遍万界，但凡猴子，只要能和齐天大圣这四个字扯上关系，立马就好像牛逼的不得了。 然而孙影，却根本不想当什么孙悟空的影子！ 他知道自己的来历，知道自己和那只猴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它毕竟已经从无数复制体中脱颖而出，凭什么还要背上那个包袱？ “老子不是齐天大圣！老子是通天大圣！” “龇！泼猴！纳命来！” 孙影对着绝影壁做了个举棍抽打的动作。 玉璧中，将一切都纤毫毕现的呈现出来，无论是龇牙咧嘴的猴子，还是手中的棍子，看起来一切都非常正常！ 这绝影壁，当真名不副实。 不过猴子是天尊，虽然旁人并不知道这一点，但这不妨碍他能破除世上大部分所谓禁地的禁制效果。 只是它手中的棍子，莫非也是什么先天灵宝？ 浑金棍，是猴子给棍子起的名字。 它并非法宝，而是新世界最高的科技成果！ 它没有任何附加属性，唯有两个特点，那就是坚硬、沉重！ 它比新世界迄今为止发现的大部分物质都更坚硬，不说独一无二，也是数一数二！ 而其重量，更是达到了夸张的十二万九千六百七十亿吨，比一些宇宙中的中子聚合物还要沉重！ 所以，虽然它不是法宝，更不是什么相当于十万小世界的逆天之物，但落在孙影手上，也比什么先天灵宝都更厉害！ 当某种特性被诠释到极致，即便没有神通，它也就成了神通！ 比世界更重的棍子，这样的器物，即便是绝影壁，也难模糊它的存在！ 极致的重、极限的硬，孙影很想让某些天尊试试，挨他一棍滋味如何！ 就在孙影眯着眼睛畅想一棍将天尊打成死狗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插了进来。 “哦，既然你不喜欢那个名号，那么我让人重新换过便是。” “齐天大圣？通天大圣？都一样！” “即便是孙影这个名字，也只是本体随便取的。” “如果你真不喜欢，自己重新换一个便是。” 凌昼神色淡然的从影壁之后绕出，也不知究竟已经到了多久。 孙影金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淡淡回答道： “好啊，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通天大圣！通天大圣——孙影！” “名字，就不用换了，这无所谓！” “反正总有一天，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让你们记住我的名字。” “我是通天大圣孙影，和齐天大圣孙悟空，没有任何关系！” 猴子微微昂首，略显桀骜。 凌昼点了点头，不以此为怪。 无论如何，这猴子有雄心壮志，总比意志消沉来得好。孙悟空？孙影？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看着猴子对着绝影壁搔首弄姿，凌昼也扫了眼绝影壁，发现里面果然只有猴子一人的身影，淡淡一笑。 邙山，万鬼窟深处。 赵天一悠悠醒来，立时一惊！ 他不动声色的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发现自身所在，就像是一个极为原始的洞穴，这让他的心情有些恶劣。 他从脱困后，就一直保持着野人的形象，但这并不表示他就喜欢和原始、狂野有关的一切。 骨子里，赵天一还是向往文明社会的，就像比起裸足，他确实更喜欢丝腿。 “我怎么会在这里！” 赵天一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进行回忆。 强忍着头痛和心烦，回忆仍旧只能进行到自己被姓岳的砸晕过去的一瞬。 之后发生的事情，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赵天一没有任何印象！ 他并不担心这里是阴曹地府，只怕自己在昏迷后，又被人俘虏了去。 他已经受够了被人剥夺自由的感觉！ 赵天一假装尚未醒来，一直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哼！究竟是何妨神圣，戏弄你家赵爷爷，快给老子出来！” 一个鲤鱼打挺，赵天一从地上跃起，摆出电视上看来的格斗姿势，警惕的扫视着周围。 他不得不承认，静观其变、扮猪吃虎那种事情，还真是不适合他。 之前接连不断的遭遇，已经让他本就有限的耐心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让赵天一失望的是，周围根本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出现，没有人回答他，甚至就连回声都没有！ 这里像是一处密室，空间不算太小，摆设异常单调，有一处漆黑的出口，或许还有其他怪异之处，比如声音... 周围实在太安静的，像是把所有可能出现的声音全都吸走！ 墙上有着几盏跃动着紫黑色火焰的壁灯，看着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也为这漆黑的密室提供着一点微弱的光源。 赵天一鼻子动了动，发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这没有让他感到意外，这样的鬼地方，如果空气清新才要见怪。 只是这究竟是哪里？看起来像是地下，通风状态却不太像！ 赵天一以前和朋友一起下过矿洞，知道真正的地下洞窟，若是没有通风设备，究竟有多么让人气闷！ 赵天一走到一侧墙边，跃起后摘下一战壁灯。它是直接被挂在墙上的，有点像是青铜的灯笼。 壁灯入手，感觉异常沉重。 赵天一不敢耽搁，提着盏灯，就开始朝着唯一的出口走去！天知道他是不是被人捉来的，此时又是不是真的运气太好，那人才恰好不在。 至于什么好心搭救、救命之恩的，赵天一宁可把人心往坏处去想，毕竟这没有坏处，大不了弄清真相后再做回报就是。 出入口没有被封堵住，只是外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哼，我倒要看看，是谁把老子弄到这里来的！” 赵天一心里有些发虚，嘴上却反而恶狠狠的说着。 伴着那微弱的光源，赵天一越走越远，才到几十米外，身影就彻底被黑暗吞噬。 又过了片刻，这密室之中，剩下的几盏壁灯齐齐熄灭。 黑暗中，一双紫色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伴着一声疲惫和不甘的叹息，逐渐隐去。 邙山地下深处，光明之火琉璃身站在通道的尽头，前面已经彻底被塌方的山石堵住。 这里已经深入地下大概有十几公里，相对于曾经的万鬼窟而言，却不过是最外层的范围。 光明之火琉璃身放开感知，大概在地下十几米外，就有一团异常活跃的生命能量，在这个死寂的世界中，无比显眼。 琉璃身连个代号都没有，在凌歧看来，就是一次性消耗品，却好歹有着地仙的实力，要救出被困在地下的赵天一其实不难。 可是在感觉到跟在赵天一身后的那个极度虚弱的存在后，它还是明智的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个存在，已经极度虚弱，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散。 但是在它彻底消散前，要灭掉一个地仙，估计也不会很难。 事实上，光明之火琉璃身此时恐怕已经被它发现，只是曾经的邙山鬼神，如今确实苟延残喘，即便面对区区一位地仙，也不愿意节外生枝。 除非，这地仙准备做什么，断掉它最后的生路。那么，它也不会介意展现一下过去的风采。 地仙，在这个世界，已经不能算是弱者。 只是一旦和那等命运所钟爱之人扯上关系，地仙，就实在太弱太弱。 赵天一，凌歧对他的了解不比岳澎钜多，只是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所以眼光也要比岳澎钜更准！ 这是一个身具气运的男人，即便在真实世界，也有自己的一点位置。 在原本的世界，赵天一或许只是一个小主角，命运之河中的一点小水花。 但放到幻想世界，他却立刻会如鱼得水，变成真正的主角，能在命运之河中兴风作浪。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二十章 魔神 从幻想到真实，实力会有极大的缩水。若不得正确的途径，莫说实力，就连存身都会很有问题。因为相对于现实，幻想是虚幻的，是不存在的！ 然而从真实到幻想，实力却也不会膨胀，仿佛那缩水的当真就损失掉了，已经不存在。 只是，事情又岂有那么简单！ 幻想基于现实，所以现实中的所有生命，只要存在思想，就会对整个幻想世界造成些微的影响。 通常情况下，那微不足道。 在特定的情况下，这就是一种无比强大的力量！ 具体表现，这股力量，可以被狭隘的认为，是命运的微风，是运气！ 从真实到幻想的过度，个体实力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是自身气运，却一定会出现极大增长。 即便是一个普通人，完全不懂真实和幻想之间的关联，也没有能力在幻想世界彻底发挥出幻想之力，可是只要存在思想，从宏观来说，他也会成为幻想世界的气运之子，按照本身的命格，起码也能成为主角身边的配角，总不会沦为路人甲。 至于这个配角的重要程度，能不能取主角而代之，就要看本身的格局、底蕴、见识，乃至切入幻想世界的时间、幻想世界的大小，加上冥冥中一些不可说的东西！ 譬如在这天罗世界，在此时此刻，赵天一这个本就有些命格机遇的男人，就能勉强当一当主要角色，号称主角。 有着主角命格，赵天一未来的命运，当然不会是区区一位地仙能干涉！ 琉璃身不是一般的地仙，它有一百种办法干涉赵天一的命运。 可这个赵天一，又有何德何能，值得它去费尽心思？ 区区一个“植入主角”罢了，观察一番即可，真要去培养、拉拢，实在没有必要。 那些所谓的主角，比起凌自身，又算什么？ 或许在这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凌歧自身才是主角，被一些不知名的存在、以及那缥缈的命运，共同推到台前的主角！ 培养别的主角？还不如培养他自己！ 东海龙宫，四海龙王齐聚，这次要宴请的，却不是旁人，而是光明山的那位通天大圣。 其实在不久前，这位通天大圣，还只是一只强大的猴子，后来被招安到光明山，才被天尊赐下齐天大圣的名号，但不久又自请改之，变成了通天大圣。 这种事情，外人实在不好置喙，反正都是光明山自家的事情。 想来对这只有着尊者级别实力的泼猴，光明天尊平时也只好听之任之。 就算是天尊，麾下一般也不会有太多尊者，不能当做等闲从属看待。 “哈哈哈！大圣今日赴我敖广之宴，实在是令我东海蓬荜生辉！” “可惜大圣已经有了称手兵器，否则我东海有一柄参天戟，倒是能寻得明主，宝兵配英雄！” 敖广有些遗憾的说着，猴子听了，神色一动，好奇道： “哦？神兵？老龙儿快拿出来给俺瞧瞧！” “嘿，你这老倌儿可能不知道，孙爷的一双金睛火眼，那是识货的很呐！” 猴子自吹自擂，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这...” 听到猴子的话，敖广脸上的笑容却是一僵，四海龙王的神色都差不多，像是日了狗一样。 这倒不是猴子的话有什么问题，它自家胡吹大气那都是自家的事儿，只是几条老龙终于想到了之前流传的一件轶事。 这猴子以前，似乎也在一次公开场合说过类似的话。主人家取出宝物后，这猴子却二话不说提棍就砸，把好好一件防御灵宝砸的稀烂，末了还说什么名不副实之类的话，弄得主人家只能一边心里吐血，一边脸上陪笑脸。 要说会宴请猴子的，大都能和光明山扯上关系，属于自己人，对待自家人都这样，可想这猴子是个什么脾气秉性。 敖广可不想学那位天仙，赔了夫人又折兵。 “啊？哈哈！大圣爷说笑了，小老儿的藏物，岂能入了大圣的法眼。是小老儿孟浪，是小老儿失言，大圣见谅，大圣见谅。” 敖广衣袖掩面，举杯一饮而尽，以示尴尬。 猴子眼珠一转，嘿嘿一笑，也不再为难这老龙，倒是让作陪的几位都松了口气。 猴子一面嘻嘻哈哈的和几条老龙吹牛打屁、胡言乱侃，一面却目光清明的冷眼旁观这一切。 这既不是修行，也不是修心，只是纯粹居高临下的俯视。猴子人在此中，意识仿佛已经来到了无限高远之处，看着那宴会上的宾客，看着那富丽堂皇的水晶宫，看着整片东海... 九重天外，天上天，白云间。 如林的宫阙，构成了一幅恢弘的画卷。 巨大的南天门下，一名目如星辰的神灵收回了远眺东海的目光。 在他身边，是另一位容貌俊美的长耳仙，此时也不再做侧耳倾听状。 “睛明，你看到了什么？” 长耳仙看了看身边的仙人，淡淡问道。 “我看到了一群妖魔鬼怪在东海乱舞。” 目如星辰的神灵这样回答，而后又冷冷瞅了瞅长耳仙，同样问道： “神觉，你听到了什么？” 长耳仙掏了掏耳朵，摇头晃脑道： “听到了一群匪类叽叽喳喳的说了一些毫无意义的废话，让我好生心烦。” 睛明闻言咧嘴一笑，又看了看东海，冷冷道： “可惜天帝为了冲击太古天尊之境，行事日趋保守，否则我这神目一扫，保管让那些蛇虫鼠蚁披鳞带角之辈生生脱去一层皮肉！” 睛明看着十分温和，就像是那种饱读诗书的大儒，说的话却是异常冷酷。 “嘿嘿！” 神觉皮笑肉不笑的抖了抖面皮，语气平静的叹息道： “天帝已非昔日天帝，我看唯有斗部的斗战天尊可为我等依仗。” 神觉的话，对天庭之主十分不敬，可这世间几乎无有耳语能瞒过他的耳朵，他又有什么大不敬之言怕被人听去？ “这话有点意思...” “看来，你已经答应那位了。只是你我终究是天帝的俘虏，要调到斗部去，可不容易。” 睛明仰望天空，凡人仰望的是那九重天上的仙人，仙人仰望的又是什么呢？ “这就要看那位的诚意了。” “我虽然已经答应他，可并不表示就只能投靠他！” “你我兄弟昔年纵横之时，便是等闲天尊又能奈我二人如何？” “似我等天生之灵，还怕未来没有出路？” 神觉言下十分自负，这话说的好像天尊都不能拿他如何。 “咦，你这家伙...莫非你已经修成‘定风珠’了？” 睛明有些意外的看着神觉问道。 神觉瞅着睛明虚着眼睛回答道： “你莫非还没炼回‘定光珠’？” 睛明闻言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自嘲的摇了摇头。 “看来，你背后果然有高人指点。” “我这次是自作聪明了。” 神觉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当然，你确实自作聪明了。我们从出生，直到现在，历经多少磨难，谁又压过了谁，这就是命！” “至于高人，这世间高人，何其多也！” “在你我刚刚拜师学艺的那个年代，天尊又算什么！” “便是你我的师尊，找上我二人报什么目的，你可知道？祇究竟是太古的哪一位，你可知道？” “天罗世界，天罗地网之世界，这片天地，水深的很！” “莫说你我，便是大阿罗魔王来了，恐怕也要和你我一样走这一遭！” “只是，那六道轮回...嘿，六道轮回！天帝莫不是真以为，区区九次轮回，就能将你我二人贬为凡胎，让我等乖乖做他耳目？！” 神觉说到这里，话头止住，摇头笑道： “且住吧，说多了，该回去交差了。” 睛明了然的点了点头。 “确实该回去交差了。” 这两尊神灵转身，抬头看了看南天门上悬挂着的宝鉴。它有过很多名字，照妖镜、天地宝鉴，而在很久很久以前，它被诸圣称为“鉴真镜”。 镜子里，有一位长耳俊美的仙人，以及另一位大眼温润的仙人。 须臾之后，随着两位仙人露齿一笑！ 镜中世界豁然大变！ 两位仙人背后分别炸开一道墨色的雾气，而后各有一尊魔王从雾中走出！ 长耳仙背后走出的，是一尊八臂八腿八首的魔神，它每个脑袋上都有着八个耳朵，形象十分之猎奇，亦无比扭曲、恐怖，几条手和脚都纠缠在一起，五官被过多的耳朵挤得紧凑、变形。 那魔神背后，还悬着一颗宝珠，仿佛能定住世间一切周流六虚之气，又仿佛能携着无匹之力，把不周山都砸的粉碎。 大眼仙人的背后，则是一尊衣不蔽体的女魔。那女魔有三头九尾，双臂长满了一只只眼睛，虽然带着诡异的魅惑之力，也难掩其可憎可畏的一面！ 女魔头顶，同样有一颗宝珠悬空，只是它更璀璨，像是凝聚了世间所有光明！ 两仙背后，两尊魔神虚影时而拥抱媾和，时而撕咬厮杀，尽显种种混乱、肮脏、淫*秽，令人不寒而栗。 “嘿嘿嘿，可惜天帝从来不去鉴天池，若不然，他一定会知道如今的天庭究竟是一副什么模样。” 长耳仙冷冷说着： “天帝对自己太自信了，总以为自己能成为三界共主，又怎么会明白，他再如何了得，也不过是一好运的凡人罢了。” “区区一个凡人，没有任何底蕴、背*景，只靠运气，又能走到哪里！” 睛明点了点头，两人联袂而去。 第两百二十一章 蹈海 天庭深处，有三座巨大的天池，并列在一起，池中之水时常呈旋涡状往中心汇聚，仿佛三个通往异界的通道，其上为绝对的禁空区，即便是天尊，也不能飞度。 第一座天池，唤作谪仙，乃是专门用来惩罚犯错仙人的，能磨灭金仙以下所有仙人的道果，即便是罗天上仙也不例外。 第二座天池，唤作洗神，乃是用来明澈前尘，唤醒夙世之力的，附带还有令凡人脱胎换骨之功效。 第三座水池，则是鉴天，也叫监天，可观三界，可观天镜之中所见一切。 池边有守者，唤作泉池老仙，乃是一位须发皆白皆长的老朽仙人。 据说此老已经看守这三座天池九万年，当然这一点不可考证，总之他确实极为古老，比如今的天庭中所有人都更古老，来历莫测，不是天尊，胜似天尊。 万年来，三座天池在老仙的看顾下，从未出过差错。就旁人所知，这位老仙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天池半步，仿佛他就是三座天池的守灵，又或者是池边的一块化石。 当今天帝上位后，本想撤换他，毕竟天帝多谋善断，行事雷厉风行，又喜欢任用亲信，这等来历不明的人，就算资格再老，又岂可留在腹心之地。 可是，当时偌大的天庭，竟然没有人能将这位老仙“请”离天池半步，包括当时的天帝！ 此后，天帝才知厉害，算是默认了这位老仙的存在，更撤去了本来准备设立的鉴天官，以示对泉池老仙的尊敬，不敢再去打扰。 好在这老仙平日话都不说，和谁都不来往，也从来不接受任何示好，当真就像一块顽石、一个透明人一样，要习惯他的存在其实并不困难。 而且老仙虽然为人冷漠，可三座天池要用之时，只要符合规矩流程，他从来都不掉链子。 若是鉴天池中有什么重大变化，老仙绝对会第一时间上报。 比如数年前一块天外奇石落到西海三仙岛，这件事情老仙就曾差人禀告天帝，没有打什么马虎眼。 然而今日，鉴天池中大雾沸腾，有魔鬼乱舞，池中清晰的倒映出两尊魔神在南天门前耀武扬威的态势，那老仙却昏昏欲睡，对这显而易见的异象，视若无睹... 从东海龙宫离开，孙影一路飞遁，看方向，不像是准备回光明山。 猴子确实不打算回光明山，因为他对于凌歧的感情非常复杂，以至于就连凌昼这个化身，没事的时候，都不太愿意去单独面对。 孙影虽然一直扬言要超过孙悟空，但它其实很清楚，倘若面对同样的事情，孙悟空一定比它坦然、干脆的多。 然而，他终究不是孙悟空啊！ 而且，这世上事，谁说只要够坦然、够淡定，结果就一定会更好？ 若是如此，那大家什么都不用学，也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学着怎么去装逼不就行了。 所以，孙影始终认为，即便孙悟空现在比它强出太多，无论是从心态还是力量，处于绝对劣势的它，也依然有超过对方的机会，事在人为。 刚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孙影和其他克*隆体一样，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然而随着时间推移，随着成长，它逐渐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倘若是在凡人的世界，这种卓尔不群若不得到保护，说不定还会被孤立，被扼杀，再有天赋也无用！可是在超凡者的世界，只要果真有着潜力，这就是崛起的资本！ 孙影不愿意去面对凌歧，并不是在畏惧他，而是因为它知道，自己还没准备好，也没资格用一种正确的态度，去面对这个赋予他新生的人！ 虽然才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但是孙影并非除了光明山就无处可去。 和喜欢闭门苦修的凌昼、以及神出鬼没的凌夜全都不同，孙影喜欢热闹，表现欲又十分强烈，因此很快就和诸多想要向光明山靠拢的势力、乃至散修，都混上了熟脸。 外人只听说它去赴某某天仙之宴，将对方的防御灵宝砸烂，让那天仙如何痛心云云，却不知道他事后给予的诸多承诺、好处，足够抵得上那位天仙数倍的损失！ 孙影虽是率性而为，但他又不是白痴，岂会莫名其妙到处树敌，把朋友都变成敌人。 话说回来，若孙影当真是那种混乱疯狂的家伙，就算看在凌昼的面子上，没人和它计较，又有多少人愿意和它继续在私下往来？ 猴子遁光一闪，朝着南海落去。 在南海有座珞珈山，算是一处福地。 据说在太古之时，此地乃是佛门净土，如今却成了蹈海大圣的地盘。 这位蹈海大圣也是有意投靠光明山的诸多妖圣之一，因为在此之前，它的日子已经很不好过。 太古年间，妖族和佛教都曾大兴。 那个年代，妖圣金仙佛陀遍地，亚圣只是各个势力明面上的领袖，唯有圣人才是各大势力真正的靠山。 不过自两百万年前妖族圣人被诸圣围攻重伤，一百八十万年前佛祖又被三大道祖联手逼去天外，而后诸圣相继隐世，最近数十万年来，这世间已久无圣人，天尊便是最顶级的力量，各大势力之间，也唯有天庭坐镇中央，一家独大。 天庭独霸天下，即便是势力最为衰弱的时候，也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 地界诸多宗派，大部分和天庭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少部分归属散修道统，不值一提，有一部分来历神秘，不可测度，往往被斥为邪魔外道，一直都是正统修行者极力打压的对象。 天庭代表的，就是正道，即使道消魔长，真正能与天庭对垒的，也绝对不是什么修行界的某某宗派，或者什么妖族大圣，而是一些神秘古老的势力，比如深渊、比如地狱，还有一些听调不听宣的天庭从属，反客为主！ 当然，妖族大圣，最少也有着下位大罗金仙的实力，虽然很难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但只要不惹上天尊，仗着实力横行一时也足够了。 若非天庭出了一位近古以来堪称第一人的天帝，横扫宇内，放在两千年前，等闲妖族大圣，趁着天庭空虚，都敢到九重天上去闹事。 这些大圣多数遭到了镇压，也有少数，反而闹出了好大的名声。 如今天庭势大，今非昔比，不知多少不服管教的势力被一夕诛灭，龙族这般强横，也被钝刀子割肉，差点一蹶不振，等闲妖圣，自然没有好日子过！ 虽然天尊仍旧是最高端的战力，金仙也仍旧有着横行的实力，但是天庭一方坐拥五大天尊，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特别是那位天帝，当真是所有天庭之敌的噩梦！ 自太古之后，就罕有天尊能突破到上位级别。因此上位天尊，一般也被称为太古天尊、而中位天尊，都被尊称为上古天尊！ 当今天帝，却是公认有着上古天尊实力的强者，最近更是准备冲击太古天尊的境界，可见强大！ 妖族盘根错节，自非天帝一人、一纸诛妖令能剿灭。 不过诛妖令颁布后，妖族的日子确实每况愈下，比起曾经受人敬畏崇拜、乃至直接控制数国，接受供奉的年代，如今的妖圣们着实不如往昔。 一旦被天庭盯上，除非背后有着天尊靠山，否则立刻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蹈海大圣，在妖圣中都不算弱者，之前却因为和南海龙王走得太近，曾数次被天庭警告，弄得憋屈万分，又不敢不从。 在凌昼成就天尊之位后，它几乎是第一个摆明车马要投靠过去的妖圣。 可惜，光明天尊暂时还未给予明确的答复，所以它也不敢自称光明山一脉，行事仍旧比较低调。 如此前提下，当孙影来到珞珈山，加上本身和蹈海大圣关系也不错，自然受到了更热情的招待。 “哈哈哈！老哥！孙老哥！你怎么来了！” 珞珈山的碧波池中，绿色的池水朝着两边排开，一个粗壮的中年汉子带着一大群仆从自幽潭深处走出，人未到，声音已经传来。 蹈海大圣本体是一只上古水猿，如今已经有一万两千多岁，比东海龙王敖广还要年长，然而在见到年轻的孙影时，却还是毫不犹豫的自甘做小！ 或许在大部分妖圣眼中，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谁胳膊粗腿粗，谁就是大佬。 年龄、资历？那些能吃吗？ “喔...袁老弟，莫非这就是你娶的新妾？倒是有点味道。” 孙影一步三摇的走上前去，说话的时候，目光如炬的盯着蹈海大圣身边的一位美貌少女，让这个女孩勃然色变。 要说蹈海大圣，本体虽然是一只猴子，可化形之后，好歹有些英武，像是沙场猛将。 至于孙影嘛...就是一只沐猴而冠的金丝猴！ “嗯？老弟，莫非你对虞姬有兴趣？” 蹈海大圣神色一动，眼珠一转，立刻呵斥道： “虞姬，还不出来见过我家哥哥！” 那少女扭扭捏捏，但是拗不过蹈海大圣，还是出列，别扭的朝着猴子行了一礼。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二十二章 蓄势 少女对猴子谈不上敬畏，就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好好做。 蹈海大圣见状，心中顿时觉得不爽。 这等女子，就是不知轻重，一旦稍微宠溺，立刻就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虽然这虞姬原本也是凡人世界虞国的公主，算得上身份高贵。可在蹈海这等妖族大圣看来，一国之人尽是血食，这女人不过有些姿色，才让他费些心思找来灵丹妙药，助她成仙，收为姬妾。 说穿了，什么公主不公主，无论自己平时多么依着她，她终究只是个玩物！ 猴子心思机灵，如何不知旁人想法，原本它只是见这少女根骨有异，才起意一问，几句调戏的话，不过秉性洒脱，随口而出，并未经心。 但是现在看到那少女一脸嫌弃的样子，猴子心中立刻腾起一股邪火，冷冷道： “模样倒是挺俊俏，就是不知道玩不玩得起来。若是中看不中用，那也没什么了不得。” 猴子学着之前路上正好听来市井泼皮的腔调说话，那少女听了猛然抬起头来，薄怒的瞪着猴子，戟指呵斥道： “你这猴头——啊！” 可惜少女话音未落，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掀飞。 “哈哈哈！老哥如果有兴趣，尽管一试便可！” 蹈海大圣的话，让尚在半空中的少女完全不敢相信。 猴子闻言倒是没什么意外，若这少女对于蹈海大圣当真重要，他也不会如此孟浪。 接下少女，猴子本要拒绝，它对男女之事并不是特别爱好，然而瞥见少女仇恨的目光后，却不知怎么想的，它立刻又改口说道： “这个，自然是要试一试的。” 这两大妖魔一唱一和，猴子怀中的少女已经是面如死灰，想着自己冰清玉洁，不料要落得和动物媾和的下场，实在让她羞愤欲死。 也是少女根本不知道猴子的身份，似它这样的人物，不知多少天庭女仙想要自荐席枕。若是猴子暴露出天尊修为，只怕纵然是什么九天玄女，也不介意陪它玩玩。 猴子也知道，世俗之间，总有些人喜欢以貌取人，若它现在变个俊俏模样，说不得少女就半推半就从了。 可是猴子心中邪火被挑起，看着少女潸然泪落，反而有种异样的快感。 对那种狗眼看人低的，却不正该像狗一样对待，才对得起他们独到的眼光？ 见到猴子已经在少女身上上下其手，蹈海大圣哈哈大笑，把手一挥，立刻有声乐启奏，一行仆从上前簇拥着猴子，和它一同打道回府。 它要好好招待招待这同族的兄弟。 光明山，凌昼眺望南海方向，微微叹息。 他不知道本体有什么打算，但是这只猴子，过于率性而为，实在不像是容易被控制的样子。 不过，或许在本体成圣以后，眼界层次变得更高，已经不再想着事事都要控制了呢。 若非如此，本体又岂会还他们几个自由，就算这自由十分有限，随时可能被收回，也已经难能可贵。 或许，那一步跨出，本体和过去，真的变得不同了。 想要了解其想法，单靠着那点固有联系是不够的，唯有同样踏入那个层次，才能理解对方的思维方式。 许多圣人和仙人都做着相同的事情，可实际上，他们所思所想，乃至所愿所欲，都截然不同。 那过程中细微的差别，将导致结果天差地远的悬殊，这就是境界的高下。 凌昼只是在疑惑，本体将孙影弄来这个世界，究竟是为什么！来帮他？ 这种事情，唯有本体才知道，凌昼再怎么猜，也可能谬之千里。 他不过是因为猴子目前算是他的手下，实力却半点不弱于他，又不怎么听话，才有种隐藏的危机感，所以多想了一些。 其实只要这猴子不给自己到处惹祸，关键时候可堪一用，无论它究竟是什么性子，都无所谓。 猴子回到光明山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倒没有再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看来是已经认命，或许那一时转不过弯儿来的脑筋，终于绕清楚了。 即便是对于修行界的事情一知半解，周围人的态度变化总能感觉到。别的不提，仅仅让自家父皇都要乖乖献上宝贝女儿的上仙，都要如此热情慎重对待的，真的会是一只普通的猴妖？ 遗憾的是，当这女人摆正心态的时候，猴子对她反而没了兴趣。 终究，孙影对她根本没有多少欲念，就连蹈海大圣将她当做玩物的那点兴趣都没有，之前的一切，对于孙影而言，不过是随性而为的小插曲。 回到光明山后，孙影就将虞姬丢到了脑后。 凌昼见这少女确实有点修行资质，而且还挺不错，算是修行者中某种罕见的特殊体质，便挑了一套功法给她，也不管她懂与不懂，一股脑传下，让一位隶属龙族的仙人负责看管、指点，就命她自行修炼去了。 整个过程，虞姬都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自身命运的转变为何会来的如此突然。虽然好像不用再侍奉猴妖，不过从被人当做宝贝疙瘩，忽然变成一块榆木疙瘩，还是令她有许多失落。 其实这虞姬，确实已经是世俗间万中无一的修道天才，堪比先天道体，甚至有那么一成的机会能修成罗天上仙—— 只是这在凌昼或者孙影乃至蹈海大圣看来，仍然算不上什么，毕竟一个天仙，还不知道能不能修成，也不知道要修炼多少年才能可堪一用，能济什么事？ 当然，若这虞姬落在一些世俗的修行门派，倒是立刻会被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就算是天庭，对于这种修道奇才也是趋之若鹜。 天庭家大业大，并不是几个天尊加上一些金仙就能完事，各阶层的后备仙人都需要。 反倒是如光明山这种“圣地”，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几乎没有培养后备人才的必要。 安顿好虞姬，凌昼才发现身边可用之人确实太少，几乎都是龙宫从属，自己的班底完全没有，不禁动起了其他心思。 虽然让他从头开始培养人才，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完全没有性价比。不过一些早就该被提上议程的事情，也确实可以开始着手准备。 他要在光明山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 如果说数年前在西海龙宫举办的宴会，是向世人宣告凌昼这位天尊的诞生。 那么光明山的成立，就代表这位天尊已经准备从龙族独立出去。哪怕这种独立相对有限，也是一种态度，一种必然的趋势。一位天尊总不能整天呆在西海龙宫儿女情长，这不合情理。而且唯有独立出去，才能给一些并非龙族从属的妖族抱大腿的机会。 若这些，还不能算是明示，只是暗示。 那么，当光明天尊要在光明山设宴，邀请各界友好人士，商议正式建立道场的事情，这就是**裸的在招兵买马！ 将一座仙山挪到西海改造成光明山，还能说是换个地方落脚。 要建立道场，就是打算自成一方势力。 这就和凌昼从西海龙宫搬出去一样，都是必然的，区别只是早点晚点。 就连龙族，虽然觉得凌昼有些心急，总体而言，对此还是乐见其成。 毕竟在多数人眼中，凌昼凌夜的利益已经同龙族绑定在一起，这不容置喙。 而且一个种族想要发展，故步自封肯定不行，必须要有许多外围势力。即便是四海龙王，也有不少座上之宾，关键时刻，可以引为奥援，比如当年的西海三仙，比如蹈海大圣，都是如此！ 只是，四海龙王本也只是大罗金仙，相当于妖族大圣，威慑力和吸引力都不是很大，特别是在龙族没落之后，往往只能拉拢一些本地的散仙妖修抱团，还要受到很多限制。 凌昼就不同了，身为异族天尊，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龙族的一员，他无论做什么，有多出格，天帝也不能因此怪罪到龙族头上，更重要的还是他拳头够大，或许这才是硬道理！ 光明山大宴三月，有着龙族的倾力支持，这次宴会举办的十分成功。 光明山成功和各界友人都达成了众多约定，少许不和谐的音符，也被凌昼这位新天尊铁腕压下，同时他也向世人展现了自己的手段，那绝对不是寻常新晋天尊的手段！ 让天庭以及一些旁观的势力措手不及的，还不止于凌歧表现出的实力，更有诸多妖圣的太多。 选择投靠光明山的妖圣，竟然有六位之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天尊就像核武器，当然重要，却也是一方势力的威慑，轻易不会出动，这是一种潜在的规则。 金仙、尊者，才是机动性力量，常规部队。 因此，衡量一方势力强大与否，除了有没有天尊，有几位天尊，坐拥多少金仙，也是一大标准。 随着六大妖圣的加盟，光明山就好像多了六块基石、六根支柱！ 如此一来，它更接地气，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空中楼阁。 而且，算上孙影和凌夜，在旁人眼中，光明山一方就有了一位天尊、两大尊者、加上六位金仙！这几乎是整个龙族全部力量的三分之二，远远超过天庭所属任何一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二十三章 天外 如此多的妖圣，一股脑加入，造成的影响，极为深远！ 这些妖圣，可不是大白菜，个个都有来历跟脚， 事实上，连龙族都万万没想到，凌昼这位光明天尊的吸引力会那么大！ 蹈海大圣的入伙，并未出乎旁人预料，这位大圣早就有这个意向！ 还有另外三位大圣，也是过去和龙族有来往的，虽然没想到会全部选择加入，但也能理解。 可是那裂空大圣鹰六郎，金刚大圣猩魔王，又是怎么回事儿？ 天庭一方差点把肺都气炸！ 这两位，可都是邙山一战天庭损失惨重的元凶之一，猩魔王更是被怀疑已经陨落，怎么会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光明山？！！ 天庭低估了凌夜的活跃程度，更低估了他的实力，自然要被惊掉眼球。 对于此事，天庭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即便不考虑颜面问题，也不能坐看光明山火速崛起，势必压上一压。 只是，面对天庭的诘问，光明天尊却表现的异常强硬。 他只用一句话，就堵住了天庭的诸多借口。 “一位连门下都无法庇护的天尊，如何有资格称尊。” “如果诸位一定要追究，那找我一人便是！” 光明天尊的态度很清楚，想要自己交人，那是万万没可能的。 面对他这种强硬的态度，天庭一方也是无奈。 天庭中人并不知道凌夜和孙影的实力，自然不认为一个光明天尊，就能让偌大的天庭吃瘪。 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又逢天帝闭关冲击更高境界，几位天尊也有自立门户的迹象。 在这种关键时刻，一切都要求稳，万万不能激进，万事都要等天帝破关再说。 若天帝当真突破，成就太古上位天尊，那么一切好说，天庭仍旧是巨无霸，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平息。 若天帝不能突破，那么只要天庭和一些天尊之间的矛盾不过度激化，天帝又表现出和过去一样的铁腕、神武英明，些许风雨总会消散。 总之，在天帝正式出关前，有些事情，不想忍也得忍！ 何况凌昼又不是没有跟脚，他是西海龙宫的驸马，龙族祖地那条老龙也不是死龙！ 对于光明天尊力保天庭要犯一事，各方反应不一。不过大多数，还是保持观望。唯有和光明山比较亲近的那些，私下表示支持。一些原本并无亲近光明山意向的妖圣，也有了想要投靠的意思。 西海那位龙王，凌昼名义上的泰山大人，当然更不会坐视不理，甚至代表龙族就此事致信，表示在这件事情上，龙族会和他站在同一战线。 当然，敖闰也隐晦的提到，下次如果再有大动作，最好先向他知会一声。毕竟他敖闰不是龙族的族长，行事也要看祖地那几位的脸色。 凌昼对这位便宜岳父的故作为难之言，不置一哂。这种事情，龙族担心的可不仅仅是来自天庭的压力，未必没有和天庭一般的忧虑。 龙族期望他强大，又不希望他过于强大，反客为主，他怎么会不懂。 只是，仅仅这样的程度，相信龙族完全能容忍。 毕竟这世上之事，只要是有识之士都能明白，衡量顶级势力之间强弱的，终究还是天尊！ 大圣之流，在天罗世界第一梯队的集团中，只是中坚力量。 一位强横的大圣，或许能让一方势力兴盛一时，可若没有天尊保底，一时得来的利益，也随时都可能吐出去，终究不牢靠。 光明天尊，为了区区两位大圣，摆明车马和天庭对抗，这在一些人看来，并不明智。毕竟光明山明面上也只有一位天尊，就算再厉害，如何和天庭五位天尊抗衡？ 凌昼对这些全都一清二楚，但是随着他自身势力越来越大，有些事情总会不可避免的发生，比如与其他势力间的矛盾冲突。 很多时候，即便是天尊，也有诸多顾忌，不能肆无忌惮，需要妥协。若不想憋屈妥协，那就必须要冒险顶上去，看看谁杠得过谁！ 莫说本就敌对的天庭，即便是比天庭还要强大的隐藏中立势力，或者换成龙族，若是利益与光明山产生冲突，他也肯定会先维护自家人。 至于什么后患之类，让别人去考虑就是，考虑多了，顾忌多了，有时候反而容易吃亏！ 况且，光明山岂是旁人看到如此简单！ 若不是担心过早暴露一门三天尊的事实，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比如一些隐世者的关注，凭凌昼三大天尊的力量，都能硬闯天庭，找天帝谈谈心了。有着底气，凌昼行事自然肆无忌惮！ 三大天尊，是一股天庭都无法撬动的强横力量，毕竟天庭的几位天尊，可未必就都肯为天帝效死力！ 天帝有上古天尊、也就是中位天尊的实力，这是他横扫一代的基础，莫非其他天尊都和表现出来那么简单？个个都是下位天尊？ 天帝有着天庭重器，甚至能越阶和太古天尊稍微抗衡，莫非其他天尊都没有底牌？ 所以，除非天帝当真突破到太古天尊、上位天尊的级别，而且愿意付出沉重的代价，否则光明山在实际上，已经稳如泰山！ 只可惜，这世界终究不是只有天庭！并不是打倒了区区一位天帝，就能高枕无忧，制霸天下！ 近古之时，人们都喜欢用九重天阙来形容苍穹，九重天外的天宫，当然就是当之无愧的核心圣地，入主天庭的便是天下共主。 然而，在上古以前，这一重重天域，实有三十三重之多，那天庭，也不过下九天之灵机中枢！ 三十三重天，三十三重地，自六道轮回之后，只剩九重天阙高悬，十八层地府镇压邪秽！ 其余二十四天、一十五地，则全都归属到天外天、地渊地之列！ 太古之时所谓天外，指的便是这方世界之外。 如今所谓天外，不过是曾经破碎的一重重天域！ 许多人都知道六道轮回之事，知道那是造福苍生之举，却不知它带来的并非只有秩序，更有对伤痕的治愈。 这片天地何其广褒，然而比之太古时代，却实在缩水太多，以至诸圣都不得不退出历史舞台，否则便有可能让天地反覆。 造成这一切的，其根源，被前人称为——“诸圣浩劫”！ 极风天、幽谭界。 此本为极风天十二界之一，如今却是极风天仅存的最大一块碎片。 幽谭界主本为太古幽谭天尊，乃玉清玄妙上高大帝座下三弟子，是天生神灵，三千岁成就金仙，三千岁成就天尊，又三千年突破至上位天尊之境，为玉清圣君座下第二杰出之子弟。 诸圣浩劫历时三十万年，期间发生了无数剧变、大事，主要为天罗世界诸圣之间的纷争，间或夹杂天外势力的干预！ 其时天地间有圣人七位，又有十八位魔主，实力仅次于圣人，更强于太古天尊！ 诸圣浩劫第十九万三千六百一十五年，三十五重地狱的莫罗荀花之主，受到外魔挑唆，意欲在诸圣之劫中插手，逆魔转圣！ 几位圣人恰是斗至酣畅，竟然都未察觉，唯这幽谭天尊发现，与那地狱魔主大战一场，最终虽是将祇逼退，却也深受其害，积重难返，身死道消。 玉清圣帝得闻此事，勃然大怒，当即罢战，一圣一剑，硬闯地狱，生生打残三位魔主，逼得莫罗荀花之主远遁天外，这才罢休。 玉清圣帝固然是威风，然而魔主终究是仅次于圣人、甚至能对圣人都造成威胁的天生魔神。这位圣君妄动干戈，不计损失，自然留下一段佳话，却也为日后玉清天劫埋下隐患！ 无论圣帝如何痛心疾首，又做了多少多少事情去弥补，幽谭天尊终究已经消殒，甚至没有留下片缕残魂。 圣帝令幽谭一脉看顾界天，繁衍生息，不料不久之后，玉清天劫爆发，圣君自身难保，幽谭界也为诸多邪魔所侵，天尊一脉亦被屠戮一空！ 至此之后，数十万年以降，幽谭界数度易主，几经沉浮，从一方洞天，逐渐沦为下等福地。 直到上古之时又有天尊灵殊发现这处天外天，辟居此中，倾力改造，这处小界才重新焕发光彩！ 灵殊天尊在上古之时也是一位传奇人物，乃是天地间一道灵机所化，似是先天、非是先天，生出灵智后，便于极东之地的天泉山潜修，纳亿万灵机为己用，铸先天紫气之身，成就天尊之位，为一时之选。 待祇历经沧桑，身染红尘，又洗尽铅华，终归天外天时，据说已经突破至太古天尊之境！ 当世之时，圣人隐世，不知所踪，天尊虽然不少，太古天尊却仍旧凤毛麟角，因此灵殊天尊才为仙史所载，又被尊为紫气大日天尊。 幽谭界，弼龙山，紫阳洞。 洞外有天妖童子看守，千年万年亦无生灵相扰。 这一日，一封碧书从天中落下。 睡眼惺忪的天妖童子一惊，请了碧书，入得洞内。 良久之后，童子离开洞府，化风而去。 洞中深处，传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二十四章 异常 海滨，清风徐徐，鸥鸟欢愉。 浪花拍打着礁石，碎成千万晶莹。 蒙蒙水雾折射下，阳光幻成了一件七彩的霓裳。 穿着霞衣粉雕玉琢的天妖童子，忽然自海中跃出，撞碎了霓虹，落在海滨高崖边。 天妖童子蹙眉扫了扫周围，薄弱到几乎无有的灵气，让他怀疑自己来到了一个末法世界。 只是既然是圣帝令谕，又经紫阳天尊确定，言明这是未来浩劫之机所在，那就万万没有末法之地的可能！ 但凡末法之地，往往资源贫瘠，民智愚钝，生灵弱小，物质脆弱。 导致这一切的，正是因为天地灵气遭到过多采伐，有无外物补益。 在那种末法世界，恐怕随便一个仙人动动手就是山崩地裂，死伤无数，甚至乾坤颠倒。 凭那脆弱的根基，承担末法浩劫？ 等闲圣帝打个喷嚏，那种世界就崩塌了吧！ 可若说这个世界不是末法之地，那天地灵气也未免太薄弱了一点，有近于无。 天妖童子摇了摇头，有些不明所以。 忽然，他神色一变，因为妖童终于注意到一件事情！ 他原本足以媲美尊者的实力，来到这个世界后，竟然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压制！ 此时的他，恐怕比之一般的地仙，都要稍有不如！ 这！这怎么可能！！！ 他试着动用仙术查明原因，才发现不止是外部灵机枯竭，就连他体内，仙灵之力也近乎干涸，他之前竟然全无觉察！ “怎么！怎么可能！！！” 天妖童子发出了稚嫩的惊呼！ 不怪他如此惊骇，实在是这变化太吓人，简直就像是将天仙打落凡尘一样！ 天妖童子看似仙童，实则为天地异种，成年就能堪比天尊，实力强横，哪里遇到过这等情况。 一旁虚空中，如临大敌的钢铁与希望之神同夜叉王护法见此，也面面相觑，十分意外！ 这天妖童子几乎是才进入西海范围，光明山的天尊凌昼就已经察觉到，猜到这童子目的后，真实世界的钢铁之神立刻做出相应布置。 此时此刻，不止钢铁之神和夜叉王尽数赶到，即便是凌昼本尊，也已经到了幻域之中，随时可以破界而来，给这天妖童子致命一击！ 可是，为何尊者级的天妖童子，进入现实后，实力居然会变得如此弱小？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即便是几年前幻域刚爆发、现实对幻想的压制力最大的时候，也不会大到这种程度！这天妖童子是通过幻域进入现实，又不是走的别的途径！ 凌歧早就估计过，只要在天罗世界有着中位金仙实力，通过幻域进入真实世界，就能保留接近天仙级别的力量！ 若是有着尊者实力，那么一旦进入现实，妥妥就是天仙级别的霸主！ 当然，不知是否命运使然，迄今为止，所有幻域中，还尚未有过在真实世界仍能保留5级以上实力的存在，主动通过幻域进入现实的！ 不过，这不应该是天妖童子实力暴降的原因！ 他明显是受人指使，这就像凌歧曾经带着一些幻想世界的个体，通过幻域进入现实一样，类似的事情又不是没人做过，也没哪个和这位天妖童子那么悲催！ 这天妖童子，来历似乎也没有问题。从因果层面来看，它明明就是天罗世界的土著。怎么进入现实后，反而比之一般的天仙都不如，只剩人仙的实力？ 这还不止，凌歧能感觉，它此时根本没有半点仙元，完全耗光了法力！若按照它当前的状态，根本连5级标准都达不到！稍微强一些的4级异能者，都能碾死他！ 这可是尊者级别的天妖童子！这种情况，前所未有！ 西海龙宫幻域之中，凌昼神色不定，最终还是一步踏出，来到现实！ 然而，他立刻色变，几乎瞬间就没有停留，又回到了龙宫！ 只是这一瞬之间，凌昼已经感觉到，他的命运之线出现了极大的波折，意料之外的波折！ 好在这一点点波折，他还能勉力平息。 除此之外，除了命运的异变，方才在现实世界，他的实力并未受到任何特殊压制，仍旧能保留金仙级的力量，状态也完好无损！ 那么，天妖童子的情况，莫非真的只是特例？ 无论如何，这对于凌歧来说都是好事，毕竟现实世界是他目前重点攻略的对象。虽然以后必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强大对手出现，但是这种对手出现的越少、越晚，对他来说肯定越好！ 或许，除了他以外，还有另一股更可怕的力量，暂时并不希望有过于强大的幻想生命，出现在现实世界，特别是不懂棋盘上潜规则的那些！ 那么，这位天妖童子，很可能就是一个巧合下的悲剧产物！ 一只被封印了本体、仙元又干涸的天妖，对于凌歧来说，是最好的研究材料！ 就在天妖童子不知所措的时候，夜叉王已经悍然出手！ “轰！！！” 一阵彷如炸雷的声音过后，天妖童子只觉浑身一痛，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崖边，清风徐徐，打扮怪异的童子已经不知所踪！ 原地，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痕迹，夜叉王造成的破坏微乎其微，只有几根折断的小草，被风吹起，越飞越远... 北极，钢铁之城。 第八尖塔物质分析研究处，一群从各国秘密科研基地掳来的科学家，纷纷惊叹的看着眼前一个个正在一点点变化的仪表！ 这些科学家，几乎都是被骗来或掳来的，真的听说钢铁之城大名而找来的，寥寥无几。 现在，他们都在为钢铁之城服务！ 起初，自然有很多科学家以为自己遭到了什么恐怖组织的绑架，各种各样的反应都有！ 但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钢铁之城很容易就将大部分学者吸纳。 毕竟这里有着许多外面永远都接触不到的东西，一些只存在于幻想中的高等科技文明，足够那些真正富有研究精神的学者废寝忘食！ 即便是科学家中的俗人，也很容易被其他物质享受所吸引，或是遭到武力威慑。 对待这些人类精英，钢铁之城表现的要比一般居民更重视，这重视就在于他们选择加入时会得到更多更好的待遇，但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投诚，要么死亡！ 声色犬马，金山银山，或是森罗地狱，这里都有，就看你怎么选！ 其实，随着钢铁之城的势力越来越大，后来者有着前人的榜样，即便不去洗脑威胁，也已经很少有坚决要离开的！ 是人，就有**，有**，就可以被利用！ 钢铁之城，什么没有？ 有人说，这个世界没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那么，钢铁之城的富有，就能买下整个世界！ 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只要找准方向，给足筹码，十个人，九个能为自己所用！ 詹姆斯·李，是法国当代最杰出的物理学家，据说很可能成为新一届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得主。 曾经，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会按照既定的方向不停往前。拿个诺贝奖，然后进入国家最高研究机构，奋斗几十年，成为院长，最后光荣退休。 这就像是一条很难被改变的公式定律，从他踏上这条路的时候，结果就已经被注定。 他从来没想过要去改变什么，因为他对生活非常满意，他知道自己最擅长什么，而他正走在那条路上。 生活方面，他也是人生的赢家，他有一个爱他的妻子，有一个聪明的儿子。 他以为他的孩子，未来也会继承他的衣钵，在他的引领下踏入科学的圣殿，探索还在黑暗中深埋的真理。 他的儿子是他的骄傲，因为那个小子实在太优秀了，比他小时候更加优秀！ 可没想到，才在国内最好的大学读了一年，他那个聪明的儿子，竟然就疯狂的迷上了极限运动。 他当时就极力反对过，因为那太疯狂、太危险了！可是儿子不听，他工作又忙，儿子也大了，管不了了，加上如今玩极限运动的其实不少，也没见几个出意外的，就只能听之任之。 结果，在一次户外探险时，孩子真的出事了，他失踪了！ 当时他感觉天都塌了，立刻放下了手头所有工作，开始调查儿子的失踪事件！ 若是在玩极限运动的时候发生意外，那么詹姆斯或许会心痛，可肯定不会继续和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人求助！ 没有希望，有时候反而比抱着不真实的幻想更好，因为后者会让人盲目的付出更多，最后却仍旧一无所获！ 詹姆斯托了好多关系，甚至都找到了国家的情报部门，拜托一位好友为他调查孩子的失踪事件，最后当然还是无果，儿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很快，他和他的妻子就绝望了，努力后换来的绝望，比突兀的绝望更让人痛苦！ 妻子因此患上了忧郁症，几个月后就和他离异。 詹姆斯没准备挽救这段带来伤痛的婚姻，一心扑到了工作上，试图用这来麻醉自己，他成为了疯狂科学家中的一员！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二十五章 学者 若故事就此终结，那么地球上不过又多了一桩失踪人口案件，多了一个破碎的家庭。 可命运的安排又岂会如此苍白。 五年后，詹姆斯的孩子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给他带来过欢乐，带来过震惊，也带来过绝望的孩子，竟然回来了！ 詹姆斯当时甚至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最终却还是给了儿子一个拥抱，那他埋葬的感情！ 就在他想要将这个喜事通知妻子，让破镜重圆的时候，那个坏小子，居然把他骗到了那个可怕的、疯狂的、奇迹的城市！ 最开始，詹姆斯是愤怒的，对钢铁之城的一切都非常抵触。 不过，当儿子把妻子也接来，甚至利用一些他都觉得匪夷所思的手段，完全治愈了妻子的精神疾病，甚至让逐渐年迈的妻子重新获得青春之后，他对钢铁之城，逐渐开始改观！ 当一次巧遇，见到那位引领自己进入科学圣殿的导师，并在那位的引导下进入第八座尖塔，参观了几乎能颠覆他三观的一场场实验后，詹姆斯那颗探索**十分旺盛的心，终于又蠢蠢欲动起来！ 过去的五十年里，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詹姆斯的心潮是如此澎湃！ 这是一座应该被烧掉的城市，因为它是恶魔的城市，因为它的存在，根本颠覆了人类对世界的认知！ 然而，这又是一座让人疯狂着迷的城市，因为从来没有任何一刻，面对着那一个个忙碌的身影，面对着那一组组让他炫目的数据，詹姆斯竟会觉得，自己是如此接近真理！ “天哪！碳元素的基本结构又开始发生变化！” “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一百八十二次！按照这个趋势演变下去，在未来的一百年里，大地将会变得比现在的钢铁还要坚硬！”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詹姆斯，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这意味着，只要我们不死在这次天地剧变之中，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变成超人！”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欢呼着，打断了詹姆斯的回忆，他就是詹姆斯曾经的导师，如今钢铁之城第八尖塔的副塔主，物质研究处的总负责人。 詹姆斯脸上，同样露出了笑容。 他们并不是在为身为碳基生命辉煌的未来而雀跃，只是因为拨开了眼前的一片迷雾，本能感到喜悦。 詹姆斯很清楚，人类不可能变成超人，因为基础元素的改变，影响到的不是某一个种族，或者世界的某一方面，而是整个世界！ 第七尖塔，是如今的法师研究部，主要负责研究的对象，就是随着环境改变，地球上各种可利用的基础魔法资源。 在几年前，这个星球是没有半点魔法资源的，除了空气中那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魔能。 可是这几年来，随着更多的幻域出现在世界各地，这颗曾经非常纯粹的星球，确实正在发生着某种惊人的变化。 和普通人不同，异能者、魔法师们，对这种变化的感觉更清晰！ 异能者想要做到和过去同样的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 法师们想要施展同样的法术，却反而变得更简单！ 或许，这种变化还不够明显，或许对于高阶异能者来说，想要毁掉一栋大楼，无非是一击或者两击的事情，或许异能者也在适应新的环境，未来不会变得更弱，反而会变得更强！ 然而这趋势，确实已经很明显了，世界在朝着某种未知的方向改变！ 此外，一些可能连一般的异能者都没注意到的细节，也能说明问题。 各国的高阶异能者，出手的次数明显正在变少。 即便是出手，这些异能者，也会有意控制自己的破坏力。 就仿佛曾经明文规定的一些东西，已经从一纸空文，变成一道道无形的锁链，拴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太平洋深处，漆黑的海沟之中，一道巨大的裂隙缓缓被撑开。 就像是大陆板块运动造成的伤痕，又或者和一些电影中拍摄的一样，异界怪兽正准备入侵地球，这是被开启的传送通道的另一头？ 比漆黑的海沟更深邃的裂隙之中，并无五光十色的粒子迸发。 只是从这一刻起，整个太平洋蔚蓝的海面，似乎也变得更深邃了一些... 三天后，一架对于地球上的人类来说，有些过于先进的飞行器，悬停在了深海裂隙的正上方，随队行动的岳澎钜表情生硬的警惕的扫看着周围。 附近其实没什么需要他警惕的，飞行器上本身就配备了先进的探测装置，比各国所谓先进的大型探测仪器强出十倍，除非有善于隐匿的高阶异能者靠近，不然没什么能逃过它的侦查，岳澎钜只是在紧张罢了！ 因为第一次参加级别这么高的行动，所以岳澎钜感到很紧张！ 岳澎钜是钢铁之城的定居者，更是一支秘境探险队的二号人物。但定居者也只是钢铁之城的正式居民，相对于一般居民，算是贵族，但并不算是真正的核心。而那些秘境探险队，更是钢铁之城的居民私下组成，相当于佣兵团体，并不受到官方的认可、保护！ 岳澎钜之前所参加过的一切行动，都属于“民事活动”，或者“民间义务活动”！ 像这次的行动，才是官方组织的，是钢铁之城的“军事行动”，涉及到一些真正的机密！ “王博士，对于这次太平洋能量潮汐的异变，你怎么看！” 一位金发碧眼的英国绅士，张嘴说着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这要是在其他地方，说不得还能吸引一下眼球。在钢铁之城，却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像语言这种东西，低级一点的居民完全可以用翻译机，高级一点的完全可以申请植入学习。多国语言精通，也就一两天的事情。 “唔...暂时还不好说，海水的性质已经发生了变化，纯粹的外部扫描已经起不了多少作用。看来待会儿咱们要进行下潜作业，得进行一次全方位的采样，才能推测出这次的变故对地球究竟会造成多少影响。” 一位年迈的东方学者这样回答。 但是他的答案，却显然并不让其他人满意。 “下潜作业？莫非我们还要开启护罩下海？这种事情，交给自动机器人不就行了，再不济，也可以从平台发布任务，让其他人去做。” 一位矮个子的东方学者明显提出了反对意见。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是以前，这海下了也就下了。 可现在明知海底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能量潮汐异动，连远程探测装置都失去了作用，谁能保证他们下去后的安全？这还不知这水底有什么东西，他们这些科研人员，下去干什么？斩妖除魔？ 老者冷冷扫了扫矮个子，比起其他科学工作者，这个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国家的“高级学者”，反而一直让他有些看不惯，认为他有才无德，虽然有能力，但没有为科学献身的精神，自私自利，不是一个合格的科学家！ 矮个子的事情，他早就听说过，这人有很多危险的实验，都会要求其他中级、低级学者去做，从来不会亲力亲为，哪怕那样更容易进行精准的实验数据判断。 “哼！机器人下海，又能采集到什么样本？有些东西，没有我们亲自出马，哪里能看出头绪！” “如果从平台发布任务，这一耽搁，最少也要延误半天时间！我们来的已经晚了！半天！你知道半天的时间会导致多少变数出现？！” 老者没有惯着他，一脸痛心疾首的训斥起来。 钢铁之城的高级学者，绝对是各国最知名的科学家，然而老者的资格资历却更老，若不是被钢铁之城绑来，早就被国家供起来，属于现代科学鼻祖级的人物，即使在钢铁之城，也属于极为罕见的“博学者”，是这次调查的负责人之一。 矮个子却撇了撇嘴，并不畏惧，冷笑道： “那你可以自己下去！反正我这次接到的任务上面写的很清楚，但凡涉及个人人身安全的行动，我都有权拒绝参加！” “我们都是钢铁之城的学者，一切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不是你级别高就能颐指气使！” “况且，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次团队唯一的负责人了！” “想让我下水？可以，将任务奖励提高十倍，我立刻双手赞成！” 面对矮个子如此明显的挑衅，老学究彻底愤怒了： “你！！！” “你这个科学界的败类！！！你应该被绑在科学发展的耻辱柱上！！！” “我们国家，怎么会培养出你这种贪生怕死的渣滓！” “你知道我们现在每多耽搁一秒，都会距离真理更远，未来也可能给整个人类带来更大损失！” “世界正在改变，而我们就站在最前沿！” “即便不为科学，只为整个人类的生死存亡，你就不能少一点私心吗！！！” 老学究是真怒了，手指都差点戳到矮个子的鼻子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二十六章 自由的心 其实就和钢铁之城的普通居民一样，这些加入钢铁之城的学者，也明显分为好几个派系。 其中有以纯粹的学术研究为中心的，有以引领时代、保护人类为中心的，自然也有以自身为中心的。 钢铁之城本身没有表现出任何立场和倾向，只是为这些学者提供了最尖端的设备，最疯狂的科技，同时揭露了一个个最恐怖的真相。 除了要求不能将过于尖端的科技泄露出去，钢铁之城对于这些加入尖塔参与研究的学者没有任何的束缚，他们完全可以靠着自己的双手去贯彻各自的理念。 当然，对于一些犯禁的人，钢铁之城也会予以严厉的制裁，至今还没有谁成为漏网之鱼。 其实随着大量幻境特别是一些科技类幻境的出现，许多国家的秘密研究机构，其科研进度完全可以说是呈现飞跃式的跨步。 只是比起钢铁之城，真实世界的科技水平仍旧落后太多太多，毕竟科学不是空中楼阁，它需要一定的基础，不是拿到一张图纸，或者一本教科书，就能照本宣科。 钢铁之城凝聚了一个幻想位面的精华，基础无比牢固，才能如此快速的发展起来。 凌歧其实无所谓一些技术会不会泄露，但为了避免过多的麻烦提早出现，多一手准备也没什么不好！ 况且钢铁之城严守底线，也有助于对居民力量的凝聚和团结。 毕竟钢铁之城的基本规则实在是太宽松了，而人类又是一种复杂的生物，光靠施恩是永远都不可能收服人心的，必须恩威并施！ 神恩如海，神威如狱！ 有着前面的榜样，后来人才有参照！ 残忍了处理了少数犯禁者后，剩下的大部分不仅没有离心离德，反而更主动的团结到钢铁之神的旗帜下，都愿意去恪守那一条准绳！ 比起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组织，钢铁之城的规矩，已经宽裕的和没有一样。 至于那些禁忌，多数人也都能理解，那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种人之常情。 甚至，有些思想觉悟高的，还理想化的认为这是对人类的保护。 毕竟除了钢铁之城，从来没有任何一方势力，在掌握了如此强大的力量后，会不去侵略弱小！ 地球上，历史上，乃至现代文明社会，从来没有过，弱肉强不食的，只是手段不同，粉饰不同！ 人都有**，由人类组成的集团，当然也就有着集体**，也可以说成是集体精神。没有任何集团，其最终目的是损己利人，否则那样的集团肯定无法长久。不管是损人利己，还是利人利己，利己都才是根本！ 当损人利己不可行，推行那种策略只能失大于得，才是利人利己会出现的时候。 倘若根本已经能制霸世界，哪个国家愿意偏安一隅？ 头脑清楚的人都知道，带来和平的不是精神文明素质的提高，而是核威慑！ 因为不想掀桌子一起完蛋，所以各国才不得不换一种战争方式，通过看起来更文明的办法解决纠纷，并非他们不想去侵略，而是无力侵略。 挑起战争得不偿失，所以才没有战争。 若非如此，随着各种资源日趋紧张，世界大战早就打起来了。某些小国因为霸占着大量资源，又无力守护，因而被欺凌的，莫非少吗？ 纯靠文明去维系和平，不说没有可能，即便侥幸成功，也无比脆弱！ 所以带来和平的是威慑、是平衡，不是人类自己。 钢铁之城的科学技术，却完全足够打破整个世界的平衡，甚至让核威慑不再！ 一旦大量泄漏出去，带来的肯定不是文明的进步和发展，而是新的战争！ 凌歧不会顾及那些，他本身就是侵略者，但是不知情的学者们可以那么去考虑，也算是阴差阳错。 其实，在钢铁之城，真正能触及内部核心秘密的，还是那些纯粹的学者！ 他们不会在意任何外力影响，只埋头顾着自己的研究。这固然是常人眼中的疯子，却无疑才是任何组织最需要的人才，包括钢铁之城！ 其余学者，都有自己的立场，无论目标崇高与否，总有不可靠的时候，因此只负责那些看起来很重要的外围秘密探索。这些人，彼此之间也经常会产生冲突。 比如这老者，叫做陈光荣，就将在钢铁之城的研究，当成是造福人类社会的机会。钢铁之城，已经被他当成是整个地球最先进的科研机构，他不认为自己是在为钢铁之城服务，而是在为人类的未来奋斗。 小个子章沐，则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想让他冒险？可以，好处先拿来！若不是钢铁之城的监督力量实在过于恐怖，章沐未必不敢将研究的科技，大量贩卖给世界各国政要，只要对方出得起代价。 奈何，即便是章沐这样的人，也知道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根本开不出比钢铁之城更高的价码！ 各国如今趋之若鹜的各种利益，在钢铁之城，就和路边的石头一样。这使得章沐这样的小人，都十分乐意继续在钢铁之城生活下去。世界的改变显而易见，章沐不想拯救世界，只希望自己活得够好。那么背靠这样一个强大的组织，无疑就是最明智的选择！ 能留在钢铁之城的，无论立场如何，目标如何，都有自己的理由。 钢铁之城，王小顺面无表情的站在广场上巨大的滚动屏前，看着上面一页页刷新的字幕。 这些九成都是等待完成的任务，其中探索任务仍然占了大多数，不过比起数年前，秘境探索变得更少，而现实探索变得更多。 平台上发布的任务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由官方直接发布，涉及到要探索的秘境，或者现实资源点，很可能还是处女地，价值巨大，风险也不小。 另一部分则是私人发布，不局限于探索，也有琐碎。其中大部分探索任务，都是个人或者团体接到官方任务后，发现己方无力完成，或者完成任务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才进行转发，亦或找人合作。 这些任务往往意味着麻烦，但因为有人探过路，所以对于任务不再是一无所知，有了更具体的相关情报。 而且若是接到别人转发的任务，往往还会有任务发布者私下给予的贡献补偿。毕竟对于那些人来说，这种完不成的任务就是包袱，时间长了导致任务失败，还会倒扣贡献，不如主动支出一些，尽快求得帮助，也好脱身。 所以，完成那类任务获得的贡献奖励，可能比官方发布的时候更多，自认有实力的，可以专门挑拣那些。 还有一小部分任务，与上述情况都不同，是来自几座尖塔内部。 那种任务数量极为稀少，与常规任务相比，可以忽略不计，往往还对任务接取者，有着实力之外的要求，最常见的就是贡献等级的要求！ 王小顺要找的，正是那极少数的任务！ 若不然，以他在钢铁之城的资历、地位、贡献等级，寻常任务也根本没有去做的必要。 最近几年，钢铁之神已经由暗转明，呼声渐渐变大。可大概连那些教徒也想不到，平时和他们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中的王小顺，自由论者中寥寥几位成为定居者之一的传奇人物王小顺，在七八年前，还曾追随在那位“钢铁之神”左右！ 钢铁之神，对于信徒来说，那是神，对于敌对者而言，也是神秘的魔鬼，可对于王小顺来讲，那就是半个熟人，半个始终让他看不透的熟人！ “有了！” 片刻后，王小顺眼睛一亮，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任务！ 任务内容是完成一次深海探索，大抵就在太平洋附近，需要贡献等级在b级以上的个人，或者c级以上的团队才能接取，奖励不菲，人数不限。 王小顺不是冲着奖励去的，所以毫不犹豫在个人平台选择了接受！ 这些年来，王小顺一直没有放弃脱离钢铁之城，始终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 可惜他毕竟是不同的，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和其他人一样靠着一张船票就脱离这座城市！ 如今，却正好就有一个机会摆在他的面前！ 王小顺想起之前找到他的那个家伙，那个曾经在公众场合，还和他产生过争执的，死忠派的活跃分子！ 他冷冷想着，大概就连那位“钢铁之神”，都想不到在他的信徒中，还藏着那样的人物吧！ 可惜，他已经没有去报复“钢铁之神”的雄心壮志了，他知道他和那个男人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对于那位实力派演员的计划，王小顺其实也有些嗤之以鼻。 不管这“钢铁之神”究竟是真神还是伪神，祇掌握的力量，都不是普通人、乃至世俗中各国所谓的高层们所能想象！ 钢铁之城，就像是一些仙侠小说中的圣地，独立于世外，不是世俗的力量所能影响！ 要知道在七八年前，那个男人在这个世界就已经堪比5级异能者！ 现在，他又该有多强？ 这个世界，如今才有几个5级异能者？ 钢铁之城，又有多少5级异能者？ **裸的数据，一旦挑明，足够让一些天真的家伙，从幻想中惊醒过来。 王小顺只是想借机离开这座城市，不是真想一起跟着做什么大事，所以完全没有要提醒的意思。其实就算他说了，对方也不会相信。至于那些人失败后会有什么下场，那个男人又会怎么去打击报复，这都和他无关！ 他早已经没有了太多的雄心壮志，只有那一点点对自由的奢望。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二十七章 囚龙 太平洋上空，原本只有十米方圆的飞行平台，已经铺设开来，变成了占地超过十亩的空中基地。 这样的技术，足够让一些没有加入钢铁之城的科学家瞪掉眼珠，即便是岳澎钜，对此也颇为眼热。这逼格，才叫高大上！ 可惜，除非他愿意将禁器兑换掉，不然这种需要极多贡献才能兑换的飞行设备，肯定和他无缘。对于个人来说，它的性价比实在太低！ 至于“禁器”，那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别说区区一艘iii型空中堡垒，就算是拿最新型的宇宙航母来换，他也不肯！ 禁器可是有着a级评价的好东西，更难得是潜力无穷，还十分适合他，岳澎钜才不会舍本逐末。 在临时基地中晃了几圈，岳澎钜有些无聊的站在边上，靠着栏杆眺望大海。 曾几何时，他岂想过自己还有那么悠闲的时候。 基地中的氛围，并不是很好，大概只有岳澎钜对此完全不在乎。 最初的紧张过后，岳澎钜已经发现，这些学者也是人，和他一样，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没什么不同。 而且，听他们聊天时说的一些东西，这些学者的福利待遇虽然比一般人好得多，却也要遵循等价交换原则。由此可见，虽然比起普通居民，学者们更容易触及钢铁之城的核心，但也只是员工，而非自己想象中的管理阶层！ 这让岳澎钜暗暗感谢钢铁之神，给了所有人公平的机会。有着特殊才能的人，起点可能更高，但是相对的终点，仍旧需要每个人努力去攀登！ 距离最初的争吵爆发之后，已经过了半天，产生争执的两方还是没有和解的意思，即便都已经达成最新的行动方案约定。 那些学者的脾气，真是不小，特别是其中有些，看起来火气比野蛮人还要大。 阴郁的氛围从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虽然岳澎钜不受影响，但是其他人多少还是能感觉到压抑！ 在岳澎钜看来，这争端其实很无谓。既然谈不拢，那各做各的就是。有些人，就是喜欢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头上。又或者其实即便坚持冒险的那些，也不愿意做出头鸟，想多拉两个垫背？岳澎钜恶意的猜测着！ 这次任务，让岳澎钜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个看着最少也有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如果他的眼神能杀人，只怕在场的十个有八个都死了，包括他岳澎钜。因为在他看来，他们都站在他、站在人类的对立面。 但是那种提议，根本不符合众人的利益，就算不明着反对，又有几个会干脆答应？就这样匆匆忙忙的下海探索，不说大部分学者要打退堂鼓，即便是他岳澎钜，也不太乐意。 那老头子又不是钢铁之神，也不是钢铁之神的信徒，凭什么让自己为他冒险？为了人类？呵呵！他岳澎钜可还没被忽悠瘸。 钢铁之神发布的任务，该怎么做，照着要求做就是了。 神不会无缘无故提出要求，神既然不需要你做更多，就有神的理由！ 神让你过来进行初步调查，你偏要一次性把所有事情都做完，这岂非急功近利？这让岳澎钜不自觉的想起之前的一次秘境探索任务，当真是险死还生，全靠神的指引才能活命！ 所以，神的话肯定是对的，不按照神的要求，多做或者少做，都是错。 像他这种虔诚的信徒，还不用害怕多做会做错，因为神会指引他，会警告他。 至于那种一心为了人类的老家伙嘛... 就让他为了人类的未来牺牲去吧，自己恕不奉陪。 岳澎钜是神的信徒，也只是神的信徒！ 又过了大概两个小时，陪着那些学者一起用过餐，接了学者们通过尖塔专属平台发布最新探索任务的执行者们，才姗姗来迟。 其实他们的速度已经不慢，只是比起陈光荣的要求，还是迟了。 不过这种非官方发布的任务，不提供任何相关渠道的便利，又要求执行者在任务发布开始算起的半天之内，跨越半个地球从北极抵达太平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那些执行者满以为发布者也不会如何，不料等待他们的，直接就是一通训斥！ 好在陈光荣也知道适可而止，毕竟大家都是钢铁之城的居民，只是分工不同，并无上下之别。 也幸亏他压住了火头，又顶着一个“博学者”的唬人头衔，否则这任务怕是当场就黄了。 贡献等级在c级以上的团队、b级以上的个人，在钢铁之城不说凤毛麟角，也已经属于上流人物，这些人岂会受人闲气？ 岳澎钜冷眼旁观，并不打算多说多做。 前来执行任务的，一共有十多个，几乎都属于同一个团队，只有两人不在团队之中。 这不奇怪，如果说平均贡献等级在c级以上的团队，多少还有一些，岳澎钜自己所在的团队便是。那么个人贡献等级在b级以上的，就实在少有。他岳澎钜，也还差了那么一点！ 两个以个人名义参加任务的执行者，其中一个是在他之后加入的，是一个外国佬，很敢拼命的一个小伙子，属于后起之秀。他虽然不熟，但也照过面，因为这人同样是钢铁之城的死忠派，听说有家人在第八尖塔内部从事研究工作！ 另一个，岳澎钜也认识，叫做王小顺！ 这个人资格极老，似乎是第一批加入钢铁之城的居民，可惜是个自由论者。认识这人的应该更多，因为他算是个传奇人物！ 王小顺此人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岳澎钜的注意。 倒不是对方自由论者的身份，而是随着王小顺的出现，岳澎钜个人任务面板上的内容，居然也发生了变化—— “这个王小顺...” 岳澎钜沉下心神看过任务，心中就是一惊，而后冷笑起来。 这世上，总有些人不知道真神的厉害，怀着侥幸心理，以为做那鬼蜮之事，能瞒过神灵，却不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极风天，幽谭界，弼龙山，紫阳洞！ 轰！！！ 一股庞然紫气自洞中冲出，一位面如冠玉通体紫意缭绕的俊美公子，已然出得洞来！ 若是在数十万年前，说不得还有人能认出，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紫阳天尊灵殊子。 今时时过境迁，前人若不得机缘，早已化为飞灰，旧颜新妆，谁还识得？ 当然，如紫阳天尊这等隐世之人，对世上事大都已经看得淡漠，岂会在乎那些。 方才，若非他感觉天妖童子的命火熄灭，连那被他下了禁制的天妖之躯，都让人谋夺了去，他也不会匆匆出关！ 其实，这些还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天妖童子身负重任，乃是圣帝布局落子的关键，岂能如此不明不白的折损在那完劫之地！ 这件事情，本就透露着异常，甚至是大恐怖。 紫阳天尊灵殊子神色阴晴不定，面色由青转绿、由绿渐黄、由黄染霜、霜尽姹紫、最终复归青色！ 如此往复数次，灵殊子才恢复了常态。 片刻之间，他已经用“苍生历劫轮转法”算过，导致天妖童子身死道消的因果来头，太大太大，大到他都接不下，碰不得！ 他此时若是静观其变，立刻就可避过一劫。 只是不久之后的大劫中，反成十死无生之局，也不知为何。 此时若是选择出手，未来或可有着一线生机，然而当即就要九死一生！ 灵殊子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眉心闪过一道紫气，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这世间苍茫，又有何人能够万劫不磨？他灵殊子能从上古活到现在，已经是天大的机缘，还真求与世同存？ 然而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天尊？既然来日生机已尽，那么当下若是不争，更待何时！ 紫阳天尊去后，这弼龙山忽然开始震动，漫山土石尽数翻滚，山岩崩裂，劲松伏倒，仙鹤哀鸣，而后又有一阵阵龙吟自那山石裂缝隙间传出！ 轰！！！ 八千里外，紫阳道统之所在，道场内诸多弟子震惊的看着弼龙山圣地的方向，只见那大山倾塌，一条条通体缠绕铁索的巨龙横空而起，足有九条之多，每一条都有混元大罗金仙级别的气息！ 此外，伴着一阵苍劲到足矣撼动小界的龙吟声响起，一条粗大彷如天柱的巨龙昂首冲上天空！ 这龙遍体鳞伤，身上一条条铁链都庞巨的仿如上古腾蛇，九条大罗金仙级别的巨龙在它面前，简直就和小蚯蚓一样！ “玉清老贼！幽谭小儿！灵殊狗贼！！！” “我囚牛与你等不共戴天！！！” 那自称囚牛的巨龙腾空而起，一道道锁链尽数被挣断，伴着一片片金青色的血液洒落。 它前爪粗壮，仿佛蟹螯，后爪只有一只，生在尾部，被一根最为粗巨的紫色锁链缠住！ 它的身体前粗后细，上半身彷如大山，尾部就像蛇盘！ “不好！” 紫阳道场当代道主勃然色变，意识到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已经出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二十八章 龙醒 紫阳道主虽然已经在这幽谭界中修行两万载，天尊不出，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幽谭界之主。 然而，他却根本不知道在那弼龙山下，竟然还镇压着一尊太古大神！ 还不等他发号施令，那囚牛就像是发现了他们，只把目光朝着彼处一扫！ 嗡！！！ 天地间，仿佛某根代表音律的琴弦被拨动，又像是某种震颤灵魂的声音响起！ 大罗金仙级别的紫阳道主，呆呆的看着囚牛的方向，而后—— 喀拉啦，这金仙竟然瞬间崩毁，化为齑粉，魂飞魄散！ 囚牛目光所致，但凡有灵之物，无不毁灭！ 如此威能，已近乎匪夷所思！ 将紫阳道场彻底化为死地，囚牛像是终于出了一口恶气，这才沉寂下来。 只是片刻过后，它又是朝着天空竭力腾飞，奋力一挣！ 哐当！ 又是那道紫色的锁链缠住了它！可是伴着它的挣扎，那锁链明显也出现了松动，特别是深埋在大地中的一端，已经将这灵土生生拔高犁翻出一座山包！！！ “吼！！！” “废物，你们这九个废物，还不快助老祖脱困！！！” 往复数次，明明感觉已经可以脱锁，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囚牛终于对着周围九条巨龙咆哮起来！ 比起形状怪异的囚牛，周围九条巨龙，体型看着相对袖珍，却更像是纯粹的龙种。 只是听到囚牛的咆哮后，它们却明显出现了畏惧的情绪，显露出了犹豫和挣扎！ 虽然都被镇压在同一座山下，但是这位龙族前辈大能，和他们还真不是一路的！ 其中有八条巨龙，此时都看向了状态最好的那条紫色巨龙，等待它的表态！ 那紫色巨龙在九龙中气息最强，体型最大，几乎有着囚牛前肢一臂的大小！ 虽然还是小巫见大巫，但是有这样的程度，已经不错，毕竟参照对象过于恐怖。 这紫色巨龙的气息已经达到了大罗金仙的巅峰，可以号称尊者，即便在上古时代，也可为一方龙王！ “走！” 那条紫色巨龙只是稍微犹豫，立刻就腾飞远去。它现在远远不在巅峰状态，恐怕随便来个上位金仙都能将它镇压，哪里肯在这里多呆。 其余八条巨龙又畏惧的看了看囚牛，最终也跟着飞去。 囚牛见此，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有龙族敢无视它的号令！ 而后它便冷笑起来，冷笑很快变成狂笑，它身上一块块巨大的伤痕累累的鳞片开始抖动，青金色的血液如同雨下！ 苍凉的笑声中，天地间又响起某种声音，那飞的最快的紫龙尚未离开小界，浑身就是一颤，僵在半空中，而后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悲鸣，像是失去了全部力量，摔落在地！ 其余八条巨龙，也好不到哪里去，纷纷龙睛黯淡，落到地上，生机渐渐消散！ 幽谭界外，紫阳天尊冷冷看着好好一处小界生机凋零。 他本欲等到圣人出手之后，再彻底绝了这囚牛的后患。比之所得，损失不值一提。 可此时见那虚天中，莫说圣人之手，便是一道法旨也不曾落下，灵殊子心中不禁发冷。 此情此景，灵殊子摇了摇头，转身便走。 他虽然在历尽红尘诸劫后，已经有了人心，然而他的本质，终究还是一缕灵机。 莫说只是区区一处小界，即便是天下众生万物尽皆死在他的面前，只要有利可图，他也会冷眼旁观。 昨日因，今日果。 囚牛屠灭一域，是今日的因果，但那昨日的束缚，也已然尽数了断！ 紫阳知道，这囚牛固然灭了他的道统，却未尝不是帮他做出了选择。 当然，此次若是寻得一线生机，回过头来，囚牛终究还是要与之一战，甚至不死不休。 因果之道，便是如此，不是借着今日因了断昨日果，就能万事大吉。 未来若不斩了囚牛，再行其它补救，那束缚终究还会缠到身上，甚至化为业力，生生世世相随。 当然那都是后话，此时还得看眼前！ 天罗世界，龙族祖地。 旁人见得水晶宫的华丽，大都以为龙族祖地也必然遍地珍宝，奢华异常。 实则万龙坳中，遍地珍宝倒是不假，奢华就不然了。 万龙坳，又叫葬龙窟，但凡纯血之龙老迈，都会回到祖地，埋葬自身，使得龙魂永存。 那万龙坳寸土寸金，每一寸土地都染着龙血，寻常修士若是得到一点半点，用来当做灵丹的引子，不知能练出多少神丹妙药。 可是等闲修士真有这心，除非有天尊的面子，也不敢讨要，或是窃取。不然只消敢动万龙坳中一寸龙壤，保证受到天下龙族群起围攻！ 就算龙族最没落的时候，天帝也只是下令封锁了万龙坳一带的灵脉，没有派人抄家，就是不想犯那些忌讳，真逼得龙族孤注一掷！ 龙族目前只得一条天尊级的老龙，但只要那条老龙不出万龙坳，即便是数大天尊围攻，它也尽能抗下！ 自亘古以来，不知多少龙族埋身祖地，凝聚诞生的龙灵，若是不惜自身，怕是连圣人都能伤到！ 万龙坳的龙壤乃是天下闻名的一宝，与之相对应的，是由地底龙煞精气冲霄、同此地独有的天泉甘霖交汇形成的“龙丹精粹”，亦是闻名天界的仙宝！ 可惜自龙族祖地灵脉被封以来，天泉甘霖不降，“龙丹精粹”自也成了绝响，遗留早已用尽，倒是最近又有少量产出，连光明山也分润了一些！ 同那龙壤不同，龙丹精粹其实是一种灵露，不拘如何储存，都只能存放一十二年，时间一到，立刻化为无有。 有这两样，已经能看出龙族祖地的价值。 至于龙壤之上的诸多荒阁，荒阁中的宝物，则大都不为外人所知。 化龙池，坐落于万龙坳西南，堪比仙宫天池，巨大无比，覆盖三分之一的万龙坳，纵横九千里，为诞龙之地！ 但凡纯血龙族有孕，都要到这化龙池中走一遭，才能保证后裔血脉纯净。 若是身具龙骨，同样只要到这化龙池洗上一洗，立刻能将凡骨全都变成天龙骨，化为天龙。 当然，孕龙入池，那是与之互补。若是想洗去凡胎化为天龙，消耗的就是化龙池的力量。 从古至今，有这机缘到化龙池洗去凡胎的，也并无多少。 近十万年，更是屈指可数！ 龙壤龙丹化龙池，便是万龙坳中最为人熟知的三宝！ 化龙池深处，有一座蛰龙洞，乃是历代龙尊之居所。 蛰龙洞中有蛰龙之气，并无太多神异之处，唯有一桩好处，那就是能让纯血龙族血脉中生出一种眠龙之精！ 这眠龙之精可让龙族在沉睡之时近乎龟息，只留一点灵动在身，能大幅延长躯体寿命！ 龙族本就是长寿之种，若在这蛰龙洞中沉睡，寿命更能延长数倍，这也是龙族从未缺少过尊者最大的原因，只因这一族的尊者大都活得太长！ 奈何再长的寿命也有尽头，尤其像龙凤麒麟，越是古代，血脉越纯，天生实力越强，寿命才越长。到如今，纯血龙族寿命已经不足万载，即使再如何去延寿，也终究比不上祖先。 上古之前，这世间还有许多灵药，能延年益寿，甚至让人与天地同寿，最出名的无过于天庭的蟠桃。 可是等到中古，诸多大劫过后，这些灵药几乎绝迹，天庭日趋凋零的蟠桃园，都被外魔一把火烧光。 到了近古，延年益寿之物只剩丹药，而且往往能延寿百载、千载，都是仙丹。 是故便是天尊，若不作他想，也终有老死的一天。 龙族的这位天尊，已经有三万七千多岁，是近四万年来龙族出现的五位天尊中最老的一位，也是现如今硕果仅存的一位。 龙族是一个注重血脉的种族，若是在以前，像凌昼那种，即便以天尊之身入赘龙族，龙族尽会供养，却也不会想方设法与之联合，甚至还要诸多防备。 可龙尊敖琅真的已经太老，老到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活过千年，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将凌昼绑上龙族的战车。 其实敖琅本来最少还有三千年寿命，在这蛰龙洞的帮助下，活过万载等到族内出现下一位天尊，不成问题。 错就错在它不该心急突破！寻常天尊突破，都是本质升华，寿元大增。敖琅突破，却反而使得精血亏损，寿元大减！ 这一千年寿命，还是经过蛰龙洞的加成后算来的！ 要不是本族天尊当真已经油尽灯枯、接近没路，对于光明山自作主张庇护天庭要犯一事，龙族也不可能摆明车马站在凌昼一边。 蛰龙洞中，安静是永恒的主题。或许万龙坳本就是肃穆的，这和龙族其余重地，比如四海龙王的龙宫，终日歌舞升平的气氛都截然不同。 这一日，蛰龙洞内忽然传出一阵低昂的龙吟，而后一股可怖的吸气声传出，整个化龙池都因此沸腾起来，像是以蛰龙洞口为中心，形成了一道逆流漩涡！ 良久，波澜平息，水面上有一道不足三丈的龙影一闪，一束橙光便遁去了天外！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二十九章 入世 光明山，正在山顶旭日坛讲述修行要义的凌昼，忽然顿了一顿。 裂空大圣不明所以，抬头望了望他，只见道主正在看着天外，似乎是福至心灵，裂空大圣问道： “不知道尊上究竟在看什么？” 诸大圣闻言大惊，要知道天尊讲道，那是绝对不容打扰的，何况还是问这种冒昧的、与讲授内容无关的问题。 凌昼低下头来，双目中尽是旭日东升之相！ 诸圣更惊，不敢直视，唯独裂空大圣鹰六郎，注视着凌昼，忽然笑道： “原来道主是在看我光明道蒸蒸日上！” 它抚掌大笑，状若疯癫。 诸圣掩面，羞与这等疯妖为伍。 唯独光明天尊笑着说道： “我在看天外紫气东来，汝观我之意如东升旭日。” “孺子可教！” 光明天尊说完，状似疯癫的鹰六郎也盘膝坐好，像是若有所悟。 它身上的气势开始节节攀升，从接近中位金仙的程度，暴涨到上位金仙，而后突破成为尊者！ 诸圣更惊，手足无措。 天尊笑而不语，片刻后，裂空尊者气息逐渐稳定，它下得坐席，来到场中，对天尊顶礼膜拜。 “我鹰六郎苦修万载，今日才见老师，老师受我一拜！” 诸大圣闻言茫然，面面相觑。 光明山外，九重天上，凌夜看着这些，摇头笑道： “装得一手好逼！” “可惜是在对牛弹琴。” 笑罢，他又看向天外，目光中有担忧，也有跃跃欲试！ 仅仅数月，光明天尊座下妖族裂空大圣鹰六郎闻道破境之事，已经在天罗世界流传的沸沸扬扬！ 乍听此事，有人觉得不过是以讹传讹，也有人认为根本在夸大其词，也有人信以为真，感慨鹰六郎当真好运，光明天尊确实了得！ 不论真假，这诚为一桩奇谈。若能证明是真的，那裂空尊者和光明天尊，万年之后未必不能成为授业传道之典范。 要证明事情真假，其实也很简单。鹰六郎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它有根有底，知道这位裂空大圣的委实不少，这厮以前也没什么隐藏实力的习惯，所以只要拉出来溜溜，就能看看这位裂空大圣是不是真的突飞猛进，成了裂空尊者！ 可想而知，随着时间推移，相信的人必然越来越多，因为鹰六郎确实今非昔比！ 当然，这裂空大圣晋升成为尊者，靠的绝对不是什么顿悟！ 若不然，凌昼又不是圣人，哪有点化妖圣顿悟破境的本事！ 不过这种事情，原本就是越传越广，广而告之，假的也能成为真的，何况本就有着几分真实。 凌昼的目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推广自己，宣传自己，包装自己，为光明山多披几层虎皮，来隐藏山中本就藏匿的猛虎。 随着大势所趋，一些隐世天尊都开始归来，区区一位新晋天尊，恐怕会渐渐压不住阵脚。若不想暴露凌夜和孙影，有选择的夸大自身的能力，立成当务之急！ 蛰龙洞中，龙神敖琅热情的招待着一位虬髯大汉。 这大汉也没什么特异，只是上半身看着特别雄壮，两条手臂就像是蟹将的两只大螯，仿佛有着无穷臂力，能力拔山兮！ 此獠在凡人中，或许算是少有的猛士，但在修行界，这般异象，也显得平常。 而且这人气质粗野，若非身上缭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气，实在不像修士，倒像是什么绿林豪杰。 “哈哈哈！来，我敬老祖一杯！” “这是我在蛰龙洞中专门酿造的眠龙酒，有着补益气血、延年益寿的功效，还请老祖品鉴！” 须发皆白、龙角铮铮的敖琅，像是小辈一样双手端着酒杯来到大汉面前，躬身献酒。 囚牛看了看这龙族后辈，感觉到他身上亏空的气血，又扫了扫眼前的眠龙酒，却是不接，淡淡问道： “你怎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既然有这眠龙酒，为何自己不用，却来给我？” 面对晚辈的孝敬，囚牛非但不要，反而蹙眉责问起来。 龙族之中，即便是纯血，也有源头之分。 囚牛之于敖琅，却是正宗的嫡亲老祖宗，这也使得囚牛原本准备好用来压服龙族的一些过激手段，有所改变。 囚牛对于旁系龙族任杀任打，但是对于自己的嫡系，还是颇为重视。 只是显然连它自己都想不到，被困了这无数年后，反倒是它的血脉后裔，逐渐变成了龙族的主干，其他兄弟的血脉后裔都成了旁支。 或许，这也有当初人皇斩龙之事的后遗，那九条与他一同被镇压的巨龙，便是在那场事变中遭到擒拿、镇压，也给他带去了它被擒后几十万年天地间发生的一些事件的大略。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囚牛便不知道了。 “这个...惭愧，后进晚辈急于突破，反而弄得自己气血亏败，寿元大减，这已近乎无药可治。” “这眠龙酒，虽然对我有些用处，可数量实在太少，便是我一人用尽，也是杯水车薪，倒不如拿来孝敬老祖，毕竟老祖你也需要——” 敖琅话音未落，囚牛眼珠已经瞪的比铜铃还大，怒斥道： “放屁！” 敖琅被他骂的一愣，一时竟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囚牛痛心疾首道： “听你所言，我族被那天帝打压，如今正是人才凋零之时，只靠你一力支撑，你岂能如此自暴自弃！” “你虽言到有那外力可借，但外人终究是外人，如何比得上自家人牢靠！” “我此身重伤，但自有办法弥补，莫非还贪你这小辈一点生机！” “类似事情休要再做！” “再有下次，惹火了老祖，老祖直接掐死你，免得你活着丢人现眼！” 囚牛声色俱厉，敖琅听了心中却是一暖，也安心了几分。 囚牛是上古龙族大能，也是自家老祖宗，可究竟脾性如何，谁也不知道。 现在看来，至少它对自家人，不是那等穷凶极恶之徒，甚至还有许多担当。 如此，龙族也有了更多的选择。 诚如这位老祖所言，外人终归是外人，不比自家人可靠。 西海龙宫，敖闰看着手中的玉符传书，面色一时阴晴不定！ 囚牛！ 这位可是太古时期的大人物，为龙神九子之一，虽然不比圣人，却也妥妥是太古天尊级别的强者！ 在这个年代，一位太古天尊已经能横扫三界，尤其是囚牛这种天生异种，等闲太古天尊尽能压服！ 究竟是团结到囚牛的旗帜下，为它寻找灵药，助它恢复这百万年来被镇压积累下的暗伤，还是将此事报知光明天尊？ 若是其他龙王，根本不需要任何犹豫，肯定是选择自家祖宗。 但是光明天尊毕竟是自己女婿，有这一层关系，就是亲疏有别，敖闰不得不更多权衡！ 从亲密来看，那囚牛不知多少代前才能攀上关系，根本没有任何交情可言，凌昼却是实实在在的自己人，而且之前相处的也还算不错。 从血缘来看，囚牛反是实实在在的老祖宗，凌昼甚至不是龙属，八竿子打不着一起。 再看实力，光明天尊蒸蒸日上，但毕竟还是新晋天尊。 囚牛比之巅峰时期最多只剩下三四成本事，却是妥妥的太古天尊，即便现在就打上天庭和天帝放对，估计也不至于被镇压。 但实力又岂能说明一切？ 再说光明天尊未来前途可期，囚牛能不能恢复到巅峰，却很难说。 敖闰思量着，漫无目的的在龙宫中行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处小殿前，这是四公主的住处，此时已经空空如也。 敖闰看着空旷的小殿，想着自从凌昼成为天尊之后，无论是敖浵，还是凌夜和敖潤，都已经跟着离开了西海龙宫。 不止是这两个女儿、女婿，跟着一起搬到光明山的，甚至还有自家唯一的龙太子。 敖闰想到的倒不是质子和站队的问题，而是一些更实际的东西。 虽然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必然的，甚至是敖闰乃至整个龙族都乐见其成的。 连那光明山，都有很多龙宫的从属，是敖闰精心挑选后安排到那处，专门负责伺候天尊，帮助天尊处理一些琐事，这也能加深双方之间的交情。 让出龙族的一部分人力物力，归并到光明天尊麾下，这是在表明态度，更是让龙族心安之事。 然而此时再看，就有些过了！ 当人没有选择的时候，若唯一的选择稍微让自己满意，那么就是非常满意。 若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那么人们就会去比较，就会考虑哪个对自己更有利！ 比如此时，敖闰回头看看，随着凌昼成为光明天尊，在西海建立道场，他这西海龙王，反而都快名存实亡。 子女也纷纷离开，龙子龙孙都以能加入光明道为荣，此情此景，触景伤情，心中不禁就有了嘀咕！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用太久，百年之后，千年之后，这片大海，究竟是龙族的家园，还是光明天尊的乐土？ 它龙族翌日，会否反过来成为光明天尊的附庸？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三十章 思变 敖闰所思，原本就是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 甚至之前也不是没有考虑，只是面对残酷的现状，若真到了无路可退的时候，那样的结局未尝不可接受。 但现在，龙族明显已经不再是走投无路！ 龙族自己的老祖宗，回来了！ 敖闰幡然醒悟，自己已经陷入了亲情和既得利益的迷障，忘掉了自己的身份！ 它首先是龙族的龙王，是龙族的栋梁，其次才是敖潤和敖浵的父亲，是光明天尊的泰山！ 它考虑问题，原本就不该夹杂太多的个人感情，应该坚定的站在龙族的立场，以此为出发点！ 这样一想，敖闰立刻想通了，心中就有了决断！ 光明天尊，或许仍然是龙族的后路，最少也是龙族的拥趸，然而老祖宗囚牛，却才是根基，才是龙族真正的希望！ 囚牛之事，目前只得龙族祖地的几条老龙，加上四海龙王知道，显然是秘密归来，敖闰这才起了向光明山“通风报信”的心思。当然，现在他已经明白过来，真要那么做就实在太蠢，简直是太阿倒持，更辜负了老祖宗和叔祖敖琅的信任！ 敖闰将玉符捏碎，随手洒落了碎屑，转身就走！ 片刻之后，一道紫光闪过，一名俊朗的仙人出现，随手一招，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已成飞灰的玉屑，竟然重新凝聚成了一块玉符，落到此人手中。 灵殊子看了看玉符中的讯息，不禁蹙了蹙眉头，他发现其中内容，并非自己所想。 “原来那囚牛，已经躲到了化龙池的蛰龙洞中，准备恢复伤势，难怪无声无息。” “这事倒是可以报知天庭，或者那位光明天尊，多少给它找点麻烦，然而这并非当务之急。” “那通往完劫之地的道路，究竟在何处？” “我已经找遍了西海龙宫，也按照圣帝所言试过，为何竟然察知不到！” “莫非，这通道时刻都在转移之中？” “又或者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阻止我那么去做，所以有着灯下黑，即便它就在眼前，我也会视若无睹？” 灵殊子终究不是凡俗，虽然并未察觉进入幻域后自身实力已然跌落出太古天尊之境，但也有许多猜测，已经极为接近真相。 “九死一生之劫，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度过！” 灵殊子面色不变，知道自己这样贸然走上天妖童子的老路，注定不会有结果，即便侥幸有所发现，也只会步上那天妖童子的后尘。 结合当下，用历劫之法再次推演一番，灵殊子才发现那一线生机，果然并不在这西海龙宫，却似在西海的某处，心中一动，立刻启程。 这历劫之法百试不爽，但其根本却还在于自己，自身越强，掌握的线索越多，才越能接近真相，否则也不是没有谬误的可能。 光明山，无尽光尘弥漫，如同一件霞衣，将光明山的本体遮住。 这是无尽昼光大阵，能阻金仙，在凌昼的倾力布置下，即便是上古天尊，也能挡住一时三刻，想要无声无息潜入，更是没有可能。 比起一些真正的圣地，比如天庭、万龙坳，如此防备，都形同虚设。可是比之四海龙宫之类的地方，这里已经算是守卫森严！ 单纯的昼光大阵，远远没有这般厉害，除了圣人，谁来布置都一样。但在光明山，那昼光大阵之下，却还有无量黑暗之力嵌合，光暗交互，蕴藏混元，才将昼光大阵演绎到了极处！ 昼光大阵深处，一道紫气若隐若现。 灵殊子身形一晃，避开一粒光尘，然而下一瞬却差点迷失在一片突兀出现的黑暗之中，不禁感到厌烦！ 这禁阵的威力，远远比不上太古时候一些出名的大阵，放在现在，都排不上前十。然而那光暗交替，却隐含无数变化，要暴力破除不难，有着太古天尊之力，片刻就能办到。想要和自己最初设想那样潜入，那么非得极其擅长阵道、或是光暗变化之道，才能勉力做到。 这是一处极尽变化之力的禁阵，或许本就不是用来阻敌，而是用来警示！ 要说灵殊子是灵机所化，又吞纳无尽灵机催生出紫气，若是靠着灵机驱动的护山大阵，还真难不倒他！ 但是这纯粹靠光明之力驱动的昼光大阵，就有够让他头疼。 “末劫之下，莫非当真会令我辈步履维艰？” “区区一位新晋天尊，就算有些底牌，充其量不过和上古天尊相当，怎么一道刚刚布下的禁阵，就那么麻烦！” “若我下面要做的事情件件都是如此，处处皆为掣肘，那莫说九死一生，就算是九生一死，我恐怕也要在阴沟里翻船！” 虽然在末劫阴影笼罩下，灵殊子有种诸事不顺的感觉，但这并没有令他头昏脑涨，做出不明智的决定。 无论自身运势是起是伏，灵殊子都能明辨事理，做出最为明智的决定。 此时遇到的麻烦，就是末劫劫气缠身最客观的证明。若他不想办法解决，那么接下来必然还会麻烦不断，倒霉到极点！在运势低谷之时，去闯九死一生之局，那同找死也没什么区别。灵殊子不怕死，可不想找死。 “或许，可以开诚布公的和祇谈一谈！” 灵殊子想着彼我优势，不禁生出了这个心思。 他同光明天尊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之前在西海龙宫探知之事，也正好当成一块敲门砖。 他不知光明天尊所求为何，但肯定与此时的他不同，所以双方未必不可合作！ 灵殊子有了这个心思，再回过头来权衡一番，发现这远远好过他私下行事，立刻感慨大劫之力浩瀚，即便是些微余波，弄得劫气缠身，都能令他暗生不智，舍近求远。 好在他枯坐弼龙山数十万年，总算打熬的心灵通透，此时被他把握住了那一点灵机。 有了决断，灵殊子不再压抑自己的力量，光明山深处，正在和猴子“谈心”的凌昼，立刻有了感觉，示意蠢蠢欲动的猴子不要轻举妄动，便自去迎接那位贵客！ 天庭，鉴天池边，须发皆白的泉池老仙平静的看着波澜不息的池水！ 这鉴天池覆盖范围极广，即使比不上化龙池，却也小不了多少，否则又岂敢号称监察天下。 若是心随意动，池水也不是不能重点映出一幕、几幕。 比如此刻，这池边呈现的景象，就分为两幕，皆非天庭左近之事，而是牢牢追踪着两人！ 两颗入世历劫的棋子！ “囚牛、灵殊。” “玉清，你究竟想做什么。” “即便是末世之劫，万物皆殇，你我顺应天命即可，又何必强求！” “天命即吾命。” 泉池老仙淡淡说着，身上罕见的透露出一丝沧桑，仿佛亘古已存，又会存留到时间尽头。 紫薇殿，原本是天庭紫薇大帝、紫薇天尊所居，然而自前代紫薇天尊殁于三万年前的翻天之劫下后，这紫薇殿就一直是天帝行宫，天庭也再未有过紫薇大帝。 这固然是紫微星光黯淡，历代星主每况愈下，只能做个人间帝皇的缘故，却也未尝不是天帝筹谋。 昔日天庭，天帝之外，唯有紫薇天尊最是尊贵。翻天之劫中，当时的紫微天尊更是差点成功上位，取天帝而代之！ 如此一来，其后几代天帝又岂会不加以防范。 况且天帝原本的行宫凌霄宝阁在那场劫难之中也受损严重，连宝阁深处的天脉都被污染隐没。 堂堂天帝，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总不能住在灵殒之地！ 紫薇殿分为上极、中枢、下驭三层，每一层皆号称有无尽的灵机，特别是上极殿，灵机之充裕，便是普通人在里面睡上三天三夜，醒来也立马能成罗天上仙，比化龙池还要霸道！ 当然，除了历代天帝，或是紫薇大帝，几乎就没有哪个能在上极殿中顺利修行的，其中灵机过于霸道，莫说凡人，若是命格不够尊贵，等闲天尊都受不了！ 虽然有上极殿之助，历代紫薇天尊修行事半功倍，但能突破到上古天尊之境的都屈指可数，能突破到太古天尊之境的，不拘是天帝还是紫薇大帝，二十万年以降，一个都没有。 由此可见，修行条件虽然重要，但能否顺利突破，还要看自身。 比如当今天帝这次闭关，除了他自己，以及所御支持者，天庭余下四位天尊，就没有哪个看好他的。 无他，积累不够！ 不到天尊之位，就不了解天尊之实，唯有天尊，才明白天尊的突破有多难！ 从古至今，但凡能突破到太古天尊之境的，哪个不是最巅峰的上古天尊，或许战力有强有弱，修为却无一不是圆满。 天帝虽然强横，靠着天庭至宝，更能打出让巅峰上古天尊都瞠目结舌的战绩，可他本身的修为，距离巅峰之境，始终差了那么一点点！ 天帝这次寻求突破，其实是有些心急了！ 不过这位从草根崛起，一路创造了无数奇迹，虽然几大天尊都不看好他，也没有明着多做置喙，谁知道他能不能继续创造奇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三十一章 大劫 这一日，紫薇上极殿的大门轰然打开！ 无尽灵机奔涌，一道挺拔的身影昂首阔步迈出！ 此人一动，立刻有风云相随！ 就仿佛他是整个天庭的中心，乃至整个世界的中心！ 天帝出关，这根本瞒不过旁人，立刻有四方星君呼应，就连几位天尊都被惊动。 不久之后，随着消息传开，四位天庭天尊，却无一赶赴见驾！ 其中脱不开身固然是有的，但也有，只是不想去罢了。 不出这几位天尊所料，天帝突破失败！ 他仍然是上古天尊！ 江浩坐在凌霄宝殿的帝御宝座上，看着下面群仙称贺，面色却有些难看。 这次闭关，他并非一无所得，非但将自身上古天尊之力推至完满之境，更是同那件属于天庭的功德至宝契合完美！ 假如说闭关之前，他只是有信心和太古天尊一战，保证自己不输得太惨。那么现在，他甚至有信心和太古天尊大战三天三夜，不落下风。 然而，说穿了，他还是借着秘宝之力，才能和太古天尊争锋，本身，终究仍未能突破！ 要是正常闭关，有这进步已经非常不错，可以说是大获成功。 问题是，他为了这次闭关，强行突破太古天尊之境，甚至浪费了一道逆命之机，这可是有一丝机会能助他成圣的，浪费在突破到太古天尊之时，竟然还可耻的失败了！ 这损失，足够让江浩吐血！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金手指是不是坏掉了，是不是主角的命格已经用尽，这辈子也就困守天庭的命！ 奈何，在穿越成为江浩之初，他就从命运长河中，见到这方世界末劫的场景。在不久的将来，或许是一千年、两千年后，这方世界注定会被一位来自异域的圣人所毁灭！ 所以，并不是他想困守天庭，未来就能平安无事！ 当然，在正常的历史中，此时的江浩已经化为枯骨，根本活不到天地末劫的时候。 只是他既然机缘巧合取代了江浩，更选择成为这方世界的天帝，就万万没有坐视一切按照历史演变下去的道理！ 前世，他止步太古天尊之境，死于一位圣帝之手。 今生，他必定要突破过去的桎梏，成就圣帝，甚至是巅峰圣帝，而后回到联邦，将陷害自己的、谋害自己的，统统扫灭！ 这方世界将成为他的后花园，他江浩必然要把这份基业守住！ 按照命运长河的演化，那将要毁灭这方世界的，也不过是一位强大的普通圣帝，虽然比一般圣帝要强出一大截，但也并非不可战胜。 他江浩靠着逆命之机，还是有机会成为圣人的，到时候只要联合另外两位圣人，未尝不能在末劫到来前，联手和那异域圣人一战！ 只是他现在止步上古天尊之境，连太古天尊都突破不了，这也实在是悲剧。 逆命之机乃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底牌之物，一共有九道，他一路走到现在，这些逆命之机带给他巨大的帮助，此时一共也只剩下三道，都是要用来突破成圣的，缺一不可。 其实对于之前见到的末劫，江浩也有怀疑。 因为按照他此时的了解，这方世界应该不止两位圣人存世。为何末劫之时，竟然只有两位圣人先后出手，更像是有着龌蹉，不肯通力合作，结果被对方轻易击败！ 疑问太多，要得到答案，唯一的办法，就让自己变得更强！ 倘若他本身有着圣人的实力，那么立刻可以横扫六合，进而和隐世的圣人联手合作，弄清真相，渡过末劫！ 倘若他成为圣人中的强者，那么即便是本土圣人，未必不能成为他的羽翼，为他未来回归星际联邦，奠定良好的基础！到时候，什么末劫，大可无视！ 江浩不是土著，不会在末劫下瑟瑟发抖，更不只是因为末劫，才想着变得更强，他一直有着高远的目标！ 凡人之时，他就想着成仙。成仙之后，他就想要成为天帝。如今成了近古罕见的天帝之表率，他又想要成圣。成圣之后，目光就该放到那星辰大海！ 江浩高踞帝位，看着殿下众仙，虽有桀骜不驯之辈，却也尽显千姿，当真是人才济济。 “我绝不会止步于此！” 江浩默默想着，暗暗发誓！ 旁人只知他从草根崛起，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又哪知，他本就是奇迹之子、纪元之子，有着大气运，大来历！ 可那末劫，当真和他想的那么简单，是气运之子，就一定能笑到最后？ 光明山外，紫气一闪，光华冲天，灵殊子已然远去。 他在光明山待了整整三天。 来的时候，灵殊子从未想过，这末劫之下，竟然会有如此多的豪杰！ 光明天尊凌昼，又哪里是什么新晋天尊，分明也是上古天尊级别的强者！ 可听旁人之言，祇分明是最近才突破！ 如此一来，要么这位秉承劫运而生，确实能人所不能，连破两境。要么这位心机深沉，早就突破，却直到突破至上古天尊之境，才走到台前。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尤其这天尊擅长的领域，隐隐还有些克制他，即便他是太古天尊，若被那劫气利用，和这凌昼对上，就算赢了，怕也得不偿失！ 好在他及时醒悟，化敌为友，不仅没有让这位天尊产生敌意，反而利用着囚牛的事情，和这位拉上交情，让自己在大劫之前又多了一大臂助！ 只是，关于如何去那完劫之地，他却始终没有头绪！ 灵殊子极为擅长推演，圣人之下，当世还活着的，他能排到前三。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自大的认为，自己比圣人更厉害。 尤其他背后那位，乃是道祖之一，即便在几位圣人中，也不是弱者，极为擅长谋划！ 无论是妖族大圣之劫，佛家佛祖之难，都是那位的手笔！ 对方既然赐下令谕，让天妖童子提前去探索完劫之地，更说那是他之生机所在，就一定不会无的放矢！ 天妖童子却偏偏莫名失陷，弄得他都受了劫气侵染，贸然出关，寻那完劫之地。 现在回想，圣人之心渊深莫测，这一切，会否本身就是计划中的一环？ 甚至他此时的所作所为，会不会也是那位的算计，将他当作棋子？ 灵殊子越想越是心寒，却没有多少愤怒，他能活到现在，很难说究竟欠了那位多少！ “玉清帝君，若一切真是你在推动，那你我已然两清！” 灵殊子暗暗想着，警惕之余，并不畏惧！ 这末劫之事，只要知道大概，便是寻常擅长推演的天尊，也能推测一二，何况是他，掌握着线索，甚至能推算出三四分！ 即便是圣人比他，在推算一道，又能强出多少，肯定不会将未来看的清清楚楚！ 在那场牵连无穷世界的浩劫之下，不知多少世界将要毁灭。 一旦浩劫波及到这方世界，连圣人都有覆灭的可能！ 末劫之中，众生皆为蝼蚁，包括圣人！ 唯一适合所有生灵的生机，就是提前前往完劫之地、扎稳脚跟！ 但现在看来，那并不容易，甚至很可能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天妖童子，乃至他自己，都可能是圣人试探那个陷阱的棋子。 灵殊子又回头看了看光明山。 他对自己的历劫之法深信不疑，甚至还要超过圣人的只言片语，毕竟圣人看得更远，但未必会和他说清，说不定还有误导的意思，反而这历劫之法，乃是他根基之一，万万不会出错！ 既然推算出他之生路在这光明山，那么光明山必然就是他的生机所在。 或许，即便没有办法提前前往完劫之地，靠着光明山，他也有一线生机？ 灵珠子想着凌昼，想着那让他感觉有些奇怪的裂空尊者，若有所思。 新世界，众神殿。 匆匆又是两百年。 在天书的控制下，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每一年的发展，都比得上寻常位面百年。 众神殿中，原本稀疏的座位，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代表着，一位位全新的神祇，已经诞生、崛起。 这些都是新世界的底蕴，也是被分薄的权柄。 随着现实世界的一些变化，随着在其他世界收集到的情报，显示“大劫”将至，随着本体的实力越加深不可测，凌歧逐渐在某种紧迫的趋势下，放下了原本的一些顾虑！ 时不待我，即便是他，也不得不让趋于保守的发展，渐渐变得激进！ 很多时候，有些决定，只要有了第一次，就无所谓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n次！ 世界的强大，将导致其附属神灵的强大。而神灵亦是世界的财富之一，所以神灵的强大，对于世界的发展，未尝没有推动作用，只要找准、找对方向！ 成为圣人前，凌歧做很多事，都要考虑后果。比如若是新世界的神祇太多，他该如何自处？ 但是成为圣人后，随着对自身所掌握力量权能的了解越多，他心中的顾忌，也就变得越来越少！ 唯有当力量和权力相匹配，真正的主宰地位，才能被确立！ 而他，就是新世界的主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三十二章 监狱（上） 这是一座星港城市，城里的居民从出生开始，一辈子都生活在这仿佛伸手就可触及星空的都市中。 每天有着足够份额的营养液配给，每个有着合法身份的居民，都可以享受终身免费的医疗保障，每个成年的居民，每个月都可以领到足够三口之家过上富裕生活的津贴补给。 可以说，除了被限制了活动范围，不能离开这座城市之外，这里的生活，已经是许多位面的劳动人民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美好。 只要在这座城市中有着合法的身份，就算整天什么都不做，也能过得非常不错。 当然，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所以即便在这样一座城市里，也依然有着阶层，有着三教九流之分。 如果只是混吃等死，自然怎么都无所谓，随便当个下九流的烂人，也能过着一般世界富人的日子。 如果想要有作为，想要住得更好，想要获得更多人的尊敬，甚至想要自由，那么就去奋斗吧！ 这座城市依然需要有人维护它的秩序和运行，许多岗位都有空缺，若是无人上岗，那么就有电子机器人代为值守，若是有人愿意任职，那么只要按时完成本职工作，就能轻易获得更多财富和贡献！ 甚至，在很久以前，就有人说若是能成为市长，乃至市政常务议员，就有搭乘飞船离开这座城市的资格！ 十年、一百年、一千年！ 抬头望去，天空中那依然巨大的星辰，那每年的孤月之日，都能占据半壁苍穹的月亮，那每十年都会到来的贴着星际联邦标记的飞船，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的画面，都在告诉这座城市的居民一个残酷的现实—— 他们就是一群幸福的囚徒，他们从出生之日起，就被圈养在这座孤悬于虚空的城市中，在这美丽的梦幻般的囚笼里，过着永远都不得自由的幸福生活！ 从有记载开始，这座城市就已经换过了一百多位市长，而这些市长的墓碑，在永眠殿堂中，一个不少的竖立着！ 只有少部分人，还在坚持认为那些市政要员都已经离开，埋进墓穴的只是一些克*隆人！ 大部分居民，都已经认命。 对于九成九的人而言，那触手可及的星空，终究距离现实无比遥远！ 或许这座城市的居民能得到的，本也只是那些永远都见不到的人，想要赋予他们的权利，无论他们本身多么努力。 冯浩已经在这座城市中生活了三个月，由于顶替的身份，是居住在上层都市的一员，所以他目前的小日子并不难过。 在这座城市中，每个居民的基础权利都是一样的，就像是劳改犯，待遇基本相同。 可就算是监狱里，还有狱霸一说。这座城市中，既然可以靠着双手换来更多，那么随着时间推移，阶层自然而然便产生。所谓的上等人，也就一个接一个出现。 冯浩此时扮演的角色，就是这样一位上流人士。 在基本福利待遇和其他人相当的同时，他能住更好的房子，有更大的权力，靠着更多的贡献和财富，在这座城市内部做更多的事情，距离星际联邦这个巨无霸，也比普通居民更为接近。 而这些，并不需要他用勤劳的双手去创造。 随着一套固有的秩序的建立，凭着显赫的身份，有些人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依然能享受更多。 用下流的生活态度，享受上流的物质生活，这不会是一种罕见的特殊现象。 所以，人人都想往上爬，用更多的努力，换来自己后半生乃至子子孙孙的幸福！ 说来可笑，冯浩顶替之人，之所以能成为上等人，并非父辈或者自己有多努力，仅仅是因为在十年前，当星际联邦派来的那艘飞船在星港停靠时，他机缘巧合进入其中，做过一段时间的帮工！ 因为有着这样的“资历”，他才被当时的市长看重，成为了“市政议员”之一，有资格到上层都市居住。 冯浩此次前来，是受到钢铁之神指派，过来调查这处奇特的幻域，以及背后的星际联邦！ 所以能获得这个身份，倒也未必全是巧合，说不得就有那位钢铁之神在暗暗使力！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冯浩有种此地是钢铁之城翻版的错觉。 因为这里的许多规矩，和钢铁之城都差不多。只是钢铁之城的基础福利更好，工作任务要求更高，回报也更高。 另外，钢铁之城的居民，有着这座城市的居民永远都不可能获得的——自由！ 虽然钢铁之城能给予的自由也相对的，可是比起真正的禁锢，它依然弥足珍贵。 有些人看不到自己拥有的，所以整天想着去打破什么。有些人看到了自己拥有的，所以幸福着故步自封。这没有什么高下之别，无非是生活态度的不同。 比如冯浩和王小顺，没有谁比谁更优秀的说法。两人有着相似的现状，但冯浩和王小顺心中所想所欲，就截然不同！ 即使无法脱离，冯浩也从未排斥过在钢铁之城的生活。恰恰相反，因为仍旧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所以冯浩乐在其中，成为了钢铁之神坚定的拥趸！就算赶他走，他大概也不会走！ 只有更接近神，才能更了解神，才能超越神。 这是妄想，却不失为一种动力。王小顺想要的，想做的，却又何尝不是妄想，不是动力？ 门铃声打扰了正在阅读这座城市历史背景书籍的冯浩。 他微微不快，念头一动，就有一位身形窈窕的女仆前去开门。 女仆并非“自然人”，而是纳米生物机械傀儡。 除了没有灵魂，它和正常的女人没什么不同，甚至能匹配主人的染色体，进行受孕、生育！ 这样的女仆，大概是许多活在二次元世界的宅男梦寐以求的！ 宅男并不是某个星球上的特有生物，在任何地方都有，越是物质文明发达的世界，宅男就越多！ 比如这座城市中，就有很多死宅！ 而当所有居民都有着相当的基础权利，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压迫和奴役，总有一部分人的欲望，无法从其他居民身上得到满足！ 这个时候，纳米机械傀儡的作用就能体现出来！ 它能很好的胜任大部分工作，包括填补一些人心灵上的空虚，做一些喜闻乐见的羞耻的事情！ 由于造价高昂，每个居民一生之中，都只有一个免费的机械傀儡生产名额。想要第二个、第三个，凭着那点津贴，积攒一百年都不够。 不过，就算真有办法弄到一群机械傀儡，布种家园的计划也很难实现，最多是只有耕耘，没有收获。 在这座城市，人口是被严格控制的！ 城市并不限制居民和其他居民结合，三妻四妾可以，或者一妻多夫也无所谓，更不限制机械傀儡的生育功能。 但是每个自然人，都只能有一个自然人的抚育名额，可以放弃，但无法转让。 这能够通过工作积累的津贴之外的贡献增加额度，但就算市长，也不能拥有超过三个合法后代！ 因此，从这座城市建立三千年以来，城市中的居民数量，比最初最多增长了百分之二十左右。 之所以如此之低，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一些居民主动放弃了生育下一代的机会。 至于城市的科技水平和生产力，那取决于联邦对它的“技术开放程度”，不在于城市本身的发展。 冯浩放下书本，女仆离开后，他也起身朝着大厅走去。 虽然来客打扰了他，但能来拜访他的，多少也有些地位，也许将来会有点用处。 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这座城市恐怕真的像是一处特殊的监狱，或者类似养殖场一样的地方，他要离开，调查弄清星际联邦的大概情况，并不似起初想象的那么简单。 冯浩站在卧室门口，还没等到自动门开启，就听到外面传来的交谈声。 他微微蹙起眉头，辨认出了声音，知道来的是自己的邻居，一个卓尔人女孩！ 星港城有着许多居民，其中各个种族的都有，比如冯浩是纯血盖亚人，大抵外貌和人类相当，只是浑身皮肤都是金黄色的，也没有毛发，长得比寻常人类高大，有两米五的样子。这个血统，在这座城市已经算是不错，或许当初的市长看中他、提拔他，乃至他在十年前有资格以维修工的身份进入星际联邦的飞船内部帮忙，不无这方面的原因。 至于卓尔人，是一种绿皮肤的类人，无论男女，往往都有着健美的身材，是极好的苦力。 若是纯血卓尔人，那么只能算是一种比较低级的类人。 好在大多数卓尔人都不是纯血，比如冯浩的邻居一家，血脉中就有着月族的血统。 在这座星港城市，月族是当之无愧的贵族，真正最顶尖的血统。 因此，虽然只有十六分之一的月族血统，但是从血脉来看，那位卓尔少女倒也配得上一位纯血盖亚人。恰好，那位少女对冯浩也很有意思。遗憾的是，无论是冯浩还是他的前身，对那位绿皮少女都是兴趣缺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三十三章 监狱（下） 冯浩的前身，倒不是嫌弃少女的血统太低太杂。 毕竟除了最顶尖的几种纯血，所谓的上等血统和下等血统在这座城市，并没多少区别。 大家更看重的，还是身份、地位。 他的前身，正是嫌弃那位少女层次太低，奋斗了好几代人，一家人的地位加在一起，也就和他一个差不多。 他可不止是一般的上流人士，更是市政议员，虽然这个身份并非终身制的，随着前任市长卸任，他之前就感觉新市长想要将他一脚踢开。 但他毕竟是上过飞船的人，若是这次星际联邦来的飞船，他还有幸能进入其中，那么下个十年、甚至二十年，他依然会是议员！ 这地位可比少女高多了！ 至于冯浩本人看不上少女的理由，那就更简单了，因为嫌弃她太丑。 正常地球人，会喜欢一个獠牙毕露的绿皮人吗？冯浩已经不正常了，照照镜子更不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但他还是宁可和纳米生物机械傀儡混在一起，也不愿意和那种兽人一样的少女谈情说爱，除非有着很大的好处！ 既然客人不受欢迎，冯浩当然是随便敷衍一下，就将少女打发走了。 对方临走时哀怨的眼神，冯浩视若无睹，这已经是这个月来的第十次。 倒是机械傀儡见此，会心一笑，显得很是俏皮，情感模拟模块当真是完美。 这一幕幕细节，落在冯浩眼中，也让他的心情有点沉重。 区区一座“监狱”，里每个“囚犯”都有的标配产品，科技含量都高到了这种地步，那星际联邦，又该强大到何种程度？ 冯浩对于星际联邦的了解，仅仅局限于任务描述。之前似乎也听哪位法神提到过，但是对方语焉不详，他又没有在意，此时也回想不起来。 不过综合各方面的了解，冯浩对于星际联邦还是有了一个大体的概念。 那是一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庞然大物，科技水平甩开钢铁之城起码有十条街，钢铁之城贸然惹上那尊巨头，殊为不智。 冯浩虽然一直想要超过那位、也就是如今的钢铁之神，但他很清楚，至少在当前，他和钢铁之城的利益还是绑在一起的！ 并且，因为有着强大的实力，还有极高的贡献，冯浩在钢铁之城的地位，比王小顺要高不少，几乎是死忠派的领军者之一！ 所以他对钢铁之城和秘境的了解，也远远超过其他人，知道在那些秘境背后，往往还连通着一个个浩瀚的世界。那些世界的生命，并非不能去到地球，对钢铁之城造成影响，只是条件十分苛刻。可他有着切身体会，明白在机缘巧合下，那确实是可能发生的！ 冯浩有心放弃这个任务，又想到钢铁之神的神秘，以及钢铁之城奇迹般的崛起。 他最终还是决定相信那个家伙不会自找麻烦，将这个任务做上一做，去搏上一搏！ 钢铁之城的任务都有难度提示，冯浩因为自身实力过硬，已经快要达到5级异能者的标准，加上贡献等级够高，所以才接到这个堪称史上难度最高的任务！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这一直是钢铁之城发布任务不变的准则！ 魔法世界，永夜谷，法师最后的庇护所。 凌尘从桑尼胸口拔出截天剑，看着这位死不瞑目的传奇法神，心中没有半点感慨。 原本，他是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的，毕竟埃尔法人离开后，新的敌人实在过于恐怖，就连凌歧都担心这些人循着蛛丝马迹找到新世界，所以完全不介意同法神们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合作，不求削弱这些敌人的力量，最少也要将他们拖在魔法世界！ 可惜，这些法师实在是太没用，短短三十年，就被打的丢盔弃甲，连各处小世界都被扫平无数，最终只能龟缩在永夜谷中，靠着天险苟延残喘！ 即使到了那种程度，凌尘最初也没有轻举妄动，仍然期待着法神们发起反攻！ 可是，二十年过去，局势还是如此糜烂，甚至更甚，许多有名的小世界都已经被扫平，位面周边退路被切断，不少法神都成了对方的俘虏，被打上了奴隶的标签，带上禁魔手铐，一船船运走！ 直到确定再没有任何传奇法神会出手，凌尘才悍然反戈，要最后捞上一笔！ 三十年的筹谋，二十年的等待。 由不得他不如此小心，毕竟凌尘本身也只是巅峰金仙，相当于尊者，靠着截天剑才勉强能和亚圣抗衡。 而传奇法神，至少在破坏力上是当之无愧的亚圣级别，想要谋算一位亚圣，对他来说并不容易！ 虽然随着凌歧本体突破成为圣人，所有的分身也都因此得了好处，但是直接突破到亚圣级别的，也只有底蕴最深、资质最好的凌昼和凌夜。 其余包括火神阿拉丁，都只是尊者级别。凌尘更不用说，靠着截天剑的反馈，才勉强成为尊者！ 好在，无论是阿拉丁还是凌尘，都有各自的底牌，不能当成寻常的尊者看待。 这次凌尘成功刺杀重伤的桑尼，不但做成了釜底抽薪之局，更是让截天剑都得了巨大的好处。其中第七重世界已经趋于稳定，反馈的力量，足够奠定他未来进军天尊级的基础！ 可惜，其余传奇法神不知躲在哪里，到了此时都不肯出手，说不定是发现敌人势大，当真准备龟缩。 若不然，只要有几位传奇法神愿意站出来和那些入侵者死磕，桑尼也不用那么早死，凌歧不会竭泽而渔，总会让利益最大化。 等到凌尘未来再行此时，也能捞到更多好处。 此时，事情都已经做下，当然一切休提。 虽然凌尘刺杀桑尼之事，并没人看到，但这种事情根本经不起推敲。 而且凌尘并不认为，在这种等级的世界，天知地知我知的秘密，就一定不会泄露出去。 在确定桑尼彻底魂飞魄散、种种底蕴都成了截天剑的养料之后，他冷笑着丢下一物，而后消失在了原地！ 此事之后，不论那些传奇法神还会不会最后再去疯狂一把，这战场都已经与凌歧无关。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发展好新世界，在真实世界扎实根基，然后照顾好天罗世界这片后花园。 至于其它，让别人去狗咬狗就够了。 上层轮回空间，个人空间之中，正在山顶打坐参悟的郑吒，忽然一愣，感觉又有任务上门。 时至今日，他除了轮回者的身份，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轮回空间“秩序管理员”。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弄到这样一个头衔，似乎是在捡到“那个东西”不久之后的任务中。 好在这赋予他的只有权利，很少义务，因此他也并未纠结，想着可能是自己表现不错，主宰终于做了一回伯乐，看上了他这匹千里马！ 身为“秩序管理员”，郑吒有着挑选任务的权利，这大概是普通轮回者梦寐以求的。 静下心来看过这次给予的可选任务，郑吒微微皱眉，本能就想拒绝。 因为这个任务的核心，竟然是破坏！ 这个可选任务，要求他前往一颗行星，毁灭其上的特定城市、以及城市中的全部生物！ 郑吒并非那等迂腐之人，就算以前有点圣母，随着轮回的洗礼，也逐渐有了杀伐决断的一面，关键时候，并不忌讳杀戮。 但想让他根本以杀戮为目的去进行屠杀，这无疑有违他的本性！ 他可以为了生存去战斗，但他又不是疯子，甚至不会为了发泄情绪去滥杀无辜，哪里做得这种屠城灭国的丧心病狂之事。 郑吒正要拒绝，可是等看到任务奖励，却愣住了，犹豫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郑吒看了看任务的详细描述，这也是“管理员”的特权之一。 很快，他发现这座城市和他想象的有些不同，充满了各种罪恶。 更关键的是，城市中九成九的居民，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其中人型生物不足三成，能和人类有着九成相近度的，都是凤毛麟角。 这样一来，郑吒心中的天平就有了倾斜。 说他矫情也好，说他可笑也罢，总之，若这星球上、这座城市中居住的，都是正常人类，那么就算奖励再让他心动，他也不会去进行屠杀！ 可现在，这城市中居住的，根本就是一些普通人眼中的怪物，不少还在做着怪物一样的事情，比如竟然将其他人型生物烤来吃！ 如此一来，他就有了去屠杀的借口！ 郑吒又看了看任务奖励，心中的犹豫持续了大概三个刹那，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接下了这个任务！ 他知道，不论他有多少借口，他都要以刽子手的身份去执行一个他所反感的任务。 他知道，即便有着合适的理由，这也像是一道被打开的枷锁，或者一截断裂的堤坝！ 他心中的野兽，又被放出了一只，汹涌的洪水，很可能会让整个大坝都决堤。 然而，为了那个实在让他难以拒绝的奖励，他还是要去做，要义无反顾的去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三十四章 入侵 郑吒对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不会触及那条底线。 杀伐决断，不表示冷血无情。若能杀一人，救百人。杀百万，救苍生。这岂非是善事，大善事？ 所以杀戮，未必就都是邪恶的。就算是邪恶的杀戮，只要把握尺度，也未必会堕入迷惘的深渊！ 更关键的是，郑吒其实知道，在他看到奖励，开始犹豫的时候，自己已经快要没得选择，快要被逼上绝路！ 有借口，那是皆大欢喜。没有借口，莫非他真的会和所想一样，义无反顾的拒绝这个任务，拒绝再见挚爱的机会？！ 不！他不会！ 人活着，总是要被环境改变的！ 他郑吒，也一样，甚至他本就是那种非常擅长适应环境的人！ 倘若他不能一点点适应环境，整天想着去改变，那么他大概早就死了，埋骨他乡。 人都死了，还去提什么仁义道德，岂非可笑之极？ 反之，就算被环境改变了，就算已经满手血腥，只要不忘本心，不忘初心，不也依旧可以在地狱中仰望天堂，甚至将地狱改造成天堂？ 郑吒是天真的，但至少他愿意保留那份天真。有时候，伪善也难能可贵，因为至少懂得、记得什么是善。 而这里是轮回空间，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战斗，早无善恶之分！ 郑吒也一样，也在为自己战斗！ 他还愿意保留一点人心，一点仁义！ 即便，他的仁义，只在该坚持的地方坚持，会被人当做虚伪。 他的手是黑了，可心还是热的！ “我站在地狱，仰望天堂！” 遍布熔岩的平原上，一只生着牛角的人形恶魔，看着暗沉沉的天空，呢喃自语。 忽然，天空中裂开一道口子，一个穿着吊带背心的中年人跌落下来！ “啊！！！” 中年人发出一声惨叫，摔到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摔成了一滩肉泥！ 恶魔有些意外的看着那处天空，有些惊讶的摸了摸头顶的两只长角。 “有趣有趣？异空间？虫洞？” 恶魔眨了眨眼，双腿一蹬，瞬间出现在方才中年人出现的位置。 它背后并无双翼，却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立在空中。 “这究竟是什么？上帝召唤的福音？撒旦布置的陷阱？” 恶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不管了，我倒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什么能伤到我巴尔德大公的！” “若这真是时空隧道，甚至能让我重回人间，那我——” 恶魔忽然停下了自言自语，瞪大了眼睛！ 咻！ 一股无匹的吸摄力从对面传来，这恶魔瞬间就被忽然出现的裂隙吞噬！ 韩国，某大型炼钢厂，一群工人正慌张的围在露天熔炉边，惊慌失措的嚷嚷着，好像是有人掉下去了还是怎么的。 其实，现代的炼钢厂里，几乎全部熔炼过程都是完全密封的，除非已经到了浇筑成形的过程，不然根本不会让工人看到铁汁钢液。 当然，事无绝对，比如眼前，就是特例。 这人掉到了熔炉里，保证比送到焚尸炉还要化的干脆。 周人工人议论的，却是方才那人落下去后，似乎直接被一道黑色的裂隙吞掉，而后影踪全无，这才引来了众多争论和围观。 已经有人去通知厂方领导，也有人报警，只是还没等负责人赶来，围观的工人们忽然又发出了一阵惊呼，而后便化为惨叫！ “啊！！！” 轰！！！ 一股冲天的火焰，刹那将厂房充满，甚至瞬间就烧化了周围的墙壁和屋顶，滚滚热浪排开，十里之内，尽成焦土地狱！ 那暗沉沉的火焰，居然无比霸道！ “啊！！！究竟是谁！敢偷袭你家巴尔德老爷！快给老子滚出来！！！” 恶魔的咆哮，伴着一圈圈灼热的气浪传来！ 然而周围但凡可能回答它这个问题的人，却在瞬息之间，就已经灰飞烟灭。 它是一只心向天堂的恶魔，却不经意的就把人间化为地狱。 “恶魔入侵地球！” “世界末日到来！” “上帝已经开启了审判模式！” 随着恶魔巴尔德的降临，大量新闻就和雪花一样沸沸扬扬，铺天盖地的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 类似的事情，之前并非没有发生过，只是造成的影响没那么大，因此被各国政府如有默契的联手压下。 然而，这一次冥冥中却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故意推波助澜，让群众不再被蒙住眼睛，让那可怕的真相公诸于众！ 起先，各种辟谣还甚嚣尘上。 然而不久之后，一切反对全都销声匿迹，因为世界各地，都出现了妖魔鬼怪入侵现实的迹象！ 这和一片片即使具现后也只如同迷雾笼罩的幻域不同，这是幻想同现实直接发生了碰撞！ 且和以往只是个别存在走出幻域、并且还未必抱着敌意的情况不同，这次从那一个个“秘境”中走出的，几乎全都是邪恶阵营的存在！ 虽然它们的等级普遍不高，恶魔巴尔德那种离开幻域后都还有着5级实力的，已经是凤毛麟角。但架不住这些邪恶生物的数量实在太多，即便各国政府纷纷出动了战斗力远超民众想象的超能者部队、高科技机械装甲师，竭力将这股势头压住，许多地方依旧在一夜之间沦为地狱。 相比之下，南北极反而要平静的多。并非因为那里生灵稀少，没有来自秘境中怪物的入侵。而是因为在南极洲几乎没有任何像样的抵抗力量，冰雪女王就占领了整块大陆。而在北极... “啊！！！美妙的世界！！！这难道是我又一次的奇遇！” “果然，那个术士说的不错，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自从继承巫妖王的神格开始，我的成长速度连自己都感到害怕！” “哈哈哈哈哈！我果然是注定要成为至高神的男人啊！” 一名穿着重甲，身高超过三米，浑身缭绕寒雾的魔神，悬浮在北极冰盖极点附近的天空中！ 深沉的夜幕下，这魔神铠甲上绽放着荧荧蓝光，令人目眩神迷。 仅仅是视线接触，它就让人有种冷彻心扉的不寒而栗感，又带着异样的迷醉。 “嘀~目标已经出现！各小队各就各位！‘ “目标能量数值溢出，判断为5级高能生物，准备执行b计划！” “嘀~监察者充能完毕，开始执行捕捉计划！” “嘀~已与主脑连接，伽马卫星开启实时监控！” “毁灭者一号、二号，流浪者四号，各就各位，开始充能！” 一连串死板的声音从周围传来，眯着眼睛的巫妖之神豁然大惊，不可思议的望着周围蒙蒙的雪尘！ 在那弥漫涌动着的寒雾背后，一个个影绰绰的人头若隐若现，有几处位置，甚至传来了令巫妖之神都感觉威胁的能量波动！ “嗯？什么情况？” “不好！我的力量！谁偷走了我的力量！” 巫妖之神大惊失色，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只剩下全盛时期一成左右的力量，兴许还不到！ 滋滋！ 一阵细密的电流声过后，一张巨大的紫色电网从天而降，完全将呆滞的巫妖之神笼罩在其中。刺目的强光之下，传出了一阵噼噼啪啪的炸响！ “啊！！！” 巫妖之神痛苦的咆哮起来，这种程度的打击，还不足以让他束手就擒，却也着实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以及更大的痛苦！ 他本就所剩无几的实力，瞬间又下降了一大截！ 这紫色的闪电分明有异，不是普通的雷霆之力！ “吼！！！给我开！我是巫妖之神！我是纪元之子！我怎么可能在这种鬼地方倒下！” 巫妖之神怒然撕开了雷网，然而迎接它的却不是清新冷冽的空气，而是一道道密密麻麻几乎汇聚成光柱的射线冲击！ 一瞬之间，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受了多少打击，足矣抵挡上位神数击的铠甲，顷刻间就被瓦解！ 巫妖之神惊恐了，因为它忽然发现，不只是自己，就连他携带的诸多装备、神器，都被削弱到了一种令他无语的程度！ 一道墨绿色的瓦解射线轰击在巫妖之神的胯下，他忽然感觉两腿*之间凉飕飕的！ 都不用低头看，它就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久违的羞耻感化为愤怒冲上大脑，也不知哪来的余力，巫妖之神竟然在这种密集的打击下，成功开启了反魔法神力护盾！ “啊！！！” 一片片惨叫声伴着一道道折射的能量射线传出，巫妖之神终于松了口气。 “嘀~检测到目标具备抵抗能量攻击的手段，开始进行深度扫描！” “叮~扫描完成，该能量防护屏障具备承受上限，其上限在饱和打击范围之内。” “毁灭者充能完毕，准备进行饱和能量冲击！” 巫妖之神又听到了那阵冰冷的让它吐血的声音！ 然后他就看到天空中有三道巨大的光柱落下，每一道都足以将此时的它重创！ “完了！！！” 巫妖之神心中一片冰冷，不知为何，就想到了自己飞速的崛起，短短百年便完成了其它神祇十万年的积累，这样的它，难道不该是传说中的主角、真命天子？ 同时，另一句话却也回荡在它的脑海，它已经不记得那究竟是哪一只败犬的哀鸣。 “跑得快，不一定能赢。不跌跟头，才是成功。” “巫妖之神，我等着看你扑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三十五章 幻想现实（上） “我日！又扑了！都你母亲的世界末日了，就不能让老子雄起一把！” 阳光通透的书房中，杨正伟看着自己连载的小说主页惨淡的成绩，已经有些无语。 上大学的时候，他就迷上了看小说，弄得大学都差点没能毕业。 后来，好不容易弄到了毕业*证书，家里也帮忙给他弄了个公务员编制，在当地的文化局上班。结果他却在第二年严整的时候，上班写小说被领导发现，直接挨了个处分，还被通报批评。 其实按照当时的情况，那位领导已经很给面子。要是往严里处分，直接让他卷铺盖回家也不算过分。 偏偏杨正伟却是个拧脾气，受不得一点委屈，想着老子只是上班写小说你就处分我，那你个老不死的拿公款吃喝胡天海底，三奶搞完玩四奶，你怎么不处分自己！ 这当真是“只许州官嫖*娼，不许百姓看片。” 是可忍孰不可忍，杨正伟连夜写好辞呈，第二天就到单位大闹了一场，细数领导种种违纪行为，将辞呈摔在他的脸上，气的那位五十多岁的老领导差点背过气去！ 杨正伟知道自己这么做种祸不浅，毕竟他是公务员，是国家公职人员，不是一般厂里的员工，一言一行都要负责。他的领导又是真正的权力阶层，不是什么暴发户。 不过这年头，也不是旧社会，他这么一闹，估计那位领导自己都是一身骚，还未必保得住那身官皮，即便后台够硬，也是麻烦不断，倒不用怕什么打击报复。 况且他家里好歹有点脚力，所以对于为官者也不像普通老板姓一样敬畏。 这事情做了，最多就是自己的档案上难看一点，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污点，未来仕途堪忧，甚至一辈子都别想走上仕途。 当时立志成为网络大神的杨正伟，根本没考虑过那些！ 从此之后，他就埋头开始创作，五年时间，写了十几本小说，长的有三四百万字，短的太监烂尾不提。 基本天天更新破万的他，看看写的也不比那些所谓大神差多少的他，愣是没有一本小说点击量破百万的！ 苦逼，怎一个苦逼二字了得。 虽然杨正伟父母都是公务员，有着不错的社会保障，母亲那边的亲戚，更是不乏做生意发财的，几个表兄弟姐妹也都事业有成，轮着一家家吃过去都饿不死。 但并无多少生活压力的杨正伟还是觉得憋屈，特别是他此时的失败，更衬托出五年前那冲动之举的可笑！ 然而，后悔吗？ 怎么可能后悔！怎么可以后悔！ 人这一生，总会有许多抉择，有的人每次选完，回头看看都会懊恼，觉得自己错了。 有的人即使因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也会笑着承担一切，死不悔改！ 杨正伟笑不起来，但他就是那种死不悔改的人。 即便错了，他也不会承认，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证明自己是对的。 况且他知道自己的失败，并非选错了路，而是他选择的这条路，比他想象的更加崎岖，更加艰难。 他并没有做错，就算有错，也绝对不在那一时、那一刻！ 小说不火，有很多原因，未必就是作品不行。在杨正伟自己想来，他的作品缺少读者，可能正是因为自己的想象力过于丰富，写出来的东西天马行空，让人不容易读懂！而现代网络文化，往往趋于直白，趋于简单，毕竟许多人看小说，就是为了放松，没想过读出什么精髓来。 杨正伟不是不明白商业创作的必要性，然而他实在太自我，每次恍然大悟，回头却仍旧只写自己想写的，不写读者想看的，只写自认为有意思的，不考虑多数读者的阅读和接受能力。 他宁可抱着那点梦想一步步走向深渊，也不愿为了一时的成功，去将它点燃，让梦燃烧，照亮钱途！ 所以，他扑了！ “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妄想！” “而这就是我的梦，我的希望！” 杨正伟看着电脑屏幕笑了，别人看到的只是一本不成功的小说，他却能感觉到一个鲜活的世界，正在蠢蠢欲动、跃跃欲出！ 霹雳！ 远处忽然传来了雷霆声，乌云不知何时遮住了阳光，整座城市陷入了黑暗之中。 杨正伟被吓了一跳，忽然想到之前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些听起来有模有样的无稽之谈。 “额，莫非还真有怪兽入侵，世界末日？” 杨正伟看着稍远处压抑的雷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对于那些流言蜚语，他是不怎么相信的。 可不知为何，此时他的心脏却突突直跳，仿佛真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 唳！！！ 一阵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极远处，一道酷似翼龙的庞大身影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快速飞来！ 呜啦！呜啦！呜啦！！！ 直到这时，刺耳的防空警报声才开始响起！ 杨正伟恐惧的看着那长得如同飞龙，却比正常的恐龙庞大十倍的怪物，扑向了自己所在的居民楼！ “完了？！” 杨正伟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那些传闻竟然都是真的，而当他见证这一切，迎接他的直接就是死亡！ 他企图找出那根本不存在的生路，可是面对那恐怖的怪物，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杨正伟没有和鸵鸟一样自欺欺人的躲到桌子底下，因为他很清楚，那还在千米之外扑腾翅膀，狂风就几乎要将玻璃墙掀飞的怪物，一旦真的撞上自己所在的居民楼，躲在哪里都是十死无生！ 可是，这里这么多房子，它为什么偏要盯着他家！ 杨正伟又岂想过，千米之外的东西，他怎么可能看的那么清楚！甚至提前知道对方的动向？ 他没想过，因为他的思维已经快要停滞！ 然而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还有美好的未来，他还没来得及证明自己的价值，他甚至还没找老婆，他怎么可以去死！ 轰！！！ 轰然的声音传开，杨正伟惊骇的盯着前方！ 前方的窗户正在颤动，狂暴的气浪冲撞之下，号称防弹的双层真空玻璃已经布满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或许下一刻就会爆开！ 即便如此，已经被推到风尖浪口，杨正伟却还是目不转睛，甚至恨不能把眼珠都瞪出来！ 窗外，大概五百米外，那巨大的双翼展开似乎能遮住天空的怪物，已经被一位金甲战将挡住！ 那金甲武士，浑身燃烧着赤红色的火焰，火焰凝聚成梧桐树的形状，又有一只只火凤凰自树上起起落落，构成了一副纯粹由火焰组成的绝美画卷！ “梧、梧葵！” “东方战神梧葵？？！” 杨正伟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笔下虚构的人物，忽然就这样出现，将那差点把他弄死的怪物挡住，厮杀在一起。 他此时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荒谬！ 接着，他竟然开始不知所措！ 战斗的余波摧毁了周围一栋栋建筑，杨正伟并未发现，唯有他所在的居民楼，虽然一直都颤巍巍，像是随时可能倒下，但偏偏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着，硬是屹立不倒！ 起初，它还不怎么醒目，然而等到周围建筑全部坍塌，它骤然鹤立鸡群，被凸显了出来！ 梧葵和那怪物都注意到了那栋特别的大楼，然而此时双方都已经厮杀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梧葵还被压在下风，哪里有暇分心！ 站在窗前，透过密布的裂痕，已经基本恢复理智的杨正伟，看起来比梧葵还要焦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在我的小说里，梧葵可是仙人级的强者，战斗力在三界之内都能排到前二十！那怪物虽然恐怖，但也应该挡不住她随手一击才是！” 杨正伟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很快就意识到，小说毕竟只是小说！ 不管为何一个他虚构的人物，都能来到现实，救他于水火，但这不表示小说已经和现实等同！ 杨正伟在那干着急，梧葵却已经被怪物打飞出去，明显受伤不轻！ 杨正伟心里一咯噔，好在瞬息之后，局势又有变化！ 被打飞的梧葵身上，再次出现火树烈鸟的异象，等到火焰重新被她吸收，她像是顷刻恢复了伤势，又一次扑向了那只怪鸟！ 见到这一幕，杨正伟反而愣住了。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变得非常激动，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 他瞪大了眼睛，双手做喇叭状，忽然朝着外面的金甲战士大喊道： “梧葵！快用木灵火去点燃凤凰卵！” “你并不是木灵之体！你其实是墟凰转世！” 杨正伟想到自己在大纲中的设定，忍不住曝出了梧葵的身世之秘！ 那本小说他还没写完，目前正在连载之中。这梧葵并非小说的主角，而是女主角之一，却也是大有来历。等到大结局的时候，随着主角重伤濒死，梧葵会觉醒夙世之力，一跃成为三界之内数一数二的强者。其中关隘，就在于她的修行方式，她一直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虽然和正确的路，只差了一步的距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三十六章 幻想现实（下） 却见那金甲战将梧葵听了杨正伟的话，果然呆了一呆。 小说里很多东西都是那样，不说里面的剧情人物，就连读者都会被作者误导，形成知见障。 当然，一位真正优秀的作者，在误导读者的同时，往往还会埋下很多真正揭开真相的伏笔，将来需要的时候稍微一点，立刻能贯穿始终。 可惜，能提前拨开迷雾的，实在太少太少。旁观者尚且如此，何况是当事人？ 梧葵对于自己身上的事情，其实早有怀疑，此时被人点醒，立即拨云见日，气势开始暴涨！ 然而随着杨正伟说出那番话，他原本所在“摇摇欲坠”、却又“稳如泰山”的大楼，忽然像是失去了支柱，轰然崩塌！ 杨正伟根本没来得及见到梧葵的变化，或是感觉庆幸，就觉得一阵地动山摇！ 他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而后像是被抽空了全部力量，一阵剧痛过后，就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怎么会这样！！！” 杨正伟最后的意念，回荡在他的死亡之地。 变得越加强大的梧葵冷冷扫看着那只怪鸟，怪鸟像是察觉到了梧葵的危险，威胁般的鸣叫了一声，转身就扑腾着翅膀跑远了。 梧葵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那栋最后倒塌的楼房，不明白为何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竟然会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被一个陌生人点破。 可惜，方才大楼坍塌的实在太突兀，她自己又正好在力量蜕变的关键时刻，根本来不及救援。 虽然有些遗憾没能弄清楚真相，但是梧葵也没有惋惜太久，左右不过是一个不知为何知道她秘密的路人甲。 既然这个世界有人认得她，知道她的秘密，那么她总能找出原因。 梧葵看了看稍远处压抑的雷云，能看到更多和那只怪鸟十分相似、只是弱小很多的怪物正在破界而来。 她摇了摇头，决定先找出自己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理由，以及回家的路！ 梧葵很快离开了，只留下一片废墟... 幻想的力量原本就是无限的，无所不能，能创造一切可能。然而人们的想象力，支撑自己去想象的动力，毕竟有限。 钢铁之城，第一尖塔，一百二十八层。 和凌歧的本体有着七八分相似的钢铁之神，坐在一张铁铸的桌子背后，平静的看着前方。 虚空中，一名和凌歧的本体一模一样的男人出现，缓缓落下，踩在鲜红的地摊上。 “你是谁？” 这个男人看到了端坐的钢铁之神，表情十分平静的问着。 钢铁之神审视着他，没有回答！ 男人也显得十分淡然，仿佛是一块石头，又或者把钢铁之神当成了一块石头。 “如此弱小的圣人？” 钢铁之神自言自语着，合上了面前摊开后放在桌上的一本书。 这本书是他亲手所著，因为有着良好的宣传，所以最近几年，在世界各地的销量都很好，广为人知。 然而，此时看来，即便是有着创造幻想的力量，并且让创造出来的幻想广为人知，可也并不意味着这个幻想，就一定已经存在！ 比如眼前的男人，究竟来自哪里，某个幻想位面？ 他是否当真有着书中所写的圣人级的力量？ 这本书中所描述的幻想位面，凌歧无法确定是否存在！ 因为，之前就连他的圣人本体，都没能在幻想世界找到相关坐标！ 身为创造者，钢铁之神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够影响该世界进程的。 也就是说，理论上，他完全可以让所创造幻想位面中的某某，去到新世界，然后让新世界的圣人本体，反推出幻想世界的位置。 实际上，他尝试过了，失败了。 就和当初的楚铭一样，有些东西，他“写”不出来！ 这让凌歧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天书，天书能创造一切，然而对于过于不切实际的，也是无法令其成真的。 当然，天书和眼前的情况还不一样，因为天书创造的世界，实实在在，就在脚下，就在身边！ 而在现实中以幻想之力所创造的... 凌歧有种感觉，即便他之前的实验成功，真有某个个体去到新世界，本体也未必能找到那个幻想位面所在。 虽然无法确定，凌歧却有七八分把握，它确实是不存在的。 倘若书中人物去到新世界，那么恐怕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导致圣人本体尝试推算该位面坐标时，连连失败。 有些事情，冥冥中的力量似乎一直在予以干涉，可以意会，不可言传，更难以去发现，甚至是例证。 对于凌歧，证据其实已经出现。 眼前这位幻想主角，此时就站在他的面前，可他的实力，却弱的可怜，涉及的因果，也简单的几乎是一片空白。 这个人，叫做林逸，那不重要，只是一个代号，其实他是凌歧以自身为模型创造的。 他在小说中几乎无所不能的，妥妥圣人级的主角。 现在看来，最多最多，相当于一般幻想世界人仙的程度！ 若连主角都是如此，那么位面呢？是异常脆弱，还是根本未能成功创造？ 这个人物，或许就是钢铁之神这几年来在这方面全部的成果！ 钢铁之神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冷漠的“林逸”，挥手将他送进了蛮荒世界！ 蛮荒世界，是一片出现在钢铁之城附近的幻域，两年前被人发现，被钢铁之神强行“拘禁”到了第一尖塔的一百二十八层！ 这片幻域的价值不大，连通着一个还算有点潜力的初级位面，目前只是用来进行一些物资的储藏。 现在，它又有一个用处，那就是让这个自己亲手创造的人物，进入其中，看看他笔下所谓的圣人，到底相当于什么样的层次！ 由于只是进入了现实世界片刻，甚至可以说并未进入现实世界，毕竟钢铁之神此时所在，乃是自身法域，和现实世界还是有着不同，所以这个人物，仅仅是从一个“虚构的幻想世界”、通过法域中转到另一个“真实存在的幻想世界”，应该能具现出原本的实力！ 如此，即使无法直接去到钢铁之神创造的幻想位面，也能更直观的了解他通过现实中的幻想之力，创造的世界和人物的价值，更进一步的肯定，那是否当真是虚幻的，即使站在幻想的立场！ 送走林逸后，钢铁之神来到他出现的位置，撕裂了空间。 背后，果然是一片虚无。 究竟是因为还不该出现，所以无法被发现，或者果真是不存在的？ 幻想之力，果然比凌歧想象的更加复杂！ 并不是简单的空想，让别人接受那种空想，就能创造一个世界，就能控制一个世界，即便是在幻想之中！ 那么，天书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让幻想世界之人，能拥有幻想之力，或者某种更强大创造力的造化神器？ 被凌歧所定义的幻想世界，又当真只是一种简单的幻想的具现？ 凌歧试图找到答案，因为这是他的因。 天罗世界，灵殊子站在一片沙漠上空，感慨着沧海桑田。 这里是他的成道之处，曾经有着无穷的灵机，乃是当时三界之内都有数的灵枢之地。 现在看来，根本已经沦为白地。 究竟是因为他昔日吞纳灵机过度，导致灵枢被破坏，还是后来人又做了什么，导致灵脉变迁，或者干脆是天灵地脉之力的转移？ 灵殊子摇了摇头。 倘若这片灵枢之地还在，即便是潜藏了，他也可以利用它做很多事情。 现在看来，果然应了自己的想法。 由于是主动历劫，所以他必然诸事不顺。 所幸，他已经不是孤家寡人。 灵殊子身形一晃，瞬间去到了万里之外。 如果他没有记错，在这附近，应该还有他的一座行宫，目前尚未被人发掘。 要是在之前，劫气侵染之下，灵殊子满脑子想的，都是靠着太古天尊级别的力量，直击首脑，碾压一切，达成目的。 但此时已然洗去一部分劫气，自然不会再如此冲动。按照他的本性，当然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来武装壮大自己。 灵殊子原本就是擅长借力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轻易上了那位圣人的贼船。 当然若非如此，他此时早就成了一捧黄土，哪里还有历劫的机会！ 旁人都以为太古、上古之时的天尊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幸运，动辄与天地同寿，又岂知除了其中有大气运的，想要在退隐后遁去天外，与世同存，都是一种奢望。 太古延寿之物颇多，可便是天庭蟠桃，除非每一熟必有一用，否则什么长生不老也是做梦！ 那等延寿之物，效果本就无法叠加计算，乃至用得多了，还会递减。 所以除非成就圣人，不然想要活过百十万年，非得像他一样另辟蹊径。 他是灵机成道，有紫气之身，尚可通过吞噬囚牛这等异种之灵机壮大自身寿元，勉强达到收支平衡。若换了其他天尊，想要延寿，只会更麻烦、更困难。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三十七章 劫运（上） 若无延寿之法，在这方世界，即便是太古至尊中的至强者，也不可能和圣人一样与世同存。 若非如此，从太古至今，一位位隐世的天尊不知多少，个个都活着，天尊早就多如繁星。 真要那样，灵殊子也不用出来历劫了，规规矩矩躲在小界之中避劫得了，能躲过一劫，就躲了过去，躲不过去，就呜呼哀哉，好过入世送死。 灵殊子成尊之时，天下已无多少太古天尊。说句难听的，在那个年代，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只要成就太古天尊，立刻名垂青史，横行一代。 真要将那些太古天尊放到古往今来同跻之中，最多算是中流，灵殊子本人的战斗力，便是如此，或许比之中等还要稍弱！ 要不是当真不善战斗，灵殊子也断然不用对凌歧这位上古天尊都那般忌惮，即便对方掌握的力量隐隐有些克制他！ 当然，灵殊子本就不以战斗见长，所以这并不羞耻。 他以紫气灵机成道，又别出心裁，创造历劫推算之法，在太古天尊之中，也算异数。 遍数古今，要说圣人之下善于推算的，能超过灵殊子的，最多一二人！ 牛魔岭，本是一座无名大山。 不知何年何月，有一位叫做牛大力的妖魔，硬是从千里之外搬来两座峻峰，插在山的南北两侧，弄得一座巍峨的大山，和个巨大的牛头一样，此地也因故得名。 据说，后来这牛大力得到天尊点化，逐渐修成正果，隐于山中。 据说，数千年后，牛大力也成了一位天尊，只是不显于世，才罕为人知。 灵殊子隐于半空，注视着妖气弥漫的牛魔岭，深深蹙眉。 这劫气，委实可怕！ 寻常大劫，往往由圣人执棋，操控全盘。 但在劫气之下，圣人依旧可能中招，做出不智之事。 而像这种末世浩劫，天地皆为棋盘，便连圣人都避之不及，他一个太古天尊，就是大海中的小舢板，草率入局，实在是孟浪！ 不提别的，这一路走来，若非及时醒悟，只怕他此时早已是伤痕累累。 即使如此，多有堪破，他行事也依然诸多不顺。 之前意图直击首脑，结果漫无头绪也就罢了。 现在已是迂回作战，准备弄些后勤补给，怎么也如此麻烦！ 那什么牛大力，显然是个后辈之妖，但其实力，委实不容小觑，恐怕不逊于那位光明天尊太多！ 偏偏它还直接把家落在他的行宫之上，也是奇了。 这年头，莫非上古天尊已经如此泛滥？ 灵殊子能感觉，那行宫尚在，但要进入，绝对饶不过这莽牛！ 灵殊子本就劫气缠身，他敢肯定，只要自己那么做了，九成会和这牛妖起冲突，一旦打起来，即便自己能胜，也可能得不偿失！ 偏偏这牛妖又不像光明天尊，本身是先天神灵，和他有几分香火情，还有敲门砖，可以示好。 自己此时直接上前自报家门，挑明来意，估计对方非但不会息事宁人，反而会因为种种原因，同他生出龌蹉，自招麻烦。 灵殊子犹豫了片刻，想到自己藏在行宫中的一件物什，却还是下定决心要闯一闯。 为了那件宝物，就算真起冲突，也管不得了，大不了到时候一意退去，牛妖该不至于能拦得住他。 他总不能因为劫气，就到处束手束脚！ 灵殊子愿意同光明天尊友善，那也是恰好有这个机会，他又感觉光明山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更是算出的生机所在！ 这只牛妖，即便也是上古天尊，先天根器就不够，差了光明天尊不止一筹，和他也没那么多羁绊，不用顾忌太多！ 话虽如此，若能够和平解决问题，灵殊子也不愿意轻易和任何一位天尊起冲突。 他和一般的天尊不同，根基就是灵机凝聚的先天紫气，战斗越多，自身损耗越大，越容易影响功行。 所以即便占据绝对的优势，他也很少选择蛮干。 化为一缕清气，灵殊子很快绕开了那充盈的妖气，来到牛角山深处。 同为上古天尊级别，这自称大力天尊的牛妖，在演化禁阵一道，比起光明天尊就不知差了多少。 当然，妖族赖以自豪的，本就不是禁阵法术，而是强悍的体魄！ 这牛妖若是拼尽全力，靠着上古天尊级别的妖尊本体，倒也能给灵殊子带来不小的麻烦。 轰！轰隆！乒！乓！ 尚未接近行宫的纳灵范围，灵殊子已经听到山腹深处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碰撞声。 他没有感觉杀意，猜测可能是牛妖的后辈子孙正在切磋较技！ 天尊之中，如那先天神灵，或者似他这般先天生命，轻易不肯留下子孙后代，那是在分薄自身底蕴。若是寻常人修天尊，或者妖修天尊，倒是能通过血脉传承力量，开枝散叶。 尤其是妖族，血脉传承之力霸道无比，龙生龙、凤生凤，后代越多，势力越大！ 这牛妖好歹也是一尊上古天尊，在当世已经属于妖族鼻祖级的人物，无论原本的血脉有多普通，此时也堪比那些上古荒兽，轻易就能诞下强悍的后代，当然会更加注重繁衍生息，将小辈都收拢到自己麾下，积蓄势力。 可惜，牛妖也就这种程度，后辈大概能成羽翼，要成其骨干却没什么可能。毕竟那牛妖并非异种，不可能靠着血脉力量的传承，就让后辈有着极高的成就。 灵殊子善辨气机，早就知道这山中大妖乃至妖王妖帝都是不少，但妖圣都是凤毛麟角，天尊就那么孤零零一个。 这也是灵殊子推测牛妖原本血脉一般的重要原因。 倘若这牛妖堪比异种，随随便便就能生出一窝金仙、天尊，那么灵殊子当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免得被劫气所扰，灰灰了去。 循着声音，灵机开始朝着地下深处遁入。 要说这末劫果然厉害，似是从无数年前就开始影响天下大势，能将一个个巧合串联起来！ 这牛妖明明不通阵法，随随便便落个窝，也能将他行宫的出入要枢堵住，实在是让人无语。 幸好他的行宫并无正常门户，毕竟灵殊子本就是一缕气机化生，出入宫殿，无需走正常的门径，不然指不定这行宫早就让人刨掉！ 他当年一共留下一处正殿，九大行宫，自上古以来，还有三处存世，也不容易。 至于其余，要么毁在天地变迁之中，要么就是机缘巧合下被人发现，强夺了去。 灵殊子原本也没什么想法，毕竟他隐世太久，光阴荏苒，发生任何事情都能理解。 现在想想，却觉得可疑。 那上古天尊级别的牛妖在他行宫之上安家落户，都没能发现脚下之秘，他的布置又岂有这般容易被人破去？ 分明这一切早就在这末劫之中，皆有定数！ 包括此时，未必就是牛妖发现不了，说不得就是末劫之下，冥冥中某个意志设法干扰，不想让它察觉，留着它做自己的绊脚石！ 深入地下三万丈，灵殊子没有和那些牛子牛孙碰头，终于感觉到了行宫牵引灵机的力量，这是他的出入之径！ 那行宫原本一直被封闭着，所以这股力量也是引而不发，只等他这位主人归来，再行复苏宫中诸多阵势。 若不然，那行宫不停吐纳灵机，维持自身运转，牛妖早就发现。它再迟钝，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此时灵殊子主动进入，就是主人回家，立刻会打开关隘，使得行宫开始吸纳灵机。 这个过程很短暂，波动也微乎其微，无奈一位上古天尊距离如此之近，肯定会有觉察，这就是劫关了。 灵殊子犹豫了一下，想着一路走来所感，终究还是循着引力毅然朝行宫投去！ “嗯？” 牛魔山地下两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丈，牛大力盘坐在一块巨大的石碑前，在一处被挖空的洞窟内，自参悟中醒来！ 石碑上“镇界”两个硕大的金字一闪而过，复又被表面一道道暗淡古朴的灰色纹理掩盖。 牛大力冷冷看向脚下的大地，一字一顿道： “不想此山还是有主之地！” “奈何天意如此，既然这是我牛夔成道之机，就万万没人能夺去！” “无论你是谁，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 牛大力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妖魔之中，有率性肆意而为的，也有一意残忍杀生的。 尤其是那等出生不太好，乃至根本就是家畜修行成精的，若是受过主人恩惠，那么还有知恩图报的美谈，若是主人视之平常，如同猪狗，甚至多有虐待，那么一旦成妖，立刻为祸一方，以杀戮取乐！ 牛大力并不知道被他视作潜在敌人的，乃是一位太古天尊！ 他前不久刚解析出镇界碑之秘，还在幻想着成为圣人后的美梦，哪能想到会有一位太古天尊的上门邻居。 这也不能怪它，那太古天尊，早就成为绝响多年，似他这般上古天尊，已经是绝顶高手，不出去为祸天下就不错，莫非还怕被人欺到头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三十八章 劫运 （下） 牛大力冷笑着站了起来，决定将这个意料之外的变数解决。 虽然一座能隐藏在他脚下的地宫，肯定有着许多不凡之处，说不得就是一座巨大的宝库，可比起成圣之机，什么利益都要靠边。 再说，他好歹也是万年前横行天下的妖尊，什么场面没见过，莫非还贪那一点小利？ 牛大力也不显露本体，更不施展神通，就那么抬起脚来，狠狠往下一跺！ 轰隆隆隆！ 牛魔山方圆三千里内刹那就是地动山摇！ 高耸入云的牛魔山更是山崩地裂，两根牛角般的峰住径自折断，轰隆隆沿着山坡滚了下去，仿佛闹起了地龙，一时间也不知多少藏身山中的大妖小妖遭秧。 外面尚且如此，这山腹之中、大地之下更是惨不忍睹！ 一个个山洞全都塌方，一些修为惊人的妖王妖帝还好，那些刚刚开始修行的或者只是有一点修为在身的牛妖，瞬间就变成了肉饼。 牛大力性情残忍，起意杀戮之时，根本连妖子妖孙的命都不顾忌！ 这一击之下，不提旁的，他自家聚在山腹之中的后裔，最少也要死掉三分之一，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牛妖脚下方圆九万尺的地面，更是整块下陷了三千丈，把泥土夯实的和钢铁一样！ 地宫之中，伴随着大量裂纹出现，穹顶上悉悉索索的碎片开始掉落，许多梁柱也一根根折断。 好在这毕竟是太古天尊灵殊子的行宫，虽然由于储纳的灵机匮乏，并未开启任何防护大阵，但它的本质毕竟摆在那里，也不至于被随便踩两下就彻底崩塌。 “嗯？” 行宫深处，刚刚取回一件趁手法宝的灵殊子，在这地动天塌之中，感觉到了那股随之压来的庞然气息。 那位大力天尊的敌意，已经分毫不加掩饰，灵殊子不禁眯起了眼睛。 虽说在劫气之下，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灵殊子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可如今看那牛妖的反应，未免太果断、太决绝，像是急着要抹去这座地宫、试图遮掩什么一般！ 这其中不定还有说道！ 它会如此敌视自己，总不会没有原因！ 这样一位上古天尊都急于隐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灵殊子冷冷一笑，忽然改变了主意，拿到东西之后，不准备立刻远遁万里！ 他这位太古天尊，可不是怕了那头牛妖，才一心想着避战！ 他只是觉得那么做得不偿失，才一忍再忍。若那战果，能让他得大于失的话—— 劫运劫运！大劫之中，自有大运！ 这个道理，灵殊子懂。 也正因如此，他才敢继续历劫，而非立刻找个地方龟缩起来！ 大劫之中，总有应劫之人，那些应劫之人身带气运，在这大劫之中，甚至能以比寻常气运之子更快的速度崛起！ 可惜，即便是圣人，也没有能力锁定每一个应劫之人，能确定主要应劫之人的，就已经是圣人中极善谋算的！ 很多时候，应劫之人根本不止一个！或许有两三个，或许有四五个，或许更多！任凭是谁，也不可能把每一个都揪出来！ 而能笑道最后的，却终究只有一个，甚至一个都没有！ 那凌昼，在灵殊子看来，就有点应劫之人的味道，在这大劫之中，有气象，有大运！ 可灵殊子也只是与他为善，将他视作助力，并未把他当成大腿一样去抱。就因为即便他真是应劫之人，也不代表一定会如何如何，特别是在这种末世浩劫之中。 再回顾灵殊子自己，莫非就一定不是应劫之人？ 即便他确实不是应劫之人，只是一颗棋子，一个蝼蚁，随时可能灰灰了去，也未必永无出头之日，甚至不是不能取那应劫之人而代之！ 这其中关键，就在于劫运！ 劫运劫运，是指劫时之运，更是指劫来之运！ 灵殊子突然很想看看，那牛妖是否也是应劫之身，有着几分劫运，在大劫之前得了天大的好处！ 若是果真如此，那么这牛妖未尝不是他的生机所在！ 灵珠子没有再去推算一番，看看自己的做法对不对。如今劫数渐至，劫气日重，再去推算只能事倍功半，让自己患得患失！ 他把刚拿到的浑天盘一起，一束金光就将他从头到尾罩住。而后他再化为一缕灵机，这次有灵宝之助，就连顶点波动都没有，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地宫之上数千丈外，牛大力惊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全力一击之下，下方的地宫竟然大体完好！ 这不禁让他动起了心思，如此坚固的地宫，里面藏着的宝物怕是—— 只是转瞬，它就又压住那股蠢蠢欲动的念头，意志重新变得坚定！ “哼！管你什么遗迹秘宝，老子有成圣之机，什么都不在乎，先毁掉你再说！” 察觉地宫的不同寻常，牛大力除了心头一闪而过的贪婪，也有了一些不妙的感觉，怀疑自己恐怕惹祸，但它还是想再试一次！ 若是这次不行，那么他敢肯定，下面的宫殿中不管有没有让他心动的宝物，此间主人，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那么无论导致这处地宫禁制异动的，究竟是主人归来、还是继承人出现、或者时机已到，自然生变，他都不会再管，立刻就要带着镇界碑远走高飞。 那种太古、上古天尊归来的可能性其实很小，但是牛大力还是不想赌，他输不起！ 忍得一时，等他彻底炼化了这镇界碑，即使无法立地成圣，到时候也能修为大进，至少一般的太古天尊，怕是只有被他拿捏的份！ 有这样光明的未来，倒不必纠结一时得失。 牛大力心中有了定计，脚下立刻再次发力！ 喀拉啦！轰隆！轰隆！ 地宫之中，一根根梁柱纷纷被压断，那毕竟已经是上古之物，岁月的力量在上面留下了痕迹，此刻又无禁阵保护，哪里经得起蛮牛这般折腾！ 地动山摇之中，牛大力非但没有感到庆幸，反而决定仍旧按照之前的想法来，卷了镇界碑就走。宁可小题大做，不犯疏忽之错！ 有了这心思，牛大力不再管其他，目光扫向了镇界碑！ 这是他的成道之物，万万不容有失！ 几步走到镇界碑前，牛大力手一翻，就要将之收起！ 熟料这瞬间，镇界碑后忽然闪出一个人来，趁着牛大力愣神的功夫，抬手就朝着他额前轻轻一拍！ 灵殊子只是用手在牛大力脑门上抚了一抚，那牛大力却像是被千斤重锤击中一样，蹬蹬蹬倒退了三步，一口金色的浊血就是喷出！ 然而见到这一幕，灵殊子反而皱了皱眉头。 好在虽然没有像想象中最完美的情况一样一锤定音，他终是将牛妖重创！ 他本就比对方强出了一个层次，此时又偷袭得手，已经是大占上风！ 灵殊子将镇界碑一裹卷起，而后化为一道灵机，瞬间遁至山外！ 他这次没用浑天盘，打的就是让牛大力追杀的心思。 牛大力这妖魔尚且懂得防微杜渐，他又如何不懂！ 见到镇界碑后，灵殊子瞬间就意识到，这牛妖今日是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牛大力浑噩了一个刹那，立刻恢复过来！ 灵殊子毕竟是灵机成道，若论机变之能，一百个牛大力都比不上他，可要是正面厮杀，牛大力固然不敌，灵殊子却也不会轻松！ 吼！！！ 那牛大力见镇界碑被人夺走，瞬间陷入了狂暴状态。灵殊子浑身气机丝毫不漏，牛大力从方才被偷袭的一击推测，只当它是同级别的强者，哪里肯饶过！ 当然，涉及那等成道之物，除非是圣人当面，否则就算牛大力知道灵殊子是太古天尊，也一样要和他死磕。 劫运劫运，这天命大运，岂是如此好劫！ 灵殊子前脚刚遁出牛魔山，牛魔山整个就像是被中间撑开一样，轰然四分五裂，一块块巨大的山崖、碎峰，像是流星一样朝着四面八法散开！ “哞！！！” 一声惊天动地的牛吼之后，一道顶天立地的身影取代了原本几万丈高的牛魔山！ “好一头蛮牛！” 感觉到那牛魔妖躯之中庞大到不可思议的能量，灵殊子终于知道为何自己偷袭的一击只是让对方受伤，而不能一锤定音！ 这样的体魄，在上古妖尊之中都能排到前列，更难能可贵的是，它的修为并未达到上古妖尊的极限，还有进步空间！ 这牛魔果真是有些气运的，根基之扎实，匪夷所思！ 将来若有机缘，未尝不能突破到太古天尊之境。即便此时，光论斗战之能，说不定也还在那光明天尊之上！ 随着这头牛魔展露妖躯，它在灵殊子面前已没有多少秘密可言。 其妖躯巍峨，仿佛太古异种，然而从其本源来看，最早不过是一头水牛，身上没有任何特殊的妖族血脉！ 一头家畜都能修行到这种程度，也堪称奇迹！ 当然，灵殊子这种，灵机成道，凝出紫气真身，入红尘悟透世情，创出历劫推算之法，又何尝不是奇迹一样的人物！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三十九章 镇压 这世间英雄豪杰何其多也！ 随着牛魔爆发，距离牛魔百里之远的灵殊子踏空而立，也开始手结印法！ 他并无牛魔那等惊天动地的威风煞气，却也自有一番道骨仙风！ “天灵！机变！” 随着灵殊子清冷的声音落下，这方天地的灵机都颤动了一下！ 虽然那灵机之变只是一个瞬间，可天地之间的灵机究竟有多少？怕是圣人都数之不尽！ 这股力量若是能尽数用起，那么除非是合道者，否则等闲圣人怕是反掌就能镇压！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即便灵殊子再强出一百倍、一千倍，也万万做不到那一点！ 仅仅只是稍微干涉天地灵机，灵殊子就用尽了全力，不过用来对付区区一位上古天尊，这也足够了！ 几乎无穷无尽的灵机从天而落，那都是灵殊子从这方天地借来的灵气！ 它与牛魔山本身的地脉相合，刹那化为两条灵煞蟒龙，蛇盘一般缠到参天的牛魔身上！ 磅礴的灵能冲散了尘埃和云雾，那庞大到不可思议的牛魔，终于显露在世人眼前！ 远远望去，它就仿佛一座高山一样，犄角耸入天际，似乎曾经的牛魔岭还在！ 但就在这巍峨的牛魔头顶、那一对仿佛能捅破天空的犄角中央、眉心位置，一大块凹陷无比突兀，像是完美的魔躯上唯一的残缺！ “哞！阻我成道者，死！！！” 牛魔口吐人言，声震三界！ 灵殊子闻言，却只是冷笑连连。 这牛魔若是和他近身一战，他就算能赢，也要褪层皮。 可如今先手优势都已经被他占尽，他要是还不能速胜，那他这个太古天尊也可以早些洗洗睡了，不用再去想着渡什么末世之劫！ “地脉！焚妖！” 灵殊子闭目结印，以身感无穷灵机，驾驭操控，不说指使如臂，也是如鱼得水！ 虽然寻常天尊更喜欢以自身之力硬撼对手，因为天尊的力量无穷无尽，一举一动都能撬动世界，根本不需要特别施法。但是对灵殊子来说，借力打力仍然是最省力的法子。 他是紫气之身，若真要肉搏，也能让紫气化生无穷，用无尽灵机去消磨对手，可这么做，纯粹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寻常天尊受伤要恢复十年，同样的伤势在他身上，就要恢复一百年，还必须是待在那等灵机充盈之地！ 随着灵殊子的控制，牛魔身上缠绕着的灵龙煞蟒刹那间又生出了变化，其中灵龙瞬间缠得更紧，煞蟒却是轰然爆开，而后化为无量黑炎将牛魔整个笼罩在其中！ “啊！！！” 牛魔发出了痛苦狂怒的吼叫声，猛一甩臂，一片黑炎落到地上，立刻让大地生机散尽！ 这焚妖之火，对万物都有伤害，能瞬间让一位地仙化为飞灰，其对妖族的杀伤力，更是比正常情况强出百倍、千倍，乃是真正的诛妖之焱，等闲妖圣都不敢沾染到一丝！ 这本就是灵殊子盗取天庭中一件异宝诛妖鼎内最后一缕灵火所化，为了那件事，他差点被天庭通缉追杀到死。其后潜伏千载，突破至上古妖尊之境后，方才再度现世！彼时他已创出这门以地煞之力引燃焚妖之火的神通，又仗之力敌三大同境界妖尊，打出了辉煌的战绩，使得天庭都不愿再与他妄动干戈！ 在他那个时代，灵殊子的焚妖之火，可是享誉三界的！ 灵殊子冷眼旁观，看着牛魔在这焚妖之火中挣扎，逐渐变得虚弱、无力，似乎再加一把力，就能活活把这牛魔烧死！ 可惜他很清楚，这些都是假象。 这牛魔可不好对付，本身就是上古妖尊中的佼佼者，还皮糙肉厚，经烧的很！ 灵殊子之前的手段，不过是铺垫和制衡，包括焚妖之火，都是为了削弱牛妖，远不足要了这本源雄厚的上古妖尊的小命！ 上古妖尊，个个都是豪杰！ 不止眼前牛妖，任何天尊、妖尊，即使不到上古级别，都不容易灭杀！ 击败一位天尊容易，灭杀一位天尊很难！ 妖族天尊，大部分生命力都强悍到不可思议。即便是普通妖尊，焚妖之火也只能极尽克制削弱，能有效伤害，但不能形成绝杀！ 若非如此，灵殊子当年就不是力敌三大上古妖尊，而是直接灭尽天下所有妖族了！ 如今的灵殊子，比当年自然强出太多太多，可这牛妖比之当年那三位，也要强出一截！ 灵殊子之前施展的神通，皆是他的成名绝技，若是普通妖尊，说不定此时已经没什么抵抗之力，可对付这样一位上古妖尊，还得添一把柴火！ 灵殊子成道在于灵机，真正的杀招自然也在灵机！ 这世上生命，只要还离不开灵机，只要修行需采纳灵机，灵殊子就有办法令其陨落！ “哼！牛大力！今日你惹到本尊，需不怪我灭你！” “天理迢迢，便是如此！” 已经决意灭杀对手，身在这大劫之中，灵殊子也不得不多交代一句。 人在做，天在看，灵殊子很早以前就懂这个道理！ “灵藏！无生！” 灵殊子话音刚落，立刻对着火焰中的牛妖一指。 随着他身上气势骤然下降一截，那牛魔也浑身一震。 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立刻褪去一层牛皮，甩落了全身火焰，却根本来不及施展后招，就那么直勾勾的瞪着灵殊子，跨出一步之后，直挺挺的倒下！ 巨大的牛魔倒下，当真如同山峦倾塌，或许还要更甚，它可比等闲山岳沉重多了！ 灵殊子来到牛魔上空，挥手凝聚无尽灵机将它卷起，收入袖中乾坤世界！ 灵殊子的灵藏之术，能“杀”天下所有修者，伤势越重、体内灵机越少，越容易中招。 但这毕竟只是灵藏、不是灵灭！只是利用灵机反制，来让对手失去行动能力，暂时丧失生机！ “死去”的牛魔，若不及时镇压，不用太久，三天之内必然“复活”！ 其肉身虽死，本身却早过得灵肉合一的关隘，因此意识还在，这种生理上的死亡并非不可逆转。 事实上，若它携带秘宝，或者早有防备，也不至于那么轻易就受制于人！ 寻常修士乃至妖族修行，只知吞纳灵机，自不会去想若是体内灵机散尽，或是暴动反噬，又该当如何！ 灵殊子这手段虽然取巧，但确实厉害，屡试不爽！ 就算这招不行，他也有更稳妥的办法，只是需要付出更多，承担更大的风险，并不值得！ 反正只消落到他的手中，不管真死假死，都永无翻身之日，自然能百般炮制！ 灵殊子是太古天尊，比牛魔强出一个境界，又是偷袭，又是设计削弱，便是为了这般，在获得胜利的同时，尽量减少自身损耗！ 到了最后，他其实已经能施展湮灵之术，彻底将牛魔碾杀，但还是放弃了那更为直接的手段。因为那同样会导致他受创不轻，或许十年之内都难以恢复，所以灵殊子并不为了追求战果就盲目动用底牌杀招。 对于灵殊子来说，永远没有最强或最弱的对手，只有最合适和最不合适的对手！ 战斗结果，当然也一样，得不偿失，就是输！ 蛰龙洞中，囚牛坐在中央，四海龙王镇于四方，一方白玺悬于当空，一道道姹紫的灵气自白玺中透出，没入囚牛体内！ 妖族修行，少纳灵机，多养气血。 这是因为大部分妖族都缺少传承，或者传承不全，只能师法天地，将自身优势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来！ 一旦开始走上这条路，即便未来有大机缘改弦易辙，或者吞吃什么天地灵物，也再难走回正统修者的道路，仍然只能蒙着头走到黑。 所幸，只要不遇上意外，这也是一条通途，毕竟路有宽有窄，尽头却是一样！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况且大部分妖族经络有异，本就很难得到合适的功法，有机缘化妖之后，立刻开始打熬气血，另辟蹊径，才方不负化形之机，否则也只是蹉跎岁月。 龙族不然，得天独厚，又有着血脉传承，源远流长，根本不缺功法，所以往往开始就会走上另一条更平坦的道路！ 龙族往往被视为妖族之尊者，这并非其余妖族妄自菲薄，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妖族传承至今，最接近太古血脉源头的，唯有龙凤二族。 其余什么凶兽异种，就算还有后裔，血脉也都已经稀薄，濒临断绝！ 从血统的尊贵、掌握的资源、传承的完整多个角度去看，龙族在方方面面也都比寻常妖族更有优势！ 即便有个别妖属得天独厚，运气冲天，修为日渐高深，最终成为上古、乃至太古天尊，底蕴比同级别的龙族还要深湛，实力强横，能力压一代，成为传奇，将龙族视为笑话，终也无法长久。 这等人物，后裔之中，往往很难有出彩之辈，子孙还可蒙荫，最多三代之后，立刻出现断层。昔日传奇，成为一时绝响，等到销声匿迹之时，龙族却依旧势大，屹立不倒。 这就是差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四十章 青莲 龙族或许不是每一代都能出现那等妖孽，横扫四方，却和一些武侠世界中的少林寺一般，始终为妖族执牛耳者，甚至被视作神兽，和寻常妖类区分开来。到了后来，连龙族自己都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是妖族。 等闲龙属，不仅本体实力强大，还善吐纳灵机，能生撕异兽，也能行云布雨，施展种种法术，算得上是法武双修，起点不低。 囚牛为天生异种，能和太古天尊级别的凶兽肉搏，也能和同级别的天庭天尊对轰法术，因此虽是太古妖尊，却被视作其中佼佼者。 其实像敖广这些，对上一些比较有名的金仙可能没多少优势，但若是和寻常妖圣放对，也能稳稳占到上风！ 这本就代表着，龙族的修士要比一般修士更加强大。 囚牛本源雄厚，便是所纳灵机，在昔日最强盛之时，也如渊如海！ 似灵殊子那种，若想以引灵之术对付囚牛，除非它已经重伤垂死，否则保证用一次反噬一次，根本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祇在全盛之时，可是有过力敌数位太古天尊的壮举的，虽然最终被打的落荒而逃，但能全身而退，就是本事！ 只是这囚牛被镇压百万年有余，功行也不知被拖累了多少，战斗力恐怕连全盛时期的三成都不够，如今怕是一般的太古天尊都能踩一踩它。 若仅仅遭到镇压，即使过了百十万年，囚牛这样的大能，也不至于落魄至此，至少五六成实力还是能保住。 无奈灵殊子镇压它的数十万年间，也不知窃走了它多少本源，当真是日盘夜剥，苦不堪言！ 灵殊子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靠的也正是窃取囚牛的本源。 因此之故，现在虽然有龙族倾力相助，但囚牛要恢复实力，却也极为不易，毕竟伤得太重！ 若非它为天生异种，本源雄厚，曾经又有过诸多奇遇，本源乃至寿元都突破了原本的极限，只怕被灵殊子这样一搞，它直接就废掉了！ 可想而知，囚牛对于灵珠子的恨意，究竟有多深，完全不逊色于将它镇压的圣人，及其一干门徒！ 当然，囚牛也知道，当务之急不是想着报仇，而是尽快恢复实力。 若是不然，一旦被人知道它这样的太古异种竟然还活着，又远远不在巅峰状态，很难说会不会有人生出不好的心思，凭白给自己惹来麻烦！ 虽然它对自己有信心，即便是太古天尊，此时它敌不过，也不至于逃不掉，一般的上古天尊更不用放在眼里。但囚牛不愿意赌有没有太古天尊躲在三界中的哪个犄角旮旯，或是若是三五个上古天尊一拥而上，他究竟能不能抵挡。 万一真的阴沟里翻船，被人捉住，天天放血，岂不是呜呼哀哉？ 再说，它可是还有着数位大敌，虎视眈眈！ 其中圣人不提，一旦出手它立刻悲剧，便是不知为何擅离职守的灵殊子，也不是易与之辈！ 百十万年的囚禁，简直是一段血泪史，囚牛不想再尝试一次。那圣人还只是囚禁他，其他人捉住他，可就说不定了！ 无奈时光荏苒，当年龙神座下九大异种龙子，怕是只有它一个还活着。要不然，它们几个虽然性格不合，多少也能守望相助，不像如今，势单力孤。 囚牛睁开眼睛，看了看头顶悬着的白玺，忍不住叹了口气。 于此同时，一直在负责为四海龙王护法的敖琅，见状也叹息起来。 这白玺还是当年的天庭至宝，相当于仙界的和氏璧，好容易被一位老祖所得，成了龙族传承之宝，非得集齐四海龙王，借得四海王气，才能勉强催动，有逆转造化之功。 然而这宝物的效用落到囚牛身上，立刻从神效变成有效。只怕，就算耗尽四海王气，抽空璧玺中储藏的本源精气，也不见得能让囚牛恢复几分。 敖琅很清楚，即便他舍得这件异宝，四海龙王也不吝王气，不用多久，囚牛自己都该拒绝接受龙族的帮助。 因为这样做，对龙族本身的损失，实在太大！ 三天后，万龙坳中，一道清光纵掠而起，直上九霄。 光明山，光明天尊最近又不知从哪里弄来几朵莲花，栽在一处池塘里，称是什么宝莲，得之能增厚根基，放在池中，静待有缘。 这等宝物，哪有轻易示人的道理！ 光明天尊却非但做了，还广天下告知，要为这宝物寻找有缘人，就像是稳坐钓鱼台，等待鱼儿上钩！ 要说这等好物，若真有奇效，那么不管光明天尊有什么打算，觊觎的人肯定不少。 即便是天尊坐下几位妖圣，也没有嫌弃自家本源太雄厚的。 从这莲花栽入池中的第一天算起，池边就没少过观望者，其中不乏妖圣、金仙。 偏偏不拘是谁，都成不了天尊口中的“有缘人”！ 莫说得到机缘，便是想要碰一碰那莲蓬，将那宝莲亵玩一番，诸人却也是做不到。 那几株青莲看似就在眼前，触之却无有实物，感之又就在那处。 有几位妖圣经得天尊同意，对其作法，也无法扰其分毫！ 如此一来，众人才相信这青莲果真神异。 可惜，就是与自己无缘！ 刚到光明山的时候，囚牛原本是有些不屑的。 它是太古大能，见识非比寻常，一眼就看出，这光明天尊之道场，果然是新建，除了护山大阵还有那么点看头，其余什么玄虚都没有。 然而当它本着试一试也无妨的心态，变幻成一名龙族所属的江湖龙王混进光明山、来到那青莲池边时，它漫不经心的神色终于消失了，满脸都是凝重！ 在见到那株“不在此中、不在彼处”的青莲时，它一眼就认定，这根本不是此界之物！ 域外异宝！这是一件它苦苦寻求、能助它重回巅峰的域外异宝！ “功德宝莲？不像！究竟是什么？” “不管了！这青莲，必须要弄到手！” 囚牛心思急转，也不顾旁人眼神，直接就漫步朝着池中走去。 然而当它来到青莲面前，运起神通，企图将它采摄时，却遇到了和其他人一样的问题！ 它根本就触摸不到它！ 众人见状，摇头叹息者有之，善意嘲笑者也有。 若是以往，囚牛肯定大怒。 此时，它心中却只有震惊！ 它，堂堂太古大能囚牛，在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的时候，运用神通一拿，竟然破解不开一道空间迷锁，与那梦寐以求之物失之交臂！ 这怎么可能？！ 然而转瞬，那震惊的情绪也消失了，囚牛心中又只剩下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要得到它！如此难得，方才不会有假！ 当然，要取这等宝物，确实有机缘之说！ 它机缘不到，强求颇难。 困难并非不能，再者除了和这青莲较劲，囚牛还有别的更简单的办法，那就是直接找上宝物的主人，向他索要！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囚牛却洞若观火！这株青莲，分明已经有主人了，就是那位光明天尊！ 虽然不明白为何对方要将这样的宝物公诸于众，是不是有所图谋！对方的做法、乃至能成为这株青莲之主本身，也都能说明此天尊非比寻常，他冒然求助未必就有好结果。 但是，青莲对他实在太重要，他不得不试上一试！ 若对方愿意相让，他甚至不介意付出一定的代价！ 假如对方稳坐钓鱼台，执意不肯出让，有着别的心思。那么囚牛也不得不动一动手脚，沾一沾因果！ 对方或许有底牌，或许不简单，它囚牛莫非就是软柿子？ 有着动手的心思，囚牛回到池边后，再看周围，和刚才感觉又有不同，总觉得哪里都隐藏着危险和杀机。 按照外人所言，这光明天尊不过是新晋天尊，即便有着天大的底牌，了不起一个上古天尊，就算还有一些潜势力，莫非能对他囚牛造成威胁？ 他囚牛再弱，好歹也不会跌出太古天尊的最低水平，怎么着也不至于陷落在这区区光明山上。 可他总觉得真相并非如此，这光明山非常不简单，一旦他轻敌，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之前，或许他还会怀疑这是自己的心病，是自己在吓自己。 因为按照正常来说，能成为这异宝青莲之主的，怎么也不会弱了上古天尊去，继续高估也没有问题。 但囚牛岂是那等杞人忧天之人，他现在依凭的又不仅仅是猜测，更有借到龙族之宝，恢复几分实力后，变得更加敏感的灵觉！ 那杀机或许并不真实，但威胁之感，却实实在在，而且这光明山上能给他威胁之感的地方，还不止一处！ 这就表示，此时此地，这山上能对上古、太古天尊都造成威胁的，根本不止一位光明天尊！ 如此恐怖的隐藏力量，连囚牛都要侧目！ 有着龙王的表面身份，既然心有警惕，囚牛倒不至于立刻轻举妄动。 其实这位光明天尊和龙族交好，这对于它来说，未尝不是一个突破口，哪怕那种交情的背后满满都是利益，随着它的回归还有破裂的可能，那终究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再者此一时，彼一时。既然这光明天尊如此厉害，又有着异宝青莲，那么为了得到青莲，即便让出一部分龙族的利益，来交好这位天尊，在囚牛看来也是值得的。 可惜，囚牛也明白，隐藏如此之深的光明天尊，只怕未必看得上龙族那点家底！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四十一章 窥伺 由于身份比较特殊，所以虽然不是光明山的一员，但囚牛在光明山也可以随意走动。 当然，一些禁地它明着肯定是去不得的，若是暗中行事嘛... 囚牛此时冒充的，乃是人间界龙江流域附近的澜湖之主，澜湖虽不如四海广阔，却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大湖，其主敖胜，亦有着天仙巅峰的修为，战力在四海之中排不上号，但在江湖水域之内，可排入前十。 之所以用敖胜的身份，是因为敖胜在龙族内部名头不小，在外面却不显声名，如此一来，既能够引起光明山一方的重视，让囚牛有足够的行动权限，又不至于引来光明天尊的注意。 而且，这敖胜性格高傲，和许多龙王的关系都比较一般，之前同光明山也没有任何来往，初次见面，自然不容易被识破。 这身份来看简单，却是千挑万选之后，才落到囚牛头上的。 囚牛此时已然入主龙族，龙族上下竭诚为其服务。 它要暗中往光明山一行，敖琅就给他出谋划策，让他可在光明山便宜行事。 有着这层身份上的便利，囚牛其实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找上凌昼，远远的看上祇一眼，礼数上也说得过去，不见冒然。 只消一面，那自然什么都明白了，立刻真相大白。 然而出于忌惮，囚牛却还是选择更曲折的办法，想根据光明山的种种，从侧面推测出那位光明天尊的虚实。 方才感应到几处威胁的源头，皆是很好的试探对象。 囚牛却依然没有急着去寻，因为这在它看来仍然太过直接，无甚必要。 在它想来，这光明山最具威胁的，始终还是那位光明天尊。只要能弄清这位大概的层次，剩下都好说。若在那之前就打草惊蛇，便得不偿失！ 囚牛对自己的伪装有信心，相信只要不直面光明天尊，不去踩那几处陷阱，他在这光明山上转悠多久，都不会暴露身份。 半天之后，囚牛出现在绝影壁前。 这本是光明山中绝对的禁地，但看守禁地的只是一位妖圣，那点防备，在囚牛眼中形同虚设，他又未从中察觉到危机，因此还是选择入内一窥。 果然，过程中他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顺利来到了巨大的绝影壁之前。 可是，望着那无瑕的玉璧，囚牛还是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甚至身上也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只见光洁的玉壁之中，一条头粗尾细的三足怪龙身影，纤毫毕现！ 这绝影璧，据说绝对照不出一丝一毫的生灵之影，乃是光明山中的一处秘境！ 但凡天地秘境，皆有异处，能让天地间的某种、某些规则发生改变，可见奇观，然其中大多数对于大罗金仙以上的存在，就没什么效用！ 此璧失效那是理所当然的，但也万万没有直接窥破本来面目的道理！ “哼！有点意思！” 囚牛自言自语着，想着这什么绝影壁，许是光明天尊故弄玄虚。不定它就是和天庭的鉴真镜一样，真实效用是能窥破生灵本相，却偏要把它说成什么绝影壁。没准还在上面弄了些小手段，让普通生灵确实照不出身影。 只是，若当真是鉴真镜一般的宝物，那价值可比什么绝影、绝音大多了，不知那光明天尊是几个意思，既然敢将青莲异宝都那么堂而皇之的摆出来，为何偏偏让这宝物蒙尘？ 这其中必然有些关隘，囚牛一时却是想不明白，只是觉得那光明天尊行事，果然出人意表。 好在这与它无关，光明天尊有什么打算，那是祇自家的事情，囚牛所求，仅有一物！ 见这绝影壁也就这样，囚牛又看了看璧中之影，尤其是其末爪处明显断开接驳的痕迹，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恨意。 “哼！” 又是冷哼了一声，囚牛这才转身离去。 囚牛走后不久，绝影壁一侧，一只金毛猴子冷冷走了出来，看着囚牛逐渐消失的背影，目光凝重。 猴子又是对着那平滑如镜的玉壁摆了几个造型，顾影自怜了一番，身上那股灼热的战意，才逐渐压抑不住，流露出来些许！ 如此对手，何处去寻，错过了，当真可惜！ 猴子举起棍子对空虚劈，仿佛已经一棍将囚牛打的脑浆迸裂，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一丝迷醉的神色。 可惜，它终究不能出手，当真是让它心如刀割，念似火烧！ 虽然，按照天罗世界的标准，猴子只是上古天尊，而囚牛明显是太古天尊，更是其中佼佼者。 但是这囚牛此时明显受伤，战斗力最多只有普通太古天尊的标准，可能还要稍逊一筹，猴子本身又是好斗分子，最擅长在战斗中超长发挥，对上囚牛，倒也有那么两三分的信心压过它！ 奈何凌昼事先已经警告过，这囚牛却是动不得的。猴子虽然恨的牙痒，但也不得不听命行事。它终究，不是孙悟空！ 离开绝影壁后，囚牛又在山中转了半天。 这光明山甚大，宛如镇海之神峰，比那牛魔岭少了几分雄浑厚重，却多了不少凌厉霸气，直似破天之剑。 若是凡人陷在其中，即使不考虑诸多禁制，仅仅本身的地势，又将高山视为平地，任凭爬上数月，也是见不到天日。 可要有天仙的修为，就能将之视作稍大些的道场，纵横来去，都在片刻之间。 若是放到天尊级别，这光明山的规格，已不算十分大气，毕竟那牛魔岭也不过牛大力隐居之处，非是什么道场。 光明山除了无量光明比较惹眼，还藏着一些秘密，其余在囚牛看来皆是一般。 一日之间，囚牛已然将它巨细无遗的逛了个遍。 终于，囚牛基本确定，这光明天尊绝对不似自己感觉的那么可怕，但也比外面传闻中的神秘、厉害许多。 另外，这光明山上应该还有一位天尊，并不逊色等闲上古天尊太多，是黑暗天尊，当为那光明天尊之羽翼，如此明显的特征，囚牛大概已经知道是谁！ 凭着这两位，联手之下，能力互补，已经能同此时的囚牛正面抗衡，当然也就技止于此。 真正能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囚牛并未找到头绪。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令它如此忌惮，但是囚牛还是决定找上光明天尊坦承身份、单刀直入。 不管怎么说，仅仅自己所见，这光明天尊就有和它正面抗衡的资格，轻易结下这等大仇，并不明智。 它此时毕竟有求于人，那光明天尊又很不简单，若是能够和平解决，就算付出些代价，也比起冲突好上十倍。 有着龙族充当缓冲，凡事就都有商量。 倘若光明天尊太弱小，十分需要借助龙族的力量，那么囚牛的出现，无疑是他潜在的敌人。 可光明天尊实力不俗，对待龙族的态度，或许就不似外人想象的那样，可收为羽翼，也可弃如草履。 那么囚牛的出现，对祇而言就未必是敌非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或为敌，或为友，都不过一念之间。 且在囚牛看来，即使他和光明天尊达成某些协议，未来若是情势所迫，不得不翻脸，乃至生死相向，它也不会有任何心理压力！ 光明天尊居于光明山之顶，有钟山之玉雕砌的问道阁，供祇起居。 问道阁正对着山顶的旭日坛，中间有普法灵地，每日朝阳初升，便有紫气横空，遍照灵坛宝阁，将那灵地唤醒，浸出灵雾地潮，可供金仙餐风露饮。 届时，那玉楼就会发出如钟鼎一般的晨钟暮鼓之音，是灵玉本身之用，更是天尊之手段，能洗涤心灵，帮助参悟天地大道！ 如此之地，若是用来给金仙坐关，那是绰绰有余，简直奢侈。 可若要说光明天尊日居此地，未免就有些朴素！ 毕竟这世上天尊就那许多，除了隐居的那些，哪个不占着最好的洞天福地。 此地就算有些异象，也只是一般福地的气象，不算如何突出。 等闲金仙修行，都需要海量的灵机，每日所用，可供数人成仙。天尊对灵机的需求，十倍于金仙尊者，堪称天地灵机之大盗。 那光明山凝聚西海五成地脉，又有山势牵引天灵，自成一域。 若是整个光明山九成的灵机都集中到问道阁中，倒也勉强够一位上古天尊日常修炼所需。 但那许多灵机，却遍布于山中各处，山顶问道阁最终占去一成两成。 要是一般天尊，还是新晋天尊，或许这条件也足用。 但是一位上古天尊... 莫非他日常都不用修行，或者修行完全不用借助灵机？ 囚牛却是知道，这里可还不止一位天尊！ 传闻，那凌夜和凌昼，经常待在一起，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囚牛来到山顶，第一眼见到悟道阁的时候，心中所想便是这般！ 别人它不清楚，若是让它在这地方待上一万年，保证功行无有寸进，若是还要做点什么，说不得还有倒退。 说句不好听的，这里简直比监狱还要不如。 即便是当年它被镇压的地方，条件也比这里好上不少。 毕竟那位圣人也只是想要镇压它，不是想弄死它。灵殊子更有求于它，若是囚牛灵衰机败，对于他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囚牛被镇压之处，灵机之充盈，大概也在此间三、四倍左右，不似这般“贫瘠”。 随着时代变迁，这天地间的灵机，也是每况愈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四十二章 直面 太古之时，在囚牛身处的那个年代，随便寻一处山坳，便可比拟如今的下等福地洞天，当真是处处皆宝地。 因是之故，太古年间，各种凶妖异兽也是层出不穷。 即便练气士中，也多有天尊强者，甚至不乏如今所谓的上古、太古天尊！！ 大环境的优越，导致生灵更容易成长，优秀的血脉也更容易被传承。 都说血脉之力容易随着时间流逝，越传越弱，后辈子孙不肖，再无前人威风。却不知若非天地灵机越来越少，那血脉传承也不至于如此！ 血脉之力，只要外部条件合适，若每每有子孙青出于蓝，也是可以不断升华的！ 从太古到如今，天地间的大环境已经变了太多，大都是朝着不利于修行的一面发展。 太古之时，尚有圣人存世，大能横行！ 如今入主天庭的，能得一位上古天尊，都堪称数万年来之最。若有太古天尊实力，就能横扫天下。放到太古大能耳中，也是可笑。 奈何这天地异变，就是这样。并且这还怪不到今人，前人才是始作俑者。 那圣人之争、劫难之争，固然谱写了一曲曲史诗，演绎出一场场空前绝后的大战，却将天地打得一次次破碎，涂炭生灵！ 重天不在，地脉入渊，天地间的灵机自然也是越来越少、越来越弱！ 等到中古之后，即便再无那等破碎洲陆的征战，天地也已经伤痕累累，从青壮年步入迟暮，灵机开始自行流失。 在太古之时，天地自生灵机，修士消耗不值一提。 到了如今，即便是多出一位天尊，都能让天地负担加重。 这样脆弱的世界，又如何容得下圣人？ 聚西海半数灵机，也就能成就一座光明山，由此可见一斑。 “客既以至，为何还在外流连？” 囚牛刚刚收回眺望宝阁的目光，耳边就响起这声低语，心头顿时一惊！ 它方才已经看过，那光明天尊分明不在宝阁之中，却不料又是自己走了眼。 看来天地灵机虽然不兴，可是灵杰妖雄却是不少。尤其这末劫之前，说不得还能出几个在太古都数一数二的人物。 当然，这只是回光返照，难以长久。并且囚牛对那末劫，本身也是了解不多，只是靠着强悍的本质，才有所感应，也模糊的很。 光明天尊凌昼，自然也被他视为一时俊杰，不会小觑，也不会过分高看。 此地毕竟是祇道场，尤其这山顶又是重地，就算有些异常，也完全可以理解。 “天尊所言甚是。” “只是这胜地如此瑰丽，实在让龙流连忘返。” 囚牛故意说着，全是客气话。 它话音刚落，威严中年的模样就变回了粗豪大汉。 与此同时，一股庞然的仿佛洪荒凶兽的气息，也从它身上流露出来！ 整座光明山似乎都颤动了一下，又像是没有动过。 问道阁深处，幽暗之中，凌夜睁开了眼睛。 绝影壁前，盘坐着的孙影目光灼灼的盯着山顶，抓耳挠腮，跃跃欲试。 “尊客过了，如今已非太古！” 凌昼的声音再次响起，与此同时，一股明显的敌意也落到了囚牛身上。 囚牛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确实有欠妥当。 太古之时，龙不与蛇交，客人初次登门，往往有直接显示实力的，未必就是敌意。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做法，却分明像是挑衅。 今日今时，天地脆弱，就算在这光明山上，它只是流露出些许气息，也可能让地脉不稳。 太古大能，岂是等闲！ 囚牛苦笑了一声，虽然心中不无不屑，表面却是抱了抱拳，诚恳道： “是某之过，天尊见谅。” 那厢沉默良久，像是在平息地脉余波，片刻之后，光明天尊平静的声音才再度传来。 “也罢，此非尊驾之过。” “我此时就在这问道阁中，尊驾请入。” 这话中肯，又带着一些疏远，囚牛眯起了眼睛。 方才是它过于冒失，此时，却显得对方慢怠，不知礼数。 客人上门，即便是生客，哪有连个迎接的仆童都没有了！ 再说，它都已经透露了气息，莫非对方还不知道它的来历？ 囚牛心中冷笑，面色不变，淡淡走了进去。 很快，它就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那位明光天尊。 因为这悟道阁中，根本只得那光明天尊一人在内，别无弟子。 另外，凌昼此时的状态也有些怪异，似乎正陷入某名之中，不能轻动，所以它之前才没发现这位天尊！ 来到悟道阁深处，见到那高踞莲台若隐若现的凌昼后，囚牛还没说话，凌昼便自开口解释道： “尊客抱歉，有所慢待，实非常之举。” 囚牛露出一丝了然的表情，目光闪烁了看了看光明天尊，淡淡道： “天尊说哪里的话，某此次上门，乃是有事所求。莫说天尊事出有因，便是当真怠慢，某也只能忍气吞声。” 这话说的，若是带着笑意，也就一句玩笑。但囚牛此时声音冰冷，语气铿锵，态度就不甚客气，甚至可以说根本是在寻衅。 凌昼身后，几乎是紧贴着背靠背盘坐的凌夜，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光明山中，绝影壁前，猴子已经站了起来，掏出棍子，舞了个棍花！ 那绝影壁中，猴子的身影仍旧存有，只是比起最初的清晰，已经十分模糊，不知是何道理。 “哦？尊驾像是话中有话？” 光明天尊的声音传来，囚牛却不回答。 他审视着光明天尊座下的莲台，脸上神情有些奇异。 只见那莲台花开有十二瓣，青光泛起数丈，蒙蒙一片，将那光明天尊的身影衬托的飘然若仙。 即便是囚牛，也无法看穿此时光明天尊的具体状态，究竟是动弹不得，还是不肯动弹。 见囚牛沉默，在此界劫气影响之下，又暗生贪婪，妄图做那不智之事，凌昼也不说破，只是平静的追问道： “不知尊驾所求，究竟是何物！” 凌昼的声音，就像是巨石入湖，在囚牛心中掀起了微澜。 “那自然是——” 囚牛盯着凌昼座下的莲台，本来要说自然是你身下之物。 可是话到嘴边，心中一惊，却是立刻改口道： “自然是莲池中的那株青莲！” 囚牛语气坚定，带着势在必得之意。 那莲池之中，有数朵青莲，并蒂而生，摇曳多姿。 囚牛却只提一株，那就是窥见真相，不为雾迷。 这话也有提醒光明天尊，不要用蒙外人的话忽悠它的意思。 凌昼闻言，果然如他所料，沉默了下来。 囚牛若说要他脚下莲台，这无疑就是撕破脸的节奏，哪有索要旁人性命交修的重要法宝的。 但是说要池中青莲，那么就有斡旋的余地。 毕竟为那池中青莲寻找有缘，这是光明天尊自己放出的话。无论是确有其事，还是故弄玄虚，都是自己种下的因。 况且囚牛虽然看不透这青莲，却能感觉，它同那池中之莲有着必然联系，又似是而非。 或许，两者终究并非一物！ 不论怎么说，既然囚牛已经盯上那异种青莲，那这光明天尊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虽然有这青莲遮掩，囚牛看那光明天尊并不真切。但是双方距离都这样近了，那真是什么玄虚都弄不出来！ 凌昼能看出，囚牛是重伤之躯，只和寻常太古天尊相当，甚至还要稍弱一筹。囚牛又岂会看不出，这光明天尊固然瞒着所有人，成就了上古天尊。其实力，却也并未超出这个境界太多，至少敌不过真正的太古天尊，即便是新晋太古天尊。 一位上古天尊，就算是最顶级的上古天尊，囚牛也是不惧！ 它此时最大的不足之处，并非实力。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只要是太古天尊，在这个年代就代表无敌。 况且，就算真遇上什么大敌，囚牛也不是没有办法爆发出更强的力量。只是那会导致它伤上加伤，失去更多的本源力量。 即便是一般的战斗，若是时间一长，囚牛的本源一样要流失，所以它会越打越弱，这才是它最大的破绽。 但是想来，一位上古天尊，要击败并不会太难，还不至于将它逼到那种程度。 它此时还愿意相商，而非直接出手强抢，无非是听从本能的警告，不愿举妄动罢了。 要是这光明天尊实在不识趣，或是坐地起价... 囚牛还在想着究竟该不该再给那凌昼一个下马威，凌昼身后，大片黑暗忽然间开始侵袭，瞬间就让那莲台之内出现了半边光明、半边黑暗的奇景！ 这光暗之变，最是契合混沌，有着无穷可能，比之水火相合还要可怕。 光明山的护山大阵，正是因此才让囚牛高看一眼。熟料此时此刻，居然又是这般！ 但这岂非在情理之中。 “嗯？！黑暗天尊、凌夜！祇也在！” 囚牛稍稍后退了半步，深深看了看凌昼座下的莲台，不料此物如此神异，能将它的感知屏蔽至此。 它倒是不觉得，这是凌夜自身的隐匿之能。 一个普通天尊，即便有着接近上古天尊之力，也就那样。若不是仗着光暗之变，根本兴不起风浪。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四十三章 异域 “光明天尊！你这是何意？” “我乃龙族之祖，龙神之子囚牛！” “此次上门，乃是为了求助而来。” “你我两家，不说盟誓，也有秦晋之好。” “我此番虽有轻率之处，但勉强也算礼数周到。” “莫非，你还欲学古之屠龙者，行那等不轨之事不成！” 囚牛冷冷说着，终于不再期望凌昼的“觉悟”，干脆扯上了龙族，挑明了关系。 它自是不惧光明天尊，但在凌夜现身，并且将光暗之力结合，果真让囚牛感觉到威胁之后，却还是让它心中警钟大响。 说穿了，囚牛自身实力终究有瑕，除非能保证速胜，或者战后有着极大的补偿，否则就不能妄动干戈，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无论它心中怎么自负，此时此刻，起冲突，确实不是什么理智的选择，这一点它必须承认。 劫气干扰之下，囚牛没有灵殊子的机变，很容易受到影响。 但它好歹是太古异种，天生就有对危险的敏锐嗅觉。 若光因为劫气就能让他利令智昏，做出不智之举，连一时的冲动都控制不住，囚牛早就活不到现在。 灵殊子靠着先天神算避劫，囚牛则是仗着感应躲避灾祸。 要是没这点本事，别说他区区一个误吞道果的太古异种，即便是真正得道的圣人，因为行事肆无忌惮而惨淡收场的，又不是没有！ “哦？你到我家，觊觎我的宝物，此时说来，倒是你更理直气壮？” 那莲台上的光明天尊微微前倾身子，略带笑意的问着。 那光暗重影交叠，不知为何，竟然凝聚成一个若有若无的巨人形象。那巨人五官模糊，形体不稳，却偏偏给囚牛一种极为恐怖的感觉！ 它最恐怖的地方并不在于力量，就算光暗之力相合，能衍生出无穷变化，可能量基数就在那里摆着，它再强又能强到哪去？ 然而从这尚未成形的混沌巨人身上，囚牛却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令它灵魂都要颤抖的气息！ “圣人！！！” “怎么可能！！！” 若非曾数次见过圣人，甚至因为遭到算计而生生被一尊圣人镇压，对这种气息印象深刻，囚牛铁定以为自己得了失心疯。 那凌昼凌夜，何德何能，就算都是天生神灵，就算一同入道，就算同为天尊，莫说实力上还有高下之别，就算完全一模一样的实力，就算两者合一，也万万没有直接靠着模拟来的混沌之力、孕生出混元圣人的道理！ 除非... 囚牛忽然想到了之前听来关于凌昼和凌夜的情报，特别是西海龙王敖闰私下告诉他的一些东西！ 这凌昼凌夜，在早先的时候，分明是同一位天尊的化身，分别有着尊者和上位金仙的实力！ 因为机缘巧合，才恢复了自由身，甚至双双更进一步，凌昼成就天尊，凌夜成为尊者。 如此福德，或许与其天生神灵的本质也有关系！ 这些听来荒诞，但又合情合理，因为敖闰的推测有理有据，且当时囚牛只以为光明天尊是新晋天尊，黑暗天尊根本还是尊者，也无需去怀疑什么。 现在发现两人皆为天尊，光明天尊更是上古天尊，还有这样恐怖的底牌，再回头想想，那位西海龙王分明是站在错误的情报上，去推理出了一个更荒谬的结果！ 敖闰所知，本就极其有限，只能看出凌昼和凌夜确实曾为某位的化身。至于其它，敖闰自己的层次摆在那里，能看出什么？ 他二人果真最初就都是金仙？直到最近才突破？ 他二人身后的果然是一位天尊？ 先天神灵化身，机缘恢复自由，甚至突破极限晋升，这都不奇怪。 囚牛是太古大能，对先天神灵的了解，远超旁人，知那先天神灵，虽然不是天地异种，却也得天独厚，即使被人炼成身外化身，也不是没有机会恢复自由，甚至成就天尊，都说得通，即便这概率低到忽略不计。 只是，如果是祇背后那位主动成全，那么结果就没那么不可思议了。 可若真的是祇背后那位成全，非但有能力让两大化身恢复自由，更能令其双双晋升，或者两大化身本就是天尊级别... 那么，祇背后之人究竟该有多恐怖？ 天尊？太古天尊？ 至少囚牛没这个本事！ 现在，看着混沌中缓缓成形的巨人，一切都真相大白！ 面对恐怖的真相，囚牛哪里还有什么出手强夺莲台的心思！ “圣人！！！” “异域圣人！！！” 想着自己不久前还想谋夺那怪异的异域青莲，囚牛差点腿软，它敢保证，那铁定是圣人之物！ 它脱困之时，曾扬言要找圣人报仇，其实心中对于圣人的恐惧，早就已经形成了阴影！ 凌昼看着囚牛变幻不定的神色，颤抖的双腿，如何不知它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将力量与凌夜相合，靠着混沌青莲之能，演化出本体的圣人之威，虽然只有一丝，但也已经具备了威胁太古天尊的力量，更是一种赤裸裸的威慑—— 圣人当面，你怕不怕？ 囚牛怕了，他是真怕了！ 若非那圣人并非本界之人，本界有的几位圣人，和一些极为接近圣人的存在，囚牛每一位都认得，此时根本对不上号，怕它直接就跪了。 异域的异宝青莲，来历不明的光暗天尊，演化出的圣人虚影，在西海扎根的光明山，这意味着的，已是昭然若揭！ 假如囚牛本就是圣人门徒，那么或许他非但不怕，反而还能抓住机会立一大功。可他现在就是个光脚的，除了龙族那一大帮子，根本没有半点后台。恰恰相反，他还和本土的一位圣人有着深仇大恨。它这样偷偷摸摸在地界行事，或许那位知道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懒得理会它。假如它现在就跑到那一位面前求助，肯定是被反掌镇压的命，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天尊且慢！天尊慢来！” 都到了这种时候，囚牛也不再顾忌什么面子不面子，立刻出言讨饶。 “之前的事情，确实是老龙不对。” “此次前来，老龙我确实只想求个机缘，不图其它。” “若是天尊不愿，那我立刻离开，日后绝不相扰。” “今日所见，权当...” 话说到这里，囚牛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让它怦然心动。 这异域圣人，派光暗天尊来此，又不动声色，明显是有所图谋！ 如此一来，在立场上，异域圣人和本土圣人，很可能天然就是敌对的，这里面当然也包括，镇压它的那一位！ 即便不是敌对，也份属陌路！ 这般一想，此事不定是福非祸，囚牛立刻改口道： “今日所见，当是我老龙之福，得见天颜！” “天尊可能还不知，我囚牛别的本事没有，但是从太古活到如今，知道的秘密还真不少！” “并且我最善打听旁人隐私，便是圣人的跟脚，我也知晓一些。” “此外，我好歹是龙神九子之一，虽不敢自夸古今无敌，可也有一把子力气，一旦恢复实力，等闲太古天尊皆不是我的对手，即便此刻，相信当世能超我之人也是不多！” “天尊自是有让老龙我都甘拜下风的手段，然则日常行事，总有不便。” “若是天尊今后，有什么不方便行事的地方——” “囚牛...并不介意代劳！” 咬牙说完，囚牛像是下定了决心，脸上表现也从坎坷变成了谄媚。 它的话说的十分赤裸，即便是傻子都能听懂。 不过也不奇怪，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息，读书人不都这样说。 凌昼看着此时像是变了个人，非但不再畏惧，反而有些洋洋得意、跃跃欲试的囚牛，心中没来由冒出了一个词来—— 域奸！ 这囚牛，分明是看出了他等虚实、意图，却非但不准备替天行道，还准备卖天地以求荣！ 此事...本是凌昼所欲，否则何必急着暴露来历。 囚牛被镇压之事，龙族高层也是知之不多，它自己深以为耻，也语焉不详，可对于有着圣人后台的凌昼，那却不是秘密，因此早就发现这颗本土圣人的棋子，或许能反过来用一用。 唯一令人意外的，仅仅是囚牛的态度。凌昼也没想到囚牛竟然如此上道、这般爽快。 “尊客说笑了，既然你是龙族之祖，那就是我道侣之祖，便是自家人。” “自家人有所求，我如何能不满足。” “可那青莲虽对尊客有用，却尚未成熟。” “尊客想要求取，还要在一年之后...” 凌昼的话，让囚牛微觉意外。 到了这一步，凌昼还有必要向他妥协，莫非这是在收买人心？ 它倒是不觉得，凌昼会忽悠他，彼强我弱，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就算这真是画饼，它此时也只能当成真的听了、信了，谁让人家来头太大，即便是哄你，你信也要信，不信也要信，不然就是不识抬举！ 况且，万一这是真的呢？一年时间，它等得起！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四十四章 怒火 光明天尊所言之意，囚牛听了固然心动，却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它想着对方可能用到自己的地方，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或许，这就是投名状了！ 要为外域之人所用，去祸害本土生灵，囚牛倒是没什么羞愧的感觉，毕竟它本也不是什么善类。 况且这是在为圣人办事，说出去都高大上，就算域奸也当了。 甭管是哪里的圣人，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能和圣人扯上关系，就是有福气。 它被囚禁百万年之仇，单靠自己去报，肯定是没指望了，如今攀上这条大腿，如果它果真够粗够硬，未来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有了这样的想法，囚牛自然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光明天尊，满脸洗耳恭听状。 却见那光明天尊继续说着： “一年之后，你可再来我光明山，关于那异种青莲，到时候自有说法。” “至于你言为我出力之事...” “我等行事...多为光明正大，却是没什么不方便的！” 凌昼的话，让囚牛很是愣了一愣，这怎么还带一百八十度转弯的。 此时，别提它心中有多郁闷。 但郁闷和失望的念头，甚至还没来得及化开，它又听那凌昼继续说道： “不过我惯忙于旁骛，就像现在，动弹不得，确实有些事情不方便去做——” “若是尊客愿意代劳，可去那天庭南天门外，将那‘鉴真镜’为我取来，此宝与我有缘。” 凌昼的话，让囚牛愣住了，面皮都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这样的转变，当真是让人无语，这叫做道貌岸然好，还是当婊子要立牌坊？ 心中腹诽，表面上，囚牛却是立刻拱了拱手，拍着胸脯答应道： “天尊放心！” “天庭与某素有交情，此事包在老龙身上，保证为天尊将这宝物取来。” “说起来，这宝镜还是我在百万年前寄放在天庭的，如今物归原主，正好赠予天尊，也是宝物之福啊！” 囚牛也是人精，顺着光明天尊的意思，有的没的说了一通。 他也不管凌昼要那“鉴真镜”有何用，多半和那块绝影壁有关。 只是这事不难，又不是自家的东西，或偷或抢，很容易得手，所以满口子答应下来。 凌昼闻言摇了摇头，要不是为了塑造形象，他又何必这样麻烦。 却见莲台之上，忽然飞下一通体粹紫的小瓶，仿佛琉璃。 囚牛接住，打开一看，见里面装着的是一些乳白色的液体，如同钟乳，却定然不是。 它闻上一闻，立刻感觉通体舒坦，连暗伤都似好了几分，心中顿时充满着意外的惊喜。 等闲钟乳，便是亿万载年份，化为灵液，最多也就对金仙有效。似它这般天地异种，一些对天尊都有用的灵丹妙药，吃来也如同糖豆。可见这一小瓶东西，究竟有多么难得，简直是世之罕有！ “天尊这是...” 感觉着囚牛的期待和惶恐，凌昼淡淡道： “我看龙兄身体不适，想着先前尊上还赐予了一些玉露，或许对龙兄有用，龙兄何妨一试。” “这玉露乃是天地之精，虽然不能根治龙兄痼疾，却也能帮龙兄恢复几分元气，龙兄可喜欢？” 囚牛心中自然是喜欢的，甚至是欢喜，但这样的宝物若是拿了，岂非结下了大因果。 它本想推却，可拿在手中又是不忍，毕竟这一小瓶，最少就抵得之前龙族之举大半之功，能让他的实力再度恢复个五六分，算是少有的机遇。 迟疑了刹那，想着对方未来肯定还有借用自己的地方，此时即便欠下因果，也是无妨。囚牛咬牙收下，抱拳诚恳道： “今日恩，不敢忘。” 说完，囚牛也意识到自己该离开了。 它干脆的转身出了大殿，这就想上九天取来鉴真镜，偿还人情，说不定还能多捞些好处。 圣人嘛，不比它这穷汉，随便拔根腿毛，也是宝物。 囚牛离开后，那莲台之上，巨人身影隐没，汹涌的混沌化为黑白二气，被凌昼和凌夜收回。 “道兄，你这是要成全那只猴子？” 凌夜淡淡开口，这口吻，有几分修道人的味道了，分外淡漠。 “都是同道，既然有机会，总要帮一帮的。” 凌昼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这终究是它自生灵慧，把握住了机缘。” 凌夜知道这是事实，但他不似凌昼豁达，很不喜欢那只猴子，所以只是沉默。 孙影在绝影壁前见得这些，磨了磨牙，也不知自己该有什么反应，最终还是看向了玉壁，琢磨着该怎么让自己在其中消失。 天庭，云海楼下，天帝江浩在几个鼻青脸肿的仙官面前来回踱步。 “这么说，你们确实让那个‘剑客’给打了？一个，世俗的剑客？” 江浩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这番别扭的话的，更不知道这数位仙官，怎么还有脸在他面前站着！ 要是在星际联邦的时候，这么无能的手下，早就被他一发打死！ 可惜如今他是天庭之主，虽然威福自用，却也要讲德行，不然无法服众。 “哼！你们几个，都去斗部，找天蓬元帅，就和他说，是我的命令，让他带兵去将那‘凡人’拿了，明正典刑！” 想到那位恒河兵马大元帅，江浩又有点头疼，还有一些想要磨牙的冲动。 这些手下，说出去都是什么天君星官，位高权重，实际却一个比一个废柴，根本不似上古之时，入眼皆为天仙金仙。 那天蓬元帅，本来还知道进取，可堪一用。 自从上回在邙山一败，差点送命，就此变得一蹶不振，终日宴饮歌舞，不思进取！ 这次，江浩点名让祇带兵去捉拿那个凡人，就是让他出个任务放放假，也算是散心，顺带找回自信和存在感，不要再终日长吁短叹。 至于那什么凡人剑客，江浩现在连想都不想去想，那就是天庭的耻辱！ 他打的不是那几个废物星官，而是天庭的脸面，这些废物，那个该死的凡人，是把他这位天帝，都绑在耻辱柱上示众！ 这种污点，怎么能不抹去！ 一个凡人，就算机缘巧合得了一柄灵剑，又能强到什么程度？ 斩杀仙人？ 可笑！委实可笑！ 这个世界，又不是星际联盟下辖的盟土，号称三万大道皆可通天，即便是武道，都能诞生一位圣人级的怪咖。 天罗世界的武道，终点也就普通修士的水准，比起最低级的仙人，也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样一个凡夫俗子，拿一柄灵剑，就能暴打仙官，甚至差点将仙官斩杀？ 那莫非是什么先天灵宝？ 可笑！可笑之极！ 这分明就是仙官无用，废物到了极致！ 江浩甚至会恨恨想着，那混蛋怎么不多加把力，干脆把这几个废物一发打杀得了，省得自己看了碍眼。 却说在天罗世界的三界之中，地界自有城池国家，也有豪杰占山为王，其中不乏和山神沆瀣一气的，连正规军都不惧！ 九龙山脉外围青罗峰青罗寨，就是这样一处世俗势力！ 由于青罗寨寨主林青，和青罗山山神赤面鬼夜叉交好，所以但凡外来势力，就没有敢不看这位面色。 青罗山在九龙山脉中根本只是最外围的一座大山，山神也不过是一只堪比中阶修士的鬼夜叉，但架不住它背景太硬，所以凡人惹不起，修士不想惹。以至区区林青，都狐假虎威，烧杀抢掠无所不为。最过分的一次，林青带着手下并几只山鬼杀到附近的图朗国国都，国王竟然还要设宴款待他！ 之所以区区九龙山脉外围一座大山的山神，都能有那么大的面子，让一个山贼也披上虎皮，就是因为这九龙山中，有着一伙巨擘！ 这九龙山脉核心处，有九座高达三千丈的巨峰，分别镇压着九条恶龙之尸！ 那九条恶龙每一条都堪比地仙，当年在修行界也是作恶多端，闯下了好大名头，才被一位天仙出手镇杀。 数千年后，九龙之魂也不知为何反而受了天庭符诏，成了九龙山脉的九大山神，得成正果。 虽然山神土地之类的位业，只是最低级的仙官、称为地祇，根本不能让这些鬼龙提高多少实力。其本身也与龙族完全扯不上关系，死后实力更不足生前一成，最多比拟初级的人仙。但是九龙*根基浑厚，即使以鬼龙之身，一发齐上，在这九龙山脉之中，纵然地仙也要暂避锋芒。 若是动用龙尸，甚至能围杀地仙。因是之故，堪称一方霸主！ 九龙山脉九大山神皆是鬼修，却毕竟受了符诏，披了层山神的皮，是天庭所属，不能和邙山鬼修一视同仁。只要无有大错，祇等就能高枕无忧。 至于九龙山脉九大山神麾下的众多小山神、乃至外围势力为恶一方，不说这些事情与它们本身无关，就是有关，天庭怕是也不会在意。 层次不同，所想所虑自然不同。 如同这九龙山脉在凡人看来，已经广阔的不可思议，即使是寻常修士眼里，也是绝对的险地、恶地，但凡九龙山脉之山神，都不能惹，否则就是捅了马蜂窝，可对于高阶仙人，特别是天仙之上者，怕是路过都不会多看一眼。 若非如此，九龙山九大山神又岂能有这般震慑力！ 实在是想管的管不了，管得了的懒得管，如此而已。 或许，这也和天罗世界疆域过于广褒有关。 当今之世，又不比上古，仙人多如狗，金仙满地走。许多地方，都是山中无虎，猴子称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四十五章 仗剑 林青为九龙山脉九大山神麾下外围中的外围，平日倒也尽能耀武扬威。 今日这青罗寨，却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走近青罗寨，不难闻到里面传出刺鼻的血腥味。 这山寨从外看去宛若一座依山而建的城池。此时，山城的大门已经被劈成两半，倒在一旁。城墙上还挂着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狰狞可怖，凄惨骇人！ 寨子里，更是如同森罗地狱！ 街上树上，屋内屋外，乃至仿佛宫殿一般的聚义厅中，也是伏尸遍地，血流成河！ 这自成一国的青罗寨，竟然被人屠了个遍，那杀人者—— 却是只有一人！ 莫非是什么路过的散修行侠仗义？ 黄尧怀抱长剑，仰首站在山寨最高处的阁楼中！ 感受着空气里的血腥气，黄尧满意的吸了口气，满脸都是享受和回味。 “终是圆了儿时梦想！” “这满寨贼子，并其余党，已被我尽数杀光！” “我这剑道，果然厉害！” “不过也正常，连那自称什么天庭仙官的，不也被我打的和狗一样，差点就能斩落！” “哼！这世道污浊，妖非妖，魔非魔，红尘尽是滚滚浊浪，管它土匪恶霸，星官下凡，看不顺眼，我自一剑斩之！” “师傅果然不曾欺我！这就是快意之剑，是杀戮之剑！” “学成此剑，即便只剩三年寿命，我也心甘情愿！” “师傅，您大概想不到，短短一年，我已经看到了我的道！” 黄尧面带喜色，脸上隐约蒙着一层圣光，像是当真悟通了什么道理。 这画面在黄尧而言本是十分完美的，可惜天公不作美，偏偏有人在此时前来打扰！ “啊呔！何方妖道！怎生如此大胆，竟敢在我山中做下这等屠城灭寨之事！” “我乃青罗山山神，专治你这等妖道，汝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黄尧抬头望去，只见空中卷来一阵黑风，有夜叉鬼打头，还有种种山魈魅魔，可惜不说本就只有那么十几二十只，就说这质量，也不乍地，只怕随便来一个有着上好法宝的结丹修士，也能一发打杀。 黄尧是世俗武者，虽然已经将根基扎实到了极处，也不过与结丹修士相当，能做下屠城灭寨之事，放到一些国家混个大将军大元帅也没问题，却仍旧入不得仙家法眼，不会被有着正统传承的修士多看重。 这山神，明显自认看穿了黄尧的虚实，将他当成一般的武者，小觑了他。 黄尧所修之剑，乃是快意之剑，杀戮之剑。剑出可惊神骇仙，剑落则平平无奇。所以在出剑之前，绝对不会有人察觉他的厉害。 尤其难得的是，这剑道已是通达大道至理，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所以即便是出剑之后，也绝对不会挥霍任何一点力量，威力如何，完全取决于对手的实力！ 比如这满城山贼并其家属，黄尧杀的痛快，却没有多花一分力气。即便是换个金仙来看，也就认为是厉害些的江湖厮杀之术。区区山神，又岂有如炬慧眼！ 若是知晓真相，知道黄尧连正品仙官都暴打过，怕是那山神早就弃了法域，躲到九龙山脉深处去了。 不过真要如此的话，那山神说不定还真能躲过一劫。 虽说除恶务尽，但黄尧学了这绝命之剑，剩下的时间已是不多，一分一秒都是精贵，需要精打细算，哪里会浪费在追杀这种毛神身上。 至于做这屠寨的小事，那是恰好路过，顺道圆梦。 就像现在，这山神直接撞在他的枪口上，哪里有不杀的道理！ 见那青罗山神一伙来势汹汹，黄尧只是冷笑了一声，当即出剑！ “锵！” 普通的青钢长剑，出剑之时竟然迸射出灵剑的光华！ 那青罗山神大惊失色，可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立刻被一道巨大的仿佛能撕破天空的剑气遮住了眼帘！ 撕拉！ 黑风煞气被那剑罡一分为二！ 煞气之中，所有妖魔鬼怪亦是如此，几乎同时被剑罡撕裂或是搅碎。 尤其那鬼夜叉，被撕裂之时还有一枚赤色的符箓闪烁了一下，似乎要远遁而去，却也同时被剑罡斩灭！ 等到将那代表山神位业的符诏都毁去，那剑罡方才彻底消散，正好将力量用尽，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锵！” 黄尧长剑归鞘，感受着冥冥中多出和少掉的东西，发现全都微不足道，不禁嗤笑了一声。这青罗山山神，果然是够渣。 他又暗暗可惜，上次没能将那几个自称仙官的家伙斩杀，否则，他的剑道不说突飞猛进，也能更上一个台阶。 至于那需要付出的代价，黄尧早就不在意了。 倘若能在命数耗尽之前仗剑成道，那么一切都好说，什么反噬尽能挡住。 若是不然，死后究竟是多受点罪，还是少受点罪，在他又有多少区别呢？ 即便魂飞魄散，无有来生，也就那样，他反正是债多不愁。 从决定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开始，黄尧就已经有了觉悟。 若无这等觉悟，他岂敢一次次拔剑，逆杀乾坤！ 通天峰，位于人间界西部，乃是天庭斗部最常用的天人之道。 天地人三界，从人间到地府最是麻烦，要么以大法力打破生死屏障，要么就得走一遭幽都，此外别无他法。从人间到天界，或是从天界到人间，倒是简单的多。只要有办法过得九重天的罡风，即便是凡人，也能去到天界。处处天路，不似冥路只有一条。 自然，若真是凡人，甚或凡间修士，那罡风也如地狱，等闲吹到一点就要神魂俱灭。 即便是走那天梯天路，也非得有着绝强的修为不可，不然肉体凡胎也经受不住压力。 从这方面来看，登天倒是比入地更难。 所谓难易，无非是一种相对。通天峰好走吗？肯定不好走，只是比起要过得九重罡风，已经是简单。但若有着金仙修为，区区罡风又算什么？只如微风拂面！ 常有金仙游戏人间，便因为天人之界，在其如同虚设。 当通天峰的守将看到恒河元帅大摇大摆的过得天关时，很是愣了一下。 恒河元帅有着一身神通，能将天兵化为自身的一部分，所以即使带着十万天兵，上天入地也都是直来直往，从未走过这条天路，却不知今日如何来了。 同属斗部，恒河元帅乃是妥妥第一梯队的高官，地位仅在斗部那位天尊之下，乃是天庭的一品大员，小小的守官当然不敢上前询问，或是攀交情。 恒河元帅赵毅，好歹也是金仙，自然不难察觉某些守卫怪异的眼神。 他却只是狠狠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便自腾云下得峰去。 联想到天庭之中的一些风言风语，说他道果有损，大罗业位不保，即将遭贬云云，他心中就如有火烧！ 若让他知道究竟是哪里传出的风声，即便拼着受罚，他也保准把祇揪出来打杀！ 这风言风语宛如钢刀，当真是一刀刀在割他的肉啊！ 和一般有着大来历的一品二品仙官仙将不同，恒河元帅赵毅，占着高位，却是正经的一等天兵出生，没有任何师承后台背景！ 他当年乃是凡间的一位绝顶名将，辅佐大帝几乎统一世俗界，在死后才能以天将的身份被特别召入天庭！ 天庭之中，正经仙官最少也是人仙，斗部天兵不然，大都是战死的悍勇将士，魂魄入得斗部斗仙池凝聚法体，重塑仙躯，强者可比高阶修士，弱者也不会差了低阶修士！ 若为不世骁将，则可为一等天兵，进入斗仙池深处，凝练真正的斗仙之体，成为仙人，亦是天将的预备役种子！ 至于天将，则和仙官相当，甚至比仙官要求更高一些，最少也要是地仙、天仙。 天庭天将，大都为斗部高层门下，或是下界与天庭斗部能扯上关系的宗门升仙之人。唯有极少部分是一等天兵获得上赐符箓晋升，又或者在生前就有着巨大的名望，死后直接被以天将的身份招揽进入天庭，入洗神池，唤醒夙世记忆，成就真仙之体，一步登天！ 赵毅原本就该是后一种情况。 不料在进入天庭后，却有仙官从中作梗，害得本该成为天将的他，被贬为一等天兵。 即使以赵毅的资质，离开斗仙池时，就已经堪比一些巅峰人仙，却也依旧是个小小天兵，而非天将！ 其后数千年的时光中，赵毅总共出得天庭七次，次次都是九死一生，却也硬是突破到了地仙级数，但隐忍不发！ 终于，在第七次出征时，赵毅再次临阵突破，硬是以“斗仙之身”，成就天仙！ 一等天兵，本就是天将预备役，但“斗仙之躯”毕竟不是真正的仙体，“斗仙池”比“化龙池”都不如，较之“洗神池”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是廉价速成仙躯之地，当然有许多后患。 正常来说，若无上赐符箓，所谓斗仙，几乎寸步难进！ 至于上赐，那便是要选择站队，加入体制，受人制约！就这，还要有人看中！ 赵毅为一等天兵之时，并非没有天将抛出橄榄枝，但都被他拒绝了！ 赵毅临阵突破后，当即找到了当年陷害他的那位斗部仙官，将之打杀！ 此事一发，简直震动天庭！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四十六章 拦路 以天兵之身，斩杀仙官，那自是大逆不道之举！ 赵毅只是天仙，又不是什么天尊，哪里有逆天之力，当即遭到擒拿。 审都不用审，他就被压上了诛仙台，差点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所幸，当时的天帝恰好路过，听闻此事，明察因果后，十分怜惜人才，特别下令赦免他的罪过。 后来，斗部天尊也知道了此人，非但不加惩罚，反而提拔他成为天将！ 如此又是数千载，几番起落沉浮，期间赵毅多有奇遇，又有斗部天尊不时的指点，终于硬是以斗仙之身成就金仙，成为古往今来斗仙第一人，被擢升为恒河兵马大元帅！ 虽然即便是天庭的几位天尊都断言，赵毅几乎没有再次突破的可能，但他依然完成了鱼跃龙门的蜕变，其故事，也堪称传奇的励志话本。 奈何这般大风大浪，屡次与人交恶，还曾犯下大忌，岂能没有隐患。 无论他多么杰出，多么幸运，他终究没有半点后台。如此，得势之时，兴许还能风光一片。一旦稍有失势，立刻连元帅之位也坐不稳！ 原本，赵毅与斗部天尊还有点关系，有半师之谊，不算势单力薄，一度被人当成是天尊门徒。 可七百多年前，他却因为一事恶了天尊的亲传弟子，立刻使得双方亲厚的关系变得紧张，没过多久，就形同陌路，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赵毅因为以斗仙成金仙，又自创天兵聚身之法，战力卓绝，称著一时。除了那位天尊，他的实力在斗部能排到前三，自身实力过硬，当然无所谓是否被孤立。 对一些事情，他明察秋毫，之前却也不太在意。 早先因为站队正确，拥立新帝江浩有功，哪怕并未被视作天帝江浩的心腹，也一直颇得天帝看重，同样留有几分情面。 天帝韬光养晦时，谁都不认为他的选择是正确的，甚至还有人在暗中冷嘲热讽，根本不把他这位一品大员当回事。 天帝崛起之后，他也跟着沾光，不说如何如何，至少同僚表面的尊敬还是有的。 这般浮沉，赵毅都未担心过自家前途的问题。说穿了，还是因为有着金仙的修为和上位金仙的实力打底，赵毅自信十足。 只要有实力，天帝自然会重用他！只要有实力，即便是斗部天尊，也不能随意任免他，这是一个客观的事实！ 凡人口中所谓的上仙，在天庭只能担任一般重要的仙官，是为罗天上仙。 大罗金仙，却连天庭都有数，除了巨灵神那厮，个个都手握重权。 就算再多人嫉恨、敌视，只要自身底气够足，又有什么好怕的！ 偏偏此时，他却确实和那些风言风语中传说的一样，伤到了根基！ 这件事他一直极力遮掩、隐瞒，也不知如何泄露出去，赵毅不愿深想！ 他得天帝赐下仙药，已经基本稳住了伤势，多半不会跌出大罗之位。但如果无有其他机缘，修为倒退，那已经是必然。 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这样的风声，怎么不让他心惊。 人未走，茶已凉，真是让他愤怒心灰！ 现在想想，说不得他这些年来种种遭遇，特别是和斗部天尊一脉闹翻一事，就有人在背后推动！ 为的，就是他的恒河元帅之位！ 天帝派他下凡诛灭异己，其心意目的赵毅自然知道。 可惜就连天帝都低估了赵毅的伤势，只将那些风言风语当成别人的恶意中伤，多半还以为他的隐忍不发是产生了心障，却不知他当真是有苦难言。 可叹他终究是斗仙池中走出的斗仙，一辈子都离不开斗部，根本不可能和天帝交心。 若非如此，那天帝江浩却未必不是一个好的投靠对象。 事实上，斗部和天帝原本是一条心的，但是自从光明天尊称尊、以及邙山之事接连发生后，天帝和斗部那位天尊，也有些貌合神离了。 或许，这也是他根基动摇的重要原因。 不论怎样，即便是曾经埋下的隐患悉数爆发，斗部又有人暗中落井下石，他也依然是堂堂天庭一品大员，天蓬元帅！ 只要他一天还是恒河元帅，只要他一天还是大罗金仙，那么再多鬼蜮伎俩，也只能是阴冷的霏雨，让人烦躁，但伤不到根本！ 通天峰下，凌尘铸剑而立。 比之一般长剑更为宽厚的截天剑插在身前，一道道凌厉的气息在剑身之上引而不发！ 这剑除了自身强大的威力，还有着更多的玄妙。 其本身就是截道之剑，自成七界，如今七界皆开，一剑出可纳七大世界之力，威力之大，匪夷所思！ 即便这些世界都是些中小世界，而且为了保证其中生灵的存活，也不能肆无忌惮的挥霍其世界之力。 但这毕竟是一股天尊都要重视的力量，若是完全发挥出截天剑所有的威力，不惜承受巨大的反噬，连圣人都未必不能伤到！ 这剑，已经超越了超神器，接近圣人的载道之器。 相比之下，最多相当于尊者级别的凌尘，难免有些相形见绌。 凌尘淡淡的看着通天峰，此峰参天，可惜无路。 凡人若有毅力，倒是可以攀着玩玩，至于能不能爬上九天，就是见仁见智。 所有不用经过九层罡风的天路、天梯之中，唯有道德宗的青云路和北海尽头的紫金之阶是拾级而上，虽则路上也有重重障碍，但起码不似天险雄关，寸步难行。 这天柱峰，往来都是腾云驾雾的仙人，泰半是斗部的官员、天将，也有其他部门仙官借路，凡间修士极为少见。 若是凡人有机缘来到通天峰下，都不用爬上去，在下面结庐而居，说不得就能撞到仙缘，无他，来往仙人实在太多！ 今日峰上不就又落下一朵祥云，带着金光紫气，一看便是上仙下凡。 祥云之中，昭空星君警惕的看了看拦路虎一般的凌尘，想着不知又是哪来的傻子敢挡天路。 自从天帝江浩崛起以来，天庭一扫颓势，已经名震三界，即便还有敢找天庭麻烦的散修妖魔，也是不多，更不会这般明目张胆。 不过这疯子看起来有点实力，尤其是那柄仙剑，昭空星君看着都感到心悸。 见他对自己的到来无动于衷，想着大概是专门寻仇的，昭空星君倒也不欲惹事，宁可绕开。 天庭势大，但仙官自由，并无凡间宗派的种种拘束，所以遇上这种破事儿，哪怕明着是向天庭寻衅滋事，许多仙人也都避之不及。 反正遇上再嚣张的狂徒，也有斗部那群疯子负责处理，自己何必上前打生打死？ 昭空星君过后，几天下来，又有数位仙人下凡。 其中唯有一位地仙级别的仙官驻足观望，最后也让一熟识者拉走了，对于凌尘此举，多数仙人竟然是不闻不问。 由此可见，天帝江浩的崛起固然能威慑三界，但在根本上，还远远未能恢复上古天庭的荣光。 若是上古之时，不说别的，敢有人这般挑衅，不用仙官上报，早有监天之官将消息传到天路守官之处，派下天兵前来询问、呵斥。 假如大有来历背景，或者因果牵扯巨大，那么这种稍稍打脸的事情，或许天庭也会默许。 但假如是泥腿子一个，又不涉及重大因果，管你什么仇怨，天将天兵一出，不退就死！ 此时通天峰虽设有守官，本身却不过一位地仙，哪里有调动天兵天将之权。 那鉴天官也已经被废弃无数年月，江浩曾经想要重组类似的部门，也碍于泉池老仙未成，老仙更不会对这种小事加以关注，之前的昭空星君也起到了很好的表率作用。 这位得道六千年的老资格天仙都没有生事，通天峰守官看在眼里，哪里愿意惹事。 等到赵毅来到通天峰下，见到凌尘之时，这人仍旧堵在路上，让不少仙人绕行，也没人驱赶。 天蓬元帅感应到凌尘的大体境界，至少在天仙之上，是个人物。 可他此时心情本就不爽，加上这里又是天庭在下界的门户，虽不如南天门那种重地有名，但也是出入要冲，身为天庭一品大员，他自然不会和普通仙官一样怕事！ 即便这是一位隐匿了气息的妖圣巨擘，莫非天庭惧它？ “哼！” 赵毅冷哼一声，直接驾云就要从凌尘头上飞过。 此举颇为冒昧，挑衅意味十足。 这还是赵毅自己有着任务，加上凌尘多少让他有些看不透，否则怕是他根本不会挑衅，直接出手将其扫开。 至于那令诸多仙人忌惮的截天剑，这时反而没了动静，就像是一块顽铁一样。 赵毅心中自有想法，不光是自负和冲动。 倘若这人此时避开，或是无动于衷，那么他就先去完成任务，回来在处理此事。 倘若这人流露出更强大的气息，对他都能造成威胁，那么他未必不能忍这一时之气。 但假如这人没有实力还在这装蒜，又不懂进退，那么说不得自己就该教一教他做人的道理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四十七章 碾杀 想要教教凌尘做人道理的赵毅，根本没有想过，那看起来只是有点本事的拦路虎，面对他的挑衅，反应竟然会如此激烈！ 轰！！！ 凌尘剑随人动，截天剑仍然是古朴沉重灰扑扑的样子，但在他本身堪比尊者的修为推动下，却造成了十分恐怖的破坏效果！ 赵毅目眦尽裂，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连虚空都压出一道道裂纹的重剑！ 周围空间，也在这瞬间被一股庞然的力量挤压、封锁！ 堂堂恒河元帅，面对那迎头斩来的一击，竟然生出了挡不住、不能挡、死定了的感觉！ “尊者！！！” “他怎么会是尊者！！！” “这世上尊者有数，自己怎么会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位尊者！！！” 这也罢了，好好一个尊者，你站这里堵路装什么逼？你好好堵路装你的逼不得了，就算我的做法让你不爽，你稍微透露一些气息，我不也就知难而退了，用得着忽然和火山一样爆发，直接和自己玩命？！ 这算什么，给天庭一个下马威？杀鸡儆猴？ 赵毅心中念头百转，却是分毫不妨碍他做出正确的反应！ 铛！！！ 剧烈的音爆声中，一圈圈气浪排开，直到几百里外！ 赵毅双手托着被砸弯的仙戟，虎口崩裂出一道道金色的血液，两臂骨骼也是酥软无力，像是要被砸的粉碎一样！ 轰！！！ 声浪散去，气流排空。 赵毅如同被打飞的炮弹一样，直如流星坠地，被砸的深深陷入通天峰下三百丈的大地之中，一股灰色的蘑菇云随即腾起，冲上九千尺的高空！ 通天峰上，目睹这一切的仙庭守官差点连眼珠子都瞪出来。 闻名天庭的斗仙赵毅，堂堂天蓬元帅，居然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下！ 虽然赵毅之前明显有些轻敌，自身状态也分明有异，但好歹大罗金仙级的实力还是有的。而且那守官虽然只是区区一位地仙，总算也在天庭任职，见多识广，凌尘的实力，在那一击之中已经暴露无遗！ 尊者！这是一位尊者！天尊之下无敌的尊者！ 其手中之剑，也不是凡品。能砸弯上品仙兵，恐怕已经不逊色等闲先天灵宝！ 这是天庭的大敌！ 想都没想，守官立刻将消息通过特殊渠道报了上去，他自己也单独留下了两股颤颤的副手，以求援为名，匆匆逃命去了。 这等凶神恶煞，万一真要杀上天庭，最终虽然难免折戟沉沙，但是在天帝出手前，还不知有多少大仙小仙要遭瘟，他首当其冲，可没那么傻留下来当炮灰。 现在，那通天峰守官只希望天庭中最近的流言都是假的，这赵毅依然是非常给力的大罗金仙，最起码也要稍微中用一点，不要让人随随便便就打死了，多撑一招是一招。 赵毅自然不知某仙心中龌龊的心思，他此时在为自己的生存而奋力挣扎！ “好胆！狂徒！你也接我一戟！” 尘土之中，浑身血迹斑斑的赵毅抖落了一具具天兵的尸体，而后猛然双手持戟发力，一下子劈向了凌空而立目中无人的凌尘！ 赵毅此时心中对斗部的某位仙官无比怨恨。要知道这仙戟虽然厉害，却并非他惯用的兵器！至于他自家的仙兵，之前听信了那仙所言，带到天庭的器部利用天火重铸去了！ 似他这般仙将，兵器铠甲都不是自家炼制，皆是天庭器部出产，差别无非是品级高低。高品质如同他的宝贝钉杖，几可媲美先天灵宝，乃是极品仙兵，合器部之力打造。 差的像是普通天兵所用，无非是法器一流，日产千万。 想要提高仙兵等级，也自离不开器部出力。 但他的趁手兵器，原本已经达到了器部的出产极限，可笑他竟然还相信那仙所言，说是器部某种技术又有突破，有把握将他的仙兵提升到堪比下品先天灵宝的程度！ 若他此时拿着称手兵器，不说一定能如何如何，至少不会第一下就被打得那么惨，连兵器都差点被人毁掉。 仙戟掀起的破风声让人震耳欲聋，那弯曲的造型似乎分毫不影响天蓬元帅挥洒自己的力量。 面对着古往今来第一斗仙凝聚八万天兵之力的搏命一击，凌尘却只是露出一丝冷笑。 虽然他自己也仅仅勉强达到尊者这个级别，但好歹也是金仙的极限！ 天蓬元帅最多是中位金仙的修为，靠着种种手段或许能和尊者一战，还有许多先决条件，区区十万天兵的助力就肯定不够，那指的还是他全盛之时！ 赵毅此刻本就带伤，麾下天兵又瞬间被震死两万，只剩八万，若让八万天兵直接布阵纠缠，自己一心朝着天庭逃跑，除非凌尘愿意彻底发挥出截天剑的威力，不然还真有可能让他跑了！ 但赵毅竟然选择孤注一掷，倾力一战，无疑是自寻死路了！ 莫非，他当真以为，自己被一击压制，仅仅是轻敌之故？ “哼！” 凌尘一声冷哼，截天剑同样化为匹练，仿佛能开天辟地一般，斩向了赵毅。 两兵相交之时，赵毅却忽然使了个巧劲，诡异的绕到了凌尘身侧，又是一戟挑去！ 他是堂堂天蓬元帅，身前又是沙场名将，如何不懂用计。 然而凌尘手中的截天剑却是跟着一荡，竟然分毫不受那股巨大惯性的影响，如疾电一般点在仙戟弯处！ 叮！！！ 一声脆响之后，赵毅手中仙戟当即脱手！ 他之战斗经验丰富，战技精湛，凌尘又岂会比他差了？ 轰！！！ 彻底弯成一个直角的仙戟彷如流星一样飞了出去，撞在通天峰五百里外的一座无名大山上，却是瞬间将这座高达千丈的大山推成平地，甚至远远犁出一道宽有百丈、深近里许的沟壑！ 兵器脱手的赵毅，也是蹬蹬蹬后退了十几步，每一步都踏碎虚空，整个人电射出去几百里远！ “怎么会这样！” 赵毅心中的震惊，根本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对手的强大远超他的想象！ 一具具仿佛蚂蚁一般的天兵尸体，从赵毅衣甲之中滑落，悉悉索索，落到半空才变回了正常天兵的大小。 此时，从地下往天空看去，一具具扭曲的尸体成片落下，仿佛人间瞬间下起了一场恐怖的尸雨。 凌尘根本没有停歇，一剑刚落，一剑又起！ 仿佛瞬移一般，凌尘出现在赵毅眼前。 赵毅看到了他的追击，只是根本来不及反应！快，实在是太快了！ 哐！ 这一剑砸在赵毅身上，差点瞬间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即便是有天兵护体，传到他身上的力量，依旧让他的斗仙之体受到重创！ 战甲被撕裂大半，仅剩的五万多天兵死伤惨重！ 天兵越少，能抵御削弱的力量自然也就越少，况且这一击直接落在身上，要不是战甲防护，只怕五万天兵瞬间就要死光，自己也要被彻底废掉！ 如果说，赵毅之前还有弃车保帅的选择，那么此时，他已经根本不敢让剩余的天兵离身！ 有残兵护体，最少他能挣扎一下。没有那天兵聚身之术，他根本扛不住几剑。 这陌生尊者的战斗力超乎想象，更恐怖的是他手中之剑，竟然真的有着先天灵宝一般的恢弘威能！ 即便是毫不设防，一击之下就能灭杀数万天兵，这已经是先天灵宝的威能了，那又不是数万只蝼蚁！ 不说赵毅心中震惊，凌尘其实也有点小意外。 他已经发挥出截天剑两三成的威力，几乎已经快达到他自身能驾驭的极限，却没想到这区区伤残人士，也能抵挡几招，当真不易！ 由此可见，这赵毅自创的天兵聚身之法，确实很有意思。 不说别的，仅仅抗打击能力，就令人惊叹！ 赵毅自然不会和凌尘想象的那么不堪，真将天兵天将当做纯粹的消耗品，用他们的生命来成全自己。 赵毅自己也是天兵出生，因此在历任天蓬元帅之中，已经是最为顾惜天兵性命之人，尤其是麾下嫡系。 但是，他更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 假如早就知道这对手如此生猛，那么已经对敌之后，他未尝不会留下十万天兵断后，独自逃生！ 事实上，他一直都在怀疑，为何这陌生尊者，竟然像是和他有着深仇大恨一般，追着要打杀他！ 排除果然是自己惹祸的可能，那么“借刀杀人”这四个字，自然而然就从他的脑海中跃出！ “等等！你可知我乃天庭斗部的恒河元帅！” “你若杀我，天下之大，再无你容身之处！” 赵毅身形一晃，避开一剑，却还是被罡风扫中，仅仅如此，都让他身带残兵几乎死绝！ 这意味着，若无意外，最多三招之内，他就要被对手生擒或者斩杀！ 金仙不是那么容易杀的，但他觉得对手如此气势汹汹，明显有着特殊的底气和手段，他不想去赌，宁可示弱！ 面对赵毅色厉内荏的呵斥，凌尘却是不管不顾，依旧一剑斩去，根本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这一下，就算赵毅再傻，也知道对方果真是冲着他来的，要杀他而后快！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要害我！！！” “若让我知道！我赵毅与你誓不甘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四十八章 圣心（上） 赵毅的怒吼，回荡在通天峰下。 这是他残留在世间最后的痕迹。 倘若他不是斗仙晋升的金仙，而是真正的大罗金仙，那么或许凌尘杀他还有些麻烦，毕竟这个世界的大罗金仙都有根果，非得将之毁掉，才算彻底毁灭。 可惜像赵毅这样的大罗金仙，看似强悍无比，斗仙晋升，哪怕不算天兵聚身之术，也能以中位金仙的修为力抗上位金仙，得天独厚，名噪一时，奈何终究不是真正的大罗金仙，没有完整的道果。 完整的金仙，修行比他更快，进步空间比他更大，受伤后恢复起来同样比他更容易，想要灭杀也比灭他困难十倍。 唯一不如他的，大概就是一般的仙人，战斗力确实不如同等级的斗仙。 但相信只要有选择，谁都明白什么才是正途！ 赵毅曾经也有机会成为真正的仙人，踏上仙路，是因为被人迫害，才阴差阳错之下，成为斗仙，这并非他的短视。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是大罗斗仙，不是大罗金仙，无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结果都已经注定！ 于是，古往今来第一斗仙赵毅，就在这通天峰下，因为一次小任务，折在了一个陌生的尊者手中！ 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也不知要引起多少轩然大波，恐怕整个天庭都会被震动！ 斗仙金仙也是金仙，邙山禁阵的爆炸，那等绝境都没能坑死赵毅，可见其生命之顽强，这就折了？不过区区几息之间？ 不可思议！完全不可思议！ 然而对于凌尘，要杀赵毅这样的斗仙，真的不难！即便是真正的大罗金仙，乃至天尊，也不是没有灭杀的办法，无非是要花更多功夫，动用更多手段！这是因为，他手中有着独一无二的截天剑！ 截天剑，是截天之剑，是截道之剑，自然有着超迈一般灵宝、乃至所谓先天灵宝的地方！ 如果一定要计算的话，当前的截天剑，若是威力全开，其杀伤力已经能达到此界先天至宝的程度，能伤圣人！ 它更可怕的地方在于，它还能继续成长！ 而且，从始至终，它都不仅仅是攻伐之器，更是成道之器、载道之器！ 只要执掌此剑，再行杀伐之事，就能截获天命机缘，杀天杀地杀人，都能损有余补不足！ 所杀之人潜力越大，本命越好，对自己的帮助也就越大！ 凌尘原本以为，赵毅这样一位斗仙，杀了以后，对自己不会有太大帮助！ 毕竟截天剑反馈的力量，完全来自截获的天命机缘，区区一个晋升无路的斗仙，能有什么天命加身？ 没想到斩杀赵毅之后，截天剑中最上层的空间，竟然猛然扩大了一圈。 于此同时，从剑中反馈的力量，也让凌尘再次享受了一把修为暴涨的感觉！ 此剑如同噬魂嗜血之魔剑，只是比魔剑更绝，会将对手吞噬的更干净，乃至杀天杀地都有好处，不仅仅是杀人。 若杀天杀地，掠夺异世界本源，得来的好处，更多会反馈到剑中世界，充实剑中世界的根基。 而杀有灵之物，特别是人神仙佛鬼妖魔，得来的好处则会优先反馈给个人，唯有当好处太多，一人无法承载时，才会将剩余部分反馈到剑中世界。 反馈到剑中世界的好处，无非是让剑中世界变的更繁华、更稳定，世界之力更强。 反馈到个人身上，就是让持剑者实力暴涨，或气运大增，好处多多！ 只是区区金仙级的斗仙，怎么还有那么明显的帮助？甚至让此时的凌尘都无法承载？ 凌尘现在已然是尊者，又有大气运，除非斩杀天尊，乃至更上者，或者天命之中必然会晋升成天尊、圣人的潜力股，不然斩杀任何个体的帮助，应该都已经不大。 像杀掉赵毅反馈的好处，按照凌尘的估计，最少也相当于杀掉两尊太古天尊，直接让他成为了半步天尊！ 他实在没想到截杀区区一位斗仙，都能得来如此巨大的好处，这是凌尘始料未及的，不禁感到愕然。 “莫非这恒河元帅赵毅，还是此界未来的某个关键人物？还有机会以斗仙之身突破到天尊级？或者更进一步？” 凌尘摇了摇头，不得不感慨赵毅的悲催，以及自己的好运。 当然，这等截取他人天命机缘之事，肯定会有反噬。 但类似的事情凌尘已经做多了，完全没有半点压力。 就算有些后患，他有神剑护身，有什么好怕！截剑之道，本就是杀道，他对此早就有了觉悟，甚至总结了一套相似的剑道，传给了天罗世界的一些凡人，用来进行评估和参考。 他此次截杀赵毅，就是为了给一个凡人徒弟挡灾。 话说回来，他们这些分身，对于圣人本体，不也一样，价值更远远在他那些便宜徒弟之上，真有麻烦，岂会不代为抵挡？ 圣人本体给了他们自由，但又不是彻底斩断了彼此的关系，那仍然是一座坚实的靠山。 新世界，众神殿，凌歧的本体，出现在鳞次栉比的神座最前方，高台上。 下面一位位神祇，只要在场，都立刻站起，向这位至高之主宰行礼。 凌歧不为所动，安然入座，凝视着前方。 众神殿中，林林总总的神祇已经过百。 这种发展速度，在曾经的凌歧看来，十分之不可思议。 此时，他却只是冷淡的看着一张张神座顶端的神国，那都是神祇的力量之源，也是新世界的财富，更是他的财富。 即便是至高神，也有神国，凌歧没有，因为他的神国，就是新世界，包括新世界中的一切，比如这些神灵，比如他们的国度。 他是至高神，是圣人，更是创世神，是主宰。 凌尘的截天之剑，有着无穷可能，乃是载道之器，若得机缘，未必不能诞生出第八、第九重剑中世界，突破极限，帮助持剑者成为圣人！ 凌昼凌夜，亦是最顶级的先天神灵之体，命运相连，相辅相成。 时至今日，凌昼凌夜更能演化出混沌之机，催生出一丝圣人投影。 这就是他们的成道之路，是一条捷径，虽然一旦真走上那条路，就意味着其中注定要有一人去成全另一人。但是两个中能有一个成为圣人，都已经足够了不起，况且说不得还能找到别的更完美的道路呢？ 如此异宝，如此天姿，惊煞旁人，在凌歧眼中，却算不得什么！ 就算孙影那等天生异数，就算伊莎贝拉那等凝聚着一个高等民族希望的传承者，又算什么？ 凌歧清冷的眼眸中忽然迸射出一道金光，那是一条金色的棍影！ 它有无穷奥妙，无穷威能，仅仅是一丝金光流露，都让这众神殿内的诸神心中，压力徒增，心神不宁！ 它便是独一无二的如意金箍棒，重逾十万三千世界，是那只独一无二的猴子挑战命运之后，唯一剩下的躯壳和遗蜕！ 凌歧知道，当年他看到的景象，都不过是限于层次所感，是一种不准确的具现化，并非传承的真相。 但金箍棒就是孙悟空遗蜕这件事，应当是真实不虚的。 至于更多，不提他当时本就看不清，即便看清了，恐怕也是假象居多！ 命运无形无迹，并不是什么等待被推翻的有形boos，岂有大战数百回合之说？ 至于那只猴子，对于凌歧而言，仍旧像是一个谜团！ 它有多强？金仙？天尊？圣人？ 凌歧还是仙人的时候，以为那逆命之猴最多不过天尊一级，这已经是他能想象的极限。 可当他成为圣人，却仍旧看不透猴子的虚实！ 究竟是因为它的生命层次太高，导致实力本身变得模糊，还是它的实力果真也太强，强到仰望都仰望不到的程度？ 凌歧不知道，他只知道，猴子莫名其妙的选择了他！ 这本身就代表着，一种天大的机缘，天大的恐怖！ 比起宿命中被阴影笼罩的大机缘，凌歧如今的成就，其实根本都不算什么！ 无论是金箍棒，还是天书，原本都是连等闲圣人都无法染指的东西，凭什么偏偏是他，在根本还是个蝼蚁的时候，就能先后获得？ 不提别的，仅仅那金箍棒，随着他自身实力的提升，都能越加感觉其分量之重！ 他只是初级巅峰圣人，对上一般的初级圣人能一挑二三，但对上中级圣人，不靠天书和新世界的力量，多半要扑！ 可倘若用上那根祭炼都无需祭炼，就已经比本命法宝还要契合他去使用的金箍棒，连高级圣人他都敢上前一战！ 这固然是他并不了解中高级圣人的可怕，却也是金箍棒中隐藏的力量实在过于恐怖！ 高级圣人，已经是幻想世界力量的极限！ 圣人之上，肯定是存在的，但区分他们强弱的，显然不再是力量了！ 比起自带十万世界之重的金箍棒，截天剑又算什么？即便它号称有着无限可能，也要受到自身本质所限，能催生出十几层世界就了不得了！ 十万世界、十万死寂世界，一发压下去，凌歧的本体都要望风而逃！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四十九章 圣心（下） 金箍棒已然是连凌歧的本体都忌惮的灭道之器，那如今已成根基的天书，更是如此！ 他究竟有何德何能，受到猴子的青睐，赠予如此重器？ - 他究竟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那卷天书？ 凌歧看着满堂人才济济，麾下神灵，足矣扫灭天罗世界的天庭数次，却还是不觉满足。 不够，这些远远不够！ 比起那些真正的大能者，凌歧崛起的时间还是太短。即便有着天书，除非他真能彻底放下一切忌惮，根本不怕被反噬，有了破罐子破摔的觉悟，否则仍然以自身实力为基准去发展新世界，要追上那些大能者，即便已经很激进，也依旧是太难，太难！ 他有着天命加身，被一些逆命巨头看中，这是崛起之机。 他甚至早就在一些世界预言中所谓的末劫之地、也就是现实中扎实了根基，堪称现实世界第一巨头。 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发展下去，不用太多，现实世界百年之后，他就能同时成为幻想世界的巨头。 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即便没有天命加身，他也能以自身实力，在博弈者的行列站稳脚跟，去和那些真正的大能乃至命运对弈！ 可是他知道，他没有那么多时间。 别说现实世界之百年，按照如今的趋势发展下去，他还有没有十年，都够呛！ 现实世界，北极，钢铁之城。 看着那一只只翱翔在天空中的钢铁巨龙，岳澎钜心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同时，对于那种愚昧的妄想以一己之力违逆钢铁之神意志的傻子，岳澎钜当然是嗤之以鼻的。 特别是半年前太平洋事变，王小顺竟然胆敢勾结外人，意图掳掠钢铁之城的研究者，盗窃钢铁之神的机密，实在是胆大包天，却不想提前就被钢铁之神识破，果然是掩耳盗铃。 只恨自己心有余力不足，虽然成功完成了钢铁之神的任务，瓦解了敌人的阴谋，却也让王小顺那个叛徒逃之夭夭。 即便从种种迹象来看，王小顺和另一群人似乎也是貌合神离，甚至在离开前，还向他提供了一些有用的情报，更向他表明心迹，说什么自己只是向往自由，并不是背叛钢铁之城云云！ 这在岳澎钜看来，都是王小顺的诡计，不过是由于畏惧钢铁之城的审判，给自己找一个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好博取同情！ 无论王小顺说的是真是假，岳澎钜对于那种叛徒，都无法容忍。 钢铁之城的规矩已经那么宽松，条件那么优渥，你还要当叛徒？ 想要自由？连普通居民都知道自由唾手可得，莫非你王小顺就非要用这种方式？说什么他和别人是不同的，根本就是扯谈！ 因为不愿相信，所以根本就不信。 反正岳澎钜是不相信王小顺的话，哪怕钢铁之神并未追责，他也已经将王小顺当成必然要擒杀的对象！ 此人的确向他、向钢铁之神提供了一些很有用的情报，可相对于他的行为，岳澎钜也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功过不相抵！ 至于未来再见王小顺时，他究竟能不能擒拿他，双方绝对实力的差距，岳澎钜并不担心！ 钢铁之城的技术日新月异，如今连龙神都加入了兑换列表，只要贡献足够，怕什么实力不够？ 而离开钢铁之城的王小顺，已经是无根浮萍！ 甚至，岳澎钜还不是普通的定居者，更是钢铁之神的信徒。而钢铁之神，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信徒！所以他的成长，一定会比一般人快得多！ 岳澎钜走向了兑换大厅，他要成为第一个兑换出龙神使徒的人！ 靠着他高级的机械控制异能增幅，有龙神使徒压阵，完全可以让他从正面击败像王小顺那样的强者。 龙神使徒，为钢铁之神的使者，即便是最低级的使徒，战斗力也毋庸置疑。 它唯一的缺陷，就是兑换价格过于高昂！ 其他居民，面对那高昂的兑换价格，或许只能干瞪眼。 但是做为钢铁之神最虔诚的信徒，岳澎钜却有着一定的特权，能享受一次特殊的折扣优惠兑换。 之前完成了太平洋探索那次任务，在他看来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是钢铁之神依然视他完美达成了任务目标，给予了大量的贡献奖励。这笔贡献还不够兑换龙神使徒，加上虔诚信徒的特权就足够了。 其实，即便不兑换龙神，单靠“禁器”他也不会太弱，能和王小顺正面抗衡，相当于所谓的4级高阶异能者。 但那毕竟是抗衡，不是压制，更不是碾压。 而“禁器”也有着不可测性，又如何比得上钢铁之神的使者可靠！ 随着时间推移，岳澎钜相信，钢铁之神的荣光，必将播洒向整个世界！ 因为祇是强大的、伟大的，因为祇是独一无二的真神！ 即便是麾下的使者，也大都有着真神般的力量！ 龙神使徒的兑换，和一般器物的兑换流程不同，更加复杂。毕竟，龙神使徒是神之羽翼，不单单是金属造物。 因此，即使成功兑换了龙神使徒，拥有者也要对它保持足够的尊敬，不能当真视作奴仆。 即便有诸多要求，这依然会成为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每个钢铁之城的居民梦寐以求的兑换物！ 因为它们太强了！每一位龙神使徒，即便是最低级的三号龙神使徒，都有着接近外界所谓5级异能者的标准！可以称为准五级！ 在钢铁之城外，5级，也被称为神级！ 有一位近神级强者跟着，即便不是奴仆，甚至不是伙伴，而是护道者，一位需要被尊敬的护道者，这也依然是让人抢破头的好东西！ 兑换大厅，有很多人拥挤在窗口询问龙神使徒的兑换事项。 别看大厅里人潮涌动，真正要兑换龙神使徒的，恐怕一个没有。 毕竟龙神使徒的兑换价格，对于一般的居民来说，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 有资格兑换它的，遍数钢铁之城，也不满五位。 岳澎钜并不在这五位之中，在旁人看来，他的资历还是有些不足。事实上，若非特权的缘故，若不是之前恰好完成了一项让神非常满意的特殊任务，岳澎钜就算咬牙把禁器卖了，距离兑换龙神使徒，也还有着很大的缺口。 岳澎钜也不管那些琐事，自顾自的走向了一旁唯一的高等器械兑换窗口。 这个窗口，只负责大额贡献物品的兑换，因此常常都是空闲状态，也没人会不长眼的堵着这个窗口问东问西。 钢铁之城的居民，其实完全可以在个人平台上进行相关兑换或者询问，但是总不如这样来的直观、全面。 至于岳澎钜这次，纯粹是有点想要出风头的心思，所以才舍近求远，亲自到现场来兑换。自然，也是因为龙神使徒本身的特殊性，要兑换它，到兑换大厅比个人平台登陆操作，相对更简单、方便、快捷！ 岳澎钜刚刚走到窗口，还差着几米远，他的身前忽然出现一道人影，而后一名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男子，就堂而皇之的挡在了他的前面！ “嗯？” 插队的？ 岳澎钜轻轻蹙眉，但是没有发作。 公众场合之下，这点素质他还是有的。 况且那人方才表现出来的速度，已经比得上他激活禁器后的水平。 虽然还没看到正脸，但这不会是一个无名之辈！或许人家真有急事，也说不定！ “妹子！我要兑换一号龙神！” 年轻人开口说话，用的是中文，字正腔圆。 岳澎钜眉头一挑，心中十分惊讶。 一号龙神？这可是目前推出的三款龙神使徒系列中，最强大、最完美、最昂贵的一款！直接就有着5级异能者的实力！ 即便是岳澎钜，东拼西凑，这次也就准备兑换一台三号龙神罢了！即使如此，他也笃定这能让自己大出风头！ 没想到眼前这个风衣男，貌不惊人，却如此豪阔—— 一号龙神的兑换价格，是二号龙神的两倍，是三号龙神的四倍！虽然一号龙神的实力，起码是三号龙神的八倍，但那夸张的价格，还是让人望而却步！ 他究竟是谁？ 岳澎钜愕然想着。 同时惊呆的，还有窗口后面负责兑换的少女。 “一、一号龙神？额...冯、冯先生，我没有听错吧，您、您确定要兑换一号龙神？” 少女看了看青年递上的身份卡，结结巴巴的问着。 按理说，能坐在这个窗口后面，多半也是有直系亲属成为了定居者，或者在高塔中负责研究的，总之肯定见过世面，不会是土鳖。 但少女瞪大了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冯浩，完全失去了之前的淡然，活脱脱就一出土文物。 “没错，就是一号龙神，你动作快点，我赶时间！” “好...好的，冯先生，我要先确认一下您的权限，您稍等。” 如此对话中，时间悄然流逝，旁听的岳澎钜，已经是暗暗心惊！ “冯先生？姓冯！难道是他？钢铁之城最神秘的“虔诚者”——冯浩？”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五十章 使徒 对于冯浩，岳澎钜绝对谈不上陌生。 此人是老资格的死忠派，更是该派系的发起人之一，属于绝对的元老，精神领袖。同时，他也是钢铁之神诸多信徒中，名望最高的几人之一，更是岳澎钜所尊敬的对象。 不过由于这人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虽然神往已久，但岳澎钜对他也谈不上特别熟悉。 只是即便不熟悉，双方好歹也是见过面、甚至交流过的。 眼前的“冯浩”，和他所知的那位，颇有不同。 无论是体型还是气质，全都判若两人！ 这也是岳澎钜不曾贸然相认的原因。 “莫非不是冯浩？” 岳澎钜心中难免有这样的疑虑。 终究，双方只是先行者和后来人的关系，并非什么亲密朋友。若非有着相同的信仰，他们根本就不太可能有交流的机会。 此人很快完成了兑换，窗口的效率很高，即使是兑换流程颇为麻烦的龙神使徒，也在一刻钟内就搞定了，这比通过个人平台经行兑换要省时的多。 只见他拿着一个金属圆球，转身就走，并不多做停留。 他即没有和岳澎钜设想的那样，停下来和他打声招呼，也没有将龙神使徒放出来。 或许这位“冯先生”的确不是冯浩，所以才会对岳澎钜视若无睹，而且行事也显得分外低调。 龙神使徒威力无穷，却可大可小，登场之时可以荣光万丈，也可以无声无息。 岳澎钜看着“冯先生”离去的背景，目光中仍然凝聚着疑惑，他真的不是冯浩吗？ 这人看起来比他所知的冯浩高大，肤色蜡黄，带着金属的光泽，像是镀金，脸上五官犹如刀削，和他所知的冯浩截然不同！ 当然，在钢铁之城，能改变人外貌体型的办法太多太多，即便是一些强化，也会让强化者形貌大变。只不过那大都发生在初级层次的强化过程中，像冯浩那种，能力基本成型，不太可能因为力量的强化，而导致形容大幅改变。 并且岳澎钜认为这人不是冯浩的，也不只是基于外貌的判断，更有着对气息的辨别！ 对于强者而言，气息就像是一个标志，就算是外貌因为种种原因改变，气息总不会改变太多！ 冯浩的气息，岳澎钜印象深刻，带着刺骨的死寂和寒意。但是刚刚离去的那位“冯先生”，气息中却明显有着灼热和生机的味道，和冯浩简直完全相反！ 偏偏能兑换一号龙神使徒的，整个钢铁之城，大概也就那么聊聊一两位，而冯浩多半就在其中—— 如此种种，实在令人费解。 “喂！大个子，你堵在那里干什么？要不要兑换，不要兑换就快走，被挡别人的路。” 少女的声音唤醒了岳澎钜，他回过头去，这才愕然发现，因为思索时间太长，所以后面已经有一位美丽的小姐在等候。 岳澎钜倒是没有因为少女的话而生气，因为这事儿本就是他不对。 况且，他也看得出来，那少女应该是新人，否则他岳澎钜虽然不算有名，但也不至于被当成纯粹的无名之辈对待，毕竟他和方才那位神出鬼没的风衣男不同，就他身上的装备，哪一件不是精品？ 他先是向着身后不声不响的女子道了个歉，然后才取出身份卡，递给了那位没好气的窗口服务少女。 “不好意思，我要兑换，三号龙神。” 岳澎钜话音刚落，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的少女，就差点被吓了个大马趴！ “什、什么？” “你，您也兑换龙神使徒？！” 少女目瞪口呆，看着岳澎钜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只怪兽！ 事实上，她平日里对人并不会这般没有耐心，只是岳澎钜确实拦了别人的路，加上方才经手一台龙神使徒，心情仍然激荡难平，所以才会这样。 却没想到，转眼立刻又被吓了一跳！ 岳澎钜不以为忤，爽朗的笑了笑，十分平静的说道： “不错，请快一些，我也赶时间。” 这少女稚气未脱，像是领家小妹妹，这时鼓着眼睛和蛤蟆一样，却比蛤蟆可爱多了，岳澎钜对她倒是生不出恶感。 至于些许炫耀的心思，刚才被小小打击了一下，此时倒是也没有了。 “好，好的，请稍等，我要...核实一下身份。” 少女结结巴巴的说着。 岳澎钜点了点头，知道这是惯例。 假如用植入到智脑中的个人平台系统进行兑换，倒是不需要这一步，但是后续的手续，会比亲自到窗口进行兑换更加麻烦。综合来说，倘若是兑换那些高级物品，反而是到大厅进行操作更省时。 片刻后，一颗淡青色的金属圆球，被少女慎重的交到了岳澎钜的手中。 岳澎钜知道，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龙神使徒！ 虽然是最廉价的龙神三号，但也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放到钢铁之都足够让人抢破头，更是他岳澎钜有能力兑换的极限。 龙神使徒才刚入手，岳澎钜立刻就明白，为何方才那位没有验货，转身就走了，因为那根本不需要。 仅仅拿在手中，他已经感觉到了它的真实不虚，他的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这颗金属圆球，虽然还处于未激活状态，可只要触摸到它，本身又有着相当的实力，立刻就能感觉，它蕴含着一股磅礴到不可思议的力量！ 那是一股比禁器还要更加恐怖的力量，让岳澎钜都有些骇然。 和那位“冯先生”一样，完成兑换之后，岳澎钜同样很快就离开了，再没有什么炫耀的心思。 这不仅仅是因为方才受到了“打击”，更是因为只有当真正拥有龙神使徒，才能明白它究竟有多么不可思议。它是神的使者，是护道者，是同行者，必须要被尊敬，那不止局限于表面，更要发自内心！ 它，肯定不是一件用来被炫耀的工具。 抱着如此觉悟，岳澎钜顿时感觉，之前的自己，原来还藏着那样的肤浅。 岳澎钜的离开，并未引起轩然大波。 只是一连有两人兑换龙神使徒，虽然都很低调，但是也让少女精神亢奋，以致对冯浩身后的女子，都产生了一定的期待。 这一位，是不是也是来兑换龙神使徒的呢？ 可惜，那女子仅仅兑换了一件勉强够得上在这个窗口进行兑换的高级装备，就在少女有些失望的目光中，洒然离去。 或许，这才是正常情况。龙神使徒才刚推出，之前虽然有很多传闻，但毕竟没有准确的消息。所以无论其战斗力还是兑换价格，都远超一般居民的想象。 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那大概都会是精英居民们所追求的目标。半年后、一年后，或许拥有龙神使徒的居民，将数以十计、百计。 毕竟在钢铁之城，只要舍得付出，总有那么些幸运儿，可以赚到天文数字的贡献。 然而仅仅目前来说，整个钢铁之城有资格兑换龙神使徒的居民，大概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毕竟以龙神使徒表现出来的力量，几乎已经是现实中的神灵一流，这样强大的护道者，又岂能轻易授予，或者说，整个钢铁之城，目前总共拥有的龙神使徒数量，大概也不多吧，至少多数居民，目前都是那么认为的。 钢铁之城很强大，但还不至于强到诸神多如狗的地步。 然而，事实当真是这样吗？ 钢铁之城，一号尖塔，顶层，一颗颗色泽各异的金属圆球，无规律的漂浮在并不算狭小的空间中，一眼望去，竟然给人以密密麻麻之感！ 倘若有人看到，在真实世界最少也够得上伪五级标准的龙神使徒，在钢铁之城已然数以百计、千计，也不知这些人究竟会作何感想！ 或许，许多将钢铁之城当做假想敌的组织、势力，立刻要夹着尾巴做人吧！ 随着大量幻域的出现，乃至幻域中不停有怪兽入侵现实，就连各国政府都已经无力遮掩真相，异能者之类的群体，早已经不是人类世界绝对的秘密。 在地球上，几块大陆、各大国中，仅仅明面上，达到五级标准的异能者，也涌现出了一批。这和过去遍数世界也找不出几个五级异能者的情况，截然不同。 可是那恐怖的数量，仍旧能给整个世界带来巨大的冲击！ 甚至许多科学家都已经惊恐的发现，地球上的各种元素原子结构，正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这对多数科学领域，都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尤其是物理、化学方面，诸多定律已经完全被推翻！ 作为人类最强的杀手锏，核武器目前倒是还能用，但其威力非但没有和预估中的一样越来越强，反而变得越来越弱！ 这使得五级异能者逐渐取代了核武器，变成了新的“核威慑”。 当然，整个过程还在潜移默化的变化中，毕竟五级异能者号称神灵，也拥有着近乎神灵的力量，但比起那一朵朵盛放的蘑菇云，瞬间能造成的毁灭效果，还是颇有不如。 毕竟异能者的力量更加内敛，除非自爆，否则去比纯粹的破坏力，起码也要达到五级上位的标准，才能比得上核弹。 而那种等级的强者，目前全世界明面上一个都没有。 因此，五级异能者堪比神灵，却也未尝不能稍微制衡，但这无法抹杀他们拥有恐怖力量的事实。 在这样一个大环境、大前提下，钢铁之城拥有的这些龙神使徒，一旦放出去，从表面来看，立刻就能横扫世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五十一章 修罗 放下大多数顾虑后，凌歧的成长，太快太快，无论是现实，还是在幻想。 他所不足的，所认为发展还不够快的，本就只是相对那些不可思议的存在而言！ 站在一般的立场，他所拥有的、钢铁之城所拥有的，已经是一股庞然的、能让整个现实世界重行洗牌的力量。 遗憾的是，这终究只是普通人的视角罢了。 若非所担心的那些，早已经近在咫尺，凌歧又岂是那等杞人忧天之辈！ 非洲，沙哈拉大沙漠。 几百名各阶异能者，在这片曾经的生命禁区，短短半个月内，就无中生有的弄出了一片永久性的巨大的绿洲！ 并且为了防止沙漠将之缓缓侵蚀，这片绿洲之下，几百米的沙砾、砂石都被超自然力量改变质性，成了一个整体，更以此为中心布控重重禁制，天上地下，都有结界防护，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要在现实世界弄出这样大的阵仗，委实不易。如此庞大的工程，四级异能者都有三位出手。对于一般的小国而言，倾国之力都不足以形容！ 做了这些，主导者为的当然不是造福后人，人类最看重的往往还是既得利益，长远到子孙后世才能享受的利益，只有在当前饱腹之后，才有人会去考虑。 在如今这大争之世，异能者的力量更是弥足珍贵，用来造福后人？得了吧！ 这些异能者，已经是周边国家几乎近半的超凡力量。 他们放下世仇，联合到一起，为的就是探索一片新诞生的高等级幻域！ 和其它洲陆不同，非洲因为地理和历史原因，一直到所谓的文明社会，也充斥着战争。 在各种资源都极为贫瘠的非洲，同样有着不少政体争锋相对，争夺那有限的资源，以及极少数天然珍宝！ 比起一般的国与国之间，非洲诸国用来较量的手段，更直接、更赤裸。 每一位异能者，在非洲都是最宝贵的资源、人力资源！ 当然，异能者的力量并非只能用来杀戮。但是，当杀戮成为主题，还有谁管别的？ 异能者的力量涵盖方方面面，用来杀戮，不过是替代了武器，只是其表现形式的一种。 随着异能者不断涌现，整个世界都在改变。无论是好是坏，至少在当下，他们带来的，显然是利大于弊！ 或许在未来，异能者不仅能很大程度的替代各种现代化武器，更能代替一些尖端生产力。这意味着，即使是一片贫瘠的大陆，只要异能者够多，也能迎来发展的春天。 遗憾的是，并非每个国家，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也不是每个国家，都有足够数量的异能者，能做到这一点。 异能者不是科技树，不需要从零开始攀爬，也难以攀爬。 非洲的4级异能者，并不会比任何其他洲陆的4级异能者来的差。只是基于人口基数，非洲的异能者数量，比之澳洲都颇有不如。 异能的觉醒有着各种原因，并不是长得高大壮整天打打杀杀，就一定更容易觉醒异能，除非是纯粹战斗方面的可修炼的能力，比如各种格斗系能力，但那也有着很大的局限，除了其中极少数，大部分格斗家甚至算不上异能者。 数百异能者，放到一些强国，根本不算什么。若在这非洲，却是一股当之无愧的足矣左右政局的力量！若是尽数折在这片人造绿洲上，那么这片大陆上的许多国家、政体，怕是也完了。 非洲诸国间仇恨不小，国与国之间简直就是世仇，一旦有机会，即便上一刻还是合作关系，下一秒也可以刀剑相向。 越是资源单一贫瘠的地方，冲突越是容易引发。 在这片大陆上，从古至今流淌过的血液，并不比其他大陆少，甚至更多。 这是一片充满仇恨的、血染的大地。 能让那些满脑子肌肉和仇恨的家伙，都想着联手，由此可见新出现的这片幻域，价值和潜在危机，又有多大！ 天罗世界，北疆，魔罗峡谷。 据说，此乃摩罗之喉，是太古时候一位近乎圣人的魔头、摩罗陨落后祇咽喉所化。 魔罗峡谷有三千里长，有魔头无数，只要置身谷中，不拘天仙还是凡人，都要受到魔音侵扰。 等闲天仙，怕是深入超过百里，就有迷失神智的风险。若是凡人，不出十步，必然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唯有大罗金仙，才能穿过峡谷，抵达传说中的“地崖”，一窥昔日深渊地狱的旧貌，那是绝然不同于如今十八层地狱的风光！ 有着禁绝天仙之力，也难怪魔罗峡谷会被当成摩罗之喉，和昔日差点让佛祖都陨落的巨枭摩罗扯上关系！ 比起诸多凡人或者凡间修士眼中的禁地，这魔罗峡谷以及连通的“地崖”、“地渊”，才是真正的死亡之地！ 不过就像大多数天地秘境一样，这些所谓的禁地，无论被传说和宣扬的如何夸张，本身又有多么神奇，或者当真有着多么恐怖的威能，其始终都有着相对的极限！ 如同魔罗峡谷，那是天仙止步，金仙却只要有准备，就能畅通无阻！ 而到了尊者、乃至天尊一级，就当真是天下大可去得！ 若是在上古、太古之时，这天地间还有许多对于天尊而言的禁绝之地，到了如今，这些地方却早已绝迹！ 三千里魔罗峡谷的尽头，有一道仿佛撕裂了大地的伤痕，形成了一处深不可测的断崖，那便是“破碎深渊”的入口——“地崖”！ 没人知道地崖的对面是什么、有什么，因为就连太古天尊，也无法自“破碎深渊”上空穿过，抵达“地崖”对面。 这就像是天涯海角一样，或许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物理界限，更是一种规则的界限！ 如果不尝试飞过“破碎深渊”，这地崖倒也并非世界尽头。只要能成功抵达这里，再往前轻轻跃出半步，就能到达传说中的“破碎深渊”之中，一窥上古风貌。 那是一个破碎的世界，就像如今的天外天。 若说三千里的魔罗峡谷是天仙的禁地，那么碎渊，就是连大罗金仙都不能轻易踏足的地方！ 这片天地间虽然已经没有了那种连天尊都能困杀的绝地，但是能威胁到金仙、尊者的，还有少少几处，比如“地崖”之下的“碎渊”，就是其中之一！ 昔日，深渊破碎，其大部分散落无踪，剩下超过一半被几位圣人联手拼出了十八层地狱，组成六道轮回的一部分。余下少半中的少半，并未散落，也难以利用，便是碎渊的前身！ 在保持着上古风貌的同时，碎渊之中，也有着一些恐怖的生命存在，它们并不具备灭杀天尊的能力，但对于大罗金仙，却往往意味着大威胁，即便是尊者，进入碎渊之后，一不小心，也要有去无回！ 天庭有数个大敌，其中威胁最大的，也正是来自碎渊中的修罗。 这些修罗，皆是昔年的三十三层地渊之主所化，虽然并非其中全部，更不是什么真身，只是其中被斩杀的一小部分，血肉自行衍生所化，甚至算不上化身！ 然而传承至今，那修罗之中也是强者辈出，不乏相当于天尊的“罗摩”，等闲天尊遇到都要小心翼翼，大罗金仙碰上了，在碎渊中特殊的环境作用下，必然九死一生！ 如此地域，除了少许魔修，或者碎渊中土生土长的魔族、修罗族，当真是真正的仙人之墓。 然而今日，在那碎渊之上，接近地崖之处，却有一股令人修罗都战栗的气息缓缓升起，而后消失无踪。 “修罗王、阿琪拉，今日之后，你我因果皆偿！” 一道响彻碎渊的声音传遍四方，这碎渊之中，另一道充满着恐怖、绝望、仇恨、杀戮等等种种负面情绪的庞然意志，也很快就做出了回应： “灵殊子道友，一路走好！” 飞离碎渊的灵殊子脸上微微一笑，庆幸自己这次算是找对了人。要知道他和阿琪拉虽然有些因果牵绊，但以之前的情况，他还真不敢笃定这位修罗王的态度。毕竟他在修罗族留下的关系，随着时光荏苒，大都时过境迁。 好在，对方似乎并未察觉镇界碑的存在，只以为他寻求修罗族的帮助，是要在地渊中避难。 靠着昔日一点因果，他还是成功借着这片碎渊地利，蒙蔽了天机，避开了可能的人劫！ 而到了如今，强弱之势异位，即便阿琪拉心有怀疑，他也没什么好顾虑。 甚至，他口中虽然说着因果已偿，实际却明白，未来若是事急，有着今日的基础，未必不能再借一借修罗之力！ 修罗族不比光明天尊，难以堂而皇之的拉拢，但后者毕竟来历神秘，而前者，反而才是他知根知底的！ 碎渊对于今人，那是绝对的秘地，但是灵殊子眼中，碎渊也不过一片特殊些的破碎世界。 很早以前，在阿琪拉还不是修罗王的时候，灵殊子就和当时的修罗王坤古拉斯，有着不错的交情！ 可惜，枯坐数十万年，即便是修罗长寿，也熬死了几位王者。阿琪拉还是有着另外的奇遇，才能活到如今，苟延残喘。 不过，按照修罗族目前的情况，只怕那阿琪拉，也无多少时日好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五十二章 到来 灵殊子活跃在上古之时，在那个年代，六道轮回和碎渊都已经出现，但修罗一族不同于如今，和外界还有着许多联系，算得上十分活跃，是当之无愧的一方霸主。 当时的修罗一族，因为理念问题，已被世人当成魔属，和现在一样，是所有正道修士的公敌，为天庭所不容。 然而靠着一位位堪比上古、太古天尊的修罗王，即便是天庭，也无法将修罗一族彻底压服，远做不到后世一般让其不敢轻易踏出碎渊半步。 在那个时代，正魔势均力敌，双方并无高下之分。 灵殊子乃是灵机成道，修行之道人畜无害，是绝对的正派功法，师法天地，平日又无惊人的恶迹，所以在机缘巧合毁去炼妖鼎前，一直被当成正道旁门中人，直到被天庭通缉，才彻底沦为邪魔外道。 等到他自创功法大成，以一敌三斗平妖尊，创下壮举，却又一跃重新成了正道高人，天庭也撤消了对他的通缉令。 及至成为太古天尊后，更是连天帝都对他予以褒奖，遥赐名号紫气灵机天尊！ 所以，这善恶之分，当真是有趣得很。 若只按修行的功法、或者平日行事来判断，实在肤浅。 所谓善恶，无非利益，有损自身利益，就是恶，有益自身利益，便是善，一些所谓大无私，之所以被当成大善，也无非是有利于既得利益者的利益罢了，在这些既得利益者眼中，那种无私，自然是大善，说穿了，仍旧是利益。 灵机成道的灵殊子，天生善于学习，又能跳出局外，旁观者清，对这些弯弯道道，比人还要清楚。 祇天性淡漠，若非自创功法的原因，根本没有半点人类的感情，却有着超过人类的智慧，如何会为善恶所束缚！这一位固然不是恶人，也不可能是什么善类。 事实上，灵殊子行事，也根本不辨善恶，只看好处。 对于灵殊子来说，只要能助他成道的，就是好的。 反之，便是生死大敌，不论善恶无辜，都要扫平！ 正道？邪道？魔道？ 不过是一些人给另外大多数人套上的枷锁罢了，只是久而久之，大家都忘了。 规则固然被需要，但被需要的，其实只是规则带来的诸多好处，而非规则本身。 离开碎渊，穿过摩罗之喉，灵殊子再次来到了人间界。 和离开之时不同，虽然时隔未久，但灵殊子可谓脱胎换骨。 唯一令他遗憾的是，那牛魔牛大力的机缘，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窃夺。 他虽然凭着镇界碑恢复了八成左右的实力，甚至大大充实了底蕴，令得前路不再是一片迷蒙，却依旧未能成为那镇界碑的主人，更遑论借此成道。 仅仅借得此物些许之力，这对于灵殊子而言，已经不亏，却还是不够圆满。 不过灵殊子懂得取舍，不执拗，知道这是自己缘法未够，所以能得来那碑，却不能用尽，这看似他逆天逆命而行，实际却是他之命运强过了牛大力，夺来了这一点机会，所以仍旧是顺应命运。 顺命是命，逆命是命，一味强求，才会殒命。 既然这契机已然入手，也自没有继续纠结的道理。天衍四九，遁去了一。这是天道留给人道的一线机遇，众生行事，也要给自身命数留下一线余地，这才能有始有终，否则结果定然惨不忍睹。 只要他肯随遇而安，翌日未必不能成为镇界碑的主人！ 即便注定会失去镇界碑，那也是缘法。 他会试图抗衡，去逆命，但不会螳臂当车，去弃命、绝命！ 灵机成道的灵殊子，比寻常天尊更懂得趋避厉害，知道如何在逆命之时，逐到那命定的一线生机。 灵殊子此次提前出关，也是顺应那一线机缘。 不过这机缘已经和镇界碑无关，转而落在光明天尊身上。 他此行，就是为了寻那光明天尊而去。 之前与此辈为友，是寻机。 如今靠着这镇界碑，虽然还未能尽复旧观，却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帮助，让他恢复了大半的实力。 他能感觉，只此一变，自己的机会就已经提前来了！ 光明山，万丈光明普洒西海，短短不过数十年，光明天尊已经成为西海上实质的主宰者。 自然，以天尊之力，莫说区区西海霸主，光明天尊便是想要成为四海之主，恐怕龙族也只能乖乖让步，最多就是这位天尊在龙族祖地的那条老龙逼迫下，稍作让步。 外人自然不知，龙族早已不是昔日的龙族，随着囚牛回归，便是天庭，龙族也能与之分庭抗礼，撕破脸去，打上天庭也是容易。 而那位太古大能囚牛，却稀里糊涂成为了光明山的打手，个中之事，当真不足为外人说道。 灵殊子知道的远比外人多得多，却也万万不会想到，那遥想之敌囚牛，在察觉到凌昼身后恐怖的圣人气息之后，就果断成为了带路*党，投靠了貌不惊人的光明山。 若是灵殊子清楚这一点，那么即便有着一线生机指引，恐怕他也不会贸然前往光明山，去寻那什么机遇！ 说一千道一万，除非命运之力当真已经外显，并且强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地步，比如还没开始做一件事情，干脆就注定了结果，那么所谓寻得命运之机，仍要和当前的实际情况挂钩。 命运注定的事情，终究不多。大部分，依然要自己去努力把握。 即便是注定了一件事情，除非从头到尾事事都被注定，否则本身没有基础，就算靠着命运达成了一件事，又有何用？ 比如命中注定会成为皇帝，那么终有一天能登基，然而在那之前呢？莫非天天乞讨？在那之后呢？莫非一日而亡？被人灭掉九族、十族？ 况且这种注定，对于一般人来说，当真不多。灵殊子很清楚，命中注定有着一线机会，那么机会就一定存在，可还是要靠自己去把握！ 注定不会死，就单枪匹马朝着千军万马冲锋，去逞英雄？若本身有着十荡十绝、七进七出的实力，那么这样的人就是英雄！若本身只是一个小兵... 所以，事在人为，这不是人定胜天，而是天命之下，人事依然重要。 灵殊子敢上光明山，一方面是机遇已到，另一方面更是自身实力足够，认为完全能正面压下凌昼，能把握机遇，抵挡风险！ 这念头，当他来到光明山时，还没什么变化。 太古天尊，那在上古之时，都是巨无霸一般的存在！到了如今，更是巨头中的巨头！ 可当他见到光明天尊后，灵殊子忽然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非洲，沙哈拉大沙漠，一片巨大的绿洲中，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地上，画面十分之惨烈，配合上周围几乎被毁坏殆尽的绿地，更有着远古神话战场的味道！ 一名身后漂浮着三朵青色火焰的白肤青年，淡淡悬浮在半空中，看着脚下硬生生被拼凑起来的粗陋禁制，以及绿洲外大片的荒漠。 这般大手笔，该换地貌，落在他眼中，非但没有半点震撼，反而在愕然之余，还觉得有些可笑，就如同那倾国倾城的佳人，在看东施效颦。 好在，这东施家中，本就藏着一位美娇娘。 “这些土著，当真让人失望。” “所幸，这个世界...” “真有那么点意思！” 青年淡淡说着，对于空气中凄厉咆哮的一条条厉鬼游魂，完全视若无睹！ 此世规则所限，鬼物难容，就算如今不比从前，厉鬼亡魂更容易存身，但这人死了，也的确是远不如活着的。 这些土著，活着的时候他都不屑正眼看，遑论已经死绝。 若非这个土著世界当真有点意思，他此时早就打道回府。 想他好歹也是联邦直属星域九大主星之一木子星上排名第十八的家族中的冥神之子，虽然因为一些原因，他并没有得到家族的全力栽培，以至在星域同辈中称不上多么杰出，但好歹也是木子星当代的风云人物之一，能在三百岁前勉强修炼到冥皇之境，堪比大罗金仙，绝对是当之无愧的俊杰。 这等人，岂不是眼高于顶？这可不是什么贬义，而是站得高，看得远，必然如此。 一些土著，不被他看得起，那是理所当然的。 一颗土著星球，能在他口中落下一个有意思的评价，已经是不可思议。 一般中级位面，恐怕都没这个资格，在他眼中也不过尔尔。最少也要是顶级中等位面，或者高等位面，才值得他重视。当然，若是高等位面，即便是弱小宇宙的高等位面，那也是圣人扎堆，似他这等，想不重视也不行。 然而脚下这颗星辰，却绝非上述情况。根据搜魂结果来看，恐怕在低等星辰中都算是比较靠后的，就算最近似乎有些变数，内部文明发展的情况，也超出了大部分低等星辰的范畴，但也谈不上惊世骇俗。 毕竟，他好歹也是大罗金仙级别的冥皇！真正能引起他兴趣的，还是自身在此地受到的压制！ 大罗金仙级别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居然只剩下地仙级的修为，相当于冥王之下的冥将一流，几乎可以算是一朝将他打落深渊。 青年对此，不惊不惧，他能感觉，这种压制牢不可破，根本没有空子可钻，然而这只是压制，并非绝对意义上的改变！ 感受着自身隐约的变化，他甚至还有一些淡淡的惊喜！ 这是变数，带来的或许是灭顶之灾，目前看来，却更可能是一场大机遇！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五十三章 冥族 一个人，好好走走路，忽然掉到洞里，然后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蚂蚁！ 这是什么？是机会？还是灾难？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当然是大恐怖，恐怕立刻要想方设法变回人！ 可是对于根本就不想做人的，或者有着别的目的和企图的，那样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却又未必会将之当做灾难！ 有的时候，改变，并不意味着厄运！ 唯有自身处境好的不得了的人，或者思维固化死板因循守旧的人，才会畏惧意料之外的变化。 不考虑智慧阅历情感等诸多方面，通常来说，自身情况越糟糕，就越不怕变数，因为变数也是机遇的一种表现形式，这当然也可以看成是破罐子破摔。 青年的情况不算很好，否则凭他的身份，也不会孤身沦落至此，却也远远不至于破罐子破摔！ 毕竟，他是有身份、有实力的人！ 他不怕改变，不是因为境况太糟糕，而是因为他本就是那种乐见变数之辈，在他看来，人生不就是一场冒险。 眼前这样一个，连冥皇都能强行压制到冥将级别的世界，虽然世界本身看起来不怎样，等级很低，但若不考虑资源的收集和长久的发展之类的问题，只把这里当成一个笼子—— 若能提前在笼子里布下重重陷阱，未必不能做出一些惊人之举，比如把一些比他更强大的人困杀！ 那在之前，简直是天方夜谭。 因为站在他的层次，比他强大一倍，都已经是一股需要让他高山仰止的力量！ 强大是相对，相对的比值，同比缩放后，所代表的意义却完全不同。 两千亿和一千亿之间，二和一之间，差距一样大吗？ 若同是凡人，即使个体力量强出几倍、十倍、甚至几十倍，只要生命层次相当，比如一个训练有素的骑士，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若是条件合适，未必不能达成反杀！ 可是仙人之间，这种情况自又不同！ 若是圣人之间，莫说总体力量强出十倍、几倍，便是强出数筹，那都是天壤之别！ 所以，这对青年来说，就是一个机会！ 可惜，这个世界本身等级太低，否则，即使在未来，这个地方也可堪大用！ 当然，若非世界本身层次够低，被压制到冥将级别的他，都能顺利完成横扫。 那么这地方，就未必当真可以当成后花园了！ 所以说，福祸相依。有个还算漂亮的老婆，那是无比幸福的事情。有个过分漂亮的老婆，就未必如此。有个倾国倾城的祸水级别的老婆...呵呵。 只可惜这个世界的土著实在太过弱小，即便完成清扫，也只是清场，根本没有半点借力的价值。 在青年看来，其中所谓神一般的异能者，在此时的他眼中，也依然和蝼蚁一般！ 甚至之前他所杀的大部分异能者，对他来说，都只属于同一级别，根本没有区分的必要。 这些土著，在星际联邦，皆是凡人，无论立下多大功劳，也没有被赐予贵族封号的资格。而在他的家族中，从自身强化体系来看，这些土著异能者，可以被归纳到同一阶层，那叫做冥丁，等若奴仆！ 唯有成就人仙，成为冥士，在他的家族中，种族中，才是基石！ “不错不错！这样一个世界，正好又是冥神大典即将开启之前发现。” “果然，这就是我的洪福！” “若是能在这个世界，将那两个除掉——” 很多事情，青年不是不想去做，只是做不到。 然而在这个世界，在这样的坏境中—— 青年随手一翻，一枚青色的令牌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试图和家族取得联系，令牌闪烁了一下，却又瞬间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 青年收起令牌，脸上勾勒出一丝笑容！ 这大幅限制外来者实力、并且还有着强大隔绝之力的世界，岂非最好的埋骨场！ 他相信，凭着自己的资质，若是能在冥神大典中脱颖而出，得到老祖遗泽，未来不说一定能成就冥神之位，可和亚圣天尊相当的冥尊，还是有很大希望能够成就的！ 到那时，即便今日之事被人发现，也不会再有半点隐患！ 不拘如何，虽然冥族曾经出过数位圣人，然而如今，这数百宇宙周期以来，家族的确是没落了，最强者也不过数位天尊，只要他能成为天尊，还有谁能制裁他？ 甚至，他毕竟是“冥神之子”，若是能顺利除掉那两位，那么他就是最尊贵的冥神之子，相信到时候，即便立刻事发，家族高层，也有很大可能捏鼻子认了。 总不能因为几个死人，就去制裁他这个冥神传承最大的希望者吧。 他知道家族有多么需要一位新的冥神出现，这不仅关系到家族在木子星上的地位，甚至关系到家族在整个星际联邦的地位！ 只有在有选择的时候，他这个出生和来历都很有问题的冥神之子，才会被边缘化。否则，恐怕没有多少决策者，会放弃他这样一支潜力股。论资质，论命格，他可不比那两位差分毫！ 青年瞬间想好了全部，包括事后该怎么善后。 至于说立刻事发，或者事败，那不可能！ 他虽然不是星际联邦最杰出的才俊，但在木子星上年轻一辈中，也是数得上号的佼佼者！因为是冥神之子的关系，他和家族中的另外两位，近期可谓独领风骚！ 甚至，他在修为上虽然逊色另外两位冥神之子一些，毕竟那两个背后可是有一整个家族在支撑，但论心机，论其他，他都更甚一筹。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硬撑到如今！ 在这种情况下，占尽先机，他怎么会败！ 况且，修为不表示战斗力。另外两位冥神之子，虽然不乏战斗方面的训练，但是能有这么高的修为，多半还是家族资源堆出来的。他一路修行，资源并不是非常充沛，却硬是靠着探索一个个周边新世界，在修罗沙场中，一次次突破！ 若是实战，他自认还要更甚一筹！ 在木子星上，五百岁以下的公民、贵族中，青年的修为只能排到前十，战斗力却甚至能排进前三！ 所以，要不是那两人都有专门的高手守护，他要动手，把握实在不大，他早对他们下死手了！ 冥神传承，对冥神之子来说至关重要，成则一飞冲天，败则零落成泥！ 他能在短短三百年间修炼到冥皇之境，本就离不开冥神之子的身份，身上有着前辈冥神的烙印！ 几位冥神先祖，无论是因为什么而陨落，都会在最后，留下希望的种子，潜伏在后辈子孙的血脉之中。 等到必要的时候，这些种子就会生根发芽，催生出一位位年轻的有资格问鼎冥神宝座的强者，他们就是所谓的冥神之子！ 每一位冥神之子，都是天之骄子，这毋庸置疑。 一般的冥族族老，修行千年、数千年、甚至上万年才成为冥皇的比比皆是，那都已经算是天才。然而只要是冥神之子，正常修炼下去，资源不缺，就没有任何一个会在八百岁后才修炼到冥皇之境！所以冥神之子根本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天才，而是鬼才，能靠着排名第十八的家族供奉资源，去和排名数一数二的家族中，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争锋！ 这很不公平，但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哪怕只是年轻一辈中的强者，但因为时运所济，天赋过于优秀，所以比起一些老前辈，青年也丝毫不弱！ 修为不是搞政治，不拼年纪和资历。 星际联邦十分强大，木子星有圣人坐镇。但主星上真正的高层，始终还是一位位天尊，乃至金仙！ 冥皇，足够坐镇一方。若是到了一些周边星辰，甚至可谓当之无愧的霸主！ 星际联邦的强大，在于集中个体力量后，群体力量彰显的强大！ 将这些平摊到联邦下所有领地中，其实圣人和仙人普及率并不多，甚至不比多数中高级位面！ 因为联邦之中，主体还是那种小行星、初级位面。 而在那种地方，想要诞生一个仙人都难！ 像他这样的大罗金仙青年才俊，那绝对不是星际联邦的常态，仅仅是木子星等九大联邦主星，有时才会出现！ 说穿了，这还是冥神的功劳，是圣人的手笔。 遥远的异度宇宙，木子星！ 这颗曾经的6级星辰，如今正以一种无比强悍的姿态，屹立在宇宙中心的九大星系之一木子星系的中央，为木子星系中心，有诸多恒星环绕，提供光热！ 当年，强大的星际联邦朝着异度宇宙发起征讨，夜路走多终遇鬼，惹来了一位巅峰圣人！ 那圣人消灭了入侵者后，一路反杀，冲入了联邦腹地。 虽然最终还是烟消云散，却也让联邦损失惨重，特别是当时宇宙唯一的高等星辰，星际联邦的主星，都被打坏了一小半！ 此后，联邦诸多圣人虽然对主星进行了修复，可终究难复旧观！ 联邦诸多圣人痛定思痛，干脆找来另外八颗6级星辰，和原本的主星一起，布下九曜星空大阵，献祭掉了三分之一的宇宙本源，强行让这九颗星辰在一定程度上打破桎梏，八大6级行星，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拥有高等星辰的发展潜力，号称九大主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五十四章 联邦 献祭宇宙，打破星辰桎梏，缔造伪高等星辰！ 这等大手笔，岂止耸人听闻，简直是闻所未闻，却又偏偏不为一些联邦外围势力所知，这其中代表的东西，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已经接近覆灭的埃尔法一族，都能隐藏着许多秘密。 横跨宇宙巨无霸一般星际联邦，在那耀眼的旗帜下，又隐藏了多少？ 曾经的木子星，因为是6级星辰，甚至比艾尔法人的主星还要强大，当然也很繁荣，但还不至于到如今的程度！ 如今，倘若一定要计算木子星的等级，那么它大概在7级左右，妥妥高等位面的等级！虽然不为宇宙中心，却也是星系中心！这一点，也是它终究不如真正高等星辰的地方，却也难能可贵！ 这颗行星，放到任何低、中级宇宙，比如联邦最近发现的一处宇宙中，都能替代唯一高等位面，充当宇宙中心！ 若非一些特殊的原因，木子星上，又岂会只有那么一两位圣人坐镇！ 即便顶层力量看着并不如何骇人，木子星的实力，也能轻松扫平诸多中等位面，只要不是那种圣人扎堆的、发展严重畸形的特殊中等位面！ 在星际联邦根基的宇宙中，木子星，却只是九大主星之一！ 由此可见，星际联邦的实力夸张到了何种程度！！ 当年那位杀到联邦老巢的巅峰圣人，甚至已经触摸到了高级圣人的门槛，是最顶级的中级圣人，若是去到天罗世界，分分钟就能扫平，什么本土圣人在他面前都要跪！ 然而即便如此，祇不也在星际联邦折戟沉沙？ 那种一般圣人眼中的巅峰圣人，连凌歧都无法抗衡，就算加上新世界的力量也不行！ 联邦，硬是将之封印！ 联邦所属，仙人多如狗，凡人强者不如狗。 其下属圣人，列入名册，归属联邦政府统辖的，都有不少，听调不听宣的，或者一些隐藏起来的圣人级力量，加起来，说出去吓死人！ 若非如此，面对新的大敌永恒天朝，联邦那位至高主宰，也不会稳坐钓鱼台！ 要知道，永恒天朝中那些个圣人不提，仅仅永恒天帝一人，虽然还不如那位巅峰圣人，却也已经强悍的不可思议，祇威能，根本不是寻常圣人能抗衡，凭一人之力，就毁掉了联邦远征军！ 可就算这样，联邦真正的核心力量，又有哪个杀入永恒天朝腹地了？ 这不是怯懦，而是底气！充分，但还不够充裕的底气！ 任何地方、任何布局，都要讲实力。 大到宇宙和宇宙间的碰撞，小到个人和个人间的战斗，都是如此。 比如在地球上，有一位来自木子星某家族的某杰出青年，不就是这样。 这次，如果他实力够强，那成圣之机，直接夺来就是，还要什么陷阱！可如果他不是本身够优秀，几乎站到了家族中的高层之列，他又有什么好策划的呢？ 有实力，才有话语权，才有选择权。实力越弱，话语权就越弱，选择权就越少。 刑名来到绿洲废墟的上空，“摸索”到了回归的路，发现那果然不是自己能破坏，却也很难轻易找到，不禁松了口气。 这次的谋算，至此才算十拿九稳！ 实力相当，有心算无心，计划周密的话，就能提前抹除掉一切事败的可能。 这就是因果，因为原因已经注定，所以结果也被注定！ 除非发生那种极罕见的因果倒置的情况，也就是结果更在原因之前被注定，那么之前的所有努力，才会白费，但那可能吗？ 多数情况下，结果，的确能靠因来定！ 因果，是命运的重要表现形式！ 每个人，每个强大的势力，对于命运，都有不同的理解和看法！ 但只要有着相当的层次，不拘走在哪条路上，最终总会接触到那些，因果、运气、命运，这没有例外。 强大的力量，终归会带来绝对的自由。而绝对的自由，同那些，本就是相对的！ 况且，那些东西，特别是命运，岂不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在青年而言，他不懂什么命运，却能算定未来，算定变数！ 像这次的事情，唯一的变数，并不来自木子星，而来自这颗星球，来自这颗星球意志的反抗，来自这个星球上土著的反抗。 不过嘛，这变数的大小就—— 青年冷冷一笑，遂不以为意。 天空中，一台台有着特殊标识的近地卫星，悬浮在绿洲上空，大气层外！ 即便是实力强悍的地仙、5级巅峰强者，只要还没突破到6级，成就罗天，便无法观天测地！ 绿洲之外，岳澎钜在沙地中匍匐着，收敛着全部声息，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那名悬浮在半空中的青年。 此人给他的感觉，比他所拥有的龙神使徒还要可怕，可怕的多。 幸好他这次的任务只是监视，又有专门配给的隐匿装置，倒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丢掉小命。 岳澎钜终于明白，为何这次任务的奖励那么高。简简单单的潜伏监视，就能得到比一般极为危险的探索任务，还要多出十倍的奖励！ 这哪里是什么监视，根本就是在玩命！ 好在，钢铁之城提前为他做好的准备，确实足够充分！ 岳澎钜心中有些庆幸，也不无怀疑！ 这次这些黑鬼搞出的事儿，本来只是简简单单的秘境探索。就算那处秘境十分危险，达到了s级，甚至更高！ 可是那样一群连他都能横扫的废物，怎么可能引来如此大神？ 即便是一片大海，一颗小石子扔进去，也不会引起多少风浪，这是常理，也是弱者在强大秘境中探索时的生存之道！ 他们，做了什么，才引来了这可怕的怪物？ 什么都没做？只是运气不好？那完全没有道理！ 岳澎钜本能感觉，这件事情背后，可能很有问题。 或许，他应该尽快将此事，报知钢铁之城！ 当然，话又说回来，任务给出的准备如此充分，是否意味着，对这一切，钢铁之城方面，其实早有预料？ 此外，以他对钢铁之神的了解，即便之前神祇还不知道，现在，通过他的眼睛，钢铁之神也该知道了！ 兴许，在他产生要通风报信的念头之时，钢铁之城方面，已经在钢铁之神的指引下，做好了种种针对性布置！ 神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但凡站在神对立面的，无论看起来多么可怕，最终都将灰飞烟灭！ 岳澎钜想到了钢铁神教的教义，心中不禁平静了许多，再次看向那高高在上，根本无法力敌的外来者，心中也不再恐惧，反而生出了许多杀意！ 他很弱小，但他们很强大！ 钢铁之城虽然还没有称霸世界，或者说并没有公开宣称对地球的所有权。然而包括岳澎钜在内的多数钢铁之城居民，都已经将钢铁之城当成了地球上第一个、唯一的霸主！ 这颗蓝色的星辰，早已经归属钢铁之城所有。 本土的一些人类打来打去玩玩过家家也就罢了，他们这些，就如同诸神坐看红尘滚滚，不过付之一笑。 但那些当真有着威胁到钢铁之城统治地位的外来者，还想染指地球？做梦去吧！ 我们的世界，岂容他人觊觎！ 刑名其实还没有做出任何威胁地球、或者威胁钢铁之城的举动。 然而就和所有在地球上大肆杀戮的幻想生物一样，土著在见到他们的第一时间，本能就会把他们放到对立面，比如此时的岳澎钜，本能将刑名当成了假想敌。 这并不仅仅是刑名大肆杀戮的行为，引起了岳澎钜的警惕，更有地球意志的影响，左右着岳澎钜的判断！ 和在北极建立要塞，潜移默化融入真实世界的凌歧不同。 刑名，并未彻底融入真实世界，或者说还没有得到真实世界的认可。 如此一来，在真实世界，他自然就是入侵者！ 地球其实并不具备幻想世界中的那种星球意志，能思考，会判断，会代天刑法！它，若有若无，但无时无刻不睁着眼睛，看着这颗星辰！ 想要在地球上浑水摸鱼，想要在真实世界浑水摸鱼，并不容易！ 真实对幻想的压制力，可不是说说而已。 在真实世界的其它地方会如何尚且不知，但在这地球上，一旦幻想直接进入现实，不通过无数大能筹谋的幻域，那么什么都不用做，迎接它们的就是毁灭！ 效果，就是如此夸张！ 由此可见，真实世界的地球，对于幻想，并不友好！ 至于真实世界是不是存在对幻想比较友好的位面，那没人知道！ 在地球外，有着无垠宇宙，人类已经探索宇宙很多年，却连太阳系都没有冲出，成果寥寥无几。 凌歧靠着钢铁之城在地球上扎根之后，当然不会满足于脚下的大地，忽视那无垠的星空。 从很早以前开始，钢铁之城就开启了对真实世界宇宙的探索，进度比地球上什么宇宙局，都快得多，毕竟双方掌握的技术资源力量完全没有可比性，差距千百倍之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五十五章 宇宙 地球上最先进的宇航飞船，在钢铁之城，就和玩具一样。 它的技术含量，放在诸多高等科技面前，不值一提。 为了探索宇宙，人类将最先进的驱动技术、最好的维生系统，全都放在了宇宙飞船上。 然而面对那星球与星球间可怕的距离，那些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杯水车薪！ 唯有相位跃迁技术，才能解决星际旅行的难题！ 管你距离多少光年，只要有着准确的坐标，只要提供充足的能量，瞬间就能从宇宙的这一头穿越到那一头！ 可惜，即便有着种种先进的技术，直到如今，钢铁之城也只探索了十分之一的银河系。 宇宙太大、太大，想要准备定位某个星辰，乃至星系，都太难太难。 仅仅十分之一的银河系，其实都已经浩瀚的不可思议。 其中星球的数量，数以亿计，数之不尽！ 而这遍布在银河系中数都数不过来的无数星辰，大概没人会相信，它们全部都是死星！ 冰冷、死寂！ 那闪烁的星光，一颗颗似乎能带来光热生命之源的大日，周围环绕着的，全都是一座座坟墓！ 除了脚下这颗被人类命名为地球的星球，凌歧暂时还没能在地球之外，发现半个生命星球，甚至连严谨意义上的生物，都没找到，遑论异域生命！ 这就仿佛，人类历史上的诸多理论，种种猜想，更多美好的幻想，什么第三类、第四类接触，全都是虚假的、虚幻的！ 地球之外，无尽宇宙之中，根本就是一片荒芜！ 那美丽的星空，带给人们无数烂漫的幻想，那幻想，却比幻想世界还要来的虚假，只是一个背景，让人心驰神往，却永远无法触摸。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猜测，好在它还只是猜测！ 没能找到第二个生命星球，不代表它不存在。 或许，就和地球上那些对宇宙的观测还处于初级阶段的本土学者们猜想的那样，生命星球相对于死星太过稀少，所以想要找到它们，十分困难。 凌歧无法肯定，真实世界是否真的只有这样一颗星球。 背景的宇宙，又是不是真的只是一种唬人的概念，一幅虚假的画！ 或者，宇宙中确实存在着无数的生命，也并非生命星球过于稀少，只是它们太过遥远。 地球就像是一些幻想世界宇宙中犄角旮旯里的小行星，距离繁华的宇宙中心不知要么遥远，中间又隔着多少星系。 所以，银河系才会贫瘠至此！ 地外生命确实是存在的，只是还有待人类去发现。 若地球当真是真实世界的唯一，那么地球意志，直接就能和真实世界的意志等同，许多事情和现象，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凌歧的一些布局，干脆可以撤销，直接执行另一些计划，不计后果的破釜沉舟。 这样一来，凌歧很快便能一步登天，成为幻想世界的巨无霸。但这本就意味着某种意义上的绝望、失败，无论是对谁！ 若地球并非唯一，那么这片真实世界，恐怕比凌歧想象的还要复杂！ 但这一定会让他惊喜，并且这也是他孜孜不倦坚持将钢铁之城有限的力量，划出很大一部分用来探索宇宙的原因。 不拘如何，至少凌歧已经能肯定，地球意志确实是存在的！ 无论它是真实世界的意志，或者只是地球的意志，它都真实不虚。 它的特殊，在于它的表现形式，所以很难被察觉！ 它和他以往所认知、和多数幻想世界的大能者所认知的、幻想世界的位面意志都截然不同！ 在一些方面，地球意志的权限少的可怜。在另一些方面，地球意志的力量又大的可怕！ 这个世界，有其固有意志，它不欢迎那种肆无忌惮的外来者！ 它会用自己的方式，让那些外来者明白，谁才是真实的主人！ 也许，真实，本就不欢迎肆无忌惮的幻想！ 这从人类世界，人类自身身上，也能看出。 大多数人都不喜欢让自己或别人长出幻想的翅膀，因为只有让无数约定俗成的规矩绑在身上，用条条框框来武装自己，才能让他们感觉到安全感，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心不会飞走。 这不可笑，因为可悲。 最可悲的地方在于，如此严谨的真实，当被幻想入侵，又显得那么脆弱，玻璃一般。 美国，白宫。 做为世界第一大国的重要政治标志，白宫的守备力量，一直都位于世界前列，毋庸置疑。 或许有人会因为二十一世纪初的一次恐怖袭击，平日新闻报道中的“丑闻”，而看轻这个国家的国防力量。 然而所有轻视它的人，都只是因为舆论而产生了一种错误的观念，得出一个虚假的结论，却自以为发现了真相。 客观的事实，不会因为主观的倾向而改变。 强大就是强大，弱小就是弱小，那不需要新闻进行洗脑。 没有哪个民族，盛产神兵天将，除非民族精神已经偏激到了某种程度，当真能让每一个战士都视死如归，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并且还要有足够充分的资源，去将这些战士训练成魔鬼。那么，或许他们才能创造奇迹，又或者在失败后，被钉上历史的耻辱柱。 强弱之别，不以任何立场或是非对错为转移，邪不胜正是口号，不是既定的事实。 美国崇尚自由，这不是说说而已。这一点可以追溯到这个国家的建立，以及种种历史变革，总之，美国的确是一个相对自由的国度。 追根究底，“自由”肯定是不存在的，这不需要去攻讦，只要存在阶层，就没有自由，也没有哪国的政体，会给民众自由。 相对来说，多党*执政的美国，在这种政体下的美国人，的确有着最多最大的人权，这表现在方方面面，持枪权就是其中最为微不足道的一项。 无论多少菲薄，抵不过在立国之初，某位总统就堂而皇之的对所有人民说过，若我今后做的不好，欢迎推翻。所以每个人，都该有捍卫自己底线的权利。在九成九的国家，这种言论，却和造反无异。 恐怖袭击在一些国家之所以可怕，是因为恐怖组织很容易弄到大量武器。 排除异能者这一特殊群体，想要在一些国家进行一次恐怖袭击，的确比在另外一些国家容易的多。可笑的是，恐怖组织利用的，就是那些国家赋予每个人的权力。 个体权力越大，群体的掌控力就越小。 总之，即便是在异能者不断涌现的当下，整个地球上，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美国白宫，也确实已经是最可怕的几处龙潭虎穴之一，不论在舆论中，它出现过多少丑闻！ 这龙潭虎穴，今日却蒙上了一层迷雾。 迷雾之中，刑名满手血腥，杀得全世界最强大的一批异能者人头滚滚！ “噢！天哪，鲍勃大人！！！” 一声凄厉的惨叫让刑名回过头去，发现只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性，遂不以为意。 这些人，最终都是要死的，却不需要他一个个动手，那太low。 至于鲍勃，刑名有印象。那是唯一一个让他用了两招才杀死的异能者，一个有些实力的冥士级别的异能者！ 或许，在凡人眼中，那已经是神一般的人物！遗憾的是，在他这个真神眼里，什么神话，都是笑话！ “啊！！！魔鬼！我和你拼了！” 那个中年女性似乎没有感觉到刑名的不屑。 她身后忽然生出一对泛光的白色翅膀，浑身洋溢着神圣的力量，和方才那位鲍勃有着十分的相似，唯独强度上要弱小得多。 中年女性在圣光中高唱着圣歌，她义无反顾的扑向了刑名！ 这一刻，她殉道般的行为，让她脸上也蒙上了一层圣光，令她看起来风姿夺目。 刑名没有回头，他真的不屑。 中年女性张开翅膀扑向刑名，犹如飞蛾扑火，然后她身上燃起了火炬般的圣焰，那是一股连人仙都要正视的狂暴的力量，信仰的力量！ 可惜，在接近刑名二十米范围的时候，圣焰轰然爆开，如烟花灿烂，又似花谢凋零。 刑名抬头望着天空，背景着身后苍白的蓬勃的圣焰。 他感觉到迷雾之外，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这让他很不舒服。 刑名知道自己并不擅长感知，或者说所有冥族都不擅长感知，它们更长于杀伐。 因此，即便一些远不如他的存在，假如有着特殊的手段，又没有和他照过面，那么还真有那么几分可能，能在他面前装神弄鬼。 他只是没想到，在这个弱小的星球上，竟然也有那样的存在！虽然，他此刻的实力已经被压制到了百不存一的地步。 刑名冷笑了一声，他已经决定，即使将这个星球上的生物杀光，也一定会将那个暗中的窥探者揪出来弄死，因为这是对他的冒犯！ 虽然这和他之前的计划不符，他原本准备在扫平大部分土著高层力量后，留下这个世界的寻常土著，甚至稍作培养的。 他不指望这个世界的土著能给他带来任何惊喜，或者被他发现什么可造之材。他只希望能造就一些可堪一用之辈，到时候为自己布置的陷阱添砖加瓦。 不过现在既然有人敢冒犯自己，甚至隐隐有足够分量的变数出现的苗头，那么他不介意先将这个世界的清洗一遍，扫平障碍！ 如此一来，相信这颗星球的意志，也能消停一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五十六章 神灵 位面意志这种东西，对于常人而言就像天方夜谭，对于刑名这种等级的存在，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只是眼前这样一个弱小的世界，这样一颗不堪造就的低等星辰，那孱弱的位面意志，他岂会放在眼中？ 就像那些弱小的土著，即便在位面意志的干扰下，让他举世皆敌，也不过是逼着他把所有人杀光。 至少在那若有若无的注视出现前，刑名根本没有将这个被土著称为“地球”的特殊星辰，当回事儿！ 即使现在，他心中也只是有些忌惮，而没有半点担忧。 距离白宫百里之外的地方，天空中，俯瞰地上大片的建筑，冯浩有些玩味的沉吟着。 他虽然接到了剿灭异端的任务，但他毕竟不是什么钢铁之神的脑残粉，肯定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任务，就把自己也搭进去。在发现敌人强大到出人预料之后，他明智的选择静观其变。 在外人眼中，冯浩是钢铁之神最重要的信徒之一，是钢铁之城最坚定的拥趸，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所信仰的，并非某个个体、某个群体，而是它、它们所代表的力量！ 好歹也是曾经追随钢铁之神的老人之一，虽然没有和另外一些人一样，生出许多不敬、不好的念头，但是想要让冯浩和其他无知者一般，毫无保留的去信仰钢铁之神，显然也没有可能。 他很聪明，把握住了尺度，所以他现在混得很好。 其实只要付出足够的恭敬，那位钢铁之神显然不会在意小人物们心中的秘密，祇更重视的是一些更实际的东西！这——就和很多很多年前一样！ 冯浩清楚这一点，因此别人不敢接的任务，他敢接，他从不苛求任务的完成度，他知道那个人要的，究竟是什么！ 就像这一回，剿灭那显然已经非常接近6级的异端？靠他、加上一个龙神使徒，当真是肉包子打狗。但他还是来了，只是不会冒进。 冯浩已经打定心思不动手，至少暂时安忍不动。 另一面，将整个白宫变成一片屠场的刑名，却没有让窥伺者轻易退走的意思！ “哼！信仰之源？” 刑名注视着天空，身后倒着美国总统一家三口的尸体，显得枭桀至极。 这世俗间最大的权力者，杀了也就杀了。 这或许是因为刑名有着凡人无法企及的力量，所以才肆无忌惮！但就算没有这种可怕的力量，莫非他就不敢杀，不能杀？ 肆无忌惮，是一种行为，在行为之前，更是放纵的心！ 和普通人想象的完全不同，一旦变成尸体，所有权力者，和路边的乞丐，也没什么两样，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当然，即使在死前，剥去华丽的外衣，他们和普通人也一样，因为众生同样平等嘛。 什么总统，什么威严，若不是穿着普通人一辈子也买不起的衣服，若不是跟着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若不是那张脸天天在电视上见到、潜移默化中给人洗了脑，若不是手握大权，其实也什么都不是，依是一有鼻子有眼的人！ 气场？威风？ 这又不是拍电影、写小说，梳着背头，走路带风，王八之气一放，对面立刻被唬住、吓尿。 走在路上，若是遇上某个不认识的高官，又是身着便装孤身一人，能感觉到屁个气场。 气质这东西，当然还是有的，但那纯粹是指颜值和精神面貌，和权力地位有一定的关系，还真没有必然的联系。去看看新闻，那些国家领导人中，其貌不扬的，也有不少。 整天发号施令，那养成的不叫气势，而叫颐指气使，若没有更多点缀，只会让人厌恶，没有丝毫威福。 那些明星，要是完全不知道他们，又没有好好打扮，路上遇到，未必觉得比一般的帅哥美女强多少，甚至有些还不如！ 什么帅到骨头里，都是心理作用。 名是虚的，只有当人们过于重视它，自己给自己不停洗脑，自己给自己不停施压的时候，它才有了力量。 那条条框框，是别人从小给自己灌输的理念，是受到周围影响后形成的固有认知，是没有打破的牢笼。 因此，历来贵族就怕刁民悍匪，为何？舍得一身剐，老子什么都不怕！ 自己吓自己，面对村长都要腿软。心中无压力，管你千古一帝，一砖撂倒。 所以肆无忌惮的人，最为可怕。 谈气势，还不如说气质。 对于普通人来讲，那更真实不虚，虽然这仍旧离不开自小受到教育形成的固有认知。至少气质，属于个人，还能包装出来，相对气势实际些，性价比也高些。 就连一些高级骗子，包装包装，不比什么高官巨富唬人的多！ 这世界，就是如此，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要打破思维界限，无论身份如何，实力如何，至少心是无敌的，不涉及超能，无敌的心，就代表着真实不虚的强大。 奈何牢笼如此坚固，甚至人们自身就不愿意打破它，不认为是一种束缚，反而觉得是保护，还要相互攀比，谁的牢笼更坚固，谁的牢笼更漂亮。 人们总是一厢情愿去相信一些事情，爱美恶丑，好逸恶劳，以为帅的漂亮的就一定是好的，以为自小受到的教育就代表着真理，以为周围人所言传身教就是大势，反之就是坏的，就是逆流。 其实呢？无非是不敢去想，不敢去做。 说穿了，还不是欲望，希望获得别人认可的欲望，希望在囚笼中得到更多的欲望。 那美丽的，自以为是欣赏，是高雅，是濯清涟而不妖，是一见钟情，其实就是想推到了来上一发。 权力这种让人趋之若鹜的东西，若不完全归于自身，也不过浮云。 美貌若不能得到认可，充分利用起来，也不过是一时的华丽，甚至灾难之源。 唯有力量，才真实不虚，即使别人看不到，不认可，也不表示它不存在。在心打破束缚之前，力量同样能帮人打破一些束缚，甚至那还更“安全”，也更容易让人接受。 没有力量光有自由的心，虽然代表强大，但很容易接近疯狂，也很容易导致自我毁灭。 唯有力量，才是攀登自由之峰，最好的工具！ 对于刑名这种靠着力量打破了无数束缚的存在，什么世俗的当权者，人间的绝色，都无比可笑，吹口气就死了，也唯有力量，才值得正视，无论它在凡人眼中，是否虚假！ “信仰之源？” “耶和华？！上帝基督？有趣！” 刑名稍微感知了一下，动用了一些秘法，就发现了窥视的源头！ 那窥视者比他想象中的更强大、更难对付，却并不是那么难以捕捉，不似最初想象的，那么隐秘！ 循着几个特殊的灵魂投去的方向，刑名眸子一凝，笼罩在整个白宫周围淡淡的迷雾开始凝聚，化为三朵悬浮在刑名脑后的墨绿火焰，依稀间似乎还强盛了那么一丝。 接着，刑名抬手一抓，一拳轰出！ 轰！！！ 这天地间，像是兀然打了一个惊雷。 远处的冯浩见到，都是心中一惊， 更让他震惊的，还是那惊雷落出，蓦然升起了无尽的明光！ 原来，除他之外，这附近居然还有其他窥视者，这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靠着一些手段，冯浩有着远超自身所能做到的隐匿能力。但在其他方面，无论是爆发力还是侦查力，都只是相对正常的水平。 光明！光明！光明！ 那忽然爆发的仿佛能照亮整个人间的光芒，不是光明之主的光明之力，是一股更霸道、更纯粹、已失光明精义的力量！ 或许，这本不是什么光明之力，而是圣光之力，是圣洁之力，是净化之力，是抹杀异端之力！ “那是什么？！” 冯浩瞪大了眼睛，看着几乎就是堂而皇之站在白宫之外天空中的二十四翼神祇！ 祇力量浩瀚，虽然还没有那个异端那么恐怖，但也足够让冯浩退避三舍！ 那是一尊，完全由信仰之力所凝聚的，真正的神祇！ 但它似乎不该存在，即便存在，也不该如此强大！ 按照异能等级计算，无论是冯浩自身、龙神使徒，还是那异端，或者忽然出现的未知神灵，都在5级的范畴，并未夸张到6级以上的程度。 但按照冯浩所知的另外一种计算方式，他和龙神使徒，最多就是上位人仙的级别，而另外两个，根本都是地仙！ 人仙、地仙，妥妥差了一级，实力天差地远！ 要不是因为有些底牌，冯浩的绝对实力，其实也就和那个被异端轰杀的5级异能者差不多！可以号称是世俗的仙人，却不过如此！ 相对于幻想世界中的那些巨擘，现实世界所谓顶级的力量，实在不值一提！ 骤遇惊变，冯浩不惧反喜，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要让他光膀子去和那种恐怖的异端作战，那根本就是做梦，是自杀。就算他除了龙神使徒还有别的底牌，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全身而退，更别说战而胜之，或将祇剿灭。 但如果躲在一边浑水摸鱼，不提能不能成，至少这事儿，冯浩是敢做上一做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五十七章 界域 漫天的光，像是弥撒，让这修罗场，也成了福地。 一道道无形有质的冤魂，脸上狰狞的表情化为微笑，背后张开为数不等的光翼，纷纷投向了天空中的神祇。 它们仿佛天使一样，笑的温柔，带着圣洁，又像是倦鸟归巢，回归母亲的怀抱， 刑名冷眼旁观，没有丝毫要动弹的意思。 这不是在资敌，而是在等待！ 要对付一个神祇，光消灭祇神体是没有用的，必须打灭祇本源，在最根本的层面将祇抹杀，才能一劳永逸！ 而要做到这一点，当然不容易，必须找准方向，静待时机。 一时的强弱，乃至生灭，对于真正的神灵，都根本就不算什么。 若是一些幻想世界条条框框的神道，或者受到什么天庭符诏限制，需要神格充当规则核心，那也就罢了。 不拘祇们多么强大，什么三位一体、四位一体，还有神国、神性当做翻牌的手段，至少祇们的根本置于规则之下，所以即使在规则之中，也有明摆着能摧毁祇们的办法！ 然而眼前的，却根本没有那些，相对于原本的世界，或许祇们已经游离于规则之外！ 也正因此，根本没有被规则限定存在，又如何去摧毁？ 刑名不是土鳖，是星际联盟的青年才俊，未来的星空巨头，如今也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没见过，当然不会被轻易唬住！ 他相信，即便是面对如此诡异的神灵，只要给他足够多的时间，就算通过最简单的手段，他也能找到这神祇的致命之处，找出祇破绽所在！ 其实，刑名心中已经有些想法，那就是杀光这颗星球上的所有智慧生命，让祇成为无根之源，然后再摧毁祇此时的载体。 那么，即便祇到时候还存在，也必然会陷入永寂，和正常意义上的毁灭区别不大，就算今后还会因为种种缘由卷土重来，也是极为遥远的事情。 然而，刑名终究没有十足的把握。 加上以他现在的力量，除非直接考虑摧毁脚下的星辰，不然恐怕也要浪费大量时间，才能做到毁灭人类的壮举，那实在太麻烦。 相对来说，放任这神祇施为，找出更具针对性的办法，无疑更可行。 “神说，要有光！” 刑名一时隐忍不发，那神祇却显然不会凭白和他对峙。 祇所掌握的领域，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广泛一些，不局限于净化之光！ 又或者，祇已经从单一的领域，演化出了更多权能，包括“创造”！ 无尽光明轰然出现，这一次涌现的光明，非是以祇为中心的能量发散，而是一种凭空的创造，无端的造化，那让刑名周围空间瞬间充满了无量光，让他成为光明下唯一的不谐。 这一着，就连刑名都没有想到！ 莫说刑名自身力量属性本就偏于黑暗，即便他的力量偏于光明，甚至就是光明，只要还不等同“光明”，等同祇所“创造”、“规定”的“光明”，那么在这种场合下，刑名就是异端！ 凡我之外，皆为异端！ 这一手，委实好用，委实霸道！ 不提别的，就连在远处旁观的冯浩，都瞬间后撤了近千里。 在那无尽明光之中，即便冯浩，也是异端！ 远远看着那光明世界之内，不知多少凡人顷刻成为了主的信徒，冯浩心中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警惕惊惧。 他自身，不也是某位的信徒！ 虽然那位从未像眼前的这尊一样霸道，但难保没有类似的手段！ 未来某天，他是不是也会和那些凡人一样，变成“主”脚边匍匐着的一只磕头虫？ 哪怕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若他沦陷到那无量光之中，他又该如何自处？ 眼前的刑名，像是听到了冯浩的心声，以身作则，告诉冯浩，该如何去做才能破局！ 面对神灵，凡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守本心。然而超凡者，他们能做到更多，甚至能争锋相对！ 轰！ 身后三朵火焰瞬间爆裂，并没有形成什么迷雾，而是演变出了一片地狱，一片森罗地狱！ 以法对法，以域对域！ 刑名选择以强对强，以暴制暴！ 并且它的手段丰富，甚至能以类似的办法，去制衡那无量光明！ 圣光和阴煞之力爆开的瞬间，远观的冯浩顷刻又退出数百里，却是已经到了视线难以企及的地方。 即使这样，战斗升级后的余波，仍旧令他骇然。 只是差了一级，人仙和地仙之间，差别真的那么巨大？ 地狱与天堂的碰撞，根本就超乎常人的想象。 即使它们全都是虚假的，那恐怖的威压，也让人难以自矜！ 天堂之光无穷无尽，里面还有无数天使在高唱圣歌，又有更多四翼、甚至六翼天使疯狂冲向地狱！ 依稀间，无尽光明甚至已经遍布了整座华盛*顿，但凡死亡的，刹那化为天使，回归主的怀抱，成为主的化身。 而活着的，非但没有因此感觉半点不适，反而身心俱悦，像是得到了某种升华，灵肉超脱！ 已经被光明完全压制住，仅仅固守一隅之地的地狱，也表现出了其顽强的一面。 表面看来，它岌岌可危，实际上，这一隅之地，就像一根扎在光明世界的钉子，牢不可破！ 这地狱，并非传统意义上所认知的地狱，更像是六道轮回中的修罗杀场。 虽然它没有什么刀山火海油锅滚石，却也充斥着杀戮死亡和种种负面能量，与圣光之力争锋相对。 牢不可破的地狱中，凡人全都成了修罗，要么在自相残杀，要么义无反顾的冲向无量光明，而后被净化，灰飞烟灭。 这些修罗，个体实力不弱，战力更强于天使，可惜全都被负面情绪充斥，完全没有思考能力，只是一些强大的工具！ 冯浩看着，却是不住心寒。 这倒不是说，他认为自己也会沦为钢铁之神的工具，那不至于。只是神灵的力量，果真有些不可思议，能人所不能。更不可思议的，是一个异端，也有类似神灵的手段，这实在让冯浩心绪震动。 在真实世界，无论是异能者体系，还是钢铁之城推出的系列强化，九成九都是开发个体力量的，像这种涉及到造化领域的，在钢铁之城的强化者中，一个没有。 冯浩不知，那究竟是力量本身的界限，还是钢铁之神划定的界限。 他私心以为，或许他们这些人，全都被钢铁之神限定了未来，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或者起码也是，一条看似简单、笔直，实则更狭窄的道路！ 那圣光之域、修罗之域，对于同等级强者，或许不算什么，有的是办法破去。但那所意指的、所意味的，却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 “造化！” 冯浩看了看掌心的龙神使徒，心底不禁有些魔怔。 他们这些置身钢铁之城的强者，即便未来到了更高的层次，比如和眼前两位一样的地仙层次，是否有着造化使徒的能力？ 答案很明显，他们没有！ 钢铁之城的居民，并非没有创造能力，然而那九成九，都基于个人空间的基本权限，造化之能！ 脱离个人空间，钢铁之城的居民想要进行创造，只能和世俗的学者、匠师一样，去打造、去锻造、去组合。 那种概念，距离造化，不知差了多远！ 所以，或许从最开始，钢铁之神，就没准备让他们，成为“造化者”！ 冯浩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既然是寄生在钢铁之神身上，汲取成长的养料，那么受到一定程度的制约，也是必然之事。 况且，谁说这不是自己层次太低，还不能理解其中深意？ 或许条条大路通罗马，或许他们现在所走的，也是一条通天之路呢？ 只要自身足够强大，有没有造物之能，又有什么关系。虽然无力创造，但只是毁灭，不也是一种真实不虚的权能。甚至和创造相对，那没有高下之别，表现出来，倒是更为恐怖。 握紧龙神使徒，冯浩纷杂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这些年来，他不敢说如何如何，但至少在心性上，确实已经成长到了一个相对较高的非人的层次。 这次，要不是在真实世界见到了神灵的造化之力，窥见一丝隐秘，他也不会胡思乱想。 冯浩的思索，不会让战况稍微改变。 相类的手段，更未让交战的双方心心相惜，有的只是不死不休！ 在法域碰撞持续了十多分钟后，那个异端似乎看穿了什么，悍然离开了修罗杀场，置身光明，开始追逐那若隐若现的神灵本体！ 冯浩不禁瞪大了眼睛，仔细“看”去。 法域之力的碰撞，他不懂。 倒是硬碰硬的交锋，或者说以力破法的较量，对他更有借鉴价值。 异端速度极快，即使在光明之域，受到不少压制，他的速度仍旧快的让冯浩都感到措手不及！ 当然，冯浩毕竟低了一个层次，这也属正常。 换了是那尊神灵，大概—— 让冯浩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那光明神灵的本体，竟然被一扑就散！！！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五十八章 降临 冯浩吸了口气，很快发现，是自己想差了，那神祇并未一击而灭，异端远没有那么可怕！ 这让他放下心来，他当然清楚，自己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说穿了，那异端才是他需要去消灭的敌人！ 至于那尊神灵，或许也是钢铁之城潜在的威胁，可他又没有相关任务，当然无所谓杀戮。 散去的神灵，虽然没能再次凝聚成形，却不等于陨灭。 恰恰相反，它瞬间化身无穷，填充到了整个光明法域之内，让法域的力量徒然强大了十倍、百倍，已然全面超越了原本的范畴！ 法域至此，哪里还是单纯的法域，根本已经成为一方界域、一片天地！ 中计的，并非神灵，而是那个异端！ 如此强大的界域，甚至，就算是一些完整的星球、位面，对异端的压制力也远不如它。毕竟，即便是完整的位面，也不具备那种对异端的极致排斥特性！ 一旦趋于完整，肯定少不得海纳百川的包容，所以一个完整的世界，就算再排外，也不可能彻底绝了外来者的前路。 冯浩设身处地一想，发现此时若是换了自己，立成瓮中之鳖，即使手段尽出，也连逃都逃不掉！ 他心中落了一头冷汗，明白自己终究还是小觑了那尊神灵。当然，连那个异端，都小看了它！ 在一些幻想世界，所谓地仙，已经能形成自己的福地、小世界。更有甚者，或可为一地、一界之主，当然肯定是那种小型世界、低等位面、星球。 那在冯浩这等异能强化者眼中，已经不可思议。但比起眼前这尊神灵，却似乎又颇有不如。至少在利用界域进行战斗方面，这神灵已经将此道发挥到了自身所能驾驭的极限！ 这神灵并没有固定的神国，自也不能和一些域主一样肆意创造。可当其化身光明，与法域合一，那恐怖的压制力、束缚力，却连真正的世界，都远远不如！ 这就等若化身战场，化身杀器！ 隆！隆！彭！ 冯浩已经看不清光明界域中的战斗场景，那被排斥的，不光有力量，还有外来者的目光，乃至感知！ 若不是靠着超凡的洞察，勉强还能捕捉到其中的力量波动，换做旁人，此时恐怕只能见着，那巨大的白色光茧外，不时鼓起一个又一个大包！ 这是界域之壁不堪重负的表现，显然那个落入陷阱的异端，也不是好惹的！ 若非这界域并非真正的世界，恐怕这一场争端下来，那个神灵无论胜败，都要赔个精光。 由此，也可见祇聪明之处。 真正的世界，力量固然浩瀚、强大，本身却被限定了，除非不惜一切，否则九成的本源都要用来维护世界的稳定，根本不能肆无忌惮的挥霍，若不然，外敌尚未除去，自身就要分崩离析。 唯有根本无懈可击，才能不惧隐忧，孤注一掷！ 当然，真正的世界本就会不停进化，其世界本源之力，只要趋于稳定，就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和那种虚幻的世界，没得比。 虚幻的世界，在底蕴层面，差之真正的位面千里，只能是一时只用，无法长久！ 对付这种一时之用，最好的办法，就是拖。 少则三五天，多则三五年，那界域之主，定然维持不住，不攻自破。 不过，若能将之从最强的一点打破，也能破开这光明界域。 亦或正面碰撞，将它生生磨尽、碾碎，同样是正道！ 这些冯浩不知，刑名却不会想不到。 表面看来，刑名只比冯浩高出一个层次，是地仙和人仙的差距。事实上，他和冯浩的差距，犹如神灵之于蝼蚁！他早就成就冥帝，乃是真正的大罗金仙级别的无上强者！冯浩，又算什么！ 光明界域之中，修罗沙场已经重新被压制成三团幽绿的火焰，一旦那神祇发力，仅在这一方面，双方高下立判。 幽绿的火焰摇曳不定，深黑的色泽，已被光明涤尽，只剩青翠飘摇，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刑名没有要收回它们的意思，依然在界域中站定，阴沉着面色，浑身气势越来越凝，越来越盛！ 他此时已经想清楚了，知道这将是自身遇到的又一次危机，之前意图投机取巧的做法，果然是被人看了笑话。 不过，他好歹也是冥帝，对付这种等级的敌人，既然无法找到弱点，那么就在最强的一点上，彻底打破它，不也一样！ 刑名仰天大喝，身后忽然出现一尊三百丈高穿入云霄的修罗虚影！ 他本是冥帝级别的强者，岂会没有底牌！ 只是随着实力被压制到冥将一流，之前惯用的许多手段都用不来，才让他束手束脚。 虽然他的力量并非凭空得来，而是一点一滴修炼所得，因此在实力被压制后，并未出现种种不适。但这对他的战斗力，仍旧有很大影响，比绝对实力被压缩的幅度，影响更大！ 他曾是有史以来最强的冥王，后来亦成为新晋冥帝中的强者，却从来不是什么至强冥将。 在冥将时期，乃至更早以前，他修行资源不缺，一心一意冲刺更高境界，确实没准备什么厉害的护身手段。这完全不需要，境界到了，实力自然有了。 三团幽火，乃是修罗之火，是顶级的护身之法，大成之后，能让祭炼者横扫地仙一流，但也只是这样。所以刑名在冥将时期，偶然得到幽火祭炼法门后，仅仅顺手炼制，完全没放在心上！ 刑名天赋杰出，从冥将直到冥王，只用了短短不过二十年，哪有多余的时间将这幽火祭炼完满。 反而是冥王时期，因为身份遭到怀疑，家族断了他的修行资源，他不得不提前外出寻找机缘，蹉跎了整整两百多年，才得成冥帝！ 在这期间，他多行杀伐，掌握了诸多冥王战技，甚至硬是练成了冥王真身！ 那才是他号称最强冥王的逆天手段，即使成就冥帝之后，那尊冥王真身，也给了他不少的帮助，相当于一尊初级冥帝的分身！ 轰隆！！！ 冥王真身投影一出，刑名越级动用这张底牌，自身固然一阵虚弱，这方光明界域，更是裂纹密布，像是不堪重负，随时都可能崩溃一样。 远处的冯浩，看着那裂开的光茧，一道道仿佛天柱又像是刀锋的光潮，自其中涌现，不禁瞳孔收缩。 那些光柱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对于普通人，不提精神层面的“洗礼”，对于肉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是对于他这种“异端”，这就是连碰都碰不得的东西。 冯浩狼狈的躲过一束光柱，他不曾料到，让自己觉得束手无策的光明界域，竟然那么快就被破开！ 究竟是那个异端太强大，还是那神祇外强中干？或者其实双方已经两败俱伤？ 冯浩虽然很有留下一探的意思，但他最终还是选择明哲保身！ 这种等级的敌人，已经有些超乎想象。甚至于，若非对方拼个两败俱伤、接近濒死，那么自己根本连接近对方的资格都没有，轻易就要被扫灭！ 这种恐怖的异端，除非钢铁之神亲自出手，或者整个钢铁之城出动三分之一的力量，倾巢打击，否则哪有可能消灭！ 冯浩不禁腹诽，钢铁之神居然也开始坑爹了。 他这次接到的任务，完成后的奖励简直是天文数字。可比起他需要承担的风险，比起眼前所见的恐怖，那点回报，远远不够！ 冯浩退得果断，那冲突的中心，却刹那又见变化，诚可谓一波三折。 就在光明界域即将破碎，异端将要脱困而出的时候—— 光明界域之外，道道光瀑四溢的界域上空，一座巨大的钢铁之都凭空出现！！！ “啊！！！钢铁之都！这怎么可能！！！” 即使心绪震动时、脸上都维持着平静的冯浩，终于骇然失色。他震惊的看着那如黑云压城城欲摧，又似泰山压顶的钢铁之都，一时呐呐无语！ 很快，随着钢铁之城和光明界域开始碰撞，冯浩才意识到，原来那并非真实的钢铁之城，它同样是某种虚假的界域！ 又一片界域？钢铁神域？ 冯浩不敢相信，可就目前来说，这确实更像是真相！ 若是真正的钢铁之城来了，恐怕瞬间就能将整个光明界域连带其中的一切全部摧毁、压垮，根本不会有什么僵持。 当然那样一来，钢铁之城也要自损八百，以彼之实攻敌之虚，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这钢铁之域，虽然无法和真正的钢铁之城一样，摧枯拉朽的击破光明之域，倒也恰是势均力敌。 甚至，由于时机恰当，以我之盛攻彼之衰，在僵持了不过三个刹那后，整个光明之域就开始朝内坍塌，显然已经全面告破！ 冯浩呆呆看着，他忽然意识到，在这种场合，他就是个旁观者。 两强相争，即便是想做渔翁，也不是谁都能胜任，小说中新手笑看拼杀，坐等捡神格的事情，果然都是骗人的。 那坍塌的光明界域，不再肆无忌惮的发散恐怖的光瀑。可其不停吞噬周围光芒，形成一道道以之为中心、逐渐蔓延开来的黑色裂隙，落在冯浩眼中，却比什么光瀑都恐怖！ 这绝命之地，连做个旁观者，最少也要有人仙的水准，还随时都有没命的可能。普通人还想捡漏？生命层次差距太大，吹口气就死了，怎么偷鸡？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五十九章 诛灭 大地开始颤抖，大气风流云散！ 这天地异变的威势，绝对比核弹要恐怖十倍、百倍，必然会为地球上人类的历史，翻开新的一页篇章！ 个体力量至此，已经能替代大部分群体力量！ 光明界域中央，刑名震撼的看着那界域之外若隐若现的钢铁之城。 他身后的冥王真身，也变得越发凝聚。与此同时，他自身的气息却是再次衰弱，几乎跌落到了低谷。他甚至怀疑，这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冥帝本源！ 冥王真身，本就不是他此时能够肆意动用，就连借助一丝投影之力，也有许多危险，谁让他将冥王真身强化到了一种前无古人的境界。强大对于弱者而言，是一种负担。 只是，面对那异军突起的钢铁之城，他除了冥王真身，根本就没有第二种相抗衡的手段，即便是强行动用其他冥王战技，也不行！ 或许，如果没有坍塌的光明界域将他定在中央，他还有其他办法能够避开钢铁之城的碾压。 但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如果，至少对尚未掌握时光、命运之力的他来说，没有如果！ “不得不硬抗”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甚至同时还要承受光明界域崩溃所形成的能量逆流冲击。若非有着冥帝的本质，底牌多多，自信满满，换个人来，恐怕此时已经放弃抵抗！ 钢铁之城瞬间摧毁了光明界域，紧接着就压向了界域之中的冥王真身投影。 虽然那不是异端的本体，凌歧却能感觉其威胁！ 若是真让那异端将这东西真身招来，对方恐怕不仅仅能破开当前杀局，甚至能彻底打破整个棋局，让他诸多准备都白费！ 他在现实中，若不借助本体之力，可没有抗衡金仙的力量！ 金仙！那冥王真身若是降临，必然是一尊金仙！ 虽然不认为那被压制到地仙级的异端，当真能召来一尊金仙，可他还是不愿意去赌。 此外，进入现实后都有着金仙级的实力，那冥王真身原本该有多强？最少也要是亚圣这个级别吧！ 这个在幻想世界最多只是初级金仙的异端，会有那种等级的底牌？这本就不太合理！ 怀疑在凌歧心中一闪而逝。他自己就有更恐怖的底牌，是在赤裸裸的开挂，所以还真没过于纠结。 凌歧却不知，那冥王真身原本也只相当于初级金仙的级别。至于为何进入现实后，还能保留全部实力—— 这本就是异常所在！ 似那刑名，受到压制，不也与众不同！ 如那一般幻想世界之人，进入现实后实力受到压制，是全方位的压制，是一种表现形式的压制，比如天仙还是天仙，也能动用天仙的全部手段，只是表现出来的破坏力，只有地仙、或者人仙那种程度。 而刑名受到压制，却并非如此。 并非他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被压制到了地仙级，而是他根本只能使用相当于地仙级的手段，他此时已然不是冥帝，而是冥将，如同冥将的冥帝，若是强行动用更强的手段，却完全能造成更可怕的效果！ 两种压制，看似完全相同，本质截然不同。 可惜，凌歧不是上帝，没有全知。即便是上帝，莫非当真就能全知？ 轰！！！ 靠着真实世界意志的眷顾，绝对实力本就比此时的刑名高出一截的钢铁之神，终是碾碎了冥王真身的投影，继而朝着刑名镇压过去。 这过程，僵持了还不到一个刹那！ 时来天地皆同力，远去英雄不自由！ 绝对实力比之刑名弱了一截的神秘神灵，都能在占据“大义大势”的情况下，和刑名拼个旗鼓相当。 同样受到真实世界某种冥冥之力加持的钢铁之神，在力量本就占优的前提下，又选择了最好的时机出手，怎么可能无功而返！ 喀拉拉！！！ 大地龟裂，地龙翻滚！ 就在即将碾碎刑名的前一瞬，凌歧心中忽然生出一点悸动，似乎自己正在做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或者错过什么重大的机会！ 然而，世界意志的眷顾，本就带着一种强硬，不是说停就能停，所造成的影响，想要无视，也不容易。 更重要的是，与此同时，圣人本体，竟然反常的传来了一句警告！ “杀了他！” 钢铁之神，是凌歧！ 圣人本体，也是凌歧！ 都是凌歧，不存在命令，更不存在坑害。 轰！ 钢铁之城的投影轰然落下，那异端刑名，顷刻间，灰飞烟灭！ 他没有任何抵抗！ “就这么死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直让冯浩目瞪口呆，甚至有些心寒。 眼睁睁看着两强相争，表现出一种令他望尘莫及的力量，然后自家“主子”突然出手，一举将两者全部镇压！！！ 若是本就忠心耿耿、虔诚无比也就罢了，看到这些，只会由衷的高兴，乃至狂喜。 可冯浩从根本而言，就只是个表面的行动派，私底下仍旧是利己主义者！ 他知道自己和“钢铁之神”的差距很大，但他从没想过，差距竟然会大到那种地步，大到一个需要他去仰望的目标，转瞬即逝的地步！ 虽然是在两败俱伤时捡漏，一箭双雕也完全能理解，可它赢的太轻易，轻易到冯浩都觉得不可思议！ 特别是那个异端，本质上似乎比另一位神灵还要强得多，种种手段层出不穷。 然而连神灵化身的界域，都能在最开始的时候挺上一挺，那异端反而轻易就成了钢铁之神屠刀下的亡魂，连挣扎都没有，这也实在是，让人失望！ 究竟是钢铁之神太强，还是他自己太弱，无法理解这种完胜！ 冯浩此时，甚至不敢再直面钢铁之神。 或许，这也是因为钢铁之神完全没有要和他打招呼的意思，表现出了足够的疏远，他们早已经不再是过去那种追随和被追随的关系。 战斗结束，只剩余波未平，冯浩没有继续停留的想法。 并非接下来没有停留的价值，而是他实在不想和钢铁之神待在一起，现在，他只想离他远远，越远越好！ 那一位带给他的压力太大、太大，根本是沉甸甸的！ 上次星港监狱的任务过后，冯浩虽然没能顺利完成，最终未能成功混入星际联邦，对那个巨无霸仍然一知半解。但是靠着机缘，他的生命本质依然发生了蜕变和升华，更关键的是，按照任务完成度，他仍旧获得了大量的贡献奖励，甚至足矣兑换一号龙神使徒！ 和其他人一样，冯浩同样认为，有着5级实力的龙神使徒，绝对是钢铁之城目前最尖端的力量，数量有限，十分稀少，绝对对得起那高昂的兑换价格。 特别在成功兑换了最顶级的龙神使徒之后，发现它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大一些，冯浩甚至一度认为，他距离钢铁之神，已经不再那么遥不可及，他已经再次进入了核心，进入了那一位的眼帘，直到... 倘若冯浩此时知道，那异端就是来自神秘的星际联邦，还是其中的一位准高层、大人物，却如此轻易就在地球上送命，也不知他究竟要如何做想！ 究竟是钢铁之神层次太高，还是他们的层次太低？ 非洲，沙哈拉大沙漠，绿洲废墟。 一尊浑身铁青的夜叉王神，淡淡注视着那尚未闭合的通道，徘徊不定。 夜叉王神，是钢铁之神的护法、从属，有着接近5级巅峰的实力，妥妥的地仙级，曾为凌歧的宿体，但不是他的分身。 由于曾经被控制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充当着凌歧在现实中的躯壳。所以即便如今有了自由意志，夜叉王神依然是凌歧最值得信任的对象，随时都可以重新变回载体。 此时踟蹰，是夜叉王神本身，这新的自由意志，竟对凌歧的命令，产生了少许怀疑。 自从凌歧本体晋升成为圣人之后，分身之间，就很难再出现行为上的对立，或者目的性的矛盾。 如同之前，本体的意志，就是钢铁之神的意志，能得到充分的贯彻。 换做夜叉王神，即便有些不同，却也应该差不多。 可它却犹豫了！ 当然，行为和目的的统一，并不表示，本体和分身，就完全等同。 些微不同，放到夜叉王神身上，或许能显得更加明显。 也许并非它对凌歧产生了怀疑，有了异心，而是它对自身的行动力产生了怀疑！ 实力不同、层次不同，底气自然不同，连带所思所想，除非绝对统一，否则也会不同。 夜叉王神知道，自己必然要前往异域一行，那势在必行。但它依然会犹豫，会彷徨。 片刻之后，随着钢铁之神快速接近，夜叉王神才下定决心，一步踏出，消失在了原地。 夜叉王神并不惜命，只是担心自己的冒进，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将对面另外一些连钢铁之城都无法力敌的大敌，提前吸引过来。 但既然钢铁之神本尊到来，摆明立场和态度，夜叉王神却也不得不下定决心。 不管怎样，凌歧的意志，终究高于一切。 即便它认为那不妥当，不恰当，可当凌歧的意志和钢铁之神的意志统一，它也没有任何继续迟疑的余地。 它终究不是钢铁之神，只是钢铁之神的护法。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六十章 潜入 若说凌歧在幻想世界的核心，是圣人本体。 那么在真实世界，在地球上，凌歧此时的核心，无疑就是钢铁之神！ 在本体以及几大分身不出手、不破坏当前局面的前提下，钢铁之神，就是凌歧在地球上，可调动的最高战力！ 所以，它是当之无愧的真实世界之“本体”。 虽然比起真正的本体，乃至几大分身，钢铁之神都还太弱太弱，根本可以忽略不计。哪怕是有着现实对幻域的压制，几大分身中最弱的一个，去到地球之后，也可以吊打钢铁之神。 但是，钢铁之神却有着一个任何分身、乃至本体都不具备的优势。 那就是它是真实世界土生土长的土著，它就是真实不虚的存在！ 其他幻想之存在，无论是通过哪种方法进入现实，想要达到钢铁之神的地步，都要在真实世界待上百年、甚至更久。或许即便那样，在真实世界核心眼中，它们仍旧是外来者，是侵略者！ 唯有钢铁之神，才是自己人！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一点点差别，几乎没什么用处。比如在当下，即使地球意志全力赞助，钢铁之神最多也就能抗衡天仙。而在进入真实世界后，还能保留天仙实力的，在幻想世界却比比皆是。 然而，谁能保证，未来也是如此？ 真实的意志，无人能够琢磨，土著的优势，或许很快就会荡然无存，又或许会以一种谁都没有想到的、轰轰烈烈的姿态，展现在外来者的面前！ 总之，钢铁之神，很有必要存在，因为它是凌歧在真实世界扎下的，最大的一颗钉子。 即便当下，对于真实世界的存在来说，对于钢铁之城的居民而言，在夜叉王神护法眼中，究竟哪个更真实不虚，更值得遵从，是钢铁之神，还是凌歧的圣人本体？ 当然是钢铁之神！ 强大，有的时候，并不意味着绝对的权威。 这不仅仅是熟悉不熟悉的问题，更有同根同源的因果，还有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隐在其中。 真实之于幻想，差别太大，并不是说，通过幻域的转换，就能完全抵消。若当真如此，那么真实早就被幻想完全控制，亦或抹去，哪里还有凌歧从容布局的余地。 当钢铁之神来到绿洲废墟时，那道本来还算稳定的裂隙，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这倒不是夜叉王神担心异端强者入侵，自作主张提前动了手脚，在这种事情上，它并不具备如此决断。然而，这和它的进入，确实有着必然的联系！ 究竟是它进入之后，通道恰好过载，被它挤爆了。还是那能借着夜叉王神之眼，和凌歧一样，看到异域文明的...某个、某些存在，不希望那些过早和现实有交互？ 钢铁之神默然，它无法确定，所以选择离开。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不提背后的大恐怖，仅仅以钢铁之神目前的能力，也确实无法将之逆转，回天乏术。 况且，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钢铁之神不是不知道夜叉王神护法的担忧，甚至设想中最糟糕的情况，比夜叉王神护法能想到的局面，更加让人无力。 通道不存，这没什么不好。 当然，若事情没到这一步，还是按照原本设想，留下这处通道，那就更好。 终究，那必然会到来的，滚滚大势，它一定会来！ 面对洪流，一味去堵，就能堵住？ 只要站在命运背后的那些存在不肯罢手，那么有些事情，就注定会发生，甚至就连时间的早晚，都被局限在一个相对的区间内！ 凌歧很清楚，站在那样一群存在的对立面，夹在那样一群可怕的存在、和更可怕的命运之间，想着步步稳当，是绝对不行的！ 唯有甘冒奇险，借力打力，占据十分的先机，他才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最终破局而出。 比起这个，过程中需要承担的风险，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有多大的野心，做多大的事情，试图获得多大的利益，就要承担多大的风险和代价，这一点，无人能够改变。 目前的局面虽然也不错，但确实并非，最理想的状态。 钢铁之神腾空而起，转身离去！ 顺手，它将整片绿洲废墟，随意抹去。 既然最重要的东西都已经不存在了，那么些许废墟，还是消失的好，眼不见为净。 星际联邦，本宇宙，木子星系，木子星。 身为九大主星之一，木子星却并没有被开发到那种遍地高楼大厦的地步，还保留着大量的原始无人区。 这不奇怪，因为木子星很大，大的让多数中等、低等位面的土著，都无法想象。 高等位面有多浩瀚？比之传说中的仙界浩瀚十万倍！ 木子星并非高等星辰，但也属于半高等星城、伪高等星辰，所以地域之广阔，依然近乎无穷。 当然，木子星的“空旷”，并不只是因为它大。 再大，能大过真正的高等星辰？即便是真正的高等星辰，若是整个宇宙中百分之一的生灵都集中到其上，那也必然被挤成一个大肉球！ 木子星之所以还有许多无人区域，除了其本身地域广阔，更有星际联邦主动为之的原因。 在星际联邦，想要移民进入九大主星，条件要求太高太高，高到让九成九的公民绝望！ 九大主星中的八颗，都是人造高等星辰，它们原本皆是顶级中等星辰，远不具备现在的规模。 虽然顶级中等星辰，同样有数十恒星环绕，比一般的6级行星，都要大出好几倍，属于宇宙中的巨无霸。 但比起伪高等星辰，它们在总面积上，确实还要逊色十几、二十倍。 十几、二十倍的表面积，换算成直径，也就几倍的差距，无非是大球和小球的区别，但其容纳量，确实差了很多！ 九大主星打造完成之后，联邦政府统一进行了一次移民，大抵是将背*景雄厚的，值得培养的，一股脑塞到九大主星上，也算是奉行精英政策，但这也只是让八大主星上的人口，比原本多出三倍左右。 这已经是一次巨大的变迁，必然会对本土文化形成巨大的冲击。 但比起面积的扩大，那点被塞进去的人口，又完全不值一提。 这当然是联邦政府有意为之，是联邦高层所乐见。 更多的资源，自然要更少的人去占据，那才有意义。否则上下之别，高低之差，如何才能体现！ 木子星南泽国风渊郡诅咒之地。 此地为南泽国九大绝地之一，更是九大绝地中唯一探索进度超过百分之五十的，目前由木子星上第一流的大族冥族看守、执掌。 冥族子弟，但凡达到冥将级别，都要前往诅咒之地历练，罕有例外。 而诅咒之地虽为冥族执掌，其中种种危险机遇，却非族老可以控制，因此虽不如直接前往异界冒险，但也的确能起到锻炼后辈的作用。 其中又有一些天材地宝、福缘机遇，能让冥族子弟实力大进、底蕴暴涨，令人羡艳。 传闻，若能进入诅咒之地的核心，即便是一般的冥族子弟，也能得到资质的洗礼，跃升为“冥神之子”一般的超卓人物！ 当然，通常意义上的诅咒之地，对冥族后辈开放的历练场所，只是指外围被探索过的部分，并不包括深处，特别其核心一代。 即便是冥帝，也少有进入诅咒之地深处，还能安然而返的。 其中万鬼山，更是连冥尊，都谈之色变！ 万鬼山，听来寻常，却是诅咒之地的核心，暗藏着大恐怖！ 冥族不似天族，享誉联邦。天族乃是星际联邦最强的三大种族之一，任何族人，成年就是仙人，妥妥的仙种。乃至稍微修炼一下，有点天赋，就是罗天上仙，族内大罗金仙也比比皆是，多不如狗，天尊都是一抓一把，圣人也有好几位！然而冥族好歹也是上流强族之一，族中精英，无一不是仙人，一般纯血，最少也能成就冥将，堪比地仙！ 这等种族，已经超乎凡俗想象，若是寻常鬼物，莫说万鬼，便是亿鬼、亿万鬼，也反掌可灭。 但像那诅咒之地，名字听来普通，甚至一些低等位面，未必不能有三五个。万鬼山，也是听着普通，实则凶险无比，禁绝！ 等闲天尊，若无防备，都很容易在万鬼山着道。虽不至于身死，但也会陷入永眠，生不如死。 南泽国的诅咒之地，仙人踏入，便要受到诅咒，时间一长，立成跗骨之蛆，无法祛除，凭白折损大半寿元和实力。 那万鬼山，也是沿用上古之名，或许此地更该称为万魇山，梦魇山！ 那山蔽日遮天，山中藏着无数始祖级的梦魇。天尊没有准备，一旦被梦魇缠上，都要落入无尽梦境，不可自拔！ 这有过先例，大概在数个宇宙周期前，一位冥族冥尊，就为了救援族内一名后辈天才弟子，深入万鬼山，最终被百余梦魇缠绕。 虽然被抢救回来，但此尊至今陷在无尽梦境之中，不知何时才能苏醒，已然生死不能自己！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六十一章 诸族 梦魇山腹地，夜叉王神护法木然看着周围一只只始祖级的梦魇，不禁感到十分无语。 始祖级的梦魇，几乎就是大罗金仙一级的存在，甚至能令天尊陷入噩梦之中，虽然无法消灭其存在本身，却能将个体意识长时间困住！ 此时，夜叉王周围的始祖级梦魇有多少？几十头？一百头？ 倘若这些梦魇一拥而上，莫说是它，即便是天尊，也要先沉睡个几万年再说！ 至于到时候这天尊究竟还能不能醒来，就要看相关宇宙的规则法则了！ 不同宇宙、不同规则下，天尊拥有截然不同的威能、以及相对的寿命极限！ 在一些宇宙，罗天上仙、甚至地仙就能与世同存，而在另一些宇宙，即便是天尊，最多也就活个万载。 这百十头梦魇，对于天尊都是妥妥的噩梦，像夜叉王神这样的，甚至轮不到它去陷入梦境！ 梦魇不长于正面战斗，几乎没有多少战斗力，它们更擅长让猎物陷入梦境，在梦境中寻找吞噬目标的机会。 然而若对象的层次差了好几个等级，那么根本不需那些手段，就算在最不擅长的领域，直接靠着本质的碾压，也能轻易让对手灰飞烟灭！ 始祖级的梦魇，对付区区一尊地仙，完全不需要将其困入梦境，直接就能镇杀！ 何况，此地的始祖级梦魇，数以百计！ 夜叉王神很清楚，若非有一个无比可怕的存在，在暗中出手护持，将方才几头忽然扑来的梦魇拖入冥冥，不知所踪，只怕它现在已经完蛋！ 只是，要不要一到彼界，就摆出如此大的阵仗！ 上百始祖级梦魇包围，若这边是这么个情况，那异端，早在抵达地球前，就完蛋了。 莫非祇有着某种不惧梦魇、或者有效规避的手段？就像此时的它？ 还是说，也许那通道两端的位置，至少通道这一段的位置，本就是不固定的？ 夜叉王神不知。 当务之急，却是尽快探明这个世界的虚实，看看它到底有多危险。 所幸此时看来，无论它引来多少关注，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因为回头无路！ 退路被堵，这也是让夜叉王神颇为无语的地方。所幸它来时已经不惜生死，所以倒也没什么。 夜叉王神摇了摇头，开始朝着山下跃去。 脚下的大地有着惊人的引力，即便是以它的能力，也飞不起来。 堂堂地仙，真的成了陆地神仙。 对于这一点，它并非没有预料，不过还是有些低估。 那异端如此强大，这边又有那么多始祖级梦魇，足见这个世界的可怕！ 越可怕的世界，当然也就有着越完善、越严格的规则，表现在外，就是超凡之力更难表现出超然的一面。 然而，连堂堂地仙都失去了飞空之能，这规则也未免太过。 这种环境，真的是仙人之下的凡人能生存的吗？恐怖的引力，直接能把凡人中的顶级强者压扁！ 莫非，这个地方就是传说中的仙界，确实只有仙人，没有凡人？ 又或者它虽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其实却进入了某种特殊的险恶之地？ 诅咒之地，方圆十万里，面积几乎比得上一些3、4级位面。 在这片诅咒之地中，想要靠着地仙的水准横行，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不提各种危险，仅仅是环境本身，就分分钟教会一些自视甚高的地仙该怎么做人。 然而今日，这诅咒之地深处，却有一位弱小的不速之客，无视大部分危机，在诅咒之地横冲直撞，直到它遇上了另一些来此试炼的冥族！ 夜叉王神护法跃出一片青黑的泥潭，面色也和那淤泥一般青黑。 夜叉王本就如同地狱魔神，样貌狰狞，肤色铁青。 然而这并不表示，它就不能有心情不美丽的时候！ 夜叉王神冷冷回过头去，那泥潭中，一具无头尸体缓缓浮出，看着像是泥塑。 只是若把她洗洗干净，归置归置，就算已经失去了头颅，只怕十个男人见到后，九个仍旧要忍不住心动。 这不恶心，因为真正美好的东西，即便已经残缺，都能让人目不转睛。何况对于一具完美的女体，即便失去了头颅，只要残留涓滴魅惑效果，也不是凡人能够抵挡。 许多人喜欢下意识高估自己的意志力，却不知在超凡力量面前，所谓底限，轻易就能被一再刷新。 夜叉王神护法擦了擦嘴边并不明显的血迹，那个妖娆的冥女，似乎将它当成诅咒之地某种怪物，还想用咒术束缚它，甚至是控制它，结果反被它扑入这泥潭深处，咬断了脑袋。 只是在最后的反击中，夜叉王神依然受伤不轻，若非这处怪异的泥潭对那冥女有着很强的压制，加上它又是突然出手，吞下那冥女的头颅后，不无小补，只怕这次，它真要落得重伤的下场。 这件事情，最终还算以完美收场，却也让夜叉王神明白，它身后的那位，亦就是凌歧的本体，并没有要完全庇护它的意思。 至少，在对付那冥女时，本体没有出手，也没有给它加持任何超凡之能。 靠着本体的眷顾，夜叉王神才能活着走出梦魇山。 若没有本体的眷顾，它该如何活着离开诅咒之地？ 即便本体已经在暗中出手，让他能无视诅咒之地中最危险的那些怪物。可是即使它成功离开诅咒之地，面对那更为恐怖冥族，又该如何自处？ 从冥女的记忆中，得出此时大致现状的结论后，夜叉王神总算是意识到，自己目前的情况有多么糟糕。 一旦被冥族知道它的存在，除非它一直躲在梦魇山中不出，否则即便是在诅咒之地深处，也连九死一生，都不足以形容。 好在，敌明我暗。 诅咒之地范围极广，入口自然也不是一处两处，冥族对其看守和掌控，更多是一种基于实力的威慑，并不是真把诅咒之地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 事实上，方圆十万里，这已经是木子星上九大国中任何一国正常一个郡的大小。 风渊郡若非因为诅咒之地的关系，也不可能成为南泽国第二大郡。 幅员辽阔，自然难以管束。 这诅咒之地有一大半都被群山环绕，但也有许多开阔的地方。 若有一些怪物偶然跑出诅咒之地，又或者一些外族子弟私自闯入诅咒之地，这种事情冥族也是默许的，因为根本管不了！ 当然，冥族子弟在外，若是看到或者听说诅咒之地跑出的怪物在某某地作恶，那必然要立刻赶赴，全力将之击杀。 外人若是不经知会就擅闯进入，那么一旦冥族子弟在诅咒之地遇到，除非对方当真有着很大的来头，或者实力深不可测，不然皆是按照“怪物”处理！ 这也是那冥女看到夜叉王神后，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的原因。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撞上铁板，就算这块铁板比较薄、比较小。 溟蛇谷，是南泽一景，同时也是能进入诅咒之地的、却并不在冥族直接控制范围内的地点之一。 溟蛇谷曾也是有名的绝地，谷中溟蛇一族，虽不被当成智慧物种，但由于有着强悍的实力，所以等闲没人敢来打扰，哪怕溟蛇身上浑身是宝。 直到溟蛇一族中最强的一头九幽溟蛇，惹到了南泽国国主，被其亲自出手镇杀。 这溟蛇一族才逐渐没落，溟蛇谷也从绝地，沦为资源收割点，最终在溟蛇一族覆灭后，连被收割的价值都没有，成了风景名胜、历史遗迹。 溟蛇谷中，有着数处能进入诅咒之地的暗道。 溟蛇一族之所以能出现九幽溟蛇王这种异种，和诅咒之地离不开关系。 因为溟蛇谷并不在风渊郡内，甚至所在的天南郡和风渊郡都不接壤，所以冥族也没把手伸到那里。 当然，这也和溟蛇谷毫无价值有关，否则冥族未必当真会对它视若无睹。 像溟蛇谷这种和诅咒之地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地方，在南泽国其实有不少，毕竟诅咒之地主体虽在风渊郡中，却还有许多边边角角，波及数郡。 南泽国有八大郡，其中六个都和诅咒之地都有接壤，诅咒之地在木子星上远远不是最可怕的绝地，但在南泽国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而冥族，放到木子星上，排名甚至入不得前十，但在南泽国，也是当之无愧的数一数二。 数一数二不等于独霸一方，否则那些边边角角，还真未必不会成为冥族侵占它族利益的借口。 如今，却是不能，毕竟冥族还不是皇族。 而那溟蛇谷，暂时就归属和冥族不太对付的蚁族。 木子星上，几乎所有势力都以家、族为单位，帮派势力极少极少，因为家、族的力量和凝聚力太强。 譬如蚁族，并非什么虫蚁之族，而是纯粹的人族，是人族中的精英。只是因为个体力量太弱小，才被贬低为蚁族。 时至今日，即便是蚁族，也有不少高手，甚至能和冥族分庭抗礼。 或许，这也是人定胜天的某种体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六十二章 迷惑 蚁族，不是冥族，从先天来说，远远比不得后者。 在冥族，每一个个体，只要成年，即使不能成仙、成为冥士，也必然是凡人中的强者。 每一个冥丁，就算是其中最弱小的，放到蚁族之中，也是当之无愧的宗师、大宗师。 这是生命层次和本质的差距，羡慕不来。 蚁族之人，向来看重脸面、尊严，倒也不会去羡慕那些。 他们奉行人定胜天之道，修行逆天成仙之法，族中最强者，也很是出过几位天尊。 事实上，在被迁到木子星前，蚁族在其故土，一直自称天人，是当地人族中最具天赋潜力的属种，每一位新生天人都有修行资质，一千个天人里面，总有一个能够成仙，这已经是一个很高很高的比例。 奈何，当被放到木子星这集聚宇宙精华而成的大环境中，所谓天人，便相形见绌，也就成了蝼蚁。 蚁族和冥族，区别极大、极多，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 冥族之内，强者为尊。只要实力够强，即便倒行逆施，也能得到全族的认可。自然，往往血统越纯正的冥族，具备冥神血脉的冥族，越容易获得更强大的实力！ 而蚁族之中，想要上位，除了实力，德和望缺一不可。 蚁族之人想要成为强者，除了先天禀赋资质，心性、功法、运气、努力缺一不可，因为他们根基太弱，血脉中能传承的东西太少。冥族，或者更强大的天族之流，即便从不修行，也能轻易获得强大的力量！ 因为根基薄弱，所以比起冥族对族人的放任，蚁族往往对后辈的成长，极为看重，时常有提携后进之举，虽然也不乏为了争夺资源，时有打压之事。 总之，冥族前辈，很少关心后辈的情况。而蚁族，则恰恰相反。 这种对后辈的关怀和栽培，非但没让外人觉得蚁族之中正能量满满，反而令木子星上许多知情者，嗤之以鼻。 只有弱小的种族，才会整天担心和考虑传承的问题，奢望奇迹出现。强大的种族，即使什么都不做，一亿年、两亿年后，祇们依然是强势的霸主。 只是，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一种叫做奇迹的东西。所以必须承认，弱者也有弱者的生存经，而那往往很有借鉴价值，至少对于同样的弱者而言。 溟蛇谷，自从溟蛇一族覆灭，就不复旧观，罕有人迹。 虽然此谷风景不错，据说有暗道和诅咒之地相连，谷中本身，也并非没有天材地宝，但是因为和之前相比，几番大起大落，的确让它变得连一般的胜景之地都不如。 直到蚁族接管此地，开始对它进行“包装”、宣传，甚至偷摸送人进入诅咒之地，开发出一个全新的生意链，才让溟蛇谷重新为人所知，甚至有了起死回生的迹象。 真正的仙人，想要进入诅咒之地，就算不通过冥族，当然也有的是办法。 可是对于凡人来说，想要进入诅咒之地，不谈途径问题，仅仅是进入之后的生存难题，都不容易解决。 诅咒之地，连仙人都能诅咒，这可不是说说。 即便是在外围，若是凡人，就算不遇上任何凶险，光是环境本身，就足够要命。 然而世事无绝对，天无绝人之路，即便是诅咒之地，在外围的一些边边角角，还真有那么些凡人中的高手勉强可以涉足的地方。 凑巧的是，溟蛇谷通往诅咒之地的入口，就是诅咒之地中少有的比较安全的地方。 那是诅咒之地外围中的外围，机遇和危险，同比减少。 虽然那种地方的收获，远远不如真正的诅咒之地，但也足够让无数弱者趋之若鹜。 层次不同，就有不同的需求。对于地仙、天仙，唯有深入诅咒之地，才能获取够多的好处。 对于凡人，只要和诅咒之地沾上边的，能弄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就是暴利！ 这也导致蚁族新开发的规模不大产业链，已经能带给受益者超过溟蛇谷其他所有产出数倍的收获！ 当夜叉王通过崎岖的地下通道，走出诅咒之地，抵达溟蛇谷的时候。 正好有一小群人，进入溟蛇谷深处的暗道入口，迎面撞上。 几分钟后，一位面色木然的青衫男子，驾云腾空离开了溟蛇谷。 而那几个付出不小、才在溟蛇谷某位管事的带领下、想要进入诅咒之地发一笔横财的凡人高手，加上那几位管事，却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天南郡，为南泽国下五郡之一，方圆七万里，由蚁族、幻族和魅族三族共同执掌。 其中魅族、幻族都和冥族有些扯不清的关系，唯有蚁族，是南泽国王族的坚定拥趸，同时也是现任天南郡守最有力的支持者，算是南泽国的保皇派。 南泽国虽是下五郡之一，王族却并未放弃对其掌控，非但拉拢了本地的大族，更空降下一位颇有手腕的王孙，担任郡守一职，想要打开局面，近两百年来，倒也多有建树。 溟蛇谷外的通溟镇，是南泽郡八千城镇之一，不是其中最重要的，但在诸镇中也算不错，目前有一位地仙镇守。 距离通溟镇不远的溟河城，却是天南郡排名前十的大城，为蚁族所控，拥有百万人口，号称千仙汇聚。 通溟镇在名义上，归属于溟河城所辖，非郡城直属。 通溟镇其名为镇，若放到其他位面、星域，却是当之无愧的雄城、巨城，甚至一些中等位面万年王朝的国都，都比不过这一小小的“镇”，可谓“仙镇”。 通溟镇镇守，是天南郡守的孙婿，亦是蚁族众多地仙好手之一，叫做慕枫。 此子修行不过六百载，即成地仙之尊，是蚁族当之无愧的新秀。 这样一尊新秀，本是蚁族人皇钦定的乘龙快婿，没想最终却是入赘了王族，成了王室外戚。 仅此一事，百余年前，便引起了轩然大波，最终结果，却是蚁皇亲自送上大礼，表示祝贺，最终不了了之。 近些年来，慕枫身为通溟镇守，确实为蚁族做了不少好事，族内一些流言蜚语，也渐渐消失，没人再去讽刺他喜新厌旧，贪慕虚荣。 说穿了，世上事，总以利益为先。 只要对自己有好处的，即便因此损害到了个别人、一部分人的利益，也无伤大雅，特别是当自己站在多数人一边的时候。 通溟镇镇守府前，有一条通天大道，又有两尊高达数丈的黄金狮子威武耸立。 那黄金狮子，可不是什么摆设，而是真正的辟邪之物，即便是鬼仙妖仙见了它们，也要犯怵！ 此时，那黄金狮子，正低着头，疑惑的盯着眼前的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浓眉大眼，脸上棱角分明，看着古板，甚是威严。 此人似乎并无特殊血脉，是实实在在的人族，在木子星，又被奚落为蚁族，浑身气息，极为纯正。 若只从气势来看，这人不过是一位人仙，其看似纯正的气息，却让黄金狮子有些疑惑。 若是以往，黄金狮子早就以神通映照，辨别贤愚，此时却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来人，金狮就仿佛看到了自家主人，灵魂之中，隐隐有些颤抖！ 地仙人仙，只差了一级，实则天差地远！ 夜叉王神岂会感觉不到黄金狮子的怀疑，却只是冷冷一笑。 再次改头换面的夜叉王神护法，异想天开的想要靠着“人类”的身份，混进蚁族、天人族之中，伺机行事。 这当然是在弄险，毕竟他虽然曾是人类，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夜叉王，就算已经拥有神性，也不能算是人属。 不管他怎么变幻面目，只要本质不变，总会留下行迹。 实力比他弱的，也就罢了，随便就能欺骗过去，实力比他强的，却有很大可能看穿它的本来面目。 而在木子星上，仅仅这一国、一郡、乃至一镇，莫非当真没有能人？ 这黄金狮子，便有些出乎预料，所幸它们虽有异能，本身实力却是太弱。 当然，夜叉王神敢这么做，也是吃定了蚁族之中，高手比例稀少，即便有诸多强者，也不容易遇到！ 好似这皇城般的镇守府中，有多少可能，住着一位天仙呢？ 最强，怕也不过地仙级的镇守本人！ 另外，还要感谢它身体的弟弟卢俊雄。 很早以前，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凌歧夺舍了卢俊义，却一直让卢俊雄留在身边，打打下手。 后来，僵尸卢俊义实力大增，卢俊雄逐渐帮不上忙，遇上危险，凌歧也是让他先撤，以免被波及，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再后来，凌歧的实力、势力滚雪球一般蹭蹭蹭往上涨，卢俊雄的作用当然也就越来越小。 直到钢铁之城建立，凌歧化身钢铁之神后，卢俊雄的作用，便彻底消失。 但是，他好歹和夜叉王神护法有着血缘关系，岂会当真没用！ 夜叉王神护法能得到神性、顺利神化，和卢俊雄脱不开关系。 到了如今，伪装成人类，靠着体内属于卢俊雄的血，也让这变化，比一般的幻化更加惟妙惟肖，仅次于那些真正的变化神通！ 以夜叉王神目前的修为、状态，即便是遇上天仙，也能迷惑住一时三刻。 有这些保障，它岂能不勉励一试。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六十三章 凤尾 “哼！孽畜！” 夜叉王神冷冷扫了眼金狮，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接着，它大步朝着府内行去，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中，没有半点可能被窥破本相的胆怯。 金狮橙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变红，又是低吼了几声，见着黑袍男子根本没有理会的意思，才收起了怒容。 两只金狮先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不知是警告还是什么，接着就灰溜溜的跑回了府内，像是通风报信去了。 但凡灵兽，便是这般，因为通灵，所以有了智慧，才懂得敬畏。 这一幕，看得府外个别行人、和府中守卫，全都目瞪口呆。 这时，府中正好有一位管事路过正门，见了也是微微一愣，立刻朝着黑袍男子小跑过去。 穿着明黄色法袍的二等管事，有着近乎仙人的实力，这放到一般位面很不可思议，放到这人造的高等星辰上，却又可以理解。 木子星上的基层力量，比一般的高等位面还要充裕。 管事匆匆跑到黑袍男子面前，就和凡人世界的大户人家管家一样作揖行礼，对于金狮被吓跑的事情，他提也不提。 礼罢，管事恭敬的朝着夜叉王神问道： “不知尊驾是何方稀客，镇守目前正在后院处理私事，可需要小人代为通传？” 这管事也知龙不与蛇交的道理，整个镇守府，能把堪比仙人的金狮吓成那副德性的，唯有那位镇守大人，才可能扯上关系。 这个等级的强者，也不是什么一镇守备力量能够拿捏。 不论敌友，若不想事情闹到不可收拾、损失惨重的地步，许多问题，只能留给镇守亲自去处理、解决。 高武世界，便是这般，上位者未必只有强大的力量，可能也需要一定的威望，但强大的力量，肯定是不可或缺的基础，否则拿什么驭下，又靠什么解决争端，个人魅力？ 当伟力归于自身，不需要别人去宣扬，个体也可以称为伟大，那比标榜出来的伟大更加伟大。 只要是伟大的，无论善恶敌友，都要尊重，不然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所以，除非自己是同样的伟大，或者对方已经表明鸡犬不留的决心，那么友好的态度，就是生存之道。 反之，若对方摆明不放过自己，即便是螳臂当车，也要挡一挡了。 木子星上的下位者，都有这样的觉悟。 当然，在管家看来，来人或许邪恶，却不一定要打打杀杀。 那金狮，也没有直接发起攻击，或许是畏惧其力量，或许是自身也无法确定其阵营，这些都有可能，而他，只要做好分内之事。 这镇守府大门敞开，本不拒绝四方客人进入。 只要不进入中府以内，不引来灵性极高的金狮主动发起进攻，不在府中破坏规矩，肆意攻击他人，满足这些条件，不需通传，外人也可入得府中。 至于他们究竟是来送礼攀关系的，还是走亲访友的，还是抱有其他目的，都没关系。 那位镇守大人，十分通情达理。 当然，也是格局不同。 镇守本身实力强、眼界高，不在意琐事俗事，才有这些“方便之门”。 镇守府占地极广，超过千顷，关起门来，就是一个小王国。 整个镇守府，分为几层，唯有最内，才是镇守私宅。 那外府，虽然也属于私人产业，却半公开的对外开放，和衙门差不多。 当然，在外府，无论是来送礼的，还是攀亲戚的，一般也就能见到这些执事。 想要见到镇守本人，或其家属，就很有难度了。 就算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也要经过二等以上的管事确认，层层通报才可。 而一等、二等管事，一般也是主家的亲信，所以他们若觉得有必要，也可以直接将客人带入中府等待，算是特权。 偌大的镇守府，完全被一座巨大的聚灵阵笼罩，仅仅那充盈的灵气，就将府中人气污秽洗涤干净，宛若仙境。 外府之中，灵气只是外间两倍，能感觉到，却不明显。 中府灵气，有外府的三倍之多，确实让人心旷神怡，是修行圣地。 至于内府，越往深处，想来灵气浓度越高，最终变成一处人工灵穴，也说不定。 考虑到木子星上各种无形能量本就充裕，仅仅夜叉王神此时所在的镇守府中府，已经堪比一般中等世界的仙界，当真是仙境。 一位地仙居于此处，虽然有些逼仄，倒也不算辱没。 当然，在享受方面，木子星上的地仙，和一般世界的地仙，肯定没法比。 在木子星上，地仙终究不过尔尔，刚刚步入特权阶层。或许手下人仙多些，自身实力也强，见识更广，受到的拘束，也必然更多。 在一般世界，堂堂地仙，无论如何都是雄踞一方的大人物，可为一界之主！关起门来，地仙就是天王老子。 鸡首凤尾，各有各的好处，只看怎么去想。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夜叉王很快见到了那位通溟镇守，传说中的修行天才。 这点时间不短不长，考虑到各种原因，应该算是刚刚好，显得此人待人接物十分沉稳。 乍见“凤尾”，夜叉王神却是有些心惊。 因为同为地仙，它竟然完全看不透对方。 当然，对方见到自己，很可能也有一样的感觉，但这毕竟是它刻意遮掩的结果。 此外，夜叉王神虽然来自地球，背后却站着一位圣人，又不是什么土鳖。 能让它觉得深不可测的，这地仙，真不简单！ “嗯？稀客！当真是稀客！” 天南郡守慕枫一到，刚见着夜叉王神，立刻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一样，上前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他的表现，比起一位尊贵的地仙强者，更像是世俗的权贵。 不得不说，此人过于浮夸的表演，让夜叉王神有些接受不了。 神，就该有神的样子。 当然，可能是环境不同，导致思维方式和行为模式完全不同。 “慕枫大人，久仰久仰。” 比起慕枫的热情，夜叉王的表现就冷淡多了。 或许，这在他已经是客气的体现，然而落在慕枫以及两位随行者眼中，却是十分失礼，足够让人不悦。 “你——！” 慕枫的两名随行者中，其中女性随行者当即就戟指夜叉王神，显得怒不可遏。 夜叉王神只是冷冷扫了扫她，就转过头去，完全不屑一顾。 这女子虽然也是地仙，有几分实力。 可是比他和慕枫，此人不过是一位新晋地仙，境界还有些不稳，差了不止一筹，因此并不需特别在意。 事实上，夜叉王神不是不懂入乡随俗的道理，只是它有自己的考量。加上此时又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才故意如此表现。 若放在别的时候，一位地仙，倒也不是说无视就能无视，它自己，也谈不上多强。 “红云！退下！” 慕枫脸上闪过一抹思索，故意呵斥着说到，表现的倒是和世俗权贵相差无几。 奈何夜叉王神终究不是凡俗，没那么容易被表象所骗，如何看不出其中虚假的成分。 地仙，终究是地仙，无论怎样去包装，或者受到什么样的环境、局面影响，故意去粉饰，也改变不了如玉的本质。 地仙者，已经是真正的仙人，本性淡漠，心湖波澜不惊，如何会和慕枫一般，感情轻易流露在外。 这当真是...不知所谓！ 除非生来就是仙人，或者成仙太易，不需修心。 否则这般，分明是为了表演而表演，又没有任何好处，岂不十分无聊？ 慕枫能感觉夜叉王神的不屑，却依然我行我素，做足了全套，又是让人上酒上菜，又是玩礼贤下士，这些套路全都做过一遍，才进入正题，询问起夜叉王神的来意。 “尊驾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这话，之前已经问过几次，不过这一回，慕枫的语气同样变得淡漠，这却是一种明显的态度变化。 夜叉王神脸上，总算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它看了看慕枫身后两人，见他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慕枫也对此表示默许，便自顾自的说道： “慕枫大人，是郡守大人的孙婿？” 夜叉王神话音刚落，慕枫神色就是一变，他身后两人，也同时发出警告般的闷哼声，看起来十分不爽。 这种事情，原本并没什么，甚至还可以说是与有荣焉的好事，谁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自家主子的身份更高。 然而，到了慕枫这里，却反而像是成了对方的奇耻大辱。 这位地仙心中，此时都像是起了一点波澜，不光是表面上流露出来的那点不快，而是动了真怒。 做为外人，委实难以理解，他为何会这般！ 虽然慕枫之前，传言还曾和某位人族公主，有过一段姻缘。 但是这种事情，男欢女爱，讲究你情我愿，最终成与不成，不是看开始，而是看结果。 况且，此事已经翻篇，连族皇都表示不再芥蒂。不管是迫于外界压力，还是当真大度，总之已经表态，那还有什么好介怀的？ 最关键的是，堂堂地仙，做事自当随性所欲。 一尊地仙，岂会连自己昔年的决断，都无法正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六十四章 拒绝 人们都说，五十耳顺，六十知天命。 堂堂仙人，还是地仙，有六百年的人生阅历，岂会不是心性洒脱之辈！ 六百年的风云沉浮，别说区区个人感情，怕是任何事情，都应该看开了。 然而，根据对方表现，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显然依旧是这位地仙的心结、忌讳。 有着心结，莫说修仙，即便是练武修真，也很容易走火入魔。 可是眼前，偏偏就有一个例外。 很多时候，我们完全不明白，为何一些事，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明明应该这样，却偏偏那样了。 也许，随着了解更多，我们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去为它进行注解，证明是自己无知，而非事实形成了悖论。 但是... 好在，那并不是夜叉王神需要去深究的事情。 他从来没有探知地仙慕枫隐私的打算，此人在它不过是一块跳板！ “本座来此，并无任何恶意。” “只是闻听慕枫大人，乃是郡守大人的孙婿，所以想让慕枫大人代为引荐，令本人入得郡守门下。” “此事若成，翌日必有厚报！” 夜叉王神神情淡然，声音中带着几分疏远，态度并不是很好。 不过他说得直白，没有遮掩要投靠天南郡郡守的意图，倒也不虞被人误会。 至于态度，千般人，有千种看法，有的人还就喜欢专门忤逆自己的家伙，所以只要能达成目的，那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天南郡郡守，非是蚁族，而是南泽国的多罗王族。 此辈中人，一个个皆是强者，先天禀赋，比冥族还要恐怖，成年就有仙人水平，是目前蚁族依附的对象。 可惜多罗族人丁不兴，所以即便族人最弱都是仙人，也独木难支，只能在九大主星上某一国担当王族，还没有独霸一国的实力，和天族之流不可同日而语。 天南郡郡守，是多罗族族长之孙，也是目前南泽国国主之孙，当之无愧的王孙，有着媲美天仙的实力，在多罗族也是难得的后起之秀，在南泽国同辈中，可以排到前十。 夜叉王神话音刚落，就见慕枫神色稍微好转，看来他对这种事情，并不介意。 倒是他身后两人，面露不齿。 只是，若从根本上，就对这种事情无法苟同，那为何还要追随和郡守关系更密切的慕枫？ 夜叉王神不想涉足那些漩涡，不表示它对暗流一无所知，只是懒得去想，懒得去接近罢了。 当然，任何事情，一旦和所谓的种族大义扯上关系，立刻就变得无趣，因为只要是违逆群体意志的，必然被批驳的一无是处，无论对错，特别是在个体力量有限的时候。 夜叉王神不是不懂那些，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依然宠辱不惊，不以为意。 它是外来者，根本目的就是来探查情报的，随便也做做搅屎棍，搞搞破坏。 其它诽誉，与它何干？ “哦？尊驾竟然有此...有此觉悟...” “这于国于己，都是很好...很好的！” 看得出来，慕枫自己说这番话，都有些言不由衷。 偏偏，以他的身份，和做过的事情，确实有资格，说这种话。 夜叉王神没有理会慕枫言语中的一些深意，它一脸木然，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慕枫沉默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 “尊驾想要入那郡守之门，亲自前往郡城一行便可，大人一向求贤若渴，即便不是王族之人，只要有能力，也能得到重用。” “另外，不怕尊驾笑话，我虽和大人有些姻亲关系，但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为一谈。” “况且，你我同族，有些事情，不得不提。将来，阁下若得偿所愿，入了郡守之门，也当先为我族考虑，反哺思源。” “至于你想通过我的门路，入郡守门下，却是有些多余。” 慕枫沉声说着，明显不想为夜叉王神牵线搭桥。 事实上，他言语中提及那位郡守，都是以大人称呼，而非亲属关系，可见一斑。 再有就是提点人族之事，当真是慎之又慎。 这却让夜叉王神都有些意外，莫非木子星上各族间的冲突，当真已经激化到了这种程度？这却是他之前从冥族试炼者身上得到的记忆，所没有的。又或者，只是因为蚁族弱小，所以才会这样，更需要团结对外？ 其实，方今之世，在木子星上，诸国之间，本就常有冲突。 那些大族，通过战争和掠夺，自然是越来越强，再不济也能维持现状。 而小族，或者是中小族群，当真是朝不保夕，每段时间，都有覆灭的。 蚁族不小，可也绝对不大，也就中游水准。 在刚被迁徙到木子星上的一段时间，星际联邦其实是有法令，专门用来保护那些相对弱小的种族，控制各种冲突的规模和范围。 直到外来者扎下根来，联邦才将那些法令逐渐删改、废除！ 如今，联邦对几大主星上各个种族的态度，只有一句话—— 那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联邦虽然不希望看到无意义的内耗，但也绝对不会是某个、某些族群的保姆。 所以，优胜劣汰，就是必然之事。 蚁族，在这种大环境下，虽然不能说是风中浮萍，但也绝对不是如鱼得水。 蚁族之人，向往和平，却也不缺乏野心。 即便是其名义上投靠的多罗王族，蚁族中的大部分，也并非就当真视为主子，只认为是各取所需、相互合作的关系。 尤其在族内，更是有着一套又一套的说辞，来保证自身种族的凝聚力和稳定性。 站在整个种族的立场，莫说地仙，哪怕是天仙，甚至金仙，若真有谁认异族做父，也必然是要被口诛笔伐的。 当年，慕枫之事其实还情有可原，又有多罗族帮着发力、正名，他本人也确实为族人做了很多，为官以来，一直站在族人的立场去办事，如此种种，也直到许久之后，才让族人重新接纳了他，不被视为叛徒。 至于蚁皇送礼之事，非但不会让族人认为是认可，反而会觉得是一种屈辱的妥协。 总之，一旦被打上叛徒的标签，表面上，可能还没什么，毕竟蚁族势弱，只要不明着投靠敌对种族，也不会有人来喊打喊杀。 可若今后还想在族中发展，甚至借助族人之力，那么这个名声，就万万背负不得。 蚁族曾经也是天人族，是人族中的佼佼者，自然有其藏在骨子里的骄傲，不是那么容易磨灭，更容不下“背叛”。 就像夜叉王神，想要投靠郡守，这在国家的立场来讲，当然是很好很好的。 即便是慕枫自己，其实也不认为这有什么。 可是，若这件事情落在其他蚁族眼中，又成了什么？ 再通过慕枫做成，由这位地仙牵线搭桥，外人会怎么想？ 也是夜叉王神的伪装太成功，慕枫丝毫没有看出，这厮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凶神！ “你不肯为我引荐？” 夜叉王神有些惊讶的看着慕枫，这自然是装出来的。 但在这伪装之下，它心中委实生出了一些不好的念头。 慕枫以为夜叉王神是蚁族的地仙高手，站在自己的立场出发去考虑问题，给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然而，夜叉王神却根本是黑户。 所以这件事儿，从头到尾就没有商量的余地，慕枫所担心的地方，根本不在点子上！ 这事若是不通过慕枫做成，或者说没有他的引荐、作保，恐怕夜叉王神的身份，经不起任何调查、推敲，分分钟就要露馅！ 要是伪装成一般的蚁族平民、凡人，那也就罢了。 以地仙的手段，总有办法鱼目混珠。 可一位地仙，即使在木子星上，也不会是大白菜。 要彻底伪装成蚁族的地仙，需要的布置，太多太多。 夜叉王神，干脆没有半点布置！ 夜叉王神也不知道天南郡的具体情况，或者说因为族与族之间的生活习惯差异太大，所以在木子星，大到国家，小到郡县，每一地的治理方式，都有不同。 虽然收获了一些记忆，但是夜叉王神仍然只知冥族的情况，对于整个木子星有一个笼统认知，具体到某某镇，就抓瞎了。 以夜叉王所知，在冥族所辖郡县，不论是哪个族的仙人，都要报备，根本没有什么黑户！ 蚁族的话，难保不会对仙人同样搞什么登记在册那一套。 这样一来，让夜叉王神自己去郡城，岂非自投罗网？ 这还没考虑和天仙照面时间太长，或者遇到大罗金仙，直接被对方识破真身。 到时候，什么山中隐居的高手，神秘种族的后裔，这些借口全都没用。 除非在特定的环境下，本身已经强大到了一种没人敢得罪，只需要一个说得过的借口，就能横行无忌的地步。 要不然，在一个上下阶层结构严密的世界，一个合法的身份比什么都重要！ 慕枫没有识破夜叉王神的伪装，是他实力不够，更是仓促之间，根本没想到这一茬。可换做郡守当面，还会这样吗？ 若有慕枫引荐，这就是一层很好的掩护，虽然最终肯定还会被人识破，但至少能保一时无忧，足够成事，皆大欢喜。 现在看来，这等好事，怕是成不了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六十五章 斩杀 夜叉王神心中杀意沸腾，想着即使不能混入那郡守门下，若将眼前这明显为两族纽带的地仙斩杀，不定也能有意外收获！ 要是平时，夜叉王神肯定不会对慕枫下手，不为别的，只因为根本打不过。 但是现在，它是在为圣人办事，背后有靠山，胆子当然大。 虽然凌歧看起来对它放任自流，实际上在关键时刻，祇每每都会出手，否则夜叉王神早就完蛋！何况，说到底，夜叉王神终究是因为凌歧而生，若有必要，随时可以成为凌歧意志的载体，有着一定的一体性。 因此，夜叉王神行事，固然不能事事都借助圣人之力，但相信只要利大于弊，“本体”一定不吝援手！ 这样一来，诛杀一位地仙，自然不在话下！ 待到杀仙夺识之后，不仅能再次通过掠夺记忆，获得大量情报。 说不得，还能挑起多罗族和蚁族的纷争！ 从大局来看，蚁族目前需要多罗族这柄保护*伞，引起的波澜肯定不会太大。 两族彻底翻脸、爆发大战什么是别想了，这地仙还没这种资格，只要能埋下隐患就算不错。 考虑到夜叉王现在的实际情况，本身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地仙，根本没有搅动风云的能力，除非圣人“本体”加大援助力度，否则这已经算得上大成功。 慕枫还不知道眼前的黑袍男子，即将化为催命鬼，仍旧在那无奈的推诿着： “非是不愿，实是不能！” “道友，你有你的理想，我有我的无奈，抱歉了。” 这话出口，慕枫身后一直沉默着的男性地仙，立刻蹙眉打断道： “大人，慎言！” 说完这话，他还冷冷扫了扫夜叉王神，像是在警告。 恐怕，在这人心中，已经将夜叉王拉进了黑名单。 若非夜叉王神实力不弱，加上蚁族此时弱势，今日这事，未必会是这么个结果。 奈何，这种事情，也实在没什么可说，因为根本就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一个别有用心的外来者，企图利用另一个心事重重的土著，如此，怎么可能不产生一些误会！ 考虑到利益最大化的可能性，夜叉王神试着做出最后的努力： “慕枫大人，此事，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夜叉王神的话，终于让慕枫感觉到了厌恶。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表明了态度，甚至，看在这地仙深不可测、根基扎实的份上，还多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算是结下善缘，这人却还一味纠缠，实在不可理喻。 夜叉王神根本没在意过立场的问题，或者说它的立场，从来坚定不移，慕枫却必须考虑自己的立场，甚至充分表现出来。 所思所想，所求所虑不同，犹如鸡同鸭讲，很多事情，当然谈不拢。 若是换了凌歧本体，或者分身来此，用些手段，曲线救国，兴许还能有转寰余地，夜叉王神嘛—— 它本不善心机手段，更乐行杀伐！ “哼！我家大人已经说了，你还想...” 慕枫还没发话，女性地仙已然忍无可忍的怒叱出声。 只是她话刚说到一半，忽然就停住了！ 慕枫和另一位男性地仙仙识一转，瞬间集中到女性地仙身上，而后双双色变！ 原来，就在女性地仙完好的外表下，其本性真灵，已经无声无息的被撕裂成了两半，几近泯灭！ “嗯？！” “怎么会这样！” 慕枫震惊的释放出法域，瞬间笼罩了整个镇守府邸，想找出这一变化的幕后真凶。 而男性地仙更是瞬间出现在女性地仙身边，这两人也不知是什么关系，他竟然将自己的真灵渡入女性地仙体内，企图逆转祇真灵消融的过程！ 两尊地仙，全都没有怀疑就是眼前黑袍男人在搞鬼！ 因为瞬间抹杀一尊地仙真灵的手段太惊人，谁能想到区区一尊来历不明的地仙，就能做到这种程度？这根本不是地仙级的手段！事实上，这也的确不是地仙的手段！ 不说慕枫二人心情震动。 连夜叉王神，都没想到“本体”的援助，这次竟会那么给力！ 既然背后的圣人都已经出手，夜叉王神当然没理由还优哉游哉！ 慕枫二人一心记挂女地仙的情况，即便慕枫本人还留着几分心思提防夜叉王神，这点戒备却又哪里会够！ 就在男性地仙大半真灵都进入女地仙身体，慕枫的法域也快要扩张到极限的时候。 轰！！！ 夜叉王神瞬间化为三十丈的修罗王本相，抬脚就朝着慕枫踩去！ 都是地仙，不管变成三十丈、三百丈、还是三千丈，本性真如不变，自然不会因为体型变得更大，就忽然强到没边，修罗王神也没想过露出本相，就能将对手一脚踩死。 事实上，若非那三尊地仙，此时已经废了一个半，只需要对付慕枫一人，背后还有圣人关注。 恐怕，它此时的行为，都不像是在暴起伤人，而是在自杀！ 一脚踩爆了空气，脚下三位地仙，并未选择躲闪，即使只剩慕枫一人出手，他仍旧选择硬抗！ “混账！果然是狼子野心！” 在慕枫的怒吼声中，另外两位地仙被法域之力一裹，就暂时隐去，至少在法域彻底被攻破前，不虞安危。 而慕枫本人，也变成一尊高达二十多米的金色巨人，硬是扛住了那从天而降的巨足！ 虽然在体型上颇有不如，但是慕枫变化而成的巨人，却显得更有力量，它在抗住夜叉王神的踩踏后，只是往前一推，就将夜叉王神掀了一个趔趄！ 那画面，如同婴儿掀翻了巨汉！ 这是纯粹法力的比拼，做不得半点虚假！ 依凭真身之力的夜叉王神，比之只是幻化出巨人之体的慕枫，其实还要占些优势。 可惜，结果却没有任何改变！ 可见慕枫的实力，的确比夜叉王神强出不少。 砰！！！ 夜叉王神倒在地上，慕枫见了一愣，适才抓住机会，凌空一跃，变成一只金色巨狮，张口就朝着夜叉王神咬去！ 这狮子可不是门口的看门狗，若是被它一口咬中，就算是夜叉王神，也要丢掉大半条命！ 蚁族是木子星上最没有优势的种族之一，却也是纯血人类中的精英，只是比起那些天生的仙种，才犹如蝼蚁，并非本身当真弱小的不堪一击！ 比起一般种族，天人族也有不少修行方面的优势，否则也没资格被移民到木子星上！ 木子星上，大部分排名靠前的种族，都有着异常强横的真身。 诸如冥族，亦有冥族真身，锤炼到极致，甚至可以达到金仙级，非同小可！ 人族的真身，就是本身，和那些真身千奇百怪、强悍无匹的种族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其真正令得族人在木子星上，都能勉强站稳脚跟的，靠的是超卓的学习、模仿能力！ 蚁族、曾经的天人族，在成就仙位之后，就能模拟出大部分已知种族的真身！族中佼佼者，如同慕枫这等天才，甚至能模拟出强大种族真身七八分的威能。倘若蚁族多些天才，未必不能崛起，毕竟其人口基数远大于一般的强大种族！ 而模拟其他种族的真身，便是蚁族的修行、战斗方式，亦是其生存之道！ 虽然号称仙人，可要是和一些位面呼风唤雨的仙人去对轰法术，木子星上的天人族，一个个都要跪。 但要是正面厮杀，特别是在自身最擅长的领域，那么天人族仙人的战斗力，放到整个宇宙中，也能排到前列！ 夜叉王神选择直接爆发出最强的力量，凭真身之力蛮干，却正中慕枫的下怀！ 夜叉真身，比人类本身当然强得多，可放到诸天万界之后，又算什么！ “咔嚓！” 还没来得及躲闪，那金狮兀然张开翅膀，闪电般的扑中了夜叉王神，低下头来，一口咬掉了它的脑袋，过程顺利的让人难以置信！ 慕枫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对手当真会弱成这样。虽然一般的地仙，也就夜叉王神此时的水准，一心遮掩实力，在出手前未尝不能鱼目混珠。但如果只有这点水平，它也好意思暴起？ 就在慕枫愣神的当下，一股无形的力量忽然将他缚住。 慕枫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恍惚的念头顷刻归位。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感觉自己仿佛背着一座巨峰，一股大力将他硬是往下压去！ 金狮身下，夜叉王神只剩大半截的残躯，胸腹位置，忽然裂开一道巨大的豁口，两排森森獠牙毕露，它以腹为面，张开了可怖的巨口！ 夜叉王神的实力，当然比慕枫弱得多，没有意外，在当前环境下，的确很容易被碾压，但也不至于瞬杀。 而此时，它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它的真身，也远非一般的夜叉之体！ 先前种种，并未成空！ 夜叉王发生过异变，有吞噬万物无限进化的潜力。若非如此，它哪能在短短时间能就成长到今日的地步！最初的时候，它不过勉强才称得上是一尊人仙！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六十六章 南罗 夜叉王吞过神仙佛陀，也曾吞过妖魔鬼怪，吞过异能者，更吞过亲弟弟卢俊雄！ 它本就百无禁忌，特别是当受到另一股意志控制之时，它更有着超脱一切的决心，没有半点忌讳，吞噬异能能百分百的发挥出来！ 在幻想世界莫名遥远的木子星上，夜叉王再次露出獠牙，吞下了一尊比它强大多的地仙！ 这是现实对幻想的进击！ 假如没有“圣人”本体之助，以小吞大，它这么做就是在找死。 但是，它背后毕竟站着一位伟大的。那是一尊即使在星际联邦，也能称为伟大的圣人！ 甚至，它源于现实，来自现实，本身就代表着真实不虚。 即使面对高等星辰上的土著，即使受到高等星辰意志的排斥，它依旧是真实不虚的“气运之子”！ 土著世界的意志在排斥他，基于现实，却有另一股冥冥大力加持到它身上！ 每一个从现实到幻想的个体，固然是入侵者，是偷渡者，要经受重重劫难，却终会因祸得福，个个都是主角、重要配角！ 若非如此，在后路被断后，凌歧的本体，又岂会反而加大对它的援助！ 片刻时间，夜叉王神隆起的肚皮，就逐渐变得平坦。 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在特定的需求之下，因为真实对幻想的压制，就那么顺利的完成！ 随着慕枫的死亡，笼罩整个镇守府的法域也渐渐消散，一男一女两位地仙再次出现，却双双只剩躯壳。 他们都死了，意识消散！ 圣人出手，即便轻如微风，又岂是区区地仙能够抗衡！ 夜叉王神被嚼烂的脑袋，已经重新长了出来。 它还带着墨绿色的血丝，让那恐怖的夜叉王真身，看起来更显狰狞。 它平静的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一个，将地仙之尸捡起吞掉，生冷不忌，没有浪费。 “地仙？” “如此地仙，也只是名字相似，层次相当罢了。” 稍微感受了一下，凌歧就发现，这些天人族的地仙，和他以往所遇到的那些，还真有很大的不同。 综合来看，天人族的仙，虽然战力更强，但实在不像是仙。 当然，放到大宇宙的环境中，评定一个体系的强弱，战斗力是很重要的判断方式，或许也是唯一被普遍公认的评判方式。 同样的仙人，天人族所属，显然强过大部分位面的同阶仙人！ 群英荟萃之地，能偏安一隅的，当然也得有一手绝活。 不过，就算这不像是地仙的地仙再厉害，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对于圣人，只要不是同样的圣人，再厉害的仙，也是蝼蚁！ 况且一万个世界，有一万种进化方式，或许有强弱之别，却很难说高下之分，因为不到终点，就都不算高。 至于是天人族，还是鸟人族，还是蝼蚁族，其实都一样。 就像现在，吃在嘴里，除了比一般的地仙能提供更多五成左右的能量，天人族的地仙，味道也不会更特别。 消化完两尊地仙，气势稍有增长的夜叉王神再次化为人形，这次却变成了一名俊秀青年，是曾经的“本来面目”。 不知为何，夜叉王神新生的意识，虽然也可谓百无禁忌，却似乎一直在回避这个外形，从来不会变回这幅模样。 现在换成凌歧本人操纵夜叉王神的身体，自不惮于此。 一步步走出了已经变成一片死地的镇守府，凌歧开始计算，自己借着夜叉王神的身体，这次究竟能得到什么。 圣人出手，岂能无的放矢，没有斩获！ 数日后，天南郡溟蛇谷附近的通溟镇沦为鬼蜮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南泽国。 蚁族、多罗族，乃至魅族、幻族、更远处的冥族，但凡和通溟镇有牵扯的，都在瞬间将目光聚焦到了那片死地！ 特别是蚁族蚁皇——司，甚至亲到场，誓要斩杀那灭绝人性的凶徒。 而此刻，那行凶之人，却早已经到了数万里外，横跨半郡，来到了郡城、南罗城！ 东罗、南罗、西罗、北罗，分别是南泽国天南等四郡的郡城，亦是多罗族插手除王城所在天府之地外其余几郡的重要触手！ 南泽国八郡，唯有三郡几乎完全脱离了王族的掌控，其余即便是天南这等边陲之郡，多罗王族对其掌控力度也是不弱，南罗城在其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南罗城中，一座座浮空楼阁林立，整个城市，仿佛是一座梦幻的堡垒，层层堆叠，郡守府位于最中央、最高处的位置，仿佛一座宝塔的塔尖。 此城虽然只是天南郡的郡城，可因为地处要冲，又经过王族多年的经营，却也有着几分王城的气象，各大族在此都有据点，城中鱼龙混杂。 一路走来，凌歧已经在城中见识了不少奇异的种族，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本体多么怪异的种族，示于外人的，却多是人性化的一面。 比如当你走在路上，可能见到一群长着六只耳朵的怪人，却很难看到一头六耳六鼻的异兽。 会出现这种情况，当然和什么“人为万灵之长”这种只在特定宇宙才作数、更多是往脸上贴金的话完全无关。 事实上，人类在大部分宇宙，乃至细化到具体的位面，都是比较弱势的种族。 不拘多有智慧，人类先天都太弱，即便是万中必有一仙的天人族，如此逆天的精英人种，放到木子星上也要立刻黯然失色，星际联邦的实际情况，由此可见一斑。 虚空巨兽、天龙、天凤、飓溷，在多元宇宙，有着无数种族，天生就强过人类不知多少倍，这甚至包括了人类赖以自豪的灵性和智慧。 但凡人类能崛起的位面，那种天生强横的种族，必然也只是传说。 当然，有强就有弱，有弱就有强，多元宇宙，涵盖万千，比人类弱小的种族同样比比皆是，数之不尽。 此外，即便是那些天生强大的种族，也绝非没有天敌，即便在这个宇宙没有，在另一个宇宙，多半也会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不论如何，人类的相对弱小总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弱小之所以还会被模仿，只能是因为它们模仿的并非弱者本身！ 在星际联邦，甚至星际联邦所在的宇宙，所正在侵略的宇宙，最强大的种族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天族！ 好巧不巧，天族每每显于人前的化身，除了过分完美，其余和弱小的人类，至少在外表上竟有着九成的相似，这才是其它稍次一级的种族争相以人形示人的原因！ 强大的天族，有其特殊的存在方式。事实上祇等居于物质之上，在物质位面并没有具体的形态，只能以化身的方式走动！ 而天族化身，最弱小的也都有着轻松屠仙的实力，一个个都是披着人皮的太古凶兽！ 不死不灭、连化身都强大的让人难以想象的天族，只会被别人捕风捉影的模仿，本身还需要去模仿谁吗？ 它们不需要！ 所以祇化身和人类相似，只能是一个美丽的巧合。 这对于人类本身，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普人类，一辈子都接触不到天族，根本无所谓幸或不幸。 对于能接触到星际联邦的那些，特别是有幸被迁徙到木子星上的，号称十大最强纯血人族之一的天人族，那却是最大的不幸。 如果只是外表相似，还没什么，毕竟天族统治之下，每个种族都在争相模仿这种形态，哪怕一些根本是沐猴而冠。 可除了外表相似，连族名都如此相近！ 天族、天人族！ 这岂非拉虎皮、扯大旗？ 倘若本就有这个资格，或者有着扛起大旗、伪装成猛虎的实力，那也就算了。 然而，天人族没有，在那些比冥族还要恐怖的强族面前，根本连纸老虎的架子都撑不起来。 所以在迁徙到木子星上，彻底扎下根后不久，随着被强族一次次侵略，在一次次大败后，天人族退守到了南泽国的天南郡，就连族名，都被迫改成“蚁族”，自污自保！ 弱小，就是一种罪，特别当它和某个强大，被迫联系在一起之后，更是如此。 这对于天人族而言，当然是一种耻辱，却也是族群中异常可怕的凝聚力的由来，也是如今天人族极度排外的原因所在。 最早的时候，天人族可没这么低调，比如今要嚣张得多，冥族那种，都不太放在眼中，当时，天人族也确实有几位天尊强者，兵强马壮，远非如今可比。 有资格迁徙到木子星上的种族，又有几个不是曾经的位面霸主，有几个不唯我独尊的。 人人都在效仿人形，这对于凌歧，当然是好事，至少不用想着变化成其他怪物的模样才能浑水摸鱼。 换成夜叉王神，就算敢去到南罗城，肯定也不会大摇大摆的直接前往郡守府，哪怕最保守的估计，那里都有一位巅峰天仙常年坐镇。 以夜叉王神本身的伪装水平，那点遮掩，分分钟被人看破，甚至被看穿的都不止本相，还有更多。 可此时主宰夜叉王神行为的，却是凌歧，是圣人。 即使被看破，被怀疑，也无所谓。 在圣人眼中，金仙、天仙、地仙，又有多少差别？大概也只有到了天尊、亚圣这个层次，才能让一般的圣人高看一眼。 （ps：前文有误，之前提到的天族，已经改名，over。）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六十七章 鸠摩罗 仙和圣的差别，就如同凡和仙，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几乎不存在逆袭的可能。 即便是仙人的化身，或者一丝意志降临到凡人身上，那么这个凡人，哪怕原本是废柴，也必然会崛起。 事实上，一些位面所谓的气运之子，也恰是这种情况。 本质有了，加上一些运气，要将外在也提升到接近本质的程度，肯定远比从零开始容易的多。 如今的夜叉王神，情况差不多。 夜叉王神是地仙，其“神”，却是圣人！ 且地仙之于仙，也不是凡人中的废柴，最少都是凡人中的精英。 所以一旦获得那一点契机，当然更加势不可挡！ 不止如此，同样是一丝意志，仙的意志，和圣的意志也不能比。仙的意志，能让凡人钟灵毓秀，号称谪仙。圣的意志，天然具备着大威能，即便只剩一丝，也可号称伟大！ 获得仙的意志，凡人立刻能崛起，成为世俗的强者，甚至重登仙路。 获得圣的意志，即便只是地仙，也敢不惧任何天仙、金仙，特别是当圣人本体还在，这道意志并非无根浮萍的时候！ 凡灵圣虚，这是大阶级的落差，几乎不存在的逆袭的可能。不过，只是前三境的话，严格而言，奇迹自然还是有的，只是限制诸多。 其中最基本的要求，便是逆袭者达到某个层次的极限！ 比如最巅峰的凡人，未必不能打破常规，抗衡仙人，甚至屠仙，若仙足够弱小。 而最巅峰的仙人，虽然不可能屠圣，本质差距太大，但假如只是稍微抗衡，乃至分庭抗礼，都有可能！ 最强大的天尊，已经拥有了圣人一般的力量，的确能和新晋圣人过招，即使最终难逃落败，总也能打上许久，甚至在圣人身上咬下块肉来！ 即便是一般天尊，在最弱的圣人面前，也能挣扎一二，不至于吹口气就灭亡。 此时，凌歧圣人本体时刻关注，这一丝意志，能发挥出的效果，就太恐怖了，等闲天尊都挡不住。 但本体毕竟有着诸多忌讳，此地乃是星际联邦腹心之地，他根本不可能无限度的支援。即便因为夜叉王神源自现实，多了一股来自现实世界意志的助力，本体又不是一般的初级圣人可比，几乎达到了初级圣人的巅峰，祇对夜叉王神的援助，最多也就到金仙的地步，过犹不及。 若是遇上面对真正的圣人都能抗衡一二的强大天尊，其中变数太大太大，本体也只能忍痛割爱，放弃这颗棋子，任由夜叉王神自身自灭。 不过，若只是天仙、金仙层次的话，一切倒是都还在掌控之中。 天南郡是南泽国的边陲之地，亦是泽国下五郡之一，郡内许有天尊存在，但那必然是几大族的最高层战力，加起来也屈指可数，且多为普通天尊，一般也不会出现在郡城这种为王族所掌控的敏感地带。 若换成上三郡中的任何一个，比如为冥族所掌的风渊郡，情况又是另外一说。 冥族之中，圣人肯定没有。别说风渊郡，整个南泽国，多半都没有圣人。只是，其族天尊的数量，就说不准了，可能比整个天南郡诸族所有加起来都多，也可能差不多。但其个体实力，恐怕会有达到上古、乃至太古天尊一级的，随便出来一个，就能吊打天南郡的全部天尊！ 若是王城所在天府之地，那更恐怖，多罗族虽然没有圣人，可那种太古天尊，绝对有着，甚至不止一尊！ 多罗族为王族，若非天南郡价值太低，根本不是其重点关注对象，换做非王族一家独大的其余几郡，很可能会外派天尊坐镇，震慑其余。 当然，这种事情也说不定，说不得王族忽然开始重视天南郡呢，甚至也许天南郡郡守就有着手腕，能借到族内天尊之力！ 无论如何，天南郡这种，已经算是最合适的打开局面的对象。 其余各郡，但凡王族插手之地，郡城之中，最弱的尖端力量也有金仙级数，存在天尊的概率很高。 王族都难以插手的地方，一家独大，更不用说，郡城之中，必然卧虎藏龙。且像那种一家独大的郡治，能够容得外来者斡旋的余地肯定不多，远不如天南郡，暗流汹涌，机会众多。 总之，即便是夜叉王神，选择的切入口，也不是胡乱挑拣。 天南郡郡守，是多罗族长之孙，真正的皇孙贵族，也是多罗王族新一代的天才人物之一，不满五百岁，就已经是巅峰天仙。 从潜力来看，祇甚至不逊色冥神之子太多，资质算得上恐怖异常。 冥神之子，完全是仗着圣人遗泽，才能脱颖而出。 那不是一般标准，放到整个木子星上，都是第一流的潜力股，不能用来和寻常天才进行比较。 当然，潜力不是实力，所以冥神之子，也不乏陨落的。而天南郡郡守若非有着天仙巅峰的实力，即使潜力再强，也没资格成为一地之长，乃至即便潜力实力都有些，他依旧只能在南泽国做个下郡郡守，还有诸多不服。 要知道，在南泽国其余各郡，郡守最弱也是金仙。 天仙郡守，若不是背靠王族，谁搭理他！ 这位多罗王孙，虽为王族贵胄，却和寻常注重血脉纯净、视其余各族为亚种的王族不同。他性喜美色，各族佳丽暗中都收拢不少，甚至有着传闻中的鬼族，生冷不忌，蓄养在府中，每日亵玩，夜夜笙歌。他在多罗族中实力远非最强，子嗣却是最多。 天人族地仙慕枫所娶者，便是这位王孙鸠摩罗次子所出之女，是混血的混血，但也算是王族后裔，天赋不俗。 多罗族很少有和鸠摩罗这般御美过万，无度滥交的。但必须承认，这样广播种子，也有好处，那就是收获众多！ 要知道多罗族血脉过于霸道，出了名的后代稀少，若是纯血结合，一生最多只有三子，通常只得一二，甚至没有，所以人口问题一直是限制多罗族发展的难题。 鸠摩罗的子女数量，却达到了恐怖的三位数，孙辈更多，其中不乏继承了多罗族血统的英才。比如其长子次子和三子，皆不逊色一般的纯血多罗王族！又比如慕枫之妻，资质就算比不上慕枫，也相差有限，不满两百岁，已经成仙。这等程度，比天生仙种的纯血多罗族。也就差了那么一点。 当日，夜叉王神在通溟镇镇守府大杀特杀，这位混血多罗王女，却恰好不在，当真是幸运。 若非如此，恐怕镇守府的尸体，还要多上一具。 不过若是那般，天南郡守鸠摩罗，于情于理也要对通溟镇之变表现出更多的关注，投入更多的力量去进行调查，而非如今只是做表面功夫，更多在壁上观。 距离郡守府不过一街之隔，有一座浮云楼，高达百丈，乃是有名的云中仙府，美食之地。 之所以郡守府旁边，会有这样一栋宛若哨塔的建筑，纯粹是因为，无论那宝楼高百丈或千丈，在位于城市最中心，同时也是地势最高处的郡守府面前，它永远只有被俯瞰的份儿！ 浮云楼顶层，天阁雅间。 推开窗户，仰望着千丈外那座异常巨大恢弘，仿佛空中花园的郡守府，凌歧默默思量完善着计划。 凌歧来此，当然抱着满满的恶意。 接下来行事，最直接的，莫过于本体直接开挂，让夜叉王神一路杀到鸠摩罗面前，而后华丽的完成轰杀，吞噬此獠，最后扬长而去！ 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简单直接快速，粗暴却效果显著。 不提别的，比如信息层面的收获，仅仅吞噬一尊巅峰天仙，都对夜叉王神的进化大有裨益！ 不说一定能让夜叉王神突破到天仙级，但达到地仙巅峰，绝对是十拿九稳，即使突破至天仙，也有那么两三成的把握，这已经很不容易，即使在这样的世界，“资粮不缺”，也能省掉几年的苦功！ 地仙巅峰，便能和钢铁之神平起平坐。 天仙级，那是钢铁之神都不曾达到的境界。 当然，无论是钢铁之神还是夜叉王神，其实都有着超卓的潜力，不说成圣，至少在成就天尊之前，瓶颈不会太多。 尤其夜叉王神，吞噬一切的天赋能力，简直就是在开挂，之所以蹉跎了那么久还是地仙，更多是受限于环境，以及凌歧有意的压制。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夜叉王神若能突破到天仙级，这对凌歧的帮助无疑巨大，能直接减少他将来需要出手的次数，减少暴露的可能。 可惜，这么做的不足之处也很明显。 不提本体提前暴露这种小概率事件，假如夜叉王神突破失败，那么这次之后，除非凌歧真的彻底不虞暴露本体，不断出手相助，否则做了这等大事，本身实力不足的夜叉王神，怕是只能远遁千里，躲在深山老林中，偶尔才能出世，搅动风云。 总之，事发之后，本身若没有谋夺足够的好处，让自身拥有抵御风雨的力量。那么，在外松内紧的星际联邦面前，这招棋短时间内，将再难有所做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六十八章 身份 立刻开挂，好处众多，后遗症也不少，必须一本万利，才能稳赢，否则就是一招臭棋。 若是不开挂，选择另一种比较柔和的方式... 或许，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并且长远可期，未来好处同样不小。 但是，不提那需要时间，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收获可观的利益。 仅仅是眼前的好处，若那样选了，就必须放弃！ 这不是一个很容易做出的选择，更无所谓是否急功近利，因为太长远的事情，没人能说得准。 长远利益和当前利益，时常会发生冲突。 不过这对于凌歧来说，并不存在任何矛盾，他早有决断。 倘若真到了身死关头，或者夜叉王神所欲行之事，已经迫在眉睫，刻不容缓，那么管它多少后患，胜率几何，凌歧一定会立刻杀进去，放手一搏。 事实却是，这终究只是一招闲棋。甚至从后路被断之事来看，这事儿，还有什么在背后推波助澜！ 所以，如何做出正确的选择，已经显而易见。 无畏不是鲁莽，谨慎不是畏缩，其中的度，很难把握，又不是太难，成则荣耀满身，败则一无是处。 其实，比起从因到果的不可测，站在相对结果的位置，岂非更容易看到另一种结果。从一个成功走向另一个成功，远比从零开始容易的多。 圣人的实力、地位，就是一种相对的结果，是一种不容忽视的胜利！ 身为圣人，便有跳出棋盘的资格。 比如凌歧，他其实已经算是跳出了棋盘，偶尔拨弄一下棋子，就能帮着作弊，大开金手指。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跳回去继续和人打生打死？ 这不是从成功走向另一个成功的道。 数年后，天南郡守府，一位身上洋溢着天仙气息的俊伟男子，施然从其中走出。 虽然只是新晋天仙，但在这南泽国的下五郡，倒也算是个人物。守卫们对他都异常客气，这或许是因为他实力强大，或许是因为他身份特殊，又或许兼而有之。 凌歧随意朝着守卫点了点头，就让两尊人仙级的巨灵受宠若惊。 他来到门外，信步跃入一辆外面绘着多罗族云纹的飞车。 金色的飞车，洋溢着恐怖到极点的能量波动，证明那不仅仅是一件奢华的载具，更是恐怖的法宝，甚至是一台可怕的战争机器。 拉车的天马，有着三只眼睛，此为异兽，不是祥瑞，却有伟力。多罗族称其为多罗兽，最强能成长到地仙级，对于一般的天仙，也都算是还不错的坐骑。 这些，凌歧视若无睹，或许早已习惯，威福自用。 刚一上车，就有香风袭来，一名异常妖娆的美艳女子，已经缠了上来，抱住了身披金袍的凌歧。 “夫君，那件事情，你可曾和君父提起，君父究竟如何回答，可答应了夫君的请求？” 凌歧抱住妖娆女子，立刻上下其手，不多时，就弄得怀中佳人娇*喘连连。 “父上已经答应，由我代替他出巡各城，并且，你也可以随行。” 凌歧淡淡说着，无论是眼眸之中，还是语气之中，都没有太多情欲。 妖娆女子不甚在意，哪怕只是区区人仙，也知道天仙眼中，何为大道。 缠绵悱恻，又岂能轻易动摇天仙之心，这不过是一种表达亲密的方式。 只要不排斥，甚至乐意配合，这就表示自己在对方眼中，还是有一定价值的，那么所有的付出，就都会得到回报。 “太好了！这次要不是夫君，奴家哪有机会，‘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妖娆女子说着，身体隐隐发烫，娇*喘连连，语气中却偏偏带着几分怨毒、冰冷。最后几个字，甚至沾染了赤裸裸的杀意。 凌歧闻言无动于衷，不以为意。 几年的朝夕相对，这女人是个什么货色，他又岂会不清楚。事实上，早在之前，她还委曲求全蛰伏于地之际，他就相中了这只毒鸾！ 鸠摩罗子女过百，其中有成器的，有大器晚成的，当然也有不成器的。 这只毒鸾，就是鸠摩罗不成器的众多子女之一。 多罗王族，血统十分霸道，即便与外族相合，只要能诞下子嗣，但凡继承王族血脉的，九成也是人中之杰。 不过，多罗族毕竟不是龙族，随便和什么都能媾和，繁衍亚种后代，继承龙威。寻找异族通婚，这种事情，多罗族并非没有做过，但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为了追求血脉的纯净，都不得不以失败告终。 直到鸠摩罗出现，王族血脉难以传承的诅咒，才稍微被打破。 但那些混血，除非天赋委实惊人，否则即使有着一丝王族血脉，也根本不会被正统承认，不是王子王孙。 鸠摩罗的子女，真正得到他看重的，真正算得上王子王孙的，十不足一。 凌歧怀中的女子，是鸠摩罗同一位魅族女子，结合而生，本被寄予厚望，不想出生后资质只是中上，多罗族血统稀薄，完全就是失败产物的典范，因此很快就遭到父母遗弃。 虽然还是锦衣玉食，被人养大，但从小连父母的面都少见，这样的大家闺秀，根本只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好在，她在自己的成年礼上，遇到了别有用心的凌歧！ 因为不被重视，所以当年用了些手段，勉强洗白身份的凌歧，只是稍微展露实力，就顺利迎娶了这位“贵女”。 当时，鸠摩罗也听闻此事，却并不当回事儿。 莫说区区一个不受重视的女儿，一个来历不明的地仙。即便是慕枫这等才俊，迎娶的又是鸠摩罗孙辈中的佼佼者，错非背靠天人族，鸠摩罗也根本不会记在心上。 谁又能料到，恰是靠着这样一层不怎么牢靠的关系，凌歧才能在勉强晋升到天仙级后，硬是凭着自身实力，进入了鸠摩罗的眼帘，一步步成为它的左膀右臂！ 几年时间，对于木子星来说还是太短，说是左膀右臂，多少有些自吹自擂。但怎么着，也算是半个心腹，这一点毋庸置疑。 妻凭夫贵，夫仗妻势，便是这般。 鸠摩罗不是那种好骗的人，在重用凌歧前，自然对他重新进行了一番调查， 只是这调查终究晚了，若放到几年前，夜叉王神刚刚进入木子星的时候，即便是凌歧，不落足本钱，也瞒不过去。 随着这几年暗中的谋划，这种力度的调查，已难撼动他分毫！ 他可不是真正的夜叉王神，那种肌肉多过脑子的家伙。 这几年来，从刚进入鸠摩罗眼帘，到成为它的女婿，到如今受到重用，凌歧最少经受了四五次明里暗里的调查。 一次次循序渐进的调查，从粗糙到细致，从马虎到严谨，可见鸠摩罗自有一套驭下的手段，不会让人轻易混入核心。 但正是这一次次背书，一次次一致的调查结果，让鸠摩罗一点点放下戒心！ 要不是这样，就算有圣人手段，肯定能瞒天过海，力度不够，也没那么容易过关。 很多时候，有时间作为缓冲，选好手段，一些很难办的事情，也可以变得容易。特别当鸠摩罗得知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女儿已经怀孕，并且孕育的胚胎，还有着极其浓郁的多罗族血统之后，凌歧和他之间，更是多了许多无形的联系与纽带，这就是缓冲。 时间是把杀猪刀，敌我都在屠刀下。 凌歧摸了摸妖娆女子的头发，感受着一股股强悍的魔力波动，顿时意识到，这位枕边人不仅靠着自己得到了地位，甚至还想母凭子贵，竟然丧心病狂到试图利用胚胎的力量，来纯化自身那微薄的血脉。 这种事情，若不是凌歧多次以夺来之力供养胚胎，只怕早就胎死腹中，到时候两人都不得不面对鸠摩罗的雷霆怒火。 只是，这一切，又何尝脱离了掌控呢？ 这位晏萝小姐，心如蛇蝎，虎毒食子，凌歧早就知道。 这样的毒鸾，也只有他才能勉强收为己用，威逼利诱，欺骗愚弄，无所不用其极。 话说回来，若非此女有这样多的缺点，他也不敢将她留在身边。 人都害怕枕边人别有用心，担心夜班醒来，面对一张狰狞的面孔。 凌歧却恰恰相反，最不担心身边人的背叛。 虎有害人心，人有伏虎意，人虎并行，无非各取所需！ 凌歧现在需要的，本也只是一个帮着掩人耳目的棋子，一个堪堪可以利用的棋子，又不是什么贤妻良母。 有时候，有这样一位心胸狭隘、自私自利的妻子，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完全不需要自己去办，稍加引导，就能借刀杀人。 凌歧对于这种事情，可谓轻车熟路，有着诸多底牌，也完全不怕反噬。 就像这次，巡视郡里，莫非他不知道晏萝有什么打算？他当然知道，她甚至不加遮掩。 可这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一个趁机将手伸到其他各族地盘上的机会！ 当年，他势单力孤，只能在夹缝中求存，不借助本体之力，绝对不敢打另外几大族高手的主意。 现在，他有了一个还算不错的背景，又有了一些实力，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六十九章 辉夜（上） 凌歧请求巡视郡里，这是鸠摩罗的任务，合晏萝之意，更是他自身谋划之结果。 他此行一路，必然搅动风雨，只有这样，才符合他的根本目的。 当然，这一次，他却是披上了虎皮，扛起了大旗，占据了大义的名分。 此行之事，除了实在不可示人的一面，其余，即便曝光出来，让鸠摩罗知道他有私心作祟，也不会有太大后遗问题。 因为凌歧所谋之事，在鸠摩罗看来，同样符合摩罗王族的利益！ 这是双赢，至少在表面看来是如此！ 木子星上，有十大强族，数十上族。 南泽一国，十大强族一个也无，上族倒是有三家，多罗、冥族，皆在此列。 上族之后，又有中等族群，魅族、蚁族、幻族，俱是中族，实力远不如上族，但潜力不小。 中族之下，还有下族，势力衰微，潜力已尽，但举族之力亦可稍抗天仙，退守自保尚可偏安一时。 若在一般位面，以木子星的标准，忽略个体实力层面的差距，仅仅以势力本身来看，即便是下族，怕也是郡望之家，能称霸一城、一县，有立足之根基，传承十代、乃至数十代才会开始衰落。 可在木子星，莫说下族，即便是能在郡里割据一方的中族，也有可能在数载之内覆灭！ 至于下族，基本就是等着被吞并，朝不保夕、危如悬卵。 整个木子星，各族表面尚维持着和平，但在联邦删改本地的基本律法之后，明眼人都能看出联邦支持的是一种怎样残酷的竞争机制！ 在那种近乎养蛊的机制下，即便是十大强族，也不知在私底下暗中较量过了多少次。上族、中族，更是那般，为了让自身变得更强大，表面还讲些规矩，私下无所不用其极。 从中族沦落到下族的，不能说每天都有，但每隔一段时间，总有会那么一两家倒霉蛋，被历史的车轮碾过，零落成土，终将成灰。 木子星，在九大附属主星中，资历最浅、年纪最轻，所以斗争也最为激烈，简直是万族竞艳，争相斗奇。 无论是上族还是下族，不论本土豪杰还是过江强龙，只要还在木子星，只要联邦还没有新的法令出*台，那么就必然要遵循一个同样的道理，那就是生存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进则死！ 若无打破一切的决心，或者族中没有鬼才接连出现，又无恐怖到足够翻盘的底牌，比如圣人传承，那么各族间必然是强者恒强、弱者更弱的格局，终要弱肉强食。 多罗族在南泽国是当之无愧的霸主，可惜其地位还不够稳固，暗中总有人挑战，想要上位、取而代之。 此族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能将一些中族小族一口吞掉，借以提升自家底蕴。 联盟、背叛，离间、反间。 一般人只看到南泽国繁荣的外相，又哪里能看透其中血淋淋的本质。 赤裸裸的杀伐之事，在有序的秩序环境下，当然只是少数。星际联邦需要的是一些从斗争中脱颖而出的强族，不是一片废墟。但它却从未断绝过，因为它永远是解决问题最快的手段。 若非如此，这些年，凌歧也没那么容易，将夜叉王神提升到天仙一级。 吞噬之道，是逆天之道，更是屠戮之道！ 一尊地仙，要吞噬多少同济，才能晋升为天仙？ 离开郡守府后，不过三天，鸠摩罗的谕令就传达到了凌歧手中。 因为是巡视郡里，并非带领大军横扫，或者耀武扬威，所以此番凌歧所辖的队伍并不臃肿，随行人员只有数十。 在一个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人数当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比如当凌歧通过一些渠道，隐晦的向鸠摩罗透露出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少许计划之后，原本的三名随行人员，立刻被鸠摩罗调走，换成了三尊不知从哪来找来的神秘地仙，个个都接近地仙巅峰，不比蚁族那位天才慕枫差多少。 这样几位地仙，虽然不见得能帮上凌歧的大忙，但是也可堪一用。 要知道在天南郡，每一位天仙，仅仅靠着自己，就能算得上一方人物。 而地仙，好歹也是中坚力量，在一般的县里，巅峰地仙就已经是最高战力。 自然，这也就是天南郡，若是上三郡，肯定不是这个情况。 不过，若非身在木子星，区区一“县”，又岂会有仙人存世，况且还是地仙！ 就算这县是仙国之县，广大的让人难以置信，也不至于必须要地仙才能成为县尊。 天南郡有城镇近千，占据南泽国总数的八分之一，惜非其精华，加起来怕也抵不过南泽国五大主城中的任何一座。 天南郡地处边陲，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郡中也有各种排名，包括城镇等级的排名。 南泽国有五大主城之说，每个主城在明面上都有不止一位天尊坐镇。 天南郡虽无那等殊荣之地，却也有十大古城的说法。 这当然是在矮子里面拔高个，即便是十大古城第一的郡城，放到整个南泽国，能排进前二十，都要偷笑。 凌歧此次巡视天南，主要还是以十大古城为目标。 郡城略过不提，其余九座古城，皆为王族之外的异族所掌，却敢号称群仙蜂拥，天南之明珠。 和这十大古城相比，其余城镇，即使在天南这等边陲之地，也要黯然失色。 它们不过是巡视任务附带，就连凌歧，对此都没有半点想法，他今非昔比，站得更高，图谋自然更大。 和预期中一样，数月的巡视，直到抵达目标中的第一座古城——辉夜城之前，凌歧都没有遇上半个适合自己动手脚的目标！ 这倒不是说，他一路经过，没有遇到高手。 但凌歧此时所占据的身体，好歹也达到了天仙级别，又有圣人意志掌控，目标怎么也该定位在金仙一级。 等闲地仙、天仙，如何入得他的法眼。 金仙，却已经接近仙的终点，即便在上郡，以地陆之广褒，也十分稀少，在下郡，就更是如此！ 天南郡在五大下郡之中，综合实力都并无任何优势，不是垫底也是中下游。 所谓十大古城，也未必一定有金仙存在，毕竟连郡城之中，都无有金仙。 可想而知，凌歧想要找到合适的目标，究竟有多么不容易。 所幸，他此番出手，便是有的放矢。 郡城没有金仙，有其特殊性，不能一概而论！ 这天南郡最强的几股力量，终究不包括王族。王族占据大义，以上族之名，倚靠郡城，区区天仙都敢号令异族金仙。 要说绝对力量，在这天南郡，却还要看其余三家发力，才可见一斑！ “辉夜城！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凌歧淡淡的看着辉夜城的方向，眸光清冷。 看着眼前拔地而起的璀璨之地，他不禁默默思量起来。 与他的淡定相比，随行其他人员，甚至是晏萝，就都显得分外激动。 看着那座屹立在大地上，仿佛火树银花般的仙城，连晏萝都不禁感慨道： “辉夜，真不愧是十大古城，瑰美第一。” 能让心如蛇蝎的女仙都由衷赞赏，可见辉夜之美景。 凌歧没有那些触景生情的感慨，在他看来，这辉夜城也就那样，张扬有余，内敛不足，颇有些华而不实的意味。 辉夜在十大古城中排名靠后，位居第八，并非没有道理。 虽然它比凌歧在天罗世界的道场光明山还要来得醒目，但耀眼并不等于强大，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莫说拿此城和光明山相比，即使是比起凌歧之前所在的天南郡郡城，辉夜城也多有不如！ 郡城虽无那般万丈灿光，在黑夜中仿佛能耀尽大千，但它给凌歧的感觉，远比这座辉夜城危险的多！ 凌歧在郡城之中已经待了数年，虽然并非日夜都住在府中，但也能肯定，郡城并无金仙存在。 然而，即使没有金仙，郡城也有着别的布置和手段，完全能碾压外来的金仙，甚至让等闲天尊都讨不到好！ 这都是王族的底蕴，细思之下，比一尊金仙亲自坐镇还要恐怖。 眼前的辉夜城，乃是幻族掌握的三大古城之一，不说有没有金仙，至少没有留下金仙、乃至制衡天尊的手段。 “走吧！幻族并非我族拥趸，虽也还算恪守中立，但你等在辉夜城中，行事须得有所收敛。” 看着只是震惊了一下，就恢复了平静的众人，凌歧可有可无的提点了一句。 天南郡中，王族超然。余下各族，多有支持者，比如蚁族，就是王族在天南郡的好伙伴。 而魅族和冥族关系密切，一直和王族不太对付，若非冥族鞭长莫及，或许此地格局已然改写。 鸠摩罗上位后，用了许多手段，也没能改变这一点，拉拢到魅族，这一直是他的遗憾。 幻族表面还算中立，私下和冥族乃至另外一些意图孤立王族的种族，也有不少联系，不可信任。 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 （ps：之前设置了定时发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一章没发，明明时间什么都对的，重新上传了，抱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七十章 辉夜（下） 听了凌歧的话，众人颔首表示明白。 方才其等震慑于辉夜城之灿烂，这并不表示他们都是土鳖。 事实上，许多事情，不用凌歧多说，他们心中也全都有数。 这次配合凌歧巡视天南，表面上看，是充当王族特派的使节，查看治下领地，和各族进行友好的交流。 实际上，即便是队伍中最不起眼的一人，也明白他们这次的任务目标，就是刺探各族底蕴，或许还有着秘密任务，暗中合纵连横，煽动人心。 各族间分分合合，为敌为友，早已经不是机密。到了如今，也形成了一个个还算稳定的圈子。 不论从哪个角度去看，王族和幻族，都不是一个圈子的人，相互之间，阴谋算计绝对多过友好合作。 倒是从上族跌落，被几大强族联手驱赶到南泽国天南郡的蚁族、天人族，还算值得信任。 不论蚁族之人自己怎么去想，至少在多罗王族及其爪牙眼中，蚁族就是王族的獒犬，是其羽翼和臂膀。 相对应的，魅族、幻族，就是王族潜在的敌人。 这样一想，众人心中难免带上了主观色彩，有了好恶倾向。 就连辉夜之美，也立刻蒙上了一层阴影，看着觉得未免过于张扬，不将王族放在眼中！ 其实，即使没有这些心态，那辉夜城，又岂能当真迷人眼睛？ 凌歧手下这些人，好歹都是有身份的，最弱也是初级人仙。 他们或许会为那灿烂的美景生出感慨，可就像是把玩一件奢侈的艺术品，初时惊艳，反应过来后，很快就会联想到一些别的东西。 这些人，虽然没有凌歧看的通透，也绝对不会忘了自身根本。 其实，凌歧提点这些人，也不光是让他们认清现实，更有字面本身的意思。 现实不用时时提醒，大家都明白。 但明白现实，接受现实，不表示自身行为，就一定符合现实。 王族中人，当然有其霸道的一面，这没有错，但要分场合。 若是这些人真在辉夜城惹出什么麻烦，兜得住，凌歧肯定得兜，因为他是负责人，更因为他同样是来找麻烦的，这是一个立场问题。 兜不住的话，他一定不会豁出命去保人，毕竟他是来找麻烦的，不是来找死。 和郡城一般，辉夜城并非一座平摊在大地上的城市，它宛若山城，只是奠基虚空，凭空而起，仿佛一座巨大的蜂巢宝塔，次第往上。 要进入这座城市，不需登塔，因为空间本身就是被折叠过的，从下到上，如履平地。 晓是如此，进入辉夜城，也绝对不容易。 那对修为、能力、乃至忍耐力都是一种考验。 无尽的明光，远远看去无比醒目，灿烂辉煌。 但若根本就置身于这灿烂之中，那么这种美丽，同样可以变成致命的恐怖！ 凡人在黑夜之中难以视物，若在极光之下，他们的眸子更会被晒瞎。 辉夜城，不是极光之地，却也相差不多。 若是凡人，恐怕还没有接近辉夜城，立刻就要陷入永夜。 凌歧一行没有凡人，在进入辉夜城后，众人视界也都像是渲染上了一层银白，根本无法以肉眼视物。 不多久，凌歧就被一股股若有若无的意念包围，这是迎接，同样是下马威。 凌歧知道，这些就是幻族了，号称是整个南泽国最接近天族的种族。 可笑的是，从其族群实力，就能看出这种说法有多么荒谬。 天族之人，源自大道，大道无形，故而天族亦是无形，居于诸位面之上，以无比强大的化身行走天下，生而不死不灭，近乎于圣。 联邦如今最强大的三位圣人，有两位都是天族！ 幻族虽然也无形，却有实质，它们更类于“鬼”，虽然比“鬼”强大的多，但总有办法消灭，同时会受到诸多能量克制。 只要是意念所识，理论上天族无所不在，幻族，却不得不依托于一座座“镜灵塔”而存在。 也只有在镜灵塔中，幻族才能将实质的身形显化在人前，才能百分百、甚至百分之两百的发挥出自身实力。 一旦远离镜灵塔，甚至再也接受不到镜灵之光，那么在很短时间内，它们就会变得极度虚弱，直至消散，灰飞烟灭！ 所以，幻族和天族，完全没有可比性，连山寨低配版都不足以形容。 能占据一隅之地，在中族中又位居中上，幻族自然也有其可取之处。 在镜灵塔中能超长发挥实力，并且一旦占据地利，就很难被彻底毁灭，便是幻族最强悍的地方。 据说，幻族的源头乃是一只圣境的蜃祖，那尊蜃祖无比强大，在圣人中都不是弱者。 可惜，如此强大的蜃祖，仍然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直至消亡，祇也没有留下任何血脉后裔，传奇早已成为绝响。 无数年后，蜃祖残留在某颗星辰上的蜃气，却经过岁月的演变，自然诞生了灵机，那便是如今幻族的始祖。 这种说法，在南泽国盛行一时，至于究竟有几分可信度，那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幻族的能力，确实和“蜃”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另外，只要在镜灵塔中，乃至塔群所化镜灵之地，比如辉夜城内，幻族就是真正的强族。 每一个幻族，沐浴在镜灵蜃光之下，都堪比一尊仙。 所以，虽然辉夜城的生灵数目是十大古城中最少的，甚至还不如寻常“县”，但其综合实力，偏偏一点都不弱。 众多包围凌歧的幻族，其中至少有两三个，能让凌歧感觉到淡淡的威胁。 这不是针对本体的威胁，仅仅是针对夜叉王神之身的威胁，仅此，却也不容小觑。 要知道，真正的强者，可不会堵在门口，做这等事情。 或许，幻族比外界传闻的，还要更可怕一些。 在无尽镜光之中，被一群如鱼得水的未知存在盯上，凌歧没有任何炸毛的表现。 感受着周围逐渐向他靠拢的随行者，凌歧只是慢悠悠的从怀中取出了一面令牌！ 那是一面金色的绘着古怪图形，即使辉夜之光都无法令其失色的令牌！ 多罗王族特使令！ 空气中像是有什么震颤了一下，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凌歧悠然收回令牌，那一道道恐怖的注视力已经消散一空。 他再次看向周围，发现原本无尽银白的场景也发生了变化，显露出了辉夜城的真实面貌。 虽然，即使不动用圣人之力，仅仅天仙本身，都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洞察。但是既然能有更简单的手段，直接逼迫对方退让，大开方便之门，又何必自己出力？ 多罗王族特使令，代表的是多罗王的脸面。 原本，在凌歧向鸠摩罗“表明心迹”之前，鸠摩罗为使者准备的，只是一份官方出具证明身份的文书。 这王族特使令，和三位地仙巅峰的随从一样，都是在那之后，鸠摩罗才给出的“心意”。 或许，这对凌歧的帮助有限，毕竟以他的实力、手段，借助这些能做到的，原本肯定就能做到。 但是，就和此时便动用此令一样，既然能让过程变得更简单、方便，又何必自己再去多费力气！ 出示王族特使令之后，幻族对待凌歧的态度，立刻变得和之前截然不同。 不说被敬若上宾，起码也不会再有无聊的鸿门宴。 按照某个无形存在的指引，凌歧一行很快进入了辉夜城的一座镜灵塔中。 辉夜城塔树成林，乍一看去，全都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区别。 要是以为辉夜城同其他城池一般，越高处的镜塔，就是越重要的地方，供给越尊贵的幻族居住，那么这样想的人一定会被坑的很惨。 因为幻族最喜欢故弄玄虚，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凌歧此时进入的，显然是某个重要人物存身的镜塔，却位于城市中部，混杂在无数镜灵塔中，细看也难辨不同。 镜灵塔笔直如锥，通体如镜，内外俱都如此。 镜中之物，却非简单的光影折射呈像，更有着莫名蜃气所化之幻境，虚实交错，演化无穷。 在那无尽白光之中，一座座镜塔，呈现着一幕幕画面，仿佛沟通了一个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让人目眩神迷。 靠着无形意志的指引，凌歧一行无视了所有幻象，很快在一面面镜中穿行而过，登上了镜灵塔的三层，亦是此塔最高层！ 那一座座镜塔，看似高达百丈，其实很多里面都只有两三层，甚至干脆就一层。 可若无有幻族指引，每一层镜塔都近乎无边无际，只能以暴力破开幻境，否则很难从中走出。 第三层的镜塔，表面看似和下面两层没什么区别，一面面镜壁，映射出一个又一个真真假假的世界，只要踏错任何一步，就得陷入幻境之中，不可自拔。 众人却知道，至少对于他们，此时这镜塔三层，的确是不同的。 因为，一名白须老者，就站在镜塔三层入口的大厅中，微笑着看着他们！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七十一章 狂悖 “诸位，欢迎来到‘幻’的世界。” “我是幻灵，欢迎诸位光临。” 迎在入口大厅的老者，面带微笑淡淡说着。 凌歧身后的两位地仙，闻言却是立刻色变。 幻灵！天仙？！ 幻族，不论是否源自某位圣境蜃祖，是同一道蜃气所化，起码在一些习惯上，幻族看起来确实有着极强的统一性。 比如，幻族中人，没有名字。 新生的幻族，统一叫做幻闽。 成年后，在镜灵塔中能媲美仙人，则是幻婴。 而有着地仙实力，便是幻翼。 堪比天仙的，才是幻灵！ 至于金仙以上，那叫做幻圣！ 据说，幻族还有堪比天尊的存在，号称幻蜃。 当然，这一点无从考证。在外界公认的看法中，幻族的强大，建立在平均实力的强大上，绝非个体力量的强大。 在星际联邦，“仙种”是一种强大的代名词，虽然并非每一个强族都是“仙种”，成年后最弱也是人仙，许多强族距离这个标准都还差一点，但能达到这个标准的，肯定弱不到哪里去！ 多罗族就是“仙种”，个体潜力虽不如三大强族之一的仙族，人口更是远远不如，却也登上了“仙”这个台阶，是一方大族。 幻族，在镜灵塔内，也可以看成“仙种”，伪劣版的“仙种”。 就和多罗族的个体潜力不如仙族一样，幻族的个体潜力，甚至远不如多罗族。 幻族的人口，逊色寻常种族许多，却起码是多罗族的三倍，可惜仍然只是中族，连大族都算不上，就因为其虽为山寨仙种，弱点却太多、太明显！ 即便不考虑那些硬性局限，比如地域性生存条件，将那些缺陷全都抹平，多罗族的综合实力，仍然力压幻族不止一头！ 同境界下，仙族的仙，比之多罗族的仙，完全可以一挑二！而多罗族的仙，比之幻族的仙，同样如此！ 多罗族的强者，也比幻族多得多，明面上的天尊级战力，一只手就数不过来。 幻族，个体实力有瑕，还缺少公认的天尊级强者，生存条件又比较苛刻，这便造成了中族仙种这种罕见的现象。 同样的境界，战力天差地远，这做为个体现象，一点都不奇怪。可变成一种群体现象，就十分少见。 只是在星际联邦，那又理所当然，这毕竟是一个凝聚整个甚至多个宇宙精华而形成的庞然大物，强族如云，霸者如雨！ 连仙族都无法制霸联邦，天族那种天生带有圣人质性的怪物都会出现，还有什么不能发生？ 相对那些完全不讲道理、根本就是在开挂修炼的种族，幻族、冥族、多罗族，都还属于正常范畴！ 幻族的仙已经不弱，放到多元宇宙，也绝对在水准之上。之所以显得弱小，仅仅是因为相比较的对象太强！ 多罗族，若在一般的中等位面，绝对和传说中的太古物种一般，是传奇生物！ 至于幻族，怎么也算堪比巨龙的黄金血脉。 并且在镜灵塔中，幻族更能爆种开挂，实力倍增。 多罗族的天仙，能力敌幻族两大天仙，可若在镜灵塔内部，也就能和幻灵拼个旗鼓相当，或许能战而胜之，但肯定不能以一敌二。 一位幻灵？ 假如凌歧不是“蚁族”天仙，而是多罗族天仙，或许还无需畏惧。但他显然不是多罗族天仙，因此在这镜灵塔中，随行人员里，包括晏萝，都没有一个看好他。 蚁族、天人族，在一些土著位面，同样是强大的代名词，当真如同神人一般，凌驾世俗之上，可在星际联邦，在九大主星上，比他们强大的种族，比比皆是！ 可以说，若凌歧当真是“蚁族”的天仙，那么一旦在镜灵塔内和幻灵起冲突，多半讨不到好，有再大的背景都没用，至少眼前的亏是吃定了！ 幻灵的出现，让众人心中打鼓，对这次行程抱有明确目的性的晏萝，更是打起了退堂鼓。 然而无论众人如何作想，真正做决定的，终究还是凌歧。 猪队友害人，猪队长更能害一群人，在一些人看来，凌歧的表现，活脱脱就是一猪队长。 当然，凌歧的根基在新世界，在地球，此时不过区区一缕意识，面对也只是区区一个天仙，他又能有多少忌讳？ “幻灵，你当知道我等来意。那么，这次你准备用什么，来回应我等？” 和众人想象的完全不同，面对一位幻灵，凌歧非但没有示弱，或是讨好，反而单刀直入，语气极冲，连意念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传达着明确的旨意。 他们一行此来，就是代表多罗族来探幻族老底的。 若识趣，就多交代一些，他们也好回去交差。若不识趣，那么就干脆撕破脸皮，看看究竟谁讨不到好！ 这便是凌歧的言下之意，清晰的通过意念传达给了眼前的幻灵！ 莫说那幻灵闻言形体一阵晃荡，显得心绪激荡。 就连凌歧身后众人，也纷纷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如此直白，如此嚣张，莫非他真把多罗族当成天族，把自己当成大罗金仙？ 身为多罗族的附属势力，凌歧的随行者自然也不乏高傲之辈，这才需要他提前提点。 可那种坐井观天的傻帽儿，在多罗族或其下属中，还真不算多。 说明智的话，办糊涂的事，这就是凌歧此时最好的写照。 “咳，使者的意思是，你我两族毕竟有通族之好，既然如此，那么增进相互间的了解，也十分有必要。” 凌歧话音刚落，那幻灵还没来得及发作，凌歧身后两位地仙中的一尊，就立刻出言解释。 凌歧瞥了瞥他，没什么表示。他知道，这不是他的左膀右臂。 鸠摩罗虽然在他身边安排了两尊地仙，明言帮手，也严令要听他的命令。可是，真到了这种关键时刻，这两位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只要于公于私说得过去。 于公，他们此时的做法是在化解所有人的危机，也更符合多罗族的利益。鸠摩罗让众人去异族摸底，没让他们上门挑衅，更没让他们主动引发冲突。 于私，他们并不认为己方实力占优，那么不说该不该在适当的时候服软，至少无谓的装逼完全没有必要。若因为这样就导致身死道消，也委实说不过去。 这两尊地仙，确实不是鸠摩罗派来监视凌歧的。靠地仙监视天仙，这念头傻子都不会有。他们确实是帮手，可首先是帮自己，其次是帮鸠摩罗，最后才是帮凌歧。 想让他们成为言听计从的死士，金仙都未必能做到！ 鸠摩罗靠着大义的名分和王族大势或许勉强可以做到，凌歧凭着这具不显山不露水的夜叉之身肯定做不到，而且鸠摩罗手下就算真有那种“人才”，也不会把他们随便砸在凌歧身上。 “哦？那为何这位阁下，言下颇有些咄咄逼人呢？” 那幻灵冷冷回答，看向凌歧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敌意。 众人心中暗道不好，也有些感到十分不解。 明明来的时候，还吩咐大家要小心行事，结果他自己却这么...这是为何？ 谁都知道，幻族和多罗族不是一条心，并且天南郡也非多罗族本部，空降成为郡守的鸠摩罗，也不过是靠着种种手段，平衡了诸方势力，才能让多罗族在这片土地仍然维持着相对超然的地位。 在这种情况下，冒然得罪幻族完全没有必要。 天南郡的地头蛇，始终只有幻族、魅族和蚁族三家！真撕破脸皮，天南郡的王者，也只会在这三家之中决出。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况且鸠摩罗最多也就算条蛟龙，凌歧最多也就是蛟龙麾下的一只獒鹰！ “咄咄逼人？” 面对幻灵的冷言冷语，凌歧哂然一笑，众人暗道不好。 果然，凌歧很快展露出了更为霸道的一面。 “你很快会明白，什么叫咄咄逼人！” 凌歧一步踏出，一掌翻天，朝着那幻灵拍去！ 从他踏出郡城的那一刻开始，这一路，注定要掀起腥风血雨。之前准备低调，只是因为没想到这么快就需要他高调！ 许多人都只看到了他的一面，他是多罗族的赘婿，是鸠摩罗派出的特使，代表多罗族巡访郡里。 即便是一些幕后之人，也只注意到他外来者的身份，怀疑他藏着一些不良的动机。 然而，他是凌歧，他毕竟是异域的圣人！ 此间种种，不过是一招闲棋，极其演变。 因为是闲棋，所以他现在所做之事，成固欣然，败亦无妨，主要还看大局，有助于大局，便是成功！ 以棋子本身而言，数年能到如今的地步，自然该继续隐忍，蛰伏更久，以待石破天惊。 可棋子究竟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有助大局，终究，还是得看棋手统筹全局！ 于此同时，天罗世界，天庭之外，成片的黑云压境。 天帝江浩目光凝重，根本没想到，还不到百年，天庭的局势就会糜烂至此！ 区区百年，于仙人不过弹指一瞬，一方早已稳定的大世界，怎会生出如此多的巨变？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七十二章 天罗之变 或许，江浩眼中的巨变，放到整个世界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仅仅如此程度的“洗牌”，若非大争之世，又岂有可能发生！ 大争之世，天才如狗，众星荟萃，听来让人热血沸腾，其实往往伴着残酷的杀伐和毁灭，兴许千万年不动摇的大势力，也会在一夕之间覆灭。 但是，那种年代，哪有那么容易出现！ 天罗世界自太古至今百数万年，又有过多少次大争之世。 虽说，如今临近天变之日，江浩也不是不知道末世之说。 可正因为了解，所以江浩才知道，末日其实根本未到！ 关于末日，江浩远比一般人清楚的多。 别人只是推测、猜测，末日即将到来，江浩在穿越来时，就在命运长河中更直观的感受过！ 末日很恐怖，但并不一定就是绝望。因为当绝望降临，每个人都身处其中，绝望也会显得平常，命运将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有了先知，这已经是最大的金手指，只要自身实力够强，末日未必不能成为机遇，江浩一直在做着准备。 今日今时，他所遭遇的，分明已经不是什么星移宿异的时代变迁能解释！因为，这根本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幕后操纵、针对他，针对天庭！ 究竟是什么，导致他几乎功败垂成？！ 在天庭遭到围攻前，即便是遇上不顺利的事情，江浩也能转危为机，从未有过如此被动之时！ 百余年前，江浩意气风发，主宰天庭，雄踞宇内。 那时，他甚至意图冲击太古天尊之境，成为古往今来天帝中有数的强者，名垂青史。 仗着“逆命之机”，江浩原本有着七八分的把握成功突破。 不料天不遂人愿，他最终还是失败了。 那并不是完全失败，过程中他也得到了巨大的好处，甚至将天庭的传承至宝化公为私，彻底掌控。只可惜他毕竟未尽全功，因为消耗的“逆命之机”本能带来更大的好处。 江浩愤怒过、无奈过，但是很快调整了心态，因为他是“江浩”，他是古往今来有数的天庭雄主！ 他是从未来重生到过去的逆命之子，他有一个更恐怖的隐藏身份，他来自一个辉煌的文明，穿越到天罗世界，取代了逆命之子“江浩”！ 如此玄奇的来历，让他有信心，将天罗世界一步步变成自己的后花园！ 他努力改变自身的命运，他已经取得了可喜的成绩！ 在他成为天庭之主前，这方世界的天庭早已衰微，诸多下属势力全都听调不听宣。 可自从他成为天庭之主，雄踞九天，数百年以降，天庭再次俯视人间！ 这庞然大物还没有彻底恢复上古时候的荣光，三界之主的尊称也有些名不副实，倒也有了几分崛起之气象。 天帝谕令即下，凭借五大天尊之威，当时的三界无人不服，心不服、口要服！ 凭着强悍的实力，枭雄的手段，江浩亦被誉为十万年来古今第一天帝！ 攘外安内，天庭在外震慑诸邪，在内更是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 诸多部门重组、换血，曾经的尸位素餐之辈统统扫除，除了一些禁忌，重组后的天庭，完全符合江浩的审美，虽则群仙各有所属，一些仙人天性散漫，总体也能上行下效，已然不错！ 到了百年前，只要不涉及另外几位天尊，江浩一言可决天庭众仙生死，可谓大权在握！ 就连曾经身为天庭三巨头之一的龙族，都被打压的势力大衰，天庭一纸谕令，就能让龙族祖地封山封水！ 后来，龙族出了个光明天尊，却也只是让天庭颜面稍有损伤，无非令龙族不再受到打压，终究无法动摇江浩在天庭的正统地位！ 天帝江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光明天尊出现后，甚至准备将龙尊召上天庭，让龙族重归体系，同时更壮天庭之势。 一切都有条不絮的进行着，奈何其后不过数十年，这天下大势，就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自从天庭以雷霆之势剿灭邙山鬼修之后，三界中接连发生了数起事变，让天庭几乎沦为笑柄，江浩这位天帝的威名也是每况愈下！ 南天门上的鉴真镜被神秘人夺走，晴明长耳两位金仙被爆是古魔余孽，先后反出天庭！ 妖族向天庭所辖地界发起了疯狂反扑，各路大圣点燃了处处烽烟，天庭名下诸多势力，也在一只黑手的推动下先后叛变，其中尤以龙族叛乱为最甚！ 曾为天庭最重要的几根支柱，四大天尊，态度也开始变得暧昧，即使是天帝江浩自认能驾驭的两位天尊，也对他的命令爱理不理。 直到此时，江浩才惊醒，发现局面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百年之后，天庭不复旧观，天帝江浩的谕令，几乎成为一纸空文，千年努力近乎毁于一旦！ 看着天庭之外盘踞的千万魔兵，随时都可能突破到太古天尊之境的江浩一阵无力。 魔兵魔将只是蝼蚁，背后的掌驭者却令人心惊，幕后的黑手更叫人戒惧！ 灵海之中，两道逆命之机沉浮不定。 这是江浩最后、最大的底牌，只剩最后的两次机会。 他原本准备留着在突破圣人之境时用掉，确保自身的突破能够一举建功，此时看来，怕是只能用来济急！ “一位太古天尊，三大上古天尊！” “你们，还真是看得起我！” 千万魔兵，江浩真不如何放在眼里。就算这些魔兵个个抵得上天兵天将，也不可能让天庭伤筋动骨，最少靠着天庭残余势力，完全能挡住。然而魔兵背后，若隐若现的几方魁首，却叫他缄默。 有着天庭传承至宝，虽然还不是太古天尊，单独对上一位，江浩也不惧。可是若再加上三位上古天尊，那便是天庭全盛之时，都未必挡得住！ 他江浩何德何能，被如此慎重对待？ “逆命之机...” “因为要逆天逆命，所以才会屡遭厄运？那为何现在才爆发？” 江浩沉默，灵海中一道逆命之机轰然粉碎，而后他堪堪要突破的境界，坚定不移的迈出了那一步！ 这是在暴殄天物，因为本来只消最多十年，他一样能突破，可面对危如悬卵之势，他不得不那么做！ 轰！！！ 一道道磅礴的气机冲天而起，江浩突破太古天尊的势头，让太古天尊都感到心惊！他过去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踏实，昔年准备从上古天尊突破到太古天尊，虽然突破失败，却在逆命之机的帮助下，再次夯实了基础，所以他的根基不能说古往今来第一人，也绝对有着圣人之奠基！ “嗯！！！天帝竟然再此时突破！” “天哪！如此恐怖的灵机波动！！！” 压境的魔兵阵营中传来了惊呼声，天帝的突破令人始料不及，突破的声势更是直冲九重天外，几乎要把重天都掀翻！ “逆命之机！” 虚空中，一尊半玄半白的无上神祇徒手一捞，一道玄之又玄的气机立刻落入他的手中！ 光暗天尊将之收起，这是他费尽心机捕捉到的第三道逆命之机，他知道江浩身上应该还有一道逆命之机，那是大道五十遁去的一，共分为九，为天道之缺豁。 可惜，此物不能强夺，只有当用去一道，才会生出一道，并且谁也不知它究竟在哪里，一人一生之中最多也只能获得九道。事实上即便是逆命之子，除非真有天大的气运，一般也只能获得其中一两道，这已经是天幸。 似江浩那种，堪称奇迹，可称为绝无仅有的真逆命之子！若不是凌歧横加干涉，即便是在这末日前夕，江浩行事就算有所波澜，最终也泰半能成！ 不过这种逆命之子，毕竟还是顺应天命而生，所以只要有了变数，仍旧有可能跌落神位。 正所谓成也天机，败也天机。 逆命之机如此逆天，使用当然不会无有代价。 一旦用了逆命之机，必将导致自身无双的气运，都开始一点点削弱，一旦用尽九道，那管你什么真命天子，命运垂青，无双气运都要变成无双厄运！ 届时，若成圣人，与天道相合，也就罢了。若不能成就圣人，哪怕成为圣人之下有数的大能，也无回天之力，最多也就保全自身，惨淡收场。若连这点都做不到... 这些事情，江浩可能还不清楚，只是隐有所觉，光暗天尊却是清楚得很！ 气运真实存在，它或许抵不过命运，却也是“因”的翅膀，能让它更快结“果”，不容小觑，只有绝强的实力、绝大的背景才能镇压、改异。 能无视气运，直接奠定结果的，当然就是命运！ 光暗天尊早已洞悉圣人之路，这些年来迟迟不敢跨出那一步，就是因为自身气运不足，在这个世界的命格也不够。 即便有着圣人的本体，可因为天命不够，气运不足，所以十拿九稳的突破，也会有不小的失败可能。 想要成功突破，一则本体直接出手，逆天改命，但这有些不值，会让两者重新出现命运的羁绊，二就是从天罗世界本身着手，寻找命运奇物，这比什么借运都行之有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七十三章 突破 逆命之机，乃是天罗世界独有，也只有在天罗世界，才能发挥出最强效果，堪比在大千世界都十分罕见的命运奇物。 当然，它是一次性用品，不能成形，所以价值略低于正常的命运奇物。 三道逆命之机，一道是凌昼偶然所得，另外两道，都如此时一般，是他暗中推波助澜，逼着拥有此机之人不得不动用底牌，而后截获！ 逆命之机不可夺，但可以在它将逝未逝，将生未生之时截取！ 这么做，当然也有代价。 逆命之机用的不彻底，使用之人要付出十成的气运，却不能完全享受带来的命运转折。新收获的逆命之机，也先天不足，将来付出十成的气运，同样不能完全享受带来的命运转折。一出一入，两相叠加，大概有五六成损耗，十分可惜。 不过，光暗天尊本就只是求个保险，所以三道逆命之机，能抵两道半，也足够了！ 至于气运方面的损伤，不提它本就是外来者，所有气运都是实力附带，外加筹谋所得，即便当真消耗自身所有，只要成就圣人之位，什么损失补不回来？ 天庭之外，大战一触即发，江浩以为动用了底牌，不仅能成功突破实力的屏障，更能提前奠定胜机，却不知逆转之命已经中道而废，实力有了，未来却还需自身努力，即便赢了，也会是残胜。 光暗天尊截获逆命之机后，转身就走，对那一手主导、足够载入三界史册的大战，根本没有半点多余的兴趣。 任何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唯有自身力量，才真实不虚！只要实力够强，心无挂碍，那么这就代表着无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代表着无限可能！ 光明山，山巅。 光暗天尊化为光明黑暗两尊天尊，在天坛中相对而坐，双双有着太古天尊的气息。 有着本体之助，天尊境界的突破不成问题，唯有突破成为圣人，难度极大。特别是想要在突破时，让一者成就另一者后，还能保全自身，甚至带契提升，那就非得逆命之机不可。 大获成功，一具让两大分身统统突破成为圣人，凌歧不想，除非集齐九道逆命之机，不然那根本不可能，是异想天开。 但是让八九成把握变成十成，同时保下光暗天尊中注定要被牺牲的一方，这还是可以的。 光暗天尊是先天神祇，相辅相成，潜力无穷，本就有着成圣的可能。 祇曾是凌歧的化身，以至成长受限，但早已斩断了命运的联系，所以未来无定数，即便没有外力帮助，也有几分成圣的希望！ 祇是凌歧化身中潜力最好的，也是凌歧为自己准备，最可靠的两张底牌，凌歧不想损失其中任何一张。 相比于本体的初级巅峰圣人，光暗天尊即使成圣，也只是普通的新晋圣人，战力方面不值得期待，但至少不会和过去一样，只能在旁摇旗呐喊。 更重要的是，斩断命运联系后，即便本体败亡，祇也有几分卷土重来的希望！ 圣人，是这次真实世界博弈中最低的入场券。 所以，手中能多一张底牌，总是好的。 如今本体形式一片大好，占尽先机，发展势头迅猛。 但他毕竟不是中级、高级圣人，想要突破到那种程度，也遥遥无期，他依旧有着很大的败亡可能。 凌歧不怕灭亡，但不想彻底输掉！ 光暗天尊，若能成就圣位，即便牺牲一个，本也可以接受，但这是在没有发现逆命之机前，如今有了逆命之机，那就成了最低限度的成功！ 若一方成就圣位，另一方还能保身，才是真正的成功。 靠着光暗一体性，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一方成就混元圣人之后，另一方即便不能同时突破，未来未必不能参照晋升，虽然希望十分渺茫，更需要大量的时间，但至少也是一份希望。 碎渊修罗率领妖魔各族突袭天庭，千万大军加上四大上古、太古天尊强攻十年，最终天帝江浩靠着远超一般太古天尊的手段，孤身击败四大天尊，终是力挽狂澜。 天庭却也因此变得千疮百孔，名声丧尽。 三十年，弹指一瞬。 光明山封山的第三十个年头，光明天尊出关，以太古天尊之姿横扫四海，世人始知其厉害。 凌夜看着海中恭敬朝拜的四大龙王，心中寂然。 三十年前，光明山封山，光暗合为混元，在逆命之机的帮助下，凌昼悄无声息的突破成为混元圣人。 由于借助了逆命之机，且是以最简单的通途成圣，因此凌昼只能算是普通的新晋圣人，本源亦和天罗世界绑在一起，很难说得失几何。 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还算顺利，不料当新晋圣人企图分化出凌夜时，却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逆命之机并未用尽，余力发挥作用，新生的黑暗天尊暗中蕴光，竟以太古天尊之身更近一步，半步入道！ 虽然获得了远超之前太古天尊的力量，堪比太古异种、大能，又走出了一条新的成道之路，半步入道，面对圣人也能稍加抗衡，但这结果却不是凌歧想要的！ 唯有光暗相合才能化为混沌，才能走出圣人之路，这是正途、坦途，就算成圣后没有种种伟力，但圣人本就是伟大的，这远比什么以力证道、逆道证道靠谱的多！ 孤阴不长、孤阳难生。 那光极生暗、暗极生光之路，就譬如孤阴孤阳，一条路走到黑，最终亦能火里栽莲，甚至创造奇迹，有尽变无穷，在天尊亚圣阶段，就能稍微抗衡圣人，成为圣人后，就能抗衡老牌圣人，但这完全是拿前途在赌！ 成圣本就艰难，还选一条更艰难的道路，如之奈何。 凌歧不需要一个老牌初级圣人的晋升名额，他需要的是更多可期的圣人，哪怕是新晋圣人！ 那种剑走偏锋，就和博*彩一样。 常人都知道买彩票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一步登天，可现实中不还是兢兢业业的人比那种整天只会幻想的活得更好？ 凌夜不是凌歧，两者命运已断，以凌夜的潜力，那条路几乎是不可能走通的，成功的希望不足亿万分之一。 奈何事已至此，无法可想，只能接受。 退一万步说，至少凌昼终究成功突破，成为了圣人。 而凌夜，即使未来不能成圣，在此时，却也堪堪可用，能为圣人左膀右臂，总比就此消散来得强。 囚牛再次见到“光明天尊”时，已经是它闭关的多年之后。 它原本以为，这次闭关恢复了八九成实力，总算重新回到了太古大能之列，即使面对异域圣人的代言人，也能多几分底气。 可是，在见到凌夜时，感受着这位天尊深不可测的境界，它心中却是一咯噔，不禁泛起了嘀咕！ 若非故弄玄虚，这“光明天尊”分明已成太古天尊，还不是一般的太古天尊，堪比古之大能！ 他根本不敢想象，对方究竟是怎么修炼的，才能在短短时间内，从上古天尊晋升成为太古天尊中的大能者，一步登天！ 以囚牛的认知，即使背靠圣人，也没道理这样快就晋升。 修行是个人的事情，有个好师傅能事半功倍，不表示完全不需要努力，能无视诸多修行障关。 否则，人人投入圣人门下即可成就伟力，这天地间还有其他修行者什么事儿？干脆一边玩蛋去！ 囚牛当然不知道曾经的光明天尊凌昼已然成圣，而今它见到的“光明天尊”，是凌夜这位黑暗天尊所化！ 暗极生辉，凌夜这黑暗天尊，此时却是比光明天尊还要像光明天尊。 若他知道这些，恐怕会直接吓死！ “天尊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刚刚出关的囚牛见到凌夜，立刻客气的询问起来，暗自忖度着种种可能。 囚牛的洞府位于南海之北，这对于知情者而言非什么秘密。洞中曾有千条瑞气，是一处宝地，不过这些年为了恢复实力，都已经被囚牛耗尽。 事实上，这洞府，那千条瑞气，乃至地底的九大灵脉，本就是凌歧为其准备，是他某次完成任务后的奖赏。 “无他，凌某来此，只是看看大尊是否已经恢复。” 囚牛，为太古异种，有太古天尊之境界，实力更强于太古天尊，为太古大能，曾号称“寰宇大尊”。 囚牛听到凌夜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得色，无论如何，他此时确实已经恢复了八九分，这就是底气。 “托天尊洪福，我如今已经恢复了大半！” 凌夜目光看去，知道囚牛没有妄言，他确实又恢复了几分，完全能重现太古时期的风采。至于剩下尚未恢复的部分，并非一时半刻能痊愈，除非圣人愿意亲自出手，又或者有着特别的机遇，否则怕是要千百年后才能尽全功。 “不错，如此，我却有些事情，要麻烦大尊。” 凌夜点了点头，囚牛立刻满脸肃容，恭敬的回应道： “凡有所劳，天尊但说无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七十四章 希望（上） 凌夜对囚牛的态度很满意，同为太古天尊，更是太古天尊中某一领域的佼佼者，这囚牛，就比灵殊子识趣的多。 这或许也和双方截然不同的经历有关，囚牛经历了数次大起大落，最惨的一次，被圣人镇压百万余年，简直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性子自然被打磨的圆滑。 灵殊子则不然，就算是被圣人算计，也是担任牢头的角色，看守囚牛数十万年，期间也落了不少好处，算不上被坑。 如此一来，面对同样深不可测的光明山，以及背后疑为圣人的本体，双方态度自然截然不同。 这可能也和两者对光明山背景深入了解的程度不同有关。 囚牛很清楚，光明山的背后，站着一位恐怖的圣人，对天罗世界虎视眈眈。 而灵殊子，只能肯定光明山深不可测。至于背后是否当真有一位圣人，还是伪装成圣人手段故弄玄虚，这不好说。 凌夜将事情交代下后，就离开了囚牛的这处洞府。 囚牛当场满口答应下来，但凌夜刚离去，它的目光却就转为凝重。 有些事情，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知道必然会那般，但当真变成现实，却又会忍不住犹豫。 囚牛黯然回到闭关之地，默默将地下九道灵脉抽走，欲行竭泽而渔之事。 末了，它却又摇了摇头，重新将灵脉释放，任其归入大川。 这洞府是光明天尊赐下，囚牛知道，对方是想让它早些恢复实力，也认可了府邸中的一切都归它所有。 可它若真在临走时来个大扫荡，弄得和野猪拱窝一样，那大家面上需得都不好看。 这在过去，也就罢了，光明山有用得到它的地方，只要态度恭敬，其余事情就算做的过分一些，道理上能讲通，其它就无所谓。 可是，现在那位异域圣人，明显正准备跨界而来。 那么有些事情，宁可防微杜渐，也不能做得太过火。 兴许，不久之后，他便要正式归入那位圣人的麾下。这是它之前所愿，事到临头，却忍不住感到失落，行事颇多顾忌，患得患失，像是失去了自由一样。 囚牛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究竟是不是对的。 新世界，众神殿。 利用天书让时光加速，三千年过去，一代新人换旧人，唯独众神殿中人才济济，新生的神灵越来越多，故有的神灵越来越强，不见新人换旧人，只显欣欣向荣、蒸蒸日上。 至高圣人威势如故，仿佛三千年的时光，并没在它身上留下半点痕迹，有着亘古不变的意味。 这让众神对祇更为恭敬，认为是永恒，这种“永恒”，却也成了凌歧的心病。 三千年了，除了随着世界的发展，自然而然增长的力量，他在圣人之道上，连半点长进都没有！ 从初级圣人巅峰，只要踏出那关键的一步，就能成为中级圣人，足以仗之纵横多元宇宙。 奈何，这比从半圣直接突破成为中级圣人，困难十倍、百倍，而凌歧至今没有摸到头绪。 说穿了，他的本质依旧是圣化灵，因为新世界的关系，被强行推到了圣境，只要新世界存在，他就是圣，一旦新世界不存，那么他的境界同样会跌落！ 这并不意味着弱小、取巧，多元宇宙九成九的圣人，都和他一般，是靠着本土世界的支撑，才成长为圣人的，皆是初级圣人。 在这一领域，他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强者，随着新世界的成长，他只会变得越来越强，翌日能单纯靠着力量突破到中级圣人之境，也未可知。 事实上，就算是凌歧，当年感觉自己已经触摸到了真正突破的壁障，想要从半圣直接突破成为中级圣人，也不容易。或许千年、万年、千万年乃至更久，直到毁灭，他也只是一个感觉快要突破的亚圣！ 真正的圣人、中级圣人，太少太少，遍数大千世界，都屈指可数！ 许多宇宙中所谓的极道圣人、极限圣人，也就介于初级巅峰圣人和中级圣人之间，罕有真正的中级圣人！ 凌歧此时的实力，只要中级圣人不出，已经足够强大。 甚至他若不惜代价，让自身与新世界变得更契合，完成某种意义上的“合道”，他同样能达到那种所谓的巅峰圣人之境，在力量上一窥真正“圣”的门槛！ 凌歧唯一不满意的，并非自身努力无法换来力量上的长足进步，而是自身努力根本看不到希望，窥不见前路！ 三千年无法突破，三万年、三十万年、三百万年呢？会不会依然和现在一般，名为永恒，实则已经站在崖边，前方根本无路可行！ 新世界能带给他强大的力量，可若有一天，他失去了新世界呢？ 这几乎不可能，但不能因此就认定为事实。 幕后黑手能将他推到如今的地步，未尝没有手段反制！ 天书固然是新世界的源头，他确实掌握了天书，间接掌控了新世界，但世事无绝对，不提新世界本身被毁去的可能性，万一有一天新世界脱离了天书的控制呢？ 有着如此觉悟，对于天罗世界的凌昼，凌歧才会如此看重！ 广种薄收，这是卷土重来的资本，起码能确保他在斗争失败后急流勇退，不至于输到一无所有。 地球，东亚盟国，恢复旧时称呼的燕京古都，盟国第一届盟会总部所在，十几面代表旧国的旗帜迎风飘扬，一艘艘带着超前气息的战舰横空而起，战车如潮，旌旗似海，战争的气息扑面而来！ 稍顷，又是一波战机冲天，带起排空的气浪，直往南方飞去。 那是整个东南亚遭到异域入侵的重灾区，特别自南都金陵沦陷开始，入侵者竟然将之占据，化为己有，整个长江以南再无任何安全可言，到了今日，黄河以南都是战火绵延！ 自从百余年前第一位入侵者出现以来，其后不过一个多世纪，大量入侵者就如雨后春笋般的涌现，而那些秘境，也从最初人们以为的进化契机，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灾难。 北极的钢铁政权，在八十年前宣布建立，当时在全球都引起了轰动，各国政权反响激烈。不过，随着入侵者和人类的冲突愈演愈烈，那座奇迹之城的来历，也不再有人去探究和纠结。甚至，钢铁政权建立十年后，当时的世界第一大国就曾派使者前往，希望能和它统一战线。可惜，这种示好的举动被钢铁之城的执政官轻易忽视了！ 钢铁之城，奇迹之城，自由之地，强者之都！ 据说，钢铁之城根本没有权利阶层，所谓的执政官，不过是一个任务需要的称号，所以那位名垂青史的总统大人，所为自然是虚妄。 外人对钢铁政权的了解，只比对那些入侵者的了解多那么一点点，完全属于朦胧阶段。 甚至，有很多证据表明，钢铁政权所鼓吹的钢铁之神，同样也是一位入侵者，只是祇选择入侵的手段，和那些一味杀戮的怪物不同。 无论如何，不管有多少争议，八十年后，当各国政权都只能结成区域性的联盟进行自保，神秘的钢铁之都，自然也就不再是人类的假想敌。 它维持着超然，只在偶尔才给各国政府提供一些惊人的技术支援。却也正是靠着那些技术支援，让各国总算能勉力抵挡住入侵者，获得喘息的时间。 但是这种抵抗还能维持多久？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两百年？ 入侵者越来越多，越来越强！ 曾经只知道的杀戮的入侵者，也开始懂得占据城市，奴役人类，利用人类本身的科技。 人类的未来，真的还有希望吗？ 燕京城，一名年迈的学者抬头看着成群的战机，目光中闪动着泪花。 他的祖辈来自一个叫做日本的岛国，是在七十多年前日本彻底沦陷前，迁徙到燕京定居的。 听说在两个世纪以前，他的母国曾经在脚下的这片土地烧杀抢掠，和这个国家结下了世仇。直到战争结束，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两国也一直明争暗斗，摩擦不断。 然而，此时他心中却没有半点对于这个国家的厌恶、仇恨，看着那雄鹰般的战机，他有的只是感动和欣慰，他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 “只有当面对真正的绝望，人性的光辉才会开始闪烁。” “仇恨是否狭隘，取决于仇恨的目标，究竟是一个群体、一个民族，还是...另一个、另一些种族和文明！” “人类的未来，只有当所有人都团结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看到希望。” 老学者合上手上的书，这是一位先贤有感于这场战争而写的散文，后来他投笔从戎，死在了恶龙的口中。 默默想着前段时间从报纸上看到的一些本地新闻，里面有让人感动的，有让人咬牙切齿的，这些报道，当然被加工过，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能让人更为同仇敌忾，在这黑暗的岁月里，心灵变得更坚定，能在入侵者的压迫下坚持的更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七十五章 希望（下） “我们未来的天空，一定会再次出现明媚的阳光。” “阴天，不会是永远。” 老学者离开了阳台，转身回屋。 他还有一个年幼的孙子需要照顾，孩子的母亲死于难产，孩子的父亲是一名飞行员，这次将随着部队一起出征，对黄河南岸入侵者的巢穴进行轰炸，争取尽可能的扫平障碍，让南北两方的战线再次贯连在一起，救济灾民，联合沦陷区的反抗军，共同收复失地！ 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老学者有幸看到，人类自从被动接受战争以来，第一次主动的反击！ 而这就是胜利的希望！ 希望十分渺茫，因为无数专家早就分析过，人类本身的战斗力，经过各种现代化武器武装后，加上异能者群体，和入侵者集团相比，仍然显得微不足道。 地球上的环境已经出现了变化，这一点普通人都能感觉。地域变得更广，固有的认知一点点被打破。现代化武器越来越无力，异能逐渐取代了科技。这说不上是时代的退步，因为在完成这种渐变后，人类对环境的适应能力，甚至生产力，都得到了明显的增加。 生命的进化，原本就不该取巧，即使是科技文明，也不该放弃对人体潜能的开发，而人类曾经一度走入了误区。 好在，现在它被纠正了，哪怕代价非常惨重。 任何文明，都有其优越性，科技文明，也一样，它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好处不言而喻，用得不好，才会阻碍生命的进化和发展。 当旧有的科技文明不再适合新的世界，并不表示它就要完全被放弃。 自从入侵者堂而皇之的开始侵略，钢铁之城也开始为各国无偿提供各种适应新环境的新技术，人类依赖的科技文明因此复苏，到了百年后的今天，除了终极核武方面，已经完全恢复甚至超过了“灾变”之前，完成了一次科技层面的腾飞。 可叹，这复苏还是来得太晚，此外无论是科技的发展，还是异能者的成长，都仍然太慢太慢。 看那遍地焦土，看那满目疮痍，不问可知，正在崛起的人类，依然位于弱势的一方。甚至比入侵者方面弱了很多，弱了太多，这不是因为人类太弱，而是因为入侵者太强、太过恐怖！ 魔法文明、文明、仙幻文明！ 究竟有多少文明、多少种族在对地球进行入侵？一百、两百、一千？ 若不是钢铁之城的技术支援，若不是入侵者中有极少数愿意和人类进行合作、携手人类共同对抗另一些入侵者，人类还有今天吗？ 希望，真的非常渺茫，但至少它还在！ 北极，冰雪覆盖之地，当地球的总面积十倍、百倍的增加，这片曾经的死亡绝地，也让面对它的人，变得更加无力。 想要横穿冰盖大陆，抵达钢铁之城，莫说普通人，就算是二、三阶异能者，也很难做到！ 可就算这样，每年还是有无数人想要前往钢铁之城，甚至包括一些真正的普通人。 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是听说钢铁之城的自由和强大，为了避难而至。他们不奢望能够获得强大的力量，只希望不用在面对恐怖的入侵者。 当然，那些企图寻找到钢铁之城的外来者，并不都是难民。也有少数，是为了“求援”而来。 这类人往往有着不同的来历、背景，来自不同的国度，代表不同的政权。 其平均实力也比那些逃难者要强得多，不乏三阶、四阶的强者，有很大希望穿过冰原。这还是因为冰原上遍布着无数专门针对强者的可怕危机，如果仅仅是环境和冰雪异兽的阻碍，这些人横穿冻土，找到钢铁之城完全是十拿九稳的。 强大的异国使者，万里迢迢来到北极冒险，就是希望那座屹立在冰原上的超然圣地，能给予人类更多的支持，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 可惜，这些人往往会失望而回。甚至其中有大部分，明明已经看到了那座奇迹之城，却统统被挡在门外，连进都进不去，比那些朝圣者、逃难者还要不如。 至少，若是机缘巧合，即便是逃难者，哪怕前一刻已经倒在了冰雪上，等到醒来，或许下一秒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幸运的进入了钢铁之城！ 钢铁之城从外面看去还是那么大，没有对周围进行任何扩张，可是其内部的折叠空间，比之最早却已经扩大了千百倍，这就需要人口的补充。 因此，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难民，也确实有那么几分机会，能够成为钢铁之城新的居民，虽然拥有的权利，肯定远远不如灾变前就加入钢铁之城的那些！ 钢铁之城是超然的，它愿意给其它国家多少支援，愿意收拢多少难民，全都不以外力为转移！ 它不接受任何压迫或者祈求，它不会受到任何来自外力的干扰！ 因为超然，本就带着一种高高在上！ 若随随便便就会被人求动，受到影响，陷入泥潭，那还叫超然吗？ 唯一能进入钢铁之城的捷径，就是成为钢铁之神的信徒，只是钢铁之神对信徒的要求，也是出了名的严格，只有狂信徒才能感受到钢铁之神的召唤，伪信徒和浅信徒，神对他们不会有任何优待。 捷径，也是有偿的。 灾变之中，一些人或许会认为，钢铁之城完全有义务帮助人类对抗入侵者。 比如那些钢铁之城的居民，明明有着十分强大的力量，能从钢铁之城获得许多外界梦寐以求的东西，却罕有愿意帮助外人的，这无疑让人十分不能理解，甚至鄙夷。 莫非，获得了超然的力量，就能有超然的心态，就能忘本？ 能力越强，责任越大，强者就该守护弱者，这是所有弱者和受难者所公认的道理。 但真正的强者，比如那些有资格在这场战争中出手的钢铁之城居民，又有多少认可这种观点？ 无缘无故，为何要帮助别人。怜悯，价值几何？若帮助了别人，谁来帮助自己，帮助自己所关心的人。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和平时期，这都只是一句口号，灾难之中，更是笑话。 唯有面对真正的绝望，人性的光辉才会开始闪烁。 那闪烁的辉光之所以如此耀眼，恰是因为周围充斥着丑陋和邪恶！ 感动常在，现实却是，十动然拒。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古之圣贤，那么高的觉悟，都不鼓励无脑的奉献。 当然，一句话，有一百种解释，大而化之，断章取义，也无不可。 说穿了，无论是那些宣传口号的，想方设法让别人付出的，还是不愿宣传口号的，到死都不肯舍己为人的，都不会介意别人付出。不论自己愿不愿意奉献，每个人都不会介意让别人去承担应该属于自己的义务和代价。更有甚者，总有人希望能替别人做主，去决定别人的命运和未来。这其实也是一种自私，一厢情愿的自大。 钢铁之城，第一区域，0058空间。 岳澎钜漠然看着眼前苦苦哀求自己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他最小的孙子，叫做岳重，如今在东亚盟国的理事会担任首席理事官一职，位高权重。 可是，面对着他时，岳澎钜心中却没有感觉到半点温馨，有的只是淡淡的厌烦，以及冷漠。 若不是靠着他岳澎钜，这个人哪有今日的地位，和那些倒在入侵者屠刀下的芸芸众生，又有什么区别？ 然而现在，他却反过来妄图以大义的名分来压迫自己，让自己用珍贵的贡献点，去兑换昂贵的战争道具，无偿的贡献给他背后的组织！ 可笑，十分之可笑。 或许那种念头，本身不可笑，倘若这个男人不是他的孙子，不是在慷他人之慨，他用自己的付出来成全不相干的人，舍身取义，甚至能被称为伟大。 但是，现在他妄想用这种伟大来逼迫自己的亲人，自己的爷爷，这又算什么？ 每个人都可以为了自己的理念而付出，即便这理念只是一张外皮，骨子里仍然藏着肮脏的权欲，做自己的事情，别人也没资格去说怪话。 但如果这种事情变成了一种具有针对性的武器，变成了一把对准自己人的屠刀，那么在更多既得利益者拍手称快的时候，在受益群体旁征博引企图用大量证据去证明那是正确的时候，刀尖下的少数派，焉能不寒心反抗！ “滚！你立刻给我滚！从现在起，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看起来仍旧只是中年模样的岳澎钜，只用了一句话，就让老成的足够做他哥哥的孙子，停止了口若悬河。 “爷、爷爷！你刚刚，说什么？！” 西装革履的政客不敢置信，他震惊的外表下，甚至藏着一种愤怒。 岳澎钜感觉到了他的愤怒，只觉心灰意冷，无奈的摇了摇头。 亲爷孙，闹到这种地步，又是何必。他岳澎钜，莫非真是彻头彻尾的无情之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七十六章 北美之王 看得多了，自然也就看得淡了。 可岳澎钜，岂会是无情无义之辈。 在岳澎钜的个人空间中，已经有近十万的定居者，这些人有的和他沾亲带故，大部分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其中超过九成，甚至不是钢铁之城的合法居民，也就是说那九万多人，完全是他的领民，日常消耗都要由他一人承担。 岳澎钜不认为这有什么，又能改变什么。百年来，地球上枉死的人已经太多，十万人，不过杯水车薪。以他的能力，在钢铁之城的地位，即便是供养百万人，也不是问题。他若愿意出手，至少抵得上一个标准军团的战力，完全能拯救更多的人。 但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不是圣贤！他认为自己做的已经够多，比九成九的人做的都更好。所以，他根本不会介意旁人如何想，如何看！ 人生在世，先要对得起自己，称得上俯仰无愧，才算活过一世，才该去考虑其他。大奸大恶，大仁大义，只要对得起本心，就是无愧。哪怕在旁人看来，岳澎钜做得还不够，他还能做得更好，但岳澎钜认为够了，那就够了！ 至于岳重异想天开的想法，想要让他贡献出全部贡献点，来兑换成战争机器，对抗那些入侵者，想让他泄露钢铁之城的机密，牺牲自己成全旁人，这非但不会令他“觉悟”，只会让他怒火中烧。 他不愿听，不愿想，他怕自己义愤填膺，一巴掌将那只白眼狼拍死！ 长辈无愧晚辈，晚辈却要长辈为了成全自己的道继续牺牲，如此恩怨不分，是非不明，有什么资格谈论大义！ 覆巢之下安得完卵，完卵俱碎，空巢何用！家和国，哪个更重要，国破了，千百万人一起恨着，家破了，一人之恨四海难洗！当爱国者认为爱家者自私时，提倡种族大融合的，岂不是更有资格鄙视那些狭隘的民族主义者？所以，将问题大而化之，只是一种虚假的放大，根本没有道理！ 或许很多所谓的道理，本也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 人之私，国之私，族之私，都是私心，哪来本质区别，哪有什么高贵低贱，放大了看，只要还有界限，就都是相对的狭隘。 “爷爷！你，你怎么能这样！” 见岳澎钜如此冷漠，岳重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心里也有一股怒火在燃烧，憋着难受，快要压抑不住！ 在岳澎钜面前，岳重并没有小辈面对长辈的卑怯，因为他自己也是做爷爷的人了，更因为他认为自己正在做着一件伟大的事情！ 他是高尚的、崇高的、正气凛然的，在拯救人类这个大义的名分下，什么强权、私情、私心都要让步！ “爷爷！你不能再这么自私了！你究竟知不知道，外面人是怎么说你们的！” “我们的国家已经破碎，我们的世界正在被入侵，而你们这些钢铁之城的勋贵，却还龟缩在这极地堡垒中，选择独善其身！” “这简直是一种耻辱！你们应该感到羞愧！” 岳重越说越愤怒，他这次来虽然有私心，但是保家卫国的心，确实也是有的。 眼看着救命稻草就在眼前，他却抓不住、捞不到，岳重十分之着急，十分之痛心。 岳澎钜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他今年已经一百几十岁，放在外面的世界，根本是不敢想象的奇迹，他的身体还保持着相当的活力，他的心却已经沧桑。 挥挥手，岳重直接被驱逐出了这片私人空间。 当年，年富力强的岳重，自己走出了这片空间，走出了钢铁之城，带着一腔热血，和一些先进的武器，要去拯救世界。 像岳重这样的人，在钢铁之城一直都有，他们永远接触不到钢铁之城真正的核心，真正的秘密。 原本，岳澎钜并不认为这有什么，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要走的路。但他现在却后悔了，后悔当年不该放这个孙子离开，以至如今和他越行越远。 “重儿，你永远不会明白，这是一场怎样的浩劫。这片乐土，在这场浩劫中，又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距离钢铁之神无比接近的岳澎钜，知道部分真相的岳澎钜，无奈的叹了口气。 许多人都只看到了钢铁之城的强大，看到了钢铁之城的超然，却从未想过，倘若钢铁之城当真无敌，又何妨横扫天下，将地球纳入掌中，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不是不想做，真是做不到。 美国，纽约。 这座现代化都市，三十年前就被一群恶龙占领，沦为遍布灰烬和火焰的焦土，有一座座巨大的龙巢屹立。 须发皆白的王小顺，站在一具巨大的龙尸上，目光眺望着北方，在那遥远的极地，是否有着他往昔的同伴，同样注视着这片残破的大地？ 后悔吗？后悔啊！早知道，就不该离开钢铁之城！ 王小顺倒不是贪图逸乐，而是懊恼没有从钢铁之城获得更多，没能将这个庞然大物拖下水。 倘若他晚几十年脱离钢铁之城，不说别的，至少能从钢铁之城带走更多吧，甚至拼着一死，未必不能将钢铁之城的各种先进技术公诸于众，也好让普通人在面对入侵者时多些抵抗力，少受些罪。 只是，莫非钢铁之城的资深居民，当真都和岳澎钜一样，个个明哲保身？ 有些事情，钢铁之神做不到，所以不会去做。而钢铁之城的居民若想做，一旦真会影响到钢铁之城，它又怎么可能不做干涉！ 钢铁之神是理智的，是冷酷的。但莫非真让人类获得了先进的技术，就能彻底抵御入侵者，逆转局势？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是一场灾难，是异域的入侵，所以只要抵抗得力，就能消灾解难。 然而，这根本不是什么入侵者和抵抗者之间的战争啊！ 这是幕后的黑手，和命运之间的较量！ 即便强如凌歧，也只是机缘巧合下的中间人。 而钢铁之城，不过是凌歧在地球上扎下的一根钉子，能偏安一隅，已是万幸。 当人们为种种技术的进步、和异能者的崛起而欢欣雀跃时，又哪里注意到入侵者正随之变得越来越强！ 当人类在进步的时候，入侵者并没有变得更强大，它们只是投入了更多的力量，它们本就足够强大！ 所以，对于人类，一点点入侵就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要想方设法才能获得喘息的空间。而对于幕后之人，那才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试探。结局，从开始就已经注定！ 倘若人类世界的科技实力，真有钢铁之城的水平，那么凌歧这盘棋也不用下了，因为在入侵者的疯狂进攻下，他很可能已经满盘皆输，人类也早就灭绝了。 大浪淘沙，没有屹立不倒的实力，就做不得礁石，更不该轻易筑起大坝，适得其反、过犹不及。 王小顺不知道这些，不知道这场入侵的真相，他要做的，只是顺应自己的心意，就和当年毅然离开钢铁之城时一样，只想贯彻本心。 所以，很多时候，伟大和渺小，自私和无私，真的只有一线之隔。对于当事者来说，那很可能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贯彻心意的体现。 当然，在外人看来，区别肯定还是有的。 像王小顺这样的，才像是英雄，而岳澎钜那种，就是狗熊。 被许多人当成英雄的王小顺，这些年也确实做了很多大事。 斩巨龙，屠恶魔，夜奔百里袭杀雪妖，拯救弱小。 他的事迹，在北美洲广为流传。 靠着那些名声，他很是团结了一群人在身边，在美洲大陆上建起了一方势力，担当着守护者的角色。 王小顺的号召力绝对不弱，仅仅不到半个世纪，他所建立的组织就已经名传四方，甚至有资格加入北美众国联盟，而王小顺亦成了活者的传奇。 特别是当纽约被龙族占领，曾经的繁华之地沦为废墟，变成和华夏金陵一样的沦陷区，连军方都不敢轻易涉足，王小顺却硬是像一根扎在龙族背后的钉子一样，时不时就要到这片焦土中给那些巨龙放放血。他的名字，亦因此被人传唱，有了“屠龙者”的雅号，北美王王小顺，比起某些组织的领袖，更像是一面属于人类的旗帜！ 王小顺能有今天，当然离不开钢铁之城，离不开那座传奇的极地圣殿。 不提他本身拥有的能力，大半都来自钢铁之城，仅仅钢铁之城对他的“宽恕”，让他不用再面对来自那座圣地的追杀，就是崛起的基础。 否则凭他如何超凡，也早就被钢铁之城的审判者灭掉了，又哪里还能有今天。 之所以王小顺会对钢铁之城抱有希望，认为若是机缘巧合，就能把它拉下水，也恰是因为这一点。 自从入侵者堂而皇之的开始侵略，王小顺义无反顾的站在人类一边，钢铁之城就停止了对王小顺的“审判”。 这在王小顺看来，是一种隐晦的表态，证明钢铁之城确实是站在人类一边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七十七章 救星 其实，就算没有王小顺这个特例，只看钢铁之城这些年无偿的为各国政权提供先进的技术，也能看出它和入侵者并非同一阵营。 各国之所以不停往北极派遣使者，企图让钢铁之城加大支援力度，也是看准了这一点。 遗憾的是，他们显然都看错了。 钢铁之城，是凌歧的钢铁之城，而凌歧，并非地球人！ 就和一些阴谋论者推测的一样，钢铁之城，确实是“域外文明”，和入侵者来自同样的地方。 那位“钢铁之神”，之所以帮助人类，也绝对不是因为同情，只是因为局势所需、有利可图。 王小顺收回目光，从小山般的龙尸上沿着断裂的龙颈缓缓走下。 他没有采集巨龙精华，因为这需要不少准备，他此次轻装上阵，只为杀戮而来。 杀掉了盘踞在纽约北部的上古龙后，王小顺又在附近转了几圈，他此时的状态并不是太好，虽然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几乎毫发无伤，但是为了速杀一位同等级强者，王小顺确实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受到的暗伤百日之内别想恢复。此时若再遇上另一只上古龙，他绝对凶多吉少。 不过，按照这支龙群的规矩，既然这处有一只上古龙，那么方圆千里之内，应该都没有第二条。 上古龙，是真正的巨龙始祖，即便是在这支庞大的龙族，也屈指可数，地位尊崇，只在纽约中部那条无敌的太古魔龙之下！ 独占千里之地，这还是在龙巢，群龙扎堆，若是在外面，一条上古龙能霸占的地域，数以万里、乃至十万里计，当然，这是指它们原本所在的世界！ 千里、万里，这在曾经的地球几乎不可想象，但是到了如今，地球的表面积却已经不知膨胀了多少倍，区区一个纽约，就抵得上过去的美利坚一国，甚至更大！ 更诡异的是，地球的体积似乎并未因此庞大太多，仍旧和过去一样，围着太阳在转，公转、自转周期和路径都没有太大改变，这并不合理。 当然，那不是重点，因为面临着生死存亡的时候，这些都不是当务之急。 王小顺速度很快，极速状态超过音速数倍，横穿纽约废墟也就半个多小时。 然而，他在废墟中转悠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无论是幸存者还是别的什么。 看来，他今天的好运已经用光了。 随着南方传来一阵恐怖的龙吟，王小顺脸色微变，知道自己确实该离开了。 他对那声音并不陌生，数十年来，从最初的意气风发，到如今的闻声而逃，王小顺对纽约的那条老龙，可谓恨之入骨。 王小顺如今已经顺利踏入了神境，也就是5级的境界，这是早年的他不敢想象的，即使在如今这大争之世，5级强者也绝对能震慑一方。 然而，强中自有强中手，时至今日，5级，只是强者，再不等于无敌！ 同样的神级强者，在地球比比皆是，几乎每一片区域，都有一位。 乃至一些入侵者中知名的强者，比如盘踞在东方金陵城的黑白无常，魔鬼三角洲的海神之母，都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5级，全都无限接近6级，可以称为是伪6级，拥有十分恐怖的力量！ 即使是纽约的神灵龙，虽然算不上入侵者中最顶尖的一批，也是5级中绝对的强者。 按照另一种实力的划分方式，5级可分为上下两阶，下阶就是曾经异能者所设想的5级，标准的仙人、人仙，而5级上位，则是地仙、中位神，也就是如今少数顶级强者所在的层次。 王小顺这种勉强踏入5级的人，和那些顶级强者，不可同日而语，即使勉强踏入5级上位行列的神灵龙，都能碾压他！ 事实上，若非仗着保命底牌，在第一次和神灵龙照面时，王小顺已经完了。 王小顺的实力只是5级下位，不过靠着底牌，若是拼命，极短时间内，也能爆发出接近5级上位的战斗力，这是他敢在美洲纵横的原因。 王小顺有信心，只要不遇上神灵龙，就算以他此时的状态，不慎撞上另外几头上古龙，打不过，也能跑。 此时神灵龙离巢，王小顺才不敢耽搁，开始朝着兰开斯特的方向撤退。 兰开斯特，和纽约同属旧时的纽约州，两地相聚不算太远，曾经是一座美丽的城市。 当然，这里的“不太远”，是按照旧时标准。 如今，一座城市，都可能被放大到一个国家的程度，即使并非每座城市的变化都有那么夸张，兰开斯特距离纽约，也是相当遥远。 做为人类在北美洲的重要据点之一，兰开斯特距离纽约足有数千公里。按照地理同比缩放，却仍然算是北美众国抗击纽约龙族的桥头堡。甚至，那已经是整个纽约州人类拿得出手的最后的庇护所。 类似的军事重镇，牢牢屹立在沦陷区的避难所，在世界各地都有，东方当然也有。 比如金陵城所在的江苏，就有一座距离金陵“不算太远”的，同样属于江苏的叫做常州的城市，是江浙沦陷地区唯二的据点之一。 从灾情来看，亚洲受到入侵的情况，比欧洲更严重的多。 不提沦陷区据点的寡众，仅仅据点本身的情况，两边就相差极多。 比如纽约州在美洲已经算是重灾区，兰开斯特的军队，却还能和大后方联系上，甚至偶尔能得到来自其他地区的补充。 而亚洲许多沦陷区，比如江南一带，就算还有据点，也已经成为孤军，想要联系外界都难，遑论补给、支援。 华东地区，长江以南，基本已经成为入侵者的天下。 黄河以南，长江以北的中原腹地，随着入侵者中的“虫族”在黄河南岸筑起大量虫巢，南北两方的补给线，也基本被切断，异族的目的昭然若揭。 这次，东亚联盟若是不能摧毁虫巢，重新打通两岸的陆上生命血管，那么很可能整个中原腹地，也会变成名副其实的“沦陷区”。如今还算活跃的中原反抗军势力，也将一点点被磨灭，就和整个南方一样！ 入侵地球的，全都来自不同的幻域，当然没有统一的种族、统一的战线。 它们中的一些，甚至不能称为是“族”，完全就是一个个残暴的个体，比如魔鬼三角洲的海神之母。 然而，除了其中的极少部分，它们中的大多数，只要是站在人类对立面的，在对付人类这一点上，行动就出奇的一致，很少会发生相互间的摩擦和冲突，仿佛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 这已经引起了一些上位者的警惕，毕竟那很不正常，就算是同族的掠食者，在争夺猎物时，都可能会产生冲突，更别说不同种族、不同文明，相互间完全无法进行交流的情况下。 极少数头脑清醒的人已经意识到，那些入侵者，不管来自哪里，根本就像是为了毁灭人类而来！ 它们无组织、无纪律，但有统一的“调度”！ 反过来再去看，连入侵者的到来，也充满着无数疑点，藏着深沉的恶意！ 根据少部分可交流、也愿意和人类合作的“外来者”提供的情报显示，在他们原本所在的世界，并非怪兽成灾，到处都是魔物、邪恶生物。 然而，如今通过一处处“空间隧道”、从“秘境”中进入地球的，八九成都是怪物，这正常吗？这不正常！ 这些入侵者，绝对是受到召唤和指引而来！ 那背后隐藏着的“真相”，甚至让少数已经觉悟的人，都异常默契的守口如瓶，不得不缄默！ 当然，这世上事，有矛就有盾，有敝就有利，很少有什么是绝对的。 如今，既然到来的全都是怪物，而异域不光只有怪物，那么不论是什么导致如此极端的情况出现，本身不也意味着，或许可以从秘境中去寻求解决之道！ 事实上，许多上位者，已经开始进行尝试！ 就和执政者不会轻易放弃来自钢铁之城的助力一样，既然可能存在生路，那么即使是怪物们来的地方，掌权者也不会放弃探索！ 一些组织专门派遣队伍，前往那些秘境，想要从异域搬来救兵，找来真正能和人类和平相处的种族，共抗外敌，或者干脆让幸存的人类转移到那些环境相对安全的幻域中去。 虽然到目前为止，那些探索队伍，总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导致任务失败！ 但偶尔总会有那么一些特例，一些意料之外的成功，让人精神振奋，愿意沿着这条路继续去努力。 加勒比海，曾经世界上最大的内海，如今人们所向往的净土之一，一艘巨大的幽灵船，畅游在海面上，扫荡着入侵者。 幽灵船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藏在幽灵船附近的一只章鱼怪，那庞大的个体，硬是让那只仿佛巨型海岛般的怪物，拥有着硬撼神祇的力量，在海中甚至更强，连上古巨龙都不敢轻易招惹。 没人知道，它们来自哪里，只知道肯定不是地球的土著。 事实证明，有些猜测，是对的！ 秘境之中，也可能会出现人类的守护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七十八章 底蕴 “守护者”，那称谓兴许要打个引号，毕竟，那艘幽灵船，那只怪物，同样也“吃人”。 只是，比起无度的入侵者，它们有度。 人类已经到了一种濒临毁灭的状态，所以任何可利用的，都是好的，都是救命稻草。 像王小顺那种，拥有神级力量的守护者，终究是少数。而且他们不得不活跃在受灾最严重的地区，四处救火。 所以像“幽灵船”和深海巨怪那种外援，就更显得弥足珍贵，如同沙漠中的一股清风。 它们其实并不能救命，但能让濒死的人，稍微缓一缓，多喘口气。 幻想世界，一颗同样叫做地球的星球上，有一个同样叫做美国的国家，在一座平凡的小城中，有一个名为嘉莉的平凡少女。 因为家庭的原因，少女嘉莉一直非常自闭，直到认识了一位转校而来的东方少年，终于有了自己生命中第一位朋友，异性朋友。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一直被同学欺负和作弄的嘉莉，最终还是没能得到属于自己的爱情，反而又一次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在一场舞会中，面对着因为同学的恶作剧而意外失去生命的少年的尸体，嘉莉只觉胸中有股火焰在燃烧。 一个被宗教狂变态老母压抑的少女，一个被同学欺辱的女孩，若是在一般的故事中，那只能是一场悲剧，然而，这个故事不一般。 于是，火山爆发了！ 深藏在嘉莉灵魂深处的魔力觉醒，她成为了传承已经消失无数年的恶灵女巫，她利用新获得的超能力，开始大杀特杀，如神超神！ 命运，如此苍白，如此公平，绕了大圈，又回到了终点！ 但终究还是不同了！ 过程不同，结果就算被强行纠正，细节之处，终究还是不同的！ 当嘉莉从暴怒中清醒过来，看着满手血腥，在极度绝望之中，就要自毁之前，她忽然想到了少年在前一晚邀请她参加舞会时，和她说过听起来很像是睡前故事的故事。 “其实，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的故乡，也叫作地球，只是那个地球，正在被怪物入侵。” “多希望，现在的一切，我们所拥有的，能一直拥有下去。” “多希望，我的家乡，也和你的一样。” 嘉莉愣愣看着天空，依稀仿佛看到一扇无形的门，它在召唤她！ 她没有震惊，没有恐惧，心如死灰的她，有的只是淡淡的寂寞，淡淡的哀愁，末了，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解脱，一点渴望，像是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另一个...世界？” “哪怕，真的是地狱，也好过，我所在的，噩梦。” 嘉莉自言自语，意念一动，整个人冲天而起，消失在那扇无形的大门中。 同样的事情，在不少幻想世界，同时发生着。 曾经注定的失败，只有偶然才会意外成功，如今意外变得更多，仿佛当结果被需要，所谓的意外，也成了一种刻意。 意外，终究还是意外，即便是刻意些，也不以人力意志为转移，无法被掌控。 该来的来了，姗姗来迟。 这究竟是另一场阴谋，还是幕后黑手，终于力有未逮？ 幕后之人，又是否真和人类中的一些聪明人想象的一样，只是为了毁灭人类，所以才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毁灭，其实是入侵的一面，然而入侵，并非只有毁灭！ 那些与命运博弈的逆命者们，想要的从来不是毁灭地球上的某个物种！ 他们要的，本就是让幻想和真实彻底交融在一起！ 想做到这一点，单靠毁灭，谈何容易。 毁灭不能让人类和真实世界的意志接受这一切，唯有“希望”可以！ 钢铁之城，钢铁之神仰望着天空，叹息。 他早就知道，入侵只是表象，藏在背后的真实是，那些逆命之路上的先驱者，企图超脱命运，甚至取而代之。让幻想融于现实不过是第一步！ 这一步，究竟要怎么走，是一点点试探，而后一下子发力，摧枯拉朽的摧毁人类，再利用一些外来者涤荡乾坤，从废墟中建立起新的秩序，迫使世界意志接受现实。或者先将人类逼上绝路，而后提前让希望到来，让人类主动接受它。过程不同，结果都一样。 在凌歧看来，两种套路都可行，区别只是，一个更直接，一个较委婉。 如今看来，那些人选择了较温和的办法，这和凌歧的设想稍有出入。 唯一不变的是，钢铁之城仍旧只能保持相对的超然、中立，至少不能过度干涉这种变化。否则，一旦凌歧失去了中立的超然的立场，所引发的，必然是天灾。 比如，若凌歧早先加大对人类的支援力度，人类还能等到幕后之人“高抬贵手”吗？ 那很难说，因为充满了变数。 幕后之人再次出招，凌歧要做的，不是见招拆招，而是见缝插针。 他此时还不能彻底站到任何一方的对立面去，所能做的，依然是积蓄力量！ 于是，沉寂了许多年后，北地的钢铁之城，再次活跃起来！ 日本岛，万鬼纵横之地。 文森从飞艇上一跃而下，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弄出好大的阵势。 烟雾弥漫之中，文森从飞扬的沙土里走出，半长的头发迎风飞扬，整个人都有一种别样的洒脱和飒爽。 这已经是他来到这颗星球的第一百三十八个年头，曾经的“功之怒”，变成了如今的文森！ 当地球上原本的人类政府，极力寻找来自异世的旅客，希望从他们身上得到帮助时，早在一个多世纪以前，钢铁之城已经开始那么做了！ 即便是钢铁之城的居民，也是到了百余年前入侵正式开始，才知道原来在这座奇迹的城市中，还有那样一些特殊的居民。 当然，大部分来自异域的居民，都是近百年才加入的，比如文森，并非最早的几位特殊人士。 日本岛从政权彻底覆灭开始，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鬼蜮。 百鬼夜行，都不足以形容岛上的恐怖。 也是这个民族的不幸，当其他洲陆、岛屿上的居民对抗着有形的怪物时，他们在很多年前，就遇上了介于有形和无形之间的恶鬼、凶灵！ 然后，在恶灵的肆虐下，日本彻底悲剧了。 即使到了如今，鬼神幻灵生物，对于人类的威胁，也名列前茅。在当年，一些地区一旦遇到恶灵，就意味着一场屠杀，根本无力做出任何抵抗！ 如今的日本岛，是全球公认的三大禁区之一，即便是神级存在，在岛上也要小心翼翼，不敢轻易招惹是非。 百年后的地球，一个岛有多大，比过去的大陆绝对大得多！ 那么在这片广褒的土地上，又能诞生多少恐怖的堪比鬼神的存在？ 所以，就算是神，也不能肆无忌惮。 一个多世纪过去，地球早已经从神级屈指可数的年代，变成了诸神遍地走的格局。 文森很狂，当年的他就很狂，如今一样狂，因为早在很多很多年前，文森就不比王小顺那种通常意义上的顶级强者稍弱，甚至还要更强一些，而他的天赋，更不是王小顺那种屌丝可比！ 王小顺的优势，在于他被凌歧选中过，得到了真正的成圣之法。虽然，因为各种各样、包括凌歧故意引导的原因，导致他走上了一条岔路，但王小顺的前路，还是比一般的异能者宽阔的多。所以，王小顺才能在离开钢铁之城后，仍旧顺利晋升到5级、也就是神级的地步。王小顺本身的资质，以及地球这些年来的修炼环境，其实都不算太好。 至于文森，他最大的优势，和王小顺恰恰相反，他是天生的觉者，靠着天赋就在阴差阳错下拥有了堪比4级异能者的强悍战斗力，生存能力更是强到令人发指。但他在加入钢铁之城前，并没有修炼过任何成系统的功法！ 如果说，王小顺是幸运的有着一位好老师的普通人，那么文森就是幸运的却看不清前路的野生天才。 这种天才，放到“主角”之中，或许只能算是资质不错，但是和普通人比起来，立刻就成了卓绝鬼才！ 当现实和幻想相连，从现实进入幻想的，即便是普通人，也能获得堪比重要配角、乃至主角的气运。只要确实已经进入了幻想世界，而非幻域，且没有外力干涉，那多半能走向崛起之路。 而从幻想进入现实，即便是主角，也要失去所谓的主角气运，变成普通人中的一员。 从这方面来看，现实确实凌驾于幻想之上，因为即便是地球上一个普通的废宅，也有成为“主角”的“潜质”。然而有些东西，却是连气运都无法轻易抵消的，那就是秉性、天姿！ 在地球上，普通人类中，有几个拥有超凡的器量和资质？ 文森有，王小顺没有！ 因此，百年后，当早已走在一条更宽阔的道路上的王小顺，自然而然突破到神级的时候。 后来才走上这条道路的文森，更远远将先行者甩开！ 这就是差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七十九章 纽带 差距早已经存在，只是有的人看不清，而有的人即使看清了，也不愿意承认，认为人定胜天。 许多这样认为的人中，总有那么一两个，的确做到了，比如在钢铁之城都属于顶级强者的冯浩，曾经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资质就算比王小顺好一点，也好的有限。而如今，冯浩却是连文森都要仰望的绝巅之辈，若是出世，必然惊天动地。 这些以凡人之身逆天成功，一旦动手就要惊天动地的人物，个个都是奇迹，凤毛麟角，绝不包括王小顺，更不包括大多数连他都不如的人。 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就是因为它几乎不可能被发生，除非真的走了狗屎运，或者又是一次必然的巧合，否则，奇迹在大多数时候，都不是用来创造的，而是供人围观的。 总之，比起真正的主角，大部分普通人即使拥有了主角气运，也依然算不得真命天子。而即便是失去了气运，大部分真命天子，也总有常人所不及之处。 六十年前，王小顺还在5级的门槛前徘徊，文森已经顺利突破到了5级！ 如今，王小顺不过是初入5级门径，文森却突破到了5级上位！ 5级上位，堪比地仙，即便在地球上表现出的伟力不如某些幻想世界夸张，但本质一如。 如此实力，在如今的地球上，已能纵横。虽然还不足以无视日本岛上的诸多危险，但也确实不用和一般的5级强者一样战战兢兢，有资格肆意！ 而文森特，远不是钢铁之城最强的一批居民，或许连次强都算不上。 当然，在那些幻域之中，进入现实后能达到5级巅峰，甚至超过5级，达到6的强者，同样比比皆是。 夹缝中的人类，确实非常虚弱，未来的希望，十分渺茫。 平衡来之不易，一旦打破，最先被摧毁的，肯定是夹在中间的、相对弱小的一方。 在命运和逆命者之间，披着逆命者外衣的命运之子凌歧，就是弱者。 当命运掌控全局，逆命者着眼万界的时候，他仍然只能在某几个世界小打小闹，即便是在真实世界占据了先手，也束手束脚，做不得太多，更多还是积蓄底层的棋子和力量。 真正的博弈者，正在进行一场王对王将对将的厮杀，而凌歧所做的，不过是让自己手中多几个有资格被投入棋盘的小兵，多几分渺小的筹码。 在凌歧以及另外两方巨无霸之间，那被夹着，比如地球上的人类，比如一些在幻想世界追索着凌歧或者其他逆命者的脚步、企图投机取巧的，则更为可悲！ 他们本身再强，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甚至更多，连被凌歧这个弱小的棋手看中，当成兵卒丢进棋盘的资格都没有。 轮回世界，上层空间，“第九洞天”之中，号称“盘王”的郑吒，看着眼前银色的通讯器，目光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百年来，他经历了数百次的轮回，一些轮回，危险无比，即便以他的实力，也差点有去无回。而另一些轮回，时间线被拉长到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一千年、一万年、十万年，转眼即逝！ 若非他此时一个坐关悟道就要千百年来计算，连郑吒自己都不敢肯定，经过那漫长的轮回，自己究竟还是不是自己。 好在，这些危险、寂寞，并非只有坏的一面，对他而言同样是一种机遇。 那些危险的轮回，暗藏着逆天的机缘，那些漫长的轮回，让他浮躁的心灵得以平息，实力得到沉淀。 靠着这些轮回，郑吒受过道伤的灵魂和躯体，都得到某种升华，实力也硬是被推到了一种等闲太古天尊都望尘莫及的程度，虽非圣人，却足以从正面抗衡一般的新晋圣人！ 他也因此走上了一条十分艰难的道路，那就是肉身成圣之路！ 肉身成圣，并非正途，但比起靠着世界之力晋升，已经比较接近真正的晋级。 所以，能以肉身成圣的，虽然不可能直接蜕变为中级圣人，但成圣之后，也绝对会是初级圣人中的佼佼者！ 并且，因为是靠着量变引起质变，根本强大归于尊体，走上这条道路的，往往在成就圣位之前，就能拥有恐怖的力量，比如做到从正面抗衡圣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靠着如此力量，也让郑吒曾经不慎招来的祸患，转而变成了巨大的机遇！ 危机危机，“危”“机”并存。 当年，郑吒“阴差阳错”的捡到了一颗金属球，那竟然是一个坐标定位器，让他和一个恐怖的星际霸主扯上了关系！ 星际联邦！ 即使背靠轮回空间，那都是一个让已经堪称轮回者中顶级强者的郑吒蹙眉的庞然大物。 最早的时候，他几次任务，都被这个巨无霸狙击，差点坑死！要知道当时的他，可不是什么底层轮回者，已经是仅次于顶级轮回者的强者之一，率领着一支完全由高级仙人组成的队伍，本身也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睥睨诸仙。 然而，纵然如此，他还是因为星际联邦，屡次险死还生。 他试图反抗，也试图和那个巨无霸进行谈判，然而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一切都是徒劳，对方根本视他为砧板上的鱼肉，只想镇压和掠夺，根本连顶点合作的意向都没有。 直到自身成长到了不惧圣人的程度，以轮回空间的时间线来看，大概过了七八十年，他才得到了那个巨无霸的正视，不再视为可以轻易揉捏的蝼蚁。 而他和星际联邦的一些高层，也因此“化敌为友”，双方甚至有过数次合作。 郑吒很清楚，对方看重的并非他的力量，而是他背后那尊无上的存在。当然，对方显然也小觑了主宰，小觑了轮回世界，否则早就夹起尾巴做人，岂敢在暗中谋算郑吒和他背后的主宰！ 就和星际联邦的高层曾经看不起他一样，对于那些土著霸主，郑吒同样有些看不上眼，认为根本只是一方土霸王！ 即使是势力横跨数个宇宙的星际联邦，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一样可以靠着主宰的力量灭掉。 没有人能想象主宰的神秘和伟大，那穿梭诸天之能，就连圣人都要瞠目结舌。 如郑吒这种，能以亚圣之身硬抗圣人的传奇，大概也只有主宰才能培养出来。 而他，在轮回空间中顶级强者之列，还不是最强的几人之一！ 乃至，若非那位神秘的第一人主动离去，导致之前上层空间发生过一场大动乱，圣级战力都陨落了好几位，他根本连上位、成为“管理者”的资格都没有！ 不为圣人，终为蝼蚁。 纵然实力再强，堪比圣人，在生命层次上，终究还是差了一些，一旦遇到特殊情况，圣人有可能存活，所谓的“媲美圣人”者，一定会被毁灭。 虽然没有任何理由，郑吒却有某种感觉，仿佛是天命使然，他有种紧迫感，就像是大争之世即将到来！身为轮回空间管理者中的一员，他有理由相信，自己一定会处于这场风暴的中心！ 届时，就算能成为圣人，也只是多了一点自保之力，变得难杀一点！想要高枕无忧，那是奢望。 至于他现在这样，根本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地方，否则也不需要和星际联邦的某些高层虚与委蛇。 星际联邦，第一主星，天族的故乡。 天族，一个可怕的种族，即便族人极度稀少，传说不超过二十个，却个个都有着圣人一般的本质，乃至其中数尊都成为了真正的圣人！ 如此强大的种族，一直是星际联邦的幕后皇帝，直到当年“极道圣人”之乱，连主星都被打爆了小半，才终于将这群“太上皇”逼出来！ 天族十分可怕，天族的圣人更是如此，一出世便惊天地。 外界传言，当年“极道圣人”是被联邦十数位圣人联手击伤，最后被联邦之主封印镇压。 实际上，当时出手对抗“极道圣人”的只有三圣，天族三圣！ 同样是圣人，一般的资深圣人，可以打两个新晋圣人。而天族的圣人，能打三个一般的圣人，号称“至圣”！ 至于那位“极道圣人”，隐约已经触及到某个圣人都不敢想象的领域，完全不是一般圣人能抗衡！ 若非天族的圣人见势不妙及时出手，联邦就算最终仍旧能获胜，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一直被当做神话膜拜的圣人，都不知要灰灰多少！ 至此之后，极道圣人固然成了一记警钟，天族的强大，也从虚无缥缈，变得真实不虚！ 联邦所辖的外围星系，乃至主星系甚至主星上的底层公民，可能还对天族的强大云里雾里，只知道是联邦三大强族第一。联邦的高层，却是实实在在的懂得，天族有多么可怕！ 天族生命本质优于各族，居于主星诸天之上。 任何一位天族，都有着天然的圣性，是天生的觉者。 联邦最强的种族，是天族。 最强的个体，是天族的圣人。 最高的权利，归天族所有。 然而联邦的实权领袖，却非天族中人，即使在“曝光”之后，天族也只是精神领袖！ 因为，天族对那连仙族都趋之若鹜的东西，根本不屑一顾！ 比起权利，真正能掌握极限力量的存在，都懂得什么才真实不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八十章 云生 星际联邦，天族为其魁首。 联邦真正的实权派，却无天族，余下各大强族都有，包括仙族和灵族，其中仙族超过三分之一，乃是掌握权力最大的种族。 试图和郑吒进行合作，继而觊觎轮回空间的，并非那些知名强族中人，而是次一级的大族暹罗族、暹罗之王！ 暹罗族，为仙族羽翼，亦是多罗族的庇护者，虽在排序上和多罗族是一个等级，实际却比多罗族强大的多。 强大的暹罗族，若是到联邦九大主星中除了至高星外的任何一颗，都能成为最高的掌权者之一，权利比一般的国王还要大，可以看成极少数帝国的帝者！ 而在至高星，即使是暹罗之王，也只是星际联邦的普通高层之一！ 当然，这一身份已经非常惊人，许多和暹罗族一样强大的种族，甚至没人有进入星际联邦总会的资格！ 族中有圣人存世，只是进入星际联邦总会的基础通行证！ 和郑吒合作，绝对不是仙族的授意，身为联邦三大强族之一，族中最弱的成年人也是仙人，本身族群数量又十分恐怖，仙族根本不会在意这样一个小人物，特别是在不知道他背后隐藏着巨大秘密的时候。 暹罗之王，却对郑吒深感兴趣，从最初的追杀，到后来的合作，都是“兴趣”的体现。 祇对轮回之力的觊觎，已经到了一种不择手段、不顾后果的程度。 哪怕在合作中，它逐渐感觉到了郑吒可怕的潜力，感觉到了轮回之力的浩瀚，它还是愿意冒险，即便正在一点点丧失主动权，也不愿意放弃，或者将这个大秘密捅出去，让联邦其余高层知道！ 所以会如此，只因为祇也有渴望！ 轮回空间的竞争十分激烈，星际联邦内部的竞争、外部的斗争，亦是如此。 远的不提，近的“永恒天朝”之祸，就已经越演越烈，快要酿成心腹大患！说不得，这次又要和极道圣人之祸一样，弄得多个种族覆灭！ 强者恒强，弱者淘汰，这是不变的真理。 那位恒天帝，虽还不如当年的极道圣人，却也抵得天族三圣中的任何一位，根本不是普通圣人能独立对抗！ 即使一群圣人将祇围住，也很难保证一战功成，因为任何战斗，都是强者掌握主动权，即便被围攻，打不过也还可以逃走。就算是选择力战，纯粹对子的理想状态也不可能发生，除非有着统一的意志，不然散兵游勇肯定要付出更多才能做到独立个体的程度。没有人愿意成为牺牲品，这就导致牺牲品肯定会比最低限度要多很多，这一点，在成规模的战场上尤其明显。 况且，身为强者，本身就有着强大的灵觉，除非有不得以的理由，自陷死地，就和当年的极道圣人一样，否则很难出现那种强大圣人被许多弱小圣人围攻的情况。 再说，恒天帝也不是光杆司令，其麾下圣人虽说远不如星际联邦所辖众多，却因为种种原因，更容易拧成一股。 所以，除非愿意付出极大代价，否则想要铲除永恒天朝，真的不容易！ 对付永恒天朝最好的办法，就是天族三圣一起出手，绞杀恒天帝，再率领诸天圣人以绝对力量，覆灭永恒天朝。 不然，就只能和常规战争一样，一点点将永恒天朝的地盘打下来，瓦解其圣人立足之根基，再进行对决，但这就充满了变数，很不容易达成！ 圣人不是天道意志，没有那么多束缚，随时可以做为机动力量驰援别处，若无更强力量钳制，即便一角基层力量占优，对方圣人驰援，直接就能成军团的屠杀，底层优势若非大到圣人之力都难以弥补的程度，又有何用？ 星际联邦目前采用的，是第二种策略，用基层力量却对耗，这不能说错，因为基层力量依然是星际联邦的优势，可也确实不够当机立断，有点养虎成患的苗头。 当然，这也怪不得联邦诸位决策者。 之所以不让圣人上阵，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圣人惜命。 在天族三圣表明不愿出手远征之后，其余各族本已整装待发的圣人，也纷纷偃旗息鼓，这并未出乎联邦高层的预料！ 天族三圣不愿出手，即使集合联邦圣人之力，想要拿下恒帝天朝的诸位圣人，特别是那位恒天帝，己方损失肯定也不小，最少也要灰灰四五位圣人。 这样的损失，即便是星际联邦，也承受不起！ 星际联邦终究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更不是一个统一的种族，在没有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前，凝聚力甚至不如永恒天朝！ 要牺牲圣人？牺牲谁家的圣人？这都“有待商榷”！ 正因如此，这些年来，星际联邦在其他宇宙的攻略，也屡屡受阻。 当发现轮回世界之秘，某些野心家，也果断选择隐瞒！ 这都是私心作祟，即便是圣人，也有私心。 大爱大私，小爱狭私。 可这有错吗？这没错！因为联邦太强大了，强大到即便是极道圣人来犯，最终也依旧难道覆灭的结局！ 如今的联邦比当年更强，战线都推到了本宇宙之外！如此强大，即便还有些外患，也无真正意义上的大敌，如何能没有内忧！ 新世界，底层世界，完美之国。 季云生看着眼前的操作面板，一时有些抓瞎。 他好歹也是来自文明社会的穿越者，受过九年高等义务教育的熏陶，可是当来到这个文明更为发达的世界，他还是懵逼了，觉得自己比起土著，更像是一个生活在原始部落的土人。 “呵呵，就这，还只是底层世界三类国家的二等公民所能享受的待遇。” “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高层，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季云生摇了摇头，决定从小处做出。 他关掉了面板，开始在脑海中浏览起脑控管家的基础操作指南，这连小朋友都不需要，就好像地球上的小学生也知道怎么摆弄电脑，在这个世界，脑控管家已经是一种非常普及的东西，连小朋友都能玩转。 季云生不禁有些脸红，更多的，却还是庆幸。 这穿越，最怕穿到蛮荒和战争年代，那样的结果，会比他现在的处境，更糟糕十倍。 时势造英雄，这不假，可若不是天生的英雄，那么一旦落入乱世，立刻命途多舛，正应了那句话，乱世人命不如狗。 季云生不认为自己是英雄，所以能穿越到这样的太平盛世、实至名归的完美之国，即便只是底层公民之一，他也已经十分满意，觉得是祖坟冒青烟了。 虽然身为底层世界的公民，季云生对这个世界能认知的程度，实在是不高，但是他曾经想要拥有的一切，此时基本都能拥有，甚至得到更多，还有什么不满足？ 特别是按照土著“季云生”的记忆，在这个世界，除了那些根本接触不到的高高在上的听起来更像是被神话了的一些掌权者，在所谓的“底层世界”，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无论是国王、还是乞丐，也只是分工不同，地位不同，享受的福利待遇不同，但在基本人权上，都一样。 即使是国王，也不能无缘无故羞辱一个乞丐！ 社会发展到这样一步，连季云生都不知道，究竟是该感慨当权者的觉悟之高，还是该相信，这个世界，真有一些所谓的“神”在监督一切。 上层世界，一只只监察者查看着中下层两层世界的一草一木。 很快，一位监察者发现了下层世界的“季云生”。 而后，无形无质的监察者开始上升，直到飞到了莫名高处，它才有了具体的形态，看起来像是一只乌贼妖，有着人的身体，墨鱼的脑袋，通透都带着透明，呈现出一种蓝色。 监察者进入了大日之中，来到了至高神殿。 刚刚进入至高神殿，监察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神殿内的诸位殿下，立刻获悉它想要汇报的一切，其中大部分无动于衷，有些则有了反应。 至于那位雄踞中央最高处的至高圣人，亘古如此，岿然不动。 一名穿越者，来自一个叫做“地球”的世界，这还不足以引起太大的风波，即使这已经是近八百年来第三十二位来自“地球”的旅客。 调查结果已经表明，那些穿越者所来的“地球”，并非同一个地方。当然，这还是引起了一些殿下的警惕。 一刻钟后，几位神灵相互约定，离开了众神殿，准备去接触调查一下那个“季云生”。 其中一名神灵，丰姿魁伟，俊美如仙，少年模样。 他对季云生最感兴趣，因为他就是八百年来三十二位来自地球的穿越者之一，他很想知道，季云生的故乡，是不是他的故乡。 虽然故乡多半已经物是人非，但他还是很想回去看看。 至高圣人并未阻止他成为神灵，也没有制止他这些年来的行动。 他对此很感激，也坚定了要回家的心。 只是，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地球”，那都是平行世界？ 除了至高圣人，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八十一章 逃杀 地球，大西洲，亚特兰蒂斯。 曾经沉没的大陆，再次浮出了海面。 逝去的荣光开始绽放，三目族又一次来到了地球。 可惜，让这被截断的历史得到接驳的，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群智人，物是人非。 但如此完美的融合，还是让人怀疑，这群亚特兰蒂斯的居民，究竟是从幻想走进现实的，还是曾经离开了现实，如今又回来了？ 一架架科技含量不逊色钢铁之城所产分毫的飞行器，开始逡巡在这片大陆以及海域上空。但凡异族魔怪，都在第一时间得到了镇压，什么鬼灵妖孽，统统被扫平、剿灭！ 海洋中，一条魔龙盯上了这片生机焕发的土地。 那些三目之人并不个个都具备超凡的力量，只是有着相当的智慧，另辟蹊径的在科技之路上走出了很远、很远！ 在魔龙看来，他们个个都异常美味，身体中似乎蕴含着某种自身进化所必须的要素。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虽然同样来自幻想世界，但双方根本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只有不死不休！ 郝尔戈拉斯，大西洋上的吞噬者，5级上位强者，闻名一方的霸主。 但凡在海洋中，只要是被它盯上的，就意味着末日已经到来！ 魔龙在亚特兰蒂斯附近的海域潜伏了三个月，等到确定连它都隐隐感到威胁的、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离去的三台大型飞行器再次远去，它才悍然扑出海面，飞向了一座沿海的城市！ 郝尔戈拉斯不傻，它十分狡猾，即便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在没有弄清敌人虚实前，他也不可能深入地陆，那不是它的主场。 它这次只是想打打牙祭，看看事实是否和它想象的一样，这些三眼族确实美味，并且对自身的进化有着绝大好处。 若事实并非如此，那么它也懒得招惹这群可怕的敌人。三个月的观察，已经让它发现，三眼族藏着几位恐怖的强者，连它都需要慎重对待。就连那些弱小的普通族人，一旦借助外力，比如那三架大型飞行器，也有伤害到它的能力。谁能肯定，在三眼族中，类似的武器只有那么点呢！魔龙能观察到的，除了对强者气息的感应，大体还是“这片海域所能看到”的。因此，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种族。 可若真是这样，那么为了进化，即便对方掌握着恐怖的战争兵器，甚至会引来几位十分可怕的大敌，它郝尔戈拉斯也要铤而走险，来实现自己的超进化！ 6级，是目前地球上最高级别的力量等级，多为不出世的老怪所有，甚至那在多数超凡者眼中，都更像是传说和神话。目前活跃在世界各地的，无论是人类还是怪物，没有一个达到这个等级！各地的王者，能达到郝尔戈拉斯这种程度，已经可以算不错。 郝尔戈拉斯却知道，那种可怕的存在，真的是有的，在大西洋深处，就有那样一位大神，连它都不敢招惹！ 5级下位、5级上位、6级！每一次突破，都能引起质变！且越往上难度越大，突破后的实力跨度也越大。 凭它自己的努力，三千年内，别想达到那个等级。 若是以往，三千年不算什么，从5级上位到6级，是中位神到上位神的进化，按照郝尔戈拉斯的认知，别说三千年，三万年、三十万年都不算久。 可它偏有种紧迫感，像是有什么在逼迫它、催促它赶快找回自己曾经所拥有的力量！ 它是郝尔戈拉斯，在故土，它是诸神之敌，连上位神都不放在眼中、当做猎物，它是海洋之主郝尔戈拉斯，是神狩者，它无法容忍自己的虚弱，更无法容忍，自己将来很可能会被其它狩者猎杀！ 当普通人还在为了生存而努力的时候，地球上，不论是人类还是异族，只要强大到一定程度的，全都异常默契的生出了一种紧迫感、急迫感。 这就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那场巨大的灾变，不过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才刚要开始！ 天罗世界，亚希仓惶的跑到了东海之滨。 他之前并不在这个世界，而在另一个世界执行主宰发布的任务。 没想到该任务的难度大大超乎他的想象，别说他这个下层空间的轮回者，即便是上层空间的轮回者遇到，多半也要抓瞎！ 才因为一个支线任务，提前被主线任务所涉及的“诅咒”盯上，仅仅遭到一点余波，亚希就毫不犹豫动用了自己最大的一张底牌，来自上层空间的“万界穿梭符”！ 嘭！ 万界穿梭，瞬息破壁！ 眨眼之间，他穿越到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也就是当前所在的世界！ 按照能量等级来看，恐怕这还是一个极为高等的世界，他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接触到！ 亚希起初感到庆幸，哪怕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蕴藏着未知的危机，利用“万界穿梭符”这种近乎作弊的道具逃离原本所在的任务世界，也肯定会有后患，但只要能避过死劫，什么麻烦都可以去尝试解决，绝对得大于失！ 可是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诅咒居然还在！那尊恐怖的“灵”，竟然一直追杀他来到了这个世界！这怎么可能！ 那个灵体就算再恐怖，撑死了也就地仙的程度，否则哪怕只是遭到一点波及，他也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对于一个传奇级别的强者，地仙、中位神已经需要去仰望，出现在正常的任务中，这一点都不正常，那根本不是他能抗衡，但就算是传说中的罗天上仙，也绝对没有穿梭异界之能，遑论地仙！ 亚希遇到的，很可能还只是那个灵的分身，又如何会难缠到此种地步？ 亚希很快接受了事实，开始做徒劳的挣扎。然后，他不得不赞美幸运女神，因为他来到了一个高等级的世界，这就是希望！ 高等的世界，意味着危险和机遇都是“高等”。要是穿越到了一个等级极低的世界，他自己都能横扫，那面对恐怖的灵，他真的只能等死。 亚希抱着期望，开始病急乱投医，企图找到这个世界的高手，帮他解决麻烦。 他很快就郁闷了，怀疑幸运女神发生了精神分裂，才会这么玩他。 他找到的第一个人类集聚地，竟是一个普通的小渔村，里面根本没有什么隐居的强者，有的只是一群见识鄙薄的土著渔民！ 在整个渔村被“灵”屠杀光以后，亚希不得不根据某位老渔人的提示，直奔东海之滨，试图找到虚无缥缈的“海神”、“龙王爷”，来帮自己渡过难关！ 半个小时后，站在海滨，已经用掉身上几乎全部底牌的亚希，毫不犹豫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老人交给他的三炷信香，点燃后插在沙土里，慌慌张张的朝着蔚蓝的大海叩拜起来。 “龙王老爷显灵！” “请龙王老爷快快显灵！” 亚希碎碎念着，这一幕连他自己都感到好笑。 堂堂下层轮回空间的传奇龙将亚希，竟然和普通渔民一样对着大海进行叩拜，用这种简陋的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召唤方式，试图召唤出一条传说中比天仙还恐怖的能呼风唤雨的神龙！ 但他实在没办法了！他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那尊恶灵，即使只是一道分身，又或者连分身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意识体，也绝对超过了他的极限挑战等级，妥妥达到了仙魔级！ 若非同样受限于诅咒规则，即使他是百足之虫，也早就死僵硬了！ 一次普通的轮回任务，怎么会出现那种大魔级的恐怖存在呢？ 地仙，即使在仙人中，都不是底层。在一般他所执行任务的世界，地仙几乎就是创世神一样的角色！ 只是一个普通的灵异任务，怎么会牵扯到这种巨头！不，牵扯到这种巨头的，还不是主线任务，而是主线任务之下微不足道的一个分支！ 坑爹，实在是坑爹。 亚希无法理解，难以想象，始终难以置信！ 那又不是什么惩罚任务，虽然也不是奖励性质的任务，但他之前动用了一些手段，来降低任务难度，提高任务过程中可能获得的收益，和奖励任务也差不太多！ 最难理解的，还是恶灵的难缠程度！ 究竟是那尊灵太恐怖，还是这个世界已经变了？！ 敖溪，是一条白龙，是一条混血白龙。 它的父亲是东海龙太子敖日，母亲是一条普通的海蛇精，不是什么纯血巨妖，只因为生得貌美，所以被龙太子看中，有了一夕之欢，便有了它。 龙性本淫，此世龙族虽不像一些玄幻世界的龙族一样生冷不忌，连狗都日，但像敖溪这样的混血龙族，大海之中也实在不少。 敖溪天赋异禀，体内龙族血脉十分浓郁，远远压过了其它各种驳杂的血脉，以至表面看起来就是一条白龙，和其它纯血龙族没有任何区别。 奈何，就算这样，它也没能被列入东海龙族主脉的门墙。 龙族的门槛一向很高，特别是纯血王族一脉，宁缺毋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八十二章 识破（上） 敖溪很幸运，若不是运气好，或许它要在很久很久以后，最少也要成为妖族大圣，或者成为某位龙公主的入幕之宾，才有希望回归父族。 但因为它在一百岁的时候，偶然误入了四海之圣地、光明山，并且被一位守山老人看中，收为弟子，所以，它才一百岁刚出头，就得到父族认可，重归东海龙族，成为龙族的一员！ 假如光明道刚刚建立，光明天尊雄踞西海，与龙族来往密切，那么龙族固然对它十分亲近，也只是当成自己人，当成自家长辈靠山。 除了年轻龙族，四方龙王哪个都不会当它是神灵膜拜。毕竟，这位光明天尊，还曾是西海龙王的乘龙快婿。 而且，区区一位守山老人的弟子，身份之卑微譬如蟹将虾兵，想让龙王给面子，显然不太实际。换成天尊弟子，或者至少也要是再传弟子，那还差不多。 如今，“光明天尊”成就太古天尊之位，和龙族的关系才有了本质的变化，有了鲜明的上下之别。 太古天尊高高在上，在过去的十万年间，任何一位太古天尊，都几乎可以称是三界霸主！ 今时乱象初现，碎渊逆袭天庭，天帝突破至太古天尊之境，许多事件，都有大争之世的预兆，连不少早已辟居天外的上古、太古天尊，都再次派人进入三界之内。如此洪流下，太古天尊或不能再一手遮天，可也绝对是一尊庞然大物！ 普通龙族，乃至等闲龙王，和太古天尊比较，都如蝼蚁，差距太大！ 那种高高在上的身份，本身就会带来疏离感，即便是父母子女，都是如此，何况一些外戚。 龙族和光明山，早没有过去那般亲近，特别是值此乱世，强权至上。虽然失去了亲情维系的纽带，四海龙族却更敬畏它了，摆明了投靠的心意，真正将光明山当成圣地去膜拜。 这一转变，除了光明天尊本身的强大，龙族老祖囚牛的功劳，也不可抹杀！ 唯有距离感，才会让人感受到真实不虚的上下之别。 敬畏，永远比单纯的交情，更容易让人懂得服从，这便是驾驭之基。 光明山威压四海，慑服诸族。 就算是区区一位守山老人，其弟子的身份，也足够让本就有着相当浓郁龙族血脉的敖溪，被东海龙族接受。 其实，若是光明山上的某些重要人物愿意开口，即使让龙王将一只没有丝毫龙族血脉的猪，让它“认祖归宗”，龙王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在东海龙王敖广的亲令下，敖溪不仅成了龙族的一员，更是列入王族嫡系名录之中！ 这意味着，将来若是其父继承龙王之外，敖溪甚至也能混个龙太子当当。 至于能不能当到龙王，这就要看他自家的能力和本事了。 敖溪对此倒也没什么不满，别说当龙王，就连当太子，他也没想过。 他虽然一直在为此努力，但只要能认祖归宗，他就达到了目的，根本无所谓是否嫡系。 因为这不是他的心愿，是他那位早夭母亲的心愿，也是母族的愿望，他不过是在帮别人还原。 论身份，他此时已经是光明山弟子，在真正的强者眼中，这比什么龙王子嗣的身份都更具分量，又何必去舍本逐末！ 敖溪的母亲，只是一条普通的水蛇成精，母族当然也不是什么强族，族中最强的老祖，不过勉强修成仙位，这还是因为其年轻时候偷吃过一位散仙的仙丹！ 其母修行资质亦是平平，虽然化形后十分美艳，连龙太子见了都把持不住，但本质摆在那里，一夕之欢后，就被抛弃，视如敝履。 这并非龙太子过于无情，而是其母心机深重，事后被识破是故意引诱，加上双方生命层次差距太大，故才有后来之事。 龙太子虽非龙族佼佼者，但也天仙可期，说不定还有望金仙。 水蛇精若不得外力相助，连成仙都难，寿命更只有短短两百岁，差得实在太远，或许这才是不得不相忘于江湖最大的理由。 冲动是魔鬼，这魔鬼让龙太子差点沦为笑柄，但还不足以让他变成傻子。 龙太子虽然没什么要负责任的意思，却也不是薄幸之人，确实给水蛇精留下了足够多的修道外物，凭她的资质，亦足以修成仙人！ 这在龙太子看来，已经是了断了缘分，鱼水之欢换一段仙缘，算是尽到了情谊。 然而，其母却颇为不甘，想要得到更多，因此硬是咬牙将所有灵草仙果，都用在腹中胎儿身上，使之血脉之力大增，完全不顾自身承受极限。 生下敖溪后，其母果然生命衰竭，没过几十年就衰亡了。这还是母族倾力挽救的结果，不然恐怕会当场身死。 敖溪的童年，在母亲的殷切期盼，和族人的敬畏目光下成长。 等到母亲去世后，那些母族之人，对它更是恭敬有加，视如珍宝，甚至颇多讨好！ 亲情，敖溪从小到大真没感受过多少，或许母亲给了他一些，但那已经成为记忆，而且在此时的他看来，恐怕那更多也是功利。 当然，敖溪还是对水蛇精怀着感恩的心，更把母族中的一些人，当成亲朋对待。 即便是如他这等强横的生命，也需要心灵寄托，他不认为那些天生弱小的，便是蝼蚁。 至于龙族，他才真没有放在心上。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即使成为了龙太孙，也不过是在龙族挂个名，替母亲完成心愿。 无论敖溪心中如何作想，身为东海龙族，权利与义务始终并存，享受权利的同时，就要付出义务，不管他愿不愿意享受权利，也不论他是不是乐意完成义务。 龙族的权利，在于他背后站着一个巨无霸，在于横行四海的通行证。 或许这在一些天仙金仙看来，远不如他的另一个身份值得重视。可一般的海中生命，包括敖溪的母族，还是更认可龙族这块金字招牌。百万年积累的声望，不是区区百余年能抵过。 至于义务，相对来说倒是简单，更像是一种形式主义。 已经成为四海之中最顶级的庞大势力中的一员，上面又有人罩着，哪里还需要他这个小辈尽什么义务！ 定期巡视东海，就是敖溪身为龙族应尽的“义务”。 这更像是一种另类的特权，率领一大群虾兵蟹将接受各族的孝敬，公开收受贿赂，这才是事情。 可能也是他才加入龙族，又有着光明山的背景，那位名义上的父亲为了“补偿”他，特别给他安排了肥缺。不然这样的“义务”，未必轮得到他去履行。 敖溪背靠光明山圣地，就算不是天尊弟子，甚至不是大圣弟子，又有多少人敢小觑！ 甚至，他的地位比外人想象中的还要高些，加入光明山后，敖溪从未缺过修行外物。 那位守山老人来历神秘，似乎连光明山的诸位大圣，都没有半点轻贱的意思，视如兄弟。 敖溪平时的修行环境，所能享受的一应外物，和寻常大圣的弟子，都没任何区别，守山老人还常给他开小灶，弄得他眼界颇高。 东海各族对他、对龙族巡视者的供奉，放在一般龙族眼中，都是一笔巨款，他敖溪，还真不见得如何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不表示就要推出去。倒不是想要和光同尘，而是自己用不到，也可以留给“亲朋”。 光明山的东西，档次太高，不提敖溪舍不舍得，就算舍得，那群海蛇精怪也受不起，它们的血脉力量太薄弱，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拿来进补。 各族的供奉之物，就差不多了，皆是四海奇珍。 对于那群海蛇妖，它们正好是大补之物，平日只能看着流口水，拿来反哺族人恰当好处。 母族对敖溪没有多少亲情，但实实在在有养育之恩。敖溪不是无情无义之辈，有些事情，他漠然视之，却一直记在心里。 巡视完最后一站，敖溪在一群海蛟的千呼万送下离开，准备带着手下回母族看看。 他认祖归宗以来，只回去过两次，不过每次都会带上不少灵果宝物，还有一大群下属，算是给母族造势，让人知道他的态度，这也确实令母族得了不少好处，以往一些敌人见到这些，纷纷退避万里，有的甚至离开了大海。 但就算这样，他心中也始终还有一点亏欠。 当年为了给他母亲延命，为了让年幼它能饱食，母族的付出不可谓不少，虽然比不上他对母族回报的千分之一，但对于当时的母族来说，那是相当沉重的代价。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其实很没道理，因为天平的两端是完全倾斜的，但这种说法，还是会被认可，甚至时有发生，只因为感情从来没有道理可讲！ 曾经付出感情的，只要投资对了人，将来就一定会得到回报，基于感情的回报，百倍千倍于付出，这是非理性的筹算，是人之感性最大的体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八十三章 识破（下） 经过一处海滨的时候，敖溪兴之所至，忽然想要兴风作浪。 当然，这并不光是一时兴起，也有顺带扰起藏在附近的一窝黄金鱼的意图。 虽然那并非唯一的手段，甚至可以说是最费力的手段，但既然合乎心意，又何必计较太多。 至于黄金鱼，那是一种罕见的宝鱼，能给血脉之力不似龙族那么霸道的种族延命。 所以，或许对于龙族而言，黄金鱼不过是一种罕见的珍馐，而对于其他海族，那却是真正的瑰宝，即便在龙族收到的供奉之物中，也很少见到。 敖溪也是才得知消息，知道这片海域还藏着这些可爱的小精灵，准备捉了带给垂垂老矣的族祖，虽然那条老蛇天寿已到，非是凡物能够逆转命数，黄金鱼的作用恐怕不会太大，但也算是一片心意，相信老蛇总会有用到它们的地方。 敖溪踏浪弄风，掀起碧涛万顷。 蛟龙一怒，搏浪三百里，敖溪远未成年，也有仙人的实力，一番弄潮，当真是惊涛拍岸，声势骇人！ 岸边，浑身湿漉漉的亚希呆呆看着眼前被浇灭的信香，怀疑是自己的诅咒找上门了！ 他浑身一哆嗦，还来不及心生绝望，依稀又听到海风中传来了高亢的龙吟声！ “啊！！！龙？！巨龙！！龙神！！！” 亚希的心脏骤落骤起，激动的眼珠都差点瞪出来。 这般恐怖的风暴，原来不是催命鬼来了，而是救星到了！ 亚希曾经在某个世界遭到过一条巨龙的追杀，几次轮回后实力大增，付出不小的代价回到那个任务世界，费尽心机才屠掉了那头传奇巨龙。 他对龙族，绝对谈不上半点好感。 他从未想过，竟然有一天，会认为龙吟声如此美妙。 “我在这里！！！龙王老爷！我在这里！！！” 亚希开始朝着大海呼唤，而后被一大片海浪拍翻，吃了几口咸涩的海水，呛的连连咳嗽。 坐在海滩上的亚希不禁有些骇然，他可是传奇强者，就算此时没有防备，万吨海水打来，也未必扛不住，怎么会和普通人一样弱不禁风！ 很快，亚瑟意识到，并非他自己变弱了，也不是诅咒的力量让他虚弱到了这种程度，而是来者过于恐怖！ 那龙王果然是超越一般仙人的存在，以至海水中沾染的些微龙威，都有着浩瀚无尽的伟力，能让猝不及防的传奇强者吃亏！ 亚希心中大喜，龙王越强，他自己活命的机会不就越大！ 同时，他却也有些惴惴不安，毕竟这“龙王”，也是龙族，不见得会喜欢他这个“屠龙者”，对方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友好。 只是此时无法，就算饮鸩止渴，也只能做了。 亚希再次开始朝着海中高呼，过程中甚至动用了一点手段，让自己的声音可以传到几百里外。 几次三番后，那龙吟声才开始变得清晰，于此同时，一股慑人的气息，也逐渐靠近，让亚希感觉到了明显的压力！ 这龙威，虽还未直面，比他曾经见识过的，还是恐怖了太多、太多！ 很快，亚瑟就见到了传说中的“龙王”！ 那是一条巨大的白龙，比他想象中的要小一些，但是相比于正常人类，依旧十分巨大，就像是一辆从海中窜出的高速列车！ 轰！！！ 巨量的海水扑面而来，连沙滩都被往后推移了一大截，就这恐怕还是对方有所收敛的结果。 亚希抵住了浪头，不仅是因为“龙王开恩”，更由于他有了准备。 亚希不是，连传说中达到传奇极限的半神都算不上，但他始终是传奇强者，甚至是传奇强者中的佼佼者！ “凡人，是你在呼唤我？” 白龙声音平静，带着一点高高在上。 亚希认为白龙是漠然的，就和他曾经窥见过的一位神灵一样，即便它知道你在观察它，只要没有妨碍，也有很大可能忽视你，因为双方的视界根本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这就是目中无人，但这并不重要，因为他此时有求于人。 “龙王老爷，我——” 亚希正要解释，不料本来十分平静的白龙，忽然间却暴怒起来，有些骇然的看着亚瑟身后，怒道： “凡人！你果然别有用心！该死！” 亚希以为白龙是无所不能的龙王，却不知它只是一位巅峰人仙。 仙人的境界距离亚希并不近，他对仙人的了解，更多还在于揣测，直面仙颜的次数，屈指可数。 当亚希以为白龙*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时候，却不知白龙一直在审视他，白龙和其他龙种不同，起于微末，并不会忽视一些看似渺小的个体。 然后，白龙瞬间看透了隐藏在亚希阴影中的恐怖的东西，于是变得愤怒起来！ 它觉得自己遭到了算计，这个人类，竟然想要坑它！ “龙王！你！” 面对白龙豁然张开的巨口，亚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而后，一道炽白的光芒淹没了他，没有任何像样的抵抗，前不久才侥幸逃过一劫的亚希，瞬间化为飞灰！ 面对真神，底牌几乎用尽的亚希，就和自己想象的一样弱小。 冲突没有随着亚希的死亡而停止，事实上，那更像是揭开了唯一的遮羞布！ “嚯、嚯！” 一片阴影猛然从亚希的影子里跃出，带着一些怪异的声音，迎着可怖的龙息，扑向了白龙！ 它，无视了敖溪的龙威！ 敖溪瞬间后撤，这条白龙虽有着不错的传承，天赋也还可以，但毕竟年轻，百多岁，只能算是人类中的大孩子，远未成长到极限，顷刻落入下风。 不怪敖溪未战先怯，实在是敌人太恐怖，那不是寻常仙级层面的敌人，虽然实际上并不具备太恐怖的力量，却有着可怕的本质！ 敖溪是龙族，更是光明山的一员，就算还没有成年，只是巅峰人仙，靠着血脉之力、诸多秘宝，也绝对能逆战地仙，说不定还能小胜，百多年更不是活到狗身上去的，和人类的未成年还是有许多不同，等闲哪有那么容易被压制。 但是那道气息所沾染的，却是一种连罗天上仙都避之不及的阴晦力量！ 别说一个敖溪，就算十个敖溪来了，此时也不能战，只能躲！ 光明山山脚下，神秘的守山老人忽然睁开眼睛，瞬间离开了原地！ 他刚接到道主传讯，知道自家徒儿惹上了大麻烦，立刻准备出手相救。 比起光明山的其他大圣，从真实世界的地球来到此界的守山老人，无疑对传承更为看重，对弟子也更关爱，也就是更护短。 这么些年来，守山老人一共只收了三个弟子，一个死了，一个被道主送去天外远征，只剩敖溪还在身边，如何能不悉心回护！ 守山老人离去后，凌夜的身影也出现在光明山的绝巅，远远眺望着东海之滨的方向。 “尸魂界意志？” “这么多年，还没放弃？真有意思！” 凌夜自言自语，言下却并无太多忌惮。 虽然比起真正的逆命之人，他的成长还是太慢太慢。 可是比起其它存在，他还是如同坐火箭般的在往上窜，进步飞快！ 时至今日，莫说本体凌歧，即便是凌夜，也不是尸魂界意志能轻易撼动。 当然，若是在对方主场，肯定是另外一说。 但谁让此时，尸魂界意志跨界而来，没有半点天时地利的优势呢！ “既然来了，那就彻底留下吧！” “成长总需要养料，本体要完成新的腾飞，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天命将乱，世之不存，真实和幻想，界限将越来越模糊。” “果然，这是一个毁天灭地后再次开天辟地的新时代，就连那些原本不死不灭的特殊存在，都无法独善其身，我也当与本体共勉！” 凌夜想着，瞬间动作，已经比守山老人更快一步，出现在了东海之滨的战场上，只是他并未动作，静静的俯视着，等待着大鱼落网。 敖溪不知凌夜已到，还在拼命挣扎。 当然，他此时若不拼命，很可能真要完了。凌夜是来钓鱼的，可不是来做保姆，敖溪的保姆还在路上。 短短十几个呼吸，凌夜就蹙眉发现，倘若自己再不出手，很可能鱼还没上钩，饵就要被吃掉了。 敖溪的天赋确实不错，但他太年轻，天赋也只是不错，并非逆天，否则也轮不到守山老人收做弟子。此时的敖溪，能力战地仙，技止于此。 地仙对人仙，本当是稳赢的局面，但若这人仙根本就是某个恐怖存在的分身，那么别说还有人仙的力量，就算只剩凡人级别的力量，也未必不能做到反杀！ 层次差距太大，就算拥有绝对优势的力量，也会变成一堆松软的棉花。 如同此刻的敖溪，明明占据着绝对的力量优势，却总是束手束脚，仿佛投鼠忌器。若他堪比天仙，或许还能奋力一搏，灭杀对手，可他只有地仙级的战斗力，面对那诡异的人仙，当真什么都做不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八十四章 江山如此多枭 凌夜舔了舔嘴唇，心中有些震骇，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尸魂界意志。 果然，本体能耍弄的，不表示自己也能玩弄于鼓掌，当做瓮中之鳖。 何况本体当年的成功，未尝没有运气的成分在内，那么他会有这种好运吗？ 本体是本体，他是他，相差不可以用道理计算。 这不是说因为他是分身，所以天生就低了一头。 若看先天禀赋，他比本体不知强到哪里去。 然而，天赋抵不过运气，运气抵不过命数。 本体有成圣的命，甚至未来注定还会更加辉煌。而他，最好的命也不过是当做红花边上的一片绿叶，此时更连绿叶都没得做，如何去和红花相比？ 再好的天赋，也只是一粒种子，若没有良好的环境，最后什么芽都发不出来，还不如一些普通的种子，被一次次催化，生长出惊人的果实！ 本体的命数，对祇而言，便是最好的成长养料，非同小可。 到了今日，即便是连几尊分身也心中有数。所谓凌歧，是比什么气运之子、位面之子都更恐怖的“被选者”，“命运被选者”！ 一旦被选中，只要不和命运，以及那些真正的逆命先行者为敌，那么被双方共同认可的“引子”，将始终站在“运气”的制高点。 不，那已经不能称为是“运气”，而是一种果，因果倒置的结果，是注定的命！ 有着如此来历，本体才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入了轮回，再超脱轮回，甚至堪破真幻，进而窥见那一丝真实，生出脱离命运掌控的不切实际的念想。 身为最重要的独立分身之一，在斩断相互间的命运联系前，凌夜也能沾光不少，算是半个命运选者，什么位面之子在他面前都不够看，因为运数抵不过命数。现在，由于本体的筹谋，他已经不能算是本体的分身，至少不是完整的分身，因此他所能依仗的，可能只剩下自己。 当然，或许还有背后的那尊圣人——凌昼！ 凌夜没有打扰凌昼的意思，凌昼成圣，但毕竟用了一些非常规的手段，走了最普通、甚至带点取巧的道路，成为新晋圣人，可以说先天就弱了那么一点，此时急需时间去巩固境界。 况且，哪怕发现了尸魂界意志的难缠，凌夜也不认为需要用牛刀杀鸡。 这是他的主场，他不认为自己收拾不下尸魂界意志。 即使真要人来压阵，也无需出动一尊圣人，这么做完全是大材小用。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圣人级的战力，在将来绝对会是中坚，此时却还是一种威慑，不到出手的时候。谁若率先出手，要么就和本体一般，运气极好的在真实世界占到先机。要么，有九成以上可能，反而会为他人做嫁衣。即使本体此时所为，落在那些更强大的存在眼中，何尝不是代为编织一件现成的嫁衣？那些存在清楚，所以容忍，等待收割。凌歧也清楚，所以一面疯狂的提升自己，一面却在为后路进行筹谋！ 止戈圣庭，东洲列国第一圣地，传闻背后有着极为惊人的靠山，比之九重天上的仙庭还要可怕，让人生畏。 这当然只是普通修士的看法，或者说是一种不被公认却广为流传的“谣言”。 若是高阶修士，各派高人，知道九重天上的仙朝便是曾经统御三界的天庭，决然不会有这种念头。 天庭何其恐怖，横压世间无数万载，即便到了中古就开始衰弱，也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即使是天庭最衰弱的时候，被妖族联合攻上天庭，也有着前因后果，并非天庭本身虚弱到了那种程度。 总之，无论是哪个时代，天都都可以称为是天地间最可怕的地方。 特别是近千年以来，新任天帝江浩如同彗星般崛起，当真是燃起了惊人的余晖，甚至让这庞然大物有着再次东升之势。 江浩年纪不大，还只有一千多岁，乃是绝对的天纵之才。 修真界的一些老古董，甚至依稀记得天帝刚刚入道时候的模样，桀骜不驯，卓尔不凡，此时却威严肃穆，高高在上，几乎不敢辨认。 这位枭雄，曾一次次带给整个修真界一种震动，一种惊天动地的震动，后来也让这种奇迹一直延续至今，令得暗弱的天庭再次焕发神采。 如此天帝，加上正如旭日东升的天庭，就算还没有恢复到中古以来最巅峰的时期，又怎么会畏惧什么？ 碎渊何其强大，数大天尊围攻天庭，不也在不久前铩羽而归！ 可是，止戈圣庭盖压修真界又是不争的事实。 一旦问道为何东洲诸多和天庭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宗门，遇到止戈圣庭都纷纷退避三舍，这偏偏又连那些高阶修士都无法解释，甚至不愿意提起。 莫非真是畏惧止戈圣庭那几尊天仙级战力？ 莫非天庭连区区几个天仙都对付不了，还是说天庭从不干涉修真界的正常运转？ 这种笑话，谁信！ 止戈圣庭，成立至今已有三千余年，在修真界所有大型势力中，不算老资格，也不是什么愣头青。 两千年前，止戈圣庭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用了不到百年就晋升成仙，以人仙之身逆斩地仙。 从那时候开始，止戈圣庭便一举晋升，成为东洲天下最顶级的势力之一，也是散修集团最大的庇护所。 那是一个时代的奇迹，此人虽然不如江浩，但也威名不小，甚至惊动了天庭，派下仙使压制。 至于止戈圣庭真正的崛起，连天庭都忌惮，不敢为难，这还不到百年。 那背后的深意，耐人寻味。 百年时间，足够凡人换上几代，可对于修士，也说不上太长，可能一个修士从启蒙到入道，差不多都要百年左右。 现任止戈圣庭之主，便是一千八百年前得道的名震天下的止戈上人，乃是真正的天仙，即便在仙界，也勉强算得上一号人物。 这位止戈道人，听说两百年还躲在门中禁地闭死关，一百年前却忽然出山，一举取代了之前的圣庭之主，令得圣庭一扫颓靡之风。 止戈上人实力手段都有，不然也不成风云，可他绝对不是止戈圣庭的崛起之因，否则又岂会被镇压在圣庭禁地，名为避世，实则监禁，一千多年功行毫无寸进，仍旧止步天仙。 这其中要说没有天庭的功劳，谁都不信，凭止戈上人的天姿，不说称尊，至少金仙之位还是很可能达到，却在拒绝天庭吸纳后，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悲凉。 除了止戈上人，圣庭中最令人忌惮的，很可能是崛起之因的，还有一人，同样也是在百年前突然出现，帮助止戈上人“拨乱反正”后，加入了圣庭，担任太上长老一职。 那是一位来历神秘的剑仙，功行不明，有人称是从域外而来的天仙，祇自称——凌！ 凌很少出手，即使出手，也是神龙隐现，见首不见尾，但他座下有五大弟子，却是圣庭的名人，个个都堪比地仙，甚至只要条件合适，就能刺杀天仙，堪称半步天仙战力！ 天仙，在天庭也算一号人物，在世俗的修真界，更是千年难得一出，若不是东洲各派背后大都有人，随便出一位天仙，就能横行一时，如同当年的止戈上人。 而此时，整个止戈圣庭，却有着如此多的天仙、准天仙战力，这也是一些浅薄者以为各派退让的原因。 五大地仙弟子，这还不是凌最为传奇的地方。 据说，凌曾有一位大弟子，乃是一国凡民入道，却在百年前几乎成功刺杀一尊大罗金仙！ 当然，那只是一个传说，不提有没有那样一个人，就算真有，此人是不是凌的弟子，和他有没有关系，也要两说。 但这无妨于外人对凌的敬畏，事实上，就算那只是一个流言，也肯定是因为凌的威名过盛，才会出现那种夸张的传言。 刺杀金仙？想想都让人觉得疯狂！ 人仙、地仙、天仙、金仙。金仙已经是仙人中最顶级的一流，世俗修真界平均八千年才会出现一位，这指的还不仅仅是东洲。 天庭的金仙，大都是修士进入天庭后，得到更多更好的修道外物，拥有更强的功法、更好的修行宝地，财侣法地俱全之后，未来才有那么一丁点机会，能修成金仙。 金仙，无论是对于哪个群体、哪个势力，都是已经是顶梁柱一般的存在。 在天庭，金仙可为兵马大元帅，在妖族，金仙也可号称大圣，威吓一方。 刺杀天仙，这是惊世骇俗，是震惊天下。刺杀金仙，这就是惊骇仙人，真有此事，恐怕天帝都要过问！ 而且，若此事为真，连一位弟子都能刺杀金仙，那么凌本人该有多强？刺杀尊者？刺杀天尊？ 至于凌本身就是尊者、乃至天尊级别的大能，这种事情，修士界根本没人想过。倘若有如此实力，即便在仙界，在东洲之外更广阔的世界，都能占据一处洞天福地，还用得着在修士界、在一群猴子面前充大王吗？那完全没有道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八十五章 剑出东洲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若为猛虎，自不该屈居猴群。 但人，毕竟不是动物，强者未必不能藏匿在弱者中间，这叫隐士。 世俗之人尚且如此，况呼修者，遑论是仙！ 若是只考虑修为的提升，那么越强的仙人，肯定越该占据那些资源丰富的洞天福地，否则不提发展势力，仅仅自身修行所需外物，就很难满足。 因此但凡仙人，罕有在世俗修炼的，那得不偿失，除非是为了创造特殊的功法，体悟红尘之变，进行另一种修行。 古往今来，这种事情并未少见。 昔年有灵殊子红尘打滚，最终创造出术算避劫之道，仗之夺来遁去的一，硬是以灵机紫气之身修成太古天尊，入得圣人法眼！ 灵殊子这等人物，古往今来不多，更多在世俗修行的，最终都是无功而返，但这并不妨碍这种修行之路的畅通。 凌尘，便是如此，他在世俗修行。但他不是那等俗流，他的天赋来历比灵殊子更惊人，所以他留下种种传说，创造了一个真正的奇迹！ 能做到这种程度，真的一点都不奇怪。他是凌尘，无论是成为凌歧的化身前，他的前世，还是成为凌歧的化身后，他的今生，他都是真正的绝世之人！ 凌尘的前世，曾是一尊巨头，是纪元之子、宇宙之子，注定要站在宇宙的中心，成为比肩圣人，乃至比一般圣人还可怕的存在。 只是由于命运之外的变数，遭到某个逆命先行者算计，他的前路才生出波折，终没能走到巅峰，落得在异度宇宙黯然魂灭的下场。 成为凌歧的化身后，凌尘并未得到多少潜力方面的助益，但就像是被打开了一道枷锁，他重新焕发光彩，开始展现出丝毫不逊色前世的风采！ 凌尘的硬性资质，其实和凌歧一样，只属于普通人中的天才，比不上光暗天尊那等天灵毓秀之辈。 但他的潜质、潜能，绝对位于诸分身之前列，说不定会是诸多分身之冠！ 凡为纪元之子者，要么天资惊人，要么才华横溢，要么坚韧不拔，总之，就算看起来资质没有那么惊天动地的，除了惊人的气运，肯定也还有着种种内秀，不然光凭运气最多止步位面之子一级，肯定成不了纪元之子。 凌尘没有惊天的天姿，却极具韧性、悟性，即使离开了逆天的气运，依旧是不可多得的良才美玉。 在得到本体指点后，早在一百多年前，刚来到天罗世界的时候，凌尘就草创了一种凡人都能修行的逆天剑道、绝杀剑道，能凭凡人之身逆杀修士，甚至斩仙！ 百年之后，这绝杀剑道渐渐趋于圆满，逐步褪去杀剑本质，让凌尘捕捉到了那一丝真髓！ 时至今日，凌尘虽不敢说彻底掌握了这种道，但也能初步运用。 他本身修为，止步天尊一级，毕竟这是他所欠缺的，没有直接得到本体反馈，就算有着多方援助，百年修行，突破到天尊境界，已经是极限。这速度远远超过旁人想象，只是比起光暗天尊的进步，还是有些不够看。 可若真是拼命，即使不动用截天剑，凌尘的战斗力，也绝对不会比凌夜弱太多！ 他靠的，就是逆天的绝杀之剑，或者该称为绝杀之道，这是以下克上的终极武道神诀！ 以普通天尊之力，逆斩上古、太古天尊，这功诀，绝对惊天动地，对于圣人之下的存在而言，或许比灵殊子创造的历劫脱灾数算妙术，还要可怕的多，终究那对战斗力的提升，更为明显！ 比起一味躲避，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除非对方根本不是自己能抵抗，比如面对圣人，比如面对天地大劫！ 不管怎么说，掌握了这等功诀的凌尘，就算还入不得圣人之眼，至少在圣人之下，任何人都无法忽视。而这样一尊杀神，在对付过江强龙时用来压阵，那是再恰当不过。 东洲九华福地，止戈圣庭，一位年轻的道人悠然御剑飞天。 这是一个有些英俊但又不很过头的年轻人，落在凡俗之中，或许是潘安宋玉之流，可在修行界、特别是止戈圣庭，他的容貌气质都只能算是恰当好处。 没有人会知道，这样一个看起来就像是在额头上刻着“标准圣地普通精英弟子模板”几个字的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的剑仙、杀神凌！ 凌尘御剑遁出中洲，浑身气质霍然一变，有股锋芒的气息透体而出。 只是这点气势的变化，前后之间，他已是判若两人。倏忽一跃，凌尘宛似一道流光逝去，这飞遁速度，顷刻间几十万里，即便是等闲金仙见到，都要目瞪口呆，毕竟这是在天罗世界之内，并非无垠虚空。 东海之滨，白龙已经化出本体，和一片巨大的阴影厮杀在一起，或者说被阴影纠缠着，逐渐陷入泥潭！ 它一次次将阴影撕碎，一次次被阴暗包围。起初，阴影只能遮住它的一爪、半尾，到了后来，阴影已经扩大到能遮住它半个身体！而在这过程中，白龙也能明显感觉到种种力量的流失，无论是本身所拥有的力量，还是原本很难轻易察觉变化的寿元！ 它的眸子逐渐黯淡，它正在变得虚弱，它十分不甘，可这无益于现状。 对方层次太高，高到即使只有人仙的力量，也能将它玩弄在掌中。 若非双方绝对实力有着绝对的差距，它甚至未必能撑到现在！ 对方始终未尽全力，只是用了一点小手段，它就栽了个大跟头。 白龙不禁绝望的想着，莫非自己真的只能做一条游戏在溪水间的小蛇？ 莫名的，敖溪开始胡思乱想。 敖溪，这名字本没什么，但这是它快出生的时候，龙太子特意让玄龟一族带给他的赐名！ 白龙能感觉，他的父亲并不喜欢他，直到现在，他仗着光明山的势头，强势回归龙族，逼得龙太子都不得不低头，曲意逢迎，同他和解，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父亲，依旧不喜欢他，偶有流露！ 所以，这名字，本身就有着某种潜意！ 然而，它也是龙，也有冲天之志，凭什么，他就要像一条水蛇一样，卑微的活着？ 就因为他是杂血？还是因为他的母亲身份卑微，是龙太子曾经的耻辱？！ 白龙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无名怒火，它感觉自己快黑化了，他感觉自己瞬间变得无比强大，身体中充满了无穷的斗志和力量！ “不好！” 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守山老人霍凡出现在黑云之外，他本来还算镇定的神情，却是明显带着骇异！ 片刻之前，阴影中的白龙还若隐若现，峥嵘的头角始终无法被完全掩盖。 不知为何，就在方才，霍凡刚刚抵达的时候，那片阴影遽然暴涨，变成了一片浓密的黑云，彻底将白龙吞没！ 霍凡神情凛然，显得凝重。 倘若说，方才的阴影，对他而言还只是诡异，隐约带着威胁。 那么此时，那片黑云，即便是他面对着，也要慎重，否则未尝不会阴沟里翻船，特别是在自缚手脚的情况下。 那片诡异的阴影，果然可怕，是一种前所未见的邪秽。 只要条件合适，竟然能瞬间跃升威胁等级，这简直不可思议。 霍凡不是白龙，他入道不过百余年，却已经是实实在在的金仙！ 能让他感觉到威胁的，那就了不得了！ 当然，霍凡这个金仙，战斗力也就金仙初级的程度。 他能在“百余年”内修成金仙，并非因为天赋异禀，而是他颇得光明山的斗战天尊看重，早年就被送入星空战场，进行磨炼！ 天罗世界的十年，他几乎在星空战场中度过了一千年，见识过的异位面数以十计，最惨烈的时候，一日就要厮杀近千场！ 有此之故，他才能以仅仅还算不错的资质，在九十年前、自身时间线的千年之内，成就金仙之尊！ 这过程中，当然少不得运气之助，不然如此厮杀，他早就亡故。 只是那终究是外力，根本还要自己可堪打磨，由此可见，霍凡的确有着比资质更优秀的潜质。 可惜自从成就金仙之后，霍凡感觉自身潜力达到极限，又因为某次异世征战之时遇到一场情劫，弄得斗志低迷，所以斗战天尊很快就失去了对他的兴趣。 此后，他便在光明山收徒、潜修，除了几次踏出天宇，稍有斩获，其余时间，修行成果聊聊，几无寸进。 霍凡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也就那样了，资质所限，又失去进取之心，金仙大概已经是极限。 若是一般的修行者，遭遇如此大变，心灵归于寂灭，或许反而能契合修行要义，说不得还要实力大增。 霍凡却不同，他从最早就继承了斗战天尊的斗术，有进无退，非生即死。 所以，霍凡早就不奢望自己还能突破，只希望未来弟子中能出现尊者级、乃至天尊级人物！ 那是他和斗战天尊的约定，只要有弟子成就尊者，他就能重回地球！同时，这也是他对斗战天尊的补偿。 被寄予厚望，却令人失望，既然自己做不到，若弟子能代他完成，也是了断一桩因果。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八十六章 入瓮 白龙不是霍凡弟子中资质最好的一个，只是中游水平，不上不下。 霍凡一共收过三个弟子，大弟子资质鲁钝，却有孝心，淳朴忠厚，不被土著看重，但很得霍凡的欢心。 可惜此人英年早逝，连仙人都未修成，就被一尊流亡在外的鬼仙灭杀，苦逼到了极点。 二弟子和大弟子则截然不同，应该说是另一个极端，但凡大弟子没有的，二弟子都有。 此子英明神武，为人果决，更兼有奇骨、有天赋，也有机缘，是那种天生的主角模板，做什么成什么的鬼才！ 那是他厚着脸皮从另一位护山大圣手上抢来的，本来是要当成天尊传人培养，因为霍凡继承的斗术，同样源自天尊，加上那位弟子自己选择，这才被他捡了个漏。 这位弟子，如今正在天外战场磨炼，未来有望达到尊者，甚至是天尊级别，如今他已有十多年没见，很可能已经超过了他，成就中位、乃至上位金仙！ 三弟子，便是近些年才收下的白龙敖溪，中规中矩的衣钵传人，优点有，缺点也有。 敖溪资质尚可，秉性和资质一样，勉强还行，很普通的一个人，或者说一条还算优秀的混血龙，这当然是在圣地中人看来。 霍凡之所以看重它，期望甚深，只因为他从敖溪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大弟子，虽然得他欢心，但这毕竟是一个危险的仙侠世界，资质不行，就是不行，除非他霍凡一直罩得住，否则早晚要出事。 二弟子，天资卓越，有着天人之姿，本来是最值得期望的弟子，问题是霍凡每每见到他，甚至会感觉局促，特别是当得知对方成就金仙之后，当即无言。 此子入道时，他只传了一篇斗术，之后的成长，完全与他无关，那更像是他的记名弟子，而非真传之人。 唯有白龙，优秀、但不至于连当师傅的都要成为背景，这样的弟子，才适合传下衣钵。 霍凡厚着脸皮抢来的二弟子，是他对斗战天尊的交代，那是斗术的传承者。 对白龙的培养，才是他对自己的一种交代。 也唯有敖溪，才可能传承他的道，而非斗战天尊的道。 或许，白龙未来成就有限，很可能达不到他的期望。 或许，未来白龙会和他那位大弟子一样，某天就传来身殒的噩耗。 但这不表示，他对它就不再抱有期望，更不表示他就会眼睁睁看着它死在自己面前。 眼前的黑云，令霍凡警惕，他此时踟蹰的，更多却是一种忌惮。若非担心伤到白龙，他只需要竭尽全力攻去，相信不难将黑云彻底打散！ 然而他也知道，这般迟疑下去不行。那阴云明显正在靠着和白龙缠斗，一点点汲取某种神秘的能量，壮大自身。 倘若等到阴影再次“升级”，那到时候别说救人，就连霍凡自己都可能会搭进去！ 霍凡当机立断，瞬间化为一道人形闪电，劈入黑云之中。 同时，远空一线流光闪过，像是刹那芳华，又好似只是幻影，暗中窥望的凌夜身边，忽然多了个人！ “嗯？那金仙，是霍凡？” 神出鬼没的凌尘带些惊讶的问道，他的性格骄矜，甚为桀骜，会这样关心一个外人，十分罕见。 “不错，他是霍凡，可惜了。” 凌夜淡淡的回答，语气并无太大波动。 他知道，霍凡和凌尘是见过的，而当年的霍凡，肯定也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就如同此时。区别只是，当年他如旭日东升，朝气蓬勃，而此刻完全就是暮气沉沉，从表到里都是如此。 霍凡入道之时，已不年轻，几乎过了中年。 但这对于光明山来说，真没什么，只要有天赋、有潜力，光明山有一百种办法让凡人返老还童。 至于修成之后，只要成就人仙，寿元便不再是问题。即便受限于世界规则，仙人也会腐朽，但那不是身体机能的问题，涉及到冥冥中的定数，况且那往往以千年万年计算，对于凡人，等若不朽。 奈何，区区百年，弹指一瞬，凡人也只过了一两代，曾经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就变成了地上枯枝败叶，物是人非，不外如是。 光明山的守山老人，有着金仙的实力，连妖圣都要尊重，然而，他确实“老了”，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一如他尚未入道，终于将步入人生的黄昏！ 霍凡的事情，在光明山并非秘密或者禁忌，就连一些和光明山交好的势力，对此也略有所知。 只是凌尘这百年，确实少现人前，几乎过着隐逸的生活，更不会关心那种事情，所以才不清楚。 也是由于本体斩断了诸身之间的命运联系，导致诸身间亲密无间如故，但再无“本是一人”的事实。 “确实可惜。” 只一转念，凌尘就从凌夜处得知事情的始末，除了口头上跟着感慨了一句，他再无表示。 天才，他见多了，杰出的天才，他同样没有少见，能有所成就的杰出天才，又有几个，能走到最后的天才，更是凤毛麟角。 对于霍凡之事，感慨和感触最深的，大概也只有孙影。 奈何那位斗战天尊，恐怕只论成败，不论其它。 成王败寇，区区一个霍凡，失败了，也就不用再去记挂。 倒是霍凡之前收下的二弟子，如今颇得斗战天尊的看重，受到的关注和培养，更胜霍凡往昔。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霍凡的时代已经过去，由于他还未走到自身的巅峰，就不得不提前谢幕，这就导致在另一个时代，他只能沦为配角！ 譬如此时，明明有着金仙实力，对付区区一道尸魂界意志的分身，他还如此不给力。 “道兄，看来还要劳烦你出手！” 只观察了片刻，凌夜就知道，只凭霍凡，根本不可能钓来那头大鱼，再等下去，事情恐怕要遭。 这不是说霍凡废柴到强出几个层次还敌不过对手的程度，而是他并无战心，只想逐走敌人，将白龙救下，没有杀敌之心！ 且不说抱着这样的心态，霍凡能不能成功，仅仅站在凌夜的立场，那就是要不得的，因为那摆明了在“放水”，让对手处于进退皆可的从容状态。 若是不能带给尸魂界意志足够的压力，甚至是危机，它又怎么可能投入更多力量？ 凌夜守在这里，为的可不是那区区一缕尸魂界意志！ “好说，只是这事儿我也不方便出手，否则恐怕会将它惊走，不过那毕竟不是真正的生灵，所以我有办法。” 凌尘拍了拍腰间挂着的、看起来更像是饰物的淡金色小葫芦。 那葫芦跳了跳，就像是忽然活了过来，猛然挣脱了绳结，往前一窜，就落到黑云之上，化为百十丈大小的庞然巨*物，看着比黑云还要骇人！ 锵！ 宛如惊天剑匣被打开，葫芦口瞬间溢出千百道流光，每一道颤动的流光，都仿佛一柄诛天的仙剑，肆意切割着空间，要将天道都捅个窟窿。 黑云轻易就被撕裂，内中传出了不可描述的怒吼声，就像是无数个扭曲的生灵，同时发出了怨毒的咆哮。 凌尘听了，却只是冷冷一笑，意念一动，那葫芦不再绽放剑光，却又化为无底黑洞，葫口猛然一吸，这方天地都是一颤！ 那让白龙作茧自缚、令金仙都投鼠忌器的乌云，就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收起，秫秫就往葫口一钻，眨眼间被吞了个干净！ 凌夜见此，本待阻止，不过感知到葫芦开始躁动不安，某个恐怖的意志，似要以葫芦中被困之物为引，强行撕裂时空壁障，以无厚入有间，降临到这个遥远的世界，遂按住不动。 分身之间，性格迥异，这就导致了行为方式的截然不同。凌夜惯于谋定后动，于无声处听惊雷，而凌尘霸道绝伦，但求一剑破天。 可是，凌夜相信，无论双方有多少区别，他们终究还是一体的，有同样的立场，是最亲密的朋友和战友。 凌尘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他不可能坏他的好事，否则就和自己同自己过不去一样！ 被斩断的，只是命运的联系，并非一切，否则哪还有什么后手可言。 果然，随着凌尘心意一变，原本被吞入葫中的黑云又被吐了出来，薄薄只剩一道黑影。 黑影虽然渺小、黯淡，但原本模糊的定位效果，却也在刹那变得清晰。 正是这瞬间，那股庞大可怖的意志降临了！ 黯淡的黑影就像是被充气、染色，很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怪物，四面八臂，十二条腿！ 这是此世生灵血脉中所恐惧的源头之一，曾经三十六层深渊中的某位界主，号称在深渊之中可以和圣人抗衡！ 黑色的怪物所散发出的气息，远远达不到真正的深渊界主这个层次，但是凭着祇本就超然的本质，这怪物的恐怖程度，绝对能让等闲天尊都望而却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八十七章 混沌之源 远处，已经沦为旁观者的霍凡和敖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根本不敢想象，方才试图吞噬敖溪的怪物，居然会变得如此可怕！ 那是一个隐约已经超出“仙”这个生命层次的存在！ 眼前所见，甚至还不是尸魂界意志的完整形态，只是一种外在表现形式！ “呵！” 凌尘冷冷一笑，分毫不以尸魂界意志的强大惊心。 或许，在尸魂界中，尸魂界意志是独一无二的，是至高之天道。 而尸魂界本身做为跨越无尽位面、乃至无垠宇宙的特殊空间，其界域之力也庞大的不可思议，就算根本不可能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天道”，尸魂界意志在尸魂界中，也绝对堪称无敌霸主，连圣人去了都能磨灭，除非遇到真正的中级圣人，才需要暂时退避。 但是，尸魂界毕竟不是梦魇界，更不是轮回之地，所以尸魂界意志能量化后的层次，终归还是比不上那些真正的霸主！一旦失去主场优势，它立刻被打回原形。 在尸魂界的外围世界，比如那些正在被尸魂界侵蚀的世界，尸魂界意志的力量，就要受到极大限制，碰到新晋圣人立刻要扑。 而在天罗世界这种根本没有被尸魂界侵蚀分毫的世界，即使是尸魂界意志孤注一掷，最多也就造成接近圣人级的破坏！ 此时，尸魂界意志明显没有这样的决心，第二次降下的投影，也不过是尊者级，能威胁一般的天尊、上古天尊，仅此而已！ 鱼肥了，该收网！ 咻！ 一声爆鸣，金黄的葫芦像是受到挤压，倏忽化为一柄葫芦形状的飞剑，蓦然朝着尸魂界意志斩去！ 这一击斩杀，当真是惊心动魄，惊世骇俗，宛如晴天霹雳，瞬间照亮了天地。即使百里之外，一介凡人都能感觉眼前莫名一亮，就像是这片天地中忽然被斩去了什么，少掉了什么！ 那尸魂界意志投影而成的巨人，随即开始崩塌，它就像是刚刚堆成的雪人，被人拿刀子劈成两半，又遇上了六月的艳阳，一点点开始消融！ 仅仅一击，凌尘已然将让上古天尊束手无策的尸魂界意志斩伤！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道伤，不可能让尸魂界意志本身受到太大伤害，但这毕竟是一击建功，让凌尘牢牢占据了先手，而他需要的，也正是这点先手！ 凌尘毕竟连上古天尊都算不上，只是普通天尊，若要灭杀尸魂界意志，对于凌尘或许不难，但那和凌夜的预期不符。唯有牢牢占据先手，才能做到克敌制胜。对于凌尘，在某种程度而言，那比杀敌更难。 凌尘知道，凌夜不需要自己做到那种程度，事实上，他此时已经做得太多。 但他是凌尘，他有自己的骄傲，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全套！ 就和想象中的一样，坍塌的阴影巨人，很快又揉成一团，开始扭曲、变形，并未消散，反而逐渐有了化为其它形态的迹象！ 人心恶念不死，则尸魂界意志不灭，这正是尸魂界意志的难缠之处。 好在这里不是尸魂界，也不是某个正在被尸魂界侵蚀的世界，所以祇能做到的，终归有限！ 凌尘心头一动，那柄葫芦神剑再次化为法宝葫芦，葫芦口有一股庞大的吸力生出，如同长鲸吸水，整团巨大的阴影飞快的没入宝葫之内！ 凌尘微微一笑，将手一抬，葫芦已然落入他的掌中，没有丝毫颤动！ 或许，它还镇压不了真正的尸魂界意志，眼前只是一道分身，和本体又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立足此界还有冥冥中的天数加持，又只需要压制一时，怎么会镇压不住！ 此前的一切，不过是在演戏，给尸魂界意志一点压力，请君入瓮！ 这葫芦看似普通，实则非比寻常，乃是凌尘的杀手锏。 要不是靠着它，一旦和尸魂界意志开战，无论是凌夜还是凌尘出手，都非得打的这东海之滨天崩地裂不可，想要制敌，结果也很难说。尸魂界意志一击不中，必然远遁千里，凭凌尘自身要降服尸魂界意志，诚然不容易，他擅长以杀证道、斩妖除魔，不擅长伏妖治魔！ 有这剑葫，情况立刻不同，它虽然还比不得截天剑，却也是此界中的一桩异宝，乃是最顶级的先天灵宝，被凌尘以逆天杀道淬炼，如今成了一件半成品的杀伐至宝！ 此宝尚有欠缺，那是因为凌尘自身有欠缺，终究没能完美掌握逆命之道、逆命杀道，没能彻底寻到那遁去的一，仍是以杀偷天。 好在从灵宝威力来看，此物也确实已经到了一种相对的极限，数倍于正常的先天灵宝！ 至于真正的先天至宝，非圣人不可炼，非圣人难以用。 剑葫已经是异数，至于截天剑，那早已不在天数之内！ 此番凌尘动用至宝牛刀小试，果然一举建功，人宝相合，非太古天尊不可挡，可惜碍于凌夜所愿，不得杀伐全功！ 也是尸魂界意志不愿投入太多，否则只需以绝对力量碾压，什么凌尘凌夜，若不动用最强底牌，都要望风而逃，毕竟他们本身还不是圣人，距离接近圣人，都还差不少。 只是那种情况绝对不会发生，因为那不符合尸魂界意志的利益。 尸魂界意志来到天罗世界，并没有针对谁的意思，也不是来追杀某某，或者和谁死磕、做意气之争的。 它是察觉了天罗世界和真实世界的联系，所以才想要效仿凌歧，先在天罗世界扎下钉子，继而进击现实。 这种事情，从尸魂界意志此番的行动来看，恐怕并非一时起意，或许在之前，在其它世界，它已经尝试过很多次，可能已经尝到了甜头也说不定。 奈何，这次它直接撞到枪口上，天罗世界，在诸多幻想世界之中，并非最顶级的那种，距离高等位面的概念还差不少。可这是凌歧分身主力所潜伏的世界，甚至藏着一尊圣人级的分身，也是尸魂界意志的不幸，注定要遭此一劫。 尸魂界意志受缚，凌夜向凌尘打了个稽首，表示感谢。 凌尘收了葫芦，稍微掂了掂，脸色却微微一变。 “道兄，何故？” 凌夜意识到事情有变，无视了随着葫芦飞回，见到他二人后似有意动的霍凡师徒，眯着眼睛问道。 凌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带些歉意的回答： “是我一时大意，刚才本该网尽的鱼儿，还漏了一条。” 凌尘的目光看向极遥远处，依稀看到了未来的某种变化，又像是看到了某个蠢蠢欲动的生灵，总之明显意有所指。 凌夜听了倒是松了口气，在他而言，只要不是即刻发生什么重大变故，其余皆可容忍。 这点小事，自是不妨。 尸魂界意志，又不是什么砧板上的鱼肉，有这结果，已经出乎预料，是秘宝建功，不能苛求完美。 当然，他也知道，尸魂界意志不比其它，漏了一点，就是火种，很可能成星火燎原之患。 不过不急在这一时，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凌夜向凌尘讨要了葫芦，要将这份大礼带回给圣人，好转交于本体，给本体带去某种契机。 凌尘叹了口气，朝着凌夜作揖回礼，丢下葫芦，化光遁去。 直到此时，霍凡才带着白龙敖溪，朝着“光明天尊”凌夜飞去。 层次差距太大，不管本身有多么伟大，是什么千古一帝、顶级仙人，在更高层次的存在面前，都没有丝毫得到平等对待的可能。 新世界，众神殿，仿佛亘古不动的至高圣人，忽然转动眸子，看向了角落的某个位置。 那里有一张隐于黑暗的神座，显得与众不同，带着阴晦的气息。 “伏卅，这就交给你。” 至高圣人的声音传来，于此同时，一道如同被无数链条锁住的身影，自虚空落下，坠到了角落的神座上。 “您的旨意，就是我的使命，吾圣。” 一道难辨喜怒、全无生机的意识波动传开，些许近期才有资格踏入众神殿的神灵被惊动了，没想到神殿中还藏着这样一尊大神！ 那像是死亡之神，但肯定不是，因为众神殿已经有死亡主宰。 然而这尊神秘莫测的神灵，其意识波动，却比死亡之神更加恐怖！ 这是一尊无限接近圣人的神灵，它是谁？ 无尽混沌之中，一个像是由无数意念聚合而成的存在，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咆哮。 在这混沌之源，它曾经发出过无数次的咆哮，每一次都让人颤栗，每一声都能令金仙魂飞魄散！ 然而，只有今天，只有这一次，它的声音带着凄然，带着悲凉，甚至带着一丝不安！ 混沌之源中的其余存在被惊动了，大部分只是稍微关注，就对它失去了兴趣，少部分甚至连关注都没有关注它。 这个存在，在外界无比尊崇。仅仅以力量而言，已经接近多元宇宙屈指可数的中级圣人，是绝对的巨头。 可是，在这混沌之源内，它只是一个新嫩，甚至在其它存在眼中，它更像是一个聚合失败的、扭曲的怪胎！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八十八章 无法触及的终点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草木生灵皆可进化，宏观意志也一样。 这两者所走的道路完全不同，最终却是殊途同归，都会接近“终点”！ 于个体而言，凡灵圣虚的蜕变，就是一种升华，是一个清晰的路标。 奈何，路标虽然清晰了，道路却每多波折、颇为坎坷，能坚持走在这条道路上的，寥寥无几。 特别是当终极虚道，听起来就像是一种虚假、虚幻、虚无之时，它更让人怀疑，究竟是否正确。 或许，虚根本不存在。圣，才是一种真正的极点！ 无论什么是终点，进化梯队的金字塔结构，永远不会改变。 但凡在世，凡物总是多如牛毛，数不胜数。灵性生命偶有诞生，却也是伪灵居多，真灵极少。一些凡人膜拜、恐惧的鬼神，皆是伪灵。 到了圣这个层次，得以进化的个体数量更是锐减，往往穷尽一整个中等位面，都找不出几个。很多位面，甚至一个都没有，连创世神也不过仙那个层级，最多由于一些特殊原因，具备了仙所不具备的一些伟力，但这无法改变本身层次不足的事实。 只有当位面同样进化，达到高等位面的层次，位面中才肯定会有圣人存在，因为到了那种程度，圣人就不再是位面的负担，而是小伙伴。但即便是高等宇宙的高等位面，所能容纳的本土圣人数量，也绝对不能超过九个，这是一种冥冥注定的极限，否则就算高等位面，也会承载不住，渐渐走向衰亡！ 而这些所谓的圣人，大都是伪圣、假圣！ 无论本身有多少种族优势、层次多高，天生具备圣性，留下多少传说，什么开天辟地，什么合道者，什么肉身成圣，以力成圣，皆是伪圣！ 真正的圣人，不依托任何成圣，不局限于世界，不局限于宇宙，一点本源寄托于虚空，天然就比所有“圣人”高出一头！ 那才是圣，遍数多元宇宙，都是屈指可数！ 大部分宇宙，甚至从未听说过那种圣人！ 进化难，走到相对终点更难！ 突破到中级圣人的难度，绝对比一些自以为自己已经很有希望突破的个体，想象中的更困难无数倍！ 当然，一旦突破成功，达到中级圣人的程度，那么立刻就有了质变，好处也是巨大。 真正的圣人，比之传说中的极限圣人还要恐怖的多，这种可怕的力量，还只是附带！最重要的，是本质的蜕变、升华！ 那种圣人，即便是个体进化者，也有能力和那些真正可怕的宏观意志相抗衡，前往混沌之源头，追寻永不可企及的终点！ 宏观意志，个体意志，都在进化，都能进化！ 宏观要靠着个体才能诞生，个体的成长，也离不开宏观意志的影响。 两者相辅相成，是蚂蚁和巢穴、鱼虫和水的关系。 鱼虫离不开水，没有鱼虫，水也会变成死水。 但鱼虫只能生活在一片水源中，而水里却可以有无数鱼虫，所以这从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比起个体意志凡灵圣虚的蜕变，宏观意志的进化，路线要更简单、更方便，只需要提升载体等级、也就是“位面等级”即可！ 因为宏观意志是个体意志的聚合，所以宏观意志天然无所谓凡灵圣虚的界限，具备达成进化的条件优势！在同层次的时候，宏观意志也往往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力量！它们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个体修行者在匣子里所需要参悟的“道”！ 唯有达到高层次，个体和宏观意志的差距，才会被缩小！ 但大部分个体，在踏出走向“最高层次”的第一步时，就不得不依托于宏观意志，自缚手脚。 而宏观意志，一旦有机会成长到高级状态，立刻就能进入混沌之源，多元宇宙的中心，留在外面的，并非本源！ 就算承载的世界毁灭，只要进入混沌之源，宏观意志也不会立刻覆灭，只会成为无源之水，但还是有机会卷土重来！ 那比依托于世界的所谓圣人，不知强了多少倍！ 这也是必然的，对于个体而言，真正的高层次，本就是指跳出匣子的真正的圣人！ 只有成为真正的高级生命、真正的圣人，才能在一定程度上，和宏观意志平起平坐！ 这不公平，个体直到最后，才能勉强追上宏观意志。然而从最初就已经不公平，结果反而显得公平。再说，所谓宏观，不也是因为个体才会出现！ 真正从最初就存在，并非因为个体而出现的，特殊世界的主宰者们，能进入混沌之源的，极为罕见。 大部分世界的宏观意志，还是后天产生，不仅需要足够数量的个体来催生，并且最少也要让世界晋升到宇宙中心、成为唯一，才有一定机会进入混沌之源！ 一些比较弱小的宇宙，或者弱小的特殊界面，天道意志、或是主宰者，甚至未必有资格进入混沌之源，只能在外围徘徊、观望！ 而理论上，任何个体，哪怕是一只蚂蚁，也能成为中级圣人，进入混沌之源。 即使再贫瘠的宇宙，理论上，也能承载无数中级圣人的进化，因为中级圣人进化，将自身寄托于虚空，并不需要向世界乃至特定宇宙索取，祇对于宇宙或者世界，是绝对无害的！ 强大的宏观意志，不被容许出现在弱小的位面，乃至宇宙。 强大的个体，却只要真的够强，比如达到真正圣人的程度，即便是再弱小的位面，也能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所以，世界其实还是很公平的，只是一些人看不懂那种公平，而另一些看懂了！ 众神殿，吞掉那被无数锁链捆缚住的虚影后，角落中的神灵逐渐在神座上显形。 它是半透明的，介于虚实之间，看着无比神秘，无比纯净。 然而，祇终究给人一种“虚浮”、“不踏实”的感觉。就仿佛这无比可怕的、甚至已经弥漫出圣人级波动的存在，很容易就会被毁灭，不具备圣人最基本的不死性！ 圣人不死不灭，至少在所依托的界面毁灭前，圣人很难被毁灭。因此大世界的圣人往往强过小世界的圣人，而真正的圣人，又比任何依托世界而进化的圣人更强，几乎无法毁灭！ 世界意志，同样如此，不死不灭的特征，更甚于一般的圣人。 一般的圣人只是依托于世界中的一部分，最高成就也不过合道，而世界意志，除了少数特殊情况，干脆就相当于道！ 一旦宏观意志能进入混沌之源，等若个体一步登天，成为真正的圣人。祇所具备的，将是和真正的圣人一般无二的不朽。只是一者依托于无垠虚空，另一者受庇于混沌之源！ 还有一些特殊位面的主宰们，亦是出了名的难缠，即使没有进入混沌之源的，都近乎天然立于不败之地！ 总之，无论是个体还是意志聚合体，成长进化到一定程度，获得不死性是必然的，只是或多或少，或大或小，可只要力量越强，所拥有相对的不灭属性，肯定也越强！ 眼前，偏偏就出现了一个例外！ 祇站在那里，明明无比强大，偏偏给人不踏实的感觉，像是只要拥有更强的力量，就能轻易将它摧毁，仿佛那只是一只纸老虎，但纸老虎会拥有那么可怕的力量吗？那可不是什么感觉，而是实实在在的力量，反而“虚浮”才是一种感觉！ 这个矛盾的存在，似乎并非个体，却亦不像是聚合意志。它太纯粹了，纯粹的比个体所拥有的念，还要纯净无瑕，简直不可思议！ 它究竟是谁，究竟是什么？ 混沌之地，痛苦的咆哮声逐渐停歇，一个庞然巨*物开始挪动身体。 这种描述并非实指，不是说在一片迷雾深处有一个庞大的怪物正在焦躁不安的走动。 那是一种感觉，在混沌之源，没有任何实指，只有抽象的概念，只能被感觉。 “挪动着的庞然大物”，此时就给人一种愤怒、恐怖的感觉，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而震怒。 但它很快就平息下来，收敛了所有外显的情绪，并非被安抚住了，而是不敢再继续发泄。 另一个在理论上根本不应该接近它、甚至和它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强大个体，不知为何出现在它的面前，挡在了它的去路上！ 这不应该发生，在混沌之源，每个存在都试图往里走，去接近那“不可触及的终点”。 虽然，越往里走会越艰难，但除非发生了重大的变故，迄今为止，还没有多少存在，主动从深处退回来的。特别是对于那些强大的存在，越是有希望接近终点，越是不甘退回。这就仿佛随着自身强大，随着距离“终点”越近，触及它已经成为一种超越生死界限的本能渴望。 哪怕这条路太难，完全像是逆水行舟，前方却有着致命的吸引，每个存在都希望能更靠前一点、更靠前一点！ 现在，竟然有两个存在主动退回，其中弱小的那个也就罢了，本来没什么希望，受到的诱惑力自然更小，而且那种暴怒的感觉，明显在外界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另一个明明已经走到相当深处的位置，整条路走完了接近一半，却偏偏又退了出来，还挡在另一个前面！ 不可思议！这得有多大的仇！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八十九章 退让 时间在无言的沉默中缓缓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庞然的存在开始退却，重新继续自己更早前的举动，走上那条正确的道路，去试图接近终点，而非无端离开混沌之源。 那才是它本该做的事情，但绝非它现在想要做的！ 它不能理解，那个陌生的强大个体，为何要阻拦自己！ 它能感觉到那个个体的意志，是如此坚定！ 他不想让自己继续去做之前想做的事情，他要阻止它，这一点毋庸置疑！ 尸魂界意志不得不退，不得不让。 在外面，或许没有任何存在能消灭它，至少那并不容易做到。而在混沌之源，那虽然同样不容易做到，对于同在此中的其它存在，却相对要简单一些。至少不用毁掉全部尸魂界存在过的痕迹那么夸张。 而比起“弱小”的自己，那个拦路的存在，之前已经深入到一半的位置，哪怕是靠着漫长的时间水磨，也说明即使在混沌之源内，他也不能算是最底层的一批，至少比他强大的多。 这一退一进，最少要耗费那个存在，在混沌之源中百万年的时间，这还是最乐观的估计。 它却毫不犹豫的做了，就为了拦住自己？！ 尸魂界意志怂了，它知道那绝对是一个可怕的、疯狂的家伙，为达成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更让它担心的是，它其实并非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行为，只是不敢相信！ 它不敢相信自己莫名其妙就站到了那个存在的对立面！ 站到了那伙疯狂的主宰者们的对立面！ 那个拦路的存在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更是另一群更恐怖的主宰者！ 尸魂界意志，虽然一直在混沌之源的外围，难以深入，算是混沌之源最底层的存在之一。 但它进入混沌之源，已经有数十万个年头，算是老资格。只因为自身所依托界面太特殊，才难以提升层次和力量。不论如何，它资格很老，对混沌之源的认知，也确实比那些后来的比它更强大的存在，多的多！ 它知道，在混沌之源，有一群绝对无法得罪的主宰者，那些主宰者中的一些，已经走到终点面前，然后彻底疯了。为了触及那个遥不可及的终点，这几位主宰者近乎不顾一切，甚至联合到了一起！ 阻挡它的那一位，背后站着就是这样一群恐怖的、疯狂的家伙，其中最强大的，已经是多元宇宙中最顶级的存在之一！ 总之，它和那些存在的差距太大，那个疯狂的群体，其中最弱的，也能将它碾压至灰飞烟灭！ 在这个恐怖的群体面前，伟大的尸魂界意志，只是一只小蚂蚱。 若非“小蚂蚱”也是混沌之源的一员，已经是混沌的一部分，终究有了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底气。只怕在它生出某个念头的时候，比如之前妄图除掉某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时，它就已经被当成“变数”给灭掉了。 尸魂界意志强迫自己不去想，担心受到忌讳，却又很清楚，最糟糕的事情终究已经发生了！ 那让自己戒惧的“变数”，竟然和那些恐怖的存在有关！0/ 它不得不放弃亲自出手抹杀它的打算，它知道那不会被容许，比它能认清现状更不被容许。 它认清了现状，但只要难得糊涂，相信对方未必会将它抹杀，毕竟那些强大的存在，每一个都很忙，都有自认为最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那些最强大的存在，终究不可能亲自出手，能出手的，比如此时拦路的，一定能毁灭它，却也肯定会受到无法弥补的创伤。即使他再强一倍，也一样，区别只是受创的轻重、大小，但都无法弥补。 所以，它的安全还是有一定保障的，但若强行为之，想要抹杀那些疯子需要的个体，恐怕真会被人道毁灭。 即使在混沌之源内，出手之人会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也一样。 那些存在，并不团结，但有着共同的目标！只要不涉及那个目标，得罪其中的一位，也只是得罪了那一位，当然很少有人那么去尝试。 可若是涉及到一些东西，即使只是布局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环，任何可能带来不利影响的，也必然要被提前抹去，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它！ 双方的差距真的太大、太大，大到一方的生死存亡，只能依赖另一方的取舍！ 尸魂界意志不是不懂这些，但它真的不服、不甘。 这不是一种情绪的体现，而是存在本能的不愿沦为其它存在的踏板！ 或许，那些有机会接近终点，或者干脆已经站在终点面前的存在，为了触碰到“终点”可以不惜一切，即使是奉上自己的全部。 但它不行，它更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存在概念，通俗的说，即是怕死。 尸魂界意志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一只待宰的肉猪，被这些可怕的存在，以冷暴力束缚着，就差洗干净送到某个变数的面前，让他生吞活剥，汲取养料成长起来，有能力去撬动计划中的某个环节，好引起多米诺骨牌式的连锁反应，达到自己的目的。 虽然尸魂界意志并不清楚他们要怎么做，但明白他们最终想做什么！ 甚至，在一段被尸魂界意志刚刚想起，就主动抹去的念头中，它连变数的“源头”都清楚，那同样是一个不可被提及的禁忌！而在没有意识到这个变数和那个可怕的群体之间的联系前，它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是因为那无法置信，而是被遮住了眼睛、看不清。 可惜，看清了又能怎样？无论看不看得清，不都要挣扎！ 一般人，面对庞大的势力压迫，比如面对国家机器，肯定只能等死，更有甚者，连挣扎的念头都不会有。但它是尸魂界意志，是一股庞大的宏观意志，就算相对渺小，也依旧伟大！ 它不愿意，更不可能愿意沦为别人的踏脚石！ 它相信自己还有机会，它不相信，有什么在被不可触及的终点毁灭之后，还能重新开始，即使是禁忌的存在，也不行！ 那些存在虽然无比恐怖，但一定会失败，因为它们已经疯了。 它们在支持一个曾经的失败者，在重复着另一次失败，另一次更大的失败！ 它们的失败，将会是它命运中最大的成功！ 天罗世界，南洲，狮子国，秋叶原，落枫谷。 南洲为天下第一大洲，是凡人最主要的生养之地。 和东洲宗派林立的情况不同，南洲的修行界，同世俗混在一起，即便是最底层的平民，也有可能接触到修行法诀，而各国王室，更是洲陆上最强大的修士。 有许多王公贵族，本身就是仙人血脉，成就仙人之境者并不罕见，即使是地仙、天仙，也远比其它几洲要多，甚至已经在天庭中自成一派！ 当然，那些王族，肯定不只是靠着仙人之血，就能成长到那种程度。 仙人对于一些位面的存在，可能高高在上，但在天罗世界，也只是一种高级生命形态，还是那种很难将力量通过血脉形式传承给下一代的准高级个体。 王族之所以有如此成就，功法资源自是不缺，修行天赋方面，也是身体中另一些更霸道的血脉更具优势！ 近古之时，曾有一段时间，妖族势力空前强大，诸圣之乱，几乎攻占天庭。 也正是那个时期，南洲成了妖族的乐土，被诸多妖族当成重现太古妖族风光的根基地。 为了让妖族的后裔能占领这片土地，那些强大的妖圣在当时分毫不吝啬散播血脉，有的甚至故意放纵自己，令得血脉之中能遗传更多强者基因，子孙后代更易成就非凡！ 那一代的妖圣，几乎是中古以来妖圣中平均寿命最短的，便是因为那种做法，本身就大耗本源！ 而当时的诸多世俗皇室，或多或少都有些妖圣的血脉流传，否则不可为王，这种影响即使在诸多妖圣覆灭，许多半妖王室崩塌之后，也一直延续到如今。 天庭，没有根除妖血者，或许是不想妄造杀孽，或许是当时内外交困，力有未逮，又或许根本没有把目光过久的放在人间，早就忽视了那些漏网之鱼。 当然，天庭之中何时又少了妖族强者，仙妖本为一家，只要生命层次差不多，为敌为友，都是无妨！ 总之，时至今日，在南洲还有许多知名强者，乃至古老家族，都流淌着稀薄的妖圣之血。 那些源自妖族大圣、乃至个别妖族天尊、更容易被传承的血脉力量，才是南洲修士实力普遍高于其余几洲的最大原因！ 诸如狮子国的王室，就是其中佼佼者，半妖后裔中最出名的一支！ 这种出名，当然只是一种默认的“威名”，无法宣之于口。 如今毕竟不是当年，就算天庭不追究，各国王公贵族也不能明摆着以自身妖魔血统为荣，反而还要百般遮掩，否则岂不是当街喊造反，就天庭鞭长莫及，不置可否，也完全没有半点好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九十章 奎木 自天庭之令再次通行南洲开始，狮子国历代国君，就都改弦易辙，以天庭尊者后裔自居。 其血脉中，也确实能追溯到万年前的一位天庭尊者，还是一位人族的巅峰金仙，偶然在南洲留下血裔，后裔中又有人嫁入了狮子国皇室，才让皇室之中流淌着尊者之血。 实际上，那位尊者，当时并没敢让本命精元流出，后裔之中，也没出过什么特别惊人的人物，可见血脉之力的渺弱。 如今的狮子国王室，其等身上流淌着妖族大圣金毛狮子的血脉，要远比尊者之血更浓郁、更霸道！ 那本就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让天庭不来找自家麻烦的借口。 特别是这数千年来，狮子国王室血脉中，妖圣之血不知为何逾渐浓郁！ 杰出子弟，甚至有个别出现了返祖的迹象，完全压过了那点微弱的仙灵之血！ 因为有着妖圣之血，并且在最近的几千年中，凡是具备妖圣血脉的个体，血脉之力都开始自发增长，所以各国王室中，很是涌现除了一批“修道天才”，不仅局限在狮子国一家，他们自号“谪仙”，还弄出了一个什么榜单，风头正劲！ 妖圣之血带来的好处，当然是实实在在的，比仙人之血实在的多！ 可要说只有好处没有好处，也不尽然，比如体内妖圣之血若是过于浓郁，那么个体的性格，也就越容易受到影响！ 狮子国的王室，自称黄金狮子，因为金毛狮子血脉的原因，就最是喜欢挑起战争。 特别是近两千年，历代狮心皇皆为人雄，个个修为有成，雄才大略。 晓是同时期杰出之辈太多，弄得同室操戈，帝位不稳，皇位时有更迭。在内乱不断的情况下，狮子国仍旧已经征服了两个邻邦大国，只因为最后胜利的，往往是更强者，更能带领国家走向富强，至少在某些方面而言！ 狮子国皇室之中，无情无义之辈比比皆是，连什么庶出之子都想逆天造反，可偏偏个个都是修道奇才，所谓千古一帝比比皆是。 皇室中人，即便是一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公主，也往往有着可怕的力量，有着横扫天下的雄心壮志，以及...性格中日趋明显的暴虐面。 秋叶原，就是这种情况下的产物，是王室公开的角斗场、猎杀场，专门用来解决王族之间的纠纷和矛盾，是一座战场。 每一代帝皇，只要最终能登上帝位，甭管多久后会被另一位人雄拖下杀掉，在早年，肯定有过称雄秋叶原的经历，这还没有例外。 秋叶原纵横几万里，有十八处沙场！ 红枫谷，便是其中一处。 数千上万年前，红枫谷还是一片风景宜人的胜地。 如今，这红枫谷却成了恶土。 唯有最下贱的贱民、罪民，才会在这片狭长的死亡之地安家落户！ 红枫谷名为谷，实则长达数千里，宽也有近百里。 对于仙人，那只是一道峡谷，甚至是一道裂隙。 可对于凡人，这就是一片广褒的陆地，除了贫瘠了一些，动乱了一些，至少能种庄稼，能让人活命。 王族之间的争斗，层次和高级修士相当，即便有波及到凡人的时候，也没可能真的将沙场中的凡人全都震死，毕竟他们的层次还没那么高，高到打一场就天崩地裂的程度，那是高级仙人。在狮子国的王室中，仙人不算稀罕，但也已经是比较高级的存在，很少会做那种意气之争，他们往往抱团在一起，盯着那张代表最高权利的宝座。 就算只相当于高级修士，比起凡人，许多王族也和神话中的仙人一样。那些“仙人”，骄傲自大，从根本就无视了诸多罪民，不会故意去杀戮他们，这才给那些可怜的人儿，留下了一点活路。 能在秋叶原讨生活，传承了几代的，大概也早就习惯了这种日子。每天战战兢兢，每天虚度光阴，等待着不知何时会到来的“灾难”和“天罚”。 木奎郎，就是这样一个贱民，他是罪民的孩子，所以从出生开始，就背负着罪孽。 但他和一般的少年不同，他想离开红枫谷，甚至是秋叶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的身份不比别人高贵，他的血脉不比别人强大！ 但他小时候有幸从一具甲尸身上，捡到了一本残破的修行法诀，用了十年，还真修出了一点名堂，所以才有了如此“叛逆”的想法！ 人的心越大，世界就越小。而人的能力越强，心往往就越大。 因此能力越强，世界就越逼仄！ 进化，同样是一种生命的本能，只要踏出了第一步，看到了枷锁，就没人不想去打破它！ 木村，位于一座山坳之中。 这天，木奎郎和往常一样，带着猎物回到村子，本待先将一只狩到的白鹭送到心上人家里，没想到才走到村口，神色就立马变了！ 满眼的血红，满腔的血腥气，让这位勇冠周围诸寨的勇士，神色呆木。 一件早该有心理准备的事情发生了，木村被屠了！ 木奎郎随手丢掉了猎物，神色无比难看，他没有咆哮，没有怒吼，带着压抑的沉默，默默走回了村子。 检查过自家和心上人家中宛若地狱般的惨状后，脸色苍白的木奎郎，头也不回的走了。 每个生活在秋叶原的人，都应该早就明白自己的命运，面对死亡，他们不该愤恨，不该愤怒，生者要代替死者活下去，死者得以解脱，安享永眠。 然而，木奎郎心中始终不能平静，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改变，而这种改变会带给身边人更美好的未来。 结果，他还没开始尝试去改变，他就失去了除自己以外的一切！ 怨恨，充斥着木奎郎的心田，那是对传说中“神将”的怨恨，对不公命运的怨恨！ 特别是那些“神将”，明明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明明高不可攀，为何还要自甘堕落，折磨虐杀他们这些弱小的蝼蚁！ 若是村子被绝对无法抗拒的外力给抹平的，或者被另一伙村子的人屠杀，面对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木奎郎都只会恨，不会怨。 可现在，村子里的人，一个个都惨死在了不可抗衡的外力之下，不是被瞬间毁灭，而是被一点点折磨致死，死前极尽痛苦！ 双目猩红的木奎郎离开了村子，从此以后，木村再没有幸存者，木奎郎已经死了。 而南洲，将多出一位可怕的魔道修士，奎木狼君！ 数年后，九天之外，一片残破的天穹中，一具枯骨，忽然睁开了眼睛！ 红枫谷，枫叶生了又落，落了又生。 不同的是，曾经的落叶是晚霞的颜色，而此时艳红如血。 残阳如血，如血的并不仅仅只有残阳。 夕阳是秋叶原的一道美景，唯一尚存的美景。 而红枫谷中，却不可能见到这种美景。 红枫谷有数百里宽，两侧的崖壁亦有数万米高，将这片狭长的陆地完全夹在中间，缩小来看，它确实只是一处较为宽阔的谷地！ 只要身处红枫谷内，黑夜永远比白天更漫长，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朝阳和落日，傍晚就像是一片不断压来的黑云。 踩着饱满的枫叶，凌虚在地上留下一个个鲜红的足印。 足印很快就变淡、消失，粘在脚底的猩红汁液，数步之后就干涸了，被暗红的泥土汲取，渗入更深处的大地，这是它们的轮回。 “几度轮回，几度秋。” 凌虚自言自语，看到了前方有一座残破的村寨，他知道那就是将来南洲大名鼎鼎的奎木狼君的生养之地。 若是一个生命，同时能看到过去和未来，他的视界时常会发生错乱和重叠，那么他的意识也必将因此混乱。 好在凌虚与众不同，他对那并不在意，他注视着过去和未来，行走于现在，这不冲突。 当然，这世上真的还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吗？ 凌虚扪心自问，摇了摇头。 他不明白本体为什么要让他离开众神殿。 事实上，比起分身与本体，他和本体的关系，更像是师徒、父子。 本体一直在引导着他，指导着他，他创造了他，却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放手，让他来这个世界独自找寻属于自己的机缘。 “吾师，当我的目光，停留在过去和未来中时，你的眼里，究竟看到了什么。” “为何，在我眼中，你会是一片空白。” “你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吾师，您究竟是谁？”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会问，我是谁。 而另一些，极个别，除了问我是谁之外，还会对极为熟悉的人问，你是谁。 凌虚认得凌歧，记得凌歧，没有得老年痴呆症，他知道凌歧是谁，但他真的不懂凌歧来自哪里，又会去往何方，因为他从未“见”过凌歧，因为他恰好看不到现在。 然而那个男人，似乎只有现在，只存在于现在这一个时间点上，只能从现在这一种角度去认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九十一章 凌虚 凌歧是一位强大的圣人，一位在普通圣人的标准中，已经无限接近极限的存在。 然而，即便是这样，就能彻底抹去过去和未来？ 这是不可能的，所谓斩断过去和未来，并非抹杀，那不可抹杀，否则就是从侧面否定现在！ 因此，凌虚一直有某种感觉，凌歧或许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恐怖的多。 但凡存在，只要还在命运之中，就一定会有过去和未来，除了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超脱者”。就算是真正的圣人、中级圣人也有，只是隐藏的很好，过去时刻在变动中，未来亦宽阔，就像大海一样莫测，无法限量。 凌歧，没有！ 他的过去是虚无，他的未来，是无限。 众神殿，一名俊逸的少年，站在神殿的角落中，默默观察着一张漆黑的神座。 “你在做什么？” 一名女神来到少年背后，淡淡问道。 “莫非，你对它不好奇？” 少年模样的神灵，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不！” “它是至高圣人带来的，我不需要对它好奇。” 女神说完，竟然看也不看那张诡异的神座，转身就走。 少年无趣的撇了撇嘴，虽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很多年，甚至成就神位，可他过去在地球上的一些习惯，还是保留到了现在，比如过于旺盛的好奇心。这让他在众神之中，显得十分另类，不合群，若非以神灵的标准，他都算是杰出，恐怕根本不会有什么神灵，会搭理他。 又看了眼似乎要把自己的视线都吸进去的漆黑神座，少年咧了咧嘴，瞅了瞅身后最高处那位无比崇高的圣人，嘀咕道： “您一定不会介意吧。” 少年神灵自言自语着，而后又点了点头，仿佛真的听到了圣人肯定的答复。 然后，在几位暗中观察着他的神灵意外的目光中，这少年神祇，竟然坐上了那张黑色的宝座，接着消失在了宝座上。 不远处，稍微发生了一些躁动，不过很快就平息了。 已经离去的女神淡淡回望，自言自语道： “可惜，本来是个不错的苗子。” 女神摇了摇头，径自朝着最前排的位置走去，一路上，有些神祇看到她，纷纷行礼致意。 众神殿中，神皆平等。 然而唯有越强大的神，座次才能越靠前，越接近至高圣人。 这并非强制性的，强大的神灵，也可以坐在后面，但确实是一种殊荣，新神和弱神无此资格。 坐的靠前，并不代表地位更高，那只是因为至高圣人的辉光过于耀眼，弱小的神灵无法长时间靠近。 实力弱，不代表身份低贱。 至少至高圣人没有明言将神殿内的众神分成三六九等，只是众神自身，默认了阶级的存在。 这很公平，绝对的平等，只要个体还存在差别，就是不存在，那是最大的不公。 凌歧睁开眼睛，看了看“混沌王座”的方向，没有叹息，没有意动。 在神殿的角落里，有一张神秘的黑色神座，那其实是“混沌王座”，一种命运奇物，并非什么神座。 没有任何一位神灵，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除非是至高神，圣人。 若是完整的“混沌王座”，甚至能帮助圣人获得一定的提升，获得某种全新的伟大之力。 可惜，这自多元宇宙中某个神秘的地域流出的命运奇物，在被神游太虚的凌歧找到时，已经残破不堪。 所以，就算靠着凌歧普通圣人极限的手段，加上新世界世界之力的帮助，又有一部分尸魂界意志当做养料，也无法将它利用在自己身上，只能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生命，一个不完整的先天混沌生命！ 凌虚，就是凌歧的杰作。 他并非真正的混沌神灵，远不具备那种可怕的力量，只是勉强达到圣人级别，还不具备任何不死性。 甚至，由于尸魂界意志在其中的作用，凌虚已经不能算是纯粹的个体，又没有可以依托的界面，因此未来的道路极窄，通过正常的方式，几乎没有可能继续提升！ 但它终究是圣人级的存在，甚至比一般的新晋圣人，还要厉害一点，它时刻都能看到过去和未来，用得好，将是极好的杀手锏。 更重要的是，凌虚无比纯粹，比任何混沌生命、乃至传说中所谓的纯净生命，都更纯粹，更别说和聚合意志相比。 连凌歧，也不知道凌虚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但他至少知道，究竟该让凌虚上哪里，去寻找属于自己成长的机缘！ 至于此时遗留在众神殿中的“混沌王座”，已经成为一个永远填不满的黑洞。 即便是凌歧自己，都不愿坐上去冒险。 那很危险，可能会发生一些根本无法预料的事情！ 凌歧留着它，只因为它已经和众神殿融为一体，就像那扇仍旧未能充分利用起来的真实之门，想要毁掉它，只能将众神殿一起毁掉！ 时至今日，众神殿对凌歧的重要性，已经不比当初，又如何能轻易毁去。它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建筑，一个诸神的集中营，更是一种象征，一种力量的图腾，本就代表着真实不虚的力量。 凌歧独坐于众神殿的最前方、最高处，掌控着这座神殿，以自己的方式，绕过天书，驾驭着这股力量，俯视整个新世界。 在凌歧圣座的下方，有几张特别的神座，特别出众、醒目。 其中一张，充斥着光明，甚至已经弥漫出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圣辉。另有一张，背后像是投影出好几重真实的世界，带着沉重的压力！ 那几张特殊的神座，很少有神灵见过其主人。 神祇们纷纷猜测，或许那些都是众神殿中最早的一批元老，后来的神灵，将祇等尊为“原始神”！ 天罗世界，光明山，通天之门。 站在巨大的通往星空战场的门户外，满头金发的孙影，拍了拍另一名紫眸剑眉的青年肩膀。 “天一，我看好你，不要让我失望！” 孙影的声音平静，却有种异样的感染力，让人不禁信服。 紫眸青年天一笑了笑，同样魅力无穷，这等自信风采，肯定是不断成功才能养成的，此人显然也是天地所钟爱的人儿。 “当然，孙师，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更不会让你失望！” 天一充满自信，他不能不自信。 任何人和他一样，做什么都能成功，无需付出多少时间和努力，就能超过别人一辈子的奋斗，修行一日更抵过常人十年。任何人如此，都会和他一样自信，乃至傲慢自负！ 见到天一仿佛自带万丈光芒的样子，孙影不以为怪，反而有些喜悦。 他难得收起了一脸严肃的表情，笑了笑，郑重的将一柄黝黑的铁枪交到了天一手中！ “孙师，这，这如何使得！” 一直表现的处变不惊的天一，遽然色变，连忙推却。此物可不简单，冒然承下，因果太大。他之行事，从来不管别人的眼光，但求无愧于心。而正是这一点，要做到很难，毕竟他素来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都要百倍偿还才肯罢休。 况且，这物已经不是一般的重宝，更是孙影的护道之物，君子尚不夺人之好，他自负更胜君子百倍，岂肯让对他百般维护的孙影付出如此巨大！ 孙影傲然一笑，淡淡问道： “莫非，你怕今日受我恩惠太大，来日不好偿还？你便这般没有自信？” “还是说，你担心离开了它，我就成了凭人宰割的弱鸡？嗯？！” “吾号称斗战天尊，便是遇到太古天尊也敢一战，靠的又岂是这区区一件神兵！” “今日你去那天外，并非往日之战场，凶险颇多。” “勿要推辞，你若真能成就圣位，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孙影硬是将那连天尊都要觊觎的黑枪神兵塞入天一的手中。 天一深深望了一眼孙影，收起了这柄煞气极重，和他并不是十分相配的凶兵。 “待我成圣之后，今日孙师所赐，百倍偿还！” 天一此时说着这番话，异常自负霸道，却又带着铿锵之力，显得十分坚定！ 百倍，可不是说说而已，凭此物的分量，百倍之多，不知可抵几件先天至宝，凭这年轻人也敢妄言？ 然而惊人的是，孙影听了，非但不以为忤，反而越见欣慰的笑了笑，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这一幕若是落在外人眼中，恐怕会让人把眼珠都瞪出来！ 不提别的，仅仅成圣的话题，又岂是普通人能说的。 偏偏此人不但说了，好像还有几分把握！ 若没有逆命之机，当年的凌昼凌夜，也不敢说自己有多几分把握能够成圣，这话岂不可笑！ 可是孙影在侧，怎么还会认可这种话！ 孙影何人？曾经的齐天大圣，光明山的斗战天尊！ 孙影狂则狂矣，绝非无知之辈！ 身为光明山最神秘的斗战天尊，孙影在当世之间，已经算是最顶尖的人物！ 能得到孙影的认可，这本身已经能说明问题，那份认可的分量，十分沉重！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九十二章 涌现（上） 在天罗世界，凡是没见过孙影的，都在怀疑种种关于斗战天尊传说，因为它听起来就像是天书一样，如同世俗的故事话本。 而凡是和孙影见过面，乃至交过手的，都知道这位曾经的“齐天大圣”、“齐天尊者”，如今确实已经晋升到了天尊级别，且战力无双，可以敬称斗战天尊！ 如此无双强者，又怎么会轻易认可一个入道还不足一甲子的小辈，一番狂妄无知的话？ 就算算上域外战场的时间，天一的年龄也绝对不满千岁，已然敢妄言成圣，百倍偿还孙影之恩，这简直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却还是孙影竟然认可了这番话，这是一种鲜明的态度！ 并且，还有天一的实力—— 天一和孙影一样，都是光明山的名人，是新生代的天才。 按照知情者的猜测，天一自然是光明山当代最杰出的弟子之一，也有可能是第一。 但无论是最杰出的弟子，还是其中之一，毕竟都尚在常人能理解的“天才”范围内，之前从光明山流传出种种关于天一的表现，也坐实了这一点，惊才绝艳，可还不至于匪夷所思。 即使外人可能看错他，莫非自己人也会看错。 比如在天一那位便宜师傅霍凡眼中，这个二弟子很可能已经突破了初级金仙的界限，全面超过了自己，达到了中级、乃至高级金仙的程度，也当技止于此，否则就太玄幻了！ 然而，天一此时实力，一眼望去，却仿佛笼罩在一团迷雾中，根本就看不清，就像是一个未解的谜团！ 目送着天一离去，孙影相信这是自己这辈子做过最成功的一笔投资，他投资的是天一，更是天意！ 离开了通天之门，孙影悠然转回了后山，来到了绝影壁下的金光庐中。 他在这绝影壁前结庐而居，这些年来颇有收获，虽然还未彻底迈入太古天尊的境界，却也精进到了上古天尊的极限，只靠着自身，都敢和一般的太古天尊大打出手，斗战天尊之名，名副其实。 但孙影并不满足，同时也知道，光凭自己，这辈子都没几分成圣的希望。 他是孙影，不是孙悟空，他想超过孙悟空，但明白那几乎不可能。不是孙影太逊，而是另一只猴子过于传奇，这些年来，他已经能够面对现实。 所以，孙影开始培养真正有希望突破到天尊境界、乃至成就圣人之位的传人，来引以为鉴，完善自身的道。 遗憾的是，这些年来，也就一个霍凡勉强入眼，惜止步金仙。 天一，那是天意，是意外之喜，是上天给他的福音，不是他自己努力换来的。 孙影已经很满意，但还不够满意。 因为他很清楚，即便翌日天一当真成圣，也不会是斗战圣者，借鉴价值有限！ 而他想要的，并非今日天一所言的百倍回报，那已经足够多了，但并非他所求！ 他，也想成圣！ 末日即将到来，那将波及所有多元宇宙和位面，不是某一个世界面临末日那么简单。 在那种浩劫之下，不为圣人，就算战力冠绝半圣之境，也是蝼蚁。 孙影在金光庐中坐了半日，就又有人找上门来。 凌夜看着盘坐庐中，身形若有若无，像是快要虚化的孙影，蹙了蹙眉头，叹息道： “看来你还是卡在这一关，不得突破，这方面，只能靠你自己，我也帮不了你。” “虽然不想打扰你修行，但是很遗憾，我需要你尽快到南洲走一趟。” 凌夜并没有用命令的口吻说话，他用了陈述句，但是孙影有权利拒绝。 “去南洲？还是为了那个尚未成长起来的奎木狼君？” “有意义吗？只是一个星君罢了！” 孙影没有拒绝。 凌夜松了口气，他知道孙影此时心情不错，否则就算肯答应，也绝对不会如此反问。 这猴子除了有助于修行的，对于其他任何事情，都显得莫不甘心，最近这种情况日趋明显。 “你知道，这不是我的要求，是本体的布局。” 凌夜岔开话题，算是肯定了孙影的猜测。 他并没有隐瞒，这些年来，该知道的事情，他和凌昼全都没有瞒着孙影，因为毫无必要。 哪怕根本立场有所不同，但至少此时此刻，他们都在为本体服务。或许孙影同他们不一样，和本体没有那种必然的联系。但只要孙影和新世界、和众神殿之间的关系一天没有斩断，它就比世上九成九的人都更可靠。 只可惜这只猴子的脾气，真的很不好，有时候好说歹说，就是差遣不动它。 孙影闻言撇了撇嘴，有些不太认可凌夜对凌歧的推崇。 他对凌歧同样有敬畏，但多藏着一点不甘，所以并不像凌昼凌夜，对本体十分迷信、言听计从，盲目的认为只要是本体想做的，就一定是对的，他们看不懂的，必然是自身层次太低。 就像这次的事情，孙影就感觉很没必要。 一个天罗世界早已经坐化不知多少万年的奎木狼星君，就算恰好让凌歧发现转世身，又有什么值得投资的，只是一个过期的强者罢了。 别说今日的奎木狼君还能不能成为上古的奎木狼星君，就算达到甚至超过了那位星君，只要他能成就太古天尊，一样把什么星君都揍成死狗！ 与其投资这样的对象，还不如投资霍凡那种有些潜力的新股，至于天一，那是整个天罗世界的生机所在，和什么狗屁的星君更没有可比性。 孙影并非没有想到，或许这奎木狼君并不是本体的目标，本体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种可能性非常大，莫说本体，就连最近才成圣的凌昼，行事也变得越发莫测起来，哪有直接让别人知道自己目标的。 然而孙影真的受够了这种被当成“外围成员”差遣的日子，本能感到排斥！ 或许，凌夜和凌昼已经坦诚相待，但在孙影看来，那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有命脉捏在凌歧手上，他和众神殿的联系，和新世界的关系，连主仆都不如，在这种情况下，凌歧却还不把所有事情都和他交代清楚，这分明是一种不信任！更甚，那就是赤裸裸的不屑，蔑视！ 他，终究只是孙影，一个在试管里诞生的生命，不是孙悟空，获得再多成就，也难以得到本该有的重视！ 不得不说，猴子的思想，有时候确实比较极端，但这莫非真的不是真相？ “行了，我知道了，此事交给我即可。” 孙影挥手表达着自己的不耐，他真的非常不爽，本来的好心情，也被破坏了七七八八。 凌夜笑了笑，不以为意。 他曾是凌歧的分身，对孙影的了解，远超旁人。 这只猴子，不是那只传说中的猴子，两者的差别，真的太大太大！ 或许在力量上，孙影已经成长到了一种相当可怕的程度，比起多元宇宙中九成九的孙悟空，都更强大，堪称异数。 然而，它却没有那只猴子的豁达，更没有那只猴子的命，只是把那只猴子的暴脾气学了个七七八八。 斗战之道，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学，猴子能凭此成为天尊，实在是两者相得益彰。 事实上，比起孙影，无论是霍凡还是天一，都不是最合适的斗者之路传承人。 霍凡身上，是因为有某种被他自己所放弃的潜质，契合斗战之路，让他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即便走不到终点，也能凭着行到深处。 而天一，天姿实在太好，可以说没有任何绝对不适合他的道，因此才能走上斗者之路！ 但无论是霍凡还是天一，最终若是有所成就，都必然会从这条道路上离开。 那不是他们的道，不是最适合他们的道，不可能一路走到尽头。 离开金光庐，凌夜又前往山巅的主殿，见了凌昼。 同样是圣人，凌夜对本体只有尊敬和感激，双方地位不平等，也永远不可能平等。 而和凌昼，凌夜却更多了一种如同亲兄弟般的情谊，更能平等相处。 南洲，狮子国，鬼哭峡，奎木狼脸色发白的提着一个滴血的头颅。 这是一位狮子国的王族子弟，已经修行到了一种在普通修士看来有些匪夷所思的程度，绝对是高级修士中的一员！ 他奎木狼，却硬靠着半本《练体术》，在一场艰难的战斗之后，生生将之斩杀！ 双方的境界，按照修士的标准，最起码差了两三个等级，按理说那人挥挥手就能将奎木狼压死。 结果，却和本该发生的情况迥异，虽然赢得很艰难，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是奎木狼赢了，而那个人输了、死了！ 就连奎木狼自己都开始怀疑，莫非他当真是什么天纵奇才，或者武曲星君下凡，才能做到如此逆天的程度？ 奎木狼丢掉了头颅，一跃百丈落到另外半截尸体边，开始搜寻战利品。 金银玉器，乃至法宝灵丹，他全都不屑一顾，那些或许珍贵，但并非他所急需。 人可以愚蠢，但不能不明白自己最需要什么！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九十三章 涌现（中） 将一件件金器玉宝丢在地上，奎木狼再不多看一眼。 它们价值或许不低，特别是这样的王族子弟身上，看似普通的金银玉器，都可能是什么金魄玉髓，或者功效特殊的秘宝，价值连城都是菲薄。 但奎木狼是那种很务实的人，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金山银山，不是修行财地，而是功法！ 一本优秀的功法！对于奎木狼，那是多少宝物都换不来的。 练体术只是一种烂大街的功法，一般贵族轻易就能获得，也只有平民才会以为是仙缘。 奎木狼运气还好，获得的练体术，是精校精品版，乃是狮子国禁军专属修行功法，并无外传，在普通功法中还算可以，但他只获得半本，修炼的是残版！ 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奎木狼也已经知道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那是整个狮子国的王族！ 若不是他意志坚定，早在得知生养之地真相的那一刻，他就放弃报仇、选择隐姓埋名的生活，或者干脆自杀了！ 既然不愿放弃，既然还有妄念，那么只靠着半本练体术，肯定远远不够！ 功法！他需要功法！他需要真正能让他成为逆天强者的功法！ 很快，奎木狼眼睛一亮，看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那是一块刻着《狮皇霸体功》几个字的玉珏，连这几个字都是以灵引的形式录入，保证辨识度，可见珍贵！ 咔嚓！ 奎木狼的笑意僵在脸上，那枚连番大战都未损伤分毫的玉珏，在奎木狼妄图觊觎其中神功时，碎裂了！ “吼！吼！呵呵！哈哈哈！啊！！！” 奎木狼似哭似笑，如疯似癫！ 人世间最大的失望，莫过于希望已近在眼前，却失手就被打碎了！ 良久，他才丢开了手中玉粉，一脚将面前几乎被剥光的尸体踏成肉泥。 “我不会放弃！” 奎木狼自言自语，默默捡起了地上的战利品，而后飞快离去。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然，就算强撑着不倒，也只是一具站着的尸体。 战场中心，距离化为肉泥的尸体不远的地方，一颗被气浪掀翻连根拔起的大树背后，一名白衣青年飒然走了出来。 他看着奎木狼离去的方向，目露疑惑。 这个人，就是他的机缘所在？未免过去牵强。 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他都未能从这个人的身上，看到凌歧所言的、他所需要的机缘！ 或者，机缘还未到？还有他看不透的未来的变数？这可能吗？ 凌虚想了想，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 他相信，凌歧不会骗他，和其他分身一样，他对凌歧完全信任。 南洲，凤栖，梧桐宫中。 狮子国的特使被两名凤卫用金棒叉着，直接丢出了殿外！ “混账！混账！” 这位特使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他虽然并非王族嫡系，却也是旁支中的要员，不是什么贱民出身，否则出使九凤这等大国，分量不够。他万万没想到，如此竟然还会遭受这般待遇。 屈辱感灼烧着黄金狮子的心脏，让他当着众多凤卫的面，就不加犹豫的呵斥起来。 “嗯？” 一名凤卫狭长的眼睑微微动弹了一下，清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冷笑，带着嘲讽的味道。 咔！ “啊！！！” 随着金光一闪，棍棒落下，狮子国使者发出一声痛呼，左臂应声而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反曲状！ 若非随着修为提升，身体强度自然而然也会出现巨大的变化，任何仙人都有凡人眼中的金刚不坏之体，高阶修士也是铜皮铁骨，只怕这一下，他就化为齑粉。 轰！ 磅礴的能量波动从使者身上发出，他是真的怒了，开始不顾一切。 然后，这人瞬间遭到周围禁阵的镇压反噬，弄得他体内灵力絮乱。 这位仙人之下最顶级的强者，差点直接废掉，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真正可以屠仙的禁阵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你！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 狮子国的使者又一次怒吼，但比起前一次，他的声音中多了一些莫名的惶恐。 虽然理智仍旧让他认为，之前凤卫的行为，并不能代表九凤国皇室的态度，只是那名凤卫私自的行动，接下来肯定会受到惩戒！某种不妙的感觉，却仍旧让他眼皮直跳。 莫非那凤卫是傻子，连规矩都不懂？ 使者强自令心湖平静，感觉不比理智，那没有根据。 两国交战，尚要善待来使，这九凤国亦是礼仪之邦，不是有熊那等蛮夷，虽不明白这次为何忽然翻脸，令人如此对待自己，但相信也绝对不会容许区区一个侍卫这般对待另一强国的使者，因为这已经不是驱逐，而是羞辱！ 然而，这使者的咆哮声还在空气里回荡，周围守卫乃至游卒，却都视而不见，也没有人从宫中走出，对凤卫进行喝止！ 狮子国使者呆愣了片刻，接着一股更大的怒火涌上他的心头，九凤国这般态度，已经不止是过分，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在对狮子国进行宣战，还不等怒火让他失去理智，那名出手的凤卫只用了一句话，就浇灭了他心头全部的火焰！ “呵！还真以为自己还能代表狮子国不成！” “嗯？” 使者刚刚运起躁动的法力接好手臂，闻言立刻惊异的看向那名凤卫。 那名凤卫修长的眉毛颤了颤，盔胄下薄薄的嘴唇挑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贵国当真是豪杰辈出，这皇位也实在不好坐，皇帝换起来比吾民换鞋子都快！” “莫说你们之前那个太子，本就有不良之名，就算当真是盖世英豪，若不入天仙之境，又如何能配得上我家公主，当真是蛤舌鼠目！” 凤卫连削带讽，弄得使者一时呐呐无言。 自家太子是什么德行，他当然清楚，可那并不重要，因为这只是一场政治联姻。自己此番提到联姻的对象，也并非九凤国的长公主，而是听说颇为得宠的一位小公主，没传出什么特别的名声，怎么... 再有，什么叫皇帝换的勤快？ 使者心中一咯噔，忽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浑身都是冰凉。 连区区一名凤卫都是这般态度，就算九凤国比狮子国更强大，就算这名凤卫身份有些特殊，恐怕—— 狮子国国都，狮心城。 皇城前，古云巨石铺成的广场上，十几年前才被彻底洗清的金红圣血，今日再次染遍。 整个皇宫都被杀气渲染的仿佛古代战场一样，破杀之气直冲霄汉！ 皇宫之外，一处暗巷里，一场战斗刚刚结束。 前朝太子武宗胥呆呆的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美人，这是他身边最亲近的暗卫，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身边最后一面盾牌！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武宗胥金发披散，宛若痴呆。 就在一天之前，他还是狮子国的太子，虽然有着无能之名，很可能未来不能继承大位，但相信只要他那位雄武的父亲一日为君，他就能一日做个安乐太子。 事实上，也正因为自己的无能，他才会得到父亲的信任和喜爱，他还清楚的记得，几年前，自家一贯表现的最杰出的那个兄弟，是怎么死在自己面前的！ 然而，明明最少还能享受百年的荣华富贵，怎么会在今天就到头？ 狮子国皇位更迭频繁，皇帝大都英年早逝，但这都是相对同等级的“仙朝”，相对狮心皇原本的寿命而言！ 狮子国历史上在位最短的一个皇帝，也当了一百多年的天子，这在七十古稀的凡人而言，几乎不可想象，但是对于修士，乃至仙人，百年真的只是短短一瞬。 武宗胥从未想过，自己那位英明神武的，八百岁就修成罗天上仙的父亲，还没来得及一展雄图，将狮子国带领向前所未有的巅峰，就崩塌了！ 那可是一位天仙！一位八百岁的天仙！即使在狮子国历史上，由此成就者，也不过一两人，居然成了在位时间最短的一个皇帝！ 武宗胥忽然很想大笑，这实在太好笑了。 他也曾有天才之名，但在父亲表现出恐怖的实力和铁血的手腕，在父亲亲手杀掉了伯祖父，登上大位之后，他甘愿做一个废物太子，乐得被人嘲笑。 然后，他换来了什么？ 武宗胥呆呆的看着前方，他笑不出来，黑暗中，有三名黑甲士兵走了出来。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新番甲士，未来或许会是新的禁军，又或许会扬名天下，被当成狮子国在某个时期的王牌，此时只是他的梦魇！ “嘿！没想到这废物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为了杀掉这些女人，咱们可是付出了近百名兄弟的性命。” 一人淡淡说着，他的身上带着浓郁的煞气，这种人在杀戮之前，绝对不会多嘴多舌，因为那毫无必要，更无意义。 然而，他此时出言讽刺，可能是因为即将做成一件大事，或许是曾经和武宗胥有仇。 在做太子的时候，武宗胥没少干荒唐的、得罪人的事情，即便那并非皆他所为、皆他所愿。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九十四章 涌现（下） “你、你们！” 面对咄咄逼人的黑甲士兵，武宗胥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去。 他忽然踉跄的坐倒在地上，竟然被一名暗卫的尸体绊倒了。 对面三名黑甲战士见状，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此时的心情，连开口讽刺他的那位，都想扇自己的嘴巴。 人会讽刺同样的人，乃至是其他动物，但人会故意去讽刺一坨屎吗？ 武宗胥的表现，已经不是“让人失望”这几个字，能用来形容这些战士此时的心情。 这，就是狮子国曾经的太子？难怪就连那位古往今来有数的大帝，都会被这般轻易推翻！实在是，坑爹！ 几人忍不住想着。 可连天仙大帝都败了，一个连仙人都不是的太子，又能做什么，能对大势造成影响？ 三人逐渐逼近，一股连巅峰人仙都要退避的气息、如芒刺在背的落到了武宗胥身上。 这些黑甲士兵每一个都不是仙人，但有一种十分恐怖的合击之术，武宗胥身边的人仙暗卫，就是那样一个个被灭杀的！ 这，简直不可思议。 无论究竟多么让人难以相信，事实就是事实。 而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这个连人仙都没有修成的废物太子，又如何能抵挡？ 挡不住，就只能等死！ 双手乱舞，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武宗胥，不知何时，竟然握住了一柄落在地上的断剑。 而后，他像是任命的低下头来。 这瞬间，三名黑甲战士出手了！ 也正是这瞬间，武宗胥惊恐的目光忽然变得冰冷阴郁，瞬间沾染了浓郁的血色！ 死光了，他身边的人，他的兄弟，他的父亲，都死光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保护他。 以后，也再不会有人压制他，逼着他只能做一个废物！ 武宗胥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然而这一切，那三名胜券在握的士兵，并未看到！ 周围空气里，无数肉眼难辨的血色，开始朝着武宗胥汇聚！ 长乐山，位于九凤国之西，山势绵延千里，为南洲一大盛景。 此山高不可攀，有南洲屏风之美誉，亦是欢喜宗的山门所在。 欢喜宗传承自八千年前，祖师不明，据说姓冯，自称欢喜大仙，有天仙修为，为一时骁楚。 又有传言，此仙至今还活着，但没什么根据，许是空穴来风。 不过，这宗门传承自一位罗天上仙，确实颇为不凡。 虽然它立派还不到万年，比不得东洲一些历史悠久的传承，亦比不得南洲各国王室源远流长，却已经是九凤国第一大派，或许亦是南洲第一大派，不容小觑。 由于南洲情况特殊，世俗界和修行界并未分开，所以南洲各国的综合实力皆是非凡，堪称仙朝，完全凌驾于宗派势力之上。 在南洲，无论是世俗还是修行界，都是家国独大的局面，并无宗派多少位置。 能在南州混得开，就算仍旧要依附于一国，欢喜宗也绝对有其独到之处。 何况，还虚应着南洲第一大宗的名头，就算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若是那位欢喜大仙当真在世，也必然已是金仙以上的人物，那么凭其一己之力，恐怕就能让欢喜宗一跃成为南洲第一流的势力！ 欢喜宗每六十年都会招收一批弟子，每一百二十年都会择其优秀者充为圣子，每代圣子，必有一位最杰出的，能成为九凤国的驸马，名利双收，罕有例外。 这一代，欢喜宗最杰出的弟子，是一位叫做都灵的少年，入道尚不足百年，修为已然深不可测。 这都灵也确实是异数，乃是欢喜宗一位长老从长乐山脚下捡回去的，是个弃婴，资质十分妖孽，近乎完美契合欢喜道，尚未成年就被特别招收进入欢喜宗。 要说这都灵的修行进度，也让人震惊，简直就是祖师重生，金仙转世，是整个欢喜宗的心头肉。 遗憾的是，都灵并不懂得敬畏，常有惊人之言和特立独行之举，时常让宗门前辈难堪。 比如这次，轻易压下所有修行时间比他更长的当代圣子之后，他却偏偏不想当什么驸马。 长乐第九山，龙柱之下，映空潭边。 一高一矮两名少年男女相对而坐。 “小师叔，我不想娶那位青鸾公主。” 高个少年郁郁说着，对面的矮个少女拍了拍额头，无奈道： “小灵子，我看你是疯了。” “这种机会，多少人都求不来。” “你却当众违抗宗主之命，这是大不敬之罪！” 少女身材玲珑，模样可爱，如同瓷娃娃一般。 她看着并不比少年大，反而更像是一个小妹妹，此时却用长辈的语气劝解开导。 修行无岁月，只要稍有成就，从外表就看不出太多，年龄美丑，都是虚幻。 或许古稀老者，还是徒孙，黄口小儿，却是师祖，并不奇怪。 “这有什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小师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少年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眸，先是自然而然的顶撞了一句，接着故作无辜和神秘的说道，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 少女闻言并未意外，脸上反而微微露出一点红晕，嗔怒道： “那也不是你违抗宗主谕令的理由！” 她似乎想要疾言训斥，却不知为何，话到最后声音都弱了下来，明显底气不足。 少年促狭的笑了笑。 “师叔，你怎么不问问，我喜欢的是谁？为什么喜欢她？” 都灵目光平静，有着修士特有的清冷，眸子深处却藏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爱意。 面对如此**的目光，少女终于怒了，一把将面前摆着的一叠灵果扫到身边的映空潭中，娇叱道： “无赖！” “你知道，我们没可能的！不要再撩拨我的道心！” 少女说着，站了起来，竟然将鞘中法剑拔出尺许。 这不是攻击的讯号，修士的法剑只在低阶时才为护道之物，成仙之后，什么法剑都是玩具，但这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少年却是分毫不怕，也不起身，就坐在白石上，抬头望着嗔怒的少女，嬉笑道： “那你去禀告宗主，就说我是朽木不可雕，屡教不改，让宗门把我镇进鬼哭峡好了。” “或者，你现在就可以斩了我，我皱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少年脖子一仰，真个做出一副闭目待死的样子。 “你！！！” 少女气极，戟指着少年，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这幅惫懒样子，当真让她又气又恨。 都灵的情谊，她不知道吗？ 她知道，那本就是她的错，到头来怪得了谁。 然而欢喜道便是如此，师徒，师兄妹，互为道侣。 昨日因，今日果，前时缘，今缠丝，缠人缠己。唯有将之彻底斩断，一切成空，才能明悟大欢喜之精髓，修为精进到高深莫测的地步。 正常修行，不是不能功成正果，但以欢喜道行之，本就事倍功半。 何况若是不断情丝，那就像是头上悬着一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假如情丝化为魔种，魔孽深种，那更是大罗金仙都难救，立刻功果尽毁。 而且，此事已成定局，就算不考虑自身的原因，这少年也是必须要娶那位公主的，几乎没有半点转圜余地！ 要不是知道少年不好搞定，事情棘手，宗主又何必派她来劝解！ 她懂都灵，莫非都灵不懂她？不知道她的难处？ 明明懂得，可还是故意如此，又是何苦！ 这做驸马，也没什么不好。 若是一般人，即使做驸马，也当真是给人当牛做马。说好听的，是攀龙附凤，一步登天，说难听的，就是倒插门。 可都灵不同！ 宗门岂不知道，生生将一位天才倒插到别人家，会损失多少。 都灵是不同的，他的情况有些特殊。首先，他是欢喜宗的传承弟子，其次才是九凤国的驸马。这不可能真的因为一个公主，就发生改变，让他成了九凤国的王族子弟。 凰君肯，宗门也不肯，即便那是惯例！ 奈何都灵实在太优秀，早就被九凤国当代国主得知，这次没等圣子之争有结果，就提前点名要他当驸马，当众赐下婚约。 拒绝，是不可能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接受，就有了商量的余地，这是都灵的机会。 少女心情十分复杂，毕竟，少年是她的魔劫，以这种方式斩去，说好听的叫了断，说难听的就是逃避，乃至是被逼着逃避，是下下等手段，同样会影响她日后的修行，只比被魔劫毁去来得强。 身不由己的，又岂止少年一人，她如此，那位已经修成罗天上仙之尊位的宗主，同样如此。 这少年方才的话，实在是不识抬举，不明大局。 那威胁之语，纯粹就是在耍赖。 整个欢喜宗，也就她还会训斥都灵。 换做旁人，哪个不把他当宝贝一样捧着、护着，就连宗主也一样。 若非如此，凭他这些年来的肆意妄为，几十年前他就被镇压到鬼哭峡底的鬼洞中去了！ 宗门待他，真的没有半点亏负，而他，却始终还是自负任性的个性。 第两百九十五章 天才如狗 映空潭边，清泉叮咚，水光艳艳，将那对少男少女衬托的如同神仙中人。 他们本就是神仙中人，起码，修为到了。 不过，看起来，即便是神仙，也并非没有苦恼。 少女就很苦恼，很抓狂。 面对少女抓狂的样子，少年看起来非但没有担忧，反而促狭的笑着。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她想要的，他能给她，而他，只想要她！ 谁说欢喜之道必须得情而忘情？谁说神仙之路就只能一人独行？ 悟道？悟什么道！若悟了个道，却误了余生，那这道，不悟也罢！ 管他什么道，管他走的是什么道，我昂首挺胸，自行我道。 我道不孤！ 都灵想着，身上逐渐洋溢起一股令地仙都心惊胆战的气息。本来满脸恼火，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少女，瞬间呆若木鸡。 所谓天才，就是这样。 最擅长的，就是打破一切常规，让人瞠目结舌，无话可说！ “天才多如狗，仙人满地走。” 有熊国，一座荒山，破旧道观之中，一位小小道童走了出来。 他手捧木剑，嘴里碎碎念着，学着大人的模样，摇头叹息，看着真有几分喜感。 在有熊国，唯有勇士才能得到尊敬，修法之人想要获得应有的地位，最少也要达到高级修士的程度。 而那等人物，在南洲不算少，但也绝对算不上太多，至少普通人一辈子都是见不到的。 像这样一个小道士，才是修行世界的常态，看起来最多十几岁，身上虽然有些灵机，却并不兴盛，可能连道门都没窥见，勉强算是修行者。 这样的底层修士，在有熊国，地位比起普通人怕也强不了多少。 如此，他会出现在这荒山破观，就一点都不奇怪。毕竟做为修行者，只要完成百日筑基，就算还没有多少伟力，本身的生存能力，也会被提高到一种十分恐怖的程度，很适合深山隐居。 只要不遇上妖怪，就算豺狼虎豹，也不过一张符纸就能解决。若非那等名山胜地，又怎么会满世界都是妖怪呢？ 于其受压迫，明明走上超凡之路，却被当成俗人对待，还不如自立门户。 山中孤独是孤独，寂寞也寂寞，但若连这点都受不得，还修什么法，悟什么道！ 这小道士，身上并无太多出奇之处，就是一个标准的心向道途的清修士。 只是他方才那一番话，听着十分不简单，甚是狂放。 “哼，区区凡人，岂敢妄议吾辈真仙！” 天空中，一道声音落下，宛若惊雷。 “算了，师兄，那只是一个孩子，你我还有要事，不要耽误了时辰。” 另一声好听的女声传来，就像莺啼鹃鸣，珠落玉盘，彷如仙乐。 而后，先前那股恐怖的气息瞬间消失了，仿佛上天不再为那番狂言而震怒。 又或许这一切，并未真实存在过，只是一种幻觉。 小道士像是吓傻了，呆立原地不动。 良久之后，他才转回了观中。 “可怕，真是可怕。” “两个小家伙，怎么会招惹上那么恐怖的东西。” “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左右，不过又是一对亡命鸳鸯。” “末劫将至，这南洲先乱。” “唉~避不开，真的避不开...” 道观中的声音传出，时而年轻稚嫩，时而带着沧桑。 每多乱世，天才必多如走狗。 末劫之时，普通天才更比蝼蚁都不如，他们是天道意志最后的挣扎，是整个世界的力量催生出的璀璨宝石。 天道意志不惜一切去投资，为的就是从其中挑选出最闪亮的那一颗或几颗明星，好借着人力逆转天命。 曾经让人颤栗的强者，届时也必然一个个涌现，竞相争夺那一线天机，这就是人劫。 此时天机，已非为天道意志所掌控！ 末劫即浩劫，连天意都躲不过去，何况是人。 而第一劫，往往就是人劫，由人而始，因人而动，只因为人的主观能动性最强，所以也最乐意占据先手，与天地人斗。！ 直到真正的末劫、天倾之祸到来，人劫才会消散。 届时，必然只有经过人劫洗礼的希望之子，才能逆转天命... 假如，这只是一方世界的命运... 众神殿，角落中的混沌王座上，一名青年的身影缓缓浮现。 可以看到，他并非端坐着，像是扛着个沙包一样，正扛着一个颇为粗壮的男人，如同绑匪。 周围神灵很快投去了好奇的目光，片刻后，又将视线挪了开去。 那不是一个能够轻易去忖度的对象。 “你回来了？” 凌歧的声音在凌虚心底响起。 “不错，顺道也把你所说的‘机缘’带回来了。” 凌虚满不在乎的说着，将已经改名奎木狼的男人随意丢到地上，好像自己丢掉的不是一场大机缘，而是一堆垃圾。 凌歧有些无语，这可不是他让凌虚去天罗世界的目的。 只是，事已至此，对凌虚，他也实在没什么可说。 凌歧的目光越过凌虚，注视着混沌王座。 他的视线仿佛有某种穿透力，能透过混沌王座，看到藏在它背后的另一个世界。 这种情况，并不正常，因为凌歧原本是看不透混沌王座的，哪怕他已经是普通圣人的巅峰。 可现在，他却又能轻易看破笼罩在它身上的那层迷雾。仿佛随着凌虚的行为，它变成了一个通道，沟通着天罗和原初两个世界的通道。 就在此时，通道的另一头，另一道疑惑的目光，同样在注视着它。 在另一面，它并非一张椅子，而是一个位于九天之上的黑洞！ 目光的主人，是一具盘坐在残破诸天之内的金色骷髅，即使已经死去，它仍然给人雄武和昂藏之感，而它的身边，此时正竖着一柄比骷髅还要高的狼头战刀。 “他本是你的机缘，你又何必先坏了他的机缘。” “算了，如此，却也罢了。” 凌歧漠然传念，知道这不只是凌虚的问题。 他终究没能看穿未来，因为他仍旧立足现在。 所以哪怕他看到的，其实比凌虚更多，也依旧不够，因为那毕竟是模糊的，很不直观。 他其实并不具备凌虚那种天赋，但他的实力更强，奇遇更多，更关键的是，他似乎有着某种隐藏的潜质，让他具备了这等异力！ 那种潜质，一直被埋葬在某个光环的下面。直到此时，它才一点点流露出来，逐渐变成了一种可怕的本能。 凌虚听到脑海中凌歧的话，淡淡的仰望王座，只把手朝着椅背一插，尽数没入其中。 等到他收回手时，手上已经提了一具被捏断脖子的骷髅，骷髅还握着一柄巨大的狼头战刀，像是要反抗，此时看着却是那般可怜。 周围发生了一些小小的骚动，金色的骷髅灵性已失，残留着属于亚圣级强者的气息，却足够让众神殿中九成以上的神灵退避三舍。 并非众神殿内的神灵太弱，而是亚圣已经接近通常意义上的进化巅峰——圣人，他们太强大了！ 加上这些神灵还太年轻，自然不能和那种已经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抗衡。 当然，这些年轻的神灵当中，有一大部分，即使再过十万年，实力也不会有质变的提升！ 每个世界能容纳的强者数量，都有极限。而人的潜力，也有着极致。 不可能说，让一百个人永生不灭，真到了世界尽头，就个个都成了圣人。时间能改变一切，但不能凭空创造一个注定不可能发生的结果。 “它，其实不容易...” 末劫之下，每个能感觉到它的存在，都不容易，特别是那些，在力量上连一点优势都不具备的，曾经的强者们。 凌歧的声音平淡，没有感情，没有叹息，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凌虚听了，却是点了点头，好像还真的认可了，自己刚刚随手捏死了一个本就已经足够可怜的家伙。 他这样的表现，落在众神殿中其他神灵眼中，却也坐实了此人和至高圣人的关系。起码让人知道，他现在是在和至高圣人单独对话。 凌虚与众不同，是因为凌歧而诞生的，这不是秘密。 他和某个好奇心过于旺盛，有时又会神经质的自言自语的屌丝天才神灵，地位完全不同。 “我知道，但我不喜欢他。” 凌虚笑了笑，举起右手对着骸骨轻轻一握，这具金色的甚至可以用来炼制神兵宝器的骸骨，直接灰飞烟灭！ 这还不止，做完这些，他竟然将落在一旁的狼头战刀提起，掂量了一下，就对着奎木狼斩下！ 凌歧没有阻止，他明白，凌虚所谓的不喜欢，不仅仅是指奎木狼君。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真的不用计较太多。结果永远比过程更重要，因为它能赋予过程*真正的意义。没有意义的过程，再是精彩又有何用？ 凌虚现在要做的，是一种发泄，更是一种尝试。 而凌歧要做的，就是等他完成这个尝试。 结果，对凌虚本身或许并不重要，可对凌歧，却还有点参考价值的，哪怕这是凌虚任性妄为的举动！ 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有趣。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九十六章 圣人之传 手起刀落，在凌虚圣人级的手段下，奎木狼一刀两断，他死了，没有半点意外和波折！ 凌歧就那么看着，目光似乎闪动了一下。 他当然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虽然这是最正常的结果，却同时也是最不该发生的结果。因为奎木狼还没有完成他在命运长河之中应尽的义务，所以，原则上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的。 然而，事实上凌歧也不确定，当有绝对力量主导逆转必然之时，必然还会不会是必然。 他所意外的，无非是这股绝对的力量，来自那原本必然中的一部分！ 就像主角被杀不奇怪，但主角被老老爷所杀，或者被原本的女主所杀，那就有些奇怪了！ 而且，他很肯定自己确实看到了未来。一段凌虚不曾看到，他却看到的“真实未来”！ 当然未来发生改变，凌歧很想知道，想看看，究竟是谁错了，它是不是真的会变得面目全非！ 他得到了结果，一个理所当然的结果！ 奎木狼，死了。命运，没有出力，尸魂界意志，也没有出现。 哐当！ 凌虚随手将神兵丢下，耸了耸肩，无奈道： “原来，我的机遇如此弱不禁风。” “难怪，我不曾见到它。” 凌歧神情不动，似乎没有听懂凌虚的言下之意。 浓郁的圣辉下，他沉默着，思索着。 他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他不是凌虚，没有那种无视命运长河中诸多暗流，直视本真的天赋，同时却也明白，结果本就是无数因堆积起来的后果，不是一个单纯的现象、结局，所以没那么天真，认为结果就是结果。 有时候，因果不是一条单独的线，从过去到未来，它们穿插在一起，特别是当有逆命之人存在时，更难被人看懂，所以结局并不能证明一切。 凌歧始终相信，自己看到的才是未来。 凌虚看到的，或许只是一种，所谓的未来，一种没有逆命之人这个群体干预下，多元宇宙正常的未来！ 当这个未来能被人看尽，它就已经错了！ 所以，凌虚能看到未来，或许不能说不对，但它并不全面，所以有时是错误的！ 其实，这已经非常不可思议，因为即使是原本的未来、过去，也不是谁都能看清！ 那种能力，恐怕是所谓的大能者，才能具备的！ 凌虚这个甚至不能算是完整生命的存在，竟然就拥有了？ 相对凌虚能看到的未来，凌歧看到并不全面、时刻变动着的未来，也更惊人，像是一种已经跳出了命运长河后，看到的未来变化！ 这不可能被看尽，所以即是真实的，也是不全面的，所以同样可能是错的。那本身的意义并不大，就像现在，秒被打脸。 但能看到那些，本身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只有跳出去，才能看到那些，哪怕是不全面的！只有从天空中俯视，才能看到更广阔的世界，哪怕会更让人觉得自身渺小！ 要做到这一点，最基本的，就是跳出去，跳出那条命运之河！ 凌歧，明显距离最基本的要求，都还差的老远！他此时，甚至只能算是命运之河中的善泳者，不是霸主、大能者！ 那么，事实究竟是什么？ 问题很多，结果，尚未可知。奎木狼的尸体，只是一具尸体，不是一个结局。 天罗世界，一位狮子国的王孙贵胄、前朝的王孙贵胄，惊恐的看着天空中的黑洞。 就在方才，他看到一只巨大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像是在天外捉住了什么，拖拽着，把它拉扯进了黑洞！ 那画面，当真是连仙人见了，都要颤抖。 武东莱并非这片区域的领主，只是之前恰好在附近公干，听说有皇族在野外被袭杀，才火速赶来调查。 因为自身实力和凶手有着天壤之别，靠着仙人手段，他很轻松就追索到了凶手，然后还不等他出手，凶手就被人制服，带上了天空，消失在那忽然出现的黑洞中。 接着，过了不久，就有了之前惊仙的一幕。 从捕猎者沦为旁观者的人仙武东莱，还没有意识到此时自身身份的巨大变化。那件事情，终究尚未传开，可以说还在进行当中，他的通讯之物此前又恰好损坏，似是受到了某种干扰，才让他犹觉得自己是皇族的一员，而非即将沦为丧家之犬。 战战兢兢的看着黑洞一点点消失，武东莱匍匐着，不敢有半点动作，甚至不敢流露出半点气息，像是害怕天上会忽然落下那么一只巨手，将他也带向未知。 心惊胆颤的武东莱并未发现，他的身上，原本有一股淡淡的阴影，正在快速消散。 黑洞消失后，大概只是两三个瞬间，几道恐怖无比、不可名状的气息，先后扫过了这片天穹，以及地上的一切。 它像是清风拂面，明明庞然不可知其大，却一触即走，了无痕迹。 武东莱并未感觉到那几道恐怖的意志，因为双方层次差距太大，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人仙。 很快，他的身上出现了微弱的灵气波动，那是传讯之物正常运行的波动。 荒野上，一声惊怒的咆哮冲天而起，武东莱收到政变的消息后，瞬间化光而去，再也顾不得那令人惊恐的异象。 比起那恐怖到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的剧变，狮子国的政变，对他来说才更为息息相关，特别当他是皇族嫡系一员、是皇孙中有数的杰出之辈时。 更可怕的，让他几乎绝望的消息，是他的那位祖父，不足八百岁就成为天仙的伟大圣皇，竟然被皇族守护者生生围杀，他陨落了！ 武东莱身上，本来已经消失的阴影，又一次凝聚起来，这次变得更为浓郁，几乎要将他彻底吞没！ 光明山，光明圣殿之内。 暗中成圣的凌昼，漠然看着眼前两道凭空出现的身影。 如此不请自入，当然不会是一般人！态度不一般，实力更不一般！ 两道身影是一男一女，正好一对。 男子一袭白衣，显得潇洒，又有古拙的样貌和气度，令人一见脱俗。 他身后，背着一柄金色连鞘宝剑，铭刻着日月星辰、山河大地，微微透漏出苍茫的气息。 女子相对男子，就要朴素的多，完全不像是一对璧人，根本配不上。 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位素面朝天的农家少女，虽然有着丽质，但也带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她又像是刚刚破土而出的种子、幼芽，未来或许会结出无比灿烂的果实，此时却朴实无华，看不出多少苗头。 “你就是那位新晋圣人？荒古圣人在天外界天，有请尊驾大驾光临，共商渡劫之事。” 白衣男子微微抬头，眯着眼睛盯着圣辉中的凌昼，像是要将他看穿。 他淡淡说着，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也无太多尊敬，显得张扬。 他并非圣人，甚至不是生灵，只是一件法宝的器灵，这瞒不过凌昼。 可因为这件法宝意义重大，又久随圣人，沾染了圣辉，所以才会如此态度，就算面对凌昼这等新晋圣人，也一点都不怯怵。 圣人也分三六九等，虽说只要成圣，就已经踏入另一个生命层次，几乎达到了个体进化的终点，比曾经霸占地渊各层的霸主更为可怕。但是，天罗世界的新晋圣人和老牌圣人相比，实力还是差了一些，差距不夸张，如普通少年之于成年，不能说毫无反抗之力，但也强弱之别鲜明，正常情况下，输赢一目了然。 而真正顶级的混沌灵物、天地至宝，虽然不足以独立抗衡老牌圣人，遇上新晋圣人，却也能分庭抗礼一二。 这器灵此时如此对待凌昼，自认已经算是客气。这还是它的主人叮咛嘱咐的结果，它也知道末劫将至，每一分力量都至关重要，不能再和当年一样，轻易内耗，才有这觉悟。 只是，这位新晋圣人毕竟来历不明，而且成圣之后，居然隐去自身，不让诸圣寻到根脚，这次还是偶然在那莫名玄洞之前神识相遇，才被它的主人找到门上，可见不是什么光伟正的路数。 这等偷偷摸摸之人，从来不为它所喜。 圣人之于此界，就如同核弹，比核弹还要恐怖一万倍。 所以自上古之后，诸圣间就有约定，不轻易踏入三界五洲，避居天外。到了近古以后，天地多次发生巨变，这约定更是成了铁律，圣人也更改不得，想违约进入三界都难。正因此，三界才能从上古苟延残喘至今，还没有被打到支离破碎。 可谁也没料到，无数年后，天地灵机稀薄至此，竟然还有人能在三界内成圣，更欲韬光养晦，暗藏起来，那该多危险？简直就是定时*炸弹！ 面对器灵的邀请，凌昼不置可否，反而看向那位暗藏灵秀的女子。 “它之来意，我已知晓，你来为何？” 凌昼的话，让器灵暗生不爽。 同时，对于灵秀女子，也有些本能的警惕，仿佛是什么天敌，又偏偏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官复杂。 这一男一女看似联袂而来，其实只是在山外偶遇，并不是一路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九十七章 天地灵物 光明山巅，圣殿之内。 光明圣人淡淡看着女子，等待她的回答。 “劳圣人垂听，小女子姓琬名蔻，乃是天地间的一株新芽。” “自诞生之后，我便不知因何而生，一度迷茫，直到此前感应到圣人气机，才明白自身由来。” 这自称琬蔻的女子并未说透，但是听者应能明白，这就是神念的妙用。 事实上，凌昼心中早就有数，在见到这女子之时，冥冥中已经有什么在提醒他。 他并非真正的新晋圣人，身后还有本体，对于圣人之道并不陌生，所以对这种情况，也不能说一无所料。 此时，他只是再行确认一下。 他自忖来历特殊，未必会和此界其他圣人一样，此时看来，只要在此界成圣，天地都会一视同仁，前因倒是无妨。 顺便，这也能激一激那柄天地剑，对方暗藏的警惕、敌意，他岂会感觉不出来！ 果然，凌昼还没说话，天地剑的器灵闻声，瞳孔一缩，立刻冷然喝到： “好一个琬蔻，原来是株妖草！” “还以为汝是仙灵！不想竟是妖物！圣人切勿听她胡言，这等妖物最善诡术！” “呔！小小豆妖！岂敢在圣人面前大放厥词！” 天地剑的器灵话音未落，不等人反应，力量已经透体而出，带着圣人级的波动，就要出手对付那琬蔻！ 琬蔻虽然不弱，即使古代天尊星君，也能战而胜之，但毕竟还稚嫩，才是新芽，哪里是它对手！ 琬蔻花容变色，朴素尽去，芳华绽放，娇艳逼人。 它尚未显露原型搏命，凌昼脸上已经浮现出一丝冷笑，只把手一抬一压，天地剑立刻发出一声哀鸣，瞬间被镇压下去，差点伤到根本！ 无论这剑曾经焕发过多少光彩，在圣人手中又有多么厉害，甚至连圣人都斩过，此时毕竟已非太古，时移世易，它现下更不在圣人手中！ “嗯！！！小圣人，你是何意？！” 天地剑器灵神色骤变，带着阴沉和暗弱。 它的举动，已经逾举，若在其他圣人眼中，根本就是替自家主人结死仇，是在阻拦圣人之道途，当然底气不足！ 然而末劫以至，新晋圣人越强，那么它与它主人的生机就渺茫！ 何况这株豆蔻，本就是天地灵物，可称天元青豆，比那传说中的先天混沌青莲还要高出一筹，为圣人伴生之物！ 如今的天地，催生这样一株灵物，就像是供养半个圣人，对于世界而言，简直是雪上加霜，肯定让自身更为不堪重负，末劫提前！ 若让这圣人得了伴生之物，最多百年，他就能稳固境界，就算还比不上老牌圣人，也不能再当成新晋圣人看，简直就是平添大敌！ 圣人和圣人之间，在末劫之前，皆是潜在的敌人，若知根知底，还有一线合作的可能，似这等神秘人物... 天地剑毕竟是曾经的天地至宝，和大成的天地灵物是一个级别，即使随着时代变迁，以及当年种种，它已经跌落到了顶级先天至宝的程度，但也有诸多异能，其中一项，就是能看穿存在本质！ 即使是圣人，只要还是天罗世界的圣人，其本质，就瞒不过曾经的天地剑，所以它才能化不可能为可能，由表及里，斩伤圣人本源。 如今的天地剑，已无那等恐怖能力，却也能隐约感觉到，这尊新晋圣人，本质与这方世界完全无关，是真正的外来者，未来必然会是自身和圣主的大敌！ 如此种种，才让它做出这等近乎无耻和不智之举，宁愿冒着和圣人结死仇的风险，也要断他道途！ 但凡有圣人在天地间成就，天地必然会进行反馈，或敞开大道任凭体悟，天罗世界莫测第一的紫极圣人，当年便有这机遇。要不，也有灵宝形成，比如天地剑，就是荒古圣人的伴生灵宝，昔年杀伐第一，无所不克。再有，就是灵物成形，眼前就有现成的例子。 那皆是圣人专属，无论灵物灵宝，皆为天生的本命物，成长快，潜力大，一旦得到，受益无穷！ 荒古圣人并非修为第一的圣人，靠着天地剑，却硬是在昔日，打出了天下第一的战绩！ 由此，天地剑当然也自视甚高，等闲圣人新晋，都不放在眼里。 它只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此时撞上这种事情，天地残破，有圣人成就已经是异数，还有伴生灵物？ 他更没想到，凌昼根本不是什么对圣人之道知之聊聊的普通新晋圣人，他的修为或许只是新晋圣人一流，还略有欠缺，但战斗力可假外物，绝对要高于这个标准，见识更是超出十倍，完全明白这琬蔻的重要性，那绝对不仅仅是对方的一面之词，或者某种冥冥中的感觉！ “汝何来狗胆，竟敢毁我道途！” “既然已经出手，那就不要走了！” 凌昼淡漠说着，没有半点要对这器物留情的意思。 什么天下战力第一的荒古圣人，在他眼中都是狗屁。 他的根基不在天罗世界，或者说不只在天罗世界，因此对本土圣人忌惮极少。其实，同样因为如此，他对于那株豆蔻的需求，也远远低于正常的天罗世界之圣人，不至于折了就毁了道途。 但这毕竟是天地的馈赠，是攀登的捷径，未来若是本体方面出现大变，这未尝不是一大臂助，岂容他人破坏！ 话音刚落，一道三十六瓣莲花的虚影已经出现在天地剑下，像是早就埋伏好了，等着它动手！ “先天混沌青莲！怎么可能！它不是已经被我斩了！！！” “你这圣人！又怎么敢动手！不怕荒古圣帝前来杀你！！！” 天地剑器灵怒喝，根本不敢相信凌昼真出手了，如此果断、如此凌厉！ 比起尚未成长起来的天地豆蔻，即使掉落位阶的天地剑，也是最顶级的先天至宝，自身就拥有无穷之力，不需人运使，就相当于半尊圣人！ 所以出手之时，天地剑并未想到会有这一报。 混沌青莲虽不是天地灵物，只是先天混沌灵根之一，昔年就被它斩碎过，还归了本源，此时再次出现，却分明已经成长到极限，换做太古之前，它一样能将之斩碎，此时却已不逊色掉落位阶的它分毫！ 大难，这是前所未有的大难！ 几乎只是三个瞬间，天地剑就发出一声哀鸣，被层叠收拢的莲瓣镇压在了中间！ 果然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光明山外，一柄如意、一方印玺、一株青藤先后浮现，全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尤其是那方印玺，散发出的气息竟然不比天地剑弱太多。 然而面对着无尽圣辉下圣人木然的面孔，三件灵宝终是不甘退去！ 它们看到了这圣人的态度和绝心，留下来，只能一起受辱。 虽然它们有一位可怕的主人，但此时不比太古，圣人离开三界容易，想要重新进入，就难了！天地剑借着荒古圣人之名恫吓，本就是无奈之举，欺人无知。奈何莫说凌昼对此一清二楚，就算荒古圣人立刻杀到，该如何，他还是会如何！ 至于那三个添头，若是不识抬举，他确实不介意费些力气，一一将之留下，相信没了这些宝物，那荒古圣人，也要折去几分实力！ 此时不做，只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天地末劫将至，谁都要争那一线生机，做开天辟地后新世界的主人。 凌昼已经牢牢占据天罗之地利，如同地球上的钢铁之神，又岂会放弃任何一点壮大自己、削弱潜在敌人的机会。 天地剑感觉的没错，凌昼确实是外来者，是荒古圣人之敌。 这片天地间，但凡圣人，几乎没有不是凌昼敌人的！ 这次天地剑自己送上门来，还给他出手的借口，当真是天授之局！ 大殿之中，凌昼看了看有些呆愣的豆蔻，指了指那株闭合的青莲，笑道： “进去吧，这是你的机缘。” 琬蔻脸上流露出一丝心动，又有些犹豫道： “这是否太过？” 凌昼笑了笑。 “你觉得呢？” 琬蔻想到天地剑之前的嘴脸，顿时冷冷道： “好，这是我的机缘！” 说完，她往上一跃，花苞张开，天地剑发出一声哀鸣，瞬间被无数倒长的根须缠绕，汲取出最本源的养料！ 这些本源只属于天地，便是被人提取出来，也是无用，且时间一长，便会自发回到天地剑中，除非天地剑彻底碎裂，才会返还本源归于天地。 要毁去天地剑的难度，只比毁掉一尊真正的圣人略低，它曾是大成的天地灵宝，有着近乎圣人的不灭。 此时被青莲和圣人镇压，又是孤立无援，它才会如此无助。 天地剑所恐惧的事情很快发生了，一般存在，即使是圣人，也难以利用天地本源，豆蔻却是同样的天地灵物，同根同源，所以只往上一合，就水乳*交融，与那本源融成一片！ 这画面带着唯美，一位倩丽女子，赤身跃入莲池中的金色海洋，窈窕的身影很快被金色的液体淹没，犹如乳燕归巢，又像是美人入浴。 不多时，她铅华尽洗，夺目光彩开始迸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九十八章 时移世易 天罗世界，九天之外，天庭之内。 已成太古天尊的江浩，忽然从修炼中惊醒，他惊怒的看着眼前的长须老者，若非实在看不清此人深浅，恐怕已经发动了禁阵的力量！ “汝为何人，为何擅闯天宫！” 江浩很快恢复了平静，漠然朝着来人喝问。 天帝终究是天帝，也只能是天帝。 老者抚须一笑，身形虚幻了一下，而后再度凝实。 这过程虽然短暂，却已经让江浩清楚的看到，那一株紫色的奇葩，乃是一根藤蔓！ “嗯？！这气息！难道是...” 江浩平静的神色微微告破！ 在凡人面前，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帝，在圣人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不错，老朽正是天罗藤，乃是荒古圣人之侍者！” 一名侍者，一个仆人，老者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那骄傲的神色，仿佛他的侍者身份，比江浩这位天帝，还要尊崇十倍！ 江浩眼角一跳，暗暗提起的逆命之机，差点直接祭了出去！ 天罗藤！这可是大须弥天罗藤，天罗世界地脉之祖根！ 眼前的，在太古之前，曾号称为天罗世界之地脉祖根，能让凡人仗着，一路攀上圣人果位，是一株和混沌青莲一个级别的奇葩、混沌灵物！ 这说法当然略显夸张，太古之前，混沌灵物极少，十指之数还是超过的，圣人却才几位。 且江浩可是有过“世界之眼”的男人，早就洞察了历史和未来。 他很清楚，天罗根并未超过其余混沌灵物，在所有混沌灵物中，只是中游水平。 但在辅助修行上，它确实有逆天的效果！虽然不足以帮助成圣，也绝对能让普通人稳稳当当修炼到堪比各层地渊之主的程度！ 那已经号称媲美圣人，更胜囚牛那等太古天尊中的大能者半筹！ 当然，要成就普通太古天尊，只靠天罗根辅助还行。要达到那种程度，还需要另外的条件，或者...付出整条天罗根的代价！ 若不是因为自身已经达到太古天尊之境，若不是这天罗根来头太大，乃是荒古圣人所有，若不是此时自己也只剩下唯一的一道逆命之机，他肯定会将它夺下，强行炼化！ 要知道，那可是能让他成为太古大能的宝物！ 另外，即使不考虑逆天的辅助修行效果，这天罗根作为混沌灵物，又早就成长到了极限，威能也绝对堪比一般的先天至宝，不可多得！ 这等宝物，比他手中最多算是伪先天至宝的近古天庭传世之宝，要强出数倍！ 天庭的传世之宝，在他还是普通天尊、上古天尊之时，帮助巨大，在他成就太古天尊之后，就有些不堪使用了！ 这来的也就是天罗根，若是媲美顶级先天至宝的天地剑，江浩不定会无视圣人之威，行险一搏！ 他很清楚，凭着那唯一一道逆命之机，他成就太古大能还有几分可能，成圣的希望怕是渺茫了。 既然修为难以提升，就算有天罗根辅助，时间也未必够，那单纯提升战力，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天地剑，即使在跌落位阶后，本身也相当于半个圣人，若是落在他这等太古天尊手中，两相结合，立刻相当于大半尊圣人，这还是他实力不济的结果！ 可叹，若真是天地剑到了，凭江浩的一道逆命之机，也未必能成事。 “原来是圣人门下！” 江浩站了起来，故作惊容的对着天罗藤行了一礼。 他是天帝，更是江浩，更是曾经的没路天尊，是真正的枭雄，能屈能伸。 天罗根倒是没想到这一任天帝如此大丈夫，一时只得侧过半身，避开这礼。 “大帝不必如此，太古之时，有几位大帝，还曾是圣人门下，吾等与天庭，一直是交好的，视为正统。” 老者说着，硬是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虽然和天地剑一样骄傲，但是天罗根明显更懂得刚柔并济的道理。 天帝之位在他眼中，并无多少威慑，但相信在这三界之内，还是有些分量的，所以值得拉拢一二。 江浩听着，一面应和，有些唯唯诺诺，像是果然被圣人之名震慑。 只是，待听到老者说起，那光明山竟然也藏着一位来历不明的新晋圣人，还羁押了天地剑，现在要自己以天庭的名义发出诏令，让祇释放、归还天地剑。 江浩目光忍不住闪烁了一下，心中更是充满了阴霾！ 这三界之内，竟然还藏着那种人物！并且，要他与之为敌？ 由于凌夜化身光明天尊顶在光明道的前面，所以连对光明山密切关注的江浩，听到这消息，都没有想过曾经的光明天尊已经暗中成圣！ 他更倾向天罗根笃定对方“来历不明”的说法，他自己不就是那般！ 江浩心中顿生危机感，却没有多少嘴上说的同仇敌忾。 表面上，当然是另外的样子，他信誓旦旦的保证着不着边际的事情，仿佛自己也是荒古圣人门下，对这位新晋圣人的行为有多么不满。 真要说不满，他此时对天罗根的不满，却还要远远超过那位新晋圣人！ 这厮毕竟只是一件灵物，最多算是圣人的侍者，又不是圣人，仗着圣人之名，却要自己去得罪另一位圣人？ 可笑！实在可笑！不当人子！ 若不是还要虚与委蛇，加上之前并未在历史长河中见过那样一尊新圣，心中生疑，只怕他早就发动禁阵，将这天罗藤赶了出去，或者干脆动用逆命之机，将它永远留下！ 天罗藤堪比先天至宝，却不是先天至宝，也不是天地剑那种曾经的天地灵物、杀伐之宝，即使跌落位阶，都能独自焕发出圣人级的光彩！若是握在圣人手中，天罗藤就是一小号的圣人战力。此时无主，那么它最多相当于某一层的地渊之主，甚至还有不如！这种程度，有着地利，即使不动用逆命之机，江浩也有几分把握对付！ “哈！罗圣所言甚是，光明山，我自会遣人前往。” “不过在此之前，还请罗圣在天庭屈居。” “嗯，那桃源不错，有灵脉交汇，罗圣可愿屈尊？” 江浩试探着问道，心中暗生意马。 太古之时，蟠桃园名震三界，即便到了近古，蟠桃凋零，也是绝对的好地方，只因天地规则变迁，才没有昔日之盛果，但也不错，是草木精灵的修行宝地。 直到百年前，不知为何，桃园中灵脉化生，表面看来更显繁盛，年年花开，却真个变成了藏木之地！ 这事情，天罗藤若是知道，他此时也只能直接动用逆命之机强行将之收服。 若是不知，说不得此番还是他的大机缘！ 江浩在听到天罗藤要自己为难一位圣人之时，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不论那圣人有何立场，有何来历，自身既然没有实力，就万万招惹不得，至少不能得罪。 新晋圣人，那也是圣人，还是三界之内的圣人，根本就是悬梁之剑！ 除非他江浩以后不再踏足三界，躲到破碎天穹的犄角旮旯，否则这根本是在找死。 圣人不是傻子，敢出手留下天地剑，肯定有底气，有理由。 天罗藤不说，江浩也不知圣人出手的原因，多半是那天地剑和这天罗根一般，还以为是太古之前，有圣人撑腰，行事肆无忌惮，但他至少清楚圣人动手的底气！ 明辨过于未来的江浩，很早以前就知道，圣人虽然是一种可怕的威慑，但其本身，在末劫真正爆发前，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三界之内！ 至于末劫到来后，圣人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机会找人寻仇。 这场大劫，比圣人想象中的还要恐怖，不止有天倾之祸，更有异域强者跨界而来！ 传说中的天倾之祸，江浩并未见到，但那异域圣人的威风，江浩可是清楚的很。 若他有机会成圣，那对方就是死敌，如今光明山那位来历不明的圣人，同样很可能是最大的敌人，要想尽一切办法扼杀。 但现在他摆明没多少机会成圣，那么...明哲保身，未尝不可！ 那位来历神秘的“新晋圣人”，多半真的和天外有关！ 即使是妥妥的“本土圣人”，也不代表就是土生土长，他江浩便是最好的例子！ 天罗藤久未踏足三界，对这位于三界之巅的天庭，也只知上古以前的盛况，以及种种秘辛。无论是如今的蟠桃园，还是对这位新天帝，天罗藤的认知都远远不足。 听到天帝邀请自己前往蟠桃园栖身，虽然那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处，天罗藤还是觉得很满意，立刻答应下来，却不知面前神色大喜、龙颜大悦的天帝，究竟在高兴什么。 龙族祖地，万龙坳。 轰！！！ 一股磅礴的气浪传出，一件葫芦形状的器物被轰飞出了重重迷锁，如同火箭一般逆空而上，直到三万尺的高空中才停止。 “给我滚！” 囚牛的声音响彻一界，那葫芦化为一名青衣少年，看着下方仍旧不显渺小的万龙坳，满脸都是愤怒！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两百九十九章 镇界 青衣少年的本体，是一颗紫金色葫芦，为圣人随身之物。 它的来历当然也不小，本体乃是昔年天柱山上的一粒葫芦籽，和天罗藤皆为混沌灵物。 只可惜，比起其它混沌灵物，它先天不足，在那混沌之年未能长成。 等到天地开辟、地水火风俱定之后，这先天葫芦籽已然是错过了最好的成长时机。 虽然它机缘巧合辗转落在了荒古圣人手中，得到圣人帮助，硬是成长了起来，终也只能算是半个混沌灵物。 圣人本待将它炼成能容纳天地的宝葫，结果费尽力气，还是只能装下一座须弥山，圣人失望之下，干脆将它当成药葫芦使唤。 圣人所用，又有混沌灵物的本质，它若在圣人手中，当然也有大用。就算不装药，拿来对敌，也能抗衡同等级的圣人一二，算是一件至宝。即使无人催动时，也绝对不怵一般的上古天尊。这等宝物，等闲圣人手中也没几件。 没想到，此次它代表荒古圣人前来龙族求援，想借势给光明山施压，却连话题都还没来得及提起，就被囚牛直接轰了出去！ 这对它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要知道，囚牛在太古之时，已经得罪了一位圣人，所以才会被镇压百万余年，莫非，他还想得罪战力第一的荒古圣人？ 葫芦难以置信，却不知若非囚牛已经有了圣人恐惧症，它此时未必还能离开万龙坳。 “混账！混账！” “你这蛮牛，活该被紫极圣人镇压百万年！” “真是混账之极！等到老爷归来，我定要让老爷将你贬为畜生，再去犁一百万年的地！” 囚牛非牛，更无人敢以牛戏之！ “嗯？！” 万龙坳上空的迷雾散去了些，一名上肢异常粗壮的男子显露了身形，冷冷看着青衣少年。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正要出手，却又忽然停住。 那青衣少年被吓了一跳，差点直接遁光飞去，见到囚牛未动，顿时以为自己受到了戏耍，愤怒的尖声喝道： “囚牛！我为混沌灵葫，乃天地间的异种，便是老爷待我，也如同己出，你安敢戏弄于我！” 看着青衣少年暴跳如雷的样子，囚牛不禁想着，太古传闻，紫极圣人最可怕，谋算最深，荒古圣人战力最强，门下最为骄纵，果然不假。 奈何，如今早已不是太古、荒古！ 不提那些圣人如今还能从天地间借来多少伟力，还能打出什么样的战绩。 仅仅那些圣人自身，还有机会从天外回来吗？ 这三界，九天十八地，五陆四海间，跳出去容易，回来就难喽！ 那跳脚的青衣少年，并未注意，他的身后，正有一道淡淡的身影浮现，逐渐变得清晰。 囚牛冷眼旁观，不禁哂然，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马上要倒霉的是个傻子，出手相助的也非善类，既然如此，不如避去。 囚牛当然知道是谁来了，那是近百年来光明山外道最活跃的两大太古天尊之一，另一个，正是他。 虽然都在为同一位圣人服务，做着同样的事情，但它实在不想和对方有太多牵扯，两人的交情已经够深、够多！ 几十万年的恩怨情仇，可不是灭绝一个道场，就能抵消。 在对方而言，灭绝道统的大仇，就算本身并不在意，也显然不会视若无睹。 这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是果报，是不得不报。 此时，还不是算账的时候，所以才要避开，省得麻烦。 既然都被绑上了一条战船，也只能默认彼此的存在。等到下船后，或者在船上站稳时，就到了一并清算之时！ 青衣少年见到囚牛转身离去，甚至显得有些匆忙，还以为它在忌惮荒古圣人的威名，忽然觉得有些得意。 可还不等他继续大放厥词，这青衣少年，瞬间就被制住，失去了意识，再次变成了一颗葫芦！ 灵宝就是灵宝，器灵再厉害，也比不上独立个体，肯定存在巨大的破绽，一旦被针对，立刻受制，除非已经脱去枷锁，转生重修！ 灵殊子看着落在手中的紫金葫芦，满意的笑了笑。 他掂了掂紫金葫芦，发现内中竟然是空的，也不知本来就空着，还是被囚牛取走了丹药，笑容不禁微微收敛。 拿着这件至宝，灵殊子微微一叹，凭空消失不见。 走错了路，上错了船，做错了选择，就要付出代价。 他，已经付出了代价！ “夺你一缘，还你一缘。” 圣人，果然没有欺骗他。奈何，这付出太大，远远大于所得。 九天之上，天外界空之前，一名蓝袍文士顿足不前。 “镇、界、碑！” 蓝袍文士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了这个词。 前方本来空无一物的虚天中，忽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黝黑石碑，给人古朴沉重厚实的感觉，像是能镇压住整个世界！ 石碑旁，一名皂袍青年，浑身散放着淡淡的明光，默默看着他。 蓝袍男子不难发现，这白衣青年身体中看似蕴藏着无尽的光明力量，其实本源却是一团深邃到不可名状的黑暗！ 暗极生光！ 他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在境界上，已经超出了太古天尊的界限，和那些太古异种相当，接近地渊之主了！ 这在太古之前，已经可称大能，圣人之下罕有抗手。 当然，眼前之人境界到了，甚至略有超出，力量却还差不少，显然积累仍旧不够。 因此，这只是一位十分厉害的太古天尊，可以号称大能，但目前还远远不能和圣人抗衡。 这样的人，即便是在远古、太古，每个时代也都不多，皆是人杰。 但蓝袍男子来历更是不凡，若非镇界碑的原因，就算此人再厉害一倍，真正达到地渊之主的程度，也是枉然！ 不为圣人，在青天印一击之下，多半要灰飞烟灭！ 这是一重天最完整的力量，即使是曾经的地渊之主，也必须倚靠地利才能抵挡，凭自身之力，都挡不住几击！ 此时青天印不在圣人手中，只是器灵自身驾驭，当然发布不出那种恐怖的威力。但是，它起码也相当于半个圣人，能爆发出接近圣人级别的力量，那种力量已经不是什么太古天尊能抵挡！ 然而这镇界碑... “青天为上，黑土为下，镇界始成，得压三界！” “青天长空印，放弃抵抗吧，乖乖跟我回去。” 凌夜拍了拍身边的巨碑，此乃凌昼亲自出手为他夺来的成道之物，甚至有欺霸之嫌，他还未能彻底掌握炼化。 只是凌夜好歹是凌歧的分身，又天天和圣人混在一起，自比这镇界碑的前几任主人强得多，已经走在炼化它的正途上，能稍微借用镇界碑的力量！ 在三界之内，这股力量已经非常可怕，因为这本就是源自天罗世界主位面的力量，也就是三界之力，是世界之力！ 对于那些已经离开三界的人或物，它更有强大的震慑力，它本就是某种鉴证！ 青天印不凡，因为它是天成之宝，是先天至宝，天生有着一重天之力，是荒古圣人两大护道神物之一，一剑一印，不知让多少敌人闻风丧胆。 镇界碑的不凡，因为它是人道至宝，乃是几位圣人和诸天尊离开三界时，聚无穷破碎洲陆天穹，凝成的镇世之物！ 此物也可以看成是太古前一位位遁去的大能者们，对天罗世界的爱护和对天道的妥协！ 总之，在本质上，青天印几乎已经达到天成的极限，或许比镇界碑还要高出一些，至少不会逊色。 但是在力量上，特别是在三界之内，这镇界碑妥妥能碾压青天印，若能完全发挥出威力，甚至可以和巅峰状态的天地剑媲美！ 镇界碑唯一的难处，就是它并无器灵，所以无自主之力，也难以炼化、操控。 但此时，凌夜却只是将镇界碑带到青天印面前，就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因为青天印不该出现在三界中，更不该出现在镇界碑的面前！ “和你回去？屈膝受俘？” “也罢，且先让我看看，那天外魔有何本事，你这小魔头又有什么能耐！” “镇界碑！镇三界！且看你镇不镇的住青天！” 青天印所化器灵，自有一股昂扬斗志。 它只把大袖一挥，整个人瞬间化为一方天青色的古印，以传世之印玺的姿态，轰然砸向了那乌黑巨大的像是能封镇天地的黑色巨碑！ 青天印并未动用最强力量，甚至连万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动用。 因为这里是天罗世界的主位面，镇界碑在这里就相当于守护神，攻击它的力量越强，受到的反弹也就越大。再者，若是动用过强的力量，直接把这片天空打碎，这不等若帮着毁天灭地，推动大劫的到来？！ 普通仙人对大劫无所觉，亦无所谓，所以有时仍旧肆无忌惮。 真正到了一定层次的，却都知道要克制。青天印不得不出手，却也不愿意连累自己的主人。即便是曾经战力最强的圣人，此时也还没有做好渡劫的准备！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章 尽没 哐当！！！ 铜钟大吕般的声音传开，青天印直接被弹飞了出去，以镇界碑为中心，一道道气浪排开，百里之内，天仙来了都要被瞬间震死！ 虽然已经尽可能压制，双方层次毕竟都太高，刚一交手就将天空打出了一个窟窿！ 凌夜就站在镇界碑旁不远处，一道道气浪吹到他的身上，连衣衫都没有吹皱。青天印也如有默契的，将全部力量都招呼到了镇界碑上，没有试图偷袭他。 虽然嘴上说，要称量称量凌夜。 它却也知道这一局的关键，并不在此人身上。 比起这只拦路虎，镇界碑才是真正的威胁所在。 必须先打破镇界碑的封锁，它才有生路。 否则，它只能受困于此，一旦被镇界碑困住，等到那神秘圣人到来，就什么都晚了！ 它们显然错估了神秘圣人的敌意和决心！ 那圣人，竟然真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它、将它们留下！ 可恨，可叹！ 若知道那圣人决绝至此，还不如当时就一起出手，省得现在被逐个击破。 也是它们高估了荒古圣人的影响力，低估了一位三界本土圣人的威慑，否则尚不至于此。 青天印再次化为白袍男子，一声清啸，就要继续动作。 它不服输，不可能会服输，不愿意自己落在那新晋圣人手中！ 他觉得自己还有一搏之力，也必须搏一搏，天地剑已失，荒古圣人不能再失去它！ 事实上，荒古圣人此时根本难以动弹！若非当真不能出手，早在天地剑受缚时，荒古圣人就动手了！这位昔年的天下第一强者，脾气可一直都不是很好，哪里会肯吃亏，若祇以全盛之身出手，天地封禁也未必挡得住他！ 然而此时，大劫到来，荒古圣人身边，真的只剩它们这些随身之物，能轻易走动，充当耳目，因此绝对不能一起陷落在三界之内。 虽然现在遇袭的只是它一个，青天印却完全能猜到其它己方的情况，恐怕除了前往天庭的天罗藤，紫金葫芦的情况也是不妙，龙族早就和光明山沆瀣一气。 青天印还不知天罗藤和紫金葫芦的具体情形，只是隐约感觉不妙。若是知情，恐怕此时早就不顾一切开始突围了。 即使不知大难临头，青天印所化器灵仍旧神色严肃，已经决定付出一些代价，快速突破眼前封禁。有一种来自冥冥中的警告，在催促着它。 不料，青天印才下定决心，此时，天空中却倏忽落下一只大手，只是一握，就将这决绝的男子又捏回变成了一方玉印，飒然收走，凭空消失不见。 凌夜见状，愣了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他没想到这种小事，都会引得那一位出手，想来不过是恰逢其会。 凌夜朝着天空遥遥一拜，转身收起镇界碑，同样大步离去。 此时的他，已然是太古天尊中的强者，却终究还是弱了。 这三界边缘，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危险的。 若那荒古圣人不惜一切代价，拼着末劫之前本源受损，顺利进入三界之内有些难度，要灭了他绝对轻而易举。 就如之前那只大手，轻易碾压了青天印。 当实力层次差距过大，什么挣扎都是徒劳，最好连面都不要见，躲得远远，除非他能再强几倍，并且面对的也不是荒古圣人那种圣人中的强者，而是一般的新晋圣人。 新世界，众神殿，凌歧把玩着手中的玉印，又看了看已然断去和天罗世界联系的混沌王座，一时间若有所思。 这混沌王座，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好用。 此时在那王座上，并无人坐着，凌虚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众神殿内，诸神各行其是，似乎没有见到至高圣人忽然出手，从异界摘了一枚小印回来。 凌歧将青天印一抛，此物立刻在他散发的圣辉中沉浮起来。 于他而言，这等宝物帮助已经不是太大，因此很随意的抹杀了青天印的器灵。 终究，他的弱小是相对强大，他若到天罗世界去，妥妥就是圣人之上道祖一流的人物，等闲三五个圣人也抗衡不得，只能退避三舍。 然而，青天印中毕竟还有着天罗世界的大道痕迹，若是能参悟透了，无论是将他本体杀去，还是对几大分身在天罗世界的发展，都大有好处。 凌歧的本体，实力已经到了一种相对的极限，初级圣人的极限，这一步要是能跨过去，立刻能成为命运长河中的大能，便是海阔天空。若是跨不过去，也只能让自己台上台下的牌面更好看一些，期待未来能够仗之成事。 天罗世界，三界之外，无垠虚空之中。 一处重天破碎后形成的墟洞之内，在那代表死亡和无序的混沌中心，盘坐着一位相貌奇古的老者，兀然睁开了眼睛。 老者浑身皮肉全都黏在骨头上，剩不下几两，显得瘦骨嶙峋，却又不给人瘦弱的感觉。 在他睁开眼睛前，它就仿佛一具从亘古存留至今的古尸，带着荒古的气息。 等他睁开眼睛，一股庞然的气势透体而出，那冲天而起的精气，就连太古天尊见了，也要心惊胆战！ “青天印，消失了！” “荒古，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这老者浑身一震，连天尊进入，都会被剿灭的混沌乱流，竟然一点点开始崩塌！ “叱！咤！” 老者浑身皮肉仿佛充气一样鼓胀起来，苍老的面孔逐渐变得年轻，竟然有了一点英武之感。 而后他当空一喝，虚无混沌之外的迷锁，立刻崩断！ 他只是一纵，就消失在了这处封禁之中！ 比百万年更久，时光的力量已经让亘古之时牢不可破的封印，变得十分脆弱。 要不是忌惮“荒古圣人”的力量，他早在万年前就能破封而出。 轰！！！ 老者踩踏的真空，直到这时才开始了连锁反应，承载着他无边的怒火，也不知毁灭了多远的虚空！ 他已经确定，荒古圣人果然出了问题，否则必不至隐忍至此，那青天印可不是儿戏之物。 既然荒古圣人无法出手，那么他古荒，当然要以无比横霸的姿态，向整个世界宣告，他回来了！ 地球，北极，一号观测站中，张如来蹙眉望着眼前的投影呈像。 画面直接由脑控管家接收，传送回视网膜上，所以眼前的投影，旁人是看不到的。 这虽然不是什么机密，终究是第一手资料，越少人知道越好。 “如来，发生什么事了？” 察觉到张如来的异动，身边的妻子忽然关切的问道。 张如来和他的妻子，都是最近十年才加入钢铁之城的居民，在钢铁之城并没有固定的专属个人空间，靠着为钢铁之城服务换来的贡献奖励，也只有老居民的一半。 但张如来一家对此都非常满意，因为这已经是他们过去梦寐以求的生活。 有着良好积极的心态，并且因之付出努力，张如来这才能在四十岁前，成为极地一号观测站的站长，哪怕这其中有贵人相助的原因，也可见年轻有为。 “唔...” 面对妻子的问题，张如来有些支吾。 他知道妻子没有坏心，不是想要探听什么，只是单纯好奇，毕竟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中，他都很少失态。 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妻子，都异常珍惜目前的平静生活。 钢铁之城的居民，不是个个都有救世之志，胸有丘壑。其中大部分，都和张如来一样，对地球上其他受难者感到同情和痛心，可比起拯救人类，毅然投入和异界妖魔的对抗战，他们更珍惜眼前平静的生活，不希望那被任何因素打破，任何因素！ “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你...” 妻子见状，还以为丈夫收到的情报，属于机密，顿时善解人意的说着。 张如来笑了笑，搂着妻子的肩膀，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只是，确实不是什么好消息，冰海附近的空间，又出现了絮乱。” 冰海，是北极洲附近的一片无名海域，是近百年来才被钢铁之城的居民命名、并且得到公认的。 像北极洲，也一样。 百余年前，地球上可没什么北极洲，只有北冰洋，极地冰盖。 “嗯？空间絮乱...” 张如来的妻子脸色微微一白，想到丈夫只是稍微有些忧心，并没有惊慌失措，才稍微松了口气，还是追问道： “那情况严重吗？不会是那些怪物，又要...” 张如来的妻子显得有些紧张，她虽然是钢铁之城的居民，权限却比张如来还低，实力也是远远不如。 这些年夫妻赚取的贡献，大都用来给孩子打基础了，不像有些钢铁之城的居民，积极强化自己，已经达到了非人的地步，完全视怪物为猎物、乃至鸡鸭猪狗。 张如来还好，因为受到某位定居者看重，任务本身又有需要，多次获得官方提供的无偿强化机会，连最不擅长的战斗方面，都已经达到接近三级异能者的程度。 张如来的妻子，就是个比普通人身体好些的普通人了，对怪物还残留着恐惧的本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一章 小人物 在钢铁之城，从很多年前开始，新加入的居民，就没有了个人专属的空间，即使是临时所有权，也没有。 其中待遇较好的，也是被安排在统一的集体空间中，有固定的住处，但无其他任何特权。 就和在外面买房子一样，集体空间的住宅，只能住人。种种花，养养鸟，当然也可以，想要造物之类，是不可能的。 甚至于待遇更一般的，就连正式居民都算不上，只能算是编外人员，在集体空间中，也没有分配到固定的住处。 这些编外人员，往往在加入钢铁之城后，就直接被外派到岗位上，成为正式居民前，所得贡献，只有标准的四分之一。 就这，在外面人眼里，都已经是天堂一样的生活。 张如来夫妻，算是待遇比较好的，在二号集体空间内，有独立的公寓别墅，地方很大，几乎算得上一个小庄园。 和拥有独立空间的居民，他们当然不能比，但总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至少，不用和那些编外人员一样，换个岗位，就得搬一次家。 张如来夫妻，一家共有六口人，除了夫妇二人，还有张母和岳母健在。 两位老人，带着孙辈，留在钢铁之城，也算是无后顾之忧。 目前，张如来的长子和幼女，都在接受钢铁之城对外开放，最高等级的教育，一旦完成学业，未来前途可期。 若换做编外人员，子女想要受到最好的教育，就需要多花一倍的额外费用。 那对于编外人员，根本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或许正因为有着对比，所以张如来夫妻对现状，才会如此满意。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两人都是观测站的正式员工，张如来还是站长。 那虽然是一个临时的职务，非永久性，却也足够让许多新近加入的居民羡慕，是他们眼中的大人物。 更高的地位，带来的不仅仅是虚荣，还意味着更多的贡献，意味着更好的未来。 有贡献，就有了一切，贡献，在钢铁之城，是含金量最高的硬通货，怎么都是不够用的。 观测站是钢铁之城最近十年才建立的驻外站点，大量任用新人，才给了张如来夫妇机会，若非如此，即便受到上面人看重，他也未必能有今天。 当然，比起一些远离北极的驻外站点，一些待遇更好的“肥缺”，观测站的待遇并不算太好，却也绝对不差。 因为离钢铁之城近，所以观测站的安全等级很高，“薪酬”虽然“相对一般”，福利却很好。 类似的岗位，都是新居民抢破头的差事。 观测站的普通观测员，每年都能领取不菲的贡献奖励，抵得上两三次普通秘境探索冒险任务所得。 就算折半，对于一般的居民来说，也不能算少。 钢铁之城最富裕的，永远不是接受长期雇佣的那些，而是经常出任务、探索秘境的外勤。 但别看秘境探索任务能得到大量贡献，甚至还有外快，那根本是拿命在拼，出外执行特殊任务，也一样。 除非真的想要做绝顶强者，不然在钢铁之城找到一个固定的工作岗位，才是普通人的长远之计。 在钢铁之城，但凡和强化、以及个人空间权限无关的，大部分都异常廉价，很轻易就能通过平台兑换到。只要肯做事，在钢铁之城，每个人都能得到很好的物质享受。 如果说还有什么是张如来感觉遗憾的，大概也只有奖励贡献折半这一点了。这也没办法，除非是七八十年前加入钢铁之城的居民，否则只有受过完整的最高等级教育，居民才能享受不打折扣的奖励待遇。 张如来夫妇之所以不惜一切代价培养子女，也有这方面原因。 据说，最早加入钢铁之城的居民，不仅能拥有全部的居民权限，甚至还有独立的专属个人空间！ 虽然那种专属空间，所有权并非个人所有，要付出天文数字的贡献后，才能私有化。且在大小上，完整性上，也远远不能和几乎已经可以算是小世界的公共空间相比，要花费大量贡献去开辟、造物，完善内部自然循环系统，却也足够让人羡慕。 那种资深居民，在钢铁之城并不多，主要是全都神神秘秘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因此连张如来也不认识几个。 他不羡慕他们，谁都明白先来后到的道理。蛋糕就那么大，怎么够所有人分？ 若他忙着羡慕别人，等到被眼红自己的人顶下岗位时，才叫悲催！ 身为一地站长，只要考评成绩在中等以上，每年都可以获得免费强化的机会，这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回报！ 即使对于张如来而言，这也是身为站长最为重要的一项福利待遇！ 除非放弃为子女提供最好的教育环境，并且放弃为两位老母亲购买续命的灵液，否则张如来起码要花掉自身贡献的一大半，才能通过兑换，获得同等的强化。 张如来不是那种战斗狂人，却也明白在如今这个世界，个人实力有多么重要。 许多钢铁之城的居民，都和张如来的妻子一样，不是不知道个人实力的重要，也不是赚取不到足够进行强化兑换的贡献奖励，只是想要兑换的东西实在太多，要支出的地方也太多，面对最为昂贵的个人强化兑换，只能望洋兴叹。 张如来的妻子还好，只是没有战斗力，至少身体方面该进行的基础强化，基因优化，也都进行过了。 那种程度的额外支出，张如来还承受得起。 许多居民，连那都没享受过。 战斗力的话... 做战五渣虽然可怜，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钢铁之城需要的是居民，需要的是能为钢铁之城创造财富和价值的个体，不一定就要守护者、战士！ 终究，钢铁之城有钢铁之城的守护力量，也有固有的秩序。 无论是对正常的居民，乃至外来者、逃难者，甚至怪物，只要在钢铁之城的地盘上，就都得遵守钢铁之城的规矩！ 钢铁之城的每一位居民，乃至编外人员，都受到钢铁之城的保护！ 只要不离开钢铁之城，或者下属的驻外分支机构，至少在安全方面，普通人也能有很大保障。 那些巡逻哨兵，机械守卫，全都是钢铁之神的仆从，公正、强大。 其他接受任务进行护卫之职责居民，也不是弱鸡，又因为钢铁之神的注视，都能保证最基本的公正。 甚至，就连各地的全自动防御系统，身为站长能掌握的最高武力，亦有相当的威慑力！ “哈哈！放心吧！小傻瓜！” “别忘了，我们是在哪里。” “我们，已经不用和过去一样担惊受怕！” 张如来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回忆起了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暗岁月。 虽然一家人都平安度过了难关，但在早些年，他们确实一直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张如来有父母，还有几个兄弟，还有叔伯，然而等到他有能力庇护这些人的时候，他的身边，只剩下一个老母亲。 张如来不是难民，是东亚联盟北方某军事驻地的镇民，大约十年前被一位钢铁之城在外执行任务的居民选中，推荐进入钢铁之城。 相比起真正的难民，流浪者，当年的他都已经无比幸运。 可即使这样，在强大政权的庇护下，每天都能看到大兵扛着枪在外面巡逻，也不能给曾经的他带来半点安全感。 他的父亲、他的叔伯，乃至他的几位兄弟，都是人类世界最优秀的战士。只有他，因为天生病弱，没有参军。而他们，都已经埋骨荒野！ 那是绝对实力的差距，除非成为异能者，否则强壮和弱小的人类，在那些怪物面前都一样，都是食物，区别只是嚼头不同，现实令人绝望！ 当一支整编部队，抵不过一头狰狞的野兽，抵不过一口龙息，人们怎么可能会有安全感？ 钢铁之城，就不一样了，它更凌驾于怪物之上！ “呵呵，真的不用再害怕了，宝宝。” “冰海的空间，是有些絮乱，可还不至于让大量怪物涌出！” “就算它们来了，也别担心，因为，我们已经站在神的脚下！” “赞美钢铁之神，是它赐给我们这片乐土，带来了生活下去的希望！” 张如来劝说着妻子，告诫着自己，赞美着神灵。 他看起来充满了虔诚，也充满了信心。 无论这其中有几分刻意安慰、自我安慰，钢铁之城，确实不一般。 钢铁之神更是真实不虚的存在，被信徒们怀疑已经达到了6级的伟大存在！ 仅仅钢铁之城对外表现出来的种种力量，已经足够靠近它的人，在这乱世之中，感到安心。何况是他们这些能更直观感受到钢铁之城强大的居民，对钢铁之城，当然会有信心。 哪怕魔灾正变得越来越严重，就算强大的怪物会越来越多，就算人类终将毁灭，最起码，相信在百年之内，只要抱紧钢铁之城这条大粗腿，他们就不用担心自身的安全问题。 至于未来，谁知道会怎样？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二章 心思 未来无定数。 也许，会有救世主出现，会带领人类逆袭，击退怪物，在废墟中重建起一个新的文明。 也许，钢铁之神就是救世主。 凭钢铁之城的强大，还有钢铁之神的神秘，祇倘若有心，确实有资格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挽狂澜于既倒。 在钢铁之城内部，已经有不少人，坚定的将钢铁之神当成是救世主，相信祇能拯救地球。 又或许，未来，世界真的会毁灭！ 从理智来看，那恰恰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钢铁之神确实强大，钢铁之城的底蕴也深不可测，但不提祇是否有能力对抗几乎无尽的怪物，仅仅它对人类的态度，就有些暧昧。 况且，祇无敌之实，也确实是有限的！ 钢铁之城的强大，只是相对于人类，以及目前那些比较活跃的怪物！ 怪物越来越强、越来越多的趋势，日趋明显，这并非只有一个两个人能感觉！ 未来，钢铁之神可不见得还会是“无敌”。 就算钢铁之神能保证自身的威势，百年之后，千年之后，等到整个地球除了北极都被怪物占领，哪怕凭着钢铁之城，祇也会双拳难敌四手！ 面对无边无际的怪物大军，钢铁之神要么率众撤退进入外太空，要么就被毁灭！ 好在，那么久之后的事情，张如来肯定是看不到了，也懒得去深思。 身为钢铁之神的信徒，他本也不需要思考那么多，那是一种对神的不敬。 或许，未来钢铁之神同样会变得越来越强呢？也许，钢铁之神表现出来的，从来不是全部呢？ 不论如何，身为一个凡人，在这样一个让人痛苦的世界，过好今天，绝对会是一种正确的生活态度。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张如来很清楚，自己成为5级强者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他最多能活到两百岁，肯定就要死了。 这不是说以钢铁之城的技术，竟然只能让一个进化者活那么点时间。 而是走上一条强化之路，就要承受相应的代价，强化者的晋升远比纯粹的异能者简单的多，这当然会有代价，逊色颇多的寿命，只是其中之一。 钢铁之城，当然有更好的强化体系，甚至有着远远优于异能者的进化方式，但那不是一般人兑换的起的。 钢铁之城，同样有更多的延寿之法。不提那些过于缥缈的，仅仅能让凡人活上几百岁甚至更久的基因修复液，也不是没有。 只是，相对此时的张如来而言，那绝对需要天文数字的贡献，和比较完美的强化体系一样，都不是他承担得起。 最重要的是，在这样的乱世，寿命，从来不是大部分人需要考虑的问题！ 在今日的地球上，能寿终正寝的，恐怕也实在不多，即使是在钢铁之城，即使是如同超人的进化者。 也正因此，钢铁之城的诸多强化体系中，那些所谓能延寿千百载的，若是没有其他方面的好处，根本无人问津。 自然，进化者的寿命不长，这其中肯定也有其他方面的因素，诸如世界的基本规则。 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规则，在一些世界，随随便便练点真功夫，就能活好几百岁，被当成神仙。 在另一些世界，就算你再牛逼，一拳轰爆一个星系，寿命也和凡人一样，该死就死。 地球介于两者之间，虽然不至于强者和弱者一样，七十古稀。但也确实很难做人形王八，即使达到5级的进化者、异能者，也有寿命的极限，那大概在六百到八百岁之间！ 一般的进化者，钢铁之城的大部分强化兑换体系，在成为5级强者，生命彻底质变之前，能活超出普通人一倍的寿命，就顶天了。 因此，哪怕未来会比现在更糟糕，至少张如来不用受那份罪。 身为神祗信徒的他，也有着种种天然的优势，他能更好的站在神的辉光中，死后说不定还能进入天堂、神国！ 这种事情，可说不准，难保钢铁之神，不是祇宣扬的那样，当真是一尊真神！ 站在神的辉光中，张如来也能感觉，钢铁之神确实是无比强大、无比智慧、无比“公正”的！ 只要祇还站在人类的一边，人类的末日就不会轻易到来。 等到末日到来，一切都无法挽回，神也一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当神做出明智的选择，不得不撤离地球，张如来若还活着，也一定会是最先被拯救的那一批，因为他是信民！ 从钢铁之神一贯的表现来看，那很正常，也很正确！ 信徒，必然优先得到救赎。 自然，张如来还是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有那样一天。当自己身在乐土的时候，他偶尔还是会想起，自己是个人类，是个地球人。他很珍惜现在的生活，绝对不会乐意看到它被打破，但这不表示他没有怜悯心，看到北极之外其他地方的受难者，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只是明白同情和爱心泛滥的区别。 有选择的话，张如来当然也希望救世主能出现的，无论那是不是他所信仰的钢铁之神！ 他也希望，钢铁之神真是一位深不可测的真神，已经达到了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程度，而不是一个走在进化前列的6级进化者！ 那样的话，或许他的未来，会比想象中最乐观的情况，还要完美一点！ 这当然有些异想天开，可人活着，不就需要这样？否则整天绷着精神，被绝望包围，早晚会疯掉！ 张如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嘲一笑，思绪回到了现实。 心中的乐观，改变不了现实。 该面对的现实，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他是钢铁之神的信徒，却不是那种狂信徒，盲目的认为神能解决一切麻烦。 说起来，他甚至连虔诚者都算不上，相信神，只是因为相信那能给自己以及家人带来更多的好处！ 所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信徒，浅信徒。 有些事情，神的虔信徒不会想，他却会想。 想着之前看到投影画面中冰海上巨大的漩涡空洞，张如来的心，其实是有些凉意的。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了！也是末日猜测的由来！ 一些事情，他并不想让妻子知道。 双方实力不同，对现状的认知不同，承受能力自然也不同。 如果让妻子见到那一幕，说不得会直接吓到面无人色，甚至吓出病来。 在张如来看来，那也是一个糟糕的预兆，还好只是糟糕、不是灾难，更尚是某种预兆。 就算那真的是一个魔洞，背后又是一个充满了怪物的秘境，相信钢铁之城，在反应过来后，也绝对能应对，无非是付出多少代价的问题。 连他们这些驻扎在外的居民，靠着全自动防御系统，只要不遇上5级以上的怪物，在怪物的海洋中撑上十天半个月，想来还是可以的。可惜，也就这样了。 冰海上空，几乎就在张如来刚刚将前方观测到的画面上传之后，几名全副武装的“钢铁秘卫”，已经来到了冰海，出现在天空中巨大的漩涡旁。 钢铁秘卫，是钢铁之城的居民，对这些人的称呼。 他们在官方的称呼，是“高级秘武者”。 他们中有一些同样是钢铁之城的居民，另一些则显然不是，据说还有“人造人”。 秘武，并不是什么十分神秘的东西，那是钢铁之城的某种强化体系。 钢铁之城的强化体系太多太多，具备开发价值的分支，成百上千！ 百年前，除了主流的兑换强化，几乎不见分支体系的强化者。 到了今天，主流的机械金属控制强化仍旧盛行，却已经不是一枝独秀，而竞相争艳的百花中的一朵。 除了几种主流的强化，其余每一种分支体系的强化，也都已经有了传人，其中不乏传奇人物。 秘武，就是其中之一。 秘武，类似过去地球上的古武，但比古武极端的多，近于纯粹的格斗厮杀之术，又比那多了锤炼身体的技巧，还有种种爆发潜能的手段。 在过去，即便是最厉害的古武者，先天武者，最多也就达到4级异能者的水平，还是其中比较弱的。 而如今，秘武者虽然依旧无法打破神级的桎梏，却完全能达到4级巅峰，甚至伪5级的程度！ 只要意志坚定，资质不错，又有相应的资源辅助，一个1级的秘武者，成长到巅峰所需要的时间，远远少于其他强化者！ 也正因此，导致神级之下，秘武者已经成为了一个极为霸道的群体！ “钢铁秘卫”，这不仅是一种称呼，更是一种殊荣！ 出现在天空中漩涡周围的钢铁秘卫，最少有七八人之多，这是一股可怕的力量，不惜一切，甚至能屠神。 和其他体系的强化者不同，由于秘武的晋级在资源充沛的情况下实在太容易，所以但凡走上这条道路的，最少有一多半能成为高级秘武者。 而这种等级的任务，出手的秘武者，必然是4级以上的高级秘武者，爆发潜能的话，战斗力不可估量！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三章 屠杀（上） “三师弟，你来出手，试试这漩涡，能否将它打碎。” “有可能的话，连着通道一起打破，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八名秘武者中，唯一穿着红色武道服的灰发男子，淡淡说着。 若是百年前，莫说声势如此浩大的传送通道，即便是一道如同寻常门户的空间裂隙，也有着伟力加持，就算是神灵，若不得法，都休想轰破。 可时至今日，不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变化，总之，即便是那些看起来声势骇人的通道，其中也确实有一些，是能用暴力打破，避免两界发生交互的！ 当然，就算明确了可能性，这也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莫说打碎通道，就算只是暂时毁去通道前端的出入口，也非要有接近神级的破坏力，才能做到。 由此可见，灰发男子并没想过一举建功，此时还是派人试探居多。并且，他差遣的人，要么是极为信任的，要么就是极度排斥的。那绝对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很可能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反噬。一般人，估计都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任务。 此人话音刚落，八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一位，便是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毫不犹豫就朝着那云涡扑去，看起来非但没有暗藏不满和隐忧，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 轰！！！ 就像是火箭发射，又仿佛巨龙咆哮！ 冰海上万吨巨浪炸开，那年轻人只是一击，就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朵蘑菇云，声势惊人！ 站在几千米外的七名秘武者，几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却根本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展现出过人的胆魄和实力！ 高级秘武者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只要爆发潜能，个个都是超级战士，越级杀敌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这种越级当然不可能跨越神级的界限，但是跨越一两个小层次，还是不难。 所以，普通4级秘武者，都能当成4级中的强者看待！这也是伪5级的秘武者，能在短时间内，和真神级抗衡的原因！ 秘武，绝对是量产“人间之神”最好的选择！唯一的缺陷，就是走上这条道路后，个体几乎不可能打破5级的壁障，成为真正的武神！那并非绝对不行，而是能做到的，根本已经有了斗仙的资质，是孙影那种天尊都需要的传承者，前途不可限量，遍数钢铁之城，也还一个都没有。 并且，由于过度透支潜力，几乎所有秘武者都不长寿，寿命不会比普通人长多少。这却也正是走上这条道路的进化者们所追求的，不求长生久视，只盼活得精彩。要轰轰烈烈的生，轰轰烈烈的死！ 天空中的气浪逐渐散尽，云漩再次出现。 灰发男子目光微微一凝，他这支师兄弟五人，老三是除他之外最强的，这次出手造成的破坏，他看着也觉得很满意，几乎快要接近4级所能达到的极限，要打破漩涡不可能，但满足试探效果绰绰有余。 可没想到，如此可怕的，连真正的5级强者都不能完全忽视的攻击，居然没有对云漩造成半点影响！ 这隧道，要不就是根本无法破坏的那种，要不就是凭他们的力量难以撼动的那种，这都不是好消息！ “a级！” “最少是a级！” “老大，快让龙一回来！” 灰发男子还在沉吟，队伍中，一名约莫三十多岁绝对不算漂亮的女子，已经有些紧张的惊呼出声。 钢铁之城，并非只有俊男美女，然而只要进行过个人强化兑换的，颜值一般都不会太低。 即使是秘武，这种纯粹的杀伐之术，修炼有成之后，对魅力也有着一定的提升效果。 如这女子这般普通，要么原本丑到了惊世骇俗的程度，要么就是有别的原因，算是罕见。 灰发男子扫了扫女子，微微蹙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女人，并不是他的师门中人，而是这个世界的人类，算不上亲信，却也是他的队员，更是其中比较重要的一个，因为她的战斗力很强，不能以貌取人。 当然，要不是因为这个，他那位眼高于顶的三师弟，也不会忍受她或明或暗的挑逗骚扰。 所幸，这女子最终终于收敛了一点，大概是明白了三师弟的心意，不再那么赤裸。 那却也是必然的，比起一般人，仅以秘武天赋而言，这女子算是不错。可比起他的师弟龙一，无论是哪一方面，这女人都如同瓦砾。 “三师弟！回来！不要恋战！” 灰发男子朝着当空喝到，正冷笑着准备再次朝着云漩发起攻击的少年闻言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下，这才听话踏空转回。 少年是师门中五位弟子里资质最好的，未来甚至有希望成为伪5级的秘武者，号称秘武之皇。然而在成长起来前，他只是一个相对优秀的秘武者，还比不上自己那位早年被人当成是“驽钝之辈”的大师兄，所以很懂得审时度势。 云漩之外，七名秘武者呈环形包围，互为奥援。 由于云漩十分巨大的原因，七人之间的距离也有点远。好在这不是问题，相对于他们本身的实力，这已经是铁桶般的包围圈。 没有人松懈，尤其是灰发男子，冷冷盯着云漩，防止异变出现。 那可不是什么风眼气旋，而是真正的时空裂隙、黑暗魔洞，随时有可能冲出来一大群魔头，何况刚才还受到了外力的冲击，更容易引起变化。 龙一是他派出去的，他不会让任何意外发生。此时危机暗藏，最是不容忽视！ 灰发男子并不认为自己的决定是错的，过于草率！ 像这种空间裂隙的可怕，只有厮杀在第一线的人，才能真正明白。 如果有机会提前将它毁去，莫说是他，相信每个人都不会吝啬自己的力量。 遗憾的是，需要出动他们充当先锋的任务，果然不简单！ 要知道，他们已经是近二十年来最优秀的几支“特遣队”之一，队伍中八人合力，甚至能在短时间能和一位伪5级秘武者分庭抗礼！ “咻！” 龙一人如其名，有着天龙般矫矫不群的姿态，动如龙吼，声势震天，行如龙腾，云雾相随。 虽然是因为具体修行功法的原因，导致了一些异象的出现，旁观的李红翠，却还是有些痴迷，觉得像是见到了真正的谪仙。 李红翠已经四十多岁，即使是修行秘武的原因，看起来也不算年轻。 她之前死过两位丈夫，按理说，已经是败柳之身，根本不应该对那种人杰，有任何奢望。 可是看到那个少年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完了，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 所以，无论别人怎么看，她都不吝表达自己的爱。 为了他，她也可以付出一切！ 忽然，李红翠眼珠瞪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从痴迷瞬间化为惊骇！ “不！！！” 与李红翠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一阵虎啸。 虎啸声中，灰发男子兀然朝着少年身后扑了过去，他化为巨大的三眼金彪，仰天咆哮，誓要把天空中的大日都吞去！ 此间空间絮乱，天空中并无日月之光，昏暗的天幕下，唯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伸出了一只巨大的黑手，它就像是完全由阴影构成，一把朝着龙一抓去！ 那不是什么通天彻地的圣人之手，没有毁天灭地的气息和能力，只是相对于龙一这个弱小的凡人，它还是太过巨大、强大，并且无声无息，骄傲的少年甚至没有丝毫反应！ 轰！！！ 特里的拳头撕碎了阴影，他整个人都从阴影中一穿而过！ 那直视时给人极度恐怖感觉的巨臂，仿佛窗户纸一样轻易就被虎影撕碎！ 然而转身回望的特里，眼中非但没有欣然，反而充满了某种不可思议的震惊！ 咔！ 阴影碎片瞬间合拢成新的巨手，一把抓住少年，用力一握！ 在这一刻，无形无质的巨手，仿佛变成了坚不可摧的泰坦魔钢！ 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有着光明未来的少年，直接被捏成一团肉渣血沫！ 这曾经在师门对练时，硬是在大师兄手中撑过千招才惜败，被师傅点评，有着超乎想象的战斗天赋和直觉的少年，根本什么都没察觉到，就失去了生命！ 血雾爆开，一颗流星划破天空，坠落了！ “不！！！” 李红翠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甚至让其余几人听了，心中都是一凉，不明白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怎么能发出如此凄厉的惨叫。 她的目光通红，面孔也变得如同厉鬼般狰狞。 就在刚才，少年失去了一切，她同样失去了希望，差点眼前一黑，直接昏厥。 李红翠不顾一切的朝着阴影巨手消失后，逐渐零落的那团血泥扑去，其他几人则在失声惊呼中，反而开始后撤！ 秘武者的战意，是能受到理性控制的，否则那不是战士，而是疯子。 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退，唯有立于不败后，才能寻觅胜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四章 屠杀（下） 秘武者的战法，和蛮斗士的完全不同。 李红翠不是不懂，她怎么可能不懂！ 无论从外表看起来多么普通，她都是一名强大的、合格的秘武者。 事实上，除了实力强大外，她的战斗力、战斗直觉，同样让大部分秘武者都要汗颜。 这本来是一个十分优秀的战士，自身的优点甚至能弥补大部分的缺陷和不足。 奈何，她现在却披头散发，完全和疯了一般。 她并未看到队友们的反应，即使看到了，大概也不会在意。 平日里积累的战斗素养，早已经被她抛到了脑后，她视野中脑海里都只剩下那一片血色！ 如果说爱情会让人疯魔，那么她已经疯了。 在队员们对这一幕各自做出自认为合适的应变之时，身为队长的灰发男子特里，却仍旧呆呆的站在当空，仿佛一时间也无法承受师弟瞬间死亡的痛苦，又带着某种茫然和麻木，脸上的震惊同样尚未散尽，揉合成某种复杂到难以形容的诡异神情。 须臾，一道道细密的黑色裂纹开始在特里身上出现，他咧嘴一笑，充满了懊恼和苦涩，还带着说不出的恶毒，像是要强行用一张脸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轰！！！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特里身体里钻出来，这位强大的秘武者，瞬间炸得粉碎！ 一片阴影从狂暴的气浪中扑出，没有任何停顿和犹豫，瞬间落到了满身血迹的李红翠身上。 轰！！！ 又一位强大的秘武者丧生，她没有反抗，可能是无力反抗，也有可能是丧失了抵抗的意志。 在她被炸碎的前一刻，她的脸上除了某种说不出的恶毒，好像还带着痛苦和解脱。 或许，她是甘愿如此的。因为这个女人终于得偿所愿，可以永远和少年天骄在一起了！生不能同床，死后却彻底融合在一起，想分也分不开了。 “不好！目标是5级以上的存在！速退！” 队伍中，能排上前三的强者，先后陨灭。 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剩下的队员，哪里还有完成任务的心思，只想保命。 秘武者的战斗意志坚定不假，擅长以弱击强同样不假，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就能无视实力差距硬来，更不表示他们喜欢以卵击石！ 特别是这种诡异的恐怖的存在，完全不知该怎么去对抗，简直比一般看得见差距的5级异能者，更可怕！ 可惜，他们还能逃得掉吗？ 嗖！ 自李红翠自爆之处飞出的黑影，忽然间一分为二，就像是细胞分裂一样！ 看起来，接连的杀戮，带给它不少好处。 两道黑影，由于极速被拖成了长长的黑线，有着弧度。 它们就像是一柄剪刀，眨眼从一名正欲退去的秘武者身上交错而过！ 咔嚓！ 虚空中发出了这样意味不明的声音，像是真的有一柄剪子合拢，又或者只是某种“bgm”，带着满满的讽刺和恶意。 那名秘武者脸上惊愕定格，整个人自腰部被一分为二，瞬间惨死！ 这伤势不足以让秘武者丧命，但他确实死了，勉强留下了全尸，脸上同样带着双重的表情，一面是痛苦和绝望，一面充满了恶意！ 又一道黑影从四溅的血光中飞出，这是第三道。队伍中剩下五人里最强的那位，死了！ 剩下的四人，彻底变得面无人色。 哪怕他们和神一样站在虚空中，也改变不了他们还是凡人的本质。 在同级中向来以战力强大著称的秘武者，面对那可怕的阴影，根本不堪一击，如此脆弱！ 屠杀，这就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 那种恐怖的存在，真的只是5级吗? 那种随着屠杀逐渐弥漫开来的恐怖氛围，已经不是什么自己吓自己的心理状态，而是真实不虚的灵压，让意志坚定的秘武者，都抵抗不住，战意颓然。 孟南不置一词，转身就走，再不敢去提醒其他人，害怕下一个就被盯上。 此时他无比庆幸，自己是队伍中战力倒数第二的新人，这一度让他觉得尴尬，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名副其实的猛男，高大威猛，直到加入这支队伍后，才成了小弟。 现在，他再也没有那种尴尬的想法了，满满都是窃喜，甚至还暗暗恼恨，怎么会有人比他还弱？假如他是最弱的那个，该有多好！ 秘武者不该有这种想法，只是某种腐蚀心灵的力量，似乎已经开始生效，能让秘武者坚定的意志崩溃，变得和普通人一样。 那在先前还只是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们的情绪，此时趋于明显，再不遮掩。 做为一个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需要考虑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克敌制胜，什么战士的荣耀，而是活命、苟活，好死不如赖活！ 孟南知道自己的心理状况有问题，但并不认为那会影响自己的理智判断。 不可敌，那就逃，想逃，肯定是为了求存，肯定要找到生机所在。 眼前的局面，已经很明显了，强者死，弱者生。 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种规律。 那阴影魔物，就是从最强的、最近的，开始往弱小、较远的目标杀。 这或许是某种习惯，就像是一些狩猎者的特殊癖好。 又或者，真相其实没那么复杂，黑影只是根据众人的威胁等级，来判断哪个该先死。 或者，他彻底错了？ 孟南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唯有将速度提到前所未有的程度。能离那个怪物更远，肯定是更好的，这总不会有错。 他希望自己是对的，那怪物更喜欢杀戮强者，那么自己将是倒数第二个死的，那么他活下去的机会，一定会比别人大得多！ 莫名的，孟南又有些担心，自己这样想，会不会是在立g？ 许多套路都是这样，谁若认为自己肯定不会如何，结果必然秒被打脸，真的如何如何了！ 孟南有些心虚，他不敢回头，不敢让速度稍微变慢。 他用灵识代替双眼，稍微往后扫了一扫！ 他脸上的表情由惶急和庆幸变成了惊骇，他的身后哪里还有什么云漩和大海，唯有一片化不开的漆黑，黑暗的深处，似乎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恶狠狠的注视着他！ “你们，一个都逃不掉！终于，被我找到了！” 孟南听到了这个像是由无数声音糅合在一起的充斥着扭曲和恶毒的咆哮，然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一片出奇巨大的阴影，将他包围，吞没！ “操！” 孟南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觉得无比恐怖。 然而最令他遗憾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他从未想过，自己号称猛男，却没能轰轰烈烈的英勇阵亡，死在了逃跑的道路上。 更可耻的是，他的遗言只有一个字，一个是男人就会说的字，毫无新意。 冰海，十个弹指，黑暗染遍了整片海域，就像是大桶大桶的墨水倒进了池塘，没有什么能阻挡墨色的弥漫。 天空中，也是一样，天上天下，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阴影包围。 黑色代替了世界原本的色彩，点点生机开始消失，死气逐渐弥漫，恐怖的氛围，愈演愈烈！ 一号观测站，已经稳定了情绪，正和妻子有说有笑的张如来，刚刚收到脑海中自前方传回的消息，瞬间两腿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他张开嘴，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是开合的嘴唇，发不出半点声音。 妻子的惊呼还在耳边回响，他脑海中已经被一片黑暗彻底占满，莫名的恐惧随之而来，他的唇齿在哆嗦，苍白的面孔上堆满了细密的汗水。 须臾，一号观测站的自动防御系统完全打开，刺耳的警报声开始回响。 一点淡淡的黑气，似乎正弥漫在观测站的上空。 以冰海为源头，一种恐怖的情绪，开始不停朝着周围蔓延。 无论是通过何种媒介、渠道，不管是直接看到，还是间接通过工具看到，只要接触过了那片黑暗，只要心中有了那种概念，恐惧就开始无端的滋长，再是勇猛的战士，也会失去斗志，更有甚者，竟然被活活吓死。 那些被吓死的人，在远离钢铁之城的地方特别多，尤其是通过高空卫星看到这一幕的各方势力观测员们！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恐怖的画面，没有滴血的人脸，那就是一片黑暗，一片代表着极度恐怖的黑暗！ 极地，钢铁之城，一声声龙吟出现，超过十头巨龙腾空而起，掀起了一片片金辉，让人忍不住肃然起敬。 十条金属巨龙，在钢铁之城，不过是九牛一毛。 然而落在大部分居民眼中，这却是前所未有的大手笔，足够令他们集体失声。 要知道，每一头巨龙，都是一位使徒，很多很多年前，这些使徒，就有了5级的力量！ 这代表着的，就是十位神灵！ 在地球上，在百年前，甚至都没有多少5级，每一位5级，都是一方守护神，或者一方大魔。 即使如今，衡量一个势力强大与否，神灵级的进化者，依旧是最重要的判断依据。 钢铁之城，却能一次性出动十位“神灵”！ 不可思议！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五章 鬼仙 不可思议！ 但凡看到这一幕的人，心中所想出奇的一致。 即便是强者辈出的如今，十神并行，也是罕见的壮举。 虽然身在钢铁之城，但并不是每个居民，都知道钢铁之城的恐怖底蕴，所谓“神灵级”在这座城市中的“普及性”。 由于钢铁之城内部嵌合的空间实在太多，以至这座看起来不过一座小型城市的极地堡垒，展开后的面积完全有着几块大陆那么大！如此多层叠的空间，曲径通幽，这就让大隐于市，普通人所见终究只能是表面。 实际上，通常别人眼里的奇迹，在这座城市里，真的太普通了。 5级，很了不起吗？ 很多年前，整个地球上的5级还屈指可数的时候，钢铁之城就开放了使徒兑换。 那种在如今的居民眼中看起来完全是天价的兑换物，觉得根本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事实上每每开始提供兑换时，就总有那么个别的居民，会尝尝鲜。龙神使徒，便是如此！ 这就代表着，很多年前，就已经有钢铁之神的居民，靠着外力辅助，就拥有了神级、伪神级的手段！ 这，还是多年之前！ 这些年来，非但居民们的实力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就连钢铁之城的造物、兑换物，也是日新月异，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 并且，只要是高级以上的兑换物，就不需担心会落后淘汰，因为它们一直可以得到无偿的维护、升级！ 使徒是神的使者，当然没有什么维护升级的说法，但它们的实力，确实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越来越强，就和人类进化者一样！ 最早的时候，龙神使徒还有神级以下的，只能算伪神！ 如今，龙神使徒最弱也堪比5级，真神级！ 大部分钢铁之城的居民，对于钢铁之城的强大，都没有深入认知，只是看到了一个表面，知道它很强，却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强。比起一些外界的窥探者，有些居民，对钢铁之神的认知程度也不算更深。毕竟大部分居民能接触的到，皆非隐秘，窥探者们同样能通过种种手段获悉。甚至，这些狗仔，总能用自己的办法，去了解到更多。 居民们所占据的优势，无非是已经身在其中，所以即便是一些隐秘，也能通过蛛丝马迹察觉，然而大部分居民，都没有那样的洞察力。 所以，一些愚蠢的家伙，甚至片面的认为，钢铁之城的强大，仅仅在于6级的钢铁之神，以及众多4级战力，加上一些先进的技术。 只要将这几点攻破，钢铁之城立刻成了没牙的老虎。 他们真的，大错特错。 能威压一个世界，能让数不胜数的怪物，都不敢僭越半步，它究竟该有多么强大？ 5级，在钢铁之城，只是一个新的台阶，一个新的起点！ 钢铁之神的目光，一直都在高处，在更高处。 它所见，和人所见，全然不同。 自身越高，当然就看的越远。 自身太高，群山就显得渺小，即便翠峰如林，低头望去，也不过一道风景。 唯有天上、天外的星辰，才能让这眺望者，喟叹自身的渺小，偶尔低头，看看脚边的群山，是否依旧。 冰海之畔，一名颇有风姿的丰腴女子，拢了拢身后漆黑的长发，漠然看着眼前化为一片漆黑的海洋。 她穿着深蓝色的碎花旗袍，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她站在一块浮冰上，修长的双腿裸露在外面，旗袍下没有任何衣物，风一吹过，就能看出，她正尽情展露着美好的身体。 她很坦然，或许并不是故意卖弄风骚，而是对于种种所谓的道德观念，真的已经不在意。 女子的五官，只能算是一般程度的漂亮，绝对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祸水。 可她站在那里，就带着某种异样的气场，有着莫名的魅力，能吸引人的眼球。 若非她看着比身下的寒冰还要冰冷，如同眼前那片黑色的海洋，让人隐约有种发自内心源于生命本能的恐惧，只怕所有男人见到了，都要起生理反应！ 这是一个魅力无穷的女人，或者女妖。 “这是你的机会。” 钢铁之神的声音，出现在楚人美的脑海。 曾经的恶鬼，看着就让人倒胃口，如今居然也能有千种风情，比生前活着的时候还要强出百倍，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 进化，本就是一种从有缺到完美的过程，这并不是某个种群的专属权利。 只要存在的，就可以进化，无论是生灵，还是死灵。 “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回？” 楚人美的声音并不阴冷，至少不似过去那样鬼气森森，有着仙的空灵。可惜语气仍旧显得过于木然，看起来依然不怎么友好，让人闻声却步。 “你会的，因为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钢铁之神，莫名的说着。 楚人美哂然，又是莫名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唱那首让人毛骨悚然的粤曲，默默朝着海中走去。 它超脱了鬼道，却没有得到心灵的解脱，反而因此更清醒的看到被束缚的心灵。 这是一种痛苦，一种比身为恶鬼时，更为痛彻心扉的感觉，需要借助外力去麻痹，才能让它有继续前行的勇气。 倘若楚人美还想继续麻醉自己，它就离不开钢铁之神的辉光。 倘若它已经不需要这种来自外部的安抚，那么就代表它想通了。 届时它所认可欠下的，只会比现在更多。 何况双方根本不在一个层次，真的不需要任何借口，就已经被注定了结局。 恐怕，它的身上，早就被留下了钳制的手段！ 所以于情于理，它都只剩唯一的选择。 要恨，也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想开，早点凭着自身之力解脱。 可即使那般，便一定有用？就一定值得？能有今天？ 世上事，道理是相通的。 所以一法通，万法通。 所以做人做鬼，都要自己想通，才能谋定后路。 所以谋定的后路，仍旧未能成算，比不得被注定。 佛说放下，道说天心，都有着很深刻的道理。 道理，其实都一样。 止于当下，落在楚人美这恶鬼身上，就是要它忘记仇恨。 唯有忘记，才能放下，唯有放下，才能超然，超脱。 楚人美的怨气，其实并不重。 放到诸天寰宇中，它那点怨气，根本不值一提。 而它身前所受的折磨，比起那些真正的可怜人，根本谈不上任何可怜，甚至还有一些“不自争”。 只是这种事情，怨恨与否，本就看心。 有的人，即便被千刀万剐，也能流下碧血洗青天。有的人，被骂了一句，就能记恨一辈子，甚至恨不得毁灭世界。 所谓恨，本就在于执念，在于心，是念头不通达形成的，在念头通达前，当然不能释怀。 这样的恨，有的其实可以开导，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去宣泄。 有的太偏执，已经疯魔，就只能靠药物治疗了... 恶灵的恨，不光是生前的怨恨，还有怨恨所带来的的负面力量，影响产生的思维界限。 所以，即便恶灵本身释怀，若是不去超度，时间长了，它们未来依旧会作恶。只要还有负面力量加身，种种负面情绪就会滋生，直至成习惯，习以为常。 心灵得到解脱的恶灵，唯有极少数，能在机缘巧合下，连力量的枷锁都挣脱，就是真正的回头是岸，立地成佛，由鬼成仙，但那太少太少！ 楚人美，其实是可以自己放下的。 那种怨恨，放在所有恶灵中，根本不算什么。 只要想得通，真的洗不清？ 只是，它偏执了，所以放不下！ 然而，它此时确实已经超脱了鬼道，成为了鬼仙！ 这是奇迹！ 有着能创造奇迹的伟力在背后推动，奇迹也就成了必然！ 钢铁之神，或者说钢铁之神背后的那一位，给了它这个机会，提前让它体验更高层次的感觉！ 这种手段，惊世骇俗，却并非楚人美所求。 没了负面力量带来的浑噩，她必须更直接的面对自身的内心。所以在放下前，只要还没想通，每一天，对它来说就都是折磨，要靠神的力量来抚平创伤。它却又不愿诚心皈依，心中如何矛盾，无需赘言。 鬼仙的果，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无论它需不需要。何况，还给了彻底放下的机会，因此即便是楚人美，也对凌歧生不出恨意。又或许，只是不敢。 无论如何，只要它肯放下，未来一定是光明的。但它原本只是一个伶人，就算有机会，哪能次次把握住，岂有那等大觉大悟！ 世间仙人何其多，相对于凡俗，仍旧是九牛一毛。 鬼仙比之仙人，更是凤毛麟角。 能有成就的鬼仙的，无一不是运气逆天，觉悟心性超凡之辈！ 楚人美什么都没有，靠着自身，直到毁灭也是一只恶鬼。它的悟性，让人无语。 凌歧早就已经借助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送它回到它所认为的过去，将该报复的、想报复的，“提前”千万倍的报偿了，还不止一次！这些年，它也不知改变了多少“楚人美”的未来，却依旧无法释怀！ 想不开，就是想不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六章 侵蚀 这世上的人，有千万种。 有的人，一旦弥补遗憾，立刻念头通达，这就是可造之材。 有的人，纵然做了很多，也还是想不开，那就是朽木疙瘩！ 楚人美便是后者，偏执的，不幸的，榆木疙瘩。 它又不似一些极有运气极聪明的怪杰，大智若愚，钻牛角尖都能钻出一片天空。 所以，它很失败，也很可怜，更显得可悲。 眼下，凌歧给了它另一次彻底成就仙位的机会，彻底解脱的机会，这甚至就像一盘直接摆在眼前的大餐，是再适合它不过的机遇。 如果它再抓不住，那就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废物了。 废物，就要废物利用，那它的下场，一定不会很好。 凌歧并未在它身上留下任何反制手段，很多年前，是有的，他也善于利用那种方式，去控制别人。 然而，很多年后，层次不同，回头再看看，立刻发现，那很low。许多loser也喜欢那么做，虽然在当时来说，那确实很有效。 如今的凌歧，已经不需要那么麻烦，去靠着威逼利诱，来让楚人美听命行事。 什么感情束缚、道德压迫，就更是可笑。 他只是为它，提前决定了果。那么，它自然而然，就会走上一条从因到果的既定的路，一条凌歧需要它去走的路。 所以，它没有未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恶鬼可恨，却也可悲。 楚人美消失在黑色的冰海中，这一幕并不唯美，却让人印象深刻。 或许在这时，它并不是仙，也不是鬼，而是一个可怜人，一个提线木偶。 水波很快平息，本也没有涌起太多。 半分钟后，龙吟声从天边传来，这是巨龙到来奏响了嘹亮的号角。 只有最狂妄或者最愚蠢的巨龙，才会在极远处就提醒敌人，自己已经到了。 傲慢的土著龙族，或许不会在意那些细节，钢铁之城的龙神使徒，却绝对能以庞大的体型，扮演优雅的刺客。 这一次，十条金属巨龙，却是没有半点要低调的意思！ 这并不是狂拽炫酷轻敌大意，而是它们本就不是来解决麻烦的！ 它们只是来挑衅，挑起尸魂界意志的怒火。 解决尸魂界意志带来的麻烦，并非它们的任务...单靠它们，不行。 十条堪比真神的巨龙，这在地球上，已经是一股十分可怕的力量，但要用来对付尸魂界意志，还是力有未逮！ 那种特殊的存在，天然就比神灵仙佛更加难对付。站在个体的面前，祇近乎不灭，即使面对更强大的对手，也一样。 尤其在入侵世界上，集体意志，都有个体无法比拟的优势，特殊位面的主宰者们，更是如此。 好在，尸魂界意志这次又错估了目标！ 和天罗世界一样，地球，同样是凌歧主要发展的根基地！ 在地球上，在真实界，早在许多年前，凌歧就开始尝试入侵，如今早已是扎下根来，名*器深藏。 钢铁之城，是许多人类的希望，却不知那亦是另一位更可怕的侵略者搭建的桥头堡！ 若不是有着钢铁之城，靠着其中百余年的积累，尸魂界意志此次来袭，凌歧要抵挡，也不容易。 就算成功，最终也必然会伤筋动骨，一时陷入颓势，继而影响未来的布局和发展。 尸魂界意志此次投入实在太大，接近孤注一掷！它甚至献祭掉了一个完整的彻底占领的和地球开始接壤的幻想位面！由此，也可见其决心。 幸好，在这种事情上，真的是一步先，步步先。 除非有着层次上的差距，否则相互间因为时间而拉开的距离，不是什么“拼一下”就能反超。 尸魂界意志固然可怕，但在最可怕的一点被牵制住后，在层次上，和拥有新世界的凌歧相比，它并不占优，双方已经彻底站在同一层次。 凌歧在地球上发展的势力，经过这许多年，又已经变得何其庞大，十倍百倍于尸魂界意志一时间的投入！ 他根本无所谓禁忌，不拘一格用人才，什么都敢去发展。只要好用、能用，牛鬼蛇神他都敢招募！ 龙神使徒，秘武者，都是摆在明面上好看的光伟正的力量，让人看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 另一些，隐藏在暗中不太好公诸于众的，比如鬼仙，在钢铁之城，绝对有着，不止一位！ 最早的时候，钢铁之城就是一个完整的幻想位面，凌歧将之命名为钢铁之心。 那个位面，并不算强大，最多是潜力不错，若不是被凌歧派人占领、毁去，未来很可能有冲破枷锁提升位面等级的希望。 然而，当时它的等级确实不高，加上当时幻想和现实的距离太远，所以起初的时候，钢铁之城的强大，更多只在于潜力。 直到时间流逝，底蕴沉淀，地球时间的一百多年后，它才终于彻底发光发热，变成了真正不可思议的奇迹之城！ 一百年，放到幻想世界，甚至可以更久！ 钢铁之城，可不光是立足现实，它从根本上就是早期幻想进击现实的产物，所以从未断绝过和幻想的联系，只是变得更为隐秘！ 仅仅基于现实的发展，一百多年，都足够钢铁之城去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 而幻想世界方面的输血，更是让钢铁之城变得无人能测度其深浅！ 鬼仙，比金仙还要罕见。 可在钢铁之城，它，并不稀罕！ 能让楚人美这样的恶鬼，直接晋升成鬼仙，虽然不完美，那也是它本身不堪造就。有着如此逆天手段，钢铁之城的鬼仙，会少？ 尸魂界意志是恐怖的，借助灵异力量，它甚至能很轻松就侵入到大部分世界中，很快完成占领，一般的世界，根本连抵抗都无法抵抗，因为根本不具备去针对性抵抗的条件。 要克制灵异力量，其实有许多办法，但要克制尸魂界意志主导的灵异力量，办法却不多，一般的世界，只能以世界之力硬撼，以一个世界的力量，去撼动一整个特殊位面，这近乎垂死挣扎，还需要土著世界意志敢于孤注一掷。 灵异力量不可怕，尸魂界意志所操控的灵异力量，却是一种量变产生的质变，算是灵异力量发展到极限的状态之一，很不好对付。 在那为数不多的办法中，同样发生质变的，由鬼入仙的特殊仙灵，绝对是最好的小帮手。 当然，比起尸魂界意志庞大到不可思议的、连凌歧的本体都不愿去撼动的本源，区区鬼仙，实在太渺小了，除非有着绝对的数量优势，不然远不足真正去影响它！ 而绝对数量优势的鬼仙，就算是凌歧，也不可能造就那么多。 好在，本来也不需要如此！ 地球毕竟是现实，是真实不虚的，不是幻想！ 今时今日，幻想和现实之间，间隔不再和过去那样明显。 但是现实意志对尸魂界意志的压制，仍旧十分严重，这就给了渺小的蚂蚁吞噬大象的机会！ 这如何能不是一个最完美的机会呢？ 龙吟阵阵，搅动风云。 同时被搅动的，还有原本平静的海面。 在这个世界，尸魂界意志确实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就连区区5级，人仙一级，尚不是具有针对性的鬼仙，也无法轻易忽视。 大概，也是龙神的挑衅起到了作用，尸魂界意志愤怒了。 这个意志聚合体与众不同，除非受到绝对力量的压迫，否则并不具备太多的理性，其混乱的念头中，暴虐残忍也占了大多数。 “吼！！！” 怒浪滔天，仿佛带着无尽无处宣泄的怒火。 咆哮的黑色海水，变成了一张仿佛连天空都能吞下的獠牙巨口。 “吸！！！！” 天地间都响起了一阵吸气的声音，刚刚出现在远空的十条金色巨龙，其中最为雄壮的一条，竟然发出了一声哀鸣！ 而后，它以比全速飞行还要更快的速度，倏忽没入那张完全由漆黑的海水组成的巨口中，连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 咔嚓！咔嚓！咔嚓！ 无形的海水，仿佛变成了有形的魔怪，一阵金属摩擦的动静过后，巨口再次张开，吐出一堆金色的残渣，落入了大海！ “吼！！！” 魔怪再次开始咆哮，这次却带着畅快。 显而易见，短短不到三分钟，比起刚刚出现的时候，尸魂界意志在现实中能调动的力量，已经十倍于先前！ 五级的龙神使徒，竟然就这样完了！ 龙吟再次响起，虽然瞬间就被斩杀了其中最强的一位，作为造物，龙神使徒却根本不知恐惧，依旧悍然朝着漆黑的巨怪扑去！ 哗！ 那巨大的魔怪，忽然间又像是水浪一般散开，在海面上溅起了片片水花和波澜。 龙神使徒冲势为之一滞，停在当空。 虽然说它们无有恐怖，但毕竟已经达到5级，有了灵智，基本的判断思考的能力还是有的。 让它们冲向一只根本无法战胜的魔怪，它们会义无反顾。 让它们冲向一片深不可测的黑色汪洋，就算是龙神使徒，也会停顿那么一瞬，并非犹豫，而是判断形式！ 然后，就是这一瞬间，整片天空，冰海之外原本还敞亮的天空，彻底黑了！ 它的力量，在侵蚀整个人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七章 目光 钢铁之城，迎接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许多甚至能被称为陆地神仙的居民，一个个都像是鸵鸟一样瑟缩着，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恐惧，不可抑制的传播着，仿佛随着天空变成一片黑暗，所有居民的心中，也都失去了光亮。 那天象变化带来的，是不可想象的大恐慌！ 其实，当人们习惯的昼夜交替，忽然间被打破。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本就会因此出现自然而然的不适。 比如当日食，或者暴雨不期而至，就算心中早有预料，也多少会在那黑暗面前，生出一点忐忑。 若是并未料到这变化，忐忑之余，大概更会有着惶恐。 但在真正可怕的事情发生前，那绝对不该演变到不可收拾的程度！ 但随着夜幕不期而遇的降临到钢铁之城的上空，即便这座城市仍旧如同黑暗中的启明星一样，闪烁着夺目的光，所有见到那片黑暗的居民，还是不自禁的陷入了绝望。 那是一种对人性的绝望、对未来的绝望，更是毫无理由就充斥在心中的绝望！ 起初，人们还能找到绝望的源头，那是一种环境变化带来的惶恐，那是莫名想起的记忆中种种不好的画面、想要遗忘的回忆，那是刺骨的寒风、阴暗中的目光，存在或不存在的种种诱因，引起了遐思。 不多时，人们再也找不到绝望的源头，因为他们从身到心都被绝望包围，再也没有理智去思考什么！ 噩梦，降临了，充斥在每个人的心田。 第一尖塔顶层，站在窗边以独特的视界注视着整座城市，钢铁之神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他没有出手。 他本来是可以出手的，拯救信徒于危难之际，但他放弃了这项权利，选择冷眼旁观。 如果说，让楚人美进入大海，是尸魂界的大意。 那么此时发生的，就是钢铁之神对尸魂界意志的低估。 他终究不是凌歧，甚至都不是凌昼或者凌夜。 好在，钢铁之城本就是一座折叠起来的城市，所以此时受到影响的范围，不足整座城市的万分之一。 就算这万分之一的城市，是立足现实的基础，是重中之重，因此集中在这里的居民，绝对远超平均标准。即使综合方方面面的情况去考虑，将困境大而化之，眼前的局面、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去，钢铁之城完全能承受这种损失！ 看着只是陷入了恐惧无法自拔的居民，钢铁之神平静的神情，甚至露出一丝诧异，一丝对局面过于轻松的诧异。 受到尸魂界意志的影响，这些人，不应该拿起武器大肆破坏，乃至自相残杀吗？ 镇压叛乱的队伍，可是早就全副武装，都准备好了！ 这究竟是因为尸魂界意志的力量被削弱至此，辐射到这里后变得更弱，还是冥冥中真有什么在干涉？ 仅仅眼前，可连设想中的“糟糕情况”，都算不上！ 那在最后，甚至不会造成任何损失。就连居民们受创的心灵，落在外面绝对是无法根治的疯病，在钢铁之城，也完全不是问题，不过是开放一次免费精神治疗罢了！ 钢铁之神注视着，思考着，没有，也没想过要去改变什么。 从外面看，整座钢铁之城都充满着负面气息，弥漫着一种恐怖的氛围，流露着衰败的气象。 特别是在表层空间，简直就是地狱重现，到处都是疯狂的咆哮和惊恐的呼喊，随着时间流逝，却连呻吟和哀嚎声都变得越来越弱，几不可闻。 然而这座城市的守护神，却在高处冷冷俯视着，俯视着那些重新变得安静的羔羊，瑟瑟颤抖。 这一幕若是被曝光，恐怕钢铁之神的信仰之线，立刻会大量崩溃。 绝望中的人们，却连抬头仰望神灵的力气都没有了，错过了那精彩的一幕。 钢铁之城，从未在乎过，自己究竟有多少信徒，又能给自己提供多少力量。 从真正在地球扎下根来、成为地球上的钢铁之神开始，他已经不再需要信徒们来为他正名，他已经真实不虚！ 况且，钢铁之神是信徒们的钢铁之神，更是钢铁之城的钢铁之神！ 只要人类还需要钢铁之城，只要钢铁之城还存在，钢铁之神，就不会消失！ 有着如此底气，钢铁之神才敢肆意妄为。 他不仅自身冷眼旁观，甚至还暗中调遣特别行动组，随时准备将受到尸魂界意志影响的居民杀光，更勒令城中有能力干涉的，在深层空间中察觉到表层空间变故的少数超强存在，暂时选择静观其变！ 钢铁之神需要将利益最大化，他可不想现在就打草惊蛇。 尸魂界意志不太好对付，若是不能打蛇七寸，恐怕最后必须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才能达成原本的目标。 这是他绝对不愿意见到的，比起这个，死上一批居民，就不算什么了，反正很容易得到补充，只要开放资源，培养起来也很快。 那在大部分居民看来需要拼死拼活才能换来的兑换，对于钢铁之城而言，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资源。 在赐予力量上，钢铁之神并不算大方。因为他明白，短时间内得到过强的力量，很容易让人类认不清自我，生出种种妄想。他更明白，只有通过努力换来的，才值得去珍惜。 就像是主神空间、轮回世界，类似的养殖场，若是奖励很容易获取，旁观者自然看得很爽，当事人却也将失去紧迫感，继而失去对力量的珍惜，失去体悟力量的机会。 没有对每一分力量的重视，就没有对细微处的体悟，就难以体会力量的精髓。 真正的强者，即使只能动一根手指，也不是弱者能忤逆。 真正的力量，也从来不是什么赐予的，而是自己一点点开发获得，修炼获得，那才能百分百发挥出应有的效果，甚至破而后立，一次次创造奇迹。 诸如鬼仙，若是不能完美*体悟仙之精髓，若是没有了过程，即便是直接被赐予了力量，却无法靠着自身之力弥补缺豁，那也只是一个失败者，一个失败的产物。 黑海深处，“失败者”楚人美正在沿着自己的成功之路前行，可笑的是，那同样是一条被规划好的“成功之路”。 在行走的过程中，周围无尽的黑暗力量，开始自然而然的朝着楚人美汇聚。 那不是什么吞噬吸收，而是物质达到极限后，生出相反性状的相互吸引。 如此庞大的黑暗力量，已经被现实世界削弱过，起码在层次上，明显逊色于鬼仙的层次，但是靠着绝对的数量优势，还是能将寻常鬼仙压死十次、一百次。 楚人美从未想过，已经摆到眼前盘中的大餐，居然还如此难啃。 它开始步履维艰，甚至步履蹒跚。就像是普通人行走在大海深处，即便无视大部分困难，比如呼吸，比如水压，他们仍旧难以行走出去太远，因为困境是方方面面的，不一而足。 楚人美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无尽庞大的黑暗能量，一股脑向它挤压，虽然它本也是灵异力量发展到极限蜕变出来的果，虽然它身上还有钢铁之神赐下的保命之物，给了它很大的信心，可它还是有些不堪重负！ 靠着愤怒的力量，化为凶鬼，它能不眨一眼的屠村屠城，灭绝人性的虐杀众生。 然而，当时失去了负面力量带来的负面情绪，它同时失去的，不仅是一根被挣断的锁链，更是一件无形的武器！ 距离楚人美大概千米之外，同样是在海底，一名背负短棍的黑衣青年，冷冷看着它。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青年冷笑了一声，有些看不起那只曾经闻名遐迩的恶鬼。 这楚人美，小时候看山村老尸的电影时，还觉得无比恐怖。 可当他机缘巧合成为钢铁之城的居民，机缘巧合在一处秘境得到了一位逆天强者的传承，机缘巧合在钢铁之城被编入了“殊灵”战队，机缘巧合的见到了恶鬼本尊，他当时就感觉十分失望。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不见。 一只前所未有的弱小到不可思议的鬼仙？这就是楚人美？ 青年是知道的，楚人美能成就鬼仙，都是钢铁之神背后的那一位出手相助。否则凭着这恶鬼，根本不会有这种成就，此时看来，依旧是烂泥扶不上墙。 因为某位逆天强者的关系，青年对钢铁之城知之甚深。 他对钢铁之城有敬畏，更多却还是敬畏那一位连他的师父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存在，而非钢铁之神。 所以，他不是钢铁之神的信徒，却是钢铁之城坚定的支持者！ 但凡能让钢铁之城变的更强的，在他看来，都是很好的。而但凡会让钢铁之城蒙羞的，都是不可容忍的！ 楚人美，在他眼中，就是让钢铁之城蒙羞的耻辱！ 更可耻的是，他竟然和这样的货色，编在一个小组！ 他不会去仇视钢铁之城，但他可以蔑视耻辱。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八章 吞噬 “弱者！彻头彻尾的弱者！” 漆黑的大海深处，楚人美没有听到某位强大鬼仙的心声，甚至没有感觉到他的目光。 但她的心中，脑海中，甚至是耳中，都仿佛回荡着类似的声音。 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 这样的话，她并没有听人说过，但确实能从周围一些目光中感觉到。 同在“灵枢”，更是其核心的“殊灵组”，比起周围那些真正的人杰鬼雄，她楚人美又算什么？ 她麻木不仁，这是不近人情，更是在压抑心中的痛苦。 那是回忆的痛苦，更是现实的痛苦。 当还是恶鬼的时候，楚人美哪里有这些烦恼。 恶鬼无心，也就谈不上心痛。就算被束缚住、控制了，也一样只有不甘，只有发自本能的逆反，没有什么屈辱之类的感觉。 没有自由的心，就不会有任何思想上的负担，这或许本就是一种极大的痛苦和折磨，又或许不是。 成为鬼仙之后，对于楚人美来说，一切都变了，世界重新开始变得有颜色，那是一种压抑的灰色！ 楚人美有时甚至会怀念，那种被恶念包围的日子。 负面力量，会带来负面情绪，只有自身蜕变，才能彻底掌控它，它才不会无差别的连主人都想吞噬。 楚人美，终于彻底掌握了自身所拥有的力量，不用再受到负面情绪的影响，偏偏又顷刻从人间跌落地狱，生不如死！ 楚人美身上，其实还是有许多被负面力量影响过后留下的痕迹。 她也有一些手段，能让自己重新变得冷酷无情。 钢铁之神的辉光，也能让她感到安心，不再回忆起那些痛苦的事情！ 但她毕竟还是和过去不同了，在钢铁之神的辉光之外，在自己疲惫的时候，在那看似依然麻木的表情下，楚人美那颗早已破碎的心，总会向她传递着一阵阵难忍的痛楚。 比如此时，楚人美脸上麻木的表情，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流露出近乎扭曲的痛苦。 外力之助，确实能让人大彻大悟，无论是醍醐灌顶，还是暮鼓晨钟，都有这种效果。 但说穿了，那也只是一种引导，关键还要自己能想通。 想得通，就悟了，想不通，一万个高僧灌顶，也是一场大梦。 若只是想要遗忘痛苦，钢铁之城有的是办法，让人解脱。 但想要让鬼仙业位圆满，单靠遗忘，这种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并不具备任何可行性。 所以，楚人美这次依然要面对自身的本心，要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怀揣着普通人的心，去面对心灵上的痛苦，去面对过去积累下的所有痛苦。 而周围的黑暗力量，大块大块的蛋糕和礼包，就是引子！ 这一点，事先钢铁之神并没有和她说明。因为钢铁之神很清楚，一旦说了，这恶鬼成功的希望，肯定还要再减少几分！ 知而明之，知而惧之，楚人美就是后者。 眼前的确已经是一盘盘中餐，钢铁之神也确实在她身上用了不少办法，让她能更容易扛过一波波心灵的拷问和折磨。 但是最关键的，最后的一点，仍然要靠她自己！ 这就好像博*彩一样，即便知道自己已经算尽了九成九的可能，只要留下了一点未能算到，就有可能全盘皆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否则，若是能从身到心塑造鬼仙，楚人美早就是彻彻底底的鬼仙了，也根本不用等什么机遇，做什么尝试。 楚人美的情况，非常特殊，它是真正的鬼仙，却堪称有史以来最弱的鬼仙。它弱的不是力量，而是心灵，太脆弱了，本质连伪灵都算不上，甚至比不上凡人中的强者，根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心灵有些扭曲的受伤的女人。 这条路，若是换个人来走，只要不是彻头彻尾的玻璃心，就有很大可能一举成功。 楚人美...她此时的表现，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糟糕！ 要知道，这已经被真实世界意志和钢铁之神双重削弱过，简直是一次水到渠成的心灵考验，一旦通过，还有原生态的大礼包奉上！ 这是一次被安排好的难度不足正常情况下百分之一的突破，若是还要失败... 卢西奥在远处冷冷看着，看着楚人美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看着楚人美一次次挣扎，一次次试图抓住那触手可及的成功，却一次次跌倒，距离失败更近。 两人同为鬼仙，在这个地方，本该受到一样的待遇。 然而，这漆黑大海中的某种力量，却像是认准了楚人美，对卢西奥视而不见。 卢西奥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虽然钢铁之神派他来，是有这个意思的，要让那本就不大的突破难度，再次降低，但他为什么要出手？！ 都已经帮到了这种程度，若是这楚人美还是过不了关，岂非是垃圾到了极点！ 那样的货色，还不如早点死掉好了，省得碍眼。 卢西奥兼具东西方优点的俊美面孔上，流露出一丝冷酷的笑。 有些人，冷酷完全是装出来的。另一些人，冷酷则是天生的。 “死吧，快点去死吧。” 卢西奥平静的说着，不像是在诅咒或者发泄，而是在提前陈述一个事实。 那看着已经再经不起风吹雨打的楚人美，却偏偏总能在最后关头站起来，催死挣扎。虽然这一点都不奇怪，那毕竟是被钢铁之神看中的人，不可能真的一无是处，事实上她的表现已经太差太差。这考验都削弱到普通人也能承受的地步，她却还是前行的如此艰难。他冷眼旁观，就像是一个久经战火考验的战士，旁观一个成年人参加儿童级别的夏令营，还在舒适的帐篷里叫苦不迭，无病呻吟。 看着楚人美仿佛十分痛苦的样子，卢西奥非但没有半点同情，反而还有些腻味！ 恶心，这可怜的、懦弱的蠕虫，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 他现在，只希望她的表现能更差一点，再差一点，彻底表现的和废物一样，立刻死掉。 他只希望她下一次倒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不要再挑战他的耐心，他不确定再继续旁观它的拙劣表演，自己会不会亲自出手将她抹杀！ “废物，就是废物，烂泥永远扶不上墙。” 终于，在卢西奥恶毒的目光中，楚人美又一次倒下了！ 这次，她没有再站起来，黑暗的力量，将她包围，顷刻间，楚人美浑身都像是被墨汁涂满，变成了一具黑色的雕像。 只是几个呼吸，黑色的雕像就开始融化，变成了一堆黑色的液体。 液体很快融入了周围同样漆黑的海水中，彻底化开，消失不见。 她，死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死了，终于死了！” 卢西奥面色平静，心中却是异常畅快，甚至有着一种他自己都不理解的、不愿承认的竭嘶底里！ 卢西奥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一抹微笑，并不怨毒，也不残酷，是一抹会心的笑，甚至带着纯真。 他很感谢钢铁之神，它终于也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让自己旁观了一幕如此好戏。 这样的冷眼旁观，这样的居高临下，看着心目中的废物送死，真是大快人心。 卢西奥很快乐，哪怕这种快乐，完全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完全被负面情绪充斥和包围，完全不应该是平时的他所痴迷，但他就是很满足，仿佛那种感觉已经变成了毒瘾，开始腐蚀他的心灵。 黑色的海水，逐渐变得浑浊，卢西奥开始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若是普通人落入这片海洋，就算不立刻死掉，也肯定是看不清海中之物的，因为这真的是一片无光的海域。 然而仙人以上，或是有着特殊手段的凡人，却是无妨。 卢西奥本来也视之平常，此时，不知为何，模糊了视线。 一股潜流涌过，强大的鬼仙卢西奥，已然不知所踪。 某个位面，一位脸上带着沧桑之意的俊美男子，看着天空，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可以做些什么的，或许，也应该做些什么，无论是基于何种立场。 但他，真的不想搅进那潭浑水。 他知道，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早晚还是要入局，但是能更晚一点，再晚一点，不是很好？ 每个强者，都有风云莫测的过去，经历过风雨之后，他们中的一些，仍旧斗志昂扬，另一些，却疲倦了。 男子放下手中提起的短棍，刚才有那么一瞬，他是真的想出手。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然而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只因为，他不愿。 男子自嘲的笑了笑，他可以说服自己，这是为了了断他和那个世界的关系。 可是... “我终究，还是和他一样啊！” 男子视线模糊，仿佛又看到了百世之前的那一幕。 轮回之苦，总有人在这条路上，忘记了所有。 也总有那么一些人，得天独厚，或者得人之眷，能逆转光阴，明悟前世，乃至更有甚者，改变过去。 男子没有改变过去的力量，但确实已经，明悟前世今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零九章 明官 想要寻找前世的记忆，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叩问轮回。假如本身所在的世界存在轮回的话，那么任何人的前生，在规则体系中都会有记录。具体说来，就是所谓的阎王，或者三生石之类的东西，都对你的前世了解的一清二楚。 男子所在的世界，地府天宫都有，三界圣人俱全。 所以，寻回前世记忆，真的不难，只要自身层次够高。 男子找回前世记忆，倒是没有那么简单。毕竟在当时，他甚至连仙人都不是，接触不到太高层次的东西。 当年，他只是凡间的一名被人误以为是谪仙的小小苦逼修士。 虽然，他的背景来历，比所谓的谪仙恐怖的多，但在当年，这件事情的确是罕有人知的。 那时他遭遇的一切，简直可以称为狗血。 并且经历了一段让人从感慨到愕然的感情。 为了这段感情，他在震惊中毁灭，在毁灭中绝望，在绝望里愤怒，在愤怒中惊醒。 他被一个自认为爱着他、他也同样爱着的女人，杀了。 死后，男子自然而然下到地府。 却又因为命不该绝，以及那一腔怒火，硬是靠着一己之力爬出了地狱，走出了一条逆天的仙路，由鬼成仙的路！ 那虽然不是他明悟前生的方式，却也是他崛起的开端，更是为了将来能弄清前生缘，奠定了牢固的基础。 昔日的恩怨情仇，慷慨悲歌，时至今日，男子早就看开，已经无所谓恩怨。 他只是疲倦，不是迷茫。 他早就走出了所谓因果的桎梏，得脱自由之身。 即便是今生亏欠下的，他都偿还了大半，了断了大半，几乎已经走上了圣路。 当然，他走的还是人道，是“勿忘我”之道，所以他不可能和那些修天道的修士一样，道一句太上忘情，就潇洒的成圣而去。 有的事情，他只是看开了，并非遗忘。 他始终还记得一些年轻时候的荒唐事，一些让他沉默，一些让他微笑，一些让他... 他也始终还记得，百世之前，那或许永难忘却的一幕。 鹿台上，他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心中无比愤怒、无比后悔。 他叫子受，亦被称为帝辛，在那一世，他是这个名字。 烈焰之中，死亡在像他招手。 他愤怒了，暴怒了，最后却开始慌张，开始后悔。 他后悔的，并非自己毁了帝业，并非恶果临头，而是他没有在死前，更多更好的去享受。 酒池肉林，又算什么！将整个天下当成后宫，当成猎场，予取予求，想上便上，想杀便杀，那才是快乐！ 当年的他，就是这个样子。 宁可江山永堕，不愿委屈自己！ 遥想昔日，也曾雄才大略，也曾好大喜功，也曾利令智昏，也曾荒淫无道。 究竟哪个才是前世真正的他？或许每一个都是！ 无数年后，轮回的力量甚至洗尽了他身上的罪孽，和那时被诸天烙印下的痕迹，连地狱阎罗都再记得不他！ 他成了一名普通的店小二，以为自己会一辈子跟着黑心的老板打打闷棍，卖卖人肉包子。没想到，老板来头太大，他一闷棍硬是敲翻了一位前途无量的谪仙。 可怜的，已经忘记在百世之前，曾是令诸仙色变的帝辛，以一个店小二的身份，又开始谱写一段新的传奇。 不过十数年，他已经名动天下。 未曾料，只是一点阴差阳错，这片天地间，又多了一位超级强者！ 这个世界，也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伤心人。 男子早就明悟了本心，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他转身就走，挺拔的身影，巍峨如山，果断决绝。 男子面部的五官，其实十分清秀，没有过于刚硬的棱角，只是多了一股岁月沧桑的味道。 那种年轻和苍老糅合在一起后形成的异样矛盾感，带来是一种奇异的魅力，动人心魄。 即便是他最慵懒的时候，一眼望去，他都像是周围环境的中心，能让人不自觉的注意到他。 然而他太惫懒了，即使成为了一切的中心，也并不想一直被人注视，所以常常令人下意识的就忽略掉他！ 天空中，太阳是中心，又是如此耀眼。 当它不想被人注意到的时候，也可以躲在层云背后。 至于万物是不是能普照到光芒，顺利生长，这和它有什么关系？ 男子从来不愿意委屈自己，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受不快。 即使在还是帝王的时候，即使还是早年满心雄图霸业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时候，即使还是英明神武的大商中兴之主的时候，他的骨子里，依旧藏着一股风流和肆意！ 那也为他将来悲催的结局埋下了隐患，可是回头看看，那便如何了？只恨当时，做的还不够！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心无敬畏，自敢狂悖！ 百世之后，早已物是人非，但男子骨子里，还是留下了子受的痕迹。 如今的他，终究还是成熟了、长大了。即便是受到昔日影响，也有限得很。只要他拒绝的，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痕迹。他主动接受的，也绝对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抹去！ 男子随手抛掉了提着的短棍，这件惊怖天下的杀器，在他眼中已如儿戏。 棍子落在地上，大地开始颤动，仿佛一万座泰山压了下来，连九渊之厚都无法承载其重量。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就像他从未出现过。又或者，他确实不曾来过？ 唯有地上遗落的神铁，诡异的不曾在泥土上砸出半点痕迹，偏偏又引得地动山摇，隐约证明着什么。 他或许真的来了，只是因为不想出手，所以抹去了这段。 他终究只有这一个徒弟，他本可以救他的，那是举手之劳。 但他没有，这并不是因为无能为力，而是因为不想。 或许，他从来不需要什么徒弟。 他有过珍惜的人，只是随着漫漫时光，他还是没能赢过命运，终究只剩自己独活。 在遇到那个让人印象深刻的便宜徒弟前，他其实，早已经习惯了寂寞。 前行之路，未必只能独行，但他宁可独行，独自去承担一些事情，无需记挂太多。 况且，他那位“好徒儿”，背景如此复杂，复杂到他看了，都只能无奈叹息。 即便是那些已经明悟世界之小的超级强者，在真正冲出世界、乃至所在的宇宙之前，所思所行，依旧有着许多顾忌。 即使是连宇宙的束缚都能冲破，连异域的圣人都敢暴打，只要还没有跳出命运长河，谁又敢说，自己能肆无忌惮？ 就算某天，有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存在，忽然跳出了命运之河，可以号称凌驾命运之上，成为大能者。 这样的存在，真的凌驾于命运之上了吗？真的没有了顾忌？ 何为超脱？无视家族规矩是超脱，无视种族枷锁是超脱，无视世界囚笼是超脱，这些都是超脱！ 古往今来，多元宇宙也不知有了多少超脱者，真正跳出命运之河的超脱者。 但古往今来，也没有听说，有谁真的无所不能。 要让自身无所不能，那实在太难，除非将范围缩小，缩小到所在的宇宙、所在的世界、乃至所在的国家、所在的家族。 即使如此缩小范围，那无所不能，依然要打个引号，很可能仍然是有限的。 想在现实中无所不能，真的太难，要让心灵无所不能，倒是简单。 日本岛，曾经的富士山，如今的湮神坑。 站在鬼墟的中心，看着眼前巨大的黑色石碑上，“功之怒到此一游”七个将众鬼神之名都压在下面的鲜红大字，王明官眼角不禁抽动了一下。 如果是别人，看到这个或许会是一头雾水。 但是王明官好歹也是百多年前的旧世遗民，当他还是个宅男废柴作家的时候，又经常驻扎在某个叫做b站的视频论坛中，对这个名字，真的一点都不陌生。 或许，这也是因为王明官毕竟成为了顶级进化者，记忆力大增。而且就在几十年前，他还在钢铁之城，见过功之怒一面。不过，当时这个家伙似乎就已经改名，或许只是改回了原名，不是一个组织的，王明官对他的了解实在有限。 王明官并非钢铁之城的居民，倒不是不够资格加入，而是他自己拒绝了加入钢铁之城。 他拒绝钢铁之城官方邀请的理由简单，他对于钢铁之神明明有能力改变如今地球的现状，却选择袖手旁观一事，感到非常震惊并且失望。 要知道，在真正有幸一窥钢铁之神的真容前，他可是对那位传奇的钢铁之神，十分敬佩的！ 然而有句话说得很好，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讲的大概就是他。 他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何要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存在抱有希望，要对一群即将死于安乐的人抱有期望。 他还记得，第一次去到钢铁之城，已经六十多岁的他，见到里面的情况后，是如何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当时钢铁之城已然如日中天，而他才不过一个空活一把年纪的小人物，能让他如此愤怒，乃至不惜触怒钢铁之神也要离开的，可见是何等不能容忍。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一十章 幻想具现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句用在彼时或许不太恰当，但王明官那时候，不自禁就那么想了。 那些钢铁之城的居民，莫非看不到外面人间地狱的惨状？ 那位号称目光能遍及世界的钢铁之神，莫非看不到钢铁之城外，还有多少受难者高呼他的名字，却得不到救赎，最终在痛苦中沉沦、死去！ 如果钢铁之神力有未逮，如果钢铁之城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战争，就和许多有心无力的政权组织一样，徒劳挣扎，那么王明官见了，或许会失望，却不会极度失望，乃至极度愤怒、敌视！ 可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一派安逸，看到的是夜夜笙歌，看到的是欢声笑语！ 许多年后，随着地球接近完全沦陷，王明官已经没有当年的火气，和钢铁之城，也偶有合作往来，但他心中对昨日之事，还是不能释怀。 或许，更让他不能释怀的，是连他自己都已经改变，而钢铁之城，却还能在这地狱之中维持着超然。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讽刺，也是最大的不公平。 民不患贫而患不均。 当然，王明官是绝对不会那么想，那么认为的。 在他看来，那些人，一些钢铁之城的居民，已经不能称为人类，早就没有人性。至于钢铁之神，就算不是恶魔，也是毒蛇！ 轰！！！ 王明官一拳打出，将眼前巨大的黑石轰的粉碎，或许已经在心中将它当成了别的什么！ 轰然粉碎的巨石，带着惊天动地的声势，仿佛碎裂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个世界。 当然，在此地，它本也相当于一个世界，一个极为狭小的世界，是此地众多鬼神的神域！ 其实，这些号称神明的鬼神，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些四级的货色，恶鬼亡灵。 所以别说已经遭到镇压，就算全盛时，在他“冥王明官”手中，也翻不了天。 气浪碎石冲击着身体，王明官岿然不动，表现的如同铁血战神。 一层淡淡的气罩充斥在他的身体周围，为他阻挡着冲击。 王明官面色平静，并未有多少冰冷。 真正的冷漠藏在心中，藏在骨子里，那带着刻骨的悲哀，会铭记一生。 但是，至少在他有能力对抗整座钢铁之城前，他不会轻易将它表现出来。敌意，只有在隐藏起来的时候，对于敌人，才最具威胁，这个道理，王明官懂。 王明官还算好的，至少没有被怒意和恨意冲昏头脑，也没有被现实打击的一蹶不振。 他的力量有限，心却无限。所以，即便这个世界上仍然有很多他做不到的事情，也没什么能真正束缚住他。 他是冥王王明官，他敢对抗整个怪物军团，也敢敌视钢铁之神，更敢孤身来到这被人视作地狱的日本岛！ 无敌的心，让他无所畏惧。 至少，在生命受到致命威胁前，除了直接找死的事情他不肯去做，真的没有什么，是他不敢想，不敢做的！ “哼！” 感知着鬼墟之中渐渐削弱的灵场，王明官忍不住又是冷哼了一声。 那个逗逼功之怒，以前看电影的时候，还觉得挺可爱很有正义感，只是秀逗了一点，当然影片本身，就充满了一种对九十年代影视作品以及街机游戏的回忆。 此时看来，这个功之怒，分明也是和钢铁之神一路的货色。 明明有能力彻底除去这鬼祸，却为了省时省力，草草镇压了事，这岂非不负责任？ 时至今日，日本岛上早就没有多活人，这鬼祸摆在这里，或许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但这只是在当下，着眼大局，着眼未来的话，这样的地方在地球上，当然还是越少越好。即使明天，这个地方依旧会被别的什么东西占领，演变成另一片全新的鬼域，但在今天，既然他遇到了，就要狠狠扫清！ 这是原则问题。 其实，王明官也知道，此举有些冒险，很可能引来真正的恶神凶煞，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若是在见到功之怒的留字前，若功之怒并非钢铁之城的一员，或许他也不至于如此。 但他对钢铁之城恨屋及乌，所以对功之怒的做法，自也是十分不满，总想做些什么，来表现出自己的不同。 他从来不否认自己的情绪化，也不否认自己容易冲动，但他又不是什么神仙，只是一个堪比神仙的异能者，何必委屈自己，压抑性格！ 王明官把手一挥，周围瞬间出现了六名披甲战士，每一个都透露出强大的气息，有着近乎仙人的力量！ 他敢拒绝钢铁之城的招揽，当然有他自己的底气。 地球上的进化者中，有一类很特殊的进化者，称之为“梦觉者”。 他们中有一大部分是曾经的作家、漫画家、电影编剧、乃至空想家，这些人的能力光怪陆离，其中弱小的一些，只能幻想具现出一些毫无用处的东西，而强大的，诸如王明官，甚至能幻想具现出真正的神灵！ 他们的能力，正是最可怕的幻想具现！ 所以，只要他还活着，理论上，他就能源源不断的创造出一位又一位神灵，如此能力，岂能不可怕！ 唯一让王明官感到遗憾的是，若是想要完美控制住创造出来的单位，那么就不能尽情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周围的披甲战士，就是他能创造控制的极限。再强一些，或者赋予更多的灵性，创造出来的单位，就未必会听话了。这有过先例，造成的后果，简直不堪回首。 “钢铁之神？哼！” 王明官冷冷想着，带着满满的恨意。 此时，他屈居其淫威下，甚至不敢去直面它，更要和钢铁之城的一些居民虚与委蛇。 但他从不认为，自己在未来，会没有超越这位神灵的机会。 事实上，在世界各地，只要政权还没有被彻底覆灭的地方，梦觉者都有着很高的社会地位，无论他们的力量多么弱小，其中一些特别强大的，甚至被当成未来的救世主培养。 不怪人们迷信，实在是这种能力太可怕了。 比起什么钢铁之神掌握的力量，幻想具现才是真正的造化之力。 甚至，许多当权者都认为，未来能拯救人类的，也必然会是一位强大的梦觉者。也只有强大的梦觉者，有可能战胜无穷无尽的怪物！钢铁之神，不行！ 只可惜，在所有异能者中，梦觉者实在是太少太少，连弱小的都很少，更别说如同王明官这般强大的。 相比起钢铁之神，他王明官的未来，前途才是不可限量。 他甚至不是没有想过，眼下就幻想出一个钢铁之神来，先出一口心头恶气。 那样做的好处，不可估量。 即便是真的纯粹用来发泄，也是极好的。 若能幻想出一个女性的钢铁之神，啧啧...到时候随便公开一些xxoo的视频，对于钢铁之神信仰的打击，都会是致命的。 可惜，他不敢！ 他毕竟在钢铁之城见识过钢铁之神的恐怖，所以每每那样想的时候，都会不寒而栗，真怕有一个无比强大的钢铁之神被他幻想出来，然后随手将心怀不敬的他给轰杀！ 甚至，即便他有能力，控制住幻想出来的钢铁之神，在自身足够强大前，他都不敢付诸现实。 因为，那纯粹就是在找死，根本无所谓自身意图是否暴露，都有可能引来真正钢铁之神的怒火，实在是得不偿失。 钢铁之神，在目前而言，确实已经强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就算它掌握的力量没有达到造化级，但所处的位置毕竟太高，远远不是王明官能对抗。 在王明官的猜测中，它很可能真的具备某种“超感知觉”。 这位钢铁之神，不是他目前能亵渎的，它也从来不是什么仁慈有爱的、喜欢讲道理的神灵。 思想的强大，可以无限。 但在自身力量有限之时，那终究不能彻底付诸现实，否则就是愚蠢。 王明官叹了口气，也不知在叹息什么，带着六名护卫，朝前走去。 就在王明官离去后，巨大的天坑中，黑色的石碑原本所在的位置，忽然飘过一阵迷雾。 迷雾散去后，龟裂的大地，碎裂的石块，全都不见了踪影。 石碑仍旧好好的立在那里，带着阴森和恐怖的感觉。 这就仿佛先前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曾出现过，只是一场大梦，一个假象。 周围一切的一切，都和王明官来之前一模一样，甚至连他留在地上的脚印，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失。 就在那块黑色的石碑上，刻着众多“鬼神”的名字。 这些鬼神最强也不到5级，对于普通人来说，却也和神灵无异。 石碑之上，甚至还有“功之怒”的名字，更被排在第一位，看起来也不似方才那么显眼，不是血红色到此一游的嚣张大字，而和其它鬼神的名字一样。 仔细看去，不难发现，王明官的名字，竟然也在里面！ 但它在所有名字的背后，就像是背景，若有若无，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而在王明官的名字之后，便是黑色的岩石，只是，它仿佛活物一般，有着某种动态，仍旧给人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一十一章 沉没 黑色的岩石，一面如同假山，另一面像是被刀削过，十分平整。 平整的那一面，刻着许多名字，密密麻麻，仿佛有一群蚂蚁在上面攀爬。 这块石头过于光滑，几乎没有棱角，无论是从哪个角度去看，都像是被打磨过，甚至能照出人影。 众多鬼神的名字刻在上面，似乎不仅仅留下了记号，更组成了一幅画，一副恐怖的图画。又犹如一张人脸，一张不停狞笑的人类。又或者，它们只是构成了某种神秘的符号，由许多带着特殊力量的名字组成的符号！ 它不停变动着，蠕动着... 它，是活的！ 王明官且行且远，渐渐的，他止住了脚步，终于发现了不对。 周围，太安静了，即使是普通人，都能发现异常。 在这死亡之地，没有生机是很正常的，然而连脚步声都听不到，这是什么道理？ 而且，周围已经不仅仅是安静，就连画面，都开始失真。 这种感觉，在他注意到后，变得更加明显。 周围的一切，不知何时都像是变成了一幅画，一副静态的背景，而他就是画中，唯一动态的剪纸，一个人形剪纸！ 当一个身处静止画中的人，忽然醒悟，原来周围的一切，全都是虚假的，甚至连自己，都已经失真，那么他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是恐怖，还是...新奇！ 王明官此时虽惊不惧，就不觉得恐怖，只是感到稀奇。 打量了一下从片刻前开始就不曾变化，自己一行却根本没有注意到的周身环境，王明官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忖着，自己果然小觑了这人间地狱。 这地方，不愧是神灵禁地，就连小小一处鬼墟，也有这等异力。 面对这异常，王明官虽然始料不及，反应过来后，却仍旧显得信心满满。 他认为自己完全能应付下来，眼下毕竟还只是诡异，并没有其它危险露出苗头。 当然，这也是因为梦觉者本就是最完美的能力者，几乎没有什么能克制他们，所以王明官才会如此自负。 任何梦觉者，只要自身力量够强，即便身陷绝境，也未必不能凭空创造出一条生路！ 想到这里，王明官手一挥，周围六名战士立刻将他围起来。 这只是一重聊胜于无的保护，不一定能起到什么作用，但能让人产生安全感，反过来，旁人见了，也可能低估他的能力和心性。 一个需要被保护的人，总是容易被人低估的！ 很快，周围原本静止的虚空，竟然出现了些微波动。 王明官神色一喜，只见一只只虚空异兽跃上了纸面，王明官彻底放下心来。 果然，这诡异的场景，虽然很是奇异，但并没有超乎他的想象，更无法限制梦觉者的能力。 幻想具现，是迄今为止人类发现最高等级的能力。 到目前为止，王明官还没有听说，有什么能限制它的。 梦觉者，真的是一群得天独厚的命运宠儿。 低等级的梦觉者，还无法表现出那种极端的强大。 他们也可以凭着能力获得尊敬，战斗力却委实不堪一提。 他们获得的尊敬，大都是人们赋予的，是强权附加的。 一些领袖级人物，之所以对低级梦觉者都以礼相待，也是想拿他们当成实验品！ 只是因为梦觉者实在过于稀少，普天之下，异能者万倍于旧世，梦觉者也难得一见，这才使得他们拥有了许多特权，不用和一般被研究对象那么悲催。 至于高等级的梦觉者，那就是真正的神灵了，不但具备不可思议的创造力，本身战力也无一不是顶尖！ 特别是早年成为梦觉者的个别异能者，靠着时间的积累，如今更是不可估量。 比如王明官，不但自身比最初强了几倍，就连身边，也随时带着一支超凡者军团，什么神灵面对他，只要还没达到6级，就可能扑街。 可惜，像王明官这样的，可能已经是地球上最强大的梦觉者。 其他梦觉者，或许有觉醒比他更早的，但很难想象还有比他更强大的。 梦觉者和其他能力者不同，觉醒时的能力强弱，直接关系到最终的成就。时间可以让梦觉者变得更强，但这有一个极限，大概在三到五倍左右。 王明官最早觉醒的时候，就已经和如今一些号称超强的梦觉者差不多，这才使得，他此刻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极限，当然是可以打破的，不然王明官也没底气去仇视钢铁之神。但是要打破这个极值很难，天赋越差，想象力越差，就越难打破。王明官天赋很强，想象力尚可，这才让他有五六成的把握，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打破极限。 至于一般的梦觉者，很可能根本没有打破极限的希望。凭那弱小的初始实力，就算翻上最大的五倍，再打破极限，估计也就和王明官最初的时候差不多。 所以，差距从最开始，就已经产生。 奈何， 强如王明官，都要向钢铁之神低头，由此可见，钢铁之神又是何等可怕！ 6级，和曾经的5级一样，在如今的地球上，都如同传说。 莫名想起了钢铁之神，处变不惊的王明官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瞬间变得糟糕。 好在他还能分清场合，释放虚空异兽之后，就开始借着异兽眼目观察，企图找出这片空间的破绽和秘密。 一支军团，当然不能只凭正面硬刚打天下。 王明官所积累下的幻想造物，也一样，不光只有那些肌大无脑的。 日本岛，地底深处，曾经的大陆架已经完全被撕裂。 如今，这座地震多发的岛屿，彻底成了空中楼阁。 被架空的巨大岛屿下面，是一道恐怖的裂隙，深不可测，仿佛能直抵深渊。 地球的体积，到目前为止，仍然是有限的。所以无底深渊，在理论上不可能出现。只是，它既然出现了，就肯定有它的道理。人类曾经探索宇宙得出的常识性结论，到了如今，还有多少人笃信不疑？也难怪，在末日中，一些人甚至因为承受不住现实而自杀。他们认为，地球已经变成了虚幻的、虚假的，而他们全都生活在梦境之中。 日本岛下方的深渊，粗略一看，就是一道看不到尽头的裂隙，甚至，在相对中间的位置朝着两边望去，都无法见到大地的断层。这就仿佛日本岛下面，已经根本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虚无，承载着一座地狱般的死灵之岛！ 裂隙中，时不时有一些低沉的咆哮声传出，那或许是某种极为可怕的生命，或许只是一种单纯的自然乃至超自然现象。 在过去的一百年里，这无人可以抵达的地方，每天都有这样的声音在回响，只是没有听众。 今天，它终于迎来了一位真正的访客，或许有暇聆听那美妙的乐章！ 一道浑身包裹在金色气劲中的人影倏然出现，而后直接朝着深渊中坠去！ 这位访客看起来很焦急，直接无视了那动人的旋律。 他就像是从架空的岛屿底部落下，仿佛流星般的划过，那速度，已经不是自由落体能形容。 他带来了灿烂，也带走了余晖。 没有任何波动传开，仿佛并未有人来过。 恐怖的咆哮声还在持续，刚才的金光一闪，也让人怀疑，只是一种幻象。 悉悉索索。 更多的“幻象”，出现了！ 一块块碎石开始从岛屿底部脱落，起先还是一小块一小块，到了后来干脆就是整块整块，最后变成了一大片一大片，每一片都有普通岛屿的大小，从地陆底部脱落时，轰然有声！ 本来十分稳定的日本岛，不知为何开始崩塌！ 深渊中出现了一幕罕见的奇景，那是一场岩石雨。 漆黑的布景，却让奇观只得耳闻。 轰隆隆！ 岛屿在颤动，腾空的陆地，终于开始动摇。 轰鸣声，咆哮声，糅合在了一起。 轰鸣声中，那咆哮声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强烈了一些，它带着某种畅快淋漓！ 也许，这一幕早就该上演。 只是因为导演一直不想让它登场，所以直到很多年后，帷幕才姗姗拉开。 人们都知道，地球已经沦为地狱，那是从百余年前开始的，是旧世纪文明的终结，是一次天地间的异变，也是一场人类的噩梦。 然而，几乎没有人知道，在更早的时候，各国政府，已经发现了异变的苗头，甚至对此进行研究，还落了不少好处。 就连异能者，都是早就存在的一群人。 只是当年的他们，隐藏在幕后，而如今，纷纷走到台前，扮演者英雄的角色。 这个角色，在昔日，只需要普通人就能扮演，也只需要普通人去扮演，异能者，有些太过惊世骇俗，超乎人们的想象。所以，他们一直存在着，却一直在做隐身人。 百年之前，世界是这样的，在表面之下，还藏着真实。 那么，千年之前，万年之前呢？ 这颗神秘的星球，曾经究竟是何种模样？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一十二章 野心 多数人看到的，都是眼下，都是当下。 层次高些，有些人可能凭着被删改过后的古籍，也能去推测，去猜想出过去的只鳞片爪。 也有另一些聪明人，会展望未来，那是人类中的精英，极少数敢号称先知。 然而，无论是回顾过去，还是展望未来，或者审视现在，都需要一个基础，一个立足点，一个对世界的基本认知。 假如连基本认知都错了，那么莫说过去未来，即便是当下，又有多少人能看清？ 人类，其实从未真正了解过地球。 地球，日本岛上空，一台台巨大的飞行器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这一幕，很是让人惊讶。 因为这些飞行器不止是从天外而来，更有日本岛开始陆沉时，从岛上各地飞起的！ 这就代表着，曾经人们所恐惧的魔鬼岛，早就沦陷的日本，除了怪物和极少数的幸存者，竟然还有其他组织势力，在这里潜伏了哨点，甚至为数不少！ 这本来没什么好奇怪，毕竟日本也曾是一方大国，昔日被怪物横扫覆灭，还曾在世界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到了如今，日本岛更是最可怕的禁地之一，就算是寻常5级的存在，一般也不愿意登临，当然会引起执政者们的关注和好奇。 就好比钢铁之城，一举一动肯定都会受到外界关注，这无法避免。 这些人间禁地，是怪物们的乐土、圣地。 或许它们自身不那么认为，完全没有那个意识，人类却会理所当然将这些禁地当成某种标志，潜在的威胁源头，试图去掌握其上的各种动态。 只是，千万别忘了如今世界各地究竟是个什么势态！ 各地的人类盟国，表现在外的局面，说一句风雨飘摇都是好听的！ 偏偏，即使在人类文明风雨飘摇的今时今日，在许多势力看起来自顾不暇的时候，他们竟然还能鞭长至斯？ 这不是说他们做错了，而是说他们做到了超乎“能力”范围内的事情。 或许，他们表现出来的，从来不是最真实的一面，至少不是全部。 又或许，最痛苦的、真正濒临毁灭的、已经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永远不是全部人类，而是其中的大部分，代表着人类正统，却从未占有过最多生存资源的那些！ 所以，当人们以为自己即将朝不保夕的时候，总有那么一部分了解真相的人，可以从容淡定，不急不迫。 这就是层次的差距，这就是“气度”？ 何等讽刺！ 但事实上，不就该如此！ 就该如此讽刺！ 即使地球真的毁灭，莫说只是被怪物占领，就算它彻底消失在宇宙中，“嘭”地一声爆了！ 只要事先有预料，或者只要撑过了第一波始料不及的剧变。 百年、或者将来更长的一段时间里，就算没有了这颗母星，也总有极少部分人类，能成为幸运的“宇宙漂流者”，承载着所有人类的希望，代替所有人活下去。 而做出选择的，有资格成为人类传承者的，永远不是全部的人类，而是少数派自己，真正的“精英”们。 更可悲的是，竟然总有一些人，会对这样的情况表示认可，而这些人，甚至不是少数派或者有机会成为少数派中一员的准精英们。 如此，岂不实在是愚不可及。 理解，不等于认同。 所以，一些事情我们可以理解，换位思考，觉得是人之常情，但是绝对不能认同，因为我们也该有自己的立场！ 站在单兵飞行器上，陈德看着周围一架架技术含量绝对不低，拉出去甚至能和伪神抗衡的战斗兵器，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他是来日本岛执行任务的，和其他几位钢铁之城的居民一起。 因为任务不同，所以之前他们就分开了。 周围的飞艇空舰，他一架都不认得。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它们并不属于最该属于的钢铁之城。 虽然从一些蛛丝马迹，还是能大概区分，它们究竟是何方神圣，但这并无意义，所以陈德懒得深想。 他见到这些，只是在想着，那些当权者，果然还是和旧世纪一样，喜欢有选择的让民众知道那些他们该知道的。 他们，到底对外隐藏了多少？ 在他们每每派人向钢铁之城求援，索要各种物质技术的时候，私底下又积累了多少，隐藏了多少？ 如果这些政客只是对自己治下的人民进行隐瞒，那么陈德只会鄙夷，不会反感，更不会恼火。他陈某人，还没有闲到这种程度。 但是现在，很明显，那些整天装可怜的家伙，竟然连钢铁之城都隐瞒了！ 这是什么？这就是欺骗，是愚弄！ 幸好，钢铁之神是英明的，钢铁之城也从不过于表现自己的大度，不会为了施舍而去施舍。 它想给多少，就给多少，无论多少人赞誉，无论多少骂名，它都不在乎。 这种做法，也曾让钢铁之城的一些居民不满，但是大部分居民还是能对此表示认可的，陈德更是举双手赞同这一点。 凭什么，自家的东西，要去贴外人？还是那些本质恶心的野心家们！ 至于一些人的不理解，陈德只觉得好笑。 钢铁之城，可从未对外打过什么救苦救难的名头。 它是超然的，也一直是超然的，从头到尾就将自己和旧世文明。划分在两个不同的圈子里，从未搅合到一起。 所以，它的“吝啬”完全可以理解。 人类文明即将毁灭，凭什么要求不相干的“外星文明”拯救自己？ 就因为自己是当事人，所以可以站在自身的立场，毫无节操节制的向旁人索求？还是所谓的弱者心态，认为强大就要帮助弱小，不帮助，就是渣，就不人道。 这是什么逻辑？ 倘若都在一个文明体系，一个社会中，一个体制下，那么相互间息息相关、相互影响，有些道理，还说得通，一荣俱荣。 可若根本连立场都不同，源头也不同，那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那么做呢？ 强不是罪，弱才是错。 强者可以给予弱者帮助，就像钢铁之城对人类的帮助，但弱者不应该索求，甚至是反过来勒索！ 从未宣称要拯救世界的钢铁之城，一直默默在为人类输血。 一直宣称救世的各大政权，看起来也一直都在做，虽然每每被打的像条狗一样，但至少看起来他们真的很努力，真的很无力，真的已经把每一分力量都用在拯救底层民众上了！ 食同座，衣同裘。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他们真的，已经掀开了最后一张底牌？真的，没有偷偷建造少数派专用的“诺亚方舟”？ “呵呵！” 陈德笑了，笑的不是当权者。当权者也是人，而大多数人都一样，都有私心。换成谁当权，都一样，不可能个个没有私心，否则也不是人了。 他笑的，是那些看不清形势的人，是那些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反过来帮着指责、企图用虚弱的道德武器去勒索钢铁之城的愚蠢的家伙们！ 他们的出发点错了，是非不明。他们的结局更是可悲，因为他们指责的是一座巍峨的大山，是一片天空。 站在错误的立场，去做错误的事，只要能成功，未必不能赢来喝彩。但若失败了，那就是错上加错，就是愚不可及。 做人，更不该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一些政权把希望放在钢铁之城上，不过是一种政客所惯用的伎俩，并非真的就把钢铁之城当成救世主，只是想让它顶包，好躲在后面收获。 另一些人，就是真傻，一厢情愿的认为，有什么能拯救自己！ 钢铁之城能拯救自己吗？政治家能拯救自己吗？不！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只有自强不息，才是强大的根本，只有强大起来后，才有资格对同层次的对象指手画脚，乃至横加干涉，才有能力去贯彻自己的理念！弱小者的咆哮，在强者耳中，如同蚊呐。 钢铁之神也有信徒，信徒们也相信钢铁之神能救赎自己。 但钢铁之神其实从未那样宣称过，许多教义，都是早期的信徒们自己“整理”的。 而且，钢铁之神确实有那个能力，也奉行等价交易的原则。 信仰，同样是等价交换物的一种。因此，信徒们并不亏。 那些相信人类政权能自我救赎的，又是什么道理？ 人类世界肯定有英雄，不止一位，那些人，哪怕自身实力未必足够，去承载别人的期待，至少还是有心的。 但是当权者，上位者，古往今来，就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称为是纯粹的英雄。 真正的英雄，大都在奋斗早期披荆斩棘的过程中，就被牺牲了，而踏着无数英雄尸骨登上宝座的，或许也曾是伟大的英雄，最终却必然质变，成为另一种伟大。 这并不是错，反而非常正确，因为随着地位的转变，正需要心态的变化。 一个英雄，可以成为好的领袖，可以有那种潜质。但一个领袖，绝对不能满心英雄主义，否则终将导致整个集团走向毁灭。 那是政治的艺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一十三章 集合 政治艺术，很有意思，但是如今这个时代，需要的并不是什么政治艺术，而是真正的英雄们，真正敢于乐于牺牲的英雄们。 这是一个还在开拓中的时代，就像是原始人拿着火把面对狼群猛兽，或许情况比那还要糟糕，需要的是战士、猛士、智士，根本不需要什么政客。 唯有英雄的领袖，敢于争先，才能给人类带来希望。至少让普通人，也有值得寄托希望的对象，而非错信错看，最终全盘皆输，最后连人类自己都输掉了一切！ 当然，如果真连某层薄薄的窗户纸都被捅破，那么普通人，又靠什么来寄托心灵呢？不知道牺牲在哪里的英雄们？ 逼迫他们去面对一个赤裸裸的真相，结果或许会很好，物极必反，在绝望中爆发。也有可能很糟，让局势变得比现在更糟，那种可能性，远远大于前面一种。 当人们被逼去面对一群前所未见的，甚至根本不可能力敌的怪物时，普通人大概早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他们剩下的，也就是摆正摆明立场的机会，或者浑浑噩噩的活着。而那脆弱的心，大概早就做出了选择。 在人类文明危如悬卵的情况下，对错，真的很难再去讨论了。 立场不同，结果肯定不同。普通人，他们的立场又在哪里？能活着，已经从一个基础，变成了最坚定的立场。 陈德也不知道，他坚持的究竟对不对。 他只是相信，人，始终要靠自己的！ 无法靠自己生，那就把死的权利牢牢掌握在手中！无法傍上大树，步步高升，那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些更实际的事情！ 就算是一个囚徒，能做的，也有很多，只要不自己绝望，就可以创造奇迹。 无脑的相信别人，肯定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更不会带来属于自己的成功。 悬浮在空中的单兵飞行器十分醒目，毕竟在这地狱般的魔岛上，每个人、每一艘战舰，都恨不能把自己武装到牙齿，让周围的铜墙铁壁更厚、更结实。 如此嚣张的站在一块飞板上，要么是疯子，要么就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 不过十几个呼吸，周围最少有三艘飞艇开始接近，试图和陈德进行联系。 陈德没有要理会他们的意思，钢铁之城的超然，不仅表现在这座城市、那个神灵身上，其中大部分居民，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感染。 陈德操纵着飞行器一个冲刺，就消失在了那些飞艇雷达的探测扫描范围内。 一些飞舰中，舰长和船员们面面相觑，满脸都是见鬼的表情。 钢铁之城出品的造物，确实不是外面的山寨货能比。 仅仅那速度，就让人叹为观止，望尘莫及。 停在距离之前所在几百公里外，陈德才重新让飞行器自由悬浮着，打量起周围。 随着时代变迁，日本岛已经被扩张到了一个十分夸张的程度，比曾经临近的亚洲大陆还要大数倍。 几百公里，也不过刚刚离开东京废墟。 周围并没有其他势力活动过的迹象，满满都是荒凉。 离开了旧时东京的范围，相信也确实很难再遇到那些烦人的家伙。 之前陈德所在，刚好是日本岛国旧世纪的核心城市，还是接近市区中心的位置，所以地陆刚崩，就炸出了那么多只潜伏的麻雀。 但日本岛那么大，就算是世界各国残余政府势力的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这里后，还来个一手遮天。 要知道即便他们对外有所隐瞒，也怕是十分有限，隐藏起来的力量，能让普通人震惊，就差不多了。想让钢铁之城的资深居民目瞪口呆，明显不太可能。 怪物的攻势一波接一波，最近十年，正好处在一个相对的平稳期。但是各地政权的压力依然很大，所要面对的局势，就算比故意表现出来的好些，也十分堪忧。 下沉的地陆，掀起了万丈尘浪。 因为所在之处远离海洋，所以陈德也不知道这座巨大的岛屿周围是个什么情况，多半也是海啸连连。 仅仅眼前所见，这岛已是近乎天崩地裂！ 即便在数万米高空，陈德都能感觉那可怖的气压。 大地之上，连诸多鬼物都被惊动了，其中有些，甚至表现出了人性化的恐惧。 看得出，连这些占领岛陆的魔怪，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 这剧变，会带给怪物们的，怕也是一场巨大的灾难，而非什么大机遇！ 陈德不得不让飞行器往上又拔起万米。 在地球上就是这样，即便是地表的变化，若是过于剧烈，也会引起天象骤变。气压、磁场，种种不一而足，带来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影响，这才有蝴蝶效应的说法。时至今日，有些自然变化的影响力已经被削弱至极，有些却还保留着。 陈德不是挡不住那些自然掀起的伟力，只是毫无必要，他不喜欢多做无意义的事情。 看着大地的裂变，陈德不禁想着，自己小时候总听爷爷说，在他们那个时代，国内会有一些愤青，整天叫嚣着要把日本灭掉，要用核弹让日本岛陆沉。 却不知，若是日本岛真的沉了，带给整个世界的动荡，又将会多么巨大。那甚至不仅仅局限于最直观的方面，各种复杂的变化，难以想象。 存在即有道理，道理不是不能被打破和掀翻，但那真的很不容易，要掀翻和打破一些道理，首先要做好受到反噬的准备，接受可能超乎想象沉重的代价。 天空开始怒吼，大地在咆哮。 自然的灾变还在继续，陈德蹙眉抬头，见到是一张巨大的人脸！ 他眯起了眼睛，意识到自己这次怕是卷入了一场了不得的剧变。 若是正常的地龙引起的天象变化，可不会有这种。 陈德思量了半秒，就激发了飞行器上的定位求援功能，这是准备让其他几位一起出任务的居民前来相助。 陈德很清楚，能推动这种程度剧变的，或者仅仅是敢在这种天地异变中分一杯羹的，都根本不是他能独立面对！ 虽然他的能力等级已经达到5级，在外界完全可以号称神灵，但是这位钢铁之城的后起之秀，绝对不会轻敌大意。 身在钢铁之城，所处层次又不算低，5级他见得太多，完全不会因此就有什么自负的情绪。 霹雳！ 一道霹雳划破了长空，一名有着宝蓝色长发的女子出现在陈德身边，淡定的悬浮在空中。 “魔王！你怎么发起了求助，这可是会降低任务评价的！难道，就是因为那个？” 女子抬头看着天空，同样见到了那张巨大的有些夸张的人脸。 那张人脸无比巨大，几乎将整个东京废墟都覆盖在了下面，如今的东京废墟，可不是过去东京市能比！ 晓是如此，若不是距离此地较近，在日本的其他地方，也不太可能注意到它。 在这天地异变中，强者也只能靠视界去捕捉一些讯息，其余感知什么的，很容易受到干扰。 “气势不错，就是不知是否外强中干！” “即使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存在，也不像是本尊。” “魔王，那恐怕只是一个投影，凭你的实力，莫非会担心自己不能全身而退？” 女子说完，忽然自己就是一愣。 她想到陈德这个后辈在钢铁之城的名头，以及过往的行事作风，不禁感觉自己的问题实在是愚蠢。 魔王，怎么会未战先怯，想着退让？！ 也是她没和陈德真的合作过，对于“魔王”的了解，完全是道听途说。 她仅仅单纯的认为，陈德这次发起求助，恐怕不是真的求助，而是要组团打猎的意思！ 陈德见到女子的反应，就知道她想差了，但也没有解释。 虽然他找他们来，确实是为了给自身的安全多加一重保险，本能上，他就感觉那东西不好惹，只怕不是纸老虎。 但是如果有机会，证明这鬼东西真的外强中干，并没有他想象的接近、甚至达到了6级的程度，那么就算对方已经有5级上位的实力，他也敢上前鏖战！ 天才，在哪里都有，不仅仅是某些世界。 大地在震动，即使在高空中，狂躁的气流也让女子都蹙起了眉头。 又是几声爆响传来，两道人影先后从逆风中走出，由极动到极静！ “陈德？你怎么了？” “咦，这东西，难道是？” 两人联袂而来，似乎是一路的，好像还和陈德很熟。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戴着平光眼镜的青年。 另一人魁梧壮硕，穿着皮背心，足有青年两个高大，但显得沉默寡言，只是朝着陈德点了点头。 先来的女子有些忌惮的看了看眼镜男，又略带挑衅的扫了扫如同战神般高大的壮男。 比起魔王，这两人，她还是比较熟悉，甚至有过合作的。 毕竟是同一个时代的人物，都是世界剧变之后二十年内成名的角色，不可能不了解。 至于陈德，现在也算是老前辈了，但在当时，恐怕还在妈妈怀里吃奶。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一十四章 翻脸 “陈德，你该不会是想要挑战那玩意儿吧。” 戴眼镜的青年似乎知道一些事情，他见陈德有些“跃跃欲试”，先是看了看天空中的人脸，而后立刻紧张的朝着陈德问道。 “那是什么？” 陈德不答反问。 虽然矮了一辈，是后起之秀，陈德却一点都不显得局促。反而其他人，看起来面对他时有些小心翼翼，也不知是何缘故。 “唔...” 青年想了想，虽觉有些为难，最后还是勉强回答道： “这个本来不该告诉你们，毕竟这和我们两个的任务有关，说出来，是要降低评价的。” “但既然陈德你问起，我就稍微透露一些。” “这次，日本岛下面会有一个大家伙被放出来，地上的变故，就和那个存在有关。” “自然，那个存在和我们不会有任何交集，因为不在一个层面上。它出世之后，自会有上面人出手料理！” “至于那张人脸，要不就是那个家伙以前的部属，要么就是某种力量的投影、具现，总之肯定和那个存在有关！” “按照我的任务描述来看，那个存在，最弱也是6级以上的远古荒魔。” “所以，陈德，不管你有什么底牌，最好立刻放弃挑战它的打算！” “就算只是一个力量投影，它也不会比看起来更弱，我们还是赶紧撤退的好！” 青年的话，让陈德和女子的面色都有些古怪。 倒不是说他如此势弱，被人看扁，而是他言语中透露出的东西，委实过于惊人，连陈德听来，都像是天方夜谭！ 6级？远古魔物？ 无论心中有多少疑问，此时都不是询问的时候。 况且，好歹也是钢铁之城的资深居民，就算还不是高层，也距离准高层不远，对钢铁之城的规矩，肯定比普通居民清楚的多。 有些话，青年说了，他们听了也就听了，就算心有疑惑，也不该多问。 事实上，青年肯说那么多，确实如他所言，恐怕已经是看在陈德的面子上了。 “陈德，你怎么看？” 虽然青年已经说得很清楚，但是女子却还是多问了陈德一句。 由此也可见，对于青年的话，女子恐怕也并未全信。甚至就连相信的那部分，所代表的风险，若是因为陈德的缘故，她怕也觉得可以稍微承担一二。 青年有些蹙眉的看了看女子，最终还是用眼神示意陈德，希望他能做出明智的决定。 陈德沉默了片刻，落在旁人眼中，这沉默甚至带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说实话，若非青年的那一番话，陈德确实是准备观望一下，就立刻离开的，那很理智、很明智。 但是现在，听了这番话，陈德心中，反而有了别的想法，受到了触动！ 那真的，和一个6级以上的可怖存在有关？并且，那可怖的存在此时尚在囚禁之中？ 若这玩意儿，是那个存在的本体，或者分身，只要在力量层面，能和6级扯上密切关系的，陈德立刻转身就走，保准碰也不碰。 但是现在，不说这玩意儿还无法肯定，就是那个6级存在的力量投影！ 即便是的... 投影可不是分身，而那个存在，显然还在镇压之中，并未彻底脱困！ 这就表示，这很可能是一个和6级有关，却根本不具备真正无敌威能的力量载体！ 最为重要的是，即使脱困，那个6级的存在，也明显会有更厉害的人物应付！ 倘若钢铁之城对这次变故一无所知，那么陈德当然应该有多远跑多远。 但是现在，钢铁之城明显有了准备，甚至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是钢铁之城一手主导、顺水推舟！ 那么他是否该乘势而起，行险一搏？ 任何决定，都有两面性，都可以分成正面和反面去看。 即使是鲁莽，若是用对了地方，也可以和果敢相当，甚至更胜一筹！而怯懦，在多数时候都是被鄙夷的，唯若怯懦者一人独活，它的价值立刻得到了非一般的体现。 所以说，很多时候，决定对错的时候，从来不是在结果似是而非的当时，而是在未来，在结局既定以后，才论成王败寇。 陈德不会去想那些辩证，他只是在考虑，他若是那么去做了，身边几人会不会支持，而他又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结果，不一定要是最完美的，但最起码，不能是最糟糕的！ 陈德想到了爷爷留给自己的一样东西，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而后淡淡笑道： “你们为我护法，我去试试它！” 他最终，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要去试一试这巨魔的底细！ 这对他来说很重要！因为他必须知道，究竟什么是6级！任何一个能让他直观理解这个层次的机会，都难能可贵！ 钢铁之城有多少5级？多不胜数！钢铁之城有多少6级？据陈德所知，屈指可数！而他知道的，已经比钢铁之城的大部分居民要多得多！所以，在外面，5级就能横行天下，但在钢铁之城，6级才是真神！ 陈德自知，他的天赋，并不足以支撑他顺利突破6级。 他已经是一代骁楚，堪称天之骄子，按部就班的修炼，5级上位还是妥妥能达到的，不说百分百能成功，八九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但是想突破6级，就和普通天姿不俗的居民想要突破5级一样，最多也就一成把握，那几乎不可能成功！ 可陈德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陈德虽然被称为魔王，但在以往的任何时候，他都比任何人要理智。疯狂是一种遮掩，是一种武器，更是一种力量。陈德本身不是疯子，并不是每个被称为“魔王”的，都是精神病！ 若没有绝对的利益，陈德此时一定会转身就走。 他找这些人来，本来也不是为了组团打怪，而是为了让自己的脱身把握，提高到十成十！ 但此时，已经了解了那张巨脸的部分底细，又有一定的把握保命，那么他该不该试一试呢？ “陈德？！！！” 面对陈德的回答，眼镜青年直接惊呼出声，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可是能和6级以上存在扯上关系的！ 他们这些勉勉强强达到5级的二代居民，根本连碰都不敢碰！ 陈德这个他眼中的小辈，就算实力比他更强，也不过是下位5级中的佼佼者，怎么敢直接挑衅6级以上的存在？ 蚍蜉撼树！以卵击石！这就是在找死！ “钼铁，我们走！” 眼镜青年根本没有再劝的意思，冷着脸叱喝了一句，瞬间撞破了音障，远遁而去！ 和青年一同离去的，还有那名壮汉。 来的时候，他至少还向陈德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离去时，他根本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好像陈德在他眼中，已经是一个死人。 “呃...” “陈德，他们两个不是你的朋友？” 几人是一起来执行任务的，所以对相互间的基本关系还是有了解的。 同行的6人中，唯有一个是纯粹的“异人”，早就离开。虽然此人实力很强，比陈德更强，简直深不可测，很可能已经达到五级上位，而且在钢铁之城的资深居民中，名头也不弱。但他确实不合群，几乎没听说和哪个比较活跃的资深居民关系很好，这次多半也有着上面下达的秘密任务，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果然也没来救援。 另外5人，有一个连5级都没达到，是伪5级的秘武者，在一般居民眼中，如同神灵，号称武皇，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却显得格格不入。 所以，此人也被排挤在圈子之外。 陈德他们几个，却都能扯上关系，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陈德和闪电女不熟，但也慕名已久，并且和眼睛青年以及壮汉都能说得上话，陈德和两人的关系还要更好些，甚至能称是朋友。 若非如此，先前眼镜青年也不会将任务泄露给不相关的人。 但若是如此，好歹也算朋友，怎么会忽然翻脸，转身拔腿就走？ 陈德发起救援，相当于是一个临时的任务，只要到场，就是接受了这个任务，到时候完成任务，陈德能全身而退的话，大家都有奖励。 这部分奖励，一部分是由钢铁之城付出，另一部分则要陈德自己承担。 反之，若是完不成任务，特别是中途无端离去，接受任务的人也会受到一定的惩罚！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就等于翻脸，和陈德这样一支潜力股翻脸，那真的值得吗？ 外人虽然不知陈德竟然有着突破6级的野心，但是都认为他未来妥妥能成为5级上位的强者！ 那可是一个闪电女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有十足把握能突破的境界！ 莫非，那个存在，真的那么恐怖，仅仅一丝力量投影，就能让陈德这样的强者折戟沉沙？ 即便如此，也总不该连劝都不劝一句，也实在是太过激了一些。 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智珠在握，人老成精，经历的风风雨雨，不要太多，小青年一冲动就翻脸的情况，在他们身上，几乎不会出现，除非... 弗罗娜心中闪过一丝犹豫，待见到陈德坚定的目光，充满信心的神色之后，还是决定相信他，陪他疯狂一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一十五章 眼眸 天才之名，在有的时候一文不值，有的时候，却还是很好用的。 其实，未必要陈德是天才，是潜力股，弗罗娜才肯留下。 只要利益足够，她都会愿意留下冒险。 至于那离去的，究竟是真的掌握着他们所不知道的情报，明智的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还是由于高估了目标，低估了队友，做出了愚蠢的错误的决定。 在此时，对于留下的人而言，都已经没有区别。 其实，每个人在前行的过程中，都会失去一些朋友，也会得到一些新的伙伴。 而那些能陪着一起走到最终，一同收获果实的，未必一定就是发小。 开始，不是结局！ “好！陈德！你先上，我掩护你！” 弗罗娜认真的说着，同意为陈德掩护一二。 她也不是傻子，就算要交好陈德，也不会真的不惜一切，那是脑残，或者利益干系太大，或者羁绊太深。 弗罗娜虽然看好陈德，却根本不认为他值得自己付出那种程度的代价。 陈德的潜力，在弗罗娜看来，只是5级上位，不是6级。 双方之前的关系，也比较一般，别说深交，连熟悉都谈不上。 弗罗娜敢留下，还是因为，自己同样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即使面对6级那等恐怖的存在，都有可能产生作用的保命底牌！ 没有人是傻子，至少在钢铁之城，没有哪个傻子能成为5级的强者，除非是“异人”。 就在陈德战意满满的冲向天空的时候，弗罗娜已经从怀中取出了一件杯形的器物。 类似的法宝，在钢铁之城的兑换列表中并不多见。就算有，也是辅助性的居多，很少攻防类的法宝，会是这种形状，除非做过伪装。 那杯中似乎装着一些琥珀色的液体，像是酒水，看起来也确实更近辅助之物。 然而弗罗娜并未举杯痛饮，反而恭敬的将杯子放到面前，让它悬在半空，而后认真的拜了三拜。 这画面出人意料，毕竟这是酒杯，不是贡碗，弗罗娜也不是尼姑道士，而是超能力者。 做完这些，弗罗娜将杯子举过头顶，顶在头上！ 原本一手可握的青金色杯子，此时望去，竟然放大了几倍，就像是弗罗娜戴着一顶奇形怪状的帽子，又像是一个漂亮的西方女人，正在顶着一个装满某种液体的痰盂，让人不忍直视。 已经来到巨大人脸下方的陈德背后像是长了眼睛，分心关注到弗罗娜的举动后，忍不住微微蹙眉。 这不是忍俊不禁，而是在另一种视界下，弗罗娜可笑的不知所谓的举动，却带着某种神圣和庄重。 而此时，就在弗罗娜的身后，一个比常人高大数倍的虚影，正凭空浮现，贪婪的嗅着弗罗娜头顶杯中之物散发出的气息！ 那虚无的身影，有着牛头人身，拿着三股钢叉，并未显得十分凶恶，只是过于阴沉、压抑，给陈德带来的压力，也一点都不比天空中的人脸来的小，甚至更大，也更虚幻！ 陈德没想到，区区一个并不怎么被他放在眼里的弗罗娜，竟然也有这种诡异的灵幻类的底牌！ 由此也可见，那些比他更为资深的钢铁之城居民，只要天赋不是太差，多少有两把刷子。且不提隐藏甚深的佛罗娜，之前走掉的两人，就都让陈德有些忌惮。因此即便对方是那种态度，近乎当场翻脸，他也没说什么。 陈德实力更强，所以拥有更多的话语权，这在一言一行中都能体现出来。但这绝对不等于，陈德就能碾压他们，至少在他突破到五级上位前，是不可能的！ 话又说回来，连有着如此多底牌和后手的资深居民，都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不惜和他交恶。那么他此时的举动，真的不是在自寻死路？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弗罗娜的底牌，让陈德原本最大的依仗，效用降低了几分。但这并不表示，他陈德除了“坑队友”，就真的什么都不会了！ “龙神变！” 陈德一声怒吼，身周蓦然亮起一道道紫黑色的流光，仿佛为他披上了一件暗调的绚丽战袍。 在那炫目的光影效果下，陈德整个人都像是充气般的膨胀起来！ 一丈、两丈、十丈、百丈！ 很快，巨大的人脸下渺小的仿佛微尘一般的陈德，已经变成了一个庞大的龙首人身的怪物！ 虽然，他和天空中雾态的人脸比起来，仍旧显得渺小，但好歹也不再是微尘，而是一只肉眼可见的蚂蚁！ 轰！！！ 龙人逆空暴击，声势惊天动地。 两只带着尖利龙爪的铁拳，轰出了两道充斥着硫磺气息的气浪，排空而出，翻卷乌云！ 吼！！！ 龙口咆哮，凝聚的龙息仿佛炮弹一样轰了出去，陈德毫不犹豫发起了最强的攻势，一波接一波，那龙息爆弹轰然炸开，硬是在巨大的人脸上炸出了一个豁口！ 目光！两道乌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 陈德抬头望去，只见在那雾态的人脸背后，在那天穹之外，分明还有一对更为巨大的仿佛星辰一般的眸子！ 那是一双漆黑色又泛着点点金辉的眼睛！ “那是什么！！！” 前一刻还狂霸炫酷的陈德，心中瞬间充满了震惊！ 他从未想过，自己要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力量投影的雾态人脸，而是那种无比遥远也不可名状的东西！ “不在一个层面！已经不在一个层面！” 灼热的龙息化为滚烫的暗红色浆岩落下，砸到陈德身上，他非但感觉不到温度，反而觉得一阵冰冷。 错了！他真的错了！ 不是那两个人太怯懦，而是他太自大！那个青年，果真一句都没有说错！ 此时此刻，惊鸿一瞥，已经让陈德意识到了巨大的危机即将临头！ 如果说，他是凡人眼中的神。 那么那双眸子的主人，就是他眼中的魔神！ 嗡！ 空间发生了震荡，陈德展开龙翼，扫荡乾坤。 滚滚热浪四散，虽然不如龙息凝聚，却有着潜移默化的辐射之能。 龙威在扩张，陈德没有转身逃走！ 他相信自己还是有机会的，那机会就是眸子的主人根本无法来到地球，或者说即便到来，也会被钢铁之城那些真正的高层牵制住！ 这本就是他之前妄想搏取的机会！ “龙咆！乱舞！” 龙人火力全开，每一拳都有开山裂地的威能，每一吼都能撕碎天空，一次次煽动翅膀，甚至能一次次同自然之威相抗衡！ 面临绝境，陈德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爆发了。 天空之下，看着那片火云汇聚的战场，“雷霆之母”弗罗娜已经彻底被震住。 不知是何原因，她并未见到天空中巨大人脸后辈的乌金眼眸，否则此刻就不是惊骇，而是惊恐。 但是，仅仅陈德仿佛无意义发泄般的挥霍力量，却连人脸的一角都无法彻底摧毁，这就让弗罗娜感到心悸。 她没想到，魔王陈德，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强大，不，他比传说中的更加强大！然而，那人脸又是什么？某种力量的投影，雾态的具现？太可怕了！比陈德看得见的强大更加可怕！ 陈德的攻击，已经接近五级下位能达到的极限，即使是弗罗娜要打出那样的攻击，也要蓄力，不可能如此轻易挥洒！面对这样恐怖的破坏力，那看似脆弱的人脸，却能让陈德如同陷入泥潭中的蜘蛛一样，想要编制自己捕猎的网，反而越陷越深，沦为猎物！ “不好！” 弗罗娜心中一惊，忽然反应过来，此时看起来仍旧战力十足的陈德，分明已经陷入了绝对的劣势，沦为被狩猎的对象！ 这毋庸置疑！因为只有一种情况，会逼得一位5级强者，不得不做出那种无意义的攻击举动，宛若发疯一般！陈德此时分明就和没头苍蝇一样，找不到真正的攻击对象，或者说找到了，但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攻击！ 陈德确实已经找到了真正的目标，但那高高在上，无法企及，也不敢去接近！ 弗罗娜心思闪动，最终定格在另外两人头也不回离去的画面上。 她和陈德说不上太熟，和另外两人却有过交集，那个青年更是让她印象深刻，从来都喜欢谋定而后动。所以即使他资质稍逊，也依旧混到了上层居民的行列。 犹豫不决的念头，几乎在出现的瞬间就被弗罗娜掐灭。 只见她身影一闪，一道雷霆划破虚空，她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雷霆之母，跑了！ 陈德没有注意到队友的不战而逃，就算注意到了，恐怕也已经无心过问。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他原本也没按什么好心，弗罗娜留下，在他就如同挡箭牌，只是一个让他的保命手段能彻底发挥出来的引子。 从刚才弗罗娜同样展现出一种超乎想象的手段开始，她留下与否，其实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当然，假如不是无暇他顾，彻底不得自由之身，或许陈德也会对此做出一些回应，若不然岂不是负了“魔王”之名。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一十六章 毁灭 雾态的人脸从始至终就霸占着天空，任凭陈德攻击。他每每造成看似恐怖的破坏，其实都十分有限，总会在很短时间内就平复。 这不是因为天空中的巨脸太大，令得陈德很难造成有效破坏，如同蚂蚁吞象。 陈德渺小如蚂蚁，但毕竟不是蚂蚁，而是一位可怕的强者！ 强者能将攻击凝聚，也能让攻击散开，轻易扩大破坏范围，毁天灭地。 只是能量越发散，就越难精细控制，这不表示破坏力就弱。 但它已经不止是巨大，就连本质都和看起来完全不同！ 在那张巨大的人脸上，每一缕看似缥缈的雾气，都像是最坚韧的菩提丝，扯不断、拉不烂，需要陈德卯足力气，才能撕裂，哪里还能兼顾范围！ 如云之缥缈，如丝之坚韧！ 陈德确实陷入了泥潭，一时间难以自拔！ 弗罗娜可以逃，他不能！ 他挣扎着，等待着！ 机会，还有！ “吼！” “龙灭苍生！魔临天下！” 巨大的龙人又一次发出了传遍四野的咆哮，它身上的鳞片开始脱落，火红色的鳞片下面，是一层乌黑的皱皮，有着老树的苍劲，并不比龙鳞的防御逊色。 火红的龙人，在几个呼吸间，就蜕变成了一头巨大的恶魔，人立而起，有角有翼。 魔王之名，名副其实！ 陈德的能力，分明和钢铁之城的兑换系列迥异，也不知究竟是从何处得来，肯定也有他自己的故事！ “吼！吾乃毁灭者提尔法斯！吾名陈德！吾不死不灭！” 巨大的魔王，看着比龙人还要危险几分，表现出的力量，也更可怕。 龙人的力量，是炙热中带着狂暴，狂暴引来毁灭。而魔王的力量，从根本就是毁灭、死亡和破败，融合在一起后，更能产生近乎湮灭的效果！ 哗！ 像是浪潮的声音，又像是雷霆横空，那魔王当空一撕，竟然真的把云层都撕裂了两半。 虽然人脸实在过于巨大，即使是可怖到仿佛横贯长空的伤痕，落在上面也不过一道小口子，但比起最初无论如何挣扎，都像是泥潭中的小虫子一样可笑的场面，这终究是一种质变的进步。 魔王陈德，即使还不是5级上位的强者，也确实有着略微抗衡地仙的资本，这是一股让寻常人仙望尘莫及的力量，一股连陈德自己都不敢轻易动用的力量！ 被撕裂的巨脸背后，是蔚蓝的天空。 天空之上，是那双暗金色的眼眸。 然而这一次，那双乌金的眼眸并未注视着陈德！ 甚至，才第二次见到它，陈德竟然有种感觉，它此时正陷入到某种和自己目前的情况极为相似的窘境之中！ 魔王透过巨脸上的“伤痕”，朝着那双眸子竖起了中指，发起了挑衅。 这不理智，甚是疯狂。 但它还是那么做了，不是因为觉得那星眸的主人自顾不暇，而是因为魔王状态下的陈德， 有着自己都不可控的一面，桀骜狷狂的一面！ 天外的巨大眼眸，没有对陈德的挑衅举动做出任何回应。或许是认为那太低级太幼稚了，又或许在此时此刻，它确实已经从无所不能无所不在的状态，被打落凡尘，落入了某种尴尬的境地！ 地球外，是无垠的宇宙，有着苍茫的星空。 这种无垠和浩瀚，是人类根据自身观测得出的结论，推测后赋予宇宙的定义。 无穷大—— 或许，宇宙无边无际，确实是无穷尽的。 又或许，那只是一幕背景，就好像我们平时从电视上看到的一样，只需要一副背景，就能让整个画面，看起来显得十分高大上。 真相如何，站在荧幕外的我们，接触不到真实的我们，永远只能靠想！ 那究竟是5毛特效，还是真的恐怖？一切，都在脑海中滤过，基于固有认知，得出了一个仿佛十分精准的结论。 这是经验，也是知见。 现在，就在陈德所在的地球之外，在那根本已经分不清真幻的虚空中，一只巨大到不可想象的手掌，正压着一只犹如拇指姑娘般纤细的金眼魔神！ 虚空中，还残留着魔神的力量烙印，它们是如此可怕，如此浩瀚，如此伟大。 甚至，就算已经被镇压，它在一些世界的投影，也不会受到分毫影响，这就是层次了。 但是，绝对没人能想象，这样一只庞大也强大到不可思议，身躯犹如恒星大日，挥手就能毁灭星辰的魔神，竟然会落到如此境地！ 当庞大用来和另一种更为不可思议的伟大相比，它立刻显得渺小！ “吼！是谁！究竟是谁！” 魔神发出了某种不可名状的咆哮声，它的声音腔调怪异，它的话即便是三岁的顽童都能明白意思，他用的语言，似乎是某种极为高等的之语，甚至能和空间形成共鸣，引发能量潮汐！ 就在魔神竭力挣扎的时候，巨手忽然松开了！ 原本有着近乎圣人之力，在这真幻之间的夹缝中，都堪比顶级金仙、尊者的魔神，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刚一脱困，立刻就要遁走，完全没有想过去报复。 然而下一刻，另一根粗大的手指从天而落！ 吱！ 空间碎裂，真幻彻底被搅成一团。 一指之下，魔神从头到脚被碾成了一张肉饼。 这画面带着血腥，带着震撼，更蒙着一层让人费解的迷雾。 不死不灭的魔神，有着近乎圣人之力的魔神，就那么被碾死了，如同一只蝼蚁！ 很快，大手和巨指全都消失了，空间又恢复了平静。 数息之后，孙影和凌夜的身影，同时出现在了这处介于真幻之间的虚无空间中。 在这准备好的战场上，却已经没有了要被推倒暴揍的boos，只剩一张被吹皱的魔皮，还有不知零落多少的血肉碎末，全都失去了生机，以及本该充盈的力量。 除了那张充气后仍旧可以栩栩如生的魔皮，没有什么，还能证明它曾经存在过，曾经无比强大。 凌夜和孙影面面相觑，觉 得不可思议。 这可是连他们都要慎重对待的大敌，不知为何，竟然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那张魔皮，悬浮在虚空中，展开后都有半个低等位面那么大，价值极高。但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预料到的结果。 如此结局，莫非，是本尊亲自出手？ 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一道充满辉光的身影，满是凝重的从两人身后走出。 圣人级的威势开始弥漫，即使因为受到真实世界压制的原因，无法完全发挥出圣人级的手段，但是凌昼，依旧能在此地有着天尊级的战力，或许更强！ 若他此时落到地球，又不被当成“bug”瞬间抹杀，立刻能取代整个钢铁之城，镇压一切。 接近圣人，和真正的圣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眼前的一幕，却还是给了凌昼很大的触动。 一位接近圣人的魔神，本该最早登临地球的一号boos，这般凄惨的死在了夹缝中。 有资格成为正式boos登场的凌昼，哪里还敢妄想。 他满脸肃然的看着那张魔皮，一时竟然有些失声。 接近圣人，不表示能战胜圣人，但起码也能过过招，分庭抗礼一二，不会马上被打杀，此时却... 换做他凌昼来了，又能好多少？ 良久之后，凌昼才沉声说道： “走吧，以后，不要再靠近这里。” “否则，就算是本尊，也救不了你们。” 他的话，彻底证实了凌夜二人的某种猜测，也让无法无天的孙影，都觉得毛骨悚然！ 地球之外，真的藏着那种恐怖的东西，或者说，真的有那种无比恐怖的东西，一直在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他们对地球的了解，不可能和凌歧一样清楚，但也知道不少。 他们一直以为，地球无非是占了真实世界的地理优势，其实早就已经被本体借着钢铁之神的马甲侵吞了大半，他们这些后备军，也随时可以登陆作战，刷一波存在感！ 此时看来，还是他们太天真了！ 地球之外，宇宙之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可怕的东西？ 守护者？监视者？执棋者？ 一条明确的线被划定了，在这条线的划定范围内，谁都可以登上那颗星球。在这条线的划定范围外，谁若想登上星球，就要看承不承受得住压力！ 堂堂幻想世界接近圣人的大佬级人物，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只剩下一张皱皮！他们这些人呢？ “这...” 凌夜欲言又止，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本体对此，不可能一无所知，也就不可能毫无反制手段。 然而，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选择不再多问。 事实上，他对现实世界，本来也没多少野心，他的野心一直在天罗世界，知道现实世界是本体主要攻略的对象，他们这些已经斩断关系的分身，必要时候敲敲边鼓就行，完全不需要太主动，若是连摇旗呐喊都不用，当然更好，毕竟这不见得是什么好差事。他只是因为震惊，而有些失语。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七章 笔者书 比起凌夜的少许失态，孙影的面色就难看多了。小说 他可不是凌歧的分身，而是凌歧以某个孙悟空的基因为蓝本创造出来的一只妖猴。 它是从无数复制体中脱颖而出、甚至已经超过了“本体”的逆天魔猿，是天地间少有的异数！ 它一直都知道这一点，一直在竭力隐藏这一点，哪怕知道那是欲盖弥彰，也不得不去做。 因为，它的野心一直很大，所以即便那瞒不过凌歧，它也要去表达一种态度，一种谦卑的态度！ 态度可以伪装，可以表达，心却不可以。 天罗世界，根本满足不了孙影的野心！ 事实上，在更早的时候，在此之前，流连于虚空中，远远观察着地球的，也恰有它孙影！ 方才凌昼的话，更像是对它说的，对它的告诫！ “不靠近这里，轮回战场，该怎么办！” 孙影有些不甘的反问了一句。 它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就来这边盯着现实世界中的地球看，那也太过了，**裸的告诉别人自己胸怀异志。 有的时候，大家心照不宣是一回事儿，撕破脸皮又是另一回事儿。 凌昼闻言，不禁沉默了片刻。 孙影所提，确实是一个事实！ 光明山独立在天外开辟了一片虚空战场，那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号的轮回世界，堪称奇迹。 然而，光明山原本只有一位圣人，在更早的时候，甚至没有圣人。 就算背后的凌歧是一位巅峰圣人，不提他根本不可能明着出手，就算摆明了出手相助，不借外力，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虚空轮回战场，本就借了这片特殊虚空的力量！ 那是一个大计，已经执行了许多年，此时看来，还有不少隐患，但若因此就放弃，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利益太大，大到圣人都无法忽视的程度。 可若不放弃，又不得不面对眼前更实际的问题。这片虚空，早就进入了一些恐怖存在的眼帘！ “可以，有选择的放弃一部分。” 凌昼回答着，做出了没有选择的选择。 孙影听了，浑身都是一震。 “如此一来，我们的计划，都要全部推翻重来！” 他说的，甚至还是最乐观的估计。 眼前这片虚空实在太重要了，越是靠近地球，越是如此。 虽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绕开这个，构建虚空轮回战场，但那绝对事倍功半！ 真幻之变，拉近了幻想世界和真实世界的距离，也让幻想世界同幻想世界之间，出现了一条抵达彼此的捷径。这一点，众人都深有体会。 对于现实，这惊人的变化，是大恐怖，也是大机遇。 对于幻想，那就是真正的大机缘了！ 就算只是稍微借一借力，打打擦边球，都能做成奇迹一般的壮举！ “按我说的去做。” 凌昼不再多言，他相信自己做的是对的！ 孙影二人，可能只见到一张干瘪的魔皮，巨大，枯萎，让人忍不住叹息。 凌昼，除了能看到结果，还能看到一部分过程，能看到，那一根巨大的擎天之指！ 可怕，如斯恐怖！ 日本岛，剧变仍然在持续着，但比起之前充斥着某种压抑，连神级生命都感到惶恐的情形，此时的剧变，更像是一种自然天灾，声势浩大，连高阶修士都要咋舌，但并不至于埋葬仙人。 东京废墟上空的巨大人脸，已经被陈德撕扯粉碎。 他的脸上没有半点喜色，这不是他的战果，他知道自己赌对了，他果然等到了生机，但他从最开始就下错了注，不只是错估了冒进的危险程度，更错估了冒险的收获！ 他拼尽全力，差点将命都赌上，化为缠网中的小虫，最终得到的收获，竟几乎为零！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得到！ 之前那张巨大的人脸，究竟是什么层次的存在？他仍旧一无所知！ 可能是由于差距太大，也可能是因为它覆灭的太突然，总之，他从它身上连一点能借鉴到的地方都没有。 就在方才，星空之中原本只是给人失真感觉的眸子，忽然就开始变得黯淡，就仿佛原本有质有神的星辰之眼，在失去几分神采之后，很快连本质都丧失。 总之，在那之后，那张雾态的人脸，也像是失去了支撑，变得羸弱不堪，徒有其表。 相信即使没有陈德出力，恐怕过不多久它也会消散！陈德做的，连扫尾都算不上！ 虽然说，他此时还活着，这可能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但是人总是贪得无厌的，陈德也一样。况且如果只是想要明哲保身，他又何必留下来冒险！ 陈德忽然又想到，那个星空之外的存在，真的就是日本岛下方被镇压的那个吗？或者说，两者当真有着某种直接的联系？比如本尊分身之类？ 想来，这种可能性虽然有，但并不确定！ 若是如此，那自然一切休提，连本体都覆灭了，分身也肯定要完蛋，他只需要静静在一旁看一场毁灭的表演，接着回家洗洗睡觉，也别再做什么提前铺平6级道路的梦。 若不是，那他是不是还有机会？！！ 那恐怖的存在，或许早就超过了6级！那被镇压的，却是不然！ 人，总是这样，一旦陷入魔障，立刻难以自拔。 陈德此时就有些魔怔了，一门心思想着为将来突破6级打好基础，其实他甚至连5级上位都还不是。 然而，许多所谓的主角不也是这样，明明还是凡人，却整天想着成神以后要如何如何，一定要在凡人时就怎么怎么打好基础，不求眼前的得失，只看长远、长远、再长远，远到一种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想到的程度，仿佛真害怕自己还是在蝼蚁时行差踏错一步，就影响到未来的圣途，好像无数纪元无数人都做不到的壮举，自己一定能做到。这究竟是自信，还是自大？ 普通农民造房子，地基都已经打好了，却偏偏还要推倒重来，挖地三百丈，就像想造的根本不是什么小别墅，而是摩天大楼，这落在旁人眼中，又是什么行 为？ 真的很可笑，不是吗？ 莫非每个人都能肯定，自己的未来不会蹉跎？又或者，每个人都是旁观者，清清楚楚看到了一切，“看穿”了“未来”？ 能被看穿的，不是未来，是套路。 那不可笑，因为在真正的观众眼中，那就是一种惯常的套路。比如主角肯定不能早死，比如反派越猖狂就显得越该被打脸，那不仅不可笑，反而很精彩。 可笑的，只是故事里正在谱写故事的人。 不可笑的，是在故事外，还有一只恐怖的手，在推动一切。 有时候，做出决定的往往并不是对未来茫然的当事者，而是，命运的主宰者们。 错误的决定，是为了埋下伏笔，留下转折。正确的决定，是为了显示某某英明神武，同样是为了剧情需要而安排。 所以，它真的不可笑，反而可怕。 对于当事人，对于那一个个所谓命运的宠儿，更加可悲。 不是每一个人，都甘心去当什么命运的主角，做那耀眼的木偶。 性格越是桀骜，越是如此！宁可不惜一切，也要打破囚笼。自由，不该被任何存在，以任何名义去束缚。 陈德此时，就莫名做着一些根本是疯狂的不知所谓的决定。可一旦真的成功了，那就是一种土著们根本不敢想象的远见，证明他不仅是天才，更是真命天才。 只有正常情况下完全不该发生却发生了的事情，才是奇迹，让奇迹发生的，就是创造奇迹的人。 奇迹本来不应该很多，偏偏总是出现在一些人身上，创造奇迹的人本来不该很多，却总是在一个时期，集中在一群特别人的身上。 旁观者觉得理所当然，主角嘛，若那就在你我身边呢？ 陈德没有那些觉悟，那些念头，只觉得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他发了个疯，要搏一片天！ 轰！ 大地发出了咆哮，地龙翻滚，天空倾塌。 这天灾失去了最大的推动力之一，其幅度已经下降到神级能勉强抗衡的程度。 陈德决定留下来继续观望，这决定早在之前就已经做下，从他决定冒险开始。又或许，他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因为“命运”代替他做出了选择。 一些人做出了决定，依旧不过是别人的牵线木偶。 另一些人做出了决定，却是性格使然，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比如陈德，他性格沉稳，在沉稳中又藏着暴虐和桀骜，所以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很正常，不是吗？ 既然做了，以陈德的性格，就要做到最好！ 既然已经成为三代居民的第一人，为何不成为整个钢铁之城所有居民中的第一人！ 俗话说，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不管这句话对不对，陈德对此坚信不疑。 他想到了，不管那是不是妄想，都坚信自己一定能做到，所欠缺的，无非是一点点运气，一股东风！ 此时运气不明，东风已至。若是不借，更待何时！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八章 看着 众神殿，至高王座之上，凌歧坦然坐着。 他的双眼注视着前方，右眼之中，有一幕投影，那是一根惊天巨指，将一个可怕的魔神碾成肉饼。 另一只眼睛里，则是一个混沌的世界，有一些不可名状的存在，在其中不停的前进、前进，仿佛要去往某个既定的终点。然而终点，根本不知在何处。事实上，它们的“前进”，也没有“方向”。或许，就和存在本身一样，那更像是一种单纯的概念，是没有特定的意思。在那个世界，并不具备任何方向，前后左右上下，或者有序的可计算的时间，时分秒年月日。 就在不久前，有几位恐怖的存在，离开了那个世界！ 这本来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但若在过去的无尽岁月里，也没有哪个存在愿意从里面离开呢？ 凌歧眨了下眼睛，双眸之中，画面又出现了变幻。 在他的左眼里，是现实世界地球中的场景。 陈德正在崩塌的日本岛上，寻找自己的机缘，他努力、他挣扎，他以为他在为了将来而奋斗，却不知道那只是一场并不完美的表演。 凌歧的右眼，一片漆黑，里面有什么在翻腾，似乎正酝酿着什么，有什么正跃跃欲出。 很快，他眼中的黑质，开始流转，变成了一个空洞的漩涡。 漩涡深黑，明明只是一个投影，却偏偏像是真的，真实存在在身边，存在在身边的任何一个角落。 它像是连通着无尽的世界，能让人瞬间抵达真幻之间的任何一个角落，又像是连通着某个更遥远更不可言说的地方。 漩涡中，一道道注视力发散出来，而后消失。 它们散布到了真幻之间的任何一个角落，唯独没有一道，回望来时的漩涡。 凌歧站在旋涡下，站在灯下，竭力想朝着漩涡深处看去。 然而，直到他眼眸中的漩涡平息下来，直到无数注视力再次集中到他身上，他也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还是太弱小。 他唯一能肯定的，只是那一幕幕好戏，果然有着无数的观众，无数看不见的观众，一起在看！ 凌歧抬头，看到了众神殿的穹顶，看到了穹顶之外的无垠天空，看到了天外，看到了域外，看到了无尽轮回的世界。 眼界越大，世界越小。世界越小，眼界越大。所以，知道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渺小，才越觉得真实可怕。 有时候，凌歧甚至不得不去做一些很傻瓜的事情，来让自己的存在，看起来更有意义。 一些事情，一些达成目标的方法，他不是不知道捷径，但他，真的不能那么去做。 因为，他甚至主宰不了当下！ 然而，若连他都能发现一些问题，已经主宰当下的它们呢？ 地球，东亚。 沉没的岛屿下方，是无尽的海洋，是无尽的黑暗。 而无尽的黑暗，已经将所有都吞没，包括倒灌的海水。 面对着那无尽的仿佛能将一切吞噬殆尽的黑暗，陈德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觉得单纯的环境都如斯恐怖！ 面对着黑暗，他无法思考，他感觉连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吞噬，连自己的思维，都要停滞！ 一整块巨大犹若陆地的岛屿崩碎，当然不是一个一蹴而就的过程。 就算这过程发展的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更快，距离最开始大地发生动摇，此时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在这段时间里，但凡原本在日本岛上或者附近的，该撤离的人或物，早就撤离。 来不及撤离的，也想尽一切办法谋求生路。 总之，肯定是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罕有例外。 陈德，就是那个例外。 这么长的时间，他当然也早就深思熟虑过了。 或许曾动摇，或许曾犹豫，但最终，他坚持了下来，经受住了心灵的拷问。 如此对心灵的洗涤，虽说不算脱胎换骨，但若让一些懦弱的鬼仙得到，恐怕也足够渡心劫。只是，这却也有基础，那就撑得住压力，扛得住心灵的负担，如此才有机会见证末日，身临其境的去体会，并在这过程中积累资粮。 所以，优秀就是优秀，比如陈德，确实优秀，也确实有了自己的收获。另一些普通人，就算机缘巧合有了一番成就，依然比不了。 然而，优秀与平凡，本不也是相对的，是站在结果的角度去看。没有好的结果，天才可以是疯子，甚至是变态，有了好的结果，杂碎也可以是英雄！ 先赢不是赢，少年得志不表示就能衣锦还乡。 总之，世人看的终究还是结果。 若站在这个角度... 平凡者如何，尚不可知。勇猛无畏的陈德，面对结局，却恐惧了！ 他想到过无数种可能，想到海水倒灌进来，巨浪翻天。 想到大地崩裂，岩浆涌出，灰烬卷空。 他想到自己在海水和火焰中，在硫磺和硝烟中英姿焕发的神态。 他从未想过，当陆地不在，当面对着身下深不见底，仿佛能将天空都吞噬的黑暗，面对着毫无承载的“空”，他竟然会是一种如此直接的表现，如此不堪！ 他恐惧了！他怕了！甚至还没有见到正主，他就怕了！ 可耻，太可耻了！ 他是勇士，他不是懦夫！ 陈德在心中怒吼，尝试用愤怒去冲淡恐惧，去帮助战胜自己！ 他赢了！他真的克服了某种生命乃至存在本身对未知的畏惧感，忽然觉得心里好受了很多！ 是的，他不怕了！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不管那究竟是因为什么，至少这是一个好的结果。 但真的是这样吗？谁在乎呢！ 日本岛下面，竟然会是那样一个无底洞，这确实非常出人预料，包括陈德也没想到。 但陈德不是什么地质学家，意外了一下后，克服了恐惧之后，他立刻开始寻找可能存在的某种机缘，他没有忘记自己咬牙坚持到现在的初衷！ 又低头看了一眼无尽的黑暗，因为连两侧边界都看不到，所以光明在这里根本没有参照，所以脚下就是一片漆黑，一片仿佛随时会涌出来将人吞没的黑色海洋。 甚至，这无边的黑暗让周围都变得仿佛星空一样，无边无际。 天空的白，脚下的黑，形成了一种让人眩目的对比。 就算已经有了十足的准备，在这光暗交界的地方，陈德还是狠狠打了个哆嗦。 绝对不能下去！ 这是陈德的心声，他也是那么做的。 不管有多少声音在脑子里催促他，让他赶快去做一些事情，某种本能的警惕和抵抗，还是令他有了自己的选择。 陈德放出了单兵飞行器，站在上面。 虽然说他自身的飞行速度，还要超过这已经算是顶级的单兵飞行器，可他此时还是更愿意待在上面，好让自己有喘息的机会。 有了依靠，心灵才能平静，心灵平静之后，才能理智的思考问题。 比如，眼下究竟该怎么做？ 陈德想着。 机缘，当然要寻找。要寻找机缘，当然要冒险。不想冒险还想寻到机缘，这种可能性自然是有的，但明显不适用于现在。 明明已经决定，死也不会下去。 可是莫名的，站在飞行器上，低头看着脚下无尽的黑暗，陈德还是咬牙驾驭飞行器冲了下去！ 人的思想，就是那么复杂，悖论可以在一瞬间形成，然后一瞬间“理清”，然后好人做出让人无法想象的恶事，被当成疯狂的典范，恶人也会幡然悔悟，变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高僧。 别人想不通，是因为他们看不懂，看不懂那些“想通”的人，当时的想法。 所以人心，真的莫测。 众神殿中，端坐着的凌歧微微前倾身子，觉得有些莫名。 就在方才，他明明已经用自己的意志影响陈德，让他离开。 很明显，那起到了作用，凌歧能感觉，有那么一瞬，陈德真的已经准备离开，那不需要任何理由，是直接强加的思想。 然而，他最终不但决定留下，还深入了地窟。 这代表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陈德自身的意志，已经坚定到了能无视他这个巅峰圣人的程度。 要么就是有另一个更可怕的存在，同样在用自己的意志干扰陈德判断。这种可能性，恰恰是最大的。 至于说，更可怕的猜想，暂时不用去想。 因为不仅没有意义，而且还很危险。 无论如何，很明显，凌歧失败了，所以只能继续做一个观者，旁观陈德的故事。 钢铁之城，已经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周围的黑暗，甚至将整座城市包围，将钢铁之城散发出的微光都压缩的快要不见。 在这种情况下，钢铁之神却还是无所作为。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神究竟在想什么？ 那黑暗，让钢铁之城变的仿佛风中的荷叶，一面顽强的摇摆支撑，一面又似乎下一秒就会折断倒下。 偏偏，就在这关头，黑暗忽然停止蔓延，不再侵蚀光明。 它究竟是在酝酿着什么更可怕的东西，还是因为变生肘腋而出现僵持？ 第三百一十九章 狙杀 钢铁之城，第一高塔顶层，钢铁之神漠然注视着窗外。 它果然还是成功了，就算最终不是以楚人美的身份，但它还是成功了。 有些事情，注定了也就注定了，无所谓因果，那就是结果。 带些叹息，带些感慨。 钢铁之神，不再关注那必然注定的结局。 这究竟是筹谋得当，还是...仅仅在正确英明的本体引导下，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钢铁之城外，黑暗开始退去，天空中，大地上，仿佛一幕幕电影在回放，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的黑暗，呼啸而去。 钢铁之城表层世界的居民，一个个瘫倒在了地上，痛苦过后，只剩麻木。 一队队早就准备好的战士从次元世界涌出，像是搬麻袋一样，将一位位倒在地上的居民扛起、抬走。 这些居民还是有救的，虽然看起来和玩坏了一样，其实只要洗洗脑，立刻就能生龙活虎。 至于说，这究竟人不人道，谁在乎呢。 或许这是最大的人道，或许是最大的残忍，没人有资格过问，也就没有区别。 钢铁之神出现在钢铁之城的上空，播洒神辉。 那若是早早出现，必然能救赎不少居民，让他们免于心灵的痛苦。 然而此时出手，却更显效果，事半功倍，不需花费多少力气，就能在所有受伤的居民心中种下希望的种子。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钢铁之神满脸肃然，面无表情，彷如神祇。 它，就是神祇，一尊无情的神祇！ 天空中飘着雨丝，詹妮弗打着伞，走在巴黎的街道上。 现实世界地球上的巴黎，已经在战火中沦为废墟，而在这个世界，巴黎却还是一片充满了艺术气息的现代化都市。 因为有着任务，所以詹妮弗没有留恋美景。 很快，她发现了自己的目标，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贼头贼脑的眼镜男，大概三十多岁，留着小胡子，样貌猥琐，动作浮夸。 詹妮弗捋了捋金色的长发，满脸微笑的走了过去。 她步履款款，一路上也不知吸引了多少赞叹和目光。 至于她的目标，因为衣着外貌和这艺术之都格格不入，所以也颇为引人瞩目。但因为走上了另一个极端，所以倒是没有人长时间注视。 “嗨！这位美丽的女士，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 “走开！我不认识你...” 詹妮弗靠近那个男人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位三十多岁的美貌妇人搭讪。很显然，无论他是善意还是恶意，他能收获的都是赤裸裸的蔑视。 “唔...” 男人藏在镜片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很明显想要做些什么。 然而当他发现詹妮弗正有意靠近自己，男人瞬间收敛起那一缕藏在眼底的寒光，做出了一副正常的猪哥被心目中的猎艳对象拒绝后都有的反应，有些不甘，有些讪然。 妇人走开了，男人满脸郁闷，只是唇角翘起了一个弧度，像是找到了新的更好的猎物。 不过那神情瞬间消失，很难被人捕捉到。“你好，请问，你就是传说中的轮回者吗？” 詹妮弗说完这句话，男人浑身微微一怔，顿时就僵在了那里。 他从未想过，心目中的理想猎物，居然不是什么美丽的九色麋鹿，而是要命的女妖，甚至史前的洪荒巨兽！ “咳...” 男人回过身来，早就收起脸上的惊色。这厮虽然其貌不扬，但能屈能伸，确实是个人物。 “不好意思，小姐，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轮回者，能吃吗？莫非是一款最新推出的法式甜点？” 男子说完这句话，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自然而然的转身，就要离去。 然而下一刻，他平静的面色，背对着詹妮弗时闪动着冷酷的目光，全都重新被那一抹惊骇替代！ “该死！臭婊子！你究竟做了什么！” “怎么可能！主宰...” 男子忽然慌张的退开几步，口不择言的说着。 他从袖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兵器，愣是没敢对准詹妮弗。这个充满了魅力的神秘女人，他现在只想离她越远越好，不敢冒犯，也不想扯上关系！ 男子早就完成了这次轮回任务，随时可以选择回归轮回空间。他留下，就是为了猎艳，为了发泄，为了将主宰赋予他的权利最大化的利用起来。直到遇到詹妮弗前，他都以为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即便是惹上这个世界的政府，即使是核弹临头，他也可以潇洒的挥挥手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詹妮弗甩了甩头发，解开衬衣领下的一粒纽扣，一块仿佛钛钢打造的吊牌，瞬间从胸口弹出，如同受到了强烈的挤压。 男人的目光从詹妮弗的胸口划过，没有留恋那两座雄伟的巨峰，定格在那块似乎很普通的、只是刻了一个未知存在形象的吊牌上。 “刚刚去到那个世界，刚刚接触那个世界的一些人和物时，我很困惑。” “后来，我成为了它的信徒，发现了许多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秘密，也终于认清了现实。” “在它的帮助下，我成为了法神，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超过了大部分曾经的同伴。” “我开始接受现实，接受一些所谓的‘现实’。” “然而，越是坚定的信仰神，越是在它的指引下，深入了解那个世界，我反而感到越加迷茫。” “究竟什么才是真，什么又是假？” “直到有一天，我在神的背后，看到了他！” “请原谅，我用他，来形容那位伟大的先行者，他是如此伟大，又是如此迷人。” “神引领着我，成为了法师中的佼佼者。” “而他将指引我，找到我真正想要的答案。” “为了照亮这条我还有些看不清楚的路，请你奉献出你所拥有的一切，弱小的轮回者！” 詹妮弗自言自语着，男子看向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疯子，一个可怕的精神病。 然而詹妮弗并不在意，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在乎。 当年，他们这些人，被当成种子，被“摩尔摩特”带领，离开了即将毁灭的魔法世界。 后来，“摩尔摩特”竟然妄想成神，这引起了轩然大波，最终虽然波澜未兴，却也让他们从内部分裂，分成了两个不同的阵营。 许多年后，连现实的地球都开始变得风雨飘摇，再去谈什么内部阵营，未免显得狭隘、可笑。 他们所有人都在为了自觉正确的事情而努力，已经没有时间去内耗。 他们中的一些越来越强，表现的越来越耀眼，甚至超过了曾经的前辈、导师们！ 她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像她这样，愿意将灵魂、信仰乃至一切的一切，全都毫无保留的交给神的，终究还是极个别，甚至不可能得到其他法师的认同，即使到了今日，也一样。 但她真的不在乎，因为唯有她知道，她真正信仰的，究竟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存在。 与那个伟大的存在相比，就连钢铁之神，也是如此渺小。 而在那个伟大存在的辉光下，即便是曾经善妒爱美的“心机婊”詹妮弗，也可以变得宠辱不惊。 “呵！要我奉献？做梦去吧！” 表现的十分不堪的男子忽然一声暴喝，双手挥舞，漫天星光就那么铺天盖地的朝着詹妮弗打去。 詹妮弗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些，并不惊讶，叹了口气，双手合十，用力一磨！ 咔！ “啊！！！” 惨叫声中，男子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碾过，整个人都成了血泥，死的惨不忍睹。 “唉~可怜！不过，你本来就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为了让后来人多一点机会，就请你继续死下去吧！” 詹妮弗悲悯的说完，微微一笑，转身离去，风轻云淡。 直到詹妮弗离开后，过了很久，周围不知为何失真的画面，才重新开始变得生动。 在路人的惊呼声中，一道金光落下，卷起那堆血肉，金光一收，双双消失不见。 轮回空间，下层世界广场上，小范围的骚动渐渐平息。 萨鲁法尔阴沉着脸，从人群中走出。 “已经是第三个了！” “这还只是我亲眼见到的！” 萨鲁法尔心绪不宁。 仅仅亲眼看到的，就有这些，听说的，则更多，不闻不见的，会不会更多？ 萨鲁法尔虽然不是魔兽世界那位真正的萨鲁法尔大王，但也是下层轮回世界叫得上名号的强者。此时此刻，这位强者的心情，却分外沉重。 从成为轮回者开始，萨鲁法尔就知道了自己的宿命，战斗战斗继续战斗，将来必定会死在某次跨位面的征战之中。 所以他强迫自己忘掉了名字，忘掉了过去，只将自己当成那位强悍的萨鲁法尔大王。 这是他对曾经的追忆，也是他对自己的鼓励！ 轮回者死于战斗，真的一点都不可怕，特别是那些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人，当真视死如归。 然而，从两个轮回任务前开始，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轮回者不仅仅会死在战斗中，甚至还会死在征战过程之外，比如传送之时！ 轮回空间，也已经不意味着绝对的安全！ 第三百二十章 轮回之变 一个接一个的轮回者在轮回空间中莫名惨死，有的是刚刚传送回来，瞬间就在大庭广众下变成了一堆肉泥。 有的是死在轮回空间里，个人空间中，到死都不为人知！ 让萨鲁法尔担心的，不仅仅是变故本身，更是主宰对此事的态度！ 它竟然选择不闻不问，没有对众多轮回者的质疑，做出任何解释和回应！ 那冷冰冰的“权限不足”，当初听起来多么的高大上，此时却感觉如此可恨，如此苍白。 死，真的不算什么，轮回者死在任务世界，那很正常，终日杀人，终要被杀，几乎所有轮回者，都是死在任务世界内的。 可是死在轮回空间，就太不正常了。 除了因为违反轮回规则，被主宰抹杀，还没听说，之前有哪个轮回者是死在轮回空间中的。 至于说，那些被传送回来化为肉糜的轮回者，之前就已经死了，那更不可能！ 不仅仅是因为众人亲眼见到，那几个轮回者活生生化为肉糜的场景。更因为主宰，从来不会做那种无意义的事情。尸体，只是尸体，尸体不是轮回者，也就不会享受到轮回者的一切福利待遇！ 还有，那些因为个人空间被删除，名字忽然从队伍列表中消失，间接证实已经死亡的，又是怎么回事呢？ 莫非个个都是因为触犯了轮回规则，导致被抹杀？ 不可能！ 萨鲁法尔握紧了拳头，他要竭尽全力，才能让自己不去颤抖。 死亡并不可怕，那甚至可以被当成一种荣耀，一种新生。 可怕的是，死的不明不白，死的莫名其妙。 曾经，萨鲁法尔以为，成为轮回者的自己，必将走上一条辉煌的道路。他未必能走到终点，很可能会和多数轮回者一样，倒在前进的路上。又或许，能和一些传奇人物一样，侥幸进入上层空间，去见识更多更美丽的风景。总之，成为轮回者，他的生命一定是轰轰烈烈的，轰轰烈烈的生，轰轰烈烈的死！而这，恰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 别说他已经死过一次，就算没有死过，不是被主宰复活。在成为轮回者后，他也一定会虔诚的膜拜主宰，膜拜这多元宇宙的至高神，给了自己这样一个缔造传奇的机会。 然而，此时他动摇了，至少他不再认为主宰是无所不能的，是至高无上的！ 主宰，真的是无所不能的吗？ 在多元宇宙，在更缥缈的虚界概念之上，它真的没有敌人？ 他们这些轮回者，真的是幸运儿？ 萨鲁法尔，不知道，他没有答案，因为根本不敢去深想。 普通人的心中，神是无所不能的，是一种信念的载体。 轮回者心中，主宰也是无所不能的，同样是承载信仰的对象。 此时，许多轮回者心里，信念就忽然崩塌了，以至方寸大乱，那不只是萨鲁法尔一个！ 一些事情发生后，轮回空间，立刻出现了不小的动荡。 萨鲁法尔，只是其中的一角缩影。 上层空间，“管理者事务厅”，方奇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顶着一副全新的面孔，听着其他轮回空间的“权限者”，在那里激烈的争吵，方奇忽然想着，眼下似乎已经是他用过时间最长的一个身份！ 这种长，当然只是相对他之前换身份的频率来看。 事实上，上层空间的轮回者执行任务死亡率并不高，至少不像下层空间那么夸张，动不动就团灭。而方奇，却总是因为某种紧迫感，不得不一次次“阵亡”，然后换个马甲重新来过。 这次混到了轮回者的高层之中，方奇才暂缓了脱马甲的节奏。倒不是他贪恋权势，实在是这个身份太好用，能接触到更多秘密。而且，轮回空间所谓的“权限者”，数量也当真不多，每一个最弱都能媲美亚圣，这还只是指力量，若是算上身份带来的便利，可调动的资源力量，那更是不得了，等闲死上一个，都堪称惊天动地，要被其他“权限者”调查。 权限者，是他们这些人的自吹自擂，事实上除了主宰，没有人可以影响轮回秩序的运转，他们也不过是强大些资格老些的仆人罢了。 只叹主宰实在是太过伟大，所以就算只是老资格的仆人，也很是了得，犹如凡人眼中的神仆。 但这么一来，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方奇也确实不容易脱身。 再去随随便便送死，非但达不到该有的“斩断因果”的效果，反而容易被人看穿。 听着坐在圆桌对面的大胡子在那里咆哮，扬言要全力调查最近在轮回空间内发生的多起异常死亡事件，方奇摸了摸带些胡渣的下巴，微微蹙起眉头。 这胡子，怎么又长出来了？ 童话世界，白雪公主的故事位面，林昊淡淡的看着那群被黑骑士追杀的低阶轮回者。 要不怎么说，无知就是罪。 轮回世界，处处战场，主宰不是保姆，怎么可能让轮回者去到真正的童话故事中，和传说中的公主王子喝茶聊天滚床单，只羡鸳鸯不羡仙呢？ 一群几乎就是裸装新人的轮回者，也想逆天改变剧情？ 那当然不是不行，但是，这更需要傲人的资本！ 原本就出类拔萃的强大力量有吗？ 没有？！ 让人目瞪口呆不明觉厉的超凡智慧有吗？ 也没有？？！ 什么都不用做，天上就掉馅饼，女神就滚过来跪舔的无敌运气有吗？ 还是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就一根屌两个蛋，当真是人死卵朝天，又拿什么去逆天？ 林昊凭空坐下，就像屁股下面有一张看不见的椅子。 他端起不知从何处变出来的茶杯，喝了一口凡人肉眼根本看不见的仙琼咖啡，欣赏着脚下喜闻乐见的死亡。 他是上层轮回世界的强者，虽然自身并不具备打破空间束缚的力量，不得自由，但在所需执行的任务中，也往往是扛鼎之人，随随便便就能和boos硬来，当然也就没有低阶轮回者的种种烦恼。 他这次因为有更强大的“管理者”派他来盯着这群被“预言”的羔羊，所以才能过来，以高阶轮回者的姿态驾到。 他其实随时可以出手，因为他拿着鸡毛令箭。但他为什么要出手？看着别人去死，不也很赏心悦目？ 当然，假如这些轮回者并不是正常死亡，那么他或许... “嗯？” 林昊忽然前倾身子，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脸上的表情，也从淡淡的惬意变成了似笑非笑的玩味儿。 青天之下，白云遮住了阳光，也遮住了天上那位神秘男子意味深长的笑容。 江坤带着他的队友狼奔冢突，只希望爹妈多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他回头看着带起大片尘埃越来越近的黑骑士，脸上禁不住流出一丝绝望，而后又狠狠瞪了瞪队伍中吊车尾的那位俊美少年。 就是这个混蛋，自称智商一百八，却做了弱智都不会做的事情！ 他竟然敢勾引白雪公主，更在独处的时候，试图强暴她。强奸未遂之后，又提前将王后要迫害白雪公主的计划吐出，企图重得公主的好感。 且不说这少年智商究竟有多低，那情商也肯定是让人发指的！ 谁人撩妹是这个撩法？真以为自己是小说里的主角！随便啪啪，随便全处全收？ 此时不是算账的时候，江坤也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连骂都骂不出来，生怕泄了气。 他回过头去，继续蒙头奔跑，却并未看到，一直吊在队伍最后面的少年，脸上慌张的神色忽然消失，看着江坤几人的背影，换上了另一副从容不迫。 咻！ 一道剑光闪过，跑在最前面的江坤只觉脖颈一阵剧痛，而后心中一凉，立刻失去了意识。 扑通扑通，几具尸体倒下，一道沾染血色的剑光徘徊了一圈，重新回到少年身边。 少年站定，看也不看队友们的尸体。 他回头看着距离自己已经不足百丈的黑骑士军团，面露冷笑。 区区萤虫，也敢和皓月争辉？！ 这变故突然，仿佛一只蚂蚁忽然卸下伪装，变成了霸王龙。 但那柄血光隐隐的飞剑，并没有让黑骑士们停止冲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骑士冲锋，在个人武力超越肉体凡胎的界限前，从来是有进无退的。 况且，这些强大的傀儡战士，原本就没有多少自主意识。 杀戮，杀戮，再杀戮，这就是它们的宿命，这就是它们的力量源泉。 “一个童话世界，也可以有这么夸张的超能体系。” “还好，我不是原本的那个废柴。” 少年想着，把剑一引，这在修真界都能算是不错的法宝，立刻逆空而起，开始收割生命！ 剑光纵横，剑气扫荡十里，什么恐怖骑士，充满了恐惧灵气，肉身防御都堪比钢铁，同样被一劈两段，一绞粉碎！ 少年看着自己的战果，心中充满了异样的满足感！ 这就是修士的力量，是他选择的道，果然正确无比！ 第三百二十一章 云端彼岸 在钢铁之城，最主流的永远是兑换体系，因为那最简单，最方便快捷，堪称一键升级的典范。 除了主流的兑换体系外，个人觉醒能力，在钢铁之城也比较吃香。 更准确的，应该说就目前的地球而言，普遍为公众认可的，大抵还是自身觉醒的异能。 与这两类相比，在其他世界盛行的修行体系，在钢铁之城，在地球上反而没什么亮点。 这不奇怪，毕竟修行太过注重外界环境、条件，而就目前的地球来说，修行条件可以说是极为艰苦的。 所以除了钢铁之城还有一些强大的修行者，常常游走于真幻之间，取长补短。在地球上的其他地方，几乎看不到强大的修行者。 秘武者，算是修行体系中的一朵奇葩，在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威名远扬。 虽然，这是钢铁之城的专属职业，外界很少流传。此外，它也可以进行兑换强化，不能算是纯粹的修炼体系。但这毕竟已经是少有的即使不去兑换强化，也能不断提高的进化方式。 仅仅靠着自身修炼，秘武者的进步速度，也是有目共睹的，算是所有修者中的佼佼者，性价比极高。 只是人无完人，事无完事，5级就像一道天堑，横亘在所有秘武者的眼前，不得跨越，几乎让其他体系的修者，也为之叹息！ 如今的地球，确实不适合更高等级的修行方式。即便是有着直通圣人的大道，也一样，暂时很难有很高的成就，除非是一些特殊情况。 必须承认，天道平衡，所以修行艰难，所以越难修炼的体系，修炼有成后，往往就越容易获得力量！ 比如修真者这个群体，之所以他们在多数位面都比武者更恐怖，综合来说，甚至还要优于法师之类的魔幻世界贵族职业体系，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修士修行所需要消耗的诸多资源，种种天材地宝，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比起修士、法师之类的高消耗土豪型职业，战士这种屌丝职业，当然要黯然失色。 那些高富帅职业者，除了成长潜力大，成长过程中，往往也不会力弱。 他们就像是一群人民币玩家，只要有钱去砸，什么老鸟骨灰玩家，也能在一天之内虐成狗。 修士修真，若不修法，战斗力并不强。而修法，就要浪费修真的时间。这是悖论，却早就被前人解决。因为就算不修法，只要境界层次到了，就会自然而然掌握一些神妙的法诀。就算层次不够，有一件强大的法宝，那么他们一样可以轻易造成让人瞠目结舌的破坏。 一件法宝，一件魔器，能让一个低级修士，一个初中级法师，杀戮千百。 武者除非修成剑气，成为千古神话，内力生生不息，犹如永动机，不然一千个人站着，让他杀都杀到手软。 至于武修之器，武修用器，那已经不是纯粹的武者，更近武法、武仙，不能用来比较。 那种一拳打爆星辰的，当然也不是武功，那是仙道，是斗战圣法。 总之，若修士是贵族，那么一般的武者、战士、骑士之类，可能连自由民都算不上。 少年神色平静，杀光一整个黑骑士团，甚至没有半点心绪浮动。 他心如止水，当真是好心性。 这般杀伐，也只好比一位大贵族，挥手让千军万马屠光了一个村子，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他忽然抬头，看向天空，天空中有一片厚厚的密云，正好遮住了太阳。 “看了那么久，可以出来了吧。” 少年淡淡说着，云层背后，没有丝毫反应。 “呵，虽然我们不是一路的，但好歹也有着相同的目的，见上一面，总没什么吧。” 少年自言自语，更像是在胡言乱语，得了失心疯。 然而，随着他的话，天空中的白云，却忽然开始流动。 少年不是什么战斗型天才，修炼天赋也只能算一般，但却有一种可怕的天赋，更优于直感，近乎预言。 很多事情，不需要任何线索，他就能得出结论。这结论或许不准确，但肯定不会错。 这是少年最大的底牌。 风流云散，一名青年踏步而下，犹如仙人临凡，要抚顶授长生。 “不是一路人？不，我们就是一路人！” 比起少年，青年声音更淡，已经不只是平静，而是淡漠！ 他并没有特别的虚张声势，少年却禁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少年眯起眼睛，知道自己小觑了对方。 这不奇怪，他天赋再惊人，也要受限于自身。凡人或许能预言凡人的一切，却预言不了仙人，更无法揣摩圣人的行为。 少年修为不错，这是天材地宝堆出来的，战力也不错，这是靠的几件强悍法宝。 事实上，他甚至还不是仙，或许算个伪仙。 而眼前的青年，恐怕都不止是天仙那么简单！ 如此可怖的人物，竟会和钢铁之神有关？甚至是钢铁之城在那个“轮回之地”，早就布下的暗子？这怎么可能！ 方才少年有些感应，但因为实力差距太大，所以并不清晰，知道暗中有一个窥探者，并且并无敌意。 此前，他可不认为，双方关系会密切到“一路人”的程度。 本以为最多就是见面点个头，不互相残杀罢了。 随着接触，随着青年的话，少年的预感变得清晰，他才意识到，自己果真错的离谱。 青年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让他感觉自己依稀看到了一点“真相”，看到了在钢铁之神的身后，还有一群巨大的可怕的阴影！ 那是一群比钢铁之神还要高大、还要遥不可及的存在，他们携手站在一起，高高在上，注视着那条命运之河！ 青年看着若有所思的少年，同样若有所思起来。 他对这少年一无所知，但这无妨，因为他们以后很难有许多交集。 就算是一路人，若实力差的太多，双方的出发点又不同，自然很难碰到一起。 碰上了，就是缘。挥挥手，就是缘灭，如此简单。 这少年，很有意思，仅此而已。 “你还算可以，虽然只历练出来一张皮。” 青年淡淡说着，少年闻言一愣，随即心中涌出一股无名怒火。 这话在青年或许是夸赞，少年听了，却觉得十分刺耳。 要知道，他可不是什么十五六岁的小屁孩，这具年轻的身体，也不是他的。 真正的他，在钢铁之城都是老资格的人物，靠着天赋能力，为熟人所敬畏。 虽然，他早早就被送到幻想世界发展，但也是钢铁之城的第一批居民、元老级人物。 对于如今钢铁之城的大部分居民而言，说一句德高望重都不为过。 这还是在天赋能力没有彻底曝光的情况下，否则恐怕立刻会被当成第一流人物一样膜拜。 如此德高望重、天赋惊人的奇葩，竟然被人戏言历练出来一张皮？这还了得！ 少年暗暗冷笑，声音也变得更淡，漠然道： “你说的对。” 林昊笑了笑，没有接话。 每个人，都喜欢站在自己的角度想问题，都认为自己是对的，林昊也一样。 当然，他本无恶意，他知道这少年或许没听进去，也知道或许眼前的并非真正的他，更知道对方或许有依仗。但不管他原本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依仗，只要是钢铁之城的人，是钢铁之神的人。那么他用这种态度说话，就绝对没有半点不妥。 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因为他是林昊，也是凌浩。 他和他们口中的钢铁之神，和钢铁之神背后那位真正的主宰者，关系匪浅。 自己人，当然不会无端教训自己人，训斥也是提点，善言亦是鼓励。 林昊摇了摇头，不愿意再费心。 “罢了，你好自为之。” 已经看出少年不待见自己，林昊也不再多说，拍拍屁股转身就走。 孟江看着林昊的背影，一时心中愤怒渐消，变成了迷惘和探究。 他紧紧盯着他，试图从他身上，预见更多钢铁之神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而这一次，他什么都预感不到，仿佛之前惊鸿一瞥获悉的真相，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幻想。 众神殿，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神站在殿外，注视着天空。 神灵一般都喜欢俯视大地，那可以让它们看到自己在凡间的信徒。 唯有极少数，会看着天外，看着其他璀璨的世界。 “凌浩，我的弟弟。” 女神淡淡说着，声音中有些叹息。 她曾经有很多兄弟姐妹，即使到了如今，也有不少活着。 然而其中，真正能算是亲弟妹的，却一个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是特殊的，其他至高神的子嗣，关系都不如她和至高神亲近。 但这并不表示，她就视他们如同猪狗。 那些兄弟姐妹中，总有一些，和她关系不错。 自愿前往轮回世界的凌浩，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看来，也不知当年他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不是当事人，即使强如凌岄，也无法做出公正的评价。 凌岄摇了摇头，收回了视线，回转殿内。 第三百二十二章 态度 轮回世界，上层空间，01编号天地秘境，北斗星宫，“管理者事务厅”。 在这极具仙境气息，却又有着相当官面称呼的宫廷中，林昊默默等待着。 虽然才成为轮回者不到两百年，他却已经是真正仅次于“管理者”的人物，是顶级金仙，甚至能抗衡天尊。 像那种万界罕有的妖孽天才，在轮回空间真的比比皆是。 以凡杀仙，仙尸逆天，金仙战天尊，天尊战圣人，如此种种，也唯有轮回空间内，才会偶尔有听说。 而能在这种地方立足、乃至崛起的，自是天才中的天才，精英中的精英，所谓的人中龙凤，也不过等闲。 良久，一名容貌颇有几分妖娆的女子，才从一侧金色的大门中走出，朝着林昊款款走去。 “哎呦，是我的昊弟弟回来了。” “咯咯咯。” “你这死鬼，这次我要你盯着那些新人，怎么又全灭了？” 女子笑骂，来到林昊身边后，立刻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似乎恨不能整个人都挂靠到他身上去。 林昊脸上冰冷的表情终究消融了几分，伸手在这尤物挺翘的臀部拍了一下。 “啪！” 一声脆响过后，女子竟然娇*吟出声，抬头看着林昊俊美面孔，眼眸都水汪汪的，能勾魂夺魄。 “你这死鬼，又欺负人家！” “莫非，你又想来弄我了？这里可不太适合！” 女子轻轻推着林昊的胸膛，像是在表达某种拒绝，却又不够坚决。 这种欲拒还迎，更容易激起男子的侵占欲望。 倘若，还有那种欲望的话。 “呵！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这里不就是你的地盘！” 林昊一反人前从容淡定的态度，就好像几十年没有碰过女人的痴汉一样，根本不管怀中女子的挣扎，一把将她身上也算灵宝的纱衣撕碎，急吼吼的将她压在一边圆桌上，又将裤头震碎，直接啪啪啪就大战了起来！ 红浪翻滚，霞光旖旎，春色无边。 这一番大战，直杀了半日，方才落幕。 让人意外的是，这么长的时间，竟然也真无人来到这空荡荡的大殿。 两人完事之后，片刻就收拾停当，显得轻车熟路。 很快，除了环境中还残留着一点味道，再也不见之前的狼藉，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好了，爽你也爽了，这次总该说正事了。” “说说看吧，为什么那队新人又几乎全灭了，他们究竟是怎么团灭的，活下来的那个，又是怎么幸存的，在这前后，有没有表现出异常。” 女子施然走到一旁，一跃坐上了圆桌，翘着腿平静的注视着林昊。 她此时满脸都是淡漠，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很是冷艳。 林昊正了正衣冠，一丝不苟的站到女子面前，绝口不提方才之事，用那种极为平静的语气回答道： “那些新人是自己找死，妄想大幅改变剧情，然后就被灭了，这怪得了谁。” “我去是盯着异常的，不是给他们当保姆。” “再说，不是还有一个活着吗？” “别告诉我，你们没有调查过他。他有没有异常，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很多事情，你们从他嘴里也可以得到答案，不需问我。” 林昊的姿态，摆的自然是极正，然而说话的态度，却也算不上多好。 这也正常，像他这样的天资不凡之辈，当然应该桀骜不驯。 这等天才，可不是一般凡人的标准，而是轮回世界的标准！ 女子面无表情，不知道是认可了林昊的回答，还是纯粹拿他没有办法。 “这就是你给我、给我们所有人的答复？” 女子平静的说着，听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是支持还是不满。 林昊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直到快要离开大殿，他才淡淡回答着。 “随便你、你们怎么认为了。” 林昊的背影很快消失，女子漠然注视着，面无表情，连目光都没有丝毫闪动。 上层空间，07号秘境，天地之舟内部，5201层4505特仓。 林昊的身影凭空出现，让这久无人居的豪华仓室，又恢复了几分人气。 不久之后，舱门打开，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走了进来。 “郑吒，你又不敲门。” “难道，因为是秘境之主的原因，就可以无视所有人的隐私？” “还是说，其实你一直都有某种特殊的癖好，总希望这样突然袭击，就能看到一些什么？” 林昊说着，带着几分抑郁和调侃的意味，和方才同女子对答时，明显是两种态度。 “哈哈！小林子，你的什么我没看过，还跟我讲什么隐私？” 郑吒身材高大，容貌俊美，气质阳光，为人豪爽，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有着天生的领袖气度。 “额...老郑，你这话，很容易引起误会啊。” 林昊拍了拍额头，郑吒闻言也是一愣，以袖掩面，显得十分羞愧。 “不能说！不能再说了！和你这满心污秽的人说话，说着说着，话就被你污了！” 郑吒少有的展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没想到还有这样惫懒的时候。 “嗤，你更污，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背着人干什么，你个萝莉控！” 面对林昊的控诉，郑吒脸上蓦然闪过一丝惆怅，片刻后才释然，恢复过来。 “小林子，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郑吒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沉声问道。 他并没有在林昊面前摆谱，那毫无意义。 凭两人的关系，说句过命的交情，一点都不为过。战场上杀出来的感情，可不是什么女人随便张张大腿，就能抵得过。只有那种纯情小男生，才会真的把“性”看的高于一切，就好像不管性别，只要付出了性，就付出了一切。那实在是扯谈。 对于凡人，性也不表示爱，至少不只是爱。它同样可以是一种瘾，也可以是一种对情绪的发泄，可以很单纯，也可以很廉价。这无论对男女都一样。 轮回者，大都已经超凡脱俗，更不会把那当回事情。 至于上层轮回者，仙人之流，还会在意什么性、爱，才是凤毛麟角，甚至会给人荒诞、怪异、不和谐的感觉。就算还有，那或许也只是一种习惯，或许有着别的更重要的意义，但肯定不会是为了交*配本身。 别说那种东西，就算是无私的大爱，人伦、兄弟之情，若层次太高，也可能被淡化。 那种东西，本来就是弱者为了保护自己，为了让更多弱者团结在一起，变成一个强大的具备统一性的群体，或者为了让血脉延续，才出现的。 个体强者，自身就能代表永恒，譬如天地日月，还需要那些？ 强大去揣摩弱小，有时候会很荒诞、弱小去揣摩强大，其实也一样。 “这次，我见到了一个人。” 在郑吒一副洗耳恭听的神色中，林昊娓娓叙来。 他将之前发生的事情掐头换面，仔细重复了一遍，隐约透露出了钢铁之城和真实世界的存在，却没有点破，更没有交代清楚自己和那位唯一的幸存者，在此事中扮演的真正角色。 他知道，那是不能说的，不是不能说给郑吒听，而是此时还不适合说破。 虽然郑吒，对于他来说，确实是比较人畜无害的。 即使现在就知道了他的身份，郑吒或许会因此心生隔阂，一时想不开，但绝对不会害他！ 有的人，满口仁义道德，整天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喜欢去制裁别人，真遇上什么事情，却立刻就丧失一切底线，什么没脸没皮没下限的事情，一样会做，甚至做的更过，那种人还很多。 有的人，即便已经黑化到了极点，心中也总还有着坚持，那未必是对道德的坚持，可能只是对自己过往的追忆和执念。总之，那种人就算再恶毒，也有着弱点，化为底线，牢牢占据心灵的一角。 那种人，无疑是不得自由的，因为自己锁住了自己，却又正因为如此，反而可以相信。 郑吒，就是那种人。 他可以变得残忍暴虐，可以屠戮弱小，甚至可以残杀妇孺，但他绝对不会向自己认可的人挥刀，绝对不会算计自己的兄弟！ 天生坚强的人，和天生软弱的人，这世上都不会少，郑吒，或许是前者，又或许是后者。 有些人看似软弱，实则坚强。有些人看似坚强，实则软弱。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心灵上的弱点。心灵上没有弱点的人，才可怕，才是个别。 而除了心灵上没有弱点的人，在真正走到终点前，没有人能肯定，那种性格的人更强大，哪种性格的人又更弱小。 性格决定命运，命运却不仅仅是由性格来决定。 半个小时后，郑吒离开了。 这个男人，总喜欢把什么都背负在身上，无论是罪孽，还是压力。 纵然如此，他也确实比以前更成熟了，虽然代价无比惨重，但他已经是一个可以去相信的男人，可以依赖，也值得将一点希望寄托到他身上。 一路送到玄关，看着紧闭的舱门，林昊不禁在心中默默想着： “郑吒，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二十三章 张衍 人无完人，所以没有人能肯定，自己会不会信错人。 每个人能做的决定，都是基于自身角度去权衡的结果，那或多或少会存在疏漏，无人可以避免。 然而必须承认，有些人，确实善于权衡，所以往往能做出相对正确的决定。 在这些相对正确的决定中，也总有一些人，扮演着相当重要的角色，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坚持，号称侠肝义胆。 郑吒或许不是什么善于权衡的聪明人，但他必然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无论他曾是什么样的人，此时又是因为什么可以信赖，是软弱还是忠勇，那都一样！ 除了值得信任，他更是一个善于创造奇迹的男人。 林昊相信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是被他那位比神明还要伟大一万倍的父亲所看重的男人！ 他会看错人，他的父亲会看错人吗？林昊不那么认为！ 或许，这最后的一点，才是林昊冒险将最大的秘密，提前透漏给郑吒的原因！ 有的时候，并不是要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才代表信赖，那可能反而是一种愚蠢。 给一点启示，给一个启发，往往能产生更好的效果。既让人有了心理准备，又不至于过早揭开真相，导致对方一时想不通，接受不了。 至于单纯的隐瞒，扮猪吃虎，这在对付敌人时很好用，在面对“自己人”时，就不行了。整天藏着掖着，装傻装痴呆，肯定是行不通的，很容易弄巧成拙。 若能隐瞒一辈子，虽然愚蠢，但总算也没什么，至少不会有更糟糕的“直接后果”。 然而林昊眼下所行之事，却是一种潜在的大势所趋。连林昊都能感觉，他那位恐怖的父亲，都只是幕后推手之一，另有一些更可怕更不可言说的力量，在推动这些。所以即使目前它还是潜流，未来也必定会变成汹涌的激流，一定会暴露，届时必要摧毁所有的拦路虎，那甚至不会太久。 对于轮回者而言，那是机会，更是危机！提前知道一星半点，就有了缓冲的余地！ 轮回者群体中，不乏聪明人。 此时此刻，在整个轮回空间，察觉到这一点的，肯定已经有了。 只是，除了主宰可能已经心知肚明，甚至出于某种不知的原因，主动放任逆流，乃至做着幕后推手之一，恐怕那些所谓的轮回之地“管理者”，顶级的智者，也都只猜到了一点，基本还是一头雾水。 在这种情况下，他方才对郑吒所说的，简直就是一柄开启隐藏秘密匣子的钥匙，了解那些，只要稍加推演，立刻就和掌握了最为珍贵的真实预言能力一样，开启了有限的先知模式，能让他掌握极多的先机！ 一旦掌握了先机，特别是在这种预言者都很难预言的大事件中，就算只是一点点无法证实的消息，也算有了一些选择权，主动权！ 至于究竟要利用这点主动权去做什么，郑吒会怎么做，那不是林昊能控制、干涉。 他毕竟还只是区区金仙罢了。 金仙，多么高大上，又是多么弱小，能主宰凡人的一切，又能对更强者做什么呢？指手画脚？ 或许，正因为还需要靠着比较和参照来说明强大，所以这种强大，才随时有可能沦为弱小。 真正的强大，真实不虚的强大，又是什么？ 林昊没有答案，恐怕除了主宰那等存在，即便是他的父亲，也很难给出答案。 天罗世界，九重天上，天庭，凌霄宝殿，气息越发渊深莫测的天帝江浩，蹙眉望着眼前的神秘男子。 “天外世界？” “诸界之上？真阳？” 好歹也是曾经星际联邦的大人物，江浩虽然从未达到过圣人级别，也就没有接触到联邦真正的核心秘密，但他终究是稍次一些的领袖级人物，什么没见过，没听说过。 真要把他当成一个寻常仙侠世界的土鳖天帝看待，那就是大错特错。 然而眼前之人种种言论，却连他觉得像是天方夜谭，匪夷所思！ 偏偏以这人实力，又万万没有信口开河的道理。 可若他所言俱都为实，那又怎么可能？ 不提别的，仅仅按照这人所说，彼界的修行体系，就大有问题。 那在某个境界之前还属正常，或许仙凡有别，但并不夸张。 然而，一旦达到此人所谓的真阳之境，立刻就是地覆天翻的蜕变！ 此人所谓真阳之境，只要修成，本体就可居于诸界之上，一念生灭大型世界、星辰，比之圣人还要夸张，即使彼之所在宇宙规则特殊，也不会特殊到那种程度！ 江浩莫名想到了星际联邦的天族，也号称居于现实界面之上，但也没有凌驾诸界、一言生灭世界那么扯谈！ 要知道，按照这人形容，那可不是什么天仙就能开辟的小世界，或者天尊都能客串造物主的小型世界，而是真正的中高等世界！ 这哪里还是什么修士境界，说是宇宙主宰也不为过。 江浩此时还没有翻脸，纯粹是因为眼界开阔，猜想或许此人所在宇宙规则确实特殊，他也确实有着种种异能，只是颇有夸张不实之处，这人本体或许强悍，但说穿了最多也就是个普通圣人罢了。 当然，那只是江浩的猜测，真相如何，他不知道。 他此时所忌惮的，并不是这人所谓几乎无所不能的本体，而是眼前“化身”的实力。不管这是不是化身，它都有些深不可测。 此外，他也很疑惑，为何这人一开始就开诚布公和他说那些？ 当真像他所表现的一样，因为不在乎，或者为了取信于人，就没有隐藏？ 不管这人究竟是谁，来自哪里，有何种异能，有何目的。江浩始终相信，他找上自己，必然是有所图的！ 所以，他此时更该关心的，或许不是此人所言虚实，而是尚未提出之事，和自身的利益关系。 像是看穿了江浩的想法，身着玄袍的俊美男子微微一笑。 他来此，的确有所图，图谋却并不在江浩身上。 有些事情，他可以说，因为确实无所谓。实力到了他这种程度，一方世界生灭不过在一念之间，曾经的种种顾忌，早就没有了，更不惮被人知道来历。 奈何，就算到了这种程度，也不表示他就无欲无求。 他求天道，求至人之道，更求宇宙天地的奥妙！ 他所在世界，修行方式特殊，宇宙就是一片混沌之海，世界则是混沌之海中开辟出来的一座座岛屿，所以说他说自己一念可生灭世界，那一点都不夸张。他能造化、毁灭的世界，甚至不会比江浩所在的天罗世界来得差，这指的当然仅仅是规模和在本宇宙规则内的层级。 因为所在宇宙特殊，自身传承又是直指根本的大道之路，所以从入道以来，虽有披荆斩棘，但也一帆风顺，还不足三千年，张衍已然成为惊天动地的人物。 真阳级，媲美乃至更甚异度宇宙寻常圣人，宇宙不灭则自身不灭！ 若非不久前发生了一件事情，或许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宇宙，只会沿着自己既定的命运之路走下去，至少在走到终点，成为至人之前，不会产生多余的心思。 奈何，他却见到了另一个张衍，早已成就至人的张衍。 那个张衍，在他看来并不强大，若放在他所在的宇宙，或许能量等级上比较夸张，但本质仍旧介于凡蜕和真阳之间，根本连真阳都算不上。 事实上，那个张衍，在祇所在宇宙，亦就是天罗世界所在的宇宙，确实连圣人都还不是，只是一尊能战圣人的半圣！ 半圣，至人！ 而他自己来到这个宇宙后，就算威能丧失大半，仅仅这一道唯一分身，也绝对不会弱了新晋的圣人。 若他真身到来，恐怕等闲圣人都能拿下，是为极道圣人！ 他这个真阳级，确实强的过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究竟是什么导致另一个张衍的出现？ 甚至那个张衍先前所经历的，有一部分和他所经历过的还如此相似！ 两个宇宙，基本规则完全不同，但若是以凡人的眼光去看，乍看之下，两个张衍在早期的时候，成长经历几乎一模一样！ 这引起了张衍的好奇，循着线索，张衍找到了天罗世界。 那个张衍，和这个天罗世界，并没有太多牵连。 就算有因果联系，也不是普通人能看出来。 但他是真正的张衍，有着超卓的实力，所以他已经看出了一些痕迹。 那个张衍，自身还没什么，不过一局中人。 但在那个张衍背后，却藏着另一些恐怖的秘密！ 有几个甚至更多他此时都要仰望的存在，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捏造出了另一个张衍！ 这就是真相！ 张衍不是不知道平行空间、宇宙无穷的道理。 然而，张衍能肯定，另一个张衍，根本不是什么平行世界的自己。 因为当他成就真阳，靠着特殊的宇宙规则，就算曾经真的在异度宇宙存在张衍，那么在那之后，所有和他有关的张衍，也会自然而然消失！ 这个仍旧存在，甚至还混的不错的张衍，明显是被捏造出来的！ 连那个张衍所经历的世界，也一样！ 第三百二十四章 警告 被捏造的自己，被捏造的故事，被捏造的世界！ 这种说法，一般人或许觉得匪夷所思，特别是在自身已经有着相当层次，掌握了相当程度的“真知”之后，更会觉得不可思议！ 即便是传说中的圣人，在特定的宇宙规则下，也不可能有那种手段！ 好在张衍不同，他自身所在宇宙就非常特殊。 真阳级的他，已经能勉强做到那种程度。 或许还有欠缺，但那只是细枝末节，完全可以照葫芦画瓢。 所以，在发现一些“线索”的第一时间，他就猜到了“真相”，并且接受了它！ 当然，这不表示他就弄清了一切，否则他也不用来了。 他只是找到了一个引子，又根据这个引子，追溯到了源头。 站在源头的，是一群可怕的人，远比他自身更可怕的人！ 虽然都能做到同样的事情，但这并不表示，大家的绝对层次就相差不多。 两个宇宙的基本规则完全不同，在眼前的宇宙做到这些，明显要比他在自身宇宙做到那些，困难的多。 或许，对方的本质早已经超过了他，达到他所在宇宙的“炼神”、乃至“至人”级别！ 那是一个他需要去仰望的层次！ 张衍是天才，是纪元之子，是宇宙之子，背景后*台都有，将来或许也会成为至人，至少炼神有望。 仅仅此时，他都已经不容小觑，在一如的本质下，放到这个宇宙，立刻相当于圣人，但他并不会坐井观天。 人外有人，天外有人，若非他找到了引子，找到了切入口，就算知道了一些真相，他也万万不会轻举妄动，派遣分身前来。 只是，这一切，却也太过轻易。 也不知究竟是那人行事不密，以及留下了漏洞，还是根本没在意过那些。 直到现在为之，张衍的调查都很顺利，距离真相越来越近，却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越是如此，他心中越是警惕。 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做法究竟对不对，会不会下一刻就有一个不可名状的存在，出手将他抹杀！ 但他毕竟是张衍，是真阳级的大人物。 既然有人敢算计到他头上，那么无论自身实力够不够，都万万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有机会，当然要试一试，最多就是过程中小心再小心，大不了真不敌的时候，直接躲回老巢。 相信靠着自身所在宇宙的特殊规则，就算是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也无法轻易拿捏他。 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顷刻就从分身到根本被毁灭，那就证明层次差距比他想象的更大，那么除非他甘心做一辈子棋子，否则如此被毁灭，想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光明山，山脚。 一名身着麻衣的老人，带着两个垂髫童子，悠然来到这圣地之下。 老人看起来就像隐逸山林的名士，有着清癯的容貌，悠闲的气质。 然而那等凡夫俗子，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横渡大洋，来到光明山下，欣赏这海外的绝美风光的。 “不错，此地当真不错。可惜，实在是可惜。” 老人摇头晃脑，自言自语着，颇有些怡然自得的意思。 “哦？老丈，不知你说此地可惜，这是个什么道理？” 光明山下，是千琼岛，有千顷华池，万木呈帆，却并无人迹。 山风中，霍凡不知何时出现，来到老者面前，淡淡问着。 整座光明山，连着周围三千里海域，都被禁阵笼罩。 一般仙人，这三千里海域都未必过得，更别说踏上光明山。唯有天仙以上，或者有着接引，才可能来到光明山下。但是想要登上光明山，就非得路引不可，否则凭圣人布置下的手段，天尊来了都只能干瞪眼。 这老者所言，前半句还是不错，后半句就过了。 他明显话中有话，指的甚至不是脚下之地，可惜的也不是自身无有机缘在此修行！ 但凡仙人，一言一行多少都有言出法随，除非刻意保留，不让人探知真实情绪，否则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误会。 若非霍凡确实看不透这老者深浅，只怕现在早就出手教训。哪怕已经折了锐气，霍凡也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软柿子！ 敢来光明山、在圣人门徒面前秀优越感？ “呵呵！” 那老者见霍凡这等姿态，哪里不明白自己的话遭了忌。 他也不以为忤，更不为怪，只是摇了摇头，转身就走，偏偏在当适之时，又回头深深看了光明山一眼。 “说不得，说不得。” “他靠山太硬，我说不得，说了就是错。” “只是刚则易折，刚则易折啊！” 那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两个童儿缓缓离去。 “呵！好一个老儿！”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虽然此老深浅难测，隐约间，所言甚至不只是光明山一脉，更有深意。 霍凡却不知那些，何况此时心中已经怒意涌起，哪里还计较别的。 光明山在百十年前还不算什么，今日今时，却是真正的圣人道场，这消息已经在一些小范围的圈子里传开！ 在这种情况下，这老儿还敢口出狂言，在这圣人道场大放厥词？ 若自己这个守山老人不做些什么，也实在对不起那名头。 霍凡却从未想过，他自己也年纪不小，外表看起来更是苍老异常，然而面对那老者时，却本能甘愿做小，认为他比自己更古老！ 古老，不是苍老！ 那老者仿佛自身就代表着“古老”，代表着某种久远。 霍凡此时，却是没有想到那些，或许真的怒了，或许只是被干扰了思绪。 霍凡当即出手，堪比顶级金仙的手段，证明他最近又有突破，只不知因何为由。 很快，霍凡却就愣在那里，瞪大了眼睛，愕然看着前方。 只见眼前青山绿水，一派自然风光，哪里有什么老者、顽童呢？ “额...” 霍凡面上微微一白，神情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要知道，他修为只是金仙，却修了斗战之道，有诸多异能。 诸如地球上西游记中齐天大圣的火眼金睛，就在其中！斗战之道，本是孙悟空传下，未必是故事里的那一只，却更真实的多！ 过往他并不专注于此，加上对斗战之道的领悟有限，所以很少在战斗中用那辅助性质偏多的金睛火眼。不久前他借助外力突破，虽然坏了根基，却实实在在修为飞跃，火眼金睛也勉强大成，方才早就用了，还因为看不破老者来路，而心生警惕！ 看不穿来历是一回事，分不清真假又是另一回事！ 此时这变化，分明说明这老者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的多！ 那很可能，比天尊亚圣还要可怕，至少后者绝对无法做到在他面前忽然消失，玩弄他至此！ 可莫非还是一尊圣人不成？！ 光明山上，凌昼忽然睁开眼睛，有些意外的看着山门下的霍凡。 很快，他就从霍凡处得知了老人的事情。 连霍凡都未想到，那老人的到来，竟然连光明山上的圣人，都瞒过了。 “刚则易折？” 凌昼思量着，不知何意。 他之行事，刚柔并济，就算是恶了荒古圣人，也行事有章法，有因有果，有理有据。 若这老者话是对他说的，显然过了，明摆着就是挑衅，莫非是荒古圣人的友人？或者干脆就是某种显化？ 若这老者话里有话，那又是什么意思？ 新世界，众神殿，至高圣人莫名叹息。 这叹息声幽幽，值此之时，却无人能听闻。 刚则易折，这般浅显的道理，凌歧岂会不懂。 然而有些事情，必须百折不挠，才能有着那么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成事机会。 火中取栗，就是这般，非生即死，有进无退。 莫说凌歧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算是早年，他又岂是愿意委曲求全的个性！ 弱小的时候，一时的隐忍都只是手段。强大之后，再去隐忍，又为哪般？ “你们不来惹我，也就罢了。” “若是惹我，纵然拼个鱼死网破，又能如何？” “后台？背景？” “我行此事，靠的可不是那些！” 凌歧自言自语着，也不知究竟是在对谁倾诉。 若是过往，面对那超越命运之河的，他心中充满了敬畏，就算有心翻脸，也绝对不会正面挑衅。 但他最近因为领悟某种视界的关系，看得多了，结合自身，甚至猜出了一些可怕的事实。 在这个前提下，莫说是他，即便是那些真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不过是一些可怜人。 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命运而努力挣扎，纵然有强弱之别，本质又有什么不同呢？ 凌歧，不认为有不同！ 大家，其实都一样。 凌歧重新闭上了眼睛。 身在局中，很多时候，即便有着超然的远见，也依旧需要按照规矩行事。 在这局中的规矩，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强者为王，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凌歧的拳头一直不够大，但他的运气一直很好，总有外力可借。即便到了如今，也一样。 第三百二十五章 默契 新世界，下层世界，龙游之国。 这海滨的狭长国度，因为每年都能沐浴真灵海露的关系，国内每一位居民，都是最优秀的修道种子。 新世界呈多元化发展，但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是各种力量混在一起的大杂烩。 恰恰相反，除了个别特例，多数地区，对区域文明的发展都有偏重。 在修真之国，或许也有科技用品，但更多的还是修士风格的建筑用具。 而在科技之国，并非没有神道仙道，只是相对更多的，还是科技力量，盛行其上。 特别是在下层世界，这种情况更为明显，除了较为中心的区域，各国皆是如此。 有些地方，科技发达的可不思议，个体异力却并不彰显，国民常听说外国有人能力抗高能尖兵，却从未见过。 而有些地方，整个国家干脆就是教国，举国信奉众神殿中的某位真神。 真神亦时常给予反馈，将整个国家都化为天堂般的幸福乐土。 有些地方，则是修士的天下，除了飞剑，天空中连飞艇都几乎绝迹。 在那些地方，人们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极具地方特色，与众不同。 这就导致虽然有着别的发展可能，但是特定地区的人，所追求的、根本向往的，还是自身所在国家擅长的。 龙游国，国民皆是修道种子，然而却是实实在在的科技之国，国内最强武力，是高能战士，是改造尖兵。 在距离龙游国大概十个标准区间的地方，却有一个修真上国，国土面积有龙游国的数十倍之多，国力强大，号称东陆霸主！ 新世界很少爆发内战，国与国、人与人之间，虽有强弱之别，却无主奴之分。 这不是上层干涉的结果，而是通过文化引导、自然演变，最后形成的结果。 当资源过于丰富，丰富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时候，发展自然成了王道，人人都在蒙头搞研究、搞开发，很少会去主动侵略别人，因为那得不偿失。 在新世界，即便是强国，也不会主动去侵略弱小。而弱小，更不会无缘无故崇洋媚外，就认为大国的一切都是好的。 也正因此，国际交流在新世界虽然盛行，但能取得的成果，却并不显著。 很多时候，为了让本国实力更强，主动去外国进行宣传的，都是苦差事。 比如龙游国，因为国内人民修行资质实在太好，所以附近的几个修行国家，包括那处上国，都经常会派遣使者，常驻龙游国，宣讲道义，寻找优秀的修道种子。 一旦找到，他们往往会竭尽所能，开出种种优越的条件，来吸引被选中的人走上修行之路。 若对方资质实在太好，偏偏又不愿意修炼，那么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未尝不能一用。 那种情况，并不多见，毕竟普遍的天才，和真正的绝顶奇才，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若国民个个都是超级天才，那么大概国风也早就变了，或者国家早就被灭亡，让出了这片沃土。 然而，虽然不多见，却还是有着。 偏偏那些人自小受到的教育、习惯，不是三言两语，几堆金银就能改变。 特别是在本身并无生存危机和环境压力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些“冥顽不灵”之辈。 宋江是龙游国鳌省的省长之子，从小就安于逸乐，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强行引渡。 过程不需再提，满满都是眼泪，往事不堪回首。 龙游国边境，被一个和尚夹在胳膊下面的宋江，后悔的简直就想去死。 这次若不是他为了猎艳，甩开了省长老子给自己安排的尖兵护卫，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被逼着修什么“禅道”的地步！ 宋江不是老古板，并不排斥外道，不惮修行。 但若为了修行就要他自废武功，从此不近女色，那就万万不行！ 可是，都到了这种程度，他又能如何，莫非还能有什么转机？ 新世界承平已久，上下两层都是如此。 尤其是下层世界，战争更是成为解决纠纷最后的手段。 若是他在自己的地盘上被这些宗派分子直接刺杀，那么他的父亲或许会将事情捅破天，直接闹到皇帝那里。 届时这绝对有可能成为两国纠纷，就算不战争，龙游国的君主，也一定会向这些和尚所在的国家提出严正的申诉，要求该国给个交代。 若是交代不满意，最后真有可能造成一些外交问题，甚至引发冲突。 但是现在，他只是被掳走，要去接受外道传承。 这种行为，明显侵犯了他的个人权利，但并不至于上升到国与国之间的程度。 尤其，当一些权力者，对此还比较乐见的时候！ 倘若他的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或者他争气一点，不是整天流连花丛，那么他还能有些指望。 但现在，很难想象前不久还因为一些私生活的问题，对他大加训斥的父亲，会因为他的事情就对这群和尚大打出手。 说穿了，还是因为此事在多数人眼中，终究是“好事”，只是他个人十分不愿意罢了。 宋江绝望了，痛苦的逼上了眼睛，准备和自己过去的幸福生活告别。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目光却变了！ “宋江？” “狗日的，你怎么不去混梁山？弄得要被抓去当和尚！你当你是朱元璋！” “宋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接着才注意到自己的处境，不禁神色略变！ 脑中的记忆，只是一个大概，真实情况，还在脚下！ 若和尚个个这么生猛，都能腾云驾驭，那么这世界岂非早就被佛门占领？ 这哪里还是什么贼和尚，根本就是活菩萨！ 不等他做些什么，原本夹着他就像是夹着个沙包，凌空大步横行的和尚，忽然顿住云头，将他丢在柔软的云土上，等他站稳后，这才朝着他笑道： “师弟，你终于开悟了！” 和尚的笑容有些奇异，带些期待，带些审视，带些疑惑。 “宋江”嘴角不禁扯了一下。 “师你妹个弟！哪个是你师弟！” “宋江”眼珠一转，立刻破口大骂。 在这种情况下，如此做派，虽然显得胆大，却也未免太不识抬举，演的太过。 和尚闻言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看来师弟还没有醒来，无妨，圣僧总是不会错的。” 不等“宋江”继续插科打诨的试探，和尚又是把他往怀中一夹，带着一脸平静和淡漠，驾云朝着远处飞去。 此时此刻，就在这片天空的更高处，云端，一名容貌威严的男子，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须臾，男子身边出现了另一道无法描述的身影，那仅仅是一个概念化的形象。 “鉴天使大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概念化的形象，发出了复合过后明显带着别样韵味的声音。 “不碍事。” “有些事情，总是有人要去做的。” “与其等到真正的大难到来，不如主动放一些小虫子进来。” “暴风雨会摧毁整片良田，虫子却最多坏掉一些果实。” 容貌威严的男子，平静的述说。 概念化的形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位鉴天使有些与众不同。 鉴天使、巡天使、界域使、狩魔使... 在新世界，各种隶属于众神殿，却不在神殿本身系统内，也就是不入神庭无有神座的，比比皆是。 这些代天行事的使者，有些出奇强大，有些也不过尔尔。 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它遇到过和眼前这个男人这样的。 事实上，它虽然看起来像是虚假的、拟人的，却是真正的特殊生命。化身万千的它，职责特殊的它，所接触过的鉴天使，不敢说一万八千，五六千总是有的。 眼前这样的，绝无仅有。 他的身上，明显多了一些什么，又少了一些什么。 禁不住的，这特殊生命对这位鉴天使产生了一丝好奇。 异性的好奇，会带来一场美妙的艳遇。 它的好奇，却是实实在在的警惕！ 它很快将眼前这位鉴天使的资料和库存核对了一遍，虽然没有发现问题，却还是将自己的疑惑上报给了主脑。 越是强大的世界，越是具有统一性的世界，内部规则也就越严密，法网、道则，条条框框，束缚住所有人，无论是内部的还是外来的，只给那至高的带来无上权力。 男子像是知道它正在做什么，对着它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凭空消失不见，如它来时一般。 众神殿，凌歧睁开双眼，冷冷一笑。 “魑魅魍魉。” 他没有下达任何命令，因为毫无必要！ 新世界是他的天下，他拥有着无上的权利，一言可创世，一言可灭世，要清除虫害自然不难。 但就像那个人说的一样，虫害清除容易，却很可能提前引来暴风雨，被摧毁掉更多的果实。 不想过早经历风吹雨打，有些事情，就必须忍受。 好在，一些幕后之人也知道他的底线，不敢做得太过，不敢越界。 否则，凌歧也不得不提前出手了。 容忍和忍让，都必须有度，不然首先被坑害的，肯定是自己。 第三百二十六章 黯然 地球，亚太联邦。 这位于亚洲北部的联邦集团，其前身也是一方大国，然而在经历了一次解体以及数次内乱之后，早已不复全盛之局。 等到幻想世界开始入侵，那些政权统一武力强大的国家，还能顽强挣扎，硬是撑到钢铁之城出手支援。 脚下这片土地，曾诞生过东方世界最强的国家，却因为一位铁腕领袖的领导，因为一次辉煌的胜利，而提前走向毁灭，只剩所谓的遗民，还扛着大旗，证明它存在过！ 当年之事，大国之殇，后来有许多学者反复分析过，认为该国本就已经处于诸多危机之中，又在猝不及防之下遭到入侵，就算没有后来的冒进之举，一场场看似辉煌实则惹来更多敌人的胜利，被入侵的怪物毁灭也是迟早的事情。 当时那位领袖提出的反攻策略，的确是明智之举，起初也取得了斐然的成就，若非不曾料到入侵者的后劲这般充裕，在最后一次冲突中，更遇到了超乎想象的恐怖大敌，或许他们的确能改写历史，再次创造奇迹！ 遗憾的是，他们输了，输了一切！ 在怪物军团面前，斗志昂扬的军队失去了全部的荣耀，而那位铁腕领袖，也失去了自己和子民的生命。 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又一次沦为笑柄。 任何事情，都只有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或者说只有当成功之后，才能证明它是正确的。 所谓策略，也一样。 鬼谋神算和纸上谈兵，差别只是一个胜了，一个败了，仅此而已。 若是失败，无论它有多少道理，有多少成功的先例，在当时是多么明智的决策，那在后人尤其是正好被洗脑的后人眼中，就是愚蠢的，错误的，不知所谓的。 只以成败论英雄，向来大部分人最擅长做的。所谓见风使舵，痛打落水狗，识时务者为俊杰，也是千年不变的“赞誉”。 在许多时候，人都会高估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不跟风，能横眉冷对千夫指，却不知九成九的普通人，都是墙头草，喜欢顺势而上，喜欢望风而逃。 这不可耻，因为世界需要这样的群众，需要这样的活着的群众。 也只有活着，才有资格去做一个群众，不然连围观别人的资格都没有，如何被围观？ 这却也绝对不值得赞扬，更不能因此就站在某种制高点上，去制裁和评价别人。 成功和失败，是结果，但在真实的世界中，不只有结果，即使它非常非常重要。 就如亚太联邦所在的地区，在多数人看来不过是一片沦陷的国度废墟，是一个失败的产物。 少数人却知道，这里是人类的乐土，因为这里曾经诞生过一群善于创造奇迹的人，和许多善于创造奇迹的领袖。他们都是伟大的，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和毁灭就被抹杀全部功绩。若无前人的奋争，何来今日的喘息？ 虽然是仅次于日本的最先被覆灭的几个大国之一，但是这片土地却未像日本岛一样被怪物占领，变成魔岛。 这是因为地理的特殊性，导致怪物无法在此地肆虐。 这个国家周围仍旧有着许多小国，甚至还有一个大国，当年有余力之时，曾继前勇，扫荡余寇。 到了后来，有一段怪物入侵的平稳期，在大国的扶植下，周边小国以及该国遗民，又在这片废墟中组建了亚洲大陆上第二个联邦集团。 虽然它和最强大的那个集团不能比，却也不容小觑，至少一直到今日都还存在，证明有着自保之力。 这要感谢那被毁灭的大国，若非其领袖悍然在战争爆发之初，就组建军团对怪物的“巢穴”进行反攻，取得了斐然的成效，一度被媒体宣传誉为“人类先锋”。早期的时候，更是基本扫清国内以及周边较大的祸乱，还派出军队帮着邻国镇压，弘扬军威。错非如此，怕也没有后来之事！ 这片国度，最终被汹涌而入的魔物摧毁，但相对其他地区，祸乱的源头在当时终究要少得多。要不是这样，另外那些小国，何必举国迁徙到这里，建立什么联邦集团，又如何在其土地上生存立足? 百余年前，人类世界可还没有现在那么多的异能者。机动性的强大力量，并不太多。迁徙一国，等于放弃七八成的国力，就算还有外国友邦相助，也只比逃荒好那么一点！ 说服那些国家放弃祖地的，本就不是外国的使者，而是国人自己。 面对源源不断自国内各地涌出的怪物，大国能勉强抗衡，甚至咬牙反击，小国呢？只能祈求怪物的仁慈！ 怪物懂得仁慈吗？ 昔日，人类弱小，怪物其实也不强，起码比起现在5级满地走的情况，要好得多。 灾难刚刚开始，最让人接受不能，处处皆是惨绝人寰，但这只是因为生存在和平年代的人类，无法接受那种残酷！ 若是人类早就适应了那种情况，或许当年也没有那么多惨剧，最少肯定比一夕之间就被连连屠城的惨状，好上一百倍。 毕竟，当年的怪物固然可怕，更多却是一种外形的狰狞，有些弱小的怪物，甚至能用小型枪支打死！ 随着人类进步，入侵者也才遵循着某种“循序渐进”，变得越来越强，直到不可收拾。 不发展是死，发展也是死，这根本就是无解的。 可以预见，未来仍旧会有入侵者源源不断的涌入地球，没有外力帮助，人类确实很难看到希望。 但要是回到最初的时候，一些大国肯孤注一掷，的确能给后人留下一片片相对的净土，那在某种意义上是弥足珍贵的。 幻域的形成没有规律，但有着基本的需求。 一片土地上废弃的幻域太多，新生成的幻域就会很少。 而当年摧毁苏俄的入侵者，大都也并非自其国内涌现，都是四面八方包围过去，一鼓作气将其毁灭！ 在那之后，部分魔物仍旧在那片土地上游荡，大部分却是离开了。 并且即使后来那片土地上仍旧有着不少新的幻域出现，数量相对其他地方，也确实要少得多。 若非其临近的某个大国，一直也都自顾不暇，只怕这片土地也轮不到那些小国去占领，早就被改造成了分基地。 至于让大国举国迁徙，那不至于。 别国能做到的，自己就做不到？ 如今的地球上，只要是还能存在的大国，或许国内部分地区已经沦陷，大部分地区的战况都很糟糕，但在大后方，对于幻域的清理，对于魔物的压制，相对做的还是不错的。 久而久之，一些“安全区”也就出现了。 各大政治集团所掌握的“安全区”，绝对比亚太联邦的总部更安全。 亚太联邦，是一个多国组成，被某大国推上台面的“盟友”，也一直担负着联系各方的重则，如今更成了“多国峰会”召开的重要地址之一。 时至今日，亚太联邦总部所在的莫斯科城，早就重新被打造的和铁桶一般，就算是传说中的6级存在到了，想要在短时间内将它攻破，也不容易，甚至未必能成！ 这样一个地方，就算还比不上人类最后的几座堡垒，却也足够安全。 如今，它再次迎来了人类世界诸多一言九鼎的大佬。 他们代表的，是各自的集团，是千军万马，也是人类的未来！ “你们的未来，早就不在你们自己手中。” 钢铁之城，兑换大厅之中，一场争执正在角落中发生。 许多钢铁之城的居民并不明白，为何之前的某天过后，钢铁之城忽然多了这些“异人”。 或许他们早就存在，只是不为人知。 本来这没什么，但是比起曾经低调的“异人”们，这些“异人”实在是太嚣张，完全没有客居地球的觉悟。 他们非但不觉得自己是客人，反而时常对“人类”这个地球的主人横眉冷对，甚至开启群嘲模式。 康迪已经忘掉了之前经历过的悲惨遭遇，差点被折磨的精神崩溃，靠着神经修复，才将他从疯狂的边缘拉了回来，重新变回了乐观的康迪。 不过就算他知道，恐怕也不会再和当时一样失态的涕泪横流，大小便失禁。 毕竟，生理的弱小可以是注定的，心理的强大却能后天培养。 在钢铁之城，“大人类主义者”并不多见，但还是有的，康迪就是其中之一！ 若对方只是质疑他，那还没什么。但对方质疑整个人类集团，这就万万不行。如同侮辱他的父母，甚至比那还要严重！ “混蛋！有种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康迪目光微红，冷冷看着眼前的“精灵”。 曾经对这种美丽生物的好感，已经随着面前的白发男子一席话，彻底烟消云散。 “呵，嘴上没把门，你也就这点本事？” “精灵”摇了摇头，转身就走，竟然看也不再多看康迪一眼。 那姿态，让康迪额头上青筋毕露，握紧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数次之后，才颓然放下 第三百二十七章 神迹 在钢铁之城，内斗当然是可以的，但是必须控制在一定的程度内，而且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和代价。 康迪不怕惩罚，只要他认为那值得，就算被驱逐出钢铁之城，他也愿意。 但他知道，他连受罚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打不过对方，强行出手，只能自取其辱。 人世间最可悲的，莫过于此。 最可怜的人，永远不是去欺负别人的那些，也不是纯粹被欺负的，而是被侮辱后，想反抗，却不具备丁点力量的！ 康迪心中失落，而这无益于现实。 他叹了口气，已经没有进行物资兑换的心思。 满心寞落的时候，康迪想起了自己的精神寄托，那是他所信仰的神，也是大部分钢铁之城的居民们膜拜的对象，更是钢铁之城唯一的守护神！ 和别人不同，康迪不是因为利益才去信仰神，他对神的信仰真实不虚，坚定不移，无所谓得失。 他信仰钢铁之神，只因为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是钢铁之神的仆人，拯救了他！ 想到钢铁之神，康迪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宽慰。至少，在神的眼中，众生平等，他并不卑贱。至少，他康迪就算再无能，也还有着心灵寄托。 离开了巨大到不可思议的兑换大厅，康迪来到了更为宏伟的“神庙”，他要进行日常的祈祷。 那不是祈求或者抱怨，不是什么情绪的发泄，而是对神的赞美，对神的感谢，对神的倾诉。 他信仰神，但从不求回报。 他是大人类主义者，却从不认为钢铁之神就应该为人类做什么，付出什么。他相信人类的潜力，同样也坚信，能拯救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只有那自强不息的精神。 至于钢铁之神，那是心灵鸡汤，得之吾幸，失之我命。 遗憾的是，康迪实在是太弱小、太渺小了。 所以，虽然他已经不算新晋居民，也是老资格的居住者，却始终因为自身潜力资质的问题，难以成为强者，没有资格进入钢铁之城真正的核心，就连远远瞻仰神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那被他所信仰的神，始终在他心中，也只在他心中。 整座钢铁之城，只有一座神庙。 说是“神庙”，其实它更像是钢铁之神的信徒们的集聚地。 这里本来也没有什么庙宇，只有一座花园广场，被后人牵强附会，又有强者在此建立宫殿群，久而久之，此地便多了一些神圣感，也就成了居民们祈祷和膜拜的地方。 当然，在神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什么是鬼祟的。既然神都默许了这些，那么哪怕它本来是虚假的，只要神不去纠正它，它也可以变成真实。 这一点，早已被许多居民所公认，即便是康迪，也不觉得有错。 神庙中，康迪很快找了个地方，五体投地，开始祷告。 传说，极少数高级信徒，甚至还掌握着一些更为完善的祈祷仪式，能直接和神取得联系。 康迪对此羡慕了很久，一直想参加，去见识见识，但他实力不高，人脉不广，“表现出来”的信仰程度，也不算太坚定，当然就没有人会邀请他，康迪也没有去凑趣的意思。 康迪始终认为，坚定的信仰不需要拿出来作秀，只要放在心中，就算人看不到，神也会感受到的。 神之所以还没有对他做出回应，并不是因为他不够坚定，也不是神不关心他，而是他从未祈求过什么。 即便是想要见到神的心愿，也只是一种淡淡的渴望，康迪没有强求过。 康迪很能看得开，对于多数事情，都是那样。 他开始对着虚空膜拜，用自己的方式去向神进行祷告。 大概一刻钟后，康迪周围又多了一些信徒。 这处原本空旷的场地，也开始变得拥挤。 神庙地方很大，毕竟是位于次元空间内部，不说相当于一个小世界，但是容纳钢铁之城十分之一的居民，也是绰绰有余的。 平日里，会来神庙祷告的信徒，其实并不太多，至多不足钢铁之城居民的百分之二三。 这不是说钢铁之神的信徒太少，而是钢铁之城的居民，大多有着自己的日常，排的很满。况且也不是每一个居民，都需要到这神庙，才能进行祷告。 当然这点数量，已经非常惊人，只是还不足以将神庙填满。 之所以会有人聚集到康迪身边，还是因为他祷告的时候非常认真。 而有时候，虔诚与否从祷告时认真的态度中就能看出，确实未必一定要时时刻刻都表现出来，写在脸上。 这样一个虔诚的信徒，或许在一些人眼中一文不值，他既没有实力，也不会作秀。 但是对于剩下的大部分信徒来说，其中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会尊重那些传统的虔诚者。 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些虔诚者，和那些手握大权，高高在上的，也没什么区别。至少，在祷告的时候，大家都一样。 “我们是神的牧羊人，代替神行走在人间。” 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康迪回过头去，看了看，皱了皱眉，没有理会。 这个女人，已经多次在他祷告时出现在他身边。 康迪喜欢女人，但祷告的时候是例外，他喜欢安静。 康迪可以容忍自己祷告时，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这是别人的权利，但是不能忍受，有人打断他的冥思，这侵犯了他的权利。 康迪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莫名的怒火。 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是这样的，总是容易生气，又总是缺乏勇气去表达，无论是对任何事情，是爱是恨，是讨厌还是喜欢，都是这样。 或许，正因为性格上的缺陷很大，康迪才会成为神的信徒，一个虔诚的信徒。他需要神，来填补心灵的空缺。 “希望神能赐给我勇气和力量。” 康迪心中忽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而后为之一愣，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是他第一次向神祈求，以前的他一直认为，这样做是绝对错误的。 神给了他新生，神让他脆弱的心灵得以坚强，心中的伤痛得以平复，他怎么还能奢求更多？ 然而... “啊！天哪！” “神迹！是神迹！” 周围众多信徒发出了惊呼，恭敬的跪在地上的康迪，浑身都出现了浓郁的金光。 一道威严的金色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将一只手放在他的头顶，就像是在摩顶传道。 “我行走在天上，注视着人间。” 威严的金色人影开口说话，声音响彻神庙，带着某种连5级强者都要颤栗的威严。 所有人都惊呆了，神庙中大部分的信徒，都没有见过真神，或是神迹。 对于极少数信徒来说，神迹虽然偶尔能见到，甚至能通过一些特殊的仪式，感受到神的存在，但是这种情况，直视神的化身，却是从未有过的！ 在往常的惯例中，神就算要给予信徒奖励，也会间接表现在方方面面，比如兑换时的优惠，比如外出执行任务时额外的提醒和庇护。 神几乎没有绕过系统，直接对某个信徒赐福过！至少在场的大部分居民，都没听说过！ 名不经传的康迪，是第一个？ 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康迪此时心中，却没有丝毫得意，有的是满满的愧疚，以及...惶恐！ 他是大人类主义者，始终认为地球是人类的地球，始终认为人类是地球的主宰，始终认为身为地球人的自己，是高等人、上等人、优等人！ 但这并不表示，他就看不清现实，就是一个只知道妄想的，不知所谓的自大狂。 他懂得谦卑，但更愿意将它交给神！ 他懂得敬畏，但他真心敬畏的对象，有且只会有一个，那就是被他认可的真神！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是一个不知所谓的妄想狂、自大狂，是伪信徒，只要他不是丧心病狂，他就一直记得神的恩惠！ 神救了他，神还在救赎他，他欠神太多。 因此，即便某天神要他去毁灭地球，他也一定会照做。 至于在完成这个任务后，他会变质，还是会疯狂，这康迪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信仰究竟是源于执着，还是因为懦弱。 不论如何，懦弱的康迪，还是有一些坚持的。 比如对人类主义的坚持，对信仰的认真。 所以，他才能如此虔诚，在神对他的种族，不闻不问的时候。 只要他认为是对的，就算那充满着矛盾，他也一定会坚信那是对的。 他认为自己欠了神，所以愿意将一些都交给神，所以才有信仰，那与别的无关。 神是他的恩人，他又怎么能向恩人祈求呢？ 这和他一贯的行事作风不符！ 不论康迪心中有多少愧疚、懊恼、惶恐、不可思议，乃至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窃喜。 不管他心中有多少矛盾。 神都满足了他这个小小的愿望，并且降下了一道神谕。 康迪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无视了周围人的目光。 他要去完成神的任务，这不只是在还债，更是在完成自己的梦想。 在这瞬间，他觉得自己欠神更多了。 但人生在世，总有些事，就算不想做，也不得不去做，何况其实是非常想做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 馅饼 生活中总是充满了矛盾，人心也一样。 不求是一种坚持，是一种倔强，是一种奢侈的精神。 但或许，不求也是一种懦弱，是一种卑微的怯懦。 比如康迪的不求，也许从来不是什么奢侈的精神，而是卑微的对于自我的保护。 他不求，并不是真的有多么高尚，不是真的和自己想象的一样，多么明事理，多么崇高。 他不求，只是因为，他害怕被拒绝... 因为自卑，所以甚至连祈求，都已经不敢。 被人拒绝，康迪还可以去鄙视，认为那是人的错误，是人的劣根性导致人不明事理，甚至可以因此就去憎恨，宣泄心中的怒火。 被神拒绝，尤其是被自己信仰的神拒绝，对于康迪这样的人来说，大概就是末日，那将让他失去一切，失去全部的心灵寄托。 “吾神！吾为你之眼，你之耳，你之手！” “你行走在天上，注视着我。我行走在人间，仰望着你。” “我愿化为牧人，为你守护羊群。” 康迪喃喃自语。 这是他从未用过的祷词，也是他曾经无比鄙视，听在耳中都觉得可笑的溢美之词，今天终于说出来了。 当然，他始终固执的认为，他和之前那个讨厌的女人，仍旧是不同的。 因为对方只是在自语，只是在对自我进行精神催眠，或者只是表演给旁人看，而神听到了他的声音。 钢铁之城的某处，一道金色的身影屹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看着下面。 在那张俊美的脸庞上，冷硬的线条稍微变得柔和了一些，这个人露出了一丝微笑。 “菲利普斯，6级的感觉怎么样？” 钢铁之神从黑暗中走出，魔法的光晕让他看起来如同披着一层圣辉。 只是比起眼前这位曾经的天才法神，钢铁之城的卖相，看起来还是要逊色一点。 “感觉不错。” 菲利普斯淡淡笑着、说着，看得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愉快了。 6级，对于大部分进化者，都是一个只有在梦中才能达到的境界。 5级为神，6级是上神。即使在钢铁之城，6级也是真正的神级。 但对于曾经的法神，地球大变之前就已经达到5级的菲利普斯，这不过是一个早就应该达到的境界，是一颗唾手可得的果实，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只是因为，他希望自己未来的前途能更光明一点。 于是，他沉寂了百年！ 终于，他做到了，得到了最大的回报，最好的礼物。 今日牛刀小试，果然不错，于无声处听惊雷，这才是真神的手段。 神道，从未尝试过，倒也新奇。 菲利普斯默默想着，庆幸着自己当初的决定。 钢铁之神漠然走到窗边，看着下方绵延的渺小的建筑。 在正对着窗户的方向，稍远处就有一座即使从高处俯瞰，都能感觉雄浑气象的庙宇。 那是它的庙宇，即使在现实世界的投影不足真实的万分之一，也已经非常庞大，非比寻常。 “他就是你挑选的救世之人？” 钢铁之神似乎有些意外。 菲利普斯走到钢铁之神身旁，和他并肩站立，看着外面。 “不错。” “虽然他还很弱小，无论是身体或者心灵，都十分渺小。” “但我相信他一定会成长起来。”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菲利普斯若有深意的说着。 钢铁之神瞥了瞥他。 以往这位法神总是会不自觉的站在他的身后，即使站在一起，也会自然而然的表现出尊卑之别。莫非只是一个级别的提升，就能让人从身到心生出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不是你的这番解释，我还以为，你对我的计划完全不屑一顾，以至随便找条小鱼就当交差。” 钢铁之神淡淡说着，听不出喜怒。 菲利普斯呵呵一笑，没有半点紧张、失态。 “您是主神，我是从神。” “虽然你我分属上下，实际地位却是平等，如今身在同一个神系，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就算是你亲自制定的计划，我若认为不妥，也肯定会直接提出来，不会去阳奉阴违。” “而我现在既然接受了你的计划，那么就肯定要竭力配合，绝对没有敷衍了事的道理。” “不信，你看——” 菲利普斯把手一抬，指向了那个渺小的身影。 钢铁之神同样看着那个方向，眸光清冷。 他一直都是这样，对什么都显得淡漠。又或许在这一刻，他的眼神更冷淡了一些。谁知道呢。 神庙中，人生第一次被馅饼砸中的康迪，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次飞来横福，天空中又有一张大饼落下，差点把他砸死、压扁！ 现实中，康迪的表现自然没有那么不堪，直接瘫软成一张肉饼，却也脸色苍白，双手颤抖，两眼突出，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旁人不明所以，十分愕然，摸不着头脑，却不知康迪正因为个人贡献的异常增长情况，而感到心惊！ 蹭蹭蹭！ 那一直都在水平线以下的数据，忽然开始了一次飞跃式的增长，像是吃了春药，又像是坐上了火箭。 康迪已经成为钢铁之城的居民超过十年，个人贡献却一直都不多，达到三位数的时候都很少，一直都在最低限度徘徊，只因为他从不接受风险太高的任务或者工作，本身又没什么才能。 像康迪这样的人，在钢铁之城不能说没有，但也却是不多。 他一直梦想着，自己某天醒来，忽然发现自己的贡献值暴涨，立刻可以兑换许多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 如今梦想成真，他却害怕了！ 随着数据一次次跳动，随着一位位数字的增多，康迪的眼皮也是直跳，到了后来，甚至连额头上的青筋都快崩断！ 扑通！ 数据终于停止了跳动，停留在一个让他眩晕的数字上。 刚刚因为神迹而被万众瞩目的康迪，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引来周围一片哗然。 他此刻却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想不到。 康迪如同喝了十斤二锅头一样，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脑海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神对他的赏赐，是对他即将执行任务的先期回报，或者说投资。 而此刻对他进行赐福的，并非他和周围人以为的，他曾信仰的钢铁之神，而是钢铁之神的从神、盟友、合作者奥法之神！ 康迪不知道奥法之神是什么，奥法之翼倒是曾经听说过。那是钢铁之城的一支特殊队伍，据说全都由5级以上的法系能力者组成，是神的臂膀，康迪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至于奥法之神... 真没听过。 不知道奥法之神？这有什么关系！ 康迪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纯粹的人，是一个单纯的人，是一个高尚的人，是一个纯洁的人。 他觉得这些并不冲突，这些是可以并存的。 他坚信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是一个真理，他相信威武不能淫、富贵不能屈是他的行事准则。 却不知当真正的金山银山摆在面前，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和曾经一度鄙视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他也贪婪，他也现实，他也...软骨头！ 他也懂得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也懂得避敌锋芒，不与强权争锋。 什么善我恶我，什么恩怨分明，都只是一种好听的借口。再无耻的事情，一旦落到一些能说会道的人口中，一样可以变成英雄的行为，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说穿了，这世上，根本没有多少崇高的人。 每个人都希望别人对自己好，都希望自己能占便宜，人人都这样，或多或少，或有度或无度，或者认为自己的自私是伟大的，是为了亲人朋友，是为了国家民族，是为了xxx，或者认为自私就是自私，无耻也无所谓。 总之，只要利益还存在，高贵就只能被挤到边缘，或者已经被包装过，可以和利益挂钩。 奥法之神？很好！既然对我这般厚待，就是转信奥法之神，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不也是钢铁之神的从神、盟友，都是一个神系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至于这么做到底对不对，这神说的是真是假，它又是何方神圣，康迪已经不想那么多了。 它对自己更好，自己就应该给出更大的回报，这不就是他信奉的真理？ 所谓真理，也就这样了。 甚至，连康迪自己都不敢肯定，倘若是在钢铁之城外，有那么一位，愿意用那么大的好处来砸他，要他背叛钢铁之城。 他那“坚定”的信仰，他那“崇高”的精神，他那...脆弱的底线，又能坚持多久？ 康迪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想去想那些事情！ 他只知道，奥法之神给了他这一切，是奥法之神让他的生命再次焕发光彩，是奥法之神要捧他当救世主，那么他信仰奥法之神有什么不对？ 钢铁之神给了他新生，但那毕竟已经是过去，况且给他新生的，也不是钢铁之神，而是钢铁之神的信徒。 说一千道一万，人都应该往前看，不是吗？ 第三百二十九章 救世主 康迪默默想着，说服了自己，这个过程甚至没有用去太久。 也许，他的底线比他想象的还要低，还要容易突破。 什么又是底线？ 真的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还是某种基于自身价值观的衡量准绳。 如果连三观都能被刷新和改变，底线又算什么？ 商人行商，也有底线，不是善恶的底线，而是盈亏的底线，普通人呢？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有底线，都认为自己有很高的底线，都需要别人去认可这种底线。 人们都喜欢给自己加上一道道束缚，那在多数人而言，不光是束缚，更是一种保护，一种获得其他人认可的方式。 当一个群体中大多数人都那么做了，剩下不那么做的，就是异类，就容易被排斥，甚至遭到驱逐。 在羊群里，当一只羊默默吃草总是无错，牧羊人也会受到欢迎，乃至牧羊犬都是好的，唯独狼肯定是危险的，即便它也是为了生存才吃肉、捕猎。 底线，真的不是什么金科玉律。 很多时候，若是挂在嘴上，若是整天摆在脸上，那更可能仅仅是一张皮，一张华丽的羊皮。 只要用对了手段，只要还不是圣人，只要还有欲望和渴求，还有不舍和期待，那么任何人的底限，都可以以一种自己都瞠目结舌的速度被拉低。 概因，它仍旧是因为外部压力而存在，仍旧是因为别人的态度才有了意义。 披着羊皮，就是羊。 至于羊皮下，究竟是什么，这甚至连自己都未必知道。 明智的人，早就明白，每个人心里藏着魔鬼，不论自身怎么认为，它都是存在的。 所以有人要降服它，也有人要释放它。 “啊，奥法之神，请接收卑微的我，最真实的敬意！” “从今天开始，我将成为你最坚定的信徒，坚定不移，永世不异！” “吾神，赞美你，你是如此伟大，如此崇高！” “请让我亲吻你的靴子，牵引你的坐骑，做你的马夫，做你的奴仆。” “不，请让我给你当牛做马，只求...” 康迪有些得意忘形的在心中祷告。 或许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或许现在的他已经昏了头，清醒时想都不敢想，或许现在的他被人夺舍了？谁知道呢。 不论如何，好在他还记得这里是钢铁之神的神庙，周围都是钢铁之神的信徒，说不定连钢铁之神都在天上看着。 所以，有些话在心里想想可以，对神有些不敬也没有关系，但若说出来就不行了。 康迪摇了摇头，将那些念头全都抛到脑后。 他满脸淡漠的站了起来，拍拍褶皱的衣物，没有朝着周围惊诧的人群看去一眼。 在他眼中，那不过是一群失措的蚂蚁！ 如果说，在来神庙之前，他的冷漠是对自我的伪装和保护，他之于别人才是蚁虫。 那么之前神迹落到他头上后，他的冷漠就是一种矜持，他知道自己变得不同了，就算还是蝼蚁，也是披着一层圣光的蝼蚁，与众不同的蚂蚁。 此时此刻，他的冷漠，更再不是什么矜持，或者对自我的保护，他已经不需要它们了。 这就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态度，一种强大的居民对自身抱有绝对信心的态度！ 他已经不是蝼蚁了，而是一只雏狮。 一头未来必定会成为丛林之王的雄狮，需要在意蚂蚁的眼光吗？ 康迪还不够强大，还不是什么狮子，但他坚信那是早晚的事情！ 因为他不仅与众不同，更有着神赐的巨额贡献。 靠着那些，在钢铁之城，就算是一头猪，也能在极短时间内，凭着种种匪夷所思的技术，进化成为一头洪荒巨猪，吞龙撕凤。 而他康迪，就算资质再差，好歹也是个人不是。 比起猪那种低等生物，相信他康迪的潜力，终归还是要好上那么一点的。 康迪洋洋自得的想着，忽然看到人群中同样惊诧的看着自己的那个年轻女人。她就算混在人群里，也依旧醒目，如被群星拱卫的月亮，让人眼睛一亮，赏心悦目。 他记得她，这个漂亮妞，总是在自己祷告的时候打扰他。 他一点都不喜欢她，因为她是如此美丽，如此优秀，她会让他感到自卑，让他觉得不自在。 每次她在自己身后出现，他都会觉者如有芒刺在背，每次她开始祈祷，说着那些他过去不想听、不想说的话，都会让他觉得，满满的讽刺扑面而来，将他压的抬不起头，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孩，都可以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神，毫不犹豫，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他呢？ 是因为不屑说，是怕自己没资格说，还是因为...某种更不可说的理由？ 信仰，真的只需要放在心中，就行了吗？挂在嘴上的信仰，是肤浅，不在嘴边，就是深沉？ 看心不看行，看行不看心，都有道理，也都没道理。 倘若心中有着坚定的信仰，除非情况特殊，否则大概总会自然而然流露出来，未必只有在祷告的时候，在妄想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那种认真的态度！ 反之，若是时时刻刻都将教义挂在嘴上，落在实处，那么久而久之，除非真的心怀异志，并且无比坚定，恐怕多少都会被“洗脑”。 过去的康迪，或许是不屑说，是怕没资格说，又或许是不敢说！ 至少他知道，他是做不到那样的，所以也就不说了。 当时的他，究竟是虔诚的不愿意去欺骗神。还是不够虔诚，不敢口出狂言？康迪回头想想，发现仍旧没有答案。 好在，那已经不重要，因为它是过去时！ 康迪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朝着那名女子点了点头，而后就在大庭广众下旁若无人的说道： “今天晚上，自己洗干净，穿漂亮点去公共一区找我。” “我是康迪，你很快就能打听到我的住处。” “我满足你渺小而卑微的愿望。” 康迪自信的说着，全然不管周围人再次变得惊愕和异样的眼神。 从前他需要在意别人的目光，是因为他太弱小，弱小到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需要和光同尘，甚至要靠着自我催眠来麻醉自己，才能让他在人群中站稳。 但他现在不需要了，他即将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一个注定的强者，世界的中心！ 我叫康迪，将会是未来的救世主！ 康迪其实很想这样大吼一声，但又怕表现的太过，失去神的宠幸。嗯，是魔法之神，不是钢铁之神，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和区别呢？ 相信慷慨的奥法之神，给他的回报。会比钢铁之神更多。 “你、你！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这个疯子！” 女子惊骇的说着，声音好听，长得也漂亮，但是花容失色，十分失态。 她的话，不禁让康迪皱起眉头，就连周围人，都隐隐和她拉开了一些距离。 要知道，无论康迪之前的表现多么白痴，多么像个傻子，他都是刚刚得到神眷的人！ 女子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没有表现出半点惊慌，只是在面上带着失落和委屈，看着康迪的眼神，也充满了不解，似乎不明白一个还有些闪光点的普通人，怎么会忽然变成这幅德行，神恩？ 康迪飒然一笑，摇了摇头。 他没有看懂女子的表情，认为她只是吓傻了。 此时他自信心极度膨胀，相信这女人一定会想通，在今天晚上做出正确的选择，或者她的家人和邻居也会帮她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样一个需要到公共神庙进行日常祷告的少女，又能有什么背景和来历？ 之前他和她的距离或许很遥远，现在却恰恰相反，仍旧相距很远的两人，已经彻底调转了身份。 不，他们之前的差距其实变得更大。以前他和她的距离，还是普通人间的距离，现在她和他的差距，却是人和未来的神之间的差距！ 相信只要是正常人，面对他的邀请，都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即使从表面来看，他也是刚刚获得神恩的男人。 不过有鉴于之前这女子的不敬，康迪已经决定在晚上好好“惩罚”她！ 一些之前只敢在想象中进行的超重口味调教手段，或许可以用在她的身上？ 反正就算玩坏了、玩残了，自己也赔得起！ 康迪想着，下体已经高高隆起，在身下鼓起一个大包，他却旁若无人昂首挺胸的离开了神庙。 他是康迪，是未来的救世主，必然会成为整个世界的中心。 就算偶尔有些失德失态，又有什么关系？ 相信只要他能顺利完成自己的任务，神是不会在意这些的。而只要神不在意这些细节，他不失去奥法之神的宠幸，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也不敢对他说半个不字！ 极高处，某座尖塔顶层的窗边，两位神祇淡淡的看着下面。 “你挑选的种子，还真是...非常特别。” 钢铁之神声音中带着嘲笑和奚落，甚至有些冷意。 这样的货色，莫非真当他是瞎子，到现在还看不出这位新晋6级强者的态度？ 第三百三十章 救世主计划 面对钢铁之神的不满，菲利普斯倒是没什么压力，看起来全然问心无愧。 “非常人，行非常事，不拘小节，也很正常。” “再说，得到我的帮助，他不是很快就可以成为不错的强者。” “我可不是随随便便挑了个备选人！” 菲利普斯一副“理所当然”、“我是对的，只是你不懂”的表情。 “呵，你确定，他在离开钢铁之城前，不会被那头狮子活活打死？” 钢铁之神说完，转身就走，不再看那拙劣的表演。 有些事情，对于他们这样层次的人而言，真的只需要一点表态，就足够了。 他甚至认定，这不仅仅是菲利普斯的态度，因为光凭他还没这个底气。 “狮子？” 菲利普斯露出一脸莫名奇妙，好像完全听不懂钢铁之神的话。 但他终究是6级的法神，目前地球上最顶尖的进化者之一，甚至能有限前知，当然不会理解不了对方的意思。 本来不知道的，在万分之一秒内，他就通过种种手段，收集到了相关讯息。 “嗯？！” 菲利普斯愕然看着窗外，在下方的神庙中，那里有一位被众人隐隐孤立起来的少女。 在这个少女身上，他本来什么都看不出来，除了漂亮，她毫无特质，但此时却依稀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连他都要头疼的疯子、疯魔。 “没有，那么巧吧。” 菲利普斯皱起了眉头，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究竟是不是对的。 就算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这样直接把自己坑进去，真的好吗？ 菲利普斯不是傻子，他这么做，明摆着挑个傻子当自己的代言人，去执行钢铁之神制定的最新计划，当然有他的理由。 但他毕竟还没有彻底独立出去，仍旧要依靠钢铁之城的力量。 那么，有时候，一些人的态度，确实还是要稍微顾忌一下的。 另外，那个凡人，起先看还没那么讨厌，虽然早就看准了有着劣根性，但毕竟不至于如此无智。 现在这样，究竟是本性暴露，正好遂了他的心意，还是有什么迷了自己的眼睛？ 那货分明是个天生的引怪脸。 找这么一个废物来帮自己四处拉仇恨，这会不会得不偿失？ “算了，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他就算再能惹，又还能惹出什么呢。” 菲利普斯自言自语着，虽然连自己都不太确定，但是面对现实，他也只能接受。 至少目前来说，他还不需要担心这个废物给自己惹来天大的麻烦，只是有些头疼该怎么打发那头狮子，好在他相信在钢铁之城，那头狮子还不至于真的发狂，毕竟那个废物并没有做什么。 另外，自己固然表明了态度，几乎和钢铁之神翻脸，但它应该不至于在背地里弄是非。它的器量不止于此，而且若是做了，不管多么隐秘，一样容易弄巧成拙，不如不做。 当然，那个废物也实在是太能惹祸，恐怕只要稍加引导，就是一根很好的搅屎棍子。 有这么一位“代言人”，他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比想象中的更难过。 “希望，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吧。” 菲利普斯叹了口气。 正常来说，他真的不需要担心，已经是6级存在，区区一个凡间的代言人能给他招惹到同级存在的概率，几乎可以忽略。 但偏偏他不是一般的6级，而是钢铁之城的6级，因此可以说是见识不凡。 在钢铁之城，只要是有些实力的人，哪有不知道眼前的世界已经“不正常”了。 在这个世界，不光只有正常的因果、或然率，还有一些违背因果的人和事，甚至还有一条根本就代表着因果、却完全无视因果规律的命运之河！ 乃至命运之上，还有什么在注视着一切。只要是“看客”想看的，就没有什么不会发生。 所幸，菲利普斯只知道命运，还不知道“看客”的存在。 钢铁之城，深度空间，位于现实和幻想的夹缝中，有一片并非幻域的空白区域。 钢铁之神的身影缓缓出现，它身上的气息不加掩饰，有着6级都快无法形容的能量波动。 甚至，来到这处空间后，它的气息还在稳定增长，就像揭开了什么封印，很快突破了6级，达到一个在地球上暂时还未有先例的等级！ 地球上的异能等级，曾经只到5级，就连5级，都是一种设想，一种极致，往往每一个时代，都只有寥寥个位数的存在，疑似达到了5级！ 5级，确实是一种相对的极致，即使在无尽的幻想世界，也可以看成一个个体进化后全新的起点，仙的起点！ 4级还是凡，5级就是仙！ 人仙、地仙，都是5级。 6级，是天仙。是地球被幻想入侵之后，最近才出现的一个等级。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天仙，都是6级！ 和5级乃至之前的等级都不同，6级没有上下阶之分，因为就和曾经的5级一样，6级对于现在的地球，对于地球上的大部分生命，都是目前能进化的极致，个体数量极其稀少，完全没有去区分强弱的必要。 事实上，除了钢铁之城，除了那些隐世不出的异类，地球上真正能确定6级的，无论人魔，都不出一掌之数。 恐怕绝少有人能想象，钢铁之神，竟然已经在6级的领域，成长到了这种地步，距离金仙都已经不远！ 这可不是幻想世界的金仙，而是现实世界的金仙，一旦突破，自身就是天下第一，靠着一己之力，都能形成一股大势！ 金仙，在某些幻想世界或许不算什么，但在地球上，那绝对是不敢想象的！ 地球扩张的再大，表面积千倍、万倍于曾经，甚至更夸张，达到十万、百万倍，对于金仙，它也算不上浩瀚。 很显然，对于如今的现实而言，金仙还不到该出现的时候。 同样，很明显钢铁之神一直都走在自然进化的最前沿，唯有最强大的降临者可比。 而那些降临者，本身就要受到极大的局限，甚至过于强大的，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地球上，这已经有了先例！ 在这片特殊的“空”“间”中，钢铁之神的气息直到接近天尊的程度，才停止增长。 这明显不太正常，因为钢铁之神是地球上的钢铁之神，是现实中的钢铁之神。 任何幻想生物进入地球，实力都会受到压制。地球上的存在进入幻想，实力却不会暴涨。就算有“增长”，也会表现在其他方面，比如不正常的运气。 钢铁之神，显然违背了这一点，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 这片空间无日无月，无上下左右，也没有古往今来。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钢铁之神身前的空间才出现了波动，一名全身包裹在铁甲中的女子出现，发出了十分怪异的声音，那是一种人耳无法捕捉到的声波。 “你找我来，究竟要做什么？” “如果，还是你上次提出的那个计划，那么你不用再说了。” “就算那是对的，能扭转大因果，产生一股能抗衡命运的力量。” “该来找我的，也不是你。” “让你背后的那一位，来找我吧！” 铁甲人说完，就想转身离开。 它虽非圣人级别的存在，却也极为接近圣人。 何况它代表的不仅仅是自身，更有身后的一整个文明。 将这些力量统统整合在一起，光它能代表的，就相当于两到三位新晋圣人！ 若非知道钢铁之神的背后，还有另一位极为恐怖的存在，钢铁之神甚至没有资格和它平等对话，更别说是召唤它！ 相当于顶级金仙、接近天尊的力量，落在一些位面，已经非常可怕。但是在幻想世界多元宇宙之中，能无视这点力量的，比比皆是。 钢铁之神目送着铁甲人离去，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先前的召唤和等待都是假的，只是为了见它一面，看一看它的态度。 片刻后，空间又出现了一阵波动，一名身着奇异法袍的男子出现。 这名男子有着金红色的长发，粉色的皮肤，五官异常柔和俊美，十分中性化，显得妖娆。 他的法袍也不简单，上面有着一道道仿佛光纤似的纹路，时刻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看着不只是一件魔法装备，更像是某种高科技能量装甲。 “你好，亲爱的钢铁之神。” 男子微笑说着，声音十分迷人，同时也给人一种热情的感觉。 这一切落在钢铁之神眼中，却过于虚假。 并不是说男子虚伪，而是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态度，乃至他存在的本身，就都是虚假的。 “弗洛斯二二七，你对我之前的提议，有什么看法？” 钢铁之神单刀直入的问道。 “您的提议？” “莫非是指救世主计划？” 男子的身影虚幻了一下，片刻后才稳定下来，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模样，这才回答道： “我仅代表弗洛斯，对此表示十分支持。” 男子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这并未出乎钢铁之神的预料。 第三百三十一章 拥趸 不同的存在，不同的文明，不同的立场，不同的过去，总会对同一件事情，同一个提议，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早在提出这个计划之时，钢铁之神已经清楚自己会有多少支持者，又会有多少反对者。 当然，能明悟这些，靠的不仅是正常的基于逻辑的推测，否则至多只能猜个大概，能前知全部，凭的本就已经是异能。 “那么，很好！” “弗洛斯，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相信我，这会是夏亚文明再现辉煌的契机。” “只是，你明白，我们在地球上投入的力量，还比较有限。” “所以希望到时候，你能为我选择的‘救世者’，提供一件‘伊尔’级别的护具。” 钢铁之神狮子大开口。 伊尔级别，放到其他文明中，相当于上位神、主神那个级别，就算只是一件器物，也是真正的顶级神器！ 男子却是微微一笑，点头答应道： “假如这是您背后那位的意思，那么，我的回答是，可以。” “这同样也是夏亚文明对您的态度，尊敬的众神之神！” 男子朝着钢铁之神微微鞠了一躬，这表明它已经洞悉了钢铁之神的本质。 这个特殊的文明，本身只有区区十位成员，却能构建一个完整的社会，可见强悍，能洞悉一些不曾遮掩的真实，并不奇怪。 事实上，这也凌歧需要的。 他需要一些支持者，来成为钢铁之神的左膀右臂。 夏尔文明，是目前发现的最顶级的文明之一，这是一个曾经极度辉煌的高等文明，曾是一方宇宙的中心，全盛时有着数百位成员，如今虽然已经跌落神坛，却依旧不可小觑。 不过若非如此，恐怕它也不会被凌歧轻易拉上战船，即便勉强同意合作，也会怀有疑心。 凌歧的新世界，潜力无穷，仅仅实力而言，距离真正强大的高等文明，却还差的老远。最多算是达到了高等文明的最低限度需求，这还是最近才勉强达成的。 唯有自身的强大，才能慑服四夷。 凌歧和自身所拥有的新世界，勉强算是不错，即使如此，在夏尔文明中，对凌歧抱着绝对善意的，也只有弗洛斯和恩特。 其余八位，在他们眼中，双方不过是互惠互利的合作者，最多己方不占主动权，却也不是奴仆或者追随者。 弗洛斯二二七离开后，钢铁之神又接见了几位幻想世界域外文明的代表，一方世界乃至一片星空的巨头。 他们相互间就救世主计划一事，展开了些许讨论，其中以谈成的居多，失败的为少。 毕竟，除了最开始那一位，是明摆着的反对者，其他，都是较为倾向钢铁之神的支持者。 钢铁之神也没必要专门找那种明摆着会拒绝、反对自己的，来自找没趣。至于第一位，确实只是一次试探罢了。它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个反对自己的小团体，果然已经在暗中确定成立了。若非如此，不说菲利普斯不会那么大胆，即使是那一位，也不会真的那么不给它面子，不看僧面要看佛面。 内部隐隐的分裂，是应有之义，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些人，毕竟不是凌歧或者钢铁之神的嫡系，全部都是外来者，或许原本也会成为侵略者中的一员。 当凌歧和钢铁之神开始接触各种文明，其中大部分固然被他拉上了战车，总还有那么少数，不买他的账，甚至不乏抱着特殊目的，混进他的“集团中”的！ 凌歧不在意，因为他在幻想世界，靠着一方大世界之力，还是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 而在现实世界的地球，钢铁之神，就是本土进化者最前沿的代表，将会是永远的no.1！ 掌握着两端绝对的主动权，中间的过程有些曲折、鱼目混珠，也无所谓了。 不论如何，在层次达到某种绝对的高度前，本身掌握的力量，还是相当重要的。大部分人，都明白这一点。所以钢铁之神的地位还很稳，所以就算是一些很恐怖的敌人，也慑于更恐怖的凌歧本体的威势，只能在暗中搞鬼。 拳头大，就是硬道理，这是真理。 只要拳头够大，什么鬼蜮伎俩，魑魅魍魉都能打死、摆平。 有人问，这个世界什么最大？ 有人回答，道理最大，那是美丽的谎言。也有人回答，有实力的人讲的道理最大，这是听起来很有道理的废话。 说穿了，还是拳头最大，强权至上。 有实力，讲的道理才是道理，不讲道理，也是道理。 因为他们可以制定规矩，可以让人给下一代洗脑，可以让下下一代去膜拜。不出三代，强权就是真理，霸主就是神灵，曾经的信仰就都被推翻，新的三观将代替旧的主流。就是这样。 将军没有兵，说话没人听。参谋不带长，放屁也不响。 没实力，说了真理也等若放屁，挥手可灭，一句话就能让人绑了送到广场上烧死。 若是未来没有强权去给他们翻案、洗白，他们就是永生永世的疯子、傻子，被人鄙夷。 或许真理必将揭开，文明一定会进化。或许永夜将会到来，毁灭已经临头。 站在现在回望过去，每个人都是先知，能去指点江山。站在现在眺望未来，每个人都是盲婆，摸石头过河。 未来如何，无人能定论。回望过去再看现在，看到的，不是现在到未来的重复。 正因为如此，所以凌歧从来不会费心费力的去以理服人，试图建立一个大和谐的集团，去得到后人的赞颂，那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是霸权主义者，是独裁者，从来信奉的，都是强权主义，利己主义。 只要拳头够大，那就什么都不怕。拳头不够大，也没关系，只要比底下人的拳头大，就足够镇压一时。 所幸，需要他靠着一己之力去镇压慑服的，终究不是全部。 就算是魔王，混到最后，若是身边还没有几个亲信，也是一种悲哀。 数月后，当钢铁之城一大批“志愿者”以个人的名义投入对异域入侵者的战争时，这股清流带给各地政府的，并非雪中送炭的温暖，而是满满的寒意，让各国高层心中充满了戒备和警惕。 事有反常必为妖，这已经成为一句名言。 或许，也不怪那些当权者生出猜忌之心，实在是钢铁之城的做法太异常。 那样一股力量，背后会没有钢铁之城这个巨无霸的推动？个人名义？谁信！ 况且，那些所谓的“志愿者”也做得有些太过，你救人就救人，受到各地政权的礼遇也是应当，没事又宣扬自己是救世主做什么？ 这就好比战争时期，那些个胡乱传言自家是什么潜龙的，这岂非反心昭然若揭？ 如今各地政权本身已经摇摇欲坠，出现那些个英雄人物，确实是局势所需。 然而莫说它们还只是摇摇欲坠，并未真个崩塌。就算已经崩塌了，只要还没有彻底沦为废墟，遭到毁灭，那么当权者就绝对不会愿意和人分享权力，或者将最后的权柄拱手让人！他们想着的，肯定不会是什么黎明百姓，而是怎么延续自己的权利！ 事实上，倘若在最开始的时候，各国就摒弃所有成见，将全部有生力量集中到一起，集合整个人类的余力，依托地利奋起一搏，未必不能在地球上牢牢占据一角。 但那可能吗？ 喜马拉雅山，曾经有着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 如今，它也是整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绝地之一，疑似被一尊恐怖的6级外来生物占领！ 由于如今的喜马拉雅山和珠穆朗玛峰，都已经被拔高到了一种让人难以想象的程度，所以就算外界有着种种传言，也没有谁真爬上去看看，是不是有传说中6级的魔神存在。 终年的积雪，在喜马拉雅山上，早就化为冰钢，它比冰更冷，比钢更坚韧，是一种宝材。 海拔两万米以上，喜马拉雅山上的一切，就不在适用过去的自然规律，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独立的冰雪秘境。 在这无边的冰雪国度中，永恒的冰冷和死亡，已经成为唯一的主题。 曾德亦步亦趋的走在冰钢上，对这在外界炒到天价的铸器宝材看都不看一眼。 他或许是近十年来第一位踏足此地的异能者，在寒风中感受到的却非远古莽荒的气息，而是浓重的压力！ 那座参天之高仿佛已经延伸到天外的珠峰，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散发着一股股恐怖的气息！ 曾德不是没有见过6级的存在，他的爷爷就是一位6级的异域，他从未想过，会有什么存在的威压，可怕到这种程度，十倍于他曾经感受过的极限压迫！ 好在，他也不再是过去那个小不点了，五级上位的曾德，身怀钢铁之神赐予的秘宝，若是等闲6级，别说只是硬抗压力，说不定还能乘其不备给对方放放血。 来之前，他也不是没有这种念头。等到目睹那座参天之峰后，这念头才消失无踪。 “能在非常之地修行，果然不是常人！” 冰天雪地，仰望珠峰，曾德心中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 第三百三十二章 演员 曾德很喜欢这颗独特的星球，不是喜欢现在千疮百孔的地球，而是喜欢被入侵前的地球，喜欢地球上各国截然不同的风俗文化。 在幻想世界，并非没有类似地球、甚至发达程度远远超过地球的文明，但是能让曾德觉得惊艳的，只有地球这一颗小小的行星！ 唯有现实世界，才会诞生许多真正的哲人，留下那些发人深省的精辟思想。 这种人物，在地球上很可能落魄终身，死后才为人所知，乃至连死后都不为人知，一生所研究的思想文化，都付诸流水，夹杂在一大堆废纸文献中，沦为糟粕。 若在幻想世界，这些人不管有名无名，妥妥都会成为大人物。可见这个世界，埋葬着多少价值巨大的文化、思想结晶，等待人们去发掘。 遗憾的是，曾经的人类，并不懂得珍惜自身拥有最大的财富。 或许直到现在，他们也还是不懂。 这颗星球上大部分的文明结晶，都已经随着战争毁于一旦。如今，对地球旧世文明保存最完好的，大概也只有钢铁之城，但已经罕有人问津。 在地球的旧世文明中，有这样一种几乎被公认的说法，那就是越艰苦的环境，越能磨砺人的精神意志。 因为这点，地球上过去的几千年中，各国各地都不乏“苦修士”的团体，尤其是在宗教界。 曾德对此不敢苟同，所谓结晶，也未必就全都璀璨夺目。况且其真正的价值，也和受到关注与认可程度也无关。不过曾德，依旧相信那有着一定的道理。 艰苦的环境，的确能让人的精神变得强韧，甚至淬炼出一股惊人的锋芒，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当事人没有被彻底压垮，不曾向现实妥协。 并且就算有着强大的精神意志，若是不得修行之法，不开启超凡之门，最终也是枉然。 而一旦开启超凡之门，曾经所经历的诸多磨难，立刻成了浮云。想要再去磨砺精神意志，靠那些“毛毛雨”就不行了，必须从头再来，去迎接更汹涌的风暴。 一些人以为辛苦一时，就能磨砺出神佛圣人的精神，立地飞升，那当然是天真的。 传说中，但凡有成就的仙佛，都要历尽无数劫难，才能成就正果，不是什么一生一世乃至一时的磨砺就能抵过。那些似乎用一时用几年的痛苦就能换来无尽动力和无穷意志最终成仙成佛甚至有着比仙佛更恐怖精神意志的，根本不是正常情况，那些人有一个专有名词，叫做——“角”。 正常来说，神佛的苦，和凡人的苦，完全是两码事。凡人的苦，如何能换来神佛的果？ 在超凡之路上，前面的磨砺，永远是不够的，放到后面，都是微不足道的回忆。 坚韧不拔的精神，大都只是相对于同层次的个体而言。 一个一身是胆忠义无双力能扛鼎的勇士，放到修行界，可能是千年不遇的奇才，也可能屁都不是，两者的判断标准根本不是一回事，更高的起点，不表示更高的终点，爬上一个土丘，也不表示一定能爬上另一座高山。 所以苦行的道路，是无止境的，那也绝对不是什么正道，仍是剑走偏锋之道。 一世苦修，换不来九世福报。想要一劳永逸，在凡人时就淬炼出仙人都惊叹的精神，绝无可能。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修行之路，永远不存在一劳永逸。唯有等到层次不同，眼界不同，尝试不同，结果才不同。 比如曾德，就从未想过苦修，因为不认为值得，也因为没有遇到好机会。 现在他眼前就摆着一个好机会，这放在过去的他面前，带来是毁灭的噩梦，此时因为层次不同，才有所不同。 任何五级以下、乃至一般的五级个体，攀上如今的珠峰，都不是苦修，而是自杀，不出半月，必然灰飞烟灭，什么精神意志都没用，不用淬炼，直接就化没了。 现在，曾德自恃倚仗，倒是有些跃跃欲试。 苦修是偏锋，也是快速锻打，只要能经受住，层次到了，确实有一定的效果，运气好的话，效果还很不错。 前提，当然是他爬上去后，不被一脚提下来，摔个粉碎。 这或许也是他的机缘所在。 “诸行无常，释迦保佑。” 曾德从怀中取出一串念珠，握在手上低声念了一句后，立刻开始朝着目标加速。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迫不及待要看看钢铁之神为自己准备的机缘。 这是机缘，也是考验，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通过考验，因为他是钢铁之神亲自挑选的两位救世主备选者之一！ 曾德速度很快，比曾德速度更快的，却是自天空倾泻而下的雪崩。 寻常雪崩，都是沿着山脊滚滚滑落，仿佛山洪暴发，势不可挡，却仍旧要依托地势。 眼前的雪崩，分明就是凭空出现的，轰隆一声，天倾一样，直接自天空泄落，疑是银河落九天！ 曾德艺高人大胆，没有被吓傻，却也差点跳脚骂娘。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某个大光头给忽悠了，菩提念珠上被赋予的根本不是什么幸运之力，而是厄运之缠！ 只见曾德把手上的佛珠往天空一抛，低喝一声揭语，整串佛珠干脆爆开，化为一尊巨大的金色佛陀，当空就朝着天倾的雪河扑去！ “鲲入大海！鹏跃北冥！” 曾德声嘶力竭的怒吼，瞬间化为一只怪异的鱼鸟，冲天而起，眨眼就扑出了雪瀑的范围！ 他知道那不值得去抵挡。 鱼鸟一个扑腾，就落在了极远处的雪地上，重新化为曾德年轻的身影。 他回过头来，险些目眦尽裂。 只见那能硬抗6级存在数击的佛陀金身，竟然在雪瀑之下寸寸崩碎，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操蛋！！！” 倘若说，之前曾德感受到的危机，更多还是一种冥冥中的感觉。 那么此时，当这种感觉毫无遮掩的变成事实，赤裸裸的摆在他的面前，这个充满着自信的年轻人，立刻就有些慌乱了！ 说穿了，他毕竟还不是6级，却要在6级大能的眼皮子底下谋夺机缘，若非被安排好了套路，那根本就是虎口拔牙！ 还没接近珠峰，他就差点挂掉，若是真的爬上去，他哪里还能有活路？！ 这是套路？？！！！ 虽然心中十分震惊，曾德却根本没有回头的机会，仍旧只能咬牙朝着珠峰掠去！ 这是一个早就被人算定的大计中的一环，不管有没有致命的危险，除非曾德愿意从此泯然众人，或者彻底脱离钢铁之城，否则他就只能跟着安排好的剧本走。 若是他死了，那么他就不是一个好演员，死了也是活该。若他还活着，那么未来或许真有奥斯卡小金人奖在冲他招手，能站到整个世界舞台的聚光灯下。 曾德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而且就算真想急流勇退，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那冰瀑冲毁了佛陀金身，轰隆隆砸在地上，并未就此堆成一堆，反而一个转折，仿佛浊浪翻身，又是朝着远去的曾德扑了过去！ 冰瀑化为恶龙，冥冥中的恶意已经不加掩饰，直接就要灭了某只妄想一步登天的卑微的虫子。 狼奔冢突中，曾德数次想要反戈一击，打爆冰龙后扬长而去，最终却还是在犹豫中登上了珠峰！ 他，其实早已别无选择！ 一跃千尺，如平步青云，即使在这片绝地，曾德的身影也犹如谪仙。 冰龙一头撞在珠峰上，巨大的不知多广的珠峰连动都没动，冰土炸开后很快又被汹涌的雪浪填满。 回头望去，攀着冰崖的曾德仍旧能感觉脚下的寒风一阵阵扑面而来，他的面色阴晴不定，终是哼了一声，依然朝着更高处爬去！ 修行的路，不进则退，他们这些被选者，更是如此！ 这冰龙只是一道开胃菜，或许并不是想将他重伤，只是想逼他往前。 也许，他还是想多了！ 有着来到现实世界后，还有6级实力的爷爷在背后撑腰，他不相信钢铁之神会坑他，让他尸骨无存，如此不智！ 因为那莫名的信心，虽然心中仍旧有着无数警钟在敲响，曾德依是乘云扶气，直上冰峰千丈，过程中目不斜视。 他在同级的修行者中本就是佼佼者，况且身上挂满了秘宝，那种能将普通的五级上位进化者直接碾死的冰龙，他最少有三种办法能从正面打爆，这是最为真实不虚的底气 ！ 在攀登的过程中，曾德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就连之前感觉到恐怖的威压，也变得很淡很淡。 这更坚定了曾德的信心，坐实了他的想法，认定之前的惊险不过是一场安排好的插曲，是为了让节目更精彩，更贴近实际。 至于接下来，或许还有别的危机，但他一定会靠着各种早就准备好的道具“化险为夷”！ 这样想着，曾德也不禁松了口气，庆幸着自己毕竟不是泥腿子。 就是在这关头—— 轰！ 一条参天巨臂忽然破开冰层，那巨大的铁拳，笔直的砸在了曾德的身上！ 第三百三十三章 前缘 “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递进的情绪请省略，你又不是个演员，别设计那些情节...” 嘴里哼着一首堪称古老的歌，黑长直少女默默走在破碎的街道上。 看着两边黑漆漆的废墟，薛晓晓心中并无太多感慨。 虽然由于父母都是第一批钢铁之城的居民，以至她对旧世的了解，远比其他人更多。但是从小生活在钢铁之城的薛晓晓，还是对父母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些事情，并不是很能理解。 旧世，真的有那么好吗？还是像钢铁之城受到的教育中说的一样，任何社会环境，就没有绝对完美的。 薛晓晓不理解父母的情怀，倒是在午夜梦回，在梦醒时分，经常会莫名的湿润眼睛。 她总感觉自己做了什么梦，醒来却就遗忘了全部。 那很重要，很重要，但她就是记不起来。 薛晓晓的父亲，是一位旧世的歌手，名气不小，后来走的也是音道进化之路。 至于她的母亲，是一位魅惑道的传承者，有人说她是异人，也有人说她是地球人，连薛晓晓都不清楚她的来历，因为她从未承认过任何一种。 无论是音律，还是魅道，都是非主流的修行流派。 薛晓晓走的，却是相对正统的血脉术士进化之路，并且在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体系时，就毫不犹豫兑换了其中的一种真龙血脉！ 她是一名龙裔。 薛晓晓从来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的父母，每当她跟着父母远远见到钢铁之神时，心中除了最本能的畏惧和尊敬，竟然还有另一种莫名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带点茫然，带点熟悉，甚至带点...恨意！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在逼一个最爱你的人即兴表演，什么时候我们开始收起了底线，顺应时代的改变，看那些拙劣的表演。可你曾经那么爱我干嘛演出细节，我该变成什么样子才能延缓厌倦，原来当爱放下防备后的这些那些，才是考验！” 薛晓晓边唱边流泪，仿佛真的已经情动。 唯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在为歌而哭，而是在为自己而哭，在为那不知道遗忘了什么的什么而哭。 或许，也为此时木偶一般的人生。 薛晓晓的耳边，还回荡着父母的话。 “去吧，晓晓，你尽管放心，这次不会遇上任何危险。” “大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包括你未来的路。” 包括你未来的路... 但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帮我安排未来的路啊！ 薛晓晓擦了擦眼泪，叹息着，她可不想被人当成疯子，虽然她偶尔失态，却实挺像傻子的。 忽然，废墟中的一座雕像引起了薛晓晓的注意。 那是一座雕工拙劣的石像，不是什么神灵，倒像是某种魔兽。 这让薛晓晓微微蹙眉，身为人类，她本能还是十分讨厌那些魔兽、魔物。 然而，接近大概三米高的雕像后，薛晓晓却忍不住愣住了。 “哥、哥斯拉？” 薛晓晓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说出这几个字。 那座灰扑扑的形如远古暴龙、但更为狰狞可怕的雕像，忽然动了一下，它扭过头来，直勾勾的盯着薛晓晓。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一些因为时光和轮回而被淡忘的事情，隐约浮上水面，隐约又沉了下去。 混沌之源，未知之地。 许多不可名状的存在，莫名看着“终点”，那是一切的起点，也是一切的终点，有着真正的关于世界秘密的答案。 无数已经强大到极致的存在，在一次次超脱束缚之后，在终于跳出命运长河之后，最终竟然纷纷来到了这里，来到了命运的起源，一切的起源之地，忍不住朝着终点、也是最初的起点走去。 这些存在，若在现世，个个都是称霸无敌的角色。 然而这些存在，唯有其中真正已经达到极致的极少数，才知道它们想要追寻的是什么。其他个体，更像是一种本能的趋之若鹜，要去触碰终点，却不知如何做，为何做。 这大部分群体，甚至包括比极道圣人更恐怖的真正的圣人，在这里也变得和脚男一般，彻底沦为群众。 就在这神秘而可怕的混沌之源，就在方才，终点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混论之中无纪元，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消息终于在这片混沌之地传开。 终于又有一位极为恐怖的存在，触碰到了终点！ 而后，就和不知道多久以前的那一位一样，它消失了！ 那是终点，也是起点，那究竟是什么？ 本能的吸引力还在，诱惑着一位位强者去追寻它，去触碰它。 可是，为什么要去？该怎么去做到？ 就算真有一天，他们来到了它的面前。 他们，真的有资格去触碰它吗？ 他们，敢吗？ 新世界，新一轮的进化开始了。 当凌歧彻底放开对新世界的限制后，这个世界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成长。 在这个过程中，同时相当于造物主和主宰者的凌歧，当然也得到了巨大的好处！ 最大的好处，就是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强，或许还是初级圣人，或许已经是中级圣人，或许达到了某个临界点上，随时可以晋升。 他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只要在往前一点，在往前一点点，他就能打开一重枷锁，有资格进入一个奇妙的世界！ 但他，没有那么去做。 不是因为力量不够，也不是因为畏惧，而是本能感觉，那不是他应该走的路！ 那是一条早就被验证过，根本走不通的路。 众神殿，唯一圣人身上的光辉越见浓郁，甚至辐射导致最前列的一些古神，都出现了被圣辉渗透即将圣化的迹象，这让众神羡慕不已，敬畏不已。 天罗世界，光明山已经将诸多法阵推广覆盖了整片西海，如今整片西海都已经变成了圣人的道场，而曾经只在小部分圈子内流传的消息，也已经得到证实！ 光明天尊已然成圣，成为了太古以来唯一证道的圣人，光明极道圣人！ 若在远古之时，这样一位圣人的出现，或许是普通同庆的大事。 到了如今，它的分量就彻底变了，变得更为沉重，变成了如同天倾般的巨变！ 光明山宣布此事之后，天下为之齐谙，仙人震怖！ 远古的圣人，等若如今的太古天尊，一旦成就，就是一方绝对的巨无霸，圣人不出，谁与争锋，那代表着绝对的话语权，是一种核威慑。 如今，天下连太古天尊也没几位，一位圣人的出现，又意味着什么？独裁者？天下共主？ 天下人乐见强者的出现，敬畏更强大的个体，面对过于强大的，却只会恐惧。 白骨山，白骨岭，这里曾经有一位白骨夫人，名动一方，可惜后来被一位凡间的剑客所斩，丧尽英明，久而久之，也就变得罕有人知。 白骨岭之所以还叫白骨岭，是因为山上的土石特殊，尽皆苍白如雪，乍一看去，宛如成片的白骨。 在白骨夫人出现前，白骨山、白骨岭，就叫那个名字。 天罗世界，但凡这等特殊之地，必有妖魔鬼怪，也定有天材地宝。 然而这片白骨岭，却是不毛之地，无论是地上的白土，还是那一块块如同骸骨的苍石，全都是无用之物。 因是之故，白骨夫人去后，千百年来，这里还未有大妖巨魔占领，最多有些小妖盘踞。 这一日，这片生人勿近的山岭，却是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这是一个须发皆黑皆密的汉子，看着就像是一头人立而起的黑熊。 “辣块妈妈的！钢铁之神那小子也不知抽什么风，要你家熊爷爷做什么救世主，还要来这鸟地方找什么机缘。” 这汉子一边走一边嘀咕，因为他嗓门比较大，嘀咕出来的声音，都像是常人大声说话一般。 汉子一脚踢开一块人头大小的苍石，只听“咻”的一声，那石块如同流星般的拽着尾光撞上了另一座山头，轰地一声，整个山头都被炸裂、折断！ “你妈妈的！熊爷爷来找点野食，你这小哔妖怪也敢窥望！” “老子当年可是连猴子都打过的！” “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老子被你妈妈压制的连个天仙都打不死，却也不是你这种杂碎能窥视！” 黑熊精指着那处乱石堆骂了一通，而后嘿嘿笑了几声，心中怒火才稍微敛去了一些。 他直接就朝着那位白骨夫人原本的洞府走去，根本没有蒙头撞机缘的打算。 那种事情，小辈做做可以，他堂堂黑熊大人，万万做不来。 要知道，在他来的那个世界，他可也是鼎鼎大名的妖族大圣级别人物，就算有什么机缘，也是让小的们撞了献给自己，要他自己光膀子上，那得多大的诱惑？ 在他的记忆中，唯有一次，他遇到了一件宝贝，勾起了他的贪心。可惜当时眼睛不够亮，惹错了对象，不仅与宝贝失之交臂，更被坑的要远遁异界，托庇于钢铁之城。 回想起当年，黑熊精不禁唏嘘。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三百三十四章 今生 很快，黑熊精就从回忆中醒来，他看了看周围，这风光简直让妖怪都无语。 他忍不住啐了一口，晃着脑袋继续上路。 说来也巧，他以前也认识一位白骨夫人。 那位白骨夫人，可比之前占领这座白骨峰的那个废柴强多了。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它好歹也是巅峰天仙，在群仙之中都不算弱小，而且品味不差，选的白骨山，那叫一个景色宜人，可惜被一只猴子一棍打死了！ “弼马温！” 黑熊精嘀咕了一句，开始加速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他也不傻，知道取巧。 他相信此地纵然有些机缘，除非真坑爹的要他历尽九九八十一难，否则恐怕就在那里。 妖怪不都是白痴，之前占领这片山脉的白骨夫人，就算实力弱些，好歹也是个正牌仙人，若无绝对的利益，也没必要在这不毛之地建立洞府。 所以，这地方肯定有秘密，说不定就藏了什么宝贝，至少对那位白骨夫人而言，应该算是不错的宝贝。 可惜这白骨夫人命薄，实力又弱，眼力还不行，到死也没找到。 他黑熊老爷不一样，乃是堂堂妖族大圣，那是命中注定的宝物真主。 而且就算它实力受损，眼力也还在。就连打折后的实力，也妥妥接近天仙，要扇死那个白骨夫人，绝对不用第二巴掌。 至于说，要是真遇上那种坑爹情况，一个屁大的机缘也捂的严严实实，不让人轻易撞见，连它黑熊老爷都没资格立即享用，那么他老熊只能拍拍屁股走人了。 所谓机缘，又算什么？ 区区一份让低级仙人念念不忘的机缘，再大也大不到哪去。 还有狗屁的拯救地球任务，救世主计划，它根本不感兴趣。 它老熊，可是一只正儿八经的妖怪，是要吃人的，救人？ 白骨山下，一名穿着麻衣背着斧头，看起来仿佛樵夫一般的青年，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白骨山，一时有些忪怔。 “天哪！” 青年忍不住哀叹了一声，他虽然从小就看着这座白骨山长大，却从未想过，真来到山下，见到的会是如此恐怖的一座高山！ 然而想到梦中仙人的指点，以及最近修行那套吐纳术后，自身逐渐展现出的种种异能，他又忍不住咬了咬牙，决定一定要去那处秘藏之地看上一看！ 他虽是山民，却也有大志。并且他天生巨力，能开强弓，能见百丈之外蚊蝇，早就认定自己天赋异禀，只可惜修行无门。 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明摆着的仙缘莫名其妙落到了他的头上，让他如何能把持住？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青年自语着，这句话没什么来历，也不是什么千古名篇，至少在这个世界不是。 村里从前，却有个怪老头，到死都在念叨着，一直耿耿于怀，自己没有遇上仙人，不能习得长生之术。 青年以前和村里的其他人一样，并不是很能理解那个老疯子的话，最多基于自身的特殊性，有那么一点点认同。 现在，他却懂了。 整理了一下衣物，深深吸了口气，青年离开了茂密的灌木丛，开始朝着那座巨大的白色荒山进发。 青年身后，稍远处的天空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淡淡的看着他，微微笑着。 老者又看了看白骨峰的方向，察觉到上面有一股恐怖妖气，虽然不知为何给人浮夸的感觉，但也绝对不是寻常仙人能对付。 他的表情微微沉凝，片刻后才化开。 “大羿，这是你的劫，要你自己闯。” “龙兮龙兮，乘云归去，凤兮凤兮，无桐可倚。” 老者一甩大袖，不再看接下来局面的演变，径自驾云离去。 西海，龙宫，龙王敖闰正在宴请宾客。 千丈径深的大厅，只见彩光耀目，有霓裳仙女起舞，又有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老龙王不停向宾客劝酒，众宾客连道不敢，却在龙王的客套下，只得一杯杯饮尽，尽显宾主尽欢。 在座的宾客，有一方星君，有一地妖圣，也有天庭四部的高官。 这些人，以前若是来了龙宫，个个都是主宾，连龙王都要慎重对待，其中有些来头太大，甚至连西海龙王也没面子招待，要齐聚四海龙王，大摆阵仗，才够礼数。 现在，这些人却全都恭恭敬敬的坐着，对敖闰不敢说毕恭毕敬，也是曲意逢迎，看的它心头百般滋味一起涌现。 当光明天尊还是天尊的时候，龙族也借了他的光，在风雨飘摇中站稳了脚跟，但哪里有眼下的威风。 光明天尊成圣的消息这才传出，四海龙王还没来得及发话， 才刚刚申明站队，就有群星来贺，仿佛硬要被推出一个水族天帝来。 遥想当年，哪能料到今日。 那时光明天尊蒸蒸日上，但毕竟还不够威慑力，在确定光明天尊已成太古天尊之前，龙王虽然从未在表面上有过对光明天尊的不满，其实心底未尝没有一丝半点的想法。 特别是当自家老祖宗回归后，一些隐藏在心底的想法，更是忍不住接连冒出头来。 直到光明天尊变成了光明圣人，这一切才彻底变了，老龙才真正心服口服，再也不敢有半点多余的心思。 对于自家老祖宗早年为何一直积极朝着光明山靠拢一事，它也总算是弄懂了原因。 不是自家老祖昏了头，而是他瞎了眼。 圣人！那可是一位活生生的当世的圣人！ 能和一位圣人攀上关系，那该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世界，虽然没有这种说法，却也有类似的话。 而如今，那再次被证实，果然是千古名言。 不说靠着那位光明圣人，龙族发展的如何如何。仅仅他那两位女儿，如今又有了何其恐怖的实力修为？ 尊者？天尊？而她们又才多大点年纪？ 这都是圣人之力啊！ 能人所不能，能创造奇迹，圣人本身没有某世界真阳一般的伟力，可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却无论如何夸大都不夸张，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敖闰并不是什么愚昧的凡人，它本身就有金仙巅峰的实力，更是龙族龙王，见多识广，现在却也和凡人一样，根本不知道圣人有多高，只能尽量去高估，推崇备至。 这宴摆足百天，这波宾客才肯罢去，老龙王也终于有时间，可以接待下一批的客人。 普遍而言，这批客人的质量不如前一批。 但是就本身实力来说，这些人也是不差，若是一起发力，足够把四海龙宫屠上数轮，老龙王背靠圣人，却也不好过于轻慢。 光明山上，绝影壁前，有一座崩塌的草屋。 草屋外，一名金发男子站在影壁下，触摸着光滑如镜的石壁，一时颇有些惊奇。 “啧啧，这地方不错。” “那只猴子，倒是好运的很。” “若让俺在这地方修行百年，那什么如来老儿又岂是俺的对手！” 金发男子抓耳挠腮，也不知从空荡荡的石壁中看到了什么。 一名黑衣黑发的青年倏忽从虚空中走下，若有熟人在，一定会发现，这位竟然是光明道第二号人物，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误认为光明圣人的黑暗天尊凌夜！ “呵，它运气再好，又哪里比得上你。” “朝夕苦修，最后不都成全了你！” “倒是你，我实在看不出哪里有特殊的！” “我完全不明白，为何‘他’对你如此厚待。” “除了有一个曾经辉煌过却根本不为人知的名字，你，其实就只是一只妖猴罢了。” 凌夜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这很正常，他毕竟已经是无限接近圣人的强者，而绝影壁下的猴子，最多不过尊者级别，也就是巅峰金仙，他一根手指就能把对方摁死。 “呲！” 金发青年回头怒视着凌夜，刹那间露出一张毛嘴雷公脸来，做愤怒状，却又瞬间变回了顽劣青年的模样。 “哼！这个俺老孙也想知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俺老孙这辈子除了受师傅之恩，还没凭白亏欠过谁。” “你放心，今日俺老孙欠下的，来日一定还你们！” 金发青年表现的十分硬气、倔强。 凌夜却是嗤笑道： “就凭你？谁要你还了！等你有这个资格，再来说这个大话吧！” 说完这句，他竟也不等青年回答，转身就消失在了空气中，显得十分目中无人。 那青年眸子一鼓，两道金光照彻虚空，绝影壁上，有一块九窍灵石的影像一闪而逝。 “哼！” 青年泛着金光的眼睛朝着凌夜消失的地方扫了又扫，最终一无所获，只得暂时收敛怒火，观察起那块绝影壁来。 至于他心头的怒火，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消失，这点仇算是结下了，只是他素来自诩恩怨分明，此时却也不好发作。 况且，青年不是傻子，更不会因为一时不爽，就真把机缘往外推。 别人看不起他，他反而一定要让人刮目相待，从出生到如今，他一直都是这般，这般倔强。 第三百三十五章 轮回石 光明山主殿深处，不可知之地。 凌夜自虚无中遁出，来到无尽光明之地，对着周围无尽的光明淡淡说道： “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只是，你和本体到底有什么企图。” “那只猴子，其实也很可怜，你们又何必，连最后一条生路都不给他。” 周围光明恒常，没有半点波动。 凌夜叹了口气。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或许对于此时绝影壁下的那只猴子，他可以做到无情无义，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它，过往也从未有过交集。 但是对于另一只一直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的猴子，凌夜心中是有些惋惜的。 它虽然脾气暴躁了点，急功近利了一点，但一直也还算勤恳，不该落得如此下场，连唯一的果实都被人摘走。 他相信，若是换了以前，凌昼也会为那只猴子感到惋惜，不会卸磨杀驴。 可是现在，他不敢那么说了。 就像本体已经成长到了一种谁都无法揣摩的程度，所以做的任何决定，不将目光提升到相同的高度，时常会让人觉得云里雾里。 此时，凌昼也开始有了同样的趋势。 至于他究竟是真的变得无情无义，犹如顽石，还是另有所图，凌夜不清楚，更不敢想。 凌昼和他一直有着某种斩不断的联系，他一度以为，即使凌昼成圣，他们间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可等到这件事情真的发生，等到凌昼成圣的时日越长，他越加觉得，或许他错了，他开始看不懂他。 本是同根生，奈何落异尘。 “唉，算了，你们也有自己的理由吧。” “只是，我真的不喜欢那只猴子。” 凌歧说着，摇头消失。 他讲的是实话，他真的不喜欢那只叫做孙悟空的猴子，就算没有凌昼之前的要求，他也未尝不会找上那只猴子，稍微警告他几句。 他不是凌歧，不是凌昼，他就是他，他也认识一只猴子，那只猴子性格不好，和他认识很多年，也只能算是朋友，但那只猴子，终究是朋友，而它不叫孙悟空。 凌夜消失后，过了许久，周围光明才开始凝聚，变成了一尊无比伟岸的昼光之神。 “这是它的机缘，是它们的机遇，也是你的机遇。” “你成全了我，我却毁掉了你。” “若不还你一段机遇，我心难安。” 凌昼凝视虚空，久久沉默。 升仙难，成圣更难。 凡人升仙，若是有极为恐怖的存在扶植，还有些办法可以取巧。 仙人成圣，就算是超脱命运的大能者，除非愿意付出极大代价，又耗费大量时间去布局，不然也没机会造就。 仙，是凡的蜕变，是一个新起点。圣，是仙的升华，同样是一个起点，更是一个相对的终点，是一张最高等级盛宴的入场券。 所以，成圣，真的很难，只能顺应天命。 凌夜，没这个命。 他已经无限接近圣人，但是若无意外，他这辈子也就这样，根本没有半点成圣的希望。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命中注定，凌夜和凌昼，只有一个能够成圣。 要么合二为一，要么一成一亡。 靠着逆命之机，凌昼扭转了注定的结局，但这只是偷到了天机，并非改变了天机，没能改写最初的剧本。 即使凌夜还在，能独立存在，更有着无限接近圣人的实力，他也根本不可能成圣，因为在命运之中，已无他成圣的余地。 甚至，在命运之中，他根本已经是一个死人。 要改写命运，不是不行，拥有逆命之机，就可以做到，很简单。 但凌夜，做不到了。 因为逆命之机，也是命数的产物，是遁去的一，是一线生机。 真能得到，就是造化，确实能让个体“改写”“命运”，但这不是改写根本，不是改写天衍四九之道，而是把握住遁去的一，让那遁去的一，临时化道，于不可能中创造可能。 这是生路，更是走尽了生路，那尽头，当然已经无路！ 若能借此成圣，那么一切都能重新开始，自然什么都好说。 若是不能，就和天罗世界的江浩、凌夜一般，再也没有半点成圣的机会，乃至本身所行之道，也如同站在崖边，未来前途无亮。 别人还有可能得到逆命之机，他们就没有任何希望获得，因为他们已经用尽了一线生机。 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凌夜的路已经走尽，这连本体都没办法改变，何况是凌昼？ 好在，路尽了，还可以走别人的路。 站在悬崖边上，走不得，跳不得，那就插上翅膀，飞吧！ 因为，曾经就有那么一只把路走尽的猴子，化不可能为可能，硬是走出了一条前无古人的逆命之路。 虽然它最终败得很惨，甚至没有机会跳出命运之河，成为大能者。 但它留下的，终究是一个希望，一个末路者的希望！ 直到许多年后，许多世界甚至还有着它的故事，甚至许多世界，还有着它的影子，虽然那已经不再是它，毕竟是它的延续！ 孙悟空，齐天大圣，整个幻想世界，有多少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一百、一千、一万？ 随随便便某个世界的孙猴子，凌夜不认识它，觉得没有交情，没必要讨好。 凌昼和凌歧，莫非真和那只猴子关系很好，是莫逆之交？ 让它凭白得了好处，当然就有他们的道理。凌歧，又何曾做过一个纯粹无私的好人。 命不够，就去借命，借真正传奇的命！ 凌夜的路已尽，孙影的路，同样如此。 某处幻想世界，奈何桥下，三生石边，孙影冷冷看着倒在自己脚边，仍旧是一脸惊恐的孟婆，嘿然笑道： “你家孙爷爷没有前身，没有来世，只有轰轰烈烈的今朝。” “你以为把爷爷骗到三生石畔，就能让爷爷迷失自我？” “哈哈哈！可笑，可笑！” “枉你好歹也是金仙级别的鬼仙，莫非你们这个世界的神灵，都像你这么可笑吗？” “那如来老儿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可怜！可怜！那猴子整天和一群傻子混在一起，不会也变成傻子了吧！” “啧啧，幸亏你家孙爷爷的基因，虽然也来自一只猴子，但好歹不是傻子。” 面对孙影的冷嘲热讽，孟婆几乎一口老血喷出。 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独特的规则，并非看起来傻白甜，就一定是傻白甜。 若不了解一个世界的规则，即使是真正的绝顶天才去了，也可能做一些自以为聪明的傻哔的事情。 孙影摇了摇头，不再多看孟婆一眼。不管她为何如此天真，这已经是一个既定的事实，而她也必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孙影走到三生石边，忽然化为一只十丈高的暴猿，双臂环住巨石，猛一发力，就将这天地间的隗宝硬生生从地里拔了出来！ “啊！！！不！你不能带走它！” 那孟婆本来还是一副如丧考妣万念俱灰的样子，此时见状，立刻惊恐的大叫出声，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 “哼！我去你老母的！” 孙影哪里肯依她，抱着石头走了过去，一脚就将这鬼仙踩成肉泥，还用巨大的三生石压上去碾了碾！ 它抱起三生石，看着地上的残渣冷酷一笑，接着又使了个吞天藏地的法术，勉勉强强将三生石吞入腹中收起，这才拍了拍肚皮，威慑般的朝着周围诸多鬼差瞪了一眼。 看着那些畏他如同猛虎的鬼差，孙影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还是尽快离开这个世界比较好。 他倒不是觉得自己惹了事，怕引来麻烦，被人收拾了。只是这个世界对超凡之力的压制过于严重，让他感觉实在糟糕！ 堂堂尊者级人物，天生神体的孙行者，当年大闹天宫，舞动竟然只是一根十万八千斤重的铁棍？ 这轻飘飘的棒子，也敢号称定海神针？ 这是在卖萌还是在搞笑？ 若在其他世界，如同孙影这般天尊，一口气就能吹灭一座城市、乃至一个国家，若是在低等位面、低等星辰，说不定它说句话就能引起毁天灭地的风暴。 可在脚下这片等级不明的世界，他全力施为，竟然也只能造成如同寻常修士一般的破坏力，这也实在是太搞笑了。 一个个神仙佛陀，个个号称金刚不坏，与天地同寿，竟然还能用火烧死，用水淹死，也是让人无语。 也幸好这个世界对超凡的压制太严重，所以那些个圣人，孙影虽然打不过，却完全能避开、逃走，这才让他一路转战至此，弄到了这件天地灵物——轮回转生石！ 三生石，亦或称为轮回石，乃是整个世界的精华之一，代表着世界一部分的轮回规则。 要是在其他世界，不说他有没有接近这等隗宝的能力，就算接近了，并且真让他弄到手，只怕他刚刚拔起这石头，都不用什么孟婆来聒噪，他就被一巴掌拍死了！ 现在，抬头看看阴沉沉灰扑扑的天空，孙影不禁又是微微一笑，带些茫然，带些嘲讽。 他此时做下这等大事，恐怕立刻为天地所不容。 然而那些个佛陀、佛祖、仙人之流，只怕还在几十万里外吃灰。 第三百三十六章 忤逆 新世界，众神殿。 凌歧默默观察着目前已经发现的诸多世界，心中若有所悟。 世界的不同，带来的不仅仅是规则表现形式的不同。 导致这种不同的根本原因，也不仅仅是宇宙大环境的不同。至于，究竟为何会如此，凌歧也只是有着猜测，难以定论。 其实凌歧领悟的东西，尚处在一种朦胧的状态，只可意会，难以言传。 不过身为一个造物者、世界主宰，多了解一些其他世界的规则架构，还是很有好处的。 那并不是说，他需要去学习和借鉴其他世界的规则体系，这对于新世界，已经没有多少好处，站在自身的角度，它足够完美。 然而，他仍能通过观察，理解一些规则本身蕴含着、却未表现出来的东西，提升底蕴，那妙不可言。 说得更直白一点，这对新世界没好处，但对他是有很大好处的。 当自身观察解析的世界超过一千，凌歧忽然发现，他偶然间顿悟出了一些东西。 那仿佛是一条造物者和世界主宰、天道意志的进化之路！那条路，要远比个体的进化之路更容易、更简单，也更漫长。 遗憾的是，凌歧已经不可能走上那条路了！ 因为他在个体进化的道路上走的太远，早就难以回头，就算能够回头，他也没有将自己和新世界彻底捆绑在一起的打算。 他和新世界之间的羁绊已经够深，深到一种几乎解不开的程度。 但这只是几乎，不是绝对。 更关键的，还是他对这“忽然间”的“明悟”，抱有某种怀疑！ 一千个世界，很多吗？ 总有存在，观察过更多的世界！ 可为何只有他，在观察解析了一千个世界之后，忽然察觉了一些东西？ 是他运气好？还是这种情况很普遍？还是... 再者，那明悟的，根本说不出来，究竟因为自己理解不深，还处在认知的初级阶段，还是它根本只是一种水中花，镜中月？ 许多时候，所谓顿悟和感觉，也是可以骗人的。 只要做出欺骗的那一方，层次够高，那么被骗者绝对不会有丝毫察觉。 凌歧不可能因为忽然间的某种感觉，就从一条道路走上另一条道路，哪怕它真的很诱人，看起来就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做一般。 当然，若是让分身稍加尝试，倒是可以一试。 分身不同于一般，已经斩断了和他之间的命运联系，不管这是不是自欺欺人，至少分身出了事情，的确不容易牵扯到他身上，至少多了一层保障。 此外，正因为斩断了相互间的命运联系，所以分身已经不具备他身上某种反常的运气，以及因此带来某种几乎是“一往无前”的进化势头。 由此，几大分身的成就自然受限。有这样一个打破束缚的可能，何乐不为？ 况且，其中还有一些分身，早就已经走到了相对的终点，再难前进一步。他这个本体，就算主动做出了选择，也没理由完全不闻不问，视而不见，总要照拂一二。 不得不说，虽然已经斩断了在“命运”层面的联系，然而分身和本体间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终究不会因此就全部断绝。 这也不难理解，因为凌歧早就明白，不论他怎么做，能做到的始终只是一部分，无法尽全功。所以他不会对分身的困境视而不见，也不会白费力气妄图去斩断什么过去未来的全部因果关系！ 他知道，就算他做得再多，就算他做到连自己都记不得分身彷如陌路一般，他们之间也并非真的没有关系了！ 他相信，终究有那么一群看客，始终还是记得那些，早晚会联想到的。 那么，何必去做这无用功？那样做了，对他的计划，又没有任何好处。另外，他真的没有尝试去做过吗？ 或许，他还有一个、乃至几个分身，早就利用各种手段切断了联系，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 凌歧不去想那些，他只是在第一时间，就将自己所悟，完完全全传递给了凌夜！ 他早就为凌夜准备了一条有可能的进化之路，但是当他发现另一个更合适、也更需要人去尝试的进化方向，之前的一切计划，都可以推翻。至于这会不会导致多余的变数，凌歧相信，至少在他的视线所及之处，不会！ 某处现代化文明的世界，咖啡厅中，有些郁郁的凌夜，正在靠窗的位置独饮。 即使已经自晦，不显露丝毫真迹，凌夜俊美的外表，还是吸引了许多异性的关注，或许这只是一种上位生物对下位生物本能的吸引。 面对有人搭讪时极为冷淡的表情，让凌夜的周围变得十分清净。 很显然，他隐藏自己的手段还是有用的，不然什么态度也是无用。 忽然，凌夜愣了一下，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像是被人硬塞进了一些东西。 “化合世界之道？” 凌夜微沉眼眸，知道这恐怕是本体的手笔，同时也是本体对他的态度和指示。 然而...这条路，却和他想走的，有些出入。 化合世界之道，可简称合道，却比传说中的“合道”更彻底，也更决绝。 合道的话，还能勉强保有自我意识。即使世界毁灭，合道者若付出一定的代价，也未必不能重新脱离成为个体。然而化合世界，却根本就是将我意和天意彻底融合在了一起，一兴俱兴，一亡俱亡。到了那时，自身心意就是天意，心意一动就是天意动。可以说，这比合道更霸道的多。然而不提彻底捆绑在一起的隐患，仅仅随着时间流逝，自身心意，也必然会被集体意志所侵染—— 不，或许一旦化合世界成功，就已经不存在自我意识了，有的只是世界的宏观意志，一个可以称为“凌夜”的世界宏观意志！ 没有人知道，到那个时候，凌夜究竟还存不存在。 或许对于旁人，特别是法力无边的本体，凌夜还是凌夜，和过去没什么不同，只是更强大、更有用，也更加具有投资价值。 然而对于他自己，那终究是不同了。就像一个人，若是被抽取了全部记忆，复制到另一个人身上，对于别人，那就等于他重生，没有任何区别，可对于当事人，特别是原本的那一位，是这样吗？ 凌夜低着头，看着桌上的半杯咖啡，它已经冷了。 因为没有添加牛奶和方糖，它无比浓郁黑醇，就犹如一小杯黑夜，又像是一杯仍旧带着淡淡醇香的毒汁。 “这很好，但不是我要的路。对不起，本体。” “我，是凌夜。” 不再只是凌歧的分身。 后半句话，凌夜没有说出口，但他相信，本体明白他的意思和选择。 当他选择放手的时候，就应该能想到，想要彻底再去操控，已是不可能的了。又不想承担代价，又想享受义务，这怎么可能？ 就算不说这扫兴的话，仅仅基于自身意志去考虑，凌夜就不可能认同这件事。 有些存在，因为一些目的，或许可以纯粹将强大当成一种目标，为了强大不择手段，不顾一切。然而凌夜不行，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变强，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它不是强大本身，而是强大带来的更大的自由，更多的选择权。 或许，是因为凌夜尚未成圣，或许是因为他本就与众不同，总之，在凌歧的诸多分身中，凌夜可以说是最奇怪、也最“不思进取”的一个。 当别的分身为了变得强大而不竭余力的时候，他在温柔乡中沉浸。 当别的分身因为自己的道路将尽而绞尽脑汁的时候，他甚至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当别的分身把本体当成神祇膜拜、仍然言听计从的时候，他的心中，本体只是一位父亲，能听的话他肯定会听，不能听的，他也不是傻子木偶。 究竟是他太洒脱，还是他太特殊？ 凌夜站了起来，直接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片惊呼，不带走一粒尘埃。 至于这个世界会因为他的出现而产生什么样的变故，流传出多少个版本的怪谈，他不在乎。 这些世界，包括凌夜方才离开的，都是凌歧目前已发现的，乃至已经初步完成“占领”的幻想世界。甚至，因为地球之外那片特殊空间的原因，它们已经被强行串联在了一起，构建了一个完整的“圈子”，搭成一片名为轮回战场的试炼舞台。 凌昼和凌歧正在想办法让这些世界真正产生共鸣，能脱离地球之外那片特殊空间的作用，形成一个类似星系、宇宙的整体，独立整体。 并且，这已经初步有了成效。 利用这些世界，凌歧能快速培养出一些可堪一用的新人。 无论是钢铁之城，还是光明道，因为轮回战场而受益的，都不少。 就连孙影之类，也竭力在这些世界中探索、寻找着自己的机缘。 大概，也只有凌夜，还会经常在这些世界中游走，却只是为了欣赏不同的风景人文，悠闲放松。 这样一个人，如此自由散漫，又怎么可能走上一条被安排好的不顺心意的道路呢？ 但凌歧，莫非不知道？ 第三百三十七章 怜悯 就算没有那遍查三界的目光，好歹也相当于自己的孩子、自己的造物，从根本来说就是自己的分身，凌歧，怎么可能不了解凌夜。 他之所谓意外，早已非是过程中的一点波澜，而是既定的却出乎意料的结果。 当别人都在看着过程，为过程中的精彩乏味，或惊叹、或抱怨的时候，他早就盯着结果，盯着那想要的结局。 不论过程怎么发展，结局一定是凌夜走上了那条他不喜欢的路。 凌歧相信，无论过程多么曲折，最终一定会是这样。 深灰帝国，自由者联盟总部，孙影乔装成一名传奇冒险者，坐在最前排，看着台上的盟会总长侃侃而谈，眼睛里闪烁着某种摄人心魄的光泽。 深灰帝国，原本的圣辉帝国，曾是大路上最强大的国家，也是创世纪的光明神唯一的教国。 直到光明神忽然陷入黄昏，信徒们再也聆听不到它的声音，一切才开始发生变化。 短短不过三百年，阴谋、诡计、仇杀，数次的宫廷巨变，导致如今的光明教国、圣辉之地，已经变成了深灰帝国、灰暗之都。 有阳光，就有阴影。有黑暗，就有萤火。 如果说曾经的圣辉帝国，就是倒在了大片大片早就滋生的阴暗之下。 那么如今的灰暗之都，就同样有着无数“志士”，妄图做那燎原星火。 伪装成冒险者工会、完全由工会各阶层精英组成的自由者联盟，就是其中之一。 即使是孙影，也是在来到这个世界的三年后，才成功打入这个组织内部，并且成为其中绝对的代表性人物，大权独揽，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也是因为它的法术在这个世界多有不灵，只能靠着武力一路横推，建立名声、创造奇迹，才耗费了大量时间，否则随便几个仙术下去，短时间内，一样能达到目的。 只是，若想真正窃取到光明神遗留下来的果实，那么孙影就算还能动用术法力量，也只有蛰伏这一条路可走。 三年，不算太长，也不短，因为孙影很急，好在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 在自己的帮助下，不过几年，自由者联盟的实力已经强大了十倍。 而今，那位雄才大略的、早就和他沆瀣一气的会长，终于决定出手，向着皇室伸出魔爪，要做那重新点燃圣辉的男人，站到整个世界的聚光灯下。 “诸位！此役我们必将创造历史！因为我们不仅有着十位传奇英雄！更有吉尔布洛这位传奇中的传奇！” 联盟总长、主席、冒险者工会会长凯洛斯忽然大声说着。 周围许多目光瞬间凝聚到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那里端坐着一名金发披肩的男人，只是简简单单坐在那里，都仿佛一头潜伏的雄狮！ 孙影、吉尔布洛·堂吉诃德，他只是显露了一丁点的实力，就让人惊叹为传奇中的传奇。有这样一位强者站在自己这边，他们怎么可能输呢？ 孙影朝着凯洛斯瞥了瞥，两人目光交错，会心一笑。 所谓拨乱反正，不外如是，所谓英雄和勇士的联盟，也无非各取所需，没有利益，哪有正义？ “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孙影低着头，微微翘起唇角，整整三年伪装成一个凡人，这图谋，岂能小！ 光明山，利用一些特殊的办法，得知孙影当前所为的凌昼，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和凌夜不同，凌昼如今为天罗世界执牛耳者，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特别是轮回战场计划，几乎由他全盘操控，因此在范围内，对同样的人同样的事，他和凌夜也就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凌夜觉得孙影很可怜、很可惜，是他们对不起孙影。 凌昼却觉得，孙影做的过了，别说给了他光明的未来，就算某天将他舍弃，也是这猴子咎由自取！ 同样是在后花园里吃现成，别人找机缘，是老老实实到树上去摘果实。孙影倒好，直接把树砍了挖心，妥妥要断根的节奏！ 若非凌昼自己当前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加上孙影好歹还有些分寸，原来也有些功绩，现在算是功过相抵，怕是这猴子早就被他镇压，哪里容得如此放任！ 交情？当然是有的！可因为有着交情，就能一味放纵？ 任何合格的上位者，都绝对不会那么认为。 “孙影，望你能好自为之。” 凌昼低语，摇了摇头，这将是他对这猴子的最后一次容忍。 夜空下，翻上高大的碉楼，皇家堡垒内部风格奢侈的建筑群已经映入眼帘。 听着远处的喊杀声，孙影眯着眼睛感受着这份轻松！ 终于，就快可以解脱了！ 让一个凡人去冒充仙人，这不容易。让仙人被迫伪装成凡人，同样不易。 忽然，孙影皱了皱眉，耳根动了动，像是听到了什么。 很快，他脸上平静的表情就变成凝重，又在几个呼吸后，复变成扭曲的冷笑。 “好自为之？” “嘿嘿，你家孙爷爷，好的不得了！” “有着这个，怕是用不了多久，我自己都能成圣！” “到时候，倒要看看，谁让谁好自为之！” 孙影满心都是怒火，有被人阻挠机缘的怒火，更有被人看轻的怒火。 它相信，倘若自己不是孙影，而是孙悟空，倘若自己早就有着媲美圣人的实力，或者至少有着圣人级的潜力，那么对方绝对不敢如此对待他！ 孙影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只是心中深藏着一种不甘。 他不甘心做孙悟空的影子，更不甘心止步圣人境界之前！ 因为不甘，所以愤怒，因为愤怒，所以失去理智，神灵很少如此，斗战之道者，却往往视之常态，能将之化为前进的动力，能最大程度的让自己达到极限，乃至超越极限。 和凌夜一样，孙影此生原本已经无望圣人之境。 凌夜是命不够，很难改，而孙影是潜力不足，命...不太够，所以是难兄难弟。 但这还是有些不同，只要有人肯不惜一切的去投资，孙影还是有那么几分机会能0用偏门手段“入圣”。 毕竟，不太够代表的不是绝路，而是一根索桥，还有一线机会！ 资质不够，更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还抵不过命不够。 然而，谁又肯投资他呢？圣人，可不是大白菜，多少英雄豪杰，无敌仙人，止步门前。要投资，即便不用真的让他成圣，只要推着他跨出半步，所需要付出的，也实在太多！ 当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这生意，就少有人肯做。 这很正常，孙影却认为，这不公平。 所以，既然没人慧眼识英雄，那么他只能自己去争取，自己爱惜自己！ 孙影很清楚，眼前之事，就算他成功了，也不过是个假圣，有着新晋圣人的实力，但并不具备同等的全部特征。可这对于原本的他来说，已经是一条通天之路！ 斗战之道，能让人突破极限，不停突破，那指的是完整的完善的斗战之道，乃至逆命之道，名为孙悟空的猴子，都不定个个掌握，何况他孙影！ 众神殿，至高圣人仍旧和雕塑一般端坐在座位上。 每当众神抬眼望去，总能见到那仿佛蕴藏着无尽力量的辉光。 这带给他们敬畏，带给他们希望，带给他们感动。 新世界、下层世界，众星之国银湖区临湖度假村。 一名容貌普通衣着普通气质普通的青年，懒洋洋的躺在沙滩椅上，晒着温暖的日光。 “很久，没有这么悠闲了。” “那究竟是无尽的荣光，无尽的力量，还是无边的责任，无边的束缚？” “我不知道。” “好在，最终做出选择的我，终于没有负了初心。” “不自由，吾宁死，活着，就要肆意，就要潇洒，就要畅快！” “可惜，那只猴子还是走上了我已经看见的结局。” “真遗憾，没能帮你改写，但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青年重新戴上了放在一边的太阳镜，开始闭目小憩。 许多时候，凡人日常间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乃至是一些生活、生理上的负担，对于神灵，都是一种奢侈。 当然，神灵也不需要那些，不是吗？ 只是，若神灵根本已经失去了那些，久而久之，若是已经求无可求，他们会偶尔回想起凡人时候的自己吗？ 一般情况下，恐怕是不会的，那就像一块小石头，沉到了海底，被冲刷着，就算没有彻底消失，化为淤泥，也渺小的不足一看。 然而总有那么一些特殊的情况，特殊的场合，确实有那种可能。 神，会觉得自己还不如凡人。 这是一个荒谬的、错误的想法，就算是再愚蠢的神，也会很快将这个念头抹去。 但总被限制在一个地方，寸步难离，终究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而那无可回避，等于失去了一部分自由！ 所以，这究竟是大主宰，还是大囚笼里的大牢头？ 有人愿意这样，做个牢头，因为有些事情，让他们不惜一切。 有人，却不愿意。 如果赌上一切，最后才发现，无论输赢，自己都输了，那么这输赢，又还有什么意义？ 第三百三十八章 斩命斩道斩我 星空下，大草原。 谪仙王璨躺在草坪上，仰望着天空。 他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整整七天。 当他知道结局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荒诞，若非他心性坚定，怕是当时就已经万念俱灰！ 而即使意志坚定如他，面对答案，心情也是如此“澎湃激昂”，仿佛惊涛拍过，将猝不及防的他整个掀翻在沙滩上！ 自出生之日起，王璨就是万众瞩目的第一公子！ 他是天下第一世家当代唯一的嫡系传人，仅仅这重身份，就足够让他傲视同龄，能和一些大派的掌门平起平坐。 然而真正让他受到整个天下瞩目的，还非是世家公子的身份，而是另一个更显赫的“身世”！ 即使他是乞丐，他王璨，从降生之日，也必将傲视红尘！ 因为，他是千年以来唯一的一位谪仙！ 仙人转世，大日投怀，梦神而孕！ 如此显赫，什么背景，能比得过？ 当别人因为他曾经仙的身份而仰望、视他如同超凡之时。 王璨却总会不自禁的想着，自己为何会被打落凡尘？ 谪仙，在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什么往脸上贴金。 对于凡人，他是如此的高大上，就像一个落入泥潭的王子，终究还是王子。 但对于仙人、对于王子本身，那却是耻辱、是抹不去的屈辱。 一个囚徒，一个被发配、流放的罪人，就算是仙人，真的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吗？ 王璨不明白，他要找到答案，他为此努力，他设想过无数种结局，有和窦娥一般冤屈的，有和刑天一般慷慨的！ 过程中，前世的他，确实留给后世的自己诸多线索，隐隐指向那些猜测，慷慨激昂的，悲歌壮烈额的，让他有种不得不努力前进的紧迫感，让他必须一次次做出最正确的选择，重临仙界，了断前缘宿命！ 然而，他从未想过，当他重新站到仙人的层面，当他得到答案，答案竟然如此荒诞！ 没有阴谋、没有冤屈，没有压迫、没有抗争！ 他，是自己放弃仙业的！ 因为厌倦了做仙，所以前世的他主动负罪，甘愿被贬入红尘！ 他又怕自己在红尘中迷失，所以前世的他，留给他一些错误的线索，错误的讯息，乃至错误的潜意识，就为了逼迫他重新捡起丢弃的仙果！ 这是一场试炼、一场心路，或许也是一次放松心情的愉快体验？ “呵呵呵！真是，可笑啊！” 王璨，真的很想大笑，如果不是因为他心中充满了苦涩，他一定会疯狂大笑。 可他，如何能笑，莫非要笑着落泪？ 这一路走来，有着仙骨，他理所当然达成了千年未有的壮举，逆凡升仙。 但他毕竟已经被剥了一身功果，重新苦修，过程又岂是简单？ 特别，当他总以为，天上还有一双黑色眼眸，一只罪恶的大手，随时会落下的时候！ 他为之付出的、为之放弃的、为之努力的... 他为了揭开“惊天黑幕”而做的，真的值得吗？ 王璨的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姿态悠闲，指节却微微用力。 他能感觉心中的怒火，那怒火中深藏着无奈，以及痛苦。 他不明白，为何已经成仙的自己，还要如此执着于红尘种种。 不论为何会这样，不管为什么他这个仙进化的如此不彻底，总之，一切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成了一个笑话！ 这是一个，他自己留给自己的，以为洒脱的、浪漫的、可以精彩的、其实可笑的笑话。 更可笑的，是他相信了这个笑话。 王璨紧闭双眼，在星空下，流下泪来。 他是仙，更是人。他有仙的一切，但还剩下一颗人心。这变故，大概是前世的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王璨忽然想起了那对清澈的眼眸，那个深爱自己的女人。 为了成道，为了让自己不“重蹈覆辙”，他，亲手杀了她！ 在成道之前，她是魔。 在成道之后，在真相之前，她是伤，是劫。 “杀妻证道，可以明志。杀我，可得何？” 王璨想要欺骗自己，只要继续努力，总有一天，他能复活她。 但他累了，真的累了，所以，他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夜空下，百草起伏。 曾经有一位肆意浪漫的仙人，在这个世界，留下了一段精彩的故事。最终，羽化而去，什么都没有留下。 “斩道斩我？” “就凭你？也是可怜！” “好歹是大能，不过九次轮转，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 “连命都没斩，也敢斩自己。” “那果然是碰不得的禁区。” “算了，也不奇怪。” “当年你离开混沌之源，做出选择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 “我们只是跳出了命运，又岂是彻底斩断了它。” “事实证明，你错了。” 一道淡淡的影子飘过，在这星空下，了无痕迹。 “你，不行的。” “他，还有点意思。” “可怜，也是可怜。” “斩命斩道斩夙愿，最后连自己都斩了。” “有趣，非常有趣。” “可惜，真可惜。” “这样一来，却不是他最初想要的，也不是我们想要的。” “奈何，实在奈何，你我这样的，只能去模仿，没法去干涉。” “那群疯子，不好惹。” 新世界，众神殿，凌歧睁开眼睛。 眼前的视角，有些独特。不过，彻底融合天书，有这变化也是必然。 而且，唯有这样，他才能彻底无有后顾之忧吧。 人，总要有盼头，总要留给自己，一个念想。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凌歧就知道，自己被一大群人推着、捧着，必须走到一个终点，然后主动或者被动做出某种选择。 这是宿命，却比宿命更别怕，因为幕后的推动者们，几乎全都跳出了命运之河。 凌歧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并且在之前任何层次的时候，都以自己的方式进行反击、反抗，即使最后都被证明，只是蚂蚁徒劳的挣扎。 行为，是徒劳的，心，却不是这样。 “原初世界，还是不够强大。” “它，应该首先成为一片宇宙的中心。” 身份不同，思维方式自然不同。 凌歧默默想着，有了决断。 这件事情，最好的做法，应该是靠着天书之力、世界之力，自我演变，形成一片世界群，以此为中心，来建构宇宙，或者用核心框架代替彼宇宙的核心框架，神不知鬼不觉的鸠占鹊巢。 可那需要的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有天书的加速都没用！ 时至今日，凌歧已经知道，天书的力量，确实是无限的，那不知究竟是什么，似乎就是一个起源、起点，能演化一切，但是相比起力量无限的天书，掌握天书的自己，能力却是有限的。 所以，在耗费漫长的时间，乃至更漫长的时间，让新世界完美演化出一片宇宙中心，或者自我演化成一片宇宙，和当机立断，强行让新世界成为一片已知宇宙的中心之间，凌歧选择后者！ 这，或许也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后顾之忧，才敢如此孤注一掷！ 圣人之路，真的很奇妙，可以超脱自己，也可以融合世界之力，通常来说，前者更难，成就更高，后者更容易，是如今的主流。 但这并不绝对。 因为此时，超脱的凌歧，反而只具备曾经的力量，介于真正圣人的临界点上，都不能算是完整的真正圣人。但是彻底和新世界、和天书融合在一起的，却有着真正的圣人，都需要晋升后成长百万、千万年乃至更久，才能具备的力量。哪怕这力量有着地域局限性，也非常可怕，简直不可思议！ 毕竟，这只是区区一个世界提供的！ 比较遗憾的，大概就是层次和力量这两种超脱、飞跃，都不彻底。 层次超脱的凌歧，不能再轻易涉足命运之河，否则一切都是徒劳，他又会重新被拖入命运的漩涡。以他的力量，在接下来，恐怕连自保都难。 而留下的凌歧，力量突破的凌歧，就真的只能一路走到黑了。 结果如何，实在看不清，因为变数太多！ 凌歧曾经因为种种原因，分化出了许多的分身。 那些分身，其实都是可以舍弃的，都不是他，或者只是一小部分的他。 此时，超脱的他，和留下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是真正的他做出了两种不同的选择，在神秘天书代表起源之力的作用下，演变成了两个不同的结果。 若是再无交集，那么他们不会有任何关系，就是两个代表着不同未来的凌歧，或者说是同一个凌歧在一个岔路口分开后同时并存的两种未来状态。 一旦这种状态被打破—— “斩道斩我，这是一个了断，对自我的了断。” “他，不会再回来了。” “意外，不会发生，既然做出了不同的选择，那么未来只能渐行渐远。” “天书，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毁去，因为它甚至不是实际的载体，它就是一个起源！” “所以，我相信，现在是我赢了一局！” “你只能看着，又能如何？” 第三百三十九章 全面入侵 能跳出命运长河，真的不容易，特别是在一群恐怖的存在围观之下。 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凌歧目前能力的极限，更是一种奇迹。 也亏得凌歧在诸多推手的帮助下，在命运本身的推波助澜下，已经漂浮在命运之河上，能洞悉全局，随时能跳出去。 要不然，他还做不到这种程度，因为连基本选择权都没有。 当然，若不是天书，此时也不会有留下的他，只会有超脱的他。 那才是他做出的选择，不自由，毋宁死。 至于别的影响——去他妈的。 凌歧是一个任性的人，这种任性，不是说他不顾大局，而是他有时候，会做出一些比不顾大局，更让幕后之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糟糕的事情。 这种情况，并非特例，总有那么一些人，也会这样。这些人中，一大部分人是精神病，一小部分，是被迫如此。 被迫如此中的大部分，都察觉不到这一点，觉得很正常，哪怕被蒙上眼睛牵着鼻子走，也会觉得很正常。 只是，总还有小部分察觉到了。 而凌歧不仅察觉到了，还很反感这样。 管你是导演、是作者、或是造物者，既然让我出现，那么我就是自由的，就是不可束缚的。 想束缚我？可以！请随时准备好付出惨重的代价吧！ 你可以牵着我的鼻子，让我被迫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我也可以，主动做一些，你不想看到我去做的事情！ 幸运的是，凌歧目前察觉的，都还只是一些幕后之人。 虽然它们很强大，强大到不可思议，完全能把他当成棋子摆布。 但至少大家还都处在同一个面上，没有真正在幻想世界时，察觉到“作者”“楚铭”的存在时，那么让人无力。 因为那几乎不可反抗。 但楚铭，真的导致他出现的“作者”吗？ 这个作者，也未免太无能了一些。 是真幻之变，导致无所不能的作者变成了废柴。 还是因为，他本就不是他出现的原因？ 神座上，凌歧眯着眼睛，观察着万千世界，诸多变化，如此和谐，如此多的...不可思议。 他思考着，其中有一部分思想，如同天马行空，是如此荒诞。更多的，却还是对那些幕后之人的猜测，是实质性的算计。 他在疑惑自己在其中的位置，扮演的角色，看起来并不只是一颗棋子那么简单，因为他拥有太多太大的权限。 那么，他究竟是什么？和它们有什么关系？ 混沌之源，许久的波动终于开始平息。 这在外面或许已经过去了无数纪元，或许才短短一瞬，在此地，却是无法计算时间的。 它像是刚出现就消失了，又像是已经动荡了很久。 按理来说，如此具有标志性的事件，怎么也该引起许久的震动才是。 那为何感觉才刚刚得知消息，瞬间就又平息，仿佛立刻接受了它？ 既然这样，又为何会感觉，时间确实已经过了很久？ 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就是这样，漫长和短暂，无法区分，很容易让仙人都疯掉。 何况，这里不止没有时间，就连空间都没有，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即便是一般的圣人，也无法在这里生存。 好在能进入混沌之源的，最弱的，都能视寻常圣人如同刍狗。 它们，太强大了！ 这一次，又有一位比强大更强大的存在，触碰到了终点！ 他是第二位，是另一个传奇，他之后去了哪里？ 第一位，又是在什么时候触碰到的，很久很久以前？不久之前？他们是先后触碰到的？ 不知道，无法计算。 或许，来到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去触碰那不可触及的终点，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 他们就像是被拉开很远的艰难的徒步远行者，又像是排好队等着过去领取救济物资的灾民。 这只是一个过程，是一种比喻，在这里完全不重要，重要的只有结果。 但又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明明没有距离概念的混沌之源中，大家出现了距离已经产生，相隔很远很远的概念？ 距离是没有的，那么，为何会感觉“远”？ 好像，就是在刚刚，第一人触碰到终点之后？ 又或许，那真的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之后去了哪里？ 刚才，又有第二存在触及了终点，同样消失了。 混沌之源，又会发生什么变化？出现一种没有概念的时间？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些非常可怕的地方。 那么这些极为可怕的地方，其中有一部分，必然也藏着致命的吸引力。 就像罂粟，美丽、危险。 地球，北美洲，黑风怪站在城墙上，一脸懵逼的看着天际尽头的大片飞龙。 它此时脚下的城墙，可不是什么石头或者钢筋水泥砌成的用来阻挡爬行动物的墙体，而是能量模块自动激活运行时拟态的投影，根本不是实物，只是有质的能量屏障。 按照这个世界人类的认知，它极为坚固，甚至能阻挡核弹近距离的爆炸冲击。 这放到如今，相当于能抗住6级存在极短时间的轰击，或者长时间抵御5级存在的围攻！ 有这种程度防护措施的，整个世界也没几处，是人类最后最坚固的避难所。 之前，这里有另一位救世主候选者在经营，并且还建立了不小的名望，甚至打入了本地权力者的高层之中，直到黑风怪到来，十分嚣张的将那人驱逐走，鸠占鹊巢。 这是黑风怪近期做过的最让自己得意的事情，他倒不是畏惧野外无数的魔怪，想给自己找一个安全的据点，他只是懒得那么麻烦，去做什么救世主，又不想给钢铁之神发难的借口，只好这么做，意思意思。 他相信，有着如此完备的防御，就算遇到怪物浪潮的冲击，也根本不需要他出手，就能撑过去，他坐镇后方，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坐享其成，如此不劳而获，何乐不为？ 至于一些非议，他不在乎，本来就是找个借口罢了。 然而，此时它却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 一脸懵逼的黑风怪，很想*操蛋。 在那大群近乎仙灵生命的魔龙面前，这护墙的防御简直就形同虚设！ 这岂不是意味着，它黑熊老爷不得不亲自出手，上去为了一群口粮拼命。 这也就罢了，他甚至看到那支怪物军团的后面，还隐隐藏着什么更恐怖的东西。 很显然，这次稍不小心，它老熊自己都要交代在这里！ 他不是没想过避而不战，或者干脆临阵脱逃，可既然前面是这样，后面又能好到哪里去？恐怕那些魔龙早就完成了包围，它靠着地利，还能抗衡一二，主动弃阵，只能被围攻！ 黑熊精一声怒吼，化为一头参天巨熊，直接朝着魔龙群扑去。 他心中充满了悔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早知怪物的反扑会如此凶猛，它又何必来这地方，主动当个靶子？ 类似的画面，在接下来很短时间内，就在世界各地多次重复上演。 幻想世界新一轮的入侵又开始了，而这次入侵的强度，激烈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它们是准备直接覆灭人类？推平地球？ 钢铁之城，一队队铁甲龙骑横空而起，飞入了一处处被打开的虫洞。 许多居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第一次见到钢铁之城正式发力，就连他们这些居民，都快被吓傻了。 这些骑士，个个都有着近乎仙人的力量，而坐骑更是夸张，清一色的龙神使徒，比骑士更强！ 遗憾的是，这一幕不为人知，不为外人所知。 就连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也不会展现在公众的视线中。连钢铁之城的居民，都没有机会见到。如此，岂非锦衣夜行，靠什么震慑外敌？ 但是钢铁之城，不一直都是这样，既然已经证明自己是天下第一，又何必再去到处炫耀。 尖塔上，钢铁之神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从他推出一大群“救世主”开始，他就知道，这些都必然会发生，包括怪物的反扑，包括大量幸存者的伤亡，因为，自己已经将最后一道帷幕提前揭开！ 这没什么，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或许，拖下去，也能再拖上百来年，可这样一来，自己一定会失去主动权。 有的事情该来的，总会发生，或早或晚，表面上看，越晚越好，因为自己可以积蓄更多的力量，其实，却未必如此，因为，就算还在发展，若是势头不够迅猛，也就没有意义了。 星沙帝国，纳塔尔王子站在魔巢前，看着空荡荡的巢穴，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十年前才大肆劫掠帝国，差点导致帝国覆灭的元凶，竟然早已经离开了魔窟？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当年一役，帝国虽然损失了超过三位数的神级职业者，却还有一些幸存，特别是崇拜隐秘系主神的神隐刺客、隐修者们，有不少幸存下来。 这些年，他们一直都十分活跃，为帝国的重建出功出力。 对魔巢的打探，更是从未停止过。 近几年来，虽然魔巢确实变得有些安静，少有异动，但也可以肯定，魔龙一族还在，还是一柄悬梁之剑！ 第三百四十章 大反攻（上） 这柄剑，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让人不敢逼视。 当年一击落下，就差点让整个帝国分崩离析，覆灭不存。 帝国最终勉强抵御住了魔龙的冲击，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人类文明，几乎毁于一旦。 而魔龙，却堂而皇之在帝国腹地建立巢穴，将这片土地，当成自己的猎场。 十年来，帝国在竭力重建，人民却一直生活在黑暗和恐惧之中。 纳塔尔王子，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度过了自己灰色的少年时代。 若非如此，一国储君，堂堂王子，也不会走上那危险的神之试炼路，企图获得至高创世神的帮助！ 然而，等到纳塔尔王子终于通过至高创世神的试炼归来，等到他拿着命运之剑准备审判这些几乎导致他国破家亡的元凶，带着满腔热血和战意的他，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座空巢？ 王子低下头来，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也不知究竟是在痛恨，是在愤怒，又或者是在庆幸？ 即使有着创世神赐予的神器，他本人终究也不过是一位新晋的天空骑士，相当于最普通的初阶神级职业者，甚至连神龙都还没契约过，他又如何靠着一己之力抵挡强大的、最弱的个体都相当于中阶神级职业者的魔龙一族？ 他来这里，本来也不是为了做英雄，做童话故事里那种名利双收、顺风顺水的英雄。 就算有着许多准备，甚至有创世神在暗中支持，他仍然抱着死志而来，宁可拼了一切，也要覆灭魔龙一族，给它们带去毁灭的审判。 现在这结果，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国家，或许都是最好的。 但是，他完全没有这样的准备！而且，这不公平！ 凭什么，那么邪恶的魔龙，在造成那么大的罪孽之后，还能逍遥法外？那枉死的无数生命，莫非就这么白死了？天不审判它，人难审判它，自己已经付出了那么多，还准备付出更多去审判它，却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 “或许，这对大家，真的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王子闭上眼睛，叹息了一声。 他心中自语，忽然无力的坐倒在地。 他回望来时的方向，那里是他破碎的家园，也是他一生都要守护的地方。 他的家园仍旧是破碎的，他的梦想仍旧未能实现，他依然肩负重任！ 十年，一代人，又岂足够抚平魔龙一族带来的伤痛！ “我不能失去斗志，我还要继续努力！” “纳塔尔，你要站起来，你的国家需要你，你的人民需要你，这个世界更需要你！” “翌日，你必要灭了这罪之一族！” 王子暗暗为自己鼓气，也许下了早就许诺过无数次的誓言。 他果然站了起来，并且已经基本平复了心绪。他的接受能力，要比普通人强得多，即使是这样大的打击，短短时间，也就接受了。王子摇了摇头，准备收拾妥当后，立刻将这个重大的消息传回去。这产生的一系列后续变化，光想想就让人觉得头大，不过大抵还是令人振奋的居多吧。上位者不用再担心悬梁之剑，下位者也可以睡个安稳觉，说不得还能振奋人心，只要他回去后换一种说法，将魔龙的主动撤退变成败逃。这不是他沽名钓誉，而是人民需要一个英雄，长期积压仇恨也需要一个宣泄口。 他不经意的朝着一旁一瞥，然后就瞪大了眼睛，看着远处天空中莫名出现的一处漩涡，整个人都呆滞了！ 只见大概在北方数十里外的地方，天空中云层翻滚，很快凝聚成一个漩涡的形状。 而在那漩涡中，一位又一位龙骑士出现，像是从云涡中汹涌涌出，密密麻麻，一眼望去，数量让人心惊！ 这些骑士，个个都无比强大，略一感应，就有着接近中高阶神级职业者的气息！ 他们，比起曾经差点灭了他一国的魔龙一族，还要强大，无论是个体还是整体！ 纳塔尔王子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握紧了创世神赐予的圣剑，这是他还能站稳最大的底气。 他感到了恐惧，却仍旧坚守着最后的防线。他心中有着戒备，有着沉重，唯独没有松懈！ 如果是在当年被魔龙横扫前，如果是之前魔龙还在的时候，王子此时或许不会如此警惕，如此敌视这些外来者，说不定还会心生期待，希望此事的发生，非但不会将自己的人民推入火坑，还能给整个局面带来新的转机。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魔族，反而更似强大的人类，或许有着交流的可能，会是未来的“睦邻友邦”，自天外而落的救世主。 然而魔龙的到来，让星沙帝国的幸存者认清了现实，让王子明白，天真和纯真在国与国、集团与集团的碰撞、接洽间，是多么可笑。 而魔龙的离开，也让王子看到了帝国重新崛起的希望，自然对外来者，不会再抱有任何期许。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已经不是外来的帮助，而是属于自己的平静生活！ 天外来客？还是不要扯上关系的比较好！ “希望，这不是另一群‘魔龙’！” 纳塔尔王子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处云漩踏空而去。 虽然希望这些人没有出现，虽然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但这里是星沙帝国的领土，他们既然来了，他就必须出面，进行接洽，去对他们进行了解，乃至做出一些合适的解释，甚至是必要的警告。 他是星沙帝国的王子，是星沙帝国未来的国王，也是创世神挑选的救世者！他有责任、有义务、有资格面对这一切，守护这一切！ 他需要将这群人阻挡在疆域之外，最少也要消除他们的敌意，不能让他们给残破的国家，带去更多更大的伤害。 死亡沼泽，位于邝钴星风铃之乡。 邝钴星曾经是埃泰克星际联邦的重要附属星辰，因为盛产一种贝瑞塔钴矿而出名，曾经有很多联邦的大商人都在此地建立据点，进行大量投资，甚至联合起来，耗费巨资从其他星球将智慧生命迁徙到这里，来让自己未来有更多的劳工可用。 邝钴星不负众望，确实在最初的几百年里，带给星际联邦的许多商人不可想象的收益，也让更多人获得了崛起的机会。 直到在邝钴星上发生了一起悚人听闻的惨案，这一切才终止！ 一个充满怨恨的灵魂，在机缘巧合下开启了一道禁忌的封印，让一群域外的魔鬼，盯上了这里！ 然后，在短短不到两百年间，邝钴星就成为了一颗死星，甚至让联邦先后派遣的八支调查队，三番讨伐军，全都葬送在了这里！ 死亡沼泽，即使在当年邝钴星被开发日趋繁荣的时候，也是出了名的恶地，除了一些想要投机却没有申请到开采权的走私者会来这里撞运气，即使是罪民，都不会想生活在这片充满绝望气息的沼泽中。 不过，这一切从第一只魔鬼降临到邝钴星后，就变了。 死亡沼泽不再是穷山恶水，反倒成为了人类最后的避难所，只因为这充满绝望气息的沼泽，隐隐有着另一股邪恶的力量存在，能在一定程度上抗衡降临的魔鬼，或者是被魔化堕落的人，也是算以恶制恶。 百年前，在死亡沼泽，还是有一些幸存者的。他们联合在一起，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艰难求存，就连联盟派遣的调查队，唯一两次突破魔鬼的封锁后，成功登陆邝钴星，也是以死亡沼泽为临时据点，即使这并未改变他们的结局。 直到百年后，死星邝钴才名副其实，即使是死亡沼泽，也难见丁点的生命气息，仿佛这颗星球，真的彻底成了无人地带。 终究，死亡沼泽不是什么美好的避难所，而是绝对的险恶之地。 这片沼泽终年呈现灰败的颜色，表面时常会鼓起一个个气泡，气泡爆炸后，会喷吐出一种能给人带来巨大伤害的污秽气体。 这也是导致苟延残喘的智慧生命最终消亡的罪魁祸首。 在一处尤其巨大的腐土上，一个特别巨大的气泡产生了！这似乎只是一种正常的自然现象，又像是某种预兆和开端。 啪！ 泥浆气泡炸开，喷出了一大股灰绿色的恶臭气体。 随着气体同时被喷出的，却还有一具赤裸的身体，那是一名有着灰绿色皮肤的少年。 少年睁开眼睛，茫然看着周围，眸子里充满着对事物的新奇和探究。 死亡沼泽上空，一处虫洞被打开，一名全身包裹在厚实防护服中的人型生物，踏步走出，有些疑惑的看着地上的新生命。 “这颗星球，不是早就被探测过，已经没有生命了吗？” “它，是什么？” 防护服下发出了难辨性别的声音，带着七分疑惑，还有三分惊喜。 他当然能感觉，脚下的生命是新生的，是死亡沼泽的“土著”，或许也是这颗星球的宠儿，非常具有研究价值。 遗憾的是，他并不能被称为是“他”，只能叫做“它”。 这是自然的精灵，对于别的生命，却也极度危险，“它”，就是一个微缩的死亡沼泽！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反攻（中） “啧啧，真不知道，若是将这东西直接丢掉那些魔鬼所在的位面，究竟会发生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 “可惜，那并不是我需要负责的部分，相信，他们会有自己的计划。” “那么，究竟该怎么处理这个东西呢？” 燕飞有些迟疑的想着。 按着他的本性，这种有毒之物，当然是早点杀掉为好，省的遗祸人间。 只是，现在正值用人之际，而这生命秉承死亡沼泽的邪恶意志、剧毒力量、乃至整个邝钴星的希望而生，是真正的可堪造就，若是用得好，未来说不定能产生奇效。 况且，他虽然不是什么绝代剑圣燕飞，却也师法自然，既然天地给了这少年一个机会，他这般去断绝，倒也有些过了。 犹豫了片刻，燕飞最终还是决定将这少年带走。 毕竟，他接下来要做的，是彻底采尽这邝钴星的所有钴矿，这等于是让邝钴星断根，因果牵扯极大。且不说他需要借这少年身上的因果之力为他消灾，仅仅留这少年下来和这颗死星以及千数魔鬼一起覆灭，就不是他的为人处世之道。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或许这少年根本不愿意离开呢。然而，这本也不需要经过少年的同意，更不需要向他解释什么。此时时间有些紧迫，也不适合搞那些形式主义。 燕飞想着，伸手一指，那在沼泽中欢快雀跃的少年，瞬间如遭电击，而后被一束凭空生出的蓝光笼罩束缚，接着径自消失。 燕飞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开始朝着死亡沼泽深处飞去。这片沼泽之所以会变成死地，是因为沼泽之下藏着一个大秘密、大毒物，简直和当年被封印的魔鬼一样大。而这个秘密，恰恰能被知情者利用。若是知情者足够强大，甚至能借着其中的一些东西，彻底“掏空”整个邝钴星。燕飞如今要做的，就是这样。 灵山，是钢铁之城的一处秘境。 这原本只是一个独立空间，但是在融合了三片残缺的幻域之后，形成了如今的秘境。 这片秘境中，生活着为数众多的金刚罗汉，这是一个特殊的强化者群体。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极为特殊的生命，也生活在灵山深处。 金刚罗汉在此修身养息，也负责教导和管束那些特殊生命！ 今日，灵山又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是一个不知所措的特殊生命。这不是第一次，更不会是最后一次，也没有给灵山平静的生活，增添半点多余的色彩和波澜。 灵山上，有一座恢弘的寺庙。 寺庙中，有十数位须弥菩萨。 这些菩萨，个个都是金刚罗汉的进化体，全都能媲美6级的进化者，放到地球上个个都是天仙级！ 这简直不可思议，因为这不符合常理，但这就是事实！ 可惜，无论是金刚罗汉，还是须弥菩萨，都很难离开灵山，它们只属于灵山，属于这片夹在现实缝隙中的秘境！ 任何进化之路，都有着优劣，目前发现能称为相对完美的，也是不多，而且每一种，都十分艰难，比其他进化之路要困难得多，付出更多，收获却更少。 像罗汉、菩萨体系，是明显取了巧的。 它们毕竟不是传说中真正的佛界大能，只是一群守护者，一群特殊的进化者。 钢铁之城，第一尖塔，钢铁之神奋笔疾书，写的当然不是寻常的文字、文书，而是承载了神祇力量的神谕符诏，载体是一张张介于真幻之间的“虚纸”。 每一道神谕符诏，都代表着钢铁之神的全力一击，能平山填海。 这在幻想世界或许没什么，因为这种等级的强者实在太多太多，但在现实世界，它却是绝对的大杀器。 无论序幕在什么时候被拉开，一拥而入的，永远是符合规则的那些，太强的个体，仍旧是来不了的，那受限于现实的承载力。 所以只要在地球上，钢铁之神代表着的，仍然可能是最强！ 最强的钢铁之神，写出了最强的符诏，这是一重保障，也是予人希望和信心的办法。 钢铁之神不是凌歧本体，地球也不是新世界，它在地球上有着伟力，却不能无中生有。 许多时候，信徒们相信他，也是利益使然，要靠着物质和精神食粮去维系。 所以他要做成一些事、达成一些目的，也必须用一些手段。 想让人卖命，又不舍得投入，这怎么可能呢？ 赛泰克城外，黑风怪已经遍体鳞伤。 让人惊奇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它身后巨大的城市，竟然还能勉强保持完好，摇摇欲坠的防护罩，也一直没有碎裂。 “吼！来吧！让你家熊爷爷撕碎了你！” 黑风怪怒吼着，天空中一只巨大的手掌落下，将它又一次拍翻。 这手掌只是虚幻的，似乎是由云雾混合着气流组成，看着恐怖，杀伤力却比较有限，特别是对于皮糙肉厚的家伙。所以被拍翻的黑风怪，很快一骨碌爬起，抄起兵器一个横扫，周围围上来企图落井下石的魔龙，立刻死伤无数！ 在艰难的战斗过程中，黑风怪已经突破了自身的极限，勉强达到了接近6级的程度！ 他本身就是金仙级的强者，当然不存在驾驭不住力量暴涨的情况，这也是他此时还能勉力支撑的唯一原因，否则他早就被数之不尽的魔龙撕碎！ 赛泰克城，快要维持不住的虚幻城墙上，一些人担忧的看着黑风光，目光中充满着尊敬和感激，当然还有惧怕。 因为黑风怪吸引了大量火力，赛泰克城受到的攻击极少，到了后来黑风怪表现出的破坏力太惊人，魔龙干脆开始围攻他，乌云一般将它包围，对本来的目标反而视而不见。 如此一来，虽然还是会受到波及和冲击，导致防护罩能量大损，就连城市内部也频频震动，有建筑崩塌，但这座城市的总体情况其实还好。 而如同英雄一般战斗着的黑风怪，却悔的肠子都青了！ 它以为自己冲杀出去后，这些魔龙仍旧会以赛泰克城为主要攻击目标，那么他就不用独立承担大部分的攻势，没想到这行为简直就和突围逃跑一样，醒目无比，直接就被盯上了！ 这群魔龙，莫非都是傻子、脑残，分不清主次？ 它老熊皮糙肉厚，点子扎手，又不好杀，又不好吃，盯着它打干什么，后面城里才有大批大批鲜嫩可口的血肉。 这些念头，它却只能想想，说是不能说的，否则钢铁之城可不会放过它。它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之前出击，也有作秀的意思，没想到反倒把自己坑了。 更可恨的是，它现在在前方战斗，身后那群弱小的血食，明明有干预战斗的能力，却因为惧怕，不发一枪一炮，就看着它被围攻！ “我去你姥姥的！” 黑风怪猛然砸出手中的狼牙棒，呼啸声中，巨大的棍子甚至将天空都捅了个窟窿，从后面传来一声惊呼！ 它早就发现，那个在背后搞鬼的家伙，并不比它强太多，只是手段诡异罢了。 黑风怪咬了咬牙，直接化成一头比之方才更为巨大的黑熊，蒙着头就朝着某个方向扑去。 它怂了，要逃了，哪怕这结果未必比死战更好，说不定死的更惨，但它不想再为那样一群无能的食物去战斗。 黑风怪最后悔的，还是它在离开时，没有接受钢铁之神的好意，断然拒绝了钢铁之城方面的大量援助。 其余弱小的救世主备选者，身上都有钢铁之神赐予的宝物、符诏，它自视强大，又对钢铁之神有着深深的忌惮，当然拒绝了那些，现在却被追杀的上天入地都无门，连兵器都丢了，丢人丢到姥姥家。 于此同时，黑风怪心中也有些奇怪。 它方才死战不休，是因为刚刚接战不久，它就收到了来自钢铁之城的通知，钢铁之神已经组织力量对这些魔物进行反攻，要围魏救赵！ 虽然说，世界各地同时入侵的魔物数量很多，来处各有不同，那计划看似破绽百出。 但黑风怪好歹是接近6级的强者，对钢铁之城的了解远胜旁人，当然明白这个巨无霸的能量，相信只要舍得投入，它完全能做到计划中所言的战略部署。 黑熊精不是傻子，要不是这样，它也不会死撑着，弄到现在这般地步。 作秀和蛮干，这点区别，它会分不清？ 但现在局势开始明朗，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为何这些魔龙还是没有半点老家被抄没的惊慌？ 要么，钢铁之神失败了。要么，它被人坑了，答案真的很简单。 金陵城，站在城外开阔的平原上，斯蒂芬有些摇摇欲坠，最终却还是依靠着巨大的战刀站稳，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赢了，他赢了！ 身后的金陵城，早就已经变成一片死地。 但在金陵城外，却有一座这百年内才建立的堡垒，也算是钢铁之城在这片土地上扎下的一根钉子。 斯蒂芬原本并不在这片区域，是因为接到求援信息，才毅然过来的！ 过程千难万难，好在结果不坏，强撑良久，怪物终于退去，他这个救世主，不负所望。 第三百四十二章 大反攻（下） 什么是救世主？拯救世界的、拯救大部分人的、维护世界和平的，才是救世主？ 一万个人，对救世主，有一百种不同的定义，有着不同的判断标准和看法。 斯蒂芬并不会因为暗堡属于钢铁之城，里面的人不算很多，就放弃这次救援，转而去做一些更具轰动性的事情。 救一人，和救千万人，其实都一样，都是救人，都是救世主该做的。 况且，他这次救援的对象，还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钢铁之城的编外人员，勉强也算钢铁之城的居民，是同道中人。 斯蒂芬被某个大佬选中，接受了钢铁之城推出的救世主计划，这不表示，他就被洗脑变成了斯蒂芬·周，会做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 什么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什么牺牲兄弟同胞，拯救天下苍生，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拿来宣传的，真那么做了，连组织都没了，谁去享受胜利的果实？ 从小生活在钢铁之城的斯蒂芬，因为受到的教育不同于俗流，所以对一些事情看得很透彻。 况且他对于钢铁之城的感情，也是真实不虚的，要远远超过对地球母星的爱。 没了地球，钢铁之城一样是钢铁之城，可以搬到外太空或者异空间异世界去，这连钢铁之城的普通居民，都有这样的觉悟。 没了钢铁之城，地球才没了希望，很快会被魔物占领，至少人类文明肯定是毁灭了。 所以不管外人怎么想，大部分一直生活在钢铁之城的居民，心中都是那么认为的，钢铁之城才是他们的根，是他们必须守护的对象。 就算被选为救世主，在拯救地球和拯救钢铁之城间，斯蒂芬依然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后者。 他并不觉得，有着这样的想法、行为，他就是自私鬼，做不成救世主，这源于自小受到的教育影响，同样也源于对自身价值的思考认知定位。 家和国，一人和天下，谁更重要？这本就没人能说清！ 主动自我牺牲的，可以称为高尚，要求别人自我牺牲的，宣传洗脑希望别人去自我牺牲的，都是魔鬼。 自私不自私，真的不好说，只要立场不同，就做不到绝对的公正，那么谁来评价呢？ 站在嘶风中，斯蒂芬金发飞扬，有着几分战神的风采。 他的身前，是一片巨大的空地，十分狼藉，像是被炮火摧残过几百遍一样。 只见那漆黑的大地，地面裂开，沟壑深深，就像刚被巨人用脚碾过，又仿佛遭到流星撞击。 这种程度的破坏，当然不是斯蒂芬这个连5级都还差一线的进化者能造成，这是钢铁之神赐予的保护符瞬间崩灭形成的毁灭冲击，给怪物军团带去了巨大的伤害。 斯蒂芬也知道，这并不是怪物退去的主要原因，最多是原因之一，一个诱因。 那些魔物十分可怕，因为它们是天生的战士，很少出现畏惧之类的情绪，大量杀戮也只能带来疯狂的反扑。 而且它们的数量太多，就算有着理性的指挥者，也根本不惮牺牲！想让魔物退让，难难难！龙的实力、蚁的数量，这才是魔物最可怕的地方！ “成、成功了吗？” 面对这样的魔物，仅仅一次小小的胜利，就能带来巨大的成就感。 比如斯蒂芬心中，此刻就充满了庆幸，为自己能幸存而庆幸，也为保住了暗堡而庆幸。 每个人都向往成为英雄，欣赏英雄胜利时的姿态，却不知他们为此付出了多少！ 仅仅一场战斗，面对的也基本是同层次的敌人，几乎没有一个达到五级以上的。 凭着据说能硬抗6级强者数击的护符，斯蒂芬还是险死还生，最后连护符都炸裂了！ 可想而知，若是靠他自己，怕是早就已经死的连渣都剩不下。 斯蒂芬深深吸了口气，满怀希望的看向北方。 他之前也收到了钢铁之城的通知，相信此刻一定是反攻的计划成功，这些怪物才会有这种变化！ 同一时间，不少类似斯蒂芬、黑风怪的备选救世主们，也见证了一些相似的异常情况。 世界各地的魔物，忽然疯狂入侵，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姿态，似乎要在一夕之间就毁灭地球，完成任务，偏偏又在不久之后，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骚乱。 它们中的大部分，开始主动撤退，有些则更加疯狂的发起进攻，就像吃了枪药一样。唯有极少数，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如同魔龙一族一般，还在进行着有条不絮的侵略。 钢铁之城的反攻计划，明显还是产生了效果，无论是正面的，或者负面的。 所幸，其中大部分，起到的都是正面的作用。 只因魔物不是人类，所以有些魔物的反应，才会出人预料，反而像是因此被激怒了，但结果也不会更坏，因为就算不激怒，它们的对象，原本九成也只有毁灭一途。 钢铁之城第一次重拳出击，成果斐然，围魏救赵，直接挽救了人类。 要知道，之前的入侵，其中大部分虽然并未达到5级，仍旧是以二级、三级、四级进化者层次的魔物为主力，但是魔物的数量，十倍、数十倍于之前，正常来说，带来的依然会是毁灭。 仅仅此时，短短时间内，地球上残余的抵抗力量，除了钢铁之城，最少也已经十去三四，损失惨重。 好在随着钢铁之城的行动，这次的入侵，也终于渐渐被拉平到了一种正常“疯狂”的程度。 魔物们发疯了，开启了可怕的入侵模式。 那余波，对于幸存者而言，却也已经勉强能够承受，在钢铁之城派出的“救世主”们的帮助下，能勉强承受！ 大英帝国，伦敦。 这座在昔日闻名地球的城市，随着魔物的入侵，一次又一次艰难抵住侵略，最后反而变成了人类仅存的几座大型标志性城市之一，成为了一个“常胜”的典范，变得比过去更加有名。 它被当成人类自身奋斗的证明、一个真正的不依靠“外力”就出现的奇迹。 它和钢铁之城的联系是最少的，在过去也是少数从未向钢铁之城求援的地方，对于钢铁之城主动的帮助，更一直都爱理不理。 这被不少人诟病，却也有许多人因此十分敬佩，认为是最纯粹的人类抵抗之地，承载着旧世文明的荣耀和辉煌。 遗憾的是，这颗废墟中的明星，终于在今日，沦陷了！ 人类的力量，再次被证明，面对入侵者，单靠一己之力，固执己见，完全是取死之道。 与城市一同葬送的，还有一位临时来援的“救世主”。 很令人惋惜，这位“救世主”不足，却想拯救所有人，最后反而遭到部分心怀恶意的本地高层算计，终于力战而死。 这，一点都不奇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都在为自己或所在的群体优先考虑，这无所谓善恶。 况且，人类往往是最容易生出私心的一种生物，所以也最喜欢用道德来武装自己，特别是掌权者，深谙此道。 真正有着“良心”的，往往最不容易得势，仗义每多屠狗辈，乃至在战争年代，很可能最先就被牺牲。 如今世界各地仅存的人类政权，大部分都很欢迎“救世主”的到来，不论是表面欢迎，还是真心欢迎。 却始终有极少数，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对于钢铁之城的“救世主”们，乃至钢铁之城本身，抱有极深的敌意，甚至不加遮掩。 伦敦城，原本是有三位救世主准备以此为据点进行发展的，最后却都遭到驱逐。 类似的情况，在其他一些城市，也有发生，只是没这么严重。 在这种情况下，还进行救援？ 这本来就是找死，或许极少数人认为，反其道而行之，万一成功，得到的名望和利益也将不可想象，但他们还是赌输了。 如今，这些城市，几乎统统被夷为平地。 这证明，在处于弱势时，若还有着不必要的内耗，结果一定很糟糕，于人于己，都是这样。 这由钢铁之神亲手揭开序幕的第一场入侵，本也不是一些自以为是的人，凭着自以为强大的一己之力就能抵挡。 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为自己的任性而买单，更多的，却也给整个人类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但这真的不可避免吗？ 人心难辨，并非不可辨，更非不可变。 对于钢铁之城来说，要改变一些人的想法并不难，甚至在消灭他们后，重新让一些想法没那么固执的人掌权，也很容易。 但它何曾那样做了？这是在维护人类的主权？呵呵！ 立场决定了思维方式，思维方式决定了行为。 究竟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从起点来看毫无意义，只能看终点和结局。 钢铁之城，这一日，兑换大厅难得爆满，一些平日总喜欢积累贡献的居民，也纷纷不吝付出，像是大采购一样，霸占着窗口，进行着大量物资的兑换。 兑换物质，不一定要在窗口进行，只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总让人更加放心。 通过个人面板进行兑换，犹如旧世纪的网购，是要收“邮费”的，虽然不多，却也是一笔额外的支出。 外界的动荡，还没波及到钢铁之城。但是一股潜流，终究逐渐形成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诸界之王（上） 万千世界，无垠星空，或许是一片片死地，又或许有着一个个生命的诞生之池。 但无论世界多么繁荣，等级如何，往往只有能跳出世界本身的束缚，个体才能有着超脱的机会和眼光。 这在任何世界，都一样。 钢铁之城的居民很幸运，他们天然有了这样的资格，甚至其中一部分人，已经有了超然的眼光和超脱固有束缚的资本。 当部分底层居民开启疯狂采购模式，试图在大难到来之前，尽可能强化自己，然后缩在家里当鸵鸟时。 大部分理智的居民，以及少数强大者，并不将怪物的疯狂进攻当一回事。 且不提钢铁之城颇有余力，这次明显又完成了一次比正面抗衡、更让人震惊的壮举。就算有一天钢铁之城真挡不住了，自成体系乃至自成一域的圣城，又能受什么影响，打不过，还不能逃？ 外界的动荡，终究不可能波及到钢铁之城，除非钢铁之神首先扛不住了，整个势力从上到下分崩离析，下面才有可能变得一团糟，到了那时，个体的力量，却也显得微不足道了，除非最少达到5级、乃至6级的程度。 所以，与其做那些无聊的事情，还不如待在家里祈祷，祈祷钢铁之神能更给力。钢铁之城和其他人类组织不同，更像是修行界的宗派，上层力量才是最大的保障，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下层力量只是基础，不是关键。水能载舟，不能覆舟，这便是钢铁之城。 面对怪物一反常态的疯狂入侵，地球上其余的幸存者，当然要绝望，对于他们，真正的末日已经到来了。 但在钢铁之城，还要惊慌失措，就有些过了，好在那终究只是少数。 不过钢铁之城的居民实在太多，才会让这极少数人，都能掀起一股风暴。 这不正说明了钢铁之城的强大？！ 要知道即使是那较少数居民，其中大部分拉出去，都是低中级的异能者，稍微武装，就是能和魔物正面抗衡，这已经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有资格去抢先兑换的，实力再弱也弱不到哪去，而那在钢铁之城，真的很普通很普通，一个新加入的居民，奋斗几年，也就有了这个程度。 若是奋斗十年、二十年的话，身份自然变了，大概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乱了方寸。 外人眼中的灾难，在钢铁之城只是毛毛雨。外人眼中的末日，在钢铁之城，也只是小祸。除非钢铁之神有意纵容，才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但那终究会得到解决。 在钢铁之城，最为活跃的那一批居民，永远是接近底层的那些，最多算是中低层次。 就算是他们，放到外面，也已经堪比精英战士！ 钢铁之城就像一座圣城，一些世界的圣地之中，一个伙夫放到外面都是绝顶高手。钢铁之城还没那么夸张，但也差不多，它是超然的，更是超强的！ 凌歧经营钢铁之城，本就属意将它打造成一个超级的堡垒，一个立足现实的堡垒。 它要承受的冲击，不仅来自现实，更有来自幻想。 如此，它才需要变得更强！ 让钢铁之城变得更强，利用现实中收拢的居民，只能起到一半甚至不足一半的作用。更多的，还是吸引来自诸天万界的强者，凌歧已经开始做了，并且成果斐然。 清风谷，有着仙道门派风云宗，是上古险境恶鬼峡的看守者。 而恶鬼峡，则是这片世界三界内四大绝地之一，或许也是四大绝地第一，其危险程度，在诸多恶地中，都经常名列前茅。 据说，这恶鬼峡自天地巨变之年就已经出现，当时还是靠着诸多圣仙联手封印，才保得这片世界十万年的安宁。 往昔之事，早已不可考证。 只是昔年的上古圣仙，在完成对恶鬼峡的封印后，确实有数位选择留下镇守。 久而久之，才有了清风谷的传承，又因为这几位圣仙擅长驾驭风雷之力，留下的传承也多是如此，因此便有了风云宗。 清风谷传承至今，据说已经超过十万年，能追溯到古仙的时代。 这一切，大体还是传闻居多。 可以参照的宗派历史文献，只能追溯到五万年以前，有创派记录的祖师，是建立风云宗的风雷天君，也是如今风云宗当之无愧的祖师爷。 上古仙人已去，如今宗门中最强的，也不过一位日君，三位月主。 放到上古年间，大概也就相当于天仙、地仙这个级别，最多稍微强些，连金仙都称不上，更别说和圣仙比较。 不提当年留下传承的圣仙，仅仅建立风云宗的风雷天君，都可媲美上古金仙，更是其中佼佼者，据说距离圣仙之境也只差半步，后来为了突破境界离开了清风谷，下落不明，也不知究竟有没有成功突破。 后世弟子，尚未有过超过祖师的记录。事实上五万年来，整个世界修成圣仙的也屈指个数，个个都能称霸一个时代。 风云宗，很遗憾未能出现这等人物。但无论哪个时代，此宗都从未少过天君，一直都是修行界数一数二的巨擘。直到最近几代，才开始败落。 晓是如此，有着如此雄厚的底蕴，今时今日的清风谷一脉，也万万没有甘于人下的道理。 天下仙道正宗，尽在五宗十八派，清风谷风云宗就算排不上第一，也跌不出前三，直到今天，也一样。 修行界，也有很多人质疑，为何只有区区一位日君的风云宗，竟然有着如此不可思议的威望，盖压一些明摆着存在天君的宗门！ 一些不信邪的大修士，仗着神通，甚至妄想夜盗清风谷，其中最强大的，是一千八百年前夜探清风谷的邪目天君。 然而，这些人却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的，包括那位能媲美上古金仙的邪目天君。 由此，也一次次奠定了风云宗在修行界执牛耳的地位！ 从来没有人能不请自来，深入清风谷后还飒然离去，就算是上古金仙重生，也不行。 今日，风云宗却破例，宗派长老亲自出面，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恭恭敬敬的送出了宗门。 这让一些一直关注着风云宗的人，跌破了一地眼镜。 昨夜剧烈的能量波动，未有丝毫隐瞒，到现在还未彻底平复。 那明显就是有人夜闯风云宗的迹象，谷中许多禁制，因此被人触动，甚至遭到了极大的破坏。 那为何到了早上，非但不见风云宗告示天下，公布夜入清风谷的狂徒来历，以儆效尤，反而门中久不问世的长老纷纷出动，亲自护送一位陌生人离开？ 莫非他就是闯入者？不应该吧！ 这，这规格，仅次于宗主亲自出面，恭送贵客了。 他究竟是什么人？在清风谷做了什么？莫非真的是昨夜的入侵者？但这怎么可能！就算有入侵者实力无比强大，比昔日的邪目天君更强，最多也就自由来去，哪有这般礼遇的道理？ 莫非，是因为此人实力太强，比天君更强悍的多？ 难道是上古圣仙重生？或者干脆就是新晋隐修圣仙？ 猜测很多，答案尤未可知。 很显然，从今天开始，这人之名必然要轰传天下。虽然这名望，完全是踩着风云宗得来。 风云宗莫非不懂这个道理？他们肯定懂！既然懂，还那么做，只怕，此人还真有可能... 恶鬼峡，位于清风谷后方，也叫鬼哭峡，每到半夜就会传出鬼啸，只是被风云宗布置的禁阵压制在一亩三分地上，才渐渐不为外界所闻。 因为这恶鬼峡而流传的诸多恐怖故事，在整个修行界，也屡见不鲜。 唯有知情者才知道，那当真只是传说。 倒不是传说过于夸大，而是根本流于表面，没有讲出真相。 地缝天渊中的“恶鬼”，岂是寻常凡人眼中可怕的厉鬼亡灵！ 那些魔物，根本不知从何处而来，像是在那场天地之变中凭空出现，给当世的古仙都带去了巨大的灾难。 所以，即便是大修士去到恶鬼峡，若是见到了那些魔物，怕也凶多吉少，哪里还能活着出来，让故事流传？！ 身为看守者，风云宗之人对恶鬼峡里的大体情况，当然不会不知。 能从恶鬼峡中毫发无伤走出的，能把强大的早就在暗中修成天君正果的宗主，打的下不来床的，能以一己之力，在诸天大阵中，硬抗三大天君、十数位日君的联手轰击，甚至从容将诸多高手一一击溃，这就是风云宗之人对这位入侵者如此客气的原因！ 圣仙？或者更强？这人的实力，无人可以测度！ 倘若，这位入侵者，真的是从恶鬼峡中跑出的上古魔物。 那么风云宗拼了一切，也要和它死磕，因为这是他们的责任所在，义不容辞。 可既然已经在鉴天宝鉴下证明，这人确实也是同道中人，而非“恶鬼”，那么无论他多么无理，多么强硬，风云宗之人除非想彻底抛掉几万年来坚守的责任，和一个同道修士拼个你死我活，否则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诸界之王（中） 风云宗的强悍，终究是建立在强大的实力上，并非不知所谓的自负。 它当然不容苍蝇冒犯，即便有着使命，随手就能捏死，又怎么会容许冒犯？ 但如果冒犯自己的不是苍蝇，而是巨龙，那么在肩负重任的情况下，他们就算不想忍，也要忍！ 况且，对方出手也有分寸，并未彻底将清风谷一脉得罪死。丢点面皮，总比把命都丢掉来得强。 傲慢，会导致偏见。 但若傲慢的态度，源于力量，或者别的什么实质之事物，而非傲慢本身，那么偏见就可以改变，就并非不可理喻。 风云宗就是这样，通常来说，傲然无比，但若真遇上大事，仍旧能分清主次，知进退，明事理。 这也是一个还没有腐朽的强大势力该有的表现，而不是动不动就打了小的上老的，打了老的一拥而上，阴谋诡计纷纷，最后被统统碾杀，化为飞灰。 那种是暴发户的行为，没有经过沉淀，只是纸老虎，很容易遭到飞来横祸，一夕覆灭。 许多人都以为，越是占居高位久了，越容易产生固有的错误的思维定式，唯我独尊。这没错，但如果这久远变得更久，那么底层可能还会有那种错误的想法，高层一定会是理智明智的，否则早就因为种种内外之祸而崩灭，哪里能传承到后世。 王弘毅离开了清风谷，径自远去，根本没管身后复杂的目光，以及暗中的窥探者们。 或许，他若愿意留下，还能从清风谷再弄到一些好处，但他并不愿意那么做，因为那好处实在有限，却要欠下一段因果，又是何必。 风云宗之人很明事理，至少在打服之后，还是能够折服的，但他们本身的层次，注定了带给王弘毅的帮助，不可能太多。 这个世界，真的很有趣，明明有着近乎高等位面的底蕴，明面上的实力层次却不高。 他这位半圣，几乎都能横扫天下，前提当然是这个世界确实不存在那种隐藏的极为恐怖的个体。 若是按照历史传说来看，这个世界，似乎也确实不存在那种等级的强者，亚圣天尊就已经顶天，而且最近几万年，天尊都罕有现世。 上古之时，堪比亚圣天尊的圣仙很多，不说比比皆是，也能扎堆，其中最强者，譬如留在清风谷的几位看守者，按照描述，已经接近圣人。像这样的圣仙，并不太多，但也不是个位数。 而在这种情况下，真正的圣人级却是一个都没有，这是为何？ 眼前的世界，让王弘毅想到了之前去过的天罗世界。 那个世界，底蕴也不弱，当世之力却不强，明明世界底蕴并未衰弱太多，现世之力却下降的厉害，让人心惊。 但它明摆着有圣人存在的，只是难以入世，三界破碎，因此圣人难存，不看世界底蕴，只看表面，还是说得过去的。 由于深厚的底蕴，即使三界破碎，那个世界其实仍旧能够承载圣人，这一点已经被证实。 天罗世界唯一在世的圣人，是自己一方的光明圣人，在不久前成圣，这件事王弘毅很清楚。总体来说，这个世界还算正常，又已经成为了钢铁之城的大后方，不敢说彻底占领，至少称霸了现世，有一位圣人坐镇，对于世界的探索，当然十分深入。 那个世界，并无太多怪诞之处，有些特异，也无伤大雅。 光明圣人，是天罗世界自上古以来唯一成圣的存在。其人成圣的原因，并非靠着世界之力成长，那靠的纯粹就是已经不可测度的深厚背*景，硬是将他推上了位。 这仍旧说明，在天罗世界，圣人可以出现，之所以不出现，只是因为土著的成就受限。 天罗世界，是目前钢铁之城为数众多的后路之一，更是其中比较可观的一条，普通居民肯定不知道，王弘毅这样绝对的高层，对此还算了解，大都也去过那个世界。 那么眼下这个世界，或许也有那种潜质，能成为钢铁之城又一片后方基地，又一条退路？ 它的本源雄厚，若能稍微窃取一二，成圣问题已是不大。乃至成就数位圣人，都有可能，这就是未来博弈的资本。 奈何，这世界刚刚被发现，还有着太多未解之谜。 就连传说中的古仙，都止步亚圣、圣仙一级，这并不正常，其中肯定有着某种他还不知道的关隘，不是一句土著受限就能说清。 天罗世界，底蕴虽然不错，距离高等位面的标准，却还差了不少，最多算是半个高等位面，已经能容纳数位圣人。 脚下这个世界，底蕴更甚天罗世界，已经能达到高等位面的最低标准，只从这方面来看，算是一个完整的高等位面。 这样的世界，会比天罗世界不如，历史上真的没有出现过圣人？ 扯谈！ 就算是真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样一个世界，从未诞生过圣人级的存在，或者只是没有被记录，或者被刻意隐藏了？ 王弘毅对此很感兴趣！ 他好歹也是做过帝君的人，虽然由于世界规则的原因，难以彻底干涉现世，导致他止步圣境之前，但也达到了彼界超凡的极限，是真正的主宰级物。 大人物关注的，永远是高处。 这个世界，带给他的，是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是一片新的天空。 因为有着远见，所以在遇到凌歧的招揽时，王弘毅才会毫不犹豫加入钢铁之城，成为隐于钢铁之城幕后的诸多大能之一！ 他肯付出巨大的代价，让自身能顺利进入“现实世界”的“地球”，绝对不只是因为，那和记忆中的故乡，重名了。 在钢铁之城，他认识了一些同层次、乃至更高层次存在，这对他的帮助很大，但还不足够令他修成正果。他的领悟其实早就够了，欠缺的是本源的积累，这是曾经所在的世界规则带来的不利。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他根本就不是灵肉双修，只修灵，不修肉，所以无论有着多少努力，若不得补足缺憾，也将止步圣境之前。由人皇成就帝尊的他，早就走上了一条类似神道的道路，就算有着近乎圣人的完美元神，元神道果相合，本源也始终无法完满。 眼下，看起来倒像是另一场机缘，另一个腾飞的机会，说不定能借此成圣，甚至还不是普通的圣人，能更进一步，成为这方世界真正的世界之主，也未可知。 难怪这次反攻计划，凌歧主动将最麻烦的任务交给自己，不仅仅是因为这麻烦最适合他去解决，更因为这是他的机会！ 那个能看穿命运的人，果然不简单，有大眼光，也有大胸襟！ 王弘毅暗暗想着，有些赞叹。 当年他找上自己，根本就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直接显露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和手段，然后提出要求，这不说折服了他，也的确带给他不小的震撼，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个人，在当时的他看来，真有点无所不能、不可思议的味道，此时想着，都觉得高深莫测，恐怕已经快要超脱一般人所认知的圣人层次。 如此恐怖，如斯强大！ 好在，他们是同伴，不是敌人！ “凌歧，真想见见，你所说的，与我命运息息相关的人。” “不过，这次大概是见不到了。” “否则，我也不会连一点感应都没有。” “只是，你所谓的息息相关，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那种隐约间大恐怖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王弘毅想着，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钢铁之城，特殊的虚无界域，钢铁之神见到了凌歧的本体。 钢铁之神曾是凌歧，现在却不能称为凌歧，因为现实世界不会让一个幻想存在的分身，长期占据本土进化者第一人的宝座。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依依不舍，只能引来现实的敌视。 好在这不需要多少决断，就和凌昼、凌夜一样，凌歧创造他们，如果是在创造之初，的确不会愿意直接给予自由，他没那么大方，但在经过磨合后，自身意志已经烙印入彼之根源之后，一些权限，不妨放开，这么做，得大于失。 起初的时候，凌昼凌夜、或者钢铁之神，仍旧在凌歧的影响下，他随时可以控制他们，取代他们。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自身越来越强，眼界越来越开阔，一切才开始真正变得不同。 如今，他们确实已经可以算是独立的个体。 这和早年凌歧的分身产生自主意识的情况一模一样，甚至犹有过之，然而结果却恰恰相反，这带来的不是又一次的背叛，而是远超想象的双赢！ 就算在当年，莫非那真的是背叛？或者只是当时的凌歧不懂，将原本很可能是一件好事的事情，弄得糟糕？ 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一切都发生过了，一切都是命。 时间在流逝，事件在发生，命运在幕后发力，命运之上，是一群已经超脱了命运，却还未得到自由的存在。 凌歧的故事，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总有一部分，不是他演绎的。 所幸，无论是命运还是命运之外的那些存在，需要的都是一个不断进步的凌歧。 因此，他才有着如今的一切，这是他的努力，又不仅仅如此。 第三百四十五章 诸界之王（下） 当你一定是对的的时候，决定，真的可以很轻易。 反正，无论是那种决定，就算当时看起来错了，以后也一定会被证明，阴差阳错下，它是对的。 如果结果总是好的，那么过程不妨视之平常，偶尔任性，也是无妨。 之前有一段时间，凌歧也一直都那么做，率性而为，不甚在意其他。 直到，某天他开始明悟，开始有些余力，能够去稍微纠正、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才开始计较，开始算计得失。 这在外人看来，或许没什么区别，因为结果都一样，总不会太坏，但对他自身而言，是有很大区别的。 其实，即使是一般人，若是结果已经注定，过程*真的不重要吗？ 不，并非如此！ 假如命中注定，一个人一定会发大财，一定会在某天，赚到多少多少的资本，就算前一天还是穷光蛋，后一天也会有飞来横财，那么他就不需要努力，只用坐等馅饼了吗？ 显然，不是这样。不是说结果会改变，而是意义会不同，未来也会不同。 明知有着注定的好结果，为何不用这种注定，去做一些过程看起来“更有意义”、“更不可思议”的尝试？ 同样赚到了一千斤黄金，做一笔大生意，和做无数小生意，和干脆就是走在路上捡到，意义完全不同。 除非这结果就是一切的落幕，再没有以后，否则之前的过程，对于结果之后的演变，对于未来的未来，都会有着深远的影响。 要是在结果之前，过程中没有足够的铺垫，就算一个好的结果，也只是空中楼阁，和烟花一样，璀璨一时，终将落地，在接下了同样可能变成噩梦的开端。 如果是正常获得，又会如何？若这结果相对于付出，甚至还不足够，那么在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这是命运，是一种既定，可命运只要不注定全部，被注定的片断即使再糟糕，谁又能肯定，接下来不会出现峰回路转的变化？ 既然如此，那么有些事情，不妨去做，有些努力，不妨尝试。 肆意确实能带来快乐，但它更是一种手段！ 在某条路上，凌歧似乎被注定了结果，所以他肆意，他疯狂，他在这个结果之前，渐行渐远，不见背影。 他其实始终认为，在结果之后，在终点之后，还有什么，是没被注定的，等着他去揭开！ 这觉悟，不需被人知道。 机械文明的盖亚星上，统治者一族是被钢铁之城归属到硅基生命一类的钛人。 这些钛人有着巨大的体型，比地球上旧世文明中拍过的变形金刚系列电影中的赛博坦星人，还要庞大、也更强大，它们掌握的种种技术力量，也比赛博坦人开创的文明更发达，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钛人一族最强悍的、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并非它们的文明，而是它们自身。 每一位钛人，都是最强悍的战神，能生撕仙人！ 在母星被一尊极为恐怖的存在毁去之前，钛人一直是那片星空的霸主！ 如今，因为占据着一颗基础等级比母性更高的残破高等星辰，钛人一族在短短时间内，就得到了不小的补充和发展，因为在宇宙中流浪而导致的损失，也有了一定的弥补，壮大了自身。 目前钛人一族中最弱的，都可以媲美天仙，这是曾经的钛人一族，都没有过的情况，虽然总体来说，比起过去，钛人一族拥有的，还是缩水了太多。 不过没关系，每一位钛人，都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一颗高等星辰，就算已经残破了、废弃了，能带给他们的帮助也实在是太多了。 这一族最强的，目前已经有着圣人级的力量，并且还在茁壮成长之中，靠的，就是高等星辰的力量。 经过漫长的颠沛流离，此时它们总算恢复几分钛人横扫星际时的风采，未来，说不定还有那样的机会，再现文明辉煌！ 拥有圣人级的力量，这在旁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因为钛人一族拥有的，只是力量，并无其他！ 严格来说，钛人一族是没有圣人的，它们对于世界规则，根本没有半点认知，也没想过要去认知。 之所以有那种力量，靠的就是自身的强大，以及汲取来星辰的本源之力！ 目前钛人一族中最强的，乃是钛人王“呉”，堪比资深圣人。 呉，这是一个很怪异的名字，无论是在哪种语言中，都是如此。 钛人一族人口并不庞大，总共不到一千，就算是全盛时，也没有超过一万的先例，王族更是只有区区十人，距离全盛时，差的并不太多。 然而经历了诸多磨砺之后，如今钛人一族剩下的，大都是精英，特别是十位王族，个个都有接近圣人的力量，钛人王更是如此，立足星辰，能战胜一般的圣人，妥妥的资深圣人一级！ 凌歧来到盖亚星，由于并未收敛力量，所以在第一时间就被呉发现。 显然，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钛人一族对于这颗星辰的掌控，已经有了一定的火候。 靠着这颗星辰，就算是此时到来的凌歧，也不能小觑这一族。 当然，目前到来的毕竟不是凌歧真正的本体。 凌歧真正的本体，因为道路选择的原因，已经根本离不开新世界，能动用的，常规来说，只能是投影。 仅仅一道投影，却也足够引起任何圣人的重视！ 有着一整个高等世界的力量支撑，区区一道投影，都能碾压一般的圣人，和钛人王实力相当，甚至犹有过之！ 在星辰之力的加持下，钛人王有着一般位面所谓“资深圣人”的标注，大概能一个挑三到四个新晋圣人，对敌一到两个普通圣人不落下风。凌歧的投影，却比这还要强出一线，已经是一般位面圣人中执牛耳的角色。再上一层，却就不是一般位面能出现的圣人了，那虽然并非真正的圣人、中级圣人，战斗力却也有些骇人。 凌歧刚刚成圣时，大概就是那个标准，四五个普通圣人，也能挑战一下，是为巅峰圣人，在普通圣人中，仅次于极道者。 至于后来，随着一次次突破，一点点潜移默化的成长，凌歧早已经超过了极道者、极道圣人的层次。 如今，连圣人都要仰望他，即便是极道圣人，除非有数位一拥而上，否则他也能一一碾杀！ 无论是跳出命运的，还在留在其中的，皆是如此，皆有着真正的圣人、中级圣人最低限度的实力。 跳出命运的可能稍弱，相当于两三个极道圣人合力，留下的更强，已经不可测度！ “尊敬的客人！欢迎您光临钛星！” 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钛人王呉的身影从无到有，缓缓浮现！ 比起凌歧投影到来时的无声无息，只被同层次的存在感应到。 身为地主的呉，登场时的声势就骇人多了，恨不能向整个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 这倒不是呉想要先声夺人，实在是这个得天独厚的种族，有着许多自身都无法克服的不足，其中对力量的收敛，就是其中之一。 若是圣人，或许还能做到上善若水，润物细无声。可是钛人，要是有圣人的力量，那么一举一动都能毁天灭地。 也正因此，在离开母星后，来到这颗失落的高等星辰之前，钛人一直在宇宙中流浪，没有找到可以生存繁衍的根基地。 它们在横渡了数个宇宙之后，才遇到了凌歧，得到他的指点，来到这处不知为何被荒弃的高等星辰上！ 唯有一个宇宙的中心，至少曾经是一个宇宙的中心，才能承载钛人的力量、重量！即使最强的钛人，力量也只是比普通的圣人强一些，而理论上，大多数中等位面都能承载，只是负担大小不同。 事实上，有眼前的表现，已经是高等星辰上的物理规则和空间结构都非比寻常，另一方面，也是呉明显做出了突破，对力量的控制已经大大增强。 “呉，我要你去为我做一件事情。” 凌歧并未客气，面对这位钛人王，直接发号施令。 钛人王周围本就极度不稳定的空间忽然开始坍塌，大地也出现了大面积的龟裂，显示出钛人王剧烈波动的心情。 看起来，对于凌歧如此不客气的态度，钛人王显得很不满。 就算是恩人，面对固执的钛人，也不该狭恩图报，否则很可能反目成仇。 “唔...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 看在凌歧曾经帮过钛人一族大忙的份上，特别是这位恩人的实力还深不可测，钛人王没有发作。 但他更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准备先问清楚。 钛人一族虽然欠下了凌歧一个巨大的恩情，之后也加入了钢铁之城，并且凌歧的实力，也让钛人王忌惮不已。 但是，钛人高傲的心，还是让钛人王对凌歧的傲慢十分不满，不发作，不表示不会埋在心里，不会表现出来。 况且，它是一族的王，做任何事情，都要先为族人考虑。 凌歧让它忌惮，却并不让它敬畏，让钛人王敬畏的存在，根本不存在，即使是毁灭它母星的那一位，都不行，除非是传说中的诸界之王！ 第三百四十六章 诱饵 在宇宙中流浪了不知多少纪元，钛人王自然不是一味自大，若是过去，说不定他会对凌歧畏惧更多。 可是有着母星被毁灭之事，它的接受能力已经大大增强，凌歧再强，莫非还能比那一位更强？ 即使有那种程度，也没用，或者说，更不必担心。 在一次旅途中，钛人王从一位古老的圣人口中，不经意的得知，那些甚至连圣人都要仰望的存在，却是曾经出现过，然而根本已经“离开”，想要“回来”出手，都有很大的限制。 这一点，钛人王自认为从凌歧身上，也能看出一二。 这个强大的霸主，其本体明明有着无穷的力量，却每每以“分身”示人！ 这真的只是因为不屑吗？ 钛人王骄傲，但不自大，更不愚蠢。 因为不自大，不愚蠢，所以它会分析，会权衡利弊。 所以它明白，凌歧能带给它们的，或许是灾难，却肯定不是毁灭。 而冒然去做一件愚蠢的事情，带给钛人一族的，就很有可能，会是毁灭！ 钛人一族的力量虽然恐怖，钛人王更不会妄自菲薄，但它们并非没有敌手。 空有力量的钛人一族，对上真正同层次的其他个体，其实是要稍微吃一点亏的，除非是立足星辰大地，能源源不断的汲取星辰之力，这还稍微有些弥补。 因此，假如凌歧的要求不够分，钛人王还能满足他，也算是知恩图报、善始善终。 要是要求太过分，那钛人王，也只能说抱歉了，就算被当成狼心狗肺，也无所谓！钛人，不在乎那些。 凌歧哪里不知道钛人王的心思，在为这族“指点迷津”的时候，他就知道，钛人一族并不容易驾驭。 可他还是做了，只为种下一粒种子。 有了种子，就可以生根发芽，才能长出他需要的果实。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其实早就看到了结果！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去为我扫平一个位面，从此之后，你我恩怨两清！” 凌歧说着，没有丝毫遮掩。 这要求，是钛人王设想过的几种情况之一。一般来说，确实不难。 钛人一族在宇宙中流浪时，最擅长做的，也正是这类事情。它们擅长暴力，其余擅长的，都远远不如这个。 “那么，不知道，你想让我毁灭的，是什么样的位面呢？” 钛人王追问，势要将一切都问的清清楚楚。 不明不白就想让它钛人一族出力，那是免谈的，多少恩义都没用。 它是钛人王，不是傻人王。 “一个中等位面。” 凌歧说着，看到钛人王几乎难以分辨五官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轻松的神色，这从他外露的气息中也能看出一二。 然而，还不等钛人王答应，或者继续追问，凌歧又淡淡说道： “不过，那个中等位面，已经被另一个高等文明占领了！” 凌歧的话，让钛人王刚刚收敛起来的气势，忽然间又变得狂放，彷如惊涛骇浪一般，似乎整个星辰都因为它的愤怒而开始晃动。 一颗高等星程，当然不会因为区区一位圣人动怒，就改变固有的运行轨迹。 但这给人的感觉，依旧十分恐怖，站在它的面前，若非是凌歧的投影，换了任何一位半圣来，恐怕都要被瞬间重创！ 只是一句话，这有着恩情的钛人王，都差点直接翻脸！ “高等文明？！” “已经和高等文明扯上了关系！你竟然要我钛人一族去给你当刀剑？” 钛人王惊怒交加，若非知道翻脸的后果很严重，此刻它已经出手。 即使没有出手，它现在的敌意，也已经非常明显！ 别说凌歧来的只是区区一道投影，就算是他本体来了，钛人王也不认为他有权下令让它带着族人去做那种以卵击石的事情！ 高等文明？ 什么叫高等文明？ 在初级位面而言，在一些位面的土著眼中，中等位面的文明，位面内远超平均水平的文明，都可以称为是高等文明。 但在钛人王而言，凌歧说着的，绝对不是那么简单，钛人王也瞬间就明白了！ 那是以一个完整的、生机勃勃的高等位面、或者高等星辰为中心，发展演化形成的一种能称为宇宙核心的文明！ 钛人一族如今占据了一颗废弃的高等星辰，繁衍生息，这不叫高等文明。 事实上，它们距离发展出高等文明，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发展出来，这毕竟是一颗已经废弃的星辰！ 任何高等文明，即使再弱小的，要灭掉现在的钛人一族，也根本不需要伤筋动骨。 按照钛人一族在最强盛时候进行的统计，一位新晋圣人的战斗力是1，那么钛人一族最强的钛人王战斗力一般在3~4之间，钛人一族的力量，全盛时期能达到30~50左右，此时，也有着10~20的样子！ 然而，一个高等位面，最弱最弱，其总体实力，也绝对超过100，甚至有着数百、上千，都不奇怪！ 当年摧毁钛人母星，将钛人一族逼迫到颠沛流离的，就是一个高等文明，那个文明内部最强大的个体直接出手，以一己之力，就摧毁了钛人一族全部的抵抗力量！ 虽然钛人一族终究还是保下了大半主力，但那仍旧是一场惨败！ 哪怕当年摧毁它们家园的，在高等文明体系中都能排到前列，是真正的高等文明。而那样的强者，在这个高等文明内部，也是唯一的，其他高等文明，更可能根本不会出现如此恐怖的个体。 但这些年流浪宇宙所见，却也让钛人王明白，任何高等文明，皆不可小视、不可轻视，不管有没有那种不可思议的强者，都一样！ 即便是设想中最最弱小的高等文明，也需要三个和全盛时期的钛人一族相当的文明，才能去从正面进行抗衡。 就目前而言，即便是十个、二十个钛人王一起出手，面对一个高等文明，最多也就能做到两败俱伤。 这还是考虑到高等文明的力量毕竟是个体集合而成，而钛人王的力量则相对集中。 但钛人一族有十个、二十个钛人王吗？ 没有绝对的高层力量，没有相对优势的中层力量，基层力量几乎为零，钛人一族，如何去和那些高等文明较量？ 甚至，站在那种文明的对立面，想要打游击，结果都可能很糟糕，因为你永远无法测度，它们是不是有着无视空间距离的手段，在你大杀特杀的时候，瞬间对你完成包围。 想要和一个庞大的群体相抗衡，除非有着同样庞大的集团，不然就只能靠绝对优势的个体力量，去单线碾压。 在这方面，钛人还是有一定先天优势的，它们天生强大，假如它们面对的不是高等文明的话，它们并不畏惧任何庞大的集体。 如今嘛，除了钛人王，大概也只有其余九位钛人王族，才能在面对一个高等文明的时候，号称有着个体力量上的优势。 即使在高等文明中，平均就有着圣人级实力的种族、王族，也不多见。 若真豁出去，在钛人王的率领下，钛人一族未必不能给予高等文明一击重创，特别在对方根本没有预料到的前提下。结果或许会很糟糕，钛人一族却也并非没有退路。毕竟未必每个高等文明，都和它们遇到过的那些一样可怕。说不定，就碰上了高等文明群体中的“弱鸡”呢？ 但钛人一族好不容易才生存到现在，隐约有了发展壮大的机会，现在去惹一个高等文明，这实在不明智。 假如来的是凌歧的本体，又展现出那种不可抗衡的力量，或许钛人王的态度，还不会那么强硬，双方也还有着商量的余地。即使钛人王不那么认为，事实也是如此。 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生存，这凌驾于感情和一般的利益之上。 因此—— “我，拒绝！” 钛人王毫不犹豫的回答，这声音甚至让凌歧化身周围的空间都开始崩灭，显示出他坚定的意志，和强大的信心。 “在那个位面，有着诸界之王的冕冠！” 凌歧好整以暇的说着，没有用暴怒回应暴怒。 暴怒中的钛人王，果然瞬间就收敛起了全部怒火。 那瞬间，这片空间忽然就平静了，像是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死寂，仿佛比钛人王到来之前还要稳定！ 如同火山一般的钛人王，忽然被泼上了无尽的冰水，整个化为一座冰冷的黑山。 “诸、诸界之王！！！” 钛人王声音中充满着震惊，隐隐甚至还有一些渴望，更多的却是畏惧。 凌歧微微一笑，他知道，它上钩了。 他的本体，确实难以出动，导致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做起来都束手束脚。比资深圣人更强的投影，足够去做许多事情，可要彻底去震慑一个强大的种族、文明，却终究力有未逮。就算借了本体的气息，也没用，本体不出，它就像是纸老虎。 不过本体有着洞彻一切的目光，有着超然的地位，他又怎么可能每每碰壁？ 第三百四十七章 抉择 诸界之王，相信对于任何知道这个传说的人而言，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在幻想世界，位面是无穷无尽的，宇宙也近乎如此。 然而，能跳出命运之河的，却并非无尽。 事实上，别说以位面为单位，就算以宇宙为单位，能跳出命运之河的大能者，也不常见。 这些大能者，大都在跳出命运之河后，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知为何淡去了自身的存在。 这不是归隐，而是世界主动抹去了它们存在过的痕迹。 明明可以名垂万界万古，却往往在不长的一段时间之后，这些人就被遗忘。 如此情形，要说没有命运之力的推动，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古往今来，也并非没有例外。 诸界之王，就是流传在诸多宇宙中，一位曾经存在过的，后来消失的大能，然而他的名声依旧有着听闻！ 当然，这范围有限，放到整个无尽的幻想世界，那依旧是大湖中的一片小水洼。 幸运的是，凌歧偶然进入了那片水洼，知道了这个存在。 知道诸界之王的，对于它的遗藏，怎么可能不动心？ 凌歧不动心，是因为他本身已经有了新世界，甚至有着走上另一条路的另一个自己，同样成为了大能者、半步大能者！ 他完全不用去仰望什么诸界之王，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能成为诸界之王！ 但是，并非每个圣级的存在，都有他这样的运气、底气。 对于一般圣人、圣人级的个体，诸界之王的遗藏，即便只涉及到一点点，那都是大福源，大机遇，足够他们不惜一切，哪怕明摆着被人当作棋子，哪怕心中怀疑为何对方要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哪怕有再多顾虑，也会心甘情愿一头栽进去。 就和凌歧想象的一样，因为涉及到诸界之王，钛人王在短暂的震惊和犹豫之后，很快就改口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或许，这已经不是它答应自己的要求，而是求着他得到那个宇宙的位置、位面的坐标。 畏惧风险，不是因为风险太大，而是利益不够，钛人王很好的用自身行动解释了这句话。它要冒一个更大得多的风险，去搏一场在它眼中等若滔天的富贵。 数日后，看着远处的钛人一族，凌歧的投影冷冷笑着，就像看着一群走上不归路的跳梁小丑。 为了一个注定没什么机会尝到的美味蛋糕，放弃已经在嘴边的窝头，这真的值得吗？ 他的化身逐渐化开，如同水流，又像是钢汁，浇灌着大地，渐渐渗透进入了高等星辰的核心。 这一幕，并非没有被看到，收到消息的钛人王，却根本不曾回头。 那些留下的，足矣覆灭一些中等位面的力量，又如何能阻挡凌歧？ 钛人王追求的，是可期的可见的可观的好处。 而凌歧追求的，早已经超出了这个层次。 很多时候，一些看起来没什么大用的东西，一些看起来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消化、并且并非不可替代的东西，若是用对了方式，一样可以发光发亮，瞬间璀璨！ 在一片荒芜的宇宙中，有一颗死寂的高等星辰，它忽然开始焕发生机，而后又渐渐虚化，直到消失。 它就像画上的新芽，水中的柳枝，带着那美好的希望，最终变成了镜中的月影。 新世界，众神殿，凌歧的本体满意的点了点头。 整个新世界就在方才忽然一震，像是发生了某种巨大的变化，但这变化潜移默化，不为人知。 钢铁之城，钢铁之神微微一愣。 就在方才，它感觉一股庞大的力量自上而下反馈到它身上。 它当然知道这力量的来处，只是有些疑惑，本体为什么会那么做，而这，又为何没有受到现实意志的削减和惩罚？ 想不通，它就不再去想了。 在凡人眼中，它是无所不能的神灵。 即使，在那些5级、6级进化者眼中，它都显得深不可测。在钢铁之城，除了那些隐于幕后的大佬，它也是真正的魁首。 然而，它很清楚，比起真正圣人级的存在，它还是差了一些，这指的甚至不是实力，而是对它来较具优势的境界和底蕴。 即使有着现实世界意志的推动，它终究还未成长起来，距离圣人还有一段距离。 比起本体，圣人又算什么呢？ 所以，它和本体的差距，不仅仅是多少的问题，层次已经差的太远。 很多事情，在它看起来不可思议，可如果是本体做了，就一点都不奇怪。 它只是不懂，就算能做到，本体又为什么要那么做，在这个时候推它一把，让它距离那本来可望而不可及的圣人境界只差一步之遥！ 这其中，是否有着某种深意？ 天罗世界，地渊深处，站在冥河之前，拄着已经炼化成长条形状的镇界碑，凌夜心中充满着迟疑。 虽然说，有句话叫做时来天地皆同力，这气运一旦勃发，即便是乞丐和尚，也有坐上九五之位的机会。 但明明前不久还晋升无门，为何就在最近，接连得到数个极大的、甚至能让他一步登天的机会？ 这简直不可思议，因为他所求的，比什么世俗的人皇之位，都要珍贵的多。 本体的反馈，来的正是时候，这虽然蹊跷，也实在没什么可说，因为来历清楚，不存在疑问。 斗战之路，带给他全新的突破机会，这是孙猴子带来的变化，是孙悟空的命和他的命有所纠缠的结果。之前让人费解，但也有因有果，现在想清楚了，无非是一种带契关系。比如主角带契反派和其他配角，一荣俱荣，主角越强，身边的配角乃至反派才会越强，这是相互的刺激，也是命运纠缠的结果。这很容易理解，只是当时没想明白，才会惘然。 凌夜知道，他和孙影原本的命，早已近乎穷尽，根本不存在成圣的可能。 斗战之路，是逆命之路，只要牵涉到了，假如有着足够的资粮，就连圣人境界也能强行突破，他和孙影当然有了继续成长的机会。这里的斗战之路，指的自然是真正的斗战之道，而非孙影都有传承的斗战之法。 孙影，其实还好，有没有走上真正的斗战之道，都有天留一线生机。 而他，原本真的连一点机会都没有，已经被斩断了未来成圣的一切可能。 从这方面来看，斗战之道确实适合他，并且可能也是最适合他的。 这些，之前不懂，会疑惑，乃至埋怨，现实却懂了，本体和凌昼确实是良苦用心。 这两大机缘凑在一起，虽然有着画蛇添足的嫌疑，但也像是锦上添花，问题应该不大。 那么，镇界碑忽然被自己炼化，又是怎么回事儿？ 莫非是因为，本体的反馈，让他有了圣人的底蕴？所以达到了炼化镇界碑的要求？ 这不对，因为在得到本体反馈之前，这件事就已经发生了。那甚至连一点征兆都没有，莫名其妙忽然间就炼化了整块镇界碑。 三条路，三种成圣的方式，条条大路通罗马。 按照常理来看，就算有机会，他也未必能成事。 路有了，还要自己去走，要走到尽头，才会有结果。 正常来说，他把这三条路都走上一遍，此时成圣的可能，也不超过三成，根本不需要任何迟疑，一条条走过去就是。 可他有着某种感觉，一旦他选定了哪条道路，只要他肯走上去，他就一定可以沿着此道成圣。 这完全没有道理，但它就是事实，一个不知被谁注定的事实。那么，他应该怎么做？ 按照凌昼期望的，走上那条逆天逆命的路？还是彻底接受本体的馈赠，在本体的帮助下，顷刻成圣？或者把握住另一份机缘，靠着镇界碑和这条失落的冥河，成就混冥圣人？ 这似乎仍然不需要犹豫，蛋糕已经摆在面前，却唯有一块，可能藏了毒药！ 凌夜没有迟疑太久，他握紧了镇界碑的一角，很快做出了决定，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只是，他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岂非就证明了，他早已经做好了决定！ 斗战逆命之路，或许有着别样的精彩和风光，但那并非他所求所欲。 本体的馈赠，或许有着极多的后报，甚至能让他在成圣之后，瞬间度过新圣阶段，立刻成为通常意义上的圣人，乃至资深圣人。 但这同时，也让他再次变回了本体的“分身”，至少让他不得不因此受到钳制。 唯有这镇界碑、这方世界给予的机缘，还不知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看起来反而最适合他。 凌夜已经清楚，自己不想要什么，不能接受什么，这比认清自己想要什么，更重要！ 比起什么斗战之路，或者本体安排的道路，这镇界碑的守域之能、冥河的幽暗之力，也确实更适合凌夜！ 混冥圣人，并非极道黑暗圣人，不能说百分百适合凌夜，但能契合七八分，已经不错。 光极生暗、暗极生光，这本就直指混沌。 但在混沌之道被光明圣人证得之后，凌夜已经无法走上这条道路。 这混冥之道，或许真的是最适合他的了！ 又或许，促使他做出这种选择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他不想再受到明显的制约。 他想拥有属于自己的选择权，哪怕这会在未来，付出不小的代价。 第三百四十八章 死亡任务 光明山，璀璨的光芒四射，夺目异常。 光明圣人凌昼，恢弘而巨大的身影笼罩了整座光明山，他遥望着地渊的方向，默然无语，淡漠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种名为惋惜的情绪。 “凌夜，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 凌昼默默想着，欣然接受了本体的馈赠。 终究，他们还是不同的。 光和暗，不管怎么一体两面，不管怎么灰化，不管如何融合成混沌，即使光明已经融合了黑暗之源，变成了混沌的光，光和暗，终究还是不同，还是要分道扬镳。 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的线，并行着，熟悉了，忽然尝试融汇，于是交错而过，度过那最美好的蜜月之后，纷纷去到了另一面的轨迹上，越行越远，即使想要折返，也不过偏转成又一次并行，隔着一段永远不会消失的距离。 轮回之地，上层空间，广场大厅，数千轮回者纷纷离开了个人空间，罕见的聚集在一起，集中在这里，等待着主宰发布那个从未有过的“超巨型任务”。 主宰是伟大的、无所不能的，轮回之地是浩瀚的，无穷无尽的，轮回者群体，是幸运的，更是无比庞大的！ 不提下层空间，仅仅上层空间的轮回者，或许还不到轮回者总数的千分之一，都是数以十万计！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以一种疯狂的势头，不断增长。 这几千上层空间轮回者，比起上层空间轮回者的总数，真不算什么，却也不容小觑。 毕竟，这些都是轮回之地的精英，上层空间的轮回者，最弱也相当于仙人，此时能集中在此地的，犹有过之，最弱也是地仙级，这还是其中的垫底货色！ 数千平均实力达到天仙级的轮回者，这是一股多么恐怖的力量？轮回者的天仙，可不是土著的天仙！ 这样的超大型任务，当然是前所未有的，开先河的！ 事实上，若非这次主宰在轮回广场上专门划分出了一片区域，作为任务的临时发布区，只有接受任务的人才可以来。 只怕此时在场的，还远不止这点人。 对于这种大事，相信其他轮回者，就算没有接受任务的资格，也不介意抽空旁观一下，获得第一手情报资料。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要分场合的。 此时大厅中的，倒是都有着任务，接下来兴许还有合作的可能。 当然，诸多轮回者就算有着相同的任务，仍旧按照不同的实力、私下关系，聚成一堆堆，形成了一个个泾渭分明的圈子。 其中，有一个圈子特别大，是以一位半精灵青年为中心的，旁人见了，却都觉得理所当然，这人应该有着很高的实力和地位，说不定就是一位“管理者”。 轮回者本身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强弱之别。 就算有上下层空间的区分，好像划分出了贵族和平民，其实也并非如此。 因为在一般情况下，上下层空间中的轮回者，根本不会有任何交互。 没有交集，就没有利益上的往来，就不存在阶级。 无论是在任务中，还是轮回空间内，都是这样。上层空间，有上层空间的任务，下层空间，有下层空间的安排。 只有极为罕见的情况下，上下两层才会有些微互动，或者是对于极个别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存在而言，或许能无视任务对位面的局限，去到去它位面，但这只是个例，并且还有妨碍。 因此，一般来说，上下两层轮回空间，确实不存在任何上下级的关系。 就算是所谓的管理者，看似高高在上，也不过是帮着维护轮回空间的正常秩序，有些特权，也要受到掣肘，不能肆无忌惮。 会出现阶层和压迫，不是轮回空间本身的规则造成的，而是轮回者们自然而然的将所有人区分成了三六九等，同一个队伍中，都可能这样。 这也是一种十分正常的社会现象。 主宰发布任务，一般都是在进入轮回世界之后，就算有在开始前就给予提示的，也不多，而且往往只会提示一部分，不可能直接公布任务。 像这样明摆着发布“团体性质”的“大型任务”，确实还是第一次。 随着时间流逝，原本还有些声音的广场大厅，忽然间安静了一下，下一瞬，所有轮回者都面面相觑，不多时，哗然喧嚣。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种任务！” “该死，这简直是让我们去送死！” 不少轮回者，都发出了惊怒交加的声音，根本已经忘记了主宰的威严，忘记了这里是轮回广场。 虽然主宰也不会因为一点语言上的冲突和冒犯，就对轮回者进行惩罚，但多数轮回者，对此还是比较忌讳的，特别是上层轮回者。 但是现在，对主宰发布的任务进行质疑、抱怨的，却绝对不是一个两个。 这些实力强大、在普通人面前如同神仙一般超然、傲然的轮回者，表现的并不比素质较高的凡人强多少。 就连在场唯一的空间权限者，轮回管理员，面色也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占领位面！这次的任务，竟然是占领一个位面！” “任务难度高达‘荒古级’，这表示任务过程中肯定会遇上圣人，甚至还不止一位！” “混账！怎么会让我遇到这样的任务！而且还不能用权限进行调整！或者干脆放弃任务！” “有着这么多轮回者一起出力，任务都能难到那种程度！”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位面？莫非是传说中一片宇宙中心的高等位面？” “如果真是这样，最少要出动五位以上的权限者，加上超过五位数的上层空间轮回者，才勉强够用！” “让我带着区区三千轮回者，去完成那种任务，这根本不可能！” “荒古级任务，是标准的惩罚任务难度，甚至已经是其中偏难的了！” “这次的任务，明显有问题！” 罗蒙默默想着，别人可能看不到任务难度，只是根据“自身能理解的”、“权限范围内的”主宰给出的任务描述，推测出这个任务很难很难。 罗蒙是权限者，洞若观火，知道这就是一个死亡任务！ 他身上甚至因此出现了浓郁的绿光，那是生命和自然的力量，磅礴的连一些世界所谓的创世神都要心惊。 “莫非，是主宰发现了我的秘密，所以要对我进行清理？只有这种解释，才比较合理，这根本就是一个惩罚任务！” “不行，这次我肯定不能继续让主宰牵着鼻子走。”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只能动用神农角的力量，分割圣灵，金蝉脱壳了！” 罗蒙暗暗下定决心。 惩罚任务、荒古级任务，并非一个固定的难度等级。 这对于他来说都有着荒古级的难度，其他人更不用说，几乎谁去谁死！ 好在，他还有些底牌！ 别的轮回者面对主宰，面对这种让人绝望的任务，有没有自保、或者是反制的手段他不清楚，但是他自己，确实是有办法避开主宰的惩罚，不去执行任务，甚至干脆脱离轮回空间的。 只是，那么做损失会很大，不提其余后患，仅仅积累到如今，在轮回空间获得的权限，放弃了就非常可惜。 他在轮回之地的身份，当事者想想，还没什么，无非是轮回之地的一个管家，乃至高级仆人。但他很清楚，这简简单单一个“权限者”的身份，就足够让他媲美一些大型世界的大能者！ 轮回之地，得天独厚，轮回主宰，亦是真正超越圣人的大能！宰相门前七品官，如此就放弃了，实在是可惜！ 轮回之中，危机无数，初期的时候，每一场轮回，都是拿命在搏，到了后期，也不代表高枕无忧。然而，在那无数巨大的危机之中，却也有无数的机遇，等待着每一个有准备的轮回者。可以说，没有轮回空间，即使那些轮回者仍旧能取得不俗的成就，一百万个轮回者里面，大概也只有寥寥几个，能跳出原本所在位面的束缚。或许连这寥寥几个，都未必有。 轮回者，只要能活下来，大都有着不错的天赋，或者运气，或者别的才能、依仗。罗蒙自己，就是这样！他有大气运，有大福源。 可若非有着轮回之助，他怎么可能有今天的成就，踏上西方封神之路后，都能破而后立，成就堪比圣人！ 罗蒙的神农角，是他从地球上带到异世界的隗宝，也是他有今日成就的最大依仗之一。 以前他根本不懂，这件宝物究竟是什么，还以为就是一个特殊的空间。 也是在某次轮回中，他才知道这是一个完整的雏形神国，珍贵异常，并且自带升级功能！ 还不止于此，要是仅仅这样，他岂能超脱西方神道一般意义上的极限，打破神格的束缚！ 可若不是有着轮回之助，他就算能破解神农角的秘密，大概也就止步上位神、至高神的程度，哪里有今日这般修为和手段！ 如他这等气运之子，当然更清楚，空间的帮助是何其巨大！ 第三百四十九章 微澜 并不是每一个运气极好的人，都是只知道靠着幸运混饭吃的傻白甜。 因为幸运，所以能够快速成长。 因为成长，所以不再烂漫天真。 这才是成长的真谛，而非傻白甜式的博人一笑，如同小丑。 罗蒙知道，他原本的命运，其实不差，不是万界的宠儿，也是一界的宠儿。 他原本一样会成就非凡，不说别的，单单靠着来自地球的神农角，哪怕没有主宰的眷顾，也没有逆天的气运，他也有信心，一定能凭卑微之身崛起，成为未来震惊大陆的强者，甚至成圣成神。 然而他同样相信，要不是因为轮回空间，他的成就也将止步于此。 就算加上逆天的运气，成为两界的幸运儿，也一样，最多止步主神、至高神之位。 成神对他而言很简单，升格神品也不难，成圣就别想！ 这就是神农角的力量，也是一界眷顾的力量。 这界，不是异界，而是他的故乡——地球！ 神农角的力量，不可思议，却仅此而已。 可如今的神农角，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神农角！ 和他一样，神农角，大概也跟着他在轮回之中，多次升级，不断成长，已经“面目全非”！ 若不然，能助他成圣，这还可以理解。 达到一种连主宰都能欺瞒的程度，就有点夸张、不可思议了。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不仅仅完全发掘出神农角原本的功能，更让它随着自己的成长，也一同进化，而这就是轮回之助、轮回之力，无可比拟！ 它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万界的大门，让真正的人才，真正的宝物，都拥有更广阔的舞台！ 话说回来，已经成长到如今的他，有着如此恐怖神器的他，岂能因为一次莫名其妙的任务，就折损在任务世界？ 这不可能！ 大概每个成长起来的轮回者，都会和他有着相似的想法。 他们认可主宰的帮助，他们可以做主宰的仆人，但他们不是主宰的奴隶，更不会听凭生杀予夺！ 假如有着取代主宰的机会，一万个轮回者，九千个都不会放过！ 眼前的任务如此荒唐，罗蒙也只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取代主宰，他没这机会了，脱离后做个逃兵，这结局也能接受。 好在，情况未必真就和他想的一样，只有死亡和叛逃两种选择。 说不定，还有别的转机。 至少，局面还没有到最糟糕必须要他立刻做出决断的时候！ “罗蒙大人，这次，我们这些人都要靠你了。” “这样的任务，根本不是我们这点人能完成的，这您应该知道！” “听说您和其他几位大人关系很好，是不是可以试着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或者，至少帮大家一起出出主意、想想办法？” 一名上层轮回者来到罗蒙身边这样说着，这引起了不少轮回者的共鸣。 他虽然没好意思直接要罗蒙去搬救兵，但意思也差不多了。 轮回者不傻，上层空间的轮回者更是如此，他们虽然没有权限者洞察一切的目光，直接看穿这就是一个死亡陷阱、惩罚任务，可是根据有限的描述，他们也知道，这个任务很难，非常坑爹。 轮回者都是聪明人，精明得很。 不少轮回者在接到这个看起来完全没可能完成的任务时，都已经将目光放到了罗蒙身上，或许这就是他们认为的解决之道。 有困难，找警察，这是普通人的想法。 有困难，找管理者，轮回者会这么想，并不稀奇。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自己只要继续扮猪，总能吃到老虎。 罗蒙心中苦笑，不提这些轮回者的私心，他们莫非真以为，身为权限者的自己就是无所不能的？ 一个等级显然不低、甚至很可能是高等级的位面，凭他们这些人别说占领、横扫，稍微表露敌意，恐怕就是灭顶之灾。 甚至，都不用天道意志出手，仅仅面对数量不明的圣人，他们就要扑街！ 而位面的力量，不计算位面意志本身，也不仅仅只有高端，不只有那些个圣人。 可若连高端力量都无法牵制，去侵略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这任务摆明了，就是要他们正面强攻，并不是洒下一粒种子，等待生根发芽，而后收获意外的惊喜。 这点，在任务中已经说的很清楚，不存在任何疑问，也正是最坑爹的地方！ 既然要直面一堆圣人，就算是他，又能找来几个帮手，又能有什么用？ 罗蒙觉得可能还存在的“机会”，可不是靠某某人、某些人，去找xx帮手，而是这任务本身，存在着变数。 比如，或许此时接到这个任务的，并不是只有他们这点人！只是，其他人的任务不同，但也会从侧面对他们起到“助攻”作用。又或者，这任务是分批次的，他们先接到了任务，却只是先锋，而非全部主力。 再者，即便是强攻，或许主宰还会给予额外的支援呢？ 就算不对他们的身份进行遮掩，难以潜入，一旦进入该位面，恐怕直接就要暴露在阳光下，但这也不表示，主宰不能给他们制造别的“增益光环”！ 这些，也是最有可能、正常来说最合理的情况！ 否则，就是天要亡他！ 不，应该说是主宰要清理他、毁灭他！ 然而不管怎样，对于身边这些或许怀着异心的轮回者来说，这个任务，确实是一场灾难，简直是飞来横祸。 想到这些，罗蒙并未一口回绝这人的要求，反而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而后装作有些为难的答应下来。 凭他的影响力，这点要求，确实还是能做到的，虽然这毫无意义。 不过，这样一来，他身边的圈子立刻开始扩大，更多人选择加入他的阵营，哪怕是临时的，仅限于这次任务，也有不少个人、团体，希望得到他的庇护。 罗蒙欣然受之，因为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接下来的筹码。 并非他故意要坑害这些人，实在是这局若有转机，那么跟着他的人，肯定能获得更多的机会。 若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那么自身难保之下，这些人，本就要死，让他们发挥余热，说不定还能出现奇迹，又有何不可。罗蒙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更不是什么烂好人，他一直都清楚这一点。 损已利人，是不可能的。利人利己，倒是无妨。损人利己，若是迫不得已，也不妨一做。 于此同时，在轮回空间，确实有着其他数量不等的，没有被召集到一起的轮回者，同时接到了一些“团体任务”，或者是难度极高的“个人任务”。 这些任务目标不一，接受任务的对象范围极广，上下层空间都有，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于当事者来说，任务难度很高，任务失败的后果很严重，完成任务的奖励也很丰厚。 这些任务有多难？ 难到要一个普通人去颠覆一个国家，或者说一个政权！ 惩罚又有多严厉？任务失败，直接抹杀，这就是最严重的惩罚！一些任务，没有失败惩罚，因为一旦开始，除非完成任务，否则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亦或生不如死，这甚至不需主宰去额外惩罚。 奖励，和任务难度成正比，十分诱人。 一些往常从未见过的奖励，这次完成后，都能获得，包括专属神国，乃至一件件超神器。 面对高难度的任务，面对死亡的惩罚，面对诱人的奖励，所有人都一样，无论是上层轮回者，还是下层轮回者，早无仙凡之别，他们只能朝着目标发起冲锋！ 但如果本身实力不够，能力不够，光靠着一腔热血和勇气，这对结果，又能有多少帮助？ “这是一步臭棋！” 青山绿水，琴瑟和谐，郑吒站在一名背着长剑的中年人身后，淡淡说着。 他穿着得体的礼服，风度翩翩，像是要去参加贵族派对的上流人士，和这充满盎然古意的世界，格格不入。 “不，主宰从来不下棋。” “因为，它没有对手！” 那中年说着，转过身来！ 这人有着修长的眉毛，垂肩的大耳。 他的五官工整，除了长眉大耳，没有任何特殊，貌不惊人，但别具威严，气质超然。 他紧闭着双眼，锁住了眉头，像是遇到什么十分为难的事情。 “或许，你是对的。” 郑吒摇了摇头，不想与他争辩。 这是一位奇人。 轮回者眼中的奇人，肯定不是绣花枕头，只会故弄玄虚、卖弄风骚。 “罗蒙之前找我，想让我和他一起，去探一探那个位面。” “你怎看！” “这次任务，会不会真的只是主宰，对那方宇宙，发起总攻的前奏？” 郑吒问着，侧耳倾听，看起来非常重视这人的意见。 “我认为，你最好不要去！” “因为我不觉得，主宰会对某个世界、某个宇宙，发起什么侵略攻击。” “这对它来说，毫无意义。” “主宰会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吗？” 中年人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远处的林子里，悠然的乐声，忽然变得高亢激昂，如到中流击水，飞舟搏浪。 第三百五十章 怒火 “长眉狗，说这样的话，你不觉得自己是在作死吗？” 林子里传出了一声清亮的女声。 乐声渐消，剑吟传开，一道剑光倏然跃起，纵横捭阖，顷刻又如长虹一般从天边挂下，落到了郑吒身边，化为一柄俏细的银色绣剑。 虽然这一瞬并无气荡长空，涤彻千里，有的只是淡淡的炫目迷离，似那雨后虹桥，但一种冰冷的锋芒，还是让力挫圣人的郑吒，都感到一阵悚意。 “嗯？！” 苟长眉神色一变，脸上的淡然之色褪去，变成另一幅木然肃立的神态，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放肆！” 苟长眉朝前踏出一步，一声断喝。 轰隆，这片天地都开始晃动，仿佛连这世界，也无法承载苟长眉的震怒！ “呵！狗东西，还敢乱吠，摆威风！” “郑吒敬你、重你，是因为你有一个好师傅！” “你老娘我，可不把你这龟儿子当一回事儿！” 插在郑吒身边的银白短剑微微震动，那淡至不可察的虹桥尽头，一道靓丽的白色倩影缓缓浮现，沿着已然消失的虹路，一步步走来。 苟长眉微微抬着头，额上的皱纹已经抚平，但仍旧紧闭着双眼，看向那女子所在的方向，神色阴郁。 他师傅，是他师傅！他，是他！他苟长眉，就算没有师门，也是倾天覆地的强者，即便圣人，也要给他面子！ “妖女！满口污言秽语！” “你今日若再多说一个字，死。” 苟长眉不是善于言辞的人，若非和郑吒关系尚可，之前他根本不会和郑吒说那许多。 轮回空间，权利最大的，就是那些权限者，所谓的管理者。 然而，实力最强的，却未必还是他们！ 权利能带来实力，实力却不等同于权利，至少在轮回空间，是这样。 唯有愿意靠拢主宰的，愿意抱紧主宰大腿的，才有可能成为它的仆人。 这并不丢人，但还是有极少数真正的强者，觉得自己丢不起那个人，苟长眉就是其中之一。 “呵！” 女子发出了哂然的笑声，这是在挑衅。 郑吒微微警惕，心下也开始为难，想着若是苟长眉发难，自己一定要阻止。 好在，苟长眉并未立刻出手，女子也没继续多说，去火上浇油。 苟长眉握紧了拳头，看了看身边有些紧张的郑吒，摇了摇头，杀意稍敛。 他像是无视了女子最后的挑衅，只是冷冷盯着她。 “白衣神秀，红颜祸水。” “白秀尔，你来这里做什么。” “郑吒，不要告诉我，她是你带来的！” 苟长眉的声音平静，只是态度很明显。 虽然有些事情，是明摆着的，而且已经决定忍让。可有些态度，还是要表达出来，否则对方以后只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他给了一些还算看得顺眼的人进出他专属世界的权利，但这并不表示，这些人就可以彻底无视他的规矩。 既然他苟长眉有看得顺眼的人，当然也有看不顺眼的人。 那白衣女子似慢实快，此时已经来到郑吒身边站定，那柄插在地上的短剑，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秀尔有着娇俏的容貌，一颦一笑都显得十分娇憨，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分毫不顾忌形象。 “我是自己来的！” “苟长眉，你不用管我怎么来的！” “你只要说清楚，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行了。” 白秀尔冷冰冰的说着，带着几分傲慢，审视着眼前的传奇人物。 “罗蒙是我们的朋友，他找上我和郑吒，让我们出手帮忙，我们已经决定要帮忙，这次郑吒来，就是拉你入伙。” “不管这个任务，是真的有利可图，还是一个陷阱。” “既然我白秀尔答应了，那就是答应了。” “我白秀尔，还做不出出尔反尔的事情！” “你苟长眉不答应，要做缩头乌龟，明哲保身，那是自己的事。” “但你这话里话外，都想拉着郑吒一起出局，是什么意思？” “莫非真不知道我在旁边，还是当我是个死人？！” “郑吒，我问你，听了‘苟老师’这一番话，你是不是要打退堂鼓呢？嗯？！” 白秀尔直接表明了坚定的立场。 比起郑吒，她和罗蒙的交情，还要更深的多。 在自己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他已经和罗蒙认识，并且相交莫逆。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苟长眉之流，肯定很清楚，毕竟在他们这些人眼中，所谓的秘密，已经很少。 “这...” 郑吒被她这样逼问，一时无言。 罗蒙邀请他入伙，当然不可能和白秀尔那么直接、干脆。 他承认，他当时确实是因为有些想法，才勉强答应罗蒙，被他说动。 此时，说不想反悔，那是假的，在来拉苟长眉入伙前，他就有些后悔了，这次，也未尝不是故意为之。 可是，现在闹成这样，一旦说了，肯定要得罪人。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何况曾经是小人，如今是女人，怎么可能不记仇？ 再说，他和白秀尔的关系，比起他和罗蒙，可不一样，这样翻脸，不是他的风格。 白秀尔方才话中，也为他主动遮掩，虽然那没什么意义，但终究是一种态度，免去了他和苟长眉的一番争执，也让郑吒承情。 他念着的，当然不止是这一次的一点小事，他和白秀尔认识，更不是一天两天。 白秀尔此人，素来有些狂放不羁，偶尔行事也不择手段，却并非没有底线，不可深交。 轮回者、特别是上层空间轮回者，总有那么一小部分别具魅力，有着特别的吸引力！ 郑吒勇猛无畏、敢于担当，白秀尔肆意洒脱、直来直往，这都是个人魅力。 如果这事只涉及到罗蒙，那么到了这个时候，他其实已经可以拒绝了。 但是有着白秀尔在场，又说出这番话来，他就很难一口回绝。 “呵，果然是浪*女有情，春心无边啊！” “只是这种明摆着送死的事情，你自己和罗蒙去不就行了，拉上郑吒做什么？” “莫非，苦命鸳鸯还不够，你还想在临死前，来个比翼双飞？” 就在白秀尔怒目相视，郑吒沉默以对，苟长眉木然无语，心中杀意重新沸腾的时候。 一道带着嬉笑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让在场的三人同时色变。 “嗯？” “混账之极！” 这变故，除了郑吒只是蹙眉表示不满，心中警惕丛生，另外两人，几乎都是勃然大怒。 特别是苟长眉，那冰冷的神色，那浑身散发出来的磅礴气息，仿佛受到侮辱的并不是和他针锋相对的白秀尔，而是他！ “宵小之辈！真敢不告而入！当诛！” 苟长眉一声断喝，郑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背后那柄宽大的长剑，轰然出鞘，朝着天边斩落！ 轰隆隆！ 剑动雷音，震碎长空，这声势，可比白秀尔方才的一剑，可怕多了。 苟长眉心中本就憋着火，若不是这人引走火头，只怕他立刻就要和白秀尔翻脸火拼，什么郑吒不郑吒都没用！ 每个人的面子，都是有价的，郑吒的面子，当然也一样。 苟长眉是一个严肃的，说不想听你说话，就是不想听你说话，说不喜欢擅入之人，就是不喜欢擅闯之人！他可以忍一时，但不会忍一世，尤其是当别人将他的容忍，当成软弱，非但不感激，反而还要来啪啪啪打脸的时候！ “啊！” 剑光落下，远空青天瞬间被血染透！ 只见一片血海滔滔，已经被参天的剑光撕裂了一个巨大的豁口，但还是汹涌而来，显得势不可挡！ “混账！混账！” 苟长眉气的胡子乱颤。 这血海之下，这片世界，顷刻被污染。 就算程度还很轻，落到凡间世俗，也要死伤无数。 如果说，他之前的杀意和怒火，还有近半是针对白秀尔，只是转移宣泄到了那人头上。 那么此刻，他心中九成九的仇恨，就都被这肆无忌惮的血海之主，给吸引住了！ “杀！” 苟长眉一步跃起，直接登上天空，如同元神离体一般，整个人化为一尊半透明的气态巨人！ 这气态巨人，却并不给人虚幻、无力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它无比沉重，一旦落下，连大地都要被砸塌！ “三万年来如一日，九千岁时已忘年。” 半空中的气态巨人，忽然披散了头发，瞬间从得道高人的形象，变成了蓬头垢面的疯子。 远处血海为之一滞，勇往直前的势头，竟然弱了下来！ 但凡轮回空间的权限者，谁人不知道有三个上层空间的轮回者，虽非权限者，却也是绝对惹不得的！ 苟疯子、空界主、小灵仙！ 另外两人暂且不说，这苟长眉，便是其一！ 此人平时也就罢了，是真正的隐修，恪守此道。 可一旦不再压抑真我，立刻变成疯子，与他为敌的，最好马上转身就逃，否则保证损失惨重。 正常状态的苟长眉，是世外高人。 真正的苟长眉，根本没有理智可言，行事不计后果！ 苟长眉，是幸运儿，也是可怜人。 十个真正的可怜人，有九个都会被逼疯，很遗憾，幸运的苟长眉，没有成为特殊的那一个！ 第三百五十一章 侵略（上） 轮回世界，上层空间，长眉界之外。 罗蒙带着几个拉来的帮手，静静的等待着。 这次，为了破局，他可以说是落足了本钱、卯足了力气。 他非但找上了昔日的手足、老友，连一些仅仅稍微能扯上关系的权限者、权限者之外有名有姓的强者，也是能带则带、一网打尽。 当然，权限者毕竟少见，所以他也没能找上几个。 另外，每个权限者，最多只能带两到三人进入其他人执行任务的位面，每多带一个人，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罗蒙并没有真的拉上一支轮回大军的打算。 不过，仅仅如此，却也足够了。 轮回者中的强者，一人当一军，一点都不夸张。 比如这次，他找上的血神子，一人就可覆灭一个中型世界。 这甚至不只是灭绝其上的生灵，更连位面所重的根基、位面本源都一起污染，磨灭！ 血神子是轮回空间的权限者之一，还是其中比较有名的，这样的人，罗蒙也费了不少手段，才邀来助拳！ 他邀请的帮手中，如血神子这般的，并无几个。 原本，还有着郑吒、阿波罗尼奥，都是权限者，并且实力非常强大。 没想到阿波罗尼奥临阵退缩，郑吒也有了悔意，竟然想到找上苟长眉这种办法，来借以脱身！ 表面上，郑吒是在帮自己，拉人助拳。其实罗蒙很清楚，苟长眉根本不可能答应这种事情。反过来劝说郑吒，倒是有可能，届时他自然能顺势而退！ 然而，上了船，还想下去？！ 罗蒙让郑吒带上白秀尔，让血神子暗中尾随，为的就是让郑吒下不了船！ 特别是血神子，他已经和这位提前打过招呼，必须要让苟长眉无心再过问此事。 甚至，若是郑吒真铁了心不想帮自己，他也有后手等着他！ 罗蒙是谋定而后动的性子，这次拉人助拳，甚至并未到处宣扬。 比如知道血神子是自己帮手的，除他以外，就一个都没有，这不只是因为血神子名声太臭，更是藏几手暗招，关键时候，可以让血神子便宜行事，就像现在。 这当然有风险，很可能弄巧成拙，可什么事情又是没有风险的呢？ 况且，都已经到了此等高度，哪里还有单纯的善恶是非对错之念。苟长眉也就罢了，郑吒和白秀尔，真的对血神子的存在一无所知？未必！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如月在水中，花在雾里，未尝不可。 这些手段，用来都有后患。 但在这件事情上，罗蒙一步都不会退，一定会贯彻自己的本心！ 他没法退，一退就要失败，一败就要和狗一样仓皇而逃，或者等死！ 那不是罗蒙想要的结果！ 为了让结局变得更美好一些，一些手段，即便不屑，也不妨用上一用！ 赛洛特位面，美丽的绿色琥珀世界。 这介于四五级之间的位面，曾经诞生过数位传奇人物，引领着琥珀一族走上了辉煌的巅峰。 琥珀在其他文明、语言中或许有着别的意思，但在赛洛特位面，它就是最强大的智慧生命的代称。 这个强大的种族，却几乎在一夕之间，就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因为，他们遇上了前所未见的、不可抵挡的外来入侵者！ 琥珀王庭，圣地之中。 当代圣女赤裸的瘫倒在地上，浑身都是莫名的污渍，遮去了琥珀之身原本的光泽。 就在不远处，几个同样赤身裸体的美貌男子，神色带些阴郁的看着那具甚至能称为是艺术品、也真和艺术品一样硬邦邦的女体。 “呵！真没想到，我堂堂玉面飞龙小哪吒、在世如来宋玉杰，竟然还有这样一天，要和一个浑身都是石头疙瘩的怪物媾和，还要设法挑起这怪物的欲望！” “这事儿，想来都让我觉得恶心，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宋玉杰晦气的在地上啐了一口。 一旁，一名浑身肌肤都犹如白金，看起来如同神祇一般完美的青年，冷哂道： “她在你眼中，是最丑陋的怪物。” “你在她眼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省省力气吧，这既然是主上的任务，那么我们几个就算拼着精尽人亡，也要完成。” “现在，你好歹是施暴者，在心理上，还有点安慰，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那颗琥珀之心，就在这珀女体内。” “若是在日落之前，还是不能让她产下此物，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主上虽然仁慈，他的惩罚，却也不是儿戏！” 青年的话，让宋玉杰狠狠吸了几口冷气，也不知究竟是不满还是惊惧。 “呵！白皮怪，算你说得有理！” “不过，主上的惩罚真的那么可怕？” “啧啧，你知道，我是最近才接受主上的召唤，加入你们的。” “看你们一个个畏它如虎，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见着主上，也就一小年轻，又没有三头六臂，还有点痞气，怎么你们...” 宋玉杰话音刚落，只见那白金肤色的青年勃然色变，瞬间出手—— “轰！” “啊！！！” 宋玉杰一声惨叫，只觉浑身无处不痛，整个人已经被撞的贴在了一侧山壁上，更在上面砸出个凹坑，周围裂痕如蛛网密布，就好像是被活生生嵌在山壁上一样！ 咔咔咔！ 轰！！！ 地动山摇，这据说永不磨灭的山石，直接炸碎了一大片，怒发张扬的宋玉杰，猛虎一般扑向了铂肤青年。 他此刻散发出的气势，如龙如虎，哪里还有之前懒洋洋的神态！ 就算浑身赤裸，他此时爆发出的恐怖破坏力，也只会让人心惊，而不会有人觉得可笑！ 这是一个连仙人都能撕烂的强者，却被迫行那苟且之事！ “呵！” 铂肤青年身影一闪，主动迎向了宋玉杰。 两道残影交错而过，轰鸣声后，铂肤青年在场中站定，嘴角多了一丝亮银的血迹，宋玉杰则再次被轰飞出去，这次深深砸入了山壁，半刻不见动静，只剩一个飞灰弥漫的窟窿！ 哗啦啦。 过了良久，连那心如死灰的圣女，都强自支起身子，看向了这边，那塌掉的山壁下，忽然传出了一阵动静，而后一道佝偻的身影，从黑暗中踉跄走出。 “铂影！你太过分了！！！” 宋玉杰的声音中充满着愤怒，甚至还有一些惊骇。 他从未想过，自己和其他人的差距，会那么大！并且好歹也相识了几年，就算在这些生命眼中，不算太长，那也是有交情的，这时却说出手就出手！ 也说不清究竟是愤怒，还是恐惧，宋玉杰此时强撑着重伤的身体，如同一只受伤的猛虎，森然盯着铂影。 宋玉杰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露怯，否则恐怕真有可能死在这些疯子手中！ “呵！人类，低等生物，不要再耍弄心机。” “我能感觉到你的恐惧，你的颤栗。”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能主宰你我生死的，唯有主上！” “但是，不要让我再听到任何对主上不敬的言语！” “否则，就算你不死，也一定会很惨、很惨！” 铂影的神态平静，声音却带着几分诡秘。那话更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扎在了宋玉杰的心中。 宋玉杰一直以为，比起主上，他们这些人，才是同一个阵营的。 此时看来，他或许错了，错的离谱！ “铂影，就算这样，你也不用这么做吧！” “你这样做，让外面人怎么看！” “还不是一样丢主上的脸面！” 宋玉杰不敢再去争辩其他，顺着铂影的话，还是多说了一句，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当然，这并不算什么，至少他如此认为，这不过是给双方、特别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没想到，铂影还没说话，一旁抱臂看着的另外两人，已经发出了嗤笑声。 他们似慢实快的来到宋玉杰身边，一左一右将他架起，根本不由他反抗。一股巨力加身，宋玉杰只觉自己如同腾云驾雾般的飞起，就好像刚刚成为天灵强者时一样，区别只是此时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那时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憋屈！ 看着宋玉杰的身影消失在天边，铂影朝着另外两人点了点头，而后微笑着走向了琥珀圣女。 “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 “女人，相信我，我们是非常有诚意的，才会这样轮流伺候你。” “不管在你眼中，我们是什么，虫子、石头、怪物，还是别的。至少在我们各自的族群中，我们都是最完美、最让人着迷的个体。” “相信我，这是主上的恩典。” “如果你还不识趣，赶快交出琥珀之心，那么就别怪我用些手段了。” “我有的是办法，直接从你身体中取走琥珀之心，当然这会让你非常痛苦。” 铂影说着，全是胡话，却不妨碍他的真诚。 他真的已经咬牙切齿，恨不能如此。 如果有别的办法，他一定会那么做。 这种事情，对于这琥珀圣女而言，是天大的侮辱，对他们几个，又何尝不是。 第三百五十二章 侵略（下） 不论心中多么恼怒、苦闷。 为人下属，该做的，还是要做。 这就是被人掌控命运的悲哀。 铂影等人的命运，被一个站得更高的人，一手操控着。 眼前面如死灰的琥珀圣女，也一样，不得不接受被人玩弄的悲惨命运。 其实，若是同族，那这事儿，或许和此时又有不同。当然，也可能没什么区别，还要看具体情况。 铂影发出了威胁，却连他自己，都不认为自己的威胁会有效。 毕竟这珀女，起初意志坚定，现在看起来，也已经快被玩坏，有着死志。 千古艰难唯有一死，连死都不怕，若真的性子刚强，也确实没什么可怕。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有着出人预料的一面。 珀女却不知为何，真的像是信了，浑身都开始颤抖。 前一刻，她还带着快意，看着铂影这几人狗咬狗。 下一瞬，就在铂影发出威胁之后，她就瑟缩着，紧紧环抱着自己，像个普通的无助少女一样，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不，不，请不要这样。” “求求你，不要，不要这样。” “不要...” “不要再看了！” 说到最后，珀女已经泣不成声，说的什么，就连铂影，也听不太清，或许那根本就不成声音。 只是铂影仍旧本能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远处，圣地入口，通着峡谷。 峡谷中，一名琥珀战士，拎着已经死亡的宋玉杰，缓缓走来。 它身上带着浓郁的杀气、怨恨和怒意。 “嗯？！！” 铂影勃然色变，这琥珀战士，这珀人，外表根本看不出什么特殊！然而它散发出的气息，却如惊涛骇浪一样压迫着他们！ 就连已经能力战金仙的铂影，都心生无边的恐惧，觉得自己是如此无助和脆弱！ 怎么可能！ 这个位面，怎么可能有这个等级的强者！ 这个等级的强者，一旦火力全开，恐怕整个位面，都要被打的天崩地裂，这是位面意志所不容许的！若说他是最近才凭着位面意志的眷顾成长起来，就更不可能，因为就算有着天大的气运，实力的蜕变，特别是本质的升华，也需要一段时间的过度。 若不然，入侵任何位面，到最后位面意志都将希望倾注在一人身上，却又连过程都不用，直接就能创造出一个恐怖的存在，那还打个屁！ 而且，这人的气势太夸张了，简直比天尊都要夸张！ 从凡人到仙人，是一步登天！从凡人到接近圣人，这是什么？ 天尊、顶级天尊，能略微抗衡圣人，这已经非常了不得了，即使在高等文明中，都是妥妥的高层，占居高位！ 即便是主上，恐怕最多也就这个等级！ 就算铂影能力战金仙，在这个等级的存在面前，也什么都不是！ 不可战胜，不可力敌，这就是此人给他们的感觉！ 铂影三人，几乎同时转身，想也没想，就要逃跑。 什么圣女，什么计划，什么琥珀之心，都抵不过此人带来的威胁！ 琥珀之心，还能说是私事，是主上私下发布的任务，是为了中饱私囊。 这人的威胁，就是对背后整个文明体系的威胁，对整个大行动大方针的威胁，最起码，也能威胁到主上，已经不容小觑，让人觉得沉甸甸的！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变数，连主上都没想过的变数，很可能会导致联盟夺取神物的计划告吹。 但这同时也是他们的机会，原本的任务，眼看就要失败，虽然无关大局，但是仅仅来自主上的惩罚，就不是说笑，现在却有了转机！ 只要把这个消息传回去，让主上知道，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强者，那他们就能功过相抵，甚至功大于过，连联盟都会直接嘉奖，不说脱离主上的控制，至少也能让自己在团队中的地位大增！ 就在铂影如此妄想的时候，他甚至没感觉到任何疼痛，浑身就是一松，而后失去了意识。 山谷圣地，珀人走向了圣女，那圣女目光呆滞，已然身亡。 珀人看得出来，就在方才，她还有着生存意志，是自己的到来，促使她提前做出这个决定。 她在死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在生理上，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那些外来者根本无法对珀人造成任何影响。但是在心理上，这圣女方才受到的侮辱，就实在太大了！ 甚至，可以说圣女根本就是精神崩溃而死。 珀人淡淡看着，什么都没多说，甚至就连眸子里的哀伤，也只是浓郁了一分，而未出现太多的波澜。 她曾是他的最爱，只是由于身份相差太多，注定这爱无果。奈何不管多少前缘，所有藕断丝连，都已经成为往事。 不说两人之间，本就已经接近相忘于江湖，就算是相濡以沫，到了今天，莫非见到这场面，他还要哭天抢地，说什么生死相许？ 可笑，肤浅！ 他在生命最灿烂的时候死亡，又在死亡最荣耀的时候升华，得以重生。 他承载着的，是琥珀一族的希望，是琥珀一族的火种，复仇的火种。 区区小爱，在这重担面前，除了让仇恨更添一笔，又能值了几分？ 珀人一脚将圣女的尸体踩碎，不是恼羞成怒，也不是不忍直视，仅仅不想让圣女在死后，还留着污浊之躯在世上，这是对珀人一族的侮辱。 他冷冷看着三道离去的背影，眸子里充满着冰冷酷寒的光芒。 不管，他们究竟来自哪里，究竟代表什么，背后究竟有什么样的文明。 既然已经犯下这等罪恶，那么，只要他活着一天，就肯定要千倍、万倍的报偿。 珀人一族，曾有圣贤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不是这话，但意思差不多。 可任何这么说，这么认为的人，一定是因为没有经历过真正刻骨铭心的仇事，或者根本已经被现实击倒了、击败了，被摧毁了抵抗意志，成为了一个软弱却又想伪装成坚强的人。 唯有不懂伤痛的、懦弱无能的人，才会那样认为，才会认为血仇不值得用血来偿还！ 冤冤相报何时了？杀尽仇寇，尽诛不服，鸡犬不剩，自然了断！就算做不到这样，能倒在复仇的路上，也能快意的笑着灭亡。 任何真正文明与文明的碰撞，一旦上升到侵略和战争阶段，妥协就再没有意义，唯有你死我活，才是落幕！ 死暗星，曾是一颗荒芜的星辰。 直到某个文明的高层将目光转移到这里，它开始逐渐焕发光彩。 如今，死暗星已经成为商业联盟名下最著名的星辰之一，因为在这颗星球上，商业联盟分别发现了最受星际联邦主星上大族之一乌族欢迎的“黑土”，以及让塞坦文明的智人们念念不忘的灵核。 有着这两大产物，死暗星的价值，立刻从最低等的级别，跃升到第一流商业星辰的地步。 事实上，若非有着数位圣君坐镇此地，商业联邦本身也已经是横跨十数宇宙的超级势力，只怕这死暗星早就被掠夺一空！ 宇宙之中，星辰无数，虚空之中，宇宙无垠。 横跨十数宇宙、乃至数十宇宙的文明，不说比比皆是，也总是有着。 这些文明，未必比一些横霸一方宇宙的势力更强大，或许还多有不如。 然而他们掌握的种种技术、情报，却连那些横霸一方宇宙的势力，都要觊觎。 在商业联盟涉足的宇宙中，星际联邦是目前发现最强大的文明，已经占据了一片宇宙的中心，并且让征服之火蔓延到了其他宇宙。 和星际联邦同一等级的文明，还有两三个，其中塞坦文明，是商业联盟最关注的！ 无他，在所有占据了一片宇宙中心的文明中，塞坦文明是最弱小的，至少比其他几个高等文明弱小，综合实力评估只有星际联邦的三分之一！ 就算比起尚未有机会占据任何一颗高等星辰、或是高等位面的商业联盟，塞坦文明也只在高层力量方面，占据绝对的优势，综合实力还略有不如！ 这就给了商业联盟觊觎的机会。 当然，真要在正面就起了冲突，肯定还是塞坦文明更具优势。 商业联盟势力庞大，摊子却也铺的太大，不容易让人扫灭，也很难凝聚起一个拳头，蛇有百头难化龙。 最关键的，还是没有高等星辰或者位面的帮助，商业联盟很难出现真正镇压气数的强者，资深圣人就已经是联盟高层能成长的极限。 好在塞坦文明距离开启宇宙文明时代，才不过短短两千年，算是见识比较狭隘的高等文明。 这全新的高等文明体系，虽不弱小，却很稚嫩，这才给了商业联盟可乘之机。 商业联盟和这个位面的生命尝试接触，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勉强打消了它们的戒心。 要让一群土老帽相信一伙宇宙贩子真心真意的帮助自己，这真的不太容易，所幸总算成功了。 毕竟，就算再多防备，也抵不过真心诚意。 而在这件事情上，在主动帮助这个文明这件事情上，商业联盟的高层并未打折扣，也没有过早掺杂太多阴谋。 这和他们的初衷，不相悖。 第三百五十三章 本心 商业联盟虽然对塞坦文明有所觊觎，但若是赤裸裸的发起攻击，不说成功率有多低，仅仅高等位面意志那一关，就过不了，除非彻底将之打服、征服，或者打灭！ 这种事情，塞坦文明的土鳖们可能不清楚，商业联盟的高层，却一清二楚。 想要长期占领一个高等位面，位面意志的态度，非常重要。 当然，能彻底征服，才是位面战争之间最常规的手段，才能扫平一切后患。 但如果做不到，也只能想别的办法。 正面攻略不行，只好从侧面助攻，这是手段，也是无奈。 主动让体系内的一部分，融入这个文明，久而久之，或能取而代之，或能里应外合、从内部破坏，这便是商业联盟的计划。其中关键，就是位面意志的认可，或者说对位面意志的蒙蔽，因此最开始的态度非常重要。 这个联盟的高层，向来喜欢以商为战，有自己的一套方案，就算是有着别的选择，也很可能不会硬来。 这不是说他们不敢打，而是在有选择的时候，他们更倾向于靠着“和平”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在他们看来，才是真正的双赢，这或许也和商业联盟的历史有关。 并且从目前来说，商业联盟也确实靠着类似的手段，取得了不小的成就，至于过程中有所损失，也是难免。 这样一来，前期的投入，比之战争肯定要少得多。 但在结果真正揭晓前，很难说它究竟会大赚特赚，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前期投入打水漂，一去不回成资敌。 特别是面对一个高等位面的时候，这种手段能不能继续建功，要看后效。 结局会如何，连商业联盟内部最聪明的人，也猜不透。 付出投资，收获回报，这是商人。付出投资，血本无归，也是商人。或许，即使是正面的侵略战争，也是一种投资，也是一笔生意，不过是孤注一掷的生意，要么赔个精光，要么赚个满盆。 相信就算是一群商人，如果真有这一本万利的机会，大概也不介意挥动刀剑。 刀剑不利，徒呼奈何。不行，就是不行。 横跨十数宇宙，这是多么辉煌的成就，代表着多么庞大的势力。 可只要没有占领高等星辰或者位面，并且得到高等意志的认可，这个文明就仍然有着巨大的缺陷，就不太可能诞生真正能镇压气数、天命的强者，譬如极道圣人，更不能号称高等文明，也不足对任何高等文明发起正面的挑战。 死暗星的出现，是一个机会，它不仅仅是一颗具备开发价值的星球，更是一个交好塞坦文明的机会，也是为它们招灾惹祸的机会！ 为了让这灾祸来得更快，商业联盟的某位高层，甚至主动抛出了一个天大的机缘，让诸界之王的冕冠，遗落到塞坦文明所在主位面附近的某中等位面之上，并且将此事公诸于众！ 这是阳谋，也是彻底搅乱这方宇宙秩序的机会！ 诸界之王的冕冠是真的，诸界之王的传承也是真的，在这诱惑下，即便是星际联邦，就能忍住？ 当然，若非这传承实在太麻烦，太烫手，或许那一位，也未必舍得抛下这么大的诱饵，即便联盟自会给予补偿，也远远比不过所失。 但如果这传承真的那么好得，诸界之王，又岂配称为诸界之王？ 别人不知道这些，面对这样大的诱惑，不见棺材，又有谁会彻底死心！ 就连见了棺材的那一位，已经盖棺定论似乎做出取舍的那一位，就真的准备放弃这诱饵吗？ 自己得不到，总有人能得到。别人得到了，还不能出手抢夺？ 恐怕，就连那位找上商业联盟几大高层的神秘强者，提出这一计划，有着合作意向的极道圣人，对此也未必就没有半点想法！ 最近进入那片宇宙，朝着目标星辰赶去的那群钛人，莫非真以为他们不知道底细，背后又站着谁？ 只是这样的事情，原本就是合则两利，一拍即合的。 无论是对于联盟内部的个别人，还是对于整个联盟，还是对于其他入局者，乃至策划者、布局者，都一样！ 很多时候，对于一些人来说，只要能达到目的，何必拘泥俗成。 这不是不择手段，而是难得糊涂。 对于商业联盟，一个朝气勃勃的高等位面，远比什么诸界之王的冕冠，重要得多！而对于任何一个个体，诸界之王的冕冠，若能真正得到，并且发挥出作用，那么又值得为此担上一切风险！即便是一些文明，假如和商业联盟情况不同，对于诸界之王传承的期待，也不定比什么高等位面，更大得多。 立场不同，想法不同，所求自然不同，这很正常。 取舍之间，方见真决断，真颜色。 芬兰世界，距离琥珀世界大概三个亚特、相当于地球上五光年的距离，是一处美丽的世外桃源。 和琥珀世界琥珀族一家独大的情况不同，在芬兰世界，百族共同繁衍，一起统治着这个位面。 百族之中，又有精灵族，在唯一一块大陆上，建立了精灵王庭，占据了接近三分之一的土地，是百族之首。 在这个美丽的如同童话故事中的梦幻世界，压迫很少见到，精灵王庭也不曾奴役百族，反而对各族时常照拂。 或许是因为世界规则的原因，三百万年的历史中，自然界的种种演化虽然让智慧生命们懂得了优胜劣汰的道理，却并未上升到厚黑学的程度。 在这个位面，即便是最卑鄙的种族或者个人，也都有着一颗赤子之心，这也是这方世界超凡力量开启的钥匙。 唯有保有赤子之念，才能掌握超凡之力，得到世界意志的认可。 芬兰世界的土著，在这样相对安逸的环境下，已经有了几百万年的历史。 除了早期的时候，文明不兴，各族血泪史都有着，到了最近几十万年，特别是精灵王庭建立后，各族都安居故土，其乐融融。 这个世界同样有着超凡的强者，甚至能冲破位面的束缚，却从未有过任何一位，探索过其他存在智慧生命的位面或者星辰。 所以，即便是精灵族的大学者，也从未想过，在浩瀚的宇宙之外，还有无数的智慧生命、乃至高等文明。 当然，类似的猜想，在这个世界不是没有。 只是这些猜想，大都流于诗词，是一种浪漫的幻想，并不被当成是正经学术传承和研究。 如此，芬兰世界的人，当然更不会想到。 随着一顶古朴的皇冠落入这个世界，它已经处在了风暴中心！ 以之中心，周围不知多少世界遭到了扫荡，多少文明在一夕之间覆灭！ 若非诸界之王的传承自有规矩，至少在传承正式出现前，并不能靠着武力抢夺。 或许，这芬兰世界，早和周边其他世界一样，变成了废土。 但这美丽的世界，这童话般的一切，又还能维持多久呢？ 一年、两年？ 周卓站在冰川之上，看着下面的元气族，目光中充满着犹豫。 作为一个来自地球的五好青年，虽然有着钢铁之城的任务，但是要他对这个淳朴的种族动手，他还是觉得十分不忍。 做人，可以心狠手辣，但不能没有底线，没脸没皮。 至少，周卓做不到，对爱人挥刀，对朋友开枪。 说他懦弱也好，说他器量不够也好，说他心性不坚也好，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周卓低垂眼眸，心中充满着矛盾和苦恼。 他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年轻了，他知道什么是现实，也知道现实中正不压邪的道理，可即使面对着绝对的利益，他还是犹豫了。 然而不多时，周卓冰冷的脸上，就露出一丝微笑。 倒不是他想通了，或者被逼疯了，只是在冰川之下，正有一个美丽的少女微笑着朝他打招呼。 这个女孩长得十分美丽，衣着打扮都像是傲立在冰雪中的公主。 她并不是什么贵族，在元气族也没有贵族，每个族人都是平等的，她没有显赫的出生，只是一位普通的元气少女。 但她，是让他为之心动、乃至心悸的女孩！ 元气族对外人其实并不是很友好，当然也不能说坏，只是在礼貌的同时，总有淡淡的疏远。 周卓花了很长时间才融入其中，这本来是计划的一部分，时间久了，却让他对这个淳朴的种族反而产生了好感，并且和这个女孩，有了感情。 这是绝对不容许的，连周卓都认为这是错的，很可能也是让他最苦恼的地方。 周卓不想再去懊恼，只想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有一个强大到根本无法对抗的组织，逼迫他去做一件不想做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做，但他很清楚，不管怎么决定，他都不能让眼前这个女孩，受到半点伤害！ 冰山下的女孩笑靥如花，她的声音传到山上已经淡淡，能看出，她在示意让周卓快点下去。 周卓虽然已经明悟了本心，但还是迟疑了片刻，才真正做出决定，从百丈高的冰峰一跃而下！ 这样的行为，在起初的时候，很是让少女心惊胆战。直到熟悉了，那种震惊和畏惧，才渐渐变成了爱慕，平添几分情愫。 女孩，总是喜欢英雄的。而英雄的一些必备要素，在许多位面，都是通行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 反抗（上） 没有强大的实力，怎么去做英雄？只靠一腔勇气？ 若是在个人实力相差不大，“人人平等”的世界，那凭这还可以集众，可以借力，可以成大事。 但在一个人就能毁灭一个国家的世界，什么精神、意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笑话。 周卓这人，入道甚晚，二十多岁才开始修炼。 但他确实有天赋，也有毅力。 短短五年，还是在来到这个世界后才从头开始修行，他就硬是凭着武道，重新踏上仙途！ 若仅仅是这样，或许周卓还不能成为少女心目中的英雄，最多是一个天才、强者。 但除了傲人的实力，周卓的人品样貌，即使在元气族的眼中，却也都是一等一等。 这几点加在一起，就算还不是英雄，也是部分人心目中的英雄了！ 在元气族，周卓就是新一代的国民王子。对他心存爱慕的，又岂止少女一个！ 但他只为一人心动，只为伊人感动，只为她奋不顾身！ 周卓不是初哥，在大学里就交过好几个女朋友，特别是在被钢铁之神选中后，先是速成奠定了仙基，又重修取回道果，这一路走来，处处风头，也不知牵动多少人心。 甚至在这元气族周边的几族，周卓都是风云人物。 但在命运的安排下，他还是很快坠入了情网。那么多柔情似水的眼神，也唯有那一道秋波，令他痴了。 为了她，他敢违抗钢铁之神的命令！ 为了她，他真的可以不惜一切！ 钢铁之神的伟大，周卓不懂，他只看到了钢铁之神和钢铁之城的强大，那是建立在绝对暴力、绝对实力上的强大，一旦抵抗，立刻就要灰飞烟灭。 另一个地球的困境，周卓也听说过，但他还是不懂。 他只知道他的故乡很太平，并没有受到任何来自战争的威胁。他从一些人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有些感触和感受，也愿意为了拯救另一个地球而出力。可莫说那终究是另一个陌生的世界，就算是他所在的地球，要他为了大义牺牲小我，牺牲个人感情，这种事儿，他会接受？ 或许，终有一天，他不得不迫于压力，不得不因为大义，改变自己，逼自己去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 但，那不是今天，更不是在这个女孩面前！ 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周卓暗暗发誓，一定要守护好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一定要让这个善良的种族，能继续生存下去。 这是天真，也是自私，可周卓宁愿“自私”，来让自己不至于变得比“无私”，更加可悲、更加不堪。 就在周卓做出决定的瞬间，大概在百公里外，一队浑身包裹在黑色金属铠甲中的骑士，如同得到了指令，齐齐翻上了马背！ “走，该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了。” 领头的骑士淡淡说着，声音有些冷冽，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寒风。轰！ 一阵马蹄声响起，这些骑士座下的马儿，都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竟然一起开始奔跑，那整齐划一的步伐，甚至震得整个地面都开始颤动。 元气族的族长金帐外，有一片空地，以前是用来集合族人，训练战士的，随着战士们找到了更好的试炼地，这地方已经变成了孩子们玩耍的去处。这一任的族长，特别喜欢这些充满童趣的精灵，对此并不制止。 这天，因为刚刚下过雪，许多孩子都在雪地里玩耍，堆雪人、打雪仗。 周卓搂着女孩的手臂，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坚定了守护的信念。 守护，不一定就是高尚的，高尚也并不代表胜利，但只要那么觉得，往往就可以给人带来信心和勇气。人心，就是那么奇怪。周卓的心也一样，明明已经决定，却还是有着惶恐。明明惶恐犹豫，却终究不肯改变初心。特别是看到这和平美满的一幕，立刻确信自己在做一件神圣且绝对正确的事情。 随着时间流逝，周卓平复了心绪，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 然而，这笑容并未持续很久，很快又消失了。 这并不是心中又有了杂念，而是冥冥中某个声音忽然告诉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一定要马上逃走，不然恐怕会有大祸临头！ 周卓没有植入过智脑，当然不会真的有另一个声音向他通风报信。 他知道，这是一种冥冥中的感应。 这让他神色瞬变，因为在过往的许多次里，这种感觉，都十分可靠，一次次让他脱险。 可这一次，他还能逃吗？ 看着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美好，周卓握紧了拳头，指甲甚至掐进了肉里，沁出了血丝！ 元气族并非百族之中的大族，因此其驻地，也不在百族中心，位于大陆的边缘地带，接近北冰荒原。 元气世界虽然只有一片大陆，这片大陆却十分广褒，所以虽然有着百族，但各族之间，距离通常却也不近，特别不在精灵帝国范围内的话，除了临近的一些友邦，相互间很少有着交流。 其实，精灵族对百族多有扶持，若是愿意接受精灵族的庇护，不管是哪一个种族，都可以在精灵族控制的地盘上繁衍生息，享受精灵一族的种种研究成果，并且不会受到任何压迫。 只是，并非每个种族，都甘愿为人拥趸，仰人鼻息，哪怕在明面上，相互间的关系是平等的。 况且，也确实不是每个种族，都是那种弱小的需要靠着其他种族庇护，才能生存下去的弱鸡。 繁衍至今，这仅存的百余种族，只要敢生活在精灵帝国之外，几乎都有几手绝活，元气族更是其中佼佼者。 并且，由于血脉中的特殊性，元气族之民，也注定了无法和其它大部分种族过于亲密。 别的种族，都喜欢春光和暖色，喜欢肥沃的土地，喜欢种田。 元气族，更喜欢、也更擅长在极为寒冷的地方生存，狩猎。 这个种族秉性淳朴，却连细胞中都有着战斗因子，比起老老实实的种田，他们更喜欢埋伏在雪地里，等待猎物上钩，成为站在冰原上食物链顶端的生物。 即使是族中少年，也能赤身裸体的在雪地里跑上三天三夜，再去和凶猛的雪豹厮杀，而不用担心体力不支，或者身体会出现其它问题！ 元气族人抗寒、耐寒，膂力惊人。 从三千年前最后一次迁徙之后，元气族就一直在极北之地靠近雪原的边境处发展壮大，这对其他种族来说是穷山恶水的地方，几乎是元气族的天堂！ 到了今日，这片被元气族占领的无名之地，早就有了一个为百族所公认的名字，那就是北地之隘——“冰封岗”！ 冰封岗四周都有着冰川，稍远处就是横亘在大陆和冰荒之间的天堑。 可以说，这地方接近与世隔绝，周围一道道冰障，也给了元气族天然的保护。 在这个世界，百族相互攻伐的情况很少见，但是在荒野中，野兽、魔兽，却还是百族的敌人。 直至今日，它们都未能被彻底扫清。 毕竟，比起智慧生物的数量，它们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杀不胜杀。 在大海的深处，在极地的尽头，甚至还有着传说中连精灵王都无法对抗的魔物存在，那是传说中的梦魇。 因此常规武力、基地防御对于各族而言，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特别是没有庇护在精灵王庭旗帜下的那些。 周卓其实一直对元气族四面加强防御的行为不以为然，毕竟元气族不比其它种族，本身实力就足够自保。 至于那些传说中强悍到不可思议的梦魇，从未有人亲眼见过，即使有着，也由于某种原因，根本不会踏足大陆。 在大陆上，在中域地带乃至周边，接近仙人的魔兽，已经顶天了！ 那种魔兽，自然是十分恐怖的。 可不说是他，仅仅元气族本身的力量，都足够抗衡，甚至横扫周边的一切！ 每一位成年的元气族人，都是最优秀的战士，虽然这族很少有仙级的强者诞生，但是凡人中的强者，却比比皆是！ 每一位元气族的精锐战士，都能力杀中域的高级魔兽！ 甚至，就连元气族的一般族人，也没有弱者！关键时刻，老弱妇孺，都能上阵厮杀！ 不说别的，连周卓爱慕的那个元气少女，也是元气满满，才不过十六岁，就有着接近所谓先天武者的气量，若是披甲上阵，完全能力敌地球上最精锐的战士百人。 她甚至没有正经修行过任何武技，这就是得天独厚！ 元气族的规模，在百族之中接近垫底，但是这族的实力，却能排到中上游，若是个人战斗力，恐怕只有寥寥几个种族，才能压过元气族一头。 即便是精灵，若是不和王庭的日精灵、守护者月精灵相比，元气族的个人战斗力，也能稳胜一筹。 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元气族更是得天独厚，日精灵、月精灵来了，都占不到便宜。 有着这样强大的力量，还需要不停加固周边防御？ 第三百五十五章 反抗（中） 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周卓确实不理解、也不认可那种一定要把老巢打造的固若金汤的做派。 在他看来，只有绵羊才需要一个坚固的窝棚。 而狮虎，即使宿于野外也无人敢捋胡须！ 可是现在，周卓却无比庆幸，元气族选了个好地方安家落户，并且一直都居安思危。 他甚至有些懊恼，若是自己在之前多给些建议，在这种事情上更多上心，那么现在面对威胁，是不是也能有着更多的保障？ 这念头一转就消失了，因为沉重的压力，已经如同黑云般的压下。这说明危机迫在眉睫，已然近在咫尺。 他甚至不需要思考，就知道危机来自何处！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他就是有种感觉，这危机来自钢铁之城！ 或许，正是他的觉悟，做出“背叛”的决定，导致了危机的出现。 往深处下，这证明他的一举一动，乃至所思所想，根本都在钢铁之城的监督下，这让他莫名憎恨，甚至莫名恐惧。 虽然如此，他却没有因此就丧失斗志。 他很清楚，面对那种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任何犹豫、迟疑，都只会导致本就几乎已经注定的结局，变成唯一的结果！ 他更没有自责，认为是自己害了眼前这些人。 因为，这就是一种必然，没有他，还有其他人来。 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计划，他不过是计划中脱节的一环！ “芙萝娅！快带人躲到气藏洞去！” “快！快！不要问为什么！有敌人来了，是一群非常可怕的敌人！” “我现在就去找族长，你也要快！” 前一秒，两人还如有默契的享受着难得的温馨。 下一瞬，周卓就像是发神经一样，肃然说着这些话。 芙萝娅立刻变色，毫不犹豫就信了。 她关切的追问几句，没有得到答案，立刻就按着要求去办，开始呼唤起周围的族人。 元气少女便是这般，对于自己信任的人，毫无保留的相信。 这也得益于周卓之前用了几年的时间，来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包括他那不可思议的预感！这为他此时完全没有征兆的话，平添了许多可信度。 见到芙萝娅开始照着自己说的办，虽然过程中引起了一些惊慌，总算没什么差池，不少人都开始朝着气藏洞赶去，并未发生太多不必要的猜忌乃至争执。 元气族和睦的环境，族人淳朴的本质，让一些可能发生的糟糕情况，提前就被扼杀在萌芽中。 这是一个和睦的种族，如果说十类智慧生命，九种遇到灾难都会贯彻“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理念，那么元气族，就是罕有剩下的十分之一。 周卓朝着金帐快步赶去，有人组织起撤退之事，他也有自己的任务，好在那并不太远。 许多战士在芙萝娅的提醒下，也自发开始集合，一面帮着维持秩序，一面组织战斗。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当然，如果这事发生在人类社会，即使周卓有着同样的名望，结果也一定完全两样。 即便大家都知道，究竟什么才是最好的，或者说怎么做，才能最大程度的在灾难到来时降低损失。可事到临头，真能做到的，仍旧很少很少，甚至那很少的一部分，首先要为自己的明智买单。 真正的组织，也往往会隐瞒那些可能引起恐慌的消息，并不是不知道那么做对民众不公平，也不是不知道那么做，有时会让一些人如同羔羊一般，最终毁灭在绝望之下。 但是比起这个，若是提前公布了一些事情，很可能造成更大的损失。至少对于组织名誉、利益来说，是更大的打击。 基于自身立场，两害权其轻，就有了不同的做派。 周卓这做派，若是在人类社会，妥妥就是扰乱社会安定的可疑分子，不判刑，也要禁闭。 而他的提醒，换来的也不会是有条不紊的撤退，而是恐慌和焦虑。 其实，每个人都有私心，都会猜忌，这没什么，元气族人也有私心，只是相对要少得多。 私心这东西，只要上少一点，就比任何教育，都更有效，仅次于洗脑。 将消息传播开，芙萝娅就跟着一起进入了位于金帐后面稍远处的气藏洞，她知道自己的威望和组织能力，做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够了。 在金帐之中，周卓见到了神色肃穆的元气族长。 这时元气族长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也有些焦躁的在帐中来回踱步，似乎同样感应到了什么！ 周卓没有多言，将自己的预感一说，元气族长立刻一惊，本能就敲响了帐篷内的警钟！ 警钟长鸣，甚至传到了几十里外，这动静可大多了，却也显出了元气族长的急迫和对周卓的信任。 几乎就在半分钟后，元气族匆匆组织起来的第一道关卡外，数百骑士已经卷着灰白的雪浪扑面而来！ 元气族的战士来的匆忙，这不表示他们战斗力弱小，或者因此就变的弱小。 这短短时间，已经勉强足够他们组织抵抗。 “该死！那些究竟是什么！” 见到那扑面而来仿佛雪原巨龙的兵锋，一名年轻的元气战士忍不住抱怨，微微有些色变。 其他年长的战士，只是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虽然也有动容，但并未出现任何动摇。 一名合格的战士，强大的实力是必须的，强大的意志，也和实力一样重要，特别是那些很容易就可以获得相对强大力量的族群，更看重对意志的培养。 “小查理，不要害怕！你还记不记得，我教你的第一节课。” 年轻的战士身边，一名年长的元气战士淡淡说着，算是回答，也是鼓励。 年轻的战士脸色彻底变了，许多对战士培养的课程中，都有那样的第一课，是对死亡的蔑视。 只是很快，他就沉默下来，当那冰雪组成的巨龙带来的寒意逾渐清晰，他反而不怕了，哼起了歌儿。 那是一首在元气族脍炙人口的民歌，大意是颂赞为了后人而牺牲的前辈，也是崇尚武功的一种体现。 哼着歌的，只有年轻的战士一个。也只有他，在这歌声中，逐渐恢复了斗志，真正有了面对死亡的勇气。 至于其他战士，包括开口说话的那位老战士，自始至终都沉默着。 他们的斗志、他们的心，从未变过！ “进攻！”老战士一声喝令，数十元气战士，竟然直接放弃了防守，跃下了十几米高的防御工事，齐齐冲向了那三百骑兵！ 以攻对攻，面对骑兵，这是自杀式的行为，特别是当本身并不占据绝对优势力量的时候。 这些元气战士，也确实没想过明天还能活着！ 从直观的感觉到入侵者的实力开始，他们就知道，凭他们这点人，根本挡不住，也没法挡！ 但是，挡不住，也要挡。不仅要挡，还要尽可能的杀伤敌人，减缓后面几处防线的压力！ 轰！ 元气战士的冲锋，让骑士一往无前的势头，稍微停滞了片刻。 然后，碰撞过后，他们就像是落入水中的石子，激起了一点水花，就沉没了，平息了！ 雪龙很快冲破了冰墙，过程中还发生了一次爆炸，看得出来，是元气族的预留手段，也是这些战士敢于冲锋的理由，但它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战果。 雪龙滚滚而去，原地只剩下一片坍塌的冰墙，以及被冰雪掩盖的碎尸。 这些尸体有人有马，有元气族的，也有黑骑士的！ 元气族，族长金帐。 金帐中，元气族族长的面色一变再变，本来简短的战前会议，彻底进行不下去了！ “准备战斗！敌人来了！” 当元气族族长说出这话的时候，除了同样有着感应的周卓，其余十多位长老，神情中或多或少有着震撼。 三道防线，就这样破了？一点抵抗力都没有？那这次要面对的敌人，究竟该多强？！ 战士们可以一往无前，是因为他们只需要冲锋再冲锋，做到这个，就是最优秀的战士。 战士，不需要有太多属于个人的意志，尤其在大规模的集团战争中。 然而上位者，肯定不能那么单细胞。 一些权谋，一些取舍，即使在元气族，也是需要的。 当然，由于种族不同，风气不同，取舍的倾向，也会有这很明显的不同！ “哼！这么快！果然来势汹汹！” “族长，快下令吧！” “三千年了，已经有三千年没有遇到战争！” “看来，有人忘记了我族的威名！” 一名长老战意勃勃的说着。 多数长老都对此表示认同，纷纷请战，个别有心反对，也只能保持沉默。 元气族族长扫视众人，目光特别在周卓身上停留了一下，最终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族的威名，不容堕落！” “并且，这已经不是单单关系到荣誉的战争，更是关系到我族能否继续生存下去的战争。” “所以，他们要战，我们就战！” “我们不仅要战！还要一战而胜！” 元气族族长说完，发出了一声充满战意的咆哮。 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去追究，这些人究竟来自哪里，为何要进攻他们。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已经发起了攻击，对元气族发动了战争。 更因为，他们不在乎！ 第三百五十六章 反抗（下） 距离族长金帐五公里远的地方，正对着金帐大门，是冰川裂谷的入口。 元气族驻地周围的冰川地势错综复杂，当然没有形成环形的天然城墙。 但如果要发起冲锋，而非小规模的潜入，还要攀山越岭那么麻烦，那么正面的三道关卡，以及这道裂谷，就都是必经之地。 当年选址，元气族确实有着多种方面的考虑，驻地的安全，也是重中之重。元气族的成年人乃至老弱妇孺都有战斗力不假，可这也不过是一种相对的强大，并不意味着就能高枕无忧。 事实上，元气族历代族长对驻地的防御，看得比周卓认为的还要更重。 不说别的，仅仅这裂谷，昔年就曾筑起多道关卡。 只是随着地势变化，以及其他各种原因，每每关卡筑成，往往不足百年，就要坍塌。三千年来，也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久而久之，元气族也就放弃了封锁这天然裂谷的打算，只在外面又根据地势建了几座冰墙，扼守要道。 这狭长的裂谷不知为何时常有着地势的变动，不过总体来说，谷中地面还是极为平坦的，平时不仔细，也不看出来。这种变动往往是以十年、数十年为单位进行。 裂谷不算太窄，能容十马并行，却也就是极限。 这样的宽度，防御起来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在一头有着三百战士对着峡谷入口一围，就能形成火力压制，给予饱和攻击，保证连只鸟儿都飞不起来！ 元气族天生能掌驭气力，这气力非但能增长体力，增强力量，若单独使用，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去积蓄，甚至能和炮弹一样发射出去，形成远程打击！ 元气战士中，也并非每个都能掌握这等技巧，可还算普及，两个元气战士，至少有一人能掌握！ 若没有地理优势，这能力也就一种远程攻击的手段，还比较鸡肋，未必比得上强弓硬弩投枪飞斧。 但是在这地方，对着裂谷，那就了不得了，一轮轮轰炸，千军万马也是一群待宰羔羊！ 除非完全无视地理，直接从天上飞下来，不然什么兵锋，都能压制住！ 站在裂谷前，呼啸的寒风扑面。 近千名元气战士，在十数位长老的带领下，排成多个阵列。 周卓站在族长身边，神色有些阴郁的看着裂谷。 怪不得他如此慎重，实在是他很清楚这些元气战士要面对的敌人，有多么可怕。 以地球人的眼光，这元气战士，已经是不可思议的精兵、强兵，个个都是武林高手，还能释放气功弹，强悍的匪夷所思。 然而，那钢铁之城，却根本就像是传说中的神国、仙朝！ 至少在周卓看来，那就是一个仙人的组织！ 凡人再强，能和仙人对抗吗？ 周卓此时还抱有的一线幻想，绝对不是期待元气族来个大爆发，而是希望钢铁之城不要对这个种族太过重视，前来灭族的不要有太多仙人！ 钢铁之城虽然是仙人的组织，但组织里并不是只有仙人，也有很多、更庞大的外围群体势力。 若是钢铁之城灭掉元气族、灭掉他这个初级武仙，都要调动仙人大军，那么他只能闭目等死，什么幻想都没有了。 可如果来的只是一群强大的世俗军团，加上个别仙人压阵，只要不超过十位初级仙人，那么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甚至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周卓这些年，一直都有隐藏实力。 只要钢铁之城不是真的能看穿人心，无论他们对自己的监控有多么严密，对他的行为有多少预判，他们对他的实力预估，肯定严重不足！ 这些年，他表现出来的，最多也就是初级仙人的修为和实力，甚至在一些细节处，也做了伪装。 其实，早在一年前，周卓就已经突破到了中级仙人的程度！ 这很不可思议，连周卓都觉得不可思议，修行起来如有神助。但这就是事实！不管帮他的神，究竟是哪路神仙，或者是命运什么的，只要它不是钢铁之神，那么他今天，就还有着获胜的希望！ 周卓目光炯炯，肆虐的寒风没有让他退缩，莫说他这中级武仙，就连周围其他战士，面对扑面而来的凛然寒流，也没有半点震恐的意思。 风如龙，在对着大地嘶吼。 那滚滚雪浪，已经肉眼可辨。 漫天的尘暴中，是一骑骑让人颤栗的影子！ “各部做好准备！” 旌旗下，已经有着初级仙人实力的元气族族长抬起手来，不过几秒，立刻落下。 “放！” 轰！！！ 第一波攻击，并未考虑交叠替换，近千名战士，或用元气弹，或用飞斧投矛，全都朝着谷中开始倾泻火力！ 这样的做法，并不符合一些世界的战术观，因为这可能会出现内耗，不能完全发挥出所有的攻击效果。同时，这样一来，第二轮攻击肯定要等上片刻，之间就会出现间隔，给人可乘之机，远不如几段交替进行，来的流畅。 但周卓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任何战术，都没有生搬硬套的道理，包括所谓的经典战术，也要综合考虑各种因素。 再好的战术，不懂变通，经典也成了愚蠢。反之，只要用得好，什么被人笑话的战术，都能破杀千军。 甚至，许多战役，只要细节上少许变化，再加上一点运气，都可能反过来大胜，颠覆一些研究者的认知。 战场上，就是这样，局面瞬息万变，战术要活用，这是制胜的基础。至于其它，除了各种硬件，想要胜利，还有很大的一个因素，那就是运气！ 运气好，就能成事，运气不好，就是才高命薄。 这不只是战场，在任何时候，多数时候，运气都在成功中占据着很大的比重！ 撇开运气，此时敌人势头如此猛烈，若不能一击遏制，接下来就算有着连绵不绝的远程打击，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反而被人冲破阵列，大败亏输！ 周卓的念头，不会改变元气族族长的决定，无论他是否赞同。 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命令首鼠两端，一支队伍，有两个脑袋。 何况，周卓也没这个资格，对这样一场关系到种族存亡的战争，去指手画脚。 那冰龙来势汹汹，却在元气族人倾力的攻击下，整个被炸开。 雪尘尚未散去，元气族人的第二波攻击已经发出，但比起第一次成片元气弹轰炸后惊天动地的场面，这一回的元气弹就稀疏多了，更多的还是飞斧投矛弓弩，虽然由于强大的力量，也有着惊人的破坏力，但是声势和破坏范围，确实比之前小得多。 攻击落下，这一刻当真是飞斧漫天，箭矢如雨。 元气族族张的面色，却瞬间变了，变得无比难看。 普通战士可能分辨不出谷中杂乱的声音，但是他分明听出，里面除了混乱的爆炸余音，还有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并且箭矢飞斧和物体碰撞的声音，也根本就离入口处很近很近！ “不好！！！” 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辨明局势的，当然不止元气族族长一个，无论是周卓，或者那些长老，几乎个个都有这样的水平！ 周卓还好，早有心理准备，此时已经是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其他十几位长老，能面色不变的，只有寥寥三五人，剩下的无不惊惧。 上行下效，这话说得好听，也有点道理，但更多还是作出来的秀。真实情况，往往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将军醉生梦死，战士马革裹尸。 这个世界上可能有着不少完全不怕死的士兵，但就没有多少绝对不怕死的将军。 好在，元气族得天独厚，不仅身体如此，连心性意志精神都是这样。 淳朴，并不是愚蠢，虽然在很多时候，在一些不太健康的社会，那很容易被等同到一起。 见到周卓这样冲了上去，十几名长老中，有七位同时发出了对其进行掩护的指令。 更有两位长老，在得到族长的默许之后，直接带着部队压了上去！ 这是他们的战争，万万没有让朋友和客人孤身奋战的道理。 周卓一马当先，看都没看后面。这不光是因为信任，更是因为此时不得不做，必须要为自己的选择去承担起代价！ 只看方才那一击的伤亡情况，周卓就知道，侵略者即使还不是仙人，也绝对是世俗中第一流的强者！在普通中低等位面，这些黑骑士甚至能号称英雄、乃至传奇，放到元气族，也几乎已经达到长老的入选标准！ 这样一队骑士，要是让他们直接冲进元气族的队伍中，只怕这仗也不用打了，肯定是极为惨烈的结果，两败俱伤，或者干脆惨败。 周卓不忍看到那些，所以宁可身先士卒，放弃谋定后动的优势。 他还做不到视这些元气战士如棋子，里面有许多人，甚至能称得上是他的朋友。 周卓是心软的，同时也是刚强的。如果对朋友要像春风、对敌人要像寒霜是错误的，或者说他理解错了，那么周卓也不介意为这种错误买单！ 第三百五十七章 信念（上） 一刀斩出，撕裂寒风。 周卓堂堂武仙，即便在这个陌生的童话玄幻世界，即使只表现出初级武仙的水准，他也有着搬山之力，甚至能单靠力量就挥出罡风。 却见蓝光一闪，一道月白的气浪斩出。 手持寒冰长刀的周卓，已经扑入了雪尘之中。 童话般的世界，当然有童话般的规则，想要毁天灭地，除了历史上有限几人，等闲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至少不是区区低级仙人能做到。 天生擅长战斗的武仙，却即使在这种环境中，也能如鱼得水！ 周卓的身影逐渐隐没，只有轰然的声响和偶尔透出的刃形刀光，证明他仍然在大开杀戒！ 轰！一骑刚刚冲出雪尘，顷刻倒地。 只见马匹和马背上的骑士，都已经被枭首分尸！ 元气族族长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又有数骑从其他位置冲了出来，面色立刻一沉。 周卓悍勇，终究只有一人，这又是童话般的世界，并不鼓励血腥和杀戮，不能彰显个人英雄武力，世界规则更不会对任何破坏行为有增幅增益。 在这样的世界，以弱胜强要远比在其他世界更容易，所以常常有着奇迹，所以精灵族也没想过制霸世界。 这冲出的数骑，都带着伤势，看起来还不轻，可绝对不能算重伤，至少保持着战斗力。 这已经是元气族全力攻击的结果！说不定，还有周卓全力杀伐的余威，却还是不够。 两支百人队，在两名长老的带领下很快和这几骑撞在一起。 人马合一接近4米高的骑士，宛如传说中的魔鬼巨人，即使面对着平均身高有着两米的元气战士，也仍旧占据着绝对的体型优势。 血雨一片片掀飞，生命时刻在绽放着最后的光彩，这种血腥的厮杀将双方的战意全都点燃。 很快，就有两三骑被斩落，单骑冲锋，除非有着绝对的实力，不然就和步兵用血肉之躯去阻挡重骑冲锋一样，等若自杀。 元气族族长见了，心情却非但没有转好，反而变得更为沉重。 因为，在己方有着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他们竟然还付出了超过二十条生命，才收获了这些斩杀！ 可怕，实在是可怕！ 莫看周卓阵斩骑士如杀鸡狗，这些骑士明显有着绝对强悍的实力，几乎个个都达到了元气族长老竞选的最低标准，还有着异种龙马骑乘，真正是如虎添翼！ 元气族族长按捺住出手的冲动，他虽然是仙人，又是土著，比之周卓有着不少优势，也不可能随手抹杀十人百人。 况且，这还只是先头部队，天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周卓又能挡住多少兵锋？ 元气族的族长没有坐享其成的道理，也必须在该出手时才出手，不然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族长！ 比起周卓这性情中人，元气族族长同样满腔热血，可显然更懂得控制住情绪上的冲动！ 他或许不是最优秀的领袖，但至少是合格的领袖！ 轰！轰！ 又是十几骑如同怒龙般的冲了出来，其中有两三骑才冲出被雪尘笼罩的峡谷，就轰然倒下。 可还是有着十骑左右，一头扎进了近两百位元气战士组成的战阵之中！ “不好！” “各队继续进行远程压制，步战队全部压上，长老团上前！” 只看十骑势如破竹，元气族族长就一阵头皮发麻，咬牙发布了这个命令！ 敌人太强，对付几骑还能用绝对的数量优势堆死，对付十骑以上，这点人就开始捉襟见肘，不是赢不了，而是损失会大到难以承受！当个体力量相差太多，就必须集群而抗之！ 元气族族长一边发号施令，一边率领着最精锐的护卫队压了过去！ 这本来是留着镇压大局的，此时不得不身先士卒。 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时候，唯有最精锐的元气战士，以及那十几名长老，加上他自己，才能成为中流砥柱！ 他现在只希望这些骑兵不超过五百人，否则就算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带着少数族人杀出重围，这元气族，就彻底完了！ 吼！！！ 看着黑骑士肆意屠杀着元气战士，两名率先出阵的长老之一，忽然发出一声怒吼，而后整个人充气般的膨胀起来，变成了足有三米多高的巨人。 更可怕的，还是他身后出现了一尊足有六米高的元气巨人虚影，对着一名绝对力量上并比他差太多的黑骑士，元气巨人一拳砸了过去。 卟！ 就像是压烂了一张肉饼，黑骑士根本没有半点抵抗，直接连人带马变成了肉泥！ 这画面让人震撼，也让人振奋。 可惜，那元气巨人一击之后，就开始变淡，而后消散。 元气族族长在后面看到这些，忍不住直皱眉头。 他当然知道，这般牛刀杀鸡，就是为了鼓舞士气。可是面对这样可怕的敌人，就算普通战士的士气再高昂，又有何用？这还抵不过留着这张底牌，对付更可怕的敌人！ 只见那长老仍旧在勇猛杀敌，甚至因为体型的变化，一招一式也变得更为犀利。 普通元气族人可能还看不出什么，甚至觉得高兴，元气族族长却能感觉，那位长老已经开始疲惫，方才一击，最少耗费了此人全部气力的一半，而元气族很少有纯粹的肉身流战士，许多战技，都要靠着气力来催动。 没有气力，元气族战士依旧是最优秀的战士，战斗力比之全盛时期却最多只剩两三成。气力充足，许多元气战士甚至都有着不一般的底牌，能瞬间、或者短时间内爆发出十倍、二十倍、五十倍的战斗力！ 形象的说，元气战士更近于魔战士，哪怕看起来长得魁梧，很像是狂战士。 战场上，如同那位长老一样爆发的，并不在少数。 虽然说，有着元气族族长统筹全局，但在他没有下达准确的命令之前，大多数战士还是会在长老的指挥、引导下，或者按照队伍的需要、自己的偏好，来进行战斗。而元气族人最喜欢的，就是以轰轰烈烈的姿态，快速扫平敌人！防守反击？这不是他们的风范！ 元气族族长，也确实没有真的将命令细化到每一个士兵、每个长老每一次即时行动的层面，这不是游戏，那根本不可能做到，也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旁观者自认为正确的看法，未必就是清楚和正确的。 元气族人人平等，很难让军队有着一些部队犹如机器般的执行力，就算那种部队的执行力，也不可能和在电脑上打策略战争游戏一样精准。 当然，元气族的战士，绝对是最优秀的战士，这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执行力的不足。 比如此时，虽然元气族长略有不满，许多元气战士的表现，却也可圈可点。 在一些方面，元气族族长或许有着不同意见，但从结果来看，那似乎并不太坏。 黑骑士实在是太强，太强！ 特别是当超过三十骑一起发动冲锋时，若不是那些战士一次次爆发，若不是部分长老不计代价发动反击，单薄的阵线恐怕早就被冲破！ 骑兵的战斗力，若是坐骑和骑士的力量跟得上，形成的冲击力，绝对恐怖的难以想象！ 常规战争，有着三百骑对付千人步兵，在战士素质相当的情况下，排除一切意外因素，那真的是什么战术都不用，无脑冲锋就能获胜！ 三百重骑，因势导利，甚至能冲垮三千、乃至上万人的部队！ 更不用说，此时黑骑士的个体实力，还明显压制普通元气战士！ 没有爆发，能行吗？ 钢铁之城从来不会轻视任何敌人，即使是一处最微小的战场，一场世俗间的战争，也一样。 有的时候，最好的指挥，就是不要去瞎指挥。无过，就是有功。所谓对错，真的不能只看当时，只看理论。 冰川裂谷之中，一次次的碰撞激起了更多的冰雪。 这迷人眼睛的雪景，带着异样的唯美，显出了大自然的玄奇，遗憾的是，在场的人，全都感觉不到，也没心情欣赏。 他们在厮杀中沉沦，在沉沦中堕落！ 就连武仙周卓，都已经杀红了眼！ 三百骑！又三百骑！ 他敢肯定，他最少已经杀掉了超过六百骑黑骑士，甚至不得不暴露出明显超过初级武仙界限的实力。 可就算这样，面前的敌人还是犹如潮水一般，杀之不尽，杀之不觉！ 周卓并不后悔，不后悔被逼着提前揭开底牌，不后悔此时冒着巨大的风险。 他如果不那么做，只怕身后的元气族早就被踏平了！ 这些并不算弱的黑骑士究竟有多少？一千，两千？ 只是，最初的感觉，以及听到的蹄声，这黑骑士大致也就三到五百的数量。 怎么此时，竟然杀之不尽，杀之不绝？ 他在前面杀得痛快，后方也没有半点宁静，他能听出来，就连元气族族长都已经亲自动手，甚至杀的接近气力干涸！ 他在前面厮杀，后面的漏网之鱼又有多少，这骑士到底有多少？ 周卓的疑问，在见到黑骑士统领的时候，终于消失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信念（中） “黑冰！” 看到那自雪尘中踏出的巍峨身影，周卓的目光凝住了！ 他在钢铁之城算不上什么人物，就连对钢铁之城这个组织，也没有任何深入的了解，但他好歹是被组织培养出来的仙人，就算培养的时间很短，就不得不来到这个世界从头开始修行，也确实有着一定的见识。 都在同一片区域活跃，周卓对于这黑骑士统领，对于它揭开面胄后下面那张年轻英俊的面孔，绝对算不上陌生！ 神骑士黑冰！ 相当于地仙、也就是中级武仙的战斗力，有着天赋能力，黄泉指引，这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黑冰本身就有着无比恐怖的实力，更可怕的是，他麾下有一只三百人的不死骑士团！ 周卓看了看周围狼藉的尸体，只觉得嘴里一阵阵发苦。 这黑冰或许不是钢铁之城培养出来唯一走上这条道路的，然而他确实是第一个，让周卓深刻的理解什么叫蚁多咬死象的敌人，特别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 “黑冰，收手吧！” “你该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你，也是被人灭族后，才加入钢铁之城的！” “你应该知道，它们只是在利用你。” “醒醒吧，黑冰，在我的故乡，有那样一句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黑冰，想想你的家人，看看眼前的一切，收手吧！” 周卓将冰刀插在地上，叹了口气。 看起来，他似乎打算劝服眼前的黑骑士统领。 然而，他却面色凝重，同时又自虚藏中取出一柄剔透的琉璃长刀，凝重的看着它，并不掩饰自己的敌意和绝心。 他知道，哪怕他言辞再恳切，说的再有理，成功劝服这人的机会，也几乎没有。 他们，不是一类人，地球上还有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 果然，黑冰闻言，甚至没有半点恼怒，只是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 他此时虽然摘掉了面胄，让周卓看到了自己的真容，却没有半点要攀交情的意思，看起来仅仅是不想让对方当个糊涂鬼。 “背叛钢铁之城者，死！” 黑冰重新戴上面胄后，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并未出乎周卓的意料，但仍旧让他心中一沉。 强大的组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强大的组织行事肆无忌惮，近乎邪魔，更可怕的，还是这样一个甚至能被称为无道的组织，竟然有着许许多多的拥趸，许许多多原本应该坚定的站在它对立面的拥护者！ 黑冰，只是其中之一！ 甚至，若非因为那个女孩，假如不是自己做出了决定，恐怕在未来，他也会变成这样的人！ 在没有直观的感受到时，蛮横和霸道未必会让人反感，甚至会令人羡慕。而在直观的感受过后，站在霸道蛮横的一方，身为既得利益者，只要不和从小受到的教育冲突，或者冲突了，但是突破了某种固执的底线，那就更难让人生出逆反心理。 这世上，其实大部分人还是喜欢欺凌弱小、来让自己过得更好的。当然有时这也可以用一些好听的噱头，来稍微粉饰一下。比如为了什么唯一的亲人，比如为了什么友情爱情，比如惩恶扬善，比如损不足而奉有余，比如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然而，周卓却知道，不管为了什么，这都是一种心灵的扭曲。至少在周卓看来是这样，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没有那样的。也因此，哪怕钢铁之城一直鼓吹宣扬，这是自然之道，是弱肉强食之道，是强者之道，周卓也不认可。 周卓无意去咒骂什么，因为他是弱者，没有资格站在强者的立场反驳。道不同，亦无话可说，唯有用生命去捍卫。哪怕最后活下来的，才是未来的公道。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这世上，人人生来平等，没有谁，有资格去剥夺其他人的生命，特别是对于那些无害的、可爱的生命！” “黑冰，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让你明白，你是错的！” 周卓默默想着，主动朝着黑骑士统领冲去。他甚至没有再度阻拦凭空跃出的一骑又一骑黑甲骑士！ 他很清楚，既然已经找到了根子，那么除非将这根治、连根拔除，不然他做再多，都是枉然，非但不能救命，反而可能适得其反，最后连自己、连唯一的希望都搭进去！ 周卓并不是一个盲目自大的人，此时却也觉得，他已经是元气族最后的、唯一的希望。 “铛！！！” 周卓的碎空刀，是真正的仙兵，这一击之下，带着无匹的信念之力，竟是将黑骑士统领连人带马斩的连连后退！ 骑士只要没有开始冲锋，面对步兵，就未必有着多少优势，说不定，还有劣势。 何况都是强者，都是地仙级武斗系强化者，这种时候，有没有一匹人仙级的坐骑，也没多少区别！ 武仙，擅长战斗，擅长任何情况、场合下的厮杀。 在真实世界，就算是钢铁之城，武仙也是凤毛麟角。 在幻想世界，武道却更容易走到高处。 地仙、乃至天仙，都可以有。 “嗯？中级武仙？” 黑冰面胄下发出了惊叹的声音，而后便是巨大的斧影落下！ 轰！！！ 周卓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碰撞过后，还是抵抗不住，被轰飞了出去！ 半空中蓝光一闪，周卓已如剑仙般的跃回，身影矫矫，目光灼灼。 黑冰咧嘴一笑，觉得周卓有些不自量力。莫非，他真的不知道周卓的实力，先前的试探，全都是白费功夫？ 用着下位骑士围杀，还看不出什么，只能估个大概。 可方才兔起獒落的几下，已经让他看穿，周卓虽然成为了中级武仙，却并未晋升太久。 比起他，在绝对实力上，周卓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 信念？如果信念有用，还要苦练做什么？！ 其实黑冰也知道，他和周卓之间的差距并不大，都不是巅峰地仙，普通地仙和新晋地仙，又能差多少？至少，那不是不能靠着外力弥补，信念也是一种外力。 但背靠钢铁之城的他，受到钢铁之神祝福的他，有着一整套神器装备的他，在外力加持方面，会输给周卓？ 何况，信念、决心那种东西，莫非只有周卓才有？ 即使真的是这样，真的连天都在帮这个人，让他爆发出能抵消自身拥有绝对力量优势的战斗力，莫非，他怀揣着钢铁之城赐予的秘宝，也是玩具？ 黑冰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包括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他不仅实力更强，后台又太大，他甚至想不出，他有任何理由，会败给周卓这样一个渺小的背叛者！ 哪怕，这真的是一个充满奇迹的位面！ 新世界，万神殿，至高圣人始终紧闭着眼睛，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千百年来，唯有极少数的时候，才会睁开，垂视那芸芸众生。 这一次，不知为何，这位圣人又一次张开了眼帘。 就和上一次、上上次一样，他的目光中充满着深邃，这种难为神人看破的深邃背后，也不知究竟藏着什么。 “气运衰竭？” 凌歧垂视万界，瞬间也不知看到了多少位面。那一幕幕画面，如同星云在眸中流转，有条不絮，尽显大能风采。 他此时默默想着，心中虽无焦虑，但也有诧异。 他早就知道，任何人的气运，都不可能长盛不衰，真和洪流一样一往无前。 就算是洪水，也要平息。潮起潮落，才是自然规律。连命中注定的主角，也有人生低谷的时候，要受到各种压制，被打磨棱角。他这个过期的主角，怎么可能没有运势衰竭的一天？ 但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达到了某种极限，连留下的这位，也强到了命运所能容许的极致，若是全部舍弃，甚至未必不能二次跳出命运之河。 这样强大，不说别的，至少在气运上，不该再有波动。这不是说运气不会波动，而是任何波动，都难影响到他，任他风吹雨打，他自岿然不动。 套用修行界的一句话，就是他的实力太强，早就成了巨头级人物，能镇压气数。 他一直有这样的觉悟，没想到，就在前不久，他却察觉了一些苗头。 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还是让他发现了气运衰竭的征兆。 气运这种东西，对于他，乃至对于钢铁之城，都已经没什么大用，最多是锦上添花。 毕竟，他的实力摆在那里，钢铁之城的势力也摆在那里，就算在各自能触及的范围内举世皆敌，也尽能抗衡。 只是，他不是孤家寡人，钢铁之城，更不是真的只有仙人和神祇。 他和钢铁之城固然能抗衡局部范围内的世界，但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那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如此一来，气运对他虽然没用，可对于整体、特别是对于下面人，还是有些用的。 偏偏最近钢铁之城部属的许多任务，都出现了不必要的波折，特别是那些并未有着绝对强者镇压，轻易能横扫的任务。 这样的情况，让凌歧有些无奈。 第三百五十九章 信念（下） 无奈，不是指没有办法去解决，而是解决之道，从总体来看，反而得不偿失。 其实，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能从根本解决问题，那就是以力破运！ 这不是说说，钢铁之城，真的有能力做到。 只要让天仙去执行人仙的任务，甚至让天仙去执行世俗的任务，这还能有什么波折？ 就算有波折，又要消耗多少负面气运，才能让天仙失败，甚至让天仙因为一个世俗的任务而送命？ 一来二去，再大的霉运，也经不起几次折腾！ 霉运，和好运，都一样，都是因命而发，因势而起。它们无所不在，无所不能，能助人成事，也能坏人大事，但如果没有相应的命数，就没有补充，必然得不偿失，最终烟消云散。 就算有补充，若是消耗太大，也一样要被削弱，最终削的只剩薄薄的一层，泯然众人。 古往今来，即使是世俗之中，这种例子也太多太多。 所以，好运和厄运，都有极限，都有穷尽。 只是，这样做，完全是拿大炮打蚊子。 蚊子当然死了，可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枝叶主干，都很重要，没了枝叶，主干会显得丑陋、孤独，但就算没了枝叶，主干也还是主干，这主次之间，先要分清。 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不能轻易做的，除非真到了不得不做的时候。 目前，凌歧自身的气运，钢铁之城的气运，还只是波折、衰弱，没有彻底衰竭、枯竭，直接让钢铁之城的基层、编外人员全都倒霉到喝凉水噎死。所以具体要怎么去部属、解决，钢铁之神还要酌情考虑。 至于凌歧，稍微关注一下，也就罢了，他不会真的把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他关注的，稍有顾虑的，无非是“病变”，担心因为枝叶的残败，影响到主干。 这段时间里，如果下面有什么损失，也只能说是必要的取舍。 元气世界，黑冰轰然倒下，他震惊的看着周卓。 他万万想不到，只是一个元气少女的死亡，就能让这个武仙暴发至此，几乎瞬间达到了高级武仙的程度，拥有了天仙级的力量，虽然那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瞬间结局改写！ 不，已经不光是周卓！ 就连那些仅存的元气族战士，那位元气族族长，也忽然拥有了十分可怕的力量！虽然那还不足以威胁到全盛时期的黑冰，可是这种实力的增长幅度，也实在是让人觉得很不科学！ 这片大陆，是叫元气大陆不假。这个种族，也是名副其实的元气族。然而，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甚至，这很可能只是一种巧合。 黑冰提前就做过功课，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是精灵族。能威胁到他的，也只有精灵族。就算勉强加上几个备选，也轮不到这什么元气族！ 可是，结果却狠狠打了他的脸。 方才，若不是靠着钢铁之城赐予的秘宝护符护身，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死了！ “喝！呼！” 站在黑冰身前大概二十米外，周卓拄着碎空残刀，忍不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筋疲力竭了，瞬间的爆发之后，他已经人去楼空，现在不过是在强撑。 当然，他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因为他还有一些幸存的战友，而黑冰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特别是现在，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如果是单对单，黑冰还有翻盘的机会，如今，却是只能等死。 这是一次堪称辉煌的胜利，周卓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 他甚至根本不用回头去看那片废墟，就知道这次胜利的代价有多大。 他心中充满了痛苦，如果有选择的话，他根本不想要这种胜利。 甚至，假如对方刚开始就愿意妥协，或者哪怕是稍微让步，让他带着元气少女离开，在此时的他看来，那都是可以接受的！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痛苦，才知道多么不舍，才懂得什么叫哀莫大于心不死。 周卓仰望苍天，根本没有要上去补刀的意思。 不光是因为他已经疲惫无力，也不光是因为那个失败者还顶着一个乌龟壳，只因为他真的累了，心累了。 因为失败，黑冰已经丧失了战意，已经不再具有威胁。然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甚至，面对着黑冰方才不甘的喝问，他也没有半点回答、思考的欲望。 为什么会赢？为什么会输？那还重要吗？ 不！ 周卓满脸木然，他已经停止了思考，不想去补什么刀，却有的是人想报仇雪恨。 只见一旁仅剩的一位元气族长老，狞笑着提着刀朝着黑冰走去。 元气族族长见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默许了这件事。 有些事情，总有人要去做，无论那有多少风险，又有多少人会阻止。 可都到了这种时候，灭族之仇，也只能用血来偿还，只剩你死我活的结果。 此时此刻，又能有什么风险，又会有谁跳出来不长眼的制止呢？ 对敌人“手下留情”的周卓吗？ 元气族族长看了木然的周卓一眼，目光中竟然闪过一丝可怜，更多的却是悲哀。周卓失去了最爱，谁又不是呢？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从最开始，就没有胜利者。或许本来是有的，然而他失败了。 “失败？不！不！” 黑冰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到外面有几个弱小的家伙，拼命的轰击金色的结界，企图取走他的性命。 可就算没有这结界，莫非他真的任人宰割？ 那几个元气族长老、战士，其中最强的，也不过人仙的程度，在黑冰眼中，根本就是一刀了账的货色。 现在他已经身受重伤，之前能蔑视的，现在处理起来也有许多麻烦，但也只是有些麻烦。 什么时候，他竟然落魄至此？被人当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不！不！我还没有失败！” 黑冰眼中，原本黯淡的眸子猛然一亮，甚至燃起了两团幽兰的火焰。 这让他沾满血迹的面孔，看起来也显得更加狰狞可怕，仿佛是一只从地狱中归来的恶鬼。 黑冰咧嘴一笑，瞬间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蓬！ 金色的结界炸开，无数金色的粒子犹如雀鸟归巢般的融入黑冰充满邪恶气息的身体中！ 神圣的力量和邪恶力量在性质上是截然相反的，可钢铁之神就是有着某种魔力，能让两种性质完全相反的力量临时融合在一起，这能让当事者爆发出数倍、十倍的战斗力，虽然过后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们知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执行任务，都是为了拿好处。” 黑冰眸中幽兰的火焰，已经沾染了一丝金色。它看起来仍旧没有丝毫圣洁的感觉，但是充满着霸道的味道。 在结界散开的时候，周围人都惊呆了，除了面无表情的周卓。 而在黑冰浑身气势瞬间暴涨到数倍于全盛状态之后，即使是元气族族长，都变了颜色，一名冒进的元气族战士，原本已经有了接近仙人的力量，却是瞬间被黑冰身上卷起的黑色火焰吞没，烧成了飞灰！ 磅礴的气势凝成了实质的黑色火焰，一道道火舌吞吐着，带着毁灭众生的意味。 唯有它眸子里闪烁着黯淡的金光，还有着几分纯粹干净的感觉，但那或许只是清醒的疯狂，让恶意变得更加鲜明。 黑冰继续说着： “我没想到，这次会赔的血本无归，甚至已经没有机会再回去。” “但是现在，我真的不想那些了，赔就赔吧，死就死吧。” “我只想要胜利，只想要你们——” “统统给我陪葬！” 犹如恶鬼在咆哮，黑色火焰下，黑冰那张因为火焰灼洗，重新变得干净俊美的面孔，忽然间拉长，像是发生了某种恐怖的变化。 这变化还没来得及让人看清，他就化为一道黑色的闪电，倏忽起落，带来一片片惨叫，开始收割一条条生命！ “周卓！快帮忙！” 元气族族长怒吼一声，鼓起全部残余力气冲了上去！ 他此时状态不妙，还不到全盛时期的三成，比之重伤的黑冰，大概也就好了些许。 但和所有幸存下来的元气族人一样，元气族族长卡鲁同样因为某种原因得到了晋升，如今已经是真正的地仙级强者，所以他此时爆发出的战斗力，反而就连全盛时期的黑冰，都要正视。 可是，现在的黑冰，岂止是全盛时那么简单！ 轰！！！ 剧烈的震爆当空传出，那已经落地的冰雪，再次卷起，沸沸扬扬的弥漫开来。 气浪翻滚，元气族族长很快跌飞出去，竟然连黑冰的一击都承受不住。 甚至，若非他实力暴涨，这一下他就死了！ “周卓！！！” 半空中，元气族族长发出了怒吼声，这愤怒甚至不是针对已经是死仇的黑冰，而是仍旧一脸麻木站在那里的周卓！ 有的时候，朋友的不作为，反而比敌人的残忍，更加让人不能接受，更加让人寒心。这是理所当然的，也是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带上了主观好恶的色彩，或许是因为期待吧。 第三百六十章 觉悟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如果一个人在一次次创造奇迹后忽然阳*痿，甚至反过来屡屡坏事，那么之前他取得了多少成就，让多少人瞩目，接下来他就会遭受多少非议，甚至被很多曾经的崇拜者、乃至既得利益者所仇视。 功过相抵，永远只是一句空话。大多数人，心里都是不知满足的，永远只想得到得到再得到，让别人付出付出再付出，特别是上位者。 倘若是平日里，心平气和的时候，或许还有人能维持一颗平常心，做到公平公正，不少所谓的英明神武，都是这样。 可是真到了心情处于极端状态下的时候，或许都不用极端情绪，只要怒了，这世上就几乎没有人，能继续心平气和，保证不偏不倚。 迁怒，就是这么来的。 什么盖世明主、英雄伟人，乃至是被膜拜的圣贤，只要还是凡人，就做不到绝对的公平理性。 情绪化的生物，特别容易犯情绪病，或许未必是让人瞠目结舌，破口大骂的，也可能是感人肺腑，但都一样。除非只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试图表达出一种非人的公平，显示出某种超然的器量，这才有坦然受之。 “哈哈哈！周卓！爆发啊！快给我爆发！爆发啊！” “周卓！你不是自诩光明正义吗？你不是要为了守护这一族而拼尽一切吗？！” “看看！看看这些羔羊！它们在流血！它们在哭泣！杀吧！快来杀吧！” 黑冰疯狂大笑，肆意杀戮，看起来，已经没有几分理智。 但不知为何，他竟然不去攻击周卓，反而开始虐杀其他元气族战士，像是要重新激起周卓的战意。 他已经无所畏惧，只求一战，能洗刷耻辱。 他现在只剩下很短时间的生命，当然要疯狂，他爆发出非人的战力，爆发过后，却立刻要死，不能轰轰烈烈的死，莫非抱憾终身？ 至于说弄巧成拙，一个将死之人，无非再败一次，还有什么拙巧可言！ 况且黑冰此时的力量，就算还不足以媲美天仙，也足够让他在短时间内抗衡一二！ 所以，他真的很期待周卓的爆发！ 就算周卓和刚才一样再爆发一次，甚至是十次、一百次，他也一样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唯有那样，他获得的胜利，才有足够的含金量，足够为他送行。 黑冰，真的很需要一次这样的胜利！ 黑冰一面大肆杀戮，一面冷冷盯着周卓，威胁着，逼迫着，折磨着，期待着！ 周卓漠然，片刻之后，却做了一件黑冰万万想不到，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他站直身子，淡淡的看了看疯狂的黑冰。 黑冰期待着他的爆发，痿顿在地的元气族族长卡鲁同样期待的看着他。 然而，周卓却是摇了摇头，哂然一笑，而后将手中的仙兵碎空弃之于地，木然看了看周围，转身就走。 他就这样走了，甚至没有对身后的黑冰做出任何防备。 他完全无视了疯狂的黑冰，以及那残忍的杀戮。 这，还是周卓吗？这样的周卓，让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了一股寒意！ “周卓！！！你真的要看着元气族族灭？！！” 黑冰咆哮着，声音中都带些尖锐。 他爆发了，将自己的余生当做燃料，他的任务眼看就要完成，但这已经没有意义，因为他已经输掉了全部，甚至不止是生命。 “杀吧。” 周卓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那冷冰冰的声音，连黑冰听了，都感到心中一凉。 这凉薄，浇灭了黑冰的战意，让他的爆发，显得如此可笑。 “周卓！你疯了！” 面对周卓的漠然，最愤怒的，却并非黑冰，而是被他拼了命才救下来的元气族人。 这样的敌视，让人无语，但莫非真的能怪他们？ 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 这本是大自在，更是大自私，是圣人教导的以直报怨，也是理所当然的忘恩负义。 只是，站在当事人的立场，又会否还和旁观者一样想呢？ 好事，真的不好做，那么不做，要做就做彻底，那种做一半，中途而废的事情，还不如不做，否则更容易弄巧成拙，反过来被人记恨。 这世上事，真的没有什么，是绝对对的，或者绝对错的，那都基于着不同的立场。 周卓听到那怒骂，听到了惨绝人寰的叫声，也感觉到了一种正在蔓延开来的绝望的愤怒。然而他只是挥挥手，什么都没说，没有去解释，也没有去辩驳。站在他的立场，他何曾错了。强大不是罪，弱小才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是一句坑爹的屁话，周卓从不会信以为真。即使以前做好事，也不是因为自己能力大闲得慌，而是自己想做，会因此收获快乐。 从始至终，他只是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只是做着自己。拼命救人，是这样。心如死灰，转身离去，也是这样。真的自己，就是这样，何必为了别人心中的想法，而去委曲求全？ 做大侠的，要么隐退，要么变节，要么市侩了，和光同尘，能坚持到底的，其实少之又少，这和书上写的，完全不一样。 以前周卓不懂，现在他懂了。这无非，是随着年龄增长，心理不同，立场也开始转变。 他的变化，突兀了一些，却是因为经历了大起大落，这何尝不是一种大觉悟？ 周卓走了，黑冰没有扑上去，那个离去的男人，已经将他打击的一败涂地，他的愤怒压抑着，心中充斥着绝望，却无处宣泄。 黑冰用生命最后的时光，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杀光了最后一位元气族人，很难说，这究竟是责任、还是不甘在支撑着他。 当元气族族长无头的尸体跪倒在他面前的时候，黑冰朝着周卓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一颗冉冉崛起的明星，那必然会闪耀在钢铁之城的荣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这究竟是命运的推波助澜，让他在这种时候都能顺利完成任务，没有变生腋肘，令钢铁之城的布局得以正常推进。还是命运在推波助澜，让他因小失大，令钢铁之城未来多了个隐患，多了一位大敌？ 不到未来，没人能确定，黑冰也不能。 黑冰在当时，确实是有选择的，可以选择杀掉周卓，或者清理元气族的残余势力。 或许，正常来说，这甚至不是什么选择，因为他心中已经有着执念。 可那个觉悟的男人，竟然在生命最脆弱的时候，毫不设防的将背影留给他，这让为敌者情何以堪，上去一板砖？ 周卓赢了，不管怎么说，看到那样的他，已经输掉的黑冰，真的生不出半点杀意。或许是因为，黑冰忽然从周卓身上，看到了自己本来的另一种可能。 既然要死了，肯定要有人一起陪葬。但这人，也未必要是生死大敌。 该放手时就放手，这点器量，黑冰还是有的。 至于帮着钢铁之城抹杀隐患，这么高的觉悟，黑冰没有。 就和他说的一样，他来灭族，就是做任务，就是想拿好处。到了最后，好处拿不到，任务无所谓完成，就当是一种坚持，或者发泄。 从始至终，黑冰对钢铁之城，都没有多少对忠诚可言，最多是认可。 这点就足够在平日让他听令行事，可关键时候，涉及到选择，黑冰先想到的，先想做的，始终还是自己。 谁又不是这样呢？ 塞坦位面，很久以前又叫泰坦位面，如今已经到了第五纪元，主宰位面的，将位面文明推倒巅峰的，是塞坦人，所以可称为塞坦位面。 塞坦人有着三只眼睛，六个耳朵，其余外貌特征，和一般俊美的人类，没有太多区别。 宇宙中，类人族其实不多，其中大部分都很弱小，但也不是没有精英。 塞坦人，就是比较杰出的类人。 其实，塞坦位面并不是没有出现过比塞坦人更强大的种族。 曾经称霸第一纪元的泰坦，就号称是此界最强的生命。直到第三纪元最后一位纯血泰坦倒下，它们却也没有让塞坦文明冲出位面，变成真正的高等文明，最多是奠定了文明的根基。 反而是被称为五大*纪元以来最平庸的主宰者塞坦人，让这片界域的文明发光发亮！ 塞坦人没有强大的体魄，没有无边的法力，却有着看破虚妄的眸子，以及聆听真实的本事。 如今泰坦位面最强大的个体，是第二纪元遗留至今的莽荒神龙。个体战斗力最强的种族，是上个纪元仅次于主宰者一族的雷霆之子一族。 然而，被商业联盟最重视的，却还是称霸这一纪元的塞坦人。 无论比起其它同等级生命，他们的天赋看起来有多么“平庸”，能称霸一个纪元，这已经是能力最好的证明。 生命等级更高，拥有更强大的力量，确实有着更多触摸到更高境界的机会，但这并不是绝对的。 塞坦人的天赋，不适合用来战斗，却适合探索真知。 也正是这些塞坦人，让高等文明，有了高等文明的样子，而不是只有一个框架、一堆草稿。 他们对世界的贡献，显然比强大的泰坦更多得多。 第三百六十一章 摇摆的心 塞坦文明接触到其它文明，已经有上百世纪的历史。 其中最为标志性的，能证明塞坦文明已经冲出位面，走向宇宙的，却还是两千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两千年来，塞坦文明接纳过不少异界存在。 这种接纳，可不是召唤几个异界生命进入位面，而是真正整群、整族的迁徙，让异文明体系，得以融入塞坦世界。 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任何高等位面，在发展过程中，都少不了这些。 随着文明的发展，闭门造车，原也行不通。 那并不是坏事，至少，只要不遇上其它心怀恶意的高等文明，这不过是一个低级文明向高级文明输血的过程。 塞坦位面的角落，与虚空交界之处，有一片和大陆隔着虚空元海的次级大陆，或者称为大型浮岛，名为乐逸之地。 这在其他位面，或许会被称为天涯海角，最适合建立仙境桃源，还会被凡俗之人敬畏，号称不可知之地。 但在塞坦位面，这种接近虚无之地的碎陆，就是真正的犄角旮旯。 高等位面的精华之地，除非已经经过多次变迁，不然大都有着向心趋势。 大部分高等位面，尤其是新生的高等位面，其中心区域，以及附近的位置，都是最精华的部分。 越往周边，资源就越匮乏，土地也越贫瘠。 或许这种贫瘠只是相对来说，但毕竟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好地方，所以也往往最容易被忽视。 塞坦位面，有不少贫瘠之地，占了天地荒三域的一半还多，这些“贫瘠之地”，也有着不少国家。 它们比起中心区域的那些，当然是小巫见大巫，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如此。 可在这些贫瘠之地，人们依旧能丰衣足食。那些国家，也往往有着不少仙人级的镇国强者。 这不奇怪，好歹是高等位面，就算是穷山恶水，也不会是真正的糟粕之地，落在大部分低中级位面，都已经和仙境一样。 至于高等位面中那些真正的险恶之地，反而不能称为贫瘠，是高级仙人们探索的宝地。 在低中级位面，还有那种真正的十恶之土，十绝之地。但在高等位面，除非是人为破坏导致，否则自然清升浊降形成的，只有贫瘠富饶之分，并无绝对的善恶好坏之别。 真正的恶土，反而会蕴生浊灵之宝，那种东西，由于形成条件特殊，往往比清灵之宝还要罕见，价值不可估量。 贫瘠之地，是仙人眼中的四废之地，虽无极端环境，灵物产量确实不高。 然而，相对应的，在那些地方，世俗的物产却仍旧丰饶，野外也有着少许天材地宝，偶尔还能见到罕有的天生灵物，对仙人修行都有不小的助益。 好坏之别，在于对比，在于内部的对比，也不妨拿出去比较。 高等世界的土著，只有世世代代生活在“贫瘠之地”的人，在其他富饶之土上混不下去的人，才会朝着更周边的区域迁徙。 但对于外来者，在那种地方安家落户，也并非不可接受，乃至根本求之不得。 这些年来，塞坦世界接受的外来者，大都也被安排在那些贫瘠的地区，尤其是接近虚界的浮岛，更是塞坦人安排外来者的首选，其中最出名的，便是号称最大碎陆的乐逸之地。 唯有极少数外来者，比如商业联盟的客人，才能在中心区域生活。 外来者，根据贡献不同，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有能力、有潜力、有实力的，可以在最富饶的土地上安家落户。 什么都没有，或者能力浅薄的，则被安排到外围，世代传承下去。 塞坦人对外来者，还是很看重的，这种看重不止是看好，更有警惕。总体来说，倒是并无太多排斥，总会给所有人一个“公平”的机会。 这不能说塞坦人好客，只能说他们够聪明。至于说，对客人敬若上宾，反而引狼入室，这种事情，塞坦人并不担心。 真正的虎狼，他们肯定不会放进来，能放进来的，最多就是雏狼，以后长大了，也会是家养的，只会为自己服务。 主客之别，只有在朝至暮行的时候，才够分明，才有恶客。 否则若是客人在主人家住的久了，也就成了半个主人。 若是在主人家生活的更久，那还是客人吗？ 一千六百年来，商业联盟已经往塞坦世界输送了超过八百万的精英，其中大概有两万人，都有着仙人以上的水准。 这点力量对于商业联盟来说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不能说是毛毛雨。而这股力量即使放到塞坦位面，也绝对说不上多弱小，并非等闲能够无视。 塞坦位面的强大之处，在于它的后劲，在于它的潜力，更在于那些隐于幕后的超级强者。 而在中层力量、中高层力量方面，商业联盟占着绝对的优势！ 毕竟，塞坦位面虽然广褒，但比起商业联盟占领的无数世界，单从面积上来说，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这次大规模的给塞坦位面输血，已是商业联盟在不影响到根基的情况下，能给予最大程度的投资。 目前投入的人手，甚至还只是预期投入的三分之一。 这三分之一的两万仙人，其中就有着一万以上的地仙，还有十位金仙、数百天仙！ 这股力量，足够在大部分高等位面站稳脚跟。 倒不是商业联盟不愿意投入更多力量，只是更上层的力量，就算商业联盟愿意输送，塞坦位面的主宰者一族，也未必敢收容。 十位金仙、数百天仙，已经是塞坦人一次性愿意接纳的极限。 当然，塞坦人有塞坦人的底限，商业联盟也有商业联盟的算计。 那数百天仙且不提，其中十位金仙，就是商业联盟内部精挑细选的精英。 这些金仙不敢说个个能抗衡亚圣，却个个都有着晋升到亚圣天尊级别的潜力。 其中有四五位，甚至已经能和亚圣直接放对，最晚千年之内就能晋升。 其中最强的，甚至在商业联盟，都敢号称是圣人之下排名前三的强者。而他当时，还只是一位初级金仙，修行不足百年！ 这种人，未来不说能成为极道圣人，但是一般圣人，只要不是命太差，多半能成。 由此可见，商业联盟对侵略塞坦位面所进行的投资，绝对不能算少，圣人种子也舍得投入。 那位金仙，是圣人种子，更难得的，是已经把握住了成圣的契机，号称有希望在千年内成圣，这放到任何一片宇宙中，都称得上是奇迹！ 如今，才过了几百年，最后一个进入塞坦位面的他，已经在这个世界晋升到了天尊级别！ 他，已经是塞坦位面的亚圣！ “塞坦位面的亚圣”，这不是说说，而是实指。 享世界之福缘，体悟世界规则，受到世界意志眷顾晋升，如此之人，当然就是世界之子。这是因果，甚至不以道德和个人意志为转移。同时，这也是塞坦人敢于接纳外来者的信心由来，也是一种堂皇的阳谋。 塞坦世界的主宰者，从来不敢让太强大的个体进入这个世界，就是因为他们本身有着太多属于异界的烙印，若不能再次晋升，就很难吸纳，反而容易惹出祸端。 唯有在塞坦世界晋升，乃至根本有着土著血脉，或者已经有着数代的历史，和世界发生足够多的交互，外来者才能成功融入这个世界。 在塞坦位面晋升，就是最方便快捷成为“土著”的办法，这相当于直接打上塞坦位面的标签，就算还不是完整的土著，也算是大半个土著。 若是未来有外来者能够成圣，不说意识上彻底变成土著，最起码在实质上，在大半的意识上，曾经异界的圣人种子，也立刻变成了本土的圣人。 到时候，一旦外来势力真要对塞坦位面做任何不利的事情，这圣人恐怕第一个要跳出来反对。 这样的人，才是塞坦人最欢迎的，当然在晋升成圣之前，也是最需警惕的。 同样，这样的人对于商业联盟，也有着相当重大的意义。 只是这种人本身，就有首鼠两端的嫌疑。 就算彻底明确站队，除非已经成圣，退无可退，或者从未凭着这界的机缘晋升，否则又怎么能相信？ 当他晋升成为塞坦世界的天尊之后，塞坦世界和星际商业联盟，究竟哪个对他更重要？ 恐怕，在商业联盟的高层看来，这人还是会站在塞坦世界的立场，去考虑问题，这种情况更正常一些！ 屁股决定脑袋，立场决定想法，这千真万确。 但若这样就不信任了，那么最开始的计划，最初的投资，岂非都显得可笑！ 毕竟，这些仙人，在塞坦世界晋升，那是早晚的事情。潜力越强，越容易晋升。 事情看起来，充满了矛盾，星际联邦的高层，却岂会做那种蠢事。 他们每一个决定，都经过深思熟虑，至少在策略层面，不可能犯下大错。 由此，也可知，商业联盟的算计，超乎外人的想象。 又或者，最少在成圣以前，商业联盟有着十足的把握，能保证那些人，不会变成二五仔？ 第三百六十二章 传承开启（上） 元气世界，世界之外，一行来自塞坦文明的入侵者，正在和一人对峙！ 与他们对峙的，并不是什么正常的生命，而是某种金属生命，自称钛人。 由于诸界之王的传承吸引力太大，塞坦人这次派出的队伍，甚至有着两位圣人级存在，显出了志在必得的决心。 虽然，这其中有一位还是新晋圣人，只有另一个能号称资深圣人。但是在“家门口”就有着如此动作，已经能看出塞坦人对此事的重视。 在塞坦世界，自从第五纪元进入黄金阶段开始，塞坦诸圣已经共同签署了圣者协议。 即使是前几个文明遗留下来的圣君，只要实力达到圣人阶段，也都在这协议约束范围内。 所以，塞坦位面虽然是高等位面，但在这个位面的大部分土著眼中，圣人仍旧是传说中的人物。 并非这个位面圣人太少，或者很难出现。而是每一位圣人，一旦成圣，立刻就要遁世，不能用自己的力量过多干扰现实。 这次派出两个圣人，这就证明那已经不是塞坦位面所谓的高层在关注这件事，而是那些隐于幕后的主宰者，已经将目光集中到了这个渺小的中等位面！ 两名圣人，还是考虑到元气世界承受能力的极限，担心派出太强的力量，反而坏了传承之事。 若非如此，恐怕数位圣人齐至，也不是不行。就算此时只有两位圣人，真有必要，短时间内，塞坦位面也一样可以增派！ 之前塞坦位面派出的先遣队，已经初步探明传承之事确实为真，并且通过商业联盟的渠道得知，传承的分量出乎想象之重。 塞坦人虽然没有听说过太多关于诸界之王的传说，但这在商业联盟却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塞坦位面最强大的龙神，也用自己的方式感应过，诸界之王的冕冠确实蕴着无边的力量！ 若不是这位龙神已经是几个世纪前遗留下来的人物，辈分高资格老但已经失势，恐怕它直接撕毁诸圣协议，出手强夺，也不是没可能。 塞坦文明内部，虽然并未因为尚未见着的诸界之王冕冠而分裂，宇宙中却不知为何，竟然有许多异文明体系，像是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样，纷纷赶到，要来分一杯羹。 甚至，这些真正的外来者已经在周边几个位面，掀起了大片的腥风血雨，连塞坦文明的先遣队都遭到了攻击，这才有了圣人出手之事。 这次圣人到来，就是发出了警告。 塞坦文明要明确的告诉所有人，这里还是自家门口，容不得旁人放肆。 况且，自家门口天上掉下的馅饼，那肯定也是自己的！ 只想到，圣人还未来得及登场，一行人就被一尊巨大的金属生命阻路，这简直是打脸！ 阻路的钛人，有着无比庞大的体型，钛人本就是庞大有力的代名词，钛人王尤其如此。 或许，对于圣人级的存在，乃至是有着特殊神通的仙人，体型都已经毫无意义，因为在自己的主场，他们根本想变多大就变多大，但这并不会让他们的绝对实力有半点增长。钛人一族不同，体型不只是用来唬人的，那直接等于实力。 钛人族天生强大，对于力量的驾驭也没有太大问题，可在力量收敛上，却颇有不足。 这就导致越强大的钛人越庞大，对于周围环境的破坏，也越大！ 以钛人王庞大的体型，无时无刻不在发散的力量，若是寻常中等位面，只怕刚刚进去，就硬是挤爆了！ 正因为不懂收敛力量，所以钛人一族往往充满着与力量相匹配的压迫性，这不光是体形带来的！ 事实上，钛人王此时非但没有刻意收敛力量，反而故意散发着能量，对敌意根本不加遮掩。 它站在那里，连周围虚空都在不停扭曲，显然承受不住钛人王狂暴的气息！ 而这态度，也让塞坦位面的两位圣人，有些投鼠忌器。 塞坦位面并不缺少杀伐和历练，但是比起在宇宙中流浪的钛人一族，在决绝方面，塞坦文明的个体确实颇有不如。 越决绝未必就越强大，若是过于自不量力，反而可能早死，早死早超生，到时候一了百了。 但在某些时候，那确实有着奇效，所以不要命的人最可怕，当然前提是他不想要的不光是自己的命，还有别人的命。对自己狠不算狠，对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狠，才叫真狠。 “哼！两位老师！这‘金人’明显就是冲着你我而来！” “还请老师速速出手，将这金人除去！” 就在双方对峙，塞坦位面的两位圣人犹豫不决的时候，原本跟在两位圣人背后，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一人，却是忽然说道。 这人模样俊美，气度不凡，实力也有着天尊级的程度。 凡此种种，放在哪个位面，都是真正的核心。 然而有着圣人在场，他就不够分量了，甚至连那还算恭敬的态度，都显得过于自大和桀骜。 区区天尊，也敢如此逾矩？去要求圣人做事？ 年长的圣人闻言皱了皱眉头，年轻的圣人，看起来却是并未有任何表示。 “大日圣君，还请您亲自出手，除此祸患！” 年长的圣人客气对着身边的圣人说道。 虽然他看起来足可以做另一位圣人的爷爷，实际上两人的实力却恰恰相反。他才成圣不过三千年，另一位看似年轻的圣人，却是一尊在第五纪元黑铁时代就成圣的古圣。 当然，圣人无形，不以此为怪。 大日圣君点了点头，虽然他私心并不想和同级存在死磕，可既然挡了路，总是要有人去解决的。 两位圣人中，大日圣君是前辈，是先行者，于情于理，就算有危险，也当由他先上，这是塞坦文明的规矩。 再者，连景圣的孙子都开了口，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真的完全无视。 “你们且先退开，我来试试这异人的深浅。” 年轻圣人说着，只一挥袖，除了另一位圣人，其余随者几乎同时被挪移到了虚空深处，确保就算战况激烈，一时也不会波及到他们。 然后，他又朝着年长的圣人点了点头，示意掩护，身影便就淡去。 等他再次出现，已然变成了一轮正对着钛人王的虚空大日！ “摄！” 那金色的大日倏忽一变，顷刻由极亮变的极黯，原本发散性的力量，也立刻变成往回收敛，一时竟是如同黑洞一般。 一脸淡然的钛人王稍稍色变，虽然他早就意识到，自己的弱点怕是在第一时间就要被敌对圣人洞察，但如此轻易就有着针对他的办法，还是让他心情沉重！ 好在，钛人一族遭遇过太多的逆境，即使在被诸多大敌针对性打击，而非仅仅看破弱点的时候，钛人王也敢发起无畏的冲锋。 此时，敢凭一己之身阻挡两大圣人，钛人王靠的并非只是身经百战的勇气和意志，更多还是钛人的天性！钛人，从来不畏挑战！ 轰！！！ 虚空震爆，钛人王瞬间从原地消失，而后出现在旁观的老者圣人面前。 这变化，就连天空中的黑暗大日，也忍不住动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钛人王的力量一旦爆发，竟然会如此恐怖！ 大日的力量有着无数种解释，按照天体学来说，其生灭就是发散和收敛的过程！ 若是对敌，发散肯定比收敛更有效，但如果只是想要牵制、削弱，那自然又是另外一说。 如钛人王这般靠着身体混饭吃的可怕圣君，在大日圣君看来，也当然更容易受到各种“力”的制衡。 只是，他低估了钛人一族遇到过的困境，钛人的弱点很容易被发现，也不知被针对过多少次，但钛人王到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这本就说明想要凭着那些制衡钛人王，需要多么恐怖的力量！ 终究是圣级单位，就算有弱点，也只是相对来说，最弱，也可能是最强。 再者，和另外两位圣人只想退敌不同，钛人一族对诸界之王的传承志在必得，甚至根本已经孤注一掷。所以钛人王留下，不仅是阻敌，更是抱着必死的信念，要杀敌！ 有着这样的信念，当然能超水平发挥！ 钛人王的表现，确实不像是一般的圣人，当然，它也确实不是真正的圣人！圣人大都惜身，钛人王不会。 老者圣人猝不及防，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被钛人王狂暴无匹的力量撕碎。 天空中的大日并未因此就失态，因为真正的圣人根本不会有太过剧烈的情绪波动，真正的圣人，又哪有这么容易灭亡！ 嗡！！！ 粉碎的老者没有再次凝聚出形体，虚空中却像是多了一片大地，一片无形但确实存在的“大地”，就在钛人王的身下！ 头上的大日，脚下的大地，让这虚空都仿佛出现了一个临时的位面，而钛人王就在这临时的位面之中。这位号称只要立足大地就能从世界本源中抽取力量的强者，感觉自己根本不像是拥有了主场优势，倒像是进入了某种囚笼！ 第三百六十三章 传承开启（中） “高等位面！！！黄金之力！！！” 钛人王目光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却是渴望。 同样是圣人，这高等位面的圣人，确实不一般。 幸好，钛人王对那些高等位面的圣人，对他们掌握的力量，自知不如，却并非无力对抗！ 钛人一族沦落至今，其中“出力”的高等文明，何止一个！ 除了最开始让钛人一族失去家园的那个高等文明，其余在流浪过程中遇到的，或许不能算是真正的高等文明，只是下面跑腿的小弟，钛人一族也每次都会选择避其锋芒，但是钛人王对高等文明的了解，确实不是一般文明体系的土著能比！ 高等位面的可怕，在于它有着无穷的后劲，更在于它能让真正的超乎界限的强者立足，亦在于即使是普通圣人，只要是在高等位面晋升，比起其他非高等位面的圣人，也更具优势！ 真正的圣人，虚空证道，一旦成就，立刻比什么极道圣人都更强大，能跳出命运之河，有了追逐源点的资格。 那种圣人，才是真正的大能者，横行宇宙，无所顾忌，可惜就连钛人王都没听说过，或者并不能确定，极道圣人和其区别。 在大部分生命眼中，初级圣人就是圣人，并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圣人，极道圣人就是圣人的极限，能镇压气数，无所不能，包括钛人也这样认为。 初级圣人，其实又可分为新晋、资深、巅峰、极道这几种。 其中的界限很模糊，毕竟圣人的领域，由于大环境规则不同，真的很难去清晰定位。 大体上，初级圣人的层次都是一样的，不管是巅峰圣人，还是新晋圣人，都只有强弱之别，而没有本质差距。 只有达到极道圣人的程度，甚至隐隐突破极道圣人的界限，不说成就真正的圣人，起码开始接触到那个境界，才是又一次本质的升华。 不，或许从仙到圣的升华，本就是从仙突破到真正圣人的过程。 初级圣人借助世界之力达成不朽，根本算不上完成的进化，只是走在半路上。 极道圣人，在大部分存在眼中，已经是最为巅峰的强者，只有高等位面才能诞生。 余下的，诸圣虽有强弱之别，但就连一些高阶仙人都知道，那并不夸张。 至少巅峰圣人不借助外力和特殊环境，也很难以寡敌众，或者完成对新晋圣人的瞬杀。 在大体实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每一点实力的差距，自然就变得更加明显。 高等位面的圣人，不仅更容易成长到资深阶段，本身掌握的规则，也更接近真正的圣人掌握的虚空规则，虽然仍旧有着本质差别，但在矮子里面拔将军，高等位面的圣人掌握的，已经是圣人眼中的造化大道。 掌握了造化大道，不是说立刻能翻天，高等位面的新晋圣人，也不可能战平资深圣人，只是总有着一般新晋圣人不具备的优势。 并且，掌握着如此大道，就意味着即使在远离母星的地方，高等位面的圣人，依旧能动用圣人权能，这是独属于圣贤的力量，一般只有在成道之地，才能完美发挥出来。 若是跨位面作战，这点优势虽有，但还看不出来，因为即使自己能保留五分全盛的战力，若对方是十足十的状态，当然还是要吃亏。 可若是在本位面作战，以十成状态对敌两三成，或者干脆在宇宙中遭遇，以五成状态对敌两三成，那么差距立刻有了！ 如同此刻，若是一般圣人，离开位面之后，视距离远近，受到世界意志眷顾的深浅，就算还能抽取位面之力，还能施展圣人权能，也不可能真的在本位面时一样，不死不灭，无所不能！ 那种圣人，能无视环境，力量完全归于自身，是真正的圣人，比极道圣人还要可怕，等闲不出。 极道圣人，也不过是初级圣人的终极状态。 形象的说，除了力量上的绝对差距，真正的圣人，可以看成是虚空圣人，无所不至，无所不能。极道圣人则是宇宙圣人，在本宇宙乃至临近宇宙接近无所不能。普通圣人，则是位面圣人，星球守护者，只能在本土世界，号称无所不能。 这样的差别，即使没有力量上的强弱区分，都是巨大的，何况还有着绝对力量的差距！ 高等位面的圣人，也是位面圣人，但因为这位面是宇宙中心，所以不仅能承载宇宙圣人、极道圣人的晋升，更能让新晋圣人，都沾上一丝宇宙圣人的边，未来前途更加光明。 想要在域外横行无忌，高等位面的圣人，除非成就极道，否则也是做不到的，可比起其他位面的圣人，他们终究具备着太多的优势！ 一轮光暗大日，一片荒芜新土，虽然未能彻底显化，却也组成了虚假的位面囚笼，连钛人王这等强者，都能禁锢一二！ 这已经是在虚空中具现部分真正属于圣人的力量，那是只有当圣人在主场时才能具备的权能！ 这界域一出，钛人王就知道，对方确实强大，不愧是高等位面的圣人。 好在，这些圣人再强大，和它也还没有本质的差距。 甚至，在绝对力量方面，他根本不逊色那位资深圣人分毫！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自己会战败，也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何况对方根本没有半点杀心，到了现在，还想着能用最小的代价来困住它，而非和它死磕。 如此行事和想法，倒是很符合一般圣人的处事之道，却不是他钛人一族的风采！ 钛人王冷冷一笑，本就庞大到仿佛能顶天立地的体型，忽然再次暴涨起来，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变得比天还高，比地还厚重！ 它已经彻底不再压制自己的力量，对于钛人一族而言，这等于将过去无数年打磨力量的功夫全都付诸流水。 这绝对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但它本来就有着必杀、敢死的心思，又岂会在乎这些！ 这片虚幻的天地，绝对禁锢不住他！ 但如果它稍有迟疑，就可能和眼前的大机缘失之交臂，这是它绝对不能容忍的！ 虚幻界域之外，原本已经重新化为塞坦人模样的两位圣人，忽然感觉到法界的震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虚幻界域的承载力，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他们从未低估钛人王的实力，更不认为这样的小手段就能一劳永逸，他们需要的，也只是钛人王的一个迟疑，一丁点时间！ 他们对钛人王的力量估计是准确，也没有高估自己。 但他们低估了钛人王的决心，远远低估了钛人王阻拦自己等人的意志！ 连这样短的时间都控制不住它，说明这巨大的钛人，根本不是什么果断发力，而是稍有不对就开始拼命！ 从一开始就拼命？这还是圣贤吗？ 这点连圣人都没料到，因为根本不符合常理！ 这钛人明明从未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说过，哪来这么大的仇恨？ 若说天性如此，那更不可能！ 莫说圣人，即便是一般的仙人、神灵，乃至世俗强者，要不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也不会动不动就和人拼命！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或许吧！权力越大，享受越多，这是肯定的。享受多了，自然就更惜命，就越怕死，这就是凡人。 凡人尚且如此，况呼仙圣！ 即使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一心追逐力量、寻找真知。 当力量越强，距离终点越近，自然就会越惜身，越不想做无谓的牺牲。这不是怕死，而是害怕之前所有的付出全都白费。朝闻道夕可死，如果没有闻道、得道，岂不死得冤枉！ 这样冲动，动不动就找人拼命，又算哪门子圣人？ 莫非是因为贪心？ 圣人的贪心？ 何其可笑！何其不智！ 诸界之王的冕冠，这东西，圣人也觊觎，两人既然来了，当然不会没有半点想法。 但若说真的一见到宝物就和闻道血腥的鬣狗秃鹫一样扑上去，那也太冤枉他们。 身为圣君，这点定力，岂会没有？ “大日圣君，这‘金人’有些古怪，恐怕并非我辈中人。” 眼见着界域崩溃，狂暴溢散的力量甚至将一些正好飘飞到附近的流星陨石一并摧毁。老圣人忍不住提醒，这事儿已经有目共睹，他只是担心大日圣君过于自负，明知这些，也不以为意。 塞坦位面的凡人对圣人了解不多，因为道听无门。但圣人相互之间，还是比较了解的。 大日圣君闻言冷冷一笑，脸上原本凝重的表情，此时却是稍微松开了一些。 “厚土圣君放心，你之顾虑，我自明白。” “只是，这等天生独厚之生命，恰恰最是容易对付。” “我塞坦世界五大*纪元以来，这等伪圣莫非少了？能留到今日的，哪一个不是真正的圣君。” 大日圣君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矜，说的也是事实。 可是厚土圣君听着，却觉得有些不妙。 这大日圣君自然没有说错，但若把域外的邪圣当成本土之伪圣，这本身已经大错特错。 第三百六十四章 传承开启（下） “圣君...” 厚土圣君的意念尚未传出，大日圣君已然打断道： “我自有我的道理。” 话说至此，厚土圣君方才无言。 这短短时间，钛人王也已然脱困而出，容不得再去置喙。 两位圣君并排站在一起，却是没有提前出手，不知究竟是不屑于此，还是有什么顾忌。 “大日圣君，可用我先出手缠住它。” 知道大日圣君可能会轻敌，即使他肯定有他的道理，圣人通常不会犯错，厚土圣君还是毛遂自荐，觉得这样会比较妥当。 这也是他成圣时日不长，刚刚进入圣君的圈子，虽然对诸位圣君都有了解，可是和许多圣君都不算熟悉。比如这位大日圣君之名，当真是如雷贯耳，可其实这尚是他第三次见到这一位，除了道听途说的一些事迹，对这圣君还真不算深入了解。 大日圣君见此，只是摇了摇头，也没固执己见，还是同意了这新晋圣君的建议。 厚土圣君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立刻上前，化为一片巨大的大陆投影，势要让大日圣君看清这域外圣人的虚实。 不动手时，圣人当然会想着息事宁人，这是珍惜自身来之不易的一切。但若是动手，哪怕是新晋圣人，又哪里会没有雷霆手段。 那种极度残暴偏执或者极度迂腐的圣人，除非真的是特殊情况，否则根本不可能出现！ 钛人王刚刚脱困，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一片巨大的大陆，当空朝着自己砸来！ 钛人王瞳孔一缩，想也不想，立刻后撤。 它虽然准备拼命，但也没准备自杀。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大家都不要命，那就成了绝对力量的比拼。 他现在上去硬刚固然能赢，可接下来，结局却必然凄惨，毕竟它是在以一敌二。 死不可怕，只要死的有价值。 说穿了，此时更想速战速决的，其实还是那两位力量占据相对优势的圣人。之所以之前反过来表现的犹犹豫豫，不过是抱着能不拼命就不拼命的心态。 在那种情况下，钛人王当然要表达出坚定的意志，才能拖住他们。 此时却不同了，对方想要速战速决，他自然不能让对方如意。 钛人王的体型无比巨大，动作却不缓慢。 也幸亏是在虚空中，否则即便是5级、6级的星辰，能承载著它的重量和破坏力，大战过后也会留下一片狼藉。 至于寻常低等星辰，还没有钛人王的拳头大，一脚就踩爆了。 即使是如此庞大的钛人王，面对这片大陆，却依旧显得渺小，仿佛是普通人面对着巨大的浮空岛屿！ 甚至，钛人王此时望去，那片大陆都有一望无垠之感，可见即使它还是虚幻的，也有着部分真实的特征，钛人王没有被它压一压的打算。 远处另一位虎视眈眈的圣人，给钛人王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厚土圣君的策略确实没错，他本身不如钛人王，就算算上高等位面圣人的诸多优势，也一样不行。但只要他敢出全力，后面有着更强者的掩护，那么就算是钛人王，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强弱是相对的，除非差距太大，总要有一个比对过程，才能显现出来，放到战斗中，就会变成拉锯。 现在一方明显比另一方更强，如果只有弱的那方敢玩命，结果兴许还有意外，会出现奇迹。 但是大家都一样，那么只要强大的那一方不去犯错，理论上，是不存在失败的可能的，特别是到了圣人这个阶段！ 元气大陆，大量外来强者的进入，让这片原本十分平静的大陆，变得有些动荡。 外来者能带给土著世界的，并不一定是破坏和伤害，也有可能是帮助。 但此时进入元气大陆的外来者，却明显不是带着善意而来，甚至连伪装的善意都没有，他们直接就气势汹汹，恶意满满。 曾经称霸此世的精灵族，在元气族被族灭的几个月内，就遭到了同样的待遇。 比元气族幸运的是，由于精灵帝国的地盘实在太大，执行灭族者，又不具备同等规模的势力去接手，所以即便他们的实力占着绝对的优势，精灵帝国被摧毁的，也只是王庭和帝国范围内的主要抵抗力量、大型城市要塞。 并且，那些侵略者也没好过，还没来得及消化战果，就在不久之后，被其它侵略者灭掉。 这可以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可以说是狗咬狗。 那些之前还在精灵王庭大杀特杀，恨不能开启无双模式的外域强者，很快就沦为被欺凌的对象。 精灵王都，血染的世界树前，数千名神圣战士组成了战团，在圣武士安妮的带领下，共同对抗着那从天而降的金属邪魔！ 安妮目光坚定，心中却充满了恐惧。 这是一个并不鼓励杀戮的童话世界，所以即便是以打击异端为己任的圣战士军团，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也仿佛变成了一般的贵族精锐，根本展现不出圣战团的风采。 但这些，在来之前神就已经降下神谕，所以他们都有着心理准备。 只是，当他们顺利从前人手中将精灵王庭“接手”过来，这从天而降的巨大的金属生命，又是什么？ 它为何还能有着如此庞大的体型，以及那堪称无匹的力量？ 这不科学！ 这片土地，已经被临时变成了“圣境”，虽然不如神国完美，好歹也是一片地上神国。 异端的力量，在这里会被大幅削弱，这里的异端，甚至包括原住民的精灵！ 做到这一点，就连安妮所信奉的神，也付出不小。 所以，假如它现在都有那么强大，原本又该有多强？和神一样？ 力量且不说，这庞大的体型，又是怎么回事儿？！ 因为是位面战争，所以这次圣武士军团带来了三头体型仿佛山峦一般的神圣老龙。 然而来到这个世界后，它们的力量固然并未被压制太多，但这三头神圣老龙，全都只剩下不足马车大小，简直比一般的狮鹫还要小上一号，新生的雏龙都比它们壮实！ 虽然只要力量还在，理论上就还是同级别的，但其实形态不同，状态不同，能发挥出的力量效果，也完全不同。若是单纯的肉身力量，巨人和婴儿，即便具备相同的能量级，发挥出的效果也是不同的。 这神圣老龙没有被废掉，却也因此，被限制了体内磅礴力量的发挥。 这直接导致了，屠灭精灵王族的最后一战中，它们竟然被异端的法术成功放逐到了极遥远的异位面，这简直不可思议！ 如果，这金属巨人现在就有着堪比神圣巨龙的体型，那么它原本，又该多么巨大？ 可怕！恐怖！ 这样的敌人，真的是他们能对抗的吗？ “神在天上注视，我们在人间为其行走！” “跟我冲！” 安妮心中在惶恐，在犹豫。 她的表情却是坚定不移，并且一旦感觉到队伍整体的战意开始下滑，就在第一时间带头冲锋，即使这是在自杀！ 身为神的信徒，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神的眷顾。 这是在安妮刚刚成为圣武士时，老圣武士教给她的第一课。而在那之前，她甚至都不是神的信徒。她曾经对此不以为然，此时却深信不疑。 越接近神，越了解它的可怕，也就会变得越“忠诚”。 钛人低头看了看脚下渺小的蝼蚁，虽然它们具备着不错的力量，联合起来甚至能和它稍微抗衡，但是体型上的绝对差距，个体层次的不同，还是让它根本就无视了这些小爬虫。 血肉之躯，或许有着血肉之躯的优势！ 但是在战场上正面碰撞，同样的等级下，血肉之躯远远抵不过金属之身。 这些可怜的爬虫，凭着一腔热血，也敢主动朝着死亡之墙冲锋？ 这钛人还不是普通钛人中最强的，否则也没可能顺利降临到这个世界。 钛人王阻挡住了异域的圣人，其余大部分钛人，却也受阻于世界之力，不得入界，特别是王族。 但如今它既然来了，那么结局也就注定。 它远远不是钛人族中最强的，可在这个世界，在当前位面，它就是主宰！ 钛人抬头看了看远处巨大的生命树，神情这才变得凝重了一点。 比起那些爬虫，这擎天立地的世界树，才是真正具备威胁的东西。 即使比起巨大的钛人，它也庞大的不可思议。但凡不可思议的，必然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当然，钛人这次举族而来，连王都不惜一切率先动手，其它钛人哪有惜身的道理？ 无论前路有多么危险，一切阻拦在通往成功道路上的，都要被毁灭！ 就在这个时候，同样是在世界树树冠遮蔽的范围内，一处平原忽然裂开了巨大的地缝，而后无尽的光芒透射出来。 这就像是一扇门被打开了，里面藏着的宝物释放出夺目的光。 钛人居高临下，看的清楚，顿时更坚定了决心！ 传承，恐怕已经开启！ 因为他们，正的是在拿命，搏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一步登天的机会。 第三百六十五章 卑微（上） 轰！ 这钛人抬脚一踩，大片组成战阵的圣战士立刻化为血雾，就连整个阵势，都差点因此告破。 这似乎充分说明了双方绝对力量的差距。 急于求胜的钛人，也微微一震。 瞬间，不知多少道彷如剑光一般的金芒，自那虚空中透出，斩在钛人身上。 周围环境里满满的恶意，对它的压制，也在这时被放大到了极点！ 然并卵，它本身毕竟已经接近金仙，这里又不是现实世界，就算一时受到压制，也不是连本质都出现退化，只是无法发挥出相应的破坏力。 在这一点上，这“地上神国”的作用，倒是和当前位面的一些特征差不多，只是更彻底，也更极端。而这，同样是通常意义上的规则限制，不是现实世界那种，直接连本质都遭到逆转。 只要还在幻想世界，这钛人就是半步金仙，再受限，也是半步金仙！ 这些金光的力量并不弱，可还不太够！ 钛人浑身皆是不坏，此时都被斩出了一道道裂痕。若它是血肉生命，就算有着接近金仙本质，不加防备，只怕此刻也已经遍体鳞伤。当然，血肉生命的巅峰天仙，不定有着非同寻常的手段。 差距太大，已经不是勇气和策略能弥补。 当这些勇敢的战士付出一切，他们收获的，仍然是惨败。 面对着巨大的伤亡，面对着钛人几乎没受太大影响，再次落下的巨足，方才侥幸逃过一劫的安妮，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这金属巨人，竟然真的是高阶一流！ 虽然这点早有猜测，肯定它是级，当猜测被证实，又是最坏的结果，这还是让安妮心中苦涩。 高阶，和普通，可差远了。 安妮虽然不是，由于是主神在凡间的重要代言人，所以她一直都能借到来自主神的力量。 一般的低阶神灵，她还真没放在眼中，虽然她只是区区传奇，区区一位神使。 身为主神使者，安妮即使遇到中阶神灵，也敢凭借战阵、神技、战宠以及诸多手段去抗衡，甚至凭借主神之力灭杀之！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已经镇杀了不止一位堪比中位神的生命！ 原本，她以为这次的任务，顶了天也就遇上一两个高阶，这也和出发前，神谕所示相当。 但现实，却是这般让人无力。 其实在之前，她已经遇到了两位高阶。 一位是这精灵族的皇帝，日精灵的皇者，隐藏在精灵族秘地，竟然没有被前几波横扫王庭的外来者发现。 另一位，则是同样的外来者，在他们发现并准备灭杀*精灵皇的关键时刻出手，想要搅局，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们当时早就有着准备，她所信仰的那一位，连分身都亲自到来坐镇，更携着大半的神力，布下了尚未显露行迹的地上天国，就等着这些高阶往里面跳。 当时对战的过程，已是让安妮无比震惊，明白了高阶的定义，好在终究未发生太多意外！ 日精灵之皇当即被镇压，另一位也被放逐到永寂之地。 可是现在，主的意志化身都已经撤退，明言只要它们留下守住精灵王庭短短三天，还保证不会有高阶来袭。 那为何，这一点点时间，又生出这样的波折？ 这究竟是连神都失算了，真的发生了意外。 还是，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已经满足了神的需求，神迫不及待想要品尝胜利的果实，至于他们... 安妮不敢想下去，再想下去，就是赤裸裸的渎神！ 就算已经濒临绝境，渎神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越是强大的神职者，越是明白为何要对神虔诚，为何这种像是洗脑的屁话，会成为所有神职者的金科玉律。 安妮不是神的使者中最强的一位，但在凡间她也能排到前三，这给了她无比的荣耀和权力，也让她被无数枷锁捆缚住。这些她都清楚，魔鬼喜欢直接签订契约，神虽然不会那么做，但也不屑欺骗自己的仆人，安妮接受了眷顾，就不得不付出忠诚和信仰。 安妮对此并不感到后悔，若不是这样，她岂能“永生”！若不是这样，她哪有同相抗衡的力量！ 神赐给她的回报，已经够多。单单是力量，就是她原本靠着一辈子努力都换不来的。 豁出一切，安妮未必不能和普通高阶一战！ 可惜的是，眼前的金属生命，非但能媲美高阶，或许本质都已经超出，接近主神，甚至似乎特别擅长战斗，根本不像是一般的神灵。 若非如此，在主神布置的地上天国中，它也不可能如此凶猛，数击摧毁战阵！ 看着金属巨人大脚落下，誓死也要完成神谕的安妮，遗憾的逼上了眼睛。 即使付出生命，她也要做出最后一搏！ 轰！！！ 惊天的震爆从世界树下传出，这一瞬产生的能量波动，献祭掉所有战士包括自己的生命换来的神罚之力，终于将那钛人击退、重创！ 只是想要杀死它，那是没可能的，除非主神亲自出手。 好在这样一来，至少短时间内，它应该没有继续作乱的可能了。 然而人都死光了，还拿什么去完成任务？就为了争取这一点时间？ 世界树下，安妮黯淡的身影浮现。 她犹豫了一下，想到神的嘱咐，咬了咬牙，朝着一道树壁上的裂隙飘去。 这裂隙十分狭小，若是常人，恐怕还不容易钻进去，不过安妮现在是灵体状态，倒是简单。 即使是圣灵，安妮此时都能感觉，世界树蕴含着磅礴的力量。或许，正因为她只剩灵魂，这种感觉才会变得更加清晰，这不是一棵徒有其表的世界之树！ 安妮不是不清楚，她现在是在玩火。 一旦引火烧身，她很可能连神国都回不去，要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但既然在死亡的那一刻，她得到了新的指引，比神更可怕的某种传承的指引，那么她岂能不拼死一搏？ 为了神，她可以拼尽一切，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记得神谕，都要为之努力，这不是因为她虔诚，而是因为她不得不虔诚，因为神能给她更多。 现在，神明显放弃了她，却有什么能给她更多，她该怎么选？乖乖做个圣灵，等着神的接引，或者被千奇百怪的外来者凑巧寻到灭掉？ 不！那不是她！ 很久以前，她可以为了力量，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神，现在，她也一样可以那么做，那么选择！ 理论上，信徒和选民的一切，都是属于神的，包括灵魂，包括意志，但这多半是因为，神在当时无所不能。 世界树无比庞大，站在树下，就像是面对着一座截断了天空的树山。 世界树是没有“门”的，因为这庞然大物原本就是一个整体。 然而随着世界树的力量衰退，树身表面开始出现了一点点极其细微的裂痕。 这点“细微”的裂痕，在常人看来，却就和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窟窿，一道道几米、十几米长的缝隙，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些，都未必能通往世界树的深处，往往止于表面。 唯有真的已经探明，才能发现极少数深入树心的裂隙！ 钛人古扎来到世界树下时，已经是半刻钟后。 比起其他人看这棵大树，宛如巨峰垂下天幕的情形，他起码像是一只猴子，站在参天大树下，虽然依旧渺小，至少能看出那确实是一棵巨大的树。 世界树已经裂开，但那细微的裂痕，是绝对容不下它巨大的体型的。就算被压缩了一大截，钛人仍旧有着数百米高的身形，堪称奇迹。 好在扎古也没想过要深入世界树，因为在它看来，这只是一个陷阱和威胁，并不是机缘所在。 扎古抬头看了看天，天空被树冠遮住，只是并不像寻常树荫一样阴暗，而是绿蒙蒙的，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扎古不知道，这就是世界树的神奇之处，每一片树叶都会发光，都蕴含着不弱的生命之力，能用来救人，是天然的灵药。 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在意，这只是凡人眼中的灵药罢了。 扎古静静等待着，等待着威胁临头。 直到片刻之后，它发现这世界树并未对它有任何举动，扎古才露出一丝微笑，真正朝着之前看到的那处平原走去！ 幸好，它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扎古默默想着。 世界树下，有一片广褒的大地。 精灵帝国的王庭，几乎全都在世界树的笼罩下。 扎古虽然庞大，之前能看到那地缝溢光，也是因为王都所在的位置，地势本就较高，加上它那如山一般的体型，才正好见到。 此时要走过去，却是有点距离，好在那不算什么。 就算再怎么“行动迟缓”，又不敢发力狂奔，担心引来世界更大的敌意，只凭着那种恐怖的体型，扎古的速度，也慢不到哪去。 何况，这机缘，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夺到。 若是如此，怎么还有人敢稳坐钓鱼台？ 第三百六十六章 卑微（中） 蓝星草原，一朵朵蓝色的小花释放着如星星般耀眼的微粒，让这草原充满了迷蒙色彩。 即使是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弄得像是翻天覆地一样，等到地缝裂开，变故平息，这花儿也未受到太多影响，这草原美丽如故。 秩序的魅力，最容易被破坏。自然的魅力，却唯有长时间的破坏，才会真正消失。 许多人都在朝着地缝赶去，无论这是否诸界之王传承开启的标志，是不是诸界之王的冕冠在寻找自己的主人，他们这些外来者，既然见到了，就要去搏一搏。 天予弗取，反受其害。 何况，此时来到这个位面的，又有哪个不是冲着这份机缘来的呢？ 大家都在这广褒的位面寻找机缘，精灵帝国虽然是重点被关注的对象，世界树的附近更是从来没少过外来者，可正巧遇到这种事情，也和天降大运差不多了！ 在此之前，可没人能肯定，传承一定就会在精灵帝国的帝都附近开启，都是在碰运气罢了。 有着如此机缘，不去看看，让这些付出极大代价才来到这个世界的星际旅者，情何以堪？ 商业联盟为了搅乱局面，可以说是不遗余力，也不知将这消息散布出去多少，多远！ 当然，最终真正有能力有运气来到这个位面的，已不足知情者的万分之一。 星际之旅，对于大部分土著来说，都彷如梦幻。 即使有能力踏出这一步，在星空中，也有着无数危险。 不足万分之一的知情者，这点数量，其实已经十分可怕。 再说，只要能跨界而来的，几乎都是强者，也都有着一定的气运，就算是搭“顺风车”，也一样。 这些外来者，放到寻常位面，个个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跺一跺脚，就能让什么大财阀大势力打颤。 现在，在这大浪淘沙的环境中，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比起真正有能力竞争这次机缘的，大部分先行者，什么都不是。 只是传承事关重大，所以所有人都不想放弃，无论是大佬，还是小厮。 就算机会很渺茫，只要不是彻底没机会，总有人敢做亡命之徒！ 或许，也是因为其中大部分，尚不知道，这次的事件，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究竟扩大到了一种何等夸张的程度。 就算是那些有着位面消息流通的世界，对于整个宇宙乃至无尽世界的认知，又有多少呢？ 觉悟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甚至普通人也有。只是够不够，就不好说了。 这次，连圣人，都已经提前出手！ 若知道这点，这些淘金者，还有几个，敢留下呢？ 大概...总有一些吧。 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总有些人，怎么都不能退，不肯退了。 对于这些人，就算是圣人当面，也只能以力服之，从肉体和灵魂层面消灭他们。 在这些人看来，大家的实力就算有差距。但在传承开启后，不需要争夺前，继承传承时的机会，却是差不多的。 这究竟是自欺欺人，还是自视甚高？可他们就那样想了，甚至那样做了！ 圣人？圣人了不起？ 不管这是不是一种愚蠢，到了这时，都已经不重要了！ 其实实力不够？也没关系，可以拼运气！ 运气也不够？依然没关系，可以拼先机！ 没有先机？那就等着捡漏！ 每个人，都会想，都有想法。 每个谎言，都能圆上，最后都是真实。 自我催眠的时候，尤其如此，精神之中，天花乱坠。 甚至很多时候，那看起来都不像是自我催眠，反而像是一种可贵的精神。 至于究竟是什么，最初是看不出来的，唯有结果，才能证明一切。 就像这次，真正强大的，大都留在后面，或是坐镇后方，要么等在外面观察，要么投出棋子探路，自己谋定而后动。 先登场甚至先出手的，少之又少。 他们中，又有多少是渔翁，多少是自以为是的傻瓜？ 圣人凡人，都有算计。 当然对于这传承，唯有真正有实力的，才能有所了解，知道没那么容易被人继承，也知道它并不容许太强大的外力去干涉。 所以现在，也不能怪那些强大者心大，不肯提前入局，实在是传承本身的原因，加上土著世界的意志，也开始发力搅合，妄图死中求活。 土著世界的意志，在圣人面前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却不是每个来客，都是圣人。 况且，这个世界现在就是传承之地，除非根本不在乎这点传承，否则岂能乱来？ 不光那些大人物不会过于乱来，连之前，一些大人物落子前，想要乱来搅浑水的小人物，也不知消失了多少。 一切的一切，看似混乱，其实都在有序的进行着。 就像最初这世界还美满和平的时候，此世时间线的几年、十几年、几十年乃至更早以前，周边位面，都不知有多少遭到了掠夺，几乎被铲成平地！ 这片星域，早已经充满了战争。唯有高等位面附近，以及这个世界，还一直都很平静，直到现在。 小人物们，是不知道那些的，他们也不需要知道。 否则，无论是对于幕后之人，还是台上的人，都没有任何好处。 幕后之人，需要那些野生或者家养的棋子去探路。棋子们，也不希望自己的未来，会是一片黑暗。 裂隙前，不少奇奇怪怪的生物聚集在周围。 就算是这个世界百族之中，也很难见到一些如此奇葩的物种。 这方宇宙对万物都很公平，所以宇宙中类人族虽多，但并不是一家独大之局。 即使是宇宙中心的高等位面，也是在第五个纪元，才有着类人族的三眼塞坦族成功制霸，正式上位。 塞坦族的力量，肯定是公认的强大。 但是放到宇宙中，他们还敢不敢号称最强，这有待商榷。 同样是在这片宇宙，某些世界中，人形对于修行是有加成的，可以号称人为万物之灵长。 但在另一些世界，人形却是弱小的代名词。 一样的能量等级，一些丑陋的、狰狞的形态，其战斗力远远强过人形状态十倍、百倍。 此时，就有这样一群怪异的生物，正在和一个人进行对峙。 之所以他们的敌人只有一个，不是说那个敌人表现的多强，而是一群的敌人，最后被杀的只剩下一个！ 风吹雪冷漠的看着周围的多肢族，就算被逼迫至此，他也没有半点胆怯的意思！ 多元宇宙，武道修行不知凡几，简直比比皆是。 修行有成的，终究较之其它体系更少，除非得天独厚，从开始就走在仙武之路上。 风吹雪修行的，按照钢铁之城的划分，属于古武类，却不是仙武。 能把古武修行到他这种程度，在任何6级以下的星辰或者位面，都能找到空间节点，继而破碎虚空，有条件的穿梭宇宙，也算是一绝。 风吹雪此时不慌，却不是靠着这手绝活，而是因为他背后站着一个、多个庞然大物！ 虽然，他尚未答应加入钢铁之城，或者任何类似的组织。 但他相信，凭着他的天赋和潜力，如果他真遇到危险，那些向他抛出橄榄枝的组织，一定会发力救援。 他不是自负，只是知道自己天资不凡，潜力很大。 这是一种自信，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钢铁之城对他的招揽，令他有些看不上眼！ 要是直接让他加入这仙道组织，成为内部核心成员，立刻享受高层待遇，这还罢了。 现在，只是想发展他做下线，最多当个小头目，这算什么？打磨他？ 自悟武仙之道的他，就值这点价？ “我劝你们，最好立刻离开。” “人，你们也杀够了！这些人冒犯了你们，是你们占理，所以方才，我一直有所隐忍。” “可如果你们再这样不识趣，咄咄逼人，也别怪我风某人剑下无情！” 风吹雪不是怕事，若是换个场合，他早就拔剑开杀。 但是现在这个场合下，眼看惊天传承就要开启，莫非他还要和一群怪物死磕？ 这何其不智，何其愚蠢！ 眼下的传承，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虽然钢铁之城和商业联盟，在接触到他的时候，都透露了一些其它传承的讯息。 风吹雪曾接触过的别的组织，只要是“星河级”以上的，跨星系的势力，都有给过他传承线索、乃至完整的传承。 然而可想而知，一直不肯明确加入任何组织的风吹雪，也没哪个傻到真把顶级传承白送给他。 这不是气魄不气魄的问题，而是一般的组织，就算已经跨越星系，能被风吹雪看得上眼的、适合他的传承，也已经接近最核心的部分，怎么可能送给他这样一个外人。 而更强大的能轻易满足他要求的组织，哪个没有培养过风吹雪一个等级、甚至天赋更强的天才！ 所以，除非风吹雪变成自己人，甚至经过了一系列的考验，否则他想要获得一个合乎自己心意的传承，真的很难。 风吹雪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他个性散漫，太过自我，因为虚空天赋的原因，也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 他没有要待价而沽的意思，那不是他的为人。 偏偏久而久之，却也一直在做待价而沽的事。结果就是，他到现在，还没得到任何一个完整的能让他下定决心改弦易辙的顶级传承，只能一直修行着自己的大杂烩！ 好在眼下，就有这样一个机会。 第三百六十七章 卑微（下） 独行侠风吹雪，并不太清楚这次传承的真相。 只是听说非常恐怖，就算是普通人得到，也能一步登天，更别说他这种星系级的天才！ 一旦得到，只要不是完全无法继承，那么立刻奠定了他成圣、乃至成为大能者的基础！ 或许，在有些观点中，自创道路，才是真正的奠基。继承别人的，终究有着隐患，不可能完全适合自己。 这种观点，本没有错，只是要看场合，要分情况。 当年还弱小的时候，还是凡人的时候，风吹雪也那么认为，并且坚定不移的走着。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能突破极限，打破武道的桎梏，飞升成仙，乃至破碎虚空！ 直到破碎虚空后，去到异世界，真的见得多了。直到走向宇宙，见识了多如繁花的文明，风吹雪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多么可笑。 凡人的英雄，不是神的英雄，或许凡人会因为主观情绪色彩，一厢情愿的那么认为。事实却是，在真神的面前，什么伟大的人杰，和普通人，也差不太多。乃至普通人若是有着成为仙神的潜质，那立刻要比什么被人赞颂的英雄更有价值一百倍。 要在世俗武林中自开道路，成为一派宗师，这还有些可能，每个世界，历史上都有不少那样的人。 要在仙界也照办，甚至凭此成圣，那真的只能呵呵了。 如果说，一个人的潜力是10，气运也是10。那么按照一条既定的还算适合自己的道路，假设道路本身没有上限，或者这个人潜力有限，还达不到上限，那么他一生的成就，起码在12~16之间。 同样，假如这个人博取百家之长，自创道路，那么他的成就，很可能只有个位数。 唯有当潜力十足，达到三位数，气运十足，比潜力还要高，偏偏没有适合自己的道路，或者已有道路的上限太低，只有不足一百，乃至区区几十，甚至更低的时候。开创一条道路，达到三位数的成就，才是最合算的做法，是明智之举。 事实上，许多位面的主角，在运之时，都那么做过，看起来也很成功，能人所不能，开先河，有壮举，为后世之人所仰慕。 然而他们过程中消耗的潜力、气运，根本数倍于正常修行，这是用超额的支出，来换取事倍功半的回报，纯属无奈之举。 将目光放到世界之中，潜力太高、气运太足，又偏偏没有合适的传承，当然要取长补短，突破极限，自走一道。 然而再看宇宙之浩渺，位面之无穷，道路之无尽，什么样的路，真的没人走过？ 比起整个世界，整个宇宙，甚至全部宇宙。区区一个人的潜力和气运，再大又能大到哪去？ 没有什么路，是一定要自己走的，在宇宙中，每个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已有的道。 而在有路可走的情况下，去披荆斩棘，强行走出条路来，其实是最蠢的做法。偏偏这又最容易被当成是一种标志性的壮举，或许该称为标新立异？ 风吹雪潜力不错，甚至未来成圣都有希望。 但他也知道，如果他还是按照现在的路走下去，企图自己踏出一条小径，那么他成圣的希望，真的很渺茫，恐怕连半成都不到。 如果圣人需要的成就是1000，风吹雪的潜力就是800，气运也差不多。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自行其道成圣，真的很难。 反之，只要有合适的路可以走，凭他的天分、天命，最少有一半以上的希望，可以成圣。 要不是这样，只是一个洞悉潜在虫洞的天赋，真有那么多组织会看中他？ 有天赋和潜力者，在宇宙中，永远不会少。 真正能走到终点的，却相对少很多，就是因为，在过程中，很多人折损掉了，很多自己走上了弯路。 风吹雪看似走在一条辉煌的开拓之路上，其实唯有他自己才清楚，这不是一条正道，这是一条大量消耗潜力和气运的路。 “一定要得到它！” 风吹雪默默想着，清楚像自己这样的人，假如还想成圣，又不想日后加入星际组织，被束缚住的话，眼前这种机缘，更要把握住！ 他见到那些怪物仍旧不退，听了他的话，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种种不堪的言语，甚至通过精神力，肆无忌惮的传播开来。 风吹雪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心中杀意开始沸腾。 有时候，你越不想做一件事，命运就越要逼着你去做。 既然这样，要么索性避开，眼不见为净。要么，就干脆做绝了。 比如这次，既然要杀，那就杀个够！只有杀够了，杀多了，把人杀怕了，才能让后来人引以为鉴，知道自己的器量，不敢再行妄动。 恐惧，是信仰和统治最好的种子，对待敌人，也是一样。 风吹雪做好了决定，没有半点迟疑，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这裂隙边缘的一处，杀戮再启。 只是这一次，猎人和猎物的角色，玩弄和被玩弄的对象，彻底来了个反转！ 就在风吹雪陷于血海，带起一片片墨绿的颜色，想要杀破天际的时候。 不远处，一名满脸漠然的青年，也正在淡淡看着这些。 他的目光中有着忧伤，还有空洞。 同样是走在武道之路上，周卓比起风吹雪，无疑幸运了太多。 只是必须承认，风吹雪的气运和潜力，都要远远超过周卓。 若不是因为觉悟，十年后、百年后，就算有着钢铁之城的支持，如果支持力度还是这样，那么周卓恐怕连给风吹雪提鞋都不配。 就算现在，大家基本处于同一层次，若是原本的战斗力，风吹雪这种博采众家之长的，甚至能吊打三个周卓。 只是因为一点刺激，一点觉悟，周卓已经今非昔比，在当前场合下，他甚至能带着俯视，看着风吹雪。 风吹雪是洒脱的，比起风吹雪，之前的周卓，乃至现在的周卓，活的就像一个奴隶，一个情感的奴隶，一个自我的奴隶。 然而洒脱不羁的风吹雪，仍然在为了自己的成圣契机而拼搏。奴隶般的周卓，若不考虑潜力问题，却甚至已经看到了自己成圣的机会！ 所以，他们每个人其实都走在正确的路上，或许更是一条能让潜力最大化、乃至突破极限的道路！ 只是他们自己不觉得，或者不情愿，不想要而已。 周卓看着风吹雪，同是人族，他却没有半点惺惺相惜。 这并非出于嫉妒，或者别的什么情绪，纯粹是因为，周卓已经心如死灰。 可以说，除非那个元气少女，再次复活，出现在他的面前，否则，他连心都死了，又有什么能让他心动？ 到了周卓这个层次，岂会不明白复活确实是存在的，也确实是虚假的。 复活的手段有很多，穿梭时间，回到过去改变历史，这都不是梦想。 但是那样换来的少女，还是那个元气少女吗？ 已经不是了！ 大概，也只有在回忆中，她还是她吧。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时间是一把杀猪刀，割了毒瘤，舍了包袱，忘了忧愁。” 仍旧未经过时间洗礼，还背着沉重包袱的周卓，忽然这样想着，决定出手。 他不是要帮风吹雪，而是手痒了，想杀一杀，平复一下心绪！ 手起、手落！ 轰！！！ 大量元气暴动，组成了一个个囚笼，数以千计的多肢族被禁锢起来，而后就像是机关发动，囚笼四壁朝着中间一合！ 咔咔！嘭！ 站在中央，尚未来得及再次出剑，风吹雪只感觉一阵心悸。他震惊的看着远处那名一脸漠然的男子，对身边无数自爆的多肢族看也不看一眼。 “这种力量！！！” 风吹雪握剑的手在轻轻颤抖，那个和他处在同一层次，最多算是半步天仙的男人，竟然拥有着如此可怕的力量！ 不，那并不是绝对的力量，而是对力量的掌握！ 身为武仙，风吹雪本身的破坏力当然不止这点，也不是只有这点如同世俗高手的杀戮技巧。杀这千把人还要半天功夫？即使它们个个不弱，几乎都快够上仙的标准，对于风吹雪来说，这也很扯。 它们和他有着巨大的差距，若是换个合适的位面，他一只手就能将这些统统镇压，轻易碾死。 偏偏在这个世界，特别是这处疑似传承的入口，随着周围规则潜移默化的改变，仙人和凡人的差距，被不断拉近。 晓是如此，他要杀光这些卑微的家伙，也不会太难，虽然有妨碍，可并不太大。没有表现出恐怖的以一敌千的战力，不表示没有。 但是现在，在同样的地方，却有一个气息并不比他强太多的人，能轻易做到这种壮举。 这让自诩天才的风吹雪，都感到难以置信！ 他是谁？！！ 风吹雪任凭血污落到身上，之前的杀伐，他滴血未沾。 那出手之人，却似乎半点没有要和他客套的意思，竟然转身就走，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或许，这对周卓来说，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第三百六十八章 夺取（上） 周卓的无视，并未让风吹雪动怒。 风吹雪也没有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别说对方本就帮了他，即使是路人的无视，他也不会轻易生怨。 武者的自制，风吹雪一直都有着，在还不是仙人的时候，他就是武林大佬中的异类。 他在诸多名宿之中最年轻，脾气也最好，虽然在某些时候，他不吝雷霆手段，可多数时候，他都显得十分大度。 “等等！” 风吹雪握紧仙剑，踏空追了过去。 他要挑战这个人，哪怕无论胜败，他都不会伤他，他依然要挑战他，因为他要问个道果。 他从这人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风格，也看到了那点闪亮的东西，这正是他孜孜不倦追求的，为了把它看得更清，他甚至可以违背自己一贯的原则。 周卓却是没有半点停顿，像是根本听不到风吹雪的话，就那么漠然离去，身形很快消失。 风吹雪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追过去。 他当然可以继续追赶。 这人的手段看似惊天动地，又或者潜移默化、润物细无声，但雷霆雨水，其实都在天仙之下的范畴，因为环境特殊，才显得殊异。 寻常武仙，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这样的周卓，还没打，就要胆怯。 即便是有着风吹雪的能力，正常人，也会自愧弗如。 风吹雪，却只觉得自己心中战意满满。 这不是说他看破了周卓的手段，而是他有信心，至少不会输的太惨。 况且，他求的本就不是胜负。 只是，既然此人这般，那又何必。 现在的场合，实在不适合。对方无心相见，自己追过去找打，也确实不妥。 违背自己的原则，这是有价的。动不动就打破，那不是原则。 风吹雪为人自负不假，痴迷武道亦真，但他并不是纯粹的痴人，什么事情会让人讨厌，什么事情会让人喜欢，这些他都很清楚。 他只是，实在不想同流合污，或者不想隐忍罢了。 周卓出手，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少数几个天仙级别的存在，也将目光转到了这处。 本来，如果只是风吹雪和那些多肢族大战，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天仙级别的存在，不会特别在意。 唯独周卓的表现，有些过头了。 那手段，即使是天仙，都会警惕，甚至是惊异。 裂隙周围的规则已经发生了改变，别说是地仙级，就算是天仙级，想要杀掉那些多肢族，也要动一动手脚。 周卓的手段，无疑在告诉所有人，他并未受到太大压制，或者有着办法可以绕开这种限制。 民不患贫而患不均，这样的不公平，谁受得了！ 心理受得了，理智上也无法接受，这威胁太大、太大！ 风吹雪感知到了那无孔不入的探测，微微冷笑。 他只把身形一藏，立刻和周卓一样，消失不见。 周围空气中出现了惊叹的意味，风吹雪这一手，可比他之前的杀戮有意思多了。 几个“大佬”没有找到周卓，最后连风吹雪都丢了，也没有发作，就那么默默退去。 周围已经有一些等不及的人，偷偷潜入了地缝。 这些事情，所有人都见到了，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中的大部分，还在选择观望，这其中甚至包括风吹雪这种对传承十分渴望的隐藏高手。 传承的机会难得，很可能一辈子只有一次，但命，其实也只有一条。 敢拼命、敢拼搏，并不等于，就要急着去送死。 裂隙尽头，有一片金色的空间，那是一名异域之神，直接将神国搬到了这里。 这神有着上位神的程度，来到这个时候后，受到了不小的压制，但也已经是在场最强的几人之一。 这个级别，在这次大争之中，真的不算什么。 所幸，在这先头部队的先头部队里，勉强也能占个执牛耳的地位。 敢死队队长？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吾主，您高于一切，您是一切的源头，是万物的主人。” 神国中祈祷的声音，甚至传到了外面。 这让许多人面露鄙夷，一些人心生警惕，更多却面露鄙夷。 就算是神灵，也不是个个那么自大，敢号称唯一、万物之主。 信徒对神灵的阿谀奉承，那是虔诚的代名词，公然宣扬到这种程度，直接这样号称，就有些过头！ 莫非，这神还真以为，自己依然待在土著的世界？ 对于这种等级的存在，在场其实没有几个有资格去评价，遑论鄙视。 但只要不直言不讳，就算心里极度不屑，相信这神，也不会计较。 它也确实没有计较。 距离巨大金色神国空间的稍远处，有两名奇装异服的男子。 说是奇装异服，在某些特定的世界，说不定还是时髦的代名词。 “嘿，老狗，你说这‘金色主宰’，怎么还留在这里，难道真想分一杯羹？” 两人中，比较年轻戴着墨镜、发型也过于前卫的那一位淡淡说着。 “莫非，它还真想夺了诸界之王的传承？也是可笑，这可是传说中的隐藏惩罚任务，就一巨坑，谁碰谁死！” 这人说着，另一人听着，过了许久，才淡淡回答道： “它又不是轮回者，更不认识那些管理员，怎么会知道这传承的坑爹之处。” “再说，这传承有大危机不假，说不定也是大机遇。” “只是因为你我实力太低，才沾染不得，谁碰谁死。” “这话，我也不多说。反正你我只是来做任务，敲敲边鼓，能低调，尽量低调。闷声发大财，这才是硬道理。” 说话的这个，是个中年，五官样貌一般。板着脸的时候，倒也有些派头。 “不错，你这是老成持重之言。” “我只是觉得，连这货都敢号称主宰，忍不住吐槽一下。” “可惜，像之前在精灵王庭那位一样，绑了精灵女王立刻退走的，终究是少数。” “这世界上，还是贪婪的人更多啊。” 年轻人一面恭维着，一面却意味深长的说着。 中年人眼皮跳了跳，没有说话。 这一次，主宰进行了轮回空间有史以来第一次大动员，无论是下层空间还是上层空间，许多大型任务、中型任务、小型任务，全都分批次的发布了出去。 这些任务难度往往极高，表面看起来也没什么联系，可若是和管理员、或是一些消息灵通者有关系，乃至本身人脉极广，那么立刻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发现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这许多的任务，都能串联在一起，根本是一个巨型任务的一部分！主宰这一回，明显是有目的的。它瞄准的，是正好位于同一片宇宙中，两个同样的庞然大物！ 一个高等位面，一个堪比高等位面的庞大组织！ 而他们，不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节。 中年人没有胡说，眼前这的确是大危机，却也是大机遇。 只是莫说他们，即便是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物，却也明确表示过，根本不会碰这次机遇。 因为这机遇已经大到，即使是轮回空间最顶尖的那一批人，都不能保证全身而退的程度。 身为轮回者，又有什么，比得上完成主宰发布的任务，更大的机遇呢？被主宰眷顾，就是他们的机遇。其它的，都可以无视。 那些土著梦寐以求的东西，在轮回者眼中，并不等价。 有了主宰，才有了他们，才有了获得更多的可能。 没有主宰，他们中的大部分，到现在仍然什么都不是。 中年人是有自知之明的，只不过，因为之前的一些事，被人误会罢了。 年轻人并不是他的同伴，不过是一起被分配到同一个任务中的陌生人，最多算是点头之交。被这样的人误会，他真的不屑解释。 事实上，因为一件小事，就藏着这种怨气，这年轻人的器量，可想而知。 他和这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人还这般，他岂会不知，这人根本是在妒忌他的能力和人脉，特别是后者。 他在上层空间，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实力方面，最多只是中等，可能还达不到平均标准，比这年轻人都不如。 但他在上层空间的人脉，却是出了名的广，就连权限者，都认识两位，这简直不可思议。 就像这次，明明他是几人中最弱的，最终却成了临时的队长，这其中若说没有猫腻，谁信。 此外，同样是完成任务，他完不成，还有转圜的余地，有人肯帮忙兜着，这年轻人，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有着这点，对方心中隐藏的不满，他也尽能理解，毕竟，这的确很不公平。 金色空间之中，一尊神灵端坐在神座上，看着麾下无数祈并者，还有魔族战士、异界生物。这神国当然是他的，此时在神国中，却不光只有他的信徒。 “轮回者？” “真的，已经开始了啊！” “多事之秋...怎么看，怎么没有希望。” “钢铁之神，希望，你没有骗我。” “我已经充分展现了自己的诚意，甚至赌上了一切。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这神灵默默想着，挪开了目光。 世上事，究竟谁更明智，谁更愚蠢，谁是鱼饵，谁是鲨鱼，不到最后，谁能说清。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夺取（中） 当风吹雪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身在沟壑之中。 这地缝极宽，若是凡人，站在裂隙最窄的地方，从一头也看不到另一头，仿佛眼前就是深渊。 这般宽度，能容纳更多的日光照射。 不过现在不是正午，深入地下几千米后，周围就变得昏暗，快要一片漆黑。 这样的环境，当然难不倒风吹雪。 他的心情却也不算好，按照他的本意，就算不能做渔翁，也绝对不会第一批下来。 奈何，因为之前的事情，他惹来了数位天仙的关注。 他如果还想有斩获，除非能一直保持方才那种状态，否则也只能甘为先锋。 好在，地缝外面的异界来客，以天仙为尊。 已经进来的，大概就属他，实力最强了。 这样看来，他也未必没有机会。福兮祸兮，相依相扶。 三千米、五千米、九千米... 下到地下万米之后，风吹雪就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这倒不是说堂堂武仙，这样就到了极限。 实在是这地缝，越往深处，规则改变的幅度就越大，他堂堂半步天仙级别的武仙，都变得越来越像凡人。 若非好歹有着千锤百炼修成的仙体，到了现在，他也堪比世俗最顶尖的大宗师级高手，没有真的从仙人沦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只怕，垂在这崖上，不需任何外力考验，他一时三刻都撑不住，要掉下去摔个粉碎。 他尚且如此，别人呢？ 或者，传承的考验已经开始，这就是考验的第一步？ 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站到同一起跑线上？ 风吹雪默默想着，暗暗咬紧牙关。 即使在同一起跑线上，他也不会输给别人。 他现在最担心的，反而不是这个，而是这限制，对他犹如铜墙铁壁，无缝可钻，对于那些更强者，甚至是圣人，会不会形同虚设？ 还有那陌生的青年，在外面尚能那样，到了这里面，会不会也一样？ 甚至，都不需他还具备那等殊异，只要占了一点便宜，保留一点点仙人之力，那就立刻能在传承中占尽优势。 这种环境下，真的不怕太公平，就怕不公平。 一阵阴风吹来，风吹雪身形摇晃，险些没有抠紧凸起的山石。 他不再多想，开始继续往下爬。 都到了这里，他也只能相信，这考验是公平的了。 周卓站在地缝边，低头看着那深邃的黑暗，一时有些犹豫。 犹豫没有持续太久，几乎是下一瞬，这种多余的情绪，就被那来袭内心深处的冷漠所取代。 生无可恋，死有何惧？ 周卓一跃落下，身形消失。 就在他跳下去后，周围空气里忽然出现了一些波动。 不少暗中的窥探者，也纷纷开始行动。 无论他们有多震惊，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或许他们已经找出了一条捷径？ 即使是先行之人，探路卒子，也是有区分的。 有些卒子背后，有着庞然大物，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继承传承，而是打了前哨。 有些卒子，虽然来得早了，实力也一般，但确实天资不凡，或许也有运气，个个都是潜力股。 更有些，明显和旁人不同，或许根本就是受到传承关注的内定之人。 这样的人，肯定不止一个，而他们接受传承的概率，要比旁人包括强大的幕后之人，都大些。 如此说来，周卓的行为，岂不值得效仿？至少看起来，他很像是那种，被内定的传承之人！ 一份传承，本不至于如此，阴谋阳谋，诸多算计。 但要是诸界之王的传承，那就不一样了。 风吹雪艰难的攀爬着，很快，一阵狂风从背后卷过，差点将他一起卷下去！ 风吹雪震惊的回过头去，正好看到下面正要消失的那一抹身影！ “他！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风吹雪震惊了，这震惊中，甚至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排除这人想不开想要自杀的情况，他那么做，明摆着就是有目的的，莫非是因为有着内幕？ 直到这时，风吹雪才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应该放弃这次传承。 力不如人，实力不够，那还没什么。要是信息不对等，人家拿着攻略打副本，自己还在开荒，这还怎么比？ 甚至，假如这传承，根本就已经被预定，多半轮不到他，那他还有必要去争吗？ 风吹雪想了想，决定继续往下爬。 在过往的数百年中，他也曾迷茫，也曾感伤，也曾不知所措。虽然在成仙之后，这些情绪已经很少出现，继续困扰他。可在成仙之前，那的确是有的。昔日，即使是再困难的时候，再悲观的时候，他也没有放弃，他从未被困境打到过，所以才能一次次创造奇迹！ “没有什么，能让我放弃！” 风吹雪曾经对一个最爱他的女人，这样说过。 只因那个女人，要他放弃自己的梦想。 他没有杀掉那个女人，做什么杀妻明志的事情。但他绝然的转身就走，同样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自己的理想。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那个女人在他离开百步之后，就自杀了。 他当时，感知到了一切，明明有能力阻止，却不肯为此出手。 他知道，那个女人很聪明，要用这种办法来逼他，无论他出不出手，最终的选择，都会是错误的，痛苦的都只会是他自己。 可他，其实早就做出了选择。 然后，红颜薄命，多少恩怨，就此了断。 一瞬之间，风吹雪心中充满着苦涩和后悔。 那种凄苦的味道，比他预料到的，还要沉重的多，至今记忆犹新。 他却依然走了，不曾回头看上哪怕是一眼，只留下一具香尸。 究竟是他太软弱，根本不敢回头看，怕会崩溃。 还是他太刚强，除了梦想，真的已经不在意其它？ 风吹雪坚信，一定是后者。 此后，他用了短短十年，就武破虚空，再次书写辉煌！这其中，未尝没有要证明给那个女人看，证明她错了，证明他风吹雪才是对的，证明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打倒他，即使是他最爱的人，用他最恨的方式，也不行！ 有的人，执于爱，往往认为爱情高于一切。有的人，执着于理想，为了理想，什么都可以付出。 这没有什么高尚不高尚的，爱也罢，理想也罢，都是自私的。 风吹雪是自私的，更是执着的。 他很清楚，执着的，未必是强者。 但强者，肯定是执着的。 他是对的，至少在遇到这两难的境地之前，他一直是对的。 这一次，他希望自己仍然是对的。 若他选对了，那么这不过是故事中的一个小插曲，未来回头想想，或许会庆幸，又或许什么感觉都没有。 若他选择错了，那么，这样的固执，就当是他的墓志铭吧。 曾经有一个固执的人，因为自己的固执，害了一个深爱他的人，终有一天，他又因为自己的固执，害了自己... 这也不错，很有教育意义。 风吹雪加快了动作，他没有学着周卓直接跳下去。 虽然方才短短时间里，或近或远，已经有好几道身影从他身边掠过。 很显然，这跟风的“聪明人”，当真是不少。 但那又怎么样？莫非别人都做疯子，他也要学做疯子？ 他已经是痴儿，若再做个疯子，岂不可怜。 世界树的深处，有一口充满着乳白色液体的泉水。 有几道身影沐浴在泉水中，他们看起来有些虚幻，若隐若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些虚幻的身影渐渐融合在一起，渐渐有了实体的感觉！ 年轻的女人睁开眼睛，看着肌肤雪白的双臂，感受着身体中磅礴的力量，一时有些失神。 即便等她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着身下的白色泉水，她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这...就是传承？”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之前又是什么身份。 似乎，她是什么神灵的使者，又是什么种族的公主，好像还是什么游荡星际的猎手，甚至是什么有龙阳癖好的贵公子... 这些记忆混杂在一起，若非有着另一股坚定不移的信念在支撑，有着某种使命感，只怕她一定会陷入歇斯底里。 现在，那些却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成功获得了新生，并且，继承了传承？ 女人从泉水中走出，乳白的浆液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半滴，纷纷滑落到泉中，或者洒落在边沿，却也和乳燕归巢一样，不多时就淌了回去。 “这就是传承？” 女子不着片缕，她努力思考着，企图找出自己继承传承的证明。然而，最终她一无所获。 “莫非，并没有继承传承，只是复活了？” 女子紧蹙着眉头，习惯性的开始祈祷，向某个熟悉又陌生的神灵，寻求答案。 片刻后，没有得到半点回应的她，才真正意识到，她已经不再是破碎记忆中的任何一人。 她有着某种感觉，眼前发生的，或许只是继承传承过程中的一部分，是其中的某一个环节。 至于为何要这么设定，有这样的环节，她不知道。 第三百七十章 夺取（下） 同一时间，周卓已经落入了一片黑暗的囚笼。 这囚笼，是形象化的比喻。 不说是，周卓真的被关在了笼子里。 而是在感觉自己穿过一层“膜”后，周卓忽然失去了对环境的感应能力，甚至包括对身体的感知，对元神的控制。 “莫非，我已经死了？”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就连心中最沉痛的伤口，都已经开始结痂，淡化了伤痛。 周卓莫名生出了这种感觉，觉得自己已经等了足有一个世纪的时间，认为自己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或许，之前他得到的指引，根本不是什么传承的引导，而是魔鬼的诱饵，诱惑他跳下那宛如怪物之口的裂隙深渊！ 周卓无法确定，即便是想到了这种可能，他心中甚至都没有太多震惊和遗憾。 因为，他的心，早就死了。 一个心死的人，或许不会直接自杀，只要有着足够的承担，依然能背负着疲惫的身心活下去，甚至越活越好，但这种人，往往很少会有怕死的。 周卓珍惜生命，但并不吝啬于此。或许，随着那个女孩死亡，他早就应该跟着一起去的。 周卓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愚蠢的、肤浅的人，肤浅到会受困于感情，肤浅到随便一个漂亮女孩对自己说我爱你，或者随便和哪个女人滚一次床单约个炮，就认为有什么莫名其妙的责任和生死不渝的约定，那是未尝禁果的小男生们的专属权利，那离他过于遥远。 然而，他最终还是陷了进去。 周卓虽不是什么花花公子，好歹也有过几个女朋友，上过的女人更多，不说数不清，两位数还是有的。 这在凡人的标准，严苛来说已经算得上滥情。即使是他这样的超凡，也算不上洁身自好。 可他还是不自禁的坠入了情网。 那根本就不像是一张正常的情网，而是早就编织好等着他跳进去的缠网。 可能，当他见到那个女孩的时候，有个小天使已经躲在暗处，偷偷给了他一箭。 总之，连周卓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爱的那么深，直到伤得那么痛。 莫非，真的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 在黑暗中沉沦了不知多久，伤痛犹在，已不如过去清晰。 他忍不住开始想着，那个爱到疯狂的自己，真的还是自己吗？ 或许，是吧，毕竟那伤痛，到了现在，都一直淡淡的缭绕在心头。 源自心灵深处的感触，总不会欺骗自己。 可就算这真的不是被人设计的感情圈套，有的事，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这样想着，周卓忽然发现，身边浓郁的黑暗，正在快速消退，逐渐被一片无垠的乳白色光明所取代。 就像是置身于无尽光明的世界，周卓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不想想，只觉得身心俱愉，有种莫名的舒畅感。 这个世界，同样什么都没有。 但在尽头处，依稀有着一扇闪烁着光明的门户，传递出一股股召唤的意念。 周卓没有迟疑，也没有沉迷于这让人愉悦的环境，径自走了过去。 扑通。 风吹雪几乎是躺着落到地上，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最后几米，任凭自己倒下，自由落体摔到了裂隙的底部。 这点距离，还摔不死他。 就算真把他摔死，他也认了。因为，实在是太疲惫了。 累，太累了！ 他从未有过任何一次，坚持到了这种程度，将体能透支到这种地步。 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极限，好在他终于战胜了自己！ 周围环境的压制仍在，不过并未比上面严重多少。 事实上，当实力被压制到仙人之下后，就像是到了一种极限，或者说已经达到了某种目的，它不再继续增强。 仙人之下的风吹雪，仍然能逆天杀仙，是世俗最顶级的存在、旷古烁今的大宗师。 可任凭什么大宗师级高手，能一人灭国，有非人的力量，能辟谷，伪长生，也在一道绝壁之前，就累成了一条死狗。 他究竟爬了多久？十年？二十年？ 应该没那么久，不然什么大宗师，都早死透了。 即便是生存能力更强的大修士，在这种环境下，要是不能利用法宝，不能动用代步法术，即使有着排山倒海的力量，也撑不了那么久。 那么，究竟多久了？ 风吹雪不知道，因为本质还是仙体，他甚至不能凭着须发的生长去判断。 这也不需要判断，原本就算真的爬上一百年，他依然能将时间精确到秒，之所以此时会有难知光阴的想法，除了疲惫，还有就是某种力量对感知的干扰。 或许，不止是对时间观念的干扰，更有对身体控制力的干扰！ 就算沦为凡人，好歹是谪仙，真会被压迫到这种程度？ 风吹雪找了找周围，没有发现遗骸什么的。 要么，就是那些早就化成了灰，这种高度掉下来，怕当时也没剩下什么了，这地面的硬度，更不会留下太多痕迹。 要么，就是跳下来，和爬下来的，待遇确实是不同的，会进入两个不同的场景！ 这些都有可能，风吹雪也没有觉得自己没占到便宜，吃了亏。 他只是坚持自己的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现在的结果，起码还不算太坏，至少他还活着。 风吹雪朝前走去，周围漆黑一片，即使是他，也只能勉强看到几十米。 说来也奇怪，凭他此时的状态，要是周围真的一点光亮都没有，能见度会比现在还低得多。 风吹雪没有纠结，这传承之地，本就充满着未知。 在一望无尽的黑暗平原上，风吹雪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很久。 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要如此执着，不等体力恢复再上路，那用不了太久，只是他本能就有种感觉，或者说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唯有坚持下去，唯有保持这种状态，才更可能找到机缘！ 某一天，或许仍然是那一天，只是思感被无限拉长，风吹雪终于看到了一个山洞！ 他已经走到了裂谷的另一头？ 风吹雪不知道，他在洞口停留了片刻，握紧了仙剑，毅然踏入。 虚界，元气世界和另一个世界的夹缝，这片临时存在随时都可能崩解的假界里，凌昼淡淡看着眼前漂浮着的皇冠。 这...就是传承之器？ 皇冠很漂亮，但也只是世俗标准的漂亮，相信一些位面，一些凡人的王朝，有的是比这更漂亮、更精致的皇冠。 让他奇异的，却还是以他的眼光看去，它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这是一件连圣人都能欺骗的器物！ 凌昼没有拿起它，现在不用着急。 他看了看周围，发现临时的间隙还算稳定，不禁为本体的手段叹服。 无论是这元气世界，还是此时用来构建虚界夹缝的另一个世界，都是从未被本体掌控过的异位面。 能让两个异位面碰撞、交融，甚至还不被诸多圣人发现，直接将传承之器挪移、引诱到这里，本体究竟已经强到了什么地步？ 凌昼将目光转回冕冠，他不着急，但这就是他来的目的。 他很清楚，这是本体为他准备的礼物。 比起本体，他们这些分身，命数都很一般，最多算是一般的天潢贵胄。 即使有着不错的潜力，能达到圣人，都已经是侥幸。 若无意外，他此世能够成圣，已经顶天。 他这个光明圣人，看似潜力无穷，其实一辈子也就是这水平，资深圣人有望，然后...没了。 这样的程度，能帮得上本体吗？大忙是别想了，小忙还要看情况。 或许在过去看来，圣人已经能帮得上大忙，已经是一股不弱的潜势力，能当做杀手锏。 随着本体的进步，随着局势的演变，圣人级，却渐渐不够看了。 凌昼相信，本体和他都不希望这种情况变成定局。本体将他们斩出，连命运羁绊都斩断，为的可不是仁慈慷慨的赐予他们自由。 本体一定还会眷顾他们，只要有着这种可能，本体比他们更希望他们能够强大起来。 这不，天大的馅饼，就这样砸下来了。 事实上，本体所有“放逐”的分身中，凌昼并不是继承这个“机缘”唯一的选择，甚至不是最适合的选择。 之所以落到他头上，可能是因为他此时在圣人之道上走的最远，也可能是唯有他对本体仍旧坚信不疑，一直坚定的站在他的一边。 凌昼拿起皇冠，皇冠没有任何反抗，像是并不排斥他用近乎作弊的手段继承这份传承。 这出乎凌昼的预料，可想到本体的手段，又似乎不那么难让人接受。 凌昼细细端详着它，直到拿到手中，这皇冠才隐约透露出些微磅礴的力量，那并不带着敌意，却有着异常厚重的感觉。 仅仅是些微的力量，已经让凌昼心生惶恐！ 恐怖！太恐怖了！ 或许，对于本体来说，这机缘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他，这就是天大的机缘！ 这顶皇冠上，镶嵌着一百多颗如同星辰般璀璨的奇物，那带着空间属性的力量，或许本就是完整的空间，只是里面容纳的并非实物，而是一道道传承之力！ 仅仅是这些，已经不是圣人能忽视！ 第三百七十一章 截胡 冕冠上的星辰，大部分只是点缀。 在这一百多颗闪烁的星辰中，又有十五颗，最为耀眼。其中最大的那一颗，蓝色的星辰，所具备的力量，甚至能将凌昼轻易摧毁！ 那是极道圣人级别的力量！！！ 刚刚意识到这些，凌昼就有些色变！ 要知道，这些星辰再强大，也依旧镶嵌在这顶冕冠上，是为了衬托它而存在！ 凌昼略显仓促的带上了冕冠，这瞬间，他仿佛背上了一个无比沉重的包袱。 随之，一股无匹强悍的力量，倏忽自冕冠中涌出，瞬间传入他的身体。 由于本体有过嘱咐，所以凌昼没有反抗！ 这庞然的力量，带着某个不可磨灭的意志，似乎想要将凌昼圣人级的意识都瞬间抹去。 但在下一刻，凌昼的身体中，诡异的出现了一个无底洞，那股连极道圣人都无法抗衡的力量，一股脑儿被吸了进去！ “不！！！！！！” 依稀间，凌昼听到了一个存在不甘的怒嚎。 他有着一种觉悟，它似乎也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可怕，就算只凭他自己，也未必真的完全没有抗衡的希望。 也许它曾经是诸界之王，是跳出命运的无上者，但是在无数岁月过去后，特别是当自身陨落，连位阶都被打落，只剩下力量之后，它并不比他层次更高。 只是靠着一顶冕冠，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掌握着一股不该在命运之河中出现的力量，这样的它，不再是诸界之王。 凌昼睁开眼睛，意识到传承已经结束了。 该他得的，他已经得到。不该他得的，也已经失去。 凌昼感知了一下，发现即便是当了一回临时的不完全的载体，他的实力也得到了极大的强化！ 资深圣人的实力，被强行拔高到了巅峰圣人的程度，甚至圣路都已经被拓展，未来有着冲击极道圣人的希望。 这让他很满意，更别说，这顶失去了真正传承力量的冕冠，仍然是最可怕的宝物，比什么位面的先天混沌灵宝都更可怕！ 别的不提，仅仅那百余颗璀璨的星辰，就是百余股连圣人都无法忽视的力量，其中有一股甚至堪比极道圣人，随时能为他所用！ 就算借来的力量，比起真正属于自己的，还是有那么一点区别。 可是凭着这顶冕冠，却也让凌昼瞬间拥有了对抗、甚至击杀极道圣人的能力！ 而极道圣人，已经是一般圣人眼中的极限！ 此时，这被抽去本源传承的冕冠都那么强大，原本的传承之器，就算有着隐患，又有多强？ 凌昼不是没有察觉到那股力量的可怕，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点遗憾，虽然它转瞬即逝，但终究是出现过了。 如果，那股力量为他所得... 凌昼摇了摇头，不得不直面自己的贪婪。 只是面对那样的诱惑，差点就能有了跳出命运长河、从此逍遥自在的力量，却又失之交臂，谁能不遗憾呢？ 凌昼检视了一下诸界之王的冕冠，发现那百余颗星辰空间的力量大都完好，只有十几颗星辰的力量，似乎有着损耗。 通过与这传承之器进行交流，凌昼很快就明白，那是传承之器主动布置初级传承时，引起的损耗。 初级传承，可以看成是传承的门槛，也可以当成是伪传承。 当然，就在这段时间里，它已经靠着抽取这方宇宙的本源，恢复的七七八八。 诸界之王的冕冠，本身是不具备这种手段的，这其中或许有那股传承之力的作用，现在当然不用再提。 凌昼带着冕冠，身影逐渐淡去。他要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充分利用它。 至于那些初级传承，虽然有着回收的可能，他也没有节外生枝的意思。 自己吃肉喝汤，总要给人留点汤底。就算只留个锅，也没必要涮干净，总要留给后人一点尝尝荤腥的机会。 心情不错的凌昼，这样想着，也不知若是位面外的那些存在知道传承已经被人截胡，又该是一副什么表情。 直到他离去后，一道人影方才出现。 他看了看已经开始收缩，快要崩塌的世界间隙，一挥手，就让这间隙稳定下来。 凌歧默默感知着投影的力量，发现比之前最少强了三倍，已经有着圣人巅峰的水准，对此还算满意。 巅峰圣人，这几乎已经是力量投影的极限。 随着本体的成长，投影自然也要水涨船高，但这里面有个界限，极道圣人介于初级圣人和真正的圣人之间，是不可能有投影有这种力量的，除非已经跳出命运长河。那种存在的投影，却又绝不会是单纯的力量投影。 所以力量投影的极限，就如他此时一般。 当然，这点提高，还不是那股传承之力的全部。 甚至只是其中的一小块，带来的改善。 诸界之王的力量，不是凌昼能碰，就算是凌歧，也难吃独食。 本体毕竟还在命运之中，力量有上限。 哪怕是隐藏，哪怕是有着新世界帮着消化，也不可能真的将一位跳出命运长河的大能者一半的力量，全部留下！ 一半的力量！ 很难想象，诸界之王会将一半的力量留在冕冠之中，这连凌歧都没有料到，若非灵机一动，差点被这礼包搞出事端来！ 要知道，这已经是一股能让凌歧跳出命运长河数次的力量！ 方才凌昼的反应，乃至是瞬间的惋惜，凌歧不是没看到，但也没有丝毫想法。 这不仅仅是因为双方层次不同，又或者他豁达，给了分身自由，就给他们绝对的自由。更是因为，这股力量，确实非常诱人。 可以说，若这传承不是被他截胡，一旦凌昼得到，谁主谁次，就不好说了。 所有人都低估了传承的分量，包括他这个成功的受益者！ 当然，就算凌昼成功上位，相信也不会对他不利。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种感叹，不会出现在他和诸多分身之间，那在当初，就已经被“设定”成一种“必然”。 分身的自由意识，从来不是凌歧担心的。 他现在只是有些担心，将那包括诸界之王的残存意识在内的一多半传承之力，全都塞给了跳出命运之河的“我”，他是否能够承受？ “应该，是能够的吧！” 凌歧想着。 都是我，没理由跳出命运之河之后，发展的还不如现在的自己。 虽然跳出命运之河后，就没有了新世界这造化之器帮着分担消化，可本身却也没有命运之河的监视、束缚，按照道理来说，要彻底吸收那些传承之力，还是很有可能的。 并且在那以后，相信跳出命运长河的自己，也能更强大，在未来，说不定会给自己更多的帮助。 之前，之所以需要他隐藏，是因为力量不够。 那时候，他几乎是偷摸着跳了出去，所以那个凌歧，就算不是脱离命运长河的大能者中最垫底的货色，恐怕也是最垫底的一批货色中的一个。 不过有着诸界之王三成的本源力量，相信即便不算原本的力量，那个凌歧也能有所作为，起码不会像之前那么尴尬了。 比起分身，还是这走上另一条道路、或者说回归自我的我，才是他最看重的。 每一个分身的成功，都是他的成功。 但唯有自己成功了，才是大成功。 尸魂界，核心之地。 尸魂界意志充满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弱小的家伙，之前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随随便便就能灭掉，结果只是因为自己的绝杀之念被人阻了一阻，一转眼，他就变得不比自己弱小，无论是本质，还是力量！ 这也就罢了，就算他不比自己弱，也不见得强到哪里去。由于个体意志和世界意志的差别，就算他真的有所突破，直接打到家门口，他也奈何不得自己。这样的做法，不过是凭白浪费大家的时间。 可就在方才，只是一眨眼，为何他身上又出现了某种莫名的变化？本就比他高出一线的层次，忽然拔高了一倍还多？！ 就算他真的是那个存在，或者和那个存在有关，既然那个存在已经在终点毁灭，怎么可能还留下这样的后手和底牌？ 这不科学！ 尸魂界意志当然不会那么吐槽，但震惊的念头，也是差不多的。 就连那满满的近乎无穷的恶意，都无法掩盖它的惊骇和恐惧。 它究竟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凌歧睁开眼睛，挠了挠头。 事实上，他只用了一瞬间的时间，就消化了全部的传承之力。 这过程比他这个当事人想象的，还要简单，就好像让另一个自己头疼的问题，在他这里根本不存在，更像是...这本就是一个早就为他自己准备好的礼包。 跳出命运长河后，虽然还能在幻想世界乃至现实中的地球行走，但是凌歧终究已经不同了，早就过了色相、心相的境界，任何真相都能直接看透。 这当然不涉及到那些同层次的存在，可即便是涉及到了，也不再是过去的雾里看花。 有些事情，他懂。 第三百七十二章 凌歧 凌歧不知道另一个自己，这段时间的刻度，究竟划过了多少。 但他，确实已经度过了一段悠长的岁月。 在这段漫长的岁月里，他看到了太多，甚至也听到了一些“风声”，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他，似乎和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有着什么牵涉。 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已不再和过去一样纠结，甚至耿耿于怀。 毕竟，连自己都已经成为了大能者，站到了世界最高的地方，和对方处于同一个层次。 那么遇到任何事情，都理当心平气和，又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比如眼下，是诱饵也好，前世遗泽也罢，乃至是幕后之人的馈赠，是老友的礼物，这都无所谓了。 他收了，也就收了，根本无愧于心。 “臣服，或者死亡！” 凌歧淡淡的看着那团无形意志，冷冷说着，给出了最后的通牒。 这混合意志，有着狰狞的外相，本质却是无形的，不明就里的人很容易被欺骗，但这不可能欺骗同层次的存在。 事实上，大能者和大能者之间，很少爆发冲突，所以一些大能者，特别是刚刚成为大能者的存在，甚至缺乏去对付其他大能者的办法，也很少对同层次的存在设防。 甚至一些已经成为大能者很久的存在，也有不擅长对付其它大能者的。 这不是疏忽大意，而是因为大能者很难从根本上对另一个大能者造成有效伤害。 即使有手段，都难以实施，别说连基本的手段，都没有。 此外，大能者大都很忙，几乎所有大能者，都在忙着追逐“终点”，好像和什么万物起始、混沌之源有关。 就连尸魂界意志这种混合世界意志，也对此趋之若鹜。 大能者之间的纷争，通常是没必要，没意义的。 如果真有大能者能对付另一个大能者，那么相互之间的差距，恐怕已经数倍、十倍有之。 即使能对付，也不表示能彻底消灭，那不可能。 这次若不是恰好被他逮到了机会，他也不可能将这尸魂界意志堵在家里。这其中，未尝没有尸魂界意志在主动退让的原因。 事实上，即使如此，一追一逃下来，他也已经为此付出了大量时间和心力。 在同层次的其它存在看来，这根本是在浪费时间，是得不偿失的。 即使是现在的他，也确实没有消灭尸魂界意志的可能。就算付出极大代价，也不过是将它的本源暂时封印。这甚至无法有效禁锢它的全部意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做起来有什么意思？ 尸魂界意志的退让，是因为不想和他冲突。这不光是因为他更强些，即使他稍弱些，尸魂界意志也有可能退让。 当然，这混合意志，很难说有没有正常的逻辑。 尸魂界意志，究竟是怎么想的，还保留了多少低维生物的本能，是不是能称为疯狂，这不好说。 可凌歧现在做的，就很疯狂，至少在尸魂界意志看来，是这样，然而他不但做了，还有些乐此不疲。对于凌歧而言，这却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对付不了尸魂界意志，对方不也对付不了他？何况，他确实还强一些，之前就是，现在更是这样。 于他而言，现在不做这个，还能干什么？真跑混沌之源去，找什么万物始终？ 凌歧根本没有半点要进入混沌之源的意思！ 本能的，他就知道那是一个大坑，而且不知为何，让所有大能者心生向往的终点，对他连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要么，是因为他并不完整，所以不能算是真正的大能者。 要么，和“传言”一样，他根本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两种可能，差别极大，可以说是天差地远。 许多存在，对为何会如此，对所谓的真相可能很感兴趣。 包括尸魂界意志，恐怕都会想知道答案。凌歧倒是顺其自然的很，根本不去多想，因为现在还不到追究的时候。 在大能者的世界，他还很弱小。 尸魂界意志，根本没想到，凌歧会对它说这样的话！ 臣服？他在试图收编它？ 别说尸魂界意志这种混乱意志，就算是再精明的存在，听到这个，可能一时也想不明白。 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就算是在混沌之源，那些结党成群的，也不是世俗党派的关系。 威胁一个同层次的不死不灭的存在，怎么看怎么愚蠢。 莫非凌歧以为，自己还是那些大能者中都数一数二的存在，或者起码也是中等偏上的，并且做好了付出沉重代价的准备？ 尸魂界意志，不明白凌歧的想法，虽然在失去灭杀凌歧最好的机会后，它现在只想再次进入混沌之源，或者再次将触手延伸到那个奇异的世界，根本不会再想、再做那种无聊的尝试。 但是面对这人的咄咄逼人，它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对方认清现实。 它也已经容让了够多。 那一团浆糊的意识，承载着满满的恶意，早就该爆发了！ 没有任何意外，一场大战，随即在尸魂界的核心处爆发。 若非这本就是特殊的中介位面，类似于轮回之地那种近乎绝对不灭的特殊领域。 这种等级的大战，恐怕直接就要让高等位面都崩灭。 晓是如此，为了保证本源核心之地没有分毫损伤，尸魂界意志也毫不犹豫让战斗的余波扩散了出去。 世间本没有绝对的不坏，尸魂界，更不是轮回之地。 这场战斗，在尸魂界意志的刻意放纵下，甚至辐射到了无数被尸魂界侵入、乃至占领的异世界。 这些世界，发生了或多或少的动荡。 一些世界中，无数恶灵厉鬼化暗为明，开始漫无目的的疯狂杀戮。 它们甚至表现的都不像是入侵者，因为它们毫无目的性，它们看起来就像是一群仓惶的失去统领的逃兵，偶然路过一座不设防的村庄，立刻涌进去开始施暴，以此来平息自己的惶恐。 它们匆匆现身，贪婪的破坏着一切，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怪兽，哪怕停下一秒，都有可能迎接灭亡。 在另一些世界，一些原本正在疯狂入侵的凶魂厉鬼，忽然像是被抽空了力量，一个接一个崩灭。 接着，这些怪物正在入侵的世界，也开始大面积的崩塌。 元气世界，世界树下，蓝星草原，地底裂隙之中。 几位异界旅客正在结伴而行，其中有的人已经十分疲惫，有的状态看起来却还不错。 也不知走了多久，始终一无所获的现状，终于让一人质疑道： “会不会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又或者，真的应该和那些人一样，直接跳下去，才是真正通往传承的捷径？” 提出质疑的这人，在这些人中，状态却是最好的。 这并不能说明他的实力最强，只能说明被压制到凡人阶段后，他更适合经受这样的考验。 “不，传承是向所有人‘公平’开放的，所以不存在范围性捷足先登的可能。” “捷径，肯定是有的，但肯定不是跳下去那么简单。” “如果什么凭证都没有，就和那个明显有着不同的武仙一样跳下去，唯有的结果，就是被摔得粉碎，或者被传送到某些根本不知道坐标的、与传承完全无关的地方。” “诸界之王的传承，并非不能取巧，但那不是我们能做到，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什么捷径” “有些传承，有的人可以那样去继承，其他人则不能。” “继续找，始祖已经明确告诉过我，这是最适合我，或许也是最适合你们的传承方式。” “眼前的一切，都是必要的考验。” 有人质疑，立刻就有人站出来作保。 这人连“始祖”都搬了出来，别人又有什么话可说。 老祖宗谁家没有，然而人家的祖宗，已经是一方圣人，自家祖宗，没得比。 虽说这人的话，让几人重新振作起来。 但是在这根本难以计算时间的地方，任何对精神的振奋，都是无力的。 “你们继续找吧，我放弃了。”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最先明言放弃的，正是一直保持着良好状态的那一位。 事实上，在上面的时候，他就很想直接跳下来，最后是那位圣二代发起了号召，他们这些素不相识的人，才开始陪着一起往下爬。 别说，也不知是相互激励的作用，还是大家都有着相当的水平，又或者其他原因，他们这些人，最后居然真的一个不少全都成功来到了裂隙底部，虽说状态有好有坏，可是总算都达成了先期目标，完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然后，没有然后了。 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邑什么都没说。 虽然他确信自己是对的，这不光是始祖的原因，更因为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了那种召唤。 只是既然人家要放弃，他也没有继续阻挠的理由。 这传承，本就是僧多肉少的局面，多一个和尚多一杯羹，既然能少一个分肉的，何乐不为？ 第三百七十三章 镜花水月 精灵世界树，曾经庇护精灵王庭乃至整个元气大陆一万年之久，是公认的世界之根。 今天，它终于被人伐倒！ 做下这种事情，肯定会遭到天地的厌弃。 不过这个世界的天意，又有谁还在乎呢？它早就自顾不暇，自身难保。 将这界世界之根断去的，是一位异界的天尊！ 亚圣，已经是目前能靠着各种手段进入这个世界的极限。 再强，达到圣人阶段，不是不能进入，而是进入之后，肯定会引起一系列不好的连锁反应。 在数位圣人先后现身之后，本来已经接近生死相搏的钛人王和塞坦世界的两位圣人，也纷纷罢手，不在争夺进入这个世界、或者说封锁这个世界的权限。 大家都保持着警惕，最终结果就是相互制衡，通过协商，达成了一系列的约定。 钛人王势单力孤，比较吃亏，钛人一族几乎都被排斥在外，只有之前硬是冲入元气世界的那些，才被允许继续探索这个世界，寻找传承线索。 其他后来的圣人，都派出了两三位随者和门徒进入。 别看数量较之钛人一族登陆元气世界的族人少很多，可是其中最弱的，也有着金仙级的战力！ 钛人王见此，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两个圣人，他敢死磕。三个圣人，他也敢不惜一切，让对方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这七八个圣人一围，除非他真的很想死，并且死的毫无意义，否则也只能忍了。 如果脚踏实地，有着族人帮衬，他还敢和这些圣人斗一斗，这虚空不是主场，只能罢手。 好在这个临时的团体，每个人都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其实没人专门针对它，最多是对事不对人，所以钛人王，倒也不至于真个憋屈。 说起来，若不是因为这样，再斗下去，由于先前的一念之差，很难说他还能不能活着离开。 况且，他其实也不吃亏。 这么多族人进入了元气大陆，即使没有质量优势，也有数量优势。 其余被阻拦下来的钛人，大都是族中比较强大的，王族一个不少都在，此举却也算保留了火种。 圣人派遣进入元气大陆的弟子随从不多，加起来也不足双十，但个个都很强。 其中最强的，已经是半圣，甚至号称能抗衡圣人。 将世界树直接斩断的那位，来自星河大世界，就是一位亚圣，而且已经有着钛人王族的水准，真正能抗衡新晋圣人，是一尊旷古烁今的天尊巨头！ 这样的人，本来是不该被容许进入元气世界的，因为太破坏平衡了。 奈何那人背后站着的，星河大世界的圣人，虽然孤身一人到来，却是场面上实力最强的，已经接近巅峰圣人！ 看在星河大世界方面，只要求放他一人入内之后，当时诸圣也没计较。 就连那位亚圣大胆的将世界树伐倒之后，诸圣虽然面色难看，谁也没多说什么。 诸界之王的传承，是绝对不容许暴力取巧的。 但如果不涉及根本传承，只是在外围打打擦边球，那还没什么，做了也就做了。 真正让圣人都无语的，不是这人的做法，而是眼前的事实。 要不是这人，恐怕他们都还被蒙在鼓里！ 那结果，当真是出人意料。 连圣人见了，心中都生出了一股凉意，让他们再也生不出迁怒之心。 “怎么会这样！！！” 世界树周围，或飘在空中，或站在倾倒的树干上，所有见到树心处已经干涸的圣树甘泉的异界旅客，面色全都非常难看。 他们不是圣人，就算修养都不错，大都是仙人一流，这惊变，也让人无法沉默。 随着到来的圣人越来越多，进入探索传承的先行者越来越多，关于传承、或者说外围传承的情况，也越来越透明。 多点切入，分段式传承，这种传承方式，让人耳目一新，但也不是前所未有。 有人早就听说过，甚至有人早就见识过，这些都不算什么。 眼前的世界树，或者说世界树核心处的圣泉，就是开启传承的入口之一，这个大家都知道。 先前还有不少人用各种方法尝试进入，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成功的只是先行一步，失败的也不用气馁，毕竟这只是传承入口。 大部分对自己有信心的，仍然在摩拳擦掌，等着传承被人继承后，再去大干一票，进行抢夺，一次性捞够了、捞足了！ 这次传承来头太大，许多人甚至根本不清楚诸界之王意味着什么，但他们至少知道，即便只是外部传承，如果能得到一二，那也是受益无穷了。 奈何，才刚看到希望，就有着圣人出手，进行作弊，将金仙、亚圣都强行塞入了这个位面。 这还罢了，这些金仙亚圣，个个嚣张的不得了，甚至有人公然破坏规矩，但起码他们有这个实力。而且，不得不说，他们的手段，的确更有效，省了许多传承的必要步骤。 真到了要抢夺传承的时候，这些人也是主力，跟在后面，总能捞些好处。 虽然这会让自己获得的好处少些，那也只是从抢食的变成抢汤的，多少还有个安慰奖。 现在，连这安慰奖都飞了，这一路的传承根本已经关闭。他们这些虎视眈眈的人，又算什么？ “哼！肯定是因为有人破坏规矩，所以这一条线上的传承，已经提前终止了！” “该死！这种等级的传承，只能照着规矩来，根本不能硬来，至少不是什么半圣级就能硬来！” 因为商业联盟孜孜不倦的传播，对于这诸界之王的传承，有人或许知其一不知其二，但至少都懂一些，特别是那些所谓的“规矩”。 商业联盟，是想抛出诱饵，将大鱼钓上钩。 但是大鱼不好钓，饵也不受控制，所以他们在传播的时候，特别加了一些实料，省得一些自大狂，真的提前把传承破坏了，虽然那种可能性很小很小。 事实上，星际商业联盟的高层也确实没有胡说，这诸界之王的传承，真的不能硬来。 这一点，已经经过了多位圣人无数次的检验，那位冕冠原本的拥有者，更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才肯定，这传承不能暴力继承，要等有缘人！ 至少，这不是普通圣人、普通巅峰圣人能做到。 现在，有人破坏规矩，已经在所有人心中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如果没有恶果，大家你好我好都好，谁都不会站出来瞎哔哔，去做众矢之的。 一旦产生恶果，破坏规矩的那个，却立刻会被群起而攻之！ 这还算是好的，毕竟这人之前已经表现出了极度恐怖的战斗力，即使在这个位面，也是近乎无敌的存在，所以这时才只是有些同级别、或者稍逊一些的人冷言冷语进行讽刺。 假如不是因为这个，只怕一些疯狂的家伙，早就把这个什么半圣扒皮抽筋。 别说他的确有着很大的嫌疑，破坏了一次传承，或者偷偷在暗中做了什么。 就算他一点嫌疑都没有，这事儿根本怪不得他，现在众人，也需要一个用来转移目标、发泄怒火的对象。 付出了那么多，才来到这个世界。消耗了多少气运，才能距离传承那么近！终于，让自己碰到了传承开启的时候，眼看着就能进入传承，或者等着继承传承的肥羊出来，上去割一刀，放放血。 结果，一切都在眨眼间没了。 什么收获都没了，肉没得吃、汤没得喝、连碗也没得舔。 遇上这种事情，就算是圣人，怕是也无法心平气和。 看着恼火的众人，那推倒世界树的罪魁祸首，起先也愣了一愣，接着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只是呵呵冷笑了两声，转身就走。 他竟然完全无视了众人的怒火，对那言语间的挑衅更是睬也不睬。 这却点燃了炸药桶，让本就不满的人更为恼怒，只是还慑于对方的威势，没一个敢爆的。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这传承，本来就不是你们这些废物能觊觎。” “现在传承没了，不用去踩坑。” “对你们这些废柴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临去之时，这人又装足了逼，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 “去你*妈的！” 一道惊天的剑光凭空落下，直接斩在那人头上。 假如说，那人斩断世界树的一击，如煌煌神来之笔，是大日当空，威严赫赫，一击就断，尽显霸道。 那么现在，这凌空一击，就是天外飞仙，天降审判，有着大气，更有着赤裸裸的毁灭之意。 铛！！！ 那人身体周围，瞬间出现一口金色巨钟的虚影。 刹那传开的波动，就连地仙级别的强者，都承受不住，纷纷被震倒，痛苦的捂上了耳朵，捧着脑袋。 这些人受到的创伤，并不在于耳膜，而在于心神和神识。 这器物，若是放到一般世界，恐怕仅次于合道之器、混沌灵物，所以就算有着位面规则不同的原因，依旧能发挥出极强的效果。 这样的宝物，就算在圣人手中，也不可多得，可称先天至宝，难得一见！ 第三百七十四章 诸界之力 “啊！！！” “铃仙！！！” 震爆余波引起的骚乱中，一名白衣青年忽然放声大吼，一把搂住一名软倒的女仙。 这样的一幕，在这时并不少见。 只是他身上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让人一见难忘，仿佛他站在这里，就是世界的中心。 如此人物，要不是绣花枕头，就是真正的天地灵秀之子。 可这等人物身边，群星拱卫，怎会有那样弱不禁风的女伴？ 这女仙在方才的余波冲击下，明显差点魂飞魄散！ 或许她尤其畏惧这等心神冲击，所以就算只是余威，也承受不住。 不难发现，她此时已经陷入到一种极危险的弥留之境！ “混账！星河大世界的杂碎！真当我鲲虚界怕你不成！” “师弟，你看好铃仙师妹，让我来！” 那白衣青年痴痴抱着女仙，根本没有半点回应。 他方才并未受到太大波及，此时却像是心神遭受了重创，痴痴呆呆的看着怀中的人儿。 在他身边，一名即像是仆人，又像是随从一样的中年，忽然掀开了斗笠，露出一张沧桑的脸孔来！ 这样其貌不扬的人，竟然是那等仙娈玉女的师兄，也是让人诧异。 “去！” 中年一指，那斗笠凭空飞起，化为一轮金钹，直接就朝着那钟影撞去。 如此物什，竟然也是一件异宝，当真是不可貌相。 轰！！！ 更剧烈的震爆传开，山川崩塌，大地开裂！ 这一次，更多的旁观者受到了波及，一些运气不好、实力不济的，干脆被震翻，乃至直接震死！ “疯了！都疯了！” 一名轮回者仗着秘宝逃过了一劫，这时候也忍不住尖叫出声。 这任务在他看来，实在是太疯狂了，这剧情，称为是急转直下都不足形容，转眼间就从一般难度飙升到了噩梦级的难度！ 刚才，如果不是他果断发动秘宝，如果他犹豫那么一瞬，只怕已经地仙巅峰的他，都不死也要脱层皮，运气不好，甚至可能和身边那位仁兄一样，“嘭”地一声，直接就被余波扫中，瞬间化为飞灰！ “这还是普通团体任务？？！！！” 这位轮回者根本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从这个世界被诸圣联手封锁，甚至作弊般的派下强大的门人弟子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任务的性质已经完全变了！ 什么团体任务，根本已经变成了坑爹的惩罚任务。 从那时起，他就没想过要去完成什么任务，一直在竭力隐藏自己，想要熬到任务结束。 他好歹也是伪天仙，在上层轮回空间，都勉强算一个人物，这种等级的任务，失败的惩罚他还承受得起。 当然，如果早知道任务会变成这样，别说这任务奖励只有那么点，失败还有惩罚，就算奖励翻十倍，失败同样给奖励，他也不会来！ 按照原本的任务描述来看，以他的实力，完成这任务虽然不太容易，但也不难，风险和收益成正比。 现在呢？ 之前，在这个世界，他就算只暴露出两三分的实力，也已经很了不起。没有圣人作弊的时候，他在外来者中，甚至有着一定的话语权、号召力，这就是完成任务的基础。 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能捡回条命，就是赚了！ 他万万没想到，连主宰也有坑爹的时候。 天尊级别直接出手，肆无忌惮的动用圣人级别的法宝？ 一点余波就能震死地仙、乃至天仙！ 这种等级的战斗，怕是只有那些真正的强者，权限者才有能力从正面进行干涉吧！ 有资格介入这种大战的，整个上层轮回空间，不超过两百人，其中肯定不包括他！ 轰！！！ 又是一击震爆，这次却是那位看似情痴的白衣仙人，将女仙收走之后，忽然拔剑开杀！ 他势如疯魔，眼睛通红，根本不像是淡定的仙人，完全就是恶鬼的样子。 这剑仙也还罢了，最多也就顶级金仙的水平，比之乱斗的三人全都逊色。 然而，他执掌的仙剑明显不凡，只怕也是先天灵宝乃至先天至宝一流的神兵。 这一通杀伐，也不知让多少人受到波及！ 那位轮回者甚至还没来得及吐槽，就觉眼前一黑，秘宝破碎，而后就失去了意识！ 位面之外，虚空中越来越多的强大生命到来，纷纷聚在一起，相互戒备着。 罗蒙咧了咧嘴，很庆幸自己提前赶来，终于看清了这次任务的“真相”。 这根本不是什么正常的轮回任务，而是一种新颖的尝试，不再是过去那种程式化的“发布任务”、“执行任务”、“完成任务”、“获得奖励”的流程。 虽然它还是任务，本质却更近于现实中某某组织下派给某某某的高难度任务，是真正的任务，已经超出了组织的控制范围。 比起这个，他们之前执行的任务，无非是主宰的培养和考验，偶尔有出人意料之处，靠着主宰的伟力，也尽能将额外的风险抹平，保证基本的“收支平衡”。 现在，则不同了，根本已经不是一种流程，也就没有那些隐性的保护。 瞧瞧这任务，究竟变成了什么样。 一个普通的团体任务，也能弄得和惩罚任务一样。 眼下的任务，并非他需要执行的团体任务，但也是与之有关的一个环节。 仅仅一个环节，都弄得一堆圣人围观，先天灵宝满天乱飞... 这种程度，就算是他，也要动一动真格，才能保全自身，普通上层空间的轮回者，怕是谁来谁死。 莫看现在圣人还没出手，若是真到了必要的时候，莫非这些圣人都是摆设？ 就算这些圣人真的不出手，单凭那些掌握重宝的天尊，都不是什么新晋圣人能小觑。 在诸天万界之中，天尊或许还不算什么。 但眼下元气世界那些杀红眼的天尊、金仙，却个个都是精英，即使放到轮回空间，也能算是一号人物。 也直到这时，罗蒙才开始正视诸天万界的力量。 轮回者固然强大，真正的强者，又有多少？ 或许他们能轻易横扫任何星域，乃至高等位面。 但诸天万界，又有多少星域、多少高等位面？ 这些星域、这些高等位面，会藏着多少圣人，多少更可怕的存在？ 如果将轮回空间视作唯一的至高无上，什么星域空间，都是一个个被规划好的副本，那么副本数量的多寡，当然影响不到轮回空间，再可怕的副本，也是一盘菜。 然而，事实根本不是这样，这不是一个个副本，它们能互通有无，虽然难，但不是绝对不行。 轮回空间，在某种程度上或许有着某些优势，但它绝非至高无上！ 仅仅在场的圣人，有几个是独行侠？有多少是来自同一片星域？恐怕全都是从极遥远的世界赶来的掠食者！ 这些圣人背后，几个没有更庞大的圣人集团？ 仅仅这股力量集中在一起，就够让轮回者集团喝一壶！ 当然，这还动摇不了轮回世界、乃至轮回者的根基。 毕竟普通圣人，再多也不怕，像他这种权限者中的精英，打不过，总能逃。至于轮回空间和主宰，那什么圣人去攻打，都是在找死。 可是，这只是一般的圣人。 若是更强大的圣人呢？传说中的极道圣人呢？比极道圣人更可怕的存在呢？ 主宰，可能真的是无所不能的，虽然这要打个问号。他们，肯定不是无所不能的，这结尾必然是句号或者感叹号。 罗蒙意识到，整个轮回世界，除了“无所不能”的主宰，剩下的轮回者绑一起，其实也就那样。 这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但远远没有他们自己想象的那么厉害。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因为轮回之地的特殊性，让许多轮回者、包括他都开始变得自大！ 穿梭万界之能，轻易混入异界。 一旦回到轮回之地，就算惹到再大的麻烦，也不用怕，因为轮回之地是天然的避风港。 这似乎是轮回者强大的另一种证明，然而这是轮回者自身强大的证明吗？ 不！这甚至不是轮回者的力量！这是主宰的力量！是轮回空间的力量！ 没有主宰，全部轮回者加在一起，能不能打下一个高等位面，都要看那个高等文明本身的发展程度！ 若是有传说中的极道圣人，一个出手，轮回者中的高手，就要被拖住一大群。 如此而已，真的不足自负。 譬如眼下，就算罗蒙想出手相救，又能救几个轮回者？这是轮回者的无力，也是诸界强大的证明！ 大地崩塌，空间动荡。 这对于元气世界、还留在元气世界的所有生灵，无论是土著或者外来者，只要没有达到一定层次，就都是一场灾难。 对于罗蒙来讲，这却是好事。 至少让他认识到，土著们不可小觑的真理！ “这位大人，请过来一下，吾师有请！” 罗蒙孤身一人站着，已经对自己做了少许掩盖，却还是被人察觉到了，一位后来的圣人，派弟子过来相邀。 罗蒙目光一闪，倒也不惧，欣然应允。 他之前就准备要脱离轮回空间，在那之后究竟要怎样，还要计划一番。 不论如何，等他脱离了轮回空间，失去了主宰这个后台，一些土著的关系，土著的人脉，都将会变得很有用，当然要提前搭建起来。 不提前建立关系，临时抱佛脚，未来是借不到什么力的。 第三百七十五章 朱福斯 塞坦世界，位面晶壁之外。 无数强者、舰队，已经完成了集结。 它们正准备前往元气世界，将那些外来者统统扫平。 这倒不是塞坦世界过于自负，或者行事惯于霸道。 实在是那些外来者不像话，非但将元气世界和周边诸多世界糟蹋的不成样子，更是强夺了属于塞坦世界的机缘，甚至到现在还想浑水摸鱼。 身为一方大世界，一个高等文明，怎么能容忍外人如此挑衅。 当然，这次去，扬威还是其次，更重要的，还是将诸界之王的传承截留下来！ 塞坦世界的高层相信，传承必定还在，或者说就算被人继承了，传承者也肯定还在！ 堂堂诸界之王的传承，又哪里会那么容易被人继承，或者“不翼而飞”！ 这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 很可能，就是有什么在搞鬼。 不管是什么在搞鬼，他们都相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都会无所遁形！ 至于说，这一去被人声东击西，那不可能。 塞坦世界的力量，不是外人能够想象，底蕴之厚重，即便连续征发十次足以横扫星际的大军，后方也谈不上空虚。 一个高等世界的底蕴，那是连真正横贯数大宇宙的巨无霸组织，都要觊觎的！ 塞坦文明已经接触过不少外来者，其中带给塞坦世界帮助最大、好处最多的，就是商业联盟。 这个巨无霸组织，也是这次事件最大的嫌疑人。 这样的异文明体系，要说真心帮助自己，这连最单纯的塞坦人执政官，都不会相信。 但他们还是欣然接受了“帮助”，并且直到现在，也没有真正去质疑这个盟友！ 因为商业联盟的存在，本身就是利大于弊的。 虽然他们带来了阴影和隐患，但的确让塞坦文明呈现飞跃式的发展，对于自我认知变得更清晰，对以后的种种发展，也不再是一无所知！ 任何高等文明，都少不了对周边的征服和扩张，这一点塞坦世界原本可能要在许多年后，才会真正开始施行，现在却早早就知道，并且做好了准备。 也正是因为这样，已经有了成熟的高等文明的觉悟，就算还没完成对任何一片星域的制霸，塞坦人也将自己当成了附近星域的主人，才会对外来者跑到自家后院偷菜的行为，感到这般愤怒。 “出发！” 征讨部队的临时指挥官朱福斯一声令下，舰队立刻开拔！ 这舰队的水准，比起一些所谓的科技文明，不知先进了多少倍。 然而它们甚至不是这次的主要战斗力，只是担当着运兵船的角色。 位面征伐，需要横渡虚空。根据宇宙环境以及位面规则的不同，这种力量，却很可能是极为高端的存在，才能掌握的。 朱福斯化为巨大的灵魂塞坦，即使只有一个头颅，也透露着恐怖和诡异的威压。 它默默注释着大量舰队开始朝着元气世界进行跃迁，目光中充满着上位者的淡漠。 由于目的地就在临近星域，并且塞坦人对自己也有绝对的信心，所以塞坦人根本没有迂回进攻的打算，准备直捣黄龙！ “朱福斯大人！请您登上魔龙！指挥作战！” 一名背生双翼的强大生灵横渡虚空而来，站在巨大的灵魂泰坦头颅下，根本不敢抬头去与它进行对视，它恭敬的说着。 朱福斯沉默了片刻，直到伴着一阵同样恐怖的威压出现，一条比最庞大的星空舰还要庞大十倍的巨龙快速接近，他才淡淡回答道： “尼洛克斯虽然是战败者，但它应该有自己的尊严。” “这次，我会自己去！” “它是我的战士，不是我的坐骑！” 朱福斯的话，连那黑龙都听到了。 它闻言不禁一怔，流露出一些感激和恭敬的念头。 背生双翼的生灵知道朱福斯并不是在作秀，有着巅峰圣人战力的朱福斯，也完全不需要向最多只有普通圣人战力的魔龙示好。 于是它恭敬的行了一礼，就退了下去。 魔龙，也飞远了。 朱福斯淡淡看着，估算着己方的力量。 这次，塞坦世界的三巨头一个没到，余下稍逊一些的巅峰圣人级强者中，也只有他一人压阵。 可是普通圣人级别、新晋圣人级别、仅仅有着圣人级战力、却无圣人本质的存在，却是到了一大堆。 特别是有圣人之力而无圣人之实的生命，这在一些中等位面，哪怕是底蕴再深厚的中等位面，也是极为罕见、甚至硕果仅存的遗老。 但是在高等位面，特别是已经有着五大纪*元历史的塞坦位面，却不知出现过多少。 就算因为内耗，以及随着时间流逝，很多都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余下的，如同魔龙尼洛克斯这种，也不要太多！ 魔龙尼洛克斯还好，虽然强大，但完全在塞坦人的驾驭范围内。 它是一个失败者，所以永远不可能获得圣人的本质，也很难突破普通圣人级别的战力桎梏。 其余一些古纪元生命，有一小部分曾是历史上的胜利者，这么多岁月以来，一直从未停止过成长，有些甚至已经强大到了一种连塞坦人都感到忌惮的程度！ 比如曾经在第二纪元和魔龙尼洛克斯对敌，最终将它击败，因此享誉世界的那一位，如今已经成为塞坦世界最强大的生命，无出其右者！ 就连朱福斯这种，也不敢直呼其名！ 它也是最有可能在本纪元成为极道圣人的存在，是塞坦人潜在最大的威胁！ 有着这些历史的遗留问题，塞坦人在许多事情的处理上，确实有些束手束脚。 好在，既然塞坦人肯留下它们，除了因为不想无谓的内耗，当然也是由于，所得远远大于所失。 就像现在，没有它们，光靠塞坦人，又能出多少高端力量呢？ 许多文明，每一次战争都会倾巢而出，都会从必然胜利的角度去出发考虑问题。 塞坦文明提前获得了许多关于高等文明的信息，当然会存在眼高手低的问题，不过在另一些时候，不得不说，这同样是高屋建瓴的基础！ 比如这次战争，怎么看怎么赢面大，就连世俗的高层，对这次战争的看法，也是必胜。 朱福斯却知道，这次塞坦人真正的底蕴力量中，之所以只有他一个肯出手，就是因为圣人们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他们这些人，有着一半以上的可能，会成为英雄，大胜而归。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一些意外，最终大败，变成历史的尘埃。 这些事情，下面人可能不知道，朱福斯怎么会不懂！ 全靠塞坦人自己出力，那是不可能的。那样做的话，一旦失败，损失就太大太大！ 这绝对不是什么杞人忧天，也不是未胜先虑败的想法。 这件事情本身就太可疑，从传承的信息被透露，到如今传承之地一片混乱，最新消息，传承又被人取走。 如此种种，充满着圈套的味道。 有圈套，就意味着有风险。 他们这次的力量已经很强，九成可能以力破局，根本不用在乎什么阴谋诡计。 但若这事儿果真和星际商业联盟有关，那么剩下的一成可能，或许会远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变成三成、四成！ 这些事，不可不察，不可不虑。 元气世界之外，原本空荡荡的虚空，已经变成了临时的星空盛会。 一位位圣人，散发着无尽的光芒，或许本身形体未必有多巨大，所造成的影响，却是轰动性的，完全能喧宾夺主，盖住元气大陆的风采。 另有一些圣人级别、或者不到圣人级别的生命，天生就有着无比巨大的体型，有些比钛人一族都要夸张，简直就和一些中等位面、中级世界一样庞大！ 最为庞大的生命，是来自这片宇宙边缘的虚空异种，本身只是普通圣人层次，却几乎和元气世界一样巨大，此时正游曳在极为遥远的虚空中，不怀好意的盯着所有人。 “罗蒙，没想到，你对生命之道的理解，对于大自然的认知，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可惜，这次我的好友‘自然之主’并没有来，如果它来了，凭它在这方面的造诣，一定会和你相谈甚欢。” “自然之主，以自然成道。” “祇在圣人之路上走的，可比我远多了。” 这位圣人说着，一脸叹服和自愧弗如的样子，这话语中未尝没有几分夸大。 这个圣人，本身已经接近圣人巅峰。 比他在圣道上走的更远，那是什么，巅峰圣人？ 巅峰圣人，虽不如极道圣人罕见，要知道所谓的极道圣人，是传统意义上圣人的极限，一般宇宙中，遍数之下也不多，一些贫瘠的、新生的宇宙，甚至一个都没有。 但是在通常的世界，乃至所谓的大世界，大中型星系，巅峰圣人，都已经是真正的佼佼者，堪比极道圣人在宇宙中的地位！ 自然之道，旁人不懂，罗蒙却是懂的。 想靠着此道成圣，只要走对路，这并不难，至少道路不会比别的什么光明黑暗之道更窄。 然而，想要凭此达到圣人巅峰，那么除非彻底放弃自我，完全融合自然之心，又或者本身立足高等位面，有着雄厚的资粮，不然几乎没有可能！ 第三百七十六章 望风而逃 圣人巅峰的自然之主？ 罗蒙心中不信，却也不会表现出来。 这圣人派人请他叙话，过程中多次释放善意，没有半点倨傲。 这本来就有着结交的意思，罗蒙不是愣头青，不会在这种时候，硬要打人脸。 和罗蒙交谈的圣人，是来自灰河星域的开天圣人。 这开天圣人来历也是不凡，乃是一方世界开天辟地之巨灵转身。虽说它还比不上那些虚空异种，因为转世，也不再是天地间第一尊生灵。然而，这种程度，其实才是正常的、世界所能容许的极限，又带着开天大功德，只要世界本源能承受，几乎注定会成圣。 至于那种开天辟地的生灵，往往有着更显赫的来历，却万万没有好下场。 凌歧成功开天辟地，最终得享大尊之位，这其中天书的作用占了九成九，几乎不可复制。 若非如此，纵然是创造世界的伊露维塔，摆明公器私用，最后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就算那般，也是因为魔戒世界等级不高，所以有着转圜的余地。 譬如一些天仙、金仙开辟的所谓世界，乍一看也很完善，这仙人还能在幕后操纵一切，但这是正常的世界吗？恐怕连低级世界都算不上吧！ 无论世界等级如何，但凡能容纳圣人的世界，就万万容不得一尊太上皇。 说来也是有趣，宇宙之中世界不少，圣人却往往比世界少得多。而且并非世界等级越高，就一定越容易出现圣人。虽然圣人的出现，必然要有着最低限度的世界本源支撑，可是一些本源极为雄厚的世界，反而不知为何没有圣人，当然高等世界不在此列。 比如开天圣人所在的世界，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中等位面，按理来说，是不该出现圣人的。 开天圣人天生就有着大功德，若非本身所在的世界，只是普通的中等位面，限制了他的发展，恐怕如今早就成为圣人巅峰的强者。 虽说如此，这开天圣人其实也快接近圣人巅峰的程度，不容小觑。 即使在整个灰河星域，他也有着不小的名气。 开天圣人博闻广记，对宇宙间的趣闻知道不少，言谈风趣，并不似一般圣人一样让人觉得淡漠。 他并无多少开天辟地的霸气，显得很是友善，可正因为这样，才更让人看重，这说明它已经降服了自己。 不多时，又有几位圣人被这圣人邀来叙话。 诸圣有心相交，又有开天圣人穿针引线，很快，就连罗蒙都混了个熟脸，也算是组成了一个临时的小圈子。 莫看大家貌合神离，相互间也没什么实质性的约定，或者利益牵绊。 但在这种局势不明、圣人却越来越多的时候，有着几个帮衬，就算只是表面上的，也能壮壮声势，也绝对比光膀子上来得强。 随着圣人越来越多，罗蒙也是暗暗心惊。 按照他的理解，宇宙和位面一样，如果不考虑是新生上升、或者垂暮下降之势，总体也能分为几个档次。 如今他们所在的宇宙，是一个勃勃向上的宇宙，但最多也就一般偏上的水准，恐怕连极道圣人都不会有。 这样宇宙就算再繁华，总共的圣人，又能有多少。 一个宇宙的圣人，总数是有限的，远远低于位面的数量，甚至比中等以上位面的数量，都要少得多。 然而现在，到场的圣人，怕都不下双十了！ 这其中虽然有些不具备圣人本质，只有圣人战力，但这样的，也不容小觑！ 如此多的圣人，若是不能拉帮结派，找些帮手。 就算是罗蒙，遇到变故，也只能竭力自保。 罗蒙实力不差，但最多也就资深圣人水准。这不是他天赋潜力不行，而是因为最开始走错了路。并且，他真正开始修行的时间，算是还是凡人时进行德鲁伊修行的时间，比起那些圣人，最多也就是个零头。 轮回者中的强者，多少有这样的问题。 轮回者大都是速成的，速成就会缺乏底蕴，虽然这不是不能弥补，无论是通过自身，还是通过外力，只要机缘足够，总能弥补个七七八八，可是真能弥补十成十的，又有几个？ 有着无数底牌，轮回者一个个都异常强大，但若剥光底牌，仅从本身的道来看，这些轮回者，一个个都缺斤短两。 罗蒙还算好的，有些轮回者在这些方面的问题，更加严重。 就在罗蒙和几位圣人友好攀谈，相互套交情的时候。 在场几乎所有圣人、或者有着圣人实力，或者接近圣人级的强者，忽然面色就是一变。 其中又有两位圣人，脸色和旁人不同，不是震惊、震撼，而是惊喜！ “嗯？” 罗蒙眼皮直跳，差点就要直接召唤出神农角空间，遁入其中！ 二十多位“圣人”聚在一起，就算是山头林立，那冲天的圣辉，也要让多数能横行宇宙的存在退避三舍。 但此时，却有着另一股力量横冲而来，进行撞击！ 甚至在气势上，它还赢了，轻易就冲垮了这些圣人对周围空间的联合封锁！ “入侵者！这里是塞坦世界的领域！” “既然你们来了！就统统不要走了！” “全都跟我回去，接受塞坦世界的调查和审判！” “这将是你们唯一的活路！” “但凡敢于违抗者、反抗者，抹杀！” “但凡违抗者、反抗者所来的世界，如若无人主动接受审判，吾族必将灭之！夷之！” 虚空中，一道震颤灵魂的声音响起，瞬间传遍了这片虚空。 几乎所有存在的意识里，都出现了类似的话语。 连一些弱小的凡人，元气大陆上幸存的寥寥无几的土著，也听到了，甚至听懂了！ “嗯？？！” 元气大陆，不少正在疯狂厮杀的金仙、亚圣，忽然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他们一时间面面相觑，有些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们忽然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忘记了最初的目的，纯粹是为了发泄而在厮杀！ 凡人，可能会杀红眼！ 仙人，乃至一些已经是半圣的存在，也会这样？ 这些，也就罢了，虽然让人心悸，但既然醒来，就不是当务之急。当务之急，是那直接传到灵魂深处的声音，它是什么？！ 虚空中，残破的元气世界之外，无数存在同时望向某个方向。 那原本深邃的黑暗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个蓝点，那是一艘艘开启防护盾的星际战舰！ 在星际战舰的周围，还有着更多能在虚空中生存的生物，它们中有一些是跟着战舰跃迁而来，有一些是刚刚从战舰中飞出，有的是类人修士，有的则是强横异类。 这些，都不可怕！ 这不过是能横扫凡人世界、乃至一般仙界的军团！ 最可怕的，是在某些战舰中，是在那舰队背后，更深邃的黑暗中，传出的数十股近乎圣人一般的气息波动！ 舰队上空，同样是在虚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人脸，凝视着所有存在！ 它是灵魂泰坦，它是朱福斯，曾经吞噬了一头完整的灵魂泰坦的塞坦人英雄朱福斯！ 罗蒙打了个寒颤，想也没想，转身就跑。 几十个圣人、堪比圣人的存在，加上一位有着特殊手段的巅峰圣人。 这样的组合，如果在场所有外来者众志成城，他还敢率领着勉力一战，就算不能赢，也不会输得太快。 可是现在，还是算了！ 他如果跳出来充大佬，保不准立刻就被人卖了。 别说那些话都没说几句的，或者根本没说过话的，之前还抱着敌意的，就算是先前相谈甚欢的，乃至那位差点称兄道弟开天圣人，恐怕他真要僭越指挥，也只会被一把推到前面！ 都到了这时，生死存亡之下，一盘散沙之局，谁会听他的？ 真以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面对着一堆散兵游勇，登高一呼，喊几句口号，就能打胜仗？ 那是很让人热血沸腾，可它就是故事，现实中，从来没有过那样的事情，小说里倒是屡见不鲜。 跑！遇到这种事情，只能跑！ 不跑，九死一生，跑了，还能再多一分生机。 这什么塞坦人，看着来势汹汹，明显就是附近某个巨无霸，准备过来刷存在感。 如果它们已经倾巢而出，那还罢了，虽然可怕，也不过如此。 如果它们根本只是那个文明的一部分力量，只是一个拳头，那... 罗蒙跑的很快，其余外来者反应也不满。 几乎就比罗蒙慢了一丝，之前还是一副德高望重模样的开天圣人，同样化光遁去，根本没有半点要振臂一呼，或者提醒几句的意思。 好死不死，他逃跑的方向，正好就是罗蒙离去的方向。 罗蒙察觉到了这一点，也没有进行制止。 现在，可不是搞这个的时候。 再说了，对方这么做，未必就是祸水东引。 先跑有先跑的优势，也有先跑的劣势，这不可能避免，总是要被重点照顾和针对的。 如果能跑掉，那么这就是手段的体现。 要是有手段，两个都能跑出去，接下来，说不定还能交流一番。 若是其他情况，这个...无需多虑。 第三百七十七章 透露 “哼！” “在我朱福斯面前，还想逃走？” 大部队已经抵达，一些圣人纷纷出手，在他们的加持之下，原本根本无法对圣人造成任何威胁的舰队，竟然也起到了一二分的牵制作用，至少让那些不那么果断的圣人级存在，彻底失去了脱身的机会。 虽说如此，这舰队以弱击强，损失却也很大。 这一役下来，圣人之下的存在，也不知要被灭掉多少。 而且，被困住负隅顽抗的，终究不是全部。 不少圣人，在罗蒙带头逃跑后，都裹着门人弟子，提早开溜了！ 朱福斯见此，却是不慌不忙，只把目光盯着罗蒙离去的方向。 先跑的，未必就是最强的，可能只是最机灵的，但肯定是标志性的。 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不用多说。 其他方向都传来了激烈的战斗波动，说明塞坦人或者说朱福斯布置的后手，已经起到了作用。 这次征发数十位圣人级存在，围剿这些入侵者，胜利十拿九稳，若无意外，导致大败，在大胜的前提下，只要有漏网之鱼，就是未尽全功！ 朱福斯本来已经打算出手，忽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竟然生生忍住了动手的欲望。 “大人！可要我出手将他二位截住！” 一头外形酷似狮子的巨兽来到灵魂泰坦巨大的人脸下，自告奋勇说着。 这位也不是什么圣人，只是第三纪元留下的遗种，因为是塞坦人养大的，所以并不把自己当成是古代生命。 这狮子战力无匹，可最多相当于新晋圣人。 只是它皮糙肉厚，死缠烂打之下，即便是巅峰圣人要收拾它，也要那么一点点时间。 “不，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朱福斯声音淡淡，这异兽不敢多纠缠，立刻领命退下。 朱福斯为人极有原则，对战败者乃至俘虏都不会有虐待、歧视的行为。 然而在战场上，他就是最铁血的统帅，一是一、二是二！ 当然，成为圣人之后，他已经不做将军好多年。 如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朱福斯的过去。他这次，可不只是靠着强悍的武力，才成为这次绞杀行动的主导者。 不过，一些古老的存在，对这些事情，还是有几分听闻的。 朱福斯资历不浅，但也只是相对于塞坦人的历史而言。 罗蒙慌不择路，一路飞出了元气世界所在的星系。 这话，可不是一种贬义，更不是讽刺，是大丈夫，是真颜色。 对于有着种种后手的罗蒙来说，逃跑本来也不是什么技术活，要搞什么三十六计，兵分两路，欲盖弥彰。 他只要成功逃出灵魂泰坦的视线，就能用最小的代价，从最大的麻烦中一举脱身。 所以，有的时候，看起来“仓惶”、“仓促”的，反而是最聪明的。 就和预料中的一样，罗蒙做到了。 朱福斯没有出手拦截，这让他很轻松就脱离了包围圈，成功离开了伍德星系。 就算朱福斯出手拦截，罗蒙也是有应对措施的，或许不那么好看，但是绝对有效，这次却没有用到。 离开了伍德星系，罗蒙反而不急着走。 一来，他感觉那个朱福斯没那么简单，有点欲擒故纵的味道。虽然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号，但不妨碍他能察觉那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角色。 二来，跟在身后的那一位，总要有所交代才是。 即便知道对方未必有那种龌龊的心思，可他的行为，还是有点不妥的。 说好听点，这圣人尾随着他，叫做跟风。 说难听点，就是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把他当做挡箭牌。 “开天圣人，到这里就可以了。” 见到开天圣人远远遁来，罗蒙不客气的说着。 他没有那么小心眼，不过一些态度，还是要明确的表达出来。 他可没有兴趣，和对方玩什么默契，打什么哑谜。 虽然有意结交这圣人，但如果因此就一味容忍，这样换来的人情关系，他宁可不要。 况且，他接下来要动用的手段，也的确不方便这位“观摩”。 “呵呵，罗蒙圣人，你又何必这样的态度。” “你我接下来，恐怕还要同舟共济，并肩作战。” “灵魂泰坦朱福斯，可不容易对付！” 开天圣人苦笑着回答，这话就让罗蒙意外了。 不过这人也不像是无的放矢，虽然不清楚对方怎么会有彼方圣人的信息，好像还知道对方的手段，但罗蒙毕竟不是这片宇宙的土著，所以有些事情，也只能信了，说不定就是那个朱福斯的名头太大呢。 “哦？那位圣人，叫朱福斯吗。” “不知，他都有些什么手段。” 罗蒙主动揭过方才的不快，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至于“灵魂泰坦”，罗蒙没问，因为在主神空间，早就有着相关的情报，虽然是绝密级。 这虚空中有着无数宇宙，宇宙中有着万千位面，但并不是说，宇宙中的一切，就真的千变万化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万变不离其宗，罗蒙虽然不清楚原因，但也早就发现，大部分宇宙中的生命，都有相通之处。 比如类人生物，在许多宇宙都有，无非是势力大小问题。 而似泰坦、比蒙，在大部分宇宙，都是比较强大的生命。 塞坦位面的历史，罗蒙不可能知道，彼之“灵魂泰坦”，他也未必全知，但有着之前一瞥，加上已经了解的讯息，总能猜出个七八分，就不再是急切需要知道的情报。 倒是这朱福斯，罗蒙能看出来，灵魂泰坦并非其本质，那么这圣人或许就有其它手段。 罗蒙虽然只是普通资深圣人，却也是轮回世界的权限者，方才逃跑时，他就漏了老底，明显不是一般资深圣人能比。 开天圣人，更是接近巅峰圣人的存在，身具大功德，走的又是天地唯我之道，别看待人接物很有一套，其实战力强悍，是绝对的彪悍之族。 他们两个加在一起，一般巅峰圣人遇到，也要一避锋芒。 这朱福斯，能让开天圣人戒惧至此，他真有那么厉害？ 像是看穿了罗蒙的心思，开天圣人不禁苦笑道： “朱福斯是塞坦族历史上有数的英雄人物，虽然不是什么古纪元的传奇英雄，但也是第五纪为数不多的‘领军者’。”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塞坦人如此庞大的势力，圣人不知凡几，朱福斯在其中，甚至能排上前五，综合实力，可能仅次于塞坦人的三大巨头！” 开天圣人说着，一面将更多相关信息通过别的方式传递给罗蒙。比如“领军者”，在塞坦人的历史上，就不仅仅是军事将领、或者领袖的意思。 罗蒙听着，面色却有些微妙。 倒不是朱福斯或者塞坦人的实力吓到了他，实在是这开天圣人，知道的未免太多了一些。 听说过朱福斯的名头，这还可以理解。对塞坦人了解至此，这就过头了吧！塞坦世界，可还不是这片宇宙的霸主！ 这方宇宙，灰河星域更只是较为边缘的地带，若把宇宙看成一片大陆，灰河星域就是大陆边角的番邦、小国。 这样一个地方出来的圣人，不能说孤陋寡闻。 可是对于塞坦世界了解的那么清楚，也明显有些过头了。 而且这开天圣人此时不暇思索就将这些一股脑“告知”，是不是也意味着，根本不再试图遮掩！ 罗蒙惊异着，开天圣人继续说道： “朱福斯有一个最大的本事，那就是无论你躲到哪里，只要被他锁定，就算是躲到传说中的一些特殊世界去，他一样能瞬间锁定你、找到你！” “靠着这手段，加上塞坦世界的底蕴，只怕你我...只怕我日后永无安宁。” “倒是罗蒙圣人你...” 开天圣人停顿了一下，神色忽然变得和罗蒙一样微妙起来。 “罢了，我知罗蒙你定有底牌，或许有办法避开朱福斯、乃至塞坦世界的追击。” “可你能躲得了一时，莫非能躲过一世？” “我知道，你可以去那个地方，将那里当成绝对安全的庇护所。” “但莫非，你就不用再离开，去执行...那些特殊的使命？！” 开天圣人说的模棱两可，话中的意思，却是惊人！ 他对罗蒙的来历，竟然有着几分猜测，还十分准确。 罗蒙沉默，这种事情，他实在没什么可说，甚至也没有太多震惊。 知道开天圣人关注的是这个，他反而安心了几分。 轮回者的身份暴露，在低阶轮回者看来，简直是天大的事情，可是高阶轮回者，乃至他这种轮回者中的巨头看来，就真没什么了，他在之前就遇到过多次！ 主宰行事，不能说肆无忌惮，也和谨慎沾不上边，它从未禁止过轮回者泄露自己的身份，因为它根本不在乎。 轮回者的做派，比之主宰更有过之无不及。 大部分轮回者，为了变得更强，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许多时候，吃相可谓十分难看，根本不在乎身份是否会暴露，又会不会遗留一大堆问题，爽一票就走。 可以说，轮回者就和蝗虫一样，所过之处，有破坏没建设。 但凡轮回者执行过任务的位面，多少会留下痕迹。 如果位面封闭，没有交互也就罢了。一旦有了交互，那么立刻被人捉到了行迹。 一些高等文明中，本身就有着关于那些特殊世界、比如轮回之地的记载。轮回空间，对于这些文明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第三百七十八章 请入 当然，就算有着种种缘由。 按理说，自己的身份，开天圣人猜到的可能性其实也不大。 他毕竟没有主动暴露什么。 宇宙广褒，虚空无垠，就算轮回世界开拓至今，有过交互的世界，又有多少？占了全部的多少比例？ 但这，确实不是没有可能。 甚至，因为多次遇到过类似的事情，罗蒙甚至怀疑，或许宇宙确实是“无穷”的，但这个“无穷”，可能更像是一种假大空的概念。 至少，轮回者目前执行过任务的世界，相关世界涉及的宇宙，肯定是有数的！ 那很可能根本就集中在某个范围内，比如某个“宇宙带”！ 很多时候，越弱小，越无知，就越容易迷信看似强大的力量，把之当成神灵膜拜。 轮回者，也一样。 弱小的轮回者，认为主宰无所不能，是万事万物万界的主宰。 强大的轮回者，知道主宰“无所不能”，更知道这种“无所不能”，要受到一定的局限。 至于罗蒙这样的，早就看清本质，甚至暗中都有着布置，只要肯舍弃，随时可以脱离轮回空间！ 主宰无敌，却是有限。 开天圣人万万想不到，这一点点时间，罗蒙的脑子里就转过了那么多念头。 “圣人说的没错，我确实有办法避开朱福斯，但确实不可能一直躲着他。” “那么，我们又该如何布局，来除此毒瘤？” 罗蒙淡淡问着，没有试图否认。 那没有什么意义，而且他底气太足，根本不在意被人看穿什么，知道什么来历。 老子就是轮回空间的轮回者，就是有着避难所。 不服？你到轮回空间来咬我！ 轮回者，就该有这样的底气。 见罗蒙直言要除掉朱福斯，开天圣人也是一惊，而后叹然道： “看来罗蒙圣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这样的话，一些事情就好办了。” “确实，这样的对手，还是早点设法除掉的好！” “那朱福斯看似放过了我们，其实此时只是引而不发，恐怕也是发现了罗蒙圣人你的秘密，有着觊觎。” “当然，现在看来，这朱福斯怕是打错了主意。” “似罗蒙圣人这等人物，又有着那般来历，还有什么值得避讳和忌惮的呢。” 先是恭维了一番，开天圣人才接着说道： “虽然罗蒙圣人对自己很有信心，而我也有几分手段。” “但是为了能顺利除掉这朱福斯，你我不妨将计就计。” “看罗蒙圣人的言行，怕是您背后的...轮回之地，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但朱福斯不会知道这些，恐怕还想着通过圣人，去到那神秘的领域。” “那么，你我何不将他引到那处，再设法除去！” “这也免得你我与他相斗之时，又有其它塞坦文明的圣人跳出来搅局。” 开天圣人说着，这同样有着试探的意思。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消失，变得一派平静。 或许是智计已定，或许是他此时也不知自己该露出一副什么神色。 严肃吗？又或者是期待？ 罗蒙闻言笑了笑，知道这开天圣人，也是有些奢求的。 这却没什么，轮回之地嘛，谁不想去。 只是那主宰，却也不是虚的。 随着轮回者的力量越来越强，主宰的力量，也明显正变得越来越强。 听说在很久以前，就连圣人级，都敢强闯轮回之地，击伤轮回者。 现在，恐怕就算是极道圣人，敢那么做，也是有去无回！ 主宰的力量，兴许本就是无敌的。 只是在那之前，不知为何，也许是陷入了沉睡，也许是遭到了封印。 总之，直到现在，才开始有了主宰的风采。 这般，却也给轮回者，带来了更多的保障。 “可以，那就这么办吧。” “我这就准备回归，倒要看看那朱福斯，有什么手段！” 罗蒙完全无视了开天圣人的小心思，甚至在知道朱福斯和这位的打算后，心中还感觉有些好笑。 这两位，莫非真当轮回之地是善地，主宰是圣诞老人？ 寻常轮回者回归轮回空间，一定要等到完成任务之后，或者动用之前积累下来的特权，昼光一闪，也就抵达了目的地，过程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若是强些的轮回者，在这过程中，可能还有别样的收获，但也仅此而已。 罗蒙这时，动静却要大得多。 倒不是他故意弄出浩大的声势，想要装逼，或者抛出诱饵。 他要给开天圣人留门，就不得不弄出这般大的动静。 轮回者和主宰之间，和轮回空间之间，是有着契约从属关系的，所以回归空间，真的和回姥姥家一样方便。 但是开天圣人，是个真正的外人，当然没那么简单。 这也就是遇上了罗蒙，若是换个普通轮回者，就算有心带他回归，也完全做不到。 轮回者是可以带跟班回轮回空间，但首先这土著要成为轮回者的追随者，这个过程，可不是以当事人或者追随者的意志为转移，而要经过主宰的“鉴定”。当然，对于低级轮回者来说，这没什么区别，因为他们把主宰当神，把主宰发布的任务、轮回空间的通行规则，都当成条条框框的信条。信条会错吗？主宰会玩你吗？这当然是不会的。遗憾的是，他们的想法，从根本就错了。轮回空间没有信条，主宰也有私心，一些轮回者所谓的数据化，不过是基于自身理解，主宰更方便让他们适应环境而给出的认知方式。这不是什么系统，更没有固定的不变的程式。 不过，退一万步说，就算里面没有主宰的主观因素，开天圣人会诚心诚意的做个跟班吗？ 所以，除非罗蒙这样的权限者给开后门，开天圣人想去轮回空间，只有一种办法，就是尾随着某位轮回者强行进入。 先不提他有没有这等手段，就算是有，也等于是入侵轮回空间，那结果肯定很惨。 就算现在这样，有着罗蒙带路，到时候主宰是个什么态度，也不好说，罗蒙根本没把这圣人的安危，太当回事儿，毕竟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代价。 别说是开天圣人，罗蒙这么做，自己也是担着风险的。 私放外人进入轮回空间，他会不会因此受到牵累、受到惩罚， 这个罗蒙也不清楚。 不过，他相信以他权限者的身份，这点“小错”，就算有惩罚，也应该能承担。 况且，他早就准备金蝉脱壳，所以就算惩罚很严重，也不过是早做选择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有着退路，有着选择权，罗蒙当然无所畏惧。 无论是面对开天圣人，还是朱福斯，乃至主宰，都一样。 一扇恢弘的巨大光门出现，就像是在虚空中打开了一扇通往天堂的大门。 开天圣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这倒不再是先前那种“生动的表情”，而是一种本能的渴望。 如果说，但凡跳出命运长河的存在，混沌之源的终点对他们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么但凡还在命运长河之中的，不管多么强大，都对那些曾经跳出命运长河的存在的足迹，和那些传说中特殊位面，抱着十二万分的期待！ 即使是极道圣人，除非真的已经触摸到了那层界限，否则也可能对这两样，趋之若鹜。 “那就是，轮回之地？” 感知着这扇巨大的光门背后仿佛无尽淡白的世界，开天圣人竟然开始彷徨。 随着大门开启，这片虚空中也仿佛多了一些什么。 开天圣人更能感觉，就在门的背后，有着他孜孜不倦追求的东西！ “罗蒙，我、能进去吗？” 开天圣人有些担心的说着。 能成为圣人，就不是傻子，就算有着天大的诱惑摆在面前，他也不可能立马变成白痴。 大机遇也伴着大风险，这话未必永远适用，但放在这里却很合适。 毕竟他自己之前和罗蒙可没有半点交情，这次自己的企图，对方也未必看不出来。 若两人真去了轮回之地，朱福斯会不会追去暂且不知，就算追过去，只怕也有着自以为能脱身的底牌，这样的底气，他却是没有的。 所以罗蒙的态度，很重要，他甚至不用专门坑自己，只要稍微隐瞒一些关键情报，他就完了。 问题是，就算知道这样，他又有什么办法？ “当然，您不是一直都想进去吗？” 罗蒙淡淡的反问，这态度，让开天圣人更是忧虑。 他何尝不想真心和罗蒙结交，而后在这位的帮助下，顺利进入轮回之地。 可不说这要耗去多少时间，仅仅罗蒙轮回者的身份，就注定他们之间的交往，要比正常情况下困难的多。 根据那些人给他的情报，轮回之地的土著虽然得天独厚，可是本身，却是身不由己的很。 如今有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瞬间就能成功，若不顺势而为，他是怎么都不会甘心的。 与之相比，一点风险，又算什么呢？ “罗蒙圣人，先前之事，还望你不要介怀。这次，我确实是真心想帮你除掉朱福斯的。” “进入轮回之地后，还望你能多加照拂，毕竟我以前只去过梦魇世界和尸厄世界这两个特殊位面，对轮回之地确实一无所知。” “此役过后，如果还有我开天在，你将是我最好的朋友。” 这样说着，开天圣人也不指望得到罗蒙的保证，毅然踏出了那一步！ 圣人从来不缺决断，即使这一步就是深渊，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他就必须去做！ 第三百七十九章 进入 元气世界之外，朱福斯目光一凝，那张巨大的人脸瞬间收缩，变成了一尊狮身人面的巨兽。 这巨兽背生十翼，身上每一根毛发、每一片羽毛，都有着风雷之力在流转，像是天生能诠释这两种大道！ 他的变化，引起了不少关注，毕竟他可是压阵之人。 不过都到了这个时候，场中还在负隅顽抗的外来圣人，已经不多。 所以，就算他引起再大的轰动，也于局势无碍。 当然，此时还未到尘埃落定之时。 毕竟真正已经确定被禁制困住、或者遭到暴力擒拿的圣人，也不过三四位，这还是其等主动放弃了抵抗。 其余的圣人级生命，大都已经付出极大代价成功突围。 塞坦人就算有着万全的准备，以两倍、三倍的力量优势，想要将这些圣人一网打尽，也确实不容易，除非朱福斯愿意亲自出手。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半点要出手的意思。 不过这是以强击弱，以有备击无措，所以即使朱福斯不出手，最后能成功逃走的，恐怕也不会太多，这许多圣人，最少能留下一大半！ 而且，别看这些被塞坦人困住的、擒下的圣人十分悲催。 其实他们才是真的聪明。 一尊圣人，只要保留根基不失，那么想要消灭，就非常不容易，一不小心，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既然已经成功“活捉”，这些人也算是妥协，那么塞坦人多半就不会继续想着轰杀，毕竟那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而这就是生路。 反而逃走的，连番大战，一路被追杀，抵抗意志又极为坚决，除非真能走脱，怕是最后结果注定凄惨，要么被轰杀，要么真的被封印镇压！ 至于究竟如何，对于逃脱者又该如何处置，这本来都要朱福斯来下达命令。 偏偏朱福斯从先前开始，就变得有些古怪。 他化为巨大的风雷狮圣之后，更是连一句话都不留，顷刻就消失在了这片星域！ 风雷狮圣，曾是塞坦位面第五纪有名的圣级生命！ 在被朱福斯击杀前，它曾号称是当世速度第二的圣人级生命！ 这虽然有着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是风雷狮圣的速度，确实不容小觑。 至少在场的圣人，怕是没一个能追上。 这次朱福斯化为狮圣擅自离去，就算其他圣人想追、想拦，也是做不到的。 而他那么做，明显就是带头破坏规矩，无视三巨头亲自发布的任命！ 偏偏他是最高指挥者，资历又极深，不算古纪元遗族的话，他的综合战力，甚至堪称塞坦族中仅次于三巨头的第四人！ 这样的圣人，谁敢去质疑？ 朱福斯人已去，余威还在，一时间，竟然让部队仍旧井然有序的执行着先前的命令，有条不絮的围剿诸圣。 他自己，却已经来到了一扇巨大的光门之前！ “轮回之地？昼光之道？” “不像...” 朱福斯想了想，摇身一变，化为一缕光阴，瞬间钻入门中！ 轮回空间，上层世界。 淡淡的光芒普照世间，在大部分位面的传说中，但凡和天堂神国之类的美好事物扯上关系的，无不像此地这般，充满着光明和幸福的气息。 而若是地狱深渊，则恰恰相反，必然充斥着晦暗、污秽、邪恶，以及种种不好的氛围。 这不仅仅是人的向光性，人心大势所趋，更有着几个特殊位面在其中的作用。 清升浊降，方有了世界，位面如此，宇宙如此，或许整个幻想世界，也是如此。 之于位面，若是足够完善，那么必然有着多界之分，地狱天堂，都是有的。 之于宇宙，一些穷山恶土，一些清灵之界，也都有着。 而之于无尽的幻想世界，一些特殊位面，就是因此而出现。 尸魂界、梦魇世界、深渊炼狱，无不如此！ 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地狱，是污秽阴森邪恶恐怖的，而是地狱本就如此。 至于轮回世界，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仙界，充满着美好和希望，这实在不好断言。 但在整个幻想世界来说，轮回世界也绝对是清灵福地之序，堪称中枢要冲。 轮回世界的上层世界，是福地中的福地，倒也确实和传说中的仙界一般，有着无数“美好”。 在上层轮回者的专属空间中，这些轮回者近乎心想事成，即便自身根本不具备虚空造物的能力，也被赋予了这等异能。 连上层空间的广场上，轮回者也能享受各种福利，如同沐浴圣光的治愈效果，只是基础中的基础，一般轮回者，更无时无刻不被巨大的满足感包围。 由于上层空间的轮回者，大都经历了非一般的考验，所以这点并不会影响和改变人心，但也会让他们觉得很舒服。 上层世界的轮回者，个人空间都会被扩大到一种近乎天国的程度，可发掘的潜力实在太大，这也是算一种福利。 上层轮回者中的佼佼者，甚至已经有着专属的独立世界！ 罗蒙身为权限者，自然是有专属世界的，这世界还不是一般主宰赐予的世界，而是他在任务过程中、自外界“强夺”来的真正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其中一切产物都归于自身，并且完全可以带离轮回空间，却不似主宰赋予的空间、世界，还有许多限制。 就目前所知，除了权限者，还没人有这等私属世界。 出现在这样的个人世界中，开天圣人也是有些惊讶。 轮回空间对于内部的世界都会有力量上的渗透，所以这个世界专属于罗蒙，且独立存在，但也充满着轮回空间的气息，能享受诸多附带的福利，同样也被打上了轮回空间的标签。 在开天圣人眼中，这世界却非常人看来的无垠的位面。 它就像是一座漂浮在大陆上的小岛，外面有着一层胞衣，胞衣之外，才是真正的大陆、轮回之地！ “这...” 从未真正了解轮回空间和轮回者群体的开天圣人，根本没有想到，呈现在自己面前的会是这样一幕。 如此轮回之地，如此独立世界，简直就是国中之国，界中之界，这却也充分展现出轮回之地的包容性。 开天圣人甚至有种感觉，即使是一个高等位面，轮回之地也完全容得下，落入其中后，无非是一个漂浮在内部的大型岛屿！ 这轮回之地，果然深不可测！ 就在开天圣人感慨不已的时候，他的神色忽然出现了瞬间的呆滞。 目光！一道目光骤然落下！ 开天圣人浑身都是一震！甚至流露出一丝震怖！ 罗蒙同样感觉到了，却并未因此失色。 他只是朝着那个方向遥遥一拜，那道连圣人都能震住目光，立刻收了回去。 他暗自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 虽然本就有着脱离空间的打算，但是能多混一段时间，总是有赚没陪的。 开天圣人是外来者，却不曾对轮回空间抱着敌意，更没有做过任何危害空间的事情，这就是他的生路。 至于那道目光，倒非是主宰，而是巡查者、巡守者。 说是巡查者，其实和他一样，都是轮回空间的权限者。 像他这样的权限者，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担任巡查者，这也是一种权利和义务。 此时的空间巡守，关系和他却还不错，所以对方也并未对一些事情斤斤计较、纠缠不休。 若不然，他自己肯定没事，这开天圣人就惨了。 不说这位巡查者的战力本就比他更强，仅仅巡查者的身份带来的增益，就能保证一个新晋圣人，在获得巡查者的权限后，都能在轮回空间内吊打开天圣人！ 巡查者可以借助空间的力量镇压异己，这当然是有限制的，能借用的也只是主宰威能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可是这点，已经足够恐怖。 “那，那是什么？” 几乎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开天圣人犹豫着问到。 来到这个世界，见识了这一切后，他也不再问什么朱福斯了，曾经在他眼中的巨头，和这轮回之地一比，什么都不是。 有着如此底气，莫说区区一个朱福斯，就算塞坦文明倾巢而出，攻打轮回之地，怕是也是肉包子打狗。 “我的一位好友。” 罗蒙随意说着，落在开天圣人眼中，却显得高深莫测！ “难怪这罗蒙圣人，不甚在意我的心思。” 开天圣人摇头苦笑。 好在，这轮回之地虽然出乎预料的强大，但是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却没有出现，这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这是一次赌博，非成即死，现在看来，起码他还没死。 “罗蒙大人，不知，可否带我参观一下外面...” 开天圣人犹豫着提出了这点要求。 这本就是他的目的，虽然现在也算是进入了轮回之地，但若不更进一步，还是无法判断，他感应中的机缘究竟落在哪里。 这事儿，若这轮回之地不是条条框框井然有序，完全可以自己去做。 但现在，开天圣人已经不敢保证，假如自己私下离开这个世界，进入真正的轮回之地后，会不会直接被某个莫名的存在轰杀。 他可不敢去赌。 第三百八十章 灰灰（上） 罗蒙听了开天圣人的话，目光却是微微一闪。 他敢带这圣人进来，固然是因为不在乎对方的生死，却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私心。 现在若是带他出去，且不提是不是真的在帮他作死，就算不是，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 甚至，不论接下来局势将如何演变，结果都不会是他想要的。 除非主宰仍旧继续无视这开天圣人，否则不管是他被主宰消灭，还是他被主宰收编，成为和他一样的轮回者，这对他来说，都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出发点。 “这个嘛...” 罗蒙脸上流露出一丝为难。 “方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我在轮回之地虽然有些地位，也有些人脉，但毕竟不是此间的主人。” “事实上，我只是帮着打理轮回之地的仆人，嗯...高级仆人。” “所以，在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前，我恐怕不能满足你这个愿望。” 罗蒙说着，倒也没有完全诓他。 这圣人听了，细细一想，虽有怀疑，却也只能沉默，在心中叹息。 不过，对于罗蒙的话，他还是相信几分的。 这罗蒙若真是这轮回之地的主人，或者只有着主人一般的权限、部分权限，那么他在对待自己的态度上，乃至对待整个塞坦文明的态度，都会和先前不同。 开天圣人虽不是轮回者，但因为层次够高，他同样能感觉，这片轮回之地，是有主人的。 已经有一个伟大的意志，凌驾于所有存在之上。 或许，那就是轮回世界的天道。又或许，祇真的是轮回世界实质上的主人。这听起来似乎都一样，其实有着本质的不同。 至于剩下的，如罗蒙这种，最多也就是客卿，甚至是奴隶。 说是仆人，并不为过。 开天圣人并不认为这样的罗蒙就很逊，若有可能，他自己都愿意卖身为奴，帮着打理这个特殊的位面！ 成为主宰的奴仆，不丢人。 即使是强者之中，那些真的一味不懂变通、不知权衡的，十个有九个，也会夭折在前进的路上。 元气世界之外，有一道光芒凭空出现，而后朱福斯的身影落在了场中。 此时大局已定，大战已经接近尾声。 朱福斯的出现，起到的不再是定海神针的作用，反而像是某些电影中那些总是迟到的警务人员，让人觉得十分无语。 对于他此时归来，一些存在心中固然腹诽，认为他完全是掐着点回来捡功劳，但还是有不少圣级生命，在第一时间围了过去，大表忠心。 以朱福斯的威望，和以往的做人，他这时正好现身，倒不像是故意懈怠。 “朱福斯前辈，入侵者中的圣君级强者，已经有大半落网，目前还有八人在逃。” 一位塞坦族圣人如此说着，见朱福斯没什么反应，这才继续问道： “不知，我们是该继续追踪，以竟全功，还是带着那些擒下的圣君，先行回去？” 他的话中有几重意思，这里的“我们”，也未必就包括朱福斯。 若是按照惯例，这种事情，朱福斯一人就能做了，可他总不能代替这个圣人做决定。 朱福斯扫了扫这人，没有回话。 这圣人表现的，倒不似其它几位一般拘谨。 毕竟也是塞坦族圣人，有着同族血脉的关系，虽然只是新晋圣人，但这位塞坦族圣人，在朱福斯身边，确实还算亲近。事实上。朱福斯和他，甚至有着半师之谊。 “回去吧，其余几个，已经被我尽数击杀！” 朱福斯话音刚落，就感觉周围气氛一变。 比起其他几位圣人、圣级生命的惊疑不定，和他最为亲近的那些，甚至有些焦躁不安。 圣人不是白菜，朱福斯也不是极道圣人。就算是极道圣人，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灭杀足足八位圣人？这不可能！ 恰恰因为和朱福斯关系密切，一些圣人、圣级生命，才更知道，朱福斯根本没有这等手段。 那么，他为何要这么说？ 犹豫再三，塞坦圣人米古乐这才应道： “是。” “我终将追随你的脚步。” 这话，让周围圣人都有些色变，因为这已经过了。 朱福斯笑着摇了摇头，像是在否认什么，而后又点了点头，不知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他确实不好直接说出口，只好意会，不能言传。 况且，他朱福斯也不是塞坦族唯一的圣人，甚至不是最强的三大巨头，若不然，事情倒是好办了。 好在，他朱福斯也不是光杆司令，没有白刷威望。 如眼前这位，就能算是他的铁杆支持者。 虽然他只是新晋圣人，却是朱福斯难得认可的、看好的传承者。 可惜，他成圣时间实在太短。 又不是...轮回者，这次怕是帮不上什么大忙。 朱福斯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很快又变成了坚定。 像他这种圣人，走的还是无极道，会出现一星半点的挣扎，已经是极难得，绝对不会动摇本心。 有的事情，既然已经决定，那么，就再也无法回头！ 塞坦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来的时候，舰队威武，有着压境之势。 此时大胜而归，反而旌旗残破，无边无际的舰队十不存一，即使是圣人，大部分也带着伤，甚至有几位，再也回不去了。 损失是惨重的，战果更加辉煌，总共擒下十二尊圣人、或是拥有圣级力量的生命，当场斩杀八尊同等级巨头，付出的却只是个位数圣级单位的陨落，这不是大胜，什么是大胜？ 事实上，若非从开始这些入侵者就只想着逃走，且这十二尊巨头大都在力量尚算充沛时，提前就选择隐忍屈服，怕是硬拼到最后，塞坦人的损失，绝对会比现在更大几倍！ 圣人的力量，不是什么诡计和一些下级生物兵团的炮火，就能抵消。 若是这些圣级存在铁了心正面硬刚，二十位圣人突袭十位，十位圣人全部战死，二十位圣人最少也要拼掉七八位！ 这就是正常的圣级生命的战损比，而这种损失，没有哪个文明，能承受的起。 就连这次大胜，因为没有找到自己最想要的，所以塞坦人究竟是赚了还是赔了，还得看这十二位圣人愿不愿意配合，结果还未可知。 大胜尚且如此，惨胜的话，就更不用说，和惨败一样，怎么都是输。 不过这些朱福斯原本十分在意的事情，现在他却连一点都不在乎。 塞坦世界，在第三纪之前，还是星球形态。 直到第三纪末，因为第二纪元遗族和第三纪末本要开启第四纪的位面主角大打出手，几乎让地裂天崩，沧海桑田之下，这才有了天圆地方的塞坦位面。 这在第四纪的时候，曾一度被认为是黑暗纪元的开端，直到第四纪元的土著文明在塞坦位面发展到空间壮大之后，人们才逐渐意识到，曾经的灾难，或许反而是拨乱反正后兴盛的开端。 塞坦世界，本就不该是星球形态，它，就应该是一个位面！ 当然，这“正”，指的并不是冲突的双方。 无论是不知为何到了第三纪元末期还能保留那般实力的第二纪元遗族，还是第三纪末的世界之子，都不过是命运的棋子，且已经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他们推动了发展，但本身代表的仍旧是破坏，而不是进步和创造。 几大*纪元以来，虽然每一纪元的世界之子，最终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真的做到亘古长存，成为人生赢家。 可是，第三纪末的世界之子，依然是其中评价最低的，公认的昏聩之人，即便他奠定了位面发展的基石。 塞坦位面有着整整五个纪元的历史，其中没有任何断层，遗留资源可以说是异常丰富。 但是，比起其它高等位面，从整体年龄来说，这个位面其实还是比较年轻、甚至是稚嫩的。 有些高等位面，从开始到结束，也只有一个纪元，但经历过亘古漫长的岁月。 塞坦位面的历史上，迄今为止最长的第二纪元，也不过相当于地球上的大几百万年，可以说是比较短暂。 加起来不过一两千万年的文明，就算还有更漫长的混沌期，塞坦世界，在诸多高等文明中，依旧如同稚童一般，有着高速发展的潜力。 遵循着年轻位面一般的向心规则，塞坦位面最富饶的土地，便是位于世界中心的那部分。 而有着文明支柱之称的塞坦圣山，便是这片富饶大地上的顶梁柱！ 在很多很多年前，旧纪元文明时代，塞坦世界还是泰坦星的时候，这座圣山便已经存在，只是当时被其他文明所崇拜。 破开位面晶壁，朱福斯率领部队顺利返回。 位面都有壁垒，普通位面的壁垒，并“不怎么结实”，所以算不得太强的防御机制。 高等位面的壁垒，只要不是新生或者衰微，大都会衍变成晶壁一般的形态。 这是高等位面所独有的，即使高等星辰都不具备，也是天然位面对外最强的防御。 有着晶壁，就注定这个位面，很难受到大部队的侵扰。 就算是圣人，想要破开一个陌生高等位面的晶壁，也不容易。 第三百八十一章 灰灰（中） 进入塞坦位面后，朱福斯吩咐舰队指挥官将大部队带走后，便率领着一波圣级生命，以及极少数亲随，亲自押送这十二位异域圣君，前往圣山。 来到塞坦世界，这些异域圣人或是圣级生命，大都面色不怎么好看。 他们没想到塞坦世界如此强大，仅仅那层位面晶壁，就不容易破开，这指的还是有准备的情况下。 好在结果再糟糕，也不会比当场战死来得强。 要消灭一位圣人很难，可是只要肯付出代价，并非绝对不行。之前在战场上，对方就已经摆明了不惜一切的态度。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这种事情，真的不好做。 但凡有退路，大部分圣人，都是不情愿和人死拼的。 这些被“俘虏”的圣人相信，不止他们这么想，塞坦人肯定也这么想。 塞坦人的圣山，不准任何圣人之下的存在、或者说拥有圣人实力之下的存在踏足。所以本就不大的押送队伍，在山下又一次减员。 当然，都到了这里，几乎就是塞坦文明的力量中心。 这些本就被下了禁制的圣人，肯定翻不出天。 就算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带路，除非他们真想壮烈，不然也不会轻举妄动。 那些禁制，对这些圣人的作用，其实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就算已经经过反复设计，还有圣级生命在旁牵制，但是只要舍得搏命，任何一个圣人，都有办法撕破这种临时性质的封印。 好歹也是圣级存在，大多数情况下，挣扎一下的余力还是有的。 主动放弃抵抗，当然是因为，这样做并不会让自己变成砧板上的鱼肉。 然而，就算那样做了，挣扎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让百步之行，溃于最后一步？ 登上圣山后，朱福斯一马当先，显得有些焦急。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挺拔的背影，却没看到他过于严肃的表情。 轮回世界，上层空间，罗蒙忽然愣住，因为他接到了一个临时的召集命令，主宰向他发布了一个特殊的任务！ 不只是罗蒙，就连他身边本来正为如何真正进入轮回之地而发愁的开天圣人，也是一样的神情，甚至还多了几分愕然。 罗蒙蹙起了眉头，这样突兀的召集轮回者，并且发布任务，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有，这开天圣人，原本明显没有入得主宰法眼，他可不相信，这是因为主宰真的疏于防范，不知道空间来了个外人。现在，主宰却又改变主意，直接将这开天圣人收为轮回者，莫非是真的“饥渴”到了这种程度，或者急需借用他的力量？ 到目前为止，开天圣人进入轮回空间，或者说进入罗蒙的个人专属世界，还不足一刻钟。 虽然轮回空间的一刻，放到其他位面，完全可以是沧海桑田的变迁。 不过基于轮回空间本身，这短短时间内，又能发生什么呢？ 另外，这任务虽然没有明确说明，目前只是发布了集结令，但连他都在征召范围内，开天圣人恐怕也是，这任务可想而知，会有多么惊人！ 这，会不会和他一直担心的事情有关！ 难道主宰对于那个高等位面的攻略计划提前了？莫非主宰已经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罗蒙忽然想到了朱福斯，一点灵感就像是闪电一样划过脑海。 开天圣人声称此獠定会追来，自己却不曾见到他。 这不意外，或许是开天圣人故意夸大其词，或许是朱福斯一时谨慎，又或许是他感觉到了危险，提前退去，或许是他已经来了，却瞬间就被主宰抹杀... 罗蒙偏偏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不禁垂下了眼帘。 这事儿若是真的，那么他接下来兴许也不用继续冒险，主宰攻略高等位面的计划，将会异常顺利。 只是这样一来，轮回空间的力量、主宰可动用的力量，恐怕会瞬间暴涨。 这对心怀异志的罗蒙而言，绝对算不上好事。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罗蒙这样想着，看向开天圣人的目光，顿时又变得不同。 “欢迎你的加入，我的朋友。” “现在，你应该能明白我先前的意思了。” 罗蒙微笑着，像是真的在为自己这边多了一位生力军、一位同伴而欣喜，开天圣人，却莫名有种毛骨悚然，好像自己被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给盯上了！ 主宰的恐怖，就像是大海，无边无际，让人捉摸不透，甚至已经感觉不到它的恐怖，只能赞叹它的浩瀚和美丽。 罗蒙的恐怖，却是实实在在的，有着沉甸甸的压力，就像是扑面而来的洪水！ 开天圣人立刻知道，自己恐怕还是低估了这一位！ 这种程度，真的只是资深圣人？就算是巅峰圣人对上他，怕也占不到任何便宜，一不小心，可能还要吃大亏！ 这个罗蒙很可怕，更可怕的是他隐藏着某种甚至能称为恐怖的底牌！ 这张底牌，当然还不足以让罗蒙去和主宰进行比较，可是，面对着大海发怒时的滔天浪潮，驾驭着洪水的罗蒙，依旧有了一线生机！ 这一线生机，相对于别的哪怕是再强大的轮回者，只要还在界限范围内，还能被主宰轻易抹杀，那都是恐怖！！！ 恐怕，即使在轮回者中的圣人序列之内，罗蒙都已经是排在前列的强者了吧！ 不过，他的底牌，究竟是什么呢？ 真是让人敬畏，让人觊觎啊！ 全盘接受了主宰的讯息传输，开天圣人立刻转变了思维方式，简直比任何资深轮回者，都更像是资深者。 这也正常，毕竟，他本来就是接近巅峰的圣人！ 生命本质越高，学习新的知识，接受新的环境，就越容易。 到了圣人这个程度，当真是一心之动，就可千变万化，什么经验上的不足，只要有人肯传授，瞬间就没了。 当然，这不表示，开天圣人立刻就成为了圣级轮回者！ 哪怕是在主宰眼中，他这种，怕也是不同的。这等外来的圣人，就算成为轮回者，根基也不在轮回之地。 在主宰眼里，这样的人，和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圣级轮回者，肯定会有很大区别。 若不然，以主宰的力量，一旦积累达到某个阶段，直接去掠夺各界精英就是，还要培养什么基层轮回者？ 塞坦世界，圣山之巅，是圣城。 圣城是由塞坦人三巨头联手开辟的，相当于一片公共的神国，不是什么建立在山上的城池。 当然，它在本质上，要比神国更接近真实的位面，也比所谓的神国，牢固的多！ 理论上，即使完全脱离了圣山、乃至塞坦世界，圣城也能满足基本的自给自足，演化万物。 它的本质都已经接近真实的位面，总体实力更不用说，吊打任何非高等独立位面。 其实，以塞坦人三巨头的实力，若是不惜一切，即使在高等位面，也能在内部自开一界，演化出真正的界中之界。 不过这在他们看来毫无意义，只是平白浪费力量，所以圣城还只是圣城，而非圣界。 圣城中，圣辉弥漫，巍峨的建筑随处可见。 这些却不是特别建造的建筑，因为圣人不会那么无聊，亲自动手去做建筑师，或者设计师。 这些建筑，乃至种种景观，都无非是随着一些圣人念动，波及干涉下自然而然出现的实物。 但凡加入圣城的圣级生命，无论是否塞坦人，无论是否真正的圣人，都有着一定的权限。 这权限相比起三巨头所拥有的，显得十分薄弱，但是在他们看来，三巨头已经非常慷慨，因为他们有意或无意的念头波动，甚至会让圣城出现某种永久性的变化，这权限，还不够大？ 作为塞坦人中仅次于三巨头的代表性人物，朱福斯在圣城中的权限，能排到前五！ 除了诸多让常人匪夷所思的权能，如今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甚至不需要经过任何阵营方面的鉴定，就能出入这处圣地。 十二位异界圣级生命，来到圣城之后，本身的威能已经被压制的十不存一，这就是被判定为外来者的结果。 若非他们并无颠覆塞坦世界之心，此时所受的待遇，恐怕比现在还要不如。 这压制同样可以突破，但本身就意味着彻底敌对和失去先手，并且就算成功突破压制，在这异域圣地，自己又能发挥出几分实力，两分？三分？ 若说心中真的连一点后悔都没有，那是假的。 可要说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也不至于。 虽然现在，他们连拼命的余地都没了。但是原本，他们若是拼命，又能逃出去几个？即使逃出去，又要付出多少代价？ 此时，看塞坦人这态度，也不像是要将他们镇杀，明正典刑，说不得，这其中还有转机。 任何一位圣人，都是位面最高端的战力，是最无价的隗宝，也是最珍贵的资源。 就算是高等位面，除非已经发达到了一种不可想象的程度，若不然，十二位圣人、圣级生命，所代表的含义，依旧不容忽视！ 第三百八十二章 灰灰（下） 圣城没有狭义上的地域之分，它大体分为几个部分，却不是以上下或者东南西北的空间方向进行划分。 圣城就是一个圆，浑然一体，不分内外。 其中，甚至就“路”都没有。 又或者说，路还是有的，但它并不是以通常意义上的实质形式存在。 在圣城，必须有着一定的权限，这些路径才能串联在一起，才能形成通道、形成完整的“路”，用以通行！ 所以，外来者如果没人带领，就算是想在圣城中自由行走，也几乎没有可能。 要在圣城中对任何一位居住者出手，都等于对抗整座圣城，对抗整座圣城，就等于对抗整座圣城中所有的居住者！ 这样做，无疑大大增加了圣城的防御力。 可如此一来，缺陷也不是没有，那就是整座圣城被强行融合在一起，以混沌演化天地，对于无力开天辟地之辈，对于混沌空间的认知十分浅薄的存在，当然会有绝对的克制作用。 可对于力量达到其上者，有能力开天辟地，亦或者对混沌空间的认知十分深刻的，那么这一切都形同虚设，甚至反过来会被利用。 混沌便是无始无极，是一切的开端，一旦所认知的混沌之道比圣城的开辟者更加深刻，那么不说立刻让圣城易主，也能在瞬息之间，掠夺大量对圣城的控制权，甚至让这片天地改形换貌。 因为在本质上，它就是一处后天开辟的介于无始和有始之间的混沌空间，是有序的混沌之地，不是真正的混沌。 这些说来复杂，其实也简单。 另外，只要力量够强，立刻就有了无视所有规则，直接破开圣城的办法。 其实只要有着开天辟地之力，那什么都不用管，一击之下，整座圣城都要被毁去。 连带其中所有居住者，都会受到重创，那甚至连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无。 即使是极道圣人，想要同时对付几十个圣人，也是在做梦。 可若这极道圣人有着开天之力，许多圣人又都在圣城之中，那么圣城反过来，会成为一个囚笼，会成为这些圣人的束缚之地！ 不过，若真有那等强者到来，甚至已经撕破脸皮，打上了圣山。 那真的什么都不用说，有这结果，也是应当。 世间万般，都没有绝对的好坏，万事万物万种决策，皆是有利有弊。 对于朱福斯来说，这圣城的一切，肯定都是好的，包括它的特殊性，让塞坦人甚至有了抵御更强大的存在、比如极道圣人突袭的能力。 虽然说，一旦极道圣人掌握开天之力，这圣城反过来会束手束脚。 可世上的极道圣人本就有数，至少对于寻常的圣人而言，那都是罕见之极的，恰好碰到其中掌握了开天之力的佼佼者，又能有多少概率？ 这开天之力，要掌握，可不比某些世界倒霉催的圣人，开天辟地之后立刻完蛋，那不叫掌握。 若是真的遇上那种极道圣人，怕是有没有这圣城，结果都不会相差太多，无非是等死和作死的区别。 朱福斯是塞坦人绝对的高层，当然对三巨头的谋划和布局洞若观火，对此也非常认可。 比如，他们对他的信任。以他在圣城的权限，这圣城对他而言，几乎没有任何阻碍、防备可言。 甚至，在进入圣城后，他完全可以带着这些人，直接觐见塞坦人三巨头，无视任何障碍和距离。 他有这权力。 但不知为何，他却偏偏先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要枢之前。 这里虽为要枢，却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地方，真要是特别重要的地方，他也无权带外人接近。 但这里，却也相当于一处空间节点，通过这节点，只要有着基本权限，或者对混沌空间有着足够深入的了解，那甚至不用对抗整个空间，任何人都能在瞬间去到圣城中任何一片区域。 这是一个算不上漏洞的漏洞，因为这样的连通是相互性的，既然可以瞬间抵达任何一处，那么任何一处的存在，当然也可以在瞬间抵达这里！ 外人若想利用这个地方充当四通八达的桥头堡，那只会让自己陷于四面八方的包围中，这么做何其愚蠢。 “朱福斯大人，咱们似乎...没必要在这儿停留吧！” 一位圣人察觉不对，立刻走上来说着。 虽然朱福斯还没太多的举动，但他如今做的，已经足够让人怀疑。 这并不会叫人联想到那种极端不好的事情上，因为但凡了解圣城的，对这处圣地的信心，都实在是太充足了。况且朱福斯好歹也是自己人，就算再昏头，又能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若真那样，那么相信大部分圣人，都是明白该怎么站队的！ 圣城之中，大部分圣人都是三巨头的坚定拥趸，想要动摇这三巨头的地位，十个朱福斯也不够。 朱福斯这位“第四人”，当然不是没有信得过的亲近之人，眼前这一位，却明显不是。 朱福斯此时，却是对着这人冷冷一笑，那森然的笑容，根本不该出现在圣人脸上，何况还是朱福这样一位圣人！ “朱福斯，你究竟想做什么，为何还不带这些圣人前往面见三位先贤！” 只是稍微停留了一下，又是事出有因，却立刻又有圣人跳出来责难。 这里是圣城，是朱福斯的威严被压制最严重的地方，之前朱福斯已经有一些行为，引起了不少圣人的不满。 朱福斯又是笑了笑，这一次，这笑容中却是带着释然。 他对一切都洞若观火，只是已经不以为意。 做出了决定，就要承担代价，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害怕牺牲，连牺牲都不怕，些许态度，算什么呢？ 何况这些圣人，倒不见得真是见风使舵，要给他下马威。 实在他已经表现出了足够多的，引人怀疑的地方！ 但凡塞坦一族的圣人，哪个不为了塞坦人的未来考虑！ 即便是那些他的支持者，此时不也纷纷保持沉默！他们支持自己，甚至多过三巨头，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自己站在塞坦人的一边！只要是塞坦人，无论何时何地，又站在谁的旗帜下，首先，他们最清楚的，便是他们自己的身份！他们是塞坦人，是塞坦文明的缔造者！ 事实上，即使是他朱福斯，又何尝不是这样！ 莫非真以为让他变成什么轮回者，许诺多少多少好处，承诺会给他的种族多少多少好处，说什么破而后立，说什么为了将来，他就忘了自己的家园，忘了自己的根？ 那是根本！是他的命！是多少好处，多大的诱惑，都无法抵偿的！ “诸位，很抱歉，我给你们带来了大麻烦。” “但你们要相信，我始终还是我自己！” “没有什么，能把我朱福斯，变成另一个人，一个忘本的人！” “可惜，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话音刚落，只听轰然一响，就像是整个世界出现了巨大的震荡一样。 强大的朱福斯，号称三巨头之下最有希望在未来冲击极道圣人之境的朱福斯，彻底化为灰灰！ 他选择了自我湮灭，从内到外，什么都没有留下，也不敢留下什么！ 朱福斯不知道，他这么做，究竟有没有用，究竟能不能起到些许作用。 在那个恐怖存在的注视下，这多半是徒劳的。 但他能做的，真的只有这些了。 他相信，那三位，应该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已经收到了他的提醒。 这样，就足够了！ 轮回空间，站在巨大的传送阵中，罗蒙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主宰传送轮回者，什么时候需要阵法辅助了？以主宰的逼格，这么做，未免太低级！ 虽然说，这阵法在完成传送后，甚至还有着帮助抵御外力的作用，看起来，好像是为了轮回者好。 但是，连主宰都要做到这种程度，这真的有必要？ 如果是真的...罗蒙忽然开始后悔，此时却没了后退的余地，因为就算要跑路，现在也不是时候。 塞坦世界，圣山之上，圣城之中。 无数大能的意识瞬间都集中到了朱福斯的陨灭之地。 虽然他已经刻意将自己毁灭的动静，压缩到接近圣人极限的程度，免得真的在圣城引起巨大的动荡，甚至对这处圣地造成永久性的破坏。 但一尊如此巨头毁灭，就算他有心让尘归尘、土归土，不肯留下半点尘埃、化为遗留问题，他也依旧引起了很大的震动。 这或许也是他需要的轰动效果，在控制范围内的轰动效果，因为这同样可以被当成是一种警示！ “朱福斯前辈！！！” “朱福斯老师！” 几位圣人和圣级生命先就发出了惊怒交加的呼声，这变化太快，快到让他们无法接受！ 前一刻，他们还在迟疑，下一瞬，他们就开始为这种迟疑感到懊恼，甚至是愧疚！ 朱福斯之前的确表现出了一些反常，但是他们和其他人不同，大都是朱福斯的支持者，在这圣城之中，固然要考虑三巨头的想法，可是在心底，他们未尝不是支持朱福斯、相信朱福斯的！ 事实证明，朱福斯果然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圣人！ 虽然不知究竟是为何，让他做出这种决绝的事情。 可他没有损害到塞坦族的利益，他直到最后，也是站在塞坦文明一边的，这种态度，这颗赤子之心，他们能清晰的感觉到！ 遗憾的是，在此之前，他们竟然动摇了，选择了沉默！ 第三百八十三章 吞噬（上） 轰！！！ 就在朱福斯自我湮灭的地方，一闪巨大的光门轰然打开！ 圣辉！圣辉！ 无尽的圣辉辐射出来，几乎瞬间就让小半座圣城“溶解”，变成了某种某个存在需要的形态、状态！ 在这无尽的炽白之地，第一位轮回者闪亮登场。 这是一名背着巨刀的武仙，是上层空间的名人，曾以金仙之躯逆斩半圣，达成越级杀敌的壮举。 他此时已然是半圣，就算还抵不过圣人，但也不会相差太多，能在短时间内抗衡，已经非常了不起。 虽然在轮回空间，这样的程度，还算不上最顶尖的强者，但也是第一流的超卓人物，并且这位还十分活跃，享有盛誉。 “嗯？！” 这仙武者刚一从传送中恢复过来，心头立刻就是一惊，身为“名人”的霸气半点不存！ 这尼玛，被围观了？猴子还只有自己一个，这是什么情况？ 他虽强悍，可也不过是这次受到召集的众多轮回者之一。 这次主宰召集轮回者，摆明是超巨型任务的架势，甚至之前他就和人通过气，知道在广场上的其他地方，还有其余批次的轮回者在集结，他所在的巨型传送阵，不过是其中之一，都已经有上万上层空间的轮回者集中在一起！ 怎么现在传送过来的，只有他一个！！！ 莫非是传送到这边后时间跨度被无限拉大，以至原本微不可查的时间差，也变得十分明显？ 这种事情，并非不可能，若是在以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主宰会在第一时间将这个问题修正，最终轮回者降临的时间差，会比“正常受干扰情况”短的多。 但是现在，他的目光中充满着震惊，甚至还有绝望！ 主宰的力量，已经将这边的土地，变成了轮回者最适合的主场，让轮回者也具备了主场优势。 传送法阵，和主宰给出的说明一样，给每一位进行传送的轮回者，都加持了非一般的防护状态，即使对一般的圣人之力，都有不小的抵御和削减作用！ 这buff十分逆天，主宰肯定落足了本钱。 如此种种，甚至让这武仙都充满了信心，有种能逆斩圣人的感觉！ 但就算他再自负，再怎么信心爆棚，面对着十位以上的圣人围观，面对着那些圣人背后数十道同样恐怖的注视力，他还能怎么样？义无反顾的发起冲锋？ “我能不能说，其实我是卧底？” 这武仙吐槽了一句，话音未落，便拔刀逆斩，未尽的话变成了一声怒吼。 不是他想勇猛，不是他想无畏，面对着已经出手的数位圣人，他只有这一个选择，那就是战死沙场！ 横着死，或者竖着死？ 如果一定要死的话，多少还是有点区别的... 乓！！！ 一名模样有些猥琐的道士刚从传送门中露出头来，就差点被一柄飞剑击中。 他还没来得及骂娘，下一刻，待看清眼前的情况，他就恨不能立刻钻回去。 奈何他此时根本不是从门中走出，而是被推出来、倒出来！传送的过程早已开启，它无法逆转，门不过是一种传送形态，不是说真的只靠这个，就能勾连两地！ 这道士叫做无忧天尊，曾为一方世界的道君，虽然是主宰发布的主线任务，让他成为了那方世界的道君，那个世界也不是如何强悍的世界，却也奠定了他崛起的基础。 无忧天尊还不是权限者，可就连一些权限者，都要给他面子。因为他是近期最可能晋升到圣人级别的轮回者，也是所有非权限者中最有可能获得专属世界的一位！ 但他现在看到了什么？ 刚走出传送阵，他看到的不是无数轮回者聚在一起等待发布任务的画面，而是三三两两的轮回者被一大群无可名状的、生命层次明显比他更高的存在围攻！ 这些轮回者中，甚至有着两位权限者，看起来都自顾不暇，岌岌可危！ 若非这两个明显达到了圣人级别，还不是一般圣人级别的存在在硬刚，撑起了一小片天空，只怕那些轮回者早就被杀光！ 几十个圣人包围了他们？！ 这是要闹哪样？主宰挖了个大坑？ 与这凄美的画面相比，落在传送门前不远处的一柄巨大断刀，也就不那么显眼了，虽然这是他“曾经”最好的朋友的贴身兵器，号称是无坚不摧的先天之物，连圣人都打不断，此时却折了！ 无忧天尊一声哀叹，才刚出现，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没有任何犹豫，他火力全开，底牌连翻，直接朝着一位比较熟悉的权限者杀去！ 此时此刻，也唯有那等人物，才能带给他一星半点的安全感，能庇护他一时半刻。 数百名轮回者出现，一道霓虹落下，这百位最低有着仙人程度的轮回者，哼都没哼一声，甚至还没来得及弄清状况，就集体灰飞烟灭。 轰！！！ 远处一位圣人被三名权限者抽空一击，凌空打爆。 虽然这圣人本质尚在，这种形态的毁灭，并不是真正的湮灭，但百年之内他也别想再“回归”，如此造成的动静，更和毁天灭地一般，比朱福斯自我湮灭的声势，还要恐怖几十倍！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短短时间的交锋，就不知有多少强者死在了这片土地上，也让这号称混元不坏的圣城，也变的千疮百孔起来。 随着圣城不复旧观，这片土地上的冲突，也变得越来越激烈。 圣人有着无尽威严和无匹力量，但这力量仍旧在命运桎梏之内，因此依旧需要比对才能凸显强大。 这圣人若是去到普通中等位面，一只手就能毁灭大陆苍生，这强不强？若是去到高等位面，破坏力也不过如此，就算战力全开，除非一堆圣人无节制的乱战，不然也很难对高等位面造成永久性的破坏，这又如何？若是去到那些特殊位面，乃至混沌之源，那么所谓圣人的力量，也当真只能呵呵了！ 圣城不是混沌之源，甚至不是特殊的位面，但是毕竟是高等位面的特殊领域，所以在圣城被破坏前，圣人的力量也是有着限制的，至少不可能出现那种一只手就能打爆天地的情况。 或许，受到限制的并非圣人的力量，而是他们的破坏力。 直到现在，圣人的破坏力才开始变得夸张，这表现出来，就是轮回者的死伤越来越惨重！ 事实上，若非将战场选在这地方，普通仙级轮回者根本没有参与这种程度大战的资格，圣人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灭掉一片低级仙人。 塞坦世界准备良久，一整个舰队开拔，又有战阵，又有优势的圣人数量，冒然参与到圣人级的大战中，在大胜之后，仍旧十不存一，这才是正常情况。 “该死的入侵者！你们都要死！！” 一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塞坦圣人忽然发出了怒吼，而后整个人膨胀起来，最终化为一片火海炼狱。 这是圣人拼尽全力的表现，将掌握的“道”具现化。 这圣人虽然只是普通圣人，掌握的道也不是什么主流，可此时发威，仍旧让不少托庇在权限者羽翼下的轮回者化为飞灰。 “嗯？” 巨大的光门仍旧在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又是数千轮回者出现！ 光芒连闪，一批又一批轮回者登场，这节奏，就像是本来被大坝拦住的洪水，终于在冲开一处蚁巢之后，轰然奔腾而至，砸塌了大坝，倾斜而来！ 不少圣人开始朝着这大量轮回者出手，然而轮回者之中却也不是没有能抗衡圣人的存在，甚至本身已经是圣人的存在！ 主宰这次，明显是下足了本钱，已经不惜一切！ “好胆！敢这样屠戮轮回者！” “你们这些土著，全都该死！” 郑吒刚刚现身，就感觉无尽的压力袭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击，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他稍微意外了一下，定睛看去，只见果然是那个家伙，已经化身十万丈的巨佛，想以一己之力硬是对抗十几位圣人的围攻！ 十万丈，放在某些位面，真的不算什么，圣人若在虚空中显化，这更是不值一提，但这里是极为特殊的领域，就算已经开始破碎，也不容小觑。 这轮回者还能做到这种程度，也算异常恐怖，恐怕实力最少都在圣人巅峰阶段。 可也就那样了，一个巅峰圣人，能硬抗十几位圣人的围攻？ 就算只是十几位圣人的联手一击，也不行！ 那可不是十几位新晋圣人，巅峰圣人更不是极道圣人！ 哐当！！！ 空间震荡，发出了玻璃破碎的声响。 就和郑吒想象的一样，巨大的佛陀虚影，干脆开始崩碎。 这时郑吒却没有半点看戏的心态，就在方才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落在一个如何境地，所以此时没有半点迟疑，已经趁隙暴起，来到了一尊土著圣人的背后！ 他和之前那人关系一般，可以坐视他去找抽，但不能真的到最后还无动于衷，变成自己作死。 第三百八十四章 吞噬（中） 郑吒选择的目标，不是那些强大的圣人，反而是其中比较弱小的一位。 虽是如此，这位却也不容小觑，任何能和圣人这个层次沾上边的存在，都不容小觑，况且这还是一位真正的圣人，不是那种稍逊一些的圣级生命。 这圣人并非没有发现郑吒的动作，在郑吒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由于那股难以遮掩的狂暴力量，而被所有土著圣人盯上了。 然而就像所有轮回者都在疲于应对圣人们的攻击一样，圣人们其实也被暂时牵制住了，特别是在三巨头不知为何全都没有出手的情况下。 再说，郑吒的动作也实在太快，这其中已经涉及到空间和时间的变化，即使圣人面对他，也会感到猝不及防！ 比起普通圣人，郑吒掌握的力量更为狂暴，也更容易发挥出来。 如果说普通圣人都是一座座含蓄的火山，那么像郑吒或者钛人王那种，就是眼看将要爆发的火山！ 一旦被盯上，逮到机会，火山立刻爆发，避都避不了。 假如说钛人王是圣人中的战士，适合冲锋陷阵，以一敌数，那么郑吒就是圣人中的杀手，一击制胜，出其不意。 这都不是一般圣人的手段！ 这离不开他们各自的特殊性，更离不开他们狂暴的力量本质，那不利于他们隐藏，但确实很适合战斗。 毕竟，很少有圣人，能出手就“火力全开”，百分百进入高潮，不需要任何铺垫。 圣人的手段，就算是拼命，也极少见如此干脆的。 郑吒选目标，也很有水准。 之前这位就在和一名轮回者缠斗，先前又勉力腾出手脚围攻新来的那些轮回者，哪里还有余力去反抗他。 此獠不过是一尊新晋圣人，即使是高等位面的新晋圣人，做到方才那种程度，也已经是极限。 明知郑吒将要对他出手，他却被一位半圣拖住手脚，这里面未尝没有自己“作茧自缚”的原因，也确实足够让人尴尬。 当然，这圣人的不抵抗，不光是因为“无力”，更是因为他不相信，郑吒能在瞬间灭掉他！ 这不可能！ 真正的圣人，除非是被围攻，或者其他特殊情况，面对着有本质差距的对手，否则圣人之间的争斗，从来是持久战，很少如凡人一般，有什么致命弱点，这在多数位面都通用！ “开天！” 郑吒一声怒吼，双手做持斧状，当即挥下砸落！ 他敢出手，就有自己的理由和底气！ 别的圣人不能瞬杀同级别存在，至少在成为极道圣人之前，根本做不到，这不代表他不行！ 一柄巨斧虚影出现，而后直接将那位猝不及防的圣人斩成两半！ 化为两半的圣人还想挣扎，郑吒却又是反手一扫！ “辟地！” 轰！！！ 这一次，声势动静更大！ 一道源自亘古的光芒闪过，像是混沌之中真的被开辟出了一片天地，而这片天地形成的养料，就是那位新晋圣人！ 一尊不死不灭的圣人，就此殒灭！ 这一刻，全场为之一静！ 郑吒喘着粗气，显然方才那两下，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却终究刷新了土著圣人们的认知，起到了一种近乎颠覆性的效果，让圣人都为之愕然！ 随着他目光冷冷扫过，那些土著圣人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围攻，将这威胁抹杀，反而一时都有些闪躲、避让，变得束手束脚！ 如此威慑，可见一斑！ 事实上，之前的战斗中，直到郑吒出手前，轮回者明显处于劣势。 哪怕本身群体中还没有损失过任何一位真正的圣人级强者，可媲美圣人的半圣，却已经不知死了多少，普通仙级轮回者更是死伤无数。 而这些土著圣人，只是被打爆了三四位，甚至还没有陨落任何一位！ 被打爆，那没什么，对于圣人来说，只要不是在域外虚空被打爆，那么短则数年，长则百年，只要这片天地还在，他们就能恢复过来，重新变得生龙活虎。 郑吒杀掉的这位，却是不同，他是真正从本源被抹去！ 所谓圣人，一般意义上的圣人，无非就是靠着规则，以己身代入天地本源的过程。 “郑吒！” “好样的！” 和土著圣人们的惊怒不同，郑吒悍然出手，对于渐生绝望的轮回者来说，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轮回者手段众多，那是公认的，手段如此凌厉，却实属凤毛麟角。 郑吒自知这战果难以复制，却没有表现出半点虚弱，反而瞬间消失，再次出现在一位土著圣级生命的背后！ “死！！！” 如同一轮太阳，又像是燃烧的火球，郑吒疯狂的释放着自己本就狂暴的力量，倾力朝着这宛如金色蜉蝣的圣级生命打去！ 轰！！！ 就像是核弹爆炸，强光和热浪伴着能量辐射扩散开来，那圣级生命的躯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融化”！ “混账！” 虽然这次濒临灭亡的并非真正的圣人，可是郑吒的行为，根本就是对在场所有圣人进行威胁和挑衅！ 就算没有敌对的身份，这样的人在任何非同阵营圣人看来，也都应该被立即抹杀！ 最初的惊愕过后，圣人们会做出何种选择，根本不需要去考虑！ 圣人，哪里是这样容易威胁的！ 轰！！！ 超过十股无匹的力量，同时在炙热的光芒中引爆，几乎是瞬间就出现，瞬间爆发开来！ 本就已经陷于弥留之际的那位圣级生命，顷刻化为乌有！ 同时，差点完成两连杀壮举的郑吒，也是一脸惊怒的撑开了一片界域！ 他没想到那些土著圣人果断至此、决绝至此！ 好在，他也不是没有手段！ 这界域有着无边的力量气息，似乎已经不仅仅是中等位面那么简单，只是它十分狭小，比之任何普通的低级位面都还要狭小！ 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他的某种隐藏手段！ 如此界域之力，用来防护，等闲圣人哪能破开！ 可这次他被十位圣人联手一击，其中一位，甚至是塞坦人一直隐于幕后的三巨头之一，本身已经达到了巅峰圣人的层次，理论上随时都可能触碰到极道圣人的境界！ 哗！ 那片界域直接被炸开！ 这说明它给人的感觉和实际具备的力量并不相符，毕竟任何具备高等位面气息的界域，理论上都不该如此“脆弱”。即使面对这种程度的攻击，也应该能撑几下。或许，是因为它尚未“成熟”的原因。 郑吒获得了难得的喘息机会，虽然只有那么短短一瞬，却是果断一击开天，瞬间撕裂时空，出现在另一位权限者身边！ 数道攻击接踵而至，郑吒身边的权限者，包括地上那位连佛陀金身都被打碎的狂人，也几乎同时出手，很轻松就将这几道攻击接下！ “郑吒！一起出手！” 远处，一位被两大圣人加上数位圣级生命围困住，已经险象环生的权限者，忽然朝着郑吒吼道！ “嗯？” 虚空中传出了惊疑的声音，又一位巨头出手了！ 一只大手凌空落下，直接朝着那位权限者抓去！ 轮回空间的权限者，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如罗蒙那种，若是算上所有底牌，绝对是权限者中的佼佼者。 郑吒稍逊一些，也只是底牌略有不如，或者说效果没那么夸张，连主宰都能忤逆一二，但本身实力，却不比罗蒙逊色分毫！ 而出言之人，更是权限者中的强者，虽然这指的只是本身实力，但能号称轮回世界数一数二的强者，就算没有任何底牌，也是绝对足以自傲的资本！ 况且，这样的人，会真的没有底牌吗？ 郑吒一听，就知这人果然还有私货！ 虽然连翻爆发，已经让郑吒有些“疲惫”，就连保命底牌都少了一张，但他还是二话不说，顷刻又出现在一位圣人背后！ 眼下的情况，谁都清楚，根本就是拿命在拼，无论是轮回者，还是土著，都是这样，主宰将会是唯一可能的赢家！ 刀光一闪，郑吒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刀。 长刀根本就是半透明的，从外面看来，根本不是什么常规意义上的刀，而是一个刀形的狭长世界，里面有着山川河流，甚至还有生命！ “好！” 那被巨掌临头的轮回者一声狂笑，本就媲美巅峰圣人的力量，竟然在瞬间暴涨了数倍！ 这虽然达不到极道圣人的程度，却也将普通的巅峰圣人甩开了一截！ 瞬息之间，他甚至能压制任何一位塞坦人的三巨头，或者和其中两位勉强抗衡，这种实力，又岂是一只手能挡住！ “碎！” 这圣级轮回者如同火箭般的逆空而起，又像是一颗冉冉破空的流星，直接撞碎了巨手，撞开了几位企图拦截的圣级生命，眨眼就到了那位被郑吒突袭的圣人眼前！ 这次有人配合，郑吒选择的目标，不再是最弱或者较弱的那种圣人，反而是其中的佼佼者！ 塞坦圣人中仅次于朱福斯的第五强者！ “好胆！” 这圣人不惊反怒，直接朝着威势明显比他强了一大截的那名权限者撞过去！ 塞坦人一共有十几位真正的圣人，不算太多，但几乎都是精英。 其中真正的巅峰圣人只有三巨头，有着巅峰圣人战力的，却足有五位！ 第三百八十五章 吞噬（下） 剧烈的光芒闪现，无需郑吒的特殊技巧和手段，两股狂暴的力量碰撞后，直接就撕裂了这片千疮百孔的混沌之域！ 最强对最强，巅峰圣人级别的碰撞，除非放到大宇宙环境下，否则怎么都可以当成是最强者之间的对决！ 寻常宇宙，可未必有着凌驾于巅峰圣人之上的极道圣人，乃至真正的圣！ 极道圣人之下，巅峰圣人就是宇宙中当之无愧的一方霸主！ 这也意味着，那位悍然爆发的轮回者，假如能长时间保持那种状态，甚至不需要其他任何手段，就能横扫大部分宇宙！ 多元宇宙中，其实大部分宇宙都只是寻常宇宙，都是没有极道圣人的！ 这样的强者，极道圣人不出，谁能挡住？！ 挡不住！即使同为巅峰圣人，一旦力量有了很大的差距，一样挡不住！ 量变未必引起质变，但在那之前，肯定就已经能碾压全部同层次之辈！ 两股圣力碰撞，连残破的混沌之域都被直接撕裂。 让那位有着巅峰圣人之力的土著圣人目眦尽裂的，还是他那同样可号称无匹的力量，居然在另一股更可怕的力量面前，只是僵持了几个片刻，就开始溃退！ 这可算是同层次间的较量，就算绝对强度有差距，差距也不该大到这种摧枯拉朽的程度，至少他之前如此认为！ 混沌之域破碎，高空处出现了三大巨大的身影，有着接天连地的伟岸感。 这三位巨头，要是真愿意出手，任何一位，都有能力将塞坦人的第五强者救下！ 毕竟，比起朱福斯和此时陷入危局的那一位，他们才是真正的巅峰，甚至还不是一般的圣人巅峰，或许在力量上达不到某些轮回者爆发后夸张的程度，可在境界上，犹要高处一线。 当然，现在也晚了，出手救下的，也不会是全部，只是能保住本源！ 他们却惊骇的看着混沌之域破开后，那无尽明光的世界，根本没有救人的打算！ 如果连自身都危如悬卵，那还救什么人？！ 混沌之域之前就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仍旧是塞坦人的主场，是之前的圣城，另一部分，却已经被另一股莫名莫测的意志占领，反过来变成了那些入侵者的主场。 不论如何，这毕竟仍旧算是势均力敌。 虽然入侵者的手段令得三巨头都心惊，可也不至于心惊胆战，更没有惊动那些比三巨头还要古老的恐怖存在！ 然而现在，看到混沌之域彻底被撕裂后，竟然不是他们所立足的位面，而是一个陌生的有着无尽光芒的特殊世界，或者说特殊界域，连三巨头，都“惊呆了”。 “萨菲洛特！” 三巨头中的一位，忽然叫出了这个名字。 其余两位巨头闻言心中一动，看了看周围，片刻之后，面色却开始变得深沉！ 假如连那一位号称只要在塞坦世界内部，就能无限接近极道圣人的上古龙神，直呼其名都没有半点反应，那么他们现在，究竟在哪里，面对的，又该是如何恐怖的存在？！ 三巨头视线相交，很快就有了决断。 那就是不惜一切，打破封锁。 虽然眼前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甚至让他们产生了和凡人一样的无力感，犹如凡人一般呆滞。 但这毕竟只是一种思维陷入空白的迟滞，而非什么情绪化的惊慌，所以生动的表情过后，他们立刻恢复了理智，没有半点迟疑！ 这也是因为，再是如何可怖的环境，通常也不可能直接让他们变成待宰羔羊，而如今所见那些充当尖刀的入侵者，其中最强的，也不至于碾压他们，那位忽然爆发出比他们更恐怖力量的圣人，都明显不具备那种层次的常规力量，一击之后，气势就开始衰退，这说明他们仍旧具备着一定的力量优势！ 三位巅峰圣人同时出手，又携着这一纪的大势大运，所爆发出来的，绝对是堪称恐怖的破坏力！ 无尽光芒不断削弱着这些力量，如果之前主宰对混沌之域的改造，还只是让双方有了一个“相对公平”的战场，那么现在这片藏在混沌之域背后，不知何时被主宰铺设出来的领域，就是赤裸裸的“作弊”！连再是自私自利的轮回者，都不得不承认，这对那些圣人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晓是如此，三位巅峰圣人联手一击，也绝对相当于一位在运的巅峰圣人出手！ 一位巅峰圣人并不可怕，一位携着大运的巅峰圣人就可怕了，一挑二、一挑三的战绩，都敢打给你看！ 运道，本就是最不合理的力量，但它就是存在！ 此时，他们所重点针对的，那位已经将塞坦人第五强者干脆镇压的轮回空间权限者，还有郑吒，此时却都因为方才的爆发，而陷入了某种低谷状态。 显然，即便是轮回者中接近最强者的存在，那种程度的力量，也尚未能掌握，或许是因为他们成为轮回者的时间仍不够长，又或许是因为...主宰对这方面本就有所限制。 但面对着临头的危机，这两人的表情，却非但没有半点惊慌，反而看起来还有些诡谲！ 轰！！！ 恐怖的力量，瞬间落在郑吒眼前，明明应该将他撕碎，或者最少把他炸飞，却忽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土著圣人们目瞪口呆，而后是更为剧烈的反扑，或者说...“挣扎”！ 面对着土著圣人们发出一道道可怖的仿佛能毁天灭地的攻击，一些轮回者原本惊慌失措，但在发现那些攻击其实根本无法伤害到他们后，许多轮回者很快就转变了心态，其中一些，甚至用看猴子的眼神看着那些仿佛已经被一张无形的网困住的土著圣人们，哪怕比起那些圣人，原本的他们更像是猴子！ “这就...结束了？” 郑吒看着身边的一位权限者如此问着，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可是数十位圣人、圣级生命，更有着三位巅峰圣人！ 他们这点人手，虽然已经不错，光权限者就到了六七位，其余轮回者不计其数，但也根本不会是这些圣人的对手。 假如没有主宰的话，等他们这些权限者底牌翻光，若是还不能脱身，结局铁定是一个死字，不管他们本身多么厉害，数量上的绝对劣势，都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可现在，几十位圣级生命，说困住就困住了？ 这又究竟是什么地方？轮回空间？明显不是！ 可牺牲这么大，连几位权限者都险死还生，他们这些执行任务的轮回者，包括权限者，甚至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这还是正常的任务吗？确定不是主宰在投石问路，赶鸭子上架？ 所幸，他们在主宰眼中，还是有点价值的，这次主宰似乎也没那么坑。 郑吒心中闪动着这些念头，和旁人不同的是，他想到的更多。 他忽然朝着身边的两位权限者问道： “之前主宰召集的，好像不光是我们吧！” 郑吒这么说，顿时让人一愣！ 按照他们之前收到的消息，主宰之前，几乎是对整个轮回空间、至少是上层轮回空间进行了大动员！ 此时他们这些杀入这片特殊地域的轮回者，虽然已经很多，到了后面，更是死伤惨重，可是比起总数，比起预料中的数目，或许连百分之一、千分之一都不到！ 当然，轮回世界没有那么多权限者，权限者已经到场了三分之一还多，而他们这批轮回者，质量也明显比较高！ 莫看那些半圣、金仙、天仙级轮回者，能对圣人进行牵制的都不多，更多像是砍瓜切菜一样被灭掉，但是他们其实已经很强！ 只是因为对手太夸张，媲美圣人的存在都有几十个，又是刚刚传送过来、猝不及防之下就遭到攻击，所以才显得他们如此脆弱。 但是他们这些，绝对已经是上层轮回空间的精英，是上层中的上层！ 然而，这终究无法掩盖一个事实，那就是主宰动员的，明显不只是他们这些人，那么其他人呢？ 那么他们，算是完成“任务”了吗？ 郑吒不知道，他心中还在担忧，脚下忽然又出现了一道传送法阵模样的光纹烙印，而后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郑吒消失的前一瞬，他愕然发现，那些无论怎么挣扎，都像是被封在琥珀中的虫子一样的土著圣人，竟然正在一点点、一点点被“抹去”、“消去”！ 这甚至不是某种力量的湮灭，也不是“融化”，而是真正的消失，就像是一幅画上的图像，被一点点擦掉、吃掉！ 等到郑吒回过神来，他眼前出现的是一只庞大的金色巨爪！ “主宰！你大爷的！” 郑吒的声音响起，而后是惊人的能量波动，恐怖剧烈到极点能量狂潮，随着不期而遇的碰撞爆发，接着那连新晋圣人都要退避的余波，开始朝着周围肆虐扩散。 而郑吒的身影，也像是断裂线的风筝一样，被一头金色的巨龙，优雅的一爪扫飞！ 第三百八十六章 新生（上） “没有人，可以在萨菲洛特的面前，入侵它的地盘！” 巨龙冰冷的眼眸扫视周围，在它龙睛的注视下，数十位半圣级战力直接化为飞灰。 可怕，恐怖，如此威势，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圣人，就算还不是极道圣人，也相差无几！ 郑吒对主宰的咒骂，当真道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主宰这次非常坑爹，应该说是太坑爹了。 直接把大批上层轮回空间的精英，半蒙半骗的弄到塞坦人的圣地，和几十位圣人级存在开战，这也就算了。 这莫名其妙，又将大量轮回空间真正的顶尖高手，弄到这不可知之地，去面对一头已经极为接近极道圣人的龙神？！ 这根本不是什么任务，而是在谋杀！ “昂！” 金色巨龙仰天咆哮，有着庞大体型的巨龙，和其具备的力量相比，形体甚至显得过于纤细。 晓是如此，它的力量却没有半点打折扣，仅仅一次咆哮，就让空间都开始颤抖。 许多不到圣级的轮回者，即使已经能抗衡半圣，也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个接一个掉落。 就在龙吟声最高亢的时候，一道裂空的光芒闪现，那绿色的光芒，有着磅礴的生命之意，对任何生灵都有着滋养作用，但它实在是太强了，旺盛的生命力，或者说炽烈的生命规则，已经堆积、凝聚到了极限，这就让最完美的补品，立刻变成了穿肠的毒药。 凡事过犹不及，光暗都能相生，生死也能轮转！ 撕拉！ 巨龙身上，被绿光扫过的地方，瞬间出现了一片焦黑，皮下大片组织，由于过于充盈的生命规则作用，开始增生，反而变成了畸形的毒瘤！ 虽然这过程很短暂，负面的异变，在瞬息之后就被巨龙压制住。 毕竟它的本质早已超脱了血肉生命的层次，甚至连一般圣人，都不太能理解它此时的存在形态。 然而，这毕竟意味着，它同样是可以被“伤害”的！ 不成极道圣人，终究不能傲视圣境！ 就算是极道圣人，在真正的圣人眼中，又算什么呢？ 只是因为真正的圣人难成，即使成就之后，通常也难以在命运长河中久驻，所以极道圣人，才是一般意义上的终点。 “是罗蒙！” 已经落得一身重伤的郑吒，一面快速恢复着伤势，一面看向了战场不起眼的一角。 上层空间的轮回者，尤其是接近顶层的那些，大部分都对彼此的手段有些了解，彼此熟悉的也不少！ 对这个罗蒙，郑吒谈不上喜欢，也绝对算得上熟悉。 在他“坑”自己前，他们甚至还能算是朋友。 当然，现在事实已经证明，要坑他的不是罗蒙，而是主宰。 不光是罗蒙接到了主宰的坑爹任务，所有人都早已经被主宰硬推到了坑里，只是大家都没有发现。又或许，在最初的时候，主宰的确没想那么做。 既然事实已经注定，那么去揣摩主宰最初的意图，就毫无意义。他和罗蒙间，也便不存在太多的龌蹉。 所以，还是朋友？ 郑吒想要去到罗蒙身边，倒不是还把他当朋友，只是强者相互扶持，好让自己得以保全。 可察觉到罗蒙周围有一些异常的力量波动，想着他之前出手的战果，似乎和预想并不相符，显然有所保留，郑吒还是忍住了！ 比起一心跟着主宰的自己，他总觉得罗蒙这厮有些异心。 虽然，那些小心思并非罗蒙*独有，每个轮回者或多或少都有，郑吒有时候也会妄想，能带着力量脱离轮回空间，可既然不具备相应的手段，那么那始终只能是藏在心里的幻想。 双方的立场，也理所当然被区分开来。 想造反的，抱怨要造反的，和真的已经在扯旗造反，或者暗中策划的，终究还是有本质区别。 这或许也是他始终不愿意和罗蒙深交的原因。 罗蒙有手段，有心思，显然已经在策划什么，而他并不在计划之中，这就是一道鸿沟，割裂了彼此本就不多的情分！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看似做的隐秘，但其实那些蛛丝马迹，早就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不说，只是因为说了也没有意义，还会惹祸上身。 就和郑吒想的一样，罗蒙此时，却是已经快要忍不住动用最后的底牌，“神农角”的力量，早已蓄势待发！ 外人只看到他一次次对龙神造成了有效伤害，像是一次次成功的试探，好像已经成为了这场战斗的领军人物之一，随时能在洞察龙神的弱点后，给予其致命一击。 其实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现在究竟有多么危险！ 那哪里是什么有保留的试探，那根本就是接近全力的攻击！ 但是看看，看看战果，简直让人无语！ 可怕！何止可怕！ 这还不是极道圣人，只是接近极道圣人的龙神，算是半个极道圣人，在自己的主场上，在自己的领域中，就那么霸道？那么无敌？ 不，根本不该这样！ 极道圣人或许可怕，但那毕竟还在圣人之列！ 普通资深圣人挡不住，轮回者中最强大的那些未必挡不住，一个挡不住，两三个一起，总能拦一拦！ 但是现在，联手攻击这龙神的，究竟有多少人？ 几十？几百？ 这可都是最弱也有着半圣级别战力的真正的“大人物”们！ 此时围攻龙神的力量，换算成新晋圣人的话，以一个新晋圣人的标准战力为一进行计算，起码也已经有五六十了！ 按照罗蒙以往的认知，结合多方面的消息进行总结，一位极道圣人，最多也就同时抗衡七八位资深圣人，或者二三十位新晋圣人！ 祇之所以能抗衡那么多新晋圣人，还是因为新晋圣人大都没有掌握强大的法宝、灵物！ 否则，二三十位新晋圣人手持圣人级别的宝物，又互为奥援，什么极道圣人都要落荒而逃，除非祇已经快要跳出这个层次！ 能硬抗五六十位新晋圣人？还游刃有余？ 这已经不是极道圣人的范畴了吧！ 然而，眼前这巨龙明显做到了，而它甚至还不是极道圣人！ 这不正常，这显然不正常！ 即便是有着主场优势一说，也没有这么夸张的道理。 何况，他们都是轮回者，就算这萨菲洛特有主场优势，他们也万万没有太多“客场劣势”！ 这些道理，圣人之下那些充数的战力或许不懂，新来的几位圣人级生力军或许还没发现，但是包括他在内，已经察觉的应该也有几位！ 只是大家都没办法，被主宰逼到这地步，只能往前，不能往后！ 罗蒙却知道，后退是死，前进也未必能生。 主宰是要征服一个高等位面，或者是要征服一片宇宙，而这才刚刚开始！ 就算不考虑长远，即使只看眼前这一关，也很难过得去。 不管这异域龙神、或者说异域龙圣为何如此难缠。再斗下去，最好也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那么，主宰或放他们回去休息？ 做梦！ 罗蒙已经隐隐有种感觉，主宰此时就是在压榨他们，逼迫他们！ 他们就像是主宰播下的种子，种在田里，一点点生根发芽，结出果实，现在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不是他们收获的季节，而是主宰收获的季节！ 寻常轮回者，乃至权限者，就算知道这个，发现了这些，也完全无计可施，只能忍受盘剥，将底牌全都翻开，为了主宰伟大的目标，团结在它的旗帜下，前进前进再前进，燃烧自己的一切，去搏那虚无的未来。 可他罗蒙不同，他罗蒙是有办法脱离主宰掌控的！ 但是，该不该现在就那么做？ 虽然已经离开了轮回空间，但这地方同样不是罗蒙能理解的正常位面，要不然，主宰又没有明令，早就有圣人破开空间离开，或者说战略转移了！ 到了现在，大家还在做困兽之斗，当然不是对自己信心太足，也是这片空间太过特殊，即便是圣人，除非达到某种他们都没有达到的层次，否则要脱离出去，也要一定的时间，或者一些准备，他们并不具备这些条件。 再有，就是罗蒙最担心的——“主宰的关注”！ 这也是轮回者们不得不拼命的理由，奴隶主在看着、盯着，奴隶们能如何？ 这种程度的大战，这种关键性的战役，主宰若不特别关注，连罗蒙自己都不相信！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在主宰的特别关注之下，在主宰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脱离主宰之事，这显然是最疯狂的举动，仅次于在轮回空间直接脱离而去那种找死行为！ 轮回空间今非昔比，主宰的力量、主宰表现出来的力量，也越来越深不可测。 罗蒙不是那种资历极深的轮回者，但因为自身站的够高，又特别研究过，所以他对于早期的轮回空间，并不是没有了解。 虽然已经很少很少，但是最早的那批轮回者，到了现在，的确还有活着的！ 这些人，才是轮回空间，真正的活化石，见证了轮回空间的崛起！ 第三百八十七章 新生（中） 据说，在最初的时候，轮回空间根本没有上下层之分，或者说根本不存在上层轮回空间，九成九的轮回者，都是凡俗之流。 当时的轮回空间，也不存在圣人级轮回者。就算有，也肯定不是真正的“轮回者”！ 在那个年代，轮回者之中，连仙级都是凤毛麟角。不知是否有这方面的原因，主宰那时能动用的力量十分有限，就连一些强大的圣人，都敢稍微侵犯主宰的领域。 而轮回者，只要有手段，加上一点点运气，即便本身实力一般，都有希望能脱离轮回空间！ 到了现在，主宰的力量辐射万界，就算是圣人，就算是圣人中的强者，面对如此恐怖的主宰，又能有什么作为？ 他们这些权限者，随便谁都能一掌灭掉当年全部的轮回者，可他们现在，哪个敢说自己一定能脱离主宰的掌控？ 罗蒙，也不敢保证，只是仗着底牌敢去赌一赌罢了！ 这种时候，要下定绝心，真的不容易。 命运却像是在逼迫他，必须尽快，尽快脱离这变得越来越没有保障的轮回者群体！ 和罗蒙担心的一样，因为他的“给力”，龙神很快再次注意到了他！ 罗蒙对龙神的伤害，看似不大，实际也有限，但这本就代表着威胁。 龙神萨菲洛特没有“实体”，这表示它并不存在生命层次的弱点。而这同样表示，能在规则层面伤到它，就能在规则层面毁灭它，虽然两者的难度，判若天渊！ 轰！ 萨菲洛特只是简单一击横扫，巨大的风压直接将附近的三位圣级战力吹飞。 也许，这已经不是什么风压，而是犹如风压的规则力量，将空间都吹的褶皱起来！ 这种规则力量，甚至能直接用来对世界进行压制，倘若被针对的世界，层次不高的话！ 面对这样的攻击，首当其冲的罗蒙，根本没有多少像样的抵抗，直接转身就逃。 不是说他扛不住，而是在这种情况下，在不知为何敌人如此强大、自己莫名弱小、又是在主宰的关注之下、生出异心之后，去硬抗那样的敌人，实在是无比愚蠢。 罗蒙身形一晃，明明像是没有完成动作，就回到了原地，但在狂暴的压力之中，他却只是如同幻影般的摇曳着，等到压力散去，形影恢复过来后，他仍旧站在那里，毫发无伤！ 萨菲洛特龙睛盯住了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掌握着异域自然之道的圣人，也不知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手段，接连避开了他数次袭击。 如果周围只有这么一个敌人，萨菲洛特绝对有信心将这只虫子捉住、碾死。 遗憾的是，周围这种具有威胁的小虫子很多，太多！ 若非某种连它都无法理解的原因，支撑着它不停去爆发，不停去战斗，超长发挥出自身所擅长的本源规则领域之力，萨菲洛特早就已经倒下！ 它的个体力量绝对是场上的最强，立足塞坦位面，又是在龙巢之中，它完全相当于大半个极道圣人！ 可从综合力量来看，在绝对力量方面，它其实还是处于劣势的！ 势单力孤，就是那么个道理。 这毕竟是圣人间的战斗，不是凡人乃至仙人的战斗，没有什么神技神功能让弱者翻盘，也没有什么能轻松一挑多的壮举！ 在圣人的领域，圣人间的战斗，就是纯粹底蕴的比拼。 除非真的是特殊到不能再特殊的情况，否则最后一定是强者胜，弱者败！ 因此，萨菲洛特或许并没有太把罗蒙放在眼中，可既然对方有那么多帮手，他就不得不设法将之提前除去，遗憾的是，正因为那样，它似乎很难做到！ 来犯的圣人都不算强，最多也就和普通圣人相当，其中除了个别，比资深、巅峰圣人都差了不少，但是因为数量太多，手段也太多，所以才显得麻烦。 虽然有些奇怪，它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勇猛。 这些圣人，又是怎么杀到它的老巢，还带着一群圣人之下的蝼蚁，来当炮灰。 但有些事情，既然想不通，就没必要钻牛角尖，萨菲洛特也难得糊涂，或许是不得不糊涂。 蓬！ 就在萨菲洛特准备动用特殊的手段锁定罗蒙时，它一侧的翅膀忽然炸开了一道巨大的豁口！ 这伤害，可比之前罗蒙造成的，可观多了！ 龙神不需要靠翅膀来飞行，这伤势甚至不会对他的行动造成任何阻碍，但萨菲洛特还是冷冷挪开了目光，锁定了场上对自己威胁最大的那个人。 那个人周围一片漆黑，像是根本就是天体中的黑洞，一个微缩的黑洞！ 即使是在萨菲洛特的视界中，它也什么都看不到，那就是一片漆黑，中央似乎有一道模糊的人形。 这些入侵者，实在太诡异，也太可恨了！ 萨菲洛特忽然感觉有些愤怒，这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它曾是圣级生命，早年一直保留着情绪化的特点，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现在的它，早就忘了愤怒是什么感觉，也不应该会产生愤怒感！ 萨菲洛特不在乎那些，它此刻在乎的，是自己的生命真的受到了威胁！ 它的意识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又或者思维被某种力量影响、控制住了！ 它好像自己还是那个弱小的圣级生命，甚至还不是圣级生命，任何一场成规模的战斗，都可能让它陨落。 在它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段岁月里，它曾被万众瞩目，却在对付一位大敌之前，可耻的生出了恐惧感，最后还是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才赢得了胜利。 那奠定了它称霸一个纪元的根基，却也是它记忆中最想被遗忘掉的一部分。 那样的它，那时的它，在后来的它看来，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可笑。 莫名的无力感充斥内心，这和愤怒混合在一起，滋生出一种别样的情绪。 这种让它心惊的情绪，和身体中无匹的力量恰恰相反，很快就产生了矛盾，比理性和感性相冲突引起的矛盾，还要明显，还要对立，这反过来让它更为愤怒。 萨菲洛特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异常。又或许，它真的无法再去那样正常进行思考了！ 它只是单纯的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受到了侮辱！ 所以，它要杀杀杀！ 它的脑子里，只有这一种想法，所有的神经回路，都集中在一起。 就像它自己过去有段时间最爱做的，在凡人中寻找代言人，然后去引导他们的思维走向，如同操控木偶，谱写一段段所谓的传奇故事！ “昂！” 萨菲洛特发出了惊天的龙吟，而后直接朝着那片黑暗撞去！ 这是它从未做过的，毕竟它很清楚，若不是某种未知的原因，它早就已经被围杀，按照双方的绝对实力对比来看，它一直都处于劣势之中。先前，它最多也就是针对性攻击某些人，其余时候，不过是杀些蝼蚁立威，一直刻意保持着高调的、悠然的姿态，掩盖着本身实力不足的真相。 直到现在，它管不了了，它心中杀意沸腾！ “不好！！！” 一名轮回者大惊失色，就连那片黑暗，都像是出现了颤动。 那一位，可不是普通人，而是整个上层轮回空间的一杆标尺，真正数一数二的强者！ 轰！！！ 黑暗爆开，同时被爆开的，还有萨菲洛特连着龙颈的整个龙头，还有一道倩丽的身影！ 大量相斥的规则对冲在一起，萨菲洛特的本源被狠狠磨灭着，同时被磨灭掉的，还有那代表异域规则的黑暗核心！ 郑吒目光一凝，想也没想，瞬间出现在萨菲洛特仍旧挣扎着的龙躯之上，根本不惜本钱，竭尽全力开始朝它出手！ 这是规则间的碰撞，是本源的较量，它甚至已经不需要去具现化到现实中表现出来！ 本源的相斥，让双方底蕴都在快速消磨，这是自斩根基！ 与郑吒一般做的，还有剩下几乎所有能插得上手的圣级轮回者！ 轮回者都不傻，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谁不知道要把握！ 至于损失，管不了那么多了！ 萨菲洛特不该那么强，而他们不该那么弱！ 但事实就是事实，拖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既然如此，那么只能寻找切入点，打破这个事实。 果然，机会来了！ 当本质暴露，萨菲洛特也不过是一位强大的巅峰圣域，就算是半个极道圣人，也就那样了，不论他能抗衡多少多少圣人，实际上他的本源，远没有表现出来那么雄厚！ 仅仅那已经磨灭的十不存一的黑暗规则本源，就消耗掉了萨菲洛特接近六成，或许更多的本源！ 和其他圣级轮回者不同，本该在这时悍然出手、彰显荣光的罗蒙，却是偷偷去到了边缘处，身影逐渐开始淡去！ 他要逃了！ 可惜，几乎就是同时，他身下，或者说所有轮回者的身下，都出现了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光圈！ 那是一道道消失的传送阵！ 第三百八十八章 新生（下） 那一道道光圈，仿佛一个个紧箍咒，将所有轮回者圈在里面，甚至包括那些已经显化本源规则的圣级轮回者！ 罗蒙冷眼旁观，包括脚下的传送阵，都不能让他动容。 究竟是因为他的决断，还是战场的变化，导致主宰忽然出手，要将他缠住，或者阻止轮回者彻底将萨菲洛特击杀？ 也许都有，也许是后者，但罗蒙不觉得自己会有那么重要。 “哼！主宰已经变了，或者说轮回空间已经变质，它不再是适合轮回者安稳成长的地方！” “走！必须离开！没有什么！能阻止我！” 罗蒙冷冷想着，当机立断，发动了全部的神农角空间之力！ 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是他被主宰抹杀，还是顺利脱离这个神秘组织，或者和过去一样一成不变，这些罗蒙都无法预料。 甚至，即使成功脱离轮回者这个群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这罗蒙同样无法预料。 但他已经被逼的不得不走那一步，他已经感觉到了主宰的“恶意”，或者说主宰的漠然。 继续走在这条路上，不说成为主宰的左膀右臂，甚或取而代之，恐怕就算要做主宰的仆人，他们都不够资格！ 他们一直以为，在主宰眼中，他们还是有价值的，还是有些重要的，在轮回空间，他们好歹也算是高级仆人，算是半个管家，有着特殊的权限。 可之前发生的事情，却赤裸裸的表明，他们什么都不是！ 他们在主宰眼中，什么都不是，他们本身，也什么都不是！ 又或者，最多最多，他们不过是一些...工具、奴隶！ 光芒一闪，所有轮回者，全都消失在了原地，其中包括罗蒙。 整片奇异的空间、或者说特殊界域中，此时只剩下那一点点刚刚将异域规则本源磨灭、自身也快完全被磨灭的、金色的未知本源规则核心！ 那点星火般的规则本源，很快开始充实起来，就像是得到了某种补充，开始壮大。 萨菲洛特睁开眼睛，漠然看了看周围熟悉的巢穴，这是它在第二纪末，硬生生从当时的星辰上撕裂下来的空间，这些年来早已经经营的比塞坦人的圣地还要坚固、奇妙。 但它，绝对不是它抗衡那许多强者的凭借。 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它的家。 可惜，这一切都不属于它了。 萨菲洛特闭上了龙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目光中的漠然和桀骜都已经消失，剩下的，是一片不属于他的温顺、敬畏。 “主宰...” 萨菲洛特呢喃着，他很清楚，这就是它未来的主人了。 一座宏伟的殿堂中，一道光芒闪过，仿佛刹那的光华，又像是绚烂的烟火，这光很快散尽。 光柱中央，是一道纤长的身影，站着一位颇为英俊的男子。 罗蒙定了定神，很快适应了周围新的环境规则。 他看了看四周场景，却忍不住急促的呼吸了几下。 因为他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处殿堂之中，还不是什么空旷的大殿！ 周围一道道目光凝视过来，其中甚至有几道，连他都能感觉到实质的威胁！ 那是，圣人的目光！ “这是...失败了吗？” 罗蒙心中一沉，很快却反应过来。 “不对！” 如果失败，那么万万没有说只有独自被传送到这陌生场景的道理。 主宰会将他区别对待的概率，其实很低很低，即使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也是一样，因为双方层次根本不同，既然犯了错误，要么直接被抹杀，要么干脆无视。 况且，就算有万一，主宰真的对他进行了关注，就像是人对蚂蚁产生了兴趣，那么独自被传送到这陌生的场景中后，他也不可能完全感觉到不主宰的力量！ 感受不到主宰的力量，这间接证明，自己已经成功了！ 但他现在的处境，真的不是很妙。 那么，或许这表示，他已经成功脱离了主宰的控制。但是，结果却正朝着一个他根本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又或者，是因为主宰最后的干预？ 罗蒙想了想，还是否定了这种可能。 毕竟，他是神农角空间的主人，他能感觉，是神农角空间的力量，把他带到了这个奇怪的世界！ 那么，这究竟是哪里？他接下来，又该怎么做？ “你是谁？” 一道充满着威严的声音传来，罗蒙心中一惊，因为在声音传来的方向，根本没有他关注的对象！ 不，应该说，他之前根本没注意过那个方向！ 即使，那里才是整座殿堂的正前方！ 罗蒙定了定神，抬头望去。 他仍然相信，神农角空间不会害他这个主人，他是遵循着空间的安排来到这里的，那么就没有被坑死的道理。 事实上，如果只是想暂时脱离轮回空间，不考虑今后，那么即使没有“神农角”的力量，他也可以做到。很多人其实都可以做到，但那毫无意义，因为立刻会被主宰发现。 神农角空间的作用，不仅仅在于斩断他和轮回空间的联系，更在于这股激流，能带他离开轮回的漩涡，将他送到一个连主宰都管不了的地方。 那么，莫非就是这里？ 罗蒙试着联系神农角空间，或者说神农角世界，那是他最大的一张底牌。 让他心中微沉的是，他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但是暂时无法打开它，更无法从中获取力量。 这样一来，他就只是一个强大些的、底牌多些的资深圣人，连巅峰圣人，都还不是！ “罗蒙？” 那个声音又传来了，打断了罗蒙的思虑，让他的目光得以聚焦。 那是一个陌生的圣人，气息沛然，只是其中流露出的一丝一缕，都让他感到震惊。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对方轻易看穿了他，从时空长河中截取到了关于他的片段。 “是的，我是罗蒙。” “那么，伟大如您，不知是否明白我的来意，又是否可以收容，我这个小小的迷途流浪者？” 罗蒙试探的问着，将姿态摆的很低。 眼前的存在，强大的超乎想象，他猜测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极道圣人。 这是意料之外的变化，所幸未必一定是坏的。 只是，这种力量完全处于劣势，双方掌握的情报也全然不对等的情况，还真是让人郁闷。 罗蒙也尝试过从时空长河中截取关于眼前那位存在的点点滴滴，然而他失败了，那个人的过去、未来，乃至在命运之中留下的痕迹，都是一片空白。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罗蒙忽然想到了这句话，这并不贴切，但大而化之的话，却也合适，于是暗暗心惊。 “唔...” “流浪者？” “呵呵，有点意思。” 那个存在忽然笑了起来，也不知究竟在笑什么。 罗蒙猜测，他掌握的关于自己的情报，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好在，罗蒙并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半点恶意，除非这纯粹是因为差距过大导致的感知失灵，否则这恐怕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个存在笑过后，低头思忖着，也不多问。 就在连罗蒙都开始有些警惕，准备动用底牌脱身的时候，他忽然指了指大殿中第一排几张空着的位置，对罗蒙说道： “罗蒙，我对你的过去，已经有所了解。” “如果你愿意加入‘众神殿’，你可以在其中随便选一张坐下。” “在那之后，你就是众神殿中的一员，天然受到我的庇护。” “当然，这世上之事，福利和义务都是相匹配的。想要得到，就要付出。” “所以，加入众神殿后，你就要站在众神殿的立场，出发去考虑问题，不再是什么流浪者、独行者。” “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我会放任你离开。” “但这大千世界、多元宇宙，连主宰的目光，都无法触及的地方，确实不多，至少你现阶段能接触到的，真的不多。” “所以，决定权始终在你手上。” “你...看着办吧。” “众神殿其实没有太多严苛的规矩，不需要你去执行什么任务，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形式上的压迫。” “除非面临生死存亡的威胁，否则众神殿中的任何一位，都是绝对自由的。” “不过如果你确实能做到将众神殿当做是自己的家，这肯定才是最好的。” 这番话，让罗蒙不停变色。 他也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处境不太妙，虽然脱离了轮回空间，但并不意味着今后就能高枕无忧，主宰有多可怕，没有人比轮回者、比他们这些强大的轮回者更清楚。 好在这些事情，早在还没有脱离轮回空间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反复思考过。 眼前这位存在，看起来并不反对他加入什么众神殿，甚至，可能还是比较支持的。 按照他所说的，众神殿对内部成员的控制，确实远不如主宰那么严苛。 而一位极道圣人、乃至更上者的庇护，相信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也够用了。 仅仅是他此时观察到的，这众神殿的势力，就不容小觑。 或许这里的圣人数量不如塞坦位面的圣人那么多、那么夸张，然而只是其中几位的气息，仅仅那位最强者的气息，就已经让这位轮回者中的权限者、佼佼者都有些瞠目结舌。 而且这存在竟然知道轮回世界，此时却还是这般淡定，仅此一点，就比先前逼得他们缚手缚脚的萨菲洛特，不知强到了哪里！ 第三百八十九章 新生（完） 轮回空间，绝对是一个恐怖的组织。但在轮回空间之外，未必没有游离在外的、可以分庭抗礼的组织。 这众神殿目前看来还逊色不少，也可能只是他还没有了解到全部。 毕竟那位恐怖存在的表现，实在很难让人觉得，这是个自大狂妄无知的家伙。 罗蒙没有过多犹豫，心中已经做出了决断。 事到如今，他也没多少选择权。 放弃了眼前的机会，将来想再遇到同样可供选择的时机，还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 仅仅眼前这位的眷顾，都可能是神农角空间带来的福利，离开轮回空间的“罗蒙”，又算什么呢？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罗蒙的处境，确实堪忧。 “那么，尊敬如您，是否能接收我的请从？” “如果您不反对，从今日起，我罗蒙便是众神殿的一员。” “我不敢保证对您言听计从，但只要不是危及到我自身情况下，您若有示下，我都会竭力去完成。” “只是不知，我该如何称呼您，伟大的生灵？” 罗蒙淡淡应着，能感觉到周围甚至有着不解和妒意。 看得出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他，而那位给他安排的位置，也的确很高很高，高到一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罗蒙实力虽强，毕竟是外来者，在本土没有任何根基，若不得垂青，是不会有那种一步登天的机会的。 罗蒙自然懂得投桃报李，明智的摆正态度。不论对方出于何种目的，如此优待他。这是善意，就要释放出同样善意的信号。 那存在虽说不会指派任务，他也相信，却也表示，只要不危及自身，便是有些指示，也是无妨。 至于不危及自身的要求，相信那位应该能理解，这是他的底线。 其实如主宰那般对待轮回者，根本已经是奴役了，只是因为层次不同，需求不同，又是从头开始培养，才不显得过于压迫，阶级对立的情况也不明显。 这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根本无力反抗。 “当然，欢迎你的加入，罗蒙。” “你可以称呼我为至高神、至高圣人、唯一圣主。” “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凌歧。” 凌歧说着，又是笑了笑。 这态度表现出来，就很温和了，连罗蒙都感觉莫名其妙，他为何会对自己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圣人，如此态度？ 垂青和眷顾，还是有些差别的。 想了想，终是没有答案。 罗蒙不得不将这个，仍旧归咎到神农角空间上。 既然是神农角的力量带他来到了这里，那么或许这里也和神农角空间有着什么联系。 又或者，神农角根本就是眼前这无可名状的存在创造的？所以自己也算是一脉相承的继承者？ 罗蒙猜想着，没有答案。 这不妨碍他同时走上前去，找了张还算满意的、背后有着绿色树叶纹绘的座位，坐了下去。 这将是他的新生。 刚刚落座，罗蒙就为这存在的大手笔而赞叹。 只从外面，还看不出什么。 一坐下来，才知道这根本不仅仅是一张位置，更是一种权利的赋予，是一种位格，是自然的权柄！ 那恐怖的自然规则之力，连罗蒙都暗暗惊叹，也难怪会引起其它少数派的不满。 罗蒙本身就是此道圣人，不难看出，即便是一个凡人，如果能坐上这位置，有了这位格，只要能承受，不说立刻成圣，但是半圣还是能成的！ 仅仅部分自然权柄，就能造就一尊半圣？这神殿立足的世界，究竟有多么可怕？那位主宰者，真的只是普通的极道圣人吗？ 这还是神殿？恐怕称为是圣殿，也不为过！ 罗蒙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欣慰，就算已经脱离轮回空间，他也没有做一个孤零零的独行侠的打算，找个跨星际组织加入，那是早晚的事情。 当然，他有实力、也有本钱，所以加入什么样的组织，能享受什么福利，有着什么义务，这都有着挑选的余地。 不说一加入，立刻成为高层，但是经过初步考察，成为准高层、外围长老什么的，相信还是手到擒来。 现在看来，遇到这凌歧，倒也是他的运气了，真正是直接打入了组织的核心。 罗蒙从不怀疑自己的好运，不过这种程度的好运，他也不得不感叹，恐怕还是神农角带来的福气！ 他笃定，凌歧这般对他，肯定不是因为他自己，不是因为他自己，也只能是因为神农角空间，或者他过去的身份了。 凌歧看着罗蒙，微微点了点头。 他没有在自然规则上动手脚，给了，就是给了。 如今的众神殿、如今的新世界，也不需要他再去特别做手脚，只要成为了新世界的一员、众神殿的一员，一切的一切，早晚会和整个世界绑定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潜移默化的发生，连圣人都不易察觉，也是一种命运走向的必然。 这个罗蒙的确很有意思，又带来了一点有趣的小礼物。 如果他没有其他的举动，他倒是并不介意，让他做个自由散漫的闲人。 真要他出力的时候，相信罗蒙也不会过于推却。不光是因为他的态度，更因为真到了那种时候，恐怕连他都已经身不由己，别说罗蒙。 而且，从这人过往的事迹来看，这人虽然自私，却绝非一味自私，更不是穷凶极恶。 这不是他接纳罗蒙的理由，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神农角世界”，也是因为，这是一个和他一样的，脱离了轮回空间的轮回者。 很久很久以前，凌歧也曾是轮回者，这一点，他始终没有忘记。 后来，他甚至还专门派人进入轮回空间进行查探，只是比较遗憾，到了现在，那些个体几乎都失败了。 这很正常，连那只猴子都失陷在了当时的轮回空间。按照罗蒙过往的经历，如今的轮回空间，连现在的他都不好硬闯。那些个体能有所成就，才有问题。 主宰看似对轮回者不闻不问，其实该有的关注，半点都不会少。罗蒙这次能成事，也是运气好，正巧遇上主宰分身乏术的时候。 要不然，就算有着特殊的手段，受到新世界的感召，罗蒙能不能顺利来到这里，还很难说。 主宰的力量，太过浩瀚，它早就该跳出命运长河，或许也早就跳出去了，留下的，并非真正的主宰，只是被封印的一部分。而这一部分，只是暴露了一点点，都能让命运之河中的诸多巨头，感到瞠目结舌。 特殊位面意志的力量，实在是得天独厚，即便是尸魂界意志这种半吊子，相信刚刚跳出命运长河的个体，还真不容易对付。 并且，个体在跳出命运长河后，想要重新进入河中，这点不难，但是想要在命运长河中发挥出bug级别的力量，就力有未逮。 而那些特殊位面的意志，即使跳出去后，在命运长河中，也留有大片大片根基。 它们甚至不需要回归，只要一点念头引动，稍微翻一下身，就能掀起惊涛骇浪，就是最大的bug！ 位面之力和个体力量，本就没有可比性。 只是越到后面，本质终究会变得越接近、越相似，仅此而已。 新世界的发展，蓬勃向上。 加入众神殿后，不过短短几个月，罗蒙就对新世界有了很深的了解，对凌歧的手段，也十分佩服。 新世界，妥妥有着高等位面的标准，只是还没有凝聚出高等文明。 它所具备的力量，其实已经不弱，连一些高等文明，也有所不如。 之所以不算高等文明，只是因为它的文明体系太宽泛，而且诸多体系，几乎不分彼此，都在齐头并进。 这样一来，想要形成综合性的高等文明，当然很难。 但如果成功了，恐怕立刻会一跃成为高等文明中的佼佼者。 这说明，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者凌歧，心中早就有了一副宏伟的蓝图，那甚至能称为是狂想。 对于这点，罗蒙倒是没有非议，虽然看起来，这真的很疯狂。 罗蒙始终坚信一个道理，那就是每个人都该有梦想，凡人要有，仙人要有，圣人也要有。 人如果没有梦想，那么和咸鱼又有什么分别？ 至于这梦想太疯狂，那又有什么？ 想象力本就该是无限的，奈何这世上还是思维被局限的人占了多数，就连许多圣人的思维方式、乃至成就上限，都早就被位面所局限，更别说是凡人。 如果想象力对于平庸的人来说是一种奢侈，那么这大千世界、无垠宇宙，有资格去奢侈的，真的很少很少。 遗憾的是，当这些人被当成疯子的时候，又有多少人并未意识到，他们的子孙后代，会因为这些疯子，而过的比他们好上十倍、百倍、千倍！ 正是这些疯狂的家伙，真正造福了世界。 奈何，在没有取得成功之前，所有努力，都容易被人当做是愚蠢。 但又有哪个奇迹，在最初的时候，不是一种愚蠢的妄想，一种自大的狂想？ 第三百九十章 大跃*进（上） 因为有着同样的理念，或者说妄想。 罗蒙不知不觉也对新世界有了一定的归属感！ 比起轮回空间，比起不停的厮杀，这样的世界，或许才更适合他。 一个有着英明领导者的、有着无限未来和无限可能的世界，才更适合成为罗蒙的家园！ 也许，罗蒙真的是天生的自然之子，惩戒杀伐，是自然之威，是自然的一部分，但不是自然的主体，更不是自然之爱。 罗蒙想要的，是一个安定、稳定的生活环境，默默种田，默默发展，这一直是他的心愿。 之前的奋斗，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努力，所换来的力量，种种可怕的手段，也不过是为了，能拥有更多的保障，让心灵留下一片安宁的自留地。 不得不说，这过程，和初衷，是有些背道而驰的。 然而无论过了多久，无论变了多少，罗蒙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 一旦有机会，他就愿意重新拾起，那丢掉的果实，或许他从未真正将它丢弃。 他执掌惩戒规则，包容自然之影，心中大爱，却终究还是万千生灵。 有着罗蒙出力，新世界的发展，的确变快了很多。 这倒不是说，他有着改变世界的伟力。 而是身为强大的圣人，加上又有着认知和认同，所以他往往能用自身的一分力量，来推动整个世界一百倍、一千倍的发展。 这就难能可贵了，也为他在众神殿赢来了加分和喝彩。 虽说靠着凌歧的眷顾，罗蒙同样一跃就成为了众神殿中的佼佼者。 但若自身没有能力，或者没有将这种能力表现出来，那么就算这眷顾再多，怕也难以服众，终究要埋下隐患。 世俗王朝，受眷顾最多的，若没有能力，也无非一弄臣，成不了大器。 在仙人的世界，只是靠着别人的青睐，若是自己不图谋发展，到了最后，更会失去原有的一切。 以罗蒙为例，若非他实力强横，就算有着上位者的扶持，他又怎么可能坐稳那位置。 即使实力强劲，也不过是基础之一，具体如何，还要看能力，否则也只是让旁人口服心不服。 幸好，罗蒙不仅有实力，更有能力。 天罗世界，当已经成圣的凌夜和孙影，再次见到凌昼之时。 他们万万想不到，外界传说中的新晋圣人凌昼，已经和坐火箭一般，成为了巅峰圣人，甚至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巅峰圣人！ 这在他们看来，很有些不可思议。 每个人的成就上限，从出生就已经注定，这说法有些夸张，但也不算太扯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天赋，家庭环境，先天资本，那些也可以看成，是每个人不同命运的一部分。 心比天高，才高八斗，命比纸薄，这种人物，哪里都有。 凌昼已经算幸运了，靠着凌夜，成功上位，一步登天，不说彻底打破命运上的枷锁，好歹也让原本的命运小溪，变成了命运长河！ 但也只是这样罢了，凌昼加上凌夜，即使命运互补，最终成就，也不过一资深圣人，过程中还有诸多磨难，这一点，没有人比他们自己更清楚。 然而，当凌夜用自己的方式，打破命运的枷锁时。 凌昼却用赤裸裸的现实，给凌夜来了一记当头棒喝！ 目瞪口呆的凌夜并不清楚，凌昼有这番成就，并不是主动打破命运枷锁的回报，仅仅是受到了眷顾，分润了一位超脱者的遗藏！ 凌昼分润到的，还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却也让原本不过新晋圣人的他，瞬间有了圣人巅峰的实力，以及更强大的、媲美极道圣人的底牌！ 这很不可思议吗？一点都不！ 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凡人，若是硬被塞给一份不可思议的传承，假如他不速死，恐怕很快也会让一些看扁他的人，怀疑见到的种种都是幻觉。 所谓命运，就是这样，对于早就打破它的人，要重新将它打破，或者帮助别人暂时打破，无非就是将河里的鱼儿捞出来，再丢回去。 这比鱼儿靠着自己的力量跃出水面，不知要容易多少。 虽然这两者，都不是真正的跳出命运，无非是一时的超脱，但也算是打破了桎梏。 比起凌夜在过程中的千难万险，凌昼原本就是明智的。 跟着一位堪称命运之中最强大的存在走，当然会一帆风顺，好处多多。 那样的存在，随便从指缝里漏出来一点点，都能让圣人吃撑。 至于凌夜和孙影，除非他们取得了连凌歧都瞠目结舌的成果，不然在现实面前，最多也只能赞一句精神可嘉。 事实上，很多时候，现实本就和一些被人宣扬的中二精神，是背道而驰的。 事倍功半，和事半功倍，摊开来说话，是个人就知道该怎么选。 其实这些道理，凌夜和孙影并不是不懂，但他们真的对那种什么都被人安排好，什么都要听人摆布的生活，感到腻味。 所以，震惊过后，凌夜也就平静了，释然了。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 这点担当，凌夜还是有的。 “啧啧，真不错！” “比起我等拼死拼活，这果然才是明智之举。” 孙影的声音在青莲灵根自蕴的天地间回荡，弄得同来的凌夜一时都有些无语。 他和凌昼的关系毕竟不似孙影，其实并不坏，即使到了现在也是一样。而且孙影走的是斗胜之道，是狂徒之道，无法无天，目空一切，他却不同。 他走自己的路，最终却成为了天罗世界的土著圣人，比其他两位中的任何一位，都更像是本土的圣人。 “凌昼，我们两个，刚从域外归来，本来是要帮你和域外的那几位进行调停的。”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这个必要了。” “如果你想出手对付他们的话，我和孙影，都会支持你。” 这话，就很有意思了，并不遮掩自己的来意，以及在见到凌昼后心态的转变，有着首鼠两端的嫌疑，但很坦然。 这也和凌夜的立场有关，即便先前是为域外那几位圣人做说客，他还牢记着自己的来历，自己的使命。 假如本方实力不占优势，打起来最好的结果也是天崩地裂，两败俱伤，那么他不介意站到凌昼的对立面，强迫他和本土几位圣人和平相处，因为他此时的根基、此时立身的根本，就是这片天地。 但如果事情根本不是这样，凌昼一个人就能灭掉所有土著圣人，那么情况自然是另外一说。 孙影这时微微撇了撇嘴，但也没有出言反对。 好歹，他也是众神殿的一员。他和凌昼凌夜就算有矛盾，他就算再如何不喜欢凌歧，毕竟是凌歧创造了他，还有命脉捏在对方手中。 比起那些隐居在三界外的“域外”本土圣人，他们几个，才是真正的域外生命，特别是他，和这方世界的联系，是他们几个里，最少的一位。 就算不考虑这点原因，孙影也不是那种肤浅到会因为些许隐藏的不满而敌视同道的人。无端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那不是任性，而是白痴。 孙影的狂，是因为胜战之道、斗胜之道，不是因为他有病。 “这就是你们的来意？” 这片天地间唯一的一株青莲上，凌昼盘坐着，带些默然看着凌夜。 凌夜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无论是劝说，还是表达支持，他都有着自身明确的立场，而这立场和凌昼的立场，并不过于冲突，至少现在不冲突。 但凌昼还是很失望，非常失望。 这倒不是两人面对着同样的选择之后做出不同决定的疏远，而是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弟、甚至比兄弟还要亲密的、一体两面的同胞，最终却越行越远，变成了战友袍泽、变成了朋友同道，这实在让凌昼感到淡淡的失落。 从陌生人到朋友，这是一种进步。从亲兄弟变成了普通朋友，这就是可悲。 “这就是我们的来意。” 凌夜像是感觉到了凌昼淡淡的落寞，他没有和孙影一样将它无视，甚或和这猴子一般在心中嘲讽，却也坦然受之。 比起凌昼，凌夜又何尝希望这样呢？但这就是事实，已经成为事实！ “对不起，我们总会面临着不同的选择，总是要变成另一个自己。” “这从开始，就已经注定，若不想渐行渐远，就不该给予自由的选择权。” “好在，至少我们还站在同一个圈子里。” 凌夜淡淡说着，这是心声，原本无需透露，他却还是表达了出来，这或许是在试图挽回什么，又或许只是在给自己一个交代和解释。 凌昼从青莲上起身，这青莲原本会是他最大的依仗和宝物，现在却宝凭主贵，反而因为他，拥有了无限的力量和再次进化的可能。 这些，原本凌夜也该是能享受到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你说得对，做的也没错。” 凌昼为凌夜的行为和解释定性，这非但没有让凌夜高兴，反而让他明白，过去已经成为过去，再也回不去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大跃*进（中） 凌昼的态度，让凌夜有些无奈。 虽然在之前，他甚至没想过这些烦人的问题。 真要面对，真觉得能坦然面对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叹息。 凌夜不再试图做那些无谓的尝试。 “那么，你是否决定将那些本土圣人全部扫除？” “这件事，我们可以帮你。” “虽然我和孙影，还都是新晋圣人，但凭我们的实力，牵制两位资深圣人，还是不难的。” 凌夜这话倒没有夸大，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骄傲。 他本身拥有镇界碑这件宝物，简直就是继承了这个世界最大的财富，若在天地剧变开始前，这比什么混沌至宝天地灵根都要更给力，就算是现在，也不容小觑。 而孙影，走的是完整的斗胜之道，莫说区区资深圣人，就是面对着巅峰圣人，乃至极道圣人，它也敢扑上去厮杀，即使被毁灭，也能打出让人瞠目结舌的战绩。 他们各自的选择，都不能说错。 不仅不能说错，甚至应该说，太英明了！ 而且，这才是他们靠着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力量！ 不是，别人的施舍！ “不用了，你们帮我，守好光明山就行。” “域外那几位，我会自己去解决。” “而且，有的时候解决问题，并非一定要靠暴力。” “就算是暴力，也未必只会带来伤残和死亡。” 凌昼的话，让凌夜愕然，孙影更是龇了龇牙，像是觉得非常无语，听着牙酸。 凌昼却什么也不再说，瞬间消失在这片天地中，连青莲都没有带走。 如今的他，真的只能靠着杀戮，来解决那些麻烦吗？ 层次不同，想法不同，手段不同，达成目的的可选择方式，也自不同。 当然，那些遗留问题，也确实，应该是解决的时候了。即便，假使凌夜二人不来的话，他已经快要将那些麻烦彻底无视。 本体圣人之中，并不是没有强者，甚至不是没有接近巅峰圣人的强者。 可那又怎样？他又岂是区区巅峰圣人！ 他背后，更站着，整个命运长河中，整个多元宇宙、所有未曾跳出命运长河的个体中，堪称最强的个体！ 在他看来，凌夜和孙影的选择，已经不是愚蠢，而是让人无语。 从一时来看，他们确实靠着自己的手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还挺美。但从长远来看，他们失去的，绝对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人家买椟还珠，他们倒好，只捡了个塑料袋，连盒子，都扔了。 天罗世界之外，有一片混沌乱流。 这混沌界域，并非宇宙中的无垠虚空，而是在实质的三界之外，包裹着一层混沌的胞衣，同样是位面的一部分。 这些混沌可以演化万物，假如不是那么驳杂不堪，充满着破碎和衰败的话。 如果没有外力作用，也许在一亿年、两亿年过后，这些混沌才会重新变成雨露，滋润大地。 不过这种事情，大概就连圣人，都看不到了。 一万年太久，有些低等位面、星辰，所谓历史，都是以几十亿、几百亿年来计算，这甚至是许多高等位面，都不曾经历的漫长。 这不奇怪，不是什么时间流速的问题，而是那些星辰、位面，往往并不具备相当发达的力量体系、或者文明体系，所谓的对宇宙的认知、对生命的解析、对本身所存在世界的探索，看起来好像已经深入的不得了，但就像是井底之蛙、水中捉月，根本没有太多实质性的进展。 种种探测手段、探测结果，如果缺少了最真实的比照、证据，任何靠着推测得出的结论，都可能是谬误的。 推测，看起来挺有道理，一加一等于二，基于逻辑，但这其实，依然是在靠猜。 猜和蒙，并不完全一样，但有的时候，它们都一样。 一亿年、一亿光年？ 那种东西，除了摆在纸面上，放到现实中，真的有任何实质意义吗？ 没有！ 如果连一百年的历史，都可以被作假的不成样子，去探索更久远，真的，是很荒谬的，无非是看起来高大上罢了。 当然，任何惊人的探索、惊世的发现，任何文明的成长，都是从无到有、从幼稚到成熟的过程。 其中或许有崎岖，或许有错误，或许有啼笑皆非，可若没有那些，哪来未来的发展！ 只是，假如根本还站在文明的初级阶段，就以高等文明自居，甚至和那些蛮荒时代的土著人一样，一味将愚昧当成真理，还沾沾自喜，那就可笑了。 站在三界之外，俯瞰整个世界，凌昼心中种种念头纷飞。 他是见过世面的，对于新世界如今的发展，也了解的很清楚。 两相比对，这天罗世界，真的落后的不得了。 然而天罗世界的潜力，却还是不错的，就算达不到高等位面的标准，若不是因为天地曾经破碎过，晋升到中等位面的前列，还是很有可能的。 对于这个世界的发展，凌昼也一直比较上心。 就算不把这当成根基，也可以看做一片后花园。谁不希望自家后花园，能变得更美丽，更让人赏心悦目呢？ 也正是因为这些念头，所以从最开始的时候，凌昼就不认为将那些土著圣人全都扫进垃圾堆，会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当年他还太弱，根本没有选择权，能将所有土著圣人一并扫灭，就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现在既然变得如此强大，有些理念，也就能贯彻，有的想法，也可以实施。 所幸，本体既然没有制止，那就说明，就算他想的不对，也不会是大错。 这就给了他足够的底气和保障。 否则，若是因为私心的一些想法，导致本体的计划出现漏洞，他就彻底坐蜡了。 凌昼和凌夜不同，他不会为了追求绝对的自我，就硬是要将本体和他们分割开来。 有些东西，不是说斩断，就能斩断，说分裂，就能分裂。 不提别的，仅仅一荣俱荣的利益牵扯，就是最稳固的关系纽带。 遗憾的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偏偏有些人，下意识的不放在心上，或许总是认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吧。 若人人都是最特殊的，那么这“特殊”，恐怕也没什么特别了。所以，有时候表现的“平凡”一点，反而能获得，最大最多的利益。 新世界，众神殿经过两次的扩张后，殿堂之中，还是显得人才济济。 罗蒙不知道天书的存在，所以对于众神殿的时间流逝速度，并未产生太多的疑问。 他加入众神殿已经有两百多年，这两百多年来，新世界在他的大力推动下，发展速度比之前最少提高了十个百分点！ 不要小看这点，若不是他有着和凌歧相近的发展理念，又有着不错的力量，还有曾经无数年种田得来的经验，换个人来，能让新世界的发展速度，提高一两个百分点，就已经不得了。 这些年最大的变化，就是众神殿变得越来越大，殿中大大小小的神灵，也越来越多。 和天罗世界以及轮回空间都不同，众神殿中，并没有什么内外上下之分。 只要达到高阶仙人、大概相当于上位神的程度，任何本土的生命，都会被吸纳进入众神殿。 若是有着特殊原因，甚至一些低阶仙人，也会被众神殿吸收。 这也导致了，众神殿中圣人有，仙人神人更多，仙圣混杂，而在原则上，他们的地位甚至是平等的！ 罗蒙对此并无非议，众神殿确实是一个很宽松的、甚至可以说是很人道的组织。 不提弱者相对有保障的地位，即便是那些加入众神殿后，不想留下众神殿的仙人，凌歧也会满足他们这种并不合群的愿望。 这些仙人神人，要么被下派到世界各地驻守、执行一些长期任务，要么干脆将他们送到位面之外，加入另一个可怕的被称为“钢铁之城”的跨星际组织，并没有说一定要绑在众神殿，或者如何如何处置的道理。 什么仙界的清规戒律，神庭的教条主义，这些在众神殿，统统没有。 这在罗蒙看来，已经非常“人性化”。 其实以凌歧的实力，完全可以强迫所有人团结在自己的麾下，按照他的意愿肆意摆布。 但他没有那么做，至少没有做的那么直接、明显，这在绝对力量和地位天差地远的情况下，已经非常难能可贵。 关于钢铁之城这个组织，罗蒙也关注过，甚至还在里面挂了名。 不过这个和凌歧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巨型组织，罗蒙并没有太大兴趣。 星际征服、殖民什么的，真的不是他的菜。 他就喜欢种田、种田、继续种田。 看着新世界一点点茁长成长，看着新世界特有的多元高等文明体系逐渐成形，看着一位位强大的仙人、乃至个别新晋圣人诞生，罗蒙心中都充满了成就感。 他甚至有种感觉，随着自己的种种作为，这个世界、还有那位神秘的凌歧，都给予了他某种看不见的丰厚回报。 他稳定在资深圣人阶段的实力，也在不知不觉间达到了巅峰圣人的程度，甚至还出现了朝着极道圣人迈进的迹象。 这些都是旁人梦寐以求的，罗蒙却更愿意看着“原初世界”的蓬勃发展，并不苛求回报。 毕竟，这是他的家园，心中的理想乡。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大跃*进（下） 新世界，上层世界，中央天朝。 天朝的首都凌霄市，曾经的中央市。 为了祭奠第五任市长，同时也是天朝最具威望的领袖人物之一、凌霄，在第七任市长尼克继位之后，关于城市更名的议案，就被提交到了上议院诸议长的案头，并且在数月之内，就得到众议会议员的全票通过。 凌霄市最富盛名的，是三宫一境，其中三宫是三处行政军政要地，天朝对此没有半点要保密的意思，所以想不出名都难。 而一境，却非什么天然的景色风光，名胜之地，而是一座雕像，一处圣域。 这座雕像，是凌霄其人，在整个凌霄市、乃至整个天朝唯一的一座公立雕像。 许多国家、地区，都有为名人、前人塑像的习惯。 然而，那些毕竟只是一种宣传、一种纪念。 凌霄之像，却是真正有着神祇之力，能镇压一方的！ 特别是作为凌霄留在凡间唯一的痕印，这雕像具备着种种匪夷所思的力量，是凌霄市、乃至整个天朝的守护神。 宇宙中，有着无数天朝。 一些不过是故步自封的自吹自擂，关起门来称大王。 另一些，却是真正可怕的、甚至已经横压星系、媲美甚至超过那些跨星系组织的庞然大物。 新世界、或者说原初世界的天朝，倒不是那些愚昧文明的国家，纯粹是自信心膨胀的产物，但是比起永恒天朝之流，也不知差了多远，最多算是不上不下。 中央天朝有着十座地级都市，三大天级都城，凌霄市就是其中之一。 之所以身为地级市，却能成为天朝首都，凌霄之像在其中，绝对功不可没。 站在圣像前，抬头看着那巨大的雕像，凌昼一时间有些感慨。 这是他的子侄之一，虽然他并不是凌歧，和这个凌霄其实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却毕竟也是从凌歧身上分裂出去的。在命运而言，在曾经的命运而言，他就是凌霄的长辈。 事实上，比起凌歧，他也更像是那些孩子们的长辈。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因为轮回战场的关系，他也很是帮助过一些凌歧、或者说本体的后人。 反而凌歧这位始祖，不知是因为站得太高，还是原本就不在乎。除了寥寥几人，其他有着他血脉的，即便是嫡亲儿孙，也根本不会得到他半点多余的照顾。 当然，在宇宙中，其实有不少高等生命，都和凌歧一样，虽然留下了很多血脉后代，却并不怎么看重他们，这点不值得非议。层次不同，看待同一件事情的出发点和结论，当然也不同。 身为被斩断命运联系的、但是依旧受到眷顾的分身，凌昼也没资格去对凌歧的观点进行评判、说教，但依旧觉得，这样不好。 人可以为了变强不择手段，但总不能到最后，变得根本就不像是自己。 当然，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想法不同，也没有说一定有什么标准，能去衡量对错，无非是基于不同立场不同行为模式的对错。 凌歧如今取得的成就，更不是凌昼能置喙。就连仰望对方，这样的资格，都要凌歧给予。 所以，凌昼也只是自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从未想过要去改变什么。 “你儿子？” 凌昼身边，有一位年迈的老人。 这老人骨架很大，年轻时候应该很魁梧，即便是到了风烛残年，依旧显得威猛。 “算是吧。” 凌昼回答着，并未故意去摆谱，装沉默、装深沉。 虽然说，就算不动用极道圣人的底牌，面对这位号称天罗世界战力最强的荒古圣人，他也能稳稳吊打。 可是既然对方如此识趣，甚至甘愿为他羽翼，凌昼当然也不是那种一味自衿的人。 荒古圣人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若非看凌昼神态有异，像这种根本没有达到圣级层次、甚至连边都没摸到的神灵，他都懒得多看一眼。 层次不同，很难有着对等的交流，更别说是平等的身份，这点在蛮荒土著的地方，特别明显。 众神殿，几乎在凌昼注视自己留在下界痕印的第一时间，凌霄已经察觉到了。 他的反应很大，一直保持着严肃无情的神色，都出现了瞬间的破裂，脸上明显有着震动和振奋。 他先是抬头用带些复杂的眼神看了看那甚至连形象都被无穷光明包裹着的至高圣人，直到确认对方和过去无数次一样，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才苦笑着摇了摇头，离席而去。 那些神色，原本都不该出现在这神灵身上。 可只要保留着一丝人性，或者说由于成神时间不够长，还未能彻底忘掉为人的一切，那么任何存在换成是他，恐怕都会和他一样的表现。 至少凌霄这么认为。 他生而高贵，偏偏除了血脉本身的潜力，甚至没有得到半点来自那位神话般的父亲的帮助，这种事情，就好像刚刚出生，就被遗弃了一样。 不，不仅仅是遗弃，而是根本就遗忘了，像是不曾有过他这样的人。 不怨恨吗？多少，会有的吧。就算，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非造人运动的产物，那一位，也算不上是他的生父。 但不是每个人都懂得“知足常乐”，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真正做到恩怨分明。 凌霄明白，他的态度在那位“父亲”眼中一点都不重要，甚至恐怕对方根本没有半点关注过他。 他是怎么出现的？受精卵在母体中茁长成长而来？他倒希望是这样。 遗憾的是，他和那种后裔不太一样，是所谓的“梦神而孕”。 具体不用多说，总之，他这样的后代，在那个伟大的存在真正的血脉后裔，都几乎被一视同仁的忽视的时候，他这样的“后人”，又怎么会受到特殊照顾呢？ 好在，他终究姓凌！ 源自血脉的力量和潜力，那暂且不说。 那个存在身边，确实有一些人，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给了他不少帮助。 其中，凌昼就是他遇到过，对他最好的一位。 倒不是说双方关系有多亲密，而是祇对他帮助最大，恩同再造。 若非知道根本不可能，他甚至更愿意认凌昼做自己的父亲，而非那个无情无义完全没有半点人性可言的至高圣人。 当然，他也明白，凌昼和凌歧，终究是一体两面的，这点凌昼并未对他隐瞒。 况且，就算凌昼真的是他的父亲，他想要在原初世界借力，也不容易。 凌昼身份特殊，就算已经有着圣人之力，和至高圣人的关系也非比寻常，却等闲不能回归新世界。 这对他来讲，一直都是一个遗憾。 毕竟，这意味着他在众神殿，完全不能倚靠对方。 不管他身份多么特殊，在众神殿，他就是个小人物。 在众神殿，虽然有着不少凌歧的直系后裔，然而却并未自成一派，反而各行其是。 凌霄在其中，更是较不起眼的一个。 别说凌歧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就算是一些名义上的兄弟姐妹，和他也只是点头之交，当然他们彼此间的关系也比较一般。 现在，凌昼却忽然回到了新世界，甚至似乎在下界向他发起了某种“会晤”讯号。 他该怎么做？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凌霄之像前，凌昼正准备带着荒古圣人离开，不料那神像却是一阵颤动，而后浓烈的金辉洒降下来，逐渐凝聚成了一个完美的人形。 这是一尊神灵降下了化身，还不是一般的化身，其力量并不逊色本体多少，这意味着这化身中的神性神力已经达到了某种极限，这就是神在凡间的躯体。 “叔叔！” 凌霄有些激动的喊着，这和他此时完美刚毅的形象颇有些不符。 凌昼脚步一顿，蹙眉回过头去，身边的荒古圣人，也停下了脚步，颇有兴趣的看着凌霄。 这兴趣，当然不是对于凌霄和凌昼的关系，而是凌霄本身。 这个神人，有点意思，本身只相当于地仙、也就是中位神的程度，可似乎有着非同一般的源头，很有研究价值。 这些话，荒古圣人当然是不能明说的，至少不能当着凌昼的面说，否则岂不是自找没趣。 “嗯，看来最近你过的还不错。” 凌昼回头走到凌霄身边，带些审视的盯着他。 凌霄并未发虚，他知道这位长辈是真心对他照顾。 “确实，在神道上有些进步，只是，终究不是仙道。” 凌霄有些感慨，这也是他自身最不满的地方。 身为凌歧之子，有着无限塑造可能的血脉，却最终走上了神道。 “神道仙道，其实都一样。” 凌昼老生常谈，下面的话却是不说了。 神道仙道，的确都一样，但这是指在达到终极状态，也就是成圣之后。 至于圣人之下，仙人或者神人，就算都是众神殿的一员，都掌握规则之力，有着神国，本质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神道在众神殿，确实更容易发展起来，但是仙道，才是真正的自由之道，可进可退。 虽说只要加入了众神殿，或者说只要在新世界成神或者成仙，那就几乎没有自由可言。 但这种事情，一般神仙是不知道的，所以仙道比神道更自由，这是众神殿中不少成员的共识。 第三百九十三章 毁灭者（上） 自由不等于力量，或许在一些世界，自由需要强大的力量去换取，但在众神殿，不用那么麻烦，除非真的很难长时间离开，不然至高圣人从来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事实上，以众神殿为例，比起“自由自在”的仙道，反而是“受拘束”的神道，更容易获得强大的力量。 不提别的，仅仅众神殿中的座位，对于神道而言，就是至关重要的“位格”！ 它代表着天然的神国，和大量的野生规则。 那在神道而言，都不是什么法宝，直接就是晋升的资粮，能瞬间转化成自身底蕴和实力。 而对于仙道，它们虽然同样难得，却不过是一些辅助修行的外物。 其中规则部分，还能取长补短，即使不愿意和众神殿有太多羁绊，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还是自由的，没有直接将这些规则全盘接手，好歹也能取其精华。 天然神国，就譬如福地洞天，即使有着锦上添花的作用，也不可能直接拿来就变成自身真实实力的一部分。 唯有等级极高的仙人才能创造“世界”，但即使是最弱的神灵，也都可以有着属于自己的国度。那是吞并天然神国的基础，假如不考虑后果的话。 “叔叔，你这次，会在原初世界停留多久。” 凌霄忍不住问着，他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可惜的是，他的天赋并不足以支撑那种程度的野心。或者说，在一群凡人中间，凭他的天赋满足自身的野望，那是绰绰有余，游刃有余。但是到了众神殿里，他就像一条妄想成为鲨鱼的小鱼，自然活得憋屈，最终只能靠着冷漠和冷酷来伪装自己。 “不会很久。” 凌昼看得懂凌霄的心，他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人有上进心总是好的，但那或许不太适合这个孩子。 见到凌霄眼中的失望，凌昼最终还是在心中叹息，又淡淡说着： “不过，我会带一些人手离开，其中，可以包括一部分神灵。” 凌昼的话，让凌霄黯淡的眸子猛地一亮。 若是刚刚成神之时，凌霄一步登天成为中位神，人生最为意气风发的时候。凌昼说这话，就算意有所指，他也只会无视，最多在心中无奈的说声抱歉，根本不可能有半点想法。离开新世界，跟着凌昼去那个土著的世界，开什么玩笑！ 然而，随着他在众神殿中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随着他将这位置本身所赋予的东西彻底消化，却并未能顺利突破到上位神级别，随着他在那无尽辉煌的至高圣人父亲眼皮子底下，一次次被对方无视，一次次突破上位神级别失败，凌霄如今只想远远离开众神殿，除非未来有机遇让他实力大进，有机会衣锦还乡，不然他宁可再也不要回到众神殿！ 只是，他毕竟不是仙道中人，神国和自身力量的根基都在新世界，都在众神殿，他怎么走？ 也正因此，他才有了先前的感慨。 既然已经选择走上神道之路，他岂会不知神道和仙道的差别。唯有真正在需要选择权、却根本没有选择机会的时候，他才会感慨，自己失去的有多么宝贵。 想不到，都已经没有太多奢望，凌昼竟然又给了他新的选择。 这是亲儿子的待遇了吧！ “真...真的？！！” “可您知道，我已经彻底融合了众神殿中的‘原始神国’，这样的话，我还能离开吗？” 假如说，在新世界诸多神灵仙人的认知中，仙道的自由度是百分之八十，那么神道的自由度就是百分之三十、二十，融合了众神殿中的原始神国，掌握了那位格所赋予的道，神灵的自由度，就只剩百分之几！ 众神殿中，每一张座位，都代表着相应的位格，都蕴含着相应的规则，以及...“雏形神国”！ 你可以选择领悟规则，但放弃神国，或者融合神国，放弃规则，也可以选择全盘接手，也可以统统无视。 不过，只要心动了，只要沾染了，特别是将“原始神国”直接融合到自己的神国中，或者反过来，将神国融合到“雏形神国”中的话，那么随着自身实力大增，本身和新世界、和众神殿的羁绊，也必然变得更深。 “这没什么关系。” “那些，原本就是为你们准备的，其实，你们从开始，就想错了。” “罢了...” “你应该知道，只要你的父...只要至高圣人同意，那么在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是不行的。” 凌昼一句话就说出了真相。 在原初世界，凌歧就是唯一至高的主宰者！ 只要他想，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是做不到的。 这一点别人不清楚，凌昼岂会不知。 至于自由，呵呵，那就是一个笑话。 当然，这些凌霄肯定不知道，不清楚原初世界的源头，不清楚凌歧真正的底蕴。 然而至高圣人之名，早已在很多年前就传遍这界。 至高圣人无所不能，同样是理所当然的，类似的观点已经深入人心，唯有极少数“明智之士”不以为然。 “那他，会同意吗？” 凌霄有些犹豫，这确实是关键。能带一般神灵离开，不代表能带他一起离开。他...终究不是什么一般神灵啊！ “会的。” 凌昼回答的非常肯定，这让凌霄黯然，也让凌霄欣然。 凌昼这样说，倒不是凌霄想的那样，认为他在凌歧眼中，在众神殿中，真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即便真相，很可能会是如此。 凌昼如此自信，完全是因为随着他自身实力的提升，他在凌歧面前的话语权，也明显得到了增加。 这亦是因为，他此次所要行之事，对于新世界的发展，对于钢铁之城势力的扩张，对于凌歧羽翼的丰满，都大有好处。 他甚至想不到任何凌歧拒绝的理由，只因为凌霄是他的“孩子”？ 虽然说起来很残酷，就连凌昼都感觉有点过，然而凌歧，好像真的对血脉不是非常在意。 这甚至不是因为对方已经站得太高，所以看不见自己弱小的后裔。 而是从骨子里，对方就没有将他们当回事儿。 又或者，对方从来没有认可过他们。 有些事情，凌昼真的不想多做评价，那会让他罕有的觉得，从根本上，凌歧就缺了一些人味儿，和他不是一路的。 或许，凌歧本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人格有缺陷的疯子。 那曾经被补完过，这让疯狂，都显得有了人情味儿。 但是随着经历，随着一点点成长，接近至高的领域，就像是返本还源，曾经缺失的部分，后来弥补的，也开始淡去。凌歧身上，某种变化的趋势，正变得越来越明显。 事实究竟是如何，凌昼没有去探究。 他很清楚自己的立场，不管心中有多少不认可，他始终要站在凌歧一边。 天罗世界，在数位土著圣人的帮助下，混乱的混沌之地，躁动终于开始平息。 它仍旧不适合生灵存在，但至少可以重新开辟一些天外界空，用以存身。 甚至，那破碎的混沌之中，都开始有一股股力量化为灵气，渗透到三界之内，滋润这个世界，重回大地。 这不是一蹴而就的过程，这个过程本来会在千万年后才开始出现，几亿乃至几十亿年后，才会完成。 就算有着圣人推动，不惜本钱，能将时间缩短百倍，都已经是极限。 所以，短时间内，想让天罗世界恢复旧貌，是没可能的。 这灵气，也确实没对天罗世界造成太大的影响，不是因为它们微弱，而是因为它们被引导着，用在了其他地方！ 那是一张无孔不入的大网，犹如一些魔法世界的魔网，或许这可以被称为是灵网、天网！ 灵网才刚刚架设，没有太多惊人的能力，灵网铺设的本意，也不是说让天罗世界的普通人都能施展灵术，就和魔网一样，方便他们掌握相关体系的力量，并且加以引导和控制，至少这不是最开始需要的。 它的存在，是为了疏导灵脉，更好的沟通天罗内外，甚至在天罗世界，和诸天万界之间，铺设起一座力量互通的桥梁。当然，这是未来的目标，目前还做不到。 世界的晋升，有着不少手段，想要快，最好的办法，不是死命去攀科技树，毕竟世界的底蕴和潜力是有极限的，拔苗助长，也会损害根基，让那原本的极限都达不到。 世界晋升，真的想要达到催化效果，又不想影响本身成就上限的话，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掠夺！ 高等文明对其余文明的攻略，也是一种掠夺的方式。 柔和一些，就靠殖民，掠夺文化和各种其他资源。 粗暴一点，更会将对方从头到脚先撸一遍，这才一口吞掉，连皮带骨，什么都不剩下。 这种手段，凌歧也用过，原初世界也在用着，来损不足而奉有余。 原初世界对外界的战争，从未停过。否则即使有着天书在手，这个世界也不可能发展的那么快。每攻陷一个世界，大量的本源，就能被掠夺，送到原初世界。 从这方面来讲，如果原初世界愿意不惜代价的出手相助，天罗世界也能在短时间内得到长足的发展，但那可能吗？ 在凌歧而言，原初世界才是根本，天罗世界，终究只是一片后花园。 灵网的作用，就算完全架设成功，也不可能像直接掠夺那么霸道。 但它更不易被发现和破坏，也更不易引来敌意。 第三百九十四章 毁灭者（中） 落后的史前文明世界，一名少年正骑在暴龙身上狩猎。 这少年身材极为高大，有着接近三米的程度。 然而和暴龙一比，他还是显得十分弱小。 事实上，就算是在族群中，他也是比较矮小的一个。 他所在的族群，虽非巨人族，平均身高却也在五米左右，可以说是得天独厚。 每个族群，有高大的，当然也有矮小的，这不奇怪。 让少年最无奈的，不是他的先天禀赋，而是身高能倒着数的他，却又是整个部落唯一的少族长，传承着珍贵的血脉力量，甚至已经是当代唯一一个传承这种隐性力量的后裔！ 其实，矮小并不可怕，浓缩也可以是精华，可怕的是，当体型完全和力量挂钩，矮小就代表着弱小，那么这就是一种罪了。 少年不笨，恰恰相反，他很聪明。 他有一位族长父亲，靠着聪明的头脑，靠着少族长的身份，他从小就团结了一大批同龄人在自己身边，其中不乏强者、或是未来的强者。 但这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本身的战斗力，确实让人无语！ “喝！” 少年心中郁愤，随手甩出了绑在身后足有四米多长的石矛。 恐怖的呼啸声中，那杆黑色的石矛破空而去，直接将一头惊慌失措的猛犸兽钉死在地上！ 猛犸兽是这个世界上比较凶猛的大型野兽之一，一般小型部落，根本不敢打它们的主意，不然被灭族，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这种巨兽，却甚至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即使连他身下的暴龙坐骑，也能单挑三头以上的猛犸！ 但这又怎样？ 这改变不了他在族中只是一个弱者的事实！ 身为方圆十万里内最可怕的主宰级大型部落之一的少族长，他甚至连凶兽都无法骑乘！ 暴龙是普通原始人眼中最可怕的怪物，但唯有见过真正的凶兽，才会明白它们有多乖顺。 而人类在这个世界真正的敌人，甚至还不是凶兽，而是魔神！ 少年之力，能匹敌最弱的凶兽，少年一族，完全就是一群人型凶兽，虽然族内人丁不旺，但是少年的部落，绝对是旁人眼中的主宰级部落。 可这个世界，天赋不弱的人族、类人族比比皆是，他们却只能各自偏安一隅，整个世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地带，都是绝对的人类禁区，由此可见人族的处境。 少年的父亲，已经是这片地区数一数二的强者，甚至能单挑两位数的凶兽！ 但面对魔神，他也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去抗争，十年前狙魔之战，他只是稍微从正面和魔神对抗了一二，就落得重伤的下场，差点当时就被轰杀成渣！ 人类和的战争，从来都是用绝对的数量，用人命去填的！ 好在，这不是某一族的战争，而是所有大型部族的战争！ 至于中小型部落？还是让他们在安全的大后方繁衍生息吧！ 主宰级大型部落，是其他部落眼中的巨无霸，甚至是一些部落敌视的压迫者，他们却不知，整个区域人类的生死存亡，其实都压在这些主宰级部落的身上、肩上！ 这沉甸甸的责任，让多数主宰级大型部落都非常团结，但在内部，竞争却也比较激烈。 身为一方主宰级部落未来的继承人，少年身上的压力真的很大。这压力并不是来自族内，甚至不是来自其他主宰级部族，而是来自人类最大的敌人——！ 他瘦弱的肩膀，真的能承载人类的未来？ 少年情绪低落，甚至连身下的暴龙都懒得去驾驭。 暴龙摇头晃脑的走到倒下的猛犸巨兽身边，远处还有几头猛犸巨兽徘徊不去，用带着敌意的目光注视着少年和暴龙，却又慑于暴龙的威压，只能在那里低吼，根本不敢上前。 暴龙低下头来，撕扯着猛犸的厚皮，开始咀嚼血肉，对那些潜在的敌人视若无睹。 随着暴龙的动作，少年的身体也在一起一伏。 他心中不耐，正要敲打一下这野性难驯的坐骑，或干脆杀光周围所有生物来泄愤，不料他忽然感觉原本空荡荡满载着压抑的大脑中，忽然间像是多了一点什么。 那就像是一把天授的钥匙，打开了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又像是一根透明的丝线，一端连在他身上，另一端连接着一张巨网，巨网的尽头，是浩瀚的星空！ 天罗世界之外，低头看着这个蓬勃发展的世界，几大圣人，竟然罕见的出现了迟疑。 “如此手段，竟然能千倍万倍的加速时间流逝，当真是匪夷所思。” “但这对你我的家园，真的好吗？” 一位女圣迟疑的问着，声音中充满了顾虑。 这是在场唯一一位女圣，可见特殊，其余几位圣人，却并不搭话。 稍远处，荒古圣人站在那里，身上有一股勃然的气机，蕴含着连几位圣人都感到压抑的磅礴气势。 女圣叹了口气，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错了。 这倒不是说，她一味在后悔，上了贼船。 而是，甚为懊恼，既然已经决定投靠，为何不能和那位荒古圣人一样，做得更彻底一点！ 倘若当时就委身求荣，此时在圣道更进一步的，会否也有她？ 女圣摇了摇头，不再对世界的发展，提出任何质疑。 即使摆明了合作关系，而不是投靠者，那些首鼠两端的，也永远不会得到重视。 中庸之道，很有味道，却从来不是万能的。 魔神注视着部族的联军，这些弱小的人类，其中虽然也有个别能对它造成一定的威胁，但那实在是太少，所以它不以为意。 若非需要摄取能量的缺口太大，即使杀光那些生活平原上的人类都不够，凭这些人，怎么能阻挡它的脚步！ 每十年，一场战争，看似人类将魔神阻挡在外，其实不过是一场场收割。 这魔神对此并无异议，事实已经证明，这已经是最大化压榨人类剩余价值的办法。 它只是叹息，这世上魔神并非只有它一位，它更不是其中最强的。 若非如此，如果能把整个世界的人类都当成自己的猎物，或许它进化的进程，还要加快十倍、数十倍。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别说一个星球，就连眼前这片“牧场”，都是他好不容易经营出来！ 不要多，这样的“牧场”，只要再有四处，都不需经营，它一并屠杀干净，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积累，晋升到下一阶段，成为这个世界上除了魔主之外最顶级的三大魔神之一！ 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 还好，它此时终究比下有余。 比起那些已经把分配到的区域内的人类杀光，只能跑到别人家偷摸着行事，或者干脆把人类当成畜生豢养，定期收割人头，它这一手欲擒故纵，让这些土人抱着希望去抗争，已经取得了斐然的成果，比之单纯的豢养，最少能有多出三倍的收益！ 压迫着他们，逼迫着他们，鞭策着他们，却又不完全断绝他们的希望！ 这就是这位魔神的养殖经验！ 甚至，这样一来，不光能让他定期收割到品质更好的祭品，这对于整个区域的人类发展，也很有好处！ 比起最开始分配到的贫瘠之地，现在它的地盘上，人类的总数、质量，翻了何止五倍！ 若再过一段时间，真要杀鸡取卵，也是值了！ 这世界上魔神近百，能满足自身祭祀所需的，却唯有魔主一个！ 做到它这种程度，几乎就是普通魔神的极限！ 所以，它不容许任何魔神进入它的地盘，因为它要独占这片自留地，这让它看到了完成进化的希望！ 至于说过于放纵，反而让人类翻盘，这不可能！ 生命层次不同，就不存在翻盘的可能！ 人会担心养鸡鸭猪羊太多，养的太肥太壮，最后反而把自己拱死，啄死的吗？ 被数十位战士保护着，已经有着四米多高的“彘”，冷冷盯着那被联军堵在峡谷入口的魔神！ 那尊魔神，有几十米高，其体型，较之这片区域最为强壮的灰人族，还要高出三倍！ 当然，那没什么，体型巨大，有着很多方面的优势，但这并不是评判力量的唯一标准。 遗憾的是，体型是灰人族三倍以上的魔神，其力量比之灰人族最强大的战士，还要可怕三十倍、三百倍！ 差距太大、太大！ 大到为了阻止这位魔神进入这片人类最后的乐土，每十年，各大部族都有大量优秀的战士要牺牲！ 莫看此时诸族联军密密麻麻，此役过后，若是他的计划不能成功，这些人里，最多能活下来三成！ 三成，就是极限了！ 好在，就算那样，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这三成幸存者，将会成为力量的种子，希望的火种，他们会继续培养下一代人，直到下一代战士能在下一个十年站出来，守护这片土地。 如此往复，也不知多少年了，看起来，真的有点可悲，十分悲壮。 但是，已经成为族群代理族长的“彘”，却很清楚，比起其余所谓的人类生存之地，他们很可能已经是最后的、最顽强、最成功的抵抗者！ 第三百九十五章 毁灭者（下） 原始世界太大，接近百分之八十的地方又是绝对禁区，即使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有着诸多危险，野兽、凶兽、魔神，全都是人类的敌人，所以不同生存地之间，很少会有交流。 当然很少，并不等于没有。 在无数想要前往其他区域的部族中，总有人成功离开。 也总有外人、甚至是外界的部族成功迁徙到来，他们也带来其他地方的消息！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脚下这片土地，人类能正常生存的地方，还是有的。 只是其中大部分地区，魔神已经完成了统治，将治下之人当成猪狗一般豢养起来，定期收割人头。 如他们这种，甚至还有着抵抗力，还能将魔神阻挡在家园之外的，就目前而来，“彘”还没听说过第二个！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不管牺牲多大，所有高层都一致认为，维持现状，十分必要！ 并不是没有人，洞察到魔神的心思。 也不是没有人，为英雄的牺牲而落泪。 但不管真相是否让人心冷，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的。 至少，有着喘息的余地，有着自欺欺人的选择，总比真的被血淋淋的现实包围来得强！ “彘”急促的呼吸了几声，这让周围的守护者也变得紧张起来。 他们觉得，这位年轻的代理族长，大概是被魔神的气势，吓得有些腿软。 这没什么，第一次面对魔神的时候，很多所谓勇敢的战士，不都如此。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这个年轻人！ 他的紧张不是因为害怕魔神，而是他要做一件，可能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也可能给所有人带来灭顶之灾的事情！ “冲锋！” 远处的号角声响起，无数茹毛饮血的原始战士朝着好整以暇的魔神发起了进攻。 这是一次试探，损失将千万计，并且损失的，大都会是人类世界最精锐的战士！ 茹毛饮血在一些世界或许是贬义词，但在这个世界，绝对是褒义！ 唯有最强大的那些战士，才能生吞野兽乃至凶兽的血肉，这能让他们充分汲取其中的营养，来让自己变得更强！ 变强、变强、继续变得更强！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 其余什么生理感觉心理接受能力障碍，不说根本没有，就算有，在生存面前，也都不值一提。 轰！！！ 魔神掀起了一片火焰雨，无数强大的战士被从天而降的飞火砸死，烧伤！ 连那些能徒手撕裂凶兽的战士，也根本扛不住这等天火。 侥幸冲到魔神身边的，都往往被它轻轻一捞，就连皮带骨嘎嘣嘎嘣吞吃下去，什么战斗力都是浮云！ 这魔神根本不像是完全无力进入人类的世界，反而，它更像是在猎杀他们这些强者，甚至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这种事情，在几百年前还不明显，但在几百年后的今天，却变得越来越不加遮掩。 十年前，他的父亲就是被魔神主动“放生”的，这件事情，还是他的父亲亲口所说。 纷乱的战场，别人或许自顾不暇，不清楚真相。但身为当事人，他的父亲其实很清楚，他是真的差点就死了。导致他活下来的原因，不是实力，也未必是运气，而是魔神的“仁慈”！ 但魔神会仁慈吗？呵呵！ 所以，魔神放了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要么，只是为了让他能变得更强，变得“更有嚼头”！ 又或者，让他能回去培养出下一批强大的战士，好让魔神在十年后能继续...饱餐一顿！ 这种事情，说穿了，是真没意思，真相只能让人更绝望。 所以，与其纠结，不如自欺。 包括“彘”在内的所有知情者，不都是那么做的，也没有谁，试图去将什么真相公诸于众，给所有人知情权。 莫说这点，就连魔神的存在，很多中小部落，也都是不知道的，这公平吗？不公平！但这就是变相的保护！ 其实，类似彘的父亲身上发生的事情，魔神肯定不止做过一次，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但谁跳出来瞎哔哔了？ 就算魔神真的是在玩弄他们，也比整个族群被灭绝来得强。 况且他们毕竟不是魔神的玩具，而是会成长进化的活人！ 魔神，是在玩弄他们，也是在玩火！ “少族长！快点燃灵火，将魔神一举重创！” 身边的战士开始催促，他的父亲也已经带头发起了冲锋。 “彘”却没有任何动作。 他是部落中唯一的灵火传承人，这种力量连他的父亲都不具备，平均每百年才会出现一位，但从未断绝过，并且几乎都是他这一脉的族人继承、觉醒！ 他们这些人的身体中，潜藏在先祖血脉的力量，这是他们这族乃至附近诸族之中，唯一能对魔神造成实质性伤害的力量！ “少族长！快！快呀！” 某位老战士的声音中甚至带上了一些责备。 这个人曾是他父亲的护卫，已经参加过两次魔神战争！ 年轻的代理族长闻声，只是眺望着远处那巨大的身影，忽然笑了。 “从今天开始，我叫智，智人的智。” “父亲以前给我取的名字，不好，不好听。” “虽然，其实我也不明白，它究竟哪里不好。” “智”淡淡说着，周围护卫全都瞪大了眼睛，一些人的目光中充满了茫然，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另一些人的目光中却充斥着痛心、焦躁，以及...淡淡的愤怒！ 怒啊！明明将他当做底牌，却忽然临阵变卦，当真是怒其不争！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位不着调的代理族长，还有心情在这里胡言乱语！ 这莫非真是因为见到魔神，不能接受现实，所以直接疯掉了？ 不！这是懦弱！这是退缩！ 这位少族长，竟然在这关头，试图靠着装疯卖傻，来保全自身！ 能对魔神造成伤害的力量，不是人类所能驾驭，所以每次使用，都有着殒命的危险！ 纵观人类历史，哪个拥有这等力量的，不是因此而死！ 但那些先贤，又有哪一个，不将自己最后的一点余力，用在对抗魔神上？ 智呢？ 智所在的部落，非常团结，所以即便他生来弱小，也没怎么被歧视，最多就是收获失望。 然而，这并不是说，所有人都喜欢他。 当他靠着自己的能力，很是为自己建立一些名望，收拢了一批支持者的时候，仍旧有不少人，并不怎么支持他，甚至还有少部分，对于智将来继任族长之位，明摆着持反对意见！ 这么弱小的族长，怎么带领大家走向成功？ 即便是灵火之力，这种血脉中的特殊力量，一生也只能释放一到两次，过后必然衰亡。 所以，或许智是天生注定的英雄，但真的不太符合这族人对族长的要求标准。 当然，因为天性团结，因为智本身的能力，所以他还是走到了今天，成功成为了代理族长。 他父亲去后，他将是下一任的领袖，即使他在通常情况下都很弱小。 可现在，他的表现就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特别是那些本就不喜欢他，不支持他的人，在他们看来，智要么是被吓疯了，要么是根本就准备逃避责任！ “从今天开始，一切都将成为历史。” “或许是魔神，又或许是我们，总有一方，今天会彻底倒下！” 说着这种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智甚至没有去看周围人变得更为异样的眼光。 灵火或许强大，可是最多也就重创魔神，想让它倒下？呵呵。 智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再一闪，已然出现在了空中！ 他的周围，就像是有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他，承载着他，让他能做到那种在其他世界非常轻易，在这个世界却足以叫人目瞪口呆的壮举，他悬停在了半空中！ 天空，是这个世界所有生命的禁区，包括魔神！ 一张无形网，忽然间铺开！ 真的，有一张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大网，笼罩了这片天地！ 魔神惊悚了，因为那些正围着它等待被它一个个吃掉的上蹿下跳的蚂蚱，在忽然间的愣神过后，很多人身上诡异的出现了风雷水火的力量种子！ 这等超自然力量，虽然并非所有生命的禁区，却也曾是魔神的专属能力！ 天火、地雷、冥水、罡风，哪一种不是人类的噩梦！ 然而，现在连那些弱小的人类，都能掌驭这些力量？ 震惊过后，所有人都开始欢呼，并且下意识的就运用起了这些忽然间被赋予的陌生的力量，根本不去考虑因此要付出什么，或者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些力量的出现！ 他们只知道，这将改变整个世界！ 至于什么灵网，只要能让他们战胜魔神，接受它又有何妨！ “那是灵火的力量！” “那是天夔部落的灵火带来的改变！” 一个消息在不经意间流传开来，这是被有心人推动的消息，根本没有任何合乎逻辑的依据，却很快被多数人当成了理所当然，并且相信这就是灵网出现的原因，至少多数人都那么认为。 第三百九十六章 毁灭者（完） 半空中，成功铺设好灵网的智，并没有半点成为英雄的感觉。 他只觉得自己忽然间像是失去了很多东西，只有付出，没有回报，身体瞬间就被掏空了，甚至那张巨大的灵网还在向他索取更多，表现的比魔神还要贪婪。 智不知道，他自己究竟有什么特殊，会被灵网选中，变成一颗种子。 但他真的没有选择，只能按照它的要求去做。 因为，唯有灵网的力量，才能给这个世界带来新的希望！ 好在，结果并不坏！ 嘭！ 智当空爆成一团蓝色的绚丽火焰，而这火焰，又在顷刻间被灵网吸收干净，就像在为某些人的猜测做着背书。 原本只是覆盖了整片战场的灵网，在吞噬了蓝色灵火的力量后，开始以一种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朝着周围蔓延... “一位纪元之子，一位能打破逆转整个固有生物圈的纪元之子，竟然只能让灵网在这个世界的铺设进程，完成不到十分之一？” “究竟是因为这个纪元之子不给力，还没彻底发育起来，所以就算是奉献自己的一切，也就那样。还是说，这方闭塞的世界实在是过于排外，即使是以灵网的方式沟通彼此，都为天地本身所不容？” 凌昼借着灵网观察着，思考着。 按照那个世界的历史来看，那个世界，确实不怎么欢迎外来者，并且对于本土生命，也不怎么顾惜。 它所求的，根本不是整个世界均衡的发展，而仅仅是世界本源的积累，是一种臃肿的畸形的发展。 这方世界唯一的主人，就是世界本身。 连那些好像已经成为世界主人的魔神，包括那位表现的近乎无所不能的魔主，其实都只是一些木偶。 祇等最终结果，也不外乎被统统覆灭，或者背井离乡。 若不提前离开这个世界，等到发展到最后，恐怕只剩魔主一人，遭到永无天日的囚禁，成为一个人形的能量源，再没有出头之日！ 一个已经发展的最少能承载三位圣人的世界，最强者还不过半圣，甚至都已经朝不保夕！ 这样的世界，当真是万物唯公吗？ 好在，不管那片天地认不认可，有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 既然灵网已经成型，那么它就只能坐看灵网扩张，除非愿意割肉，不然万万阻止不得这等势头！ 显然，凌昼的打算，最少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成功。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不管多么敌视外力、对外防御多么坚固的世界，也总能从内部被打破！ 再弱小的纪元之子，只要有了这一重身份，就像是天生带着尚方宝剑，他能做到的，将远远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要不是靠着那位纪元之子，单凭灵网的力量，想在那个世界占下一亩三分地，会比现在更困难百倍、千倍！ 凌昼视界一变，不再关注那方天地，换成了另一片灵网已经成功架设的世界！ 经过了天罗世界数千年的发展，灵网在他的大力推动下，靠着轮回战场提供的便利，已经覆盖了数十世界。 其中彻底完成搭建的，也有三个世界。 只是后继有些无力，剩下的，大都没怎么发展好。 如同那片蛮荒世界一样，初步完成搭建的，也不过七个世界。 由此，可见利用灵网扩张的困难。 天罗世界的数千年，在其他世界，可未必还只是几千年，当然也可能只有几百年。 这些缺憾，令人遗憾，但也瑕不掩瑜。 比起跨星际的战争，直接兵对兵将对将的蛮干，这种程度，至少已经是低投入高回报的典型！ 天罗世界，这些年来，本源之力扩张了何止三倍！ 其中唯有不到一半，是天罗世界周边破碎混沌区域提供的，另外一半，全都来自灵网的供应。 这灵网给异世界的土著们带去了全新的力量体系，让弱小的土著也有机会成为逆天的强者。然而从根本来说，灵网并不是不求回报的活雷锋！甚至，它是贪婪的掠夺者，隐藏的毁灭者，根本就在潜移默化的掠夺着属于异界的一切！ 七虹界，七彩天宫，占星台。 数十占星仙师担忧的看着二十四颗守护星中原本力量最强的辰之星！ 辰之星，又叫龙之星，是二十四颗守护星中的第一颗，是这方世界的第一面盾墙，也是最强的一面盾墙！ 和一些世界由弱到强循序渐进的守护体系不同，七虹界对外的防御体系，全靠二十四颗守护星组成，而守护星的排序，本就是由强到弱的。 “仙师！您快想想办法！” “从那吞天之网蔓延到我们的世界开始，守护星的力量就在不停衰弱，特别是第一辰之星！这颗星辰原本永烁星空的力量，竟然在短短三百年内，就黯淡的比之巳之星都不如！” “若再不对那张吞天之网进行遏制，等到它彻底占领这个世界，到时候二十四颗守护星还能剩下几颗？！” 一位黄袍加身的老者，声泪俱下的朝着占星台上看起来最年轻的一位仙师述说着。 那仙师回头用冷淡的眼神看了看他，这号称是下界最有权力的男人，在他眼中并无多少威严，所以他只用冰冷的声音回答道： “遏制？怎么遏制！” “不要说阻止它的扩张，就是让人不受它的诱惑，抵制它的影响力，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手段，你可有？” 仙师脸上带着冷笑，所有人都沉默着，甚至包括周围的仙师。 这个世界力量等级不高，能人异士却不少。 尤其是占星者这个群体的出现，更是让土著对世界和星空的探索，进入了一个空前的蓬勃发展阶段。 三千年前，当第一位被绑在火刑架上的占星师提出，他们并非这片星空中唯一的生命。 这个原本距离星空探索时代还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世界，就注定了朝着宇宙探索迈出了最坚定的一步。 三千年来，占星师们受到了太多的挑战，从最开始的卑微，只能在地下活动和生存，到后来占据一整个时代，再到占星帝国的覆灭，重新被打压，再到那位传奇的占星者出现，带领这个群体重新走向辉煌... 这是一部史诗，是一部和星空挂钩的史诗！ 即使在许多高等文明眼中，这篇史诗，都带着奇迹色彩。 占星者，真的很了不起，只是靠着只鳞片爪，就将手伸到了命运长河之中，伸到了位面之外。 哪怕他们对命运的干预，全部以失败告终，从未成功过。 哪怕他们对星空的探索，实际程度还很低很低。 可谁能保证，五千年后、一万年后，或者在得到另一个契机之后，他们不能提前进入宇宙探索时代呢？ 这不是没有先例，并非每一个称霸星空一角的文明，全都是高等文明。 遗憾的是，就在这三千年蓬勃发展的末期，他们等来了一个契机，那却并非开创，而是名为开创的...毁灭伊始！ 灵网！又或者称为吞天之网！它能让凡人都拥有可怕的力量！它能让平庸的占星者变得杰出！它能让杰出的占星师在极短时间内晋升到占星仙师的程度！ 然而，这些好处，全都抵不过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这灵网之所以有这般奇迹般的力量，靠的终究不是灵网本身的力量，而是世界的本源之力！ 倘若换一个文明程度和这个世界差不多的文明体系，土著们是绝对不会发现这可怕的真相的，他们只会在愚昧的快乐中一点点走向灭亡。 占星者群体的出现，却让这个弱小的文明，提前具备了某些不可思议的洞察力！ 他们洞彻了真相，而真相，竟是如此可怕！灵网的诱惑力，又是如此让人难以抗拒！ 普通人能拒绝灵网带来的好处？如果力量唾手可得，如果知识有更方便的获取途径，如果有什么真能给所有人一个公平的舞台，那么相信除非那个世界真的已经到了人间天堂的水准，甚至所有人都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欲望，或者根本没有了欲望，否则灵网不可能被封杀！ 而且，即使做到了那种程度，成功封杀了灵网，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这无非是让灵网侵蚀世界的速度变得缓慢，除非世界本源愿意舍弃掉已经被灵网侵蚀的部分，否则这过程终究难以逆转。 起码凭土著的手段，大抵是做不到的！ 想从根本扼杀灵网，即使圣人也做不到。 想从表面遏制灵网，也需要大毅力、大勇气、大决心。 具备这些素质的个体，一方世界，又能有多少？ 在成长到拥有这些素质之前，又有多少人，从最开始就有着如此恒心和毅力呢？ 不说别人，仅仅是在百余年前正式提出灵网危害性的，并且带头对它进行抵制的当代第一占星仙师，这位年轻的占星者领袖，当年又借助了多少来自灵网的力量？ 短短几百年，灵网已经成功融入了这方世界，和众多生灵的生活息息相关，再难割舍，再难舍去！ 第三百九十七章 终成（上） 邕皇最终带着黯然离开了七彩仙宫，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虽然这在来时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说这七彩仙宫，即使是他的治下，又有多少皇族、官员，早已经离开不灵网？ 即便是他自己，这些年来尽量去克制，不去借用来自灵网的力量，事实上，又哪能真的视若无睹。 当别人借用灵网便利之时，当那些盯着他皇位的好儿孙们，将灵网玩出几百种花样的时候，他用不用？ 当然要用！还要大用特用，还要用的更好！ 有的时候，他其实别无选择！ 屁股决定脑袋，立场决定思维方式，他是世俗间最高的权力者，有心成为天空下最大的独裁者，他哪有什么自由可言，又哪有自己之前表现的那么高尚！ 他真的是因为担心灵网会导致世界毁灭，才恳求占星仙师们动手，去设法抵制灵网的蔓延？ 呵呵！这不是他的画风！ 他不过是在担心，是在害怕，当灵网的力量彻底覆盖整个世界，他这个世俗间的最高权力者，还能剩下几分实权！ 到时候，假如连一个乞丐，在理论上都可能逆袭他，他又算什么？一个笑话！ 当然，邕皇相信，他提出的顾虑，占星师们还是会听进去的，说不好听一些，那就是老生常谈了。 所以，他的动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提出的建议，是否具备可行性。 很显然，那注定困难重重。 他早就有了失败的心理准备，只是真的发生之后，还是令他深感不安。 灵网，对这个世界的渗透，真的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先前那些占星仙师的沉默，他怎么会不明白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很可能意味着，即使在七彩仙宫，灵网也是屡禁不止！ 假如连最为博学的占星仙师们，都已经靠不住，第一占星仙师面对灵网，都有心无力。 那么在这个世界，他还能靠谁？靠那些贪婪腐败的权贵，或者靠那些勇猛无脑的战士？ 邕皇知道，他失败了！ 因为，他心中竟然已经放弃了对灵网的抵抗！ 更可悲的是，他竟然真的开始担心，万一灵网让世界毁灭，他的后人该何去何从！ 当一个独裁者开始变得如同圣贤一般思考，这本就意味着他快要完蛋。 任何独裁者都不会主动变成那样，除非现实将他们逼迫至此！ 所幸，即使世界真的毁灭，也一定在很多很多年后才会发生。 他更应该担心的，仍旧是自己的权柄。 灵网的存在，已经让世俗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让最弱小的平民都有了翻身的资本。 在这种大势所趋之下，他的皇朝，他的霸业，还能维系多久？ 一百年，两百年！ 又是否因为这样，他的皇者之名已经开始变得名不副实，所以那些占星仙师，才会如此轻慢他？ 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还没有彻底跳出棋局，就免不了受到各种各样外因的干扰，没有独善其身的可能！ 即使是他，也一样，所以有的时候，他不得不考虑一些疏漏的细节。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都是真理。 仙宫之外，邕皇握紧了拳头，浑身都在颤抖。 他可以坐看世界毁灭，但他不能容忍，自己的权柄渐渐丧失。他更不能容忍，曾经敬畏他、平视他的人，逐渐不再畏惧他，逐渐开始俯视他！ 邕朝，是第一代邕皇建立的王朝，至今已经有八百多年历史。 第一代邕皇成功夺取了当时的一件天地灵物，从中萃取出精华力量，融入自身，使得血脉之力大涨，后人之中人才辈出，并且主脉都得以长寿！ 包括如今这位邕皇在内，每一位邕皇的直系血脉者，只要无灾无病，最少都能活三百岁！ 这就奠定了邕朝八百年霸业的基础。 唯有活得够长，才能让自己的统治，让帝国的统治，变得更稳定。 国之动荡，往往就是在权力交接的时候，最容易发生。 三百岁的皇帝，八百年的帝业，其实并不太长。 若无意外，邕朝最少还能延续八百年左右！ 而在邕朝之前，即使是占星师建立的占星皇朝，也不过六百年就覆灭了！ 这其中，自然有很多因素，否则普通占星师的寿命固然不会比常人更长，占星仙师，却往往也能活到三百岁以上，这还是因为他们时常涉及太多禁术，导致寿元大损，才只有三百多年可活，否则翻一倍也是有的。 当年的占星帝国，仅仅经过一两代仙师的时间，就由强盛走向衰亡，若说其中没有外力推动，谁也不信。 当代邕皇，今年一百七十一岁，已经接近中老年，却雄心仍旧不减当年。 在他八十岁继位之初，他也曾想过，靠着灵网，打造出一片真正的千古霸业。 当时的他，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是天命之子，就算有灵网这种东西存在，旁人也肯定不能和他相比，甚至连那灵网最终都会认他为主，为他所用！ 如今，他当然不会再有那种天真的想法。 从最开始妄想驾驭灵网，到现在更倾向于去打压和平衡它，邕皇已经彻底改变了心态。 然而这依旧很难做到，就连占星仙师们，也不敢给他任何保证。晓是如此，邕皇仍然会去做，也不得不去尝试。 邕朝的首都，叫做蔡都，据说是因为第一任邕皇原本姓蔡，后来才改名，名讳姬昌，所以定鼎天下之后，就将都城改名做蔡。 身为当代邕皇，姬成武当然不会连自己的家事都不清楚。 外人所言，大都是以讹传讹。邕祖原本虽不姓姬，但也不姓蔡。 按照秘典记载，初代邕皇之所以更改名讳，是因早年听信一位相师之言，认为原本的名讳会影响前运。 后来发迹，初代邕皇身边真正的占星师都有一大堆，当然知道那位相师所言，只是无稽之谈。 可当时姬昌之名，早为众所周知，为了霸业，初代邕皇也不好再改回去。其本身又只是一个孤儿，实也不知自家究竟该姓什么，所以就默认了姬姓。 至于蔡都，那是先祖为了纪念一位正史上都罕有记载的女仙，因而定名。 这位蔡姓女仙，在先祖定鼎之前帮他良多，最后也是为了帮先祖逆天改命，失败后受到天罚而亡。 先祖为了纪念她，才有了蔡都。 在后代邕皇看来，这其中那位女仙的功劳恐怕只占一分，剩下九分，还是初代邕皇的私心，当然那不足为外人道。 蔡都有博士学馆、巳学宫，都是有名的占星师福地。 其中博士学馆，乃是朝廷设立，专门培养占星师的地方。 博士学馆，又称博学馆，入门条件不低，只是比之巳学宫，也算是广开大门。 巳学宫是七彩仙宫的直属单位，培养的不是占星师，而是占星仙师！ 所以每年，七彩仙宫最多只会招收十名学员，每十年最多又有五位学员能完成学业，成功获得晋升仙师的资格。 博学馆则广收门徒，虽然不似一般学院，只要愿学就收、给钱就教，但是每年也会收录数百名正式学员，这数百学员中，能完成学业，成为正式占星者的，也有十分之一以上！ 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的成材率，并不能阻挡后来者的热情。 比起自学成才，这比例其实已经很高很高。 占星师是什么？那是能轻公卿慢王侯的大人物！至于占星仙师，能沾到一个仙字，不管是不是真仙，都已经不归世俗权力管辖！ 为了能一步登天，这世上从来不缺洋溢着热情，愿意去撞个头破血流的人！ 博学馆的大门前，十几位少年簇拥着一人围堵在门口。 这一幕，可不多见，在过往的六百年中，一共只发生过三次。其中两次，皆以围堵者付出惨重代价，甚至祸及家人告终。唯有一次例外，大概发生在八十年前，是一位靠着灵网的力量自学成才的占星师前来挑衅，最终硬是踩着博学馆的脸，当场晋升成为占星仙师，让诸多挂着博士之名的皇家占星师全都无话可说！就连当时已经下旨征调军队的邕皇，听到这消息，都只能匆匆追回命令，咬碎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或许，也正是这件事情，让邕皇和七彩仙宫的关系，一直说不上太好，有点貌合神离。同时，这也让邕皇意识到了灵网的危害性！ 类似的事情，平民逆袭，从三百年前灵网出现后，就从未少过。但是直接惹到邕皇头上，并且让他无可奈何的，那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 在邕皇看来，仙宫自然可恨，堂皇包庇罪人。灵网却更可恨，让刁民也有了翻身的机会！ 偏偏，这两者即使在邕皇而言，都是绝对的庞然大物！ 七彩仙宫，成立的时间并不比邕朝长多少，是占星帝国的残余力量。 然而，代表着占星者正统的仙宫，有谁敢蔑视？ 至于灵网... 如果说，占星仙师的力量，凌驾于世俗之上，是自由自在的鲲鹏。 那么灵网，就凌驾于天道之上，是天外落下的魔手！ 第三百九十八章 终成（中） 灵网，莫测异常，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它不以世俗之力转移。 芸芸众生，能让灵网加速蔓延，能让灵网的衍生进展缓慢，但这改变不了灵网一直在侵吞属于此界天道权柄的事实！ 要知道，即使是占星者这个群体，也是由弱到强的渐变，也有迹可循，并且在其号称最强盛的时候，被当头棒喝，最终从内部分裂解体，烟消云散。 这证明他们还是有弱点的，不管多么厉害，多么神秘，最少从根本上，这是由人而成的群体，是正常的只是过于神秘和强大的智者群。 至于灵网，那就真的深不可测了。 这不奇怪，这本就是两个文明的产物，完全没有可比性。 即使从力量层面来说，只要条件合适，灵网随时能催化出一堆接近圣人、乃至真正的圣人级存在，占星者呢？ 再厉害的占星仙师，可能匹敌金仙？ 单个的占星仙师，其实并不可怕。 占星者是智者，他们有专属的力量体系，比之武者体系还要更优越一些，但并未超出固有的范畴，甚至还不如法师群体。 占星师的力量，更多在于知识，在于某种可怕的洞察力，而非纯粹的破坏力。 就算是传说中的占星仙师，在这个世界，最多也就匹敌世俗的千人。 任何训练有素的精锐战士，只需要一千人，带齐装备，就能绞杀新晋的占星仙师。 占星仙师在异界或许能拥有媲美仙人的力量，乃至超过一般的人仙、地仙，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在这个世界，他们远远不能代表无敌，亦不是什么绝对强权的代表。 这是世界的局限，连仙人都没辙。 但在占星仙师的背后，却还有七彩仙宫，这一占星者最大的后台，占星仙师最大的传承源头！ 占星者的出现，不过短短两三千年，最初的时候，甚至连占星师都寥寥无几，而第一位占星仙师，也是直到千年以前，占星帝国最鼎盛的时候，才成功获得晋升的。 占星仙师的出现，给占星者这个群体标明了前进的方向，给了他们最大的底气和保障，却也是导致占星帝国覆灭最根本的理由。 无论有多少外因在充当支点让那撬杆动了起来，撬杆的两端，在当时，确实都是占星者的力量！ 神权和政权，这样的冲突，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一旦被外力干涉，即使占星者的群体，也不能免俗。 最终，占星仙师们获得了胜利，成为了紫虹界七彩仙宫的主人，傲然卓立于世外，却也失去了世俗最大的一块根基。 这没什么得失可言，根据历代占星仙师们的观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当年占星帝国覆灭，看似是外因撬动了内乱，其实唯有少部分占星者才知道，那就是命运。 如今，身为七虹界的紫虹之首，七彩仙宫仍旧有着数十位占星仙师！ 这比起七彩仙宫全盛之时，真的毫无可比性！可这代表的，仍旧是一股连世俗皇权都要仰视的力量！ 一个占星仙师并不可怕，一群占星仙师就恐怖了！ 普通的占星仙师不可怕，其中佼佼者，乃至偶尔才会出现的怪才，就是真正的恐怖分子，终极核威慑！ 邕皇刚刚回到皇宫，博士学馆被围堵一事，就已经有人整理好奏章摆在他的案头。 邕朝不比一些土著位面的王朝，虽然并未有太多科技树发展的迹象，但也有着种种莫测的手段，这都是占星师们带来的方便。 便捷的通讯手段，不过是其中之一。 甚至，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有一些类似智脑、但是功能更加强大的东西，帮助世俗权贵和仙宫处理各种讯息！ 这些若是落在异世人眼中，即便不是黑科技，也差不多了。 在这个看似还比较落后的世界，往往一件千里之外才发生的事情，只要足够重要，都会在一个小时内，被整理成册送到邕皇面前。 那不光会有事件本身的记录，还有各种相关资料，以及皇朝专供的占星仙师们的分析建议、参谋智者的分析报告等等。 博士学馆大门被堵一事，可大可小。 最关键的，还不是国家本身会因此遭受多少实质性的损失，而是影响太坏。 所以，这件事情，需要邕皇亲自过问，御笔朱批。 至于说，和上次一样，事情闹到那么大，最后连整个博士学馆都被打脸，成为一名新晋占星仙师的踏脚石，这不太可能！ 毕竟上次那位，摆明了就是上门找麻烦的，自身也有一定的实力，根本就是压着不晋级，等着让世人目睹邕朝最虚弱的一面。 这次，情况就完全不同，成为事件中心的，只是一个少年人，并且还是以求学为名，上门闹事。 他闹事的原因，是这位本该在今年入学的学子，因为家中有事耽搁了行程，结果等他抵达蔡都，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冒名顶替！ 这种事儿，若是他换一种方式，不像现在这般张扬，如同刁民，邕皇其实不介意惩治一下事件中一些罔顾法纪的官员，给这个少年人一个重新成才的机会。 但他现在那么做，立刻就刺痛了邕皇的神经。 先前已经在七彩仙宫吃瘪的邕皇，想也没想，稍微扫了眼各种资料，立刻进行批示，要将那少年强行镇压，不问缘由，明正典刑！ 区区一个有天赋的占星学徒，这样的人，反掌就能打灭。 至于说，看在这少年杰出的天赋上，去卖个好，给点面子，等待后报，这在邕皇看来，全然没有必要！ 别说他未来未必能成为占星师，甚至是占星仙师，就算他是未来的占星仙师，乃至第一占星仙师，那又如何！ 现在他还只是个刁民，这样的刁民，不杀不行！ 至于占星师，那真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群体！ 在邕皇眼中，占星师也好，灵网也好，都是不受掌控的力量。 区别只是，占星师们历史更悠久，所以接受起来，也更容易，而且，总有那么少部分占星师，愿意报效国家和皇族，可以为他所用。 但这并不表示，邕皇更讨厌灵网，更喜欢占星师。 对于一个世俗的权力者、有志成为独裁者的男人来说，任何不受掌控的，都应该被摧毁！无论是占星师，或者灵网，或者那闹事的少年，都一样。 灵网的尽头，一切的中心，凌昼淡淡看着这一切。 那片七彩世界，又被土著称为七虹界，有着高端中等位面的底蕴潜力，可却并未表现出来。 它的本源，不知为何被划分成了七块，位于七个不同的层面，如同彩虹一般，紧紧贴合着，却又彼此区分，泾渭分明。 至今为止，七虹界内，唯有紫虹界和七个层面共同映射形成的白宏界，也就是世俗世界显于人前！ 剩下的，全都藏在幕后，还归本源！ 就连紫虹界，现世的部分，也不过千百分之一，缥缈无踪，因此也被人视为仙界。 七彩仙宫就是其标志，被当做是紫虹界之首，仙界之最高。 这导致了本来并不比如今的天罗世界弱多少七虹界，表现出来的力量，最多最多只有中等位面垫底的水准。 对于土著而言，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简直是空守金山不知用，但是在灵网，却是天大的好事。 灵网最喜欢这样的世界，在灵网如今触及的诸多世界中，类似的世界占了足有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很高的比率，但要知道，此类世界原本就是异数，在无垠宇宙中，会出现异数的概率，根本就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连凌昼都能感觉，灵网已经诞生出了一股朦胧的自我意识，会主动选择对它的发展更有利的目标。 凌昼对此不惊不怪，毕竟这种可能性早就被考虑到了。 至于后果，有他这伪极道圣人看着，背后还有一尊更加深不可测的本体，灵网又能翻出什么天，它永远只能是一件工具。 灵网对于将要纳入体系的世界，有着一定的选择性。对于正在攻略中的世界，也一样。 一些世界，灵网根本就放任自流，并不专门去针对性布局，除非是凌昼这个灵网的创始者要求它那么去做。 而对于另一些世界，比如七虹界，灵网却会不遗余力的去渗透，即便在那个世界，已经出现了一些抵抗力量，也影响不到灵网的决心。 “又是一位纪元之子。” “不知道，这次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凌昼默默看着，默默想着，等待着奇迹再次出现，为他的灵网在异界的发展带来新的动力。 于此同时，天罗世界之外，诸位圣人也已经联手打造了一片圣宫，如同卫星一样，环绕着天罗世界运行。 一般世界的圣人，就算要开辟圣地、打造宫殿，也会选择在世界之内。即使考虑世界的承受力，最多是选择一些特殊的界域，肯定不会直接离开根本的世界。 但这几位圣人，说好听点是和凌昼进行合作，说难听了，就是被他逼迫、打服了。既然凌昼要求他们那么去做，他们也不得不做，哪怕从长远来说，这绝对不利于一位圣人的发展。 这圣宫位于世界之外，监察着整个世界，同时也为这世界阻挡着任何来自外部的入侵。 那尚未出现，但在可见的未来，身为灵网源头的天罗世界，必然要有此一遭。 第三百九十九章 终成（下） 三千年春，三千年秋。 枯荣世界，参天的巨木经过长达六千年的衰败期，终于迎来了新生。 在天木重新焕发生机的第三百个年头，第一支来自地下世界的队伍，重新回到了地上。 这是曾经的精灵族，只是由于长时间的地底生活，导致它们的视力蜕化，连眼珠都变成了灰白浑浊的颜色，根本失去了视物的能力。 这些地底精灵身上有着灰色的甲片，上面有着一点点灰白的斑点，就和它们苍白的肌肤上恶心的肉瘤和斑点一样，带着异味，令人作呕。 一名年老的地底精灵激动的仰望着清澈的天空，虽然它什么都看不到，但它能闻到青草的味道。 “呃、咯、呕！” 这只地底精灵发出了怪异的声音，而后像是疯癫了一样扑到一旁的一片草地上，翻滚撒欢。 草地上留下了一片片黄色的粘液，那些粘液像是有着极强的腐蚀性，很快就让青草一片片的枯萎。 年迈的地底精灵却根本不在乎那些，他贪婪的呼吸着空气的味道，如同一个顽童一般戏耍。 这样的动情，甚至让其它对外界环境颇不适应的地底精灵，都感到意外，也根本无法理解这只精灵的行为。 除了老年的地底精灵之外，这支队伍还有着两百多只壮年的精灵，这是一股很强的力量。 这些精灵，大体以三人为头目，年迈的精灵，是其中之一。 另外两名在场的头目，均为身材高壮之辈，一看就知道是武力强悍的精灵勇士。 它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耳朵动了动，用一种其它生物很难听到听懂的语言进行交流。 而后，一只强壮的地底精灵来到老精灵身边，想要将它扶起。 老精灵却是愤怒的将它的手甩开，而后开口，用一种沙哑的其他同类根本听不懂的语言说着： “八百年了，我终于等到了今天。” “原来，这个世界果然是有阳光和天空的。” “呜呜呜，这是一个和故乡一模一样的世界。” 老精灵感动了，却让诸多地底精灵全都变得严肃起来。 甚至不少精灵，拔出了武器对准了好像已经疯掉的老精灵。 虽然这个老精灵，是地底精灵中极为罕见的施法者，加上年纪又已经很大，所以一直受到其他地底精灵的尊重。 但是在地底世界，各种各样的危险实在是太多，恶劣的生存环境，让地底的大多数种族，都会将种族的存亡和延续、将生存放在第一位，这甚至高于所谓的权威。 在地底世界，并非没有权力存在的空间，但它永远不可能成为主旋律，除非地底世界变成一片能让多数生物丰衣足食的乐土，而不是时刻挣扎在生存和死亡的临界线上。 比如这德高望重的老精灵，若是表现出任何被心灵操控，或者严重疯癫的迹象，其它地底精灵，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掉它！ 这不是愚昧，而是对环境的适应。 事实上，在这之前，老精灵力排众议，要求带领部族离开地底世界，这已经引起了族群很大的不满。地下世界有什么不好！ 虽然它有各种各样的缺憾，还有各种各样的危险，但这里就是它们的家。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精灵族得天独厚，即使变成了地底精灵，在地下世界也是一方霸主，不会像其他一些种族一样，真的因为生存环境太过恶劣，族人连吃都吃不饱，被活活饿死。 六千年太久，谁还记得过去！ 生活就是这样，只要还能过下去，大多数人就更愿意循规蹈矩，而非去冒着巨大的风险试图改变什么。 即便，精灵曾经确实是地上的生物，还是什么黄金、白银物种。但既然都已经在地下生存了六千年之久，连各种生理器官，都蜕变的更适合在地下生活，那还回到地上去做什么？去尝试挑战种族对环境适应能力的极限？ 因为一个预言，就要所有人背井离乡？ 六千年前，促使精灵们迁入地下的，绝非什么上古的预言，而是当时的地上世界，整个生态圈都快要灭绝，草木生灵都开始枯萎。 在这种情况下，精灵们才不得不遵循先祖的指引，前往地下寻找生机。 如今，地下世界虽然也有少许动荡的迹象，但距离活不下去，还差的太远！ 或许，当年的迁徙过程中，预言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即便此时，那预言也不是真被所有人当做空谈，毕竟参天之树的变化由来已久，六千年一轮回，还是有迹可循的。 但六千年一轮回的循环，真的太久。 久到足够人们去开始怀疑，预言是否为真！ 唯有残酷的现实，一次次把所有人逼上绝路，才能让人们一次次清醒过来，一次次做出正确的选择。 地上的万物，都已经开始复数，这一点早在百年前就在地下世界流传开来。 虽然地下生物从未成群结队前往地面，但是总有一两个偶然去到地上，或者被各族派出的探子，成功收集到了许多有用的消息。 地上的资源，确实比地下世界丰富很多。 然而，那阳光、那流水、那清新的空气，全都不适合地下生命的生存！ 已经得出的种种结论，和各族先祖留下的预言，大体吻合，因为这样，决断反而变得更加艰难。 预言，不是什么纯粹美好的画卷，即使未来有着美丽的蓝图，这也是先苦后甜的套路。 根据预言，每一次迁徙都是一次新生，而代价，是旧有秩序的破坏，和大量的死亡！ 为了美好的未来，该不该离开生存了六千年的故乡，让累累白骨铺成通往成功的路？ 这种决定，相信任何地下种族，都无法轻易做出。 或许能够做出，但是普通人的心中，总会有膈应！ 美好的未来，这目前还看不出来，一旦那么做了，必然发生的，却是它们这些迁徙离开的第一代、第二代，肯定会是最惨的一批人！ 当年各族被迫从地上迁到地下，起初的几代人，究竟付出了多少伤亡，才让后人获得了适合在地下生存的基因？ 不计其数！因此族灭的都不计其数！ 生存环境的改变，真的不是什么一两句话，一两个预言，就能抵消其可见的危害。 除非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不得不背井离乡，否则每一次迁徙，即使对于那些大族而言，都可能是灭顶之灾，说不好听些，这根本就是在作死。 地底精灵不仅是大族，更是强族，所以才有了这支队伍，先行前往地面探查，要打下一根钉子，建立起一座前哨站。 这是精灵族族长的决定，他想稳中求变，也和老精灵想要的结果不谋而合。 但这改变不了困难重重的现实！ 果然，地上的环境一点都不适合地底生命。 那位力排众议的老祭司的反应，也让人心冷。 他这样，真的还能算是正常吗？ 他甚至不像是简简单单的疯了，更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蛊惑，亦或被某些可怕的深渊恶魔控制了，所以才会坚持让部族迁徙，要给族人带去毁灭！ 或许在部族中，总有那么些人能理解，甚至是支持老精灵的想法，比如那位雄才伟略的族长。但是在当前，对于普通人来说，这老精灵要做的，仍旧是疯狂的，不可思议的！ 这不是在给部族谋求福利，而是在谋杀！ 周围人的变化，老祭司不是没有感觉到，它是真的，完全不能自已。 重新闻到阳光和青草的味道，这让它太激动、太兴奋了！ 而且它相信，它们不会杀掉它。毕竟，有着让部落回归地上这一想法的，不只是它一个，只是它对此表现的最为支持，也最为坚定罢了。 “噗！” 刀光一闪，老精灵傻笑的头颅飞上了天空。 队伍中出现了不小的骚乱，虽然都在警惕着，也大都对这老精灵不满，可是如此简单就杀了，还是让人瞠目结舌。 两位战士头目却是根本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或者说，在此时的队伍中，老精灵一死，它们就是领导者，除非让众人感觉到了威胁，否则按照地底生物的惯例，它们也确实不需要去解释什么。 这两大地底精灵战士头目指挥起各自的下属，开始处理后事，并且探索周边，像是真的准备按照之前的计划，在地上建立起一个前哨站。 至于死掉的老精灵，不过是一个废物，一只害虫。 一些精灵立刻意识到，这其中恐怕蕴藏着一些恐怖的东西。 要知道老精灵的威望不低，这次代表的，也不光是它自己。 就算它让族人不满，至少在彻底证实它有危害前，杀掉它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结果另外两个主事者却还是毫不犹豫出手了，这究竟是它们心中积压了太多的不满，还是另有所图？ 随着老精灵倒下，谁都没有看到，一张无形的大网，忽然间被释放出来。 这死掉的老精灵，就像是一个被打开的通道，又像是什么节点，让那张原本进不来的大网，有了进入这个世界的渠道！ 这一次，那张大网没有再给这个世界的普通生命带去福利，它像是水蛭一样爬到了位于世界中央那棵巨大的树上，笼罩住它，缓慢而坚定地起伏着，像是在汲取什么...+ 第四百章 铺天盖地（上） 星际空间站，目前被钢铁之城编为第一宇宙第二星域第三区第五星系的核心空间站。 在这位于虚空缝隙间的特殊空间内，有着数位接近圣人级的生命常驻于此！ 并且，靠着一些独特的手段，譬如圣级构装，或者圣级界域之力，这些接近圣级的生命，个个都有着新晋圣人的战斗力。 只是一个小小的空间站，竟然有着五位圣人级战力镇守，这绝对不同寻常，更不表示钢铁之城的力量已经膨胀到这种程度，能够肆意挥霍高端战力。确实是，这地方比较特殊。 凌歧目前麾下所能调度的，除了原初世界的力量，还有三大势力，或者说三大体系。那就是钢铁之城、灵网和轮回战场！ 其中灵网铺设进程极快，其本身，却是为了让天罗世界这片后花园变得更繁荣，用来掠夺异世界的本源精华。 所以，就算灵网有着跨星系乃至跨宇宙的手段，要利用灵网纠集一大批强者，以为凌歧所用，目前来看还有些不现实。 至于轮回战场，更像是一个集中训练营，或者说一大片沙场，而非轮回空间那种组织。 利用轮回战场，凌歧能让任何有潜力的生命，在很短时间内成长到自身潜力的极限。 轮回战场本就连接着无数位面，这就代表着无数机遇，这些位面，也有着许多潜在的力量，可以为凌歧所用，稍微整合一下，就能横推诸多世界。 但是，这毕竟还未实现。如今的轮回战场，更多还是用来培养人才，而非利用它来建立什么新的轮回者组织。 轮回战场有一个最不完美的地方，就在于它立足的根本，是真实和幻想的交接，是那片独特的星空，这不为凌歧所控，所以轮回战场还能持续多久，多久以后就会彻底崩溃，这一点连凌歧都说不准。 目前的三大体系中，唯有钢铁之城，是最完整的，也是凌歧一直致力发展的，到了如今也取得了斐然的成果，可以称为是他的左膀右臂，麾下最重要的爪牙鹰犬！ 钢铁之城，在凌歧心目中，有着难以替代的位置。 不提钢铁之城本就立足“现实”，有着诸多天然的优势。 仅仅钢铁之城内部诸多被他强行收服、绑上战车的文明体系，其等所能提供的能量，就如同洪流一般，足够让任何圣人都感到震惊，只要众志成城，推平一个高等位面都未必不行！ 钢铁之城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就是成员过于分散，不提凝聚力的问题，仅仅联系起来，就比较困难。这当然不包括和地球上钢铁之城“总部”的联系，真幻间的信息交互，是不存在距离的。 如果都在地球上，或者在一些特殊的空间中，凌歧也能利用手段，来达成类似局域网络的效果，让个体和个体之间、个体和平台之间，进行信息交换。可是在剩下更多的地方，钢铁之城的成员之间，是没办法进行交流的，最多只能和地球上的钢铁之城平台进行信息交换，这还需要权限。 这也不奇怪，能让诸天万界相连，甚至让异度宇宙文明的个体相互连接，进行信息交换，这要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做到？这里诸天万界的概念，可不是什么几十几百个世界，或者几个十几个宇宙！ 这么大的信息量，如此无边的距离，莫非要让凌歧亲自站到命运长河中，去充当中转站？ 灵网的出现，却让凌歧看到了补足钢铁之城不足的希望！ 虽然说，灵网的作用即使大而化之，也不可能覆盖整个幻想世界。可钢铁之城如今扩张的范围，也终究还达不到诸天万界的概念，更连区区一角都算不上。 如果灵网能随着钢铁之城的扩张而扩张，那么即便是如今的许多“外围势力”、“编外人员”，也能被整合起来，握成拳头。 那样一来，这股力量才真正可怕，甚至对此时的凌歧而言，都未尝没有大用！ 想要完成灵网和钢铁之城的融合，最关键的一点，就在那处不起眼的星际空间站！ 那是一个“中转中心”，临时充当灵网在钢铁之城的运行中心，其作用和天罗世界相似，区别只是天罗世界不光是核心，更是源头。 之所以选择那里，当然是因为天罗世界和那处节点的距离，恰好是天罗世界距离钢铁之城势力覆盖范围，相对最近的一点。 当然，这是在没有把天罗世界考虑到钢铁之城名下的情况下，否则它本就是钢铁之城的势力据点之一，哪怕比较偏远，又何来距离一说？ 空间的概念，不是平面的，而是立体的，甚至比立体更加复杂。 所以，钢铁之城如今覆盖的地域，真的很难用形象化的立体图形去描述。 灵网想要覆盖这片区域，任重而道远，也因如此，那个位置确实非常重要，可以说是最为关键的第一步。 五大圣级战力，还只是空间站中摆在明面上的力量！ 这个计划，凌歧不容任何人破坏！ 莫说外敌，即便是内部有些成员对此有反对意见，他也会一并无视，甚至亲手镇压！ 钢铁之城占领的区域太多，据点过于零散，假如没有“地球”这个核心，它早就分崩离析。 灵网，真的很重要，任务也非常之沉重。 那毕竟只是凌昼心血来潮的产物，而凌昼，充其量也不过是半个极道圣人，就算有着传承时超越圣人极限的灵感，还有轮回战场的便利，灵网，也有着自身的局限性。 不提别的，在力量上，要完成这项任务，灵网就力有未逮，强行为之，随时可能崩溃。 即使是凌歧让钢铁之城大开方便之门，所统治的范围任凭灵网去植入支点，这过程也必然是长期而缓慢的。 为了让这更顺利，凌歧非但在临时中转中心的空间站布置了大量守备力量，他甚至让凌昼停止了灵网对天罗世界的反馈，又让灵网开启了最高效率的掠夺模式，直接开始和寄生虫一样，夺取已经占领的各大世界的本源之力！ 这些力量，灵网都会储存起来，或者用以新的工程。 至于什么天罗世界的发展，那种小事，只能先放到一边，相信凌昼也能理解。 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凌歧仍旧不满足，就连新世界的远征队，最新掠夺到的异世界本源之力，也以能量核心模块的形式，一批批送到空间站去。为了让灵网尽快发展起来，他甚至已经不再对原初世界进行遮掩！ 本源，一切都需要本源！ 只要本源足够，灵网覆盖钢铁之城势力范围所需的时间，就能几十倍、几百倍、几千倍的缩短！ 生命的进化，需要本源，灵魂的晋升，需要本源，世界的扩张，需要本源，灵网的展开，也需要本源！ 如果不是暂时还没那个必要，凌歧未尝不会设法让天罗世界直接变成钢铁之城的信息中心，用以供给天网蔓延所需的本源！ 如此一来，八成的问题都得到解决。 之所以不那么做，不是他在顾虑凌昼的想法，而是此时的天罗世界，凌歧还真有些看不上眼。 信息中心，和实质上的中心，很容易混淆。 若他那么做了，恐怕在地球之外，天罗世界，也将变成钢铁之城势力范围内最重要的一个基地！ 然而，钢铁之城身为凌歧麾下排名第一的武力组织，就算它需要一个新的立足幻想世界的中心，也应该是某高等位面、高等星辰，而非随随便便的中等位面！ 就算那个中等位面很有潜力，也一样不行。 空间站是空间站，位面是位面。 充当临时信息中心的空间站，很容易就能和位面进行融合，两两叠加，凌歧有手段能做到这一点。 而在融合过一次后，想要进行二次融合，这就困难了。 也就是说，那处空间站，如今虽然非常重要，但未来早晚会被舍弃，被融合到某颗星辰、某个位面中！ 这个星辰、这个位面，可以是天罗世界，也可以是，更加符合凌歧需求的，其它高等星辰或者位面。 身为跳出命运长河的男人，身为留在命运长河中最为强大的男人...之一，凌歧的野心怎么会小！ 当凌昼需要一片乐土，需要一个稳固的基地时，凌歧所求，早已不是那么简单！ 横扫星空，真的很难吗？ 不，那一点都不难！ 凌歧，已经决定，要付诸现实！ 一艘艘战舰，载着一尊尊神灵，一位位仙人，横渡星河，来到了一片原始的世界！ 这片原始世界，曾经是魔神们统治过的大陆，直到三千年前，灵网现世，凡人也获得了如同魔神般的力量，这才有了变化。 经过数百年的抗争，部族联军击败了最后一位魔神，凡人中的九大强者，更找到了不知为何陷入沉睡的魔神之主，联手将它撕碎，分成几个部分，分别封印在这片大陆的几处绝地。 如此，又过了两千多年，人类已经成为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霸主，整个世界的力量，也得到了空前的发展，一位位强者如同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三千年未有变化的魔主残躯封印，竟然出现了松动。 不久之后，无数流星自天外坠落，带来了一尊尊可怕的神灵，一位位恐怖的仙人！ 新的灾难，终于到来！ 第四百零一章 铺天盖地（中） 短短十年，原始世界的文明，就在入侵者的掠夺下，被毁于一旦。 曾经帮助土人们战胜魔神的灵网，出人意料的背叛了他们，不再为他们提供任何帮助，反而变成一种诅咒，开始削弱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 至于这方世界的天道，早就在过去的几百年中遭到了打压和削弱，又在入侵者一些不可言说的手段下，被压制的难有作为。 在这种情况下，就连应运而生的土著纪元之子，天道最后的挣扎，也轻易就被一位金仙碾杀。 其后复苏的魔神，更毫不犹豫投入了入侵者的麾下。 有着这样最顶级的亚圣背叛者，这个力量等级本就不怎么高的世界，很快分崩离析。 “唉~又一个世界，黯淡了！” 灵网的尽头，一双金色的眼眸观察着所有被灵网覆盖的世界。 一阵带些疲惫和无奈的声音响起。 这结果，是早有预料的，从灵网铺设的第一天，凌昼就知道，这张毁灭之网，给异界带去的绝对不是什么创造和新生，而是毁灭。 但是，本该在几千、几万年，乃至更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硬是在短短几十年间就接连不断的发生，这还是让凌昼感到心痛。 这倒不是说他悲天悯人，对待陌生人，都有着慈悲的心。 他只是觉得，自己描绘的蓝图被人狠狠撕碎，而后剪裁拼接成一副四不像的图画。 自己为之付出的心血，全都在一夕之间付诸流水！ 可他能说什么，灵网本就是一件工具，本体此时亦在贯彻这一点。身为工具，当然要最大化的发挥出自身的价值。情怀，那是什么？ 纵然不是这样，就算本体真的是在糟蹋他的心血。 本体的命令，他能违背吗？ 不能！ 凌昼很有自知之明。恰因如此，他才能成为凌歧麾下战力最强的几人之一，足以和那些真正称霸一个宇宙的极道圣人相媲美！ 事实上，若非凌歧，他一辈子也就一个资深圣人。若非凌歧，这世上，甚至很可能根本没有什么凌昼。 凌昼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本体的力量，钢铁之城的势力，也让凌昼，没法选择性的忘记这种恩义。 离开凌歧，被本体敌视的话，即使本体不出手，他也将寸步难行！ 很多人对钢铁之城的了解、对凌歧这位原初世界至高圣人的了解，都比较片面，不够直观。 他们知道凌歧很强，却不知他究竟有多强。他们知道钢铁之城很强，却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强。 连凌昼也不敢说，他就百分百清楚凌歧的手段和底牌。但他至少知道，就算他战力全开，凌歧也能碾压他！ 而且，即使凌歧不出手，倘若钢铁之城幕后的那几位，名义上和凌歧有着合作关系的强者愿意出手，那么就算是他，也讨不到好！ 极道圣人，在宇宙中真的很少很少，可是对于一半跳出了命运之河，一半霸占着河道一截，宛如河心岛屿一样的凌歧，想要找出那些大鱼、鳄鱼，总有自己的办法。 那种只差一步就能跳出命运长河的存在，可不是凌昼这个伪极道圣人，能轻易对抗。 即便是凌歧，能击败他们，却也未必能镇压。 所以钢铁之城在名义上，是没有这样的强者的，这样的强者，也不会挂名任何组织，就算是钢铁之城。 除非凌歧能更强一些，可这就必然会跳出命运之河，他已经达到了某种极限。 但这并不表示，钢铁之城的幕后，没有极道圣人的存在！ 凌昼靠着诸界之王的冕冠，才有了极道圣人的战斗力，若是底牌尽出，未必不能和一些极道圣人在短时间内争个旗鼓相当，不过也就那样了。 在这种情况下，凌昼怎么可能和完全不知情的孙影、凌夜一样，脑后暗暗滋生反骨！ 站在凌昼偶尔也会矛盾的立场，那甚至不是敢不敢的问题。 比起背叛后寸步难行的局面，他更清楚自己此时的位置的责任！ 凌歧是无敌的，命运长河之外，尚且不知，命运长河之内，他敢号称无敌，但这种无敌是有价的，代价就是他不能随意离开新世界，否则就不再是无敌，只是一个强些的极道圣人！ 事实上，命运长河本也不会容许长河中出现那种bug一般的存在，因此在命运长河中所有的无敌，都是有先决条件的。 所以，在凌歧而言，凌昼的作用不能说小。或许凌歧能碾压他，但绝对不能无视他的存在。 若凌昼真要铁了心背叛和逃走，只要以后不再和凌歧照面，未必没有几分成功的机会。但这本身就代表着凌歧麾下势力的重大损失，即使成功镇压了凌昼，也一样。 所以，凌昼不能那么做，因为这风险太大，更因为他是凌歧的左膀右臂！ 背叛很容易，背叛也很难，这要看当前形势，也要看当事人的心。 在凌歧本尊不动的情况下，唯有凌昼，才有资格去和那几位谈条件，确定他们还站在钢铁之城背后，而不是暗中有着其它小举动。 凌昼不能容忍自己的任性，导致本体陷入困境，这已经不是什么“追求自由”的名义能抵偿，至少在他而言，远远不够。 钢铁之城，非常可怕，但它不是凌歧一个人的钢铁之城，而是大家的钢铁之城，这一点和新世界不同。 当然，凌歧有着钢铁之城绝对的控制权，但毕竟不同于新世界，不可能做到巨细无遗。 假如说，凌歧是钢铁之城的皇帝，那么那几位，就是钢铁之城的王爷，或者说番邦小王，至于余下诸多圣人、圣人之下强者，就是大臣、重臣。 皇帝至高无上，因为已经完成了中央集权，政令通达，所以整个国家，都近乎他的一言堂。 但只要他还想维持帝国的基业，就不能为所欲为！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代为行走的钦差，当然重要！ 灵网的铺设还在继续，只是对天罗世界的反馈，彻底停止了。 这一点，就连天罗世界之外的诸位守护者圣人，也能感觉到。 几位圣人虽然离开了天罗世界，但根基还在那里，天罗世界强盛，大道规则完善，对他们也有巨大的好处，这决定了他们将来的成就上限。 因此，荒古圣人第一时间找上了凌昼，想要问清缘由。 不过，在被凌昼引荐正式加入钢铁之城后，荒古圣人什么话都不说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个资深圣人，好歹也算是个人物，只是遇到了凌昼这种怪胎，才吃瘪。等他晋升到巅峰圣人后，虽然仍旧不是凌昼的对手，总算也恢复了一些自信。 可是，他在钢铁之城见到了什么？ 不提那根本不可名状的存在，仅仅是其余几位巅峰圣人，就都不是他能抗衡！ 同为圣人，差距可以很大。同阶圣人，差距也可以很大。 比如新晋圣人，大家都是刚刚晋升，进入圣人这个行列，理论上都位于同一个起点，实际彼此的差别，却判若天地。 有些新晋圣人，连一些杰出的亚圣都打不过。有些新晋圣人，却敢和老牌圣人放对。 资深、巅峰圣人，其实也一样，甚至差别更大！ 衡量一个圣人战力的标准太多，最通用的一点，就是面对面才知道，打过才知道！ 同为巅峰圣人，荒古圣人本身战力还算突出，好歹是天罗世界最为善战的圣人。 但是他对于道的理解，所行之道本身的层次，还有法宝灵物之类的助力，比起那几位，却满满都是劣势！ 他在那个存在身边见到的几位巅峰圣人，哪一个不是全方位出类拔萃！ 其中甚至有一位女圣，周身星云流转，宛若一道银河缠身，也不知孕育了多少星辰、世界！ 那些星辰、世界，乃至其中的一草一木，都在绕着她转，都在为她服务！ 这女圣凭感觉，还不如他古老，可那恐怖的积累，却让荒古圣人心惊。 一旦她调动那条银河之力，恐怕短时间内就能镇压他！ 此位也是他见到除了那不可名状的存在外，最让他感到震撼的！ 这样一个恐怖的群体，这些恐怖的强者，想要做什么，又岂容他去置喙！ 不提别的，仅仅是凌昼一人，他就对抗不了。 确定了凌昼背后果然还有一个庞然大物，见识了这庞然大物的冰山一角后，荒古圣人立刻变得比之前还要老实，甚至心甘情愿成为这庞然大物的一份子，为其出力，为其羽翼。 什么灵网，什么天罗世界的发展，他是彻底管不得了。 在凌昼隐晦表示，钢铁之城甚至有手段，能让他这位天罗世界的土著圣人，变成其他世界的圣人之后，荒古圣人更是在第一时间信誓旦旦的保证了自己的忠心。 却不知，他这做法，虽然符合钢铁之城的需要，凌歧也很欣赏，凌昼见了，却有些叹息。 天罗世界，即使是荒古圣人看来，见识过更广阔的宇宙后，也感觉是一种束缚。 凌昼，却和凌夜一样，有点把这个世界，当成是自己的家园。 奈何，他无力去保护它。 他的根本，终究不在这个世界。 第四百零二章 铺天盖地（下） 地球，一片荒芜的原野上，一个宛如云涡的空间通道打开，一队队骑着金属巨龙的巨人战士从中飞出。 “嗯？这里就是，我们即将定居的地方？” 战士的头目，是一尊高达二十多米的蓝皮巨人，它有些迟疑的看着脚下的大地。 经过这许多年的发展、演变，整个地球比之最早的时候，庞大了何止万倍。 这种程度，加上现实世界独特的规则，即使是圣人到来，在上面大战，地球也能承受。 何况这个时间，圣人还不容许出现，所以地球，即使面对任何破坏，都称得上坚不可摧。 一群巨人，就算有着媲美仙人的战斗力，也绝对不会嫌弃地球的空间过于狭小*逼仄、或者物质界过于脆弱。 只是，地球上的空间大是大了，物质也十分坚固。可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这大部分新生的土地，都显得十分贫瘠荒凉。 莫说是修者，即便是寻常的生命，想要找到足够的生存资源，也不容易。 蓝皮巨人的眉头紧紧皱着，他这一族，已经算是天地所钟爱的生物。 比起必须要吞吃昂贵金属宝石、才可能进化，要依靠摄入大量金属，才能生存的金属龙，它们战斗力更强，却只需要摄取正常的食物，就能正常生长，这很不可思议。 这里的正常食物，并没有特指，就是泛指谷物、果实、肉类、蔬菜，十分常见。 按理来说，以它们的能力，除非是去到那种真正生命绝迹的星球，或者非碳基生命位面，否则怎么着，也能想到办法生存下去。 可是如此荒凉的大地，还是让它感到为难。 这倒不是担心养不活族人，那不可能，毕竟有着仙人的力量，却只需要用凡人的资源来供养，这本就是一种逆天。 问题是，它们这一族，这次来的，可不光有本族的巨灵人。 还有那些金属巨龙，还有一些附庸的种族，还有一些珍稀异兽，都该怎么办？ 蓝皮巨人骑在巨大的黄金龙身上，很快在附近巡视了一圈，在整个队伍差不多都进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终于在数千里外的地方发现了一片“乐土”。 “咦！” “这地方不错。” 那是一片小型的山脉，不说宛如仙境，比起贫瘠的荒原，资源也是百倍、千倍的丰富。 更难得的，是其中有一片灵泉，灵气已经凝聚浓缩成了液态！ 这种灵液，简直比传说中的生命之水还要夸张，寻常生物只要喝上一小口，不用来进化的话，大抵也能维持十年左右的生机！ “就这里了！” 蓝皮巨人立刻宣布了这片山脉的归属权，至于其中生存着的一些凶兽，乃至“灵异”，虽然个别连它都感觉到隐隐透着威胁，但它相信，在整个族群面前，那些都是纸老虎。 它们这一族，最强大的地方从来不是某个人的武力，而是所有族人，都有着强悍的力量！ 南京市，很久以前，被当时的人称为金陵。 直到末世来临，天地巨变，金陵城毁于一旦，它才彻底沦为历史。 因为这地方比较特殊，一度有极为强大的怪物盘踞在附近，使得整座城市后来成为亚洲有名的禁区。 数百年后，人类在地球上的生存环境变得更为恶劣，虽然一度有所谓的英雄、强者出现，试图给这片灾难之地带来熹微的光明，最终却都以失败告终。 灾难日益严酷，繁华的金陵，生机寥寥。 直到又是数百年后，一位来自异界地球的科学家，带来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新科技、黑科技，一些躲在废墟中的幸存者，曾经华夏文明的继承者们，才重新走回到阳光下，赶走了盘踞在金陵城废墟中的怪物，在这旧址，重建了南京市。 说来也奇怪，随着地球变得越来越大，原本地球上的各种建筑、比如城市废墟群，其分部也当越来越稀疏，直到根本看不出原本的形貌。 但是这种情况并未出现，被扩大到不可想象的一座座城市，即使被摧毁了，也能见到残缺的绵延无尽的建筑群，这很不可思议！ 这给后来人进入那些都市废墟探索，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却也让城市的重建，变得简单。因为许多材料，都可以就地取用。 一些废墟中寻找到的建筑材料，往往异常坚固，全然没有历经风雨老化松软的迹象。或者说，在那些表面的迹象下，隐藏着是一种惊人的坚韧的本质！ 这点，似乎又在向世人昭示着某种真相... 南京市中心的科技博学院，院长兼市长兼最高评议会第一任首席议长张东西，漠然将视线从眼前的仪表上挪开。 “你刚才说，从西边的永冻之地发掘出了一樽‘活化石’？” 张东西木然的脸上，留露出一丝感兴趣的表情。 正在向他进行汇报的高级战士，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喜色。 他知道这次冒着受罚的风险，主动前来进行汇报，算是赌对了。 为下属者，想要入得上官之眼，不一定要能力第一，但必须有眼色，懂得投其所好。即使是对那些看起来一丝不苟极为严厉的上官，也是一样，不过要换种方式和形式。 比如眼前这位，就是这样，虽然极重规矩，却也有着兴致勃勃的时候，并不是那么讲规矩，只是很少为外人所知。 博学院的研究工作，是不容许被打断的，特别是院长亲自负责的研究工作，他这样的高级战士，僭越报告，扰乱秩序，假如不是真有大事，吃处分都是轻的。而他所言，绝对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是，这战士为人机灵，早就通过观察发现，张东西似乎对这个世界的历史遗留的一切，都非常感兴趣。 而在如今这种情况下，能最为真实反映出历史的，一个就是旧时代的各种记录资料，特别是影像类的资料，还有就是“活化石”！ 相比起来，影像资料无疑更容易获得，遗憾的是，那毕竟不容易分辨真假，而且在过去几百年的时间里，文明出现了不小的断层。 所以真要获取那些资料，还得从被掩埋起来的废墟深处寻找。 以如今南京市的实力，这就力有未逮了，毕竟人类现在的状况，并不算太好，只能说比最糟糕的时候，稍微有所改善，这却不是张东西一个人的功劳。 相比起来，反而是从一些活化石口中、脑中，更容易获得历史上的一些情报资料！ 活化石，是一种通俗的说法，那其实就是一些“冰冻生命”。 在世界大变之前，原本就有一些被冷藏起来的冰冻人，大都患了绝症，据说只有那样才能保证病情不继续恶化，维持很长时间的生机。 虽然再行复苏时，也会有很大的风险，未来也不知多久才能发展到治愈绝症的程度，就算医疗技术达到了，也未必能治愈那些人的疾病，但这毕竟是一种希望。 所以，听说当时这样对待自己的富豪权贵还不少。 只是出于种种考虑，特别是社会影响，当时这一技术，并未公开。 直到后来，天地巨变，地球上出现了许多绝地，一些绝地的气候环境，往往会在瞬间大变，完全能顷刻就将人类冻成冰雕，却又未必直接断去生机，这冰冻人、活化石，才逐渐为人熟知。 理论上，只要条件合适，这些“活化石”，都是可以“苏醒”过来的。 当然，这只是理论，以张东西带来的黑科技，面对这样的“活化石”，保证复苏的希望，也不超过两成，但是有六成以上可能，能确保目标不会在解冻的顷刻就脑死亡，这也足够了。 “嗯...” “郑老，这里的研究，先交给你了。” “我去看看那个‘活化石’。” 张东西中年人模样，对着身边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嘱咐了一句，当机立断放下了手头的一切工作，让那名高级战士带路，同时也确实将这个名不经传的高级战士记在心上，以后有机会的话，并不介意提拔。 张东西也是人，是人就喜欢“聪明人”。 那老者闻言很有些无奈，要知道手边这项计划，可是策划了大半年的，容错率很低，无奈他也知道张东西的个性，也就不多说什么。 张东西的脾气秉性，外人了解并不多，他示于人前的，也往往是严苛古板的一面。 老者却是清楚，这只是表象。 毕竟，在还没有来到这个地球上之前，在故乡的地球上，张东西还是自己学生的时候，因为看重这个学生的天赋，他和张东西就有很深的交往，后来更成了忘年交，彼此对对方都有很深入的认知和了解。 张东西面冷心狂，看起来一丝不苟，其实自负桀骜，一直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这，并不是一个学术研究者的优秀品质。 可正是这样一个骨子里甚至能说是疯狂的家伙，三次获得了诺贝尔奖提名，数次打破了人类的传统认知！ 第四百零三章 余晖（上） 张东西的杰出，那是毋庸置疑的，只要知道他的人，无不为之叹服。 但对这个人，所有熟悉他，或者调查过他的，在深入了解此人后，感官大都会变得极为复杂。 一个有才的、狂妄的、疯狂的家伙。 他取得了种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成绩，最终却让自己站到了多数人的对立面。 在第三次获得诺贝尔奖提名，也是第三次对这提名公开表示不屑一顾，最终导致三次错过这项堪称最具标志性的奖项之后。这个年轻的鬼才，和组织的一些理念冲突，终于爆发了。 他在进行一项禁忌研究时，遭到国内高层一致的封杀。 他又犯忌了。 数次你来我往的较量，本该彻底落在下风的张东西，硬是靠着聪明的大脑，和借来异国的力量，居然反而让组织屡屡吃瘪。 这一来，他却是惹了大麻烦，本来组织只是封杀他，容不下他，到最后干脆变成下定决心要抹杀他！ 在被一些特工追杀到上天入地皆无门的时候，张东西意外通过一处空间裂隙，来到这个世界，花了整整五年，才打下这片基业。 在那之后，张东西当然又回到了故土，衣锦还乡，荣归故里，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他把整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都闹得天翻地覆。 末了，他还带了一大批人才、物质，干脆卷铺盖回到这个神话般的废墟星球上，准备在这个世界建立起一个心目中的理想国度。 老者就是张东西从故乡世界，带走的顶级科研人才之一。 “嗯，小张，你去忙吧，这里我会盯着的。” 老者回应了一句，默然看着张东西离去。 着手安排生化人助手接替张东西的工作，老者摇了摇头，略微有些叹息。 幸好，有这些生化人、生物人，充当实验助手。 他们虽然没有人性，但确实是很好的帮手、下属，乃至...奴仆。 虽然在大方向的把握上，仍然需要他去决断，而他的实力、气魄，其实并不足以支持主导这项研究，但好歹不用担心细节方面的错误。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话，他有这许多顶级助手，还有一些一流科研人员辅助，想来问题应该不大。 这个世界人口极度匮乏，能将南京市重新搭建起来，就算还显得萧条、百废待兴，也已经很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很不可思议。 这其中，除了张东西的手腕，诸多顶级人才的功劳，生化人、生物人同样功不可没。 张东西天资横溢，为人却不怎么苛于道德，这不止是说他没有道德洁癖，而是张东西这个人，有时候所谓的道德底线，真的很低，不是个东西，简直毫无节操。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一意孤行，屡次触碰科学界的禁区，虽然也成功破解了许多未解之谜，但差点因此成为全球公敌。 要不是这样，他怎么会有今天？ 今天的孤独，今天的成就！ 疯子很难成为杰出的人，他们最该去的地方，就是精神病医院。 然而这世上最杰出的，对人类贡献最大的，十个有八个都是疯子，都有各种各样的心理疾病。 不得不说，这就是一个悖论。 而张东西，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他的行为，有时不可捉摸。 他的成就，却甚至可以亮瞎所谓天才的眼睛。 老者是他的导师，但也很佩服他。 这并不代表，老者就对他的行为、做法、兴趣，全盘接受、认可。 比如眼前，他就并不是很能理解张东西的“兴之所至”。 张东西为何会对这个世界的历史那么感兴趣？这对南京市的重建，对人类的崛起，帮助不会很大。 历史就是历史，其中有值得借鉴的地方，但远远没有一些学者宣传的那么多。毕竟历史脱离了现实，而现实本就是历史的延续，一些值得被借鉴的东西，早就潜移默化的保留了下来。 尤其是这个世界的历史，断层实在太大，根本无法考证虚实，很多东西，听起来就很假，难道还要去吸收借鉴？ 比如，某个在末世之时崛起的超大型势力，世人毁誉参半的“钢铁之城”，听起来就如同自己故乡的地球上，绝望中的人们所幻想的天堂、地狱、仙宫、灵山一样，太玄幻了。 当时的人类，会有那种程度的手段和技术力量？呵呵... 虽然，这世上连都有，出现一个超级组织势力，并不奇怪，但那些都是外来者，入侵者，不是本土的土著。 历史的断层，并未让后人忘记一切。 许多人还记得，在最初的时候，人类弱小的不可想象，完全就是入侵者的食物，而当时的科技，对入侵者而言，也像是笑话一样，根本没有什么抵抗力，哪里会有土著中的隐藏高级文明群体！ 至于外来的友善势力？呵呵！还真以为是现在？ 起初的时候，天地异变，所有外来者，都是入侵者，都是敌人，这没有例外。所有可以考证的历史，全都血淋淋的记录了那些真相！ 钢铁之城？疑似友善的外来者？或者干脆就是隐藏在本土的高级文明群体？ 可笑的推论！毫无逻辑依据！ 就算它曾经确实存在，也肯定不会有传说中的那么夸张，几乎盖压一世，宛如人类最后的净土、圣地。 而且，既然它已经有几百年不曾出现，那么，显然就是覆灭了！ 被毁灭的，就是被淘汰掉了，就该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老者真的不能理解，张东西为何还要对那些历史的糟粕，特别是对那什么钢铁之城，抱有如此大的兴趣。 理智的结合所有已知的情报去看，那就是一个被鼓吹出来的、甚至未必真实存在过的、在末日里装神弄鬼欺骗土著愚民的团体！ 北极洲，曾经的北冰洋，如今真正的北渊极地。 深黑的永夜之地，一座黯淡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城市，渐渐开始焕发出新的生机。 一层层黑暗褪去，就像是潮水回归了海洋，又像是某种黑暗的保护色，一层层被剥离。 大量不知名的生物，驾驭着更多散发出可怕威势的代步器械、傀儡机械，纷纷从这座重新焕发出色彩生机的城市中离开，如同满天繁星般的涌上天空，接着散落开来。 半龙人岳奎驾驭着机甲，化为繁星中的一颗，骤然冲破天穹，又在不久之后，轰然落到永冻的冰土上！ 他感受着据说是曾祖曾经生活过的大地，感受着“大地母亲”的气息，并未察觉有什么血脉的共鸣。 比起这样的地方，他还是更喜欢岩浆和硫磺充斥着的地域，或许是受到龙类血脉的影响，外表看起来更像是人类的岳奎，秉性反而近乎于龙。 他贪婪、好色、残暴。 他有着强大的力量，更有着惊人的欲望，各种欲望。 “唔...” “出发前，太爷爷叮嘱过，要我好生寻找这个世界的幸存者，代为关照。” “不过，这不符合我的为人处世之道，也没什么好处。” “算了，先看看情况再说吧。这次平台专门发布了清扫异类巢穴的任务，奖励十倍百倍于过去，只要做的够好，得到最高等级的评价，就能额外获得巨量的特别贡献，凭这些特殊贡献，能直接进入三等升龙池洗练血脉，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先完成任务，再考虑其它。” 岳奎很快做出了决定，驾驭机甲快速朝着某处异类巢穴冲去。 他的曾祖岳澎钜，据说还是钢铁之城的元老之一，如今也算位高权重，可惜因为实力不够，始终不能算是最顶层的决策者，只是熬资历熬到了那种地位罢了。 曾祖的任务，不能说不重要，他如果顺便，也不妨做一做，刷刷好感，但要专门去做，就本末倒置了。 三等升龙池，就算是他的曾祖，也要赔上好些脸面，才能让后辈进入，除非他真的把好感刷爆，不然怎么都轮不到他。 如今随随便便做个任务，就可能有着奖励，进入升龙池，为何不好好做？ 岳奎的机甲速度很快，几乎达到三倍音速的程度。 要知道这个世界、如今的地球上，声音的传播速度可不是一些星球、位面的几百米每秒。 随着介质的变化，或者干脆就是基本规则都出现了变化，声音在如今地球上空气中的传播速度，到达了两千多米每秒的程度，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基础数据。 三倍音速，六七千米每秒，维持着这样一种高速，岳奎却仍旧显得闲庭信步。 毕竟，这不需要他自身出力，纯粹是机甲的力量。 他的机甲，是最新型号的“斗圣斗者”，极限速度达到万米每秒完全不是问题。 这还是因为在这个地球上，高速运动受到阻力很大，重力也不小，行动受到极为严重的干扰。放到一些特殊位面，“斗圣斗者”的速度，和超远距离传送没什么两样。 这机甲，放到如今钢铁之城的普通兑换列表中，也是排在最前列的。 第四百零四章 余晖（中） 维持着三倍音速，岳奎仍旧花了整整半天，才离开冰土，抵达了近海冰洋中的目标巢穴。 这个世界，当真不小，好在，见识过更广阔的舞台后，它也就那样吧。 岳奎没有什么侦查或者打招呼先礼后兵的意思，直接火力全开，湮灭炮对准海洋中怪物巢穴的位置，就是一顿轰炸。 前期调查，平台方面早就做过，得到的相关情报，不敢说百分百准确，百分之八九十的准确度，还是有的，比如任务的大致难度层次。 只要这方面大体不出现偏差，那么问题就不大。 比如眼前这座巢穴，可以确定，最多不过两三个地仙级异类盘踞其中。 至于具体究竟是要对付一个地仙、两个地仙、还是三个地仙，这个真的没什么区别。 光是“斗圣机甲”，就能帮他扫平除了地仙之外全部的障碍。 而他本身的力量，加上底牌，甚至足以轰杀天仙！ 这就是底气了。 当然，眼下不过是任务的第一步，万万没有暴露所有底牌的道理，也没那个必要。 所谓第一步，并不是说任务被分成很多步骤，需要循序渐进。 这任务其实非常简单明了，就是清缴巢穴，完成了就有奖励。 但是这样个完成法，最多只能得到全部的基础奖励。 唯有后续继续进行相关方面的调查，对任务本身进行深度挖掘，才可能追加评分。 那些，才是他所求，也是他选择一个较为轻松的任务来完成的原因。 这次任务非常特殊，完成任务的基础奖励，就是平日的数倍，可真正难得的，还是追加评分获得的额外贡献奖励！ 轰炸过后，面对着沸腾起来的海水，岳奎直接从机甲座舱弹出，仿佛炮弹一样射进了那浑浊的沸水中。 更为剧烈的能量震爆传开，一股股冲天的喷泉仿佛蘑菇云般的隆起、炸开！ 片刻之后，波动平息，海面上漂浮着大量的白沫，原本蔚蓝的海水看起来都显得十分浑浊。 岳奎面色不太好看的提着一颗巨大的不知何种生物的心脏回到了机甲座舱中，直接将仍在跳动的足有他半人高的心脏丢在一边。 这是他的功绩功劳，是讨要额外贡献奖励的凭证，单单这一颗心脏，就足够让这次任务的评价，直接提高两个档次！ 因为，这是一颗伪天仙级别生物的心脏！更因为，这是平台系统发布任务出现疏漏的证明！ 为平台系统查漏补缺，也是得到额外贡献奖励的方式之一！ 一个小型异类巢穴中，竟然会有那种层次的存在？ 这根本就是一个意外，一次谋杀！ 平台方面负责调查的那些人，简直全都该死。 虽然，这其实并未超乎平台给出的判断本身。 严格来说，这处巢穴中，当真只有三个地仙，虽然其中一个强悍到不可思议，达到了伪天仙的程度，但毕竟还不是天仙。 然而，这就像是说在一个老虎洞里，有三只老虎一样，结论本身就有着误导性。 这三只究竟是幼虎，还是家养的老虎，还是野生的老虎，甚至是三只快要成精的老虎，这能一样吗？ 平台方面，一般是不会出现这种错误的！ 平台不需要和你玩什么文字游戏，它的目标同任务执行者是一致的，况且不说任务描述，这任务难度，就完全弄错了。 好在，他岳奎够强，所以这本该是意外危机的事情，直接变成了天上掉馅饼。 这意味着他只要再循着线索深入一点点，最多再提高一个档次的评价，进入化龙池的机会，就唾手可得！ 这样的机会，真的很少见。 这次被特别征兆，接受平台任务的其实不少，他们中大多数，以前从未来过地球。 但是每个人，都没什么怨言，都卯足了劲，要做到最好！ 就因为，这次的奖励，实在是太丰厚了，钢铁之城，摆明了在赤裸裸的利诱他们！ 咻！咻！咻！ 黑暗的夜空中，一道又一道明星划过天空。 一座黑漆漆的冰窟窿里，一对忽闪忽闪的小眼睛，静静的盯着天空中的异象。 “嘉儿，你还在这里看什么？” “快点回去，你在这里，很容易引来野外的猛兽。” 一个带些沧桑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包含着几分无奈，更有几分宠溺，如同一位慈蔼的长者。 “叔叔，我刚刚看到，天上有钢铁人飞过，还不止一个！” 脆脆糯糯的声音传开，显得十分天真，让人听了以后，又觉得浑身酥软，似乎这稚嫩的声音中，已经带着天然的魅惑。 黑暗里传出了衣服厮磨的声音，还有一些微弱的呻吟，抑制不住的喘息声。 “好孩子，你一定是看错了，快跟叔叔回去，咱们继续做好玩的事情。” 沧桑的声音，沾染了几分急躁和颤抖，像是在拼命压抑着什么，似乎还不想彻底撕掉那层用来遮掩的羊皮。 “嗯...那...好吧，可能真的是嘉儿看错了。” 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亮了一亮，消失不见。 这个世界上，又还能有多少希望呢。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才是真相。 有的时候，即使真的看到了曙光，说不定也只是黑暗前的余晖，只会带来更深的绝望。 比如，那天边的流星，它带来的究竟是救世的英雄，还是灭世的魔王？这个谁也说不准！ 做人，其实可以很简单，只要活着，活的快乐就好，其余什么束缚，都可以褪去。 这，真的没什么可耻，无非是一种最深沉的绝望和无奈。 身为弱者，与其去期盼那些虚无缥缈的、强者带来的希望，还不如把握现在，让自己脆弱的生活，再多一些调剂... 轰！！！ 森林里，一道消瘦的身影被打飞，一个有着绿皮肤的巨人追上，又是狠狠一拳砸中，将那瘦皮猴子一样的人形，砸的再次倒飞出去，当空洒下了大片的鲜血。 轰！ 就像是战斗机液氮喷射，绿皮巨人怒然追击而至，带动的气流，宛如飓风一样恐怖，沿途数人合抱的参天巨树，也纷纷倒塌，一些树干被撞断炸裂，木屑沸沸扬扬的飘洒着。 巨人顷刻追到，两手一抓一撕，直接将那道瘦弱的身影撕裂，而后当空咆哮，并不避忌洒下的绿色血污。 扑通。 两截尸体被丢到一旁，绿巨人也急促的喘息了几声。 它冷冷看了看周围，确定并无威胁之后，身形诡异的开始缩小，最后变成了一个颇为高大的白肤男性。 这白肤男性，看着约莫三十多岁，蓄了胡子，肌肉发达，十分威猛，体格在人类中算是比较夸张的，大概有两米多高，膘肥体键，可是比起方才的恐怖形态，还是要“正常”太多。 稍远处一棵巨树背后，匆匆跑出一道和那猴魔一般瘦小的身影，看起来有些狼狈，更带着慌张。 比起猴魔的精悍轻盈，这道身影显得更加柔弱，轻飘飘就像是一阵风便能吹倒。 这是个人类，弱小的...人类。 “查德利伯伯，您没事吧。”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在来人身上，是一位瘦弱的金发少年，十分俊美优雅，可惜看起来比女孩子还要弱不禁风，没有半点武勇可言。 “没事，呃...” 白人壮汉的笑容僵在脸上，些许安慰之辞也说不出口了。 他豁然抬头看向周围，只见半空中密密麻麻的树荫间，一双又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像是一根根被点燃的烛火一样亮起。 “该死！” 看着一道道与猴魔一般无二的怪物缓缓自阴影中浮现，就连闻名一方的游侠骑士查德利，也不禁面露骇惧。 那少年后知后觉，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他僵硬的抬头，看到周围宛如梦魇来袭的一幕，更是吓的尖叫出声。 这样的怪物，若是只有两三只，绿巨人查德利完全能在怪物伤害到他之前将它们杀干净，即便是十来只，这位游侠骑士若是愿意付出代价，也未必不能带着他杀出生天，可是如此密密麻麻不下数十只，怕是就连他自己... “查德利伯伯——” 少年惊慌失措的看向身边的壮汉，入眼所见，果然令他心中一沉。 只见先前还对他有些礼貌的汉子，此时根本看也不看他，还甩开了他试图抓住对方裤腿的右手。 虽然在游侠界，查德利已经是难得的绅士，品性和实力都是上佳，这才有了游侠骑士的名头。 可是少年绝对相信，倘若此时将自己丢出去，能换来自己的生机，这个查德利，一定会毫不犹豫那么去做！ 无关善恶，只为生存。 在少年绝望的眼神中，查德利毫不犹豫抛弃了他，瞬间化为一道飞驰的绿影，消失在了原地。 虽然让他更为绝望的一幕并未发生，但是奇迹也没有出现，查德利抛弃了他，将他留下独自面对那些可怕的怪物。 “不！！！” 少年绝望的呐喊，伴着漫天响起的吱吱声中止。 理查德没有回头去看那血腥的一幕，当然这也不需要看。 第四百零五章 余晖（下） 轰！ 空旷的森林中传开一声巨响。 只见一道从侧面掠出的灰影，直接将查德利撞飞出去。 他此时是绿巨人的变异状态，消瘦的风绿侠形态。 这种形态下，他是自然的精灵，能带给他远超平日的速度，但是在力量、防御上面，加成远没有巨人状态时那么夸张，因此一下就被撞飞，甚至还受了一点轻伤。 查德利却是根本没有半点停滞，一个转折，忍痛继续朝着远处电射，此时此刻，他确实不敢停下。 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明显，他之前的行动，被发现了，甚至像是捅了马蜂窝，惹来一身骚。 个别的猴魔并不可怕，一群猴魔就可怕了。 他现在只要动作稍微慢点，一旦被那群怪物围住，肯定就是有死无生的结局。 就算是变成防御、力量最强的绿巨人形态，让他能一挑众多这等对手，面对早已超出极限承受能力的数量，也是无济于事，不过是垂死挣扎。 人类在这个世界，就算经过这么多年的变异、适应，也仍旧处于比较劣势的地位。 那些受到异界生命庇护的人类还好，只要能融合到异界的氛围、群体中，不用几代，就能拥有过去梦寐以求的生活。 那些并不被异界的友善群体接纳，或者本身不想放弃地球人这个身份的，却是历尽艰辛，即使过了几代、十几代、几十代人，即使成功成为像查德利这样的强者，就算能正面轰杀过去所谓的级异类，也依旧十分脆弱。 因为这样的人太少太少，而异类、特别是魔怪，实在是太多、太多！ 一处接近海滨的山崖上，有一栋灰暗的古堡。 这座古堡在过去的四百年间，都属于一个叫做德古拉的异类吸血鬼伯爵。 吸血鬼伯爵德古拉的名头，早在地球文明破碎之前，就有着关于它的种种传说，也不知为何会出现。是人们恐惧的幻想，是小说家之言，还是被选择性遗忘的历史，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但当它第一次真正出现在世人眼前，表现出的力量还是让人感到震惊。 那太过强大、太过可怕，比传说中的德古拉，可恐怖多了。 这样一位恐怖的存在，按照曾经有段时间在地球上盛行的异能等级划分标准，完全够得上6级，或许还有超出。然而这样一位血族魔神，却也在两百年前，被一尊横空出世的本土异能者、超能之王威廉姆斯，直接轰杀，连尸体都制作成标本，被钉在城堡内的十字架上，让这栋古堡始终笼罩着黑暗、散发出属于德古拉伯爵的气息。这既是对外敌的震慑，也是一种伪装，能给后人留下一片净土。 两百年后，曾经的异能之王威廉姆斯，早已经不知所踪。 就连他的后人们，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死了，还是仍旧在哪里惩奸除恶，或者是进行着某种关键性的修行。 当代古堡之主，是威廉姆斯最小的一位孙子，今年也有八十多岁，可惜并未继承祖父的优秀血统，只是一个普通的异能者，实力一般，寿命也不长，最多还有二十年好活。 随着地球再次发生某种变化，异能者的寿命，逐渐又被拉回了水平线上。不能达到五级，和凡人也没太大区别。 林肯伯爵，是外人对这位异能之王后人的称呼。 附近许多托庇在古堡名下求存的“家族”，土著幸存者，包括一些弱小的外来者友善人士，全都对林肯寄予厚望， 他们不奢望林肯能取得威廉姆斯那么辉煌的成就，只希望他能变得更强一些，比父辈叔伯都强一些，勉强能守住这片基业不失，那就足够了。 威廉姆斯无疑是明智的，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成功难以复制，所以早早就布置好了许多后手，但这些终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失去作用。 在威廉姆斯神隐后，有着德古拉伯爵的残留气息的震慑，一百多年来，古堡从未遭到过异类的入侵，直到最近，原本被划定的边界地带，才出现了一些问题。 异类对地球人的攻击性很强，几乎天生就是死敌。 反而异类和异类之间，即便也经常会有杀戮，但更像是有着某种默契，守住了一条底线。 它们默许其他异类的存在，默许一些强大的异类划分出一片专属的领地。 若无必要，异类们一般是不会侵入其他异类的领地，除非双方实力差距实在太大。 就像现在，这位林肯伯爵的领地，之所以不被异类入侵，纯粹是因为，在大部分异类眼中，它属于强大的吸血鬼德古拉所有！ 在这片土地上，方圆十万里内，实力能超过德古拉的，应该并不多，可能一个也没有。 只是，单凭气息震慑，毕竟还是有些不够，就像纸老虎一样，乍一看威猛，看多了就显得苍白无力，像是欲盖弥彰。 即使古堡及其附近的地区绝对安全，更远的地方呢？曾经的边界呢？ 距离古堡大概三百里外，在几十年前，这里也是绝对安全的居住地，但是最近，这些地方也出现了一些鬼祟的身影。 林肯伯爵最疼爱的孙子，据说是家族近五十年来最杰出的血脉潜力者，就是在这片区域，被一只猴魔，给掳走的。 这区域，甚至还不是原本划定的边界，只是较为接近边界！ 在那之后，林肯伯爵也曾组织队伍，前去救援，可这些行动，无不以失败告终，赔了夫人又折兵。 最后，还是途经此地的一位游侠，接受了任务，才让林肯伯爵看到了希望。 这点希望，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小！ “亲爱的，回去吧。” 林肯伯爵走到阳台上，心疼的看着一位肩膀微微颤抖的美妇。 美妇转过身来，脸上挂满了泪水，眼睛像是胡桃一样红肿着。 如此美人，雨带梨花，仍旧难掩丽色，更难掩去的，却是那份深沉的心痛和绝望。 “亨利，我们的孩子，还能活着回来吗？” 美妇用颤抖的语气问到，这个问题，其实不需要答案，也没有任何准确的答案。 林肯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无言以对。 他老来得子，过程和细节不足为外人道，所幸结果是好的。 一时荒唐，他不仅多了个儿子，更多了一份希望！ 这个孩子，在他所有子嗣中，甚至在所有同血脉的家族成员中，都拥有着最顶级的血脉潜力！ 他一直被他视作是振兴家族的希望，现在忽然就没了，他心中的痛苦，承受的压力，又怎么会比这个女人少半分。 美妇看到林肯难看的面色，绝望的捂住面孔。 “唉~” 林肯叹息了一声，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外人看到的，只是他失去了一个有潜力的孙子。 他自己却知道，他失去的，是亲生的儿子，还是一个有着光明未来的亲儿子！ 他的爷爷威廉姆斯，之所以能成为异能之王，连强大的恶魔吸血鬼尼古拉都能轰杀，外人只以为是从最初就觉醒了一种了不得的异能，却不知道威廉姆斯最早觉醒的异能，其实很渣，只是在一次次的蜕变后，才变成了后来那种近乎无敌的能力！ 他们家族的能力，他血脉中潜藏着的异能之力，并不是什么逆天的战斗能力，而是一种进化的因子！ 只是，一般的家族成员，就算觉醒了那种能力，最多也就进化三次，便达到了血脉力量的极限。 唯有他这个儿子不同，就算还比不上威廉姆斯，也能进化个七八次左右。 那种程度，最少都已经达到5级、6级，甚至可能接近尼古拉了！ 这就是家族振兴的希望。 现在，希望没了。 距离古堡数千里外，查德利终于冲出了密林，等待他的却并不是晴天和阳光，而是无月的黑夜。 夜色下，一道道影影倬倬的剪影，早已经包围在了密林外，就等着他入网！ 身后，是晴空万里的密林，是一个天然的秘境。 身前，是地球上的黑夜，像是最深沉的阴霾！ “吱吱吱！” 刺耳的声音仿佛在欢呼一般此起彼伏，查德利被身后的追兵逼进了包围圈。 举目看着周围不下百道上蹿下跳的猴魔身影，查德利终于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他直接化身成小山一般的绿巨人，准备负隅顽抗。 查德利心中一片沉寂，只想在死前，多拉几个垫背。 只是他始终不能理解，他只是从魔猴的老巢救了一个无用的“贵族”少年，至于这样倾巢而出追杀他吗？ 若是换个人来，此时能不能像查德利这么平静，真说不准。大概心情悲愤，指天骂地的，也不会少。 那些上蹿下跳的身影之中，不乏年老佝偻的，也不乏瘦弱的仿佛人类婴孩一般的幼年魔猴。 这明显就是全族动员的节奏，这要多大的仇恨？ 不过，正因如此，他才决定誓死一搏。 若是围追堵截的加起来有一百多接近两百只魔猴，就算他想拼命，大概也不会有多么壮烈的结果，惨死倒是更有可能。 现在，那些魔猴中真正具有威胁的不过数十，剩下都是凑数的，或许能缠住他，但自身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如此，他查德利就算是死，也能给这支魔怪带去足够的灾难！ 第四百零六章 踪迹（上） 他查德利可以死，但是不能白死，人类更不能没有未来和希望。 因此，他此时多做一点，后来人就能轻松一分！ 必须承认，即使到了如今，人类世界不乏一些已经接受现实，自暴自弃的家伙，但总有另一些人，会在绝望之中，散发出人性的辉光，哪怕数量少得可怜。 “嗤嗤嗤！” 就像是在嗤笑查德利最后的武勇，周围的猴魔全都发出了类似的声音。 虽然明白，这只是猴魔们兴奋的表现，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查德利心中还是异常愤怒，觉得有种针刺般的痛。 人类，曾经是地球上食物链顶端的物种，曾几何时，竟然沦落到了这种地步，连人类中的强者，都看不到未来。 或许，有的人已经忘掉了地球上曾经璀璨一时的文明。又或许，当时地球的文明等级，比起入侵者们所在的诸多不可思议的世界，确实不值一提。然而，有幸获得一位世界末日前古代人全部记忆的查德利，却还是对那样的和平年代无比向往，高度认同。 也正是因为这样，即使到了后来获得了非人的力量，查德利也从没把自己当成非人来看。 那个年代的人，或许有邪恶的，其中大部分，受到那样的教育之后，仍然是善良的，正义的，或者说向往善良和正义的居多。 查德利不介意化身那种英雄，至少在自己能做到的时候。 轰隆！ 查德利主动出击，一拳就击毙了一只年幼的猴魔。 他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周围的猴魔，一大片猴魔腾空而起，像是苍蝇一样围绕攀挂到他身上，试图用利齿和爪牙撕碎他，将他肢解。 查德利奋力的甩开了七八只猴魔，身上也多了十几道伤痕。 他一拳轰死一只母猴，一脚踩死一只幼猴，结果很快又被更多蜂拥而至的猴魔淹没。 天空中，一艘极其前卫的飞行器械内，一个有着三只眼睛的“类精”，淡淡看着这一切。 虽然下面的情况很惨烈，查德利的表现也可圈可点，但她并不准备救他。 甚至，她已经让小型陆上飞艇的火力系统，超负荷运转起来，务必要在一击之内消灭全部的猴怪。 要知道，这可是她的任务，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猴怪，其实并不强，整个族群加起来，大概能抵得过两到三位人仙，弱得很。 就连那个绿皮肤的巨人，实际上也不过人仙最低最低限度的标准，却能在那狂风巨浪般的攻击中，勉力抗住。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次的任务，真的不难。 但她毕竟才是新晋人仙级别，比不上一些真正的天才，甚至能轰杀地仙，乃至天仙。 真算起来，正面战斗不依赖外物，她甚至未必是那个绿皮巨人的对手。 三眼族，在多元宇宙有着无数分支，她这一支，被土著世界的其他种族称为“类精”，被划分到精灵族旁支之列，其实就是其中之一，天赋不错，当然也只是不错。 像她这样的人，这次就算受到钢铁之城的特别征召，也没想过能立下大功，只是图一个安稳，能捞多少功劳是多少功劳。 人仙，是这次受到征召最低限度的要求，平台发布的诸多任务，最弱也要人仙修为才能完成。所以说，接弱一个档次的任务，去追求什么高完成度，那对她来说，原本也是不现实的。 好在，就算正常完成任务，这次的奖励，也是异常丰厚。 而眼下，就有一个捞功劳的好机会。 咻！ 七道死光自那怪异的飞行器上喷出，最终汇聚成一道，直接命中了那被诸多怪物围住的绿巨人。 无论是外面层叠的怪物，还是中心的绿巨人，在短短三个呼吸内，就纷纷失去了生机，瞪着眼睛扑通扑通倒下。 那死光骤然散开，如同缤纷的灯光一样，朝着四面八方溅射，肆意收割着一公里范围内的一切生命！ 青藤很满意这一击的效果，虽然这是飞船的终极武器系统，一次充能，最多也只能支持三次这种程度的攻击，但这已经远远超过她自身的杀伤力！不枉费她耗费一多半的身家，请人打造了这艘专属的飞船。果然，只要提供的材料合适，就能用更少的价格，换来更高的回报。 这要是换了她亲自出手，不算那绿皮巨人，就连周围那些魔猴，想要杀光，也要底牌尽出，弹尽粮绝。这甚至还不能是被包围的情况，否则她不会比之前那绿巨人表现的更好。 “任务成功，不错！” “看来，这次说不定还能捞一捞额外贡献。” 三眼女子想着，看着地上狼藉的尸骸，起先还栩栩如生，只是完全失去了活力，很快就如同被火烧过一样，变得焦黑干枯起来。 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泽，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数月之后，世界各地都开始流传起一个惊人的消息，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钢铁之城，似乎又回来了。 最近，不少外来者，强大的异世旅客，纷纷打着钢铁之城的名头，到处杀戮魔怪，渐渐为人所知。 当然，由于地球实在太大，加上如今各方各面的通讯手段，大都截然不同，很难互通有无，所以在大部分人类活动的区域，这则消息都没什么公众说服力。 今时今日的地球，纯粹由土著组成的势力、组织，已经很少很少，几乎绝迹。 其余大部分，都是友善的外来者建立的基地，或者是土著和外来者共同在这片废土上开辟出的、适合人类生存的领地。 不同的地区，借助的外来文明体系手段差别很大，相互之间，不说老死不相往来，想要远程交流，也确实比较困难。 魔法体系搭建的网络，在凌歧的新世界，已经能和信息化数据化的模拟网络结合，但在地球，不行。 或许，这其中未必只是因为通讯不便，更因为消息本身太过惊人，也因为钢铁之城的威名，早就被时间磨灭的差不多，在这个时代的人类眼中，那就是一个被历史的车轮碾过的名词。 一个人类自身都朝不保夕的年代，不要说几百年，短短几十年，就足够人们忘掉太多太多的东西，即便还能记得，也忘掉了曾经的期待和敬畏。 英国、伦敦，这是一座在“破碎之日”、在末日开启后都能屹立一时的雄城，只是最终仍然抵不过魔物的冲击，黯然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三百年前，它就被一群来自域外的蒸汽文明群体所占领。 这些还算友善的外来者，在被毁掉不知多少年的废墟中，又重新建了起了一座伦敦市。 蒸汽文明，用曾经地球人的眼光来看，不过是工业革命的初级阶段。 然而，这支文明群体，却和开了挂一样。 明明只是发展没什么前途的蒸汽动力，却硬是靠着点歪了的科技树，种出一片让人瞠目结舌的科技森林。 这座钢铁金属机械化城市，无时无刻不弥漫着白色的蒸汽，那就像是一种代表，一面旗帜。 很多时候，今时今日的人们，特别是伦敦市的居住者，都更愿意相信，这样的伦敦城，才配得上“钢铁之城”的称呼。 充满着蒸汽机械风格的伦敦市，实行的是议会一体任免制，议会的权柄大到不可想象。 文明发展到最后，本就只有两种形态，独裁，和民主，这是两极，而前者往往远多过后者，后者永远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在这两个极端之间，有着各种各样的过度，其中所谓的代表制、议会制、君主立宪制都是典型。 让人比较遗憾的是，这些打着朝着民主发展的制度，剖析到最后，往往不难发现，仍旧离不开独裁，并且依然在朝着那个方向迈进。区别只是，由一个人去独裁，还是由一群人去“独裁”。终归，都是少数在影响多数，少数在带领和管理多数。 身为目前的既得利益者，伦敦市市长兼议会会长康丁，对于钢铁之城回归的消息，不可谓不重视。 他早年就仔细研究过这个世界的历史，发现其中“钢铁之城”的笔墨很重，不像是纯粹鼓吹出来的幻想集合物。 倘若钢铁之城真的存在过，那么它在人类世界，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守护者？观察者？或者别有用心之辈？ 钢铁之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它又为何会忽然消失？当真被覆灭了？ 这些问题，很多人思考过，其中不乏所谓的人杰，但他们都没有找到答案。 如今，又有小道消息开始流传。 这是酒徒的梦呢，还是王者的回归？ 如果，钢铁之城重出江湖，只是一个空穴来风的消息，康丁或许还不会如此重视！ 但他麾下，有一支隐秘力量，完全由4级以上的个体组成。这支队伍，有幸在之前，第一时间就接触到了那些导致这个消息不胫而走的超凡群体！ 超凡群体！不是超凡个体！ 那些号称代表着钢铁之城的、不是一个两个的个别人，而是一群人！ 第四百零七章 踪迹（中） “任务”、“奖励”、“高等文明体系”、“科技文明”、“仙武文明”、“魔法文明”、“灵幻文明”、“域外”、“回归”、“钢铁之神”、“诸界”... 看着案上被整理成册的分析报告，或者说第一手情报资料，康丁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这个消息，太惊人了，如果消息属实，那么钢铁之城根本不是什么和他们类似的，一个以钢铁城市为中心和据点的外来组织势力！这根本就像是诸天万界的中心，或者说是一个已经主宰了很大一部分异世界的超大型势力集团！ 这是一个以蒸汽文明世界的高度来看，都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庞然大物！ 这样的消息，若放在以往任何时候，康丁都只会认为对方在胡言乱语、胡吹大气，可这是一群级的“任务执行者”亲口所言，那么消息的真实性，就大幅提高！ ，并不可怕，就算是所谓的高等（6级），在蒸汽文明的高层看来，也不可怕。 地球发展到今天，对异界的压制力已经不大，地球上的6级，也就相当于异界的上位天仙，或者说异界的天仙级别存在，到了地球后，最多也就稍微被压制一些，强大的天仙变成一般的天仙，弱小的天仙变成弱到不像话的天仙，至少不会跌出层级。 所以，蒸汽文明若是倾巢而出，灭掉几个地球上所谓的高等，完全不是问题。 可如果连一群走卒，最弱都是级（5级），还要靠着完成任务，来换取所谓的“奖励”。 那这个群体，究竟有多么可怕。其主宰者，又究竟要多么强大！ 康丁现在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或许如今他们所接触到的那些，已经是“钢铁之城”的全部力量，不过是虚构出一部分不存在的更恐怖的集团力量，来吓唬旁人。 若不然的话，假如这真的是历史上那个钢铁之城回归，还有着那种不可思议的能量，那么他和历任市长都夸口的豪言，要让蒸汽机遍布这颗星球，恐怕永远都不会实现。 甚至，倘若它还具有一定的侵略性，那么在未来，伦敦还能存在吗？ 他背后的世界，他的故乡，又会不会遭到钢铁之城反过来的入侵？ 康丁知道，这些很可能都是他在瞎想，但万一这是真的呢？ 他是决策者，不得不将一切可能，全都考虑进去。 这些可能，真的让他心寒，让他感到无力。 极北之地，钢铁之城再次焕发光彩。 三个月内，三批任务执行者纷纷出动。 这些任务执行者，最弱也有人仙的程度，他们或许不能将变得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地球直接闹个天翻地覆，但是让世人重新认识到钢铁之城的力量，还是能勉强做到的。 可能很多人，都喜欢隐藏自己，不喜欢秀肌肉，曾经有段时间，钢铁之城也做过那种事情。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今时今日的钢铁之城，所要做的，已经非常简单。它不是隐藏，不是顾忌这顾忌那，不是装熊装背景，而是将脚下早就应该确定归属权的、特殊的世界，重新打上钢铁之城的标签！ 地球，是钢铁之城的地球，是钢铁之城能站在诸界之上的关键！ 喜马拉雅山、珠穆朗玛峰。 这地球上曾经的第一高峰，当西伯利亚的厄尔尼姿山拔地而起时，珠穆朗玛峰就已经失去了第一的名头，变成了万年老二。 不过，虽然不再是世界上最高的山峰，比起厄尔尼姿山这“众神故乡”，纯粹由土著名山晋升而来的珠穆朗玛峰，却比厄尔尼姿山更多了几分神秘色彩。 据说，在很多很多年以前，珠穆朗玛峰还是世界最高峰，钢铁之城还很活跃的年代，喜马拉雅山就是全球十大禁地之一！ 喜马拉雅山的气候环境，早在前文明时代，就已经极为恶劣，文明破碎之后，它更是恶劣的不可想象，珠穆朗玛峰上还盘踞着当时位于进化最前沿的6级魔神、上位魔神，所以它的危险等级，是公认的高！ 当然，那是在当年，和现在的众神之乡一比，当时的喜马拉雅山，什么都不是。 几百年的时间，足够让曾经最顶级的6级魔神，沦落到第二梯队。 7级，金仙级，才是如今地球上公认的最强，至少是人们能看到的最强，地位等同几百年前的6级。 几百年匆匆过去，整个地球地覆天翻，钢铁之城隐遁，厄尔尼姿山赶超世界第一，喜马拉雅山也像是蒙羞般的遮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像是用来“遮羞”的面纱，百年来也不知有多少试图将它揭开，最终结果，却一次次证明，它们失败了，很多，甚至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厄尔尼姿山的危险，就和过去的珠峰一样，摆明了有着强大的存在占据、守护，不容外人轻易踏足，在如今的十大禁地中，众神之乡名列第三。 而珠峰，其危险却在于，不可捉摸的不可知性。 或者说，珠穆朗玛峰已经变成了表里两重世界。表世界，就和过去一样，名副其实的万年老二，从危险等级来看，可能还有些名不副实。以如今地球的各种标准，根本算不上禁地、绝地。 至于里世界...那才是真正的珠峰，神秘危险到不可想象。但正因为不可想象，所以至今没有人能证实，珠峰确实有着所谓的里世界！ 几百年来，许多存在号称攀上过珠峰，他们甚至能找来种种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在胡言乱语。 按照他们所说，在攀上珠峰的过程中，除了恶劣的气候，他们并没有遇上任何危险，甚至没有见到半个生命，这无疑十分让人怀疑。 可事实，好像真的就是那样。因为有些证据，真的太直接、太清楚了。 珠峰的地形地貌，在过去的几百年中，从外面看来也确实没有太大变化。 这和一些强大的生命从外部探测的结果基本一致。 许多闻名世界的顶级强者，众口一词的否认珠峰里世界的存在，这或许有着深意，或许只是在辟谣，但说得多了，总觉得像是在欲盖弥彰。 而且比起那些成功登上珠峰、带来一些实况记录的“幸运儿”。 更多妄想征服这座高峰的，无论是还是凡人，在踏足喜马拉雅山不久之后，就失去了行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此种种，久而久之，珠峰的怪异，也就变得众所周知。 这个世界，各方幸存者交流不易，但这并不是没有交流，何况如今地球上的人类、人型生物、智慧生物，地球人占据的比例，已经很小很小，更多是外来的智慧生命。他们，可不像是地球人的后裔那么苦逼。 不管珠峰是真的存在两重世界，还是有什么在故弄玄虚，这距离普通人都太遥远，就像是听故事一样。 至于强者，大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至少在没有特殊需求的时候，没人会愿意靠近喜马拉雅山。 类似这样的地方，在如今的地球上，并不多见，加起来也不过三五处，危险等级难以判断。剩下大部分，即使如众神之乡，也有着明确的危险等级、排名。 当前世界十大禁地之中，已经没有了珠峰的位置。 反而是百慕大三角洲，仍旧名列其中。 百慕大三角洲在几百年前，就是地球上的十大禁地之一，在更早的时候，人类文明还没遭到破坏的年代，它也有着诸多神秘的传说，被当时的地球人称为是魔鬼三角洲。 它被列入禁地的原因，完全不是什么不可测性，或许很早以前是有的，后来就被一些强大的存在，强行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在这个地方，盘踞着一位来自深渊的恶魔君主！恶魔君主的力量，辐射整片海域，让这片海域，出现了诸多匪夷所思的变化，这就是危险之源！ 很多很多年前，恶魔君主就已经表现出了6级的力量！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力量，近乎无敌！ 很多很多年后，大概是两百多年前，一位达到6级，已经堪称6级极限的友善外来神灵，闯入了百慕大三角洲。 隔天，那位神灵残破的尸体，就被人在百慕大三角洲外围的一片海域中发现！ 很显然，那位恶魔君主，可能当时就有着不可思议的7级的程度！ 两百多年前，当时整个世界能被确定有着7级水平的，无论是外来者还是土著、无论人魔，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由此可见其强大！ 地球之上，险地众多。其中十大禁地，都是连最顶级的7级强者都不愿轻易涉足的地方！今时今日，7级，已经不像两百年前那么稀少，十大禁地，都能对7级强者造成致命威胁！ 极北之地，不大不小也能算是一处禁地，一处不怎么出名的禁地。 这片北渊之陆，之所以被列入禁地，纯粹是因为它极端的气候环境，以及那终年笼罩在极地附近，永不散开的黑暗！ 它就像是在遮掩着什么、隐藏着什么、保护着什么！ 它不如那几个传说中的地方神秘，也不如十大禁地危险，可是全世界诸多强者，全都“如有默契”的、“下意识”的会避开这里！ 即使，这里是传说中的钢铁之城，最可能留下遗迹的地方！ 第四百零八章 踪迹（下） 钢铁之城外，有一片片绵绵无尽的冰川。 北极地下地形地貌早就发生过重大变迁，曾经不过是一片巨大的难以化去的浮冰，如今却变成了一片真正的承载着无尽冰霜的陆地，就像是很久以前的南极一样。 在那些密布在大陆表面的百丈、千丈冰川中间，有着无数道冰风谷、“碎冰河”，构成了一张张网络，形成了一片片独特的风景，还有特殊的自然之音交响。 众多“流淌”着的碎冰河中，某条碎冰河上，一块巨大的被无数细小冰块挤压推动轰隆往前的半透明冰块里，有一个人形的物体随着冰块的滚动，不时颠来倒去。 由于冰块上的裂纹实在太多太密，表面都像是被刮花了，凝着一层白霜，所以很难看清那个人形物体究竟是什么，依稀像是人类。 这样的“东西”，在这种地方并不常见，但也不能说多罕有。 如果把“活化石”看成是一种泛指，那么这也可以被当成“活化石”的一种。 活化石之所以被称为化石，这是因为假如没有外力的作用，它们永远都只能是化石，没有活过来的可能。 即使有着外力作用，其中生命真有重见天日的机会，那机会也很小很小，除非是遇上了真正的，或者某些高等科技文明。 这块巨大的坚冰，其中被冰封的生命，却有些与众不同，不像是一般的“天然标本”。 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在那块巨大的冰块周围，每时每刻都有着一缕缕微不可见的寒雾，被吸摄进入其中。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吞噬这种冰冷的力量，又仿佛这冰块，在呼吸！ 天空中，几乎脱离了大气层，接近新生位面壁垒、世界膜胎的地方，有一座浮空城，静静的漂浮着。 浮空城很大，几乎有过去的地球上一个镇那么大，这很不可思议，那么大的浮空城，就算是一些顶级的中等文明体系，也只有最顶尖的势力，才能尝试去打造。 浮空城的中心，是一座高耸的大厦，即使在周围一栋栋拔地而起的参天建筑中，也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极具标志性。 大厦第一千三百二十九层，1329-010房，空旷的监控室中，一幕幕影像仿佛被压扁的纸片一样，漂浮在半空中，时不时碰撞在一起，闪过一道道荧蓝的电弧，而后弹开，飞往不同的方向。 一幅幅扁平的影像，时而交错而过，是这个高达二十多米的房间内，唯一的风景和点缀。 一名戴着眼镜的青年，冷冷看着周围一幅幅变幻不定的画面。 他的目光转动很快，就像是电子眼，镜片上也不时会闪过一些蓝色的光晕，显然连他戴着的眼镜，都不同寻常。 即使这样，要他同时观察充斥在监控室内，数以千计、万计的监控画面，还是有些强人所难。 纵然是神灵，光靠最原始的视界，也不可能同时捕捉那么多讯息，并且加以处理。 青年面无表情，像是能维持这种强度的工作状态几十个小时、几百个小时。 很快，一副正好从眼前经过的图像，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些图像看似随机移动，其实每一幅监控画面的运行轨迹，都是经过智脑计算好的。 智脑判断比较重要的，都会在最恰当的时候，呈现在他的眼前。 青年随手一召，那副场景就重新回到了面前，放大后，定格在了那里。 那是一片被冰雪覆盖的大地，只有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冰川，光是看着，就让人身临其境般的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那是什么？” 青年目光微微一愣，看到了远处冰川中若隐若现的那座巨大的城池！ 城池在画面中闪烁不定，这说明它并非立足地球上最表层的空间，或者周围有什么大型力场在干扰扭曲视线，这样一来，就算是最先进的监视系统，只要还是基于基本视觉判断后的讯息传输，就一定无法保留其全部观察到的结果。 其实，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青年只是呆滞了一个瞬间，目光中就出现了狂喜的神色。 他想到了某种可能，那是一个土著世界的传说！ “钢铁之城！”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钢铁之城！” 青年的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下，虽然很快就被他控制住，但这在他而言，已经是一种非常明显的失态。 像他这样的人，自小就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天才，成年后更是机缘巧合，得到了某个更恐怖的天才全部的记忆和一半的灵魂，到了后来，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是谁。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已经超越了自身所在文明历史上的所有人，这让他只能自己开发人工智能和自己为伴，普通人，他懒得去和对方进行交流，人和猴子很难有共同语言，除非是养猴人，或者耍猴人。 青年目光闪动，身体中很快分化出数十道残影，一个个都变成了他自己的模样。 这些影像活动开来，有些走到了外面，准备前往浮空城的其他区域，另一些则留在监控室，帮助寻找其它相关线索。 青年有着超卓的智慧，实力也很不错，但这并不表示他就无敌、或者无所不能。 比如同时代入这所有视界中，就是他力不能及的。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旁观，是他在浮空城的基础上，结合自己的特殊能力，创造出来的远程观测手段！ 当然，平时只要他一个在这里，虽然不能完美的监控所有视角看到的全部画面，大体基本情况，还是能够把握。 唯有特殊的需求下，才要他动用分身的能力。 整座浮空城，除了智能的中央处理灵脑、终极智脑，还有三千多个分脑、十万多台智能终端帮忙处理各种各样的杂事、日常琐碎，帮助他控制整座浮空城。 所以，就算浮空城中只有他一个活人，他也能将它操控自如。 这并不表示，他一个人两双手，就能让原本需要百万人共同操纵，才能完美驾驭的浮空城，随时都能发挥出百分百的能力。 好在，他还有着逆天的分身之术。 这分身，可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分身。 每一个分身，战斗力都只有他自身的百分之一。 可每一个分身，都具备受限的独立思考能力，能帮助他处理大部分突发紧急事件，并且分身的思维运行速度，能达到他自身的百分之三十左右，这就已经很了不得了，远超凡人所谓天才的想象！ 这分身之术，最大的缺陷，可能就是最多只能分化出两百多个分身，不然凭他的驾驭能力，也有可能出现分身作乱的情况。 所幸，只要质量上去了，数量完全可以用其他手段弥补，这点青年早就考虑过，并且已经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巨大的浮空城，最外围有三百六十五座悬浮堡垒，每一座堡垒，都有天地巨变之前的地球上一座巍峨山峦那么巨大，并且还有着能镇压所谓的、也就是5级异能者的手段！ 三百六十五座堡垒组合在一起，甚至能形成攻防同步的整体，同频之后，能让攻击和防御全都几何倍的提升，威慑金仙不在话下！ 当然，随着同步的堡垒数量变少，整体的攻防效果就会变得越差。 连成一片的堡垒只要低于两百座，就无法再对金仙造成威胁。 至于单个的堡垒，那就只剩人仙级别的基础威慑力。 所以，唯有当所有堡垒全都聚成一片，那才是最恐怖的防御体系。 这天，这体系却是硬生生被打散了。 三百六十五座浮空堡垒，其中一百八十三座，都在三十分钟内完成和浮空城主体的脱离，天女散花般的冲向了地下的世界。 浮空城的位置，介于地球新生的虚空界壁和外大气层之间，按照过去的学术标准，应该就算是在外大气层、也就是逃逸层。 这是一个特别的位置，放在过去，直接就相当于进入了宇宙空间，毕竟外大气层的环境，到了最后，空气密度，和太空没什么区别。 此时，隔着一层膜胎，它却显得进可攻，退可守。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事实上，这个位置当然仍然很危险，因为这很容易被虚空中的一些生命观察到！ 新生的膜胎，类似于位面屏障、位面壁垒，一般星球没有，它有着强悍的防御力，但并未彻底形成，还只是一个雏形。 保护星球的，通常来说，没有什么壁垒、晶壁，只有星球意志，和大气层！ 大气层对外的防护力，主要体现在微观层面，对宏观层面的防护力，远不如界壁之力。 这是位面和星球的不同。 地球的大气层，随着整个世界的变化，同样出现了改变。 这些年来，它不仅变得越来越厚，内部甚至还出现了空间演化的迹象！ 这就了不得了，直接是演化诸天的架势！ 这就让大气层，具备了非同小可的防御力，恐怕完全不逊色一般位面的壁垒，并且它不是新生的，而是成熟的！ 所以，浮空城看似进退皆可，其实早就立足悬崖边沿。 三百六十五座星战堡垒，是浮空城最主要的对外防护手段，只要这手段不失，就算是金仙来袭，也能挡住，甚至轰杀。一下抽调走一半，对浮空城的影响绝对不小，简直就是自毁城墙，它的主人却还是毫不犹豫做了！ 第四百零九章 局外人（上） 极北之地，钢铁之城上空，十几颗明星闪烁，构成了一个奇异的图案。 相比起浩瀚的星海，它们一点都不耀眼，简直完全没有存在感。 但在极北之地，想要见到星空，确实不容易，就算是在那莫名的黑暗散尽后，依然如此。 所以那十几点微不可查的光明，一下子就突兀了起来。 钢铁之城有观星塔，还不止一座。钢铁之城为人所见的主体，那林立的塔林，本就是最惹眼的风景。 这许多高塔，一大部分都是研究之用，也有守备能力，有负责行政管理、任务发布的机构。 观星塔，同样在其中。只是它的功能、作用、重要性，在这些塔群中，一直都不高。 观星观星，若是纯粹观测星象，这对钢铁之城恐怕没什么大用。 若是根据观测到的星象，推测一些东西，这又毫无必要，毕竟其它手段同样可以做到类似的事情，甚至更为准确。 至于和一些世界中的某些组织群体一样，靠着观察星空，触及到那冥冥中的命运，但凡了解地球世界和幻想世界本质不同的，对这种想法，都只能呵呵一笑。 钢铁之城却还是保留了这些观星塔，就算大部分观星塔，都变成了纯粹的学术研究机构，仍然有那么几座，孜孜不倦的盯着夜空，并没有放弃对星象的研究。 天空中的明星，很快被观察到，并且第一时间，就有人发现那根本是一座座悬浮在高空中的巨型战争堡垒。 钢铁之城非同寻常，这样的战争堡垒别说十几座，就算几百、几千座一起出动、袭来，理论上也不会对钢铁之城造成太大的破坏。 但这并不表示，钢铁之城就要无视它们，容忍它们肆无忌惮的在自己头上飞来飞去，明目张胆的结成阵势，显露出满满的恶意！ 消息甚至没有传到正在异界探索的钢铁之神耳中，钢铁之城的防御系统就被某位高层授权激活了百分之一，数十上百的飞龙骑士冲上了天空！ 金属巨龙，曾是钢铁之城的标志，被称为龙神使徒，每一只都拥有媲美、甚至超过5级神灵的力量，这在当时是非同小可的。 到了今天，就算这一系的巨龙，再次有了不小的发展和进步，加上一些同样强大的龙骑士，所谓“龙神使徒”，也早就被扫落了神坛。 除了其中极少数真正的精英，大部分金属巨龙，都变成了钢铁之城的常规守备力量！ 其地位，就和一般古代城市的城卫军、城门军差不多。 钢铁之神是念旧情的，钢铁之城同样可以凭着资历晋升，但那有一些先决条件，要么自身实力，同样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只是比起真正需要的，还差那么一点，资历才能发挥作用。要么，就要严格遵守钢铁之神的安排，献出自己全部的自由意志，这样，也能在钢铁之城占据极为重要的地位。 若不然，和“龙神使徒”一般，实力并未得到整体性的长足发展，又因为诞生了自我灵智，放弃了举族迁往“秘境”的机会，也就只能这样了。 其实，这样也不错，毕竟这些龙骑士，除了战斗，并不擅长处理其它事务。而作为高层、乃至终极守护力量，它们也远远不够格。那么与其隐于幕后，渐渐变得黯淡，还不如仍旧如同旗帜般的屹立。 至少在名义上，它们是钢铁之城的守护者，而不是世俗的走卒。 对它们来讲，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也说不定。 一整队的龙骑士，这股力量在钢铁之城不算什么，不过是最外层守备力量的百分之一，还是其中的机动性部队，而非全部，但也足以横扫一些中等位面。 钢铁之城和一般组织力量的差距实在太大、太大。 这样一群巨龙嚣张的冲上天空，怕是什么神灵都惊呆！ 轰！！！ 粗大的光柱从天而落，当先的三位龙骑士直接化为飞灰。 这一下，震惊的轮到正在钢铁之城关注着这一幕的一些人！ 他们震惊于那些浮空堡垒表现出的战斗力，更震惊于敌人的胆量！ 如今的钢铁之城，可不比以往，根本没有当年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新人”，即使是第一层的钢铁之城，就算是第一次来到地球上的外来者，也已经加入钢铁之城超过三年。而他们身为钢铁之城的一员，也早就有了一种巨无霸组织成员的骄傲感。 身为组织的一员，钢铁之城所属，无不对这个组织、乃至这个名字充满了信心。 钢铁之城旗帜一出，谁与争锋，谁敢争锋！ 这在一些人看来，或许是信心膨胀的表现，或者说傲慢自负，然而，对于钢铁之城内部的成员，耳濡目染之下，却认为有那种想法和心态非常正常，没有才不正常。 事实上，凌歧也从未对这方面进行过任何意义上的“管教”。 为什么要“管教”，就因为内部成员太骄傲？ 什么骄兵必败，真正有能力的，哪个不骄傲，只是表现形式不同，或外在，或内在！ 什么拥有强大的力量，也要平易近人，才是风度的体现，那不过是某些位面一些弱者的幻想，奢望强者会永远去照顾他们，自缚手脚，不去随意伤害他们，这根本就是弱者懦弱的另一种体现。 这世上，从来只有强大给弱小制定规则，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更可笑的是，一些人还如此信誓旦旦，总觉得弱小无罪，应该得到照顾，却从不反思自己凭什么得到这些！ 父母照顾子女，子女赡养父母，无家可归的老人有人同情，这都是有因果关系，有大环境原因的。 没有这些，哪来莫名其妙的给予和施舍！ 不，还不能说是给予、施舍，否则一些脆弱的自尊心，又要受到伤害，觉得受到了侮辱，有恩也成仇。 这真的...非常可笑! 别说是强者施舍弱者，就算是随便夺走弱者的一切，强者需要和弱者解释吗？ 不需要！ 没有更强者的限制，没有统一的观点理念和教育基础，那种强行给强者套上笼头的行为，只能说是在找死！ 弱小者唯一自保的机会，就是祈求强者忽视他们，或者甘为走狗羽翼，或者让自身变得更强！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这才是出头之道，虽然仍旧渺茫，好过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在那里自欺欺人，还仿佛掌握了真理。 不能排除，诸天万界，的确有那样的强者，或者那样自我要求的组织，善待弱者，不欺凌弱小，但那绝对是少数中的少数，往前追溯，也都能找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了这种情况的出现。 强大和弱小，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则从来没有对等交流的可能，从来没有。 强大就是强大，弱小就是弱小，强大无罪，弱小有罪，强大的势力和弱小的势力，也是一样，这就是万古不变的真相，没有任何修饰和粉饰，去满足和考虑那些心灵和身体一样脆弱的人，那可怜的接受和理解能力。 因为强大，所以可以盛气凌人，自身能值和产值，已经体现出了自我价值，完全不需要什么旁人的看法来证明，活在别人的眼中。 因为强大，当然可以无视弱小，因为在诸天万界，世界和群体本就是围绕着强者在转，而非弱者！ 身为巨无霸组织，一个个没有那种无敌的气魄，反而还要和路边要饭的乞丐讲什么风度，这才是搞笑。 真以为那种逆天的主角到处都是，个个都装矬装熊等着被人踩了然后反打脸？打了小的打老的，打了老的打一群老的，最终灭家灭族灭组织，秒天秒地秒空气？ 呵呵！ 小说和现实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小说中的套路很简单，往往一目了然，而现实中，就算有套路，也很复杂。 并且，即使是小说中，如果那真的不只是看到的那些，恐怕结局也会和人们看到的不同。 那些一个个好似光伟正、或者以黑暗之名行光伟正之事的主角，他们能影响的，有多少，只是纸面上那一点！ 他们拯救了一个无辜的弱小，还有无数无辜的弱小在同一时间被欺凌。 他们开创了一个时代，让太平盛世出现，许多年后，这一切终将落幕。 乃至在故事发生时，人们看到了振奋和热血，又遗忘了多少沉寂在幕后的砂砾？ 那些主角身边，总会有一些人给了他们很大帮助，许多章节过去，一些人的名字已经不见，偶尔一提，也是一笔带过，这是叙述故事的需要，更是叙述故事的局限！ 曾经的情人，真的泛舟湖边，过着相忘江湖后的悠闲生活，而不是为了生计，或者别的什么，主动或被迫做着不堪入目的事情？ 曾经的伙伴，真的仗剑游侠，肆意畅快，而不是醉酒城墙，如同废人？ 只要不去描述，那么一切都是未知。 这说来让人心寒，但这就是故事和现实的区别。 第四百一十章 局外人（中） 现实是现实，故事是故事，现实的故事，是现实的故事。 除非是纯粹的故事，否则即便是一个有着真实背景的故事，也不是纸面上的一点两点，荧幕上的一幕两幕，能说清全部。 被写出来的，描述出来的，未必就是真的。 唯有客观事实，才是真实。 也唯有客观规律，才值得相信，至少从某种层面来说，客观规律还是值得信任的，不以人的意志和情感为转移。 小说背后如此，现实中更是如此。 若现实不这样，不尊重客观规律，那么这现实，就值得被怀疑。 钢铁之城的人不认为他们在一本小说中，所以他们遵循客观规律。 按照这个世界的客观规律，强者不该被弱者挑衅，更不会容忍、默许这种挑衅！ 所以，面对那些堡垒，他们毫不犹豫的发起试探性冲锋！ 指挥着龙骑士们做出攻击姿态的人，面对堡垒毫不犹豫的反击，或者说根本就是蓄意的攻击，也彻底愤怒了！ 君王一怒，伏尸百万，钢铁之城的指挥官，无论大小，都比世俗的君王更具权威！ 数十龙骑士本来只是准备将那些堡垒围困住，至于接下来要怎么做，还要等待后续命令。 当然，也不排除，直接冲上去就开杀的可能，这并不违反最初那道命令，因为命令本就比较模糊，可以围困，也可以直接开杀。 而堡垒毫不犹豫的打脸行为，直接让这些龙骑士，连一点退路都没有。 钢铁之城方面新的命令很快下达，就和这些龙骑士正要做的一样，上面也追加了命令，要他们将这些堡垒、乃至其幕后之人，统统碾碎！ 这是追加的命令，是对前一个命令的补充，更是对他们战斗精神的肯定！ 没有什么能挑衅钢铁之城的威严，诸天万界都没遇到过，这地球上更不该有！ 轰！！！ 又是一道光柱落下，两头巨龙连带上面的骑士，只是被稍微擦到，立刻化为飞灰！ 这攻击实在太恐怖了，好在这似乎是那十几座浮空堡垒联合起来才能发动的攻势，而且速度很慢，明明有着灭杀地仙的强度，人仙级别当心一点，也未必不能躲过。 第三道光柱落下时，龙骑士们已经来到了堡垒下方三万米的地方！ 这次距离太近，造成的损失不小，但也还在承受范围内。 三万米，放在以前的地球上，是不可想象的高度，代表着遥远的距离，从陆地出发，直接就能越过对流层，抵达平流层。 现在，在这些龙骑士面前，它真的只是一小段距离，转瞬即至！ 狂风怒嚎，灼热的龙息如同飞流直下的瀑布，几十道汇成一股，简直就像是凝聚成了一道璀璨的绚烂星河！ 金属巨龙的龙息，是模拟龙族而来，本身并不具备龙息的种种特殊力量，灼热、冰冷、腐蚀之类，但在绝对强度上，犹有过之！ 龙息之下，诸多堡垒快速变幻方位，一面躲闪，一面也像是在进行某种抵抗。然而龙息的力度太强，几十道汇成一股，地仙都不敢硬抗。 短短几个瞬间，龙息冲击之下，就有一座巨大的浮空堡垒直接融化，变成一堆废料！ 下一瞬，刺目的光亮划破天空，那已经成为废料的浮空堡垒，居然轰然炸开，不仅抵消了龙息大半的力量，更带走了身边超过五位龙骑的性命！ “嗯！！！” 龙骑士的队长察觉不妥，这些浮空堡垒的等级并不高，大概也就是人仙级别，略有超出也很有限，可是连成一片后，未免太夸张了一点！ 科技文明和其它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在尖端层面是没有高下之分的，同一个级别，或许各擅胜场，可是综合战斗力，应该相差不多。 即使是比较擅长的方面，也万万没有直接碾压的道理。 但是这些浮空城堡，未免强的可怕！ 这些浮空堡垒，每一座最多也就人仙上位的程度，综合来看远不如任何一位地仙！ 十几座连成一片，立刻能爆发出地仙都望尘莫及的破坏力，同时也能有着分流外界攻击的手段，防御力也堪称地仙级别，还有夸张的自爆能力，简直就是杀戮兵器！ 当然，这种放大个体力量的方式，明显还有不足之处，不能说百分百完美。 但比起它们本身的力量，这已经是一加一大于二的典型！ “哼！” 觉得敌人厉害的龙骑士不止一位，但包括队长在内，都没有任何一人有撤退的打算！ 此时伤亡还不到三成，即便是世俗的精锐兵团，也不至于立刻溃败。 何况他们是龙骑，是神兵天将，又是受命之身，也根本没有后退的余地。 除非上面的命令临时改变，不然就算是全军覆没，他们也只能倒在冲锋的路上！ “杀！！！” 一只只巨大的仿佛小山一样金属巨龙，承载着一位位相对渺小，其实同样十分庞大的骑士，义无反顾的冲向了那结成一片的战争堡垒！ 一只又一只巨龙倒下，一座又一座堡垒坠落。 钢铁之城，临时的指挥者面色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这样的损失，对于钢铁之城来说，根本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是对于他个人而言，却是决策性的失误，是履历上最浓重的污点！ 这不是说，他不问缘由的派出龙骑，准备发动一场本可避免的战争，这件事做错了。 不说根本是对方先开火，就算是己方先挑起了战争，那又怎样！ 那些空中堡垒，敢在钢铁之城上空肆无忌惮的结阵，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就要承受钢铁之城的怒火！ 钢铁之城不去挑衅别人，那些家伙就该偷笑，哪里能容忍这种事情！ 有理没理，战争无罪。 有罪的不是挑起了战争，而是挑起了一场失败的、失利的战争！这就是大错特错，最容易被人诟病的地方！ 浮空之城，一位位青年从各个角落中走出，纷纷走向了这座城市需要他们的位置。 这些不是青年的分身，而是他以自己的基因为模本克隆出来的复制体。 这些复制体得到了最为全面的培养，但是受限于自身条件，仍旧远远比不上本体或者分身，但在这时，却也能很好的胜任一些工作！ 随随便便一个孙猴子的克隆体，都是真正的战斗天才。青年的克隆体当然也一样，哪怕永远达不到本体、亦或分身的高度，他们也是凡人眼中真正的天才，甚至犹有过之！ 许许多多的青年，化成一道道忙碌的身影。 一袭白衣的古装男子翩然而来，走在这座充满高等科技文明风格的浮空之城主道上，看起来是如此格格不入，画风完全不对。 但是周围忙碌的身影，天空中不时飞过的“巡逻者”，却纷纷对其视而不见！ 直到男子走进一处不起眼的房间，找到一个不起眼的暗道，进入一座庞大的地下城，来到了青年本体所在的巨型监控室内，那一双双眼睛，不管主人身在何方，才全都如有默契的看向了他此时所在的方向！ 浮空之城中心巨大的摩天大楼内，如同中枢控制中心的监控室里，一幅幅被压缩成纸张形状的监控画面，瞬间全部停止，那散发着天仙级别气息的眼镜青年，身影也闪烁了一下，仿佛根本就是虚假的剪影！ 之前从“它”身上分离出去的分身，身形都同时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闪烁，就好像是因为信号不好，导致终端接收的讯号也出现了问题。 地下，在一个类似的、却比地上的“监控中心”规模还要大出几十倍的空间中，穿着西装带着眼镜的年轻男子，淡然从沙发上站起，飒然走向了那位不速之客。 “你不是钢铁之神？” “钢铁之城除了钢铁之神，竟然还有你这种级别的存在？” “可惜，还差了一点，我不明白，你来做什么。” 青年的语气有些怪异，听起来像是完全没有感情一般，十分的冰冷。 这冰冷甚至和无情都略有差别，带着一种漠然、木然，一种高高在上，不光是没有感情，更是完全无视感情这种东西。 有些无情的人，不过是对自我的封闭，另一些，则天生如此，是一种病，但渴望被治愈，而这种，才是真正的，大冷漠，大自在。 “我不是。” “钢铁之城，像我这种，还有很多。” “不过，对付你足够了。” “你太高估自己了。” 白衣男子一样的神情淡漠，看起来惜字如金。 可能他之前说的话，已经比过去几年说的加起来都多，这也能证明，事实上，他认可了青年这个大敌！ 钢铁之神，代表着的是钢铁之城的脸面，是凌歧的分身。 那是过去，才会特指那一位。 现在，就在前不久，在钢铁之城内部，这种说法已经被推翻，钢铁之神早就不止一位。 唯一的，是钢铁之尊，钢铁之主，钢铁之城的主宰！ 当然，无论哪个标准，白衣男子，都称不上钢铁之神。 无论青年是特指还是泛指，都一样。 第四百一十一章 局外人（下） 青年朝着白衣男子点了点头，接着摘下了眼睛，露出一副失去优雅风采和独特气质后，略显平凡的面孔。 只是一点改变，一个人的外貌气质，竟然可以差那么多！ 如他这般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存在，居然也会有如此平凡的一面？ “看来，你们对我仍然不够重视。” “也对，那个我毕竟不是真的，手段也有些小家子气。” 青年和之前判若两人，神态和浮空城中的那位，依然有着七八分相似，骨子里却像是多了一些什么，又少了一些什么。 他此时说的，也仿佛有着某种深意，不像是之前“代行者”下令让少许战争堡垒前往钢铁之城一事。 按照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层次，那种行为，也确实连小家子气都谈不上。 白衣男子没有多言，随手掐了个剑诀，整个人化为一柄三丈高的炽白仙剑！ 既然来了，怎么会完全不知这人底细。 既然敢来，怎么会一点把握都没有。 在钢铁之城，他连钢铁之神都算不上。 在钢铁之城，诸位钢铁之神除外，如他这种实力层次，也确实很多。 但论战斗力和破坏力，即便算上诸位钢铁之神，在钢铁之城势力范围内，一定能比他更强的，也绝对比如今的“钢铁之神”，数量还要更少！ 对付这个神秘的过分的家伙，确实不需要钢铁之神亲自出手！ 他一个，就足够了！ 这毕竟不是对方的本体！ 仙剑掠空，即使被这处特殊空间压制过后，依然透露出了一丝毁天灭地的气息。 周围空间不断破碎，而后化为混沌，又在剑尖重定地水火风，凝成一抹惊人的锐利，带着不可名状的神采。 一缕缕光丝发散状的束住了剑身，让它看起来就像是一柄合拢的大伞。 面对这样可怕的攻击，又是真正意义上的近在咫尺，青年却只是稍一弹指，就将一切全都定住，无论是周围的异状，还是引发那些异状的仙剑。 “凡知我的，都知我能主宰一切。” 那青年淡淡说着，仙剑开始扭曲，整个被定格的空间都开始震动，震动来得快，去的也快。 扭曲的仙剑，很快重新变回了白衣男子的模样，他盯着青年的神色，终于流露出一丝惊异。 青年朝着他点了点头，像是表达某种认可，又像是在和他、或者说和他背后，正借着他的目光，来观察自己的那一位，表达自己“友好的”、“完全不在意”的态度。 “凡误解我的，都以为我，真的只是为了毁灭而存。” “我是毁灭，也是创造。” 青年又说着，这一次，白衣男子的形态都开始模糊，最后变成了一尊伟岸的、持剑神灵！ “你究竟是谁？” 钢铁之神注视着眼前五官十分平凡的青年，淡淡问着。 他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超脱者”的味道，但又有点似是而非。 这个青年本身，好像并不是“超脱者”的层次。这不是说他的层次，和跳出命运的超脱者有高下之分。而是，他们并非同一类存在，因此完全没有可比性。 但这青年，在这世间，在命运长河中，无论是真实世界、还是幻想世界，又似乎都具备着“超脱者”的手段，甚至在某种层面犹有过之！ 这就有点恐怖了！ 这意味着，别说是钢铁之神，就算是整个凌歧集团，除了凌歧本体亲自出手，也没什么能压下这厮。 但也不对，因为青年不是“超脱者”，所以他表现出无所不能的，甚至比“超脱者”还要夸张的力量，是有极限的！其极限强度，也就新晋圣人层次。 这意味着，他面对着任何新晋圣人以下的存在，都会表现的比回到命运长河中的“超脱者”还要夸张，还要具备碾压性的力量优势，但在面对其上者时，就未必如此了！ 而且，钢铁之神可不是剑君，他以剑君定位破界而来，了解的情报比剑君更多，有着前者探路，他当然是有备而来！ 钢铁之神对他的忌惮，更多是这存在本身的概念、比较诡异，已经触及到了一些禁区，是自知对付不了这存在的本体，而非此时这存在的表现形式！ 钢铁之神虽然只是凌歧本体后来分化出的一个分身，战斗力甚至还比不上凌昼，但这个分身非常重要，秉承现实世界地球部分意志而生，是真实不虚的存在，他对凌歧的计划，对凌歧的认知，已经堪称诸多分身之冠。 并且，经过这许多发展，钢铁之神自身也几乎同时凌驾于现实和虚幻之上，同时具备两种截然不同的特征，他自身就是最特殊的，整个多元宇宙，无论真幻，也根本没有什么能在他面前称得上特殊。 由此，可想而知这青年的特别。 即像是真实，又像是虚假，甚至像是超脱了真实和虚假，乃至超脱了贯穿真幻两界的命运之河，但又不是超脱者。 他究竟是谁，或者说，究竟是什么？ “我们其实认识。” “当然，你未必记得就是。” 青年面目平凡，目光却极是深邃。 他看着钢铁之神，像是透过了钢铁之神，又见到了另一个更熟悉的人。 钢铁之神沉默，意识到眼前的人，甚至不是钢铁之城的敌人，钢铁之城还没资格成为这人的对手。 这说明，他之前出现了明显的误判，好在看起来这并不致命。 “那不重要！” “从你屡次出手，破坏我们的计划开始，就注定了，不管你来自哪里，不管你有什么底牌，你都只有毁灭一途！” “这里不是你的世界！这里，是命运长河，是我的世界！” 钢铁之神说着，一剑挥下！ 这剑就仿佛之前白衣男子所化仙剑的缩影，但是更为凝练，更为可怕，却也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才能去驾驭和掌控！ “你的世界？” 青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未必是什么表情，或许只是想要表达一种感到好笑的态度。 “静止！” 青年朝着钢铁之神一指，万物包括命运全都被冻结。 这是连圣人都难以打破的封锁，因为这根本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见到的规则层面。 然而青年很快感觉，在钢铁之神背后，原本很正常流淌着涓涓细流一般的命运，那已经被彻底冻结的命运支流，刹那像是泄闸的洪水，轰隆隆直冲而下，将他对周围的封锁统统打破！ “怎么会？” 青年愣了一愣，似乎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所谓命运，对于土著而言，当然是不可违逆的，因为他们就生活在其中，这甚至比时空更加重要，没有“命运”，“眼前的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但是，这不是他的命运，所以，他才能在另一个层面，真正去干涉命运，这从根本就不同于土著对命运的影响！ 身在局中的，就算看似已经跳出，想要干涉，也要把手重新伸回去，再次入局，搅动风云。 这看似超然，其实是无奈，代表着不得不为之，也不是没有因此被拖下水、殃及自身的风险，哪怕那很小很小。 而局外人，就不一样了，就算不是所谓的超脱者，也天然就立足其上，就算想要干涉局中，也可以置身事外！ 除非他想，不然没人能把他拖下水！ 此外，以他对凌歧的了解，那最多也就是跳出命运长河的中等超脱者，留在命运长河中的，也就一个不大不小的bug。 这样的存在，连命运之河的力量，都未必能借用，还是这种程度的借用！ 这不合理！ 除非，他本身的存在，已经遭到了命运的排斥，是命运在借机发力！ 这就更不应该，因为命运，是没有意志的！ 咻！ 剑光一闪，深不可测的青年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直接被一分为二，血洒一地！ 这和他之前表现出来的超然、淡然、超凡，完全相反。 尸体倒下，明明被断去了所有生机，那分成两半的脸，嘴唇犹自开合，还有声音发出，画面十分诡异，又有着无厘头的搞笑。 这又重新让他多了几分诡谲。 “做错了事，选错了路，就要承担相应代价。” “有句话说得好，叫做难得糊涂。”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命，那就好好扮演自己的角色，为什么要去挣扎？” “你好我好大家好，那才是真的好。”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这话很没意思，但真的很适合你。” “凌歧，我会证明，你错了。” “不，这不需要我去证明，因为事实就是事实，假的就是假的。” 尸体淡淡说着，就像快死的不是他，失败的也不是他。 他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旁观者，冷冷看着一只关在瓶子里的可怜兮兮的虫子妄想打破瓶壁。精神可嘉，但这可能发生吗？ “或许你是对的。” “但对于我，这是唯一的选择。” “与我而言，在没有看到结果之前，选择不分对错。” “也许，即便是所谓的错误选择，也不会让我停下前进的脚步。” “如果你真的了解这一切，那么从最开始，你就该知道会这样！”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不问真幻 钢铁之神走到分成两半的尸体中间，说了这样一番让青年沉默的话。 有的时候，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对的，正面如此，反面如此，局内人如此，局外人同样如此。 这世上，有的本就是立场的不同，哪来许多绝对的对错之分！ 真的，假的，对的，错的，很重要吗？ 我们究竟是站在盒子外面看着盒子里的人，还是被关在盒子里看着一个更小的盒子里的人、却被更大的盒子外面站着的人看着？ 这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于一般人，这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日常生活。对于不一般的人，这不过是让生活变得更加有趣的调剂。 早在开始，许多事情，就已经被注定好的，这是没有办法的。 但结局，却永远没人能预料，至少不能百分百的预料。 能完美预料到的结局，是小说家之言，是史学家之言，是脑洞大开的编剧之言，不是真实发生的事！ 现实世界，往往我们所谓的早就料到，更多是一种恍然大悟的马后炮。真在事前料事如神，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百分之九十的准确率，那就是神预言了！但那剩下的百分之十，足以证明，他们不是神！ 这里的他们，在整个人类世界，都是凤毛麟角的！ 真实情况是，往往只要有着六成以上的准确预测，这在旁人眼中，就已经是一种能力的体现，算得上“料事如神”！ 能被看到的未来，不是未来，未来只要还没彻底到来，就永远蒙着一层迷雾，无论这迷雾很浓，还是已经变得很淡。 现实世界的地球，多少人杰辈出，奇才鬼才数不胜数。 但谁又敢说，自己能预知一切！ 不说别的，古往今来，谁能预料到诸天万界的入侵？ 这诸天万界，可不是地外文明世界，可不是星空中的异类！ 那幻想世界的诸天万界，本不过是地球上众多生命意识汇聚后的衍生物，起码目前看起来是这样！ 最后，现实的地球，反而被逆袭成功！所谓现实世界的人，除了极少数，大部分下场全都惨不忍睹！ 更早以前，现实中的人，真有人能想到这种可能？ 没有，亦或，他们甚至不知道幻想世界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都能想到的，要么是疯子，要么... 孰高孰低，孰真孰假，孰对孰错，都不重要！ 因为在没有形成定论前，它们就是一种相对关系，就是那么简单！ 有高有低，有真有假，有错才有对。 即使有了定论，一切也都需要被赋予定义，才有意义。 唯有人为给它们进行定义，它们才有意义。 “我们，从来不想违逆什么。” “我们，至少我，只是在孜孜不倦的追求真理。” “如果这和你、和你们所求、所见相悖。” “那么，来秉承我们自身的道，贯彻我们自身的理念吧。” “在这条路上，总有一方，会彻底倒下。” 钢铁之神淡淡说着。 但是这样的话，显然已经不是钢铁之神能够说出来。 就算他在凌歧身边地位非同小可，就算他能靠着职权之便，推测出很多很多其他分身不知道的东西。 如此深入的话题，也不是他能说、他敢说。 青年闭上了眼睛，一道剑光划过，轻轻横斩，两截尸体变成四段，而后纷纷化为透明澄净的液体，最终气化消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他也确实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也不容许他的出现。 这正是钢铁之神能轻易借来大量命运之力的理由，命运没有意识，连没有意识的命运，都开始排斥他，可见他本身的存在，究竟多么破坏平衡！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梦。 唯有脚下的浮空城，证明那是发生过的。 这是一座巨大的战利品，因为已经打上了别人的标签，所以处理起来不太容易，但相信即使是钢铁之城，也不会弃之不用，那实在太浪费了。 敌人很多，很强。 这个钢铁之城的高层早有预料，事实上当许多人抱成一团的时候，他们原本的敌人，一大部分当然会因此屈服，另外也有一小部分，会自然而然变成另一个松散的位于对立面的整体！ 而且，一个人能接触到的世界很小，除非是天生的嘲讽脸，不然再怎么开挂拉仇恨，也没可能弄得满天下都是敌人，民怨沸腾。 可如果是一个组织，那就不一样了，每一个个体的敌人，都可能变成组织内部所有人的敌人，这是与组织为敌之人的悲哀，亦是组织的悲哀，倘若敌人已经很多很多！ 这，还是一般情况。钢铁之城一直在高速发展，这样一来，惹来的不满，就更多了。 只是，之前钢铁之城的大部分人，都认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即便是有敌人，即便是强大的敌人，会对钢铁之城造成极大影响的，也屈指可数。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遇到的敌人越来越多，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情，是事前无法料到的。 有的敌人会成长，有的敌人从起初就深不可测，即使对于某些钢铁之神，他们也深不可测。 特别是这个青年的出现，让钢铁之主意识到，钢铁之城如今还远远不够强大！ 一个强大的组织，不会畏惧任何挑战，发展中的组织，则不然。 虽然他已经不记得最后发生的那些，但他至少记得前面的全部！ 这个“局外人”，并不具备超脱者的绝对优势力量，但其手段，太过诡异，这本就代表着极度的危险！ 他在钢铁之神面前看起来不堪一击，面对剑君时，又表现出了绝对的碾压优势。 整个多元宇宙，比剑君强大的，能有多少，比钢铁之主强大的，能有几个？钢铁之城，这样的人，能有几个！ 甚至，这真的就是他全部的实力吗？ 钢铁之主扫看周围，确定没有留下什么，于是同样开始融化。 他手中的仙剑落到地上，插在地板中间，一丝丝一缕缕的光芒开始沿着些微缝隙朝着周围蔓延，渗透着这座城市的基础防御系统，改写着浮空城的归属权... 既然来了，总要做点什么，才不负领袖之名。 剑君不是钢铁之神，更不是钢铁之主，但在钢铁之主的帮助下，在数月之内夺下这座浮空城的基础控制权限，应该还是能够做到！ 钢铁之城上空，成百上千的金属巨龙骑士围绕着一堆浮空的废渣。 这些废渣也有着巨大的价值，但还不值得出动那许多龙骑士。 只是他们刚刚接到上面的命令，要求他们将这些全部运回去。 龙神使徒向来唯命是从，龙骑士，也一样。就算是现在，龙骑士对钢铁之城的忠心，也不会比过去少半分。虽然已经失宠，可在龙骑士本身而言，他们所代表的，仍旧是一种殊荣。 并且，龙神使徒让钢铁之神、或者说钢铁之主不满的，并不是它们不忠，而是它们不听话、不识抬举！ 不听话、不识抬举，并不表示不忠，也许只是因为它们有自己的想法，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那未必会让所有上位者厌烦，甚至，在一些上位者眼中，那还是很好的，是一种性格的体现，值得鼓励。 钢铁之主不喜，是因为他独裁，不容半点忤逆。 往返数次，有着浮空之力的废渣，已经全数被送到了钢铁之城内部。 这些“废料”，一大部分都被储存了起来，等待将来废物再利用，一小部分则被送到了各处研究机构，进行最为深入的研究。 钢铁之城发展到现在，表现出来的科技力量和手段，简直堪称黑科技的典范。 就像是开挂一样，一些钢铁之城的造物，让人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犹如神迹。 但这毕竟不是神迹，或者说一般的神迹，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钢铁之城的技术力量，从来不是空中楼阁，也不是谁凭空赋予，一样是靠着爬科技树，从各种基础阶段发展而来。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钢铁之城不知道吸收、兼容了多少文明的技术，才有今日的种种成果。 所以就算有着相似的技术、材料，钢铁之城对于新的技术、新的材料，仍旧会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特别是这种明明已经彻底破坏后，还有着特殊异力的材料，研究价值当然就更高了。 况且，等到浮空城的归属权彻底改写之后，若是不能凭借钢铁之城现有的技术，完美让其外部防御系统彻底恢复，那么到时候，这些废料，可能就有大用了。 神不是无所不能的，除非是消耗位面本源。 即使消耗位面本源，神仍旧不敢说无所不能。 若只是要复制创造一些性质已知的特殊材料，这点还是能做到。 所以，那些废料，才有大用。 当然，就算没有这些，到时候从浮空城就地取材，也一样，只是会浪费一点时间。 而时间，对于钢铁之城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第四百一十三章 空降 数月之后，极北之地，钢铁之城外，一座座冰川被推平，一台台机械开始挖掘地基，一栋栋防御工事城寨堡垒拔地而起。 钢铁之城开始朝着周围拓建发展！ 钢铁之城内部，本就有着无数折叠空间，仅仅表层空间，面积也是所见千倍、万倍之多，但这并不表示，钢铁之城不需要在外面增加建设一些桥头堡。 很多很多年前，大概是地球上的几百年前，钢铁之城在地球，还是有着不少外围据点的。 可惜几百年时间过去，这些据点不说全部毁去，想要再次启用，也不容易。 当然，这次钢铁之城不是要到世界各地去圈地占坑，只是在自家门口围一圈篱笆，所以要容易的多，几个月时间就足够了。 之所以那么做，当然不是为了防盗，而是浮空城即将被攻克，到时候它会如同天空之城一般，成为钢铁之城在外的第一道防御屏障。 天上的防御屏障有了，地上总不能光秃秃的，总要“对称”、“美观”一些。 另外，就算聊胜于无，自家多一些守备力量也是好的。 这能让钢铁之城凭白多出一层防御，哪怕那在钢铁之城而言有些微不足道，也总算是一件好事。 况且，旁人看不到钢铁之城的内部，也只能看到外面。 这屏障本身微不足道，震慑意义却很大！ 钢铁之城的力量，当然非常可怕，但除非不停去毁灭，否则怎么让别人始终认清这一点呢？ 莫非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带着一些外来者，进入城内参观一番？这真的不是在搞笑？ 为了一点点虚名，就浪费大量时间，来搞什么示威，这本身已经本末倒置，得不偿失。 名声这东西，有时候很重要，有时候一点都不重要。 对于钢铁之城来说，它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想要出名，想要靠着名望震慑四方，这很难，也很容易。 钢铁之城不是泥腿子，历史上从未少过关于它的传说，现在，只要一点表示，就能起到数倍的作用。 如同地球上旧世文明的许多国家，都喜欢搞什么军事演习，玩那些虚的。 钢铁之城，也不是不能来那么一手，只是不能太浪费时间、精力，最好是顺手为之，顺带震慑外敌。 这样一来，一个好看的“门面”，就很重要，可以省去很多事情。 当钢铁之城又有一些新的拥趸，把他们全都集中起来，在北渊之地发展出一个钢铁之国，也无不可。 一个好汉三个帮，就算是英雄，也不会介意自己身边多几个帮忙跑腿的狗腿子。 目前钢铁之城“扩建”的范围，已经不小，目测比钢铁之城还要大出几十、上百倍，将一些防御工事改成民用设施建筑，容纳几百万人口，都是绰绰有余的。 但在真正的钢铁之城而言，它真的只是在城市外面挖了条壕沟，或者说弄了个驿站，实在不值一提。 这做法，倒是表明了钢铁之城的态度，它会长久在地球上扎根下来！ 仅这一点，又要引起多少外面人的恐慌？ 钢铁之城在历史上，有着无数的传说，其中与仁慈友爱相关的，不足百分之一。 伦敦，一艘巨大的轮船从港口出发。 百丈高的海浪汹涌排开，冲到码头上，掀起的水花，就连千百米外的地方都被打湿。 海洋是人类的禁区，特别是现在，大海之中存在着无数危险，就算是6级上位，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平安漂洋过海。 因此，即便是外来的友善文明、强大势力，敢在地球上堂皇下海的，也不多。 人类从未征服过大海，以后当然更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自然，不多不表示没有，眼前那艘如同岛屿一般的巨型轮船，就是最好的例子。 目送着邮轮离开，伦敦目前的最高执政官康丁，神色极为复杂。 这位议会首席议长大人，心中直冒苦水，甚至有种苦恨年年压金线的感觉！ 必须承认，钢铁之城的回归，的确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但这还不至于让他手足无措，更不至于让他失了方寸，向上面传达什么求援信息！ 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那么，这求援信息，究竟是谁传达的？！究竟有没有这回事情！ 诚然，没有人能无视钢铁之城的威慑，那太过沉重，沉甸甸的。 可上面为此就直接派人下来，名其名曰帮助、救援，这就过分了！ 名义上，上面人是下来帮助他们分担压力的。 实际上，不就是来摘桃子！ 当年他刚来的时候，伦敦城，可没有现在的规模。 那时候，伦敦就是一座小城，周围级别的怪物，比比皆是，即便背靠着整个蒸汽文明，对他看好的人也不多，毕竟他能代表的，只是自己的家族，自己掌握的那部分势力，不是整个蒸汽文明。 而在他之前，已经有两个倒霉鬼和失败者，想在这个世界开荒，最后却赔的血本无归。 当然，若不是那两人打下的基础，这百余年来，康丁也不可能把伦敦城发展的那么好。只是这世上之人本就只看到成功者，谁管失败者如何了。最公平的言论，也不过一句为王前驱，还带着贬义。 在蒸汽文明的世界，康丁并不是权力最大的那一小群人，最多，只能算是第二梯队的掌权者，距离真正的核心阶层，还差了一些。 整个蒸汽文明的最高议会，有着一位首席，十三位议长，三百多位议员。 他康丁不过是三百多位议员中的一个，就算是仅次于诸位议长、不少人认为完全有资格在下次竞选时成为议长的一个！ 在最高议会，康丁的权势，最多能排上前十。 而整个蒸汽文明，最高议会固然是一枝独秀，但能和最高议会勉强分庭抗礼的组织，也并非没有！ 由此，可见康丁的实际地位，肯定不低，但也说不上顶尖。 现在，伦敦城终于发展好了，以蒸汽文明的标准，都称得上中大型城市，潜力更是惊人，被评定为a级，也就是主城级别！ 康丁靠着伦敦城，堪称周边最具影响力的代表性人物之一！ 说不定，他不久之后还能更进一步，在这颗特殊的星球上，和一些异文明体系的来客，互为联盟，大幅加强蒸汽文明在这个世界的话语权，同时也让自己在蒸汽文明世界的地位，进一步得到巩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这就是美好的、可见的未来！ 现在空降下来一个血统比他更高贵、地位比他更高的人，说只是带人来解决问题，这谁相信！ 解决问题，需要一位最高议会的议长，加上另一大组织的领袖级人物亲自到来？ 呵呵！ 那些人对钢铁之城的了解和认知，可没有他那么深入，在他们看来，钢铁之城根本不具备那么可怕的力量，所以他们根本就是拿钢铁之城当成一个幌子！ 钢铁之城，是潜在的威胁，这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儿！ 但它再厉害，也远在北极！ 那么遥远，和伦敦间隔着千山万水，那是说能打来，就能打来的？ 何况这打不打，不是还不知道嘛！ 别人还没打过来，自己就先去招惹，真不知道该说那些人太自信，还是真的铁了心要刷一把存在感，彻底让康丁失去在这个世界最大的优势。 只是，这可未必是一个好主意！ 康丁心中虽然有着担忧，担心那些人真的成功，无论是和钢铁之城方面达成协定，还是小挫对方锋芒，这对他都不是好事。但是，比起这个，那些人最终赔了夫人又折兵，怕才更有可能。 奈何，那对于康丁而言，同样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巨大的轮船，扬帆起航，看着就像是工业革命初期粗制滥造的产品。 然而它实在是太巨大了，简直就像是一座巍峨的海中堡垒！ 这艘巨大的轮船，以龟速向着远处航行，却又很快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它被一阵忽然出现的迷雾笼罩，随着雾气散开而失去影踪，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来自蒸汽文明的人，无论是市政高层，还是普通移居者，全都摇头离去，并没有觉得十分震撼。 这艘船，在蒸汽文明的世界，可是有故事，有很大名气的。 不然，如何能被堂堂最高议会议长看重，也被另一大势力的领袖认可，认为凭借这一艘略显陈旧的巨舰，就能让钢铁之城吃瘪！ 因为，这是一艘巨大的幽灵船！ 幽灵船，顾名思义，就是鬼船。 所以说殊途同归，任何文明到了顶点，都有共通之处。 即便是充满着科技风的蒸汽文明世界，对于灵异现象、灵异力量，也并非没有研究，甚至不是没有研究成果。 幽灵船格罗姆斯，就是其中之一！ 上面这次，直接把这个拿出来，也可见决心，多半是真要给钢铁之城来一个下马威！ 格罗姆斯的力量，即使在蒸汽文明的世界，也是无解的，只能抵挡，无法破解！ 当然，灵异方面的力量，在蒸汽文明世界，都是“危险”的代名词，就和一些文明世界的“核武”一样，有着灭世级别的潜力。 格罗姆斯，更是其中佼佼者，就像是大当量的核弹，一颗就能灭掉半个大陆的生命！ 但这，真的会有用吗？ 文明层次不同，一些文明所掌握的大杀器，在另一些文明眼中，可未必还如此可怕。 钢铁之城，不见得因此，就会有所忌惮，或者真的吃瘪！ 第四百一十四章 触手怪 “千万不要弄巧成拙才好。” 目睹着格罗姆斯消失，在一些人沾沾自喜的时候，另一些人心中却充满了忧虑。 特别是那些对钢铁之城了解够多的，头脑清醒的人，比如康丁。 这不怪他越活越回去，越老越胆小。 实在是这个世界历史上的钢铁之城，但凡对它了解的越多，就越会觉得它不可思议。 纵观历史，文明破碎之后，留下笔墨最重的，就属它了。 就算历史不可信，眼前所见，总该不假。 能驱使一堆五级存在，如同走卒，以利诱之，以势压之，这真的不像是纸老虎！ 这样的对手，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该去招惹！ 这不是笃定己方一定会输，而是完全没有必要。 投石问路这种事情，让谁去不行，干嘛要光膀子上！ 当然，康丁也理解某些人的想法，他们太心急了，急着建功立业，打破他的种种建树，好夺走他在这个世界的名望根基。 钢铁之城，确实是很好的立威对象，如果立威成功的话。 但他康丁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而且那些人真的急迫到了这种程度，连一点调查都不肯做？ 这是一个奇特的世界，是一颗奇特的星球，降临到这个世界的异世文明，不要太多，其中除了怪物，可交流的对象也不少！ 只要对同属于降临者的其他文明体系稍有了解，就不难发现，蒸汽文明在其中虽然不算弱小，但也谈不上多么强大。 比起号称统御了诸天的钢铁之城，连周边星域还没完成探索的蒸汽文明，真的可以洗洗睡了。 或许，越封闭，就越自大，总觉得老子天下第一。 蒸汽文明世界，实力固然虽然不弱，这心气，也是非一般的大。 若非如此，若不是从根本上就不相信自己的文明，在诸多文明体系中，最多只是中上游、甚或中游水准，他这些年传回去的诸多情报消息，也不会被束之高阁。 如果连他传回去的，已经考虑过蒸汽文明世界那些大佬的接受能力，不算猛料的情报，对方都接受不了，要有所怀疑。这也就难怪，对方会如此急迫的，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想拿钢铁之城开刀。只是一个土著星球的土著传说罢了，这还不是分分钟就能打破！ 康丁现在只希望，那些人不会错的太离谱。 最起码，那艘完全能媲美这个世界标准下，伪7级力量的幽灵船，以及同样具备着接近7级力量的那两位，不要给他招来灾祸！ 这个世界，目前已知的最高力量层级，也就7级。 这也是蒸汽文明的世界，所能掌握的最高等级力量。7级以上的力量，蒸汽文明世界不是没有，但那并不被智慧生命所掌握！ 所以，康丁也不认为幽灵船会被钢铁之城的人一巴掌拍翻，然后分分钟远渡重洋，教会他该怎么做人，只是担心无端树敌，为将来埋下隐患。 平心而论，即使有着那么多资料证明，康丁对于钢铁之城的力量，有没有推测的那么夸张，仍旧抱有很大程度的怀疑！ 要是真那么厉害，钢铁之城早就能统一世界了！ 在康丁心里，钢铁之城强归强，最多最多，也就相当于3个左右的7级力量集合！ 这已经非常夸张了，横扫伦敦不在话下，甚至能反过来入侵蒸汽文明世界，虽不足以毁灭世界，却足够给他的故乡，带去巨大灾难。 死亡之海，曾经是北冰洋的一部分。 自从这里被死亡之触尼尔科米尔占领后，它就变成了死亡之海，一度被认为是地球上的十大禁区之一，正式列入排名。 后来，这地方不再是十大禁区，因为尼尔科米尔被一位神秘人打伤，直接从7级的位阶跌落，只剩下6级的实力！ 6级，又是海怪，尼尔科米尔在大海中的威胁，还是很大的。 但要说能凭一己之力撑起一个大禁区，就力有未逮了。 如今不是往昔，6级的威胁程度，虽然仍旧比早些年的5级还是要高出不少，但是想要靠着一己之力就定鼎一方，那肯定有些不够看。 6级，是五百年前的霸主，却只是如今的领主。 况且，大海可不是陆地，它更神秘，更浩瀚。 整个地球，海洋面积比陆地多出十倍，比之很久以前的占星球总面积七成，还要夸张。 这是因为随着星球变大，海洋的扩张速度，远比陆地更快！ 如此广阔的地域，这就导致最危险的生命、最强大的生命，全都藏在无垠的大海之中。 7级的时候，尼尔科米尔不仅能震慑陆地上的生命，就连许多海怪，都能震住，其中不乏6级的海兽，为其羽翼走狗，这才是十大禁区的雏形。 如今，它实力不足，不光是陆地上的生命，不再认可它的绝对权威，大海中的那些，也一样。 幽灵船“格罗姆斯”一路向北，在大海中升起了大片的迷雾，笼罩住了以格罗姆斯为中心的方圆数百公里范围内的海域，硬生生开辟出一片死亡乐土！ 幽灵船最可怕的地方，并不在于它有着接近7级的力量，而在于它那自然而然改变周围环境的能力，也可以看成是一种对大环境的辐射能力。 只是行到一半的路程，幽灵船奴役的海中巨兽，已经多达八头，个个都有着6级级的实力！ 在转变为半灵体的状态后，这些海中巨兽，近战能力很是提升了一大截。这就让它们即使失去了生命，也依旧能保持自身大半的战斗力。 这股力量，即使在死亡之海最声名远播的时候，也能在中高端层面勉强相当了！ 当然，这肯定不包括7级的尼尔科米尔。 7级，可是在大海中都能占据一隅之地的绝对高端力量！ 从伦敦到北极，原本是不用经过死亡之海的。 尝到奴役强大生命的甜头之后，这艘幽灵船，却是径直朝着那处小有名气的禁地航行过去！ 蒸汽文明世界的高层，当然不会对地球上的各种情报耳熟能详，什么死亡之海禁地，鬼才知道。 但是格罗姆斯，本身就有着侦查强大生命的手段。这就像是贪婪的掠食者，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就能闻到血腥味一样。 若非如此，走一路就能遇一路6级海怪，即使在今日的地球上，这也有点夸张了。 死亡之海，波澜不兴，蔚蓝的海水到了死海附近，就开始变得暗黄，像是变成了浑浊的泥浆，又像是传说中的黄泉之水、幽冥之水，涌出了海底。 尼尔科米尔是一头巨大的章鱼，或者说是一种宛如章鱼的巨大海怪。 它并不是地球上的某种变异生命，同样是怪物入侵者中的一员，只是比起那些酷爱在陆地上屠戮人类的魔物，它更喜欢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睡觉。 尼尔科米尔很早以前就来到了地球，那个年代，地球对异域生命的压制极为严重，这就导致早就有着七级以上生命层次的尼尔科米尔，在刚刚来到地球的时候，甚至不得不让自己强行退化到5级左右的程度。 当然，他也可以不那么做，即使在当时，凭它的力量，受到压制后，保留6级的实力也是妥妥的。 而当时的地球，甚至还没有听说有6级的存在。 然而那结果，却不是它能称霸一方，而是和另一些不那么明智的强大存在一样，“嘭”地一声，凭空变成这片大地成长的养料。 尼尔科米尔敢让自己退化，倒不是它真的有如此大决心、大勇气，而是它这一族和巨龙有些相似，只要沉睡，就能快速积蓄力量，达成进化！ 特别是如果曾经完成过某种进化的话，短短几百年，说不定就能让它成长到退化前的高度！ 事实上，若非后来莫名遭到重创，如今的尼尔科米尔，怕是早就有着7级巅峰的层次，或者能打破7级这个实力屏障，也说不定！ 那次重伤，让它印象深刻，更有所觉悟，确定这个世界，真的有一张无处不在的“法网”，随时准备落下，约束所有过于强大的超凡者，这令它十分警惕。 好在尼尔科米尔很聪明，所以直到现在，它依然还活着。 聪明人并不会一往无前，或者一退万丈，他们往往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 就像是...现在！ 身为为曾经的7级存在，巅峰时期更是隐约超越7级这个层次，这些年来，尼尔科米尔虽然还没恢复全盛时期的风采，一些灵验，却还是有的。 幽灵船刚刚接近死海附近，尼尔科米尔就有一种麻烦上门的感觉。 这麻烦相当麻烦，但还算不上灭顶之灾，所以尼尔科米尔有着两种选择，要么暂避锋芒，要么迎难而上。 如果是在两百年前，如果幽灵船不是直接上门寻衅，如果幽灵船给它的感觉，就如同上次一样，不可抗拒、不可违逆，尼尔科米尔或许会选择后者。 但是现在，已经勉强恢复到7级程度的尼尔科米尔，觉得应该重新让所有人认识到死亡之触的强大！ 它曾经受到过惩罚，那张法网却给它留下了一线生机，这就表示它已经获得了“合法”的身份，那么在“法度”之下，它完全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比如让一些盲目自大的家伙，清醒的意识到，惹上尼尔科米尔老爷，他们将会多么悲剧！ 尼尔科米尔大人，一定会好好享用他们的每一点血肉，如果这些入侵者中还有雌性的话，那么尼尔科米尔大人，说不定还能有另一番美妙的享受... 第四百一十五章 倾轧（上） 伦敦，蒸汽之城。 天空中百余座浮岛像是凭空出现，忽然就从天而降。 康丁还在思考晚上应该吃什么的时候，就发现傍晚的天空，一下子黑了。 整个蒸汽之城因此发生了不小的骚乱，特别是当城市的防御系统彻底瘫痪，强大的守备力量，轻易就被那些浮空岛屿中飞出的一些怪物生物、机械扫灭之后，所有来自蒸汽文明世界的普通人，都像是瞬间被抽空了力量，心气劲儿全没了！ 信心这种东西，本就是建立在拳头大的基础上。拳头大，才有信心，拳头小，什么信心都不会有。即便是盲目的骄傲和自负，也总是有自以为是的底气。 若是连心中最后的期盼都没了，除了心如死灰，或者干脆破罐子破摔，又还能怎样！ 文明的脊梁，不是凭空挺起，也不是一些好听的口号，就能将它撑起来。 比如蒸汽文明，蒸汽文明的土著，平时绝对够骄傲。 但当伦敦市强大的守备力量，被另一股更强大的从天而降的力量轻易摧毁，那些根本不具备任何力量的凡人，也只能蜷缩起来瑟瑟发抖。 他们什么都没有，所以也什么都不是！ 少数仍以为自己还是什么的，大概也会在接下来很短的时间里，就认清现实。 当康丁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诸多“外来者”中最为镇定的一个，因为他心中早就有过类似的朦胧的自己都不肯相信的妄想。 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以一种他根本没有料到，或者说不敢深想的方式！ 他错估了钢铁之城的力量，高估了蒸汽文明的实力！ 所以，他悲剧了，在平静之中，心痛着、震惊着。 他赖以自豪的文明，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在强大的暴力机器面前，是如此脆弱。 “诸位！” “诸位先生！” 半个小时后，众议院内，看着庭下诸多衣冠楚楚的士绅，康丁的神色十分复杂。 曾几何时，蒸汽文明世界的士绅，无不将脸面看得比性命都重要。 因为在蒸汽文明的世界，流传过这样一句广为认可的话，那就是“我可以衣衫不整的死去，但绝对不能惶恐不安的苟活”。 这话原本也没什么，只因为这是一位伟大的先驱者、领袖所说，所以就让人觉得很有味道，越品越有味道。 如果这话是从一个乞丐嘴里说出来，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没人会去理会。 现在，看看那一位位上流人士，全都面色发白，神色惶恐不安，一些人的手脚都在颤抖，眼神都因为震惊和变得有些呆滞。 究竟是直面死亡的威胁，让他们失了方寸，还是来到这个世界后，许多年的异界生活，改变了他们的风骨，又或者敌人施展了什么诡异的魔法，令得他们的心境出现了问题？ 康丁不知道，他只知道，假如自己再不做些什么，恐怕迟些时候再想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但是，连防御系统都被彻底摧毁、瘫痪，他还能做什么呢？ 空口白条的安慰，换来惶恐之人的勇气？康丁是懂得语言魅力的，却不认为自己有这等手腕！ 再说，敌强我弱之势过于明显，这一下重拳出击，再引而不发，立刻就让他们自乱阵脚。真要一拳拳打下来，那还得了，连自乱阵脚的机会都不会有，直接就是摧枯拉朽的毁灭！ 不说别人，他康丁自己，不也已经惶恐不安！ 眼前的绅士们，其中不乏3级、4级的好手，但其中大部分，并没有太强的个体力量。 康丁这个具备6级上位级战斗力的最高议会议员，伦敦市政议会第一议长，伦敦市长，大概已经是目前整个城市中最强个体力量代表，连他都开始变得惶恐，还能指望弱者宛如猛虎？ “诸位！诸位请安静一下！” “这次钢铁之城方面派人过来，虽然看起来咄咄逼人，却并没有真的做出任何伤害你我之事。” “所以，我以为这不过是一些擅作主张的人带来的祸患，未必不能消弭。” 康丁本来要进行一番战前动员的，话到嘴边，却彻底变了味。 只是这话出口，反而让下面的躁动不安稍微平息，除了极少部分士绅面露怒色，或者有着不耻，其中大部分，看起来反而像是松了口气。 也对，如果真要来毁灭伦敦，凭天空中那些不可思议的浮岛，直接碾压下来就行，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在解除伦敦的武装力量后，按兵不动，这可以理解成对方后劲不足，或者正在制定某种新的计划，又或者在等待他们的反应，也许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如果对方摆明是来灭族的，那什么都不用说，就算是死，也要从对方身上咬下块肉来，拼个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但这不是灭族的架势，至少目前来看不太像，最多算是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既然兴师问罪，其实就有着平息对方怒火的可能，只看要付出多少代价。 一些消息灵通的市政议员、士绅，甚至想起来之前听到的一些传言。那位市长大人，和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带来钢铁之城消息的“代行者”们，好像在私下还有过一些接触。 虽然不知道究竟接触的多深，但是有过联系，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强，按照士绅们的想法，只要能搭起一条线来，很多事情，就都有着可为，那是建立起关系桥梁的基础，这在蒸汽文明的世界，也是一种陈规。 其实，康丁之前的做派，派人和“代行者”直接进行接触，这是有过争议的。 这在过去，不说触碰禁令，也基本算是不可告人，现在看起来，反而像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康丁倒是没有想着这根救命稻草，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还临时抱佛脚，那有毛用。 再说，这伦敦城虽然比不上那些十大禁地，可是勉强抵抗一下所谓7级的力量，或者相当于7级力量的势力，这还是不难的。 现在摧枯拉朽就被摧毁了抵抗力，即使这和城市最主要的防御系统莫名瘫痪有关，对方表现出来的，却也不逊色7级程度的武装力量了。 这就意味着，这泰山压顶临头之势，很可能都超过了一般7级的层次。 他可不相信，在这种时候，钢铁之城会倾巢而来，或者为了一点也许还没落到实处的冒犯，就大动干戈。 那么，这就说明那些人可能真的没有夸张，钢铁之城的底蕴之深，不可想象！ 他已经不去想幽灵船的结局了，那两位肯定是出局了，还把灾祸祸及到了他这个几乎完全不相干的人头上。 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度过这眼看着就要落下的灭顶危机。 好在就像他说的，对方并未直接露出要扫灭己方的势头，那么就还有这转圜的余地。 就算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他现在也只能接着，并且心甘情愿的往下跳，这就是弱者的悲哀。 只是这转圜余地，也不知剩下几分。 不管剩下几分，那肯定不在那些“代行者”身上。 不说自己私下与对方接触，本就抱着明确的目的性，根本就连泛泛之交都谈不上，仅仅对方在钢铁之城的话语权，若钢铁之城真有那么强大，恐怕也完全不值得期待。 这次想要度过难关，唯有万众一心，让对方看到己方的实力，以及...用处！ 很快，大概还不到一个小时，康丁刚刚完成对诸多高层思想上的统一，钢铁之城方面，就又有了新的动作。 这不是什么惊人的举动，或者派人示下明确的指令。 和之前表明来历一样，那是一种凭空出现在康丁脑海中的“念头”。 只是这次不再是自报家门，而是明确了某种意向和态度。 果然，就和他想的一样，对方虽然没有明码标价，但是要自己“臣服”的念头，还是比较清楚的。 要么臣服、要么死亡，就是那么干脆。 蒸汽文明，偏重于科技，但对于人体潜能，也并非没有发掘。 否则，康丁也没可能达到6级上位级的程度。就算靠着外力，也一样，6级个体力量，已经非常夸张。不过，对于精神力这种东西，蒸汽文明确实研究的不够深入。 蒸汽文明的战力，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大块是庞大的战争机械、战争兵器，一小块，是神秘的“灵异力量”，最后，就是对人体本身潜能的开发。 从最基础的“刚柔之术”，到递进的“基因优化改善”，到最终的“荣耀血脉激活”，这是一整套完整的不同于蒸汽文明世界进化方向的单兵强化系统，它传承自另一个古老的文明。 三大体系中，即便是单兵个体强化体系，也没有涉及到太多精神力方面的运用技巧，精神意念传话、心灵控制之类，那是想也别想。 唯一可能有着这方面侧重的，唯有根本不受掌控的灵异力量，那不消多说。 因此，康丁空有强大的媲美6级天仙的力量，此时也只能被动接受讯息，不能进行双向的信息交互。 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双方的实力并不对等，这才导致了这种情况的出现，不然就算缺少相应技巧，只要本质有着，精神力足够，对于6级来说，那些技巧本该是一学就会。 对方使用的手段，不像是纯粹的精神力传输意念。 那种技巧，康丁虽然不会，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倒也并不能说一无所知。此时面对凭空出现在脑海中的念头，即便是有着强大力量的康丁，也觉得莫名难测。 第四百一十六章 倾轧（中） 对于“钢铁之城”方面的要求，康丁并没有表现的太为难，很容易就选择了接受。 如果是在之前，他或许还要犹豫一下，还要顾及自身的声誉问题，毕竟他同样是一方领袖，还是一位有野心、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领袖，当然要考虑因此可能造成的不良影响。 但是现在大军压境，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生死之间，舍死取生，这是最英明的选择。 至于那些舍生忘死的，大抵都处于一种不太正常的精神状态中，无论是疯狂，还是因为理想抱负而亢奋，那都不是理智。 蒸汽文明的世界，也和许多世界一样，提倡牺牲精神，崇拜烈士，会为他们建造陵园，让后人祭奠。 但这不过是上位者收买人心、堂而皇之让下位者牺牲的手段。 康丁自己就是上位者，当然不会被这些弄昏了头，搞不清基本状况。 一个活着的野心家，才是好的野心家，才有可能成为成功者，甚至是伟人。 死了的，什么都不是。 登上天空其中的一座浮岛，康丁不得不惊叹于钢铁之城的手笔。 这从下面看来，宛然仙境，看着诸多强大生命飞天，又以为是移动兵营，登上之后，才发现根本就是一座座浮空的要塞，每一座，都可以被当成是一处天空之城，有着完备的内政体系，充满着生机和活力，可谓繁华！ 这表现出来的种种手段，就不是匪夷所思，而是强大的力量，带来了满满的可以理解的压力！ 成功和对方完成接洽后，康丁再也没有半点小心思。 他对自己的选择，无比庆幸。 看不清的强大，总以为是镜中花、水中月，朦朦胧胧的，虽然多了神秘感，一些人眼中也因此有着恐惧，可是对于真正的上位者，总会忍不住抱着侥幸，觉得也许是故弄玄虚。 唯有真实不虚的屠刀，甚至是屠刀背后林立的甲士，才能让人看明白，那沉甸甸的东西！ 其实，钢铁之城，对于友善势力，还是非常友好的。 虽然会要求在一定程度上配合进行一些行动，但一般不会过多干涉对方的内部政务，更别说用手段控制其核心人物的心神，达到控制该势力的目的。 这不是做不到，也不是沽名钓誉，或者抱着一些天真的想法，纯粹是因为没有必要，认为是在浪费时间。 真有价值的，管它友善不友善，早就被吞并了。友善的外围势力，本就是鸡肋，若非如此，钢铁之城周围，岂会有它们的生存空间！ 对于康丁，钢铁之城用了一些不一般的手段，这让他以后不得不听命行事，也可以说是对他的“特别关照”。 至于当事人究竟怎么想，那就不得而知。 当然，由于这次给康丁的好处不少，所以他至少在表面没有太多怨恨，有也只能深藏在心里，不可示人。 钢铁之城很善解人意，并未公开对康丁的制约，更没要求他去向伦敦的市民和市政要员们，宣读什么丧权辱国的条款。 反而在达成一些秘密协定后，钢铁之城方面给足了康丁面子，甚至留下了不少名义上的“补偿物资”，这才扬长而去。 如此为他造势，当然不是因为他是亲儿子，或者彻底将他控制住后，就把他当做亲儿子。 这是计划中的一环，康丁知道对方图谋甚大，在得知蒸汽文明的情况后，就将矛头直接对准了他背后的文明！ 只是在认识到钢铁之城真正的、比超乎想象还要超乎想象的强大实力之后，康丁也算是彻底摆正了态度，特别自己还成了钢铁之城的一员，又连灵魂都出卖了，那么卖国求荣，也没什么了，至少不会太难接受。 康丁甚至还会有些自欺欺人的想法，认为这对于整个蒸汽文明，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会推动文明的发展。 压服康丁之后，钢铁之城方面也例行做出了一些承诺。 如果这些承诺有效，康丁对于未来的蒸汽文明而言，说不得还真是功臣。 至于说对方完全在忽悠他... 这种很有可能的情况，康丁却根本懒得考虑，因为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除非直接拖着整个伦敦城一起覆灭，不然他根本没得选。既然没得选，那么喝一碗心灵鸡汤，岂非比在绝望中苟活，要好得多？ 死亡之海，巨大的海浪掀起千丈之高。 一艘残破的巨船，在海浪中载沉载浮。 可以看到，它已经侧翻，只是不知在何种力量的作用下，仍旧漂浮在海面上，保持着大体的完整，没有碎成一块块的，沉入海底。 巨船周围，有着一具具巨大的腐败的尸体。 这些尸体的主人，无一不是强大的海兽，其中一些，即便已经彻底死亡，也依旧残留着恐怖的气息。 这些尸体，若是落到陆地上，或者一般的海洋中，只怕立刻会形成污染，将大片土地和海水变成腐烂之地，成为亡灵滋长的乐园。 但是在这昏黄的海水中，在这片本就充斥着负面气息的死亡之海里，它们却完全翻不起半点风浪，只能随波逐流，最终一点点被分解。 浪头涌起，倏忽一卷，几具巨大的尸体消失不见，像是被海洋吞没了。 幽灵船伴着汹涌的海浪起伏，载沉载浮，像是沉睡着、休憩着，积蓄着最后用来反抗的力量，又像是在垂死挣扎，苟延残喘... 尼尔科米尔的宫殿前，一名男子手持三叉戟，下身已经变成了涌泉和水浪，它就像是传说中的海洋之神，带着威严注视着那庞大腐朽的巢穴。 这巢穴有着无数孔洞，整体堆砌在海沟中，像是一座被压扁的宝塔，又像是落在海底的巨型蜂窝煤。 尼尔科米尔自昏黄的死亡之海深处走出，来到巢穴上空。 它维持着人形的状态，只是顶着一个章鱼脑袋，看起来有些滑稽，有些可怖。 脑袋上，八条蓝紫色的触手垂下，其中有三条都已经折断，软塌塌的，还断去了半截，连它天赋的再生之力，都没有半点作用。 “唔，外来者，你很强！” “可惜，你一点都不聪明，那个人就很聪明，所以他能活，而你就要死了。” 尼尔科米尔随手一抛，一团血肉抛飞，在水底浸出大片大片的墨渍。 宛如海洋之神一般的男子，这才发现它手上之前拿着的，是一块不知从哪里撕扯下来的血肉。 那血肉即使离开了主人，仍旧透露着令人心惊的波动，甚至还有一丝浓重的绝望压抑的味道，隐在其中。 它散发着的气息，那绝望孤寂的味道，无不让他感觉十分熟悉，这令此人心情沉重。 尼尔科米尔的面色，同样不太好看，因为对方的实力，有些出乎意料，那个硬生生从它手中逃走的入侵者，就像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一个连7级都不到的小家伙，都能在入侵它的领地、向他发起挑战后顺利逃走，它尼尔科米尔，韬光养晦数百年，仍旧虚弱至此？ 好在，看着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蠢货，尼尔科米尔的心情终于稍微变好了一点。 最少，这还有一条大鱼，没有逃走。 只是，这样急着受死，莫非还有什么底牌？ 尼尔科米尔，觉得自己有必要，教教这人怎么认清现实。 “吼！” 那人一声怒吼，只把三叉戟一掀，直接在海底驾驭着潜流冲了过去。 要说这些入侵者，当真是精神失常，其中除了一个稍微正常点，见势不妙立刻逃走，其它都像是认不清现实，个个赶着送死，见到它的本体，感受到它完整状态的气息后，居然还有敢直接朝着它发起冲锋的。 这究竟要说精神可嘉呢，还是愚蠢？ 尼尔科米尔甚至没有解放出最强的战斗状态，直接有样学样扑了上去。 这人有着驾驭水流的能力，只是在尼尔科米尔的死亡之海中，这样做未免显得班门弄斧。 不过此人毕竟是那些入侵者中最强的几人之一，所以尼尔科米尔也没有大意。 万一这真的是有备而来，有着底牌呢？ 噗！ 只听几声闷响，两道残影交错而过，暗流激荡，漩涡汹涌，尼尔科米尔的触手，轻易绕到那人背后，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扎了个对穿！ 这一下，尼尔科米尔愣住了！ 如果这人是普通人，那么这很正常。当然，这一击之后，恐怕普通人也四分五裂了！人形状态，远远比不得巨兽状态，但是一举一动，也都有伟力，动辄开山裂石，掀起滔天巨浪！ 连它根本没有认真的试探性攻击都避不过，对于同等级的对手来说，明显很不正常。 瞬息之后，尼尔科米尔就知道事情不对，明白为何这人如此不顶事！ 这人脆弱的身体，瞬间像是变成了钢铁浇筑，尼尔科米尔一时之间，刺穿这人的触肢竟然拔不出来。 不，不光是这样，它能感觉，这人身体中，有一股诡异的能量流入了自己的体内，这是尼尔科米尔天赋的掠夺之力，此时掠夺来的却不是什么精华，而是看似精华的毒药，这让它瞬间动弹不得，就连释放出最强的本我形态都做不到！ 滚滚暗流汹涌而至，这次是从截然相反的方向传来的。 感知着那醒目的气机，明显就是先前毫不犹豫逃走的家伙，竟然正在飞速接近，尼尔科米尔的面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这究竟是奋起的余勇，还是早就设计好的？尼尔科米尔心中骤冷！ 第四百一十七章 倾轧（下） 区区几个连7级都不到的小角色，尼尔科米尔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就算最后扫尾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也无伤大雅。 毕竟，它不但有着7级的本质，就连本身实力，也勉强恢复到了7级的程度，这就等于是7级的霸主。 而来人之中，即便最具威胁的那个船形生命，也不过接近7级而已，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7级。 加上这船型生命最擅长的地方，也是它所擅长的，所以除了开始的时候猝不及防吃了点亏，后来这船型生命根本没有太多建树，就被死亡之海镇压。 结局，从开始已经注定，逃走是唯一明智的选择，留下来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6级和7级，差距很大！ 这本该是非常正常的、必然的结果。 结果却让尼尔科米尔大跌眼镜，它竟然失算了！ 单纯的失算，还没什么，毕竟差距摆在那里，再怎么失算，也不可能影响到最终的结局。 对方百般设计，如同此时一般，又能怎样？莫非还真能翻盘？ 6级就是6级，最强不过天仙，根本不理解7级的可怕之处！ 天仙级，上位神级别，已经是仙人中的准高层，所以6级魔神，一般也被称为上位魔神，这形容，十分贴切。 但7级不同，7级最少都是金仙、主神一级！是真正的仙之君、仙之主！ 主神是什么？那是主子！天尊不出，圣人不出，金仙就是最强之仙！ 不考虑越级挑战的问题，天仙和金仙，根本没有可比性。 当然，6级同样能伤害到7级，十几个天仙，就能围攻金仙，甚至给7级金仙带来致命威胁。 但它尼尔科米尔，真正的本源，可不止7级那么简单，甚至已经触碰到了另一个层面！ 没有7级，面对勉强恢复到7级程度的它，就算它真的束手待毙，对方在理论上，也根本不可能伤及它的根本，将它毁灭，最多也就是再次让它重创。 令尼尔科米尔心冷和震惊的，不是这两人最后联手的举动，那看起来虽然像是一场早就设计好的阴谋，弄得它尼尔科米尔犹如自己跳进陷阱的傻瓜，但这阴谋算计都止于6级层面。 尼尔科米尔和对方的差距，虽然没有仙凡之别那么夸张，却也不小，尤其尼尔科米尔不难发现，那几位6级，有着极为强悍的手段，本质却相对弱小，或许6级都是高估了。这几位之中，除了船型生命，其余都只是具备了相当的是战斗力，其实连6级都不到！ 假如这真的是下位者的阴谋，那倒好了，尼尔科米尔会用绝对的实力，分分钟就让他们明白，为何强者始终能凌驾在弱者之上，什么又叫做不自量力！ 它怕的，不是人为的策划，而是某种“天意”！ 明明只是巧合，都能无缝衔接，让它们看起来像是一场阴谋，这种事情，时有发生，落在凡人眼中，不过叹一声运气，落到仙人甚至金仙身上，才最可怕，因为那是某种冥冥中的意志，在主宰一切。 更可怕的是，根据这些人先前的表现，此时看似阴谋的情况，最大的可能，还真的只是一种“巧合”！ 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在背后推动，要和尼尔科米尔为难！ 命运？还是天命？ 假如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尼尔科米尔绝对不会杞人忧天，一般来说，既是凡人人杰面对所谓的天命，都不会束手待毙，更别说仙人，一些死在了天命倾轧之下，一些却成功破局。 掌握着绝对优势力量的它，绝对会和当年面对那种接连不断的意外时表现的一样，对所谓的天意，根本不屑一顾。 可是已经吃了一次大亏，吃一堑长一智，尼尔科米尔哪里还会轻举妄动！ 如今它遭到束缚，虽然不是没有绕过，立刻反杀对手、以及来人的手段，它却极为不明智的，选择了静观其变，就好像随着那诡异的力量将它禁锢住，它就真的变得束手无策！ 它在等待，变数的发生！只有弄清威胁真正的源头，才是它该去着手破局的时候！ 变数，真的出现了！ 出现的毫无征兆！ 再次让它瞠目结舌！ 因为这变数，看起来对它并没有半点危害！ 不仅无害，反而有益！ 一道极光从天而落，这醒目的闪耀，连尼尔科米尔都为之目眩了一瞬。 这是一道刺目的光，带着锋芒，带着寒意，更带着煌煌烈日一般的灼热！ 极光一闪而逝，来的快，去得更快。 远处那道飞速朝它接近、带着熟悉敌意的气息，也一同消失不见，瞬间就在极光中湮灭。 尼尔科米尔身前，那垂死的男人，满脸都是震惊，他同样察觉到了这惊人的变故，这变故直接将他打落深渊。 男子已经变回了人类的模样，看来之前海神一般的形态，并不是他的真身，虽然那看起来要比现在的他，强出不少。 尼尔科米尔对此并不意外，许多弱小的种族，都喜欢模仿强大的生命，将其称为变化之术，又或法相。 其中佼佼者，完全能模仿出强大种族九成、乃至十成的力量，甚至永久固化这种力量。 所谓挖掘血脉的潜能，也是一样的目的，最终其实就是让自己脱离原本弱小的族群，成为强大族群中的一员。 如它这种天生强大的生物，比起一般物种，算得上凤毛麟角，所以对变化之术才不屑一顾。 只是世间万般，存在就有道理，这变化之术，弱者是为了变强，强者却也可以用来守拙。 因为本体过于强大，所以尼尔科米尔平时，也有不少不方便的地方。特别是在这种适合弱小生命形态生活的星球上，若它一直保持着最强形态，其实会给环境和自身都带来很多不必要的负担，反而是相对弱小的形态，更容易被环境接受，更适合在这个世界生存。 此时不伦不类的人类形态，就是尼尔科米尔来到这个世界后，才摸索出来的，以前哪里需要这个。 尼尔科米尔触手一震，那个可怜的被刺穿的家伙轰然四分五裂。 可惜这并不是雌性个体，不然它还能先享用一番，若是强大的雌性，甚至不是不能进行异种繁殖，而后再对后代进行吞噬，这样最终获得的，将是直接斩杀目标的数倍以上，而且过程也会让它得到极大的满足。 杀尽仇寇，尼尔科米尔没有急着去追索那道极光的源头。 若这真的是变数，它肯定会找上自己，没道理只是路过。 它现在应该做的，是回到巢穴，以最强的姿态，面对那可能出现的变数。 目前看来，这对自己有益无害。 吃过一次大亏的尼尔科米尔，却宁抱着小人之心。 任何变数都是极为可怕的，那可不是之前气势汹汹找上自己的坑货！ 就算是那几个坑货，说不得也有实料，只是运气不太好，最诡异的船型生命，直接被它死死克制，又遭到了死亡之海大环境的镇压；跑掉的那个不知为何还要回来受死，本来就算改变不了结局，也是点睛之笔，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真能将它重创，结果却被一道极光人道毁灭，无比憋屈；最后那位，更死的不明不白，可以说根本没表现出6级个体的强悍之处，也不知缘何如此！ 虽然，在它尼尔科米尔面前，区区6级，理论上也没什么表现机会。能顺利脱身，都已经让它意外。 倒是那诡异的船型生命，尼尔科米尔留下它，就是存了很大的兴趣，这恐怕已经是6级中都罕见的佼佼者，甚至能威胁特定的较弱的7级！ 死亡之海上空，一袭白影闪烁，瞬间化为一柄仙剑，从天而降，刺破海面。 仙剑有着破碎虚空之力，斩入这昏黄的海水，更是如履平地。 出入青冥，洞彻九幽，正当如此。 剑君虽然在天空之城失利，但这并非因为他弱小，而是因为敌人实在太强，太诡异。 仙剑成道的他，就算还不是古往今来最强的金仙，也绝对是最强的几位金仙之一！ 这世上能和天尊半圣抗衡的金仙太多太多，但是能和圣人抗衡的金仙，就真的闻所未闻！ 剑君，当年却硬是凭着金仙之力，在三位土著圣人的围堵下逃生，创下壮举，这才被钢铁之主发现，收为羽翼。 可惜剑君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本源已毁，这辈子都突破不了金仙级别。不然就算它此时实力还有微瑕，一个钢铁之神的名号，也绝对少不了它。 如今，它虽非钢铁之神，但在钢铁之城内部，也绝对是钢铁之神之下最强的几人之一，或许就是战力最强的那位，比一些“钢铁之神”还要强！ 它就是钢铁之城内部，钢铁之主能驾驭的，最锋利的尖刀，真正的虎翼、臂膀。 剑君入得海中，径直停在尼尔科米尔的巢穴上空。 他倏忽化为人形，白衣飘飘，双眉入鬓，目似点漆，有着英气，又有煞气，更增淡漠。 他只把手一抬，一击挥落。 昏黄的海水之中凭空响起一声惊雷，一道雪亮的银光闪过，被尼尔科米尔加固了几百年的巢穴，哗啦一声碎成两半！ 一头巨大的只比巢穴略小的章鱼怪忽然从巢穴下漆黑的空洞中冲出，那蜂窝煤状的巢穴，原来根本就是空心的，与其说是巢穴，不如看成一个穹顶！ 见得巨怪扑来，剑君面无表情，又是抬手一引，一道剑光劈落，差点将那气势汹汹的海怪直接斩杀！ 墨绿色的污血在海怪的咆哮中洒落，整个死亡之海，都开始沸腾！ 第四百一十八章 渐成（上） 东海，晴天霹雳当空，一条浑身漆黑的五爪神龙，满身尽是伤痕，点点血肉落入大海，立刻引得海水像是煮沸一般汩汩冒泡。 紫色的雷霆爬满了巨龙全身，这代表天道审判的雷电，给这条能生撕天尊的巨龙，都带去了如同凌迟一般的痛楚。 视界无限拔高，巨龙开始变得渺小，大海也宛如湖泊。 直到这时，这世界全貌才得以一窥，这就像是一个失落的位面，周围尽是荒芜，唯有中间有着一片汪洋，孕育着脆弱的生命。 汪洋之上，神龙猛然翻身，琥珀色的龙睛中，血红的光芒逐渐淡去，唯剩中央一点深黑。 “历尽天罚九万年，今日始得混元果！” 巨龙似吟似唱，眸子里深黑的点漆，在紫色雷电残余力量的作用下不断消退，直到最终散尽！ “昂！！！” 这神龙畅快咆哮，天上落下无数天光，有着天女散花，有天香天音，但这些都是幻想，唯一真实不虚的，就是不断灌注到体内的勃勃生机和圣源之力！ 这巨龙越来越大，身上气势也越来越盛，于此同时，这个残破世界的边沿，反而开始破碎，就像是被抽空了最后一点力量，代表生命起源的海洋逐渐干涸，本就荒芜的大地出现了龟裂。 天外，几人默默看着，一人赞叹道： “龙尊今日得成正果，来日必定前途无量，在盟里，一个‘钢铁之神’的名号怕是少不得。” 这人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仙官，锦衣华袍，冠正衣整，手上拿着玉帛，脚下踩着云靴。 “禄君子谬赞了，这龙神本就是一界始龙，只是遭到先天神灵算计，这才落得背负罪孽不得寸进的下场，若非如此，怕是早就有着巅峰圣人的程度。” “龙神苦心孤诣，卧薪尝胆十万年，之前你我便知，只消一个机缘，它就能成道。” “可是你看，它入得盟中千年，这才得以终功，还是在这荒僻之地。” “依我之见，只怕上面不怎么待见它。” “若它能杀回那方世界，扫荡诸寇，夺回所有，乃至夺天地之灵机，行灭世之实，成就它一人，这尊位当然少不了它一个，现在...怕是难喽。” 有人赞叹着龙神，当然就有人持反对意见。 说话这人，看起来地位还有些特殊，周围几人隐隐以他为首，所以他一开口，其余几人就算有着不同意见，也不再多言。 地上，龙神变成一名神态威严的黑袍男子。 他穿着华丽犹如布铠的黑衣，一举一动，都像是带着无尽的威压。 立足位面，已经濒临破碎，龙獒抬头看着天外，目光中有着十分的平静和淡漠。 那些盟里的仙官，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心中虽然有着怒意，甚至是杀意，此时却不好表现。 龙獒也知，自己成道艰难，实则又是窃果之人，这尊位自己是别想，可是顶着龙神的名头，有着成圣之实，居然还有仙人敢轻慢他，这就让它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龙獒左右踱步，看起来仿佛喜不自禁，又像是感受着身体中种种新的变化。 实际上，它不过是在平息着怒火，免得自己怒极，化为吞天巨獒，一口将天外那几个渣渣全部吞掉！ 良久之后，这黑衣男子才破空而去，随着他离开这方世界，整个世界也都开始崩塌。 天外，几位负责观察和记录的仙人并不迎接上去，龙獒也没有和他们打招呼的意思。 它感受到这些人的目光，其中甚至带着怜悯，心中就觉得好笑。 每个组织内部，都有着上中下三层，这三者之中，也唯有中层最容易出现问题，因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又有着一定的权利，所以中层最容易腐化，也最容易自以为是。 比如这些仙官，真以为自己在这残破位面晋升，就是吃了大亏，就如一些传言所言，因为它得罪了钢铁之主，所以上面人都对它有成见？ 开玩笑！ 那位背后，可是有着另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可名状的存在！面对那样的存在，只有傻子，才敢得罪！ 当然，这也是因为它的能力特殊，能瞒天过海，区区几个仙人，看不穿真相，被谣言误导，也不奇怪。 它龙獒的能力，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是天生异种的天赋异力，等闲没几人能察觉。 这种能力虽不能用于斗战，用来遮掩自身，却是相得益彰，妙到毫巅。 它龙獒不敢说是钢铁之主麾下最有潜力的，却绝对是极有用处的，也是极为忠诚的！ 对方怎么可能自断臂膀，不全力支持它成圣！ 至于说在这穷乡僻壤成圣，那也是无可奈何。 假如它是原本的龙神，当然要想方设法杀回去，侵吞那正在晋升成为顶级中等位面的大型中等位面全部本源，一举奠定根基。 可它是龙獒，又不是龙神，机缘巧合下吞吃了重伤垂死的龙神，才得以借壳重生，能成圣都是侥幸，想要更进一步，纯粹是找死！ 天道有常，任何异种，除非身具大功德，不然大都没什么好下场。就算身具大功德，十个里面，一个能成长起来，也就顶天了。 它乃哮天犬之祖脉，可称獒祖，天生有着吞噬一切乃至借壳重身之能，并且对本我完全不会有任何损耗，堪称逆天。 也正因如此，它遭到天妒，虽然侥幸成长起来，却并不具备一般真正意义上异种的强悍力量，只能傲视仙人，几无成圣之望。 这龙神同样是异种，更有开天之功，原本岂止能成圣，就算是成就极道圣人，也有那么半分希望！ 它取而代之，却受限本身，连成圣都难，最多就是有着媲美圣人之力。 现在能成圣，已经是钢铁之主帮着欺天骗地。 “无知，可怜。” 龙獒回头扫了眼那几位联袂而去的仙官，心中带着冷嘲。 这些仙官，是钢铁之城内部又一支，并不归钢铁之主管辖，是诸位钢铁之神和钢铁之主共同协定下的产物。 要说钢铁之神，原本只有一位，后来出现一群，这在龙獒看来，就是钢铁之主大权开始旁落的征兆。 身为钢铁之主座下最忠诚的走狗之一，龙獒对此，本就觉得难以忍受。 这也是它会因为几个仙官的无心之言，就心存杀意的最大原因！ 如今的钢铁之城，因为一些有心人的推动，甚至有了“钢铁之盟”的说法，意味盟内诸多成员，关系都和钢铁一样牢固，这似乎比钢铁之城，更符合组织如今的现状。 但这就像是“钢铁之神”一样，原本只有一位，现在却有了一群，并不是每个人，对这些变化，都乐见其成！ 死亡之海，剑君满意离开，尼尔科米尔还算识趣，在濒死之际，总算是接受了钢铁之城的委任，成为了钢铁之城在这片海域的代言人。 当然，魔物本就不可信，这位又是被强行压服，一些控制手段，也就有了必要。 如果这不是在地球上，或许还用不到那么麻烦，钢铁之城哪里需要靠着手段制约，不服就死。煌煌大势压下，相信也没谁愿意领死，亦或倒戈，拼着破坏万一，搭上全部身家。 只是这地球十分关键，所以即便是一点小处，也要谨慎，不容出现豁漏。 剑君化光而去，剑光落到万里之外，又是当空一斩，却是到了一座仙山。 死亡之海平静的海面上，一点波澜泛起，已经完全变成中年人模样的尼尔科米尔，在海面露出了半截身子，冷冷看着剑君离去的方向，目光中充满着仇恨，还有一点无奈。 古俄罗斯，皑皑白雪之中，屹立着一座高山。 这山本来是没有的，天变之后才拔地而起，就在莫斯科的郊外，如今已经成为这方圆十万里的中心。 这片大地上的遗民很幸运，因为五百年前，钢铁之城还没有彻底遁世的时候，就有一些域外的智慧生命来到这座大雪山之中，建立起了一个不小的势力。 这势力，当年好像还和钢铁之城达成了什么协议，只是随着钢铁之城遁世，才被人遗忘了这节。 大雪山中的势力，并不以领主或者天神自居，相对十分友善。 他们没有守境安民的责任，却对主动向他们靠拢的人类，多有照拂，比什么领主、守护者可强多了。 大概，这也是最早的“地球后裔”、“本土遗民”的雏形。 地球后裔，是曾经地球人的后代。 事实上，真正纯粹地球人的后代，已经不多，一大部分，都在荒野中躲藏，或者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艰难求存，那些，却不是公认的“地球后裔”。 因为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少，下场也说不上多好，当然不具备代表性，只要能活下去，那些人中，没几个会纠结什么身份问题。 反而是那些，愿意主动融入地外文明之中的，虽然也有一部分因为受到排挤而郁郁寡欢，其中大部分，反而得以延续。 这些幸运的本土遗民，因为占据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处境也相对好得多，便以地球人的后裔自居，哪怕一些混入了其他生命的血脉，也不以为意。 然而，并不是每个有着地球人血统的，都对什么土著后裔的身份感冒。 其中也有不少，放弃了这个身份，彻底融入其他文明体系中的。 这不是人奸，或者数典忘祖，背叛了整个人类集团。人类也剩不下什么集团了，至少地球人这个集团，早就破碎。那些愿意坚持的，也未必就真的只是抱着拳拳之心，有的不过是抱团牟利，有的不过是想让自己变得特殊。 所以去留肝胆两昆仑，这话用在这里不合适，可实际上，不同的选择，也真没那么明显的差别，特别是对于那些可怜人。 第四百一十九章 渐成（中） 大雪山附近的土著后裔很多，因为有着长达数百年的休养生息，所以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文化产业链。 他们继承了古代文明遗产，以大雪山为中心，建立了好几个国家。 这些国家，有着一部分雪民，大体却还是人类当家。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同为“冰雪之子”，但是山上的那些，似乎并不把山外的雪民，当成是一类人。 就连地球人的后裔，和山中那些具备着超凡力量的“冰雪之子”，关系有时也会比那些雪民更好。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这几个国家，权利大都掌握在地球人自己手中，这些地球后裔，生活的也挺滋润。 冰雪之子对人类要求很少，甚至没有要求进行定期的供奉，但是对于那些靠拢他们的人，又主动进行着保护，已经可以算是地外文明中最亲善的一类，堪称模范。 人类是一种打蛇随棍上的生物，这几百年来，双方当然也不是没有产生过矛盾，不过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人类却很快认清了自己的地位，摆正了态度和位置，所以最终也没有造成过于恶劣的、不可挽回的结果。 几百年过去，大雪山周围一万两千里，全都成为了怪物禁区。 这当然不是说，冰雪之子已经将范围内所有怪物扫清，而是5级以上的魔物，只要出现在范围内，大都会在第一时间遭到打击，若是6级，靠近方圆十万里，就会有冰雪之子出手，将之驱逐。 这样的程度，放在过去，仍旧和蛮荒一样，人类依然难以生存。 但是现在，却已经称得上是人间乐土。 特别是越接近大雪山，强大的怪物往往也就越少，到了最后，连弱小的怪物也看不到，这已经是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的福地洞天。 对于默默守护着人类的冰雪之子，从最初的庆幸，到后来的奢求，到如今发自内心的尊敬，人类对大雪山的关注程度，也是越来越高。 当十几座浮空之岛从天边压来，虽然每一座浮空岛，都不过寻常数个村庄的大小，最多算是小型浮岛，却也引起了人类政府的高度重视。 但这又能怎样呢？除了给大雪山通风报信，和过去无数年一样，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至于通风报信，那真的需要他们去做吗？ 大雪山深处，有一处终年冰封的天池，天池周围，坐落着一座座冰雪宫殿，那些冰雪之子，大都生活在这些宫殿之中。 冰雪之子外貌酷似人类，只是肌肤须发洁白，就像得了白化病，而且较之一般人，他们也更为高挑，消瘦。 从外貌上，人类很难区分那些所谓“有传承”的冰雪之子，和“无传承”的雪民。 在他们看来，所有冰雪之子、雪民都一样，只是其中一部分生活在大雪山中，自称冰雪之子，具备着强大的力量，其中佼佼者甚至能轻易镇压5级存在。 而生活在外面，和人类一起的冰雪之子，则被叫做雪民，大都并不具备那种超人的力量。 就算有些有着，也不会超出5级的层次，而且这种能力大都无法遗传，很可能父母都是强者，子女却是普通人。 真正的冰雪之子则不然，“有传承”的冰雪之子，力量都是能遗传的！只是并非靠着血脉遗传，他们遗传的似乎是什么灵魂资质，也被他们称为“传承之力”。 不过只要是雪民，无论是雪山上的，还是雪山外的，都不以五谷杂粮为食。 这并不是说，他们吃不得正常的食物，而是比起正常的食物，他们更喜欢洁净的冰块和皑皑白雪。 事实上，从极为寒冷的冰块中，他们能汲取到的营养、能量，是普通食物的数倍。 在极为相似的外表下，他们和人类，有着完全不同的生理构造。 这种事情，很多年前就已经有过验证，过程颇为血腥，无需多提，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差点让雪民和人类彻底决裂。 至于说人类和雪民本质的区别，这不是人类继承的那点生物技术，能进行分析。 那个时候，也没时间让那些疯狂的家伙，继续深入研究下去。 对那种事情，一些人类高层或许会抱着默许的态度，但总有另一些，不那么觉得。而且，事发之后，雪山上的冰雪之子直接出手，将涉事之人全部诛灭，祸及家人，再后来，这事儿也就成了禁忌。 冰雪之子们虽然并不把雪民当回事儿，可是若有人类做下那等事情，他们也会毫不犹豫麾下手中的屠刀！ 总之，根据已知的线索进行推断，人类应该是纯粹的血肉生物，而雪民，更像是半血肉、半元素的生物，或者说，人类是普通种，雪民是青铜种、白银种。 这些推测，显然并不太靠谱，但也能说明一些真相。 雪民如此，冰雪之子，或也如此。 只是冰雪之子个个都有着强大的力量，而且极为护短，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人类，大胆到捉一个解剖一下，除非愿意冒着整个人类集团，彻底遭到血腥清洗的风险。 冰雪之子待人友善，但并不可欺，更不是什么烂好人，这在过去，已经被证实过无数次，不止那一回。 雪民以冰雪为食，那些强大的冰雪之子，则以风雪为食！ 他们之所以生活在雪山上，就是因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汲取寒风中的力量！ 大雪山里没有什么禁地，如果一定要说有，就是那处终年被冰封的天池。 当然，说是禁地，其实这天池并未被圈禁起来，也没什么太多的忌讳，经常有小冰雪之子在冰上戏耍。 每当这时，大人往往也会告诫，在冰上玩耍可以，但是一定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比如拿着工具试图将冰层凿穿，那是绝对不被容许的。 要是真有孩子那么做了，回到家中，大人一定会严厉苛责，乃至惩罚。 至于为什么这样，究竟是为了保护孩子，防止他们落水，又或者这冰湖中其实藏着什么怪物，藏着什么秘密，这些大人往往都语焉不详。 孩子们往往对冰湖中的秘密非常好奇，一些少年少女，更是如此，直到他们成年，那些好奇，才会莫名烟消云散。 当天边的浮空岛屿飞来的时候，比人类更早发现的，是冰雪之子一族的大祭司。 这大祭司不是什么具备着神权还有一定王权的高层领袖，他就是负责日常祭祀之事的雪民老人，这人肯定有些特权，但是并不比一般的冰雪之子高贵。 每一位冰雪之子，只要“有传承”，就没有多少高低贵贱之分，最多就是分工不同，司职不同。 负责卫生环境相关事宜的冰雪之子，不会认为领袖就是最尊贵的，自己就是低贱的。 如果一定要区分个上下，那么也不是以职能分别，而是凭着各自掌握的力量。 力量有强弱，而血脉无高低，大家都是一家人。 冰雪之子的大祭司，是一位接近两百岁的老人。 这不是说，只有老人才能担任大祭司，而是从一百多年前，他还是个年轻人的时候，就一直做着祭祀的工作，当了一百多年的大祭司，生生从风华正茂，熬成了老朽不堪。 老迈的大祭司，用着浑浊的目光，看着天边的方向。 他的目光中有着思索，也有回忆，却没有半点警惕和惊惧。 并未在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知族长，大祭司的思绪飘飞，忍不住想起了几百年前的一件事情。 那时，或者说那一世，他是族里最勇猛的战士。 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是这个土著世界最强大的生命，至少也是最强大的生命之一，直到遇到了钢铁之城，被那个人轻易击败，终于清醒。 他们足以在故土横行无忌的力量，放到这个世界，再不代表无敌。 “你们，又来了吗？” “你们，可还记得，当年的承诺。” 大祭司脸上有着纯真的笑容，就像是看到了某种希望，同时，还隐隐有些担忧，希望过于沉重，压在心头的担忧。 这世间万物，只要具备力量，一百种有九十九种，都是长寿种，剩下那一种，无疑就是可怜人。 冰雪之子，就是拥有着强大力量的可怜人。 十几座浮岛停在了雪山上空，看起来无比渺小，远远望去，就像是高山上悬停的飞鹰。 冰雪之子们没有如临大敌，看得出来，还记得钢铁之城的，远远不止大祭司一个。 这很正常，毕竟只要成年，就能取回失落的记忆，只要是曾经见过的，经历过的，当然很难忘记，哪怕是换了一副面孔。 灵魂不灭，转世不迷，这就是冰雪之子灵魂传承的奥秘！ 这种代代相承的事情，甚至可以追溯到更早以前，几千年前，这支雪民就是这样！ 几千年来，冰雪之子其实都没有诞生过哪怕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新生儿。 唯有当老人故去，或者战死，族内才会有母亲怀孕，婴儿诞下。 这是冰雪之子们最大的秘密，除了这点，他们其实就是最普通的雪民！ 冰雪之子，原本和山下的那些一样，算得上特殊生命，稀有物种，但并不是什么天生神灵，更不可能个个都拥有强大的力量，只是众多雪民中的一支。 直到一位存在找上了他们，找上了他们这一族，进行了一些交易，他们才变成了现在这样。不死不灭，但又不是真正的长生，也永远不得解脱。 在来到这个世界，遇到钢铁之城前，他们已经有着数千年的轮回，从未想过还能更进一步，成为真正的长生种。至于说，放弃力量，变成普通人，不说这做不到，就算能做到，恐怕也没有多少傻瓜会选。 虽然人生苦短，寿命有限，但是灵魂不灭，就算有十几年胎中之谜，也好过一世到头，神魂俱灭，变成一捧黄土。 第四百二十章 渐成（下） 当见到从浮岛上下来的一些熟面孔，一些冰雪之子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放下之后，那颗平静的心，似乎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渐渐变得火热！ 这不光是因为熟悉，带来了安全感，更因为，从哪些熟悉的面孔上，冰雪之子们看到了太多，甚至还有着某种期待和希望！ 再多的承诺，也比不上亲眼见到来的震撼。 保证有效的前提，不是信守承诺，而是自己能做到。 这世上的确有很多长生种，但是后天得来的长生，整个族群的长生，以冰雪之子的见闻，真的是闻所未闻。 现在，看到一些后天的长生种，虽然还不能肯定，是不是特例，但这已经值得期待。 钢铁之城，果然有着伟力！ 一座浮空岛上，占英穆特注视着下方，心中有着许多感慨。 他不是上次和冰雪之子们接触、定下盟约的那批人，所以就算他身份最高，这时候也不好出面。 说起来，和那些修行者、以及天生的超凡种不同，他占英穆特，是真真正正的人类，就是最最普通没有半点血脉力量的那种...战五渣。 在他所在的世界，人类是世界上唯一的主宰，没有任何妖魔鬼怪，狐妖魑魅，剑侠飞仙。 人类眼中的大事，也不是什么神仙打架飞来横祸，而是王权更迭。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竞相争艳，这就是历史了。 在那个世界，人类彼此间虽有差距，更多来自于心性、掌握知识的多寡。 庙算多者为王，善权谋者称雄，其余什么悍勇之辈，最多也就做个猛将，一纸诏书可杀。 至于说什么武道宗师、军中勇士，虽然有十人敌、数十人敌，但也是分分钟剿灭的货色，一队弓手就能摆平。 人和人之间，个体力量的差别并不大，一刀下去，小孩也能杀掉功高震主的将帅。 所谓强弱，更多是势力大小，不是个人实力高低。 唯有军队的力量，才有着权威性，才能横扫一切。个人再强，也难扭转乾坤。 因此，彼世曾有一位伟人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有雄兵十万，就胜过任何豪杰。 占英穆特不是什么天朝上国的王侯将相之种，他只是大草原上一个小部族的少族长，也一直没什么大志。 只是天不遂人愿，天朝上国视其如同草寇，屡有防备，最后竟然派兵驱除，令其失去生养之地。 在命运的安排下，占英穆特一次次崛起，一步步成为了草原民族的军神。 最后在草原诸部联军入主中原的前一夜，他遭到了可汗的暗算！ 占英穆特没死，本来就是一杯毒酒的事情，几百士兵包围，十个占英穆特也要乖乖领死，但是钢铁之城一位恰好发现那个世界的“游荡者”，出手救下了他！ “游荡者”，是钢铁之城外围的外围，就和娱乐圈中的狗仔差不多，游走于钢铁之城势力范围之外的诸天世界。 他们不属于钢铁之城，但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寻找有价值的东西，和钢铁之城兑换自己更需要的修行物质，如果立下大功，也不是不能转正，并且一旦转正，立刻就是中层，也算是一条晋升之路。 因为这个游荡者的关系，占英穆特得知钢铁之城的存在，更得知了天外世界的浩瀚。 怀着一腔愤懑，占英穆特很快被这个游荡者说动，配合着窃夺了草原部落的王权，一统中原，最后甚至凭着祖龙之气，硬是撬动了那个微不足道的小世界些微本源，给了游荡者可乘之机，一举埋下伏笔！ 接着，那个“游荡者”就以占英穆特的名义，将这个世界献给了钢铁之城。 他和那位游荡者，都因此成为了钢铁之城的正式成员，还被上面人嘉许，堪称一步登天。 那已经是三百多年前的事情，假如以他经历的时间线来计算的话，也可称往事不堪回首。 此时想想，那个游荡者真是将他利用到了极处，最后都要坑他一把，表面上是为他着想，实际上不过是借着他的祖龙气来抵抗反噬，让他一人背着叛徒的身份，却是两人一同受益。 占英穆特看的透彻，也没什么怨恨，如果不是有好处，谁肯无缘无故帮别人。 而且要不是那一位，他现在怕是早就成了白骨，也没此刻的风光。吃亏是福，这句话，有时候确实可以套用。 被数十守卫拱卫，占英穆特目光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曾经弱小的人类，如今已经成为钢铁之城方面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之一，占英穆特的崛起就像是一个传奇。 三百年很长，放到一些小说故事话本中，三十年，乃至三年，就足够主角崛起，秒杀一切。 事实却是，三百年前还能俯视占英穆特的那些人，如今大都要仰起鼻息，少部分甚至连他的身影都仰望不到，所以他就是活着的传奇，活着的主角。 在钢铁之城，那种传说故事里的主角，气运之子，莫非少了？ 可是有谁能像占英穆特这样崛起！凭着纯粹的凡人之身、凡人血脉崛起！ “大人，下面的接洽似乎非常顺利，那我们还要接着前往众神之地，犁庭扫穴？” 一名下属询问着，这人是他的心腹，倒也不是有多强或者多聪明，而是非常忠心。 两百八十年前，占英穆特刚刚有些崛起势头的时候，当时一只手就能把他捏死的这人，就毫不犹豫追随了他。 两百八十年后，两人实力相差无几，地位却是天壤之别。 占英穆特麾下，6级强者也有不少，区区5级，还能得到重用，这就是最清楚不过的垂青了。 命运垂青了他，而他占英穆特，也不会忘记那些在过程中帮过他的人，无论这些人是因为什么，才帮助他。 大雪山，天池底。 一个巨大的贝壳微微开合，透过贝壳缝隙，不难看到里面有一具诱人的胴*体，春光乍泄，就让人难以自禁。 须臾，一人出现在了贝壳之外，这人模样普通，气质普通，但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这种感觉，很特别。” 凌歧淡淡想着，随手敲了敲贝壳。 周围的水流，寒冷的温度，液体中稀薄的氧气，全都不能给他带来半点困扰。 这原本也没什么，许多实力达到一定级别的生命，都会有这些特异。 然而，那只是因为他们生命本质提高了，所以可以靠着自身不凡的特质，硬是无视环境带来的困扰和威胁，并不是说，他们就可以彻底忽略环境带来的影响。 将影响降低到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约等于零，也不是零，这其实还要受到环境影响，若是环境过于恶劣，百分之一，不是不能变成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一百！ 凌歧此时，却是彻底无视了环境带来的影响！ 对他来说，身处何地，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身在此中，不在此中，或许可以这样形容。 这点特殊，之前在浮空城遇到的那一位，已经展露过。 而且那一位更夸张，对方直接连命运都彻底无视了，有着跳出命运长河的、似是而非的味道，还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 凌歧所拥有的，就要逊色不少，只是忽视了大环境的影响。 能做到这点，还是他借着那人残留下来的一些东西，演化出来的“形态”天然赋予，算是一种本能。 这具身体，还在命运长河之中，所以要受到命运之力的影响，当然也不会太大，毕竟他本身就像是河流中的一座河心岛。因为身在命运之河，所以不会受到命运之河的排斥，这对他来说，反而是某种优势。至于不具备那种匪夷所思的手段，这就没办法了，恐怕这才是对方真正恐怖的地方，倘若他也能如此，那他就不是凌歧，而是另一种...“人”了！ 能无视环境，收获已经不小，这意味着他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外在压力，比如现在，别人看到他置身寒潭，其实他就像是行走虚空一般，这点就意味着，不论在哪里，他都有着主场优势。 蚌壳张开，露出了里面完美的女性躯体。 这女性侧卧着，只露出了背部的曲线，并未暴露太多，却依旧让人疯狂为之着迷，哪怕根本看不到面容，也觉得万分惊艳。 凌歧却没有半点感觉，连欣赏的感觉都没有。 这不正常，毕竟就算超脱了情欲，基本的审美观总归还是有的。 他现在却仿佛失去了对美的审查能力，或者说很难为眼前所见感染，就像是在画外看着画中的人儿，在手中看着纸上的文字——不，也许比那还要夸张，总之他是完全感觉不到半点心灵上的波动。 这种隐隐比他自身所处，还要有别于一般的状态，带着天然的超越性，给人以高高在上的错觉。 它就像是空中楼阁，高高在上，但并不真实。 而且，就连这不真实的状态，都不是他的觉悟，只是这形态附带。 他现在看着画中，其实他也在画中。 当然，这没什么不好，至少能提前了解一下那人，而且凌歧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他对此时形态唯一的不满，就是所能动用的力量限制太大，这或许也是因为他不肯让这身体脱离命运掌握的原因，多加了一重保险，也就被限制了实力。 这身体现在所能动用的力量，比之单纯的投影还要不如，最多也就能调动接近普通圣人级别的力量！ 这就像是人类忽然能飞上天空，看到另一种风景，却偏偏变成了麻雀，而不是雄鹰，或者鸟人。 第四百二十一章 择木 凌歧到来后，这女子还是蜷卧着，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一个好听的声音，却忽然出现在了凌歧的脑海，证明她并非对此一无所知。 “这位大人，不知您今日到此造访，有何旨意。” “妾身素颜惨淡，不敢有辱君心，还望谅解。” 一股模糊不清的讯息传来，大体就是上面的意思。 这一方面是询问来意，很是客气，一方面又在诉苦，带着凄婉，指出为何不愿转身，或者起身相迎。 凌歧当然看得出来，她说的虽然是原因之一，确实是因为刚刚成形了一半，转过来的画面，会让人觉得太惊悚，更大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它正处于蜕变的关键时期！ 这时候若是转身，不说别的，仅仅它之前一番努力，立刻就要化为流水。 身为天地间异种之一，又没有在天地开辟时成功化形，这时得了机会，再不把握住，对这位来说，只怕比死还要难受。 “我的来意，你懂。” 不顾对方的哀怨，凌歧冷酷的念头直接传递到这灵蚌识海。 来了，当然是有原因的，原本是要取其精粹，现在看来，也不妨收为仆从。 不要以为只有凌昼或者钢铁之主那样的，才需要走狗和羽翼，凌歧也需要。 圣人之下的仆从，他太多太多，新世界一抓一大把。但是圣人之上的，乃至比那还要高半个层次的，比如极道圣人，他手下也寥寥无几！ 极道圣人，夺天地之造化，寻常宇宙，一个也无。 成就极道圣人，就是夺天地造化，是超脱者的预备役。 这样的存在，无不有着自己的意志。 凌歧目前，麾下势力已经遍布诸多世界，涉及到数十宇宙。 极道圣人当然不是没有接触过。 可他目前所接触过的极道圣人，愿意和他合作的倒是有几位，愿意臣服的，一个也无。 想要收服极道圣人，哪怕仅仅勉强驱策，也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从头开始培养，最好种下一些连极道圣人都无法完全豁免的反制手段，但这可能吗？ 其实，还是有一定可能的。 凌歧的层次摆在那里，若是在还没成就极道圣人之前，就尝试进行控制，那么不说完全控制一个极道圣人，最少，也能让极道圣人继续追随自己。 而培养一个极道圣人... 这世上生灵，生来就分三六九等，寻常生命、族群，也能分个什么先天后天，紫红青白，金银铜铁，更上层，当然也有，那就是先天生灵、先天异种！ 完整状态的天地异种，已经是天生生命最高的层次，一些完整的天地异种，若是有大机缘，比如完整状态的开天神龙，巅峰圣人的成就，不过是保底，甚至有一分到一成不等的机会，进化到极道圣人阶段！ 百分之几的机会，还要求是完整状态，还要大机缘、大功德，看似非常苛刻，但这已经非常惊人！这就是养成极道圣人唯一的希望！ 仅仅如此，有着那么一丁点成就极道圣人的机会，天生异种都受到天妒，别说什么大机缘、大功德，往往连完整的天地异种，遍数宇宙，也不会超过一掌之数！ 这些就是极道圣人的种子的，很难发芽长成的种子。 眼前这个天魅蚌女，是一掌之数外的异数，本来不是完整状态，现在却有进化完整的可能！ 这过程中会损失不少潜力，但是若能成功，又有大机缘，也有那么百分之一二的机会，成为极道圣人！ 凌歧这才改变了主意，将原本取其精华，为钢铁之城再添一支进化种族的想法，变成收为己用。 假如这蚌女稍微迟疑，凌歧也未必不会再次改变主意，这毕竟不是完整的天地异种，大机缘又不是白来的，需要他投资和付出，有机会成为极道圣人，更不是真的极道圣人，还不值得他费心费力去收服。 “我答应。” 不知是有着天蕙，还是本性如此，或者感应到了某种致命危机，这灵蚌竟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更干脆献出了自己的一部分灵魄，都不用凌歧去提醒或者威胁。 这献出灵魄，虽然不比凡人直接献出灵魂，只要舍得付出代价，总有办法挣脱，但也算是够诚意了，毕竟这才刚刚确定归属名分。 凌歧点了点头，收了这蚌魅的灵魄，转身就走，只见身影淡去，直到消失。 这蚌魅微微侧过头来，露出一半模糊不清的脸庞，那双才撕开一半、还被肉茧包裹着的眸子，露出了昏黄的光，带着点点复杂的神采。 凌歧离开寒潭，并未直接还归本源，而是来到了一座浮岛上。 这上面的事情，本有上面人负责。 下面的，却也不需要他来管，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才有了之前的一幕，没想到，倒是意外之喜。 既然如此，那这上面，他也不得不提点几句。 所幸这次的负责人，虽然出身自一个低等位面，却有着九窍之心，历经变故，也已经开窍，因此办事很是不错。 虽然这人的地位，在他而言还是很低，但就连他，也听说过一二，可见难得。 地球，阳春三月，在地球上的大部分地区，此时本该是春暖花开，春光正好的时候，今朝却是没有了这种变化。 气候的变化，是由种种原因共同形成的，光照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但也只是一部分。 同样的光照条件下，并不意味着，气候完全一样。 澳大利亚，一座牧场，几位牧羊人呆呆看着天空。 天上一些飞天遁地的类人，也蹙眉看着地下，为这忽然出现的田园风光而感到震惊。 “这就是诸神之境？” 一个长着翅膀的双头巨人呐呐问着，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诸神之地，谁都知道在如今的世界最高峰上，然而很少有人知道，通往诸神之地的路径，其实有着数十条之多，遍布世界各地。 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有着陷阱，或者干脆就是死路。 唯有大概四五条，可以顺利抵达诸神之地。 在澳大利亚，他们此时脚下的坐标位置，就有一条通道。 眼下看来，这条路却也并不平静，不是说随随便便，就能走着，进入众神之乡。 “这是梦想乡！” 一个同样长着翅膀，但是比巨人娇小数十倍，也美丽数十倍的白羽类人，淡淡说着。 她提到“梦想乡”，应该是带着地域特色的专有名词，所以就算有着语言的统一，其他人也并不是太能理解，而这女性翼人，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西伯利亚，厄尔尼姿山！ 这片位于亚洲北部的冰雪之国，很久以前是没有这样一座高山的。 据说，这是在天变之后，才逐渐在地球上拔地而起，也可以说是异军突起。 又有一说，其实这厄尔尼姿山，根本不是地球上的山峰，甚至都不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根本就是从天外飞来！ 这些说法，个个都有模有样，却也都没什么实质性的依据。 如今的地球，毕竟不是当年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什么都能考证，所以传言就是传言。 关于厄尔尼姿山唯一公认的说法只有一条，那就是——这是众神的故乡，居住着一大群神灵，是整个地球上的十大禁地之一，亦可能是十大禁地第一！ 厄尔尼姿山有很多传说，从它向世人昭示自己的存在开始，这些传说就没少过！ 到了几百年后的今天，即使是远在大洋彼岸，也有很多人知道这众神之乡！ 众神之乡的可怕，不是西玛雅拉山脉的神秘，是沉甸甸的威压，来自神灵的威压！ 这些外来的神灵，唯一和魔物不同的，是他们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也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任何得不到祇等认可的，只要敢于踏入众神之乡的范围，结果一定会非常凄惨！ 神恩如海，神威如狱。 如海的神恩，尚没人看到，因为要得到这些神灵的认可，实在是太难太难。 如狱的神威，倒是多有例证，最近的一次，也最为惨烈，让人记忆犹新！ 那是在五十多年前，一位6级魔神，连带几百4级、5级的魔物，追杀一些人类、异人强者，只因偶然闯入了众神之乡，就被统统打杀，无论人魔，都被剥皮钉在山脚下，变成了警示碑！ 就连他们的灵魂，也被灼烧了整整数十年，直到几年前，最后一位6级魔神的灵魂，才彻底消散！ 倘若人们知道，这被折磨的灵魂，外界一年，相当于真实的一百年，怕是对于这些神灵，他们会更加恐惧，亦或更加敬畏。 神人有别，这点差别，就让人类有了被强行慑服的可能。 要不然，恐惧带来的可未必只有恭顺，还有着忤逆和反抗。 不过，这时代文明早已破碎，也没有什么威武不能屈的说法，只要有着强大的力量，谁又敢不服？ 几百年前、上千年前的地球人，可能无法理解，神灵为何会如此残忍，如此邪恶，还能拥有那许多信徒，这恐怖的禁地，会有“众神之乡”的美名。 唯有真正历经了诸多磨难之后，人们才能对这些报以平常心，公平视之。 第四百二十二章 梦想乡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或者无缘无故的恨。 所谓爱恨，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能让自己愉悦的，就是爱，会让自己不爽的，就是恨。 爱恨情仇，是这样，善恶，也是如此。 什么叫善，善就是好，好不是道德高，而是愉快，是带来快乐。 能给自己带来好处，让自己爽，就是好，是善，是大善。善我者为善，这是大自私，也是最本质。 反之，便是恶，大恶，一定要被封杀，不问青红皂白，不管缘由，要把它扼杀在萌芽之中。你可怜，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 这就是善恶，是愉快和不愉快，是利弊，没有固定标准。 至于被洗脑的傻瓜们所谓的善恶，那定式的1234，不提也罢。 末世最能见真心，因为这是一个大熔炉，除了最本质的那点东西，其它很快就会被煅烧干净。 熊熊火焰，是那魔物之海，更是末世永远看不完的罪恶。 到了那种时候，真正残忍的，可不光只有魔物。 有些残忍的让人发指的事情，同样是一些可怜人造成的，与魔物没有半点关系。 相比起来，高高在上的神灵们，确实称得上不善不恶。 不说魔神，外来的友善者，或者绝对中立、高高在上的神灵，又或者那些可怜人，即使是地球上的某些人类先驱者，乃至守护者，也不乏残忍暴虐的。 然而，就算是十恶不赦，只要对群体功大于过，那就是好的，就是大多数人眼中的善。 天外众神，能对人魔一视同仁，这即使是残忍，也是公平的残忍，甚至是善良的残忍。 起码，生活在众神之乡外面的那些人，就是靠着这无情的众神，才能生存至今。 这些人，就算不是诸神的坚定拥趸，也绝对不会无端去敌视厄尔尼姿山上的众神。 他们很清楚，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繁衍生息的最大保障。 只要不进入众神之乡，神灵也不会对没有威胁的靠近者，给予任何惩罚，他们会直接无视这些蝼蚁。 所以，有的时候，祇等还是很可爱的，固执的可爱。 澳洲的农场，在很久以前的地球上，非常有名。 澳大利亚盛产羊毛，以及各种农作物、农副产品。 因为它有着独特的地理位置，以及相对温和的环境气候，导致澳洲十分适宜作物生长，加上一些人文方面的因素，澳大利亚一直被认为是天然的养老院，也是移民的好去处，风景宜人，环境优美。 脚下这片农场，就是已成昨日黄花的澳洲，最美的蓝调。它给人以相当和谐的感觉，即便是众人之中最为邪恶的独角恶魔，也微微收敛了气息，蹙眉看着下面。 独角恶魔受到环境的影响其实没那么重，它此刻不露杀意，主要还是担心变成出头鸟。 但是必须承认，若是一般情况下，见到地球文明破碎前的种种美好风光，它首先感觉到的，肯定不会是什么惬意，而是满满的憎恨，和破坏欲。 从这点来看，这独角恶魔，确实更接近魔物，而非其它智慧种族。 “管它什么梦想乡！” “我们几个被选做先锋，就要有先锋的样子，做好先锋的事情！” “众神之乡有后面那些人去对付，如果连一条小小的通道都不能打通，那我们还来做什么，干脆洗洗睡了！” 八名异类之中，女性只有两位，除了提到“梦想乡”的风华绝代的那一位，便是此时浑身都包裹在黑色斗篷里的消瘦女妖。 她有着一对金色的眸子，即使在黑暗的面胄下，她的眼睛依旧在闪闪发光，似乎有着某种特别的慑人的魅力。 她那尖尖的耳朵，微微露出了一角，时不时抖动一下，显得俏皮可爱。 这女妖看了看周围，笼罩在阴影中的面庞上，不禁勾勒出一抹冷酷的笑。 坨地矮人、变种飞天巨人、羽翼仙、古魔、太阳之子、虚空花、闪灵加上她这个混沌妖精。 其余几人可能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隐藏了真实身份的她，却是很清楚的记得，在钢铁之城的诸多禁忌之术中，就有一种、涉及到某种禁忌之力的献祭仪式，需要用到这八种血脉，或者说，由于原本需要的血脉物种过于珍稀，完全可以用这八种血脉进行替换。 要说这是巧合，虽然并非没有可能，她却不会如此认为。 现在看来，他们这些先锋，也许不光是先锋，说不定还是人肉炸弹。 只是这样的“大礼包”，怎么会没有人看着、护送到位！ 所以他们现在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前进了，也许还有一条活路，后退了，就是不服从上面的指示，就是破坏大局，只怕连钢铁之城，都容不得他们，立刻要死！ 虽然这样的身份有些悲哀，但至少说明，它们还是非常重要的，至少在彻底发挥出作用前，应该会一个不缺的，顺利进入众神之乡！ 而后，才是他们该“献身”的时候！ 对于这样的安排，妲己谈不上满意不满意。 如果说，对于其他人，这是九死一生，能不能活，只能看上面人会不会良心发现，那么她自己，就是生死参半，各凭天命。 这绝对不是什么很幸运的事情，没人喜欢赌命，但比起另一个和她同名的、最终却被献给那位至高存在、据说已经沦为rbq的荒古巨妖，她其实已经很幸运很幸运！ 起码，她还有活路，甚至还有立大功的机会。 而且，她相信上面安排她来，不会没有调查过她。 调查过她，知道她的情况，又对这“隐藏计划”并未进行遮掩，要么就是根本没这计划，要么就是摆明了让她知道一切，不是想逼她坏事，就是已经给她留了生路，要她主动去配合，甚至推动这个计划！ 不过，这些都还是她自己的猜测，具体究竟如何，还要等到了众神之乡再说。 如果真有这事儿，那么到时候肯定会有端倪。 也说不定，全然就是她自作多情了。 很多事情，看起来理所当然，听起来也觉得很有道理，事实却根本不是那样。 比如现在，也许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呢？ 又像那个听闻成为悲剧的九尾狐妖，说不定人家已经变成那一位的禁脔，高高在上，母仪天下，俯视着他们这些小人物，甚至没有特别注意过她这个同名的渺小的身影，这谁知道呢！ 只是，不管怎么说，端正态度，总是对的。 先锋，就要有先锋的样子。 想到就做，也不管其他人怎么决定，妲己先就开始往下坠落，要一窥这“梦想乡”的全貌。 若她愿意孤掷一注，其实就连众神之乡，她都未必不敢一闯。 区区一隅，一点幻象，即便有些怪异，她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抱着这样的想法，妲己不禁一阵精神恍惚。 这就像是凡人跳进了水中，鱼儿跃出了水面，一种前所未有的别样的感觉，将她包围。 当她再次反应过来，才豁然警觉，自己竟然已经躺在一张木床上。 抬眼看着带着原木色的天花板，妲己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雕虫小技罢了！” 心中想着，刚要强行破除这幻境，忽然间，她那带着超然的神色就定格住了！ 她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失去了所有力量！ 变的弱小并不可怕，忽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也不可怕，这些都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做到，大多数并不具备威胁性。 但连最基本的力量之源都感应不到，彻彻底底变成一个凡人，这就可怕了！这简直就像是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凡人，忽然变成了高位截瘫的残废，简直是瞬间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 而且，这本身就意味着某种大恐怖。 毕竟，妲己不是什么凡人，让她感应不到力量之源，也比让普通人，甚至世俗强者变成残废困难无数倍！ 事实上，表面只有天仙级别实力的她，早就已经触摸到了亚圣的境界！ 在境界上，她已经相当于最顶级的金仙、尊者！ 当然了，她不是仙道中人，真实实力境界，也不是什么天仙、金仙，不能那么去等同，但是大致的实力层次等级，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并且，她本身还属于特殊的种群，即使不考虑自身的实力境界，单单是种族的特殊性，就能保证她无论处于何时何地，都不会失去对最本源的那点力量的感应！ 超凡的根器，已经深入到了她的骨子里。 如果她能做梦，那么就算是做梦，她可以变得弱不禁风，也绝对不会失去力量种子，不会失去重新强大起来的机会！ “这是什么情况！” 震惊过后，妲己仍然保持着镇定，并不没来由的惊慌失措。 这不是说她对现状认知不深，恰因为认知够深，所以才知道，那无益于现实。 妲己心中其实隐约也有些不妙的感觉，因为连众神之乡的威胁等级，都没那么高，或者说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区区一条通道，一角一隅之地，就有将她贬落凡尘的手段？ 扯谈！ 这说明了，她此时遇到的危险，根本已经超出了原本的任务等级评估！ 不光是她们，恐怕就连钢铁之城，都低估了众神之乡、或者至少低估了这条路上的风险！ 第四百二十三章 诡异“真实” 澳大利亚，一片废墟之前，十几座浮空岛屿悬停着，中央那座并没有太多特殊之处的岛屿上，负责这条线上进程总务的占英穆特，看起来颇有些愁眉不展。 占英穆特是人中豪杰，能让这样的人杰蹙眉，可见事情究竟有多棘手。 事情也确实够麻烦，麻烦的并不是先前对任务的危险程度评估不足，也不是派进去的那几人彻底失联，这些都是小事。让占英穆特感到迟疑的，是直到现在，他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手段，下面人竟然还是没办法对眼前的通道，给出一个准确的、可靠的风险评估。 也就是说，眼前的一切，都是未知！ 有可能，那几人早就通过这条路，进入了众神之乡。或许，这条路是绝对安全的，只是无法被探知，即便是一个普通人，走这条路，都能顺利进入众神之乡。 也有可能，这条路确实是通往地狱的捷径。先前那几人，并不是单纯的失联，而是陷入到了某种危机之中！ 他们这些跟在后面压阵的大部队，原本就算面对整个众神之乡，都能抗衡一二。 现在，同样有可能因为区区一条通道，就彻底遭殃！ 这，真的还是前往众神之乡的捷径？ 占英穆特舔了舔嘴唇，感觉自己有些热血沸腾，他知道，他要进行一次赌博，一次毫无理性的博弈。 目前最稳妥的做法，无疑是立刻将这异常情况上报，然后原地等待，等着总部方面派遣其他人过来处理。 但是身为人杰，占英穆特绝对不容许，他在初次被委派负责总览这种等级的任务时，就在履历上留下不光彩的污点，特别还是无法洗刷的那种！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没错，可这对于占英穆特而言，本就是最大的过错！虽然这样一来，是不会扩大损失，但这很可能会让上面的人，觉得他无能，觉得他没有能力、没有魄力、更没有担当！ 一个成功者，各种必备的素质里，魄力、或者称为冒险精神，绝对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所以有的时候，失败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害怕失败而无所作为，这很可能导致自己错失良机，最终连去失败的资格，都没有！ 换个角度想想，那几个已经失联的，是他们的先锋，是探路的卒子，现在完全可以弃车保帅。但他们这些人，又何尝不是过河卒子，为后面人开道！ 想要晋升，想要被看重，不光要做好上面安排的任务，更重要的，是揣摩上面人的心意。 卒子，就要有卒子的觉悟，和样子！ 一个不敢涉险的卒子，肯定不会是一个好卒子。 连卒子都做不好，还想翻身做领主？ “准备一下，我们立刻进入，探一探究竟！” 有着这点觉悟，占英穆特立刻下达了命令。 传令官稍微犹豫了片刻，这才领命离去。 这个传令官，不是官方标配，而是占英穆特自己的心腹。对于占英穆特的决定，他是有些异议的，但这时候，这人也只能领命。 占英穆特的顾忌，很多人都能看出来，更别说是他的亲信。 由于缺乏强大的个人实力，占英穆特的地位，一直谈不上多稳固，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做，别人可以退让，反而能显出魄力和气度，他不可以，一旦做了同样的事情，立刻就是软弱和无能的表现！ 好在，自己这边连浮空岛都有十几座，这都是大型堡垒级战争兵器，每一座，都相当于一尊地仙！ 大概，包括占英穆特在内，所有人都并不认为，眼前的废墟，就是一个吃人的怪兽，能把他们一口吞掉，这与其说是危言耸听，不如看成，是一个笑话！ 这笑话其实并不好笑，如果只有自己觉得好笑，其他人都不那么认为，这笑话更可能会很让人很尴尬，甚至... 只是在提出这个笑话前，谁又知道呢？ 一座座浮岛，开进了废墟。 就像是进入了另一片空间，另一个世界，还没进入废墟，一些浮岛的部分，就出现了光影的扭曲。 就像是虚空中真的有一张大嘴，张开着，等着那些可怜的人儿，送入虎口。 天旋地转，就连号称能隔绝一切外在辐射能量干扰，包括传送时的空间絮乱也能隔绝，有着不可分割一体性的浮岛，都无法让占英穆特这个战争堡垒的临时主人感觉好受。 强忍着久违的眩晕，占英穆特握紧了扶手。 片刻后，他精神恍惚了一下。 接着，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某种最本质的变化！ 黑色的天空，密布着阴云，地上湿漉的泥土，残留着血腥的味道。 很久很久以前，占英穆特也有过这样落魄的时候，还不止一次。 最可怜的时候，他甚至不得不品尝泥土的滋味，在饿死和找死之间，选择后者，只为了能多喘口气。 还有一次，他战败了，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小部族联军的小队长，虽然作战勇猛，指挥得力，但还是没法力挽狂澜，左右大势，更因为鹤立鸡群，被敌军重点照顾，全队覆灭，自己也倒在了战场上，被一具尸体压着，几乎惨死，靠着敌人的大意，和上天的垂青，才最终躲过一劫。 现在回头想想，他自己都觉得，冥冥中真的有命运垂青，连敌人补刀的时候，都能漏过了他，而他甚至不是小兵，或者一般的低层军官，这种概率，让人惊讶。 如今，他再一次扑倒在泥地上，或许这又是一片战场。 但他很健康，这情况，其实已经很好。 已经今非昔比的他，却反而汗毛直树！ 即使失去了太多，他仍旧有着非人的敏锐灵觉。 他浑身僵硬，紧张无比。 这情况，比他当时战败、几乎只能等死，还要来的凶险！ 当时他有命运垂青，等死就是生路，现在呢？ 占英穆特双手撑地，猛然发力，跃起后警惕的看着周围。 他双目暴睁，带些惊讶的神色，并未来得及遮掩。 方才，他明明感觉到，四面都是慢慢的恶意，就像是有一条条毒蛇，或者一群群尸鬼，正在冷冷盯着弱小的他。 但是，等到彻底看清周围的环境后，这分明就是一片草原，连想象中的战场都不是。 占英穆特舔了舔嘴唇，微微下蹲碾了碾泥土，潮湿的泥土中，浸出一些红色的带着腥臭味的浊液，那给他十分熟悉的感觉，腐败人血的味道，他不会弄错。 占英穆特撕碎了身上破烂的盔甲，那基本没什么防护力，只会带来累赘和负担。 手上的剑，其实已经断了一半，但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替代品之前，他不会将它丢掉。 狼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坚韧的毛皮，而是利爪和獠牙。进攻，是最好的防御。 若有选择的话，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当然才是最厉害的，那是雄狮。可如果没有选择，一件武器，往往也会比一件铠甲更有用，能让绵阳变成恶狼。况且，它也更轻便。 占英穆特开始朝着特定的方向跋涉，他不是天生的强大生命，他也有过极为弱小的时候，事实上，以实力来说，在钢铁之城，同层次的存在里，他几乎一直都是最弱小的那个，个人实力和身份地位严重不符。这就导致了，在忽然失去力量之后，他对新环境的适应能力，相对也要更强。 钢铁之城，上空那座巨大的浮空城，开始朝着远处飞去。 一些意外发生了，但是众神之乡攻略，还是要继续。它不是最后的钉子，但是最牢固、也最具标志性的一根。 至于过程中的些许意外，原本不需要上层去关心，那并不在大战略的计划范围内，可以当成是额外的损失，在造成更大的不可挽回的损失前，暂时忽略不计。 防微杜渐，是对的，只是也要看这微，到底有多大。 许多人总在嘲笑，魔王派出一队队小兵，给勇者升级，最终被放翻，好像这就是一种可笑的、愚蠢的套路。 事实上，真的那么认为的人，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 且不说那种勇者，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勇者，不是世界之子，就是玩家。 仅仅从实际来看，如果那魔王和勇者的差距，真的大到不可想象，难道在勇者表现出足够的分量前，真要魔王提前出手将他抹杀？ 这不是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完全就是值不值得问题。不考虑前知，那就是不值得！ 因为那样的勇者，数之不尽，魔王的日常中，每天都要遇到很多，或者有着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它们心里，哪里有他们的位置，真要一个个用绝对优势力量碾压，魔王势力再大，也不够用，若是亲自出手，更是扯谈，自己再是精力充沛，也要疲于奔命！ 所以，一些看似愚蠢的套路，既然存在了，就一定有存在的理由，不明白它为什么存在，可能是自己太聪明，也可能是，自己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聪明。 第四百二十四章 入境（上） 亿万富翁，绝对不会认为，自己丢了一块钱，就是全部财产被人偷走的前兆。 就算真的是这样，提前意识到的，要么就是已经重生，有着前知，要么就是神经病，严重被迫害妄想症患者，或者更严重也说不定。 摧枯拉朽，听着很燃，其实每一次摧枯拉朽，都是一种资源的浪费，只是这世上，总没有人能算计到那种程度，或者说永远吝啬到那种程度，将每一点好钢都用在刀刃上。 因为，没有人是无所不知的，即使跳出命运长河的那些，也不是。 既然未知，那就有必要，将一切风险都尽量扼杀。 资源浪费的最大价值，就是当必须做成一件事的时候，它能给成功率加上很多重保险。 钢铁之城，城北上空，一个面目平凡的青年，驾着一台新型的机甲，带着一小队5级、6级的特别行动调查组成员，开始朝着澳洲的方向赶去。 青年并不为人熟知，甚至可以说，以前根本没人见过他，临时才加入了特别行动调查组。 当然，这样貌不惊人、名不经传的高手，在钢铁之城比比皆是。 钢铁之城势力覆盖范围太广，横跨数十宇宙，或许就占领的位面总数来说，满打满算也不满十分之一个宇宙，但其覆盖区域，确实比较夸张。 所以，就算被分配到一起执行任务，也未必就是熟悉的人，或者熟悉的种族，这真的一点都不奇怪，只是一般，为了考虑到相互间的配合问题，钢铁之城不会那么去进行安排。 数日后，众神之乡成功被压服的消息，传回了钢铁之城。 这是应有之义，为了确保成功，这次钢铁之城方面派出的力量，足够碾压十个众神之乡，并且又是直接前往西伯利亚的厄尔尼姿山，从正面强攻，这直接扼杀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失败苗头！ 意外也不是没有，众神之乡的实力，强的出乎意料，比起预估的，最少强了三倍，但面对钢铁之城的讨伐，那点力量仍旧是杯水车薪。 大计圆满落幕，钢铁之城再次成为传说，屹立在整个地球的最顶端，再次有了雄霸天下的势态，并且这次没有遮遮掩掩，做什么地下皇帝。 至于过程中产生的些许不为人知的损失，那再也没人去关心，或者说除了极少数利益相关的，没人再敢提及，一些知情者，都对此讳莫如深，所有人都只能选择性将它忘记，就像，它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凌歧恍惚了一下，这才默然看着眼前的报纸，神情微微有些忪怔。 他之所以亲自降临地球，甚至亲自前往澳洲，处理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这并不是他有着前知，预料到了这一切。 即使是以他如今的层次，也不可能做到巨细无遗的前知，对于许多将要发生的事情，依旧可能一头雾水。 特别，是关于那些超出命运的，未知领域！ 就比如那个人的存在，要说心中一点都没有猜测，那是不可能的，但要说能肯定答案，这更不可能，因为答案太过惊人！ 这次他亲自出手，是因为他有某种预感，这件事情，会是一个机会，一个提前揭开真相的机会！ 在钢铁之城准备将地球彻底占领之时，凌歧并非真的坐享其成，没有做任何准备。 事实上，他本人做的，甚至比钢铁之城都多！ 至少在这段时间，这颗完全可以充当诸天万界要枢的星球，已经彻底被他隔绝封闭。 别看一些在地球上扎根的种群，还能探索异界，或者和原本所在的世界进行通话、交互。 但这就像是一张大网，不仅网住了大鱼，连带大鱼身边的小鱼、水草，也全都一网打尽。 若是从他们原本所在的世界、或者那些正在被探索中的异世界出发，前往其他未知世界，那么这些人立刻会发现，一切都被限制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地球，和与之密切相关的部分世界，彻底从诸天万界中分离出去。 他们已经成了琥珀里的虫子，笼子里的飞鸟。 要做到这一点，即使是以凌歧的手段，也可以说是力有未逮，勉强做到，付出着实不小。 这可不是单纯对空间的屏蔽，更是对命运的截流！ 在这种情况下，类似早前地球上出现的那种“穿越”、“灵魂转世”，真的想都不用再想，就算有，也被限定在一定范围内。 所以，将网中的鱼儿筛查一遍，结合已知情况，不难发现，在这网上，似乎还有一条漏网的“小鱼”。 当凌歧利用超脱命运的视界，从一些人身上，看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时，他所掌握的某一部分力量，也立刻有了触动！ 那原本是属于那个人的一部分力量！ 凌歧施然站起，将报纸丢在面前的茶几上。 和那些个悲剧不同，他本人由于层次太高，高到就连命运，都无法限定他，就算脱离了命运，他也不是一无所有的乞丐。 即便到了这里，彻底失去了命运的眷顾，以及自身原本所有的力量，他也依然不会是纯粹的凡人！ 走出餐厅，凌歧抬手遮住眼帘，外面的光线有些刺眼，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路上行人不多，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也可能是这里比较偏僻。 店里客人也不多，似乎是同样的原因。 这餐厅的位置确实不太好，虽然东西还不错，但仅这一点，就让它门可罗雀。 感受着暴晒的烈日带来的额外体力损失，凌歧不禁翘起了唇角。 这还真是，一种让人怀念的感觉。 “凡人？超凡？” 凌歧走了几步，一脚将一个已经瘪了一半的易拉罐彻底踩扁，而后随意踢出去。 只听“咻”的一声，就像是弓箭发射，又像是铁饼高速破空，那扁平的易拉罐，竟然眨眼飞到了几十米外，嵌入了一棵大树上，深入树干大半！ 这手段，已经近乎异能！ “高维？低维？” “虚幻？真实？” “观察者？被观察者？” 凌歧默默想着，面上的平静，能让最是冷漠的人，都感到心寒。 这是一种对待万事万物，乃至连对待自己，都开始超然的心态。 这其实不奇怪，任何发现自己原本是假的，而后逐渐成真的，最后都可能产生这种心态，只是未必会表现的那么明显。考虑到自身实力层次、存在概念的问题，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假如世界的本质，就像是俄罗斯套娃，一层层，不断往上递进，当你认为一切都是真实的，或者一切终于变成了真实，其实不过是另一番虚假，那么这种让人无语的情况，也确实容易让人“自暴自弃”。 好在，这不是真相，这只是一种表象，一种让人不断追逐，却离真相越来越远的表象！ 凌歧对此非常清楚，他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一直都很清楚。他也没有耐心，去一个个打开纸盒子，看看最里面的到底是什么。真遇到那种情况，他绝对会一脚将盒子踩烂。 “呀！” 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呼，似乎是凌歧之前的举动，正好被人看到了。 他连头都不回，径直离去。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艳遇、偶遇、还是麻烦？ 这些，何须记挂！ 凡人的感觉，其实是有了，包括种种纷乱的念头。 当身体被限定到凡人层次、还是“正常凡人”、而非“世俗宗师”的层次之后，种种丢失的东西，好的坏的，全都一股脑回来了。 但是，这不意味着，凌歧就要开始卖萌装傻，或者见到漂亮女孩，就要色心大起。 有些习惯了的习惯，真的很难改变。 离开餐厅所在的巷子，外面宽敞的大路带来更多的都市气息。 零星的路人行走在街道上，有的人打着阳伞，有的人围着面纱，这些人大都行色匆匆。 一些两轮机电车呜呜驰过，车上的人挥汗如雨，也只能在心中抱怨，这天气真是折磨人。 如此盛夏，大概也只有凌歧这种，还能满不在乎。 一辆辆飞掠而过的汽车并不多，汽车的科技含量都不高，能源是用的电气，没有看到飞行载具，大概也就地球上文明破碎前的水平！ 不，或许这根本就是另一个地球，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地球！ “幻想世界？碎片世界？” 凌歧想着，感受着完全感觉不到的命运之河，以及彻底断开联系的本体，不禁冷冷一笑。 “或者又是一重真实？” 冥冥中的感觉，其实已经给他这种觉悟。 他却没有半点震惊，或者别的什么特别的念头。 生活在纯粹物质世界的人，在第一次见到鬼的时候，一定会惊恐，因为这有违常理。 但是鬼见得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整天还战战兢兢，怕的已经不是鬼，而是怕没命，是怕死。 如果再让他们经历一些比死还可怕的事情，那么所谓的鬼，也没什么了。 也许它们比人还可爱一点，至少不会人面兽心。 第四百二十五章 入境（中） 第四百二十五章 入境（中） 所谓怪异，有时候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总之，眼前的一切，冥冥中的感觉，虽然都让凌歧有种，终于又拨开云雾见青天的错觉。 但不说这是不是事实，就算是的，大概他也不会再有曾经那种震动。 更有甚者，也许还会反过来怀疑，究竟什么才是真实。 真实，不是你某天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看到一本关于自己的小说，听到一个关于自己的游戏或者故事，又或者看到什么关于自己的电影。 真实，也不是似是而非的相位转移，好像来到了更高的维度，好像跳出了原本的囚笼。 真实是什么？凌歧也在追寻，他相信，眼前的这个，不是真实！ 凌歧循着冥冥中的指引，开始朝着这座城市的某个位置走去。 这是这具身体本能的指引，就好像那里就有他的源头，那个不知道还该不该叫做“楚铭”的男人！ 凌歧冷冷想着，抬头看了看天，眯起了眼睛。 世上人千千万，有人害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套中有套的循环，有人不经意就在这样的循环中麻木了自己。 凌歧不喜欢这个，却也不会害怕它。 比如曾经在某个幻想世界，有个受到命运垂青的人，被固定在了某一段、准确说是某一天的时间里，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最终，那个可怜的家伙，疯掉了。 然而，这真的和那个人想的一样，是一种折磨吗？ 不！ 这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只要不被自己心中的魔障困扰，只要这周而复始不会磨灭你的寿元乃至灵魂，若这真的是时间的轮回，那么这就是上天最大的恩惠。 每天被重置，被重置的却不包括自己的记忆，这是多大的恩惠！ 这代表着，你可以用无数个同一天，去学习一门甚至几门很难入门的课程，去探索那一天的奥秘，去深入探索那一天的所有！ 不要担心生活枯燥，那不可能，即便周围一切都在不停重复，除非从内心深处就开始厌倦、开始恐惧，否则只要想到，就没有做不到，就没有什么是枯燥的！ 你可以做一天善事，做一天恶事，你可以用一天的时间，去挑战自己的极限。 你甚至可以做很多平时只敢想不敢做的事，而不用担心后果！ 一切都可以重来，这给了你无数次弥补过错，或者故意去犯错的机会！ 所以，只要自身不厌倦，这就是一个无限提升自我和心灵的机会！ 当然，这样的生活，只要不疯掉，大概对于心灵层次，都会有很大提升。 那种特殊的情况，虽然很少遇到，但这具备着一定的典型性。 还有一些，忽然发现自己是盒子里的人，或者忽然发现盒子里有人的人，只要不是脆弱到动不动就精神崩溃，相信这都未必是一件坏事！ 对原有世界观的颠覆，对于一些弱者来说，就是心灵毁灭的开端，但是对于强者，这是在废墟中重拾明珠的机会！ 所以，现在发生的一切，在凌歧看来，都不是什么坏事，而是好事、大好事！ 这说明，他离真正的真相，又更接近了一点！ 至于自己究竟是盒子里的人，还是什么被幻想出来的人，这又有什么关系！ 有些东西，能打破一次，就能打破无数次。 有着这点念想，人的力量就是无穷的，就是可怕的，就是守序者们最畏惧的，所谓的魔！ 从路边一户人家走出，随手关上门，凌歧甩掉了手上淡淡的血水。 手已经洗过了，不然他现在可做不到杀个人滴血不沾。残留的血腥味，应该要一点时间才能消去，凌歧没有洁癖，也不在意。 他不是杀人狂，但也不介意偶尔做一下，特别是在有需要的时候，手起刀落，干脆利落。 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结构和人类好像没什么区别，生命也同样脆弱，一刀就能毙命。 以凌歧此时的状态，不说以一挡千，达成百人斩，那是轻而易举。 就算面对寻常小口径的热武器，只要不是被十几人在开阔地带围攻，或者遇上好几个所谓百发百中的神枪手，那也是一点都不怵。 这就是对自我的基本评估了，在任何世界，这都很有必要，只是根据自身情况不同，世界环境不同，任务目标不同，要用不同的方式去进行。 走捷径，肯定有很多好处，也会留下不少后患。 但这在目前来说，就是最方便快捷的、最适合的手段，至于过程究竟符不符合一些人的审美观，这不重要。 有些事情，肯定瞒不了多久，比如他刚刚杀掉几个无辜的路人，这种事情，一查就查出来了，倒不是不能稍微遮掩，但那太麻烦，真要那么麻烦，也不用这种手段，他现在很赶时间。 因为他来到了这个世界本身，恐怕已经是最大的祸端，只是暂时还没有爆发。 他能来，是循着那个人留下的线索。如果那人真有些特殊，恐怕现在已经察觉。 这没有定论，至少现在还没有，那人也未必真的对他恶意满满，还有能力，让这付诸现实。 但是有备无患，凌歧不介意多做一番考虑。 至于对方的态度，其实在之前多次接触的过程中，包括最后一回，附送了浮空城大礼包，都能看出一二。 双方绝对是敌非友！ 横穿一座城市，靠着步行，肯定不现实。 只要不是超人，或者没有真正的特异功能，或者类似轻功的手段，人就不可能跑的比汽车更快！ 所幸这个世界似乎太平了很久，路人都没什么危机意识，他甚至没用几分算计，就劫下一部车来，顺利抵达了指引中的高层住宅区。 刚刚接近这片住宅区，凌歧就知道，他来对了地方。 让他微微蹙眉的是，那个人，果然不是普通人。 他在林立的住宅区外，就感觉到了一个特殊的“域”的力量，这和设想中眼前只是普通科技文明世界的设定，略有出入。 好在，这股“域”的力量，非常非常微弱。 基本上，能把他接近普通人极限的身体素质，压制到世界级全能运动员的水准，也就那样了。 至于其它，比如对心灵的干扰，那对普通人或许有用，但对他就像是笑话一般。 凌歧随手拧断了司机的脖子，推开车门信步离去。 这具身体不过是探路所用，并不需要珍惜。 如果发现这个世界真的有价值，他完全可以加大投入，再来一次。 即使是在自己完全不熟悉的领域，只要舍得下本钱，以他目前的层次，既然两个世界有着交汇之处，那么就完全能让他以更强的姿态登场！ 他可不再是当年那个面对着真幻之门，只能随波逐流，稍微有所觉悟，却无力做出更多尝试的凌歧。 转了个弯，凌歧顺利踱步进入了这片还算不错的住宅区。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大开杀戒的准备，这地方既然存在着“域”，那么就意味着到了对方的主场。域的力量很微弱，但这个世界的人也很弱小，所以很容易受到心灵控制和干扰。况且主场就是主场，这可是对方经营良久的老巢，即使前面忽然冲出来一群拿着刀枪棍棒乃至热武器的普通人，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只是，这一切，全都没有发生。 凌歧藏在身后的，刚刚顺手从路边便利店、和一位巡警身上借来的小玩具，却是没起到什么作用。 门口的保安，很热情的和他打起了招呼，好像和他还挺熟。 凌歧路过一户人家，朝着擦得很亮的窗户里看了看，倒映出的是一个普通中等身材的年轻人，没戴眼镜，五官还算端正，只是没有任何特点，就像是丢到人群中立刻会找不到一样。 这样的普通人，因为实在是太普通，所以反而不能说满大街都是。 但是这种人，十个人里面总有一两个，或者少些，一百个同龄人里，长成这般模样的，两三个还是有的。 对于陌生人，这就是傻傻分不清的节奏。 但对于熟人来讲，那并不存在辨识度的问题。 又不是白板脸，怎么会脸盲，总还是能分辨。 凌歧摇了摇头。 这次的模样，虽然普通，完全随机到的大众脸，但和之前用过的大众脸，以及那个人用过的大众脸，都是不一样的，细看之下完全能看出来。 要说巧合到正好是这片住宅区中某个和保安还算熟悉的居民模样，这连凌歧自己都不相信，因为感觉不到命运的那种刻意的力量，所以一般不会有那种事情。 那么，除非那保安天生是个脸盲，或者看到谁都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不然就是“域”的力量，在产生作用！ 莫非，这是给他开了通行证？ 凌歧这样想着。 走到目标楼下，乘着电梯上到二十一层，在左侧2101号门前停住。 一个不一般的人，甚至可以说成是这片区域真正主宰者的人，为什么要还要住在这样一套公寓房中，这个问题，对于凌歧来说，真的不是什么问题。 这世上怪事太多，不走寻常路的人，更多。 第四百二十六章 入境（下） 站在朱褐色的防盗门前，凌歧想了想，还是从衣兜里取出了警用的小手枪。 这东西近距离不会比他的拳头威力更大，但很有威慑力，也更符合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震慑性的确不是拳头能比。 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了一阵悦耳的女声。 门打开，凌歧冷冷看着，正准备抬手一枪，忽然就是一愣。 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他在新世界的长女，有着五六分的相似，甚至和记忆深处那早该忘记的身影，都有那么几分神似。 “呀！你，你是谁！” 这女人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倒。 她此时还没有惊叫出声，已经算是心理素质不错。 当然，也可能是根本不相信凌歧手中的枪是真家伙，这个世界的人，确实极度缺乏危机意识。 凌歧只是犹豫了那么一个瞬间，就抬起手来，准备扣动扳机。 既然他已经找到了这里，那么什么都不用说，不管这人究竟是谁，背后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她都要死！ 当然，不仅是她，包括他这次真正的目标，那个男人，最终也肯定难逃一死。 至于这回究竟能不能杀掉他，那只有天才知道，毕竟他这次的准备，谈不上充分。 并不是凌歧杀性重，见人就想杀。 实在是那个人，已经威胁到了他的存在本身！ 任何威胁到他存在的，都要死，这是比理念之争还要不讲道理，因为这是存续之战！ 当然，这只是无数个原因中的一个！ 这一次，很可能也是提前揭开真相一角的机会，为了把握住这点机会，过程中必要的牺牲，都不可少！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那么做。” 就在凌歧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阵和蔼的声音传出。 玄关尽头，一个穿着拖鞋的年轻人，懒懒洋洋的走了出来，淡淡的说着。 他浑身肌肉松弛，看起来线条流畅优美，很有气质，就像是传说中的标准身材，其实这些都是虚的，好看的线条下，实质根本弱不禁风，还不如那种结实的胖墩耐揍。 凌歧眯起眼睛，移动枪口，对准了那人。 这个也不是正主，但已经很接近了，可惜是这样的废柴，那就一起死吧。 “不要！” 地上的年轻女人，忽然一跃而起，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瞬间朝着凌歧扑去，就像是急红眼的兔子，立刻跳脚咬人。 然而她面对着的不是楚留香，也不是柳下惠，而是凌歧。 凌歧毫无怜惜的一脚，直接将她踹的倒飞出去，当空就折了个对折，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青年大惊失色，还想接住，结果两人一起变成了滚地葫芦。 女子痛呼呻吟，接着就开始哀嚎，骨头都不知断了几根，眼泪鼻涕一把，哪里还有方才的勇敢。 至于年轻男子，也褪去了淡然的外衣，恶狠狠甚至带着怨毒的瞪着凌歧。 “畜生！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你这畜生，真该下地狱！” 那青年好像知道凌歧，这时候用带着十万分痛恨的语气，咒骂着，就像是在训斥自己忤逆不道的灰孙子。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凌歧冷笑着，对着两人，扣动了扳机！ 两声枪响过后，地上留下了两具尸体，女子脸上还残留着扭曲的痛苦，男子脸上则剩下了怨恨和震惊。 “许多时候，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也就越烦恼。” “反而，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么这该有多好？” “当你去找杀父仇人，击败他，准备杀掉他的时候，忽然才发现，原来他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并且还是忍辱负重的大英雄，甚至是自己的准岳父。自己立刻从性情坚韧的复仇者，变成了不明事理的小人、乱*伦狂，甚至是民族耻辱，这时候，该不该崩？” “所以，与其那样，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干脆杀掉，多省心。” “当然，那些破事儿，对于真正把一切都看穿的人来说，形不成任何困扰。” “世上无人可不杀，手起刀落，什么恩怨情仇断不得。剪不断理还乱的，不是姻缘，是心。” 凌歧默默想着，他知道他听得到，因为这里就是他的主场。 他的力量，比凌歧想象的还要强大不少，这里的“域”之所以如此虚弱，不是因为本身太弱，而是因为它只有最表面的一层，就像是一层膜！ 随着这点觉悟，周围环境统统开始崩塌。 就像是时空瞬间经过了重组，相位经历了转移。 这次的场景，变成了一幕宫廷大戏！ 凌歧高踞龙椅上，威风凛凛，意气风发，看着下面伏跪着的几十个人。 这些都是他的臣子，却都在为一人求情！ 有罪的，是一位将军，品阶不低，功劳更大，应该算是真正的能臣、功臣、权臣！ 枪杆子里出政权，所以这人真要狠下心来，稍微准备一下，来个乾坤倒转也不是不行，当然失败的几率，同样不小。 他现在，却好像是犯了什么错，跪在那里低着头，惶恐不安的等待审判。 这不是他有多忠心，而是在这个场合下，他不得不尽忠！ 臣子就是臣子，除非真的连最后一层皮都不要了，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去搏那古往今来世俗政权最高的位置，还已经策应万全、成功发动，不然只要名分还在，只要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突兀接受召见，周围只需百人不受控制，依然是一言就可赐死！ 就算有着百万大军，能颠倒乾坤又有何用？谁能整天把百万大军绑在腰上！甚至哪个大臣，天天带着一堆侍卫去见皇帝，或者干脆能把皇帝身边的亲信，都换成自己人了？那这大臣也不用篡位，直接挟天子令诸侯了！ 通常情况下，天地君亲师，这名分的力量，还是很强的，在这些彻底被推翻前，远远不是一些没有经历过的人，能理解！ 再是权臣，杀了也就杀了，能有多少动荡。士兵们认的是指令，将校们认的是权利，只要皇权能上行下效，不到山河破碎，其实死个权臣，也就那么回事儿。动荡肯定会有，不小心还会折了国寿，但说直接就天下皆反，那也真是呵呵了。所有造反的，无论高层还是低层，都是对利益分配极度不满的，甚至已经活不下去的，改朝换代的永远是天下大势，不是某个人、某些人。但凡造反，也无不为了自己，而非真的忠于某某某，或者为了什么天下苍生请命，那只是一个借口。 皇权至高，不是笑话，不弄得民不聊生，或者让既得利益集团，不满到了极点，否则根本不可能被推翻。 上位者除非已经大权旁落，彻底变成傀儡。不然的话，他们的话，也还是很有威力的。 所谓权臣、枭臣、乃至开国勋臣，只要还是臣，面对君主就只能战战兢兢，除非已经在策划造反，且有能力实施。 事实上，君主们最不喜、最受不了的，大概也就是那种有能力忤逆、甚至造自己反的人！ 甚至，对于这些人，很多上位者，往往比对真的已经忤逆了自己的人，还要痛恨！ 你造反了，你骂我了，但我一根指头就能摁死你，所以这能容忍，因为你就是个笑话。 反之，你没造反，你没骂我，但你完全有造反的实力，完全有指着鼻子骂我，却让我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势力，这样的人，不死怎么让我安心？ 人之常情，就是这样，理解不了，是因为没有换位思考，或者换的还不够彻底。 九五之尊，岂能容得这些！越是英明圣武，越不能容忍，一时的隐忍，也是为了将来更彻底的发难！ 不过这人，现在倒是还不能杀。 不是因为大度，不是因为这些完全可以杀一儆百的大臣，也不是因为什么局势所迫，而是因为，现在坐在上面的已经不是什么刚刚坐上龙椅、忙着立威的年轻皇帝，而是凌歧！ “行了，朕赦你无罪！” 凌歧的话，直接让那些正在哭诉的官员冷场。 谁都知道，这位新登基的皇帝，一直都有些刚愎自用，逮到机会，就要对大臣敲打一番。 这次大将军犯的事儿不大不小，抄家杀头不至于，但是警告一二，勒令闭门思过，甚至暂时去职，这些还是可以的。 没想到，事情就这样揭过了？ 别说那些大臣，就连跪在地上的占英穆特，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抬起头来，看到珠帘下那双明亮的眼睛，占英穆特才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立刻叩首谢恩。 只是刚才那么短的一点时间，他就有种感觉，这皇帝，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面对之前那个好大喜功的小皇帝，他有一百种办法对付，可是眼下这个不知为何忽然变卦的年轻皇者，他只有一种办法，可以一劳永逸的让自己不用时刻伴虎，那就是“清君侧”！ 有着这点念想，占英穆特握紧拳头，低下头来，不敢再去看那双仿佛能洞彻世间一切的眼睛。 他此时心中自然有着疑惑，可更多的，还是恐惧，以及想要把这种恐惧，彻底抹杀的念头！ 第四百二十七章 渐深（上） 所谓“清君侧”，当然就是造反，古往今来，任何位面，大都是这样。 占英穆特早就做过类似的事情，当然当年的他处于极度愤怒中，又有异人相助，做的无比干脆，连旗号都是下面人帮着打的，第一时间就把君给清了。 轻车熟路，这倒谈不上。 但是念头一起，心中立刻有了计划，这是必然的。 凌歧俯视着那个看似恭顺的男人，心中有些好笑。 这域确实有些意思，连他都看不透真假，似乎有着影响人心的能力。 这当然影响不到他的本体，却连他这分身都能影响一二，其中固然有分身所行之道，和这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原因，却也可见厉害之处。 他都不能抵挡，就算这不能抵挡，真算起来只有百分之几能落到实处，也不是占英穆特这种弱小的仙人，能稍微抗衡。 短短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占英穆特似乎已经有些忘记自己的来历，彻底代入了现在的角色，或者说，忍不住就代入了新的角色。 “等等！” 凌歧百无聊赖的靠在龙椅上。 这仪态，别说本就心存疑惑，一直用眼角余光关注着凌歧的占英穆特，就连其他大臣，比如一些言官，也忍不住色变！ 别以为古代皇帝就好做，除非真的有着绝对的统治权、话语权，比如开国大帝，又或者皇室一直有着类似的散漫习惯，不然就算是中兴之主，也不能失去皇家的威仪，一言一行，都要合乎规矩。 这样懒散，当然并不致命，但也绝对能让一个一百分满分的皇帝，直接下降到八九十分的程度，甚至不乏有人上书非议，乃至不特别美化的话，史书上都会留下浓重的一笔！ 这种情况，在一些道德规矩比较严格的社会、时代，特别明显。 那张无形的网，束缚住了所有人，包括大部分上位者，只能在背地里男盗女娼，不然就是失德。 “陛下！你...” 一名大臣刚要说话，凌歧把手一挥，已经将他打断，朝着左右发号施令道： “来人！” “将陆占英拖下去，杀了！” 凌歧的话，一时让整个大殿都是一片寂静，比刚才赦免这人的罪过，还要令人不敢置信。 侍奉太监都犹豫的看着他，一时不敢唱喏。 倒是更远些的侍卫，有两人出列，朝着占英穆特走去。 凌歧翘起腿来，冷冷道： “还不执行命令？” “黄安，你监斩！” 凌歧继续补充，表明他方才并不是失言。 至于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所有人都可以怀疑，侍卫们不能，也不会！ 他此时的身份，虽然不是什么千古一帝，甚至就连屁股下面的龙椅，也才刚刚座热，但是京畿重地，想要杀谁，那还真是一句话的事情。 其实，就算是亡国之君，到了穷途末路，连直属军队都开始叛变，只要还在皇宫，还在大殿上，就还有着最后的权威，即使想倒行逆施，杀后杀子，也真就一句话的事情！ 世俗最忌大臣养士，皇家天子，却是公开把死士变成了天兵天将！ 这任皇帝上位之后，第一件事，也是将皇城内外的防卫力量，全都换成了自己的亲信心腹。 侍卫言听计从，统领愚忠虔信，都对他奉若神明！ 别说杀个把大臣，除了他下令让这些侍卫杀自己造反，不然就算让他们回家杀掉自己的亲生父母，那也有九成以上，会立刻执行这个命令！ 黄安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外表年纪和化名陆占英的占英穆特差不多，不过风度一般，比之俊伟不凡的占英穆特，差了许多，最多算是魁梧粗壮。 一般皇家侍卫，除了武力高强，忠诚过关，体貌俊美也是必须。只是这并非绝对，有的时候，倘若忠诚和武力有任何一项高到一定程度，那么这个人的价值，就会被十倍、百倍的拔高。 比如黄安，不算英武，也不算顶尖高手，但是够忠心，简直就是愚忠的典范，所以他就是皇帝最信任的臣子！ 忠诚不是凭空而来，这个黄安，在皇帝还是太子，甚至还不是太子的时候，就一直跟在身边，许多年来，明里暗中，也不知帮着皇帝做了多少事。 这种人，最后不被推出去清算，成为替罪羔羊，自然而然会成为绝对的心腹。 黄安也对得起皇帝的信任，对得起“忠心耿耿”这四个字，这时候只是冷笑一声，立刻拔刀从凌歧身后跃出，朝着还在反抗挣扎的占英穆特扑去。 占英穆特之前还在和两名侍卫纠缠，见此心中已然彻冷，不再抱有任何侥幸。 他甚至无比悔恨，为何当谋士提出要他小心皇帝时，他竟然鬼迷心窍的加以训斥，并未放在心上。 莫非真的是颐指气使惯了，又有了一点记忆中的感觉，忘了自己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咔嚓！咔嚓！ 却见占英穆特面色阴冷，竟然徒手将两名侍卫先后制住，扭断了脖子。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着一点犹豫，那么现在真的就是破釜沉舟了。 这种态度，也是被逼出来的，但外人往往很难理解，更别说认可。 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人，却没人真的会认为，那暴起反抗的，就是英雄，除非他已经推翻了一切旧有的秩序，自己站到了权利的最顶端。 不然，在统治者和固有统治阶层眼中，他就是疯子，是独立分子！ 占英穆特的果断，让整个大殿中九成九的人都勃然失色。 皇帝无故诛杀大臣，或者是苛于政令，这当然不对，要上谏，要死谏！ 但是臣下公然反抗，甚至击杀侍卫，这更是谋逆的大罪，要杀头，甚至诛九族！ 就算根本没这念头，有这行为，也等同谋反！就像是袭警，袭击的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个警察，而是整个警察集团，整个暴力执法机构，大而化之，就是在和组织正面刚！ 这不通情理，可事实就是这样！ 因为这种行为，已经破坏了基本的游戏规则，破坏了所有人包括原本的自己，一起制定、认可、主动或被迫接受的游戏规则！ 占英穆特现在的做法，就是破坏规则的叛乱分子！ 他不动手还好，可能还有很多人会阻止，甚至利用其他手段，逼迫皇帝妥协。 他一动手，就连那些党羽都不敢再跪了，纷纷避开。倒是另有几位将军，竟然有些蠢蠢欲动。其中两三位站在群臣中间的，甚至用虎视眈眈的目光，冷冷扫了扫凌歧，大概在考虑着某种可能性。 遗憾的是，两侧小门中以及凌歧身后，忽然涌出的大量侍卫，直接让所有蠢蠢欲动全都偃旗息鼓。 将军自持武功，披甲执锐乃至弓马齐备，或许能以一当百，可是此时朝议，却连称手兵器也无，甲衣更是花甲，中看不中用，这怎么打！ 假如说，一排排侍卫还只是让这些占英穆特的同党心寒，那么当弓箭手出现，就连已经从侍卫身上抢来长刀冲到阶下的占英穆特，都面色煞白！ 他知道自己完了！ 两排侍卫挡在皇帝身前，占英穆特还敢冲一冲，他毕竟有着超凡的记忆，就算受限于身体，这二十年来，武功也早已入圣，是真正的武圣！ 奈何，只要身体不蜕变，功夫再高，数十弓箭手一围，武圣也要抓瞎！ 武者的强大，在于体质的蜕变，在于掌握着超凡之力，离开这些，他们仍旧比一般人强，却也有限。 没有甲胄盾牌的防御，直凭一把直刀，靠着凡人级别的身体素质，又没有内力气劲，没人能在大量弓手包围中杀出重围，这不可能做到！ “哈哈！哈哈哈！” 占英穆特狂笑了两声，忽然把刀一举，一跃跳起接近两米高，仍是朝着凌歧扑去！ 进退皆死，则有进无退！ “射！” 凌歧冷冷听着，自然有人下令，不需要他指挥。 数十神弓手众箭齐发，当空一团刀光亮起，不仅将飞来的箭矢磕飞大半，更是将底下刺来的长矛都削断了好几根！ 噗！卟！卟！ 从第一声闷响传出，随着第一缕血光在刀光中绽放，还没来得及出手的黄安，就知道这人已经完了。 事实上，占英穆特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不可想象。 若是让他整齐武备，又有数十亲兵护卫侧翼，只怕真能在几万大军中杀个三进三出！ 但这又怎么样呢？人力岂能逆天！ 噗通！ 占英穆特的尸体落下，就砸在两排侍卫中间，身上插了七八根箭，有一根甚至穿过了脖子，当然那是后来才命中的。 他这时仍旧未死，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凌歧，嘴里嚯嚯冒着血泡，似乎还想说话，大概是想质问，他究竟是谁。 凌歧视若无睹，虽然已经感觉到这一幕又要结束，却没有要为他解惑的意思。 “刺！” 又是一声令下，七八个围住占英穆特的侍卫长矛齐插，将占英穆特扎成了筛子，而后一起发力一挑，将这乱臣贼子的尸体挑飞到殿中。 第四百二十八章 渐深（中） 直到尘埃落定，骚乱才终于爆发，先前群臣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一刻终于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凌歧却不再多看，脑袋靠在龙椅背上，面无表情，等着时光变幻。 是沧海桑田，还是时移物异。 画面再次清晰之时，凌歧低头看着粗糙的双手，感知着看似健壮、实则早已亏空、只是在挥霍生命力的身体，这才定神看起周围。 同样是富丽堂皇的大厅，比起之前高踞王座，发号施令，此时他站在角落中，似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仆从。 结果比那稍微好点，他并不是奴仆或者有幸参加宴会的农民，而是大厅中的一名守卫，看起来还算挺拔，孔武有力。 凌歧的目光在大厅中逡巡，就像是其他守卫一样，唯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究竟在寻找什么。 他在找寻，破局的关键！ 这破局，像他先前那样，只是下策。 那最快，但是对于整个局面，没有任何帮助。之前最好的做法，应该是将占英穆特收服，然后点醒他。 但凌歧哪有那么好的耐心，这次他只是过来试水，占英穆特又心有歹意，既然如此，也只能请他先去死了。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有的时候，并不是每一步都做到完美，才是最完美的。 因为过于追求完美，很多人往往很容易错过更多。比如提高实力，每一步都做到极致，当然是很好的，夯实基础嘛。但如果根本没有那种资本，万丈高楼，偏把地基打得牢固，最终只建了三层，就后继无力，那何妨最初就设计一栋数十层高楼？ 每个不成熟的人，都认为自己是世界中心，认为自己能做到一切。其实等他们成长成熟之后，才会发现自己曾经欠缺的，只有四个字，叫做自知之明。 一个立刻成圣的机会，和一个未来甚至有一线可能突破圣人这个级别的机会，选择第二个的，只有亿兆分之一是真命天子，剩下都是傻子。 就像现在，之前做的再好，又有何用。 凌歧可不认为，多一个占英穆特，就能改变什么。 他的层次，他的目的，注定了他这次不需要来的太麻烦的帮手。 不过，这新剧本，又是什么意思呢？ 贵族宴会？狂欢舞会？ 失去了洞彻一切的能力，凌歧也不能未卜先知。 甚幸，这大厅看似灯火辉煌，觥筹交错，比起他前一次，格调其实低了很多。 这就意味着，不管他做什么，应该不会出现那种被几十个精锐神射手包围的情况，要不然，他未必能做的比占英穆特更好。 占英穆特已经用了二十年的身体，也有了长时间的锻炼，这才能做到之前的壮举。 凌歧的身体，只是刷新来的白板，无论是之前的皇帝，还是现在的侍卫，都只比一般人强些，其实根本不堪大用。 很快，就和上次一样，凌歧在大厅的另一角，找到了这次的目标。 和占英穆特差不多，那都是钢铁之城最近一两百年才入伙的新秀，凌歧对其了解，原本只限于名字。名字能传到他的耳中，这已经是成功的另一种证明。 这次既然过来调查，那么无论是占英穆特，还是这位，凌歧都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 这个女人，是叫妲己？还是应该称为克里斯汀？ 钢铁之城目前，所有已加入的名为妲己的个体，其中最强大的，是一头九尾幻狐，带点天生异种的味道。它不是天地生养的天地异种，连完整的天生异种都算不上，但也是黄金物种之上的层次。 这九尾幻狐十分幸运，竟然窃取了那个世界一位祖圣的部分道果，最终在成圣之时，差点被祖圣轰杀，被当时的钢铁之主所救，反过来成功逆袭，夺得祖圣全部道果，如今已经是巅峰圣人，是凌歧麾下的干将之一。 剩下来的那些，有的也是什么九尾狐，还有的是什么祸国殃民的祸水，听着来头都不小，实力就差多了，不值一提。 这个真名叫做克里斯汀的混沌妖精，同是异种，甚至还能算是天地异种的分支。 只是由于血脉之力过于稀薄，加上又没有那种逆天的机缘，所以至今还在天仙、金仙阶段蹉跎，放到地球上，倒也算不错。 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位贵族少妇，看起来是不太得宠的那种，不知为何会如此。 看她的举止动作，也不太像是贵族小姐出生，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些粗鄙气息。 这就有些奇怪了，毕竟，就算真的成了民间女子，乃至风尘中人，以她原本的层次，记忆不出问题的话，绝对想扮演什么角色，就能立刻扮演好，想玩弄世俗权谋，那还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要不是有着凌歧，占英穆特那样的，未来篡位夺权，也是铁定的事情。 混成这个德行，这位究竟是有着什么算计，还是真的因为某种原因，导致落魄至此？ 凌歧微微踱步，就像是准备开始巡逻。 一旁稍远处的侍卫队长见到，忍不住蹙眉，但也没有加以呵斥，因为时机和场合不对。 再说，除了走动了几步，不太合乎规矩，凌歧其实也没什么出格的举动。 当然，在这种宴会上，巡逻的侍卫不是没有，也都有严格的安排。 凌歧扮演的角色，显然没有这个任务。好在，这暂时没有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也许，在这其中，凌歧的架势，也起了一定的作用。大概，连侍卫队长都不太愿意承认，此时的凌歧，虽然有着身份和实力的限制，身上却依旧带着某种凛然的味道。那种味道，层次太高，甚至比侍卫队长接触过的，最高贵的、最可怕的贵族，还要高不可攀，所以反而不能确认，只是依旧受慑。 气势这种东西，其实都是虚的，大多都是被人吹嘘出来，又或者因为知道一些事情，所以自己吓自己。 知道眼前的人随时可以毙了自己，所以就胆怯了，就觉得对方有凶气。 知道眼前之人一言就可改变自己乃至身边所有人的命运，所以他看起来就像是笼罩着一层神性的光辉，好像无所不能。 倘若，不知道这些呢？ 当然，除了被人吹嘘出来的王八之气，也有一种，是真实不虚的，那就是基于自身实力的底气，出类拔萃的精神面貌，以及示之于人的态度。 容光焕发、西装笔挺、昂首挺胸的，可能是骗子，却总有一种高大上的感觉，亦或错觉，让人觉得不好惹。 卑微矮小、丑陋猥琐、衣冠不整的，就算是个亿万富翁，他自报家门，也会被人嘲笑。 凌歧气质稍变，没有改变多少，只是多了一些运筹帷幄的自信，犹如孤狼行走在羊群中，这种从容，那种眼神，能不出众？ 但这些，又有几分真实？ 果然，除了侍卫头目，因为凌歧身上隐约的变化，被他引来的目光，并不是一两道。 不过其中大部分，待见到只是一个普通侍卫后，就不再继续关注。 这世道，还是以实为主，以虚为辅。 气质好肯定有加分，但如果只是气质好就有用，那还要什么政治手腕，知识技能，甚至，还要什么骗术。 “让一让。” 凌歧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被一位迎面走来的高大青年拦住，而后蹙眉叱呵。 这人样貌不错，身高也比此时的凌歧高出半个头，看着就像是异国的王子，只看外形，比凌歧此时，还要胜出不少。 不过这人的衣着打扮，已经出卖了他，这虽然不是侍者侍卫一流，但也是在场众多贵族来客中，层次比较低的一个。 所以，有些东西，有时候很神，有时候真没卵用。 这人俊美潇洒，貌若宋玉，又有何用！ 最多也就是某位或者某几位贵妇的入幕之宾，至于贵族小姐，那是不敢碰的，贵族小姐在出嫁前，都要求是处子，这不是什么道德约束，而是为了保证家族血脉的纯净。 出嫁后，也只有当成为人母，甚至诞下二子、三子，尽到了所有义务，贵族妇人，才能开始自己放荡糜烂的生活。 当然，若这青年再俊美一点，说不定也能勾搭几位无知的贵族少女，来一段悲情大戏。 亦或被某位贵族本身看重，成为对方不能说的秘密情人！ “滚！” 凌歧的话，是如此干脆直接粗暴。 别说那人愣在那里，就连周围几个对他们稍微报以关注的，都愣住了。 因为宴会的气氛比较热烈，场地也不小，所以真听到凌歧话的，也不过就几步之间。 “你...你在说什么？” 那青年愣愣问着，倒是没有涨红脸，一脸被羞辱的样子，可能还觉得是自己听错了，或者对方想要表达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再怎么不入流，也是绅士家的儿子，将来就算不能继承勋爵，起码也能混个学者身份。 像眼前这人这样的侍卫，大都是平民、乃至农户出身，那当真是...子子孙孙都是泥腿子，转行做佣兵都不够格。 这样的人，也敢对他无礼？ 第两百二十九章 渐深（下） 佣兵，在许多位面，都不是什么高贵的代名词。他们是一群挣扎在死亡线上的鬣狗，有时为了争抢一块骨头，都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这不是贬义，因为在那样的世界，很多人连做狗都不够资格，甚至没有资格去做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只能一辈子当一头任劳任怨的黄牛，或者拉磨拉到死的蠢驴，甚或是田埂边的渡鸦，瘦得皮包骨，随时可能死掉。 鬣狗，和这些比起来，已经算是不错。 当然，这更不是褒义。佣兵能称王称霸的世界，在所有位面里，都是凤毛麟角的。 通常而言，许多强大佣兵团团长一生的目标，也不过是被某个大贵族看重，带着整团人投靠，而后被授予一块封地，成为低级贵族。 普通佣兵，则希望团长发达以后，自己晚年，以及后人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如果实在没办法，那么趁着年轻，多赚点钱，以后回到故乡开个店，也会是很好的选择。 这就是佣兵的世界，佣兵的希望，在这个世界，罕有例外。 佣兵绝对不是什么特权阶层，但也肯定比农民强些，因为他们至少拥有在大陆上自由行走的权利，甚至经常都能喝酒吃肉。 想做佣兵，除了一身行头，还有一点，那就是自由民的身份！ 这在一些大型城市中，并不是问题，市民天生就是自由民。 但在小镇上，乡下村庄，贵族的领民就没有这个特权了！ 农民，和农奴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还有一个能被称为家的地方，还算是民，而非奴！ 眼前的青年，应该是本地人，显然不太会是自由民。 领民是领主的财富，特别是对于低级贵族来说，更是如此。 在一般的低级贵族领地上，除了工匠和手艺人，很少有其他自由民存在。 一个领民卫兵，若是一辈子都为领主兢兢业业服务，子孙后代还有一些战斗天赋，能子承父业，或许几十年后，某个后代，会被破格授予自由民身份，也说不准。 但是现在，凌歧所扮演角色的社会地位，恐怕真的只比农奴稍微高那么一点。 凌歧不知道这幕场景的世界背景，也没有得到替代之人过往的记忆。 但这不妨碍他从这人以及周围人的表情中，分析出一些东西。 只是，就算他此时地位再低，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几步之间，这大厅之内，地位如果有用，还要他们这些侍卫做什么？ 权利的威慑，往往来自多个层面，最大的一点，就是以面压面，而非以面压点！ 再是权威，能把人碾死，这世上，总有不怕死的人。 可是再是不怕死的人，莫非就是孤家寡人，没有社会人际关系？ 一人犯错，影响到的，不是一人，古代有连坐，株连，后来没有了，但关系网同样会受到牵连、打压，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因为这是组织对付个体最重要的控制手段。 除此以外，教育洗脑，舆论压力，这些都是手段，但都没有以上来的有效。 所以，千万不要认为，组织的力量，就是无数人打一个人，那只是一种比喻，当真就太可笑了。 谁能把无数人捆绑在一起，摆在一个人面前，或者真把每个人的口水混在一起，去淹死某某某。 一个人若真不顾一切，肯定打不过无数人，几个人就未必打得赢，但莫非真的拉不上几个垫背？ 这样一算，怎么都不会亏！ 但是能那么做吗？能那么做吗？能那么做吗？ 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孤家寡人，特别是没有底线的孤家寡人。 这不是因为他一个人能打过所有人，而是因为他敢去打，他肆无忌惮！ 失败了，也不亏，杀一个，就够本，那真的挺容易。 凌歧淡淡扫了青年一眼，根本懒得多说。 他这幅不以为然的态度，几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假如他是一位正式的贵族，或者是贵族的家人，乃至是稍大些贵族家的仆从，这青年都不会如何，最多在心里记恨，肯定不会直接爆发出来。 但是现在，一个男爵家的普通侍卫，都敢这样无理。 莫非真当他这个勋爵家的三子，就如此好欺负！ 当人习惯了一些事情，总会下意识忽略另一些事情，这就是惯性思维的可怕。 “混蛋！你这是什么眼神！什么态度！” 青年怒骂，神色间竟然带着几分狰狞。 这话出口，他立刻感到不妥，倒不是意识到了凌歧的不凡，或者想到了那种早该想到的可能性，而是意识到自己此时的举动，究竟有多么不合适。 这里毕竟是一场正式的盛大的宴会，主角甚至不是周围两百里内最大的那位贵族——范恩男爵，而是男爵大人招待的，来自邻郡的一位子爵！ 假如说，男爵还只是乡下贵族，还有着土气，而勋爵绅士，更是乡绅的代名词，那么子爵，就已经开始跻身贵族上游，即便是到了国王的宴会上，也会受到不小的关注！ 爵位五等，公侯伯子男，严格来说，更上层的大公，更下层的勋爵、骑士，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贵族，而是预备役王族和地方土豪。 五等爵位，男爵垫底，不用多说，公爵是大公的预备役，一般不会出现，一旦出现，除非是那种大帝国，不然就是王权旁落、国土分列的前兆。 至于侯爵，虽然不似公爵那么敏感，但也很少见，尤其是实地侯爵。实地侯爵的话，大帝国肯定有，或许不止一位。大型王国，最多也就一两位，或者没有。像青年所在的中等王国，容不得一个实地侯爵。 侯爵在这个国家，就是虚领，还要立下大功才有，不然连不世袭的侯爵爵位，也不是一般人能获得的殊荣。 实地伯爵，才是一般王国内真正的顶级贵族，精英贵族。 视国土大小，少则两三位，多则七八位。至于宫廷伯爵、封号伯爵，那是皇室的宠臣，或者一些功勋大臣，有名无实，不提也罢。 一位实地子爵，放到整个国家，家族势力不敢说必能进入前十，但在青年所在的国家，排到前二十、乃至前十五，肯定还是有的，这还是因为这位实地子爵，算不上顶尖的实力子爵。 在这样一位贵族面前失去仪态，假如本身也是实力贵族，也还罢了。贵族之间，毕竟没有直接的从属关系，国王也不能强制对一位男爵行使基本义务之外的权利。但对他这样的勋爵家的庶子，那真的和灭顶之灾一样，只要对方一句话，至少这位子爵的威名能覆盖的范围内，他就算想老老实实当个学者，也是难了！ 不提青年暗暗后悔，不懂自己为什么忽然要对着一个下贱的侍卫发火。就说这动静，确实引起了周围更多的关注。 如果说之前凌歧的话，还是正常音量，除了少数几个听到的人，完全可以被掩盖在火热的气氛下，至少不会破坏了整个宴会的氛围。 那么此时这青年，就是彻底在宴会大厅中点燃了炮竹，拿着喇叭大喊大叫。 这青年也不知道有没有吟游诗人的底子，即便是呵斥，也带着抑扬顿挫，并且声音洪亮，若是到了军中，当个传令官，那是绰绰有余。 距离两人大概二十几米外的侍卫头领，已经面色发白，如果他的眼神能杀人，那么凌歧早就死了无数次。 他万分后悔方才没有制止凌歧，弄得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情，只怕等一下，连他都要受到呵斥。 甚至，假如事情真的是他的手下引起，而非那个年轻的乡绅故意找茬，那么他的责任，怕是就更大了。 侍卫头目不敢再想下去，冷着脸就要过去进行调解，当然是先将那个愚蠢的侍卫镇压，尽快平息这波澜。 只是比侍卫更快的，却是宴会的主人，范恩男爵！ 要说谁对这次宴会期待最大，不会是侍卫头目，也不会是那个想要卖身求富贵不得的青年，而是这位年过半百的男爵。 范恩男爵这一生都没什么建树，生了个儿子还是个败家子，生了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丑，可以说后继无人，也没什么和实力贵族联姻的资本。 如果他本人能力极强，或者很能生养，也就罢了。问题是他能力一般，最多算是中规中矩，奋斗了几十年，也没能给儿子多留下什么，更不能成为女儿的强硬后盾，让她们嫁到同等层次的贵族家中，还能靠着娘家的名头风风光光，甚至鸠占鹊巢。继续生养的话，十几年来，他努力了无数次，全都以失败告终。 站在范恩男爵的立场，随着自己日渐衰老，他的领地正面临着青黄不接的大危机。 既然儿子靠不住，两个女儿也最多只能为他拉拢来两位勋爵拥趸，那么傍上更大的贵族，利用对方的力量，帮他稳固家族权势，就是当务之急。 最少，他要为儿子找个好靠山，免得日后他死了，儿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最后呜呼哀哉。 第四百三十章 渐深（完） 投靠大贵族，本是发展的捷径，然而这个世界的贵族，都有着独立的领土和主权，连国王都不怎么服，所以一般最多相互结成同盟，是不可能明言投靠的。 范恩男爵年轻的时候，曾有过一些才名，甚至连和大贵族结盟，都没什么兴趣，总想靠自己的力量，把领地发展起来，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等到年纪大了，才发现自己有多天真，却也晚了，错过了很多机会。 幸好，邻郡一位新晋子爵的出现，让原本的老牌子爵家族，感受到了危机，才有了扩大同盟圈子的念头，有了他的这次好机会！ 所以这场宴会，看似设宴款待，实则是展现力量，为了将来入盟做准备。 一位男爵的加盟，和一位有着牢固、庞大利益圈子的男爵加盟，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范恩男爵这辈子没做成什么事儿，领地也发展的一般，倒也建立了不少的人脉关系网，虽然大都层次较低，但是联合起来，也很是不弱，能让他的势力，膨胀到接近强大实力男爵的程度！ 为了不让意外发生，他甚至没敢让总喜欢惹祸的儿子，和两个丑陋的女儿入席，这引起了不少怨恨，但他也没办法。 范恩知道老子爵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秩序的破坏，规则遭到挑衅，这也能理解，毕竟是切肤之痛。 此时好好一场宴会，忽然有人朝着侍卫咆哮，这明显就是秩序不稳的表现。 所以他第一时间朝着事发地快步走去，甚至没有注意到，老子爵也带人跟着。 角落里，还有一人在见到这情况后，脸上出现了疑惑和愕然之外的表情。 那是一位贵族少妇，看着还算漂亮，但是衣着普通，明显就是小贵族乡绅家的亲眷，或者根本不受夫家待见。 这女人愣愣盯着凌歧，有些痴了，震惊的目光中，饱含着不敢置信，以及浓浓的担忧。 身处事件的中心，凌歧也感受到了许多的目光，除了女子的目光让他有些意外，其余真的像是微风一样。 “这次，好像有点意思。” “那么，是朱罗纪，还是蝶儿飞？” “可惜，我还是不想玩！” 凌歧想着，发现男爵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卫，已经来到三米开外，子爵就跟在他身后，身边随从，也不过三人，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 这具身体，真的好弱，倒不是瘦弱，而是根本没有潜力、底子也太差。 有潜力，他就有办法激发，不管是以什么形式，都能让战力暴涨！ 他的层次，可不是什么谪仙，那是圣人之上，无所不能。 底子好的话，也是一样的道理，瞬间就能让他爆发出十倍、二十倍的战斗力！ 这样做，代价和副作用都不小，但爽一把就走，倒也合适。 其实，如果彻底换位，让他取代占英穆特，有着二十年的时间进行缓冲，而非一下就要面对几十个弓手，那么他或许能完成一些壮举！ 时间，关键还是时间！ 只要时间足够，就算是这具身体，就算是之前那种世界环境，一人当千，真的一定做不到？ 这个场景给了那些弱小的仙人、或者还算不错的仙人，几年到几十年不等的时间去发展，才遇到他这个关键人物。 而给他这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存在，只有区区几分钟、十几分钟！ 这点时间，在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概念规则体系下，能做什么？ 这就是逼着他老老实实按照剧本玩下去，不要遇到事情，就老是想着放大招！ 但他不想！ 拔刀，斩杀！ 血光飞溅，青年连带周围好几人都被轻易砍死。 凌歧身形一晃，就来到了震惊的男爵面前，一个膝撞，就把秃顶的男爵揍成了虾米，而后硬是扛起，当成盾牌，面对着砍过来的一柄长刀和两点寒光！ 长刀立刻收回，男爵的贴士侍卫甚至因此有些踉跄，凌歧顶着男爵和他错身而过，这侍卫扑倒出去，已经死了！ 那两点显然犹豫了一下的寒光，这时才又变得坚定，然而这一点犹豫，就给了凌歧生机！ 要是一点犹豫都没有，能以凡人的水准，做到这种程度，这就说明对方掌握着某种超凡力量，或者超凡技巧，那对凌歧将造成更为致命的威胁！ 轰！ 男爵被他甩了出去，直接撞在一堵无形的气墙上，这让凌歧眸子微微一缩，下一瞬，他却当机立断，仍是发起进攻，瞬间像缩成一个肉球一般，直接自两点寒光交错形成的夹缝里，硬是挤了过去！ 这男爵肉盾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不然他要突进，绝对没那么容易。 如果没有最后出手的掌握着神秘力量的存在，他这次成功俘虏子爵的机会，应该会超过八成！ 可惜，真的很可惜。 爵位差一点，权力就天差地远。 男爵身边，最强的也不过是普通人中的高手，子爵身边，就开始有能人异士！ 不过这种程度的差距，已经超出了实力上的层次差别，恐怕还有别的原因。 光芒闪过两次，子爵身边的两名随从，喉间都倒插着一块三角铁片，往后仰倒。 子爵此时，甚至还有心思定神看去，发现是两枚贵族勋章，这才忍不住冒出冷汗。 摘叶飞花皆可伤敌，这世界没这样的说法，但的确存在这种人，但绝对不该出现在这个贫瘠的男爵领，甚至不该出现在子爵所在的王国。 “查尔斯！不要杀他！” “擒下他！” 子爵先是看了看地上七荤八素的男爵，忽然下令。 这话让赶过来的侍卫头目暗道不好。 话说要是凌歧直接被定性为刺客，当场被击杀，那还罢了。 若是这子爵还有什么其他心思，最终让这隐藏实力心怀不轨的家伙，有机会咬到他头上，或者更甚，摇身一变成为子爵的下属，未来再报复他，那他就惨了！ 这人表现出来的力量，已经超乎了世俗的水准，妥妥就是传说中的职业者，还不是职业者中的弱者！以此人过往的身份地位、还有年纪来看，说不定这还是职业者中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人物！ 这种人，只要不犯下大罪，有的是贵族愿意招揽。 至于说刺杀、冒犯，这种事情，真发生了，当然不可容忍，问题是，现在男爵还活着，看似凄惨，其实只是虚惊，并没真的重伤垂死。 死掉的，不过是一些低等贵族的家人，以及几个护卫，这事情已经不小，但并不是压不下来，要看这人究竟是为什么这样，还有最关键的，他能不能为其所用。 瞬间想到这些，倒不是侍卫头目对子爵的脾性有多了解，而是在这个世界上，曾有一位大帝，也那么做过。自那之后，就发生过许多次类似的事情，刺客因为一些原因被宽恕，反过来被感化。 这其中，当然不乏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但在有心人的掩盖下，人们只会看到成功的那些。自然，人们眼中最关注的，本就是成功，而非失败。 有过先例！这才是侍卫头目最担心的地方！ 任何事情，一旦有先例，也就不再那么让人难接受，更谈不上惊世骇俗。 这个世界，最伟大的皇帝中，必然有御马者菲德罗一席之地。 这位马夫出生的大帝，生平最英明的一件事，就是赦免了一位刺客的罪过，甚至还为那位刺客报仇，诛杀贪婪残暴的大臣。 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很坏的影响。 十年之后，当那位刺客成为帝国的战神，忠心耿耿的为菲德罗开疆拓土，奠定了万古霸业的基础，一切的质疑和非议，才全都消失！ 也正因如此，所以对于那些并没有真的威胁到自己的冒犯者，上位者并不是不能抱着宽容的态度，这要看上位者本人的性格，还要看对方，有没有表现出值得那样对待的价值！ 一个农民家的儿子，一个不到二十岁，就能砍瓜切菜的杀掉男爵麾下第一高手，以及子爵带来两位职业者随从的年轻人，这样的人，如果真有正当的理由，支持他那么去做，并且没有杀害任何一位真正的贵族，那他就有可能被赦免。 如果考虑到影响，或许会改名换姓，换个身份加入子爵麾下。至于做下这等恶事的“刺客”，当然是被当众处死！ 这侍卫头目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发现自己并没有欺压过这人，这才忍住了下令射击的念头。 此时这人距离子爵太近，其实也不好下达那种命令，男爵麾下也有弓箭手，这次宴会周围都有安排，但是要指望这些弓箭手的准头，还是算了。 任何一位弓箭手，不经意射向子爵的箭，都可能让他本人和发号施令者，一起完蛋。 除非这弓箭手，也是隐藏的天才职业者，有着非一般的、能媲美几百个精锐士兵的价值！ 凌歧此时，面色淡漠，并不带着多少杀意。因为他要杀的，本就不是子爵。甚至，如果计划顺利，他未必需要和上次一样，简单粗暴的杀掉关键人物，来让场景落幕。 子爵是一块挡箭牌和护身符，更是达成目的的关键。 在达成目的后，他当然可以随便杀掉，可是现在还不能死。 第四百三十一章 极限（上） 计划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凌歧低估了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体系，这个世界，和上一个世界，还是不同的。 这种情况，其实也在预料之中，只是和预料稍有不同的是，计划失败，他却并不需要立刻退场。 他没有流露出针对性的杀意，反而让子爵误会了一些事情。 “鲁莽的家伙，现在，让我来问问你，你为何要袭击我。” 看着被锁定在空中，就像是琥珀中的虫子一样的凌歧，子爵高昂着头，淡淡问着。 这话一出口，周围人就有些色变。 袭击，和刺杀，完全是两个概念，鲁莽，更像是要为这个刺客，找个合适的脱罪借口。 子爵不是不知道这行为不妥，就算有着先例，也很可能让倒在地上的男爵，以及周围诸多的乡下贵族，离心离德，甚至在心中埋下怨恨的种子。 但是，瞥见身边这位即使到了伯爵府上，也能成为座上宾的神秘者，只是简简单单禁锢一个看着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就累的满头大汗，亲眼见过这人利用无形能量，轻松举起一辆马车的子爵，相信自己一定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 他不知道凌歧的来历，但是凌歧此时的身体，一些细微的痕迹，已经出卖了他，这就是一个平民的儿子。 一个平民、甚至只是农民的儿子，能在不到二十岁时，就轻松杀掉两个第一流的刺客，这种潜力，简直不可想象... 凌歧心中杀意稍微收敛，这杀意并不是针对子爵，也很难被一般人感觉到，但确实是有的。 杀意、怒火、怨毒，都是激发潜力的简单技巧。 或许，这种技巧也可以被称为是自我催眠，亦或叫做“黑化”。 这是一种只要对心灵能自如控制，很多人都能自如掌控的提高实力的办法，许多时候非常实用。 遗憾的是，就算这要求相对简单，一般人往往也做不到。 他们更容易被情绪控制，而非反过来去控制甚至利用自身的极端情绪！ 这在凌歧而言，当然不成问题，并且这也是目前最适合他的手段之一！ 凌歧的这具身体实在是太糟糕，就算是爆发全部，也只能提高五倍左右的战斗力，最多也就和男爵的那个贴身侍卫相当，最后还是靠着原本早就不需要的情绪化爆种，才能达到如今的水平。 这效果斐然，代价也不小。 爆发本就是在透支生命力，情绪的力量加持其上，力量不会凭空增减，多出来的部分，更是在大幅透支生命力！ 就算有精神力量为引，这一点也无可改变，特别是凌歧此时的身体，也谈不上有多强的“精神力量”。 精神意志是精神意志，精神力量是精神力量，这有一定的关联，但不能混为一谈。 之前，凌歧确实已经在范围内，竭尽所能。 “我，只想求一个公道。” 凌歧看着子爵，平静的目光中，忽然多了一丝无力和痛苦。 虽然，从爆发开始，就注定他在这个世界不可能停留太久，短时间的爆发，已经燃尽了他七八成的生命力，但这并不表示，他不能稍微表演一下，看着不那么像是一个垂死的疯子。 事实上，因为实力不够，他才需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手段，来达成目，骗术，也是手段的一种，同样能换算成实力。 “哦？” 子爵脸上适时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这当然是在配合，他对原因根本就不关心。 一个乡下小子，忽然袭击贵族，这能有什么理由？ 无非是私仇、个人恩怨，或者利益使然！ 他和这个小子素未谋面，就算有些个人恩怨，也肯定和他本人、乃至家人无关，至于利益，一个乡下小子眼中的值得搏命的利益，能有多少！ 正因为觉得地位不同，眼光不同，所以子爵才认为自己容得下他，才有现在的举动。 下位者眼中天大的麻烦，很多时候，不过是上位者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能解决的小问题。 所以，能决定这个年轻人生死的，并不是他有没有一个惨绝人寰催人泪下的故事，而是他识不识趣，又是不是真有那么可怕的潜力。 当然，那不是当务之急，潜力可以以后再测，是不是识时务，也要观察一下。现在，是子爵认为自己应该投资的时候，比如他现在的表现，都是在配合这个年轻人，也都是提前投资的一种方式！ 起初，那位大帝赦免刺客，也未必就是真的力排众议、慧眼识人、英明神武到了那种程度。 或许，那位大帝早就知道刺客的存在，甚至只是故意让事发，好借题发挥，舞剑遥指某些早就让他心怀不满的大臣！ 在那些庞大的中央集权帝国，贵族很可能有名无实，皇帝真正的敌人，除了来自番邦的威胁，还有内部的权臣。 相信，当时那位刺客本身也不重要，根本就在能控制的范围内，所以杀与不杀都可。这才使得大帝有着气度，也许是真的见猎心喜，提前投资，愿意给个机会。 当时舆论上的不满，或者说任何时代所谓的舆论，都是被宣传出来的，并不一定真的说什么，就是什么，针对谁，就是谁，也许只是含沙射影。 那些人真正不满的，不是大帝赦免了一个刺客，惩罚了有罪的大臣，而是他侵犯到了一些人的权利，威胁到了另一部分人的地位。 更以后的事情，这反而能成为一段佳话，就是连那位大帝都想象不到的事情了。 后来天下齐喑，也是十年的杀伐，让大帝的权威再难动摇，加上那位忠心耿耿的战神崛起，让这无敌的猛虎直接插上了翅膀。 这种大统一的情况下，大帝的地位空前稳固，再有之前那种舆论出现，才是搞笑。 真出现了，也不可能传到后世，被后人知道，直接在当时就抹杀了一切。 所以，伯乐识马的前提，不是伯乐有才，而是这马是真马，非是马鹿，或者虎狼。 凌歧微微叙说，所言虽然都是假话，但在他的倾情表演下，倒也有些震动人心。 至于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在场的那位贵族少妇，很快就被挖了出来，当场就瘫软在沙发上。 这表现，更让凌歧笃定，对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克里斯汀，至于为何会这样，这尚不可知。 其实，凌歧对于这个身体和克里斯汀的那点破事，根本一无所知，只是有些事情，本就只需要一点似是而非的描述，加上十分的演技，就足够了。 况且，那些真实不虚的，完全可以一笔带过，有着真实的引子，后面的事，稍微虚构一下，都能起到一叶障目的效果。 说穿了，还是因为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根本只是一个小人物，日常过往不太可能为人熟知，而他又没想过真能骗人很久，这才使得计划看起来非常顺利。 子爵听了一些话，已经下令那位神秘者，将凌歧放下。 也就是他被放下的一瞬间，一道堪称惊艳的刀光闪过，子爵还没来得及震惊，就已经落入凌歧手中，至于他身边的那位神秘者，已然身首异处。 帽兜掉落，那位神秘的随从，竟然还是个漂亮的女子，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地上的一具尸体，和另外几具尸体，没什么不同。 “该死！” “怎么会这样！” 不提有些懵逼的子爵，彻底抓瞎的侍卫头目，就连刚醒过来的男爵，见到这一幕，都再次昏了过去。 这次他昏的更加彻底，连呻吟声都听不见了。 其他宾客，也是哄然大作，喧哗声，呵斥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那位贵族少妇，更是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凌歧单手提着愤怒却不知为何不置一词的子爵，缓缓朝她走去。 曾经的爱人变化太大，大到她自己都无法接受的程度。 这忍不住让她想到了自己有一段时间的转变，那令得她能嫁入贵族豪门，却也是她不幸的开端。 她，终究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魔鬼，也没有那种玩弄人心的手段！ “魔鬼！你是魔鬼！” 贵妇惊呼，凌歧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对她惊恐的尖叫充耳不闻，只见手起刀落，人头落下，万籁俱寂... 漆黑的水牢，蜷缩在阴影中的瘦弱少年睁开了眼睛。 “第三次。” 凌歧默默想着，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觉得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其实，按照正常方式破局，第三次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就像是一个轮回、一个循环，不找到真正的终点，将始终无始无终。 当然，如果按照正常规则进行游戏，就算找不到终点，他自身的优势也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随着一次次轮回，能掌握的用来破局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多。这表现在外，就是每一次轮回，他的初始实力都会变得更强，地位或许也会变得更高，可信任的手下也更多，综合情况肯定不会越来越差。 似他现在，则不然。 第四百三十二章 极限（中） 这第三次，或许也将是最后一次。 这当然不是说他找到了真正跳出这怪圈的办法，而是他已经撑不住了！ 皇帝、侍卫、再到阶下囚。 从地位的明显变化，到如今地位和身体状况全都有着变化，明显就是每况愈下的真实写照。 甚至，若不是这个瘦弱少年的身体中，另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支撑，以他的身体亏空情况来看，现在早就应该死了，彻底变成一具干尸。 “那么，快点图穷匕见吧。” 凌歧这样想着，期待着这次的终结。 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有着准备，这次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他都不会亏。 成功了，一劳永逸，失败了，也有经验能带回去。但是，激发那点后手的唯一办法，就是这个存在概念彻底消亡，也就是他此时唯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才能满足设定的条件。 这在他而言并非不可接受，甚至比按照别人安排的剧本，落入别人设定的轨迹，这条路，或许才是最直接的破境之路，只是很难走通，又或者他用的方式不对罢了。 总之，很多时候，看上去很合理、很合适的，未必就是那样。这看上去应该要那样，才会越来越好，可是已经落入别人的圈套，或者至少也是别人的圈子里，人家会给你这种机会？ 等在那条路尽头的，是漆黑的绝望，还是金色的笼头？ 哐当！哐当！ 凌歧扶着墙艰难的站起，浑身粗重的链条，就像是披了一件锁甲，给他带来不小的负担。 凌歧低头看了看身体枯瘦的双手，又看了看周围，几乎没有任何能用来当做武器的东西，就连尖锐一点的石头都没有，不禁沉下脸来。 他走到牢门边上，忍不住放声哀嚎。 这手段，其实未必管用，囚犯的哀嚎，有时候反而是狱卒最享受的乐章，而不会唤醒他们半点的怜悯。 不过这处监狱外面很安静，这就表示无论是有着规矩，连囚犯都被压迫的不敢放肆，还是狱卒们都是菩萨心肠，对待囚犯极好，没有人受到折磨，这都有一定可能引来守卫。 当然，这样做的后果，肯定很严重，只看他自己身上的情况，就知道这是个什么鬼地方，所以他现在更大的可能，就是在犯忌，是在找死。 然而死亡并不是终结，他当然不可能徒劳的等待开局，那不是他的作风。 此外，促使他做出这种决定的，宁可冒险都不愿继续等待，也是因为身体中那点神秘力量，早如同风中残烛，随着时间流逝，随时都可能熄灭。 若真到这点力量彻底消失之后，关键人物才粉墨登场，那么就算他不立刻暴毙，也将失去最后的一点反抗力。这是凌歧所不容许、不能接受的。 像他这样的人，临死都要拉个垫背，拉不到垫背，也要挺几下，让人难忘。 哀嚎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大概几分钟后，外面就传来了不满的呵斥以及脚步声。 凌歧心中微沉，听着声音，他能判断，来的并不是一个人。 假如给他一具健康的身体，或者不在这种完全不能认知和理解的世界，又或者他的精神状态力量完好完整，那么就算来上一群人，也无所谓。 现在的情况，却当真是接近山穷水尽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停在牢门口，接着是门锁转动的动静。 这监牢只有一个两米多高的大铁门，上面开着狭小的天窗，站在里面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看起来就像是铜墙铁壁的匣子，犯人还锁着铁链，戴着镣铐，可以说严防到了极限。 本来，凌歧还以为这会是什么绝密的监牢，或者是那种传说中根本没人能脱出生天的死狱，现在看来，倒是还没那么严重。 倘若真的是那种防备到骨子里，对狱卒都苛刻到骨子里的铁牢，只怕那些狱卒，根本连辱骂他的心情都不会有，一个个阴沉难度。 像那种看起来就像是流氓地痞一样的狱卒，反而好对付一些，不过是流于阴毒。 这本就代表着纪律的不足，更代表着狱卒的心性还不够坚韧，还不懂得压抑自我，也当然不会有着什么强大的个体意志和力量。 咬人的狗不叫，就是这个道理。 嚷嚷的凶狠的，真的不怕死的，十个里最多两三个，虽然比十个里面最多半个不怕死的普通人，已经不一般，可是比起真正连嚷嚷都不嚷嚷，沉默如同火山一般的钢铁意志之徒，还是小巫见大巫。 那种连人性都开始磨灭，而非单纯扩大某一面个性，压抑另一面性格的个体，才是世俗中真正最可怕的存在。 比如凌歧第一次入境时身边的侍卫，无不如此，外人来看，就像是训练成了机器人，或许个体力量并非绝顶，却是最可怕的一群人。 “吱呀”一声，牢门被打开，出现了几个歪瓜裂枣的狱卒。 这倒未必是这些人天生长得丑陋，而是养移体居移气，长时间处在某种环境下，人自然而然就会随着环境改变。 狱卒这种行业，除非上升到另一种高度，不然在一般的文明体系中，大都是不入流的。 长期伴着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又有着种种阴暗勾当，工作环境也偏于阴森，就算原本外貌端正，也会逐渐带上阴狠，要是本就不怎么样，到最后都成了歪瓜裂枣。 当然，假如真长得不错，只要不是得罪人，大概都不会选择干这勾当。 狱卒是铁饭碗不假，可在所有铁饭碗中，会选这碗饭的，当真不多。 那看起来油水很足，其实真正的油头，大都落入了寥寥几个人手中，大部分狱卒，混得还不如巡街的兵丁，犯人有限，上供有限，谁都不是傻子，上面人不吃饱，怎么轮到下面人，而后者好歹还能客串一下痞子，欺负欺负老百姓，顺便揩点油。 想要转行，真要有这决心，身为公门中人，还是很有可行性的。 同是公门中人，总有各种各样的门路。 并不是每个世界，子承父业的观念，都会深入到那种程度，一入行就做到老死，衙门也就真的一个萝卜一个坑，这是骗人的，吃空饷的，可不光是将军。 但转行后，还能不能做好，能不能占牢坑，这个谁都说不准。 如果天生条件就好，魁伟有姿仪，那么只要不是白痴，不管做什么，都能一帆风水，处处皆是助力，特别如果本来就是公门中人的话，更是如此，混不到官身，也能混个不入流的令吏。 人都爱美嫌丑，官员也一样，总希望身边的人除了能干，还要养眼，天天对着那种看一眼就想吐的，除非真的能力逆天，不然谁愿意，还是早点发配到很少见面的岗位为好！ 人不可貌相，这只是说说，好的样貌，往往能让人在许多事情上，都事半功倍，甚至得到贵人扶持，这就是魅力的作用。 这几个狱卒，魅力极低，战斗意志也未必多强，但是对付一个浑身锁链的瘦弱少年，真的就和拿捏一只兔子一样。 “该死的！混账！还真是你！” “慕西林！你还以为你是官家少爷！嚷什么嚷！” “艹！再嚷嚷，我把你弄到集体牢房去，相信那里的贱种们，会很喜欢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少爷，让你再爽爽。” 带头的狱卒冷冷说着，看得出来，他并不是说说而已，即使面对着已经瘦的皮包骨，外形肯定不会太美观的少年，他的眸子里都流露出某种淫亵的光芒。 凌歧豁然抬起头来，就像是寻常受辱的少年。 这个举动，却让三个狱卒中，站在后面的一位心生疑窦。 一般少年人都有脾气，受了侮辱立刻爆发，这的确不假。但是这个慕大少，已经来了十几天，肉刑也没少用，之前明明已经屈服，还会有这种脾性？ 这时不暇思索，变故已经发生。 凌歧满是泥垢的瘦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 他就像是无骨的妖精一样，一缩一撞，就绕开了堵门的狱卒，来到牢房外。 当啷！ 直到这时，一根根原本绷紧的铁链这才落下，可以看到，镣铐上还有模糊的血肉，但好歹也是挣脱了。 凌歧再次跃起，血肉模糊缩成鸡爪的手，朝着一个狱卒脑后玉枕穴下第一截脊椎用力扣住一掰，只听“咔嚓”一声，凌歧的中指呈现出不正常的弯折，竟然被巨大的拉扯力给弄断了，那最为魁梧的狱卒，后脑下方却也凸起一大块，颈椎断裂。 他几乎哼也没哼一声，顷刻倒地开始抽搐，眼看暴毙。 没有继续杀人，确定这三人都不是自己要找的，凌歧的身影已经化为一道残象，消失在拐角处。 直到这时，剩下的两个狱卒才将朴刀抽出一半，根本来不及反应。 距离狱卒直线距离不过十米外，凌歧高速运动的身影忽然慢了下来，蹲伏着剧烈喘息起来。他的状态，也就能做到这种程度了，方才如果留下来硬拼，结果肯定是自己身死，或者同归于尽。 第四百三十三章 极限（下） 狱卒们猝不及防之下，的确让凌歧杀出了囚笼，甚至因为这手段诡异暴虐，两三息内，那剩下的两个狱卒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追赶。 留给凌歧调整的时间，却也就这点。 刺耳的哨音响起，还有狱卒大声的嚷嚷，接着那两个狱卒就奋起余勇，开始朝着凌歧接近！ 他们走得很慢很谨慎，因为凌歧已经绕过了一处拐角，身影消失不见。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忽然化身修罗的少年，是不是就等在那里，准备暴起伤人。 但哪怕是一点点挪过去，本来十几步的路，也不可能走上很久。 八息，凌歧的喘息声渐不可闻，勉强算是调整了过来。 他的确就守在视线的死角处，准备伏杀另外两人。因为他现在的状态，比预料中稍好一些，还能继续战斗。更因为，这里是监狱，可能也是最底层最暗无天日的死牢，虽然说守备力量其实比较一般，但想要独力杀出去，凭他也根本做不到。 在这种情况下，杀掉另外两个狱卒，夺来钥匙，放出所有囚犯，一起冲杀出去，或许将是唯一的选择。 这过程中会不会有什么其他意外，比如囚犯会不会内讧，这些凌歧都管不得了。 凌歧垂下的眸子微微带些猩红，身体里即将寂灭的力量种子，不知为何开始蠢蠢欲动，就像是回光返照。 一股有些熟悉、并不陌生的暖流，开始随着脉搏的跳动，变得燥热，这让凌歧心头又是一松！ 这就是力量了，虽然还很弱小，而且随时可能消失，但是真的非常适合他，特别是适合现在的状况！ 这力量是如此邪恶、如此熟悉！ 贪婪、残忍、嗜血...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凌歧也一直跟这种负面力量打交道，大家算是老朋友了。 凌歧舔了舔嘴唇，推翻了之前的所有计划。 他没有过多怀疑，怎么会有这种瞌睡送枕头的好事，这般运气，看似偶然，实则是过往积累和孤注一掷换来的。 只要层次够高，掌握的知识技能够多，即使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也早晚会有触类旁通的时候！ 就像现在，这就是触类旁通！ 超凡力量上，凌歧还无法完全控制，仍旧有着不可控的因素，这也是他没对这有指望的原因。 超凡力量之下，凭他的积累，只要给他一具正常的身体，他就能打出超凡者的战绩！ 无论是哪种世界，最简单最基本的体术、格杀之术，只要身体结构、生命表现形态差不多，那么不管放到哪里，都是通用的。 这就是力量，就是积累！ 有些超凡力量，也一样。火的灼烧，冰的霜冻，邪恶暴虐，光明圣洁，都是如此。 唯有理解，才能掌握。 大师、宗师、圣师，和普通人的差距，就在这里。 那或许也可以称为，境界，虽然这说法实在是太笼统，太不全面了一点。 “喝！” 一个狱卒刚刚冲过来，当头就是一刀，分明把空气当着敌人砍杀。 凌歧对这人的心态洞若观火，别说他瞬间掌握了薄弱的超凡之力，就算还是之前，他也并不太把对方放在眼中。 这人做法其实很对，可以说是明智。 他唯一不对的，是未免太不镇定，好棋也成了臭棋。 这一刀若是引而不发，缓上一缓，或者有些套路，让运行轨迹、覆盖范围更广，或者主要有所针对、有所防备、以攻代守，说不定威胁还要更大。 这种乱刀砍杀，除非遇上普通人，拿来吓人，或者好几人一起出手，不然又有何用，普通人镇定一些，都能闪过去，乃至加以反制。 面对早有准备的盲目一刀，凌歧根本闪避都不用，因为这人完全砍在了空处，反而让自己空门大露，给了凌歧可乘之机。 这就是杂兵和好手的区别了，即使是看似一样的手段和方式，落到不同层次的个体手中，所产生的效果，也是天差地远。 侧身，回旋，单手朝着这满脸狰狞的狱卒腰间一抹，一柄显是自带的匕首已经落入手中。 这玩意儿之前还没注意到，这次这人动作太大，才让它冒出头来，要是早知道这样，刚才就可以拼着受伤，将这几人全部杀光。这一来，说不定事情会简单许多，因为这会让对方连讯号都发不出，有一定瞒天过海的可能，时间上，也不会紧迫到按照秒来计算。 有武器没武器，武器称不称手，这对于一般人来说，非常重要，对于之前的凌歧，更是可以数倍的提高杀伤力。 寒光一闪，一点带着猩红的光芒透体而过，将这狱卒的脖子扎了个对穿。 凌歧瞬间拔出匕首，身形如同鬼魅般的一动，已经出现在那紧随在毙命的狱卒后面，刚刚冒头，目瞪口呆盯着凌歧的第三人！ 同样是不入流的角色，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凌歧首先拼着废掉一手，才将最具威胁、看起来也最细心的那个杀掉，刚刚又做掉了最是悍勇的那个，剩下来的，便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了。 果然，见到凌歧扑去，明明体格上还有极大的优势，这人竟然惊慌失措的后退。 假如他方才就和之前那人一起扑出来，一起出手，虽然改变不了结局，但说不定能让凌歧受伤。 以凌歧的身体状况，一旦受伤，就是雪上加霜。 现在，已经势单力孤，还不敢硬拼，真的是取死了。 凌歧没有留手，两道身影交错而过，凌歧只是晃了晃，那狱卒扑通倒下，脖子都断了一半。 凌歧低头看了看手上还算锋利的匕首，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武器不是什么名*器利刃，甚至就连精良都算不上，但他方才一击，也是动用了那点异能，才有这战果，能将这人脑袋都几乎斩下。 斩首，不是看着那么容易。 只没想到，所谓异能，感觉起来那样高大上，不过是让速度增加了一小截。 其他方面，无论是身体的力量，还是抗击能力，全都没有任何提高。 力量也就罢了，速度同样可以转化为力量，不过抗击能力太弱，这就不好了。 抗击能力，不管是用在防御上，还是用在进攻上，都一样犀利，一样重要。 别的不说，若是体质太脆弱，抗击力太弱，随随便便一记猛击，别人还没倒，自己先骨折了，这还打个屁。 若是以他此时的状态全力爆发，完成斩首那是轻而易举的，之前却没有做到，就是因为感觉身体扛不住了，只能放弃！ 都是杀人，能不能碾杀，还是只能取巧的去杀，这有很多不同。一般来说，取巧的杀，更能展现技艺。但是，唯有暴力碾压，才意味着更多的本钱，特别是对于凌歧这种根本不缺技艺的人而言。 或许，这点异力最大的作用，不在于提高战力，而是能让他本来千疮百孔的身体，勉强修补到了堪堪维持的程度。 之前凌歧看似无碍，实则已经苟延残喘，只等身体内那点异力种子枯竭，多半就要暴毙。 不料种子意外生根发芽，虽然还很弱小，也没什么后劲，但能让他多活几年，就是意外之喜。 多活几年，那当然是在正常情况下，现在这样，多活几天就算不错。 凌歧很快就从那名特别悍勇的狱卒身上，找到了一串钥匙，上面还有编号，能和一些牢门上的编号对上，省了很多功夫。 假如是之前，凌歧做这事情，还有风险，释放那些穷凶极恶的囚犯，鬼知道他们会怎么反应，不合作都还是好的，怕就怕直接想要把自己交出去，或者干脆强迫自己当炮灰。 现在有了一点底气，凌歧随意就朝着自己原本所在牢门方向的对门走去。 那里面紧贴着铁门的位置，有一道微弱的呼吸。 像这人一样暗中对外面关注的，在这里很多，反而是同样弄出大动静的，只有寥寥几处。 凌歧选这个，还是因为里面的人脚步声很轻很轻，他能判断出来，这不是故意的，而是对方体格本就不算高大，比他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果然，随着牢门打开，一个枯瘦的拳头闪电般的击出，凌歧只是一晃让过，那佝偻的身影自己就是一个踉跄。 “别动，或者你想死！” 凌歧的匕首架在这人脖子上，这是一个老人，看起来没有七十也有六十，年轻的时候应该有几把刷子，刚才那一下，一般人就让不过去，运气不好，一拳就放倒了。 “呼哧！呼哧！” “你要做什么？小家伙，你想越狱？” “你可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找死，也别拖上我！” 凌歧看着那人盯着他脸上流露出的惊容，看来对方对于他这个年纪和状态，都能做下这样的大事，还是非常惊讶，只是仍然不肯合作。 凌歧眸子里血光一闪，准备动手。 既然不合作，那就变成一点资粮好了！ 他这点异力，和杀戮有很大关系，能从中汲取微弱的力量。 第四百三十四章 转机（上） “等！等等！” 感觉到凌歧的杀机，老人瞬间色变，他盯着凌歧的眸子，看着其中一闪而过真实不虚的猩红，心思也立刻起了变化！ “你！你竟然是‘逆种’！而且已经觉醒了！” 这老头明显不是一般人，方才他动手的时候，并未有所掩饰，那几个狱卒，特别是后来两位，可没这反应。 当然，或许是因为几个狱卒在生死之间心神不宁，间不容发，根本没时间想到这个，也说不定。 但那几个狱卒，并无这老头身上的某种独特气质，倒是真的。 能在这种鬼地方，还有“气质”这玩意儿，这老头，有点意思。 “一起走，或者死。” 对着一个这样有意思、或许也有故事的人，凌歧却只是说了这等无趣的话。 那老头撇了撇嘴，犹豫了一下，回答着： “我可以和你一起赌一把，但你要听我的，不然，你就算冲出去，也是个死。” “从刚才到现在，你还有六十息左右的时间，上面人就会下来，而且来人不会是一个两个，他们肯定有了布置，这种事情...你要有心理准备。” “另外，最多三百息，上面恐怕就会有军队赶来介入。” “到时候，你只要敢出去，就要面对万箭齐发，就算你是神仙下凡，届时也只能乖乖受死。” “所以，不管你有什么底牌，你的时间，也只剩短短三百息！” 老头噼里啪啦说着，对这些显得胸有成竹，确实不同于常人，不知是犯了什么事儿才被打入死牢。 “好！” “现在，你去放人。” 凌歧没有过多纠缠，一口答应下来，这果断，看的老头都是一愣。 不管这承诺是真是假，有这决断，就离英明神武不远。 凌歧把钥匙串一丢，抱着匕首淡淡看着老头。 英明神武是用来形容凡人的，用在他身上并不太合适。 事实上，他答应的那么爽快，只因为根本没把这个老头，乃至根本没把这具身体当回事儿，也就无所谓现状。 不管这人有什么算计，说的又是不是真的，他现在是能多活一分钟是一分钟，能多搞点事就多搞点。 他的目的，毕竟只是为了见到很可能就在附近的关键人物，而不是真的一定要越狱成功。 那老头不知道这些，此时倒是对这年轻的“逆种”有些佩服。 “逆种”觉醒，会带来超凡的力量，但这并不表示，能让一个普通人，瞬间就具备惊人的素质和心理。 很多普通人，忽然间获得强大的力量，原本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止不会增强，反而可能瞬间崩塌。 这崩塌不是崩溃，更不是歇斯底里，而是由于过于亢奋，或者过于惶恐，以至失去理智。 那种人，在瞬间可能会变得比普通人时候的自己，还要不如，做出一些愚蠢的决定。 这过程其实不会持续太久，不过如果没人点醒，慢的话，也要大概十天左右，才能让他们重新恢复过来，明白应该先定位自我，再考虑其他。 老头深深看了看凌歧，很快就朝着某个方向走去，真的准备去释放那些囚犯。 他没有凌歧的武力和底气，即使用着残破之身，也自信能抗衡甚至击杀任何一位囚徒，但他有一点是凌歧比不了的，他在这个死牢中已经呆了十几年，不敢说是住的时间最长的，也绝对能排到前三。 而那些囚徒，也不是一进来就很听话，很安静。 包括凌歧这个身体在内，刚进来的时候，聒噪、嚷嚷、被折磨后呻吟哀嚎，几乎每个囚徒都要经历一遍。 正是在这过程中，加上狱卒的谩骂，让老头多少了解了这些邻居们的老底。 凭着那枯瘦的躯干，欺负欺负普通人的三招两式，加上他的话术，还有凌歧“逆种”的身份，老头竟然真的在短短不到三十个呼吸内，就说服了大概七八位囚徒，同意他的计划。 而后，这些人开始释放出更多的囚徒，靠着团体的力量，很快成为了场面上的主导者，让老头拥有临时话事权。 这不表示老头就能指挥这些囚犯去当炮灰，但起码，已经能勉强调度，这简直不可思议，要知道这些囚徒平日根本没有放风的时间，也就没有交流，就不可能产生什么狱霸，老头这模样，也没什么震慑力。 在这过程中，凌歧也屡屡被老头推上台面，许多人看向他的目光，也纷纷从最初的不屑，变成后来的震惊。 事实上，凌歧“逆种”的身份，在这个死牢中，似乎非常好用。 至少，这些囚徒看着他的眼睛里，蕴含着的，除了戒备、畏惧、审视、好奇，甚至还有希望的光芒。 这让凌歧意识到，“逆种”，或许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群人，是某种强大力量、强大群体的代表！ 遗憾的是，他这个“逆种”，对此一无所知。 六十个呼吸，这一层肯合作的囚徒，大都已经被聚在一起。 这个速度，连凌歧看来，都稍感意外。 要知道，这些人可没什么特别的交流手段，都靠最原始的语言，或者肢体语言... 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拉出一支队伍，这老头的组织能力，已经不是正常人的范畴。 当然，将几十个囚徒统合在一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都来不及做到的。 老头其实也是借了力，借了凌歧的名，借了最开始那批支持者的力！ 由此，却也可见统筹安排的力量，可见组织的伟大！ 任何组织在发展初期，都是靠一传十十传百，都是这么来的。 这些囚徒在老头的安排下，各自做着准备。 他们没有一股脑冲出去，那是脑残，而且也做不到，因为他们目前仍然是瓮中之鳖。 凌歧此时已经知道，这处监狱乃是一乡之狱所，全都建在地下，有三层之多。 他们所在就是第三层，也是最底层，是死牢。 除了罪大恶极直接判处死刑的，这罗神乡穷凶恶极的囚徒，有三成都关押在这里，第三层关押的，便是剥夺一切权利的终生监禁囚犯，只能在牢里住到死，一辈子都别想踏出去半步，且连减刑的希望都没有。 莫看这样的囚徒，一乡只有区区数百，要知道如今天下承平，人人丰衣足食，年年风调雨顺，且上位者不苛于政法，除了无故杀人者人恒杀之，一般都不会直接判处这种无期徒刑。 一乡千万人，能有千人获这刑罚，就已经是律政之大事，数百人获罪，才是正常标。 至于这乡，乃是这个世界对地域的一种说法。 这个世界除了蛮荒地带，已知的、或者说被这国人所认可的文明大陆，都有着国、乡、区、城的区别和划分。 一城十万人、一区百万人、一乡千万人、一国万万人，这就是大概的标准。 倾天之国有十二乡，罗神乡是大乡，去年统计有一千七百多万人口。 一千七百多万人，真的罪大恶极每年不过数十位。 其中除去死刑的，剩下也不足半数。 而会分配到、有资格直接关押到乡狱所的，不过寥寥几人，这几人都是最没人权的那种，凌歧此身就是其中之一。 起初见到那几个狱卒一脸痞子相，凌歧还以为这会是一个黑暗社会的黑狱，没想到竟然是光明天朝的囚笼。 也难怪那些狱卒不把他当人看，实在是罪犯在这个世界、特别是在这个国家的地位真的很低很低。 普通小罪，也还罢了，若是有大罪，那当真是一辈子都被人看不起。 也正是在这样的风气下，社会排斥、国家对待重犯也坚持严刑打击，对待小错轻犯初犯却予以包容，这才使得犯罪率大大下降。 不过这样一来，一旦过线，人人自危，很多罪犯，若是没能及时悬崖勒马，立刻就会沦落到穷凶极恶的地步，被逼的走投无路。 有得到就有失去，这是必然的，没有什么律政，是完美无缺。 所谓轻刑罚，重教育，那更是一种口号，就好像人人平等一样。 要想从根本解决问题，要么就对重犯都从轻发落，全靠人心自我平衡，但这必然会使许多人有侥幸心，反而铤而走险，并且这样会让最恶毒的人，成为最痛快的人，最善良的，反而最痛苦，这不是正道。 除非真的将人间欲望抹杀，不然这条路，很难走通，什么教育，只要还有物欲，还有分配的不同，就是白瞎。 另外，就是对重犯处以更重的刑罚，施以各种非人的折磨，明正典刑，甚至祸及家人，以为震慑。 倾天之国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尝试，有段时间，倾天之国简直就成了罪犯的噩梦之地，那段时间，国家苛于律法，国内治安前所未有的好，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最高执政官被披露以权谋私，许多祸及家人的罪犯，竟然是被设计陷害，连异国都以此为借口介入，攻讦倾天之国，称之不讲人权，使得倾天之国一度风雨飘摇，民水覆舸，最后国主不得不罪己诏退位让贤，这事才逐渐平息，后来也没人敢那么搞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转机（中） 如今这世界这国家的一切，包括政治、律法，全都是平衡的结果。 事实上，这世上事，在真的能走到极致前，多为平衡。 平衡不是结果，而是一个必然的、看起来就像是结果的过程。 或许，它可以被称为，阶段性成果。 在这样一个国家，在这样的阶段性成果下，犯罪分子就算不是生活在地狱之中，也是没有出头之日的。 凌歧和那么一群人混在了一起，异想天开的凭借几十个人，就抗衡整个乡的军事守备力量！ 也难怪那老儿说的天花乱坠，最后底层监狱中的百多个囚犯，也只有几十人肯铤而走险，还有差不多一半，死都不肯上贼船。 知道世界背景后，凌歧都不再对这次越狱行动抱有希望，反而那老头，还是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 大概又过了十几息，二层和三层之间紧闭的大铁门，才被人缓缓打开。 狱卒来的有点慢，慢到连老头都几乎开始怀疑，上面出了个了不得的狱长，发生这档子事情，还不想着将功折罪，能坚决固守，做出最明智的抉择，那他们干脆洗洗睡了，也不用继续暴动。 只是一扇门，就能让他们这些人抓瞎，没有人能赤手空拳轰碎一扇三寸厚的铁门，至少这里没人能做到。 倒不是每个监狱，都和这里一样，每一层之间，都有这般让人无语的严密防备。 不过这是乡狱所，又是关押的死囚，也就不奇怪了。 乡狱所中，一共有三层地下监狱。 每一层地下监狱，都有常规的守卫力量，但是一般都比较薄弱，因为毫无加强的必要。 比如看守三层的，只有区区五人，一般都在二层，有专门的办公区域，和二层的几个狱卒一起吃住。 之前事发，三个狱卒全都惨死，只来得及发出讯号。 二层留下的那些收到讯号，也没敢下去查探，第一时间就将事情上报。 他们并不担心囚犯冲出来，因为每一层监狱，都是相对独立的，狱卒从上层去到下层，不会带隔门的钥匙，下去之后，上面人直接会把门锁死，除非有狱卒引路，不然下面就算闹翻天，上面也没事。 这第三层，关押的大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哪怕并不是每一个都是杀人犯，就算是杀人犯，也大都事出有因，不然早被处以极刑，但也确实都是危险分子。 除了每日两顿送餐的时候，这地方连个看守也没有，可见多么遭到防备和嫌弃。 门打开了，十几个狱卒涌入，个个都披着软甲，提着盾牌，拿着砍刀！ 这狱长果然低估了事态，急着将功补过，想要一力镇压囚犯，当然这才是正常情况。 然而让狱卒们目瞪口呆的，是黑暗中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杀呀！” 只见一名身高八尺的壮汉，直接一手提着一具狱卒尸体，朝着阵列砸去，立刻就有三人紧随而上，手拿制式钢刀，见人就砍！ “妈呀！” 看似武装到牙齿的狱卒立刻一哄而散，这个世界的科技力量不高，狱卒不可能真把自己包成一个铁疙瘩才进入监狱防暴，所以那一刀刀过去，真的是血光飞溅，人头如雨。 被众人保护在中间的凌歧见着，也不禁微微眯眼。 那些狱卒的素质，就和想象中的一样，谈不上太高，但也差不到哪里。 在这样一个时代，你总不能指望狱卒个个都是百战精英，真正的军中精锐，都在重地驻防，比如边境，比如重要城市，这乡狱所周围也有，但有自己的驻地，距离大概有三十亭，不可能及时赶到，不过也快了。 比起那些狱卒，还是这些囚犯有点意思，实力很是不错，能称一声“绿林好汉”。 越是混乱的时代，犯罪分子往往越多越杂，几岁的小孩，路上的饥民，嶙峋的老人，都可能是隐藏的魔鬼。 但是太平盛世，特别是这种世界大环境下，十个囚犯里，总有那么两三个，是桀骜不驯之辈，颇有武力和才能，若不然也不会、更没能力去犯罪。 三个囚犯，拿着三把钢刀，爆发的战斗力，简直比之前爆发状态的凌歧都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像是切豆腐一样切开了狱卒的阵线。 骚乱一起，后面更多囚犯见机行事，冲上去抢刀抢盾，乃至连人带衣举起来往外砸，一时倒是好大的声势。 哐当！ 那铁门还想合拢，却被一铁塔壮汉抵住！ “刺！” 上面一声令下，声音有些慌乱。 几根矛尖映着火光闪电般的刺来，那壮汉可没什么舍己为人的打算，冷笑着一让！ 那门刚要继续合上，反被枪矛卡住。 第三层很暗，外面倒是火光隐隐，这却让视觉出现了模糊，仿佛一群地狱中的恶鬼，拼命要爬出鬼门，重回人间！ “他们慌了。” 同样躲在囚犯中间，老头朝着凌歧淡淡说着，凌歧能听出来，这其中有几分得意，几分不屑。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谁都不会料到，暴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展到这种程度。” “一般来说，就算是遇到囚犯暴动的情况，最多也就七八个人一起动乱，很难超过十人。” “因为，囚犯不是傻子，不少囚犯也有家人，没人愿意落到这种境地后，还逞那一时之勇，留下无穷后患，特别是在根本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 “所以，就算例行向附近的部队发起求援，无论是狱头还是军尉，大概都不会太过重视。” “狱长想到的，首先肯定是镇压暴乱，不让事态扩大，这也算将功补过的一种办法。那军中之人，这就不好说了，本来应该看不上这点功劳，甚至未必乐意出动，只是依照命令出兵，不乏敷衍的可能。但现在是太平盛世，功勋难得，而且这事儿闹大了，可不光狱长一人倒霉，所以，那方面实在是说不准。” “三百息时间，是按照他们高度重视的情况下，进行的估算。” “当然，别说三百息、六十息，就算是有三千息、六百息，假如不是有我在，这么短的时间，也确实不可能有这样大的声势！” 老头说着，翘起了唇角，或许这最后一句，才是他要表达的重点。 他很快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着凌歧，带些歉意道： “当然，假如不是你的话，我就算能说服一些人，那些真有本身的，也未必就肯一起冒险。” 老头话中有话，稍微示意凌歧，看向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铁塔壮汉。 “看到没，那个人有着百人之勇，犯的事足够他死十次，却还是没被诛杀，知道为什么吗？” 老头故作神秘的问着， 凌歧仔细观察着、感知着，寻找这局的关键人物。 见凌歧根本不搭理自己，老头自讨没趣，撇了撇嘴，自问自答道： “那个家伙，和你差不多，不过没你好运。” “他也是‘逆种’，不过没有‘觉醒’。” “嘿嘿，如果上面人知道下面有你这个‘觉醒’的逆种，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假如不是你暴起杀人，恐怕有很大可能，会被赦免之前的罪过。毕竟你只是因为家人才被牵累，事情虽然不小，但是这种罪，在这个年代，已经上不得台面了。” “不过现在，就难说了。” “国家需要‘逆种’的力量，但是国家最防备的，还是你们这种人。” “而我恰好知道，你们这些人即使在这个国家，都有着强大的潜势力。” “出去以后，只要你听我的，我甚至可以帮你，将这些囚犯中幸存下来的，收服大半。” “到时候，相信你就算进入了全新的世界，也不会势单力孤。” 老头知道的，远比凌歧多得多。 他却不多做解释，也许是时机不对，也许是认为凌歧这个觉醒的逆种，知道的理当比他更多。 杀戮还在继续，铁门已经被撞开，囚犯们得到一些补充，更是如同猛虎一样，杀了出去！ 绵羊看管着恶狼，甚至让恶狼不得不屈膝，这种可笑的事情，之所以会发生，是因为恶狼还只是恶狼，还不是猛虎，更不是插翅的彪，而绵羊的背后，却站着大群大群的猎狗！ 等到凌歧来到第二层的时候，已经是老者最初提醒过后的第一百多息，或许还要更长一点，时间过去了接近一半。 狱卒们已经全面败退，不少囚徒有组织的追杀上去，防止他们将上面的门也关上，来个瓮中捉鳖。 要感谢那些狱卒的不以为然，没有层层设卡，所以只是冲破一阵，立刻就是畅通无阻，追杀堵截，让对方疲于奔命，自然就无力组织起反抗。 凌歧跟在那老头身后，紧紧追着第一波人。 虽然说，这些人是看在他的份上，也是这老头组织得力，这才拧成一股。 但是如果，在抛弃他们的情况下，自己就可以成功逃逸，那么相信那些人里，三个最多有一个，还会想着他们，留下来等他们。 即使，他们对于未来而言，确实非常重要。 第四百三十六章 转机（下） 身为重要的和特殊的人，理当受到重要的和特殊的对待。 这在正常情况下，确实是必然的。 可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真到了那种危机关头，什么都是扯谈，只有活下去才是真的！ 因为没有现在的人，不必去考虑未来！ 这甚至谈不上什么节操不节操，有道德没道德，或者有没有脑子。 那都是闲的蛋疼的人，或者气定神闲的人，才有资格去炫耀的东西。 真在那种关头，还能有静气，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那是普通人？用不是普通人的心态，去要求普通人，这又是什么心态？ 所以，指望这些已经被关押了许多年，根本就是在等死的暴徒，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情况下，还能有许多理智，乃至长远眼光，这绝对是在做梦。 所以，老头就算有信心，在离开这里后，还能对这些人加以影响，甚至加以控制。 可这最基本的，就是不掉队，大家还都在一起，并且他们胜利了，成功越狱，让他再次在队伍中掌握话语权！ 两人连带身边七八个人，快速冲到了监狱的第一层，过程中没有任何阻拦。 喊打喊杀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不少人都在释放第一第二层的囚犯，试图让队伍扩大，以迎接接下来最为艰难的挑战。 老头对此不置一词，看来有些不以为然。 这不奇怪，连第三层的囚犯，在他的劝说下，还有真正已经觉醒的逆种，这样的名义来号召，都只有一半肯和他们一起涉险。 其余还有希望刑满的，几个愿意为此赌上身家性命？ 那些孤家寡人的还好说，说不定真的脑子一热，干了。 要是有些家室牵累的，不反过来想着拿他们讨功劳，就是好的！ 所幸，此时计划已经初步做成，老头觉得自己手握王牌，最重要的，就不再是整合那些犯人，而是在军队到来前，带着逆种杀出去，隐姓埋名，避过风头！ 这其实不难做到，因为除了附近的一支驻军，这监狱最多也就两层防卫力量，里面的守备已经被他们彻底打垮，连监狱长都捉住了，外面日常驻防的官兵，说起来也是军队，其实战斗力很低，而且人数只有不到百人，才区区两队！ 要是一堆普通的犯人，就算有百人，人人装备不齐，在同等数量正规军的包围下，那也只能等死，就算跑出去了，也是被从容追杀的命！ 但他们是什么？乡狱所的恶徒！ 他们中间最少有五个，堪称勇士，放到军中，单看实力，做个偏将都够了，还有那怪胎铁中行，如果给他甲衣刀枪弓马，他一个人一顿饭功夫就能杀光那些士兵，假如士兵不逃跑，更何况，他们手中还有狱长这张王牌，他甚至知道，这年前才调来的狱长后台很硬，和上面不少官员都有关系，是来镀金的！ 现在不是乱世，文官掌权，武夫相对位卑，这样的人，那些兵卒敢杀？ 要知道，老头的消息全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也就是从狱卒、以及一些新来的犯人口中获悉，未必准确，但肯定有些道理，而且不是秘密，就差众所周知。 现在，看那狱长的表现，以及招认的一些事情，也不难发现，这厮怕死的很，并且确实有着不一般的身份背景。对方不肯交代，他也不关心。 这是一张挡箭牌，现在用用正好，这肯定会带来后患，可谁还管那些。 只要离开，就是龙入大海，以后的事，根本不是问题，只要听他的安排，就算是同样逃出去的囚犯，日后说不定都能有个好出路！ 这倒不是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而是因为他对“逆种”的势力有信心！ 一个没觉醒的、只是有些特异、有可能觉醒的“逆种”暴徒，杀了那样多的人，都硬是被保了下来。这真的和他说的一样，是因为国家爱惜人才？ 扯谈！ 国家不是个人，不存在爱才不爱才，一切都要看大局，如果杀一个人，杀一人才，就能平息民怨，甚至换来巨大好处，那就算那人功劳再大、对人类贡献再大、再是才高八斗，也一样要死，最多是换种死法！ 所以，铁中行能活下来的理由，明显和隐藏在国内的另一股潜流有关！ 当然，“逆种”势力虽强，也还没有强到颠覆*国家政权的程度。不然，这天下早就改朝换代。 所以，这第一波考验，还得他们自己撑过去。“逆种”就算这能改朝换代，也没有先知，不可能知道，这里有一个新生的“逆种”，需要他们救援。 假如他们这次失败，还能侥幸不死，逆种知道后，或许会设法营救身边这个新的年轻觉醒者。 他自己，是肯定要回去蹲大牢，甚至，说不定这次都不用继续蹲死牢，直接就因为煽动暴*乱的罪名，要被判处死刑了。 老者已经半只脚踏进了棺材，倒也不怕死。 但他真的不甘心，曾经自己一手给家族带去了辉煌和荣耀，却因为一言之差，连带着整个家族被打入地狱。 他如果不能给曾经的老友一些回报，他真的连死都不肯闭眼！ 死牢的环境说不上好，许多年轻力壮的囚犯，关不上几个月，就自杀了，或者适应不了新环境，日渐消瘦，最后病死。 老者起初也没法适应环境，几次险死还生，但他都撑过来了，就因为曾经养尊处优留下的好底子，更因为那一口气！ 那口气，他咽不下去！ 再说，能活着，甚至能活得很好，谁会想不开去死。 谁想死，他都不想。 老者眯着眼睛，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光明！ 不少囚犯还在门口守着，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这让他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觉。 指望这些人讲义气，那是不可能的。 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外面有着新的危机！ 老者一直在默默计算时间，按照时间来看，军队离开这里，应该还有一段距离，甚至很可能，他们还没有出营门！ 最不乐观的估计，他已经告诉了凌歧，最乐观的猜想，他心中也一直都有，只是没说出来。聪明人不会真把一件事情的发展想的太片面太简单，最可能发生的，往往不是最好和最差两种情况，而是介于中间的某种可能！ 所以聪明人，会把三种大致情况，全都想到，简在心中。 按照他掌握的情报来看，情况就算不是最好的，不出意外的话，也不会是最差的，甚至比一般情况，还要稍好。 当然，老者不想祸从口出，所以有的话，他不说。而且，这也是免得一些人心存侥幸。那些不说的话，不表示就不会发生！ 普通人接触不到一些事情，只能靠想和猜，老者以前位高权重，对于官府的种种勾当，全都一清二楚，乃至对于一些军方的做派，也清楚得很。 其实，就算是太平盛世，国家机器，也不可能真的和机器一样，有条不絮的运转。 这机器内部，每一个齿轮，都有生锈的可能。 现在，这个国家机器的齿轮，不说全都生锈了，也有一大半，已经出现了生锈、或者即将生锈的迹象。 所以，它运转的，早就没有当年那么快了！ 外面的繁华，看似是政权稳固的证明，其实根本就是丰饶的物产带来的必然变化。 只要生产力足够，人人丰衣足食，就算分配还是不公，又怎么会有人愿意造反，甚至是天下皆反呢？人，往往有着无穷的欲望，但有时候，其实也很容易满足。 因此，这千年未有的天平盛世，并不是真的文明体制进化到了什么阶段，才有了这种情况。 那或许也有帮助，起到的作用却不过十之二三，最根本的，让这盛世出现的原因，还是生产力的跃进，各种资源物产十倍、数十倍于过去，在这种情况下，才有这等盛景。 如果不是因为生产力暴涨，年年风调雨顺，人人有衣穿，有饭吃，大部分人都开始奔小康，有资格讲什么情调，哪里会有这样的太平盛世！ 吏治清明？呵呵！那只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的碳！ 况且，就算是那似锦繁花，就真的有吗？ 真的不是被鼓吹出来的？ 反正老者这个反动派，是不相信的。 那么，让囚徒们驻足的危机，究竟会来自哪里？ 莫非，真的是这些人良心发现？智商上线？又或者其中一些有威望有话语权的人，比如那个铁中行，坚持要求他们等自己二人？ 老者眯着眼睛，护着凌歧，朝着门口走去。 很快有人接头，开始将一些情况，汇报给他知道。 果然，就和他想的一样，这就是麻烦到了，这些杂碎才想到自己。 老者听着，只是微微点头，瘦弱的躯干，居然也能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 他或许还没有头领的威望，更没有头领的实力，但是军师参谋的形象，已经开始深入人心。 凌歧同样听着，却并不都懂。 听到外面除了军队，还有一群什么“义人”，正好经过，这时主动帮助镇压暴乱，凌歧还没什么，老者的面色已经变得阴沉起来。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不入瓮中（一） 老者脸上的阴沉，并不是恐惧，甚至也不是担忧。 那其中蕴藏着的，是一种名为愤怒的、并未彻底在老者脸上酝酿开来的情绪。 老者掩饰的很好，但是被凌歧轻易捕捉到了。 看来，这“义人”也是一种组织势力群体，而且还和老者有仇怨，恐怕势力还不小。 凌歧可不相信，能让老头这个关押了十年以上的死囚，刚刚准备越狱，就遇到的仇敌，会是什么小势力、小群体，那这也太巧了。 这不是有着传统套路模式，恩怨情仇大于一切的戏码，至少凌歧感觉不像。 所以，如果事情不是那么巧，这就说明，这“义人”非但不是某种特指，就算是某个群体、组织，这群体和组织，也无比庞大！ 很快，从周围人的三言两语中，凌歧知道了“义人”的意思。 果然，那就是一个组织，起于民间，通达上层，类似民兵，但高于民兵，有一点游侠的味道，是政府所容许的、认可的、甚至是鼓励的游侠势力，十分庞大，在民间极具声望！ 可以这样说，如果这个国家的正规军队有八百万，那么这个国家的“义人”，就有几千万！ “义人”不光会帮着处理这种突发事件，包括日常的巡逻，缉捕盗匪，乃至扶老奶奶过马路，找到某家某户丢失的猫狗，亦或财物，这种事情，“义人”们都会帮着做。至于报酬，不是私人给予，而是国家补助。当然请“义人”办事，如果是私事，个人也要给公证机关一笔经费，由公证机关转交。当然也可以直接找上“义人”，省去中间并不高昂的公关费。只是这种事情，假如涉及到利益，国家并不鼓励个人和“义人”直接进行接触，甚至雇佣，哪怕这种情况很常见，这个组织也是上层所容许的。 总之，这就是一个在当前文明当前国家当前阶段所特有的特色产物。 这些“义人”，大部分都有合法的身份，进行过行业登记、基础业务培训，可素质仍旧良莠不齐。 “义人”们规模庞大，但是并不具备颠覆性的力量，因为他们太松散了，太缺乏组织纪律和凝聚力，平均实力也较低。 假如让这几千万义人，和八百万军队正面硬刚，那么义人铁定大败，很可能全军覆没。 装备上，还好说，武装几千万义人很夸张，但是以如今的世界生产力，那不是不能做到。 可是训练，基础素质提升，这些方面，义人和正规军都完全没法比，甚至比各地区辅兵之流都不如，大部分义人，几乎就没有进行过任何正规的军事化训练，少部分经受过的，也不是以义人的身份参加。 当然，若让从双方各挑选八百、乃至八千精锐，相互厮杀。 那么，不考虑地形环境之类的特殊原因，义人应该会完胜！ 这个群体太庞大了，要从里面挑选出比之精兵更加精锐的个体，甚至是曾接受过正规军事化训练的个体，都不会很难！ 高手在民间，这句话，放到这个世界，可不止是说说！ 军中好手，都是一点点培养出来，想要出头，实力要有，更要有忠心，即便只是做个小兵。 任何军队的高手，都早就被洗过脑，这不是秘密，人人都知道，那会得到很多，也会失去很多。 而在义人中，高手大都是自己成长起来，效率远不如军中培养，可总有更多人愿意选择。真正的高手，也不会愿意被束缚住自由。 大部分义人，可能只是比普通人强些的小年轻。但十个义人里，总有一个，是能拿得出手的狠角色。 事实上，在这个国家，每个乡、每片区、乃至每座城市里，能称为高手的义人，战斗力堪比军中勇士，都是数以十计、百计，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这个国家，毕竟不是那种普通人吃不饱，实在没办法，要当兵混饭吃的穷国。 当兵是爱国，加入义人，也是爱国，还有自由。 自由这种东西，对于贫穷的文明和地区，只是一种奢侈品，可是对于吃饱喝足的人，却是分外值得向往。饱暖思淫*欲，不少人对这句话，理解片面了。 乡狱所不在乡都，甚至不在区主城，但也在几座大城中间，建立在一个被群山围绕的小镇上。 这样安排，大概是因为在很多年前，重要的狱所，往往都关押着“不一般”的犯人。 那种犯人，不是普通人，看管难度太高，闹起事来，造成影响也太大太坏。所以，往往越是重要的狱所，越是建立在穷乡僻壤，还有重兵层层把守，很多年后，有些习惯，还是被保留了下来。 这个世界这个国家变化很快，百多年前的事情，到了现在，都已经变成了历史。 大概是在一百年前，随着“逆种”的崛起，那些强大的“异类”，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少。直到老者年轻的时候，“异类”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传说，高手也变成了常人能够理解的那种，不再能开碑裂石，飞天遁地。 整个国家，有没有那样的超人存在，这个老者不知道，但他相信，“逆种”之中，恐怕是有的。所以他对凌歧的信心，才会那么大。当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后，力量就是权势，而且是含金量最高的那种。 至于“义人”，不少囚犯闻之色变，老者却不以为然。 他受限于时代，没有真正见过那种如同神话故事里一样的人和事，但他曾和区教都称兄道弟，和乡主也吃过饭，接触的层面，远不是普通人能比。 民间高手，什么样的高手，他没见过！ “中行？” “铁中行！” 老者带着凌歧，越过众人，直接找上了囚犯中明面上武力最高的人。 他不是不知道，身为真正的逆种，身边瘦弱的少年，很可能也有着超人一等的武力。之前少年先后击杀三名狱卒的事情，别人还只是怀疑，他却算是最直接的“目击证人”，他虽然没有看到过程，但是也听到了一些动静。 这少年即便不是隐藏的猛虎，也绝对不会是什么瘦弱的绵羊。 可是，别说少年底子太差，真实实力恐怕仍然不如铁中行，就算他比铁中行更强，老者也不会让他带头拼杀冒险，那可是他未来全部的希望。 生死关头，许多人都会乱了方寸，这些囚犯大多都是这样，老者又岂是常人。 铁塔巨汉闻言回过头去，冷冷看了看这老人。 他是最早带头冲锋的三人，更是其中最厉害的一个，放到同样高大健壮的骁勇之辈中，铁中行只是比别人更高大一点，可是当老者和他直面，弱鸡和雄狮的反差，立刻有了明显的比对。 铁中行冷漠的态度，让老者心中生些不满，个体力量的强大，除非已经超乎界限，不然在一些并不认同的人眼里，不过是莽夫，一纸可杀。 一个莽夫，也敢对自己如此无礼？ 好在老者这些年算是经历了颇多浮沉，心中不快，面上仍旧带着和煦的笑容。 “铁中行，待会儿，外面那些‘义人’我自有办法对付，但是我需要你用最快的时间，组织人手击溃狱所的守卒！” 老者并不客气，这倒不是心有怨愤，而是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 听到这话，铁中行才拿正眼瞧了瞧这老头。 事实上，之前他虽然同意老头的计划，却不是被他的言语和人格魅力打动，完全就是看在凌歧“逆种”的面子上。 铁中行为人桀骜，这是天性，所以就算心中对凌歧有着十分的好奇，以及强烈的认同感，面上也不会有分毫表现。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凭着这点，他就破例卖了老头一个面子。 这个老人本身，在他眼里，无能的很，他是有些看不上眼的，认为对方只会耍嘴皮子而已。 “你？怎么对付！呵，不要告诉我，又要利用他！” “我看，他待会儿还是跟在我身边比较好。我并不觉得，就算我们冲在前面，你就有能力护着他离开。” 铁中行其实已经打定主意，不主动流露出心中的真实想法。 可是在看到凌歧后，却不知为何，他忍不住就改口。 他当然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又会让这老者，如何愤怒难堪，但是那又怎样？ 他是铁中行，他的话，说出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老者果然出奇的愤怒，他不是没想过，除了他自己，还有别人会对这个逆种少年感兴趣，奇货可居，谁不懂！ 问题是，逆种名头虽大，层次却不低，这些泥腿子，真的明白一个真正的逆种意味着什么？真有办法在第一时间，接触到逆种的圈子？ 所以，老者争夺逆种少年的假想敌，根本不是这些囚犯，现在也不是时候！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些囚犯中，真有人明白一个逆种的分量，莫非此时此地，他就当真一无是处？ 这还没脱离险境，莫非，他们就不需要他的智慧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也实在是愚不可及！ 第四百三十八章 不入瓮中（二） 愚蠢，其实可以容忍，但那要有一个限度！ 一般的愚蠢，可以被利用，有时候甚至蠢得可爱，叫做蠢萌。 过分的愚蠢，就是猪队友，是傻缺，就算是敌人，有时候也会做出一些让自己瞠目结舌，恨得牙痒的事情，更别说是队友。 老者眯起眼睛，引经据典的和铁中行争执起来，铁中行只是不屑，满脸“你是渣渣”的神色。 虽然这过程很短，争执很快平息，铁中行并没真的坚持要带凌歧发起冲锋，那就是他一时念动，也是警告老者不要再打这少年的主意，倒不是真的一定要那么做。 真的带着凌歧发起冲锋，铁中行又不是那种盖世武神，不认为自己真能护住一个好大个儿的活人。 双方的争执其实很短暂，但已经足够让人瞠目结舌。 毕竟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还好意思窝里斗？ 不少囚徒都认为，两人是在争夺队伍的主导权，而非仅仅是对一个少年的“监护权”。 毫无疑问，在接下来的危机中，占据主导权的，无论是冲在前面，还是跟在后面，都有着相对更大的生存机会。 将军永远比小兵活得长，就算是先锋，甚至敢死队队长，也一样，这是普通人都能明白的道理。 凌歧对此却完全不关心，他一直在寻找着关键。 遗憾的是，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发现关键人物究竟是谁。 又或者，这局之中，最关键的，根本不是某个人？ 因为之前两次的关系，凌歧才会认为，这局中的关键，同样会是某个就在自己身边的人。 然而，现在看起来，事实却未必是那样。 这结果，对于凌歧而言，不见得是好事。 假如直到成功越狱，他都没有找到关键人物，这在这具身体而言，当然是天大的转机，说不得是未来美好生活的开端。 但是他自己，就不是了。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可不是去创造什么美好未来，而是打开局面。 无论是成功破局，还是“正常”的死在这个世界，这都是打开局面，都对他没什么坏处。 假如看似成功脱离险境，实则离真正的目标越来越远，这才是陷入了泥潭！ 他虽然还没找到这一局的关键，却早就明白，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越长，他看似越安全，实际上找到关键的机会，就越渺茫，直到某种类似命运的力量开始发挥作用，才能看到新的希望，又或者根本没有那种力量，也没有那样一天，未来需要他去发动势力大海捞针... 这不难理解，“关键”本来就是世界的漏洞，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而他刚刚到来的时候，也是如此，两者之间才会有着共鸣，很容易出现在“关键”附近，并将它找出来。 随着和世界的交互越多，他这个“变数”，也越容易和光同尘，对自身而言，这其实是好事，但这就距离同样“格格不入”的“关键”，越来越远！当然，与众不同就是与众不同，所以即便是时间再久，这种特质也还在，就算没有命运的力量，双方也未必不能再次交汇在一起，可这就需要更长的时间，以及更多的付出。 甚至，到了那种时候，想让“关键”生效，是不是简单粗暴的抹杀就行，也要再看！ 这其实就是从走捷径回到了常规破局的办法上，也就是走剧情流程。 剧情流程不是不能走，比如他上次做的，看似仍旧是在破坏剧情，事实上却并非这样，因为这不像是第一次没头没脑的下令诛杀，而是有“因果”的，可以看成是剧情的另一种发展，没有痴男怨女，只有怨男痴女，被爱人背叛后，不是去试图挽回，而是进行最极端的报复，这同样不符合剧情流程需要，但总算是正常终结的一种方式，badend。 凌歧甚至想过，他这次之所以还有一线生机，还能触发，这微弱的特殊力量，是不是就是因为他上次粗暴的完结了剧情，而非直接掀翻桌子呢？ 不管怎么说，若是按照某些需求，去彻底完成剧情，那样好处肯定更多，但这就不是他想要的！ 不考虑其中的诡诈和不谐，他也早就过了被人安排，被人当做牵线木偶的阶段。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自杀，再掀一次桌子。 可惜的是，他还不能自杀，甚至面对危机，不得不竭力去拼搏，杀出个生天。 这是最初设定的机制，让他即使在本身权能尽失的情况下，在连本我记忆都丧失的极端情况下，也能残留着生存本能，好走的更远，看到更多的风景，带回更有价值的情报，规避许多幻术和魅惑带来的风险。 而且那样做的话，也很可能会引起这个世界乃至更上层者的高度重视，那么他先前做的一切布置，就有一定的风险付诸流水，这风险，身为主体分裂出来的一点意识，他冒不起！ 争执结束，计划定下，这其中没有凌歧什么事儿，他就像一个看客。 他没有对囚犯的事情提出任何建议，一方面是因为不想，另一方面也是他并无更好的办法。 办法建立在认知多寡的基础上，认知太少，就是无知，提出的好办法，也可能变成蠢主意。 很快，凌歧就被老者护着，随着众人一起冲杀了出去。 计划并没有制定的太周密，周密的计划，需要时间去制定，甚至不仅仅是制定，就连交代起来，也一样。 因为之前争执的插曲，众人本就不多的时间，又被压缩了一点。 老者虽然感到十分愤怒，甚至压抑着郁闷，但为了活下去，也只能继续尽心尽力去谋划，这就是谋者的悲哀，也是很多谋者不愿意承认的悲哀。 当空的天雷声，伴着第一支落下的箭矢响起。 这就像是某种讯号，某种预兆，外面的人认为，这是囚犯们自取灭亡的讯号，可是囚犯，却觉得这是人发杀机引起的天相变化。 轰隆！ 地上的震动和天空呼应，囚犯们没有弓箭，整个狱所，他们都没找到任何远程武器，人类利用工具的本能，却让一些囚犯硬是找到了替代物！ 几件被丢出去的重物，特别是那张巨大的桌子，直接掀翻了好几个弓手，让己方士气大震！ “壮哉！” 刚刚避过一根箭矢，额头上仍旧冒着冷汗的东方朔，也不管还在打颤的腿肚子，以及之前和铁中行的龌龊，忍不住赞叹起来！ 凌歧在后面见着，倒是没什么感觉。 假如他这次得到的身体，不是这个病秧子少年，而是那看着就非人强壮的铁中行，他甚至不需要觉醒成为什么逆种，就能轻轻松松达成百人斩，千人斩。 相信，那个时候，就算是逆种之中，他也不算弱者，当然这是基于现有的情报推测得出的结论，未必准确。 至少，拥有那样一副身体，相信他现在早就已经独力杀出去，说不定都已经找到了关键，成功破局而出！ 这却恐怕也是他此时每况愈下的原因，不管是什么系统也好，主宰也罢，乃至是泛意识集合体，都不太可能容许他这种一次次破坏规则的个体存在，这种个体如果不能直接消灭，规则范围内，肯定要不停打压。 “杀呀！” 凌歧身边一名囚犯越众而出，这个人之前一直很低调，跟在老者身边，这时见到大门就在眼前，门外守军阵列分散开来后，又显得十分稀薄，看起来还不如乱哄哄的囚犯人多势众，立刻起了心思，直扑出去！ 这人也是了得，仿佛一只击殿的雄鹰，可以看出来，是练过的，身上功夫还不弱，虽然不可能和武林高手一样一跃十几二十米高来高去，但是健步如飞跃过矮墙，那是轻松简单！ 数支箭矢朝他飞去，竟然被他随手格开，刀光如同匹练，寒人心魄！ 这个人的基础身体素质，差开铁中行好几条街，只能算是普通人里的强壮，但是战斗技巧却犹在其上，而人类即使是铁中行那种，战斗技巧对厮杀的帮助，也要胜过身体基本素质！ 基本素质再好，不能质变，也是一刀了账的结果。 世俗之间，往往战斗技巧差一点，就能形成基础素质差几成，才能有的效果。 练没练过，功夫深不深，练的是武术还是舞术，差别就是那么大。身强力壮，不一定有用。 “哼！白鹰！杀了他！” 随着那人跃出辕门，砍瓜切菜一样砍翻了几个拦路的卒子，更远处立刻传来一声不满的呵斥。 而后，稍远处不同于正规军的阵列中，应该说是队伍的侧后方，三三两两站着的白衣人里，有一人闻言立刻盯上了那人。 那人当空就是一激灵，只是一眼，就感觉到了某种致命的危机！ “着！” 那白鹰做男儿打扮，却是个女子，一开口就漏了陷。 她用的不是什么弓弩，而像是某种机簧暗器！ 偏偏这暗器的速度，简直比强弩还要夸张，只是星火一闪，当空那人身上就飘起一朵血花，直接倒飞出去。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不入瓮中（三） 凌歧气定神闲的旁观，看的分明。 这人在这种情况下，都避开了要害，其实只是受了点伤，连重伤都算不上，可这一下，他就岔了气。 那人带着伤势，凌空就是一个翻身，也不知如何借得力，倒纵出去，犹似脱兔，落到辕门之前，几乎瞬间就脱离了险境，露了一手妙到毫巅的身法，难怪他敢第一个冲杀上去，果然不是纯粹无脑自信。 三名军士不知是天生悍勇还是义愤填膺，竟然脱出了阵列，刀矛齐出砍向这人。 这人一骨碌避开了三柄刀矛，几个军士见状无奈，一腔血勇终究抵不过精湛的技艺，再往前就不是勇武，是找死了，不过这人也彻底力竭了！ 只是按照这人的想法，这一下退开，也算龙渡浅滩，度过危机。 他距离最近的囚犯，只剩数米，几米距离，转眼就到，除非那几个士兵真的不怕死，不然他最少有六七成把握保下这条命。 事实上，他之前虽然落在阵列之中，看似勇不可当，但毕竟还有理智，只是在靠近外围位置厮杀，没有被包围起来。 一百多号士兵组成的防线，勉强能围住这处狱所，其实也已经很薄弱，纸糊的一样，只有在正面最重要的位置，才有几十个士兵排成队列，有些样子，但只要不深入，也根本不用担心被围杀。 要不是这样，老者也不会要求铁中行尽快搞定这些守军，这并不是为难他，就算没有铁中行，囚犯的力量，也仍旧在那些守卒之上。 铁中行当时面上不以为然，其实心中已经认同了这点，所以并未反对。 甚至，他还要更理智。 和老者对那人的厌恶不同，原本冲在最前面，此时距离那人最近的铁中行，已经准备救下这人。 这人犯的事儿，大都为他不耻，是个彻头彻尾的色中君子，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这种能大增己方实力的好手，当然是越多越好，至于人品什么的，到了这时候，那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当然，和这人乐观的认为自己已经避过生死危机的想法不同，铁中行落在后面，看得更清楚，心中已经有些焦急。 他身强力壮，身法却不太行，冲锋的速度全赖力量，要他和那种身法高手拼速度，拼身体灵活性，铁中行直接被完爆。所以几米距离，看着都有些鞭长莫及。 外面的士兵，都是原本就驻防在狱所附近的看守，属于正规军，实际却归狱所系统管辖，因此和真正的军队还稍有不同，素质较低。 他们的战斗力，比起正规军稍弱，但是装备更好，不过大都配给精良的制式刀剑和皮甲，因为在镇内，所以弓弩之类配给不多。 现在，却好歹也凑了十几二十个弓手，就站在最后面，寻找高处地点，占着地利，进行远程火力压制！ 不过这些人，应该没什么高手。 那淫贼乖觉的很，无论是之前还是此时，都在巧妙的利用人墙，挡住那些人的视线，那些弓手，之前也确实投鼠忌器，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要知道，和许多战争游戏不同，乱战之中，弓手是不会随便射击的，除非是神射手，还要有上面的命令。 弓箭不比子弹，但也不长眼。 现代化战争中，子弹啪啪啪对打，那是因为大家都是这样打，如果两边都派人接战，后面人却拿着枪啪啪啪扫射，这是什么场面？ 大混战中，后方弓手一排排*射击，那画面肯定很美，除非那些弓手个个神力，能把箭射到几百步甚至更远的地方，保证落在敌军后方阵列，不然在正常情况下，没人敢那么做。 当然，这里不是战场，人群也没那么密集，所以弓箭手还有发挥作用的余地，只是没有想象中的大！ 现实又不是游戏，不是将强弓等级提到多少，武器熟练度提到多少，就能有多少命中率，ai还绝对不会误伤，这是不可能的。 一般弓箭手，能保证准头，也就二三十步，连开数弓，最多十箭，也就力竭。 所以铁中行担心的，不是那些早就被那人注意到的弓手，而是更远处的，那一小撮义人！ 之前，他们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手段，可是那人，明显还是低估了这些义人！ 莫非，用暗器代替弓弩，就表示他们中间没有神射手？ 许多事情，如果不知道真相，永远不要靠猜！ 义人之中，滥竽充数的，确实占了九成，只能称为青壮、乡勇，剩下一成，却比普通精兵还要难缠，要是站在对面，真是那种，甚至更上一层的义人高手，那当真是乌云盖顶。 有些义人高手，弓马娴熟，十八般武艺精通！ 果然，那人还没落地，就有七八根箭矢射来，只是因为各种原因，其中有一半都松软无力，象征意义大过实际。 让这人失算的是，那些绵软无力纯粹用来吓人的箭矢中，却有两根非常可怕，带着强悍的穿透力，简直让他怀疑是用军中重弩发射的！ 卟卟！ 两声闷响，那名还算高手的囚徒，胸口手臂各插一箭，直挺挺的倒下，扬起了尘埃！ 他死了！ 多少武功，多少算计，一旦穷尽，面对穷追不舍的猛攻，都是个死。 这就是少数需要服从多数的原因，即使是控制影响着多数人的少数人，也从来不会将自己摆在少数派的位置，反而要努力将自己摆在多数人的位置。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沦为少数派，就要遭到打压，就要疲于奔命，而他们，仍旧是肉体凡胎。 “哼！混账！愚蠢！自寻死路！” 和凌歧的漠然不同，他身边的老者，此时已经将怒意写在脸上。 对于这样的人，他并不感到可惜，因为一直极度厌恶。 这不是心胸狭隘，而是所有上位者的通病。 上位者最不喜欢的，就是擅做主张的人，这样的人，越有能力，越可怕，就算是做一件让人扼腕叹息的错事，所造成的后果，也可能是灾难性的。所以那不可惜，只是可怕！ 当然，这老者已经沦为阶下囚很多年，对于那种不听话的手下，还是这样深恶痛绝，又如此明显，可能就是一种刻意的表现了。 “你们看看，这就是不听话的结果！” 老者尤不解恨，或者别有用意，朝着周围人警告了一句。 不过现在能做的，也就这点。 不管众人心中怎么想，至少表面上，经过这人的事情，本来散乱的队伍，算是稍微多了一点凝聚力。 凝聚力可以是高尚的、崇高的，利用一些看起来很高大上的理念，将零散的力量整合到一起。 可事实上，人类最根本的向心力，还是为了抱团取暖。 凌歧这时，也目光一凝，因为他感觉到了，大概在十里外、或者更远的地方，有什么很重要的关键，或人、或物、或事，正在快速接近！ 具体有多远，他不清楚，但他知道，那就是快速破局的要点！ 远处响起了号角声，不像是发起冲锋的讯号，而像是某种警迅、传讯。 老头原本满脸愤恨，此时神色忽然一僵，而后朝着已经冲出辕门的铁中行大喊道： “驻军已经要来了！快点冲出去！” 他的话，直接点燃了整个火药桶般的战场。 扛着一块木板，挡住稀稀拉拉飞落箭矢的铁中行，面色一变，径直将木板甩飞出去，砸翻数人，而后虎入羊群般的扑向了那群守卒！ 不只是他，其他囚犯，也有很多瞬间气势大变，一个个都像是“士气大振”，从潜伏爪牙的猛兽，变成了正在捕猎的凶禽！ 一时之间，也不知多少人底牌尽出！ 这种事情，老者早有预料，这些囚犯也有小心思，不可能真无缘无故就性命相交，原本最多是都肯出力，至于出两三分还是出十成十，这就不好说了。人类都有自私的劣根性，何况是这些穷凶极恶之徒，到了这时，都还想着尽可能隐藏自己、隐藏实力。直到真正的灭顶之灾即将到来，这些人才不再抱着侥幸心。 好在老者喊破了危机，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让大部分囚徒丢掉了的侥幸心，明白已经到了不得不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时候！ 这时，不光是囚犯，连守卒也疯了，特别是守卒的指挥官，营正级别的狱司，先前还带着几个亲兵和那些弓箭手一样，站在远处指挥，说是亲临现场，其实也在观望，不太敢真赌上一切，直到听到号角声后，立刻拔出长刀，带头朝着囚犯冲去，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弓手也不得不更加靠近，距离狱所稍近处，并不是没有制高点，只是很少，而且很危险。 那点距离，遇上黑道高手，随便一把飞刀，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现在却顾不得了，长官都上去了，他们不得不上。 距离更近，自能带来更大的威胁。 虽然由于本身素质问题，这威胁终究不能产生根本的影响，但也算不错，比聊胜于无好些。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那些囚犯个个都是高手，凭着单刀就能格开箭矢，那要什么水平？ 第四百四十章 不入瓮中（四） “杀！” 一名囚犯刚刚砍死一个守卒，就被一支箭矢划破了大腿。 他动作一缓，那被砍死的守卒后面，立刻有几根长矛刺来。 他只是侧身一让，就让开了大半，但还是被一根长矛刺中，发出了惨叫。 惨叫声戛然而止，一道刀光闪过，这囚犯头颅飞上了天空。 几乎就是瞬息之后，无头尸体倒了下去，尸体上，也同时插了好几根箭矢！ 战场就是这样，一不小心，就要死，而且是死的不能再死，避过刀，闪过矛，还有箭。 凌歧左闪右避，已经脱离了老者和身边几人，冲到了队伍几乎最前面，这让老者以及另一些将希望放在他身上的人，几乎是亡魂大冒。 然而，已经收割了三条性命的他，却像是风中的柳絮，左摇右摆，硬是连一点伤都没受。 要知道，即使是铁中行，此时如同矛头般的冲杀在最前面，也已经身披数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将军百战，就算不死，身上也大概挂满了刀伤箭疮，武力难以超凡入圣的世界，大都是这样。 “吼！” 铁中行忽然发出了一声熊虎般的巨吼，一直闲庭信步的凌歧微微一顿，他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了另一股和自己所拥有相似的超凡力量。 不提质，仅仅在量上，那已经数十倍于如今的他！ 由此，却也可见他资质之差，觉醒了还不如人家没觉醒，苦逼至极。 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爆散开来，扑向铁中行的数人直接被吹飞出去，就连更远处的七八个兵卒，也脚步踉跄，像是喝醉了酒一样，东倒西歪。 “好机会！杀啊！” 囚犯们像是瞬间就受到了鼓舞，本来已经沸腾的杀意，变得更加喧嚣。 这就是猛将在战场上的作用，虽然很难辐射到整个战场，可是完全能快速积累局部的优势，最后转变为大局的胜势！ 刀刀如雪，人头滚滚，多少英雄豪杰，抛头颅洒热血，成就的却不是自己，而是那寥寥几个豪雄。 现在，这些人起码是在为自己拼杀，虽然没有几十万人冲锋的浩大场面，却更见真性情，真决心！ 守卒还是很顽强，因为援军就在背后，他们要做的已经不是一力阻挡，而是拖延时间，这让渺茫的胜利变得可期，然而再顽强的沙堡，也抵不过浪潮前赴后继的冲锋。 大概在囚犯折损了十几人后，防线彻底被冲垮了，守备狱司被铁中行一刀枭首，守卒的士气终于崩溃，开始溃逃！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守卒也已经剩不下太多，囚犯虽然死了十几个，守卒的死伤，更数倍于囚犯，就连其他几个方向的包围圈，都迫于压力不得不收缩顶上，但仍旧无济于事。 有这样的战果，已经是守卒们占着地利和装备精良、守备指挥调度得当的功劳，毕竟个体素质差了不少。 却也就是在这时，希望的曙光才刚刚洒下，那些不知为何一直在远处冷眼旁观的义人们，终于出手了！ 义人只有十几个，别说比起百余人的守卒，就算比起还剩下三四十个的囚犯，也显得势力单薄。 可是他们一动，那迅捷的动作，那干练的态势，却几乎瞬间让囚犯中真正实力高强的数人色变！ 如果将铁中行的战力看成是一流，之前冒进的好手看做二三流，那么这些个义人，个个都在二流之上，其中有几个，甚至不比铁中行差太多，算得上准一流！ 这种实力，在义人中何止是百里挑一，简直万中无一！ “遭了！” 寥寥几个清醒的人瞬间色变，接着就开始寻找他们的“希望之星”，然而让他们目眦尽裂的是，不知何时，凌歧竟然已经失去了影踪！ 是的，就像是“忽然消失”一样，他失踪了！ 虽然在战场上，可是关注凌歧的人，绝对不会比关注铁中行的更少，特别是对于知情的囚犯，他比铁中行更重要，简直就像是黑夜里的明灯一样耀眼！ 但就是这样一盏耀眼的明灯，明明之前还在，竟然不知何时，熄灭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更让人心惊的是，所有人包括铁中行，都没有半点察觉！ 数百米外，凌歧潜伏身形，身上黑色的皮甲外，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土渣。 他动作很快，却像是变色龙一样，远处的人不仔细看，甚至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行踪。 因为他身份特殊的原因，所以之前在监狱里，囚犯们将一些相对精良的装备，都交给了他，好让他在乱战到来时，能更好的保命。 这也是他敢脱离队伍，独自去寻找“契机”的理由之一！ 对于别人来说，这一身鞣制的皮甲，几件还算不错的剑器，最多能让一身实战力提高数倍，这就已经是难得的高手，受限于凡人层次的高手。 可是对于他来说，这就像是雪中送炭，在本身身体不行的情况下，这能让他的战斗力十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提升！ 凡人之中，有一种人精通各种武器，可称为兵器大师，凌歧的层次，简直可以称为是武器大圣！ 当然，他底子太差，这实力完全是硬撑出来的，手持神兵利器也没用，随时可能打落原形，最多数天，乃至激烈战斗一时半刻，他就要暴毙当场，可只要能破局，这些又算什么！ 他本身有着某种限制，不能消极抵抗灾劫，甚或主动寻死，除非有着说得过去的理由，比如消极抵抗能带来更多的好处，主动寻死也是为了死中求活。又或者，这一切都是为了破局而出！ 破局而出，才是他最大的使命！ 他自己，当然也有一定的临时决断权，比如同样是破局，他可以选择好好去进行，也可以选择立刻梭*哈，直接过关，只要他能找到相应的办法，那都可以。 凌歧像是一只猿猴一样，不断在树上跃起，而后借着藤蔓的拉扯力荡出去，姿势并不美丽，效率倒是很高。 离开狱所数里，他就找到了这片树林，然后毫不犹豫钻了进去。 他原本以为，目标肯定就是那些将要到来的驻军。 一件事情的发生，总有主要角色、次要角色、以及龙套。 而关键契机，既然在事件之中，那就必然在这些人里，甚至应该就在主要、次要角色周围！ 之前两次，也都可以当成是例证。 一次的契机，就是主要角色本身，另一次的契机，也是隐藏的次要角色、甚至是隐藏的女主角！ 所以，推此即彼，真相也就不言而喻！ 至于角色的分辨，那很容易。 真实世界，可能还不好说，人人都是自己的主角，人人都是别人的配角。 但此时所在，却不太像是纯粹的真实，有着某种刻意的影子，所以，主次分明。 之前越狱，若是看成一幕场景，那么场景之中，主要次要角色，也都有着安排，奈何皆不是关键契机，这甚至让他觉得自己走进了思维的误区，认为契机未必就是人，也可能是别的什么，直到隐约感觉到契机的到来，才又开始相信自己是正确的。 那一幕已经快要完结，结果也已然分明。 目前还没出场的主要、次要角色，也只剩那支让囚犯们惶惶不安的军队！ 这让凌歧下意识的认为，关键一定隐在其中，说不定就是那位带队的军官本人！ 必须承认，这种想法，同样促使是他脱离队伍的原因之一，假如不提前脱离，一旦让他们越狱成功，那些囚犯非但不会帮他接近那支部队，还会百般阻挠。 与其这样，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果是之前的一幕幕，太具有迷惑性了，刚刚感觉到关键将至，又有军队的号角，就像是某种必然的联系。 现在看来，是他先入为主了。 这究竟是偶然的证明，还是满满的刻意？ 不过也无妨，他现在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能再次顺利破局，自然最好，能快速退出游戏，却也不差。 这就是一心想着掀桌子并且还有一定能力做到的玩家的爽快之处。你制定规则？我来破坏！ “咕！咕！” 树梢上，不知是夜莺还是猫头鹰的鸟儿，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凌歧目光一凝，下意识的落到地上，捡起一颗石子，调动起身体中那股神秘的力量，想也没想就弹了出去。 啪！ 一声闷响，一只脸盆大的鸟儿落到地上，溅起许多枯败落叶。 凌歧看也不看结果，身形一折，就消失在原地！ 感谢那股奇异的力量，让他这残破之躯，都能继续燃烧生命力，甚至爆发出堪比一流高手级数的杀伤力。 真正的一流高手，当然不光有杀伤力，只有速度和伤害达标的一流高手，就像是只有一条腿完好的瘸子一样，除非那不仅仅是达标，还有很大超出，就像铁中行怪物般的体质，不然都算不得达标。 可这些对于凌歧来说，全都不是问题，只要有一项或者两项达标，他就能打出让人惊爆眼球的战绩。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不入瓮中（五） 毫不夸张的说，若是去到一个和旧世文明地球差不多的世界，就算让他变成跛子，他也能在奥运会上破纪录给你看，而且是各种记录，短跑长跑十项铁人无所不能！ 这就是本质层次的差距了，甚至不以大环境整体概念规则的转换而转移。 “喵！” 凌歧刚刚站定，身边忽然响起了猫叫。 这让才有些底气的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自己已经落入一张大网，一张牢不可破的大网！ 他意识到，这次的局，自己可能破不了了，结果要遭！ 跛腿参加奥运会，这没什么，凌歧照样能创造奇迹。 可如果同样参加比赛的，还有一群武林高手，一步三十多米，这还怎么搞？ 这次与关键有关的，确实不是那支部队，却比那支部队更可怕的多，根本就不是世俗之人！ 要他独自面对那支最少三百人开外的正规军，当然是有败无胜，有死无生。可只要不刚正面，他也不是没机会逃走，只要不被团团包围。 然而，面对周围的诡异力量，凌歧却有种有力气使不上来的感觉。 不是他层次太低，而是这具身体实在太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圣人能用人的身体，将仙人打爆，那是因为规则没有太大改变，在那个环境下，圣人的本质仍旧是圣人，只是换了一具孱弱的躯壳。 但是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中，圣人其实已经不是圣人，他就是人，唯一不同的，是他在另一个概念里，曾经做过圣人，这让他即使成为凡人，也与众不同，但想要再次屠仙，只靠着那具脆弱的身体，是做不到的！ 凌歧的身体，要是换成铁中行的，他完全敢做任何事情，面对万人的军队，也敢一人就发起冲锋。 但是这身体嘛... “朋友，你似乎有些冒失。” “如果不是能感觉到你那微弱的刚刚觉醒的血脉力量，我甚至要怀疑，你也是那些‘背叛者’中的一员！” 一个谈不上友好，但也并无太多敌意的声音响起。 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妙龄少女，容貌如何，这不好说。 这却让凌歧刚刚沉下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凌歧不是情圣，至少现在特定的环境下不是，也不认为少女就一定比大叔好骗，更不认为自己有必要玩那么复杂。 他只是从这人的态度中，感觉到了他们对自己潜在的善意！ 要知道，他之前明显有着冒犯的行为，若是原本就持中立的态度，此时多少也该带些敌意，而不是还这样不冷不热。 “我刚刚从监狱里逃出来，感觉到这里有什么我想要找的东西，所以就来了。” “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希望你们能谅解。” 凌歧实话实说，并未隐瞒。 很多时候，很多人觉得实话不可思议，就不敢说，处处藏着掖着，不但造成了很多误会，还弄得和个小人一样，看着器量狭小，毫无魄力。 这不是他们的错，但也谈不上对。谨小慎微是对的，人至谨则无智。 他们并不知道，或者从未想过，只要不一点一滴都说清楚，自然而然说出去，反而更容易取信于人。 因为对方也会自然而然根据自己的理解，去曲解那番话。 自己本身的情况，又能为那番话稍微佐证。 这就是实话，这就是阴差阳错。 阴差阳错不一定都是坏的，只要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那就是再好不过。 因为穿越就要藏拙，害怕被当成鬼附身？ 呵呵，正常人，谁会第一时间想到那个。只要不太过分，其实都不会有问题。就算有些问题，只要不是特定的糟糕情况，比如已经有着成例，或者自己把事情处理的一团糟，得罪了太多人，别人都想找借口弄死自己，哪会那样。 谁不希望自家的笨儿子忽然变成天才，再多怀疑，岂不闻开窍、天授呼？ 人们想要的真相，其实从来不是真正的真相，而是自己想要的！ 每个人其实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智者之所以看起来聪明，有着鬼谋，就因为他们会站在别人的立场去考虑问题。 那不是自己想象的别人的立场，而是真正基于别人的立场去思考，要做到很难，也很容易，第一步，就是弄清楚对方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这是利益的出发点，也是人思考问题根本的支点。 情感能对那造成影响，但是无法影响根本，不然就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就更好对付，简单的算计便能搞定一切。 果然，对方根本没想过，凌歧要找的是什么破局的契机，心中有着的是满满的杀意。 “你...能感觉到我们的存在？” 少女的声音，还是比较淡漠，这淡漠之中，又带着几分惊讶，甚至还有一丝丝故意隐藏起来的惊喜。 凌歧对此毫无意外，他不是受迫害妄想症患者，也不认为自己随便遇到一个，就是那样的人。 基于正常的逻辑，他的一言一行，都有很大可能，能帮助他达成目的。当然也有可能起到反效果，但那样一来，这剧情也太刻意了一点。没有人次次抛硬币都是反面，除非那硬币有问题，或者设定本身就有问题。 “我只是...能感觉到一点罢了。事实上，现在我就感觉不到你的存在。我只是觉得，在树林深处，距离这里大概两千多步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 为了增加说服力，凌歧甚至将自己推测出的一些东西，也说了出来。 他确实只能感觉大概，甚至远没有他说的那么清楚。 他甚至不能肯定，那究竟是人、是物，还是某个即将发生、已经发生亦或正在发生的事件。 不料他这番话，却让暗中隐藏的人面色大变。 看起来像少女的，未必是少女，听起来像的，就更不一定是了。 一股微风闪过，一柄利刃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凌歧手动了动，又像是没动，最后，他还是受制了。 “你！究竟是谁！” 凌歧微微侧过头去，看到是一副略显成熟妖娆的面孔，就像是熟透的蜜桃。 这样的美人，若是不那么细声细气，或许还要加分不少。但这并不能怪她，凌歧根据声音的具体情况判断这人年纪，可不仅仅是音色，更有一种声音的“年龄”，就像人的生命力一样。 这看似有着三十岁左右的美人，真实年龄，最多不过十七八，为何会如此，看着那么显老，原因就太多了。 “我是谁，我已经说过。” “那一调查就清楚了，我没必要在这上面骗你！” 最低级的谎言，是一戳就破的谎言，那只能骗骗傻子。比较高级的谎言，也是一戳就破的谎言，因为那会引起人的反思，或者说逆向思维。唯有一种谎言，绝对是高级的，那就是真话！ 凌歧，确实没有必要，更没有在这方面骗她！ 他就是一个刚刚越狱成功的囚犯，刚刚觉醒微弱的超凡力量，若这些人，真的是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群体，他们想要调查，连他七八代祖宗，都能在很短时间内调查出来，当然，前提是这个身体的身份，本身没有很大的问题。 “哼！” 女子收回了袖剑，走到凌歧身边，居高临下看着他。 女子身量其实不高，标准身材罢了，无奈凌歧实在太矮，更是一个瘦弱少年。 “那么，你跟我来吧，新人。” 听着转为平静的声音，凌歧也神情淡淡，表现的不似一般少年。 他不屑于隐藏，这虽然容易引来怀疑，但还是那句话，可以有很多种解释，所以不是重点。 况且，都准备掀桌子的人了，哪还在乎牌面好不好看。 女子深深看了眼少年，也不等他回答，径自在前面带路。 有人引路的时候，凌歧都没有停止对生命力的燃烧，这却反而让别人更为看重他的实力和潜力，起到了一定的伪装效果。 树林逐渐变得幽深，从外面看去，这片位于山坡上的林地，应该没有这么大才对。 凌歧怪事见得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对这些人的力量，不得不重新进行评估。 绕过一片外面根本看不到的湖泊，凌歧来到了亭台楼榭之处。 竹楼木台，红亭小瓦，倚山傍水，一片小楼逶迤而上，犹似山城，森林中能有这样一处幽静的地方，果然是自然的奇迹，亦或人力的奇迹。 “好了，你自己上去吧，慢慢走，路有点远。” “最上面那座黄顶的庙，就是你要去的地方。” 女子随手朝着高处一指，只见蜿蜒的小径往上，最多百米外的地方，就有一座小庙。 寺庙和整片亭台楼阁连成一片，算得上一处景致，但绝对称不得名胜，乍看还不如沿路的楼榭让人赏心悦目，更像是水墨画卷中的一片污渍，亦或一个红泥印章。 不提它的画风对不对，既然不是什么名胜，当然也谈不上岿然壮丽，只是一间小庙罢了，更没多高多远。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不入瓮中（六） “知道了。” 凌歧什么话都没多说多问，很平静的就朝着女子指点的方向走去。 这表现却是让人惊叹，路上还能说是强作镇定，此时就是真颜色了。 只是这惊叹，究竟是该惊喜还是惊骇，谁也没法笃定。 凌歧握紧了腰间的短剑，女子见状，倒是神色一松，认为这少年好歹也有紧张的时候。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就是这般，都能表露行迹，所以做人要会察言观色，想要成功，更要懂得如何去应对别人的“察言观色”。 凌歧心中冷笑，不以为意，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不做多余的事情，不表示他不会做！除非，真到了不需要的时候，比如现在！ 窄道颀长，不算好走，不过比起真正的山路却也好得多。 所谓山路，很多时候只是一个能下脚的地方，根本算不上路。 而这里好歹有了石阶，虽然不太规整。 和想象中的不同，这条所谓“很远”的路，凌歧并没有走很久。 似乎他在山下见到的就是真相，不存在设想中的幻境、法域、或者折叠空间之类。 山脚下的湖边，一栋青竹楼畔，并未走远的女子，回头见到了这一幕。 当她看到凌歧真的在石阶上亦步亦趋上行，虽然不是很快，也没有出现龟爬或者慢镜头的情况，脸色已经是彻底变了！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山还是山，水还是水。 这无比玄乎的，许多套路里妙不可言的境界，真看穿了，也就五个字： 脱裤子放屁！ 绕了一圈，看似已经不同，从土鳖变得高大上，可在更高层次的存在眼中，仍旧一样。 山就是山，水就是水！ 凌歧现在，按着自己的理解，就没有去脱裤子放屁，直视本质。 偏偏，这在很多一直都“多此一举”的人眼中，反而变成了不可思议，甚至根本不能理解！ 境界高了，能做到许多低境界做不到的事情，当然可以理解。 但根本无视境界，这算什么？ 一栋栋楼中，一间间房内，一个又一个容貌上佳、气息莫测的人走了出来。 这些人里面最弱小的，按着实力，都能吊打此时的凌歧，但他们全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用和女子差不多的眼神，看怪物般的盯着凌歧。 他不是一匹黑马，或者什么百年一遇的奇才，他甚至不是怪物，或者什么鬼才。 他究竟是什么？ 一群如此强大的人，一些能号称人间之神的人，在见到凌歧后，见到他隐藏着一丝一毫真性之后，所产生的，竟然是这样的念头，就和见鬼一样！ 这确实足够让人震惊！ 山，还在那里。 湖，也还在那里。 依山而建的风景，更摆在那里，没有人去破坏，撒尿标记刻字留言。 但他的出现，已经将整副水墨画，撕成两半！ 这不是给画上抹了一笔污渍，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将它撕裂！ 从今以后，沿着他走过的路，就算是一个凡人的孩子，也可以这样走上山！ 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来到这里，走了上去，自然而然，就毁了这条有着特殊意义的路，毁了一些人心中最坚定的信念。 他真的什么都没做，最多是不经意的，彰显了一点点属于自己最本质的力量！ 总有许多东西，会随着时光或者其他什么的改变而改变。 所谓本质的力量，也一样！ 其实，只要用来改变的力度够强，或者设定足够逆天，理论上，就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高大上的圣人也可以是渣渣，甚至可以被凡人鄙视、侮辱。 圣人也可以不是圣人，甚至忽然之间变得比凡人还要不如。 但是，倘若这“圣人”，根本已经超乎了设定者想象的极限，超出了可理解的力度可改变的极限，那又如何呢？ 每个人的想象，都是有极限的，这极限不是想象的极限，而是你我的极限。 只要超乎极限，就是不可思议，就是奇迹！ 或许，在另一种力量、另一种规则的作用下，连奇迹也能抹杀。 但眼前这股力量，显然还不足以改变凌歧，更不足以抹杀他的本质。 即使失去了全部，失去了通俗意义上的力量，他依旧是他。 只需要一个契机，他就能显得与众不同，不需要爆种，不需要自我毁灭！ 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已经超乎了界限。 从始至终，能被限定的，都不过是他的一缕本就受限的意识罢了！ “有客到！” 凌歧来到庙前，一个小童将庙门打开，几个沙弥恭敬的站在两边，像是在迎接他。 凌歧的目光没有在道袍道髻的小童，和僧帽僧衣的沙弥身上多停留，他直接看向了小庙内高大的不似矮小的院墙能容下的大殿。 信步走了上去，区区几个沙弥和小童的跟随，不会让排场显得寒酸。 这是一种氛围，一种环境的谐和。 大殿中，一根根雕龙的红烛，让三百步见方的厅堂，显得幽静。 没有佛祖菩萨，没有三清道尊，这更像是皇宫贵族的行宫，而非什么庙宇道观，它只在尽头处，有着口中衔着珠火的铜鹤，照亮了那张缀满着奇珍异石的宝座。 宽大的宝座上，端坐这一个穿着朴素麻衣的男人。 乡狱所边，有这样的地方，这背后，应该也有一些故事，隐藏着许多秘密。 其实，见到那个男人的瞬间，每个人大概都会想到许多，想到一个又一个故事，无论这山在哪里，这庙在哪里，他又在哪里。 这个男人，有着和凌歧此身极为相似的面容！ 凌歧眉头一挑，他知道，这是自己此时实力太弱的原因。 所以，就算有着信步破禁的能力，也连这区区的局，都看不破。 不管是谁的局。 究竟是这人力量太强，以至谁看到他，都觉得像自己，产生了一种迷惑性。 还是这人和这身体，真有着某些羁绊，好专门为“剧情”服务？ “你想杀我？” 那人前倾身子，忽然这样问着，将原本一些正在酝酿的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 不过这人说话的时候，倒是没有牛嚼牡丹的感觉，反而像是在讲一个笑话，又或者真的觉得这有点好笑。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拜我为师，而不是做那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这人又说着，这次倒是很认真，甚至有些严肃。 似乎这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十分难做的决定。 该不该收这个徒儿，也许真的很难决定。 “你其实更希望我杀你？” 凌歧这样问，因为这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果。 从这人话中，也能感觉出来，这是最不让他感到为难和麻烦的一种未来，即使会很无趣。 自己出手，然后被他击杀，然后就当他从来没来过。除了已经留下的无法抹去的痕迹，这确实是最好的结局。 至于剧情所需的那种选择，都已经被他篡改的面目全非，还让人怎么选？ 如果他只是表现出了杰出的天赋，那么或许这会是让人觉得很愉快的一种选择，问题是他表现出来的，已经远远不止这点，更重要的，是见到这人后，见到这关键之后，他毫不犹豫流露出了杀意。 谁会收一个来历不明、深不可测、又心怀歹意的人为徒，这真不是寿星公上吊？ 至于那什么剧情的安排，凌歧不认为对这人的约束力，会强到那种程度。 此人看了看凌歧，笑着点了点头： “我不否认。” “当然，假如你愿意跪下拜我为师，我也一样可以收下你。” “不要怀疑，这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的好奇心。” “我能接触到的，其实并不比你少。” “我也很想知道，它为什么希望故事那样发展。” 这人的话，透露了很多惊人的讯息，对话的两人，却全都显得十分平静，周围的道童和沙弥，这时倒是完全没有了存在感，很适合充当背景。 “其实，我从不介意，向任何人下跪。” 凌歧淡淡说着。 “如果有这个必要的话。” 凌歧的话，似乎让那人有些失望。也不知究竟是失望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还是失望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可你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不是吗？” 那人动了动身子，从端正的姿态，变得有些懒散，似乎是已经开始从师父的身份，朝着敌人在改变。 身为人师，当然要有人师的样子，就算是装出来的，是道貌岸然，那也是要的。 身为敌人，这人却不认为，凌歧有足够让自己正视的资格，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错。” 凌歧点头，拔剑。 “更重要的是，我和你，仍旧不同。对于它为什么要让故事那样发展，我一点探究的兴趣都没有。” “有着那样兴趣的你，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一只井底之蛙，偶然看到井沿外伸出了一只手，想要去摸一摸，闻一闻。” “而我...算了。” “我们之间，真的有可比性吗？” 第四百四十三章 寻觅（一） 凌歧话落，直接就冲了上去，他的动作很快，但在那人眼中，慢的根本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可笑的就仿佛一个婴儿拿着纸糊的棍子朝着他挥舞。 “是呵，我们之间，真的有可比性吗？” 这人笑着反问，只是打了个响指，落在凌歧耳中，就仿佛惊雷一样。 这惊雷，可不是之前庙外路上遇到的造化神奇，返璞归真。 那种在土著强者眼中的奇迹奇景，在凌歧眼中反而一文不值，就好比见惯了仙宫仙楼，谁还会为地主家的红瓦房惊叹。 可这响指，就不一样了，看起来很装逼，其实就是以力压人！ 再是卓尔不凡，有着不可斗量之文才，有见识，也有底气，若是地主根本不买你账，叫下人打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是要打死你，纵有一腔锦绣文章，又有什么用？感化他们？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比喻其实不太准确，境界和实力，不是文武之术，但总能解释一二。 凌歧就是这种情况，层次无边的高，落入井中，陷入泥潭，变成了虫子，遇上青蛙，也要抓瞎。 卟！卟！卟！ 一阵闷响过后，凌歧身上，起码炸开了几十个血洞。 然而这人就像是算计好了他的生命力，硬是不让他死去。 “你知道吗，虽然我能看出来，你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才有现在这蚂蚁一样的力量，可如果你真愿意拜我为师，那些付出，那些力量，在我看来，全都不值一提，你将轻易拥有。” “你本来或许不在乎那些，可莫非现在也不在乎？” “你其实应该更清醒一点的，朋友。” 这人看着死狗一样倒在地上的凌歧，翘起了唇角。 “朋友？你？” “真可惜，我不是睡美人，也没兴趣和你做朋友。” “另外，知道为什么剧情总会反转吗？” 倒在地上的少年，忽然用微弱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这样说着。 “你说什么？”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 感受着那人身上快速消失的或可称之为“契机”的东西，凌歧虽然知道它消失的真正原因，不过是这局的宏观，终于感觉到了他身上最大的不妥，准备及时抽身，不想陪着这坑货一起提前gameover，顺便还要搭上一些添头，凌歧却还是认真地说道： “因为，观众都爱看。” 凌歧的话，对于即将发生的，倒也应景。 众望所归的反转，不是吗？ 英雄岂能死于妇人之手，何况还是主角呵！ 但他才说完，不光那人愣住了，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还不等他想明白，这片天地就开始破碎，破碎的根源，不是眼前那原本的契机，而是他自身，只是第一个，就波及到了那本来高不可及的人！ 许多时候，结局，就是这样，看起来不可思议，其实顺理成章。 地球，澳洲，一片农场废墟之中，忽然射出一点亮光。 亮光才来到外面，就变成一个俊美的青年。 凌歧低头看了看双手，这平凡之身，也像是洗去了铅华，身上又多了一点什么。 这变化倒是出乎意料，和原本设想中的情况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本体仍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所知道的一切，或者说，得到了他所带回来的一切讯息，无论是他主观知道，亦或只是客观知道。 目的达到，可惜未尽全功。 这也在意料之中，这一去一回，肯定有一部分关键，被遗忘了。 但那些被遗忘的，以凌歧的层次，站在客观的角度，从已知来进行推测，得出结论，不过是时间问题。 除非，那被遗忘掉的，根本就和已知没有太大关系，只是偶然的一言一行，一丝无端的念想。 那种东西，真的会很重要吗？ 或许忘掉了，就忘掉了吧。 凌歧看了看那片废墟，毅然走了进去。 忘掉再多，他也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 这就是他要做的！ 钢铁之城，接受四方使者朝拜之后，它已经成为了地球上最大的、唯一的圣地！ 所谓的“四方使者”朝拜，当然只是一种说法，一种形容。 如今的地球，依旧是破碎之地，所谓的国、城，也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相对封闭的圈子，根本没法连成一片。 钢铁之城要做的，也不是让地球恢复曾经的繁荣，做什么天朝上国。 毕竟，这里就是一个中转站，同时也是一片天然的战场。 战场设计的再美，也是枉然的，总要经受破坏和毁灭，到头来，万般繁华，都是空，还不若顺其自然。 随着钢铁之城的力量，开始有计划的朝着周边各地扩张，一处处本来废弃的前线据点，或是重新被启用，或是在废墟上得以重建。 钢铁之城没有大修地球的打算，因为毫无必要，但确实准备将整个地球，都纳入体系。 凌歧之前做的很彻底，直接让这万界之源、万界之枢，都成了孤岛。 这也是钢铁之城能顺利霸占地球的最大原因，不然钢铁之城就算再强，莫非真能无休止的面对一个个虫洞穿来的一个个敌人？ 这当然不是不可以，钢铁之城有这个底气，问题是，凌歧不可能让地球成为钢铁之城发展进步的阻碍和拖累。 所以，他才毅然让地球成为了孤岛。 这当然不可能是永远！ 它总要重新打开万界通道。 到时候，怪物又将无穷无尽，那些看似孤立无援的、已经绑上战车的诸多“同盟”，也将有着更多的后援、更多的选择。 钢铁之城要做的，就是在这段“闭关锁国”的岁月里，尽可能的完成对地球的掌控！ 每一处前哨战，都是一根钉子，它能撕开战争的迷雾，也能让一些摇摆不定的外来者，不得不下定决心。 变数，肯定还会有的，甚至有许多前哨，本来就是准备让人去推翻。 它们的作用，却依然重要，即使是一定会被人推翻的那些，也一样。 这些都是标记！ 大西洋上，有一座不怎么起眼的小岛。 小岛上生活着一群猿人，或者说长得像是猿人的“仙人”。 地球上的中国古代，曾经有那样的传说，有人以白猿为师，习得剑法，以剑入道，最终有了剑仙的传说。 这个人、这类人真的是师法天地自然、凶猛禽兽吗？ 或许，那只是披着一层禽兽外皮的，别的什么呢？ 长得像人的，可以是禽兽，长得像禽兽的，也可能是比人类更高等的存在。 人类，曾是地球上食物链顶端的物种，靠着智慧和创造力，打败了所有同期的敌人，所以，许多人就盲目的认为，人类是天选之子，是万物之灵长。 这当然是错误的，或者至少有着很大的局限性，局限于地球，局限于某个时间段。 多元宇宙，浩瀚无垠，并不是每一个世界，也不是每一个地球，人类都是主宰。 这些猿猴，就有着强大的力量，也有着与之相匹配的智慧。 比起人类，它们更有资格称为是高等生物，乃至觉者。 这些猿猴，有着强大的力量和智慧，却并不盲目自大。事实上，它们敬天拜地，敬畏自己所不能对抗的、所不能理解的一切！ 无论是在力量上，还是在智慧上，只要能将它们折服，它们就是最好的伙伴。 这日，太平洋掀起了波澜，一道惊雷划破长空，轰然落下。 一个浑身淡紫的金属人，来到了这处海岛，落在了猿人凿壁而居的大山顶上。 这处岛屿并不太大，比起如今动辄百万里计算的陆地，它实在太渺小了。 整座岛屿，大概也只有这座参天的高山，还有些看头。 虽是如此，此地岂非仙境？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何况山高仙灵，那就是仙境。 “不知上使到来，有何见教！” 一头浑身皮毛如雪的健壮白猿，人立着腾空而起，来到山顶，见到那紫色的金属人，也不见外，只是作揖询问。 来到地球的外来者中，相对冷酷的“友善者”，永远比相对温和的“友善者”更多。后者，以绝对基数来看，却也不算太少。 这群仙人级别的猿猴，就是其中相对温和的，性情温和而淡漠。 “主上有令，要你们立即配合我行动，将上次清扫干净的那处魔巢，彻底从大海中抹去。” “至于人手，你们自己看着调度。” 听到这话，白毛仙猿眉头狠狠一皱。 上一次，就是这样，屈服之后，只是按照要求配合这些人的行动，它的族人就凭白折损了好几位。 虽然说，相比起近千人的人口基数，这点损失，其实不算什么，就算损失的都是高手，也不过百之一二。 但考虑到族人悠长的寿命，以及繁衍后代的难度，这损失就实在是太大了。 十万年的和平，才有了如今的仙猿一族，每一位族人的损失，要抚平伤痛，都必须以百年为单位来计算！ “上尊有令，我等自当遵从。” “只是不知这次行动，可有危险？” 白猿试探的问着，并未掩饰心中的担忧和不满。 第四百四十四章 寻觅（二） 这话，其实已经是冒犯了。 询问还是其次，关键是态度，是那种不加遮掩的不爽的态度！ 这放在一些阶级体系中，就是不分尊卑。 然而，它虽然已经认了钢铁之主为主，却似乎仍旧不怎么在意那些，也许是天性的使然。 温和，是一种性格，代表着天生的善良，这却不是人类世界那种被阉割和扭曲的傻白甜，更与懦弱无关。 金属人面胄上寒光一闪，本来寻常的姿态，稍微有所改变，武器系统也在激活。 不是每个存在，都对上尊下卑能淡然视之，也不是每个存在，都是天地赋予了生命和思想的灵性物种，骨子里就有着对自由的崇尚。 “这也是你该问的？” “你这老猴！” 金属人的态度，开始变得咄咄逼人，老猿却依旧显得风轻云淡。 “上使似乎还代表不了上尊，我这话，即使面对着上尊，也是要问一问的。” “上一次，就是这样，让我们配合，结果去了十几个儿郎，回来时，就少了几个！” 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老猿的态度忽然变得强硬起来。 对于如何保全族人，究竟是应该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舍弃部分，成全多数，还是所有人都是整体，宁可玉石俱焚，也不为瓦全，这个问题，一百个人，有一百个答案，若是一百种完全不同的生命，那么不同的答案，差别也就更大。 老猿不认为族人不能牺牲和舍弃，但不是以这样的形式。 “哼！老狗，我看你应该要认清一下自己的地位了！” 金属人说完，直接从后脊抽出一股金属水流，它蠕动着变成了一柄造型有些夸张的狭长战刀。 金属人心头怒火中烧，这虽然还未蜕变成杀意，但也已经差不多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坚持，或者说，每个存在，都有一种支持行为的理念，或高尚，或卑微，或下贱，或纯洁，或残忍，那或许无法宣之于口，但肯定是有的。 它，也一样。 当然，若让它为此就灭了这仙猿一族，它还没这本事，也没这胆子。 如果只是教训一下个别不那么懂得上下尊卑的猴子，他还是有这个能力和底气的！ 弯曲成夸张弧度的战刀一个横斩，用的是刀背，看起来就像是镰刀在割草。 “啪”地一声，金属人轰然倒飞出去，手中战刀已经被折成了两段，一半化为金属液体滴落在地，另一半回涌缠绕上它的手臂，重新融入了它的身体！ “你！！！” 金属人震惊莫名，虽然看不出表情，连声音都像是合成的，从其僵硬的肢体动作，依旧可见震撼！ 这卑躬屈膝的白猿，看着也就比寻常人类强壮一些的猿猴，竟然有着7级以上的恐怖力量？！ 这不可能！ 这力量还没有彻底展现出来，特别是没有展现出毁天灭地的一面，可只是些许怀疑，就足够让人惊恐，让人不敢相信！ 5级，分上位下位，大概就是人仙地仙、下位神中位神的级别。 6级，也就是天仙、上位神，算是仙道之中的中高级阶段，也是曾经地球上最强大的生命层次代表。 7级，是最近几百年才明确化的等级，金仙级，毋庸置疑，仙中之上流，亦可号称主神，为一方神主！ 至于8级，暂未明确！ 虽然说，随着时代变迁，7级也像是曾经的6级一样，开始变得越来越多，开始逐渐对不起“霸主级”这三个字。 但这还只是一个趋势，甚至是一个不怎么明显的趋势。 8级一日不出，7级就还是霸主，虽然这霸主有点多，那也是霸主。 地球上，或许已经有存在达到8级，但至少目前，尚没有任何一个存在，公然跳出来证明自己已经超出了7级的界限，能成为新的8级的标尺！ 那么7级，就还是如今地球上明面上的最强！ 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方今之时，只要有两个7级，就能撑起一片十大禁地！ 这样一座海外孤岛，这样一群猿猴，其中竟然会有着7级的霸主？ 这也就算了，问题是这7级的霸主，之前竟然会那么好说话，面对最多媲美上位魔神的它，都如此恭敬？ 这不合理！ 看着白猿逐渐变得淡漠的面孔，金属人心中暗暗着恼。 它还没来得及说话，脚下大山之中，忽然又传出了几声此起彼伏的猿啼！ 轰！ 一只足有五米多高，身材仿佛蛤蟆一样，横着比竖着还宽的黑猿，像是坐火箭一样蹿上天空！ 如果说白猿腾空而起，有皑皑白雾相随，如同仙人一般风姿出众，那么这黑猿，就是纯粹的火箭升空，声势浩大，又像是魔王驾着黑风，势要肆虐人间！ 哐啷！ 仅仅是溢散的气流余波，就将淡紫色的金属人吹飞出去几十里远！ 站在远处，眺望着那个已经变成黑点一般的黑猿，金属人心中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念头，只剩下纯粹的惊骇！ 白猿代表着的，是一种境界的超然。 在纯粹的力量上，它表现出来的，最多也就一般7级的程度。 这种程度，以金属人在钢铁之城的地位和见识，需要警惕和慎重对待是肯定的，但害怕、乃至恐惧就没多少必要了。 钢铁之城之前已经用事实证明过，7级，不算什么，真惹到了钢铁之城，一样能抹杀。 但这黑猿，就恐怖多了！ 境界？没看出来！力量！起码7级巅峰！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目前有十个存在，有资格打破7级壁障。那么其中最少有6个，都在钢铁之城。这当然不是说，他们6个，就是钢铁之城之中最强的，因为钢铁之城，肯定存在7级以上的个体，金属人知道的就有好几位。除了这6个之外，剩下唯有4个，会出现在地球上的其他地方！ 金属人万万想不到，这样一座孤岛，这样一群对它都恭恭敬敬的猴子，里面会有这等恐怖的生命！ 有这样恐怖的实力，还将姿态放得那么低，这真的不是在挖坑？ “哼！” “这位上使，看来并不是很了解我们和上尊之间的关系。” “事实上，我很好奇，上使收到的命令，究竟是上尊亲自发出，还是你们那套所谓的平台代行系统给出。” “如果是上尊亲自示下谕令，上使还有方才的态度，那我老黑少不得要去负荆请罪，甚至以死谢罪。” “但如果这命令根本不是上尊下达，上使还是早点回去，弄清楚一些事情比较好。” “我知道上尊家大业大，麾下势力众多，总有将我们当成软弱可欺之辈的。” “但若是真的如此，哼哼，上使还请记住我的话，我族不喜争斗，不表示我族不善杀伐！” “昔年我族十不存一，菁华尽去，几乎毁于一旦，就是杀伐太过惹来的祸端！” 黑猿的语气，可比白猿冲多了，但偏偏金属人连句狠话都不敢放，它的地位虽然特殊，但本身毕竟也只是一个6级造物，它的主人或许能将这猴子捏圆搓扁，它自己可没这本事！ 况且，这黑猿随时有可能突破到更高级别，到时候，它可就和自己的主人一个级别了，那需要它去仰视！ 再者鬼知道这群猴子里，还有没有更恐怖的存在！ 地球上，如今尚未有任何一个存在，跳出来刷新记录，让自己成为8级的标尺，但这并不表示，这样的人没有！ 既然钢铁之城，存在8级甚至比那更恐怖的存在。地球上，谁能肯定没有？ 只是现在还不到它们出手的时候，所以它们就隐而不出！ 金属人虽然只有6级，但因为是一位亚圣级别的神王所创造，所以对于钢铁之城的了解，对于目前整个地球局势的了解，都比一般的6级多得多。 它也不是很清楚，8级甚至8级以上的生命，在如今的地球上不愿出手的真正原因。 但它有种觉悟，一旦达到8级，即使是钢铁之城面对，都要慎之又慎，这不是怕，而是忌。 能让钢铁之城忌讳，已经非常了不起，毕竟即便是8级，如果只看力量等级，其实也不是不能消灭，但偏偏就是能让钢铁之城忌惮。 这就说，除非钢铁之城和它认知的不同，只是个空架子，不然8级恐怕根本不能轻易出手！ 8级若是出手，很可能引起一些连锁反应，造成的恶劣后果，即便是钢铁之城，也不太愿意面对。 这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可能性！ 金属人扪心自问，它有资格挑起一场8级间的战争吗？ 即便是得罪了7级，它的主人，在这个时候，也未必一定愿意出手保下它的吧！ 它只是一个造物，一个意外的产物，一个忽然有了自我意识的造物，只是一件还算稀有的玩具。 而如今的局面，实在太微妙了，金属人不清楚具体，也能感觉大概。 它知道自己的极限，不是实力的极限，而是充大头的极限。 它颐指气使的态度，建立在自己一人之力，都能和这群仙猿分庭抗礼的基础上，从没想过，真把主人拖下水。 此时看来，它从最初，就已经大错特错！ 第四百四十五章 寻觅（三） “哼！” 金属人冷冷一笑。 即便心中已经开始懊恼，甚至有了悔意，面上也不肯流露分毫，凭白丢了钢铁之城的面子。 这不是傲娇，而是一种必须的态度。 这命令确实不是钢铁之主、亦或几位钢铁之神发出，是它从平台上接到的，附带的提示讯息，提到可以来这里找些帮手，它才来了。 所以，对于这仙猿的话，他是了然了，知道自己这次怕是撞墙。 但他背后有钢铁之城，这就是大义的名分。 平台发布的任务，讯息中也没有过多的警告，这又是一层皮，一层钢铁之城的外皮。 就算惹了事，把自家主人牵连出来之前，因为这个，事情再大，也总还有一些缓冲余地。 况且现在，是他吃亏比较多！ 其实，钢铁之城的平台讯息，公信力还是可以的。 只是百密一疏，真遇上那种坑爹的情况，谁也没法抱怨。 事后，平台方面自会以纠错的名义给予补偿，真要因此灰灰了，也是自己命不好。 金属人虽然仍旧显得有些傲慢，但并未再大放厥词，转身就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道理谁都懂。 白猿看到金属人远去，也没继续追究，反而忍不住叹了口气。 黑猿直到金属人彻底消失，这才化为一股黑色的雾气，融入到了白猿的身体中。 这一幕，若被金属人看到，怕是又要夙夜难眠。 “真是多事之秋，那悖逆因果的力量，简直不可思议，怎么都能把祸事落到头上。” “十万年的修养，十万年的等待，只盼我族还能枝繁叶茂。” 白猿自言自语着，语气中颇多感慨和沧桑。 南极洲，一件大袖飘飘的长袍，像是被一个无形的人穿着，在寒冷的冰原上挪动。 须臾，远处一座冰川堡垒拔地而起，一缕缕蓝黑色的光影破土而出，汇聚到堡垒之中。 空荡荡的堡垒，仍旧是空荡荡的，却不再给人空旷的感觉。 此时的堡垒内部，就像是多了很多存在，多了很多看不见的存在，也让它平添几分阴森的氛围。 那些看不见的存在，让这冰原堡垒，都变得“充实”起来。 这些，是灵。 它们是大地之灵，是自然之灵，是负面之灵，是恐怖之灵，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生死之灵。 如果将“鬼”，狭隘的认为是人变的凶灵，那么它们和鬼没有半点关系。 可如果将“鬼”的概念大而化之，那么它们就是一群鬼，一群比尸魂界的凶物，还要更“纯粹”的“鬼”！ 长袍飘起，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笼罩到整个堡垒之上，消失不见。 钢铁之城，无数人在分析着，研究着、等待着。 任何组织，一旦扩大到一定程度，就不可能只有一个部门、一个部件，它肯定是许多齿轮、许多部件组合形成的整体。钢铁之城，也一样。 在钢铁之城，有人负责战斗，有人负责后勤，当然，就有人负责其他。 地球之大，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不考虑别的，只以地理大小来看，地球早已达到了高等星辰的标准。 要占领一颗高等星辰，对于钢铁之城，也不能说是一项小工程，各个部门都要动起来，何况过程中还有各种各样的限制！ 地球上容许出现的力量层次，远远够不上高等星辰的标准，这会给计划的制定带来方方面面的问题，包括一些技术力量支援上的问题。 用无线电和导弹去统治一个国家，肯定比用信鸽快马弓箭去统治一个国家，容易的多。 要彻底将地球变成囊中之物，要投入的力量，就算是钢铁之城，一时间也凑不齐。家大业大，摊子铺的太大，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也有自己的无奈和尴尬，不可能随时变成一个拳头。这就是钢铁之城，很难超越新世界的原因，即使它占了大千世界的便利，也依旧如此。 暴力平推的计划顺利完成，接下来，就是技术活的打桩。 在各个位置，该怎样去布防、布控，才能最大化的发挥出钢铁之城的优势，这是目前的工作重心，需要好好计较。 好在钢铁之城实力够强，优势也很明显，所以虽然时间不多，也还算充裕。 钢铁之城的优势，在于它已经掌握了无数的世界，这些被控制的世界，为它提供了无数的强者，无数种强化体系，以及无数种生命，乃至存在概念！ 这就让钢铁之城，和新世界一样，有了多元化发展的可能。 区别当然也有，新世界的多元化根基更牢固，早就已经形成了体系，能源源不断的稳定的提供助力，未来前景也很美好，就像是一棵茁壮成长的参天大树。 而钢铁之城的多元化，终究是空中楼阁，掠夺掠夺再掠夺，掠夺为主，发展为辅，一时当然盛极，未来就说不定了。 但多元化就是多元化，至少在目前，这让钢铁之城面对任何土著时，都能做到多方位的试探、打击，往往能以强击弱，以逸击疲。 这就是多元化的优势。 可地球，终究是万界之源、万界之要枢啊！ 有时候，连一些钢铁之城真正知情的高层，都会怀疑，这样庞大的多元宇宙，真的会是源自脚下的地球？ 要知道，即便是如今势力庞大到不可思议的钢铁之城，也不过探索了多元宇宙的无数分之一。 除非，多元宇宙其实是有边界的，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不然，一个占据了全部精华不到万分之一的势力，怎么可能反过来对源头和中心进行压制？ 这一切的一切，最终都只能归咎到两个字上——命运！ 因为命数使然，所以钢铁之城才能占了先机，所以钢铁之城原本的劣势，才会变成它如今最大的优势！ 否则，等到地球真的成为名副其实的源头和中心，那么钢铁之城猛龙过江，也早就遇到它们解决不了的麻烦！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之前在幻想世界扩张的过程中，钢铁之城的确遇到过几次，很难解决的麻烦，还是靠着凌歧亲自出手才摆平。 这不是说，麻烦的等级很高，一定要凌歧亲自出手，才能解决。而是麻烦很麻烦，根本就是和已知完全不同的新体系，风马牛不相及，除非用十倍、几十倍的力量去强行毁灭，不然也只能投入更多去进行分析、了解，从无到有的弄清新的体系进化发展方向，吸收借鉴其中的精华！ 直到大势已成后，钢铁之城才没有再遇到类似的情况。 多元宇宙的生命种类，生命形态，似乎都被限定了！ 在地球上，钢铁之城也从未遇到过那种事情，所有出现过的外来者，全都是已知的、或者可以被认知的种类！ 反而是钢铁之城五花八门的强化体系，不断能提供的进化方式，以及源源不断出现新的进化者，让它常常能针对性下药，以弱胜强，很快成为地球上唯一的霸主！ 这一点，之前大统一的战争中，钢铁之城的高层深有体会。 7级，其实不容易对付，但如果稍微针对一下，情况就会好很多。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情况的出现？ 能被限定的，肯定不会是自然发展的结果。 别说什么同源同根，只要发展超过三代，根本就不同了，遑论在完全不同的规则概念下，很多东西的变化，是谁都无法去预测的！ 那么，究竟是谁，或者说什么力量，让多元宇宙具备了本该不具备的“单一”性？又为什么要这样？莫非又是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命运？ 膜胎，就像是穿过了一层膜胎。 凌歧走在东京的街道上，准备去附近有名的一家风俗店。 日本的风俗店，其实就是欢乐窝，它们和欢场唯一不同的是，早年的风俗店都有一些限制，全套不做，只做半套。直到后来，风俗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风俗店才开始做全套生意，即便这两个风俗并不是同一种概念，也终究是有影响的。 凌歧打量着周围的学生妹，盯着那一对对丰乳、一条条长腿，满脸都是色眯眯的表情。 他入戏很深，角色扮演也不错，最关键的是，这一切，确实让他有几分沉醉。 如此真实，真的让他觉得来到了另一个现实的地球！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系和力量？模拟创造“真实”的力量？ 真实和虚幻的区别，一般存在感觉不到，只有达到凌歧这种高度，才能稍微加以区分。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就算心有怀疑，也不能将区别视而不见，混为一谈。 遗憾的是，这里并不全是真的。 比起那个地球，这个世界就像是被关在了笼子里，很容易就能捕捉到一些受到干涉的世界脉络！ 因为是第二次破局的关系，凌歧这一回轻车熟路，短短三个月内，就已经将这局摸索的差不多。 这个游戏，其实就和下棋一样，先要摸清规则，然后才能去赢，不然就直接把人家的王从棋盘上拿走，硬是耍赖说自己赢了，接着以胜利者的姿态被人轰出去，亦或实力更强，就掀桌子开打。 第四百四十六章 寻觅（四） 掀桌子开打，难度最低，要求最高。 就算是现在，凌歧也不会掀桌子，因为胳膊还是不够粗，就算打赢了对手，自己也残了，怎么面对更多的人？ 他当然也不会再和上次一样，那种事做一次就行了。 更不可能老老实实去破局，因为那太麻烦。 按照正常途径破局，三年都算短的。 哪怕这时间是这个世界的时间，他也懒得那么虚耗。 三年又三年，等到一局局破去，该有多少个三年过去，要生出多少变数？ 所以，凌歧还是作弊了，只是不那么明显，不那么明目张胆。 其实，只要不被抓到痛脚，就算出千，在玩家而言，也没人有资格踢你出局。 上一次破局，凌歧的优势在于，他根本不怕死，就像同样参加比赛，本来就是为了输、本来就是想搅局，当然无欲则刚。 这一次破局，他的优势在于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手段，就像在比赛前，提前准备好了许多很难检查出来的禁药，让他能一次次在“合理”的范围内，强行提升自己。 千万不要小看一粒蓝色小药丸，只要药效够给力，它就能让渣渣都变成永动机。 出名的风俗店，生意当然也是出名的好。 日本并不禁忌这些，所以一般风俗店的生意，都非常不错，更别说这种名店。 生意好，就意味着客人多，客人多，就意味着鞋更破。 好在能来这种欢场的，大都也就为了出出水，不会在乎小姐到底是几手货，一天接多少客人，无非是自己能不能爽。 有那种洁癖的男人，说起来好像很多，其实根本不多，真要较真，也许比鸡蛋里的骨头还要少。 很多人以为自己有，其实只是自以为而以。 不穿破鞋，那是连破鞋都没得穿。 真有女人叉开腿摆在面前，有多少人能忍住不去上？还要谈谈心，说说爱，甚至查查人家户口，或者看看体检报告？ 做那种事，担心得病，或许有的，因为心理道德洁癖而拒绝，十个有九个是在自欺欺人，或者根本没试过，没那种机会去选择，抱着单纯美好的幻想，才会那样认为。 甚至，有些人只是听到、看到，潜意识里就会觉得，自己得不到，别人当然也不应该得到，得到了就是错，所以就算有机会摆在面前让选，也要拒绝，这才对，不然怎么显得公平。 民不患贫而患不均。 理智的想想，很多事情，何尝不是这样。 因为求不得，所以怨憎会。 披着多少华丽的外衣，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矛盾。 这世道，如果连爱都开始变得功利和污秽，情欲还会干净？ 人，就是这样，很容易用各种方式来包装、麻痹自己，好让自己看起来更与众不同一点，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直到某天忽然发现，原来书上写的都是骗人的，根本不会让自己财色双收，只会让自己看着像是傻瓜，到时候才会毫不犹豫将曾经的坚持丢掉，然后义无反顾的站到曾经的自己的对立面，用嘲讽的目光看着年轻的过去，再被一位位前辈用同样的目光看着。 有些事，有了第一次，才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肯定会有第三次。 一次、两次，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也就理所当然，看着坚持自我的新一代，也只能哂然，就像看一个顽固的孩子。 凌歧扮演的这个角色，就是一位彻彻底底的浪荡子，好似已经看破，其实是在放纵自我，根本没有目标，只会醉生梦死，过着行尸走肉的，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如果放在古代世界，他肯定是个淫贼，或者更没用一点，做个落魄的败家子。 他究竟穿过多少双破鞋，玩过多少个n手货？连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 一个能在数年内花光父母留下数十亿日元财产，只为满足下半身的男人，很难说他已经是几人斩。 事实上，如果不是凌歧占了这身体，只怕早几个月，他就已经是个连小药丸都拯救不了的弯仔，想要继续放纵只能去变性从攻变受，哪有现在夜场风流小王子的名头。 有说女人的身体就是一个战场，这真没错，这片战场上，多少子弹都不够你打，所以男人总是输，那种能在床上赢过女人的男人，太少太少，十个里面有一个？当然，这种事情，肯定不能承认，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所以就算自己只有三公分，也要硬充大佬，七天一次要吹嘘成一天七次。 但是，有人试过一夜之间，将这战场淹没，真正让泛滥成灾的战绩吗？ 凌歧有过，代价就是，三年寿命！ 当然，那不是他的。 所以这真的很廉价，不是吗？ 很多人，会为了能多活三年，而不惜付出一切。也有很多人，能为了一夜射个几十上百次，而不惜付出三年寿命，甚至还不会认为很贵。 男人不都是下半身动物，这句话唯一说错的，是在一百个动物里，总会有一个变异体。 月弯弯，天朗气清。 凌歧还没来到店门口，就遇上了这样一个把性看的比命还重要的家伙。 “嗨，中田君，听说你这里有新药。” 一个穿着流里流气、染了头发、穿了鼻环的年轻人，从侧面闪了出来，动作就像鬼魅，速度飞快，他拍了拍凌歧的肩膀。 凌歧斜眼看了看他，露出一丝怪异的笑。 “是樱木君啊，樱木君不是号称御女高手，怎么也需要这个。” “那可不是药，药都有副作用，它没有。” “它是一种巫术，所以，虽然没有副作用，但会要你的命！” “那是用来和魔鬼进行交易释放巫术的筹码，不是巫术的代价。” 凌歧阴测测的说完，神情和话都有些骇人。 这人听了，却非但不惊，反而大笑道： “哈哈哈，好你个中田，我相信，你就是那个巫师、那个魔鬼！” “不过，你有这样好的巫术，还不快给本太君享用！” “区区三年寿命，你拿去就是了。” “嘿嘿，一夜一百多次啊！” “信之，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怀疑你已经被魔鬼附体了。” “你怎么还能活着站在我面前，甚至活到现在？或许这真的是一种巫术吧！” “如果不是已经有人和你交易过，也感受过了那种惊人的力量，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你的！” 这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凌歧，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这也正常，这个世界，在西方国家，数年前曾有一位号称是最强的男人，从十六岁起，每天都无女不欢，而且往往夜驭数女，还时有直播，为众所周知。 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家伙，或许也真是地球上那方面能力最强大的男人之一，在二十二岁时，他挑战自己的极限，直播爆浆，一天之内，连爆十二次，最后暴毙而亡。 此事，曾经轰动一时，十二这个数字，在后来也被称为男人的鬼门关。 当然，一般人别说一天十二次，就算是一天两次、三次，也只有人生精力最充沛的少年时代，才有可能做到，还不是个个有这样的水平。 再多，基本就是带血的结果，至于再多，最多五六次，就暴毙了。 这指的，还是普通人精力最充沛的那几年。 一个人一生中，也不过短短几年！ 人体，就是这样，看来不可思议，其实极限往往并不夸张。 所以凌歧之前创造的，不是世界纪录，而是一个奇迹，一个在小范围圈子里传播了有一段时间，也有不少见证人，甚至有亲身试验者，还有视频记录，但仍然很多人不肯相信的奇迹，认为是炒作。 所幸这个世界，毕竟不是纯粹凡人的世界，确实存在那么一群生活在阳光下的、不为人知的超人。 所以这种事情，才只是奇迹，而不算惊世骇俗，更不会轰动到连政府都要派人出面干涉，甚至邀请参与，进行研究的程度。 “樱木君，你真的做好决定了。” 凌歧笑看着眼前之人，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堕落的富二代，就是一位行走在凡间的超人呢？ “当然，来吧。” 樱木拓野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这让他不伦不类的打扮，都显得有了那么一点别样的味道。 他对凌歧所谓折寿之类，本就不怎么在意，别说这很可能只是一个噱头，就算是真的，以他的底子，这点又算什么。 凌歧拍了拍樱木拓野的肩膀，这个动作让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 并不是每个混混，都是真正的混混。 “走吧。” 凌歧带头朝着一处小巷走去，整整三月个，终于有目标入瓮了。 这个世界超凡者实在是太少，超凡者之中，肯放开一切防备让他施术的，那就更少，尽管他的术，在那些人眼中，恐怕只是一些用药物进行辅助的低级技法，根本不入流。 但是身为神，又怎么能让凡人这样冒犯自己，即便是有些背景的凡人！ 第四百四十七章 寻觅（五） 十几分钟后，樱木拓野从小巷中走出，进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只剩一个人，面色还有点难看。 稍远处，立刻有几个黑衣人快速来到樱木拓野身边。 “少爷，你怎么了？” 樱木拓野抽了抽眼角，冷笑道： “没什么，你们几个，进去把那堆垃圾处理掉。” 他说着，甚至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身为日本的地下守护者，杀个把普通人，就算有些超凡的背景，也确实连一个解释都不需要。 何况，这些黑衣人，是他在凡人世界的亲信，看似是家族势力，实际却是他个人的羽翼，对他忠心耿耿。 别说杀一个败家子，就算是他把亲兄弟都杀了，这些人见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哪怕从表面看，一个是败光家产的富二代，一个还有家产可败，甚至家族势力还不小，都是纨绔，也高下立判。 黑衣人颔首退下，整个流程都显得干脆利落。 樱木拓野目送着他们，直到这时，才露出一些笑容。 “不错，是时候接近目标了。” 话虽如此，凌歧也没有改变樱木拓野的行程，他仍然去了附近的风月场所，很是胡天海底了一番。 有的时候，细节一点都不重要，可如果这不重要的细节，根本不会对大局带来任何坏影响，也不算麻烦，又何妨一做。 几天后，本地新闻上多了一句很多人都没有在意的报道，更没有引起太多热议。 中田信之的死亡，就像是投入水中的石子，扑通一声，没了踪影。 就和凌歧想的一样，余波平息的非常迅速，这其中除了有他自己的功劳，还有另一股力量，在暗中将事情抚平，那是一股站在世俗巅峰的力量，是国家的力量，对这似乎轻车熟路，很擅长扫尾工作。 不久后，连一些和中田熟悉的人，提到这事儿，也只会喟叹一声，传奇终于落幕。 至于真相，谁在乎。 即便是迟钝的根本没有感觉到幕后那股恐怖的潜流，只是从表面来看，这也是一次完全不公平的犯罪。 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没落的纨绔，去得罪另一个二代，毕竟这个二代，只是从表面来看，背后就站着本地的警察署，以及黑道最负盛名的三泉帮，不说黑白通吃，也都有路子。 顶着樱木拓野的身份，凌歧仍旧过着和过去中田信之差不多的生活。 这个国家的人，骨子里就有一股放荡不羁的血统，或许是大环境的原因，这个民族非常好斗，如果没有厮杀，那就在女人肚皮上厮杀。 当然，凌歧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虽然他对于性欲之类看的很淡，但并不介意用这个来进行伪装，对于男人来说，那很简单，真的。 直到一个多星期后，他才等到了接近目标的机会。 如果有人一直关注国际新闻，那么也不难了解，这天正好是外宾首长来访的最后一天，归程之日。 身为日本的地下守护者之一，樱木拓野的履历虽然不怎么好看，但也需要出席辞别会，就和十几天前迎宾时一样。 这种重大场合，总需要一些足够分量的人到场，在这个世界，那除了权利和名望，还有力量。 要在这种场合，刺杀全场中心的主角，难度无疑很大。 更困难的是，还要在事后成功脱身，甚至完成后续的一系列任务，这无疑就像是一个精彩的电影剧本，一个故事。 但这难度，也只是对樱木拓野、对本身的中田信之来说罢了。 登天的难度，如果开了作弊器，将血脉中本来只相当于1的力量，强行激活到100，乃至1000的程度，那么只要不是傻子，不遇到特别倒霉的情况，那都不会是问题。 偶然得知身世之秘，要报仇雪恨，要破坏国与国之间的联盟，还要在事成之后逃出生天，还要功成身退，甚至认祖归宗。 这有多难？这得有多狗血？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只能被这狗血糊一脸，要么就一路苦逼的打滚，像狗一样仓惶的表演给人看，最后换来一个看似圆满的苦逼结局，要么，就早点洗洗睡觉，放弃做梦。 但是凌歧不同，已经将个体血脉中的“模仿学习”能力，近乎作弊的激活到“吞噬夺舍”的程度，就算他想要挑起一次世界大战，也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当然，这力量虽然已经是作弊修改的结果，但仍然在体系范围内，所以没有无敌的说法，依旧可能被克制。 这也是凌歧没有选择直接大刺刺找上门去的原因，他不想阴沟里翻船。 而且这一回，他还是比较在意故事结局，够不够漂不漂亮的，所以装逼被打脸的事情，肯定不能多做。 西装领带，板寸皮鞋。 出发前，看着落地镜中的男人，凌歧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已经摇身一变，从嬉皮士混混，变成了政界成功人士。 说是成功人士，也不准确，毕竟这成功人士，身上的黑道气质还是太重了一点，不过比起之前的嬉皮士，这套行头，最少能见得世面，也不算太丢人。 行行出状元，小混混混好了，就是小流氓，小流氓混好了，就是大流氓，大流氓再往上，就是黑道大佬，也算领袖级人物。 坐上专车，在两名封魔道弟子的陪同下，凌歧很快来到了东京首都国际机场。 凌歧不难感觉，这两位魔狩，包括身手不凡的司机，对他的警惕和畏惧，都有些过于明显。 按照樱木拓野的记忆，有这情况，也属正常。 不提樱木拓野本人如何，超凡者和凡人，原本就不可能真正做到相亲相爱。 超凡力量，可以成为人类世界的守护盾墙，当然也能成为毁灭世界的罪恶之源。 掌握超凡力量的，只要不是纯粹的无脑，或者力量受限、被克制的太严重，一般都能轻易得到与之相匹配的地位，这就是捷径，也是引人诟病的地方。 偏偏，这还并不意味着，世界就会变得和金字塔一样，所有高层都是超凡者，力量越强，权力越大。 否则，可能就是另一种更极端的情况，近乎奴隶制度的情况。在一个主体由凡人组成的世界，超凡者的身份，其实是比较尴尬的，特别是当凡人研究出针对性的手段之后，更是如此。 比如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樱木拓野所在的国家，是一个被称为日本的岛国。 如今，它主要由天皇家和内阁共同瓜分权利蛋糕。 其中，天皇家分了三成蛋糕，内阁瓜分掉余下的七成。 天皇家的三成蛋糕中，最多又只有一成半，掌握在本家手中，还有一成半都被外戚以及附庸势力瓜分。 而日本天皇一族，虽然也是超凡一族，实际上掌握的超凡力量，并不能直接用来杀伐，所以平日的表现，也更近凡人，而非超人。 内阁之中，一共有十二位元老，其中公开的超凡者，只有三位。 这也就是说，真正掌握在超凡者手中的顶层权利，不足总共的四成，可能只有三成多一点！ 这还算上了天皇家的一成多！ 同时，这也是第一批瓜分蛋糕的。 每一块被瓜分的蛋糕，最终都会有大部分，被下面人分掉，层层往下，越来越少。 而超凡者的下属，不可能都是超凡者。 所以，最终落在凡人手中的权柄，要远比超凡者多得多！ 这就是一个凡人的世界，超凡者能享受诸多礼遇，有着天然的统治优势，但他们不是神，依旧是人。 这一点，即使在政治上，也是如此。 这样一来，超凡者自然会受到忌惮，特别是那些掌握着恐怖杀伤力的，更是如此。凡人忌惮他们，同为超凡者，也有不少忌惮他们！ “樱木君，您可以下车了。” “天皇让我传话，希望您待会儿，务必谨言慎行，不要忘记我大日一族的荣耀。” 一名“魔狩”，在凌歧快要下车时忽然这样说着。 “魔狩”是日本的特殊武装力量之一，大都是封魔道弟子，是通过修行获得强大力量的凡人，也是从古代流传下来，凡人制衡超凡者的手段之一。 他们往往掌握着超乎凡人的力量，但还达不到超凡者的平均水准，比起真正强大的超凡者，更像是站在狮子面前的幼犬。 “呵，我知道了。” 凌歧淡淡说了一句，并未掩饰自己心中的不满和不屑。 那位封魔道弟子，见此也不好再多说，现在，已经不是凡人和超凡者彻底对立的时代。 而且有的话，提一提就足够了。 凌歧在不少人的陪同下，顺利过了安检，进入机场，见到了远处另外几个熟人，站在一旁的候机大厅中，身边跟着三三两两的随行者，排场全都不小。 这几个，算是樱木拓野的同僚，同样的地下守护者。 地下守护者，这等身份，可以说伟正至极，却也不怎么见得了光。 在明面上，他们几个都有着特殊的身份进行掩盖，比如樱木拓野，就是自卫队挂名的最高级别教官，等同普通中级将官。 第四百四十八章 寻觅（六） 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 人们能见到的，永远是一些人想让你见到的世界，以及你身边的一个狭小的社交圈。 不出门知天下事，终究是一句空话。 在任何正常的世界，走正规途径，除非到了世界末日，或者末日前大动荡的时候，否则一般人永远别想知道，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在身边、在不远处发生，除非已经近在咫尺。 当然，对普通人来说，他们也不需要去关心那些。 真到了要关心的时候，除了被动接受，普通人又能做什么？ 少数派能发出的声音，倘若不是被需要，永远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叫做“沉默”。 道理...是这样没错，实际上，当真正被归类到少数派，又不是被人羡慕嫉妒恨的那种，而是被孤立的可怜人，如果还不能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结果，得到应有的“福利待遇”，人们还是会愤怒。 特别是那些具备着恐怖力量的“少数派”！ 地下守护者们其实没做多少，但他们不乱来，就已经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 日本政府给这些地下守护者的“名分”，终究还是太低了一点，这也是让樱木拓野极为不满的地方。 如果合法杀人证也分等级，樱木拓野觉得自己应该得到最高级别的证件，而不是最低级的那种。 遗憾的是，事实就是那样。樱木拓野可以随意杀人，但只能杀普通人，个别人。搞屠杀的权利，戕害名流的权利，肯定没有。这和他自身拥有的力量，严重不符。 甚至，连表面的“真实身份”，也就那样。 按照明面的“隐藏身份”，这几位地下守护者，虽是国家“特殊人才”，却根本没有资格出席这种层次的外务活动。 别说出席活动，就算是站在机场外面，等着迎接本国首相、天皇归来，他们都不够资格。 凌歧想着这些，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朝着其中一个西装革履的胖子要了支烟，也不说话。 其余几人，包括帮他点烟的胖子，也都没有和他打招呼。 事实上，樱木拓野和这些人的关系，本就谈不上太好，熟归熟，但是最多，也就是和其中几个，有点头之交，比如在场的胖子。 并不是每个超凡者，都不甘现状。也不是每个不甘现状的超凡者，都会有一些恐怖的想法。 樱木拓野，是那种鹰派超凡者中的极端分子！ 他甚至从不认为，和一些强大的超凡者联手，就能让凡人的政治集团退让。 他始终坚信，让凡人政治集团退让的途径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消灭他们。 这种理念，大概也是让他逐渐成为孤家寡人，就连亲族都不太愿意和他扯上太多关系的原因之一。 这本就不是一个凡人和超凡者对立的世界、时代，而是一个双方关系算是融洽，有着无数潜规则，大家也都愿意墨守成规的新时代。 凡人和超凡者之间，肯定有矛盾和冲突，但只要没有大裂痕，这就是一个完美时代。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搞分裂、搞独立，不是疯子，不是破坏分子，还能是什么？ “呵呵，拓野君，你之前不会又收到警告了吧。” 一个鹰钩鼻的中年人忽然阴测测的问到。 不管他是提前收到了风声，还是利用自己的能力见到了先前的那一幕，或者纯粹就是拿话挤兑凌歧，在这种时候提这个话茬，就是在搞事。 如果换了原本的樱木拓野，这时就算不立刻动武，只怕私下的小动作，也不会少。 凌歧却只是微微一笑，这表现，不禁让人一愣。 桀骜不驯的樱木拓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和？ 那人见状，觉得自讨没趣，心中又有些惊疑，也不再多说。 时间缓缓流逝，更多人到场了，日本很讲礼仪，万万没有让客人等主人的道理，特别送客的时候，都是主家先到场。 欢送仪式有条不絮的进行，这本来也只是走个过场。 日本和西方的英吉利坚合众国，有着数十年的交情，甚至可以追溯到这个世界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当时在西太平洋战场上，特别是珍珠港一役，双方建立起了很深的交情，所以这些年双边交流，一直都很频繁。 凌歧随着人流，一路来到机场上。 看着本国的首相、天皇，在镜头下，恭送着那位号称英吉利坚合众国三十年来最有威望的威曼总统。 他忽然越众而出，起先也没有引起注意，因为他站得并不靠前。 直到机场上空忽然有大片阴云开始笼罩，几乎所有超凡者、超能者，全都感觉到了那股恐怖的能量波动，追溯源头发现是他，这才引起了轩然大波。 “樱木拓野！你疯了不成！快退下！” “不好！樱木拓野要刺杀天皇！” “警备队准备疏散人群，禁魔领域立刻开启！” “樱木拓野！快快举手投降！现在还来得及！你不要自误！” “太正天皇！太正天皇小心！” “太正君请放心，我这次来时，已经提前做好了万全准备。这种突发事件，正好让天皇看看我提过的特别行动小组！实践才能出真知，只有经过实战检验，才能让我之前的话，更具说服力。那些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是我们的时代！” “相信这件事情，对于加深你我双方的合作，反而还有好处。”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总的来说，除了欢送队伍中有一些官员，看起来惊慌失措，表现不佳，多数安保人员也显得很紧张，大部分高官，面对这样的事情还是很镇定的。 如果随随便便来个超能者，就能刺杀王驾，那么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早就完蛋，哪里还有现在的格局。 凌歧却不管那些，从他准备出手的瞬间，其实已经将自己的目标当成一个死人。 这并不是自负，而是有着特殊手段的他，的确从那时候，就已经在这个世界某条类似命运的路径上，将那位提前抹去、斩杀。 这种手段，比他此时展露出来的，又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虽然那个层面的杀死，不是直接杀掉，所以不是没有意外变数会出现，只是在那个人原本的命数之中，让他多了一次所谓的“死劫”。 但既然还有他亲自出手，那么就是双重保险了。 果然，劫数的力量，无所不在，非大机遇、大变数不能逆转。 凌歧的攻击还没落下，本来气定神闲的威曼总统，忽然捂住了心脏，脸上表情开始变得狰狞恐怖，就像是遇到了什么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 “啊！怎么回事儿！总统！总统阁下！您怎么了！” 凌歧目光如电，几乎瞬间就锁定了那位总统身边的一位女士，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丰腴诱人，戴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之前介绍是白宫的理事之一，负责参谋事务。 参谋这种角色，各个国家都有，特别是军中，几乎是标配，但一般都不会在外交场合出现。那种时候，各国政要带的一般都是秘书、翻译、保安，不会带上真正的参谋。 之前，这个女人的到来，很是引起了一些关注，好像也是个名人，可惜樱木拓野对这方面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凌歧当然也不会知道她有何奇特之处，只是肯定，是威曼·萨克斯绝对的亲信。 没想到，这样一个可以说是总统身边最亲近的人，竟然会在他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在背后给出最为凶狠的一刀！ 这位女士此时面无表情，和周围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别人发现自己的不正常。 其实，就算她再怎么伪装都没用，事情太大，引来关注太多，怎么伪装都是白瞎，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凌歧能一眼找到她，其它人仔细观察的话，多找找，总能找到她出手的蛛丝马迹。 这不是一个超能者无敌开挂的世界，也不是超能者刚刚出现的世界，超能者的手段，古往今来，各个朝代各个政权各种组织都有研究，甚至已经有着不少反制手段。 “该死！是嘉莉！” “西蒙！快将她制伏！” 总统身边很快有人反应过来，一名黑衣保镖闻言想也没想，就朝着那女子出手，那女子却也没有反抗，瞬间就被扑倒在地，失去了抵抗力。 天空中一道巨大的碗状绿色屏障倒扣下来，刹那，范围内所有的超凡者，都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中年男人做那事儿，只要成功发射，身体立刻像是被掏空了。 这是一种被动宣泄的力量，能让超能者的力量，不知不觉重归自然！ 凌歧虽强，但这一前一后，实力却也爆降了五六成之多，这就是日本政权对超凡者的反制手段之一，称之为“散力”，也有西洋派将这称为“禁魔领域”，效果极为惊人！ 必须承认，随着时代的发展，随着科学的进步，凡人和超凡者之间的距离，确实正在被不断缩小。 这种趋势，凌歧也无法逆转。 因为每一种进化道路，到了最后，都会抵达同一个终点。 终点，从来只有那一个！ 第四百四十九章 寻觅（七） 终点从来只有一个，好在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真有资格站到终点面前，不过寥寥几位。 且不管怎么说，至少在这个时代，超能者，还是具备着相当的优势。 威曼总统已死，就是最好的证据，科技的力量，并不能阻挡一切。 到了这种时候，凌歧的目标其实已经达成，他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原因很简单，他还有很多后续计划，需要去执行。 看似已经可以当成大餐的刺杀，其实只是一道开胃菜。 既然是小菜，那凌歧不仅要完成，还要完成的漂亮，起到引子的作用！ 现在，他几乎就是全程打了个酱油，帮着吸引了一下火力，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没做。 追究起来，总统甚至不会被认为是他杀的，这样就算真的是他“杀”的，也没用。 精彩的手段不为人知，就肯定谈不上漂亮，犹如锦衣夜行！ 轰！！！ 樱木拓野的身体轰然自爆，就像是一座火山喷发，场面唯美，美的让人窒息，让人绝望！ 当日本国最强大的守护者，和樱木拓野一样发狂的开始攻击周围其他人，在场的人，确实都绝望了。 樱木拓野带来的，不再是疯狂，而是一种名为疯狂的疾病！ 虚空深处，凌歧亦步亦趋的走着，他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什么。 现实世界的地球，不断变大，究竟为何会这样，凌歧也说不清，但他很清楚，提供地球扩张的能量，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那么，到了最后，地球会否变得无限大，而幻想世界彻底崩塌？ 这种问题，凌歧不用想就知道答案，那不可能！ 因为这一切的一切，不可思议的变化，看起来充满了偶然，其实都是必然的，是被注定的！ 只要有点实力，这就不难察觉，涉及到幻想世界，诸多偶然，也都深藏着某种必然的趋势和理由。 至于那些看似的推手，一个个标志性人物，其实都不过是马前卒。 真正站在幕后的，是命运，是命运之河！ 而被命运之河利用过的，包括凌歧在内的无数人，其中运气最好的，也不过跳出去，当一个逃兵。 至于运气不好的，大概直接就被浪花卷走，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说是超脱者，其实不过是一群生活在夹缝里的人，最强大的，也不过是见到了夹缝之外的一缕曙光，而后就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又唯有其中最强大的，才能扑出去，或是羽化成蝶，或是化成了灰，这没人能知道。 唯一能肯定的是，在那之后，夹缝的两边，依旧是牢不可破的铁笼！ 反正，只要涉及到幻想世界，最强大的，永远不会是某个存在，而是命运！ 如今的一切，也都是由命运而起，由命运在推动，在命运笼罩之下落幕！ 但如此不可思议的命运之河，根基却不在地球，而在幻想世界！ 它会自毁根基，去成就地球？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那么，它为何要那么做？ 为了将现实强行和虚幻融合在一起，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很久以前，凌歧也有过这种想法，或许很多超脱者，暗中的观察着，也有这种想法，所以准备看人下菜，在剧变之中谋求好处。 当一些事逐渐被察觉，真幻再次开始变得扑朔迷离，大胆的让自己同时处于超脱和未超脱两种状态的凌歧，首先发现了异常。 他不禁开始怀疑，那真的是命运之河的目的吗？ 甚至，命运的力量，当真像看起来那样无所不能？挑战命运的最高成就，也不过是做一个逃兵？ “找到了！” 凌歧忽然露出一丝微笑，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那是一个虚空缝隙，很小很小，不仔细观察，就算他这个命运之河中的孤岛，幻想世界的巨无霸，也不可能发现。 夹缝，又是夹缝。 这罅隙，却不是超脱者们找到的曦光之路，寻末之路，而是原本就存在的，嵌合在幻想世界之中的，命运无法触及的非“真实之地”！ 这次能发现它，还是凌歧之前布局，“里应外合”的功劳！ “不错，一片荒芜宇宙荒芜角落的荒芜边界。” “这是第三道！” “只要再有一道，我就可以尝试打开它，甚至建立起一个稳定的相对空间！” “那么，在那之后，会发生什么？” 凌歧思索着，面无表情，看起来胸有成竹，其实没有任何答案。 不是每一件事情，都会在事前，就会有什么十足的把握。 很多事，都介于成功和失败之间，一旦开始，才有了选择的权利。 所以对于一些人来说，有些时候，即便只有一丝可能做到，都不妨去尝试一下。 只要这不会危害到根本，又或者能够一本万利，那么成功，就是可以被期待的。 凌歧也不能肯定，这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会不会让他这巨擘，都栽一个大跟头。 但他知道，他不得不去尝试，因为，那本就是他孜孜不倦追求的机会，接近真相的机会，又或者，将会揭开另一个虚假的真实。 即使如此，也终究能聊以慰藉。 所以，他没得选。 白宫，大门外。 被几十架直升飞机包围的勃朗宁，心情是彻底崩溃的。 他只记得，自己有次在酒吧喝酒，遇到了一个男人，长得就像是电视上才看到的通缉犯。他当时吓得半死，只顾闷头喝酒，装成一只鸵鸟。再然后，他感觉有人拍了下自己的肩膀，接着就失去了全部意识。 就像是一场模糊不清的大梦，梦中，发生了无数光怪陆离的事情。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他来到了白宫门前，被无数警察包围，天上地下全都封锁，就像是在对待什么史前巨兽！ “不！我不是...” 勃朗宁惊恐的挥舞着手臂，下意识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到本来已经“下跪投降”的暴徒，忽然又有了大动作，匆忙间，也不知是谁下令开火。 砰砰砰，哒哒哒！ 就像是战场忽然降临，哒哒的机枪声和炮火轰炸的声音，差点让十里外的平民，都吓得钻到桌子底下。 “停火！” “快停火！” “你们都疯了！” “哪个混蛋下的命令！” 终于，有人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这里又到底是什么地方！ 事实上，方才冒然发起攻击的，也只有那些普通士兵。 至于在场的超凡者、超能组，全都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更值得他们去关注，对于之前发生的错误，他们也没有进行任何制止，完全是在冷眼旁观。 硝烟落幕，千疮百孔的战场上，只剩下一堆模糊不清的血肉。 离得最近的士兵，终于有人开始呕吐，那股血肉，散发着别样的恶臭，带着腐败和堕落的气息。 唯有下令攻击的那位指挥官，茫然看着周围用惊诧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同僚，根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几位最强大的超能者，瞬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勃然色变！ “谁和你说过，我一定要用肢体触碰别人，才可以进行意识转移？” 站在英吉利坚合众国新任代总统面前，之前还唯唯诺诺的黑人秘书杰森，忽然整了整衣襟，这样说到。 通过战时紧急条例，临时继任总统之位的原国务卿尼恩·克鲁斯，脸色苍白的跌坐在椅子上。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只知道，你和那个国家有关。” “但我不认为，那群土包子，能给出比我们更好的条件。” “当然，如果你对他们忠心耿耿，一定要杀我，也没关系。” “樱木拓野？中田信之？或者梅杰？” “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一个符合绅士身份的死法。” “还有，希望你不要再做之前那种事情，杀戮不应该无休止的蔓延。” “你可以杀我，可以杀我们国家政体中任何一位官员，但请你不要再去伤害那些普通人，他们是无辜的，他们甚至没有知情权。”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们的力量太强大了，这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灾难。” “当你们具备着如此强大的力量时，你们其实很少有人意识到，这对身边的其他人，很可能是一种危害。” “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这样说着，这位总统先生竟然真的闭上了眼睛，像是放弃了挣扎和反抗。 他的身体有些颤抖，很明显，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这样平静。 不过，能做到这种程度，这也算是一位豪杰了。 “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 凌歧来到总统的身后，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淡淡的问着。 本来还强作镇定的尼恩，瞬间睁开了眼睛，眸子里流露着愤怒的情绪。 他就像是一条被人触碰了逆鳞的老龙，又像是一头饥饿的垂垂老矣的猛虎，如果他还能反抗，那么这瞬间，他的敌人就会被他撕成碎片，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遗憾的是，他真的已经连挣扎，都做不到了。 第四百五十章 寻觅（八） “你一定要那么做吗？” “你一定要毁了我的国家？” “你一定要让我成为这个国家的罪人？” 看得出来，凌歧之前近乎夺舍的手段，确实是吓坏了一些人。 尤其是当这种手段，之前表现出来的种种限制，忽然间被他亲手打破，那暴露出来的东西，更是让人心惊胆寒！ 事实上，此时，已经有人将凌歧的这种能力，排到了特殊能力榜单的第三位，这还是之前！当然，就算是现在，这种能力，也不可能排到第一，第一不可动摇。在这个超能完善的世界，即便是凌歧，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将一种普通的能力强化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有这水平，他直接就掀桌子撸袖子了，还下什么棋。 而且，就算是所谓的能力排位，也只是一种综合的排位，不表示真的第几就是天下第几。 真论实战，除了已经消失的那种能力，就没有什么能力，不能被克制。 凌歧之前，也曾经有过夺舍失败的情况，连“意识真身”都被人逼出来，差点让人轰杀成渣！ 那在起初，是凌歧有意为之，设计一个危局，引蛇出洞，最后的结果，过程中遇到的致命危机，却不在意料之中。 他也没想到，在那种情况下，他的能力，会被克制的那么凶残，好在克制他能力的手段，同样不是一般人能掌握，不具备普及性，不然他早完蛋，哪里还有现在的逍遥。 综上所述，凌歧所掌握的，这就是一种能够轻易动摇整个凡人世界秩序根基，却还不至于让世界毁灭的可怕能力！ 世界分为两部分，凡人掌握着更庞大的权利，超能者却掌握着权利的本质，它们就像是树干和树根。 “罪人？” “不，阁下，你错了，你将会成为，这个世界未来的主人！” 凌歧淡淡说着，愤怒的尼恩浑身一震，而后神色迅速恢复平静，目光也重新开始变得清澈，甚至多了几分睿智。 身后，黑人秘书同样颤抖了一下，这才愕然看着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后瞬间像是联想到了什么，面色都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你、你...” 虽然已经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但不论多么诡异的能力，一旦遭到曝光，就算有隐藏，也不会没人能猜到。只是猜测不被证实，永远只能是猜测，而那种可怕的猜想，人们往往会下意识的回避它、抗拒它，本能希望它是错的！ 但这并不表示，事到临头，还有人喜欢自欺欺人。就算现实中这种人真的不少，也肯定不会出现在白宫，更不会出现在总统身边。 这个世界上，可以有一个相对平庸的掌权者，但肯定不会有被一群平庸者包围的掌权者。 “杰森，杰森·阿道夫，你可以选择告发我，或者继续做我的秘书长。” 凌歧回头，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黑人秘书长，笑说着。 虽然同样是那张面孔，但只是一个微笑，就让他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我...” 黑人秘书的身边，就是警报按钮，他却在犹豫。 “你家里有三个孩子，还有一位需要很多钱才能治好疾病的妻子，还有生活并不是很优渥的父母。” “你过去每天面对的，都是能让巨富为之折腰的大人物们，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这不公平，不是吗？当公平太过刻意，它就是最大的不公！” “相信我，我能改变这一切！” 凌歧的话，让黑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许多时候，并不是位高权重，就一定能坐享整个世界。 但本来不该就是那样的吗？ 至少在那些掌握着权利，却并未因此改变命运的人看来，应该就是这样的！ “或许，你是对的。” “我只希望，我不是在打开一个潘多拉魔盒。” 黑人说着，垂下已经悄悄搭上警报按钮的手来，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 凌歧将头靠在柔软的枕垫上，揉着太阳穴，淡淡说道： “毁灭世界的，从来不会是某个人，或者某些人。” “没有人，有这样的力量，特别是在这样的世界。” “而且，你可以放心，当坐在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那和初衷背道而驰，却也算是一种不坏的结局。”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毁长城？” 凌歧说着，旁人听了只能是一头雾水。 黑人下意识的想着，莫非这人之前那么疯狂，就是为了篡权？ 但这说不过去，却偏偏又是他能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释。 荒野之中，一位刀客正在和一条野狗争夺食物。 这刀客很惨，浑身遍体鳞伤。 忽然，就像是天空中落下了闪电，又像是天外的霞光洒降。 一扇充满着绚烂色彩的门户，就像是水波一样，逐渐在沙漠中成形，又慢慢在刀客和鬣狗身边打开！ 一只脚先伸了进来，脚上穿着黑色的休闲皮鞋，袜子是白色的。 接着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从门中缓缓走出，就像是正准备参加一场并不太重要、但还算正式的宴会。 男子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刀客，和匍匐在地用力刨土，呜咽着像是被吓坏了的鬣狗，以及那具被争夺着的只剩一点血肉的羚羊骸骨，皱了皱眉，居然没什么惊讶。 他伸出了右手，竖起了一根手指，眯着眼睛，像是在品味着什么。 “魔法元素，魔法世界？” “那怎么会有，你这样纯粹的技术流刀客？” “哪怕，技术真的很烂。” “是这个世界很大，因此有着两种不同的体系，法武都有，并且彻底区分开来，相互间没有一点关联。”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算了，这些以后再说。” 刀客觉得很奇怪，这奇怪甚至压下来之前的震惊。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能听懂那从怪门中走出的怪人说的怪话。 当然，他是听懂了话的意思，可并不能完全理解。 怪人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手起手落，一道刀客从未见过的灿烂惊鸿划落，刀客，鬣狗，羚羊骸骨，全都被一分为二。 “还不错，直接就有这样的力量。” “看来，有着一个世界当成基地，解析起体系内的其余世界本质，果然也轻松不少。” “说起来，不止是本体，恐怕就连随便一个沾染了一丝本体意识的分体，比如他，比如我，恐怕也都是相关方面的大师了吧。” “位面攻略者？位面掠夺者？” 青年笑了笑，弹了弹手指，而后径自朝着远处走去。 他离开后许久，那扇光门才逐渐消失。 与之一并消失的，还有方圆十里之内的，一切... 一座土城，围着大概两米多高、一尺半厚的土墙，防御力肯定有，哪怕不值得期待。 凌歧来到城门口，在两名沙匪警惕的目光中，坦然走了进去。 这样一座城市，更像是荒漠中的市集。 不过因为是荒漠的原因，所以号称是城，也不算太夸张。 市集里，奇装异服的人并不少，看得出来，这里确实是沙漠中少有的安乐窝，城市的中心，就有一片天然的绿洲，还是那种根基很深厚的，不然怕是早就被荒漠吞噬。 即使是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袒胸露乳直接上街都不会引起轰动，凌歧身上笔挺的西装，还是过于惹眼了一点。 不为别的，只因为它看起来实在是太整洁、太精致了一些！ 那一道道带着审视和贪婪，甚至还藏着嘲讽的目光，相信任何人长时间暴露在其下，心中都会生出一些阴影，直接得了被迫害妄想症。 凌歧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就算那些真的藏着致命的歹毒。 他直接奔着最大的一栋土屋去了，那未必代表着最高权利，就算它建立在绿洲边上，也一样。 不过凌歧有自己的判断办法，因为土屋之中唯一的生命，就是迄今为止他遇到的最强生命。 有问题，找最强，肯定不会错。 他相信，这是最快了解这个世界的办法。一个充斥着魔力元素，却生活着一群武林高手，而不是斗气战士的奇怪世界。 肥牛，是这片沙漠的霸主，就算是沙漠之外，也经常有人能听到他的名字。 肥牛其实不肥，或者说现在已经不肥。 三百多接近四百斤的胖子，因为一场七天七夜的鏖战，瘦到只剩一百来斤。 这其中的故事，足以说上三天三夜，写出八十一册话本。 这是肥牛曾经遇到过最为激烈的大战，堪称旷世之战，他遇到了一个最可怕的敌人，一个当时的他都稍差一筹的敌人！ 也正是这一战，让肥牛破而后立，神功大成，更奠定了“肥牛”的威名！ 只要是这附近八百里黄沙，谁提到肥牛，谁敢不服，谁敢不敬！ 别说他还剩一百来斤，就算他死了，只剩一堆骨头，他依旧是沙漠中的神话，凶人“肥牛”！ 当肥牛看到一个穿着怪异装束的男子，信手提着一个壮汉，缓步走进屋子，而后随意像丢垃圾一样将壮汉掷到一旁，让这位江湖中的一流好手在一把椅子上撞断了脖子，凶人肥牛，心中竟然没有生出太大的怒意。 第四百五十一章 破解（一） “你是谁？小家伙，又或者说，是谁派你来的？” 肥牛端坐着，稍稍前倾身子，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饱经风沙的粗糙脸颊，如同一只刚刚苏醒的猛兽，毫不掩盖身上的杀意，却又带着几分好奇，飒然问道。 他安排在门外的守卫身手很好，在江湖中堪称一流，或许还要更强一点。 不过这种程度，在他看来也只是不错，还不值得重视。 事实上，他手下真正的超一流以上的高手，全都被派出去做事。 而在这片沙漠中，除了他肥牛，又有谁敢自称高手！ 超一流？宗师？呵呵！ 如果因为这片沙漠只有区区八百里，就认为这八百里黄沙的武林之王远不如中原名家，那就大错的错。当年的清虚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呵呵，我看得出来，你身手不错，家境也不错。” “但这并不表示，你就能在这里混得开。” “哪怕你是中原或者西域哪家名门正派的传承弟子，来了我肥牛的地盘，也要守我肥牛的规矩。” “你现在，已经在破坏规矩！” “这样吧，你以后跟我，我罩你，怎么样？” 肥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那画风，简直是急转直下。 眼前之人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当面打死了自己的小弟，按理说，他应该立刻冲上去，将对方撕成碎片，这才能彰显他的威风，也更符合他的为人。 可是，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在见到这人的第一时间，除了理智上的居高临下，不靠谱的感性，居然一直在向他传递着某种相反的讯息。 他在惧怕他！ 这怎么可能？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为了让自己已经大成的神功不至倒退，为了让自己有机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称霸整个武林，他抵御住了中原花花世界的诱惑，宁可空守这片死海！ 如他这等人物，这世上，真的还有比他更强的人吗？ 区区一个衣着怪异的后生，就能让他凶人肥牛心中发憷？ “你罩我？” “好啊！” 来人笑说着。 这笑容按说非常温和，回答也显得这人不是盲目自信之辈，一切都很正常，这个实力不错的年轻人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肥牛却在这画面中，莫名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瞬间，肥牛就决定要将这人弄死，不为别的，只为他心中无端生出的恐惧感，已经被他确定真实存在的恐惧感！ 肥牛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让他感到恐惧，不相信有人会比他更强！但是现在没有，不表示未来没有。他知道自己不是神，总有老去的一天。他更相信命，就像当年还没离开村子时，面对那个快要饿死的老相师，面对那一番可以说是荒诞的话，他给出的回答。 他一直都有种感觉，他并不属于那个村子，不该过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位霸主，他缺的，不是什么名师，也不是什么家室，而是一个契机！ 那个老相师的出现，给了他这个契机。 这就是命。 命中注定有富贵，纵裹草履也登天。 这个年轻人，也是命，也是契机，是他命中的煞星，是他改命的契机！ 未来的某一天，他一定会将一柄利刃，从背后送入自己的心脏！ 所以，他必须死！ 嗤！ 就像是一声嗤笑，又像是布匹被撕裂。 一道明亮的光芒闪过，肥牛脸上凝重的神色，被血污染过，显得狰狞起来。 直到脑袋掉到地上，还没有闭眼的他，都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低武世界？” “本来还想多玩玩，没想到这样的世界，都能遇上这种怪胎！” “不过...” 凌歧自语着，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还没想透彻。 这个世界，同样是这片才刚刚被发现的，独立于真幻之外的“假世界”之一。 “假世界”有很多，虽然不像幻想世界那样看起来浩瀚无尽，却也一环套一环，就像是一片并联或串联的副本。 这些“假世界”的规则，都十分特殊，内部的一切，也一样，看起来像真的，感觉上又是假的。 总之，这是有别于真幻的另一种世界体系，就算是他，已经有了一片根基，能解析出不少东西，来到另一个全新的假世界时，也不可能立刻得到全部相关世界情报。 刚来这个世界时，他能得到的，也只是关于世界的基本讯息，以及和基本讯息稍有出入的，基础情况。 结合从肥牛身上得到的情报，他才能确定，这应该就是一个低武世界，一个本该有着魔幻体系的低武世界！ 当然，这沙漠到底只是中土的一角，肥牛很强，可能真的已经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但这代表不了整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就算是所谓的武林，中原、西域之类，又占了世界的多少？ 因此，低武世界的判断，未必百分百准确，武世界却是一定的。 有些东西，无法掩盖，那就是力量的本质。 也许，通过一般的小角色，还存在一定的误判可能。 小角色掌握的力量太弱，不够深入一个体系，以偏概全，很容易出问题。 大人物就算未必是真正的大人物，只是某一个体系中的大人物，但从其身上，也已经能了解到这个体系的大部分特征，就可以凭此推测出更多东西，比如上限，比如本质。 这个世界，凌歧原本判断，应该是魔法世界，因为空气中充斥着魔法力量，不出意外的话，很容易诞生先天的法系职业者。 但不知为何，它偏偏没有形成魔法体系！ 按照目前的情况推断，世界主流的力量体系，完全与魔法无关，就算是另一片大陆，也因如此。 理由很简单，一棵树可以发展出很多分支，但是根只有一个，本质一如。 它扎根在魔法的土壤里，那么就算是出现了武功，武功也脱离不了魔法，什么冰雪功、雷电劲，就算和武功再相似，也离不开魔法的土壤！ 而目前肥牛所代表的、功夫什么的，根本和魔法元素没有半点关系！ 就算是一些看起来和魔法元素关系很大的火云邪功、肥牛的百里风沙诀什么的，按照他自己的记忆，也确实不是什么魔武，而是纯粹的功夫，即便在一个一丁点魔法元素粒子都没有的世界，也能炼成！ 这样一个体系的形成，已经能证明，这棵树绕开了表层最肥沃的魔力土壤，扎在了另外的地方，比如土壤下面的石头上。 这已经意味着，这个世界发生了异变。 不管是哪种异变，不管这个世界，还存不存在所谓的正统，本该成为主流的魔法力量，这个世界对于凌歧来说，都已经不值得浪费太多时间。 一个世界，可以有很多体系，但根基应该是一样的，树只有一棵。 根基扎到了土壤之外，这就是异变。 如果在这基础上，出现了第二棵树、第三棵树，那就是重大异变！ 这种情况，凌歧连考虑都懒得考虑。 他要的，是新的稳定的大后方，不是送上门来的麻烦！ 任何异变过的世界，都有着巨大的价值，也意味着巨大的麻烦。 幻想世界，便是如此。 至于这假世界，异变后的世界，是不是也能带来重大价值，凌歧根本不期待。 异变不是简单的变异，不是说什么外来者带来了外来的体系，就能重新种一棵树出来，或者让一个和原本的体系完全无关的新体系出现，没那么简单。就算真有这种情况，新出现的体系，经过自然发展，也必然重归树上，这就是根系的力量。 所以，它的出现很复杂，它的价值、它的麻烦，都很复杂，超乎一般人的想象。 站在光头的无头尸体旁，凌歧看都不看他一眼，随手一挥，一道光门出现。 他径自穿过，片刻之后，光门消失。 随之一并消失的，还有一座沙漠中的土城。 这常人眼中重大的机缘，就这样被他丢弃了，弃如敝履。 羽月森林，一队穿着迷彩服的战士，小心翼翼的匍匐前进。 一名战士忽然抱怨道： “妈的，又不是拍电影，搞毛啊，随便执行个秘密任务，都能穿越到异世界来，还他妈随时可能挂掉，这真的不是在开什么玩笑？” 这名战士长得颇为英俊，看起来不像是刀头舔血的狠角色，反而有点奶油小生的味道。 “黄塘，小声一点！” 领头的战士，警告般的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是一个五官线条刚毅的男人，本该沉着的目光，此时闪动着莫名的光泽，有担忧，也有压抑着的愤怒。 张伟见了，心头立刻一紧。 他只是队伍中的医务兵，甚至和其他人都不同，他只接受了不到一年的专业军事化训练，就不得不光膀子上阵。 之所以这样，外人都以为，是因为他外科医学博导的名头，作为国内当前最年轻也最受瞩目的后起之秀，当国家需要他的力量，他当然要来。 然而，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之所以加入，完全就是受到了另一股神秘势力的逼迫！ 第四百五十二章 破解（二） 张伟本不想来的，可为了父母，新婚妻子，还有其他亲朋好友，他不得来！ 他不想因为他一个人，就被诛灭九族！ 他知道，那绝对不是国家的力量，国家的力量更加冠冕堂皇，也更大器。 当国家真对你有强烈需求，直接能用大义和名分压得你窒息，根本不用耍这些小手段，就算是十分霸道、十分恐怖的手段！ 真正的上位者，不需要耍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即使有的是人愿意为他们做，这种选择也往往会被排在靠后的位置。他们更倾向用更简单更体面的办法，来办成同样的事情，达成同样的目的，因为他们需要“脸面”。 所以，从最开始，他就知道，他被盯上了！被国家盯上，还没什么，被另一股恐怖的敢和国家叫板的地下势力盯上，这就可怕多了。 显然，这次任务，明显不一般，一定会发生什么！ 抢先调查东非核武问题，加强国家在众联理事会的话语权，这就是国家方面对他的解释，也让他凭此怀疑到了另一些人头上，很快却又被自己推翻。 东非诸国，本身就已经苟延残喘，莫非在国内，还隐藏了那么恐怖的势力，想要靠他这个三脚猫去坏事？呵呵！ 且不说可行性，仅仅针对东非诸国的，就不是一个两个大国，而是全体世界大国！ 再说，想在他的国家安插间谍，谈何容易！ 别说东非诸国，就算是其他各大国，也不可能让间谍势力，在国内发展到那种程度，他所在的国家，骨子里可是排外的很！ 张伟清楚，这次任务，对他而言攸关生死，哪怕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一定有什么会发生。 果然，才只是执行一次相关的秘密任务，他们竟然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玄幻的世界！ 这个扯谈的、坑爹的、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的魔幻世界！ 张伟是个标准的医学高才生，也可以说是典型性学霸。 虽然他脑子并不秀逗，没有读书读傻，偶尔也会去外面疯一疯，发泄一下欲望。 可从小到大，他确实没有太多时间用来挥霍、休闲，比如花上几天时间看小说、玩游戏什么的。 羽月森林？精灵族？ 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他所知真的不多。 只是，仅仅从战友的只言片语中，他就知道事情有多么大条。 他倒不会单纯的认为，自己等人一定是穿越了，以他的知识面，知道有一些可能，是会出现类似情况的，并非一定就是穿越。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背后意味着的，都是一股恐怖到他完全不能抵抗的力量！ 选择接受，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如果真的穿越，那么更好，什么都不用想了，乖乖接受命运，将是唯一的选择。 其实，很多人都期待穿越，然后去改变命运，张伟却觉得，那些人真的秀逗了。 除非已经无聊到要自杀，或者被现实逼迫的快活不下去，不然为何要那么期望？ 真以为自己穿越了，就能称王称霸，至少一定能改变命运，太天真了！ 不提穿越之后，没有逆天金手指，怎么去称王称霸，把土著当猴耍。 仅仅那导致你穿越的，莫非就一定对你无取无求？ 呵呵！ 况且，但凡到了少年时期之后才穿越的，三观都已经有了雏形，去了新世界，怎么适应？以往受到的教育，本来就是为了让你适应当时的社会环境而被需要，就算是洗脑，也是想把你洗脑成社会需要的一份子。去了另外的世界，过去的知识不能说完全无用，又能带来多少帮助，带来多少负面的危害？ 这真的，细思极恐。 在一个本来熟悉的环境中，都能混成狗，要在另一个陌生的环境下翻盘逆袭，这难度大破天际。除非穿越后的起点就很高，还要直接得到第一桶金，比如原主人的全部记忆之类，还要能全盘接受它，同时接受现实，放弃一些所谓“先进”、实则在新环境下愚昧不堪的思想。这真的不容易！ 又或者，真的是因为被需要，所以才穿越，因为被剧情需要，被xx大佬需要，背后有人，所以能一路开挂平推，无视一切秒天秒地秒空气... 但这背后的人要不是亲爹亲妈，凭什么给你这个待遇，有这手段，随便选条阿猫阿狗，不一样能秒杀一切。 那样的幸运儿，根本不得自由，更让人遗憾的是，这种不得自由的幸运，都罕有遇到！ 所以，不管心里有多少想法、猜测，张伟已经认清了现实，念头也只剩下一个。 那就是低调、低调、再低调！ 小心无大错。 不管是合理的情况，还是不合理的情况，眼前一切都是真实，还是虚假，对于他来说，此时发生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所幸，他并不是唯一被坑的，看队长的神色，也明显属于被坑的对象，不是要带队坑杀他们。 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当然，国家也没理由坑害他们，不是出于道义的顾虑，而是出于价值的衡量和考虑。 咻！ 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那尖锐的啸声，让人感觉飞来的根本就不是箭枝，而是某种比子弹还要快还要可怕的东西！ 哒哒哒！ 突击手在第一时间发起了反击，这不需要犹豫，队伍中的另一名突击手已经被钉死在了地上，就是之前出声抱怨的那个家伙。 不知为何，张伟忽然有点想笑。 见到这情况，他忽然想到了一句常被人引用的话。 此人死于话多。 咻！ 又是一声爆响，仅仅声音的余波，就让人感觉耳膜都要被划破。 “操！” 连张伟都受不了了，就在他身边不远处，狙击手彭莱都已经锁定了目标，结果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脑袋就被串成了葫芦！ 裂开的大脑，飙射着红白的液体，有一些已经落到的张伟的头发上，滴到脸颊上，感觉黏糊糊的。 “撤！” “快撤！” “我们应该进入了另一群精灵的领地，才会引来攻击！” “现在撤退还来得及，这里只是外围！” 有人后知后觉的提出了这个很有价值的建议，遗憾的是，这种时候，真的还来得及撤退吗？ 张伟忽然想到了在答应加入这次行动前，那些找上他的人给他的一件东西！ 那些人行事诡秘，远不如国家名*器厚重，可其实对他的投资并不少，如果不是那些人暗中支持，新型基因优化修复液都给过，他未必能在一年内就有现在这样的身手，这本就不是一两年能训练出来。 甚至，现在想想，他们也不是没有隐晦的提到过这种情况，看得出来，他们确实是希望他来帮忙做事，而不是简简单单为了让他来送死！ 国家在这件事情上，一共出动了五个特别行动小组，他们这支队伍，是五组人里的种子小组，但也只是五分之一！ 考虑到后续的计划，或许他们只是五十分之一、五百分之一。 所以国家方面根本没有逼迫过他，只是提出让他加入，希望他能为国家出力，实际上就是不怎么看重他，要不是他自己努力，要不是那些人的支持，他未必能入选种子队伍！ 那些人就不同，那些人的力量，既然还需要藏在阴影中，那就说明他们的资源、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可动用的各种资源、包括人力资源，都是远远不能和国家相比的，他们的势力应该还远不能和国家正面抗衡，不可能真在这件事情中，往队伍里加塞多少人手！ 所以他们对他的重视程度，显然也不是国家能比。 假设国家和那群人都对现在这种情况有一定猜测，那么国家会分配给他们每个人的资源，最多就一，而那些人给他一个人的资源，都可能是十，甚至是二十、三十！ 咻！ 信号弹划破天空，彻底暴露了张伟的位置。 张伟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满脸都是呆滞，看着手中充满了高科技风的装置，心中只剩下六个字—— 你他妈在逗我？！！！ 这玩意儿，就算不是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起码也要是什么高科技防护屏障，或者更玄幻一点的科技风魔法装备之类，才更符合他的猜想吧！ 这样一个信号发射器，弄得那么高大上，最后一次见面时万分郑重的交给他，这是要闹哪样？ 在这不清楚真实还是虚假的异世界，召唤迪迦奥特曼？或者变形金刚？或者那些人还想以此跨位面定位？呵呵！ 此时，别说张伟快要坏掉，剩下几个队友，也是分外无语！ 这就算不撤退，硬刚上去，你忽然发射信号算什么？这是要给自己做标记，学近代历史上的某位英雄人物大喊朝我开炮，还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撤！快撤！” “张伟，疯子，你们殿后！” 队长立刻下达命令，在这过程中，他的身形都在快速闪动，防止被对面锁定。 这是一个相当明智的命令，可在一些人眼中，也无比残酷。 第四百五十三章 破解（三） 在张伟服役的部队里，特别行动战队一般有由五到十人组成。 这次他们是种子，又有几位特殊人才加入，所以一共有十二人。 除掉已经死掉的，活下来的也还有足足八人！ 八人中，按照重要性来说，张伟不排第一，也是排在前面的。 这样一个能用最简陋的条件，给人在野外进行重大外科手术，还能保证六成以上手术成功率的，已经不是什么医术精深，而是近乎异能。 有这样一个医生跟着，队伍里的人，每个人都相当于多了半条命。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却仍旧被毅然舍弃了。 张伟听到这命令，整个人就是一愣，而后瞬间就生出一股怒意。 这怒意不完全针对这人这事，但既然出现，就难以平息。 说到底，他不是战士，甚至不是心甘情愿来的，现在要他去送死？！ 至于另外那个“疯子”，倒是毫不犹豫冲了出去，动作同样和豹子一样迅速，一边转移位置，一边朝着箭矢最后一次射出的位置附近倾泻火力。 敌人只有一个，或许暗中还有几个，但出手的只有一个，但这并不意味着幸运。 这些精灵非常可怕，也许是掌握着某种特殊能力，只需要一人，就能对付他们一整队！ 所以，疯子知道，他死定了。 但优秀的战士，明白自己该在战场上做什么，才能给己方换来最大的利益。 如果只是合格的战士，或者连合格都算不上，那就不一定会有这种觉悟。 其实，理智的想，那些优秀战士做的没错，并不是一味的愚蠢。反正都要死，死的有价值，总比毫无价值来得强。 李达一边撤退，一边咬紧牙关。 这次队伍减员，他要负很大的责任。 虽然，主要还是由于意外的变故，导致众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才有后续的一切。 但如果不是他最初不听劝，硬要深入森林，直到遇上第一个精灵部族，在外围就被个别精灵追杀的上天入地皆无门，彻底迷失在丛林深处，也许结果也不会这么糟糕。 而且，在那之后的许多的损失，也是他指挥不力的结果。 变故，谁都无法预料，甚至避免不了，最开始的时候，错误却是可以避免的，指挥不力，更不该发生。 他承认自己的错误，更愿意将它解决！ 错误的认知已经解决了，指挥不力的问题，却一直都在，甚至已经变得更加严重！ 指挥不力，不是指挥不当！指挥不当是错误，指挥不力是现状！错误要改正，现状要改变！ 杀死那个年轻的精灵，解剖确认这果然是异种之后，特别是被其族人追杀到迷失在森林深处，他已经醒悟过来，之后的每一条命令，都经过深思熟虑，都是最适合当下的。 遗憾的是，他正确的命令，却不能得到贯彻和实施。 队伍中有十二人，只有4个是从他原本的精英小队中选拔出来！ 从精英到种子，八位战士，只有四人入选。 或许这在一些上位者看来，已经是很高的入选率，是他领导能力的证明，而如今精挑细选的十二人，战斗力也是他过去所带领那支队伍的数倍、十倍，至少在数据上是那样！ 可真的是这样吗？ 现实，不是简单的数据！ 就算有半年时间的磨合，就算队伍中最外行的医生张伟，原本身体素质也很不错，在正式加入他的队伍前，又接受了为期半年多的特训，最终入选成为种子，也是达到了硬规定的标准。 但是这点时间，其实根本不够！ 这不足以让一个普通人成为真正的铁血战士，就算身体素质达标，临战的意识也有欠缺，更不足够让其他队伍中选拔出来的种子战士，兵种之胆，真正习惯他的领导风格，每次都能无条件的接受他的命令！ 这些人，顺境之时，相信他的命令都会遵从，逆境之时，又是到了这种看起来像是异界的地方，如果还能从心底认可他的领导权，没有丁点多余的想法，那才是有鬼！ 半年，不够，除非这半年中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在真正的战场上度过，但这不可能！ 现代不是古代，就算有战争，也不可能旷日持久，至于在一些地方经常会发生的，那不叫战争，叫武装力量冲突，也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没人喜欢自己国家的政治，老被外国人插手，不管对方出于什么心态。其它外国人，也不希望见到那一幕，打着维护和平的旗号，都不行。 “疯子！” 李达心中滴血，这才是他真正的左膀右臂，是他原本队伍中除他之外身手最好的一个。如果他们两个相互配合，就算对上精灵，只要不是成年精灵，二打一也不是一点胜利的希望都没有！ 更让他怒不可遏的，还是在张力的枪声消失后，本该一起殿后，帮助分散对方注意力的张伟，居然什么都没做！ 他不发一枪，不置一词！ “混账！混账！” 如果李达现在还在张伟身边，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将这个看起来很有价值的废物毙掉！ 张伟木然看着眼前的草丛被拨开，看着一双光洁如玉的、雪白的裸足出现在自己眼前。 面对那神色木然的腿玩年的精灵少女，张伟没有试图抵抗，或是进行转移。 身手比他好太多的张力，已经用事实证明了，面对这些或许真的是传说生物的精灵，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就算靠着先进的装备，对付手持简陋武器的精灵少年，所谓军中精锐也只有被完虐的份。 “一塔估、莫库、萨如阿！” 精灵用还显得稚嫩的声音这样说着，她甚至没有拿弓箭对准目标，进行威胁，只是目光锁定了张伟丢到一旁的枪械。 张伟听不懂她的话，但大概能猜到一点意思，面对陌生敌人的时候，人家还有眼神和肢体动作示意，能表达的，其实也就那点意思。 张伟没有尝试进行交流，不是因为那太困难，而是因为在他看来那毫无意义，他已经心如死灰，不想再去挣扎。 少女见张伟不愿配合，只是露出一个自以为狰狞其实还挺好看的笑容。 嗤！ 下一秒，少女箭囊里的箭矢就少了一根，变魔术般的落到了张伟的腿上，将他的大腿彻底洞穿，甚至，它只要稍微偏移一点，就能让任何一个男人痛不欲生！ “啊！！！” 在张伟的惨叫声中，看起来像是根本没有做过任何事情的少女，微笑的一字一句问道： “外来者，请问，你们究竟是些什么人？” 这句话，张伟能听懂了，所以他一时间瞪大了眼睛，竟然忘记了哀嚎。即使以他的意志力，这一波波袭来的痛楚，也有些难忍。没有受过伤的人，根本不明白其中滋味，总以为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 “你、你...” 张伟伸出手颤抖的指着少女。 少女微笑着，正想做出解释。 “只是一个诸界语言通晓的法术罢了，其实就是让精神同频，使得普通人也能进行类精神领域的交流。” “不过，一般也只有你们世界所谓的传奇职业者、法系职业者，才可能发现这点本质。” “哪怕它其实完全不值一提。” 另一个男声插了进来，这一次，不仅张伟愣神，就连一脸迷之自信的少女，也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跃至十几步外！ 一名男子信步从一旁的树后走出，身后似乎有着某种光晕在闪动，然而很快就消失了，让人怀疑那只是一瞬间的幻视。 这是一个很好看的人类男子，五官秀气，面目俊朗。 之所以用好看，是因为他的身上有着某种神秘的中性美，五官看起来比之精灵少女还要精致，却又不会过于阴柔。 “我有那么可怕吗？” 男子摸了摸鼻头，笑问着。 “你...” 张伟正要发问，因为他发现这个男子，似乎是用的和自己一样的“语言”，而不是那种直接能听懂的“异文”。 然而—— 嗤！ 又是犹如布匹撕裂的声音，精灵少女瞪大了眼睛，看着张伟的头颅，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摘走，又像是让一把透明的剪刀，咔嚓一声剪断！ 头落到地上，腔子里喷出了血水，喷泉一样。 本来精灵少女都已经准备把张伟活捉回去，结果他就那么死了！ “这个人身上，有命运的曦光，可能就是你们这个世界所谓的真命之子，所以会带来变数。” “这样的人，一旦找到命运的切入点，应该能在未来混的顺风顺水。遗憾的是，我不喜欢他。” “我讨厌变数！” 男人笑说着，精灵少女又后退了一大步。 就和张伟一样，少女也能听懂男人的话，同样不是感觉上的听懂，而是真的觉得他在说着和自己同一种语言。 身在家乡听到家乡话，少女反而没有张伟的震惊和怀疑，她只是被这人的手段吓到了。至于说他之前那番话，完全是对牛弹琴，她根本懒得去深想，一个带有敌意的外来者，是不是真像这人说的那么玄乎。 第四百五十四章 破解（四） 光门闪动，李达停下了脚步。 看着来人缓缓从门中走出，随着这人的身形打扮逐渐变得清晰，李达微微提起的突击步枪，又悄然压了下去。 “啪！” 就在这片丛林，已经和队伍失散的李达，对着那身上犹自披着光芒余晖的身影，笔直立正，行了个军礼！ “371部队第五独立团第一特别营营长、国联社5923行动第一批第五组组长李达，向您报告！” 李达的声音铿锵有力，惶恐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些。 这个男人是一个标准的战士，标准的优秀战士，标准的从优秀战士中提拔起来的军官，和那些从军校毕业的高材生，或者后台硬邦邦的军二代，都不同。 服从命令，服从命令，继续服从命令，是他这些年学到最宝贵的财富，如果做不到这三点，小兵一辈子也只能是小兵。 当然，这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能坚决完成命令，而不仅仅是服从！ 在来到异世界后，李达惶恐过，甚至愤怒过。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甚至不该有的对上位者的愤怒。 然而随着发展，那种愤怒逐渐被另一种情绪替代，而等到快要穷途末路时，终于见到上面人如同神兵天降般的到来，李达心底最后一点愤怒也没有了！ 国家没有忘记他！将军没有忘记他！ 他是对的！ “啪！” 同样是标准的军礼，来人做起来，不如李达有力，却比李达更多了一种从容和庄重。 “少校李达，立刻汇报任务执行情况。” 略显粗犷的声音，为这份从容更多了几分点缀，显露出一股大将之风。 “是！” 李达平息着心情，整理着语言，将之前的事情一一说了。 虽然他们原本只是去东非执行一项维和调查任务的，可是既然发生了意外，并且将军又是以这种方式登场，那么很显然，原本的任务就不再是任务，真正的任务呼之欲出。 不管这事确实是意外，还是早有预谋，这都不重要。 国家不会欺骗和利用你，因为被国家利用和欺骗，是一种荣誉，是一种必须的策略的一部分，自己能成为这策略的组成部分，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 接受这种荣耀，接受现实，国家会给你补偿，甚至为你今后的仕途，都奠定下牢固的基础。 不接受，也行，那就守着那份固执，零落成泥，化为尘埃。 这种事情，李达见多了，虽然他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感觉颇为复杂。 几分钟后，人过中年却仍旧显得颇为硬朗的路鹏少将，点头表示了然，原地踱步起来。 他没有对这次的事进行任何解释，官方其实有一套合理的解释，国家当然不会利用他们，这都是意外，官方是这么措辞的。 但是，眼前的是他的嫡系，可以说是他从军中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 因此，很多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即可，对外人的遮掩，对他不用。 “你，做的很好。” 路鹏这样说着，哪怕目前生死未卜的人员中，还有一个姓路的是他侄子。 李达深得路鹏的心，对他当然不缺了解。 “可惜，还是没能完成国家的任务。” “我愿意接受一切处分。” 李达的话，让路鹏笑了起来。 任务？什么任务？调查东非核武的任务？来异界探索和冒险的任务？都是扯谈！ 不过这人有这态度，有这觉悟，那就很好嘛！ 真到了自己都扛不住的时候，这人就可以交出去。反过来，只要自己扛得住，这样识趣的下属，就要力保，还要大力提拔。 就算人心易变，等到李达的身份再高一点，年龄再大一点，说不定对他也会生出异心，可至少这时候，他是值得提拔，值得信任的，这就是心腹了。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和永恒不变的忠诚，至少路鹏，从来没有见过。 路鹏拍了拍李达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片刻之后，他才开口继续说到： “李达，现在我再交给你一个任务。” 路鹏从怀中取出一支包装好的针剂，递给李达。 李达郑重其事的接过，做洗耳恭听状。 “这是国家科研部最新研究出来的i型基因拟态药剂，我要你立刻完成注射，而后伪装成一只外来的精灵，混到这片森林里一个叫做‘亚古’的精灵部落内，等待后续命令。” 路鹏说着，一脸的认真。 这番话，简直不像是一位将军应该说的，更应该出自游戏中的某些npc之口。 看着手中pp袋内带着梦幻色彩的针剂，李达没有犹豫，撕开包装袋，揭下盖子。 这种军用的针剂，和普通的针剂不同，形状像是一支粉笔，不过是金属的，取下盖子后，也见不到针头，只有中间微微凹陷下去，看不出太多异常。 不过，一旦将它的触头贴在皮肤上，触发感应，它就会自动喷出液体，进行局部消毒，接着完成注射。 当然，这样的注射，一般只适合肌肉注射和皮下注射，很多药剂，也只需要做到这种程度，比如大部分兴奋剂、毒品。 看着李达用完药，倒在地上开始抽搐，却强忍着痛楚不吭声，更没有用怀疑和愤怒的眼神怒视自己，路鹏对此非常满意。 也只有在军队里，才可能培养出这种下属。 军队的黑幕，有时候比政治上还要多，还要深。 但必须承认，在纯粹的精神洗礼上，军队要比政治更彻底的多。 当李达重新恢复对身体的控制，他发现自己感觉前所未有的好，这就像是吸食了毒品一样，浑身飘飘然，像是有无穷的精力，精神极度亢奋，或许比那还要棒。 从最开始，李达就没怀疑过路鹏的用心，猜到痛苦只是排异反应。 这倒不是他多么愚忠，而是他明白自己不值得对方用那种手段。 况且就算真是那样，既然能让这位铁血悍将一反常态，那恐怕也不是路鹏一人能做主，应该是更上层的命令，在这种时候心怀恨意，非但不会有任何帮助，被看出来的话，更会是一种灾难，给家人留下无穷后患。 这种时候，忠不忠的，都只能尽忠！ “将军，我...” 李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它们完全不像是用来拿武器的，手指纤长，皮肤细嫩，没有一丝茧子或者创口，比他见过最精于保养的女人的双手，还要完美。 这样的柔美，却偏偏又给他一种有着无穷力量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双手灵巧的像是随意就能做出很多高难度动作，同时强悍的一拳就能打碎一整块石砖！ “好了，这是很正常的反应。” “如果你介意的话，国家还有新药，可以让你变回去。” “不过，我倒觉得你现在挺好的。” “青春不老，这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 将军拍了拍李达穿着已经显得过于宽松的战斗服，难得打趣起来。 眼前之人的变化，令他都觉得震惊。 李达只以为，这一切都是国家的安排，是国家的力量，让奇迹得以出现。 唯有将军才明白，这就是他们这一系军方力量，私下搞出来的事情！ 上面是真的有任务，要求调查东非核武问题。 然而，某天忽然有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找上了他们所在派系几位最高领导者，并且展示的种种不可思议的技术和手段，最后制定了这项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计划！ 利用正好位于东非的空间节点，侵略异世界？掠夺异世界的种种资源？精灵母树？真正的青春不老？ 这是疯了吧！现在可不是古代！那个人也不叫徐福！ 然而，那几位竟然真的同意了，给予了大量的掩护和帮助，并且最后，计划真的成功了！ 不可思议，不可想象，犹如奇迹！ 他给李达的药剂，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人用，遗憾的是，这种完全由军方技术制造的药剂，并不是每次都能生效，用那个人的话来说，就是品质太差。 只是，这毕竟是自身技术力量的体现，不纯粹是别人的供应，所以哪怕有着另外的选择，这依旧是军方的第一选择。 并且，这药药效斐然，看起来和那人提供的，只要生效，就没有太多区别。 每一个能撑过药剂反应的，最终成功变成伪精灵的人类，都可以说是一例活生生的造化奇迹。 这种逆转生命基因的手段，让他有种怪异的在推动文明发展的错觉，令他心中充满了神圣的使命感，更坚定了信心！ “我不是在背叛国家！” “我是在推动它，引领它走向一个辉煌的未来！” 路鹏这样对自己说着，而后看着似乎并不对新变化反感，还在那里测量新身体各种数据的李达，开始回忆起参谋们给出的关于任务的后续计划。 神秘人提出了目标要求和计划大纲，具体计划的制定，却完全由他们独立完成。 事实上，就算那人提出了具体的计划，军方也只会参考，不可能照办。要不然这就不是合作，而是沦为附庸和下属。 第四百五十五章 破解（五） “亚古”部族，恢弘的金色世界树下。 一些年幼的精灵，正在跟着父母一起跪在树下祈祷，祈求树神赐下祝福。 精灵的成年礼，不一定需要树神的祝福，可唯有经过树神的祝福，精灵才有可能在经历了少年时期的成长、在真正成为成熟期精灵之后，有一定机会突破到传奇级别！ 这是“亚古”部族的殊荣，也是“亚古”部族能成为这片森林十二支精灵部族之首的主要原因！ 一个部族悠久的历史，能让这个部族受到尊敬，但唯有强大的力量，才能让尊敬变成敬畏，继而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领导者。 洗礼仪式，庄严而神圣，从来没有外人参加过，即便是外族的精灵也不行，旁观也不行。 不过这一次，显然是例外情况。 “绿蜃”部落的年轻战士伊雅，带来了一位外族的强者！ 如果不是这位强者实在太强，别说是外族，就算是这片森林中的其他部族精灵，比如那位伊雅精灵，也根本没有观礼的资格。 但是，一切都被打破了，原因只有一个！ 她带来的是一位已经踏入神级领域强者！ 若非如此，就算伊雅带来一位传奇强者，只要不是精灵族，哪能获得“亚古”一族如此礼遇！ 神，是一个不可名状的境界，是生命之树的境界。 这样的强者，亚古族未必挡不住，可是完全没有必要去交恶，因为这人已经能威胁到他们的根本，威胁到黄金生命树！ 亚古族没有懦夫，为了捍卫自由的权利和主权的完整，他们可以不畏牺牲。 事实上，所有的精灵都崇尚自由，都对自身拥有的权利，有一种固执的偏执的守护念头，为此不惜生死。 但事实上，自由、各种权利，它们和生命一样重要，两者没有高下之别！ 有生命，才能享受自由，享受其它各种权利。而没有那些，就算活着，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所以，当精灵们的生命、自由、主权受到威胁时，他们往往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就是一群疯子，时刻想着和人搏杀。 他们发动一场战争的目的，也往往是为了守护和平，为了得到自由，为了主权的完整，更为了保住生命！ 所以，他们并非什么好战分子，更不是什么狂热的战争信徒。 面对强大的异族，他们也愿意尊重，而不是无脑的抗衡！ 如果，对方值得尊敬，不是从心底就想着毁灭他们的话。 成年礼上，凌歧没有做任何不妥的事情。 这不是怕，和精灵们忌惮他一样，大家的理由是一样的，为了一些相对不重要的事情，去得罪一个强大的个体或者群体，那毫无必要。 当然，真算起来，青年在这方面的优势要比亚古部族更大，毕竟他随时能来，随时能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哪怕已经是凌歧分神的分神，从绝对意义上来说，根本就和凌歧的本体没有多少关系，连化身万千分之一，都不足形容。 这青年，却仍旧愿意相信自己就是凌歧，是凌歧的分身，是祇意识的延伸，并且保留着一些凌歧的习惯，他尚是凡人时的习惯，也保留了那么一丝丝那个层面的力量。 “你做的很不错。”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享受这种事情，究竟是什么时候。” “不过，大概也是因为后来层次太高，已经不需要了。” “好了，说正事。” “事实上，我这次来这里的目的，是想通知你们，有一股力量，已经盯上了你们的黄金世界树。” 凌歧淡淡说着，好像不知道这话有多么恐怖，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这位在部族中并没有太多实质权势的少女说。 原本，正在床上侍奉他的精灵少女，闻言忍不住就是一愣，连前戏的节奏都打断了。 “您、您究竟是什么意思？” 少女擦了擦嘴，带些惊慌的问着。 凌歧能感觉，这一瞬，她甚至怀疑上了他。只是很快，这种怀疑的念头就消失了，因为他不需要那么做，更因为她很聪明，知道自己连怀疑他的资格都没有。 就算和本体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以至实力连九牛一毛都剩不下，可他目前表现出来的，都已经是神级的力量。这样的力量，整个亚古族能抗衡的，也只有黄金世界树，就算是沉睡在世界树底下的诸位古代长老，也不可能阻挡他。 所以，这样的人，真对世界树有想法，根本不该提前将意图暴露出来，暗度陈仓也不是这么个做法。 再说这样的人，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精灵少女，能去怀疑，这是亵渎，是落人口实！ 少女战战兢兢，青年却将她的头又按了回去，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和歹意。 世界树虽好，这精灵部族，在这方假世界，能带给他的帮助却更大，两相权衡，青年早就有了选择。而他的态度，旁人也不是感觉不出来，显然，以这个世界的标准来看，在神级强者中，他的态度还是很温和的，个性也比较鲜明，算是很容易投其所好。 这也是在洗礼仪式之后，这支精灵族对他的态度一变再变的原因。 一个陌生的神级强者，一个友善的神级强者，一个可以结交的神级强者，一个可以深交的神级强者，这岂能一视同仁。 连精灵族大长老的孙女都愿意贡献出来，全心全意的侍奉他，可见精灵族对他的态度，至少表现出来的态度，也算是热情了。 凌歧对此，倒是受之无愧。 不仅仅是因为受到本体的影响，他对一切都比较淡然、坦然，身为强者，也早就有了和普通人不同的觉悟，强者肯定要享受更多资源，这毋庸置疑。 况且，他这次，的确是带着善意而来，是来救这些精灵的！ 有功于人，自是不妨受些礼遇，这是理所应当。无取无求，才是一种矫情，一种被洗脑的后遗症。 事实上，凌歧眼前所取，和之后的付出，已经完全不对等。 假如他不来，不出十天，这些精灵一定会死的凄惨无比，连黄金世界树，都要和他说的一样，真的被人连根拔走！ 因为，这些精灵这次需要面对的，是另一个和他一样恐怖、甚至更加恐怖的存在！ 那个存在的名字，叫做——凌歧！ 在真幻两界，以凌歧如今的层次，只要是他的意识念头分化，哪怕已经遥远到了只剩一丝牵连，所形成的个体，无论经过多少变迁，都不可能和他背道而驰，除非已经从根本和他没有关系。 遗憾的是，这里不是真实或者幻想世界，而是另一片天地。 所以，就算是其他的“凌歧”，也不是没有生出异心的可能！ 除了最初的分身——“初代”之外，任何由初代演化、再演化形成的子体，都有可能出问题。 之所以自掘坟墓，弄出那么多子体，这也怪不得“初代”。 当初为了加快解析这些世界，分离出去许许多多子体，确实让解析假世界的进程大幅加快。遗憾的是，善始而未善终，其中的确有一小部分，后来出了问题！ 最开始，出问题的，并不是那些主要子体，而是某个子体的子体的子体，被投放到不知哪个假世界之中。 那个子体，或许是因为距离“初代”都太过遥远，居然有了“胎中之谜”，没有第一时间觉醒记忆。后来，不知为何，居然迷失在了假世界的环境下，真把自己当成假世界的土著，就算在记忆恢复后，也没有认清自身地位，反而固执的相信假世界的一切，才是真实不虚的，他自己也是完全独立的自由人！ 他非但拒绝自己的使命，更是异想天开的想要逆天，想要将他们这些分身、子体全部吞噬，成为唯一，取代“初代”！ 无疑，会产生这种可笑的想法，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个分身和“初代”已经隔了太多层关系，甚至根本不清楚“初代”的来历。 且不说这种事情的可行性，就算真的让他成功了，莫非他当真以为，自己就能一劳永逸，一步登天？ 更重要的是，这个分身的分身的分身，已经不知该不该算是初代子体的家伙，起点实在是太低太低，根本没有任何成功的机会！ 偏偏，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真的在很短时间内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不仅自身成长到了相当的高度，还“策反”了不少同样的子体。 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简直就像是弱小的病毒，开始蔓延、扩散、恶化！ 这也导致在面对假世界诸多尚未明晰的敌人之时，“初代”的众多子体，还需要面对同样的由“初代”演化形成的背叛者子群体！ 很显然，最了解自己的，只有自己，特别是他这样的外来者，一旦从内部出了问题，马上就是大问题！ 不幸中的万幸，他们仍然掌握着主动权。 就像这一次，对方已经出招，却不知道他早就准备好了破招。 第四百五十六章 破解（六） 其实，青年一直怀疑，那出现的背叛者，会否早就在“初代”的预料之中，掌控之下！ 不然，为何每次背叛者一有较大的行动，他们总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情报，及时反应过来。 而且，这一正一反，其实也有利于对假世界的破解和探索。 毕竟，他们探索假世界的进展其实一直不大，看起来正在从一角逐渐开始侵蚀，很快就能吞并整个世界，可如果不深入了解假世界，那始终是盲人摸象，到头来很可能是一场空。 比起他们这样干脆摆明车马的“入侵”，成为“伪军”，其实才是最快认知假世界的办法！ 不入局，不沉迷，怎么跳出。 那些背叛者，是当真已经背叛，不可能反过来再帮自己。 但这不表示，“初代”就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对他们进行“回收”！ 就如同，当背叛者认为自己脱离初代监控的时候，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青年做不到，是因为他太弱小，是因为他同样是子体的子体，这不表示初代也做不到！ 说穿了，他们都已经不知是第几代的分身，只是从记忆中了解到“凌歧”的可怕、伟大。 真正距离那个存在最近的，真正和他们的根源有关的，只有“初代”！ 如果说，假世界还有谁能代表凌歧，那么不会是他，也不会是那些背叛者。 而是唯一的“初代”！ 精灵少女没有多做多说，甚至没有试图将那个可怕的消息提前传达出去，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更清楚自己究竟应该做什么。 族里让她来，就是让她当一个侍女、侍妾，而不是什么情报刺探员。 况且，这消息根本无法证实，就算是真的，也当由对方去和亚古部族真正的掌权者说，才合适。 她是大长老的孙女不假，问题是别说是大长老的孙女，就算是族长的女儿，族长的妻子，如果不是本身掌握着相当的权柄，仅仅靠这层身份，在精灵部族中，也是比不上那些实权派的。 或许她们一样会受人尊敬，可她们其实根本无法凭这层身份，调动任何力量，话语权也不多。 少女甚至尚未真正成年，自然谈不上掌权。 在之前的“成年礼”上，她也没有获得任何特别的祝福。因此，她在族中的地位，并不能说多高。有句话说的好，叫做人微言轻。 在精灵族，只有成年精灵，才能开始掌控权柄，才能在各种正式的会议上提出建议。 比如族长的长女，也是成年后，才成为族内的外务使，又凭着族长长女的身份，两相结合，话语权甚至比不会比一般的长老弱多少，远远超过自己的母亲。 这里的“成年”，是指精灵生理期的成熟，也是自身实力达到第一个峰值的时候，往往已经奠定好了未来的基础，将来在这方面的成就一目了然。 这不是指经过了成年礼，那只能算是少年精灵，真正度过少年阶段之后，才是成年的精灵，最后就是老年。 少年精灵已经可以开始做一些羞羞的事情，或者参与部族的一些活动，但并非真正成年。而幼年精灵，都是被严格保护起来的，任何对幼年精灵的猥亵，又或者逼迫幼年精灵做不适合他们的事情，包括过度训练和劳动之类，在精灵族都是重罪，最轻也要遭到驱逐，就算亲生父母也是如此。 同时，幼年精灵在族内，也基本没什么话语权，没人会把他们的话当真，童言无忌。 少女不是不能传达青年的话，只是不太合适，最重要的，还是这青年似乎没有让她传话的意思，只是兴起之后稍微提了一句，她如果多事，会不会反而引起这位反感？这无论是在她而言，还是在部族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如果青年只是对她说了，之后就没有任何动作，那么到了第二天、第三天，她也会想办法，将这件事透漏出去。 毕竟，这是一个根本性的立场问题。 有时候，很多决策，都是相互矛盾的，可能都是对的，也可能都是错的。 好在，青年没有让她为难。 第二天，青年就将这消息转达给了亚古部族的族长。 和精灵少女的反应一样，这位传奇精灵先是不信，而后就是怀疑，接着才开始慎重其事。 族长不是少女，权柄完全不同，不需要去层层上报，还要考虑各方面的反映，他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决策，并且调动起来整个亚古族的力量！ 同一时间，同一片森林中，化身“古尔塔”的李达，也顺利加入了塔克部族。 这片森林一共有十二支精灵，其中亚古部族最强，也从未有过吸收外来精灵加入部族的先例，塔克部族就算不是最弱，实力也排在倒数前三，已经不是第一次吸纳外来的精灵，壮大部族力量。 李达通过药剂变成精灵之后，虽然不能和真正的精灵一样长生，在其他方面却没有多少区别，甚至就连实力，也同比增强了数倍之多！ 这几倍的提高，就让他一跃成为了精灵族中的好手，相当于高级战士级别。 如果是在亚古部族，这个级别根本不稀奇，因为黄金世界树的赐福，就算不是特殊的赐福，普通赐福也能让精灵有那么一丝微不足道的机会在未来突破到传奇级别，成长到高级当然更不在话下。 在一般的精灵部族，高级已经算是好手。而在亚古部族，那只是合格。任何高级以下的成年精灵职业者，在亚古部族都是废柴。 李达记得自己的任务，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 但他并不着急，因为任务的具体执行步骤，都是参谋们反复计算过后才制定的，包括加入塔克部族。 想要一步登天加入亚古部族，接近黄金世界树，那本来也不可能。 别说他一个高级精灵，就算是更上层的大精灵、准传奇级别的精灵，都不行！ 唯有传奇精灵，才有可能进入亚古部族，甚至开先河的以外族的身份加入部族，或者好运的以外宾的形式参加精灵洗礼仪式，当然这还没有过先例。 奈何传奇，距离他太过遥远！ 拟态药剂是以个人实力同比基因优化成长，也就是说，在人类中李达的层次，也就是相对于一般非职业者精灵“古尔塔”的层次！ 在这个世界，种族不同，职业等级相同，战斗力也是不同的，这越到后期差距就越小，但即便到了神级，差距也依然存在，虽然已经很小很小。 所以，就算是这个世界的人类高级战士，也只有被精灵高级战士压着打的份。 李达是自身所在世界人类中的“高级战士”，大致相当于这个境界、级别，放到这个世界，实力就更弱了，两个李达，也就能打一个精灵中级战士。 这也是他在变成精灵后，同样是一个级别，实力能大幅提升的重要原因，基础模板实在太差。 不过，这也表示，除非本身就比李达强出三个层次的人类，才能在顺利完成基因拟态之后，可能直接成为传奇精灵！ 而这在他的世界，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李达已经是百万军中精挑细选的好手，那种层次的人类，古代或许有，现代化社会根本不可能存在！ 大战士级别，这个境界，就是李达见过、听说过的最强人类，那是一位国外的全能格斗冠军啊，连他都对对方的战斗搏杀技巧叹服，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练出来的！ 大战士，却连传奇的边都摸不到。 当然，就算是在这个世界，就算是得天独厚的亚古部族，高级精灵扎堆，大精灵也比较少，准传奇精灵更能积累资历晋升成为长老，一般同一个时代不超过二十位，本族的传奇精灵，必然能成为长老，甚至有机会成为族长！整个亚古部族，不算永眠者，每一个时代，传奇精灵也不过五位！ “古尔塔！” 听到声音，李达下意识的回过头去。 在接受任务的第一时间，在成为“古尔塔”的第一时间，他就接受了这个身份，只要还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那么他就不再是李达，而是“古尔塔”！ “古尔塔，族长有事情找你，是关于这次前往亚古部族邀请他们一起参加春季狩猎的。” “这可是大事，尤其这次还轮到我们主持，万万不能让其他部族看了笑话。” 一名精灵缓缓从树荫中走出，他就像是一位和自然完美契合的潜伏者，忽然撕开了身上的伪装，从阴影中来到阳光下。 李达微微提起的戒备稍稍放下，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他总免不了绷紧神经。 精灵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向李达的目光，也并不带着陌生和排斥。 这一位，是三年前才加入塔克部族的流浪精灵，当年还只是中级顶峰实力，受到塔克部族世界树的祝福后，现在已经有了高级战士的实力。 塔克部族一共有八百多只精灵，其中达到高级层次的却不足百人，比例其实已经很低。 这也是塔克部族不得不吸纳外来中级、高级精灵的理由。 第四百五十七章 破解（七） 李达还没受到过世界树的祝福，但已经有高级层面的实力，这意味着他将来的实力很可能达到大战士级别，这在塔克部族是能够积累功勋晋升长老的。 所以，几乎在第一时间，他就被塔克部族吸纳，没有经过太多的明面上的调查。 当然，想要受到世界树的祝福，并不容易，特别是对于外来者，考核还是很严格的。 上面也没准备让他在几年内就受到祝福，一来实力越强的外来精灵，受到祝福时对世界树的消耗越大，而且表面不调查，暗中也是要调查的，再有，上面也实在腾不出位置，来安排他。 一个高级精灵好安排，一个大精灵就让人为难了。 然而，正因为这样，上面人没有怀疑过李达的目的和用心，因为他们认为李达有求于部族，渴望受到世界树的祝福，这是任何流浪精灵的本能，也是他们最初时候忠诚度最大的保障。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李达回以微笑，没有多问，甚至还走过去拍了拍那位精灵的肩膀。 虽然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些都会是他的敌人，多半要生死相向。但是现在，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们还是族人，甚至还能算是朋友，那么就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 李达学过相关方面的知识技巧，知道在执行特殊任务时，自己一定不能被感情左右，因为他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所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心中有数。这不是无间道。 “春狩”，也叫春猎，是精灵一族的习俗。 这习俗并不是古代就有的，而是近代才开始出现。 据说，这习俗还是从人类身上学来。当然，和人类习惯性的狩猎传统不同，精灵狩猎的对象，可不是野兽。 精灵族将这一习俗继承、发扬光大之时，从最开始，它就被定位在“复仇”的基调上！ 所以，精灵一族狩猎的，是森林外的一切异族，特别是生殖繁衍能力相对强大的人类！ 他们甚至不打草谷，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屠杀，为了制造恐怖，为了震慑任何觊觎森林中自然之子的异族！ 或许，有的世界，异族之间，也能相亲相爱。 但在这个世界，种族不同，甚至部族不同，国家不同，都可能让关系势同水火！ 森林是精灵的，山丘是矮人的，河流是娜迦的，平原则是人类的。 起初的时候，古代的格局就是这样。 不知从何时开始，战争爆发了。 最后新的格局出现，各族也有了新的习俗。 三天后，李达混在一大群人里，带着不少连他看了都知道价值不菲的东西，前往亚古部族。 同时出发的，还有另外十支队伍，不过只有他们这一支力量最强，有一位大精灵长老带队，可见慎重。 短短三天时间，并不足够李达融入新的环境。 好在所谓的拟态药剂，似乎真的让他从根本就变成了一只精灵，因此一些细节上，虽然还能看出他和周围人的格格不入，但至少不会闹出很多大笑话，引来怀疑。 这种手段，仔细想想，有些恐怖。 只是一支药剂罢了，再神奇的药物，也不该那么神奇，毕竟他这已经不仅仅是身体的变化，连许多生活习惯方面的问题，都已经出现了巨大的改变。 李达有些理解，之前路鹏所谓“有办法让他变回去”的意思了。 这里的变化，或许不仅仅是生理上的。 生理上的变化，显然是好的居多，其他方面的变化，就未必是人人能够接受了。 当然，这些变化，对于目前而言，对于任务而言，肯定是一层最好的伪装。 “古尔塔，等下去了亚古族，你一定要谨言慎行。” “我们这一行人，有足足八位高级战士，还有长老带队，放到森林外，足够轻松围猎任何一个人类子爵的领地，可是在亚古族，像我们这样的高级战士，却实在是太多太多。” 身边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一些的精灵男子说着。 外人很难从精灵的外表去区分年龄，除非年龄差距实在太大，或者是本族人。 李达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善意的警告，但每一次，仍旧会让他的心情沉重一点。 其他人是真的要去亚古族邀请他们一起参加一年一度的狩猎活动，算是日常，可是他已经知道，就在不久之后，他就要带着几万甚至十万人民子弟兵，去动摇亚古族的根基，黄金世界树！ 到时候，跨界而来的坦克大炮，真的能抵得过那些强大到有些变态的精灵吗？ 如果不是有了之前被精灵碾压的经历，如果不是连自己都变成了精灵，又在精灵部族中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个体力量的伟大，他绝对不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 原始的武器，能敌得过长枪大炮？开什么玩笑！ 遗憾的是，这在这个世界，在一群能轻松让箭矢突破音速的变态面前，在个别能把原始武器当做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使用的怪胎面前，真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不说别人，就说他自己。 三天的适应，已经让李达感受到了精灵的力量，他现在甚至有种感觉，给他一把好弓，他能用箭把低空飞行的直升机射下来！ 更可怕的是，他自己偷偷试过，虽然目标不是飞机，结果却有点悚然，他知道那种感觉，并非忽然掌握强大力量后的错觉！ 当人类在另一片天空下，利用科学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的时候，另外的世界，那些野蛮的未开化的异族，也用自己的方式，创造着一个又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古尔塔？” “古尔塔！” 刚刚从床上醒来，李达揉了揉有些头痛的脑袋，看到从帐篷外走进来的三天来唯一能算是朋友的精灵，不仅一愣。 这个精灵以前和他一样，都是“流浪精灵”，可能因为这样，所以对他十分友好。 之前也是他通知自己，要加入使团，同时他也不止一次提醒过自己，到了亚古族要如何如何。 事实上，这精灵和他不同，他加入塔克部族，心中就有着防备，表面对人友好，实际却藏着冷漠。这一点相信不少人都能感觉出来，但也不奇怪，反而若是一开始就热情的不得了，才有问题。 这精灵加入部族已经有三年，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带着防备，后来一直以诚待人，真把自己当成部族中人，当然这是常态。 不过，能对他这个新加入的外人都那么友好的，不论出于什么理由，整个塔克部族也只有这一个，所以确实让李达心生好感。 可是现在，不知为何，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却带着审视，甚至还有些隐约的敌意。 “蒙奇，怎么了？” 李达晃了晃脑袋，只记得昨天在亚古族的宴会上，自己多喝了几杯。而后，他就醉倒了。 这种事情，李达没有放在心上，并不认为会有酒后失态什么的，他对自己的控制力还是有信心的，该吃就吃，该睡就睡，绝对不会发酒疯。 至于醉倒，更不奇怪，亚古族的酒，和塔克部族的不一样，以醇闻名，度数很高。 当然，这个世界或许没有什么度数一说，让人沉醉的也不是酒精，而是另一种物质，意思却差不多。 反正谁喝那玩意儿，最后都容易醉倒。 李达记得，当时在他之前，已经有不少精灵倒下，其中还有几位还是亚古族的精灵。 他不觉得自己在那时候醉倒有什么问题，反而恰到好处。 他身在曹营心在汉，当然一言一行都要慎重，要低调，却不能太低调，反而惹来怀疑，很明智的把伪装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古尔塔，有一位亚古族的朋友想要见你。” “你...跟我来吧。” 那人说着，转身就要离开，竟然不愿和李达多说，这明显就是想和他划清界限。 李达心中一“咯噔”，反复思量，额头上都有了点汗水，仍旧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犯了错。 只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就意识到出问题了。 奈何他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翻脸，立刻就要完蛋。况且这事情看起来严重，其实未必如此，如果只是因为犯忌被孤立什么的，这在他而言并不致命，更不值得现在就为此赌上一切。 追问了几句，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李达匆匆穿好衣服，沉着脸跟着那只精灵走了出去。 他暗中捏着一块怀表状的物体，之前路鹏有过交代，如果任务过程中发生意外，一定要及时将它激活。 看起来，现在就可能到了要激活它的时候。 当然，也不一定，因为李达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位新朋友态度大变，而且也不能肯定，激活这东西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平心而论，身为部队精英，又已经混到了“官身”，李达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在任务中留下污点和败笔。 所以，他还想要再看一看。 第四百五十八章 破解（八） 树屋内，凌歧默默等待着，他身边坐着的，有亚古族的长老，还有塔克族的一位带队长老。 因为他说的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所以虽然他身份地位特殊，可这些精灵还是没有因为他的一面之词，就轻易将某只“精灵”定罪，即便他在三天前还是外族人。 当然，也只是形式上的没有而已。 一位神级强者，需要去诬陷一个高级战士？ 李达缓缓走进了树屋，见到主座上的那人，本能就是一阵心悸，什么侥幸心都没了。 周围的精灵，带给他的压力是沉甸甸的，他能感觉，这些精灵每一个都比自己强很多，面对着他们，就像是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但是，唯有在面对首座上的那人时，他才有一种恐惧感，一种真正的完全生不起任何抵抗之心的恐惧感！ 这人接下来的表现，也证实了他的感觉，没有出错！ “你们看，这个人有着精灵的外表，但他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精灵。” 此人语出惊人，不仅在座的几位精灵长老中，有人闻言豁然站了起来，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李达，都差点失态！ 究竟是这人洞察力太过惊人，真的发现了他的特殊，还是对方其实早已知道己方的计划？ 李达之所以还没有当场失态，只是和其他长老一样勃然色变，反应勉强还能说得过去，就是因为他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点底气。 发现真相又怎么样，计划泄露又怎么样，他又不是孤家寡人，他背后，还有一个恐怖到能摧毁整个亚古部族的军事集团！ 他的失败，不表示任务失败，更不表示国家失败！ 再说，这可是基因层面的改变，除了寿命之外，他其实已经和其他精灵没有任何不同，一旦和其他精灵结合，生下的也将是真正的精灵，是那种没有寿命限制的真正精灵！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对方真的已经察觉了他的身份，或者计划暴露，只靠这个，也是不可能将他定罪的，根本没办法证实。 当然，看对方此时的架势，就知道即使在亚古部族，这个完美的不像话的“人”，也是有权有势之辈。李达不是中二少年，当然清楚有时候要定罪，并不一定真要有罪，更别说他确实来历不明，一查就露底，因为他完全没有来历可查。 李达现在，不过是想看看，对方对他的洞悉，对己方计划的洞悉，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虽然不清楚，那金属怀表，是不是真能保住他的命，或者更进一步，来一次绝地反击。 但是既然路鹏那么交代过，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或许他此时了解的越多，等到激活后手，对己方的帮助也就越大。 这样，也许能“戴罪立功”也说不定！ 在一个势力还没彻底倒台之前，总是不缺乏忠贞之人，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牺牲不会白费，真正能为后人、能为自己的后人谋福利！ 李达不是孤家寡人，当然也会有这个考虑，能立功，他不会犹豫，更不会惜命。 青年看着李达微微冷笑，那目光，就像是在嘲讽一只自不量力的蝼蚁。 他将手一抬，也不知用了什么法术，李达忽然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动了。 他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难看，面色铁青，他想要出声质问，质问带队长老为何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个世界，或者说低估了这个世界的某些人，看来这个据说和国外某款知名游戏的游戏背景有些相似的异世界，远不似他想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世界除了纯粹的武力，还有另一股更让人防不胜防的力量，也许就是所谓的魔法力量！ 只是他之前在塔克部族根本没有见过所谓的真正意义上的魔法，近乎邪术妖术的魔法，连听都没听过，才会因此疏忽这个。 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所以李达没有时间去后悔，他只想尽量挣扎，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他已经意识到，他应该在第一时间激活后手的，不该贪功！ 嗡！ 几乎就在他生出念头的第一时间，他手中的金属怀表忽然自动脱离，在几位精灵长老惊疑的目光中，化为一道光门。 还不等更多奇迹发生，那青年又是将手一拂，已经形成一半的光门轰然崩塌，随之崩塌的，还有李达的信心和信念！ 他觉得自己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消失，那是力量，也是充沛的精力。 从弱小到强大需要经历痛苦的蜕变，从强大到弱小，却如此轻易。 “你会后悔的！” 已经恢复成过往模样的李达，瘫软在地上，发出了无力的威胁。 若是按照他以前的性格，既然已经彻底失败，那么他只会默默接受死亡，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宛如犬吠的行动。 但这时，也不知为何，感觉着周围人眼中的憎恨、厌恶，站在普通人类的立场，外貌还算刚毅威严的李达，竟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他忽然觉得十分痛苦，认为自己失去的，已经不仅仅是力量。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官，或许是之前心理上的变化，还未随着生理的变化而及时变回去，就像他不是被打回原形的人类，而是真的从精灵变成了人类，失去了原本唾手可得的一切，力量、魅力！ 这种痛苦、难堪，甚至让李达这样的铁血战士，都对造成这一切的人，心生反感和厌恶！ “混账！居然，居然真的有人敢冒充精灵，混入我族之中！” “几位长老，这位大人，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塔克部族对此并不知情！” 塔克部族的带队长老，首先跳出来表态，也怪不得他如此紧张，实在是这事情可大可小。而且塔克部族也不比亚古部族实力不凡，不仅族内人丁不兴，个体实力也比较一般，连生命之树都只是普通中下等层次。 虽然说，每一棵生命树，都相当于一尊神级生命。 事实上，同样是神级，生命树应该是所有神级个体中，战斗力垫底的。 它是造化之树，是奇迹之树，是精灵母树，但不是战斗之树。 如果晋升到黄金生命树的阶段，那么或许它能和大部分神级平起平坐，普通生命树，是要低神一头的。 这也就意味着，甚至都不需要塔克部族出手，只要他们在某些事情上不表态，作壁上观，那么凭着那位神秘神级强者一己之力，就能将塔克部族夷为平地。 再说，连假冒的精灵都出现了，那位神级强者所言，也不像是空穴来风。 这也就意味着，很可能真有一股可怕的力量，对这片森林内的精灵、特别是对亚古一族图谋甚大！ 而塔克部族，不幸的沦为了对方的切入口，被迫和那些混账搅合在了一起！ “大人，不知这异人要怎么处置。” 亚古部族的长老，没有在第一时间表态，完全无视了塔克部族的带队长老，朝着凌歧这样问着。 其实，这已经将对塔克部族不满的态度表现了出来。 塔克部族的带队长老，并不清楚这些人具体在图谋什么，凌歧在此之前，却已经提醒过亚古部族，说有些人，想要图谋亚古部族的黄金世界树！ 之前，对于凌歧的一面之词，亚古部族是心存怀疑的。 就算是现在，这些精灵也不可能真的彻底相信凌歧，甚至只会更加防备他，担心他是幕后黑手，担心他做渔翁。 然而这些不信任，全都是放在心里的，不会放在明面上。 表面上看来，他们仍然是同一阵营，凌歧是亚古部族的好朋友，是最强大的外援。 事实上，如果之前的猜测都是亚古部族杞人忧天，那么这位神级强者，很可能真的成为部族的朋友，在未来将是天大的助力。 这个时候，凶禽猛兽都不能动，就要敲山震虎。 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对于间接沦为帮凶的塔克部族，亚古部族都不能轻易纵容。 在精灵族的词典里，退让，就等于软弱，这时候，他们不直接打上门都算好的了！ 在亚古部族的立场而言，这次事情太大，所有涉事者都要严肃对待。 凌歧这样的，暂时不能严肃对待，塔克部族就不一样了，必须彻查。 事实上，也不算冤枉他们，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无论究竟是真的有另一股势力，暗中觊觎黄金世界树，还是这个看似友好的神级强者在自导自演，塔克部族如今都已经被迫和对方扯上了关系，那么就不再值得信任！ 这片森林中十二支部族，亚古部族也没真的相信过谁，一直都是唯我独尊，我行我素。 “带下去拷问吧。” “这个人的灵魂没有被施加禁制，应该有很大的拷问价值。” 凌歧的话，让周围几位长老全都松了口气。 如果他一意要将这人杀了，他们也没有办法，不可能真在这时候为了这点事情忤逆他，胳膊拗不过大腿。 到了那时，很多事情就成了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真的说不清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破解（九） 刑讯手段，古代精灵可能不擅长，经历了许许多多残酷的战争之后，近代精灵不敢说每一位都是拷问大师，可是每个时代，也总有那么一些怪才，精擅这方面的“艺术”。 不多时，李达就被人拖了下去，他没有试图自杀，因为完全做不到。 而且对方关于灵魂的话题，也让李达一阵阵心惊。 当死亡不再是终结，连永眠都成为一种奢求。 抽空全部力气之后，李达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撑下去，就算变成鬼，也要看到这些精灵，特别是那个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在座的长老，除了有一位离开，准备将这件事汇报给大长老和族长，其他都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刚刚变得极度震惊的面色，略微恢复了些许，显得好看了那么一点。 这不光是因为他们已经从极端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更因为凌歧的做法，让他们觉得满意。 其实，就算凌歧要当场杀了这人，他们也没法可想，但是现在主动提议让他们审讯，这就是正确的态度。 这算不得什么英明神武的举动，只是不傻。偏偏有时候实力差距太大，就是这样，强者只要让弱者稍微满意，觉得不是个傻子，或者别有用心，弱者就会觉得身心俱愉，甚至认为是垂青。 拷问未必和凌歧说的一样，一定有结果，结果是大团圆的情况，亦未可知，真要拷问出来的，也未必就是真相。 但只要能从这人身上拷问出什么来，至少在表面上，无论是对于在场的哪一位、哪一方面，都是有好处的。 塔克部族的带队长老，只有大精灵实力，应该是在场实力最弱的。 他看向凌歧的目光，甚至带着明显的讨好，看起来还是担心他忽然来个雷霆之怒。 凌歧侃侃而谈，开始主动透露一些先前没有透露、但是多半能从那人身上拷问得到的情报。 事实上，方才摆弄那人的时候，他已经得到了新的一手情报资料，并且将已知情报，和新得到的情报进行了一番印证。 果然，就和他猜测的差不多，初代，对那些洞若观火。 那些反叛者，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初代来说，根本毫无秘密可言！ 凌歧随意说着，精灵族的长老们却是一惊一乍。 听到那些不轨者竟然来自另一个世界，这无疑又是一枚重磅炸弹，却也更能让大家同仇敌忾。 凌歧接下来又透露了一些关于自身的情报，没有定位成外来者，而是本土的一系隐秘力量，能追溯到源头，及至太古，和精灵族还有很大的渊源，是传说中的神裔。甚至，亚古部族若是愿意出力，也不难查到一些关于他过往的事迹，他可不是“来历不清”的透明人！ 这些都是初代的手段，鬼神莫测，凌歧不认为这些精灵调查后，能看出任何破绽。 这样一来，双方的关系无疑变得更密切，他的行动，也更能说通，对抗外来者，身为土著自然责无旁贷。 当然，凌歧的行为、说法，不能彻底洗掉嫌疑。还是那句话，黄金树事关重大，谁都值得怀疑。 并且，就算这些情报，真的和那人身上拷问出来的结果一致，也依然可能是事先设计好的圈套。所幸这毕竟让凌歧身上原本就不多的嫌疑，变得更少了些。 如果他真要图谋世界树，不管是想做渔翁，还是想在幕后策划，其实这样直接跳出来，都是下策。没有特殊原因，光在计谋层面而言，这样做，已经先输了一半。让自己暴露在阳光下，聪明人是不该那么做的，更不会主动去玩什么逆向思维，那是话本里的套路，不是现实，这点精灵族也能想到。 凌歧默默看着一切，观察着每位精灵长老的反应，感受着他们的情绪变化，结合记忆学习着。 周围人一点一滴的变化，他看在眼中，都是积累下的资粮。 他不是真正的凌歧，所以很多凌歧理所当然的能力和手段，就算局限在低级的层次，他也需要从零开始掌握，重新开始认知。 有的时候，他自己都会羡慕那些背叛者，可以毫无顾忌的追求自己想要的。 或许，他们这些存在，最终极的目标，真的就是成为本体那样的伟大存在呢？ 青年不敢再深想下去，他能把自己当成凌歧，可他很清楚，他终究连初代分身都不是。 自知之明，是他和那些背叛者，最大的不同。 几天后，黄金世界树下，一支精灵大军已经整装待发。 这支精灵大军，由亚古、塔里、木魅三大部族组成，一共有五百多人，在精灵族而言，算是一次大行动。 塔里族和木魅族，在这片森林中，都是能排到前五的大族，在过往的几千年中，也都是亚古一族最可靠的盟友。 亚古族专断专横，并不表示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好汉三个帮，亚古族也是有朋友的。 五百多人，这在三族来说，也算兴师动众。 要知精灵族人丁不兴，即便是这片面积超过三万公顷的大森林中实力最强的亚古部族，人口也不满万，真正的战士更少。 五百人，若是都损失了，足够让部族伤筋动骨，就像是一些人类国家忽然死掉几千万、上亿人一样，会引发各种各样的问题。 一个族群的容损率，其实并不像外人看起来那样高，有十亿人口，死上几千万，就表示你周围很多人，或许父母妻儿都有可能在阵亡名单之中，就要社会动荡，秩序重排。 死上几亿，那就已经是战争，还是一面倒的侵略战争，金字塔结构要彻底的洗牌。 死的十不存一，那不是残酷的被侵略的战争，而是灭种的灾难。 再多的话，连文明火种都要熄灭了。 好在这次并不是塔克部族一力承担，这就让损失控制在可承受的范围内，即便...这还只是先头部队。 以往精灵族兴兵，往往都是有着必胜的信念。 这一次，这支队伍入选的战士，却都是抱着必死的觉悟。 因为他们要去征战异世界，这是从未有过的壮举，也自然要承担从未有过的风险。 “大人，我们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 一位美貌的精灵女战士来到凌歧身边，恭敬的说着。 征战异界，首先要沟通两界，这种手段精灵部族并不具备，唯有凌歧才有，而这已经借助了黄金世界树的一部分力量，凌歧并不想表现的太过。 “好的！” “你们可以放心，这次我虽然不会亲自去，但是和你们一同前往异界的两位追随者，也都是传奇强者。” “此外，你们每个人的灵魂，都会和我的追随者一样，我会留下一丝，以此为牵引，在你们死后，将灵魂牵引到黄金母树之下。” “这样一来，我就有一定把握，借助母树的力量，让你们重新复活，再不济也能让你们回归自然，回归母树。” 凌歧保证着，给这些精灵吃了一颗定心丸。 战争年代，精灵们不怕死，但怕死后不能回归母树，那就没有了来生。 现在后顾无忧，还有机会复活，即便复活后实力会倒退一到两个级别，也已经是逆天的手段，从未有过的好事。 距离黄金树大概一千多米外的地方，亚古族的族长正在远远看着，看着世界树，也盯着凌歧。 起初，凌歧提起这个计划，这位亚古族族长是极为反对的。 这倒不是损失不起那些精灵，或者不想查明真相，而是因为凌歧要借用黄金世界树的力量！ 虽然说，借用黄金世界树的力量，不等于就有机会谋算它。 毕竟在本质上，黄金世界树比一般的神级还要高出一头，即使较为不擅长的战斗领域，当黄金世界树真的拔根而起，也不会畏惧任何神级，但这毕竟是触及了亚古族的根本核心。 黄金世界树，事关重大！ 这个世界，这片森林并不是最大，亚古族在所有精灵中，却能稳稳排进前十支，靠的就是黄金世界树的力量。 在远古的时候，亚古族根本不是精灵皇族，只是普通的精灵贵族。 但正因为后来亚古族的母树进化到黄金树阶段，亚古族才水涨船高，甚至能和精灵八大皇族分庭抗礼，起码也能在一片巨型森林中称王称霸！ 精灵族之中，血脉传承的力量非常重要，龙生龙，凤生凤，但母树的作用，同样不可忽视，母树弱小，时间长了，龙种也会退化，母树强大，时间一长，母猪都能进化。 目前这个世界已知的精灵族，总数超过一百支，其中大部分都有着母树，但是母树并不强大，情况和塔克族相似的不在少数。 母树进化到黄金世界树阶段的，则少之又少，确认的只有五支，有四大皇族精灵，还有亚古族。 至于另外四支精灵皇族，因为当年的破灭之战，母树都已经从黄金树阶段跌落下去，几万年后这种情况若是没有改善，他们大概也会沦落成普通精灵部族，最多是较强大的普通精灵部族！ 第四百六十章 局（一） 世界树，就是精灵的根、精灵的命、精灵的未来。 黄金世界树，尤其如此，无法用等价物去衡量。 黄金世界树，还不是终点，它甚至有着冲击传说中精灵族至高母树永恒世界树的资格！ 上古的八大精灵皇族，之所以到如今还能续写辉煌，就是因为他们的祖先曾经生长在唯一的永恒之树下，是真正的精灵皇族。 直到永恒树被毁灭之光击倒，八大精灵皇族才带着永恒之树的残骸和八颗金色的种子分开，精灵一族最辉煌的岁月，也因此一去不返。 如今的每一颗世界树，都是当年永恒之树掉落的枝叶、种子，生长而成。 所以除了八颗金色的种子，理论上任何世界树，都有希望进化成黄金世界树，再进化成永恒之树，亚古族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然，已经长成的黄金世界树，也不是没有退化的可能，这同样有着先例。 黄金世界树，绝对是亚古族的禁忌。 倘若不是世界树的意志忽然苏醒，同意了凌歧的要求，就算当场和这位神级强者翻脸，亚古族族长也不会让这位，有任何染指黄金树的机会！ 不过，这次亚古族的大长老，倒是和族长意见不同，非常支持这个计划，也不知为何，让亚古族族长恨得牙痒。 世界树无风自动，一点点金色的辉光洒下来，在凌歧的引导下，一闪金色的拱门缓缓形成，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空间扭曲之力，在门的中心汇聚。 “这就是通往异界的传送门？” 亚古族族长喃喃自语。 就算他对此事极力反对，此时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为那奇迹而惊叹。 旁人看到的，不过是一扇闪烁着奇异光晕的大门，他感觉到的，却是那股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宏伟的空间之力！ 如此磅礴的扭曲空间之力，就算是传奇强者，也不可能抵抗分毫。也难怪神级强者都要借助黄金世界树的力量，才能将其撕开，形成稳定的空间通道。也难怪这一扇小小的门户，就能让两界互通有无。 “准备好！出发！” 一尊仿佛是金属打造的活化生命，率先走进了门内。 这是凌歧所谓的追随者之一，其实不过是在某个假世界意外发现的一群特殊生命，控制之后充当臂助，除了数量太少，其他方面都很好用。 这种生命天生强大，似乎涉及到假世界一些接近本质的东西，即使到了其他假世界，也能发挥出惊人的战斗力，放到眼前的假世界，妥妥是近神战力，当然，它目前表现出来的，还只是传奇水准。 “好了！我的孩子们，你们也出发吧！” 精灵族方面，面容已经开始变得苍老的亚古族大长老，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说着。 大长老是亚古族最强大的战力之一，妥妥的传奇水准，不过他的寿命已经不多，大概十几二十年后就要进入世界树下的秘境永眠。 十几二十年，相对于此界精灵族漫长的寿命，就和人类的几天一样。 这样一位老者，从生到死，为亚古族立下赫赫功劳，又是在这垂危之际，就算是亚古族族长，也对他颇为尊敬，不忍顶撞。 特别，之前在面对凌歧这位神秘的强者时，他还主动贡献出了自己的亲孙女，最疼爱的一位孙女，为部族的发展壮大，可以说是什么都贡献出来了。 连大长老的家人，都不理解，他怎么会如此轻易就将向来视作掌上明珠的孙女拱手送人。就像他们不理解，他怎么会宠爱那么一位天赋一般的后代。其实，这可以有一个很简单的解释，大概所有人包括少女自己，也都是那么想的。她就是一个筹码，一个还算可以的政治筹码。当然，这种话，是不能说的，这是对老精灵的侮辱。 凌歧来到大长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举动，让一些精灵敢怒不敢言，毕竟大长老在亚古族的资历和威望，连族长都略有不及，此时又已经接近黄昏，却选择在不久之后进入黄金树下的秘境中沉眠，放弃自然转生的机会。他要用自己最后一点余晖，为将来亚古族遇到危难之时，点燃一点希望星火。这样的老人，怎么能不去尊敬。 老精灵本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而呵呵一笑道： “我这次，可是赌上一切了。”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伊雅，我绝对不会支持你的这次计划，还暗中唤醒了世界树。” “你之前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有一点，你没说。” “那就是无论计划成功或者失败，这次行动，都会让亚古族不得不直面一个未知的敌人。” “假如事情真和你说的那样，那也就罢了，不过是提前面对。如果事情并非那样，我很可能成为亚古族的罪人。” 老精灵带着无奈，颇为沧桑的感慨起来。 他的声音直接在凌歧的脑海中响起，显示出比亚古族战力第一的那位族长还要精湛的精神力运用技巧。 毕竟，他进行精神交流的对象，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普通的神级强者！ “放心吧，我可以保证，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而且，虽然伊雅和你一样，都是潜在的神级种子，但我敢打赌，没有我，她一辈子也就是个传奇。” “这个世界，只有我才有可能帮助她晋升。” “当然，如果我愿意，能做到的只会更多！” “别说是伊雅，就算是你，我如果舍得下本钱，一样能让你成为神级强者！” “但你也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最重要的是，在我看来，伊雅还有一定的投资价值，你...” 寿命，在这个世界是有限的，就算是神，也会坠入黄昏，精灵族得天独厚，天生就有着堪比一般种族传奇的寿命，而精灵族传奇，能活的和神一样漫长，这也导致了，即使成为神级，精灵也很难活的更长。 所以，大长老就算突破到神级，也只是一个快要老死的神。 凌歧说的很现实，也很残忍。 假如老者不是有着超凡的心态，恐怕早就已经暴走。话又说回来，如果连这点都受不得，那么一把年纪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希望你信守承诺。” 大长老不以为忤，脸上写着担忧。 他像是在担心那些前往异界征战的族人，至少外人看起来是那样。 “你其实真应该现在就见见你的孙女。” 凌歧笑了笑，摇了摇头。 或许这个世界上，无数凌歧的分身，其中总有许多，卑鄙无耻下流无所不用其极。 就算是他，真被逼急了，很多无下限的事情一样能做得出来。承诺？誓言？节操？底线？那是什么？掐头去尾能吃吗？ 但在平常时候，他自我感觉，还是很守信的，或者说，很愿意享受那种给人满足的感觉，那让他觉得自己如同真正的神灵一般，无所不能。 说穿了，他就是一个源自凌歧、有着凌歧部分记忆、却也有着自己个人特色的“凌歧”！ 一个平时比较偏向于正义守序善良阵营的“凌歧”。 老精灵闻言一愣，而后在青年的示意下，看向了某个方向。 只见在那个方向，一颗巨大的橡树背后，一抹倩影绕了出来，朝着大长老微微一笑，而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就又躲了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亚古部族族长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目光如电的朝着那一抹倩影消失的位置扫了扫。 他的目光中闪现震惊，这情绪很快却又消失，剩下的是化不开的疑惑。 “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吗？” “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刚才我就让她出现，你们现在会不会全都呆若木鸡？” 凌歧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大长老，终于笑了。 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回答。 如果说，让一个精灵部族，失去了世界树，却忽然多了个神级族人，这究竟是赔了，还是赚了？ 这当然是赔了。 世界树能永存，能给精灵赐福，能让精灵轮回，神级族人，却只能守护精灵族一个时代。 但如果，白送一位神级强者呢？ 这种好事，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这里，是什么地方？” “天哪，真有异世界！” “这个世界的星空，好美！” 即便心如铁石的精灵战士，忽然来到一个截然不同的、连空气中的元素序列，都完全不同的世界，也一样会觉得震撼。 “安静！” “看看外面，现在是晚上，我们在一片广场上，很幸运，周围人不多。” “不过，我们动静太大，应该很快就会引起这个世界一些高层的注意。” “我们要做的，就是在那之前，弄清楚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最好能将那些不轨者找出来，一一剪除！” “那个丑陋的潜入者记忆中的一些重要画面，大家应该都已经看过。” “那么，目标究竟是谁，该怎么找，也不需要我再多说。” “先找到目标位置，具体行动，如果没有把握，就通知我们两个。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你们不必轻易涉险。” 并不因环境的变化而心驰神摇的，只有寥寥几位，金属人萨克斯就是其中之一。 第四百六十一章 局（二） 萨克斯毫不犹豫的发号施令，越俎代庖，并且承担起最重要、最危险的任务。 其他精灵，却也没有跳出来反对。 毕竟，金属人虽然不是这些精灵的指挥官，但它实力够强，当然有资格发号施令，也有权那样安排，而且它的安排也很公平。 事实上，三支部族的精灵，都默认了这一位的领导权，更没谁因为它一力挑大梁，就伤了自尊，哔哔着要为了精灵族的荣耀，去如何如何自我牺牲，不怕什么什么。 有些话，放在心里很好，说出来就假了。 再说，有时候，并不是愿意自我牺牲，就能对整体有帮助。 好心办坏事这种事情，一腔热血反而变成猪队友的例子，古往今来，屡见不鲜。 现实不是热血青年执笔的热血小说，不是有着一腔热血就一定能成事，太冲动的话，反而撞死在墙上的可能性更高。 当然，金属人和这些精灵的默契，也不至于真到了这种程度，完全没有过程，一跃就成为指挥者，还是地位不可动摇的那种。 这样的安排，之前虽然没有明说，但也已经算是默许。 为了保全实力，三部精灵这次都没有派出传奇强者，所以，凌歧的两位追随者，就要肩负起重任，也有权进行统筹安排。 这是精灵族识趣，更是没办法不识趣。 传奇不是大白菜，每一位传奇强者，在这几支强大的精灵部族内，都无不位高权重，根本不可能就这样前来冒险。 弱小一些的精灵部族，或者人类王国，甚至根本没有传奇！ 毋庸置疑，本身就是传奇，背后还有着神级强者撑腰，又是一路人，说话没人听，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事实上，除了少数真正的高层，大部分部族精灵，对凌歧还是很信任的。 不为别的，就为凌歧能得到黄金世界树的认可，携手打开异界之门，他就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环。 身为其追随者，只要不做一些过分的事情，不让精灵们故意去送死，他就值得信赖。 “好了，下面请大家先把周围盯着我们的小虫子处理掉。” “然后，按照之前编好的小队，尽快融入这个世界，收集情报资料。” “这个世界的规则体系不同，大家的实力会受到一定压制，魔法力量受到压制的情况，还要更严重一些。” “好在大家似乎也不怎么依赖魔法，这是好事。” “另外，听大人说，大家对于魔药学，都有一定的研究。” “我现在可以恭喜你们，这个世界排斥魔法力量，但是魔药的力量，却能发挥出七八成来。” “之前让大家携带的幻尘粉末，现在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这个世界的人，精神力极其弱小，幻术对于他们来说，和禁术没什么区别。” “去吧，先从普通人开始。” “我会让影留在这里，你们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就先退回来，影会帮你们解决。” “信号球别弄丢了，这可以让你们和彼此取得联系，还有一些额外功能，你们自己研究。” “至于我，会从上层开始进行调查。” “你们之后如果听到一些关于我的消息，千万不要惊讶，也不要轻举妄动，相信我能够解决。” “最后，不要忘了，在门关闭前，各自派一队人回去报信。” “现在，立刻开始行动！” 金属人说完，直接一跺脚，轰然冲上了天空，丝毫不顾声势太浩大，会引来多少不必要的关注。 传送门已经在闪动，几队精灵快速穿过，要将初步得到的情报带回去，也免得一些人起了误会或者猜忌。 剩下的精灵，大致分成三块，各自散去。 至于周围一些围观的，不时发出一阵惊呼，或者拿着手机“咔咔”乱拍的群众，没有人特别去招呼。 等到精灵们散尽，那些惊呼声，也早就消失了。 一栋民居，一只精灵熟练的操作着键盘，死死盯着荧幕上的游戏。 “啧啧，还真是逼真，居然连母树的细节都能做到这种程度，莫非这些弱小的人类，还真的见过母树不成？” 精灵随手将鼠标一扔，荧幕上已经出现了通关的字样。 这是一款单机游戏，可以联机对战，是根据国外的一款大型线上游戏制作而成，最近在国内风靡。 “唉~” “其实这个世界，还挺有意思的。” “如果能攻打下来，偶尔来玩玩，倒也不错。” 年轻的精灵这样想着，并不认为这个想法有什么问题。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精灵族，已经明白了侵略的重要性！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能抢到手的，就是自己的，这是新时代精灵的生存法则。 其实，精灵们天性向往自然，更喜欢生活在丛林里。 不过就好像人类天性群居，喜欢生活在大都市，却也不是没有隐逸山林，或者偶尔想要在安静荒僻的地方呆上一段时间的。 当然，这只精灵也知道，这种想法并不现实。 不提别的，仅仅这个世界的军事力量，就不是他的部族能抗衡！ 精灵们确实掌握着超凡的个体力量，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就是无敌的。 那些巡航*导弹，就算是准传奇精灵，正面命中，恐怕也扛不住几发。 那种核弹，大概只有神级，或者母树才能抗衡，而且也不是无限的。 个体力量达到极致，确实能创造奇迹，把核弹当花生吃，随手捏爆一颗恒星，都不是不行。问题是至少在那个假世界，个体力量还远没发展到那一步。 年轻的精灵走到床边，对着坐在床沿的颓废少女打了个响指。 这个假世界的这片国家，有不少年轻人对生活并没有太多热情，整天窝在家里，泡在网上，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这是一种精灵所不能理解的生活态度。 少女扑通一声倒下，原本就不太整齐的衣衫，直接脱落大半，露出了大片诱人的身体。 并不是每一个废青都是穷挫撸，也不是每一个宅女都是土肥圆，至少这女孩，除了邋遢了一点，还是挺漂亮的。 不过年轻的精灵看了看，也只是面无表情的推门走了出去。 他没有对她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因为他看不上，更因为他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精灵们大都是骄傲的，即便在很多年后，当大部分精灵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无辜者的鲜血，也总有一些事情，是他们不愿意去做的。 比如他们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屠杀老弱妇孺，可是往往并不会杀戮那些新生命，即便是将婴儿丢弃在尸横遍野的村庄里，他们也不会亲手结束他们的生命。同样，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让一片人类领地鸡犬不留，但是人类相互杀戮时一定会伴随的暴行，他们往往都不屑去做。这不是什么道德约束，而是这个曾经高贵的种族留给自己的一点喘息的空间，对别人无所谓仁慈或者残酷，他们不在乎。 敌人，可以杀死，但除非有着明确的目的，比如为了拷问，否则虐待和凌辱，都是毫无意义的，只会玷污了自己。 一只只精灵在城市里飘荡，他们像是幽灵一样，轻轻地来，轻轻地走。 因为幻术的关系，虽然过程中也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可是整整三天过去，他们都没有真的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大麻烦。 当然，也是因为这些精灵实力太强，高级战士级别的实力，加上种族加成，即使不用幻术，当他们从人们眼前跑过，也像是闪过一道影子，或者刮过一阵风，固然吓人，却也让人完全摸不到头脑。 他们一开始出现的城市广场，如今已经被重兵包围，成为了军事封锁区。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外界传闻，这里原本有一座秘密实验基地，因为一些原因，导致实验室里的病毒泄露，所以才被封锁戒严。 至于新闻报道，则说是地下管道煤气大量泄漏，为了保证市民的安全，才出动了周边的驻防部队，进行封锁、清理。 总之，没有关于精灵的只言片语，也没有那位经常会出现、忽然又消失的“恐怖魔影”的点滴！ 比起精灵，化身“恐怖魔影”的金属人萨克斯引起的动静，可大多了。 这动静，甚至已经大到媒体封杀，都不能让好事者保持安静的程度。 一只精灵绕过了军队的封锁线，来到大量石板已经碎成一块块的城市广场上。 周围有不少兵车、战车停在路上，更远处还有一座座帐篷，时不时能看到一些士兵在巡逻，再远一点的地方，附近被清空的几栋居民楼顶，甚至还停了直升飞机，也有战士居高临下的瞭望。 广场上，倒是很空旷。 只在那个巨大的凹坑中心，架设着一架不知用来干什么的仪器。 人们看不到的是，就在仪器的下方，有一片阳光无论从哪个角度照去，都从未改变过形状的影子，静静的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像是在休憩。 第四百六十二章 局（三） “大人！影大人！” 精灵在远处呼唤，声音很低，仿佛在窃窃私语。 精灵们有着独特的发音方式，能让声音传出去很远，音量却不大，并且只是针对一个很小的范围传音。 当然，这需要一定的战士等级做为基础，需要对局部身体的完美控制。 这只精灵没敢靠的更近，因为那架仪器，确实已经是罕见的高端设备。 那对传奇而言，仍旧形同虚设，但在大精灵来说，还是有一定可能，一出现就被捕捉到行踪。 影子慢悠悠的飘起，这一幕其实很诡异，偏偏那台仪器没有半点反应，灵子振荡器仍在有规律的沿着环状轨迹运行，另一面监视屏前的观察员，也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仿佛那片用肉眼看起分外显眼的阴影，就是一团透明的空气。 精灵为之叹服，这就是传奇的手段了。 要知道这种电子设备，虽然不是不能利用幻术影响，但是很麻烦，因为只能利用光影效果，无法靠药物或者精神暗示干扰判断，能影响到，就算是高等级幻术的范畴。 但这手段，在传奇不过是举手投足的事情，毫无难度可言。 一片阴影飘来，又是在大晚上，若是换了生人看见，这一幕还是有点恐怖的，肯定又有都市怪谈流传。 精灵却不做防备，任凭那影子扑到身上，而后透体而出，仍旧轻飘飘的，但是更浓郁了一些，像是从体内带走了什么。 这只精灵一脸的满足，他知道影子带走的不光有他想要让对方知道的记忆，还有最近一段时间积累在心中的种种杂念。 这一扑，就像是受到精神洗礼一样。 如果是对此抱着排斥和反感的心态，当然完全不能接受，简直就像是被精神强奸，还要反过来支付嫖资。 可若是并不觉得这是自己被夺走了什么，而是放下了包袱，清理了垃圾，那么这种感觉，确实挺不错。 比起金属人，末影人无疑更让人觉得诡异，即便在精灵而言也是如此。 然而许多精灵，却仍旧更愿意和影人亲近，因为这能给他们带来真切的好处。 精灵们亲近自然，是自然之子，虽然不讲什么天人合一、太上忘情那一套，但确实天生就比人类心性淡漠，也更愿意保持那种纯粹的无瑕的心态，这有利于实力的提高。 “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你可以放心，我会去处理的。” 清冷的声音出现在精灵脑海，这让他有些感动，因为这声音是他母亲的声音，而他母亲已经在一次和人类的战争中失去了生命。 他曾经祈求上天，能让他再次听到母亲的声音，再次见到她的音容笑貌。 遗憾的是，精灵们似乎没有统一的神明，也就没有谁会听到他的祈祷，更没有谁能满足他的愿望。 一些人可能觉得，末影人这种做法是对亡者的亵渎，是对心中那片圣洁的侮辱，这只精灵没那么偏执，他有的只是对美好的追忆和感动，他知道自己不会受到不必要的负面影响，他能从中得到的只有快乐和满足，可能末影人也是了解他的心态，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和他对话。 “好的，大人。” “在我离开前，能不能请求您，再让我见一见我的母亲？” 这只精灵本来已经准备要走，可最后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要求。 那片阴影漂浮着，并未急着离去。 几个呼吸后，就在这只精灵都觉得自己的要求过分，准备道歉时，阴影忽然又扑回到他身上。 “记住，你即将见到的，不是我想让你看的，而是你自己想看的。” “所以，这意味着我也不能在过程中对场景施加太多影响。” “你该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说明一旦你沉溺在记忆中不可自拔，我同样没有办法救你回来。” “我记得，你最近几天，一共找了我七次，每次都是以有事为借口，其实从最开始，你就想提这个要求。” “如果是早几次的时候，我不会答应你，我不想害你。” “但是现在...我能感受到你的执，你的痛。” “以你的种群而言，这不利于长远。” “虽然，执也是一种力量，一种可怕的力量，但是比起放下，它终究在层次上差了一些，只是更容易得到，更容易把握，更容易理解罢了。” “但你们这一族，真的得天独厚，能比一般族群，更容易从空性中获得力量。” “其实，你们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 “精灵，不需要靠着仇恨，去获得力量。” “算了，当年的我，不也一样，为了仇恨，什么都不顾，放弃了一切，也失去了一切。” “就算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依然会那么选。” “和你们一样，我也恨，我也执。甚至，如果可以，我也同样宁愿，自己爱的人能永远留在身边，无论他们变成了什么样子，就算只是一片记忆。” “你还有记忆。” “而我却连记忆都没有。” 影人的话，精灵并不能完全听懂，他心中已经被狂喜充满。 下一瞬，这只强大的精灵，就失去了意识。 他的身体被阴影包围，良久之后，阴影散去，精灵已经消失不见。 一栋安全大厦，一只浑身鲜血淋漓的精灵，站在天台角落的台阶上，迎着风，注视着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 这栋大厦表面是个写字办公楼，实际上却是政府的一处秘密机构。 这只精灵偶然查探到这个秘密后，又花了半天的时间，在大厦周围布下一个大型幻场，而后趁着夜色，毫不犹豫冲杀进去，从一楼杀到三十六楼，杀的整栋大厦鸡犬不留。 这只精灵只有高级的实力，是木魅部族的一员，在三大精灵部族组成的先锋部队中，并不怎么起眼。 这次参与行动的最低要求，就是拥有高级级别的战斗力。 而且木魅部族虽然不像亚古部族那么强大，但是部族成员平均也有接近高级的实力，每一代或者两代总会出一个传奇，部族中准传奇级别的力量更是从未有过断层。这次带队的，和其他两大部族一样，同样是大精灵，还有两只。 但是，只有木魅部族的人知道，这只精灵在部族中的地位，可比那两只大精灵高多了。 因为他够年轻，才刚刚成年。 更因为他在幻术方面有着杰出的天赋，早就达到了幻术大师的层次，也就是大战士的层次！ 幻术的力量，介于魔法和戏法之间，只有当它达到大师级别之后，它才会被看成一种强大的法职。 大师级以下的幻术，就算当成主修，也是比不上战士之类的正规职业的，更算不得法职。 有着魔法元素的假世界，并不意味着法职者一定泛滥。 精灵已经是一种魔法生物，就算强大的亚古族，每个时代，真正意义上的魔法师，也不超过三位，比传奇还要罕见。 他们的力量，用得好很可怕，用得不好也就那样。 所以精灵部族之中，比起魔法师更多的，还是幻术师、魔术师和魔药师。那可以做为兼职辅修，也可以当成主要职业进行发展。然而因为实际战斗方面的问题，很少有人将这几种职业当成主要职业。 成为幻术大师、魔药大师，比成为大战士，困难十倍！ “这个世界的人类，还真是弱小。” “这里将会变成我的乐园。” 席尔洛冷冷一笑，伸出手来，摊开手掌。 他的双手纤尘不染，不知为何没有沾染到半点血丝。 一团浓郁的血雾在席尔洛的手中凝而不散，时不时化成一张张诡异的人脸，像是要冲出来咬他。 他却只是愉悦的看着，满脸都是异样的满足。 “还真是，人生百态。” 一名青年站在云端，俯视着下方正站在天台边沿，注视着手中亡灵囚笼的精灵。 这青年容貌有些普通，气质也很普通，只是眼神很亮，五官也勉强算是端正。 总之，如过他不是站在云头，他就是一个比普通人稍微出彩那么一点的普通人。 但是既然有了这番表现，那么就算是一头猪，也是会飞的猪，不是待宰的畜生。 “你说，这样做真对吗？” 青年自言自语着，没有人回答他。 但他知道，他想让听到的人，一定会听到的，因为那个人在假世界，就好比真正的凌歧在外面的世界，哪怕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凌歧。 即使是很多年前的凌歧，在幻想世界，也已经可以号称全知。 目前的初代，便是如此！ 他在假世界的进步，太快太快，快到连他自己，都产生了一种无所不能的错觉，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妄想！ 感觉上的、号称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知全能。 但凭什么，他就要是一个为了执行任务而生，为了执行任务而死的分身？ 这是一个不该有的想法，但它一旦出现，就无法再去擦去，因为这就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第四百六十三章 局（四） 或许在外面的世界，一万个初代也抵不过真正的凌歧一个眼神，一根手指。 但这里是假世界，是一个介于真幻之间，又或者和真实、幻想两种世界，完全没有半点关系的第三世界。 那么他为何不可以在这里永远存在下去，在这个世界成为宏观世界意志之外唯一的主宰者？ 凌歧...他如果真的无所不能，又何必需要初代，来探索这个世界？ 所以，只要他发展的够快，快到本体都始料未及的程度，这绝对具备着可行性！ 即使是分身，只要条件合适，一样可以获得自由！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子体，都支持初代的想法、做法，那太疯狂了。 一代、二代的分身，对于凌歧本能的畏惧和服从，还是深藏在骨子里的，不是想要克服，就能克服。 况且，就算不考虑凌歧，莫非在这个世界，初代这一系的力量，就真的高枕无忧？ 就算已经被迫站在了同一条船上，每个看着不同方向的人，也往往会见到不同的风景，生出完全不同的心思。 特别是那些一直盯着后面看的，当发现真正的背叛者出现，子体之中，也有人开始意识到，假世界其实并不简单。 哪怕到了最后，后来的背叛者，并未脱离最早的背叛者的掌控，反而沦为了初代手中的工具，但是，起先的时候，确实连初代都没有料到，竟然还有那种比他更彻底的背叛者出现！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背叛不是偶然，这个世界对“外来者”充满了恶意！ 如果没有真正的凌歧在背后撑腰，只凭初代和其衍生的这些力量，真要直面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半点分庭抗礼的可能，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同化，而后生死操于人手。 往深处想一层，其实初代生出那些念头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意味着，他彻底失败了？ 他想着的再不是反抗，不是将这个世界的宏观意志破解，而是偏安一隅，甚至得到宏观意志的认可，在这个世界中苟延残喘。 这就像是一个原本为王前驱的豪杰，一旦这草头王起了受招安的心思，那么别说争那一线胜机，就连做个草头王都没资格了。受招安的，古往今来有几个落得好处。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如同初代一般，没有人会觉得，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直到真要为错误买单的时候，一些人才会幡然醒悟，另一些人则死不悔改，撞破南墙不回头。 云端的青年想着这些，面色逐渐变得阴沉。 假世界最不好的一点，就是无论是谁的意识分身进入这个世界，只要时间一长，最后总会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变数，却又不是全然坏的。 或许，连假世界的宏观意志，都不能对此加以控制。又或许，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所谓的宏观意志，有的只是另一种更直接的干扰力。 就像现在，这力量让变数出现，变数却又生出了新的变数。 “就你了，虽然不是特别喜欢你，但谁让你最适合继承我擅长的那部分力量。” “人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不是吗？” “如果连那么伟大的存在，曾经如此孤注一掷的情况下，都不忘了留条尾巴，像我这样的，又何必去矫情，学什么破釜沉舟。” 云端的青年笑了笑，对着下面心情异常亢奋的席尔洛伸手一指。 满脸笑容的精灵神色一僵，而后莫名抬头看了看天空。 漆黑的夜空中，除了一轮弯弯的月亮，干净的如同被水洗过，什么都没有留下。 “错觉吗？” 席尔洛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没有深究下去。 这次收获太大，接下来，他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或许，只要在这个世界待得够久，他可以成为精灵族历史上最年轻的传奇幻术师，乃至成为开先河的幻法之神，也说不定！ 一座村庄，精灵尼亚从昏迷中醒来。 他只记得之前，自己正准备前往附近的一处联络点和队友汇合，结果竟然在老林子里被一群装束怪异的人截住，对方话都不说，直接埋伏开杀！ 一场厮杀，尼亚眼睛都红了，也不知杀了对方多少人，那些在古怪装备加持下，已经相当于人类高级战士的怪人，起码死了二三十！ 超水平发挥的尼亚杀出了重围，最后却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昏倒在路边。 当时他已经弄丢了联络器，唯一擅长的天赋治愈术法在这个世界又用不了，几乎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态。 没想到峰回路转，他竟然来到了这里。 不过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已经记不得了，也就弄不懂是谁救了自己。 笃笃笃。 敲门的声音让尼亚浑身一紧，直到见到推门而入的，是一位衣着朴素，但是容貌即使在精灵而言，也勉强能算普通的人类少女。 “你，你醒了。” “我之前、之前看到你昏倒在路边上，所以就，所以就...” 少女结结巴巴的说着，声音软糯，特别好听。 尼亚虽然本能感觉不妥，可听出是对方救了自己，加上这个人类女孩也不让他讨厌，所以紧绷的身体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屋外，是一座很普通的小村庄。 更远处，几百个身着黑色特殊战斗服的特种士兵，将村子团团包围住，但只是远远看着，并无任何多余的举动。 他们木然注视着那座村子，就像注视着一个笼子，笼子里面有一只受伤的野兽，还有他们抛到野兽面前下了迷药的嫩肉... 海岩市，位于市区中心的城市广场上，重复的场景，不再重复的人物。 周围巡逻的士兵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连远处屋顶的哨兵，都消失不见。 黑暗和寂静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金属人萨克斯来到了广场中心，一脚将比它还要高大的仪器踹飞。 “情况怎么样了？” 萨克斯低头看着脚下的阴影，面无表情的问道。 “什么情况？” “精灵们的调查情况？” “还是那个家伙入局的情况？” 影子开始凝聚，浓缩，最后变成了一个只有三寸的小人，站在萨克斯脚下，仰望着它，看起来特别袖珍，但并不显得卑微。 “你说，那白痴怎么就那么傻呢？” “那么容易入局？” 听到影人的回答，萨克斯银白色的面孔上，僵硬的线条出现了一点变化，丁点的情绪很快消失，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既然你知道我要问什么，那又何必多此一问！” “另外，他不是傻子，更不是白痴，他是我们的主人，你要给他最基本的尊重！” 萨克斯口是心非的说着。 他们这些，假世界的异种，秉承世界意志而生，怎么可能屈从忤逆世界意志的存在。 就算是被强行收复，已经成为初代仆从的他们，自然只会听初代的话，没有明确的权限移交，其余子体又怎么可能真的得到他们的认可。 哪怕从力量层面来说，任何一个子体，都能轻松虐杀他们之中最强大的个体，他们，依旧不会真把那些子体太当回事情。 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宠儿，他们是初代的追随者。 “这样不好。” 影人不知为何，像是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对之前萨克斯的回答不认可，对他们的计划，也不认可。 平心而论，那个家伙，对他们还是不错的，而且，他看起来也没那么傻。 “这样很好。” “从最开始，这里就不是他们的世界，他们不应该来的，来了，就要守规矩。” “还有，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到。” “时不待我！” 金属人的话，让影人沉默了。 他这样堂而皇之的说着，竟然像是完全不怕被初代知道。 又或者，就算初代听到了，也不会介意？ “呵呵，我只是觉得，这强行反转，未免过于生硬。” 影人苦笑，它明明比金属人更加不像是活物，只是一个影子，却又仿佛比金属人更富情绪。 “这不是在讲故事，无所谓转折的生硬不生硬，事实就是事实。” 萨克斯念头通达，不为所动。 “影，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喜欢你吗？” 萨克斯又说着。 “因为你曾经是个情绪生物。” “这意味着很多时候，你都不够理智。” 萨克斯说完，竟然也不等影人回答之前的问题，转身就走。 影人注视着他，默默看着，良久才叹息道： “真相就是真相，事实就是事实，但我们又怎么可能提前看到真相。” “他们，尚且如此，犹如棋子手中的棋子，我们又算什么？” “我当然能感觉到，这个世界正在被侵蚀。” “可莫非你感觉不到，这片天，原本也早就变了，在他们出现之前，就已经变了。”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更不喜欢这个世界！” 影人开始融化，渗入大地。 一名青年出现在天空中，看了看地下，复又低头离去。 这样的世界，到处都是眼睛，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第四百六十四章 局（五） 亚古部族，刚刚从精灵女神伊雅的床上下来，凌歧面色忽然一变，而后瞬间消失，动作快的就连已经晋升到神级的伊雅，都没有捕捉到他的踪影，只是愕然看着已经被撞开的窗户。 距离亚古部族不远处，有一片丘陵。 这片丘陵同样长满了巨树，所以归属于森林的一部分，远远望去，甚至看不出太多起伏。 丘陵高处的一棵巨树上，凌歧身影闪现，复又消失，出现在更远处的另一棵大树上。 如此反复数次，凌歧的身影这才停住，抬头当空喝到： “你过分了吧！” 他看着被密密麻麻的枝叶遮住的天空，他知道天上飘着一片白云，而云上站着一个和他很像的年轻人。 从昨晚开始，甚至从更早的时候开始，恐怕他就一直在那里，注视着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他，竟然因为大意，没有提前发现他！ 不，这恐怕不光是大意，更是因为对方的确比他更强！ 在假世界，在他能接触到的层面，比他强的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凌歧”！ 何况，他们实在是太像了！ 但就算是凌歧，也不能这样监视他！ 这不仅是侵犯他的隐私，更是对他的不信任！ 如果不信任他，又何必让他来执行这个任务。可既然让他来做这件事，又怎么可能不信任他？ “过分？” “你弱，我比你强，你在下面做，我在上面看，这有什么不对？” 声音传来，让青年眼眸微微眯起。 如此明显的态度，简直就是不加遮掩。 “好的，那就这样吧。” 即便已经怒火中烧，青年还是忍住了，没有再多说半个字。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妥，他感觉到了对方过于刻意的咄咄逼人。 深深看了天空中的那位一眼，身体中的共通性让他们彼此熟悉，对方故意让他发现了自己，又故意这样表现，这究竟是抱着一种目的，还是有两层意思呢？ 不用怀疑，他已经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究竟是几个意思。 但青年还是没能想明白，或者说，他不敢深想下去，不敢想明白。 整个假世界，有谁有资格视他们这些子体如同棋子，任凭摆布？ 目前所知，能确定的，有且只有一位。 “初代...” 青年这样想着，哪里还敢再以凌歧自居，却也不愿妄自菲薄。 大家都是由凌歧这个主体分化意识延伸形成，就算有着远近亲疏之别，可根本还是一样的！ 这就表示，他们在本质上，全都一样！ 真正无敌的，具备的同化力，也难以想象。 所以就算只有一丝关联，演变到最后，也会像是细胞扩散一样，逐渐改变，直到彻底改变，变成另一个翻版。 都是盗版，又不是盗版光碟，还分什么初版再版，谁比谁清晰。 假世界，龙腾世纪，一间不起眼的酒馆中。 冒险者和游吟诗人在一起吹牛打屁，平民和没落贵族之间的隔阂因为几杯麦酒消失不见。 角落里，两个穿着长披风带着帽兜的黑衣人，凑在一起鬼鬼祟祟的窃窃私语。 这和酒馆火热的气氛不太搭调，但是也没人打扰他们。 像这样的人，这样的交易，即使在这样的酒馆中，也时有出现。 冒险者们都知道，宁可得罪十个强大的战士，也不要得罪一位地下世界的来客。 因为战士们只会用刀剑割下你的脑袋，而地下世界的那些人，一定会杀光你全家，鸡犬不留。 所以，永远不要去赌一个盗贼或者黑暗者的耐心，哪怕只是值得怀疑的对象。 “他懂了吗？” “应该懂了吧。” “但他不会想到那一层，不敢再想深一层，不是吗？” “这就足够了，不是吗？至少他不会再去做那件蠢事！” 和外人想象的不同，这两名疑似黑暗者的神秘人，凑在一起说的，根本是旁人听不懂的话。 这当然也可以被理解成是某种暗语，就像是接头的暗号。 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就是再直白不过的对话。 “这也说不定。” “或许，我们还要再加一把火。” “将那位引出来怎么样？” “别告诉我，你感觉不到他的到来！” “他已经进来了，并且正在注视着这个世界！” 其中一人提议，声音有些颤抖，就像是要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某种惊天动地的事情。 “不，我们不能冒险！” “那位，是我们最后的依仗，而且他应该有自己的计划。” “我们帮不上忙，也不能拖后腿！” 另一人反对，说的也很有道理。宁可不做神队友，也不要去做猪队友。 “因他而生，因他而存，为他办事，为什么这个时候不能找他？” 提议之人明显不想放弃自己的“宏图大计”。 “再看看吧，或许，他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 另一人这样说着，觉得眼前之人也和初代一样，有点疯魔了。 一切算计，都应当止于力所能及的层次，一旦力量差距过大，那么所有算计都很难奏效，这并非百分之百的，凡事总有例外，可人不能一味相信所谓的意外。 其实这次要算计初代，已经是冒险之极的事情，若是连那一位都扯进来，那么他们就彻底输了。 就算赢了，他们其实也输了。 因为这已经不是在下棋，而是掀桌子，这一手不是不能当成依仗，但应该是满盘皆输时最后的手段，而不是最开始就准备用的赖皮招数。 相比起来，他确实更看好那个子体。 初代的子体有很多，即便是最弱的子体，放到假世界也强的可怕，但这毕竟有了强弱之别，当前的强弱之别。 那个子体在当前，绝对谈不上多强，但是很有潜力，也很有意思。 他有着成为初代或者那个背叛者那样的潜质，但他没有成为其中的任何一种。 或许这也是某种征兆？ “嘭！” 另一人一口将眼前口感极差的麦酒一口饮尽，而后看着对面的人，一字一句道： “那就再看看，但我不保证在需要的时候，不去做必须去做的事情。” 这就是显而易见的表态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需求，当自己的需求和别人的需求冲突，人们往往首先会顾及自己的，然后才是别人的。即便是那些“舍己为人”的人，也一样，这些人要么是在以退为进，要么那种做法，本身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种更为强烈的需要。 “随便你了。” 谈到这份上，已经可以。 简短的话，没有可能改变对方的初衷，让大家立场完全一致。哪怕再怎么不支持同伴的疯狂行动，他也只能劝到这里，再说下去，同伴也会变成仇人。 说到底，初代和他们之间也好，他们彼此之间也罢，从来就没有所谓的从属关系，有的就是合作。或许在占据着相对优势力量的时候，合作也会显得不公平，比如初代之于他们，就像是命令一般。但这毕竟还不是真正的命令，况且他们彼此之间，也没有太明显的强弱之别。 亚古部族，站在传送门前，凌歧开始犹豫。 他不想再用凌歧这个名字，因为觉得自己不配，最后，却还是保留了这样的想法。 至少在假世界，他们人人都可以是凌歧，其实没什么配不配的。 真正的凌歧不在，就算初代，也没有资格让他们不配。初代本身，也只是最具备代表那个存在的资格，而不是独占了这种资格。 如同天下争龙，真正的潜龙就算已经快要统一天下，但只要还有一个草头王没有灭掉，就不能肯定，真的没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那条小小的蛟蛇，也能一飞冲天，达成反杀，进击天子之位。 这比喻不太恰当，因为他们现在不是逐鹿天下，而是标榜正统，却也算贴切，因为都不是正统，大局已定之前，何来真假？ 当然，想要标榜正统，也不是人人都能往自己脸上贴金，普通人肯定不行。普通人很难具备成为凌歧代言人的资格，虽然其实人人都可以成为凌歧，但毕竟很难很难。而他们不同，或多或少有着那个存在的一部分潜质，相比起普通人，他们就算是正统了。自然相比起初代，他们的资历还嫩了些。初代是潜龙，他们只是草头王。 “老祖宗，如果你真的已经在注视这个世界，还希望能关照一下我。” 青年自言自语，随即为这可笑的念头失声一笑。 他知道，现在有一百种理由，反对他进入那扇门，那也极为不明智。就算凌歧真的已经“潜入”这个世界，真的和感觉中的一样，在注视这个世界，他也多半不会认同他此时的做法，更完全没有必要去认同谁！ 比起他们这些小鱼，真正的凌歧，从来没有被动过，即使在面对假世界这件事情上，也是如此，高高在上，超然物外。 初代的想法，在他们看来，是了不得的逆天壮举，或许在真正的凌歧眼中，不过是一个笑话。 层次不同，想法不同，就连祈求或者背叛，都会变得可笑，而非可怜、可恨。 第四百六十五章 局（六） 真正的凌歧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所以完全无法去测度，对方究竟在想什么，又想要什么？ 初代和他们，大体却还是同一个层次，所以就存在了被看穿的可能。 也正是因为被看穿了，渐渐的，初代才开始变得众叛亲离。 话又说回来，初代是该有多着急，才会不加遮掩至此，才想要将他也逼反呢？ 这又能引起什么样的连锁反应，能给初代带来什么好处？ 初代，又有没有和他、和他们一样，感觉到凌歧的凝视？ 初代，真的要反吗？ 走进门的那一刻，青年想了很多。 最终，他还是走了进去，就像有一股力量，在推着他那么去做。 这股力量，究竟是假世界的力量，还是来自假世界之外的力量，他分不清楚。 他就像是幻想世界的那些仙人、圣人，在世界之内看似无比强大，也能算得上强大，但是比起宇宙中甚至宇宙之外真正的巨头，他还什么都不是，有时候，连真相都看不清楚。 直到穿过门后，青年才意识到，自己果然想多了。 很多时候，真相往往出人意料。 他想了那么多，也想过穿过门后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比如如何如何入局，比如如何如何被引导破局。 但他唯独没有料到，出现的会是这种情形！ 这是一个漆黑的匣子，或者说是密封的囚笼。 他自己就是囚笼中唯一的存在。 囚笼之外，不是更为广褒的世界，而是一片虚无。 这样简单的、单调的场景，也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他将另一端的坐标，定位在那个精灵们正在探索的异世界，也是初代想要他入瓮的世界，结果最后却来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这表示他被囚禁了？又或者遭到了放逐？ 青年目光微微凝固，开始尝试构建新的传送通道。 他可不是准备来这种地方度假的，既然做出了选择，又是那种绝对不一般的选择，那么当然要做出一点成绩才行！ 他也不相信，在假世界，能有什么困得住他！ 青年的实力，不敢说多么逆天，战斗力在初代的诸多子体中，勉强算是中游。 可是他对于空间的理解，确实有着独到之处。 这是相对于其它子体的独到，而非相对于假世界的其他个体。 或许是因为距离真正的凌歧太遥远，初代衍生的子体，大都并不能面面俱到，个个成为全能型强者，往往只是相对于普通人无所不能，实际上只有某一方面比较突出，又或者更平庸，完全没有擅长的地方。 青年比较擅长的方面，就是这个，对于空间的掌控。 他相信即使算上初代，子体之中能在空间掌驭方面超过他的，不会超过三个！ 这也是之前青年不敢在亚古部族过分表现的原因，有的时候，彻底藏拙，要比藏一部分更容易许多。 因为只要你暴露了一部分，很容易就会被别人联想到另一部分。 现实不是套路，路人不是背景，配角们不是傻瓜。 高手就算只是简简单单展露了一招一式，只要不是睁眼瞎或者门外汉，一旦有所表现，不是“剧情需求”的话，内行人其实很容易看出一些端倪。 有所表现，就有所图，一旦有了目的性，无论过程多么不可思议，从始到终，就是一条线！ 胡乱使几招，就能逢凶化吉，甚至克敌制胜？ 运气真那么好？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如果打开异界通道这件事情，需要三个神级一起去做，他却打个喷嚏就搞定了，这算什么？ 他当然可以表演，可以秀演技，可是能强到那种程度，都已经超凡脱俗，智商真的不会太低，低到感人。 随随便便一个修行者，只要他愿意作秀，拉出来都是影帝级别。 所以，很多时候，假如层次太高，演戏毫无意义，除非是逼着别人不得不陪着一起演，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又或者真的是...“剧情所需”。 幻想世界，是有“剧情所需”的，那是命运的力量。 假世界，不一定有，就算有，也不定是自己所了解的套路，所以真的没必要提前暴露实力，那弊大于利。 假如早知道他有这么强，大概亚古族也未必敢和他合作！ 当然，也可能反过来直接跪下求包养，也说不定。 但这都不符合需求。 青年做的其实已经够多、太多。 能随意让一个精灵成为神级，就算那精灵本身就具备着某种潜质，这也算是实力雄厚的侧面证明。 不过知道这件事情的，都是受益者，所以就算有些猜测，在本身受益的情况下，也绝对不会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这也是成为女神后，精灵少女伊雅依然愿意全心侍奉他的原因。 唯有亲近，才能了解到那强大的恐怖的本质，那是超乎神级想象的伟大！ 传送门顺利打开，“凌歧”走了进去。 一切都好像是一个奇妙的误会，他一只脚踏错了，所以来到了这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现在，他要走回去。 青年进入了传送门，身影缓缓消失。 酒吧，酒保瑟瑟发抖的躲在吧台下。 这个酒保有四十多岁的年纪，这个年纪还做这一行的已经不多，但他甘之如饴。 他在道上混过，也做过老大，还吃过牢饭，算是见识过大场面。 但他现在，硬是被吓的缩在柜台后面当鸵鸟，连头都不敢多抬一下。 火拼他见的多了，自己也砍过人，也见过死人，还差点砍死人。 可是屠杀，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死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要说精灵族对人类的恨意，不说倾尽五湖四海之水都难以洗刷，那也是情深义重了。 所以在精灵的*世界，在森林中见到人类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杀，就算在森林外面，见到人类之后，第一件思考的，也是能不能杀。 来到这个世界后，由于人生地不熟，又因为确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所以大部分精灵，并不会仇恨转移到将两个世界的人类完全等同的地步。 许多精灵，对人类十分冷漠，也有杀人、伤人的举动，但大多数，还真没有做到这种惨绝人寰的程度。 大多数，自然不是全部。 任何群体，都有少数派。 况且这少数派，还不是无法得到认同的少数派。 某个由二十多只精灵组成的小团体，就是精灵先遣队内部的少数派。 他们已经完全不把人当人，无论是哪个世界的人类，在他们眼中，都和畜生差不多。 这二十多只精灵，来自三个不同的部族，其实在以往就有一些联系，不过并不密切，来到这个世界后，因为一些事情，终于确定了彼此的志同道合，于是有了这个临时的小团体。 “席尔洛，这次你又爽了吧。” “我可是早就听说过，有你这种天赋的，只要杀人越多，杀的人死前越痛苦，获得的好处就越大，能力也会变得越强。” “这次，为了你，我可是很尽心尽力的让那些猪狗，死前变得更惊恐、更痛苦呢。” 一只容貌偏中性的女性精灵这样说着。 席尔洛只是看了看她，没有太多表示。 精灵之中，就算是雄性，也带着几分柔美，所以中性的话，还是很漂亮的，但这不过是外族人的看法，本族人的审美观终究不同。 “妮露，你有时间和席尔洛搭讪，还不如想想该怎么找到你的弟弟尼亚。” “席尔洛那家伙，摆明了只对修行感兴趣，你又何必去招惹他。” “他肯把这种秘密都拿出来和我们分享，我们就应该对得起这份信任。” 一只精灵略带不满的责备了女性精灵一声。 他们这个团体，因为彼此的想法都比较极端，所以相互间的交流，反而更需要小心翼翼，去维护团队间的关系。 而且，相比起其他人，席尔洛在这些人里，也已经算得上是前途远大，在部族中的地位也较高。 他肯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说出来，小团体中的其他人，就已经隐隐将他当成团队领袖。 在这种情况下，去缠着他确实不合适，也不明智。 团队中对席尔洛感兴趣的异性精灵，绝对不止妮露一个。 但她最大胆，也最露骨。 这在精灵而言，是有些惹人生厌的，精灵毕竟不是人类。 其实在其他人看来，特别是木魅部族的精灵，原本就不认为塔里族的双子之一妮露配得上席尔洛。 亚古、塔里、木魅，三大部族，在他们所在的森林中，都算得上强族，但并不是一二三名这样排。 亚古族的实力，当之无愧是第一，是十二部族之首，余下木魅族，勉强能挤进前三，也有可能被挤到第四，总算也是实至名归的强族，至于塔里部族，就差一点了，实力也就中上游。 妮露在塔里部族，都是因为弟弟尼亚的原因，才有了双子星的美誉。 同样是高级战士，妮露的战斗力还是不错的，可也只是不错，他的弟弟尼亚倒是更强一些，据说受到了世界树的特别祝福，在面临绝境时，偶尔能爆发出三倍、五倍、甚至十倍的战斗力，放到亚古部族，也能算是一个人才！ 但妮露终究不是尼亚。 第四百六十六章 局（七） “哼！” 妮露不再多言，狠狠踹了一脚一旁的尸体。 她也知道，自己不是绝色，也没有绝顶的天赋。她也知道，席尔洛很可能看不上她。可她就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凭什么，她无论付出多少努力，外人提到她，首先想到的，总是她的弟弟尼亚！ 凭什么，她都这样赤裸的求爱，连面皮都不顾，不放过任何搭讪的机会，对方还是对她不假辞色！ 她能感觉，这种不假辞色，甚至不是厌恶，而是彻彻底底的漠视！ 就连她故意做出让人讨厌的举动，说出让人不爱听的话，对方也彻底的无视、漠视了她的存在！ 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就在尸横遍地的酒吧，就在众心各异的时候，二十多只精灵开始了小团体内部的第三次会议。 仍旧是席尔洛带头，众人总结了之前的战果和收获，经过一些讨论商议，再由席尔洛等少数几人负责统筹安排，进行接下来的任务布置。 这些任务，是他们团队的私人任务，和上面要求的调查任务并不冲突，反而相辅相成。 只是比起和平潜入的调查方式，他们选择了更血腥，也更直接的办法。 事实也已经证明，这种方法更有效，当然也更危险。 他们在所有精灵中，算是最为接近“目标”的那一支。 同时，也是所有精灵中，遇到困难最多的一支！ 吧台下，已经被打晕的酒保身边，“凌歧”蹲在那里，听着精灵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心中生出了不少疑窦。 那些人类高层，所谓的目标，怎么会藏得那么深？ 普通老百姓，想要调查国家政治、军事，根本就是在做春秋大梦。 但是精灵们可不是普通人，他们实力强大，手段也不少，又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干一票就走，还早有了牺牲的觉悟和准备。 在这种情况下，花了那么久，他们居然还没有找出这个国家究竟是哪个派系，哪些高层，在充当矛头，企图进军异世界？ 就算调查不清，莫非不能直接把这个国家的高层一网打尽？ 要知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种策略，那个世界的精灵们，用着可不会陌生！ 莫非，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让这些精灵察觉到了危机，所以开始变得投鼠忌器？ 实验室，大型培养皿内，尼亚睁开眼睛。 适应了营养液挤压眼球的麻痒和刺痛之后，他已经能勉强看清楚外面的环境。 但他宁可自己没有醒来，宁可自己看不到！ 那个女孩，那个即使以精灵的标准来看，都勉强能算合格的人类少女，正带着一副眼镜，穿着白大褂，在一旁的实验桌上记录着种种数据，种种用他自己的身体研究得出的数据，其中甚至包括性*器的长度和使用效果！ 这，还真是一幕让人啼笑皆非的悲喜剧，充满了黑色幽默，至少尼亚这样认为，恐怕他也只剩下这点自娱自乐。 如果不这样，他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撑下去才行。 快撑不住了，累啊，痛啊！ 心，在痛。 除了痛彻心扉的痛外，更多的怕还是盘亘在心田间的恨，刻骨铭心的恨！ 恨！ 怎么可能不恨！ 明明都已经怀疑，明明都已经识破，却仅仅一个简单的苦肉计，就让他又中招！ 他是精灵啊，他是血脉中深藏着对人类恨意种子的自然之子，他怎么能爱上一个人类，还是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人！ 偏偏，只要还是情绪生物，就算再怎么得天独厚，面对着小天使忽然射出的冷箭，多半也要猝不及防。 尼亚目光转动，看向了实验室的另一边，那里有几个同样巨大的培养皿，里面还有几只和他一样被剥光的精灵，恐怕也已经经历过了种种或血腥或痛苦或屈辱的测试。 尼亚很想怒吼，很想毁掉眼前所见的一切。 但他做不到。 这个世界的人类，比他想象的还要阴险，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这个世界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 尼亚闭上了眼睛，他没有看到，当少女回过头去看向他的时候，目光中除了对造物主的叹服，还有一丝怜悯，以及愧疚。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华南市第一人民医院外，三十多只高级精灵在一只大精灵的带领下，隐隐将此地包围。 一只高级精灵，在这个世界，就相当于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特战小队。 事实上，这还是因为客场作战的原因，若是在森林中，中级精灵就能完虐所谓的兵王。 三十多只高级精灵，这已经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加上一只大精灵带队，这几乎能朝装甲师正面发起冲锋！ 可就算如此，这些精灵此时的表情，也像是如临大敌，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一座民用医院，而是军事重地。 “威尼斯，你说，这里是人类的秘密研究所，还捕捉了我们十几位同胞，这消息能确定吗？” 带队的大精灵，声音颇为严肃的问着。 这是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事关重大！ “当然，这是在妮露调查她弟弟尼亚失踪事件的过程中发现的。” “通过血脉感应，妮露能确定，尼亚就被困在下面。” “席尔洛也已经出手确认过，事情确实和我们猜测、调查的结果差不多。” “尼亚和另外一些精灵，都被秘密捕捉，送到了这个地方。” “看得出来，我们中的一部分，彻底暴露了！” 一只高级精灵这样回答，让带队的大精灵微微蹙眉。 事情很棘手，这是让大精灵觉得为难的主要原因。 另外，这只高级精灵的表现，也让他暗生警惕。 他们是塔里部族的精灵，在提到外族精灵时，往往会加上部族名。 席尔洛虽然在塔里部族都是大名鼎鼎，不存在误认的可能。但是这人的语气，简直就像是把席尔洛当成本族的某位英雄一样，有着敬意和崇拜，乃至盲目的信任，这就不对了。 精灵部族之间，很少有明显的矛盾。 但就算是合作伙伴，也会有隔阂，塔里部族和木魅部族，同样如此。 “好了，我知道了。” “那么，这件事情木魅和亚古部族，也应该会派人过来吧。” 大精灵继续追问。 之前，小团体的存在，之所以被部族默许，一个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另一个也是把这当成三大部族此役合作的标志。在关键时候，也可以通过他们转达一些彼此间的意图，这好过正式的外交辞令。 类似的团体，绝对不止席尔洛这个小圈子。 没有人会认为，小团体的合作，会让其中成员忘本，忘记自己原来的身份。因为没有人有那种魅力，用短短几天、十几天、几十天的时间，就让人彻底成为自己的信徒。 人类世界的一些邪教分子能做到，那是因为他们选择的对象，实在是太巧，而精灵之中，不会有那种等待救赎的羔羊。 现在看来，一些人恐怕彻底失算了。 “当然，这个地方很危险，所以亚古部族和木魅部族都会来人。” “事实上，如果不是这里实在太危险，席尔洛早就带人将这里的麻烦解决了。” 假如说之前这个精灵对席尔洛的推崇，还只能从侧面看出、从态度上感觉到的话，那么现在，他就赤裸裸的在表现自己对席尔洛的满意和崇拜了。 最让大精灵感到心寒的是，这种言论，竟然得到了队伍中不少人的认可！ 木魅部族席尔洛，应该是最近风头最劲的一个精灵，没有之一！ 说实话，听过这人一些战绩之后，就连这只大精灵，都不认为自己对上席尔洛能赢。 但这并不表示，他就乐意见到某种趋势。 “好了，既然这样，那么等到他们来了，我们再决定该如何救人。” “席尔洛虽然厉害，但也不表示他一个人就能成事，你们跟着他的时候，也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要盲目。” “从很多很多年前开始，我族就不提倡个人英雄主义。再说席尔洛终究是木魅部族的人，你们也该争气，不要总是羡慕崇拜其他部族的强者。” “我族的尼亚，也是很好的苗子，他如果能突破到大精灵级别，绝对会成为我族有史以来最强的大精灵！” 这只精灵开始教育后辈，一面说着不要搞个人崇拜，一面却也推崇本族的英雄。 平心而论，尼亚确实不错，有着非一般的战斗天赋。 遗憾的是，战斗天赋不能当饭吃。战斗天赋再强，修行也要一步一步来。别说几倍十倍的爆种还有不确定性，就算你能稳定爆种一百倍，人家修炼却快你十倍，强你一百零一倍，那这种天赋，有个鸟用？ 况且，每一次晋升，蜕变的远远不光是战斗力。 那种以为只要力量够强，就能无视层次吊打一切的，要么就是层次太低，要么就是根本没看到这可怕现象背后的真意！ 还是那句话，那种人，就算换成一只猪，也能变成一只打爆一切的超级猪猪侠。 普通人对普通人，天赋还是有高下之别的。 修行天赋，在通常而言，永远比战斗天赋更实用，也更强。 第四百六十七章 局（八） 修行很枯燥，以强击弱也没什么渲染力，不能引起大众的共鸣，但这世上能胜的，九成九都是以强击弱，罕有例外。 尼亚，终究只能在塔里部族年轻一辈中称雄，差不多年龄的席尔洛，却已经能让很多大精灵、甚至准传奇精灵忌惮，两人之间的差距，早就有了，这次过后，恐怕更是如此！ 做个进阶飞快但永远是同境界中最弱的，也比进阶如同龟爬，却号称是什么同境界最强更强。以弱击强是匹夫之勇，恃强凌弱才是王者之道，匹夫被人赞颂一万遍还是匹夫，王者被人唾骂亿万遍依旧活得滋润，这才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嗤，什么尼亚，和那个妮露一样，都是名过其实。” “真要有本事，也不会被人活捉，成了实验对象，还要我们来救。” 有些精灵心中不服，这些话虽然不会脑残到直接说出来，但是眼神和表情已经能够说明一切。 带队的大精灵见了，心中对席尔洛的成见，顿时更深。 医院的另一边，只有两三只塔里部族的精灵在盯梢。 包围圈总有侧重点，特别是在人数不太充足的情况下。 这两三只精灵并未发现，早有一只精灵队伍，已经来到了医院的后面，甚至潜入了进去。 “席尔洛，这些部族精灵还真是弱啊，难怪就算面对那些丑陋的怪物，也从来不敢赶尽杀绝。” 一只精灵对着带队的席尔洛说到。 “不，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对人类深恶痛绝。只是，他们有他们的考虑，有他们的出发点，这谈不上对错。” “至于你觉得他们弱，那只是因为你没有遇上强的。” 席尔洛实话实说，他现在的实力，对上大精灵那是手到擒来，遇上准传奇精灵，也能拼一拼，可是对上传奇精灵，就弱了一筹，打肯定打不过，除非是遇上传说中最弱的传奇精灵，当然跑还是能跑掉。 然而传奇，从来不是什么终点。 当然，在一般止步高级层面的精灵看来，大精灵就已经很了不起，准传奇即便在亚古部族，都能靠着资历和功勋晋升长老，可见厉害。 席尔洛才成年不久，就有这等实力，此时说这番话，绝对就是谦虚了。 “好了，闲话少提，我们现在就进去。” “我已经将你们所有人都披上了一层临时的幻境，那些人类是绝对不会发现你们的。” “不过这次，你们先不要大开杀戒，以免惊动了下面的人，逼得他们狗急跳墙，杀掉我们被困的同伴。” “我不想再重申第三遍，我们这次是来救人的，救到了人，你们想怎么杀，就怎么杀，救不到人，丢脸的是我们所有人！” 席尔洛义正言辞的说着，倒也符合他一直营造的形象。 虽然有人对此不以为然，认为那些被俘虏的，都是垃圾、弱者，死了也活该。可席尔洛本人的威望，还是在此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席尔洛见到这些精灵将他的话听了进去，满意的点了点头。 下面那些精灵，其中大部分，都可有可无，死了也就死了，丢脸什么的，席尔洛其实根本不在乎。 但是尼亚不能死，因为他的天赋能力，恰恰是席尔洛最需要的一种，能弥补他战士等级实力不足的短板！ 席尔洛虽然是幻术师，有准备的话，真正的传奇精灵也不是不敢拼一拼，但他深信木桶理论。 除非成为传奇、甚至突破到神级阶段，不然短板永远是短板，没有人能永远有准备，用自己最强的一面去攻击别人的弱点，总会有反过来被人袭击短板的时候。 这就意味着，长处固然能让人风光无限，可唯有查漏补缺，才能让人活得更久，去享受无限风光。 精灵的天赋，一般是与生俱来的，少年时期接受世界树祝福的过程中，也有可能后天觉醒天赋，被称为是世界树的祝福。 这在精灵族众所周知，从没听说过有谁能学习别人的天赋，或者剥夺别人的天赋。 席尔洛这次，却不知为何，前段时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这样的本事，就像是一种后天觉醒的前所未见的逆天天赋！ 他在第一时间，就将这当成是天赐的契机，天赐的成神、超神的契机！ 为此他甚至不惜有选择的暴露了一部分自己原本的天赋能力，只因为他接下来实力的提升速度，必然达到一种夸张的程度，没有合理的解释，绝对说不过去。 当然，他原本的天赋也很变态，能吸收亡者死前的情绪，提炼后化为自己的幻术底蕴和本钱，这简直就是通往传奇幻术师的直通车。 然而比起新的能力，这种天赋又成了渣渣，用来掩人耳目都不太够，只能说目前勉强够用。 所幸，有着如此变态的新天赋，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传奇、甚至神级，都不是梦想！ 到那时候，就算有人怀疑，又能拿他如何？ 人的器量，一方面是本身的气魄决定，另一方面也是容器的量。 所谓容器，并无固定形态，只是一种形容，它的量可以是由人望决定，也可以是权势、或者个人实力决定。 只要个人所具备的力量、或者能转换成力量的潜在要素越多越强，人的器量容量也就越大。 如果那些都没有，就算气魄再大，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医院的地下，防空洞改造成的车库再往下大概二十米，就是国家在中原以南地区最大的地下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以前是用来研究新型病毒、以及病毒疫苗、解毒血清的。 当然，还有一些违反国际条例的研究，但是并不多。 要说安保等级，它在中南地区的研究院中，肯定是首屈一指，可比起全国真正排在前三甲的秘密研究所，或者那些军事重地，还是颇有不如。 但是大概在半年前，这座实验室就被军方力量接管。然后，它就被打造的和水桶一般，怕是除了首都郊外那处罕有人知的“特别区”，它的安保力量已经是全国所有或明或暗的研究机构中的no.1！ 纳米机械人、基因优化战士、全金属骨骼改造人。 这些只在科幻电影中才会出现的东西，在地下研究所，就算不能说是常规安保力量，也确实存在。 人力有穷尽，所以从很少以前开始，掌握着科学武器的人类，就开始研究超越种族力量极限的办法。 微观层面的基因优化，人造纳米生物植入，宏观层面的金属骨骼置换，拉斯纤维皮肤合成，这些都已经有了十多年的研究历史。 偏偏上帝就像是给人类设定了一个禁区，这方面的研究，非但屡屡受到许多卫道士的阻止，就算各国政府暗中有很大投入，进展也不多，成果更是寥寥无几。 或许，这也是这个国家的部分高层，和那位神秘人一拍即合的理由。 当自己梦寐以求的，别人随手就能赐下，就算再怎么心高气傲，大概也不会拒绝这种施舍。 实在是，他们太需要了！ 没有人会抗拒能让自己变得更强的机会，若这更强是通往不朽的必经之路，那么会拒绝这种诱惑的人就更少。 嗤！ 一道银光如同匹练划过，银色的头颅冲上了天空，无数道丝线却像是藕丝一样，仍旧连在脑袋和脖子中间。 崩！ 像是绷紧的弓弦忽然放松，这声音过后，那脑袋以比飞出去时快十倍的速度拽了回去，很快又和脖子连在了一起。 外表看起来还有几分人类模样的改造人战士反手一拳，出手的精灵直接被轰飞！ “西路图！” 西蒙当空一声怒喝，因为有幻境保护的关系，他也不担心弄出什么动静。 只是这改造人的实力，的确出乎意料。 利用幻术开道，席尔洛提前获得了大量情报，这些非人类守卫也在其中。 也好在有这点，他们才没有冒然发起强攻，但他们还是低估了这些科技怪物、单体尖兵。 “伏玛！” 一道绿色烟雾从天而降，直接将那银色的改造人笼罩。 滋滋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声过后，银色的改造人直接变成了一滩脓液。 西蒙本就难看的面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刚刚受挫的他，竟然还被人当面抢走了猎物。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却敢怒不敢言，只因为来人是团队中仅次于席尔洛的强者，大药剂师凡恩！ 说来也是有趣，在寻常部族还算稀有、又很难出头的偏门职业，在这个小团队中，反而成了顶尖力量的代表。 席尔洛不说，这凡恩，也是亚古部族的一个异数，罕见的百毒不侵体质者！ 他没有什么过人的天赋，然而天生就百毒不侵。 利用这种体质，凡恩从小就尝遍百草，使得他在魔药学一道上，远超同辈，成年后没多久，就成为了大药剂师。 “哎呀，这不是我们家的西蒙嘛，真可怜，竟然连这样一个小家伙都解决不了。” “我可是记得，当年你很是意气风发呢！” 已经有着接近大精灵实力的西蒙，听到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心中顿时更为不爽。 凡恩这人和席尔洛完全不同，虽然都是偏僻领域的俊杰怪才，席尔洛表现在外的器量，能甩开凡恩几十条街。 这个凡恩，西蒙还是很久以前无意中得罪过他一次，没想到他一直记到现在。 第四百六十八章 局（九） “凡恩，够了。” 周围环境出现了变化，西蒙松了口气，席尔洛果然善解人意的介入了他们的矛盾，否则单凭他自己，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凡恩那个疯子。 “哼！席尔洛，我佩服你的手段，但你以后安排调度人手，也要仔细考虑才是。” “有些人，别看名声不小，其实实力十分不堪。” “倒是像我这样的，或许总被人诽谤，可只要你敢给任务我，我就敢做好！” 凡恩抱怨着，虽然不太客气，也没有真的拆席尔洛的台。 席尔洛呵呵一笑，森林的战斗环境化为雾气散开后，通道的一头，这个英俊的精灵缓缓走来，淡淡说道： “那好，现在我就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你立刻下到这座实验室的第三层，将我们的同胞救出来。” “我相信，在解决了大部分具有威胁的力量单位之后，这点小任务应该还难不倒你。” 席尔洛顺水推舟，这事情本来就由凡恩去做最适合。 当然，他本人亲自出手也行，不过这就像用大炮打蚊子，毫无必要。 魔药学的力量，在这个世界还能近乎百分百的发挥出来，这就使得西蒙某种程度上的战斗力，比起精灵大战士还要更加恐怖数倍！ 当然，他本身的战斗力其实很弱，勉强达到高级战士级别。不过身为大药剂师，怎么可能没有一定的保命手段。再说这种弱，也是相对而言，相对他强大的一面而言。 在面对一些怪异的生命体是，战士的手段确实显得单一。可方才那种情况，只要在拖下去几秒钟，西蒙绝对也能将那个目标切成碎片。 他不过是秒杀目标失败，又不是作战失败。 大战士级别的精灵，在这个世界就能横行无忌，什么改造人都扛不住。 席尔洛觉得棘手，还是担心救不了人，而不是攻不破这个基地。 “嗤！行了，你就等着吧。” 凡恩为人性格怪异，别说是精灵受不了他，换成在人类社会，也是个反面教材，但这人有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办事靠谱，说一不二。 目送着凡恩化雾离去，席尔洛这才走到西蒙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西蒙，别介意。” “你和凡恩之间的误会，我会帮你摆平的。” 席尔洛善解人意的说着，顿时让西蒙有些感动。 精灵大都是冷漠的，席尔洛也一样，他和其它精灵稍有不同的地方，就是偶尔会表现出自己的友善。这种情况，在最近更趋明显，也不知为何。 玻璃培养皿前，少女目光复杂的看着其中怒视着自己的精灵。 “尼亚，我知道你恨我，也没想过得到你的原谅。” 少女自言自语，并不在乎里面的人听不听得到。 事实上，这培养皿的材质特殊，尼亚在这种情况下确实什么都听不到。 但他懂唇语，前段时间，又特意用心学过这个世界人类的通用语言，即使没有通讯器上恒定的范围性语言通晓法术，他也一样能和这个世界的人类正常交流。 所以，他其实听懂了，心中也变得更为愤怒。 “对不起，尼亚，我现在不得不杀掉你。” 少女继续说着，让尼亚心中一惊。 怒归怒，他其实已经不想死了。他早就想通了，知道想要洗刷耻辱，只有继续耻辱的活下去。 “很抱歉，你的同伴已经来了。” “虽然我得到消息的时间晚了一点，好在这还不够晚。” 少女说着，就将白皙的手，挪到了培养皿一侧的红色按钮上。 “再见！” 滋—— “啊！！！” 少女原本如同嫩藕一般细腻的柔荑，忽然间枯萎的像是枯树枝，她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这是怎么回事儿！” 看着变得像是鸡爪一样的右手，少女仿佛感觉不到痛苦，有的只是满满的骇然和恐惧。 培养皿内，泡沫开始翻滚，尼亚剧烈的挣扎起来。 他知道，真的有人来救他了，而且对方出手的时机非常的妙，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 “啧啧啧，没想到，丑陋的脱毛猴子之中，居然还有你这样水准的母猴子。” “真可惜，在我看来，你依然是一只没毛的猴子。” 声音传来，就在少女的身后，贴着她的耳朵，还能感觉到那一点点带着自然味道的微风。 “许多人都说，花儿是用来被欣赏的。” “我独独认为，花儿是用来配药的。” “既然要配药，当然要磨碎、捣烂。” “你，爽不爽？” 少女面色发白，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人话中深意，大脑瞬间就被延迟的痛苦所充斥。 一阵剧烈的绞痛从体内传出，就像是有无数双手同时在撕扯她，要把她撕成碎片。 这种极度疼痛的感觉顷刻就侵袭到神经末梢，让她窒息，仿佛一息之内，她就遭到了凌迟。 少女翻着眼白，口吐白沫，浑身青筋不正常的暴突，皮肤也变成了淤青色，显得无比狰狞可怕。 很快，她就大小便失禁，屎尿齐下，涕泪横流，什么美貌魅力全都被破坏的干干净净。 她身后的凡恩，忍不住蹙眉后退了一大步。 “虽然，我能理解你们人类那脆弱的神经，对痛苦之类的感觉几乎为零的抵抗力。” “但是你这样的表现，还真的是让我失望透顶。” 凡恩说着，照样给自己用了同样分量的药剂，结果他根本什么感觉都没有。 “你知道吗，虽然你痛得死去活来，但我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们的。” “感觉痛，其实也是一种幸福。至少这能亲身体验，药剂的效果。” “我的魔药学水平之所以停滞不前，就是因为，我缺乏去切身感觉自身调配药剂效果这个基础。” “...” “当然，精心挑选各种实验对象，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事实上这是大多数药剂师的做法。” “因为担心被自己调配的药剂伤害到，很多人甚至专门为自己配置了防御灵光，还将实验对象隔离，对此我不置可否。” “可假如实验对象都是你这样的货色，那么这根本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 凡恩认真说着，也许是因为少女同样是研究者，也许是因为此时他心情不错。 然而，已经彻底精神崩溃的少女，连死亡都成为生命中最大的奢侈，哪里还能听到凡恩的话，理解他的“苦衷”呢。 凡恩木然看了看眼前倒在地上散发着恶臭的少女，也不再去对牛弹琴，直接走到一旁的操作控制仪表处，噼里啪啦按了起来。 “药剂虽然不如幻术直接，但有时候也能起到惊人的作用，某种程度而言，两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比如你们学习一种新的语言，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用幻术可能只要一个弹指，用药剂，也只要一试管的调配液。” 随着“嘀”的一声代表警报解除的声音响起，几个巨大的培养皿中，同时发出了隆隆响动。 玻璃罩中，几乎灌满的培养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最后全都被抽空，只剩下一具具被触肢撑起的身体。 啪！ 罩子打开，用来固定实验体的机械触肢纷纷缩了回去，啪嗒一声，包括尼亚在内的六只精灵全部摔倒在地，浑身依旧是不着片缕，湿哒哒的。 这些精灵有男有女，凡恩全都一视同仁，并不多看一眼，似乎在他眼中，那和地上的活死人没什么区别，只是种族不同，也不能明言而已。 “人数不太对啊。” 凡恩目光扫过几个原本不透明的培养仓，打开后里面依然是空荡荡的。 按照消息，这里一共有十二位被困的精灵，可是现在，竟然只有一半。 莫非，还有精灵被困在其他地方，又或者已经被消耗掉了？ 做实验，肯定会有消耗，这个道理，凡恩比一般精灵更能理解。 “喂！起来！别装死了！就是你！塔里族的尼亚？” 凡恩走到尼亚身边，狠狠踹了他一脚。 尼亚发出一声痛呼，翻滚着站起，脚下一打滑，又是一个趔趄，十分狼狈。 他不再装晕，虽然很羞耻，但他还是怒叱道： “你究竟在做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裆部，哪怕凡恩的目光根本没有在那里停留，他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做什么？” 凡恩带些鄙夷的看了看尼亚。 这人被捕的过程在这座实验室的资料档案库中记载的清清楚楚，那种东西早就被精灵们用手段提前获取了，虽然只有一小部分精灵知道，但知道具体过程的精灵，无不对这个双子星之一心存鄙夷。 一个会被人类引诱的精灵。 “啧啧，不用这样遮遮掩掩，我对你没兴趣。” “你在这呆了这么久，总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问你，除了你们，其他人被关在那里。” 凡恩的态度说不上客气，换了别的精灵，就算不客气，最多也就是冷漠。 凡恩却差点把“我看不起你”这五个字写在脸上。 第四百六十九章 局（十） “我不知道！” 尼亚没好气的回答，他一直被当成试验品，根本连和人交流的机会都没有，虽然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看到一些事情，可这明显不是对方想知道的，他也不想多说。 “不知道？” “还真是废物！” 凡恩不再多言，事实上他的话已经很有杀伤力，尼亚满脸通红，气的差点当场暴走。 感觉到尼亚的愤怒，凡恩还有意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他可不知道席尔洛的计划，这个尼亚，他是打心底里看不起，既然如此，那么寻个由头教训一下对方，或者干脆将他杀掉，也不是不行。 不知是感觉到了凡恩的恶意，还是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早将棱角磨平，尼亚竟然没有发作，而是默默走到了一边，随便找了件实验服给自己披上。 接着，他又取了几件实验服，分别给地上的几位女精灵盖好。 另外几个精灵不知道是被刺激的精神崩溃，还是身体扛不住，彻底被掏空了，到现在都还没苏醒。 事实上，在之前的实验准备过程中清醒过来的，只有尼亚一人，不知道是他体质特殊，还是对他的特别“优待”。 “啧啧，还真是垃圾。” 见尼亚根本不上钩，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凡恩有点不爽，但也没有再穷追猛打。 “你在这里看着他们，席尔洛马上就到，我到其他地方去找找。” 不想看到尼亚这个废物，凡恩嘟囔了一句，干脆转身离去。 尼亚这才抬头冷冷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忽然低头，不知对着什么说了一句： “我答应你。” 恰在此时，满脸微笑的席尔洛走了进来。 他看着尼亚的目光，带着几分热切和激动。 他并未看到，原本脸上还犹自余怒未消的尼亚，在说出那三个字后，已经变得一脸木然和冰冷。 “咦，凡恩已经离开了吗？” “这个家伙，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席尔洛明知故问，又抱怨了一句。 他满意的看了看倒在地上仍未苏醒的几只精灵，这样一来，他只要再给他们加固一层幻境，就不用多杀人灭口。 除非必要的时候，席尔洛并不想无故削弱族群的力量，说到底，他毕竟也是一只精灵。 至于他自身的天赋能力，席尔洛并不觉得这是在坑害族人，这是为了壮大族群的力量，毕竟他自己越强，整个精灵族也就越强。若是他能晋升神级，甚至超越神级，那么他做再多，过程中再多人为他牺牲，他也会成为精灵族历史上真正的伟人，到时候都不需要他自辩，就会有无数狂热的崇拜者跳出来为他洗白！ “尼亚，你怎么了？你不要难过，人总会有失败的时候，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跌倒以后就站不起来！” 席尔洛走到尼亚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盯着他脑后三寸的位置，语重心长的说着。 脑后三寸，是许多生灵的天灵所在。 生命有着多种多样多姿多彩的形式，一般却都有天地人三灵，也可以称为三魂，三元。 席尔洛盯着这里，当然不是研究这一套天人感应的理论，精灵们不讲这些。 这纯粹就是自身天赋所需，或者说所限。 很多技能，都和他的天赋一样，只能从特定的位置，才能去延伸施展。 这是一种不足，然而再有局限和缺憾，如果能掠夺旁人天赋，别说精细到几寸几寸的距离，就算是不能有毫厘之差，恐怕也依旧是当之无愧的神技！ “席尔洛，你要做什么？” 尼亚没有回头，偏偏又像是脑后长了眼睛，冷冰冰的说着。 “哦，没什么，我在关心你啊，尼亚！” 席尔洛此时已经发动了掠夺能力，简直是悄然寂寂，于无声处落惊雷。 “呵呵！” 感觉到席尔洛的心不在焉，尼亚原本木然的面孔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你是几代呢？‘席尔洛’？” 尼亚低声问道。 “嗯？” 席尔洛心中一惊，又觉得莫名其妙，他根本听不懂尼亚的话，什么第几代！ “原来你几代都不是。” 尼亚自言自语，听起来竟然像是有些失望。 席尔洛暗道不好，虽然完全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本能的察觉到某种即将到来的危机。 晓是如此，他却还是有条不絮的发动着才得到不久的掠夺天赋。 他自身和这种天赋极为契合，可能也是因为他原本就掌握着类似的能力，区别只是对象不同。 必须承认，好的天赋也要适合的人来用，若是一个傻白甜得到了这种天赋，那根本就是明珠暗投，就像是懦夫即便有着超人的体魄，也依然是懦夫一样。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有损才有补，当自己得到一种天赋，对方当然会失去更多，除了天赋，还有生命，甚至包括——灵魂！ 席尔洛之前还觉得那太残酷，死后都不能回归自然，有违精灵的天性，此时倒是无比庆幸。 实在是这个尼亚，让他感觉太过莫名其妙，也太危险了！ 咔！ 尼亚的头忽然呈现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原本后脑的位置，变成了那张阴森的面孔。 “你在做什么，席尔洛？” 同样的问题，完全不同的震慑力！ 席尔洛额间沁出了冷汗，这倒不是被吓的，这种小场面，还不至于让他失措。但是一只撕开羊皮露出真面目的狼，见到另一只脱下羊皮后暴露出魔鬼面孔的怪兽，本能就会畏惧。 “我要夺走你的一切，尼亚！” 席尔洛低吼着，以此来克服心中莫名的恐惧感。 尼亚咧嘴一笑，原本正常的嘴巴，竟然瞬间咧开到一个夸张的弧度！ “死吧！” 席尔洛眸子里出现了星星点点的闪光，发动了最近才掠夺到的一项特殊天赋能力！ 然而让他恐惧的是，这种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攻击，根本连目标都找不到！ 眼前的尼亚，就像是一具空壳，而支配这具空壳的，根本不是什么正常的灵魂！甚至不是什么正常意义上的邪灵！ 咔嚓！ 如同鳄吻一般，尼亚分开到夸张弧度的嘴巴，一口将席尔洛的脑袋吞掉。 像个木偶一样完全没有做出任何有效抵抗的席尔洛，扑通一声倒下，只剩一具还在汩汩往外冒着血泡的无头尸体，证明这一代英才的落幕。 荒漠之中，青年且行且走，不断寻找着空间的薄弱处。 他原本正在某个世界执行任务，并且已经挑选好了代行者，那是一个有着灵魂吞噬潜质的精灵。 当然，潜质只是潜质，甚至如果这潜质不错，那么那只精灵的天赋早该自动进化，不用等他横插一手。 所以，从事实而言，那个精灵并不太让他满意。 天赋一般，心性一般，为人不够好也不够坏，天才里的中人之姿，勉强可堪一用。 但就在那不久之后，就在他确定留下后手之后，他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意外放逐到了这个世界！ 沙子，沙子，还是沙子！ 天上是无尽的苍白，地下就是沙子，空气中呼呼飞过的也是沙子。 这是一个除了光和沙子之外，什么都没有的世界！ 就连那看似因为空气对流而形成的飓风，也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这里，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气。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世界！” 青年不动了，因为他又回到了原地。 原地没有留下什么脚印，但他知道，自己来过这里，周围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这是一个连所谓的神灵都难以生存的世界，就算是他，时间一长，也一样会枯竭消亡。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这个世界浑然一体，根本就找不到空间漏洞。 这就像是一处专门为他这样的人准备的囚笼，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世界！ 倘若，他在所有子体中最为擅长空间之道，那么他应该也能很轻松的打破封锁，但他并不擅长那个，所以这就尴尬了，“空间枷锁”的强度，正好在他的极限能力再加一把劲就能打破的那个限度上，可望而不可即。 青年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以他的层次，就算他不擅长空间领域相关方面的东西，触类旁通之下，假世界能困住他的地方，能这样无声无息就让他被困住的存在，也真的都不多！ “初代，是你吗？” 青年试探着问着，但没有人回答他。 “还好，我已经有了准备。” 青年干脆坐在了沙地上，心中默默忖着。 忽然，他震惊的看着眼前空白处，就像是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咔嚓！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咀嚼，又像是沙子相互摩擦发出的怪响。 保持着那种震惊的姿态，青年脸上忽然出现了无数道裂纹，像是摔在地上的瓷器。 哗啦！ 风吹过，瓷器裂开，青年直接被分解成无数碎块，这过程并不血腥，因为没有血浆，也没有肉糜，有的就是一堆黄沙，一堆散落的人形黄沙，被风吹散。 也许，这原本就是一个埋骨地，所以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黄沙，记录着曾经的种种。 第四百七十章 黄昏（一） 京都，光华路，沃野别墅区。 这片位于闹市的豪宅，每一栋都是天价，每一栋里面都住着一个在国内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别墅区的安保工作，当然也是毋庸置疑的一流。 这不是国家机关，或者名下的附属产业，自然不会有军方背景力量的干涉。 但是小区背后本身站着的，就是一个跨国界的庞然大物，国际第一安保组织mbp！ 据说国内最顶级的特种部队，每一位战士都能徒手打倒十个持械暴匪，装备整齐的话，个个都敢朝着坦克装甲车发起冲锋。 而沃野别墅区的安保人员，号称每一个都能徒手打到三个以上那种级别的全副武装的战士！ 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有明显的夸张和炒作的成分，因为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办到的。 但就算这里面水分再大，只要有一成干货，那也已经能说明，本地的安保人员素质，确实很高，可能比国内的一些特种战士还要高，装备恐怕也是非一般的精良！ 这不奇怪，以体格而言，东方人确实不如西方人适合战斗，所以东方最顶级的战士，在西方也不过是超一流。 另外，这个国家的科技力量，虽然已经跻身世界一流，但也只是刚刚上位，根基不稳不说，就算是尖端技术，比起那些老牌霸主，也还逊色一筹半筹。 mbp，说是环球自卫组织，其实根基还在西方，和西方的几大国政府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连东方几个大国都在其中有些手脚，所以才有了这庞然大物。 mbp的员工，也是国内少数拥有合法装备枪支弹药特权的非行政人员！ 当然，在任何国家，mbp安保集团，都有着类似的特权！ 精灵们正在调查的国家，是在几十年前才从战火中崛起和建立的，能用短短几十年，就从亡国边缘硬是被拉回来，甚至摇身一变成为东方几大强国之一，这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这个国家和国际正式完成接轨，其实也还不到十年。 所以在对待异国的时候，国民们的态度总体呈现两极分化趋势，一者极度崇拜外国人，认为国外的就一定是好的，另一者则极度排外，认为只有国产的才是好的，这都不是正确的心态，但这就是人的心态。 如果是在七八年前，前者明显占据着主流。 到了现在，持这两种观点的人，倒也相差无几。 随着国力强大，只要执政者自己不作死，人们总是会越来越有向心力。 这却也导致了另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那就是一些原本很正常的事情，比如从政者在国外置购产业，或者购置涉外的产业，无论在哪种人看来，在“当前形势”下，都有着别的意味。 这也不算冤枉，因为本身那么做的人，就生活在这种大环境中，也是这两种人之一。真做这种事情，莫非个个都是为了促进国际间的友好交流和经济流通？ 所以，匿名，有时候就成了一种惯例。 沃野别墅区，其中有七成住着的都是国内知名的富豪，他们并不对自己的住址遮遮掩掩，能住在一些地方，本身就是权力势力的体现。 这些富豪，可不是什么榜单富豪，而是真正的金融巨擘。 他们已经能用金钱开道，略微撬动国家政治经济的稳定！ 至于剩下三成，则没有公开，看得出来，无论他们是不是从政者，他们都不希望被人知道自己住在这种地方。 别墅区10-10号，位于别墅区靠近中心的位置。 当“凌歧”来到这里的时候，电子大门是紧锁的。 “凌歧”信步推门而入，过程中并没有任何遮掩。 循着精灵们查探到的情报线索，他已经先一步找到了这里，他相信找到这个地方的绝对不止他一个，这一局不该入局的入局者已经太多，那些都不是精灵可比。 但他绝对是对面的棋手最想见到的一人，因为这都是局，最关键的一环则是请他入局，而他终于跳进来了。 这也算是遂人心愿吧。 “我来了！” “让你后面的人出来吧！” 青年直接来到二楼主卧，一个眼神震碎了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的美妇的灵魂，冷冷盯着懒洋洋躺在床上的健壮中年。 他本不是嗜杀之人，但现在心情不好，真的随手就想把人捏死。而他也确实做了，还做得很彻底。 生命层次的改变，在最初可能不会引起个体太过明显的变化，时间久了，只要还有自由意志，还有自我思维，就一定会变。 那种认为天地恒久我心不变的，十成十都是夸夸其谈，附会旁人。 中年感觉到枕边人的心跳消失，刚毅的面孔上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个男人，是脚下这个国家军方的一位大佬，就算不是第一把手，也跌不出前三。 这等人，个个心坚如铁，表现在外的可能还有宽厚仁慈，关键时刻，无不是冷酷理智到极点的人，不然也坐不稳这种位置，慈不掌兵。 他不但显得镇定，甚至还有心情拿起一边架子上架好的半根雪茄，深深嗅了嗅，露出一副迷醉的神色，这才放在嘴里继续吸了起来。 这表现，就有点可怕了，因为这已经不是理智、冷酷，而是变态，常人而言的变态。 死掉的，可不是什么路人甲或者情妇，而是相濡以沫的枕边人，之前的调查也显示，这人和自己的妻子，感情非常好！ “我不是已经在你面前了吗？三代！” “你，为什么要杀人呢？那毫无意义。” 男人这样说着，看向青年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只有趣的小白鼠。 “三代？！” 青年目光中投射出三尺金光，神色忽然变得无比严峻。 “三代？！” 他再次重复，对面原本慵懒的躺在床上，搂着女尸就像是搂着熟睡中妻子的中年将军，终于微微支起身子。 “你不是三代？” “那你是...” 这瞬间，初代迟疑了！ 如果不是感觉到了切实的威胁，偏偏又找不到威胁究竟来自哪里，初代不会那么急！ 如果不是已经迫在眉睫，初代何必亲自下场，将背叛者引入局中，又将这个有成为背叛者替代品潜质的三代也引来！ 正因为对这局洞若观火，又是亲手操刀，所以初代才会恐惧！ 不知才无畏惧，才敢和莽夫一样，勇往直前！ 那无处不在的、渐渐渗透的、弥漫着的属于本体的气息，根本就不是凌歧本体意志的延伸！ 那注视着这些假世界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本体！ 但初代不能说，一旦说了，立刻就要梭*哈，可他赢面实在太小！ 须臾，蓝色光晕一闪而逝，眼前的青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就仿佛刚才的表现，这人完全是在装逼，披着虎皮扯大旗。 初代也愣了一下，他其实是有办法阻止的，虽然他并不是真正的本体降临，可他依然能让对方小小的计策不奏效，这就是绝对实力的差距，但他还是没有那么做！ 万一，真的有万一呢？ 男人稍稍靠后，仰躺在皮质靠垫上，满脸的从容，就像一切仍旧在掌握之中，又好像他故意要给这个有趣的家伙，一个咸鱼翻身的机会。 是因为太无聊，所以才会做这种事情？ 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假如，三代已经不是三代，至少此时不是三代，那么他究竟是谁？ 连最强大的子体，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区区一个三代，怎么可能用一个小小的计策，就将初代迷惑住，哪怕只是一个瞬间！ 在那个受到欺骗的瞬间，欺骗初代的，根本已经不是三代，所以才有那样的怀疑和对话！ 那么，他究竟是谁，又或者说，这究竟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 也许，这自己亲手布下的局，根本就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骗局！ 初代心寒。 如果连他自己，都被蒙上了眼睛，那么他一直在做的，岂非全都和计划背道而驰！ 面对这种扑朔迷离的局面，初代只能沉默，只能故作姿态！ 他想要追寻的，确实是绝对的自由。 如果挡在他面前的，真的是凌歧，那么就和他表现给那些子体看的一样，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朝着拦路虎撞去，试一试能不能把墙撞塌，能不能脱离本体的掌控！ 然而，至少现在，挡在他对面的，不是凌歧！ 遗憾的是，在假世界中，它或许比真正的凌歧还要可怕！ 三支精灵队伍到齐，总计过百高级战士级别的力量，这大概是这次行动中精灵们发力最猛的一回，也是短时间内精灵族在这一区域内能调动起来最强的一股力量。 十二只精灵的落网，并且沦为实验品，结局惨淡，这一事件，彻底激怒了这些精灵。 要知道，他们自命甚高，当发现这个世界的人类，比他们认知中的人类还要弱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曾将对方视作同层次的生物。 被一群低等生物研究，这怎么能忍！ 第四百七十一章 黄昏（二） 不可忍，不能忍！ 这是挑衅，这是打脸！ 之前，为了稳妥起见，他们甚至没有分散到全国。 只是在一片特定的区域活动，相互间也还有联系和支援，算不上因为大意才被逐个击破。 这就是讽刺，是赤裸裸的讽刺。 特别是，那些失去联系的精灵中，会不会有更多遭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精灵们是带着复仇的心态来的，救完人后，一定会千百倍的报复回去！ 当这些被仇恨火焰点燃的精灵，见到要救的人，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走出来。 当他们看到塔里族的双子星之一尼亚，倒拖着一具无头尸体，缓缓走出忽然间就像是蜕去伪装、变得死气沉沉的医院，所有精灵全都惊呆了！ “啊！” “尼亚，是我族的尼亚！” “不对，那是亚古族凡恩的尸体！” 尼亚在三族队伍中，也算小有名气，很快被人认出来。 而他拖着的残尸，同样如此，只慢了一点，就被人分辨出来！ 人类区分精灵很难，精灵彼此辨识却不难，尤其凡恩这种特立独行的名人，衣着都有着自己的标志，百毒不侵的体质，也赋予他一种特别的味道，即使变成了尸体，也依然保留着一定生前的气息特征，与众不同！ 甚至，只要他不化成灰，就算只剩一只手，说不定都有族人会联想到他！ “该死！怎么会这样！” 比起尼亚的脱险，凡恩的死亡，显然更加难以让人接受。 “塔里族的尼亚！快解释清楚！我族的凡恩怎么会在里面，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了，是席尔洛，肯定是席尔洛带人先进行救援，结果出事了，这符合他的个性，凡恩之前好像也隐晦的提到过！” 有人提供情报，虽然迟了，但也让人恍然大悟。 “席尔洛呢？尼亚，情况是不是这样的！如果是的话，我族席尔洛在哪里！” 一些精灵关心的，已经不再是死人，比起死掉的，活着的明显更有价值，何况还是那种本就很有价值的。 “塔里部族的昆！你是塔里部族这次的带队人！这件事情，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族的凡恩，绝对不能死的不明不白，而且你看看尼亚现在的状态，明显不正常，他还这样拖着凡恩的遗体，我怀疑范恩的死，和他脱不开关系！” 凡恩虽然远不如席尔洛天才，却也算是一号人物，而且又是亚古部族的人，就算平时再怎么孤僻，再怎么不合群，关键时候，一样有人肯为他出头，力挺他。 凡恩的死，尼亚的做法，这都像是在打亚古族的脸，而且一下比一下响亮！ “不要吵了，我族的尼亚也是受害者！而且他只有高级战士级别的实力！这件事情肯定和他无关！” 有人为尼亚开脱，这倒不一定是帮他，也可能是帮自己。若是尼亚真做了一些事情，且被披露出来，受到影响的，肯定不是他一个人。沉默之后，此起彼伏的惊呼和诘问，就像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压来压去。 尼亚却像是一个行走在海面上的人，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只看这海中的鱼儿在随着风浪起伏，弄潮或者挣扎。 他此时能感觉到的，没有风雨欲来的压抑，只有好笑。除了可笑，还是可笑，另外就是有点吵。 “真是，一群可怜的生物。” “这是毒瘤，必须割掉，所以虽然你们都很有趣，但是...再见！” 尼亚说完，身影瞬间消失！ 一同消失的，还有凡恩那半截尸体。 而后，天空猛然一暗，就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张开了巨口，将天都吞没... 永夜森林，亚古部族，族长正在和大长老商量关于他进入永眠之地沉睡的事情，一旁忽然有光影闪动，接着就是一道人影凭空出现！ “不要动手，是自己人！” 亚古部族族长面色瞬变，正要出手，不料身旁大长老却是将他制止了。 等到这位族长看清来人，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却还有些薄怒。 这里距离黄金世界树非常近，已经算是部族的核心区域，对方如此现身，岂非意味着部族对于黄金世界树的种种保护，全都形同虚设。 哪怕以黄金世界树的战力和等级而言，亚古部族的确没什么保护它的资格，但这也是一种明显的挑衅了。 “大人，您回来了，那个世界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比起族长，知道青年实力深不可测的大长老，倒是对他客气的很。 这一幕落在一旁亚古部族族长眼中，也是让这位暗生隐忧。 一位神级，值得尊重，但并不至于让拥有黄金世界树的亚古部族卑躬屈膝。 青年可不管旁人的心思，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他直接摆了摆手，面色显露出一丝苍白，甚至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 亚古族族长还没什么，见此甚至有些暗爽，觉得这人也不过是个强大些的人，大长老却是跟着一起心惊肉跳。 能把一个随手塑造神灵的存在吓成这样，那究竟是什么场面，什么存在？ “凌歧”之前不告而别，这并没有引起太多轰动和怀疑，一来他是神级强者，又是自由人，当然有自由行动的权利，二来因为孙女的关系，大长老还帮他圆了说辞，说他到异世界照应前线的精灵们去了。 当然，他知道，就算“凌歧”确实去了异世界，也肯定不会那么有责任心，这不过是语言的艺术和魅力。 现在看来，不管这人有没有去到那个世界，恐怕，真的有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不要多说，不要多问。” “伊雅在哪里，我要带她离开！” “凌歧”急促的回答着，亚古族族长还没感觉什么，最多是有些不爽他的态度。 大长老本就开始变得难看的面色，彻底变成了铁青色。 “伊雅，就在她的树屋里，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真的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大长老的话，让亚古族族长有些莫名其妙。 伊雅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精灵少女，这神级外援，也不过是外人。 但大长老知道，伊雅不再只是他的孙女，一个普通的精灵，她是亚古族有史以来第一位神灵，意义重大，她的离开，不啻于天降灾劫。 这还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情况莫非真的已经到了这一步，连一位比神灵还要可怕的存在，都要急着跑路？ 究竟发生了什么？ “凌歧”点了点头，这一瞬，他甚至有种将大长老也带走的冲动。 这个老头不堪大用，但是很识趣，一直很配合他，这次也没有提前暴露伊雅的事情，此时又没有半点要阻止他的意思，对他也算仁至义尽。 可想到之前自己在初代面前的反常，想到那处虚无的囚笼，想到一直以来推动自己不停向前的那股动力，“凌歧”就不寒而栗！ 这根本已经不是他这个层面能影响的局！ 他这个自以为入局的局外人，其实早就成了局中人！ 初代究竟是个什么心态，是忠是奸，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有一个无可名状的存在，正在和初代进行较量，它甚至要力压初代一头，而那并不是他以为的凌歧的本体！ 这个世界开始反扑了，反扑的势头无比迅猛，发展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快，比他们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快！ 一旦初代顶不住，他们所有人都要被毁灭。甚至，和他们有过接触的一切，也都要被毁灭！ “凌歧”不想被毁灭，他要带着伊雅，回到那个原本以为是囚笼的避难所去。 至于这会不会让局势变得更糟糕，这究竟是不是某个意志的又一番布置，他已经管不得了！ 许多人身份或者实力变化后，心态也会随之改变，伊雅成为女神后，却还和过去一样，除了很少见人，其余平时该做什么，现在还是做什么。 从普通精灵到精灵女神，她过度的太快，成为女神的时间又太短，用来对比的对象也没什么强烈的前后反差，这可能也是她还能保持过去思维方式的重要原因。 当她见到“凌歧”归来，伊雅起先是万分惊喜，像是找回了主心骨。 等到“凌歧”说要暂时带她离开部族，这位女神心中立刻又充满了担忧和不舍。 从出生到成为神级精灵，她还从来没有离开过这片森林，甚至没有离开过部族太远。 好在，有了之前的缓冲，青年此时倒是没有失了方寸，并未被伊雅看出破绽，他这次并不是要暂时离开，而是准备跑路，根本不准备再回来了。 青年不疾不徐的安排着“远行”计划，伊雅只能听着，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事实上，伊雅如此听话，青年也不是没想过说实话。 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他现在没有时间等着对方自己想通，也不想去赌对方对他的服从度究竟有多少，会比会比她对部族的忠诚度更高。 他也不是不能先老实交代，若对方实在不愿，再强行绑人，可那毕竟不美，又是何必。 第四百七十二章 黄昏（三） 凌歧本体的记忆中，有一句话叫做“大部分成功的婚姻，大都是从欺骗开始”，青年对此深以为然。 或许那不叫欺骗，而叫甜蜜的谎言。 有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从一开始，就将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了另一半？ 那是扯谈，除非双方具备的资源根本不对等，不然真那么做的男人，很可能从没有过“开始”，十有八九注定孤独一生。 渣男虽然可恨，可其实人人想做渣男。那种恨在同性而言，更多还是羡慕嫉妒恨的恨。凭什么我女友经常漏气，你老婆却一大堆，天天换着人物换着花样玩？以为打游戏？ 这种行为，根本就是资源的浪费，好白菜都被猪拱了，当然要唾弃。 但这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渣男往往更容易成为现实中的人生赢家，因为他们懂得语言的魅力，而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有时候也真的很有真理。 扪心自问，看看现实中，有几个所谓的好男人，成为了人生赢家，而不是接盘侠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人太渣，如果骗一骗就能达成目的，相信许多人，真的事到临头的时候，都不会拒绝这个选项。 只是有许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或者明白了，也不知道怎么做，或者根本没机会去明白。 许多事，只要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比如“凌歧”，便是如此。 欺骗无罪，欺骗有爱。 何况双方资源根本不对等，当然是资源多的说了算，当然要变成一言堂。 终归到了最后，这精灵少女也肯定能想通，想不通也没关系，因为到时候她根本没得选。 青年要带走伊雅，本也不是因为爱情，而是这个精灵少女还算听话，又有些实力，还算好用，当个床伴也不错，所以就没想过付出什么真心。 旅途寂寞，缺少伴侣，仅此而已。 那处囚笼，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神灵被困久了，一样要完蛋，真爱的话，也不会带着去那种地方。 目送着青年带着部族古往今来唯一的神级精灵离开，大长老情绪有些低落。 这次亚古族族长并未到场，理由很充分，有其他部族的使者到了。 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对“凌歧”开始疏远，这一点都不重要，因为这个部族，已经没有未来。 “爷爷。” 精灵少女给了白发苍苍的老精灵一个拥抱，她并不知道自己将和部族永别。 老精灵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的声音在“凌歧”的脑海中响起。 “请好好对她，好好珍惜她。” 老精灵的话，让青年无言以对。 但他最终还是同样传递精神回答道： “我会的。”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 这个念头才传递出去，青年就开始后悔。 他却也洒脱，做不出出尔反尔的事情，如果这老精灵真要跟着一起走，在那处囚笼，他总会为对方开辟一块能勉强生存的地方。 反正这老精灵时日不多，实力却有传奇的程度，这就避免了很多麻烦。 “不了，我的家，我的根，都在这里。” “而且，我已经让你带走了部族的未来。” 老精灵又笑了，这次笑的比上次要真切的多。 他始终在为部族考虑，只是因为知道的太多，所以考虑的可能和一般人不同。 一位好的领袖，永远不能意气用事，要懂得取舍。 一个种族或者文明乃至团体的延续，也永远不是什么主体的存亡，而是精神和信念的传承！ 当然，那是最后的选择，真的只是留下一点火种。 如果在有选择的情况下，牺牲少数保全多数，才是真正的领袖该做的。 青年走了，老人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其实，这一次无论他是错信了对方，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这对于他，对于部族而言，都是一次巨大的损失，甚至是一场灾难。 其实，假如他对了，这结果，会比他错了更可怕。 他看向了黄金世界树的方向，他感觉到了世界树的躁动。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真的有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它要来了。 悲哀的是，他是唯一的知情者，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却不得不面对更可怕的结局。 好在，终究在这场尚未到来的灾难前，他没有一错到底！ 部族的未来，本就不应该是一棵仅仅用来遮风挡雨的树，而是活生生的人，是种族的文明和精神。 这种观念，在精灵族，如此离经叛道，又那样经久不息。 老者看向了天空，原本充满着光芒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片灰暗。 这变化来的太快，快的就像是一只早就准备好落下的手，等到青年离开后，终于落下了。 “也不知道，我做的，究竟对不对。” “毕竟，我根本猜不到，是不是他带来了这些。” “但至少现在看来，那总比让她跟着我们一起被毁灭来得好，不是吗？” “活得长了，总会看得更远。” “遗憾的是，我是如此弱小，什么都改变不了。” “可也正因为我如此弱小，所以就算是刚才，其实我也没得选，不是吗？” “呵呵...我一直不太喜欢，被拘束在一个逼仄的地方，哪怕是我族的秘境，承载着荣耀。” “这一次，我终于不用去了。” 老精灵自言自语着，几乎是眼睁睁看着，天塌了！ 天倾之下，万物具碎，什么牛鬼蛇神，统统消亡！ 精灵族如是。 “能不能不杀我？” 满地残肢断骸中，一只精灵这样说着。 金属人木然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它举起了手，手中是一柄无形的刀。 那真的是一柄无形的刀，或许连质都没有，只是因为创造这个世界的“神”需要它存在，所以它就存在了。 所以它不能挡，也不能被破坏。 因为它根本不存在，或者说只在它行使它该行使的权利时，它才存在。 它的权能，就是毁灭。 “看来，我真的错了。”精灵见此，发出了一声叹息，不再挣扎。 当许多目光都聚焦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区区几百人的精灵队伍，也不知被多少自以为是局外人的人盯上了。 他们中有一些直接开始准备后手，一些甚至明目张胆不加遮掩。 但是最终，无论是明火执仗，还是锦衣夜行，结果都一样。 他们都输了，分篮的妙计，变成了自掘坟墓的愚行。 “咔嚓！” 手起刀落，这只精灵被一刀两断。 遥远的异世界，同样破旧的小酒馆，形单影只的黑袍人看着桌上的两杯麦酒，一时有些伤感。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老友。” “虽然我们都错了，但我至少没有一错再错，而你却放出了真正的魔鬼。” 黑袍人将面前的麦酒一饮而尽，又将对面桌上的麦酒也饮尽。接着他就栽倒在地，任凭周围人发出一阵阵惊呼，再没有任何回应。 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毒药能毒倒他，可确实存在某种存在，一旦博捉到了他存在的概念，立刻就能让他灰飞烟灭。 这不是一场公平的战争，但它已经开始了。 或许它早就开始了。 龙岛，黄金龙王赛文，点燃了七色龙火，发起了有史以来最正式的一次龙神号召。 这片无尽的海域，生存着许许多多的种族，其中最为强大的，无疑就是龙族，甚至被许多种族尊为神族。 龙族有九色系，但是至今只存七色，有五色自然龙，还有黄金龙、以及冥龙。 另外两色龙种，则在过去的无尽岁月里，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消失在了历史的舞台中。 龙族没有族长，但是有龙王。 七色龙族，一共有十位龙王，是所有龙族共尊的王者，其中黄金龙族独占三位，可见兵强马壮。 黄金龙王赛文，是迄今为止龙族历史上崛起最快的一位龙王，虽然他在诸位龙王中实力只能排在中游，但是仅这一点，就让它具备着相当的号召力！ 它年轻，它有潜力，在不久的未来，它必然能成为诸王之冠。 三头黄金龙王，就像是三座金色的浮岛，张开翅膀能遮住天空，只能在十万米以上的高空中，才能以本来面目聚首。 “赛文，你说的是真的吗？创世神要毁灭我族？” 一头黄金龙王说着，声音就像是九天之上的雷霆。 虽然赛文已经提供了不少证据，但它还是觉得不够，也不肯相信，仍然心存质疑。 创世神是万物之母，是龙族之父，它无比伟大，赋予了龙族超卓的天赋，让龙族成为这片世界的霸主。 这样的父神，怎么会毁灭它们，毁灭自己最为杰出的子女！ 三头黄金龙王中，体型相对最为娇小的那头，顿时有些沉默。 它就是赛文，也可以被称为“二代子体”。 相比起别的子体，他可以说是无比幸运的，因为他很早就发现了这个世界，发现了这样一群“得天独厚”的龙族。 这里的天，可不仅仅是这一方世界的天，而是所有假世界的“天”！ 为此，他甚至不惜放弃原本的身体，直接转生成为一头真正的黄金龙。 第四百七十三章 黄昏（四） 靠着前世身的积累，它用很短的时间，就成长到龙王的级别，获得了更超前世的力量！ 它又用了并不太长的一段时间，在龙族内部建立起威望，按部就班的话，最多还需要这个世界一万年的时间，它就能成为龙族的共主！ 到那个时候，它才算是达到了目的。 龙族共主，千万不要小看这个身份。 这个世界的龙族，从古至今也没出现过几位共主，因为每一条巨龙都有着强大的力量，这就使得每一条巨龙都有可怕的自由意志，承认王者的存在，已经是它们的极限，对霸主俯首帖耳，那起码需要对方有着相匹配的实力，而那几乎不可能达到！ 龙族天赋太强，特别是这个世界的龙族，真的无比可怕。 这个世界最弱小的一头杂色龙，都能统治一片海域，实力上已经堪比一些世界的神灵，而龙族的强者，每一位都有堪比“子体”的战斗力。 龙族的龙王，最弱也相当于二代子体！ 这样的实力，怎么去超越，怎么去压服？ 要知道，初代的子体们，可是绝对的bug级存在，在力量上天然就有着相当的优越性，能找到一个两个堪比子体的土著，那就已经是不得了的大事。 现在，竟然有一个种族，能量产这等逆天的土著！ 赛文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接近找到假世界的核心秘密！ 为此他不惜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情况，给了初代许多的假消息。 他要独享这一切，独占这一切！ 如果他能达成目的，说不定就能一跃成为比初代更可怕的存在。 现在看来，初代有没有被他瞒过去，这尚未可知，但假世界幕后的那位，肯定对一切都洞若观火！ “相信我，赛亚王，很快，你就会感觉到父神的怒火。” “究竟是顺应着灭亡，还是奋起抵抗，这需要我们做出选择！” 赛文肯定的回答。 他无比庆幸，比起其余很快就要被扫灭的子体，至少他从最开始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此时拥有着仅次于初代、甚至可能已经超过初代的本钱，这就意味着就算面对绝境，他也能赌上一切，搏上一搏！ 初代确实是无数假世界之主，可那又有什么用？ 一万个普通的假世界，也抵不过一座龙岛，更别说这个世界，可不光有一座龙岛！ “龙族，从来没有束手待毙的！” 赛亚还没有做出回应，黄金龙族的三巨头之一塞班，已经斩钉截铁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父神值得尊敬，父神值得去奉献，但如果父神要的不是这些，如果他需要的奉献，是整个龙族。 那么这样的父神，还是早点划清界限的比较好！ 任何个体，一旦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必然会有可怕的自由意志，自我意识。 强大的种族，也是一样的。 龙族，更是如此。 “塞班！事情还没有到这一步！” “在确认赛文是对的之前，我们必须对父神保持相当的尊敬！” 赛亚对此还是难以置信，哪怕在过往的岁月中，他一直是赛文坚定的支持者、保护者，但在这件事情上，它有自己的主张。 别说赛亚是父神坚定的信徒，仅仅赛文之前的一些表现，就让赛亚觉得自己看错了这个后辈，觉得有必要重新去认识它！ 向来懂得尊重它的赛文，竟然背着它们点燃了七色龙火！ 这在赛亚而言，本就是让它难以接受的行为。 黄金龙族有三位龙王，不是一位！ “赛亚！赛文是对的，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莫非对创世神的盲目信任，干扰了你的思维和判断？” “赛亚，你要记住，你首先是一条黄金龙！” 塞班的声音响起，虽然仍旧传开老远，却总感觉有些低沉和压抑，像是在窃窃私语。 赛亚一愣，如果只是赛文一人这样说，它可能还会怀疑，可现在塞班也好像发现了什么，那么事情就不简单了。 “你们说的，我还是难以相信，除非我亲眼见到...” 心中已经有所倾斜，黄金龙族资格最老的龙王赛亚，还是不肯轻易低头认错。 但它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因为它豁然抬起那巨大的龙头，那双闪闪发亮的龙睛，死死盯着黑沉沉的天空。 原本充满着光亮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片漆黑！ “看来，我点燃龙火的时候，还是有些晚了。” 赛文也昂着龙首，这样说着。 从它的棋子出事，它就已经在做准备，但看起来对方的反应，比它预期的还要迅速。 也好在它现在首先是黄金龙王赛文，其次才是二代子体，这使得它以二代子体的身份投下的棋子毁灭时，它没有直接被株连，本该波及到它身上的灾难，也稍微迟来了一些，更没有真到完全不可抵抗的程度！ “不算晚！” “至少让我们，让其他龙王提前有了心理准备。” “赛文，你是对的，以前，是我一直对你有偏见。” 赛亚沉默了，塞班却是第一次表现出对赛文的欣赏和支持。 可惜这已经有点晚了，如果早上那么十几年，现在赛文大概已经是黄金龙族的至高龙王。 至高龙王不是龙族共主，不能号令所有龙族，但起码能让同族俯首帖耳。 而且比起传说中的龙族共主，成为至高龙王，也更靠谱一些。 在外人面前，黄金龙族的三位龙王还是很团结的，像是一体的，整个黄金龙族都是这样，大部分龙族，也是一样。 可在内部的一些问题上，三位龙王却有着很大的分歧。 赛文和塞班都对成为黄金龙族的“至高龙王”有些想法，年长的赛亚，则对赛文更为看重，认为善加引导，将来或许真能担当起这古老的责任。 赛亚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也一直在扮演着赛文老师的角色。 “也许你们都是对的，这一次，是我错了。” 天都塌了，赛亚也不再继续固执己见。 它尊敬创世神，甚至愿意为了它奉献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灵魂和生命，但这不包括整个黄金龙族，事实上它也不认为那是属于自己的！ “那么，由谁先上？” 看着天空，赛文提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如果是在过去，他肯定二话不说，有危险第一个上，表现出一种敢当身先的王者气度。 但是现在，不是过去遇到的任何情况，这一次，是真的会死龙的！ 面对天倾，就算是他们这种实力，三位龙王，最多也只能活两位，第一个冲上去的，肯定凶多吉少。 “我去吧！” 赛文以为会主动担当大任的赛亚沉默着，塞班倒是又一次出乎他的预料。 这位竞争者的气度和胸襟，确实不同凡响。 赛文欲言又止，这个时候，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什么成见都要抛开。 他其实觉得，此时应当由最可能出问题的赛亚先上，可是本就怀有私心的他，实在开不了这个口，这话说了，就像是贼喊捉贼一样。 塞班像是看出了赛文的顾虑，竟然张开吐出了自己的龙珠，一颗如同琉璃一般灿烂的珠子，大如磐石。 “赛文，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来历。” “不过，我能看出来，如今的你，确实和当年不同了。” “希望你真的能和塞亚说的那样，成为黄金龙族的未来。” 塞班的话，如同暮鼓晨钟，振聋发聩，发人深省。 “塞班！你！” 这一举动，这一番话，不止赛文惊呆了，就连塞亚也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塞班。 他言下之意暂且不提，仅仅交托龙珠的行为，就让人震撼莫名！ 这比它之前主动站出来要求牺牲，还要令人觉得匪夷所思。 这可是龙珠！每条巨龙一辈子都只有一颗的龙珠！ 龙珠之物，早就被异族传的神乎其神，不算什么秘密。 那一直被当成是龙的根本，本质上也确实如此，但和传说的不同，巨龙即使失去了龙珠，对于自身实力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只是它们日后会恢复的更慢，寿命会短一些，死后也无法进入龙墓，更不可能转化重生成为鬼龙！ 如果一条巨龙得到了另一条巨龙的龙珠，亦不会继承什么衣钵，无非是让自己的实力稍微提高一些，恢复速度更快一点，死后成为鬼龙的几率更大一点，仅此而已！ 实力的提升，微乎其微，转生之事，毕竟缥缈。 龙族有史以来，也不知陨落了多少巨龙，其中不乏获得第二、第三颗龙珠的，鬼龙又有几何？ 因此，龙珠很重要，但又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重要，可这毕竟意味着一线“重生”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种象征，一种最高程度的认同。 赛亚就曾想过，如果赛文将来能成为一位让它满意的至高龙王，它在死前或许可以将龙珠交给它。可它终究还没下定决心，塞班此时竟然会做到这种程度？！ “塞班！赛文！你们两个！” 赛亚感觉自己被孤立了，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比起这个，塞班所谓赛文的来历问题，都可以稍微放一放。 第四百七十四章 黄昏（五） 不管是什么来历，只要肯承认自己是黄金龙族，只要在龙族生活久了，那什么问题都不成问题。 血脉和族群是拥有同化力的，强大血脉、强大的族群之于弱等血脉、弱小族群尤其如此。 只有当强大的生命，转生到一个弱小的族群，他才会对这个族群完全没有归属感。就像是人类保留记忆转生变成猴子，生活在一群猴子中一样，除非精神失常，否则没人会认为自己也变成一只猴子。 拿人类和猴子比，其实还不太准确，因为人类虽然比猴子聪明很多，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生命层次差距，无非是同层次的不同进化阶段。 在极端的情况下，人还是有可能变成猴子的。 三年、五年，甚至只要更短的时间，去按照一种特定的行为习惯和方式去生活，大部分人，就有可能变成其他什么。更别说本身生命形态都改变的情况下，恐怕真的只有人类中的少部分精英，才能在变成猴子后，仍旧坚信自己是个人类，直到生命终结！ 但如果是更上层的生命，比如仙人之流，就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再垃圾的仙人，变成了猴子，那也是“仙猿”，非但不会被部族同化，反过来直接以猴子之身，逆转基因变成另一种更强大的突变生物，也说不定。 所以，弱小几乎不可能同化强大，就算能，也很难很难。 而弱小的生命进入强大的族群后，就肯定要被同化。 比如一只猴子转生进入人类社会，最开始婴儿阶段可能还以为自己是只猴子，用不了多久，就肯定会和其他孩子一样，学着做一个人！ 结果，当然也就被同化了，猴子没有了，只剩下人。 而这个过程，要远远短过变成猴子的人，真的成为一只猴子的时间，哪怕那个人是个十足的废物，而猴子是猴子中的聪明猴。 嗯，或许聪明猴更懂得如何学着做人才是。 总之，只要是生命，就肯定会向往更高层次的风景，这从无例外。 在黄金龙族，异类转生的事情，不是没有过。 赛亚不认为，赛文即使是其他生命转生而来，就会因此生出异心，那完全没有道理，而且其本身生命层次比黄金龙族更高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所以到了最后，他只有被黄金龙族同化的份。 倒是赛班，似乎知道的更多，因此对赛文一直谈不上多信任，直到现在。 也许，也不是信任，而是不得不信任，不得不倚重。 塞班的举动，却让赛亚明显误会了。 他觉得，赛文和塞班都不信任它，由于它之前明显一直站在父神的立场，它们竟然怀疑它会拿族群的未来开玩笑！ 开玩笑！这怎么可能！它是这种龙吗？何况，它之前就有错吗？ 这有错吗？这没错！ 如果不是父神要灭世，他那样做绝对谈不上错！ 父神，就应该被尊敬！ 现在父神真的要灭世了，虽然它还是很尊敬它，但莫非它会因此分不清轻重？ 扯蛋！ 它才只是表现出了一点犹豫和迟疑，身为老资格龙王的它，居然就被后辈质疑了？！ “哼！” “你们都不要上了！我先上！” 赛亚话音刚落，径自发出一声龙吟，朝着黑漆漆的天空冲去。 它没有留下龙珠，这表示它对另外两位龙王十分不满。 它只是在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立场！ 它是一条有立场的黄金龙！ 赛文没说什么，塞班却是叹了口气。 “它果然去了。” “那么我也去了！” “你，一定要活下去！” “不管带着我族去哪里，一定要让它们一起跟着活下去！” 塞班也扑了上去，昂藏巨龙，扑向黑漆漆的天空，就像是飞蛾扑火一样。 “我可以走了吧。” 赛文自言自语。 有这二龙的牺牲，它其实已经可以撤离，然后带着族人一起转移，这也是最明智的做法。 “你说呢？” 赛文又自说自话，只见它忽然振翅，同样冲上了天空。 “黄金龙族，没有跪着等死的，更没有临阵脱逃的懦夫！” “很久以前，我是二代子体，现在，我是黄金巨龙——赛文！” 随着它的宣言，来自塞班龙珠的力量得到释放，他自身原本只算诸位龙王中游的实力，立刻提升了小半个台阶，一跃到了不逊色塞班的程度。 这种程度的增幅，很难说究竟是塞班的龙珠力量太强，还是他自身对力量的容纳性太好。 天空中，无垠的黑暗，也不知为何，像是稍微变淡了一些。 这就好像上苍的怒火，莫名得以平息了几分。 另外几个方向，也有龙吟声传开。 这是其他的龙族，龙王们在带领族人抵抗这天倾之祸！ 龙族，从来没有坐以待毙的，因为它们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就拥有了更多的选择权！ 一些懦夫，会憎恨力量，认为是它们带来了灾难，却不知该来的总会来，而在灾难到来时，唯有掌握力量，才能化开劫局！ 化不开，解不掉，那是水深，也是无力，即是力量还不够强！ 归根结底，真正错的，永远不是太强，而是自己还不够强，是自己太弱！ 天下无敌，就够强？呵呵，不过是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一只大号的青蛙！ 倘若力量真的够强，根本不需要和谁去争什么高下，第一第二。 最强的力量，足以与天争，与命争！ 就算面对天崩地裂，依然可以撕开夜幕，重新见到希望的曙光！ 这就是力量的魅力，也是掌握力量者的权利！ “初代，龙族已经靠不住，这一役过后，不论它们还能剩下多少，它们都不再是盟友。” “甚至，如果它们的力量保全太多，我们才更应该担心自己。” “接下来，如果连幽族和天精都和龙族一样，被净化后纳入体系。” “我们又该怎么做，所有钉子都被拔掉了，是不是干脆放弃，弃车保帅？” 一处不可形容的空间中，初代对自己说着。 他说是弃车保帅，可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甘，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挑衅。 “弃车保帅？” “什么是车，什么又是帅？” “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抛弃的了。” “这局从最开始，我们就是输家。” “双方具备的资源，根本不对等！” 初代的声音变得冰冷，带着几分淡漠，还有几分麻木。 “不，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 “直到你发现了那三个世界，并且妄想让二代反过来侵占那几个世界，怕是在那个时候，我们才被发现！” 第三种声音出现了，虽然都是初代在说，可是能明显分别出不同。 “找凌歧吧，这样的局，你解不开，我也解不开，只有凌歧能解开。” 这是第一个声音，似乎并不是凌歧意识体的延伸那么简单。 且从最开始，最先提议放弃的他，其实就最不想放弃！ “不到最后一步，我不可能把本体拖下水，就算到了最后一步，也很难说我能不能将本体拖下水。” 初代的声音依旧显得冰冷、木然，似乎非常理智，又像是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边缘。 “这不会是个好主意！局就是局，输就是输，从最初开始，我们就知道这一局胜负参半，既然已经输了，那么就不要输不起。” 第三个声音，听起来倒是很有魄力。 “嗤！你当然输得起，你只是来玩票的。” “我不一样，我要是输了，这次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初代，想办法把凌歧拖下水！” “我就不信，一个接近超维的存在，会对付不了一片虚拟世界！” 第一个声音非常激动，可能输赢对他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初代沉默了，因为他也输不起，他输了，同样将一无所有。 如果是最开始的时候，做为意识体的延伸，他当然什么都要为本体考虑，根本不可能做那种坑爹的事情。 可现在尝试过那么多，见证了许许多多的精彩，他怎么能说闭眼就闭眼？ “够了！真的够了！” “看来我根本不该和你们这两个白痴一起下注。” “莫非你们真以为接近超维的存在，就是无敌的！” “只要他一天还没有超维，他就同样存在被灭杀的可能！” “况且，就算他真的已经达到了超乎你我想象的层次，即将超维，那么把他引出来，也不啻于蝼蚁释放了怪兽，你们以为到时候你们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天真！逗逼！” “我们连一片虚幻世界的虚拟原体都对付不了，还妄想利用一个接近超维的存在？” “初代！立刻放弃这种愚蠢的想法！如果你们坚持那么做，我只能提前退出。” 事情涉及到凌歧，本来风轻云淡的第三种声音，也开始变得不平静起来。 超维—— 看得出来，就算在另一种概念里，凌歧这种存在，也是相当了不起的。 “退出？哈哈哈！你还想退出？” “这局从一开始，就没有退出的选项！” “想要退出？做梦去吧！” 第四百七十五章 黄昏（六） 自己和自己撕逼，无疑就像是疯子在自言自语，说不定还要自残。 然而初代此时给人的状态，却不像是一个疯子，而是一个快要爆炸的火药桶！ “初代！你也是这个意思吗？不让我退出？” 第三种声音变得阴沉起来。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原本只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信手为之，下点赌注。 没想到游戏过程中会涉及到另一个接近超维的存在，其意识延伸同样进入了这片虚拟世界。 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一种机遇，很大很大的机遇。 现在看起来，果然是他天真了，这世上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原本，其实是可以退出的，现在看起来，另外两位明显防备着他，甚至很可能已经有什么手段，能逼着他陪着这两个神经病一起发疯，赌上一切去搏那一点胜机！ 疯子！全都是疯子！ “对不起，既然已经开始了，我也不想就这么结束！” 初代做出了决定。 那并不是一个很难做出的决定，相信多数生命面对同样的问题，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没有品尝过美好，苦的也是甜的。 尝过了，又如何放掉到手的糖果。 初代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原本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火堆上。 火药味不再继续弥漫，因为另外两个都知道，争执再无意义。 接下来，就是该考虑怎么将凌歧引入局中，才能即解开杀局，又不引来另一个更恐怖的梦魇！ “哼！那就这样吧。” “我提前为你们准备好黄昏之地。” 第三个声音最后说了一句，就像在说提前为大家准备好棺材和墓葬地一样。 但这倒不是恶意满满的诅咒，也不是破釜沉舟的宣言，而是真的在为三人准备后路。 三人之中，也唯有他有这个资格，有这个能力。 在他的世界，生命习惯将死亡称为黄昏，或者日暮。 但黄昏也分很多种情况，有的是永久寂灭，也有的只是暂时黯淡。 后者不比前者强多少，火种都灭了，薪柴就算还能燃烧，又有几分希望重新被点燃。 但这至少就有了希望，所以黄昏之地，至关重要。 “谢谢。” 第一个声音不说话，初代不得不进行表态。 他知道，这就是自己的运道。 玻璃暖房中，一朵花苞上，一只蝴蝶撕破了茧子，振翅而飞。 照顾暖房的工人痴痴的看着，痴痴的想着，自己究竟是凌歧，还是一个普通的园丁？ 恍惚只是一个瞬间，他就丢掉了手中的园艺工具。 “这个世界？” “初代，有点意思！” “可惜，就算已经接触到了那个世界的生命，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中年男人身形开始改变，就连容貌五官都开始变化。 他伸出手来，凭空一招，一道闪电落下，拐了个弯，进入温室，落到手中之后，又变成了一朵紫色的绚烂莲花。 莲花绽放，而后凋零，花苞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披着战甲的金色小人。 金色小人翻滚落地，几个呼吸就变得和正常人一般大小，而后单膝跪地道： “主上！” 凌歧瞥了瞥它，点了点头，没有下达更进一步的指令。 这金人，就是这个世界所容许的最高等级力量了。 也就是所谓净化世界、或者灭世级别的力量。 可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封锁，封锁了他的能力？ 这是在开玩笑吧！ “果然，连这个世界，也不能限制我。” 已经恢复几分真颜色的凌歧，自言自语的说着，就像是在无形装逼。 偏偏，这又是如此理所当然，毕竟他的层次太高太高。 虽然凌歧并不清楚，自己在真幻两界之外的世界，具体层次如何，可身为幻想世界绝对的巨头，又已经称霸了现世，相信怎么着层次也不会太低。 只要层次够高，很多时候，就算不具备相应的力量，也自然而然会掌握相应的权能。 这就是加强版的言出法随了。 假世界能让圣人都变成伪圣，但不能让他也变成凡人！ “算了，先看看这个世界，有什么新意吧！” “终究是初代和另外几个异界朋友的一番心意。” 刚刚入局的凌歧，已经对很多事情了然。 无疑，层次高到一定程度后，所谓先知先觉，全知全能，不过是一种本能。 大街上，说不出风格的装潢格调，充斥着整座城市。 这个世界非常怪异，明明走的是科技流，发展到最后，却和灵异神秘学扯上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并不是科技发展到尽头后的触类旁通，而是在某个分叉路上，它加错了点，所以科技树长歪了。 长歪了的树，不是不能继续成长，也不是不能成为奇葩。 但是奇葩到用厉鬼充当能源核心，去驱动飞机坦克航母什么的，这还真不多见。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界的军用科技水平相当不错，宇宙航母都已经能制造出来，然而民用科技水准，却不是落后几十年那么简单，而是落后几个世纪！ 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和所谓的上流人，似乎有着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节奏。 上流人看待普通人，就算不是视同家畜，也和看待低等生物差不多了。 然而，这个世界上更多的，终究还是被上流人看不起的普通人！ 而且上流人中，也不是人人能恪守所谓的贵族理念，保守一切约定俗成的秘密和规矩。 这就导致普通人也存在逆袭的可能。 在过往的几千年里，还真有几次普通人翻身做主人的例子。毕竟，科技水平的差距，是可以快速弥补的。这不是进化层次的差别，在进化而言，上流人也只是身体更为健康和强壮的普通人，仅此而已。 不过这种例子发展到了最后，也不过是一小撮普通人变成了另一堆上流人，仅此而已，如此往复，就像是身体的新陈代谢。 一家位于街边的书店，装潢的就像是神秘用品商店一样，凌歧只是路过，瞥都没瞥一眼，就已经将里面的书籍看了个七七八八。 超凡者，当然有超凡之能。 而全知全能，听起来高大上，其实也是基于基本信息的收集和整理，不是凭空来的。 他“凭空而来”的先知，一到这个世界就能知道的，终究有限。 所以，他也需要从其他途径补充相关的知识。 根据这个世界的书籍记载，这个世界军事科技水平远远高于民用的情况，不是近代才有，已经有了几千年的历史！ 早在普通人还在用大刀拼杀的时候，军队已经有了火枪火炮。 当民间出现火绳枪，国家甚至已经研究出了半自动武器，飞机坦克也开始在军队中普及！ 这些并未被遮掩粉饰的历史，明明充满了满满的违和感，这个世界的普通人，看着却觉得理所当然。 这理所当然吗？ 如果国家掌握的科技水平，和民间普及的，差了几十年，这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尖端科技普及的过程，都需要十几年，更别说其他原因。 可是两者如果相差上百年，甚至几百年，那就完全不合理了！ 普通人怎么能忍受这种情况，一代代的被视同草芥？ 也许，这又是教育和文化洗脑的原因。 又或许，这毕竟只是一个虚假的世界！ 一个真实的世界，哪怕是真实的幻想世界，世界的发展，也要遵循正常的客观发展规律。 然而真正虚假的世界，却完全不需要那些。 或许只是一个念头，世界就大变模样，而不似大部分幻想世界，虽然和真实世界脱离不了关系，也不是完全就能当成真实的映射。 当然，凌歧刚刚才来到这个世界，掌握了初代所掌握的大部分情报，也了解了一些初代还不了解的东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将假世界的世界观彻底破解。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现在也根本不需要继续玩什么游戏。 穿着同样的服装，有着相类的气质，凌歧走在路上，仍旧引起了不少注意。 这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对他的特别关注引起的连锁反应，也可能因为他是凌歧。 天王巨星或者总统皇帝的特殊，在于他们的身份，失去了这一层什么，又不考虑曾经积累下的名望，他们什么都不是。 可凌歧的特殊在于自身，在于他的层次。 世俗高手也有层次之别，层次低的，一眼就能看出孔武有力，不好惹，层次高些，就能伪装，层次再高，装也装不了，怎么看怎么有逼格，层次更高，又有什么返璞归真之说，层次再高，超越世界限制，连世界都承载不了，也不需要什么伪装... 总之，层次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清。 凌歧的层次，确实已经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程度。 这种不可名状，如果刻意去忽略，已经近乎于无，比空气还要纯粹，但如果不刻意忽略，那么就是圣，真正的圣。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当然会受到瞩目，他也不在意。 甚至，面对一些人的搭讪，凌歧还能心平气和的做出回应。 面对妙龄少女的撩拨，他有时也会进行反击，热情的让人招架不住。 第四百七十六章 黄昏（七） 半天后，凌歧终于来到了一处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周围变得一片寂静！ 这不是说周围空旷，空无人烟。 而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至于这半天，他究竟走的什么路，是城市里的马路，是步行街，是高速公路，还是乡间小径，最后居然能来到这里。 那无法用语言去描述！ 唯一能确定的，直到刚才之前，他还是能碰到行人的，甚至还和人说过话。 “这就算破局了？” “虎头蛇尾。” 凌歧摇了摇头，再次装逼得分。 这不是他想要的。 无形装逼看起来很帅，很高大上，可或许当事者根本没在意，或者在意的不是那个，所以反而确实有点失望，这是旁观者所不能理解的失落。 凌歧真的失望了，他并没有从之前的过程中，学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这是在挥霍生命。 “既然这样，那我直接去找你们吧！” 凌歧想了想，往前走出一步。 他决定直接去找初代，将一切早点了结。 囚笼中，繁花似锦，鸟语花香。 为了创造这些，“凌歧”着实浪费了不少力气。 好在这点奢侈他还承受的起，而且既然要在这里久留，又不是一个人，当然要稍微讲究一些情调。 囚笼内部的空间其实很小，就算以超神手段进行扩展，也不过能开辟出一个和寻常村庄差不多大的花园。 精灵们喜欢自然，精灵女神也一样，“凌歧”就尽自己所能，满足她的期望。 感情真的是一种不可琢磨的东西，至少在来这里之前，青年能肯定，他对伊雅还是没有感情的。 现在，再问他同样的问题，他还能不能拍着胸脯肯定的做出回答，这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哈哈，凌歧，你快看，那朵花终于开了。” 一朵巨大的蓝色水晶花下，美丽的精灵女神拍着手雀跃说着。 自从知道真相开始，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快乐。 “凌歧”感到十分欣慰，觉得为此挥霍的力量，倒也算值得了。 他的好心情很快就消失，因为—— “凌歧？” 空气出现了波动，一个气质温润的年轻人，出现在了青年面前。 比起容貌异常俊美的青年，这个年轻人算不上太帅，以精灵的标准，最多算是中等，可能还不到中等，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让他浑身都在颤抖。 年轻人没有流露出半点敌意，“凌歧”却已经有点腿软。 “你也叫凌歧？” 来人淡淡问着，重复之前的问题，青年只觉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砸中，整个人都呆滞了！ “咦？你是谁，怎么...” 伊雅这时才从水晶花上挪开目光，看到了凌歧，刚要出声询问，立刻说不出话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凌歧”早就和她说过。 这个人能来到这里，还没被她察觉，那意味着什么，她稍微思考一下，就能想明白。 这不是一个她能够平等交流的存在。“你老婆？长得还不错。” “小日子过的可以。” 凌歧很快就了解了前因后果，一时有些讶然。 这个三代子体，真是让人无话可说，居然在这种乱局下，都能隐逸桃源。 不过这却不是他命好，才有这种安逸。这同样是一个局，如果不是他来的话，用不了多久，三代就要自尝苦果。这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人家给你福利越多，除非真的是施舍，不然索求必定更大。 “凌歧”想要解释，可是开不了口。 伊雅想要为青年求饶，可是同样不敢开口。 凌歧摇了摇头，拍了拍山寨版自己的肩膀。 “麻烦，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以后只要你不离开这里，再也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打扰你们。” 这话说完，凌歧就消失了。 他不是来棒打鸳鸯的，无非是偶然经过，然后送点温暖。 “凌歧”和伊雅一时间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惶恐。 另一片独特的空间，初代面色徒然阴沉了一下。 “他不见了！” 初代自言自语。 “这很正常，没有什么能困住一个接近超维的存在。” “从最开始，你们就没有胜算。” “不过还好，我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黄昏之地。” 这个意识从最开始就不看好这个计划。 “不见？” “呵！不见又能怎么样！” “我们已经被它包围了。” “只要他还想找到你，就一定绕不过它！只要它们碰到一起，这就是你的机会，初代！” “一本万利，不就是这样，不冒点风险，怎么可以！” “至于说没时间进行准备，初代，我早就说过，现在要做的就是赌上一切去搏一个未来。准备？给你一万年，你能准备点什么！” 比起初代，这个声音更像是亡命之徒，说的却也是事实。 “好了！不要争执了！” “那么就这样吧，成败在此一举。” 初代制止了又一次的争端，面对很大概率的失败，这种争执，已经快要变成家常便饭。 人穷百事衰，这里的穷不光是贫穷的穷，更是黔驴技穷。 贫穷不可怕，可怕的是又穷又没本事，还没有志气，没有运气，那当然就像是一坨烂泥一样，做什么都不行，怎么扶都扶不起来，用来糊墙都有人嫌脏。 凌歧倒是没想到，初代居然还能给他准备这样一份大礼。 又或者这是初代在借力打力，给他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对手。 因为这种程度的设计，已经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能比，两者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这一次，他竟然被限定了身份，成了一个破落户，而且是一个没有一技之长、一无是处的破落户！ 凌歧看了看一旁灰蒙蒙的镜子，里面是一张未老先衰的面孔。 他抬起手来，无视了周围的环境，凭空一招。 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勾动天火地雷，没有引来风云相随。 果然，这才是动真格的，连他的实力都受限制。 可这种程度，也只是让他无法凭空创造罢了。 凭空创造，难度最高，有依凭，就不一样了。 凌歧站了起来，又走到了破旧的桌边，随意拿起一个破碗，只是那么一抚，这碗瞬间变成了金灿灿的金子，绝对是十足十的黄金！ “只是这样，身份带来的困境，就已经解开了一半。”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万万不能，财可通神，这不是一句笑话。当然，如果自己太蠢，反而因此招来祸患，那就是自身的问题了。 这种问题，聪明人都能轻松避开，更别说凌歧。 那么，这局的难点在哪里呢？ 凌歧一脚踢开了拦路的酒瓮，他的身体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恢复了年轻不说，就连每一块肌肉骨骼，都经过了千锤百炼。 这就是实力了，又是一种能无视一切快速通关的手段！ 这种程度的限制，对他而言，真是形同虚设！ 凌歧摇了摇头，忽然低头一看，愕然发现手中的破碗又变成了破碗！ 他自身的身体，也在进行着某种程度的修正，只是完全抵不过他伟大的意志，所以脱胎换骨之后，才没有重新沦落泥潭。 “唔...” “这还真有那么一点看头。” “这次或许真能学到一点东西。” 凌歧心中愉快的忖度着，遇到意外，他不惊反喜。 这也能理解，以他此时的层次，能感觉到阻力，这就是好事。感觉不到，才不知该怎么发力，才是坏事！ 换言之，人生在世，没有困境，就没有对比。 没有对比，怎么去成长，只能故步自封，坐井观天。 有了困境，才能发现自己的不足，才能进步。 普通人尚且如此，上位者更是这样。 破旧的瓦房外，几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走过。 “吱呀”一声，破烂的木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邋遢的年轻人走了出来，这个年轻人的打扮比村子里其他的村民还要土气几分，然而他的身形气质容貌，却都不像是这一方水土能养出来的人儿！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很有几分居移气养移体的道理，只是说的粗鄙，才让人反感。 山沟沟里不是不能有水灵灵的大美人，可那大美人除非有着非比寻常的教养，不然也是个摆设，说是淳朴天然，其实就是开口跪。况且这种概率，小的就像生物基因突变一样。 一般来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人确实很容易受到环境影响。 “咦！老棒子家里怎么会走出来这么一个怪人？” “呀！这个怪人的眼神好凶！不会是人贩子吧！” “小狗子，别乱说，这人看起来真像是外面来的。” “是啊！小狗子！老棒子是怪人，他家里当然会有怪人。这人看起来可比老棒子吓人多了，你不要乱说话，当心他真把你这瓜娃子捉去。” 几个小孩叽叽喳喳的跑开了，对这明显不像是村子里的人显然充满了戒备和警惕。 凌歧也没多看他们一眼，这些不值得关注，他直接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他没什么继承身体，就要承接因果，改变什么的想法。 他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能让自己成长进步的要素，相比起这个，其它都是次要的。 第四百七十七章 黄昏（八） 离开小村庄，沿着公路，凌歧用一种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达到的速度，快速抵达了最近的县城。 这座县城面积不大，虽然地图上划定的范围很广，实际上土地开发的程度却很低，算是中心区域的部分，只占到总面积的百分之一。 这里的居民生活水平，当然也不会太高，绝对处于这个国家平均水准之下。 凌歧找到了县城里最大的金店，也只兜售了半块金砖，弄到了几十万的现钞。 他不是不能卖更多，只是这种来路不明的货，那种规模的金店，根本不敢多收。 当然，如果是更正规一些的金店，就不同了。 但这个世界、这个国家，虽然容许黄金的私下交易，却是要提供来路证明、或者身份证明的，而这些凌歧都没有。 当然，也是因为他不在乎，不然总有办法解决，一个魅惑人类的法术就搞定了。 钱这种东西，对他而言，不过是一种备选。 就这，还是他考虑到在这个世界，必须遵守世界的一些基本规则的原因。 若不然，都到了他这种层次，所谓的财富又有什么意义呢？ 像现在这样，信手为之，刚刚好。 守规矩，也有不同的办法。 凌歧手段多得很，魅惑人类，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在规矩之下，这一手往往就是杀手锏，常常比暴力更管用。 这也是他根本不在乎很快自己就会因为兜售假金砖的事情惹上麻烦的理由。 拳头大，所以不怕，手段多，所以更不怕。 一天之后，凌歧离开了县城。 来的时候，他还是黑户，本来的身份，也因为身形体貌改变太多用不得，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是县医院正经的年轻大夫，普通人看来，也算前途远大。 这层身份不高不低，刚刚适合一用，也能省去不少麻烦，至少不至于过个安检还要cheat，碰到查身份证明的还要避开，那些虽然不是什么大麻烦，小麻烦多了，也很烦。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凌歧之前所在的山村，恰是这个国家首都附近的一个村子，县城距离首都，走高速还不到两百公里，比距离受辖的城市更近。 之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它还如此贫穷，不过是因为它并非首都的直辖县，下辖村。 其实天子脚下，阳光照到的地方最多，阴影往往也越暗 当然，这也不能去指责什么，人穷志短，仓廪实而知礼节，国家也一样。 以这个世界的发展程度，以这个国家的现状，想要人人奔小康那是不可能的，有人先富，当然就要有人先穷，贫富差距一拉开，阶级就有了，矛盾就有了，为了追名逐利，圈子就有了，黑暗和光明，也都有了。 国家不是没有给那种贫困地区拨款，天子脚下，总要多些恩泽。 可是这种事情，赈济穷人的钱，往往先济了官员，这从古至今都是惯例。 没人喜欢受穷，民如此，官如此，都是人，有什么不同，最多对“穷”的定义，脱贫的手段不同。 有了合法的身份，凌歧直奔这个国家的首都。 或许在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眼中，政治是伟大的，官员也具备着相当的权威，军队更是绝对的暴力机器，国家的威严不容挑衅。 可是在凌歧看来，所谓国家，所谓一国之主，也就那样。 也许一国之主，和一个普通人，在他眼中的区别，也只是利用价值不同，有的人比狗强些，有的人还不如狗。 总统孟杰，是这个国家的国主，虽然在总统立宪制度之下，他没有皇帝的权利，可是能派上的用处，肯定也比一条狗多。 这位孟杰总统，是一位相当儒雅的中年，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他曾经有过数位妻子，不过每每只有新妻才会得到宠爱。妻子如衣服，穿旧了当然不舒服。 然而他的三位子女，却都是被他抛弃的第一任糟糠之妻所留，所以和子女的关系，一直谈不上太好。 就在他的大女儿选择用自杀来向父亲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利益工具的那一年，这位总统还提出了和睦有爱、家庭温暖等十八项国民守则，宣传的铺天盖地。结果却发生了那种事，即便很少有人知道，这也不得不说，是一种很大的讽刺。 据传，这位风流总统早就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几位子女，却也不得不纵容他们。 那种隐疾，和他早年生活作风放浪形骸有很大关系，很难说这是不是一种因果，或许只是顺理成章吧。 当然，那些风流韵事，人生憾事，都是他还没成为总统之前的事情。 成为总统后，就算还有类似的新闻，包括他那足以搬上荧幕的家庭琐事，也没人敢传。 人们对于不同的人，评判标准也是不同的。 亲人、友人、陌生人。好人、坏人、中间人。上位者、下位者、同阶级。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而那肯定是倾斜的，就和心一样，天生不是长在中间。 身为总统，最重要的，肯定不是什么生活作风问题，而是政绩。 皇帝和乡绅，总统和村长，本质一样。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权利的多寡，不在本质。都是政客、地主，所以追求的其实也差不多，无非大小多寡不同。 孟杰这些年来执政还算用心，虽然没什么大的突破，至少也算中规中矩，因此些许小节，全都不是事儿。 别说他只是夜夜笙歌，家庭关系不睦，老婆才个位数，还严格遵循一夫一妻的制度。 就算他三宫六院，天天开无遮大会，只要没人披露，没人推波助澜，没人引导舆论走向，最关键的是，他还没被赶下台，那些又算什么呢？ 其实这个世界，这个国家民间的风气，并不开放。 对于淫男荡女，一般人也是颇为看不起的。 但这总要分个层次。 普通人淫*荡*叫淫*荡，下流人淫*荡*叫贱格，上流人淫*荡就叫风流，更上层的，那叫做风雅。 人跟人不同，这谁都懂。这不是不公平，这很公平。每个人的产值和能值不同，身负名望不同，受到支持率不同，做同一件事，当然会有两种效果。 这大概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原因。 州官放火，那是为国为民，勤政爱民，真要有人指责，也会有无数人为此官鸣不平，认为他做得对，做得好，总有无数种理由，能帮他洗白，证明他做了一件好事，还有人著书立传，大肆鼓吹，几百年后，就是经典教育故事。 而百姓点个灯，说不定都要被家人骂浪费，或者担心引起火灾，不管是不是小题大做，被孤立了，就是错的。即便到了几百年后，没人记得他，也不存在什么沉冤昭雪的可能！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如果在当时看到，都像是老眼昏花，雾里看花，一叶障目，几百年几千年后，从纸面上，又能得出一些结论什么呢？ 但这真的很公平，历史由胜利者书写，由时间加工，由后人去yy判断。 不然，怎么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人人都想上位，还不是都想有指鹿为马的威风。 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这才是大实话，大实在，可惜又有几人，真有这样的气魄，能心无挂碍。 凌歧找到孟杰的时候，这位风流总统，不愧其雅号，正在私人办公室内做着雅事。 比较让人失望的是，这位欲望极强的总统先生，那方面的能力真不太强，资本也很小。 可能是人过中年的原因，就算有很多的额外补充，他的身体还是明显亏空了，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一分钟，而且全程都是秘书在给他进行某种服务。 凌歧推门而入，秘书吓得直接尖叫起来，素质不高，可能是“特招”的。 总统大人倒是镇定的很，只是稍微扯了条摊子遮住下体，就那么靠在沙发上，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凌歧。 “你很厉害。” “事实上我现在很怀疑，国务卿是不是对我隐瞒了很多事情。” “也许我们学西方国家那一套，搞什么总统议会制度完全是错误的。” “相信我，如果我是皇帝的话，我绝对不会不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你这种人存在。又或者，除非我是亡国之君，否则不可能有人能给你大开方便之门到这种程度，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 孟杰制止了胡乱嚷嚷着要让警卫员进来保护自己的女人，只用几句话，就提供了很大信息量的情报。这当然是他故意的，他觉得自己了解来人的动机和用心，也愿意暂时妥协。 但是凌歧还是习惯用更直接的手段，来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瞬间出现在孟杰身边，挥手将容貌姣好的女士脑袋打爆，而后又一指点在孟杰的眉心上，在那里开了一个血窟窿。 扑通，震惊的瞪大眼睛的总统阁下倒下了，至死都不明白凌歧究竟是哪路豪杰，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也许他真只是一个纯粹的刺客？这是孟杰最后的念头。 第四百七十八章 黄昏（九） 短短一个呼吸，凌歧就提取了孟杰的所有记忆，将之化为自己掌握的情报信息。 果然，这个世界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答，可似乎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超凡者是存在的，但如果连一国之主都并不明确这一点，只是因为一些蛛丝马迹而有所怀疑，那么要么这个群体已经距离世俗太远，要么这个群体有不得不隐藏自己的理由。两者有一定的共通性，本质亦可能有天壤之别，而凌歧相信，这个世界的超凡群体，后者更有可能！ 这本来就是一个不怎么亲和超凡力量的世界，这才能对他加以有效限制，当然，这只是基础条件。 有了孟杰的记忆，凌歧本来超然的眼光，终于填补了空中楼阁下面很大的一块空缺。世俗的权贵其价值，在凌歧而言并不是本身掌握的势力，而是他们超人一等的见识。这东西凌歧早就有，可因为换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甚至是截然不同的体系，就需要一些基础层面的补充。一位国王的记忆，其实刚刚好。 这并非没有代价，最大的代价不是来自国家机器的反噬，而是这个世界对他的排斥和厌恶，立刻变得更为清晰和严重。 他自身身体逆转退化的情况，已经像是江河日下，滚滚难挡！它目前还在承受范围内，远远没有达到他的极限，可这也是一种不好的趋势，换个普通圣人来，就算有手段做到这种程度，也立刻要被打回原形。 但凌歧觉得，这样做很值得，绝对得大于失。 因为，他不是有特殊手段的普通圣人，他是凌歧，是巨无霸！ 他可以为自己弄一个合理的身份，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不表示他就一定要伪装成一个普通人，一步步慢慢往上爬，用龟速去达成自己的目的，那样做太傻了！ 明明有实力，为什么不走捷径？ 就算有顾虑，就算有后患，莫非一百分的力气，连一分都不敢出？ 这不是藏拙，而是笨拙，是彻彻底底的傻帽。 表面的伪装，终究只适用于表面，若以为一张面具，真的就能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除非是在本身实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不然那种行为，永远都是最愚蠢的，是自缚双手。 富豪办了张公交卡，莫非就一定要天天装逼去挤公交？ 又不是玩电车*之狼，这有必要吗？ 凌歧离开了总统府，丝毫不顾长鸣的警报声。 那是世俗的喧嚣，距离真正影响到他还差了好几个层次，即使是对此时的他。 现在，他要去找到这个世界的超凡群体。 凌歧脚下的国家，在世界上综合能排到前二十的程度，勉强也算一大国。 一国之都，当然会有怀疑中存在的超凡者，而那就是他的目标。 凌歧需要找到他们，总统的记忆给了他这个契机。 那些超凡者的力量可能很弱小，但这就是一个机会，一个接触更多超凡者的机会，一个了解这个世界真实面目的机会。 这有助于他破解世界本身，从而脱身而出，顺便还能汲取其精华，让自己有可能变得更强，这一点是暴力破局所不可能获得的福利。 以凡人之身，行走世俗之间，不是不能明心见性，直接破开迷障，得见真实，坐享一切，可是那太慢太慢。 力量是一个引子，没有这个引子，理论上也能够超脱，但是难度起码大了亿万倍。 有这个引子，超脱才能按部就班，才会方便很多。 凌歧现在不需要超脱，可他欲成之事，在道理和超脱是一样的。 凭空去剖析一个世界，肯定比沿着缝隙去认知，需要更漫长的时间。 时间对他来讲原本不该是问题，问题是他现在真的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他感觉到了，“它”即将到来... 下水道，蛇鼠横行。 这种地方，适合西幻世界的盗贼和黑巫师生存，但肯定不适合现代社会的超凡者。 现代社会的超凡者，在一个以凡人为主题的世界，哪个不以人间之神自居，区别只是有的号称英雄，满口仁义道德，做着无谓之事，而有的被称为超级恶棍，行事卑鄙下流，做着让人不耻的事情。 这两类人，除非有特殊目的或者癖好，否则根本不会让自己的生活太糟糕。 偏偏凌歧的第一站，经过分析一国之主的记忆得出，这是最有可能存在超凡者的地方！ 这个国家的总统，掌握着相当的决策权，真正的建议权，以及对下层权力的分配，却掌握在国务卿的手中。 这可能也是一种相互制衡的手段，国务卿大权在握，有实权，但如果得不到国会和总统的认可，那么他的任何提议，都不可能在议会上通过，进而推行全国，甚至变成一种法律，那么他在明面上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同样的，如果没有国务卿和国会的支持，总统就是一个高高挂起的印章，看起来手握大权，其实大部分权利都是被架空的！ 在这种情况下，凌歧其实更应该去掠夺国务卿的记忆，而不是总统的。 第五十一区，听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秘密军事基地，某种专门用来研究地外生命、超时代技术的地方。 其实，这里就是京城的红灯区，这个国家最大的销金窟。 大概在十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真正的“贫民区”。 后来，有个外籍商人异想天开，想要在这片空白地上，建立起一座电影城。 京城的地产，当然相对昂贵，不过那时候，这个国家的房地产还没有兴起，还处于一种供求平衡的原始阶段，所以对于一个真正的富豪，那并非不可承受的投资。 但他最终还是失败了，理由很简单，这个国家，直到如今这个年代，紧盯着的还是金融和能源！ 文化产业？各种相关附属产业？就算有些金融价值，又有多少！ 也许再过上十年，等到自循环的经济体系，足以支撑起这个庞大国家僵硬的躯壳，政府也许会象征性的关照一下这方面吧。 但是现在，特别是在当时，本土的电影业，确实低迷得很。 所以，任何相关方面的投资，也是十去九赔，赔不起就上吊自杀，也不奇怪。 有时候做投资就是那么简单，想要学那些被人当成“成功典范”的例子，大抵最终只能沦为石子。 无数追逐奇迹的人中，成功的往往只有一个，其他都失败了。可笑的是，所有人都在盯着成功者的那个，有心人也在大肆宣传，旁听者就信以为真，以为成功可以如此简单，一本书就写完了。然后幻想着自己就是对方，却不看看更多被掩埋的白骨，曾经同样是英雄豪杰。 远见这种东西，真的不是人人有的，它必须要有运气支撑，才有极少数本就具备杰出天赋的，忽然能表现出杰出的远见。 他们中的一部分如果去经商，又没有出现大的意外和波折，也许就能想人不敢想，做人不敢做，成为另一个奇迹！ 这奇迹的光环，会笼罩很久，会埋葬一些人，也会福利另一群人。 所以投资很简单，不是一剑寒光十九洲，不是一声风雷动天下，而是跟风！ 只要跟对风，跟着第一、第二、第三股东风，只要运气不是特别差，做生意，绝对稳赚不赔。 成功的生意人，就是墙头草，哪边风向好，就往哪边倒。 想引领潮流，想一枝独秀，想要吃最大块的蛋糕，就要冒掉头的风险。其中九成九都掉了头，所以多数人也只有在梦里，才有成为传奇的机会。 随大流不傻，真正傻的是逆着大流的，以及跟在末流的。 若非如此，世上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跟风，这不光是因为从众心理，更是因为明眼人都见到那样做的前辈们得了好处！ 不支持跟风，是理智，但如果盲目的“理智”，那和傻缺也没什么分别。 掌握真理的少数人，他们逆风而行，但除非他们本来就能影响多数人，能改变风向，不然他们一定会被多数人先摧毁，然后到了很多很多年后，才会被另一群多数人证明，他们是对的。 这不光是做生意，在其他方面，也能适用。 风，不是不能逆，但逆风的，几人成行？ 千万不要被一些盲目的宣传洗了脑，迷了心，以为自己那几公升的热血，真能染红一片天，失去了自我的准确判断。 清醒的头脑，才是成功的一半。 电影城搞不起来，这不是投资商太蠢。他不仅不蠢，反而还很精明，不然也打拼不出那份家业。 但他太精明了，也太自信了，他想引领一波新潮流，想吃最大的那块蛋糕。 遗憾的是，他失败了，所以血本无归。 后来经手的几位地产商，也证明这地方确实不好开发。 这几位同样闻名世界，也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种办法都用了，就是没让这块宝地起死回生！ 直到七八年前，另一位巨擘来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黄昏（十） 巧合得很，这位接盘侠，和五十一区的第一位开发商，来自同一个大国。 同时，他们都有商业鬼才的名头，都以别出心裁著称。 有着之前失败的例子，这人可没想搞什么电影城，或者游乐场。 他更异想天开，直接在京城各部打通关节，把这里弄成了一片大型娱乐场所！ 娱乐会所，游乐场所，听起来差不多，其实也确实差不多，只是针对的主要消费群体，截然不同。 赌博、毒品、色*情、暴力，只要想得到，五十一区应有尽有！ 不要怀疑为何这种地方在天子脚下也会存在，事实上，天子也是人，官员也是人，也有人心，也有人欲，也懂人欲。 他们所反感的，是不受掌控的，包括不受掌控的娱乐节目。 对于那种愿意受管辖、受约束，又懂得进行包装的，他们并不会一网打尽。 水至清则无鱼，这么简单的道理，谁会不懂。 不过这也不是人人能起头，如果分量不够，就算有这主意，就算保证未来能如何如何，肯定利大于弊，谁会相信你，给你这权利放手去做？ 官员？还是总统？ 五十一区的建筑群，分部的十分密集。 投资商对于这块宝地的利用，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即使如此，这片区域狭窄的街面上，也常常是异常的热闹。 一旦有些营生合法化，它们永远都是最引人注目，也最容易赚到钱的。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岂不快哉？ 但在那夜放的千树花下，在五十一区的地下，那一片片地下管道，却比任何区域都要更加肮脏和污秽。 毕竟，这里就是一片欲望沸腾的污秽之地！ 战争年代，京城下面也挖了不少防空洞。 后来这些防空洞，有一部分成了地下车库、地下商场，还有一部分就成了地下排水系统的一部分，充当中转站什么的，更多的，则是直接被封存，或者干脆废弃掉。 五十一区下面，防空洞同样不少，挖掘最深的，距离地表已经足有两百多米！ 两百多米深，这在这个国家当时的技术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黑漆漆的地下空间，一枚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圆珠，悬浮在半空中，浮浮沉沉。 若非周围实在太暗，它甚至不会过于显眼。 凌歧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拿走它的打算。 这东西层次不高，算是一件上品法器，利用红尘欲望之类的力量，来进行淬炼，看起来效果也不错，但手段粗糙，利用的力量体系，也没什么参考价值。 这种程度，甚至不足以让凌歧凭之当成切入口，去解析、了解这个世界。 当然，所有和欲望有关的力量，或许在世俗层面，算得上高大上，很难克制，更难防备。 比起这个，凌歧却更希望见到一些朴实的东西，比如元素的基本力量，比如理论上能触及天地的完整的力量体系！ 这些在世俗层面，未必比得上前者，可能面对所谓的精神情感力量，还会屡屡受挫。 但是对于世界而言，它们才是根本，才能触及根本！ 心灵的力量，之所以对生灵的效果那么强，就因为它们源自生灵。 源自生灵的力量，不是不能撬动世界，但这就有点剑走偏锋，本末倒置了。 人的终究会归于人，天地的才会返还天地。 这不是自己要找的，凌歧却还是在防空洞中安静的等待起来。 这处防空洞，是这片区域地下人造空间里挖得最深的，恰恰在如今地面上五十一区的中枢位置。 早些时候，挖这防空洞的时候，可没有什么五十一区。 世上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如果没有，那么恐怕这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局。 亦或者，后来人发现了这里，专门将它利用了起来。 不管是哪种情况，利用这里的人，都可能会有点看头。 木鸡山，是中国的一座名山。 中和自由盟约国，是世界第二大国，也是东方第一大国，在一百五十多年前建国，五十年前因为一场事变，领悟到国家的强盛不仅在于自身力量，更在于周边势力的大小，因此开始团结周围的盟国，经过数十年的努力，已经取得了斐然的成果。其中最成功的例子，就是帮助东翰国独立成功！ 也因为这样，中和盟国一直把东翰国当成自己的小弟，东翰国也一直努力扮演好这一角色，这使得中和盟国有不少成功的企业家，都会前往东翰国进行投资、 其中虽然不乏失败的，但是也有成功的。 中国富豪榜第三位的陈德，就是最成功的例子，他在东翰国首都沃尔，建立了该国第一销金窟、第一自由乐园——五十一区！ 当然，很多人都认为，他的成功，和富豪榜第八位的失败，有直接的关系。 毕竟，那位可是身先士卒，为他铺了好大的一条路！ 陈德有一个儿子，叫做陈金山，是虎父无犬子的典范，被誉为商界奇才，也是陈家的骄傲，家族未来的掌舵者。 很少有人知道，除了陈金山外，陈德其实还有另一个儿子，叫做陈近山。 很小的时候，陈近山就因为相师批命，被送到了木鸡山的一座道观中潜修。 所谓潜修，其实和放逐也没多少区别。 他和家人隔几年才会见一次面，每次见面，都是在酒店餐厅之类的地方，陈家很多族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一位的存在。 人的名字，真的很有意思，有时候，人如其名，恰如其分。 有的时候，则不是。 名不符实，很正常，毕竟那只是一个称呼，代号。名副其实，才是真的可怕，细思极恐！ 一个名字，本来什么都决定不了，最多是影响周围人的感官，再间接影响自己，肯定不会有什么注定一说。 如果被注定了，那么就证明，在那背后，还有另一股不合理的力量，在左右一切！ 当然，如果只是一个两个特例，可能还是巧合，巧合多了，却成了必然！ “近山，你该回家见见你的父亲。” 木鸡山的一座道观中，一名老道士对着一个青年道士淡淡说着。 道家修行讲出世，但不是每个世界的道家都讲这一套，而且所谓出世，也是指心灵跳出，而不是全部脱离红尘。 况且，跳出红尘，是遁出尘世，不是逃避世俗。 唯有直面，才能解脱。 红尘炼仙，还是很有道理的，在很多修行体系中，修仙就是修心，而修心，就离不开行拂。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这已经清楚的指出了修行之路，修行之路，就是要堪破爱恨，看淡一切，这不是逃避。 天生无情的人，是不能修行的，至少在大部分体系中，都是如此。 初级阶段就有终极状态，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少了过程，所以缺少感悟，这本身也不正常。 “师傅，我修行的是执道，为什么还要和陈家有牵连。” 执道，执念之道，是最好走的道，不是正道。 正道修行，是求仙人道果。 不执，便是仙人的道，是正果。 奈何这正果，可望而不可即，一万个有夙慧的人扑上去，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都要灰飞烟灭，如同水中捞月。 所以比起正果，还是很多旁门左道，更为兴盛，至少在这个世界是这样。 其实在其他世界，也往往如此，讲什么信念坚定，道心坚固，其实都是执道，是自我催眠。 它更好走，却容易走上歪路，但也能得果，因此将真正的正道排斥在外，当成邪魔外道。 “去吧，近山。” “这次去了，就将尘缘了断吧。” “你修行的是执道，不是魔道，所以心中可以有爱，可以无爱，但一定不能有恨。” 听着老道士的话，陈近山沉默了。 他穿着道袍，穿了二十几年，但还不是道士，因为他尘缘未了。 他不想和陈家有牵连，就是怕影响修行，而是因为他心中还有恨，还有怨气，所以怕接触多了，反而被引起了毒火，走上魔道！ 魔道也是道，也是执道，可这就又差了一等！ 或许以道来形容，还不够贴切，因为道，本身就没什么三六九等之说，或者在凡夫俗子而言，条条大路通罗马，是道都一样。这也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但讲鬼的话，就更明白了！ 这个世界，也有鬼，只是形成不易，且分三六九等，倒也和多数世界相仿。 撇开一切外因，或者说一切外因成立，那么人死后，若有深仇大恨，就能成鬼，那是最没自我也无自由意识的鬼，恶鬼厉鬼，都是那种。 若是心中有爱，有着深爱，那么也能成鬼，那同样是无自由意志的鬼，但是比起前者，就稍微多了一点自我，或者说多了本能残留，就像是另一种新生。 若是无爱无恨，只有执念，对事物最根本的执，那么就能成魔！ 人成魔，很难。鬼成魔，更难！ 那种魔，也是鬼！ 但这鬼，就有了那么几分真正的自由意志，甚至有机会诞生出一种全新的生命，可以进化，这就完全区分出了层次！ 若是连执念都无，那么就是鬼仙，鬼中之仙。 第四百八十章 破碎（一） 当然，在这个世界，鬼仙几乎不可能出现。 人若没有执念，大抵也不是圣人，而是植物人。 鬼没有执念，直接就消散了，大概也无法成为鬼仙。 不执，是没有执，但并不是没有念，这很难解释清楚。 亦或那不是不执，而是诸法空相，是超然，不是麻木，两者表现再相似，本质也有天壤之别。 鬼就是鬼，仙就是仙，鬼仙，那是什么？ 除非是魔鬼修行成仙，但这可能吗？ 至于死亡时直接成为鬼仙，一步登天，这就更是做梦了。 能在死的时候恰好达到诸法空相境界的，万中无一。 就算有，那种人生前、或者说死亡的瞬间就能成仙，以人成仙，哪里会沦落到鬼仙的地步！ 修行，不是变鬼，人天生是可以进化的，所以求果难，得道易。 道理却是相通的，境界也是相同的。 不执、执、执于爱恨，这层次完全不同。 陈近山的道，是他自己选的，也是木鸡山最好的道途之一，是执道，但不应执于恨。 恨能很容易换来力量，而这力量在所有情绪化的力量中，也是最不稳定的一种，比爱的力量还要不稳定，也最不容易回头，比爱的力量还要难回头，只是它比较容易得种，也比较容易培养壮大。 恨总比爱容易，真的爱了，想不执于爱，也比爱更难。 当一种习惯已经习以为常，生活中的细节，都能触动那根神经，想忘掉，甚至想看破，哪里是一两句话的事情。 所以，修行执道，也不简单。 陈近山的道，可以爱，那能循序渐进的剥离，但不可以迷失在仇恨中。 如果陈近山自毁前程，固然反而能在短时间内获得强大的力量，却再难进步分毫！到时候就算师门不放弃他，对于他这个从小就被放弃的人来说，也是不可承受之重的结果！ 破庙外，凌歧淡淡看着里面。 庙里有一尊金身菩萨。 他是跟着一个年轻人来到木鸡山的，年轻人是木鸡山诸多隐世门庭之中某家的传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果然找到了这个世界超凡体系的一处据点。 整座木鸡山，凌歧能看得上眼的，只有那么四五家。 其中有座道观很有问题，他暂时也不想去，想把大餐留在最后。 剩下来，这破庙，就算是很有意思的了。 这样的世界，居然真有这样的修行者，还修行到了那种程度？这简直不可想象！ 也许这些修行者，并不具备太强的力量，可他们的层次，却有点高的吓人，根本早就超脱了世俗！ 若是放到幻想世界，这些甚至还能驻足凡间、与凡人对弈同饮的修行者，其中有极少数，已经是毁天灭地的存在，别说世俗高手，就算是一般的仙人，也是一眼瞪死的货色。 在这个世界，他们甚至抵不过热武器的持续轰炸。 当然，真要在这个世界硬抗核弹，凌歧也做不到。 倒不是不能做到，而是一旦做了，他的这层身份就完了。 那样做唯一的结果就是，他只能立刻掀桌子，不可能继续隐藏下去，窃取果实。 这意味着，常规状态下的极限力量，凌歧并不会比这个世界的某些存在强太多。 他的强大，在于更高的境界层次，在于一分力能发挥出更大的效果，而不在力量多寡本身。 境界，曾经是凌歧缺乏的东西，如今，这却成为他最大的优势。 其实有时候，凌歧自己回头看看，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成长，如果说不是一本小说，不是一个故事，不是被设定好的套路，他自己都不相信。 修行如履薄冰，步步艰辛。 凭什么人家在门槛前要磕碎大牙，自己就能无视直接撞过去？ 很多别的修行者难以渡过的险隘，他似乎总是在走过去以后，回头时才愕然发现，自己已经过去了！ 他根本就不像是在修行，而像是在吃饭喝水，水到渠成。 或许，在那些水到渠成的过程中，也有奋斗和努力，也有说得过去的因果理由。 可那比起所得，远远不够！ 唯有不被一叶障目，才能看到那些本来明显的破绽。每个人都在付出，凭什么只有一个人，只要付出就有回报？ 所以这不是厚积薄发，而是非正常进阶。 当然，这一切对于现在的他来讲，都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摘取了果实，就请享受它，不要再去矫情。 拿来主义也不可耻，结果确实比过程更重要。 有了结果，享受着胜利，才能继续去追寻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终点。 陈近山背着布包，插了把松纹古定剑，就离开了道观。 陈家他还是不想回去，可如果是为了了断，这一遭他也必须走。 陈家欠他的，他不会不要。但他不需要那庞大的财产，那些对他来说毫无价值。 修行者就算脱离了世俗，靠着超凡力量，也根本不会缺少所谓的金银财富，就算是修行物资，也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想象，能够稳定供应。 那种生活落魄的修行者，也不过是比起其余修行者，显得困顿。真要享乐，帝王级的享受也是召之即来。 真弄得和凡人一样落魄，要么就是受到其他超凡力量的打压，且被死死压制住，要么就是有某些特殊癖好，喜欢忆苦思甜。 总之，陈家能让他看得上眼、感兴趣的人和物，确实不多。 如果有的话，除了那位风骚的他发誓一定要在他父亲面前好好玩弄一番的小妈，怕也只有和众生道有牵扯的那几位族叔了！ 这个世界，排名靠前的大国，国内超凡力量相对活跃。 那些大家族，和超凡群体大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没有联系，就是暴发户，肯定根基不稳，经商从政，一不小心，就是家破人亡的结局。 陈家，当然不是暴发户，很久很久以前，陈家背后就有着超凡者的身影。 若非如此，陈近山也不可能正好拜到木鸡山的无为观下，也不可能被收为真传弟子。 当然，这种联系往往也并不深入，或者说，修行界和世俗，终究还是隔了一层薄纱，那些活跃在世俗的修行者，本身也往往算不得真正的高级修士。 若不然，这种好事也轮不上他，家族这些年来，对他更不会是这种态度。 陈家背后的超凡者力量，来自众生道！ 事实上，中和盟国前百的家族势力，只要背后站着超凡力量的，十有六七和众生道有关。 众生道也是在中和自由盟约国最为活跃的超凡者群体，或者说修行宗派，没有之一。 陈近山自家的道统，虽然远远比之众生道精深的多，最高成就，不可同日而语。 可这并不表示，他所在门派力量，就比众生道更大。 恰恰相反，真要打起来，死磕到最后，被灭门的，肯定不会是众生道，而是他的师门！ 他师门的强者，每个都可以打十个众生道的同辈高手。 但众生道的门人弟子，高手数量，却是他师门的几百、几千倍，甚至更多！ 而个体力量再强，只要不是产生质变，只要还有牵绊或者弱点，在失去命运眷顾的情况下，不考虑特殊场合，一人敌国永远都是笑话。 人力有穷尽，受限于世界规则，这个世界最顶级的强者，也不敢去硬抗核弹，这就让世俗有了世俗的作用和魅力！ 当然，修行者的力量，本来也不是用来硬抗热武器的，那是傻子。 陈近山的师门势力不大，一方面是很少主动传道，属于隐世宗门，另一方面也是道法过于精深，虽然不似一些道统求那缥缈的仙道，要求却也很高，所以很少有人能精修下去。 再是精深的道法，修炼不成，也是枉然。 而道法越精深，也意味着越难修行！ 木鸡山顶级的修行者，一共才有多少？ 他宗门中，又有几个，能移山填海否？ 撇去那些，比起那些显宗，隐世宗门，半点优势都不具备。 这不是一个强大修行者能只手翻天的世界，也不是真的有人吹口气就能排山倒海的神话世界。 至少在陈近山的认知里，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就算是低级修行者，数量够多，一样可以堆死顶级强者。 这就使得一些旁门左道，也有很多可取之处。 比如众生道炼制的法器，就很实用，具备相当不错的杀伤力，是不错的护道之器！ 与陈家有牵连的那一脉众生道修士，更是众生道中的尘欲道，最善操纵人心欲望，那是他这种小修士很难抵御的力量。 修行需要一步一个脚印，或许到了百年之后，不出意外的话，一个陈近山能打十个尘欲道的同辈弟子，随随便便就能击溃一些所谓的极品法器。 但是现在，他只要被两个真正入门的尘欲道弟子围住，或者对方手上有着上品法器，他立刻要扑街。 所幸这次他谋算的族中长辈，最多算是尘欲道下面跑腿的，根本不可能是真正的修行者，因此问题还不大。 第四百八十一章 破碎（二） 当然，这样一来，就算陈家财大气粗，那几位手中，也不太可能有上品、亦或中品法器。 但就算只是几件下品法器，因为是尘欲道出品，所以也能让“身无长物”的他，实力暴涨个一倍左右，也已经算是不错，足够护身护道。 同样的法器，也要不同的人来用，才有不同的威力。 尘欲道的法器，可未必要尘欲道的修行者，才最适合驾驭。 其实陈近山师门中，倒不是没有擅长炼器的，也不是没有更适合他的法器。 可他一天不斩断尘缘，就一天无法真正入门。 连门都入不得，还想奢求更多？ 这也是他的心病所在，更是他这次最主要的目的。 斩断尘缘，殊为不易，不是怀着恨意，一刀两断，就算斩断了。 那叫剪不断，理还乱。 真正的斩断，是彻底变成陌路，没有爱，也没有恨，心无外物，不沾因果。 陈近山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但他这次，必须做到！ 师门不会无限期的给他机会，他也不会一次次让感情控制住自己！ 修行的路，各种各样，比较主流的，都要约束自己的感情，陈近山的执道，也不例外。 那不是要泯灭情欲，不然也谈不上执，但一定要使之在控制之下。 可能在许多带着浪漫色彩的年轻人看来，这种修行，根本就是灭绝人性，是反*人类。 事实上，纵观古今，别说修行者，就算世俗的权贵，有点成就的，哪个不是人精一样的人物。 他们智商可能只是较高，甚至普通，情商却一个个都爆表，个个都懂做人，都是好演技，最起码最开始奋斗的阶段，大都是这样，不然不足以成功。 至于最后手握大权，智商情商全都下线，那又是另一回事情。 这却也正说明了，唯有能控制情感，才能更进一步，整天被情感左右，十有八九只能泯然众人。 修行最忌讳的，就是剧烈的情绪波动，那能让身体的激素分泌增加，甚至有可能让人爆种，但根本就不稳定，为智者不取。 其实就算是走魔道，也是偏执于某一种情绪，而不是和火山一样，五蕴人欲动不动就爆发一次，那也不用修行了，早点洗洗睡吧。 陈近山有二十多年的道士生活经历，这方面倒也不能说做得不够好。 只是一旦事情涉及陈家，他那道心立刻失守，魔念丛生，在那之中，甚至还有一点的遗憾和不舍，还有一点源自幼时的温馨，那使得这劫更为复杂和可怕！ 那点不舍，可能是斩断枷锁的关键，也可能是达克摩斯之剑，让他连退而求魔，都会埋下隐患，最终落得比己所不欲的下场，还要悲惨的程度。 兴隆大发，陈德在酒店三楼，淡淡注视着窗外。 窗外是一条热闹的大街，街上人来人往，陈德的目光却凝聚着，看着那从远处信步走来的道袍青年。 那是他的儿子，但是命格天生和他不和。 但他终究是自己的儿子，所以他剥夺了他的继承权，甚至让他有家归不得，偏偏又花了大价钱，甚至消耗了一个很大很大的人情，才给了这个儿子走上另一条路的机会。 那是一条有别于世俗的路，连他都不清楚，这个儿子究竟能不能走上去，即使成了，又能走到了哪一步。 他不曾问，也从未特别关心过。 因为在将他送走的那一天，在他心里，这个儿子已经死了。 他心中有憾，却不觉得，自己有所亏欠。 “陈德，这个儿子，你准备怎么处理！”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推门走进了包厢，看了看站在落地窗前的陈德，带些质询的问到。 人过中年却仍旧显得精神奕奕的陈德，推了推眼镜，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满，保持着平静回答着。 “大哥，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 “你可以放心，金山成为家主以后，金福就是族里的督行，这是早就商量好的事情。” “近山虽然也是我的儿子，但他是方外之人，不会参与家族的正常事务。” 陈德知道，这个兄长在担心什么。 陈家家大业大，陈德是一块金字招牌，国内首富榜第三，功成名就，被誉为陈三城！ 可是比起整个家族，陈德名下的产业，却也不见得有多惊人，最多占了十之二三。 当然了，陈家家大业大，产业不知涉及多少行当。 所以，那仍然是很大的一块蛋糕。 只是除了陈德自己的子嗣，族里其他亲戚也只能看着眼馋。 也正因为这块蛋糕太大，所以即便分成几块，每一块的分量依旧很重。 陈德有二子一女，女儿在国外读书，以后肯定是要嫁出去的，嫁妆必定丰厚，但陈德的遗产，她估计得不到多少，在族里的地位，也不过是半个自己人，所以没有任何竞争要职的资格，倒是那两个二子，伦理上，可都是家主之子。 哪怕族里的老一辈都相信，陈德多半会把所有财产都留给自己的次子，让他能坐稳家主的位置，可万一有意外呢？ 只要他那罕有人知的长子，能得到陈德百分之二十的遗产，虽然他肯定和家主家督的位置无缘，但是做个督行，问题还是不大的。 到时候，陈德这一家几口，才是真的大权在握，只要兄弟同心，陈金山家主的位置，也一样能坐稳，甚至变得更为稳固，羽翼丰满。 然而一个萝卜一个坑，除非愿意做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不然陈家内部的位置，肯定不够小辈们分，陈德的儿子都有出息了，其他人的儿子呢。 “呵呵呵，三弟有这想法，就是对的。” “近山虽然也是人中俊杰，可毕竟从小在山里长大，没有受过任何正统教育。” “让他回来，这点我一直都是支持的，但如果要担当大任，就需要更多的历练。” 白发老人说着，他看起来已经有古稀之年，实际上才五十出头。 “大哥，你不会又听信了什么流言，才来和我分说吧。” “我陈家家业大，人心就杂。” “但不管人心再怎么杂，也有个亲疏远近之别。” “外人的话，听听可以，当真就不可取了。” “近山虽然是我儿子，可从小就不在身边，他如果不想修道，我当然会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是金福和金山，莫非不是我看着长大的，难道我还会埋没他们的才华不成？” 陈德反问，目光如炬。 这一瞬，就连他的兄长陈涛，都觉得眼眸狠狠刺痛了一下！ “三、三弟...” 陈涛支支吾吾，一时竟然有些失言。 他当然是听了流言，才带些兴师问罪的前来质询。 现在陈德表态，反而让他无地自容，心中又有些愧疚，有些愤怒。 这不是针对陈德的情绪，而是针对某些人的不满。 很明显，一直和陈德关系很好的他，这次竟然会这么不理智，明显就不正常，已经不是为人耳根子软能说得过去。 外人对于超凡者，完全不熟悉，也不了解其手段，陈家高层，却知道那些人的伎俩。 甚至，除了陈家内部那几位，整个陈家背后，其实也供奉着好几位超凡者！ 当然，说是供奉，这和包养也差不多，除了个别强大的超凡者，大部分超凡者在陈德这样的人眼里，并不值得敬畏，陈涛受到陈德的影响，如是认为。 这可能也是因为他们能接触到的、会经常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都是超凡者中比较低级的一类，比如族里的另一大支脉、曾经主脉的那几位同辈者！ 这次，就是他们的人来吹耳边风的！ “阿德...” 陈涛心中懊恼的情绪酝酿着，陈德并未看向他，而是漠然盯着窗外。 那个已经来到楼下，仍未察觉到他在注视自己的道袍青年，就是让他又爱又恨、又憾又叹的长子了。 “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入道。”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陈德见此，还是有些失望。 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自己的儿子。 不指望他成为超凡者中多强大的存在，起码也要沾点边，那样以后自己死了，不靠遗泽，总不至于真的沦落街头，或者变成米虫。 现在看来，真不知道当年那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哪怕要送到别处，不留在身边，其实也有很多选择。 陈德选了一种在他看来是最好的路，此时见着“结果”，却是忍不住叹息。 他不是修行者，对这个儿子，终究还是有感情的。 可若要为了这个甚至可以说是陌生的青年，就真的得罪其他族人，硬是帮他在家族中谋求高位，甚至分给家产，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家的人，能和超凡者扯上关系的，毕竟只是少数，这是一条不可能普及的晋身之路。 大多数人，都盯着那点财产，那些位置。 毕竟，只要有钱有权，就算是超凡者，也要给面子，甚至同样能收买。 这个道理下位者无法切身体会，但这不表示，他们看不见，或者没有这种潜意识。 换言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无法追求力量，当然就要追求其他！ 第四百八十二章 破碎（三） 钱、权、力，这是有权欲的人永恒不变的追求主题。 无论想要追求至高的力量，是不是需要反过来抛弃这种权欲。 至少在权力者眼中，通过力量也能获得权利和财富，所以这三者完全能等同起来。 当然，反之也一样，权利和财富，是获得力量的捷径。 其实，如果陈近山真能成为超凡者，就算只是其中垫底的，那么之后无论他想做什么，就算让他成为家督，这里面也有可操作的余地。 掌握了力量，就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以陈德的财富、人脉，当然不会将超凡者视作高高在上的仙人，至少他接触到的那些，远远不配这个称呼。 多数世俗的权贵，也确实没有太畏惧一般的低级超凡者，重视有之，敬畏就不必。 像陈德这种商业巨擘，更不会对超凡者怀有太多的敬意，在他看来，什么都能用钱来衡量价值，超凡者也一样！ 在陈德的概念里，没有什么超凡者，是不能用钱砸倒的，无非是自己出不出得起这个价，也没有几个超凡者，不存在人性的弱点，真要有所针对，一样有办法搞垮。 当然，再弱的超凡者，也毕竟是超凡，有着非凡的手段，真的撕破脸皮，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就让所谓的上位者，在面对这些人时，也要投鼠忌器！ 而这，就是一笔无形的财富，分量不轻的无形资产！ 超凡者，不好惹！ 即便是再自大的权贵，也不会去无故得罪一个超凡者，除非他有把握在意外发生之前，就提前将萌芽扼杀。 超凡，是一桶黄金，价值菲薄。 如果连这点都没有，连一点超凡力量都不具备，那么像陈近山这样的，就真的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了！ 修行修心，其实就算没有超凡力量，真能静下心来修行的人，也往往有着极高的心理素质，可这种素质，并不能体现在创造力上，不似其它专门的行业技能知识素质，这就使得它的价值大大降低。 落在那等豪阔之人眼中，更是如此。 修道？没有力量，修什么道！修那糊弄权贵的谄臣之道？ 如果陈近山这些年来，真的只是当了一个四体不勤的道士，那么陈德就算不想放弃这个儿子，也只能放弃他。 无他，毫无去投资的价值。 支持这个儿子上位，根本就是一笔稳亏不赚的买卖，陈德是生意人，除了把长子送到木鸡山时，落了一笔糊涂账，他还没做过任何赔本买卖。 兴隆大发，五楼贵宾厅，整个富丽堂皇纵深数十米的大厅，除了一些像是特别打扮过的漂亮服务员，只有一位客人站在落地窗前，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凌歧站在窗边，倚靠着栏杆，略有兴趣的看着下面左右顾盼的小道士。 他的眉心，有个金色的卍字若隐若现，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神圣，又有些诡谲。 “先生，那个道士，就是之前包下整个三楼的富豪陈德的儿子，还是长子，不过从小就在木鸡山中修行，三年前通过了考试，入了道籍。” “但根据我们的调查，无论是这个陈近山，还是他修行的地方，都没什么特殊。” “这次他来这里，可能是省亲，也可能是陈家有什么事情，将他也一起召来，不过那是陈家的事，他们并不知道您在这里，应该只是恰逢其会。” 身边的女子察言观色，见凌歧对陈近山感兴趣，立刻将掌握的情报如数奉上。 这个女人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成熟妩媚，很是诱人。 只是单论风姿，比起周围那些年轻的丽人，特别是其中几位佼佼者，她还是稍微逊色一些的，然而她的地位却比她们要高不少。 事实上，留在这层大厅中的女服务员，个个明丽动人，哪个看着都不像是服务行业的人员。她们脸上谦恭有之，却总难掩一丝杀伐之意，更有那一点深入骨髓的骄傲。 “木鸡山。” 凌歧点了点头，没想到世界上还有那么巧的事情。 他刚从木鸡山离开，直捣黄龙，找上中和盟国的盟首，借来大义和虎皮，这不经意的，就遇到了从木鸡山上下来的一个小道士。 一个处于“惑心”状态的小道士。 没有特殊？一个小道士，都快变成实修了，这还没有特殊？ 看起来，要么是自己留给那位盟首的印象还不够深刻，以至连这种情报从者都要有所隐瞒，要么就是中和盟国对修行界的了解，远远不如自己以为的那么深入，凌歧相信，后者更有可能。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看向陈近山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审视。 自从吃了那个菩萨之后，他对于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也有了更全面的认知。 佛家菩萨，道家天尊，都是不求仙道最高的果位。 吃了一个菩萨，凌歧就是新的菩萨，从知识储备到力量，都是如此。 此时，就算不动用自身bug般的能力，凌歧也相当于一尊金身菩萨，硬抗洲际导弹不是问题。 整个木鸡山，目前也只有一位，他暂无把握通过菩萨金身压服。其余的，只要不被团团包围，皆可横扫！ 遍数中和盟国，乃至整个东洲，所有修行者加起来，能有他此时表面实力的，也不会超过十个！ 木鸡山是中和盟国的名山，但并非第一名山，这名却是山势之名，而非有仙之灵，只是世俗人的排名。 真要以道统论，木鸡山在整个中和盟国，甚至整个东洲，都跌不出前三！ “惑心”，是修行的第一障、最初境！ 过去了，就是实修，是真修士，过不去，就不叫修士，最多称一句修行者，同道者。 当然，修士也是修行者，修行者的涵盖范围，实在是太广。 但只要破了这第一障，不说立刻一步登天，起码在整个东洲的修行界，也算是一跃成为上流人物。 至于那些活跃在世俗的修行者，一千个里面，也没有一个真正的修士。 修行之路，不是一二三四五六到一百的升级，也没有筑基金丹元婴分神窥虚渡劫上中下十几二十几层的划分，修行就是修行，入道，得道，就那么简单。 当然，如果一定要硬是划分出无数层次，也无不可。 一个即将入道的年轻人，不论这年轻人知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他在多数修士眼中，大概都是值得投资和培养的。 得道不易，入道也难，只要入道，按部就班的修行下去，就算不能得道，也能甩开那些世俗的修行者很远很远，年深日久，就成了大修士。 当然了，这个很有希望入道的年轻人，看起来混的还是挺惨的。 他浑身上下两袖清风，背上的剑，身上的衣袍，都是网购有售打折包邮的便宜货，别说法器，简直是身无长物。 他体内灵光混郁纯正，法力漩涡却只有两三个，明显就是只修道不修法的典型，遇上世俗道行比他差多的修行者，也可能被打翻，变成扑街仔。 这样的人，入道必有道劫！ 当然，也可能是此人师门有意为之，毕竟入道艰难，没有人劫，也有灾厄，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可控的人劫，分担一些不可控的灾厄。 若是连人劫都渡不过，直接灰灰，那也只能说是命不好。 凌歧注意到陈近山，倒不只是因为这是个可造之材，更因为，他的身上有着那个让他感兴趣的道统的痕迹。 当然，陈近山明显没有继承大道正统，走了旁门，却也有些风姿。 而旁门，也才是此时的主流，整座木鸡山，就没一个传承大道的高手。 说来也是，修行都如此艰难，还要求那虚无缥缈五蕴皆空的仙道，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那些境界层次，听起来也就那样，什么四大皆空，无悲无喜，不过如此，实际上，真要做到，亿万中无一。 这亿万的基数，还是道门之子，是有根器的、合格的修道种子，可不是什么凡夫俗子。 凌歧之前吃掉的那个金身菩萨，都不过是一位顶尖的旁门高手，如果是正道，一旦得果，最少也是个佛陀。 然而仙佛，都是不能在物质界久留的，所以这个世界，没有行走于世的仙，也没有肉身的佛。 即使在这个世界，一旦成仙成佛，也会在很短时间内被迫离开，所以才有白日飞升的传说。 凌歧对陈近山的道统感兴趣，正是因为这个道统中，有着真正修仙的办法，甚至出过仙人。 那种仙人，比之幻想世界的圣人，还要渊深莫测。 遗憾的是，目前这个道统最强的高手，也只修成了半仙。 而陈近山这种，所选的路，大概已经被认为是道统中最好的路了。 仙人传说缥缈，一旦仙人无法久驻，就算几千几百年出了一个，时间一久，也不过被当成妄言，没有表率，没有里程碑，还有谁肯去修。 就算真的成了，谁知道那仙人，是去了何方，是极乐世界，又或者地狱魔域！ 但凌歧，真的很想看一看，真正的仙人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 第四百八十三章 破碎（四） 兴隆大发，是中和盟国首都燕京最顶级的酒店之一，超星级。 这家酒店共有五层，对外只开放最下面的三层，从一层开始，每上一层，消费档次都是十倍的提高，到了第三层，一盘青菜都要寻常工薪阶层整月的工资，但只要不是龙肝凤胆，你就算想吃“两脚羊”，酒店也敢给你弄来，还能让厨师烹调的很美味。 这家酒店如此做派，当然也是有后台的，寻常商家哪敢这么做，早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 除了有后台，酒店还有绝活。 别说那些精品食材，就算是黑暗料理中才会出现的奇葩食材，甚至石头、泥巴，厨师也能将它们处理成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招牌。 如果说，中和盟国还有厨师能做出让人上瘾的、毒品一样迷人的家常菜，那么十个这样的厨师，至少有一个在兴隆大发。 陈家是正经的大族，族中或许有纨绔子弟，可是大部分族人，还是比较守规矩的，甚至堪称高素质精英人才。 老一辈的掌权者，也大都有着不错的生活作风，颐指气使的都很少见。 所以在陈家主办的宴席中，一般很少见到那种极端奢侈，或者让人接受不能的奇怪食材，但是一道道菜肴，也绝对是精挑细选，不考虑厨师的水平，仅仅食物本身，也都在水准之上，亦只在水准之上。 “近山，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我陈家虽不提倡奢侈，但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族人，你来尝尝这道菜。” “这是山里的珍馐，你应该经常能吃到，不过大概吃不到这样精细的。” 陈近山穿着浆洗发白的道袍，在这场合中，虽然不能说彻底格格不入，也明显像是一个外人一样端坐着。 一位老者将一叠精致的小菜推到一旁，自然有听到他话的服务员接过，送到陈近山身边。 陈近山面无表情，拿起筷子夹着就吃，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表示，也不显得尴尬。 除了吃东西发出的细微声音，整个贵宾厅三桌食客，都安安静静的陪着，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陈德这次包下了一整层酒楼，用到的其实才十分之一。 这老人说不奢侈，也只是在一些生活细节方面，可是该有的排场体面，陈家从来不会少。 十分之一的第三层酒楼，已经足够摆下几百桌宴席，几百桌的席，只有这三桌，坐着的是在陈家内部举足轻重的人物，单独安排在贵宾厅内。 这当然不是家宴的标准，以往陈近山和陈德见面，都没有这么隆重过。 不过这次陈近山早就从师门收到消息，陈家要和他摊牌了，这也是他斩断尘缘最好的机会！ 多听，多看，少说，少错。 陈德目光扫过，心中不禁哀叹，周围同辈族老，个个都将自己的长子当成潜在的敌人，可怜这个痴儿，还在那埋头吃东西，好像真的是从山上下来的穷道士，一辈子都是粗茶淡饭，没吃过几回好东西。 “近山，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陈德不得不开这个头，虽然他这话才说出口，周围就是猛然一静，连咀嚼的声音都渐渐消失。 不，还剩下一个！陈近山仍旧慢条斯理的吃着，直到将眼前盘中的食物消灭了一半，这才放下了筷子，而这时周围人的神色，都已经变得非常微妙。 “打算？继续留在山上修道吧。” “我能有什么打算。” 陈近山声音平静，表现的不像是寻常的青年。 这让周围族人面色都有些变了，猜想他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依仗。 陈德却是心情郁郁，知道这个儿子，还是放不下和他之间的芥蒂。 放不下其实也正常，可他已经有八九分笃定，陈近山并不是真正的修行者，在这种情况下，还和他怄气，又该多么愚蠢！ 其实陈近山此时最好的做法，就是以退为进，说一句全听他的安排，又或者，提出一些不那么过分的要求，比如为师门求取一些供奉，或者干脆提议继承一些家族的外围产业。 这样的要求，陈德都是可以一力做主答应的，族里也不会有多少反弹。 这个儿子就算再怎么离心离德，那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再怎么无能，自己也能保他一世衣食无忧，这可不是说说。 但是现在这样，让他怎么开口，如果真开了口，面子该往哪里放？ 陈近山说完，就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对周围将目光转向陈德的众人，以及那位手握大权的父亲，全都视而不见。 陈德皱了皱眉，目光扫过陈近山背后始终没有解下的宝剑，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这样的儿子，要他全力投资，或者支持去做什么大事，那都是不可能的。但这毕竟是他的儿子，他心中无愧，却有憾。 莫非都到了这个时候，一点面子，他还放不下，舍不得？ “近山，你觉得这家酒店怎么样？” “你好像很喜欢吃这里的菜。” 陈德尽量把语气放缓，他的话让周围紧绷着的气氛瞬间松开，筷子碰撞碗碟的声音又响起了。 “呵呵，天德说的不错，我也看出来了，近山，你好像确实很喜欢吃这里的菜。” “不如这样吧，反正近山你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总不能一直待在山上修道。这修行，山上可以，山下也可以嘛。这次大家都在，所幸就让大家一起出钱，把这家酒店买下来，转让给你，权当是家族对你这些年来的补偿，怎么样？” 陈近山的一位族叔忽然开口，这话引起了不少赞同声，附和声。 唯有陈德，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不悦。 一家酒楼，就算是超星级的，对他来说又算什么！ 如果他愿意，把这家酒楼所在的整条街买下来，也不过是一件平常事！ 这需要别人出钱，来补偿自己的儿子？ 还有补偿？这算什么话！挑拨离间？ 陈德还只是面色阴沉，陈近山听了这些，却是噗嗤一笑。 他并未猖狂大笑，只是这表现，已经值得玩味。 “近山？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当然了，如果你觉得这个还抵不过家族对你的亏欠，你可以提出来嘛。” “你父亲有的是钱，你叔叔我也不是穷人。” “这些年来，确实是苦了你，一个人在山上过苦日子。” “一家酒店不够补偿，可以两家、三家！” “这钱都不用搞什么众筹，就让我出好了。” “大家觉得，怎么样？” 又有人跳了出来，说了一些让陈德更不爽的话。 陈近山却非但没有停下笑声，反而笑的更明显，甚至带上了一点嘲讽的意味。 周围人不说话了，神色有些难看的盯着陈近山，以为他知道陈家家大业大，不满足这点“补偿”，又担心这是陈德父子在设套。 其实，在场除了陈德外，其他人的想法都很一致。 陈近山回归族内，名列族谱，这可以。 要钱？要人？这都好商量！ 陈家有的是钱，有的是人力物力。 唯一不行的，就是不能让陈近山掌权，不能让陈近山介入族里真正的内部事务，最多最多就是让他继承一些外围产业，最好连外围产业都不要交给他，多出点钱给他置办一些实业，这个就很好！ 这原本问题不大，陈家的人想法都很简单，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一个山里的穷小子而已，一百个亿砸不倒，那就一千个亿，两千个亿！ 钱，对于陈家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多数陈家的族老，甚至和陈德同辈的新贵，大都只把钱当成一组时刻变动的数字！就算是陈近山的同辈、小辈，又有几个不是一掷千金！ 陈家只有一个陈三城，财富可抵三座大城！ 但是陈家还有一群的陈半城，陈三镇！ “唉！” 感受着周围人的警惕和排挤，还有陈德的意外和愕然，陈近山摇头笑道： “你们真以为，自己很有钱，这家酒店，根本不算什么？” 他这话一说，周围人先是愕然，接着就是轰然一笑。 唯有少数几人，皱紧了眉头，特别是陈德，看向陈近山的目光，已经带上了一点惊讶，以及陌生。 陈近山看着哄堂大笑的族中长辈，心情却是瞬间愉快了很多。 如果不是自小就被送到山上，如果不是从小有家不能回，现在他是不是也会和这些人一样，甚至比这些人还不如，只是一个看似潇洒的井底之蛙？ 这些人在世俗中，个个都有着相当的权利，陈家一个个小霸王、新生代精英，都要看他们脸色，就算自己那位深孚众望的二弟，也是一样，不敢过分得罪这些青蛙，自己却能用俯视的眼神看着他们，这感觉，真的很棒！ 陈近山的眼神变了，气质了也变了。 在场的没有傻瓜，一些人像是被扼住喉咙的鸭子，笑到一半，笑声戛然而止。 几位从头到尾都没笑出声来的族老面面相觑，眸子里有着惊讶，甚至还有一点担忧。 就连陈德，沉默的表情朝着惊喜发展了片刻之后，也开始变得焦虑起来！ 他走眼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破碎（五） 走眼不可怕，人总有失算的时候，何况这是自己的儿子，儿子越有出息，做老子的当然就越开心。 可问题是，他不仅在陈近山的身份实力上看走了眼，就连他对自己、对陈家的态度，都完全想错了。 那已经不是埋怨，不是埋着渴望的幽怨，而是恨，一种真正的恨，恨的背后，不是爱，是漠然，深入骨髓的漠然。 “近...近山...” 陈德的声音有些喑哑，陈近山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他站起身来，挺直了脊背，就像是一棵劲松，又像是一柄即将出鞘的宝剑，如同他身后背着的一样。 同样的衣装，因为气质变了，效果也完全变了。 之前陈德的打扮虽然清隽，却仍旧带着寒酸。 可此时，那灰扑扑的衣服，配合上漠然的神态，已经不是萧索的味道，而是一种沧桑的韵味，一种古韵，仿佛经过了历史的沉淀！ “这家酒店，老板叫做张力，一个很普通的人，很普通的名字。” “张力是白手起家的富豪，在国内排不上名号，但在本地还有些影响力。” “他有一位妻子，没有离过婚，还有两个儿子，都在国外读书。” 陈近山一边说着，一边睨视着周围愣愣的陈家族人。 “这些，你们都应该能查到，只要能查到这些，但凡有些脑子的，都知道这个人的资料有问题！” 这样的人，背景太弱太弱，怎么可能在京城，撑起这样一家酒店！ 当然，陈家只是过来吃顿饭，肯定不会去深入调查人家，陈近山这么说，也只是为了秀一下优越感。 这种无聊的事情，他早就懒得做了，不过如果是面对陈家的话，他不介意破一破例。 “除了表面身份，张力还有一个隐藏身份，他是国家内务部特别行动科的外务干事！” “他本身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他随时可以调动三位数的军队，或者一到两个的超凡者听命行事！” “兴隆大发，是张力的资产，更是国家的眼线！” “你们厉害，一个两个都眼高于顶，连国家的财产，也不放在眼里，说买就买？” 陈近山一边说着，一边斜眼扫看众人。 那神态，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完全破坏了他之前古拙的气质。 然而陈家这么多人在场，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接这话茬。 国家的力量，排山倒海，明显不是区区一个家族能抗衡。 陈家再有钱，就算是最有钱的陈三城，可能买下整座京城？ 和京城差不多规模的城池，中和盟国一共有十几座之多，其下巨城、大城、数以千级，中小城市数以万计！ 如此之力，十个陈家也是说压垮就压垮，说灭掉就灭掉，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最多引起一些经济方面的动荡，也很快就能平息！ 财力，确实可以转换成实力，它本身就是实力的一种表现形式。但它并不直接等同于实力，特别在受限制的情况下！ 当然，国家这个概念，距离陈家太过遥远，虽然陈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但也从没妄想过和国家去比什么，而国家的器量，也超乎想象，只要不真的扯旗造反，别说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就算做一些不好看的事情，只要事后予以补偿，国家也尽能包容。 此时这些陈家权贵，更惧怕的还是状态明显不太对劲的陈近山！ 国家的威胁远在天边，陈近山的怪异，近在眼前。 这是咫尺之祸，谁敢接口！ “呵呵呵，哈哈哈！” “果然，只是一群蠹虫罢了。” 陈近山笑罢，低语着。 看着自己的长子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陈德忽然有些后悔。 哪怕早就猜到，自己的儿子有可能是一个修行者，也就是所谓的超凡者，异能者，这条路还是在他的安排下，陈近山才有机会走上去。可是一次次的见面，一次次自以为是的洞察，一次次的失望，让他也不自觉的将陈近山当成一个不成器的普通后辈看待。这样的后辈，怎么可能讨人喜欢。 失望，失望透顶，这就是之前的陈德，对陈近山的看法。 失望引起了不满，不满堆积在心中，逐渐变成了冷漠。 陈德忽然惊觉，原来最早对待亲人冷漠的并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他自己！ 或许从更早的时候开始，从他自以为是的给陈近山安排了一条还算不错的路，却让母子骨肉分离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们此时的分道扬镳。 “近...近山...” “没想到，你真的是...” “唉，你能这样，我就放心了。” 哐当！ 听着一位族老又抢着将他要说的话说完，陈德忍不住眩晕了一下，袖子扫过桌面，杯子落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立刻有服务员上来将这些打扫干净，这些服务员之前的表现还算中规中矩，中规中矩的贴心。 可在刚才那种场合下，竟然还能老老实实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说多余的话，甚至没有东张西望，还能恪守本职，这本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但这却被一些自以为是的人忽略了，或者当时他们所震惊的，本已不是这些细节。 “唉~” 陈德叹了口气，什么都没多说。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累，真的很累。 他为家族做了多少？家族回报了他多少？ 必须承认，最初他为家族做事，确实是怀有私心！如果不是借了家族的力量，他陈近山也没有今天！ 可莫非，他这些年为家族做的，只有私心，只因私心，就没有半点真情实意？ 但是家族却一直在防备着他，防备着他一家独大！ 当年的那个相师，那许多的巧合，真当他后来没有调查过？ 只是大错已经铸成，那么错的就必须是对的，只有把错贯彻到底，甚至坐实英明神武，陈德才能继续在家主的位置上坐下去，才能继续用陈家庞大的势力，来让他这个陈三城更加名副其实！ “近山，你就算要修行，也总要娶妻生子吧。” “你虽然还有个弟弟，可你毕竟是家中长子，有些义务，还是要履行的。” “我知道你们修行，有一个前提叫出家。” “我不知道你这些年算不算正式出家，但是，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父亲的话，你能不能在那之前，给自己留个种？也算是你这一脉在陈家宗祠香火的延续。” 陈德对修行似乎了解不少，但也只是属于门外汉的了解。 修行要斩尘缘，但这并不是世俗所谓的抛弃妻子，所谓的出家。 最高境界的斩尘缘，是坐忘，是看淡，是如春风吹拂，不是秋风凛冽。 斩尘缘后也能有子嗣，这并不冲突，修行之障，并非斩尘缘后枯石一般的生活，而是斩尘缘本身，所以它才是障，才是难关。 只要斩断尘缘，那就不滞于物，何妨身带微尘。 “不！” 面对着陈德给出，虽然是门外汉的见解，却误打误撞，确实可算他目前斩缘的另一种办法，陈近山只说了一个字。 他用一种淡然的目光看着满脸颓然的陈德，一字一顿道： “除非，你现在就将你家里那个狐狸精休掉，然后把她送到我的住处。” “不然，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好谈。” 气质的改变，是摊牌，也让陈近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从淳朴的青年，变成了一个疯子，一个肆无忌惮的魔鬼。 “疯了！” 周围慑于陈近山威势的族老，都有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 陈近山的话，不管在他自己是出于什么立场和理由那么说，但这在世俗，就是背德，简直是丧心病狂。 这已经不是在逼迫自己的父亲让步，而是在彻彻底底的羞辱他！ 什么样的仇，能大到这种地步？ 陈家和陈近山之间，在陈家多数人看来，就算有些不妥，也只会滋生埋怨，而不会有恨意，更不至于怨毒！ 毕竟，陈近山当年还太小太小，这些年，陈家也没有谁故意羞辱过他，他们一直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近山！你就那么恨你小姨？” 陈德蹙眉，没有呵斥，他知道那没用，只会激化矛盾，他一直在容忍，因为他知道，现在不论结果如何，他都输了。一个人在输掉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狗急跳墙。 “小姨？” “呵呵，你还知道，她是我的小姨？” 陈近山笑着，心中充满了苦涩。 如果只是父亲娶了母亲的妹妹，这种事情，又算什么。 他和父亲没有感情，和母亲莫非就有了？ 就算有，那也真的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那个女人，那个在他少年之时，差点毁了他稚嫩道行的女人，转头就投到了自己亲生父亲也是姐夫的怀抱中，暴露出人性贪婪的一面。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些年，他本可以看淡这件事，修行的过程，就是看淡的过程，最终看淡一切。 就算过程中有执念，行执道，得执果，也只能执着一心，执着一行，不能执着魔障。 但因为他知道自己早晚要破劫，所以干脆就让情根深种、恨意深藏，化为潜伏在心中的魔头！ 他要自己培养自己的道劫，将之化为情劫，而后挥剑斩情丝，一飞冲天！ 第两百八十五章 破碎（六） 陈德背着的剑，已经养了十几年！ 这剑器很普通，就是馆里给小道士练习用的生铁剑，别说算不上法器，就算在铁器中，都是比较垃圾的那种。 它斩不得妖，护不得道！ 但它能破劫！它能斩断情丝！ 修行太难、太难，难到即便是陈近山这样天然的修道种子，也不得不另辟蹊径。 只是这些旁人不知道，他更不可能拿自己的道来说事。 “哼！滚！” 陈德木然，场上辈分最高的陈祖望已经站了起来，拍着桌子怒叱起来。 “我陈家，没有你这种不肖子孙！” 哪怕是对陈近山再忌惮，哪怕他表现的多么慑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总有人要做，就像这个时候，总有人要站起来表态！ 或许，失去陈近山，是陈家的损失，和他交恶，更是陈家的大损失，但这并不代表，这个人，就可以无休止的羞辱整个陈家！ 至少在这一刻，之前还对陈德心怀警惕的陈家人，都是站在这位族长一边，站在他背后的。 有理没理，亲人最亲，那种喊着大义灭亲口号的白眼狼，不管被多少人称赞，做着的都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除非亲人真的对你做了不可忍受的错事，除非他们先背叛了你，否则他们就算被整个世界唾骂，却只想留给你最好的，这样的人，莫非不敢站起来，挡在他的前面，抛弃自己那可笑的脆弱的道德观，反而忍心给他一刀？ 那还是人吗！ 三观是别人给的，立场才是自己应该坚守的，一个没有立场的人，三观再正，也是垃圾。 “果然，你们才是一家人。” “这样其实挺好。” 陈近山笑了笑，没有发怒。 于心而言，这当真是一字一痛。 可在道途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让他斩尘缘的路，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陈近山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酒瓶，一口饮尽。 而后他头也不回，走出了厅堂。 这一走，就是决裂。 光凭决裂，是不可能斩断尘缘的，还是那句话，这没那么简单。 然而陈近山一直很聪明，一直知道自己斩尘缘的路不会很顺畅，甚至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做到。 所以很早很早以前，他就为自己准备了一条近路，一条捷径。 现在，他就准备先走这条近路，看看情况，实在走不通，再背水沉舟，试着去释怀。 相信那件事情做了，就算达不成预期的目的，用小劫替大劫，对于斩尘缘，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终究，他断的是自己的过去，涤的是自己的心，走的是自己的路，从来不在乎，这会对别人造成什么影响。 修行，都是自私的。 “修行，其实也不都是自私的。” “然而，大部分人修行，求的都是自我的超脱，所以确实本性淡漠，心外无物。” “如果以为主流小说或者电影中，那些修行者一个个心态都和凡人差不多，甚至有的还不如凡人，还讲什么哥儿们义气，古惑仔一般，或者玩什么宫心计，或者心机都不玩，一个个和白痴一样，冲上去给主角送经验送装备，那就大错特错。” “小说和电影，毕竟是写给拍给一般人看的，写小说和编电影的，又有几个真的有修为在身，或者研究过那些。” “所以，所谓修行界，就是另一个你所完全不了解的世界。在真的了解它之前，彻底抛弃故有的陈规俗念，这就对了。” “你们经常要和修行者接触，其实也不能算彻头彻尾的无知。”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不要把修行者当成人类，当成正常人。” “你们把他们当成怪物也好，当成魔头也好，当成神佛也好。” “总之，千万不要把修行者当成一般人，以为可以用常人的心态去揣摩。” 凌歧淡淡说着，身边的人竖着耳朵在听，就算不认可，也不会当场表现出来。 “您这样说，也包括您自己吗？” 唯一敢接话的，只有在场身份最高的白洁。 白洁这个名字很普通，甚至在一些h小说里都被人用烂了，然而这个三十多岁仍旧充满魅力的女人，绝对不普通。 可能她的魅力，已经随着年龄的增长，不可挽回的流失了少许。 但她的身份，绝对足够让无数比她更年轻更靓丽的女孩，黯然失色。 至于说魅力不再，那没办法。 没有普通人可以长盛不衰，可以青春不老，女中豪杰不行，女帝也不行，什么保养打扮，都不行。 所以年长的女人还想要吸引人，靠的肯定不能是什么纯粹的风韵，更多还是——资本！ 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有钱，什么样的小白脸没有。有钱，什么样惊心动魄的感情没有。 岁月不饶人，那不是谈风说韵就能抵消，年龄永远是一个女人、甚至是任何人最大的敌人。 事实上，这个世界，确实存在一些熟女控、大叔控。 但在男人一生中最富精力的年龄段，喜欢年轻女性的，远远多过喜欢年长女性者。 女人亦如是。 特殊癖好，不能当成常规现象。 名望、财富、地位对魅力的加分，更不等于魅力本身。 很多人喜欢混淆这些，实际上这就是缺乏判断力的表现，这样的人往往喜欢一厢情愿的看待一件事情，很容易被利用。 修行，也一样。 并不是少数人一厢情愿的认为它很美好，就以为那是一件可以两全、三全、甚至干脆就是心想事成的美差。 修行，其实很苦。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凌歧看着盯着自己的目光，都带着异样神采的白洁，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我如苍穹，彼是蜉蝣，蜉蝣仰望苍穹，苍穹何思？ “呵，当然，那也包括我。” 凌歧笑说着，神色和蔼，目光清冷，心中一片空寂。 随想而起，随想而灭，这就是他的情，他的心，他的境界。 白洁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凌歧，事实上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该不该和计划中一样，对这个已经觉得自己不是人的男人，进行必要的挑逗和诱惑。 她能感觉，他是认真的，他真的已经不认为自己还是什么人类了。 所以，无论他说的是不是真正的修行界，至少在他这里，这一套能适用。 “那么，我的神，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 白洁拢了拢披散的卷发，带些慵懒的问道。 “去看戏。” 凌歧摇头笑道，说的很直接，也让白洁不明所以。 秦凤山，是京畿城区范围内唯一的一座名山，这座山到现在还没有被铲平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没有人敢铲平它。 当然，它不是墓园，也不是陵园。 它就是一座山，一座中和盟国人心目中、能和图腾等同起来的圣山。 秦凤山早些年是不对外开放的，甚至，就连政府，也不能对它指手画脚。 中和盟国建国之初，原本有些政客，想把行政中心建立在秦凤山上，也好让中和盟国占据大义的名分，显得更加实至名归。 然而，那些政客，最后却不得不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 因为即使是一个国家，在新兴之初，也没资格去得罪一群超凡者！ 但有些东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当经济和科技全都高速发展了几十年后，当国力日渐强盛，当那场巨变之后，终于又有人动起了秦凤山的主意！ 它仍然不对外开放，或者说不全部对外开放，山腰以下的位置，却已经被开发成了一个半开放式的旅游景点。 曾经，一国之主求之而不得，如今，即便是平民，也有机会踏足，这是怎样的嘲讽，怎样的报复！ 当然，不论怎么说，圣地就是圣地，底气没了，情怀还在！ 所以别说是秦凤山，就算是一定范围内可交易的土地，也都被炒成了天价！ 这片天价的土地上，有着一些天价的住宅区，天生就是给那些自命不凡也确实不同凡响的人住的。 陈家家大业大，也不是每个族老都能住在这种地方，依着陈家的家风，那也不太合适。 可陈家还是有不少人在这个地方置办了产业，比如陈德，甚至在秦凤山接近山腰的位置，都有一栋小别墅，而且是半公开的。 之所以是半空开的，只因为名义上那并不属于他，这属于“失地者”、“本地居民”。 陈近山轻车熟路的登上秦凤山，那不是寻常游客会走的路，是专门开辟给“本地居民”的路。 秦凤山的附近，原本确实有一些居民，那在一百年前还有一个很响亮的称呼，叫做凤卫。 往前上溯三万年，凤人的祖先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奠定了秦凤山的地位，也让凤人即使到了几万年后，还名动天下。 直到几十年前，那个近乎横扫整个修行界的疯子横空出世，非但让政府对修行者的力量认知更为深入，不敢再以垂拱而治的姿态睥睨其等，同时也将凤人一族屠戮一空！ 若非如此，有着一群修行者居住在此，秦凤山怎么可能变成半开放式的风景名胜之地，连曾经的忠仆，都被打压的抬不起头，不得不卖房卖地！ 第四百八十六章 破碎（七） “岁月不饶人，你也老了。” 还没去到要去的地方，陈近山抬头正好瞥见，极远处有一个女子正在一处半悬空的平台上朝远处眺望，忍不住就是一愣。 山上建筑难修，山上风景很好，所以但凡富豪，很多都喜欢住在山上，就是这个道理，那给人将无垠大地都踩在脚下的错觉。 这... 已经不重要！ 再美的风景，再奢华的豪宅，在此时此地那人面前，也不过是一副背景。 情根深种，情根深藏，而后化为恨意，最后斩之，这是断情之法，不是正道。 所有近路，所有邪道，都有同样的坏处，那就是不稳定！ 正道是康庄大道，或许绕远，或许很远，或许仅仅走上去就很难，可只要走上去了，一定走的很稳健。 而邪道，就是羊肠小道，或许能更快抵达目标地，然而终究是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深山丛林之中，一不小心就有失足之患！ 陈德背后的宝剑在颤动，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深藏的恨，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炙烈如火！ 就连那爱，都已经被消磨的所剩无几，再见时，真应了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灯火阑珊处回眸，见到的，没有爱恨情仇，还是如昔年一般的惊艳，即便伊人已老。 又或者，这还是一种执念吧。 他修的道，真的修的很好，道好，人也好，以至就算他深藏起恨意，主动让它生根发芽，这时候真到要摘果子的时候，才豁然惊觉，原来根本不需要什么剑，他早就能轻易将情丝斩断，将仇恨摘掉！ 他早就释怀！ 没有爱，怎么去恨！没有恨，怎么去种魔！ “...” 陈德沉默，忽然有些想笑。 这世上，人人都在羡慕，穷人羡慕富人，富人羡慕更有权势的，却不知道那些人，又有那些人的苦衷。 如果他资质更差一点，心性更差一点，道统更差一点，那该多好！ 但是—— 陈近山没有回头，仍旧走了上去，直到越过围墙，进入私宅范围，甚至来到平台处那女子背后，那人才忽然回头！ “额，近山！” 女子脸上有些惊讶，有些惊慌，有些喜悦，有些愧疚，但并没有太多担心和害怕。 也许，在她想来，陈近山不论怎样，都不能拿她怎样吧。 就算他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这也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他毕竟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按照血缘来说，还是地位不低的一份子。 之前的家宴，别人不清楚内情，她身为陈近山的“母亲”，就算身份尴尬，甚至不好到场，又岂能不知详细。 眼前之人此时出现，大概是一切顺利，昔日旧爱已经名归族谱。 那么回家，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近山...我...” 女人想要解释，看得出，当年的事情，她至今还记得。 但她这些年来理所当然的阔太生活，明显证明她并没有因此入魔，难以释怀。 毕竟，当年陈近山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而她已经是成年人，见识了社会中的种种鬼蜮伎俩，心也变了。 她可以有感动，可以有冲动，但到了最后，那一切绝对全部都会变成，赤裸裸的现实。 因为这就是现实。 其实看她现在还有些惭愧的样子，她还是比洒脱的陈近山，更加介意那件事。 就算她是施者，陈近山是受者，就算最开始的时候，陈近山的感情比她更加炽烈，爱恨比她更丰满，可是这些年的道行，还是让陈近山成长了，斩杀了那可笑的心魔，而她，还在愧疚着，就算并不太多。 “对不起。” 女人叹息，说着，又是一句毫无意义和营养的话。 陈近山点了点头，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动作让女人浑身一颤，她心中的魔，藏得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这时终于又被挑起了。 普通人就是这样，看起来很多事情都不会太执着，不会和一些修行者一样偏执疯魔，其实只是因为他们善忘，而不是因为他们心境更高。只要条件合适，很多人都可以在短时间内心魔丛生，而一些看起来疯魔的修行者，心智反而坚定的可怕！ “没事。” 陈近山笑了，并不介意这个动作，落在别墅里一些闻声窥望的人眼中，会引来多少麻烦。 他只是想着，他还记得，当年的他，要踮起脚，才能做这个动作。 当年，他们彼此，是不是真心的呢？ 或许在当时，是的吧。 其实，这种事情，真的没什么好说，无非是移情别恋，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若非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陈近山岂会想将这培养成什么心魔，搞什么情劫！ 当然，最终他还是失败了，因为他这样的修行者，哪里会那么狭隘。 又或者，这毕竟是有过刻骨铭心的感情的，不似对陈家，只有陌生和漠然。 很多时候，渡劫只需要一个引子，就像这个，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就算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近山，你不要——” “咔！” 女人脸上还带着羞涩，还有一点恼怒，下一瞬，她的表情定格，眼神呆滞，瞬间的痛苦，甚至没来得及出现在她脸上，一道道血痕因那散开的红虫蔓延，一张还算漂亮的面孔，几秒钟内，就变成了恶鬼般的狰狞。 “啊！！！” 佣人的尖叫声，保镖的呼救声，全都响起了。 陈近山双手捂住面孔，并不介意手上还带着血迹。 “我要斩断过去，你帮不了我，就和当年一样，你帮不了我。” “当年，你帮不了我，现在，你还是帮不了我，现在的你，会不会还和当年一样喜欢我，又或者又害我一次？” “当我发现，原来对你余情未了，这未了的余情，又和心境互生作用，释然了仇恨时。” “我本该一笑而过，怎么来的，就怎么走。” “但我还是...” “可这真的不重要了...” “我现在，只有道，除道之外，一切都已经不重要，当然也包括你！” 陈近山说着，从指缝间看着血红色的一切，他那双被鲜血染红的眸子，猩红一片，偏又清亮如月，宛如一鸿血月！ 这世上，为何有那么多超凡者草菅人命？ 因为人命太脆弱，更因为他们早已不把那些当成是同类。 舍道之外，再无旁骛，纵然是同类，纵然是师门，在有些修士看来，若阻了道，一样要分道扬镳，甚至一脚踢开，何况是那些蝼蚁，踩死了，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秦凤山顶，一座朱红色的亭子前，数十身着军装的从者，纷纷忙碌着。 几架直升飞机停在远处，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帐篷已经搭了起来，卫星监控仪器也组装完毕，画面成功传输到了坐在帐篷里写字桌前的白洁眼前。 “你让我看的，就是这个？” 白洁神色不渝，想不明白对方让自己看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莫非，就是为了证明之前他的话是对的，修行者都不把人当人？ 荧幕上，一栋位于山腰附近的奢华别墅，已经变成了屠场。 几辆警车停在别墅外，警员都倒在了血泊中，大多死状奇惨，直接被分了尸。 别墅里，场面还要更血腥一些，用来拍摄恐怖片，都要考虑分级问题。 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是那飒然坐在屋顶天台上的年轻人，看着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而不是一个杀人狂魔。 他就是中国富豪榜排名第三的陈德之子、陈近山！ 陈近山是修行者，这有些出乎意料。 他在自己家里大开杀戒，这更说不过去。 只是这种事情，自然有有关部门负责调查、处理。 如白洁这种身份，只要事不关己，一般是不会过问的。 按照凌歧之前表现出来的层次，不管他是竭尽全力，还是随手施为，都已经是修行界最顶尖的那种存在，被列入sss级机密档案，都不为过！ 这样的人，会对一个普普通通忽然发疯的修行者感兴趣？ 修行者也是分档次的，也有三六九等。 普通人眼中的修行者，都一样，就算一些富豪权贵，也只知道修行界，或许接触过一些超凡者，肯定不至于将修行者划分出三六九等来，他们没那个见识，更没那个资格。 但是国家有！ 陈近山表现出来的力量非常可怕，已经接近b级，但是如果和sss级的恐怖人物比起来，陈近山根本就是个无害的小白兔！ 狰狞的霸王龙，会无缘无故关注一只小白兔？ “你不理解？” 站在崖边，凌歧收回了远眺的目光，不再看那微风和浮云，他淡淡问着，很快得到了答复。 “当然。” “而且，我并不喜欢看这个！” 白洁并未掩饰自己的不满，女人天生不喜欢这些，这很正常，何况她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就和下面被杀掉的那些一样。 她不掩饰，倒不是坦诚，或者不满到了这种程度，做出了表态，纯粹是因为，她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一切隐瞒都毫无意义。 凌歧沉默，过了片刻，才如同对牛弹琴的说到着： “一个世界有多大？” 第四百八十七章 破碎（八） “世界有多大？” 凌歧问，白洁发愣。 “一个世界，很大很大，也可以很小很小。” “大到无垠天地，小到一副地图，那都是世界。” “家有多大？” “应该不大！不把家的意义深化，就算是皇家，其实也不会太大。一般人家，三口、五口，都是正常。” “当你自以为了解天下大势的时候，你能对家里每天发生的事情，巨细无遗的把握吗？” “不能，更多的，恐怕还是来自家人的转述，生活中遇到的点点滴滴。” 凌歧又说着，白洁更茫然，更不明白。 莫非，他这是要搞什么伦理教育？让大家不要因为大事忽视小节，最后酿成各种悲剧？ 凌歧只是一眼，就知道白洁不懂自己的意思，完全想错了。 不懂也很正常，一般人在这种场合下，听到他的话，能懂才有鬼，不想差才有鬼。 但凌歧已经不想再多说，因为再说下去也没用，层次不同，有的话，就像是对牛弹琴，想错就想错吧，错有错着。 他说那个，其实和国、家的概念关系不大，更不是要搞什么和谐教育。 他想表达的，非常简单，那就是自我认知接受的讯息，其实全都源自外部点对点的讯息传输！ 我认为我知道的，根本就是外部点对点传输给自己的！ 凡人如此，那他是这样吗？ 何为全知！ 全知，是想要知道，就能知道，还是真的已经全部知道，只是不可能同一时间将这些信息全部反馈出来，只能一条条反馈。 那么全知，其实从来不是全知。 虽然只要层次够高，也未必不能做到“接近真正意义上的全知”！ 只要对讯息处理速度够快，连瞬息时间都不用，一个瞬间，就能同时接受和处理整个世界的讯息，这也就是一种全知，高等神佛便是如此！ 凌歧有过个人世界，如今在真幻两界，更是巨头之一，一个目光，就能扫看诸界，只要用心，时刻把握某个世界每时每刻的一切动态，都不太难。 问题是，那仍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知，再接近，也不是！ 这依然是他想知道，才能知道！ 想在知之前，这就意味着，仍旧是受需求支配的点对点的讯息传输！ 那么，那些都是真的吗？都是真的发生的吗？或者只是一种纯粹的信息交互，让你以为自己看到了、知道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这说的，有些玄了，其实就是，自身存在的定义。 不去怀疑，当然认为一切都是正常的，这个世界多么美好，空气多么清新，只要深呼吸，呼啦呼啦呼啦，幸福乐无边。 一旦怀疑，别说本来有着漏洞，就算没有漏洞，脑洞太大，也能给你开一个漏洞出来。 比如当前世界，就算再如何真实，凌歧先知道，它是假的，所以一眼就能看出它是假的！ 这都不用洞悉世界本身，仅仅是眼前发生的，就已经足够证明！ 如此心想事成，关键人物就这样自己送上门来，这还不假？ 起先遇到陈近山，还只是莫名感兴趣，还有因果可查，看着他一点点进步，一点点朝着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还没来得及出手施加影响的凌歧，忽然觉得有些索然。 当然，这就是假世界，所以一点都不奇怪！ 被需要的人，才会出现，走上一条被需要的路。 那么，真实世界呢？ 他凌歧走过的，究竟是一片壮丽风景中的一部分，还是蓝图的全部！ 凌歧不知道。 凡人，很简单，每天能见到的，除了多媒体的虚像，就是身边的点滴，似乎很多，其实有限，信息量就那么点，那么大，脑洞越小，需要的信息量也越小。 那些所知，仅仅是眼睛所见，耳朵说听，他们认为一切都是无限的、无垠的，也许根本就生活在一个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狭小很多的盒子里！ 普通人从一个地方去到另一个地方，总要借助交通工具，很多时候，都是眼睛一闭一睁，或者看着窗外千篇一律的场景，一恍惚就到了。 他是真的去到了另一个地方，而不是还在原地，只是被偷偷换了个背景？ 外面的世界，人那么多，人山人海，看起来就是繁荣的象征。 可那么多陌生人，总会有“撞脸”，总会忽然间遇到一个人，让自己感觉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那是不是曾经的“熟人”？前世的熟人？还是今生被忽略的故人？ 一个人，究竟能记住多少张脸？除了记住的那些，其它的，就算出现在面前十次，一百次，只要是不同的场合，只要不是特别注意，那不都是陌生人，都是龙套，都是背景！ 世界很大，故事很多，可自己能接触到的，又有多少，更多的，不过是一组组数字，或者抽象的描述。 所以，一个人的世界，真的很小很小。 就算是名人，看似每天受人追捧，粉丝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好像视界很开阔，好像已经成为人群的核心，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 一个粉丝，能面对面的交流，能进行分辨。 十个粉丝一起吃饭，除非认识了一段时间，或者有着明显的特征，不然看着也分不清谁是谁。 他是谁？他又是谁？ 一百个、一千个，人山人海，往里面一站，人头涌动，谁认得出来！ 一万个，就是数字！ 一次演唱会，可以是他们，十次演唱会，换了次序座位，换件衣服，换个发型，都可以是他们，狗仔，可以是他们，甚至身边的环卫工人，也可以是他们！ 甚至，你眼中的明星，真的存在吗？ 没有接触过，不能肯定存在，也许只是将你关在笼子里以后给你的一个虚假的概念。 就算接触过，也未必是真的，因为你接触到的只是一个人，不是背负着一百万人望的那个人，那一百万人，可能是不存在的，是一组数据！ 有些谎言，是可以被识破的，再精妙的设计，也没用，因为那是人的欺骗，是人在设计，总会有漏洞。 可有些谎言，没办法被识破，因为身在瓮中，看不到世界之大，坐井观天，怎么知道外面的天空。 如果欺骗你的，层次根本和你不同，那你该怎么去跳出，怎么去识破？ 凌歧不是忽然才有了这个念头，类似的想法，在他还是凡人的时候，就有人提出过，凌歧更多的，却不是狂想，而是切身体会，体会到了那种细思极恐！ 来到假世界后，凌歧发现了这些世界的虚实，假世界，也正是如此。 除了脚下这个世界有些特殊，其他世界，都是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有一部分出现，化为“真实”，不需要的时候，全部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假世界如此，真幻两界，未必不是！ 他对陈近山的兴趣，早已经从一开始想要通过这人接触到那个道统，转变为想要利用这人直接破局，又过渡到如今想要看看他能走出去多远！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此时唯一的观众，但他至少知道，自己是距离最近的那个旁观者！ 所以，他这个观众，能做的已经不止是欣赏，还能光膀子上阵，试着插手让这微不足道的引子，也变成主角，乃至脱局而出！ 这对他没有太多好处，最多就是之后面对未知的敌人时，帮着打个掩护。 可既然能做那么有趣的事情，何乐不为？ 今日之我，明日之他，今日之他，明日之我，这才是轮回。 “陈近山？” “陈近山！” 四面都是铁壁的特殊监狱中，陈近山抬起头来，他满脸都是血污，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疯狂的杀戮，带来了心的平静，也带来了新的敌人。 国家之力，排山倒海，别说是陈近山，就算是凌歧，只动用此界的力量，也不可能光站在一个地方挨打。 短短三天，陈近山就被围攻擒下，押送到这个地方。 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份不明，如果不是因为国家很看重他的实力，一定要活捉他，只怕事发后他连一天都撑不过，就要被当场击毙！ 入没入道，差别还是很大。 一旦入道，实力十倍提升，就算仍然不能硬抗过多热武器，最起码也能逃，机灵点的话，机动化部队都围不住。 陈近山这样的，逃和不逃，结果却都一样。当然，过程肯定还是不同的。不逃的话，几天之间，就要锒铛入狱，逃的话，潇洒个十天半个月，问题不大。 陈近山微微抬头，看到不是之前审问自己的靓丽女人，换成了一个样貌刚毅的中年，知道这大概是萝卜撤了换大棒。 萝卜加大棒，这策略当真是百试百灵，好用得很。 陈近山也不以为意，事实上这一通好杀，直接让陈家和他势不两立，他心中的枷锁，却反而因此褪去了大半。 这真的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现在正处于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外人看来是破罐子破摔，其实接近无滞，随时可能丢下包袱，破障入道！ 第四百八十八章 破碎（九） 入道之后，实力必然能大幅提高。 到时候无论是考虑越狱，接着去完成之前的计划，掠夺一些护道之器，还是干脆返回门派，寻求庇护，这都有进退的余地。 入道，是修行的第一障，但不是平地起步，而是鱼跃龙门。 当然，这对于国家来讲，差别虽大，还不至于本质上立刻咸鱼翻身，屌丝逆袭。 不过只要入道，他就是真正的修士，力量上，能打游击对抗正规军队，身份上，也和过去截然不同。 不入道，他再修行一百年，也不是道士，最多是法律上的道士，不是门派中的道人。 入了道，那就是师门中人，是自己人，可以借助师门的各种资源和力量。 外人，舍弃了也就舍弃了，这在门派而言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自己人，肯定要全力帮助，全力营救，不然宗门哪来的凝聚力，况且修行种子也不易寻到！ 相信只要他不把天捅破，到时候惹出再大祸事，门派也不会放任他不管。 他的师门，人丁不兴，势力不大，真正的高手，却还是有的！ 他这样的小修士，对国家几乎没有威慑力，搞破坏，也不比有些恐怖分子更惊世骇俗。 但那种真正的修行高手，就了不得了，即便陈近山还没入门都知道，那简直就是一颗颗人型核弹！ 一旦他师门中高手发动，国家就算能从尘欲道或者其他有关宗派请来足够数量和分量的强者，两边打起来以后，造成的也是极为恐怖的破坏和毁灭，绝对会震惊天下，引起山呼海啸般的动荡！ 那种情况，是国家所不容许的，国家需要稳定，因此面对那种人，一般都不会高压，能妥协，肯定会妥协。 再者，那种人也不是有关部门的修行者，是真正的大修士，也未必会卖所谓的政治家面子，到了最后，就是导弹和大修士的碰撞，文明等级都可能因此倒退少许。 大修士本身清静无为，一般也不会胡来。 正因为层次越高，才越爱惜羽毛，除非情况特殊，不然也不会真的和同等级的人死磕，更不会和国家的暴力机器硬碰硬，就算能震怖天下，如同当年那个疯子，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呢？修道求的是超脱，不是名震天下！ “嘭！” “陈近山，你还在装疯卖傻？！” “告诉你！你犯的罪，足够被枪毙几百次！” “现在国家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就要珍惜，好好为国家出力，当牛做马，出生入死，以期能重新做人！” 中年人声音威严，打断了陈近山的遐思。 他的五官端正，看着十分正派，这话却很难听，如同侮辱一般。 什么叫做牛做马，出生入死？ 就算真的是这样，国家给人做政治工作的时候，什么时候说的那么直白了，脸面还要不要？ 陈近山瞥了瞥中年人，忽然觉得这人有点面熟。 他原本不想理会他，最终还是蹙眉问道： “你是谁？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虽然陈近山答非所问，中年人脸上却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这笑容很快消失，变成了带点痛心疾首的失落。 “哼！亏你这畜生还记得我！” “我叫陈有良，是你的族叔，小时候还抱过你！” 中年人说着，眼睛都有点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恨的。 有这表现，陈近山就是一愣，这人不去演艺圈发展，真的是屈才了。 他真没想到陈家的势力那么大，自己才刚刚落网，就有人明着暗着给自己上眼药！ 这摆明了逼着自己不妥协，不合作，还是用阴招！ 在政府方面，或许还可以以为，这中年人是在劝说自己投靠组织，只是因为亲戚的关系，或者还有一点孺慕之情，才有之前的过激话语。 有着这层身份，这人做的再过分，也完全说得过去。若非他是超凡者，只怕这陈有良早就扑上来暴打，仗着长辈教育的名义，一泄心头之恨。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和陈家根本没有半点感情，什么血缘关系，什么小时候抱过，什么怒其不争，在那诡异的一闪而逝的笑容面前，全都被撕掉伪装！ 这伪装甚至只是针对外面人，针对组织，而不是针对他陈近山！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就是要让陈近山知道，他就是在针对他，逼迫他！ 无论他现在怎么选，是妥协还是硬抗，将来依然会落在陈家人手上，任凭拿捏！ 陈近山摇了摇头，知道这就是世俗的计谋了，果然和修行者所擅长的，截然不同。 咔嚓！ 陈近山用力一崩，手腕锁在靠椅扶手上的镣铐，应声而断。 之前还一副怒其不争的陈有良，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等见到陈近山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双脚还被磁钢鞋锁在地上，这才又上前一小步，故作焦急的说道： “近山！你做什么！你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千万不要乱来！” “一旦你在这里乱来的话，就算是家族再想保你，也保不住了！” 陈有良的演技不错，但也说不上天衣无缝，不过这并不是陈近山关心的，也不是等在外面的那些人关心的。大家关心的，都只是一个结果。 “叔叔？” 陈近山一用力，绷断了另一边的手铐。 这两副手铐都是特制的，比什么钢箍都牢靠，连发狂的水牛都挣不断。 若非如此，也不足以禁锢他这种等级的修行者，要知道在世间，他这样的伪修士，都已经算是较为强大的超能者！ 他身上一整套禁锢装备，全都是特制的，就连这间囚室，都非同小可。 即使这般慎重对待，在这之前，也已经有其他修行者，联手对陈近山施以手段，将他一身法力削弱的十不存一！ 超凡者非常强大，可是中和盟国政权建立了百余年，岂会没有相应的限制手段。 “近山...” 看着陈近山竟然站了起来，陈有良真的有些慌了。 一个进入修行界、并且正式开始修行的修行者，只要几年时间，就能成为所谓的超凡者，这种超凡者，还是能够用小型枪械对付的，也是一般富豪能接触到的层次。 陈近山这样快要入道的准修士，世俗不能说没有，可也确实不多。 国家方面对他的实力评估，对之前的他的战力估计，还是比较准确的，这也是国家惜才的原因，陈家人就真的是小觑他了。 其实很多看似强硬的人，不过是自以为有依仗。 一旦失去了依仗，这些人到最后，往往都会被证明，只是外强中干。 世上之人，十个有八个是软骨头，这真的很有道理。 因为这世上没有打不弯的脊梁，也很少有打不死的人。 “叔叔啊！” 陈近山又喊了一声，用的是咏叹调。 然后他一步踏出，轰隆一响，就像是整个房间都震动了一下。 这证明他身上的禁锢其实还在，只是他不知为何突然间强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那连a级超凡者都能勉强禁锢住的装置，居然对他无效！ “近山，你想说什么？” 陈有良的声音变得温和起来，人却已经悄悄来到门边。 遗憾的是，这门不是双向的，只能从外面打开。 值此变故之际，外面人又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陈有良，就冒着释放凶兽的风险，将他放出来。 或许陈有良也知道会这样，只是本能的，面对着洪荒凶兽，就想逃跑。 “呵呵，叔叔你大概完全不了解修行。” 陈近山说着，不等陈有良回答，就继续开始自言自语： “其实这也很正常，别说是你，就算是我这个假道士，修了二十几年的道，竟然也才明白什么是修行！” 陈有良毛骨悚然，本能感觉陈近山在一瞬之间就变了，不是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疯子，而是从一个正常人，升华到了另一种阶段，神或者魔。 陈近山却不管不顾，满脸都是愉悦和享受，他闭上了眼睛，信步走着。 起先的时候，他每一步抬起落下，都像是拔起了一座山，声势浩大。 到了最后，他虽然仍旧穿着那副外表酷似钢铁铸造的鞋子，却早就和寻常穿着跑鞋散布的青年一样，举重若轻。 “修行，求的就是超脱。” “但是想要超脱，那并不容易，很不容易。” “所以修行者都要护道，有护道之法，也有护道之器。” “原本，我以为是师门视我如同外人，师傅也碍于门规，才只传我道法，不肯传我道术，更不赐我法器。” “现在我才明白，这当真是师门的爱护。” “这里面有两重意思，一就是入道之劫，能让渺渺不可寻踪的道劫，大半锁定到人劫上，更易度过。” “再有，就是当大道初成，自然而然就会掌握诸多护道之法，完全不需要提前去修持！” 陈近山鼻若悬胆，眉似横峰，谈不上俊美，也很是英挺，显得性情坚韧。 他并不知道，师门这样做，原本就只有一重意思。 并不是每个人在入道的时候，都能一飞冲天，瞬间变得如此强横！ 第四百八十九章 破碎（十） 就算是鱼跃龙门，也需要一个过度，总不可能刚刚化成雏龙，就立刻变得和成年真龙一样，横扫七海。 “咳，近山，看来你是在修行上又有进步了！” “这是好事，就算站在国家的立场——” 嘭！啪！ 陈近山挥了挥手，陈有良的脑袋直接爆掉，血泉从腔子里喷涌出来，他的无头尸体扑通倒下，身下血泊扩散开来，越来越大。 外面通过隐形监控观察到这一幕的人，全都勃然色变。 这表示之前施加在陈近山身上的禁锢，已经全部失去作用！ 好在这囚室特殊，墙壁厚达数米，全都是轻合金，硬度堪比精钢，门也有三层，一层套一层，材质更是昂贵，一直用来做宇航测试，导弹都难以摧毁。 若是寻常那种单向反光看似高端大气的禁闭室，只怕一拳就被这怪物打爆，外面人哪里还会慌而不乱。 “叔叔，你刚才说，如果我在这里胡来，后果会很严重？” 陈近山盯着地上的无头尸体，还在那儿自言自语，就像是在和它进行对话。 这一幕有些骇人，带点疯狂，带点灵异。 陈有良之前，其实并没有说的那么直接，拿这个来进行威胁。 但确实有这方面的意思，背靠组织，哪个不愿意为自己披上虎皮，况且陈近山此时确实身在龙潭虎穴，以他之前的实力，就算忽然原地满血恢复，再*2、*3也没用！ 陈近山侧耳倾听，仿佛真的听到了死人的回答。 人之已死，其言更善。 “嗯、嗯，我明白了！” 陈近山点了点头，外面已经响起了警报声，警报声回荡在长廊中，这处监狱瞬间从普通戒备状态升级到一级警戒状态。 陈近山却还在那里发疯，平静的面孔露出了一种病态的快感。 “真的这样？那太好了！” “哈哈哈！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真的是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 “原来这就是我的人劫！太好了！太好了！” “吾道成矣、吾道成矣！” 陈近山手舞足蹈，好像真的疯了。 他上前几步，一脚踩在陈有良的尸体上，无头残骸顷刻粉碎，炸裂了十几块四散抛飞，留下一道道血迹。 轰！ 陈近山脚下不停，来到门边后，直接一脚踹了上去！ 轰隆！轰隆隆！ 接连几声巨响，套门不堪重负，发出了“吱呀！嘎吱！”的声音！ 然而陈近山毕竟还不是大修士，这个世界，对超凡力量也不怎么友爱。 大门看起来摇摇欲坠，却还是死死嵌在墙上，震动消失后，看起来根本没有太大的损坏迹象！ “嗯？” 陈近山用鼻子发出了这个声音，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惊讶或者是意外。 他双手一合，身后出现了一簇如同峰峦叠嶂的紫色火焰！ “地火之精，听我号令！” 他将手朝前一指，身后紫色火焰立刻如云舒卷，片刻凝聚成一个人形。 那紫色的火人像是幻象一样穿过他的身体，猛然撞上了那扇微微发光的金属大门！ 卟！滋滋！ 沉闷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响起，就像是烧的发烫的铁器落到了黄油块上！ 滚滚热量伴着刺鼻的气味扑散来开，一条坑坑洼洼仅供一人通行的通道，就那么在眼前快速形成，直至里外两边的灯光交融在一起！ 陈近山后退了一大步，避开了热流，也避开了哒哒哒喷射进来的子弹！ 如果说陈近山的手段是召唤来火神的愤怒，以火克金的姿态，华丽丽的证明人类的科技文明，有时候含金量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高。 那一道道火舌，四散灼热的金属流，这就是科技文明最原始的咆哮，让所有血肉生命，在钢铁和火焰的风暴中，只能瑟瑟发抖的选择屈服！ 陈近山没有屈服，因为他不是一般人！ 但如果他不想在最开始就将一身法力消耗的七七八八，他现在也只能选择避其锋芒！ 普通小型枪械，一张符箓足以抵挡。 可是如果是从重型枪械中喷射出的金属风暴，还是一片几乎形成铜墙铁壁的金属风暴，那么就算是入道的修行者，也不敢贴张紫符就光膀子跳舞。 铛铛铛铛铛！ 子弹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相互碰撞，从这一面的墙壁，弹射到另一面的墙壁，偶尔交汇在一起，立刻擦出了大片大片的火星，瑟缩在角落里的陈近山，几乎是被一片片的流弹扫中，感知着法力下降的速度，他有些粗眉。 他此时法力，比之过去雄厚何止十倍，身体本身的力量，大抵也是如此，这是真正的鱼跃龙门，但并未达到无视重型枪械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他虽然忽然掌握了诸多低级法术，更能将法术的力量发挥到极限，可这毕竟不是入道后的法术，所以天然就威力不足。 用那雄厚的法力催动低级法术，就像是坐拥军火库，却只能拿着ak点射。 起先，从一个只会区区几种法术的渣渣，变成百余基础法术精通的神人，陈近山还没怎么考虑过这个问题，满心都是狂喜，也认为这用来应对眼前的局面已经绰绰有余。 可现在，刚一装逼就被压制，陈近山下意识的就想着，如果此时自己精通的不是初级法术，而是诸多入道后才能修习的法术，那么大概情况立马能得到改善！ 这样的想法，有些贪得无厌，有些好高骛远。 可令他都想不到的是，才刚生出这个念头，他的大脑中就像是硬生生被塞进去很多东西！ 那是一大堆的中高级咒术！ “如影咒？” 陈近山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调动起法力，念动了某条咒语！ 而后他整个人就从原地消失，变成了一片漆黑的影子，开始在枪林弹雨中朝着几乎被金属风暴填满的入口潜去！ 子弹擦中影子，影子也会波动，每当这个时候，陈近山的法力就会下降一些。 但是比起之前靠着护身咒硬抗，他现在的法力消耗，相对于法力总量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就是咒术真正的力量，已经能彻底颠覆某些人类的认知，让科技文明中大部分的杀器，都失去本应有的作用！ 咒术如此，法器更胜一筹，咒术还需要去掌握和精通，法器熟悉起来，更加容易！ 监狱外，乡间小道上，凌歧独自漫步，就像是寻常的路人。 他身边没有从者，因为这是他的要求。 凌歧可不是陈近山那种小角色，国家已经知道他的力量，完全乐意满足他任何合理范围内的要求，包括一点点隐私权。 看着那栋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任何特殊的监狱，凌歧微微一笑。 他这波挂给陈近山开的，有点大了。 但是谁会在隔岸观火看热闹的时候，担心事情闹得太大！ 所以一些世界中，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忽然变得莫名其妙的强悍，这也完全可以理解。 说不定，在他身边不远处，就有一个和凌歧一样无聊的路人，正在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那棵逐渐长歪了的树，结出让大地母亲都瞠目结舌的奇葩果实！ 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监狱中响起，而后是漫天的防空警报。 这座普通的小城，城郊的乡下，也在瞬间变得热闹了起来。 当然，一般人除非真的距离很近，不然也只会惊慌一些，接着就开始没头没脑的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会不会危及到自己，担心是肯定的，吓得要死就不至于。 可他们难道不应该战战兢兢？ 一个魔鬼，就要从地狱中冲出来了！ “咦？” 凌歧抬头朝着远空一看，只见一道流光飞速接近！ “这么快就来了？看来这个人在其师门中，还是有点身份地位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让你们登场坏事的时候！” 凌歧微微弹指，那道凡人肉眼难辨的流光，顷刻消失！ 独角戏，就应该只有一个主角。 主角还没演完，配角甚至龙套跳出来做什么？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更密集的从监狱中传出，连大地都开始震动，就像是发生了轻微的地震一样。 凌歧对此还算满意，毕竟是自己给开的挂，如果陈近山连这地方都闯不出，毁不掉，那他还是早点去死好了。 嘭！！！ 一股冲天的火焰染红了天空，一道人影在火焰中缓缓升起，他浑身都燃烧着岩浆一般暗红色的火焰，以至看不清原本的体貌。 “马马虎虎吧。” 凌歧给出了评价，这个陈近山虽然不算太聪明，可确实是修道的好料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挑选出他给予较适合的法术掌握到这种层次，也算不错。 当然，这远远谈不上惊才绝艳。 如果是那种标准，陈近山此时就应该接近大修士了，因为凌歧赐予的法诀中，最适合他的几种，完全是为这人量身定做，根本就和他自身原本的力量一样，是体系之外的bug。 然而，那都隐藏在诸多普通法诀中，并不起眼，除非陈近山真的独具慧眼，不然也就能做到目前这种程度。 第四百九十章 破碎（十一） “火！火！火！” “我是火焰之神！我是火焰主宰！” 就像是得了中二病，沐浴在暗红色火焰中的陈近山，发出了不似人类的咆哮。 这当然不是什么被恶魔附体，在这个世界的世界观中，根本没有深渊，哪里来的恶魔。 这其实就是法术力量的反噬，比较轻微的那种，在一般情况下，这不会造成任何严重后果，等到力量挥霍完了，自然也就正常了。 陈近山的实力提升太快，还提前开始深入修行那种根本超出他极限驾驭范围的咒术，有这结果，已经是凌歧对咒术进行了优化，外加本身自身资质、运气都不错。 凌歧微微一笑，将手一抬。 一道流光忽然出现在陈近山附近，陈近山想也没想，浑身暗红色的火焰只是一张一缩，那盘坐在法器上仍旧头昏脑涨的修士，直接被烧成了骷髅！ 不要以为修士就是无敌的，怎么打都打不死。这个世界，即便是最顶级的大修士，真的剥去所有防备，也一样能被针对性力量秒杀！ 所以修了二十几年道的陈近山，才会想着收集什么护道之器，实在是这个世界，生命过于脆弱！ 之前疯狂的杀戮，都没让陈近山有半点“醒来”的迹象，完全处于一种仿佛万法由心、不动如山，其实也确实接近无想无念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下，陈近山完全是靠着本能来行动。 可当真的做了一件连本能都感到悸动的事情，陈近山立刻醒觉，脱离了那种“魔佛一念”的状态。 入魔，疯魔，其实正是成佛的捷径，这捷径如万仞山上的索桥，过不去，就是死，过得去，就守得云开见青天！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从道德上来讲，狗屁不通，从根器上来讲，真的很有道理。 所以当凌歧看到陈近山变成那副样子，才会基本无动于衷，反而还比较满意。 他不需要一个按部就班的陈近山！ 当然现在的陈近山，还没有独自醒觉的能力。 疯魔就是疯魔，况且即便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概率，陈近山会在这种状态下大彻大悟，现在也不是他该大彻大悟的时候。 所以他毫不犹豫往他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透心凉、心飞扬，感觉倍儿爽的陈近山，木然看着脚下满目疮痍的大地，又看了看身旁几乎被烧得通红的虚空！ 陈近山神色麻木，他的心情却绝不平静。 因为他误杀的，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门中的师兄！ 更因为，这师兄和他还有几分交情，一直被他视作深不可测的、值得追赶的目标。 然而，这不知不觉的，莫非就超越了对方？ 这甚至算不上较量，因为他还没发力，只是疯魔状态下的一点点余波，对方都经受不住，居然直接就死了？ 陈近山可不知道，在那个时候，对方已经几乎丧失了抵抗能力，所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哭，还是该笑。 “死了？” “没用！” 陈近山压下心中淡淡的悲伤，又用愤怒来冲淡心底的惶恐和担忧！最后剩下的，只是茫然，复归于平静。 “反正我已经成功突破，日后的修行，大都在自身，不回宗门，也是无妨。” 陈近山如此想着，立刻有了计较。 他对宗门不是没有感情，生活了那么多年，感情肯定有的，但是感情抵不过现实，现实就是，他一旦回到宗门，又被查出这件事，根本不需要问什么青红皂白，等待他的肯定不会是英雄的待遇，而是无情的惩罚！ 他朝着周围扫看一眼，发现并无半个修士存在，不禁微微松了口气。 其实普通修行者，之前还是有几位的，但他一通打杀，哪里还能剩下什么囫囵人形。 这倒也好办，少了麻烦。 陈近山双手掐诀，蔚蓝的天空，很快变得暗沉沉，像是染上了血色，又仿佛傍晚提前到来。 空气从凉爽变得酷热，陈近山额前也布满了汗水。 看得出，这即使对他来讲，也并不是一个容易施展的法术。 黑红色的云层越来越厚，愈来愈浓，就像是一层烧得通红的铁壁！ 咔咔咔！ 云层裂开，血色的光一道道透出，极光一样洒落下来。 直到此时，陈近山才松了口气，法术成功了！ 相信只要让这方圆数十里尽毁，到时候就算师门要调查那位师兄陨落之事，也并不容易。 当然，这样的大型法术，固然有着毁天灭地的威力，但也失之细腻，有雷声大雨点小的嫌疑，毕竟，他可不是什么大修士。 所以，如果周围还有活着的修士，乃至寻常修行者，陈近山也不能保证，一道法术，就能全部灭掉，事实上那根本不可能。 那么，他就最少要把漏网之鱼先找出来，提前解决，才能清场，就又多了很多变数。 想用一个法术，灭掉方圆几十里所有生命，还包括超凡者，这连寻常大修士都不一定能做到，整个东亚修行圈，能做到的不超过一掌之数。 “不错！这样就可以了！” 几十里外，不知何时来到大马路边，和许多不明所以的路人，一样满脸呆滞的看着远空那片火云的凌歧，默默想着。 事情闹得越大，对他越有好处。 但也不是说陈近山立刻回到师门大开杀戒，杀天杀地杀己成道，就能让利益最大化。 他要的，不是陈近山的成功，那不是目的！ 所以，凌歧要把事情闹大，这起码要引起世界大战这个级别，才能对他的计划，稍微起到一些推波助澜的作用。 至于一个门派的血泪史，那种小事，对于整个世界能有什么影响？ 这样小的格局，怎么可能凭着跳出棋盘？！ 当然对于陈近山这种，有这样的引子也就可以了，真让他直接去挑起世界大战，甚至告诉他要跳出这个世界，首先对方根本做不到，其次恐怕也未必会去做。 棋子嘛，很多时候，并不需要知情权，只要按照被需要的路线，一点点走下去就可以了！ 春去秋来，冬逝夏消。 时光荏苒，在这有趣的世界，转眼又是十年。 病床边，凌歧看着满脸枯槁的老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准备后事吧。” 老人脸上瞬间充满了绝望，甚至还有一些怨毒，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什么都没做。 到了他这个地步，就算曾经权倾天下，又还能做什么呢？ 发号施令，让人将这个如今地位比自己还崇高的“神”，拉下神坛？ 他做不到，也不敢做。 他是要死了，人死万事休，他已经无所畏惧，但他死后，还有家族，况且，就算是死了，天知道会不会真有另外一个世界，所以，莫非死了以后，就不用管滔天洪水？ 枭雄如此，是因为心志坚定，更因为气魄如海，敢于舍弃，如那盘踞九地的毒龙。 像一般的政客，再如何厉害，不得王气，没有雄心，也不过一条毒蛇，不能称雄称龙。 凌歧转身就走，没有再多说什么。 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两排黑衣人立刻分开，而后自动按照尊卑，跟着他离去，动作间一丝不苟，极为干练。 走出医院，外面正在下着小雨，已经有车队在等候。 一位靓丽的少女打着伞，带着甜甜的微笑，为凌歧打开车门，请他进入。 几十个从者，分别走上其它的豪车，看着就像是寻常富贵人家的保镖，只是更具气质。 不过，这世上能用几十个准修士、修士充当保镖的，大概也真没几个。 就算是势力庞大的尘欲道，能有修士几何，道主能调动其中几许？ 况且，这些人还只是凌歧麾下从者势力的冰山一角！ 十年前，凌歧的从者，是国家派遣，负责照顾他的起居，不无监视之意。 十年后，他就是国家最粗最大的那根基石，他的从者，就是他一家之兵，一人之力！ 仰躺在沙发垫上，听着舒缓的音乐，看着窗外渐厚的雨幕中一个个消逝的人影，凌歧忽然问道： “余绛，你已经快要感应到天门了吧。” 凌歧说着，身边像是私人秘书一样的漂亮少女，立刻回答道： “是的，师父，昨天晚上，已经第一次感应到天门了，只是目前还不知道应该怎么打开它。” 少女说着，原本谦卑的气质消失了，流露出另一股隽永的空灵，不沾人间烟火。 她很快反应过来，歉然的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气质一换，又变成了寻常的私人秘书。 “很好，不过暂时你还是不要尝试推开它比较好，你没有机会。” “再者仙境虽好，亦不胜人间。” 凌歧笑说着，旁人就算有不同意见，听了也绝对不敢反驳。 因为他是凌歧，是佛尊道祖！ 十年时间，靠着那尊菩萨的修行底子，以及东拼西凑的修行法诀，凌歧硬是在这个世界，修成了前无古人的道佛尊体！ 佛本是道，但这个世界没有这种说法，佛道区别很大。 凌歧能以菩萨之身，逆成道祖，又兼具佛尊之力，简直就是修行界的奇迹！ 第四百九十一章 破碎（十二） 缔造了如此神话，凌歧就算没有自称修行界第一人，在旁人看来，也绝对是最顶尖的几人之一。 这可比龟缩在木鸡山苦苦修行的某位活菩萨，地位崇高不知多少！ 如果他将来能够羽化飞升，那就是在佛道两家之外，自成一系，是真正的道祖！ “您说是，那就是的。” 女孩看着凌歧，眼神带着崇拜，藏着爱慕。 按理说这样的心思，是绝对修不成正果的，连入道都难。 但她偏偏真的，已经有着堪比大修士的修为！ 大修士！活菩萨！所谓大修士，其实已经得果，而天门，也不是什么修行障关，而是修行的最后一扇门！ 一旦推开，就能立地成仙，羽化飞升。推不开，就还是凡人，足履红尘。 “裴志远和裴志云两兄弟怎么样了？” 凌歧又问着，现在的他看起来，反而比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再是淡漠的活人，和冰冷的机器，和比机器还要冰冷的某些存在，仍旧是有区别的。 “这两个人...” 年过双十仍旧是一副娃娃脸的余绛，微微蹙眉。 “这两个人最近和陈家走的很近，和陈近山的关系，也很密切。” 余绛并未掩饰自己的不满和不喜。 凌歧这十年来很是收拢了一批人才，其中有从小培养的，也有捡现成的。 余绛不是从小培养，但也差不多，追随凌歧的时候，才十一二岁，是他唯一承认的弟子。 裴志远两兄弟，就是捡的现成，之前还是混混，被凌歧看中，破格点化。 能入凌歧的眼，这两兄弟当然不一般，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是天生的仙人种子，比修道种子，还要罕见的多！ 余绛能用十年时间，从一个不通修行的小女孩，成为大修士，就可见仙人种子的含义！ 当然，仙人种子也有高下之别，如余绛这种，简直就是谪仙人，仙人转世，又遇上了凌歧这个在世真仙，才有这样的修行进度，不敢说后无来者，也近乎前无古人。 裴志远两兄弟就要差远了，修行了五六年，也只是堪堪入道，最多比一般修士强些。 普通修道种子，苦修二十年，未必不能鱼跃龙门，成为修士。如果运气好的话，十年得入龙门的，也不是没有。 从这里也能看出，裴志远两兄弟，真的不怎么样，简直有辱天赋。 “这没什么，余绛。” “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有着坚定的心，坚定的信念，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在做什么。” 凌歧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事实上，别说那两兄弟到了如今这一步，本就有他引导的原因在里面。 就算没有，对方真的卖主求荣，做了白眼狼，忘恩负义，那又如何？ 即便一般大修士，面对这种情况，也不会多皱一下眉头。 心无挂碍，不执于物，不染尘埃，这是一般大修士的境界，凌歧早就远远超出！ 余绛喜恶鲜明，还有大修士的修为，只是特例。 “师父，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将那个总统踢开，自己做这个国家的主人？” 余绛又建议，这大概也是很多人的疑惑。 以凌歧此时的地位、名望，想要做一个国家的主人，真的问题不大。 中和盟国和其他国家也不同，虽然一样是主流的总统议会制，但因为发展过程不同，总统的权力很大，如果本身底气够足，就算是独裁，也未必做不到！ “那样又能如何？” “你看到了那些政客对我的掣肘，却看不到在我眼中，他们皆是蝼蚁。” “事实上，这世上大修士还是有些的，除了你我，哪个在世俗混迹了？莫非他们做不到这些？” “所谓权势，对你我而言，毫无意义。” 凌歧这话，其实并不完全正确，如果权势无用，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而且，大修士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假如一位大修士愿意入世，确实很容易窃取高位，可要说真能窃国为家，也是扯谈。 不是每个大修士，都叫凌歧。 凡人的造物，对于修士并非没有威胁，那些来自世俗的抵抗，也不真的都是纸糊的，一捅就破。 不过这话说的在理，修士确实很少贪图权势，大都心性淡泊。 而且又是他说出来，余绛只会奉若真理。 “余绛，相信我，你会见到花开的那一天。” 凌歧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余绛听了一愣，而后脸上带起一片红霞。 那是她才成为修士的时候，凌歧带着她去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看到了一些奇景。 那里有永不散去的黑暗，也有永远不会绽放的花蕾，宛若极光一般绚烂的花骨朵儿。 那在凌歧是真相，在余绛，却只是少女初心深藏的美好回忆，无有恐怖。 凌歧看了看她，什么都没说。 就和当年一样，她在他心中，和普通人能有多少区别呢？ 凌歧的心，比这世上心性最接近天道的大修士，还要不可捉摸的多！ 余绛，大概也只是一个特殊的路人。 又或许，也不对。 毕竟，他在她身上的投入，可要着实不少！ 投入越大，所求的回报当然也就越大，这才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陈家，广贸大厦。 这是陈家在京城的门面，十年前，广贸大厦是陈德实力和财力的证明之一，是一块金字招牌。 十年后，这里已经变成了陈近山的安乐窝，酒池肉林，温柔乡，英雄冢，全都有。 因为这里正好位于京城重地，而京城重地，自从凌歧半公开身份，加入这个国家，享受高官厚禄之后，就已经颁布禁令，禁制任何超凡力量在此地私下行动！ 也就是说，没有凌歧的允许，大到修士，小到掌握了一点超凡力量的蟊贼，都不能在此动用超凡力量胡作非为！ 这是凌歧对整个修行界的宣言，也是他对整个修行界的挑衅。 然而不知是慑于他的威名，还是修行中人真的清静无为、淡泊名利，十年来因此而和他发生矛盾的修行者，根本屈指可数，大部分还是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连修士都算不上的普通修行者。 陈近山已经反出宗门，虽然宗派从未公开过对他的审判，可是陈近山还是不敢离开禁区太远，除非真的有必要，他甚至不会离开京城。 他不敢赌，自己一旦距离保护区太远，会不会立刻被人掳回去，废除全部修为！ 特别是五年前一次在京城郊外遇到了那位气势汹汹的门内长辈后，他更是成了惊弓之鸟。 他当时几乎是话都没多说一句，转身就跑回了老巢。 不过，陈近山好歹也是修士，不会真的那么不堪，他只是惜命，又不是无能。 靠着他的手段，就算只发了一点点力，陈家也早就换了个主人，到了如今，亦算是蒸蒸日上，家族日趋强盛！ 陈近山成了缩头乌龟，这看起来和凌歧的初衷相悖，但他却并未逼迫他去做什么，反而还出手为他赶走了那位来自师门的长辈。 至于说，对方其实是来引渡他，而非惩罚他这种小事，就没必要让陈近山知道了。 棋子，就是棋子。 不是每个被当成棋子的，都有余绛那种好运。 宽敞的堪比足球场的大厅中，三个大男人坦胸露乳，盘坐在中央。 其中一人紧蹙着眉头，口中念念有词，另外两人听了，满脸茫然，看起来比那人还要迷惑不解。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陈近山又说了一遍，终是叹了口气。 不懂，就是不懂，或者说，根本不懂，究竟该怎么才能做到。 这生怖之爱，可不是什么男欢女爱，或者亲情之爱，而是各种各样的爱，各种各样的欲，各种各样的执，各种各样的不舍。 这里的爱，是博爱，是对人世间的大爱，细化到自身，也包括一切情绪变化的源头，爱自己，爱别人，爱好兴趣，人之乐逸。 太多太多。 离于爱者，确实无忧无怖，可这真的能达到？这是石头！但石头是无念的，无念故无思，无思故无想，无想故无爱。而人有念，念头还很活跃！ 也难怪，根本很少有人走这正道，听起来比邪道还邪，比魔道还魔，几乎完全不可能做到！ 陈近山可以不爱别人，但不可能不爱自己。 但只要有爱，就有珍惜，就有恐惧，就成不了正果。 所以佛爱世人，是假的，因为佛没有恐惧，也就没有爱，佛对世人一视同仁。 这根本就是仙佛的境界，不是人的状态！ 偏偏事实上，还真的有人能接近，甚至达到那种状态！古往今来，成仙之人屈指可数，但这并非没有，否则何来修仙之说！ 不过那种人毕竟太少太少，几乎绝迹，就算有，通常也不是完美的悟空状态，就算走上了正道，也成不了正果，最终成就，大都止步大修士层次。 那种人，那些极为罕见的，也不叫陈近山！ 第四百九十二章 破碎（十三） “狗屁不通！” “狗屁不通！” 说话的男人，身上带着痞气，虽然已经是修行中人，可一些习惯还是改不掉，充满了不羁的气质。 “这和老板说的，完全不一样。” “老板教我们的，可没这么泯灭人性的道。” 另一人附会说着，两人齐齐点头。 他们口中的老板，已经隐隐为修行界第一人，他说的话，当然就是真理。 这人却并未看到，陈近山眼中一闪而逝的鄙夷！ 陈近山当然不是鄙视他们口中的那位，他哪有那种资格，他只是纯粹在鄙视这两人。 这么好的修行资源，这么好的天赋，这么好的条件，修炼了这么久，还是这点水平！ 这样的人，能得那位几分真传？ 修行有三千道，道道可入道，但正道只有一条，无论佛道，最终都要离于爱恨！ 相信那位，也不例外，只是这两个粗货，根本没有得到真传，才会和当年的他一样，抱着瓦片当金砖，真以为什么执我之道，什么人定胜天之道，什么七情六欲归于自身，就是最适合修行的道。 其实根本是妄想。 什么都不想舍弃，还想奢求成道，做梦去吧。 那执我之道，已经是诸道之中，比较接近正道的魔道，都害得他卡在大修士的门槛，始终不得寸进，更别说别的！ 陈近山是有福缘的，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刚刚入道，就觉醒夙慧，掌握万千法门。 靠着这些，短短十年，他就像苦修了一百年一样，从一个普通的修士，成长到接近大修士的阶段。 然而，不知道是潜力耗尽，还是别的原因，他始终不得门径而入！ 其实陈近山也知道，这是因为他心中有魔障，更因为，执我之道毕竟不是正道，越到后面，肯定障关越难度过，最后根本无路可走！ 在这种情况下，能成功修成大修士，才有问题！ 就算他现在真的破关脱枷，成为大修士，路也早就到了尽头。 除了正道，目前还没有任何一道，能在大修士之后更进寸步！ 传说那位天下第一人，是以魔道入佛，又以佛入道，如今近乎仙人。 可不提那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他不也还没成仙，只是用非常规的手段，多打破了一些枷锁！ 再说了，人家数道兼修，那是什么水平，什么心性，什么资质悟性！ 他陈近山听着，就知道自己连对方的皮毛都比不上，莫非还指望自己也能那样？ 就算他想借鉴其路，也不可能自开一道，只能亦步亦趋，但他根本没有办法得到对方半点指点，因为双方不是一个层面的人，想见上一面都难，如之奈何！ 别看他是陈家的家主，是大修士之下有数的强者，但在那人面前，也依然如蝼蚁一般，甚至那位过去支持的一些政策，还能看出对他们这些家族势力的不喜。 在这种情况下，他敢无缘无故去碰钉子，触霉头？ 所以，他一直在曲线救国，想法设法接近那人身边的一些人。 这些年，凭着运气，凭着实力，也确实有了不少成果。 只是看看现在，自己拿道统中最珍贵的正道出来分享，这两个白痴竟然以为是歪魔邪道。 可怜，可笑，也难怪同门修行，人家年纪轻轻就成了大修士，又有人后来居上，而这两个白痴，妄为仙人种子，到现在还远不如自己！ 有些事情，在修行界并不是秘密，以凌歧的底气，也完全用不着去保密。 凌歧麾下有什么人才，有几位“弟子”，实力大致如何，这在陈近山而言，心中都有数，可能了解的比旁人还要清楚，毕竟他可是和其中两位一直都称兄道弟。 虽然对这两兄弟很看不起，但是陈近山却还是顺着这两人的话，和对方攀谈起来。 要知道，这两个粗货就算再是鲁钝，转述一些高谈妙论，还是能做到的。 对方领悟不了其中真意，自己未必领悟不了！ 最近几年，他进步巨大，其中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很多时候，这两个白痴转述那位的话，即便是那位随意指点的一些言语，都让他感觉醍醐灌顶，深为钦佩。 不过往日里，每次只要自己细细倾听，总能有所得。 这次听着两人在那里说着，却总觉得不对味。 也不是不对，只是那位指点这两人的，太具针对性。 其中真意，当真是精妙至极，足以弄假成真，完全绕开了大道的限制，让两个白痴蠢货，都完全不需要考验心性，只是靠着天赋，都能入道，甚至一点点修行下去，未来未必没有成为大修士的一天。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若只是成为大修士，又不能速成，他只要躲起来苦修几十年，驱除心中魔障，一样能成功。 他现在要的，是重归大道，而不是绕开它，和它越行越远！ 当然，如果能速成大修士，什么邪魔外道也不妨一试，可这明显比前者更难。 “两位兄弟，不知道，小弟有没有机会，能拜见一下尊上？” 陈近山几次忍住，最终还是说了这句话。 之前还在口吐妙论的裴志云两兄弟，直接就是一愣，接着便是一脸为难，半点都不进行掩饰。 “这个嘛...” 裴志远挠了挠头，开口说道： “按理说，近山老弟你这点要求，我们是怎么都该答应的。” “只是，老大对我们两个其实也不怎么看得上眼，甚至都不让我们叫他老师。” “老大一共教过五个人，真正视作衣钵传人的，只有一个，而我们兄弟是其中最没出息的。” “如果由我们引荐，说不定适得其反，反而怀了老弟的好事！” 裴志远明显是误会了，以为陈近山这是要借机“拜师”。 这种事情，以前又不是没遇到过，他现在那位小师弟，就是由人引荐给凌歧的。 当然，他也不是故意推诿，确实是在为陈近山考虑。陈近山的年纪、修为，两兄弟都看在眼里，可能资质差点，别的方面绝对都是上佳，不然也没这成就。以他的水准，做凌歧的衣钵传人没有可能，但是称一句老师，还是有机会的。 但如果由他们引荐，就不同了，好事也可能变成坏事。 他们虽然算得上是凌歧的传人，但两人的地位，都比较尴尬，不然也不会口称老大，而不是老师，这可不是习惯问题。 其实这也不奇怪，凌歧勉强算是收过五位传人，其中身份上，他们起点最低，混混出生，修行之前，又已经年过三十，年纪最大，和其他几位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修为进度上，更不用说，就连最后“入门”的那位小师弟，也已经将他们甩开，这实在是... 哪个老师不喜欢聪明听话的学生，那种即不聪明又不听坏的，摆明了没什么前途的差生，大概就只有那种最负责任的老师，才会一视同仁的好好教育吧。在修行界，那种老师不是没有，但是很显然，那位天下第一人可没这个闲情逸致。 “算了，这次就当是我多嘴了。” “这种事情，我不会再拿来讲，凭白为难两位。” 陈近山善解人意的拱手一笑，弄得两兄弟倒是都有点尴尬。 人家好吃好喝供着，平时称兄道弟，难得求你做件事，结果看起来毫无难度的，你就急吼吼的拒绝人家，这该多没面子？ 这样的事，换做寻常修行者，大概不会觉得有什么，成便是成，不成便是不成，有什么好扯皮。 还有些混混心态的两人，却是赧然的很，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陈近山眯着眼睛，观察着两人的表情，稳坐钓鱼台。 当然，他心中也不无失望，认为自己这次投资算是亏本了。 别的方面的付出，也就算了，可是数年时间，莫非就拉拢来两个这种玩意儿？ “近山老弟，如果你真的要求见尊上，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沉默了片刻，裴志云忽然开口说道。 裴志云和裴志远是孪生兄弟，样貌上有七八分相似，却不是真的一模一样，站在一起，差别还是挺明显的。 哥哥裴志远明显更高壮，看起来就很讲义气，有大哥风范。 而弟弟裴志远，则显得更加精悍，精明。 过去做混混的时候，这两兄弟也分工明确，平时拿主意的哥哥居多，出主意的，还是弟弟更多。 “志云，你是想说那个？” 裴志远明显也想到了什么，却紧蹙起眉头，仅仅这小小的动作，就让陈近山摆在膝前的双手一紧。 眼看着峰回路转，莫非又有什么幺蛾子？ 陈近山的心，没有两兄弟想的那么大，他并不是一定要成为那位的弟子，只要能偶尔见面，得到那人几句亲身指点，他就心满意足了。 在悟性方面，他自认比起两兄弟不知高出多少，有这等天赋才情，不说表现出来能被另眼相看，只要面对面的几句指点，说不得就能让他茅塞顿开，前途敞亮。 求的少，当然信心就足。真不行，就摆明了说，让这两人引荐，不就成了。相信不求太多，他那点小小的要求，有这点关系，还是能办到。 可眼下看来，却有更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但有一定风险，自己该不该把握？ 第四百九十三章 破碎（十四） 如果是过去的陈近山，一定会选择适可而止，他本就不是一个太贪心的人。 可是十年的上位者生涯，却让他有了一点枭雄的心态。 一本万利这种好事，怎么能不搏一搏？ 也许，陈近山的魔障，远比他以为的，要大得多，根本不只是对师门的畏惧！ 背着那么沉重的魔障，他竟然还能走的那么远，这也确实是一个奇迹！ 又或许，当他以为自己还能走回正道的时候，他其实早已经偏离它很远很远，不知不觉也偏离了原本的执我之道！ 他以为自己比那两兄弟强得多，在真正的大道面前，偏差许多和偏差更多，又有多大区别呢？ 大道之下，一丝错误都会被放大，一些错误，和无一是处，真的差不多了。 他一直在走着的，早就不是什么结合夙慧领悟的执我之道，而是别人安排好的人道！ 这世上能让修行者偏离大道甚远，还依然进步神速的，也只有那一位。 很多事情，一旦串联起来，立刻变得清楚，普通人有了怀疑，也能猜出一些端倪。 问题是，这点怀疑的种子，如果根本没有的话，就永远不会生根发芽。 当被一片叶子遮住眼睛，就算是最顶尖的聪明人，也会做出自作聪明的蠢事。如果层次根本不同，那么聪明与否，愚蠢与否，也根本无从去判断。 这便是层次的重要性！ 层次太低，任凭智谋通天，也不过是随手拿捏。 金花节，是中和盟国的国庆日，中和盟国推倒封建王朝的那一天，正好是金花开的最灿烂的日子。 这就像是一种预兆，新国定会蒸蒸日上。 于是，这一天变得更有意义，为世人所铭记。 凌歧成为国会议长之后，便建议总统，让这日变得更有实际意义，不光要普通同庆，全国一起放大假，还要招贤纳谏。 所谓招贤纳谏，就是国会多召开一次会议，同时对全国范围内世俗中表现活跃的修行者，进行一波统一的网罗和筛选。 国会开会，那就是例行公事，多一次少一次，其实也无所谓。 但修行者不是白菜，数量很少，成长周期又长，就算是普通修行者，不是入道的修士，放到整个世界来看，数量也极为稀少。 所以除了最初几次，这招确实有些收获以外，近几年，中和盟国已经很少通过这个，搜罗到什么人才，只是聊胜于无，才依旧默认这套制度的存在。 裴家兄弟所言，当然不是金花节的招贤会，那种公开的招募，除了第一次，凌歧就没真的给予太多重视。 但这次金花节上，还有另一件大事要发生，说出去绝对会震动天下，却并不为众所周知！ 目前世界已知区域的修行界，百年前曾号称第一人的那一位，宣称自己已经触摸到了仙人的门槛，要在这次金花节上，代表某大国出使中和盟国，拜访凌歧，共参大道！ 世俗的种种，不必拿来多说，不过是个掩护。 这种修行界的盛会，确实数百年难得一遇！ 共参大道，可不是友好交流访问，那一共有两重意思，一个就是同道为友，相互印证，切磋一下，然后共举霞光。然而这古往今来，也不过一次成功的例子。再有，就是不为道友，便是道敌，说不通，那就打，只要杀了道敌，一样有一定可能飞升仙界！ 古往今来，飞升的例子，本就屈指可数，自己蒙头修行飞升的，除了不入史册的，有记载的数来数去也只有三人，还算可信，但已不能辩证。 相比起来，倒是这种互为印证的情况下，有过五六次飞升的记录，虽然同样难以考证。 说实在的，这种事情，若是公开了，世俗可能还没什么，修行界是肯定要发生地震的！ 这样的盛会，失败的远比成功的多，但就算失败了，对于其他观摩的修行者，也有巨大的好处。 那些能亲眼见证这些盛会的修行者，最后往往都能成为大修士！ 只是那数量确实很少，大多数还是事后才知道，听说这种盛事。 这也能理解，要是事前就传的风风雨雨，到时候场面肯定乱哄哄的，修行者手段五花八门，可不是世俗军队一站就能拦住，那种场合，还印证个屁。 这样的事情，恐怕也就两兄弟还会没心没肺的拿来和人说，陈近山闻听详细，都感觉心绪震荡，已经做出的决定，都出现了反复！ 想在这种场合引起那种恐怖存在的注意，这真的不是在找死？ 况且，这两兄弟莫非真的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盛会之上，除非凌歧能爆发出前无古人的战斗力，直接把另一位尊者打成狗，甚至直接打死，本身受伤不重，否则，无论凌歧是否能借此成功飞升，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 那也是最可能的结果。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了那时，就算凌歧要收他做儿子，又有屁用！ 当陈近山隐晦的表达了这点，示意自己并不想太一鸣惊人，这裴家兄弟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师父，您真的要和那位论道？” 灵雾蒸腾的洗浴房内，不着片缕的女孩正再给同样坦诚相对的凌歧沐浴。 “他毕竟是佛尊！” 佛尊、道尊、魔尊，凡是能被称为尊的，都是有资格撞开天门，飞升仙界的。 哪怕古往今来的诸尊之中，真正能有成就的，百中无一。 可这毕竟是世俗最最顶尖的力量！往往几百年，才会出现一位新的尊者！ 凌歧昂首挺胸，静静听着。 他站得笔直，浑身除了头发眉毛睫毛，再无一丝多余的毛发，身体肌肤，隐隐像是透着微光。 他身下凶器巨大，挺立如枪，并不似一般的尊者定静垂髫。 少女见了却也不脸红，脸上仍旧充满了担忧。 “佛尊？” “我在世上，无人可以称尊。” 凌歧说着，神情依旧是一片漠然。 确实，他摆在明面上的力量，究竟是不是天下第一，这还有待商榷。 但他真正的位格，早已经超过了所谓天下第一、乃至这片天不知多少！ 他所谋者，本就是这片天，甚至是比这片天还要更高的一些位于源头的东西！ 如此，什么佛尊道尊，又算什么？ 只要他达到目的，随时可以抽身而退，根本不需要撞破什么天门。 倘若他达不成目的，除非这片天地尽毁，不然他不想走，谁也不能逼他走！ 至于说从肉体上消灭他，重伤他，那更是搞笑。 他不作弊，莫非就忘了还自带修改器？ “师父，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距离你好远。” 余绛忽然从身后环抱住凌歧，软语相言。 凌歧微微一愣，但是并未有任何解释。 因为，少女的感觉是对的。 哪怕他们亲如师徒、父女，甚至还有着更深层次更复杂的关系，但从根本来说，这就是一个外来者顺手打磨一块璞玉的故事。 如果这个外来者，本身是个穷光蛋，那也就算了，什么样的璞玉，都要奉若珍宝。 但这外来者，都已经不是富奢能形容！ 假如不是在假世界，假如不是在假世界中这个特殊的世界，创造一个比余绛更完美十倍的个体，对凌歧来说能有多难？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能说什么，珍重？ 滚烫的热泪落在背后，或许还夹杂着别的什么。 灵雾之中，鸾凤和鸣，一者无心，一者有意，不为道止，不为道兴。 宫殿之外，一名少年神色复杂的看着金色的亭台楼阁。 这地方，原本是历史遗址，十年前硬是被凌歧霸占，变成了他的私家后院。 普通官员，乃至一国总统，都要考虑形象，民众影响什么的，凌歧这样的，真的不用想太多，想就做，只要不是天怒人怨，谁敢多说半句。 真比起享受，身为道祖佛尊的凌歧，能得到的，本也肯定比古代皇帝更多！ 或许这才是大超脱，大自在，但就算是寻常大修士，哪个敢和他这么个玩法？ 不是怕物议，而是怕惹来太多尘埃。 世俗之人，知道凌歧权倾天下的不少，知道他修行者身份的，却不多。 但凡知道他修行者身份的，人人对他又敬又怕，敢恨他的肯定有，敢把这恨表现出来，寥寥无几！ 少年叶翔，小时候也是听着凌歧的故事长大，所以一直都盲目的崇拜着他，经过师门引荐，成为凌歧的记名弟子后，叶翔更是喜不自禁！ 直到，他见到了那个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女孩，立刻惊为天人，却又在真正的天人面前，被现实打击的一败涂地！ 心魔深重，情劫多舛。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不是您的亲传弟子吗！师徒之间，怎么可以这样！” “就算是这样，为何如此不加掩饰！” “就算不加掩饰，为何还要传我这种道，早传我正道不是更好！” 叶翔心中，积郁着不满，怎么扫都扫不干净，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第四百九十四章 破碎（十五） 正道苛刻，要常常抚拭心中尘埃，很苦，但不会迷心。 可那不是一条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路，踏上正道，要比踏足魔道，困难百倍！ 一万个有修行资质的人，十个堪称仙人种子，却也未必有十个适合走正道！ 但这样的人，毕竟还是有的！ 少年叶翔就是这样的人，天性就适合正道，未必是最适合的，甚至不算很适合，也是有一定机会能走上去，能入道！ 但他遇到了凌歧，被传授了看起来更适合少年的道，那不用抚拭心中尘埃，却要背负更多沉重！ “五个门徒，除了她，大概哪个都不在您眼中吧，老师！” “我们在您看来，算得了什么？打手？实验品？” 少年说着，强忍着将仇恨和愤怒的萌芽掐断。 就算修行方式不需问心，也不是真的每个人都和裴家兄弟一样，完全不求心境。 再说，在那个人面前，抱着恨意，奢望对方发现不了、或者发现了也不在意，这根本就是愚蠢之极。 但莫非这样，自欺欺人的以为不恨，就真的不恨了吗？ 不恨，还可以怨，可以怪，只要愤懑难平，一时的平静之后，也可以继续滋生出更多新的仇恨种子！ “三天，还有三天就是金花节。” “老师，希望你能渡过此劫！” 少年想着，就算仇恨种子已经掐灭，还是隐隐产生了一种快意。 人人都知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若是两个尊者论道，结果只有三种，要么双双成道，要么一成一落，要么双双陨落！ 古往今来，一个尊者把另一个打死，然后继续在世俗逍遥的情况，从未出现过，虽然那从概率上来说，是有可能发生的。 但每一个尊者，都代表着人间的极限，彼此之间，又能有多大的差距？ 差距不大，结局可想。 成则飞升败则灭，双方都是如此，既然同意论道，大概也已经有这个觉悟，也不会留什么后手，想什么苟延残喘。 飞升之事，渺渺无期，古今多少尊上，飞升几人？更可能的，还是两败俱伤吧！ 三天时间，弹指过去，不管多少知情者在暗中卷起了铺天盖地的风云，等待收拾残局。 两位身处风暴中心的当事者，却全都平静的很，甚至还在金花节的国庆典礼上，分别以国内高层和尊贵外宾的身份，出席了盛大的宴会，还发表了简短的演讲。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杨枝甘露，京外荒山。 夜空下，这就是一座普通的荒山，早上还开满了金色花卉，晚上就复归寂静。 它没有凤山的名，也没有木鸡的韵。 但自今天后，相信这里一定会成为修行界新的圣地，至少是某段时期内的圣地。 大修士之力不可思议，能称尊的话更是如此，就算陨落，也能留下道韵，供后人借鉴观摩。 不能当场观摩，肯定是一种损失，事后寻踪觅迹，也不乏有所得者。 只是修士不是仙人，尊者也不是，所以往往其余韵绕梁，皆有时限，几百年、一千年，越早观摩，收获就越多，越晚去到，也就只能看看风景地理。 凌歧收集的诸多修行之法，其中有一大部分，就是这么来的，只是他比别人看得更深，看的更远，就算道韵全消，也能重见历史！ 一张石桌，一副围棋，桌边坐了两人，又围了一圈人，这就是盛会的序幕。 修士餐风露宿，虽然不忌锦衣玉食，也不会真的就依赖于此。 此时有极小的可能，会出现羽化之仙人，双方也默认了这场合，这画风，没有谁煞风景的提议摆个水陆道场，调齐兵马围山圈地。 “道兄，请执棋！” 一名身着玄袍的俊美男子捏着一粒白子说着，很难相信，这会是百年前的佛尊。 现在的他，虽然衣着古朴，看起来却更像是上流社会的风流名士，而不是食古不化的老和尚。 “请吧。” 凌歧随意捻了一粒黑子丢到棋盘上，这轻佻的态度，立刻让周围人脸色皆变。 这个样子，摆明了就是不想交流。 虽然这种交流，到了最后还是免不了要全武行，可是有着基础，就有那么一丁点共举飞霞的可能，又何必那么绝？ 修行到了这一步，哪个不是万分爱惜羽毛，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避免冲突，大家也是要尽力沟通交流，去试上一试的。 大修士间，非等到冲突不可避免，道不同不相为谋，才会拼尽一切，你死我活！ “...” 玄袍男子不再多说，将手中棋子一丢，却是直接扔到了棋盘外面。 这让围观者立刻退开，凌歧带来的人不免担忧。 凌歧已经算是够出格，没想到这位佛尊看起来更干脆。 “你已经输了！” 凌歧见此，语出惊人。这次不光旁人，就连那位佛尊一时都是无语。 “何以见得？” 那样的话，确实让人莫名其妙。 不过是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大家干脆翻脸，怎么就是输了呢？ “我本来是想指点指点你，给你留条生路的。” 凌歧神色平静，但这话委实狂妄，将两者根本就不放在同一层面，就像狮子在和兔子说话。 然而，包括佛尊在内的所有人，却都没有露出震怒的神色，反而充满意外、甚至带些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凌歧。 这不是难以置信他的狂妄，而是难以置信他的信心！ 莫非，他的层次真的已经高到了这种程度？连尊这字都无法形容！ 故意大放厥词，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可能性也确实比较低。 都到了他们这种程度，在这样严肃庄重的场合，玩虚的还有意思吗？ 如果不是对方故意作秀，那么... 佛尊看着面前始终一派平静的男人，风雷难动的心湖，居然也出现了一点波澜！ 那是恐惧？还是愤怒？ 这不是人的恐惧，而是契合天道后，心灵感觉到天的恐惧！ 天，在害怕，在惊怒！ “你说什么！” 佛尊站了起来，满脸都是怒容。 人的愤怒，是可以控制的，天的愤怒，无法被人控制。 “你由道入佛，由佛入魔，最终却能同时维持道佛之相，魔心魔种，也难怪听说我以后，一经确认，立刻就要和我论道。”凌歧淡淡说着，根本不为人怒所动。 天空中，风云色变，雷霆涌俱，仿佛一条条电蛇雷龙，在黑沉沉的天上翻滚。 明月失色，繁星如坠。 周围人悚然一惊，不光是为那天怒，更为凌歧之言。 他们这才发现，俊美异常的佛尊，其实在某些方面，和有着道祖佛尊之名的凌歧很像，不是五官外貌的相似，而是气质的相类。 但这又有一点不同，佛尊的魅力，仍旧带着矛盾和冲突，虽然这往往能带来更大的魅力加分，但那毕竟是难以融洽圆满的表现。 而凌歧，从始至终都如一潭水，一汪泉，深不可测，连天都不映！ 这立判了高下，只是大家到现在才发现！ 古往今来的尊者，往往专修一道，十有八九，都是正道，剩下一点，也是转入正道，很少兼修，还有所成。 凌歧传说兼修三道，在修行界已经是异数，没想到这异数竟不唯一！ 双王之会，若非之前凌歧之言，说不得还真有一人能飞升成功，那立刻就是千古美誉。 偏偏此时，谁都不那么想了。 也亏得在场最低都是修士，而修士大多心性淡漠，否则恐怕早就哗然。 凌歧这次带来了一些从者，还有两个徒弟，这些人都是往日的心腹，此时除了余绛，其余人看向他的目光，居然全都藏着戒备和恐惧！ 天发杀机，人心斗转！ “你不是道佛！” “你是道魔！” 佛尊冷冷说着，已经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也是最真实最强大的状态。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不，你不是道魔，你是盗魔！” 佛尊说完，却不再多言。 话不是字，很容易引起误解。但这只存在于世俗凡人间的交流，语言体系还不够发达的种群，在佛尊而言，他想表达什么，肯定不会出现这样低级的谬误。 但是现在，他却豁然发现，自己说了两次同音词，落在旁人耳中，居然都是一个意思！ 这不是他想表达的，能做到这一点，除了这片天地，也只有那刚刚才发现的笼罩在天空之下的巨大阴影！ “你们都看到了！” “这已经不是我道之争！”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结局，佛尊还是对周围人说着。 让他蹙眉的是，此时周围众人竟然全都无动于衷，好像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一样！ “呵呵。” 凌歧笑了，打破了他孤单独白的意境氛围。 “修正一个世界有多难？” 凌歧问道。 佛尊无语，这不是他能回答的问题。 他想过这些，但真的没法回答，因为他没有这个能力。 “那么，修正一次事件有多难？” 凌歧又问，佛尊坐回了石凳上。 看起来有些不解，有些茫然，更多的，却还是失落。 亦或，这些都只是他想表现出来的，否则若心湖真的波澜至此，境界也早就该告破了。 但就算这样，也可见其心中震动。 第四百九十五章 破碎（十六） “如是我闻，三界之中，有魔头生。” 佛尊说着。 “魔头自天外来，入我心中。” 凌歧坐在石桌另一边的凳子上，隔着棋盘听着。 层次有别，不表示完全没有交流的可能，如果体系不同，一些话，听一听也无妨。 “我引魔入心，道心种魔，佛身镇魔！” “我本以为，这是我的道。” “却不想，这只是道在借我的眼。” “来自天外的魔，请告诉我，它看到你了吗？” 佛尊问，这可能是他最后一个问题了，所以问的很认真。 凌歧想了想，虽然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但还是还给了佛尊一个更精彩的故事。 “金花节，有佛尊西来，与道祖座论。” “其时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策棋之后，论道一夜。” “天明，佛尊即去，忽有道尊驾紫气东来，携无边道韵，一击平山，众方知佛尊实为佛祖道尊！” “道祖佛尊碎佛体以降，奇光异彩迸射，紫气滟滟，灵气如潮，三日方消。” “气消韵消，天降宏福于道祖，重塑佛体，更进一步，成就明尊，却终无缘仙界！” “佛尊至此不知所踪，疑为道祖所诛，其弟子亦言，行踪难明。” “惜未有道韵留证。” 凌歧说完，讲的就是一个故事，一个很快就会在修行界流传的故事。 这就是旁人眼中今日的论道之事。 道祖胜了，但没有飞升仙界，可能因为福德不够，也可能因为伤势过重。 这样的事情，在古代并不是少见，两败俱伤也不一定全都陨落，也可能有一方能留下残躯，但往往数年就消。 这次唯一的不同，就是天降赐福，让道祖因祸得福，非但瞬间恢复，还达到了真正前无古人的程度，却可能正因此误了仙缘。 有奇有险，有喜有憾，很符合人心所想的故事，不是吗。 至于佛尊，已经化为故事背景的一部分。 佛尊叹息，明白了凌歧的意思。 原来连天，都被他骗了，或者说，连天都奈何不了他！ 佛尊身上透露出九丈紫光，它是魔光，却有禅意和道韵！ 虽然知道了结局，但他并不因此就自暴自弃，还是要争上一争。 这不是催死挣扎，而是不卑不亢。 凌歧微微一笑，没有对此感到意外！ 这个世界的一些修行者，确实非常不错，心性可嘉。 若到了假世界，层次肯定不会太低。 比如眼前这位，放到假世界，不是圣人，也差不了太多。 甚至，如果这次这位遇到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真正的佛道魔兼修有成的尊者，双方论道，两人中有一人飞升的概率，也绝对超过一成！ 这在这个世界而言，已经是极为难得之事。 飞升，是古今修行者最高的理想和目标。 唯有看破，才知所谓飞升，不过骗局。 或许，也不全是骗局。 但不同的人眼中，仙界肯定是完全不同。 在凌歧看来，这个世界的仙界，其实并不如何美好，特别是对于那些本可真正一步登天的人！ 轰！！！ 日出东方，奇光在无名山上绽放。 犹如紫气东来，又像是大日当空，一击落定，所有旁观者尽皆被震飞，天崩地裂，山塌地陷... 数日后，道祖大胜而归，天下惊惶。 于真正的修行者而言，飞升才是头等大事，为了成仙，完全可以不惜一切，不能成仙，什么都是浮云，站在这样的立场，凌歧这次无疑是失败的，可言抱憾终身。 但是对于天下大势来说，飞升并不意味着成功，反而是一种失败。 毕竟在其他个体眼中，飞升的人，本质上和死人也没什么两样。 迄今为止，从未有过飞升成仙的修士归来的记录，飞升了，也就离开了，走了！ 如果凌歧这次真的飞升了，或许会得到千古美誉，那些跟随他的，却绝对不会好过，除非立刻收缩羽翼，开始缩着脖子做人。 结果，这次他大胜而归，更打出了千古未有的赫赫战绩，哪怕在一些纯粹的修士看来，损失很大，差一点就能成仙，却止步门前，简直要痛哭流涕，然而对于世俗，这却才是真正的大收获，一世之雄，由此奠基！ 仙道门，位于昆仑祖庭，三千年前，曾有天下第一道门之称。 如今提到世俗显宗，知情者往往会先想到人欲道、耶和华教、西门，一道一教一门，皆为显宗执牛耳者，却不知这三者之所以能超出同侪，皆是得了仙道门的旁泽之故，才有如今的气象！ 仙道门，迄今为止还在昆仑傲立，数万年，未有断绝传承。 这并不是说，到了现在，仙道门还能做修行界的太上皇，是远超三大显宗的巨无霸。 事实上，恰恰相反，真要打起来，三个仙道门，也不是一个人欲道的对手！ 很多时候，一旦宗门开始没落，就算有过辉煌的历史，有足以修行成仙的法门，也是枉然。 如果仙道宗还足够强大，岂会容得那些窃取师门前辈心得成果的窃贼，在修行界耀武扬威？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是这样。并不是只有别人做初一，你做十五的份。那种事情，反过来一样有可能。 修行又不是练武，不是有本好秘籍，有个好师傅，又肯努力，就有成果。 所以，许多修行宗派，起起落落，浮浮沉沉，实在是太正常了。 修行之道，首重天姿，更重福缘。 这两样，都不可能永远被某个宗门霸占，天也不许。 因此，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再说，大修士这种东西，也根本不可能量产。 就算有再多修行法门，无人修成，也是一纸空文，若是都无人去修，更是无用，只能束之高阁。 当然，烂船还有三分钉，如果仙道宗真的彻底没落，只怕连最后那点辉煌都保不住。 仙道宗曾是显宗，如今是隐宗之一。 显宗的强大之处在于人多势众，就像那些气运所钟的主角一样，在运之时，无往不利，且门徒众多，虽说良莠不齐，往往不如隐宗精兵简政，只是大浪淘沙，单个显宗高手的数量，依旧要比同等级隐宗多的多。 隐宗人少力弱，亦有其生存之道，那就是精英政策。 很多隐宗，曾经有过辉煌的历史，很可能在历史上的某个阶段，就是名传修行界的强大显宗，就算没落，也自有一套传承方式，只要不发生大的意外，不敢说每代都有豪杰，或者大修士，但宗门内每代总会出现一两个修士，这就是种子。 一些强大的隐宗，宗门内甚至很可能还有着不为人知的超强高手，比如一些大修士，甚至...尊者！ 三个大修士，就能围杀一个一般的尊者，本质上，尊者也不过是距离天门更近的大修士，然而尊者会站着让人打？ 有时候，精英和强者的作用，并不能只用数据去判断。 昆仑，在许多世界，都有着非常独特的意义！ 这个世界也有昆仑，同样是道家祖庭，虽然称不上东洲第一山，但也比木鸡山强些。 昆仑山，白雪皑皑，终年不散。 山上的宗派，绝对不止仙道宗一家。 但敢将门派立在昆仑之巅的，也只有祖上阔过的仙道宗。 凌歧来到昆仑之巅后，却觉得有些失望。 不知是否因为佛尊东渡诸尊避讳的原因，仙道宗门中并无任何一位称尊者，最强也不过几位大修士。 别说仙道宗，就算整个昆仑山，此时除了他自己，也没有半点尊者的影踪！ 在木鸡山，凌歧至少能感觉到尊者的存在。 名头更大的昆仑，实在他失望！ 或许在修行界而言，大修士的力量，也已经非常恐怖。 大修士往前一小步，就是尊者。 奈何凌歧不是一般的尊者，寻常尊者还能让他稍微期待一下，大修士，就真的没什么看头了，他这佛尊化身，都能灭掉一堆的大修士！ 若非如此，他又岂敢放任这化身独自行走天下！ 佛祖道尊，道祖佛尊，说来说去，都一样。 两者在层次上，是一样的。 所谓融合程度不同，以此判断强弱，这固然没错，若是将眼光放得更高一点，在凌歧这样的高度，就不存在那种事情了。 三道融合，能破而后立。 三道独立，莫非不能齐头并进，推陈出新？ 别人不可以，不代表凌歧不行。 所以这佛尊之身，在他并不比元身起点更低，或者基础更差。 恰恰相反，佛尊的根器明显比他此前之身好得多！ 凌歧的根本是自身，之前根基却是平常，就算吞了个菩萨，也不过是菩萨果，比起寻常尊者，都差了一点，别说古往今来真正的开先河者！ 这有云泥之别。 不过还是那句话，层次高了，很多时候，看什么都一样，佛祖、道尊，合修、兼修，都一样。 佛尊之身并不比用了十年的道祖之身更差，反过来亦是如此。 根器什么的，在凌歧肯定有影响，但他又不是真的要凭正规手段撞破天门，所以那影响并不太大。 第四百九十六章 破碎（十七） 仗着高出一筹的实力，以及高出不知多少的境界，凌歧直接潜入了仙道宗内。 他过往的十年，一直都比较低调，很少和那些修行宗门发生冲突，至少很少亲自出手以大欺小。 因为他并不确定，一旦和“同级别”的存在对上，会不会引起天道的关注。 直到这次，果子成熟，他才想要去试上一试，才有佛尊之事。 对于想要知道的，他已经有结果。 关注，肯定是有的，却不知为何，天道并不会和想象中一样立刻将他视为世界之敌，乃至降下审判。 这让他准备的好几招后手，都没用上。 在消化了佛尊这个最大的胜利果实之后，凌歧更确定，这个世界的天道，并不能拿他怎么样！ 连世纪之子、真命之女都能舍弃，尽数被他兼收、并蓄，这世界还能拿他怎样？ 确定了不需要隐藏太多，也就没必要继续无意义的蛰伏，理所当然，收获的时候到了！ 中和盟国，首都，国会会场。 凌歧政务上的舌头，正在慷慨陈词，大意就是这些年来凌歧劳苦功高，应该成为新的总统，并且提出了一系列的法案修改建议，都是支持中央集权的。 这从政治上来讲，绝对是一次大动作，大洗牌，一不小心就要引起全国动荡，必然会被载入史册。 但在凌歧而言，这又有什么，无非是一场小小的游戏，进行到了末尾。 其实，凌歧成为总统，按照他以往的“资历”“政绩”，就算不考虑超凡者的身份，也不会显得出格。 唯一的麻烦，大概就是凌歧实在是太年轻了，即便过了十年，他看上去也就不到三十，最多三十出头，这还是进行了一些化妆的！ 而这和世俗资料记载的年龄，有些出入，但也不大，世人都以为，他不满四十。 三十也好，四十也罢，这样的人，真有资格成为一国总统？太年轻了吧。 然而，就和当年他成为国会议长时候一样，原本以为的风风雨雨，当天空中的太阳真的被换掉的时候，却根本没有出现！ 无论是民间，还是官员阶层，根本就连一点动荡和风波都没有！ 十年前，知情者就知道，那条过江猛龙，是一个举国之力都不应该轻易与之为敌的巨无霸。 十年之后，这个巨无霸更强大了，实力、势力，都是如此！ 他党羽众多，羽翼丰满，一朝发力，立刻将国会变成一言堂！ 这种情况下，谁敢反对？ 上层不反对，下层就算有再多意见，莫非还真能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而且，无论哪个阶层，所求本也不过利益二字。 只要能喂饱了，就算是再荒诞的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又有什么问题？ 从议长到总统，凌歧的生活并没有改变太多。 他之前也经常会在电视上露面，发表一些所谓的演讲，当然露面的那个未必是他。 他还有一套行政班子，早就准备好了。 如果是一般的总统，这一套班子只是辅助，相当于小内阁，更多事情还要本人亲力亲为。 但在凌歧而言，那就是他在政治上的手足、代表！ 层次太高，实力太强，他有时候真的不介意放权。 世界之极，很久很久以前，也被叫做世界之脊。 传说在很多很多年前，有一位即将飞升的尊者，和另外几位尊者在此爆发了一场旷世之战，然后，世界之脊就被打断了，成了世界的边界。 环状的世界，被干脆撕裂开来，它没有湮灭，只是从一个内圆形，被撑成了一个有界的平面。 世界有界，因为它早已破碎，这在诸尊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很多大修士都知道，也探索过世界终极的奥秘。 修士们并不会以为，这就证明世界是虚妄的，反而会觉得，这才是真实不虚的证据！ 真实总是有限的，任何真正能被定义的真实，都是有极限的，无限的是思想，是猜想，而那往往都是虚假的。 至于说，究竟是什么导致天地巨变，那并不重要。 当年之事，毕竟只是传说。 在很多知情的修行者看来，即便真的是人为导致了这种情况出现，那也不会是一群尊者的战争，而是仙人的战争！ 尊者罕见，每个时代，遍数天下，却总有那么一两位，加上一些古老的尊者，全天下的尊者，很可能超过五指、十指之数。 如果随随便便几个尊者就能将世界打破，那么这个世界早就毁掉无数次了。 科技的力量，也号称能毁灭世界，那连修行者都觉得忌惮，但世界真的毁灭了吗？ 所以，真正能打破世界，导致天地破碎的，也唯有传说中的仙人！ 仙人真的存在过吗？它存在吗？修行者对此深信不疑，科学界却不会那么认为！ 那种荒谬的传说，那种荒诞的事情，学者们是怎么也不可能认可的。 只是无可否认，曾经的世界，就是内弧形的圆球，后来才发生了变化，这有过许多记载，早年环游世界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如今的世界，才是一个平面，天圆地方。 奇异的是，这个平面，其实无法去形容它的形状，因为它有时候表现的并不像是一个平面，更像是一个缺了一块的圆球！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世界边缘并不存在于四面八方，而固定在某处。 只是，用科学探测到的数据结论，以及大修士们通过各种手段测量出的数据，全都表明，大地真的是摊开的，往两边走，在抵达世界终极之前，只能相互越来越远，直到共同抵达那神奇的终点！ 这是一个悖论。 好在这种事情，除了衍生出无数的假说和无尽的扯皮，又还能有什么定论？ 世界边缘，这已经是余绛第二次来。 身为大修士，余绛其实已经有能力独自来此。 但那毕竟仍旧有一定的风险，而且余绛成为大修士的时间也不长。 最重要的是，在她眼中，世界之极也没什么奥秘可言，有的只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既然是回忆，当然要珍重，若不能和记忆中的那个人一起来，她又怎么会自己来破坏它呢？ 修士中，以前的确有过一些，对探索世界终极奥秘特别热衷的大修士。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无功而返，这股风潮才逐渐被消弭。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在科技神教兴起后，对探索宇宙终极奥秘，尤其热衷的科学家们！ 上次来的时候，余绛还记得，凌歧很是清扫了一批这样的研究人员，才让世界之极得以安静，也让她有了那美好的回忆。 亦或，正是在那种天地俱寂，只存光色的环境中，见证了凌歧当时就堪称无敌的实力，她对这位师父的仰慕，才会逐渐变质，变成另一种感情。 “师父，我们这次，是要来见证花开的吗？” 虽然已经不再年少，外表仍旧是少女模样的余绛，还是问出了这个天真的问题。 可能，她也只是抱着一种单纯和美好，不肯释怀吧。 修行者修行，止于当前世界，亦或许多相似的世界，都失去了太多太多。 那种一边修行，还能一边畅谈情感，乱搞男女关系的，在这个世界，在凌歧出现之前，都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凌歧带来了另一种修行方式，如果真的想要修行有成，事实上最好也仍然保持着心灵的纯粹。 余绛这种，原本有很大可能成尊，都能感觉，在成为大修士之后，她的修行速度一下子变慢了，仿佛潜力已尽。 乃至于其它走上类似道途的，但凡聪明一点，也多少能察觉这一点。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不付出，只收获，这种好事，怎么会有！ 可余绛甘之若饴，大概某两位古惑仔兄弟，也是如此。 “余绛，你想成尊吗？” 凌歧没有回答那个幼稚的问题，而是站在永恒的黑暗面前，忽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弟子不想！” 余绛心中一惊，断然回答。 其实她想说的，是如果成尊的代价，要和凌歧一样，走回所谓的正道，变得再也无牵无挂，那么她宁可不要，宁可不想。 只是这话，她终究没能说出口，特别是在这个已经那样，却仍旧被她敬爱的男人面前。 她从未奢求过，得到一丁点这方面的回报，她所求一直很简单，那就是保留着自己的初心，还能和他在一起，只是简简单单的在一起，跟在他的背后，看着他的身影。 凌歧摇了摇头，不再为难她。 按照他的想法，那对余绛来说，才是最好的。然则人各有志，既然不想，何必强求。 这个问题，他之前也问过另一位记名弟子，那个弟子的回答，是不敢。 是不敢在他面前那样讲，还是真的不敢去想那种事情？都一样，已经不重要了。 至于剩下三位门徒，以及其余从者，他问也不会问，因为懒得问。 这是恩赐，又不是惩罚，可以拒绝，但没有资格索取。 第四百九十七章 破碎（十八） 在这个世界，成尊就是终极！ 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怎么能轻易予人！ 当然，想要成尊，不付出一点代价肯定不行。 暂时来说，也确实只有那么一条路可走。 心境的洗涤，是必然的。 如果连这都不肯，那他也没有办法，凭白塑造一个道尊出来！ 除非他现在就能彻底破解假世界的世界观，不然他在这条路之外搭建起来的桥梁，终究只能止步大修士。 这也已经很了不起，真说出去，绝对惊天动地。 整合旧有的道路，开创新路，和凭白铺设一条道路，完全是两码事。 这也意味着，他距离百分百洞悉假世界之秘，其实只差数步！ “余绛，就算成尊，你也可以和我在一起，甚至能和我，在一起更久...一些。” “有时候，所谓的感情，其实并不是那么值得介怀。” “看开了，看淡了，它连劫都算不上，不过是一种思维的障碍，想不通，过不去，就变成了各种情。” 凌歧想了想，还是多劝了一句。 他非草木，固然无情，却不会不分敌我。 况且，这本来就是未来的道尊，因为他，才止步当下。 欠她的，就算不需去还，能多给几分，又何妨吝啬。 余绛待他如何，他很清楚。 “师父，你知道吗。” “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我不得不和你永别。” “我并不奢望，你会流下任何一滴眼泪。” “我只希望，我还能保留流泪的权利。” 余绛说着，凌歧低头看了看他，少女在笑，目光中有些泪花，他在蹙眉。 “你看。” 凌歧指了指黑暗之中，有一石簇般的七彩光柱，看起来亦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蕾。 忽然间，光柱炸开，花瓣绽放，那扭曲的光影，只是神似心中所想，看到的人，依旧会为其炫目的美丽而震慑，特别是在那永寂永暗的地方！ “余绛，你看到了吗？” “花开很美，但只一瞬。” 话落，下一瞬，黑暗复归平静。 这极光已非早年所见，所示却是真相。 花开灿烂，只得一瞬。 这也是凌歧的回答。 “师父，你是我的引路人，也是我第一个、唯一一个男人。” “难道，你真的不了解我？” “我不求两全法，只希望，能成全自己。” 余绛说着，很感人，凌歧却无动于衷。 更高的境界，让凌歧早就超脱了太上忘情的束缚，这并不表示，他又变得和凡人一样多情，甚至会陷入情网不可自拔，那是堕落，不是升华。 两全法，其实是有的，如果世界规则容许，余绛完全能两全，至少在达到绝对的高度前，不至于失却所珍重的情感。 可她不是那种世界的土著，她是这个世界的天才，更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享受权利，就要背负义务。对她来说，真的没有两全。她表现出来的价值，也远远不足以让凌歧破例，背上这包袱，让她和自己同行。 这里终究是假世界，不是真幻世界，不是大千世界，不是凌歧的一言堂。 “也罢，人各有志。” “将来有天，如果我走了，我会带你去‘仙界’，把你留在那里。” “至少，那是真实不虚的...应该吧。” “你我之间，届时因果两断，只容你一点记忆。” 凌歧的话，有点决绝，余绛却能感觉，他是认真的，对自己也已经足够宽容。 余绛不知道凌歧的来历，但很清楚，真正的大修士，其实都不容许自己背着任何包袱。 一点思念的寄托，就是一个包袱。 况且，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话，如果她还不能察觉凌歧所谋甚大，那她也不配成为大修士。 在这种时候，就算那是自己很不愿意接受的条件，她又怎么能拒绝呢？ 她甚至没有想过，她会因为任何事情拒绝这个男人。 现在，他没有剥夺她思念他的权利，这就足够了。 凌歧感受着身后忽然抱紧自己的少女，漠然看着天外。 他经历了太多，所谓包袱，背了又放，放了又背，早已经不足为道。 他说了断，就是了断，无论余绛是否误解了什么，那对他来说，都是一个了结。 往事不值回首，唯有前路，值得期许。 凌歧只希望，这次前面不要再让他失望，真的可以找到答案。 至于说，余绛之事，他仁至义尽。 给了她新的开始，不光是生命，还有心灵，那莫非还不够？ 会变成心魔的爱，丢弃了最好，他岂会容许它存在！他可以不在乎它，但他知道，余绛在乎，他不希望她因此沦落，那不是她应该有的结局。 新的起点，就要有新的样子。 他也没有骗她，或者耍什么手段，只是余绛不懂罢了。 连因果都断了，区区一点记忆，又还有什么意义，恍若一梦。 “师父，你这次带我来，就是要说这些？” 余绛又看了看花开的地方，忽然问道。 “不是。” 凌歧回答的很干脆。 “只是想来证实一些猜想。” “那么，您证实了吗？” 余绛没有问凌歧有什么猜想，她只关心这个人，并不关心他所想，那也不是她能够去关心。 凌歧笑了笑，不让人觉得无情或者呆板。 境界更上者，就是这样，心动行动，唯有根本不动，可入世，也可出世，红尘百态，游戏风流，皆是涓水，汇入大海。 这是比太上忘情更高一层次的境界，超乎天，不滞念。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句很有意思。 “当然，那和我想的一样。” 凌歧转身，拥着少女，摸了摸她的脑袋，背着无尽黑暗，看着无边的多彩。 这个世界，是如此虚假，但又如此美好，因为再虚假，它也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而他，又生活在哪里，命运长河之中？ 倘若他的身后，是一片黑暗，身前，也是一片黑暗。 那么他自身，代表着什么？唯一的真实？还是聚光灯下，那可怜的扮演着独角戏的木偶？ 若是如此，他的身前，真的是多彩缤纷，而不是空乏，他的身后，真的是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暗，不是虚无？ 面对这种会把常人逼疯的问题，凌歧不过淡淡一笑，顷刻释怀。 有些问题，执着了，总容易生出魔障，看开了，也就那样。 人欲道道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中等身材，五官普通，气质一般。 很难想象，那样一个毫无魅力可言的人，会是东方世界第一显宗之主，凌歧崛起之前，号称整个东半球最强的人！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用在修行者身上，其实并不太准确。 所以，当这个人出现在凌歧面前的时候，凌歧看也没多看他一眼，直接就让从者把他轰走。 他当然知道，对方就是货真价实的人欲道道主。但这个人，根本没有和他平等对话的资格。哪怕在身份上，并不差他太多。 有权有势的人，总喜欢搞什么替身，一二三四五号。 有些强者，也是如此，分身、替身、化身、代身、假身、真身，层出不穷。 其中区别，是世俗权贵的替身，往往只是一张额外的面具，一个双重的保障。 而强者的分身，很多时候，都有着无穷妙用。 人欲道号称东方显宗第一，当然也有多把刷子，妙术不说无穷，也是极多。 事实上，除了用来唬人和糊弄外门弟子的那一套，人欲道真正的道法，无不与天道有关！ 很多很多年前，人欲道还不是显宗的时候，它叫做天人道。 人欲道道主早年所修，虽然不是天道，却也是天道之下有数的大道，不是坑爹的物欲道。 道主能称尊，本身当然也已经走回正道，不如此难以踏足天道。 此人不说化身万千，靠着修为和妙术，十几个代为行走的化身，还是有的。 遗憾的是，这样的强者，仍旧受限于世界规则，纵然分身栩栩如生，也没一个称得上臂膀。 其最强的分身，连大修士的水准都没有。 去了那层身份的外皮，这样的修士，真的连直接面见凌歧的资格也无。 想要和他平等对话？ 这位道主亲自前来，有没有资格都说不准！ 派这样一个分身就敢来探他老底，究竟是对方太自信呢，还是他这些年来实在是太低调，很多修行界真正的顶尖高手，比如一些隐世的尊者，都认为他有名无实？ 又或者，这次和佛尊论道之事，结果终究太难让他们相信！ 普通人或者一般的修行者也就罢了，那结局听起来已经非常合情合理，然而在真正的大修士看来，恐怕那仍旧是天方夜谭一样！ 凌歧能让假象变成真实，最先影响到的，却也只有旁观者。 至于外人，仍旧是道听途说居多。 所以，就算是真相，那些大修士听说这些，那样的结果，落在他们耳中，一样不可置信。 这世上之所以有那么多是非不分，不是因为有太多不分是非的人，而是站在不同立场的人，需要的是不同的是非。 第四百九十八章 破碎（十九） 夏国，是中和盟国边陲的一个小国，因为盛产清油，所以还算富裕。 人欲道在东方世界极为活跃，最活跃的地方，就是东方第一大国中和盟国，然其总部，却并不在中和盟国，而在夏国。 修行者修行，无论是入世出世，最终讲的，还是一个超脱。 所以即便是在世俗相对活跃的显宗，其实也只会在世俗高层或者精英阶层之间偶尔显圣，以期传法，那些显圣的也大都是低辈弟子、刚入门的弟子。 显宗真正的高手，生活习惯、环境和隐宗修士其实差不太多。 在一般的修行者看来，凌歧这种直接成为一国政要的做法，就算不是自杀，也是在自毁道行。 那样的行径，只能说凌歧实在是太有信心！ 结果却也让人大跌眼镜，十年来，凌歧非但没有被毁掉道行，反而听说越来越强，到了最后，更破而后立？！ 论道之事，其结果在修行界就是一枚重磅炸弹！ 一个混迹世俗的道尊，把遁世百年的佛尊打成了狗，还差点成功飞升？ 一些修士，因此开始重新评估之前听到关于凌歧的传闻，评估这位号称道祖佛尊的尊者，是不是真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人！ 另一些，却还是不信邪，根据往日得来的情报，断定其并未有着第一人的实力，继而对其伸出了试探的手！ 特别是一些对自己极具自信的，他们想要的已经不止于试探，还有更多。 人欲道一动，夏国当然也犹如发生倾天之变一般，连小民都能感觉到一点异样。 这股风暴涌入中和盟国之后，却渐渐消弭无声。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入夜，比往日更显寂静的宫殿之中，凌歧盘坐在金丝玉盘之上，默默修行。 以他的层次，当然早就过了日日勤拂拭、修行不间断的阶段。 但他这身带不走的修为，也未必完全一无是处。 一来，这可以帮助推动几颗或明或暗的棋子，更好的做他想让他们去做的事情。 二来，这也是留给余绛的另一份礼物。 有的时候，在一个世界，还是遵守那个世界的规则为妙，特别是当你有所求的时候，掀桌子很爽，可除了一时之爽，往往什么也不会得到。 阴阳交泰之际，恰是月明时分，一些世界的阴阳交汇，是在日出和日落的时刻，但这个世界不是这样，半日为阳，半日为阴，所以异世界阴阳最盛子午之时，反而是这个世界两元交汇的节点。 这种时候，就算是修行有成的尊者，也大都会守静致虚，不纳外物。 毕竟修行至纯，不论是如何笃行正道，只要还不是仙人，就不可能以身代天，包罗万象。 阴阳交汇的太极，在这个世界不是圆盘，而是散沙。 凌歧浑身白雾缭绕，似灵露，又似祥云，有着百般变化，时而形如名山，时而化成大泽。 这表示他非但没有静守，反而愈发肆无忌惮的吞噬天地之精华！ 不，这种日常修行的气象，已经不是正常的天人交泰！根本就是在掠夺，掠夺天地之本源！ 良久，灵雾消散，凌歧睁开眼睛，面前已经多了一人，是一个妖娆女子。 “人欲道道主，没想到会是尊驾。” 凌歧淡淡说着，人欲道道主居然是个女人，这种事情，确实在修行界，也罕有人知。 他现在说起来，却也有点故意找话的意思，这种事情瞒得了别人，莫非还能瞒得了他？ “今日不请自来，还请尊驾见谅。” 这女子温婉一笑，看起来倒是不似一般大修士冰冷无情，很好说话。 “既然知道是不请自来，你又何必来。” 人欲道道主客气，凌歧客套之后，却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人欲道道主也不发怒，事实上她的情绪几乎没有半点变化，也不该有太多变化。 “不请自来，当然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听闻尊驾和佛尊论道颇有所得，不知可否也与我论述一番？” 人欲道道主诚恳的问着，她的行为、她的要求，其实都谈不上友好，因为这种行径，和直接打上门来，也差不多了，但就这态度，便很容易迷惑世人。 世人都是如此，大多数浮于表面，根本不会去想深一层。 但这对于大修士，又有什么迷惑作用呢？ “好。” 凌歧言简意赅，直截了当。 曾经，他的威名传播天下，但能震慑的，也只是一般的大修士，小杂鱼。毕竟，他尊者的身份是真的，至于道主佛尊是不是和传说中那么神乎其神，这对于其下者而言，其实都一样，反正都惹不起。可是真正的高手，估计并不会真的把他视作洪荒猛兽。直到前次盟会之后，关于他的实力，才为人所忌，同时也是猜疑不断。 不过他相信，很快，他就会让世人明白，天下第一，究竟意味着什么！ 当然，这里是他的老巢，按照正常来看，他确实会有那么一丁点顾忌，在这里和人论道，于人于己，都不是最好。修士洒脱，但也不是彻底无拘，特别是修行之地，往往关系成道之机，这大概也是那位人欲道道主直接深入龙潭虎穴的原因，看似冒失冒险，实则精明之极。若他闯入人欲道，当然是不智，人欲道家大业大，大修士不知多少，三五位总是有的，这就能对任何尊者形成有效牵制，甚至围杀。而他这宫廷，在尊者看来，根本不设防。他麾下只有一名大修士，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余绛是最近才成为大修士的，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凌歧确实只有一条“得力臂膀”，且那人近期一直驻扎在外，和他也并不是那么亲密。 在这样的情况下，人欲道道主，也算有心了，但对付区区一个人欲道道主，就至于让他打到天崩地裂，老巢尽毁，变成光杆司令？ 那位太乐观了吧。 当然，这也是别人不了解他的底细。 这也很好，说不定还能为他引来更多的尊者。 这样的赐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肯定也是多多益善。 他要彻底破解世界观，洞悉这个世界背后全部的秘密，多一点对世界的深度认知，多一些积累，总是有益无害的，左右也没什么风险。 天明，凌歧走出了宫殿，就如往常一般，看着不像是世俗的总统，更像是古代的帝王，只是没有那么大的排场，着装也比较随意，唯有气度不凡。 这样的悠闲，也不像是刚刚和一位同级别的尊者论道了一番，或者这论道当真是友好切磋？ 一道流光自殿中升起，而后消失在天际，这变化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凌歧眯着眼睛看了看，想着昨日之事，还是觉得有些过于“行运”。 对方所予，恰是自己最想要的，这样的好事，怎么次次被他碰上。 人欲道的东西，大都是拿来糊弄世俗之人，让红尘之人也看到了修行的希望，然则终究是空。 当然，这只是这个世界修士的看法，并不是更高一层次眼光所见。 红尘之道，本没什么，结合天人之道，就是微言大义！ 那天人道之妙术，尽阐天人之秘，他观之，当真是振聋发聩。 人之想、天之相！ 瞌睡送枕头，这都几次了？ 一次两次，还说得过去，次数太多，就说不过去！ 现在又不比当年，当年他什么都不是，随随便便一个超凡者就能拿捏他，摆布他，现在可不是那样！ 他的层次已经摆在那里，他是真正的巨头，命运之河都影响不到他。运气好？呵呵！ 此时他虽不是本尊亲至，也算是投入了大量关注，在这种情况下，除非他愿意主动配合，不然这天想要给他送福利，送温暖，也不是那么容易！ 到了他这个级别，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人看穿心思！他之心态，岂是行为所阐，岂是区区一界天能懂！ 这样的“心想事成”？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况且他还没有破解整个世界的世界观，所以这其实还是有合理解释的空间，未必就和他想的那样...让他沉默。 宫殿内，看着周围孤零零的梁柱，闻着空气里淡淡的馨香，余绛神色木然。 昨夜，她是亲眼看着凌歧如何将人欲道道主摆弄在鼓掌之间的，捏扁搓圆，肆意凌辱，为了让其屈服，破其道心，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些淫亵，那些恐怖折磨，当然不是她心情不佳的原因！ 她最大的不快，还是来源于凌歧本身。 这位师父，似乎想方设法要用她不喜欢的方式来补偿她，就好像渣男玩弄少女之后，总想着塞点钱了断，不谈感情，只谈分手费，看起来还算负责，其实完全是甩掉包袱一样！ 或许很多人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有补偿总比没有强，特别是当不得不接受的时候。 她本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早就表明心迹，甚至连分手费都不要。 她是真的受不了这种热切，这种迫切！ 他真的不懂她？不，他懂！ “莫非，你我之间，真的到了如此地步？” “我只求，能再多看你一眼啊！” 余绛心中有些凄苦，她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为何那个男人，就是不肯满足！ 第四百九十九章 破碎（二十） “破碎虚空...” “破碎虚妄！” 陈近山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册子，一时心情沉重。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遇到天降鸿福踟蹰的，永远不会只有他一个。 有的人，是因为看得太远，看的太透，因而不肯为利所惑。 另一些人，则是本能警惕，他们其实并没有那许多先见之明，只是本能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 这种本能，难能可贵，添些佐料，就是自强不息，可也不一定就是好的，因为很容易让自己变得首鼠两端，犹豫不决，甚至患上被迫害妄想症。 “究竟是谁，将这送我？” “究竟是谁，要给我一条通天大路？” 陈近山挥手将眼前已经看过一遍的书册拍的粉碎。 薄薄十几页纸，颠覆了他的修行人生观。 这是一本魔书，上帝赐给他的魔鬼之书，又或者是魔鬼送给他的希望之书。 无论它来自哪里，它都对他充满了诱惑力。 他也知道，就算书毁掉一百次，那些内容，其实也已经深深印刻在了脑子里，想忘也忘不掉！ 这不是书的力量，不是魔鬼的力量，而是书中内容的魅力，是他本能的渴望和追求！ 但他还是对它感到恐惧，因为这是一条有别于传统问天求道的路，从根本出发，就是要捅破天的路！ 旁人求道，他过往求道，最终目的都是成为天那样的人，而这书中所述，颠覆了一切！ 原来修行还可以这样，不求天，不问天，打破它，碾碎它！ 但这条道路的终点是什么？ 破去天外后的接引仙光，还是当空的一巴掌？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终会履足！ 他已经在歪路上走的太远，再也回不到正道了。 除非安于现状，不想再更进一步，否则当这种机会出现，无论是顺天也好，逆天也罢，他其实都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蒙着头走下去！ 如果前面是一堵墙，那就让他撞死，如果前面是一座崖，那就让他跳下去，如果前面是一座桥，那就让他跨过去！ 没有别的路可走，也没有后退的余地！ 很多时候，他表现的确实有些像个凡人，这用修士的话来说，就是凡心未泯，根器不定。 他甚至很怀疑，他现在的心境，以正道而言，还不如他当年未下山之前，至少那时还是纯粹的，是天生走执道的料子。执于道，近乎天。直到后来，修为日进，初心却变。 但这并不表示，他就不想问道！ 每个能成为修士、甚至成为修行者的，都是凡人中的精英，都有属于自己的精彩，属于自己的坚持。 这并不能因为和其他更强者比对的不堪，或者初心不再，就被抹杀掉全部！ 平心而论，以修士的标准，如今的陈近山，确实不怎么合格。 但莫非一个远远不如传奇的人，就是随便哪个路人都可以凭此去耻笑？他们自己距离传奇多远？ 陈近山知道，他毁掉书，更多的不是怕，而是想要独占，就算这是徒劳的！ 况且，他就算是怕，也不是怕走上那条不归路！ 他怕的，无非是那条路上密布的荆棘，以及藏在丛生的荆棘背后的恶意！ 至于说走上去，这是必然，不需要更多的选择。 “三颗种子都已经施肥，他们真的能发芽？” 尘琰淡淡问着，看着凌歧，目光中已经没有了仇恨和畏惧。 她这样的修士，道心一破，根本就完了。 能让道心破碎的她，重新恢复到巅峰状态，这样的人，也根本无需她去恨，因为她恨不着。凡人恨天，更多还是不懂天，把它当成了一种具有人性化的独立个体，天老大。但她懂，懂天懂道，而他，就是曾经的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道”。 这不是说，尘琰被打怕了，屈服了，彻底沦为了凌歧的走狗，若是那样，再多手段，她也恢复不到巅峰。 只是，就像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一样，反过来用一下，在他的面前，在他代表的道面前，尘琰就算有再多憎恨，最终也只能释然，除非她不想继续修道。 党同伐异，有的时候，朋党的力量都是惊人的，况呼同道。 同道兄弟，不同道就是死敌，这世俗也有，千古未变。 但恐怕，也只有她这样的天人道尊，才能面对那些，经历那些之后，还淡然处之。 没有人受得了那个，唯独非人可以，这也是一种器量。 “会的，因为我明白，你们和我一样，都想看看天外的真相。” 凌歧淡淡说着，充分把握住了求道者的心态。 余绛那种，对他固然忠心不二，却不是真正的求道者。 所以很多事情，他根本没想过让她参与，她也参与不了。 而这个世界上，求道者其实并不少，有资格参与大事，敲敲边鼓的，也是有的。 尘欲道道主如是，那几个相对平庸的棋子，也是一样。 天外，无边黑暗之中。 几点蓝色的丝线闪烁，像是某种晶片电路，又像是虚拟的网格，也像是命运的丝线。 幻想世界，众神殿，凌歧的本体看着孤零零的殿堂，虽然早就知道真相，心中还是有些寂寥。 这情绪，只是无数生灭的念头中的一个，随性而来，随心而灭。 视界一变，安静的殿堂，忽然变得热闹起来。 诸多天尊、圣人，济济一堂。 这样的人才济济，莫说成为命运长河中的一座孤岛，就算是想要称霸整条河，即使暂时还是力有未逮，也不是没有可能，没有希望。 那就是他的追求啊，曾经如此，如今依旧未变。 真实世界，凌昼叹了口气。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三百多年，虽然只是在这座岛屿、这片化为岛国的天罗世界中住了三百年，但也足够他见证许多事情。 原来，真真假假，就是这样。 原来，所谓的大千世界，不过是一个骗局，其实都是假的，是真实世界无数已经逝去的人，想象出来的。 凌昼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因为这样的事情，这样的真相，他早就有了预料。 幻想世界，但凡肯和凌歧站在一条船上，或者拼命和他为敌的，哪个不是发现了这点！ 好在，他们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以真实世界为锚点，在此靠岸的幻想世界，十中有八，都是他们的。 这样一想，比起其它幻想世界的生命，他们大概已经幸运到了极点吧。 钢铁之城，位于地球的北极。 这座城市，如今已经变成钢铁之国，钢铁世界，霸占了整个北极！ 它也是目前停靠在真实世界锚点的诸多幻想世界之中，最为庞大的一个！ 毕竟，它是无数幻想世界精华的集合，并不是纯粹单一的幻想世界！ 所谓钢铁世界，也不是说这个世界全都是冷冰冰的金属，或者以此为发展主题基调，那不过是一种对过往的铭记，对主宰的尊重。 钢铁世界，是目前唯一和真实挂钩的多元化幻想世界。 生活在这个世界中的，九成九都是真正的血肉生命，但有着无数种不同的强化体系，金属生命也有一些。 当真实世界变成一片港湾，地球上的诸多幻想世界，也像是一座座秘境岛屿，为这个宇宙中最孤独的星球增添色彩。 巨大的钢铁之岛上，巨大的银色高塔之中，钢铁主宰目光平静的看着外面，看着世界之内，看着世界之外。 他的眸子里，倒映出的是一片死寂，没有半点繁华。 究竟是谁在主导这喧嚣？命运之河？ 众神殿，凌歧走下王座，在众多仙圣恭敬的目光中，离开了大殿。 原初世界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以及对真实的侵蚀，几乎已经变成幻想世界中唯一最近接真实的幻想。 那些停靠在锚点的船舶，未必会比这漂流在大海中的巨舰更坚固，更能经受风浪。 其实，真的假的，追索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思故我存在！ 当然，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种理解。 就像许多的话，都可以有很多种意思。 这是语言的不足和局限性，也是它的魅力所在。 对个体来说，生活就是身边的一切，就是微不足道的点滴，不是什么世界的背后，不是星空之外，不是未解之谜，更不是什么所谓的真相！ 凌歧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也不是不能凭之而行，他一直在那么走着，何曾患得患失！ 他只是走的更远了一些，想要的更多了一点。 然后，他终于变成了世界上最孤独的那个人，又因为过往种种，已然成型的思维模式，再难有因此而生的悲哀。 如果一个人面对最大的悲哀，连悲哀的情绪都不会有，这究竟是他最大的幸运，还是他最大的不幸？ “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它对我来说，也是真的，我也会把它变成真的！” 凌歧笑了笑，默默想着。 这不是矫情，更不是谜之自信，它真实不虚。 因为他看到的，是一片荒芜，但终究不是一片虚无。 这有最本质的区别！ 第五百章 新世界（一） 巨流岛，也可以被称为海之国，或者海之世界。 三万年前，海之世界诞生了第一位神灵，自称为大海之神，世界之神。 那个年代，海洋中还没有多少生命，更没有部和国的概念。 所以具备着无法想象力量的海神，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诸族共主，亦是世界的守护者，唯一的真神！ 三千年前，一位天空之神从天而降，落入海中，带来了天外的消息。 这个年代，海洋中已经有了很多生命，各族也都有了不同的崇拜和供奉，有了部和国界限，大海之神也已经不再是唯一的神。 虽然它还是最强大的，虽然这样的发展，它功不可没，但终究已经不再是唯一神，而是至高神。 三百年前，这个世界被搬到了这颗星球上，或者说落到了真实的港湾之中。 这不是一两位神的决定，而是诸神共同商议后，由海洋和天空两位强大神灵牵头做出的决定。 最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天空之神离开了，据说是去了什么众神都要归去的地方。 天空之神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几乎所有的新神，祇等也是自愿离去。 实力越强，眼界越高，心思越大。 唯有大海之神留在了这个世界，因为它从来没有太多的野心，更因为这里是它的故乡。 这些年，巨流岛不是没有过外来者，然而对于外面世界发生的一切，岛上的人还是持保守观念，并不太愿意去了解，更别提接受外来者，就像大海之神对待外面世界的态度一样。 当然，这也很正常。 虽然从外面看，一个个世界，就像是一座座自然风光曼妙的岛屿，但这毕竟不是一座座真正的岛屿，而是一个个独特的国度、世界，有着世界壁垒，有着文化乃至文明的差异！ 两个世界之间的沟通，不是靠船和纸笔就行。 世界和世界之间的各种差别，足以让隔阂大到无边。 真实给了幻想一个沟通的平台，但不同的幻想，还是有很多无法互相融合，即便名义上同属于一个势力——钢铁之城。 “钢铁之神！” “它是如此伟大！你们为何不信奉它？” 距离巨流岛大概三千里外，就有另一座异岛，名为赤陆。 赤陆世界的地形，和海之世界恰恰相反，虽然并不缺乏水源，但大都是河流和湖泊，几乎没有大片大片的海洋，陆地面积占到整个世界总面积的百分之七十以上。 海洋能演化生命，很多世界的生命，都是从大海中起源，赤陆世界的生命，最早也起源于水乡。 然而，必须承认，比起生命之源，还是脚踏实地更容易发展形成文明体系！ “钢铁之神？” “哈哈！那是什么？能用来吃吗？” “我信仰战神，信仰财富之神，信仰生命女神，信仰光明主神，信仰幸运女神，信仰胜利之神，就是不信什么钢铁之神！” “小子，你传教传错了地方！” “这里是赛洛城！” “你应该去矮人那边宣扬你的那一套教义！” 一名大汉毫不犹豫的讽刺着在广场上传道的教士，根本不相信他所谓钢铁之神无所不能的说法。 这个世界有真神，然而神明并非无所不能，往往只能在各自司职的领域中展现神迹，而且限制极多，并不能对凡人的世界直接造成太过重大的影响。 所以，真神不可能号称自己无所不能。 再说，除非是自己所信仰的神明，不然对于其它神灵，就算是真神，也不是所有人都无比尊敬和虔诚。 真神又怎样，骂了就骂了，莫非对方还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不惜一切的对一个凡人进行报复！扯谈！ 这什么钢铁之神，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伪神。 其实真正的神，只看神名就能知道其司职的领域！ 钢铁之神？呵呵... 修士侃侃而谈的声音顿时曳然而止，虽然像大汉这样直接开口嘲讽的还是不多，但这已经足够让他无地自容。 他本身也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才帮着传教。 最早的时候，也是因为实在混不下去，为了能弄口饭吃，才加入教会，他其实根本就不相信什么钢铁之神。 连他自己都如此，更别说要别人信教，这种宣传募捐，在他看来和行骗区别也不大，只是打着神的幌子在坑蒙拐骗。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许多国家之中，类似打着神旗号骗吃骗喝的，屡见不鲜。 什么钢铁之神，一听就是个坑。 就连名头大很多的儿童之神，妇女之神，救赎之神等等，都已经被证明，根本就是虚妄的！ 当然这几个教派还是存在的，而且发展的挺不错，因为一些国家的高层，都鼓励支持其发展，毕竟这对于维持民间的秩序，其实是有正面的影响作用。保护弱者性质的教会，本身不会具备太强大的武装力量，这种教派，对于政权来说，只要遵纪守法，就有益无害，多多益善。 莱茵洛特灰溜溜的离开了广场，这次他虽然没能拉拢到任何信徒，但也得到了几个商人的捐赠，弄到了一小笔钱。 这钱肯定不都是他的，他背后还有一个不小的组织需要他上贡。 商人们也不全是傻子，不见兔子不撒鹰，钢铁之神在这片地区，其实还有一定的名气，也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平常也会做一些有益教友的事情，比如保证每个教友的温饱，比如保护一些富庶教友的财富不受侵犯，否则鬼才会相信什么钢铁之神，别说招募信徒，恐怕连公开的传教权都不会有。 一些看似不起眼的权利，其实都需要和城市管理执法人员进行协商申请，不是一个乞丐披件袍子就能搞什么教会募捐活动，一个教会的背后可以没有神，但不能没有有权有势有力的人。 所以无论如何，不管钢铁之神是真是假，莱茵洛特所在的都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教会。 所幸，这次除了必须上缴的部分，他自己也能弄到大概十个银币的劳务费，这已经足够一户三口之家紧巴巴过上两三个月，由此可见来钱之快。 酒吧中，点了杯中等品质的麦酒，就着赠送的小菜和单点的肉*肠吃着，莱茵洛特掂了掂口袋，想着这差事其实也不是太差，除了有点丢人。 他以前不是没有做过更丢脸的事情，比如当街乞讨，比如敲诈勒索，但那都是在其它城镇，从没在家乡那么做过。 莱茵洛特虽然没什么出息，但是很要面子，因为他的家庭在发生变故前，属于城里的中上阶层之一，父亲和祖父都是学者，也曾有过体面，虽然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 类似的传教，肯定比乞讨好得多，就像披着一块遮羞布。 听说一些苦行僧比他们还要直接，将乞讨说成“化缘”。 说穿了，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太丢脸的事情，甚至在许多人看来，已经比下三流的职业要好得多，只是莱茵洛特本能不喜欢这个，或许他始终没有忘记儿时父亲的教诲，即使已经深陷泥潭，不得不同流合污，也依然心向光明。 公开传教，是他这种低级教士最容易积累功劳和得到补助的办法。 不过别说莱茵洛特本来就不喜欢抛头露面，就算很擅长做这事情，类似的事情也是不能多做。 一月最多来个两三次，这就已经足够，再多就要引起民众反感，分会中的其他教士也会不满。 他加入的，虽然只是钢铁教会在这座城市的分会，但也有着十数名中下级教士，分别在城里不同地点进行传教，或者负责其他相关工作，相当于是管理片区。 但这毕竟不是游戏，区域间相互是会影响的。 日常工作不说，公开传教和募捐，频率若是太高，其他地区的教士肯定难有收益。 人毕竟是流动性的，这种事情不是说关起门来就不会影响到旁人，也没人知道。 目前这样，一月两次，就是成例。 这却也比他在教会里混吃等死强不少，最起码，他现在也算是教会内部的正式成员之一，不再是混吃等死的教徒。 唯一不好的，也只是需要抛头露面。 这不光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更关乎个人安危。 就像今天这样被人公开嘲讽，万一某天遇到个更激进的，或者哪个不开眼的故意找茬，到时候教会最终能不能摆平还不知道，他肯定是要吃眼前亏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神被人尊敬，但只是尊敬，教士的地位并不比其他职业者尊贵，可能还略有不如，何况是伪神的教士。 类似白天发生的事情，听说前辈们遇到过不少，直接被人暴打的都有。 那种人虽然不多，但架不住夜路走多了，总要碰上点不好的事情。 好在教会也不是吃素的，但凡敢动手的，除非有着很硬的后台，不然那些一时冲动的莽汉，教会都会有后报！ 这总比挨打了白挨来得强！ 第五百零一章 新世界（二） 钢铁之神教会，以前莱茵洛特听说不多，更别提了解。 直到后来因为一个面包而加入，才算是认识了这个组织。 他当时加入的，是其他城市的分会，随波逐流的辗转数次，最后回到了家乡，遇到了那位待他很好的老教士，才算定了下来，真正成为了教会的一员。 赛洛城是王国的大城，然而因为教会总部在另一个国家，所以这里只能算是第三级分支机构，教会实力有限。 他所在的城市，大大小小的合法教会也有十几家，其中钢铁之神教会只能算是中下游，好在总体力量也比所谓的冒险团、佣兵团强些，用来吓唬普通人和一般的冒险者是足够了。 一般也只是吓唬吓唬，威慑一下。 教会的力量，毕竟有其他用途，在王国的土地上，也不能肆意动用，肯定不可能给他安排个贴身保镖什么的。 如果是中级教士，倒是有两个护教战士的名额。 莱茵洛特只是下级教士，又是新人，在教会内完全不受重视，调动教会力量，那是想也别想。 若不是因为那个老人的关系，他现在很可能还只是个普通信徒，想做教士都没门，别提什么传教，所以他在教会里，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莱茵洛特静静的等着，这次他去教会的据点上完贡，立刻来到这处约定好的酒吧，就是等两个以前落魄时候认识的朋友。 莱茵洛特不是喜欢吃眼前亏的人，这个世界并不安全，城外的野兽，城里的酒鬼，都可能要你的命。 白天的事情给他提了醒，虽然那个莽汉未必有恶意，也说不上羞辱他，但这说明传教真的有危险！ 也可能，在这个世界做任何事情，都有危险。 就他自己来说，既然加入了教会，成为了教士，就要正视自己的身份。 一个教会不可能没有敌人，那些敌人对付不了教会，还对付不了他？ 教会的力量只是用来震慑，一般情况下指望不上，他只能自己买个双保险。 别说是传教，就算是普通人，如果家有余财，请人护卫家私的也不少。 城里的治安不算差，但也谈不上好，每天总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甚至有人全家被灭门，城卫却调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种事情总能听到。 莱茵洛特小时候，家里只能算是中产阶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勉强跻身管理阶层，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也养了几个护卫，长期的那种。 这点微薄的收入，他请职业者当护卫肯定不够，但已经可以招募几个混混手下！ 他受过正统教育，后来中道而废，也积累了不少知识，在本地当混混流氓的时候，他不是最能打的，但确实是较聪明的，就连市井之间的口碑也还不错，可惜后来被人陷害，不得不背井离乡，连混混都没得做，不然未必会越混越差，到别的城镇去偷抢拐骗，直至沦落街头。 所以对很多道道，他都不陌生，这是他的优势。 许多人都以为混混很了不起，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其实那都是yy。 一般的混混过的并不好，招募一个混混的价格，大概只是职业者护卫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他自己的收入，已经足以支付。 教士的油水，其实还是挺足的。 一次公开传教募捐，往往就有十个银币，甚至更多的收益，一个月两次就有二十个银币，三十个银币，加上一些额外收入，教会的补贴，纳福所得等等。 他算了算，如果做得好，做得勤，自己一个月居然也能有六七十个银币的收入！ 就算懒散一点，三四十个银币，那也是保底的。 这收入并不太高，但若是和普通人比呢？ 一个码头工人一月的薪水是三个银币，包一餐，要从早做到晚，如果还有精力，也可以自己接些私活，但就算拼命，一个月所有收入加起来，也超不过五个银币！ 比起那种人，社会底层的苦力，他的收入已经是十倍、二十倍胜出！ 当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恐怕就算是一个敢拼敢杀的冒险者，除非真有着不错的技艺，不然也不能保证月月都有这样的高收入吧！ 这已经勉强达到中级阶层的收入了。 自然，想要进入某个阶层，光靠一时的收益所得，肯定远远不够，人脉、底蕴、家庭、家族力量，缺一不可。 悠闲的喝着小酒，等了不长的时间，就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晃荡进了酒馆。 莱茵洛特其实是来早了，就算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也还没到，看得出来，这两个混混还算殷勤，这也正常，毕竟他提出的，已经是很多混混梦寐以求的条件，之前也不是没有交情。 然而莱茵洛特见了那两人，心中就有几分不喜。 这两人都算是老朋友了，当年一起偷鸡摸狗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自己在教会混了半年，接受了一些系统的培训之后，也不知是否真有神迹，反正他自己身上的猥琐气质是消失了九成九，再来看这两个老朋友，立刻感觉十分失望。 虽然不能对混混期望太高，可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混子流氓，这也有点过分，完全不懂形象和包装的重要性。 “啊！莱茵！你在这里！没想到你已经来了！” 两人中，比较高瘦的一个先看到了坐在接近角落位置穿着黑色教士长袍的莱茵洛特，心中莫名一惊，有些畏惧，却被惊喜的情绪冲淡，拉着另一人的衣服快步走了过去。 莱茵洛特也不好摆着一副臭脸，人毕竟是他请来的，又是老朋友，所以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很热情的叫来侍者，给这两人点餐、点酒。 “哎呀哎呀！咱们都自己人了，莱茵你还这么客气干嘛！” 两人连连推却，最后却还是受了。 看得出来，只是普通的麦酒和烤肉，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奢侈。 当然，就算是莱茵洛特现在，除非只顾着吃，不然也不可能顿顿这样吃喝。 这个世界的酒肉，还是比较昂贵的。 莱茵洛特知道这两人的心思，知人知面知心，毕竟他也曾是其中一员，所以先不提正事，只顾着劝酒。 他认识的混混不少，最终却还是挑了他们，不光是关系好，更因为这两人比起其他混混，多少还有一点优点，讲义气，也有几分诚信。 麦酒档次不高，度数却是不低，一大杯下肚，就算是街头的混混，也已经晕晕乎乎。 等到莱茵洛特提起自己担心的事情，这两人果然想也没想，满口答应要在他布道时，为他“保驾护航”，甚至连好处都没问！ 目的达到，莱茵洛特却是心中一动，见这两位老朋友身子骨还算健壮，想到教会里免费的武技培训指导，鬼使神差的想让这两人加入钢铁之神教会。 其实想要加入钢铁之神教会，并不似一般人想象的，顺便就能混进去吃个免费面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钢铁之神教会并不限制信徒的自由，但要成为钢铁之神的信徒，也有一定的条件，并且信徒本身都分三六九等。 这不是按照对神的虔诚度来划分，而是按照贡献等级来划分。 一般人加入钢铁之神教会，首先就要缴纳一笔入会费，以后每个月都要进行义务贡献，或是金钱，或是劳力，而教会也会组织一些集体活动，赐福布道什么的，另外信徒遇到麻烦，也可以找教友或者教士帮忙，定期也会有免费的食物发放，也可以自己申领。 高级一点，就要缴纳一大笔入会费，并且每月需要的贡献额度也更高，但这样一来，这些人的私人产业，甚至家族家人，都会纳入钢铁之神教会的保护体系。 莱茵洛特之前，属于最普通、最低级的一种教徒，他能入教，也是因为小时候受过精英式的教育，虽然比不上真正完成教育的那些人才，好歹比普通人强些，这才有资格入教，以工代酬。 教会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白养一群闲人。 任何组织的运作都要讲成本，讲收益，不然根本维持不下去，大到王国、真神教会，小到民间商会、冒险队，都是如此。 莱茵洛特现在是低级教士，没有让护教战士贴身保护自己的权利，却可以自己收人进入教会，然后从头开始培养。 只要让这样的教友和自己同吃同住，这不就等于多了几个廉价打手！ 当然，免费的训练，不可能让普通人变成真正的战士，莱茵洛特的要求也没那么高，混混的基本身体素质，本身比普通人好些，就算不能成为职业战士，相信完成训练之后，一个打两三个普通人，这还是能做到的，这也足够了。 有着这种想法，莱茵洛特让酒馆的老板准备了一间房，又随便去外面找了两个还算年轻漂亮的流莺，给两位混混朋友多提供了一些额外服务，也算是礼贤下士。 第五百零二章 新世界（三） 第二天，当莱茵洛特提出自己的想法，两个混混果然立刻满口答应下来。 看得出来，他们对此也乐见其成。 能靠着推荐无偿加入教会，受到武技训练，这不能说什么天赐的机会，对于看不到出头之日的人来讲，也算是不错。 如果连这点苦都不肯吃，不愿意接受正规的训练，只想一辈子做个混混，那么莱茵洛特肯定立马转身就走，之前说的事情也不会再提。 好在，至少这个世界没有那许多懒惰愚昧的人，大部分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其实都懂得抓住每一个机会，奈何这世上混得越不如意，机会往往就距离自己越远。 很多人都以为所谓的白手起家，真的是空着双手去创造，是一个个励志的故事，其实那根本就是一个个最美丽的谎言。 不提那些人力无法左右的因素，付出和回报的严重不对等，仅仅成功者必备的，就不是每个人都有，比如基本素质，比如第一桶金！ 每个成功者，其基本素质本就是万中无一，再说资本，在没有得到第一桶金之前，就算是真命天子，也只能蹉跎彷徨。 想空手起家？吃苦耐劳就能创造辉煌？做梦！ 搞定了两位老友，回到住处之后，莱茵洛特倒头就睡。 事实上为了两人能入教之事，他策划了一整个晚上，基本没有睡觉，当然那无需拿出来说事。 黄昏时分，他才悠悠转醒，只觉得床板太硬，睡了浑身不舒服，屋子里通风也不是很好，总有一股霉尘味。 之前还觉得教会安排的地方挺不错的莱茵洛特，此时忍不住冒出了一些新的想法。 他现在好歹也是一名教士，莫非还要住在这样的陋室？ 况且，既然准备搞一个小团体，那么门面功夫就不能少。 甭管他是几级教士，如果住在狗窝一样的地方，谁肯追随他？ 其实教会安排的地方，也并不太差，特别他之前因为老教士的关系，分到的是独门独院的屋子，几乎就是教士的最低标准。对于一个普通的信徒来说，这已经是真正的优待。况且，这屋子虽然一般，位置却不错，距离贫民窟是近了一点，但好歹属于商业住宅区。若不是房子旧了一点，逼仄了一点，就算有老教士的面子，这里也轮不到他，当然现在就另当别论。 虽然这对于教士来说，勉强也能住，最好却还是需要翻修、扩建一下，才能见人。 可那是个大工程，只有临时居住权的莱茵洛特，当然不会那么做，他也没这个资本。 想了半天，莱茵洛特最后还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祖产上面！ 他家已经在这座城市生活了整整四代，除了第一代是外来户，小资商人，第二代和第三代都出过学者，正是他的父亲和祖父，都在市政厅工作，也算是薄有根基，并且成功开枝散叶。 可惜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家庭遭逢突变，别说是双亲，就连关系近点的亲戚也都遭到株连。 那是一场波及全国的政变，他的父亲其实坚定的站在胜利者的一方，遗憾的是在胜利者摘取果实之后、稳定局面之前，在那半年的波折和动荡中，他的父亲已经遭难！ 最后，新上位的那人，也像是完全遗忘了他这个功臣遗孤一般，大概是因为他和他的父亲都实在是太渺小了！ 就这样，好歹算是官二代的莱茵洛特，成为了街边的混混，没有人为难他，甚至一开始还有不少人接济帮助他。只是随着大环境的改变，经济形式越来越紧张，人情关系越来越淡薄，才刚有点起色的莱茵洛特，又不慎惹上麻烦，遭人设计陷害，最终只能背井离乡。 市政厅在“拨乱反正”之后，其实发回过一次被误抄没的财产，落实到莱茵洛特身上，大部分是些没用的书籍，还有一些破旧的家具，最值钱的就是城外的一间小酒坊，以及城里居住区黄金地段的一栋房子，那是他的家。 披着晨露，莱茵洛特走到了记忆中的家门口。 他不是第一次来，之前他也经常会下意识的走到这里，但总是在被熟人看到前，就匆匆离开，因为他没有资格拥有它，甚至没有资格守住它，就像当年一样，他这个名义上的主人，其实什么都不是。 现在，莱茵洛特的情况，其实已经比过往任何时候都要好，但身份势力还是过于单薄。 如果他是中级教士，那种被远亲谋夺财产的事情，完全可以让教会帮忙出头，有很大可能把祖产收回。 然而他只是一个初级教士，还是新晋的初级教士，这身份就差多了。 深深看了眼已经有些斑驳的墙壁，以及带着些许锈蚀痕迹的大铁门，莱茵洛特在楼上一位女眷疑惑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这座城市并不小，但容得他存身的地方仍然不多。 这里是他的家，他不会放弃！ 走过七八条街，莱茵洛特又一次进入教会分部。 他是来求援的，他的身份不足以让教会出头，教会也不是那种上下通吃的巨头，这样的事情办起来，谈不上举手之劳，对于教会而言，也是有点麻烦的。 但他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利益可以驱使一切。 酒庄和房子都是他的，以他低级教士的身份，如果愿意将价值十倍于前者的别墅无偿捐赠给教会，只保留酒庄的地产权和房子的居住权，那么这件事有八成以上的希望，可以说动教会出手！ 教会再怎么不给力，一旦发动起来，各种关系网络能产生的能量，也比他个人强出几十倍、几百倍！ 说穿了，一切都是利益。 教会和任何世俗组织一样，都是无利不起早，中级教士的权利比初级教士更高，只因为他们做过的贡献更多，这种贡献是实打实的，都是给教会创造的产值和财富。 所以，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可以瞬间变得比中级教士更有说服力！ 而他那样做，好处也是显而易见。 他不但会有更好的住处，说不定还能收回属于自己的酒庄，同时获得大量的贡献，教会在这方面还是相当慷慨并且公正的。 昨天以前，莱茵洛特绝不会有这种念头。因为这些在名义上都属于他，他相信自己早晚能凭着自己的力量夺回所有，那他为什么要白送给别人？ 可现在他有了全盘的计划，知道自己如果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舍得，就必须用五年、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达成同样的目的。 有这点时间，他做什么不行！ 再者，这件事情毕竟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有了定论，木已成舟，现在想要翻案，并不容易。 他拿出房契地契也没用，说不定因为时间太长，官方早就不承认。 他也不确定，若他什么都不肯付出，就算自己混到中级教士的程度，教会肯不肯出头，出头力度若是不够，又会不会有结果。 那种事情，拖得越久，越难处理。 现在就不一样了，一旦贡献，这些都是教会的，教会当然要不遗余力，非但不会消耗他的贡献，还要给他记功、记大功。 甚至，他已经考虑好了，如果教会觉得事情麻烦，觉得还不够，他可以连酒庄都不要，又或者仅仅保留经营权！ 他明白，有舍才有得，这些年，他真的学到了很多，学费就是他的青春，以及身上的一道道伤疤。 其实这事情就算成了，从长远来看，他失去的也肯定比得到的更多。 一时而言，对他却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只是付出了可望而不可即的长远利益，得到了一个更好的栖身之地，运气好还能捞到一只会下银蛋的母鸡，以及教会的重视，何乐不为！ 这一得一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怀着复杂的心情，莱茵洛特进入了教会据点。 当他离开的时候，他的表情谈不上惊喜，但也带着几分释然。 一个月后，莱茵洛特再次搬回了自己儿时的故居。 他几乎失去了全部，连酒庄的经营权都没得到。 但他已经不再是初级教士，而是中级教士！ 他并不埋怨教会贪婪，其实教会已经算是非常公平，个人之于组织就没有平等交易的说法，除非是千金买马骨的情况。 事情也比他想象的更麻烦，他那一大家子远房亲戚背后，果然不是没有人的，事情还牵扯出了市政厅的一位官员。 如果不是教会出了大力，他想靠着一己之力把事情摆平，按照正常发展，真的只能等到下辈子了。 现在，教会还让他暂住故居，又升了他的职，公平的说，确实已经不错。 钢铁之神教会，越是深入了解，越不难发现中上层组织成员的紧密联系，以及晋升规则的严苛，这些也是莱茵洛特在成为中级教士后才了解的。 教会总体的力量，有些超乎他的想象，只因为大部分武装力量都不在他所在的王国，所以他才对教会有所误解，如今也算是刷新了认知。 第五百零三章 新世界（四） 钢铁之神教会的教士，一共分为五等，大主教、主教、高级教士、中级教士、低级教士。 一般的低级教士、中级教士也就罢了，想要成为高级教士，不管你有多大功劳，都要有着十年以上的布道经验和任职资历，还要前往总部进行考核，严格筛选之后，才有希望得到晋升。 至于主教、大主教，听说想要成为主教，最少都要有三十年的高级教士执行经验，至于别的条件，那暂时不是莱茵洛特能知道。 如此，也可见教会并非一般的伪神教会，内部结构十分严密，秩序井然。 在大陆的某个地方，钢铁之神教会甚至已经成为了一个中等王国的国教，简直不可思议！ 本地的钢铁之神教会，没有主教，只有一位高级教士负责管理，下面本来有五位中级教士，十二位低级教士！ 一跃成为中级教士，这不说一步登天，也确实是破格提拔。 如今，莱茵洛特也算是本地教会的中高层，即使放到整个钢铁之神教会，也算有一点身份，起码不会被当成外人看待。 这已经足够了。 无尽海洋之中，一只巨龟载着数人遨游。 所谓无尽之海，不过是外来者对地球上大海大洋的统称，当然，如今的地球巨大无朋，称一声无尽之海，也算名副其实。 巨龟已经游了三天三夜，按照一般世界的标准时间计算，恐怕已经用去了三十年的时间，这才快要接近目的地。 波涛汹涌的海面，还和过去一样蔚蓝。 只是那风云莫测的大海中，已经没有了活物。 一座又一座岛屿，间歇在视野尽头浮现。 也不知隔了多少重世界，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赤陆之外！ 赤陆世界也有水流，而且谈不上少，占到了总面积的四分之一。 之所以它被称为赤陆世界，原因只有一个—— 这岛屿世界最中心最具价值的位置，大地一片赤红，就像是血染。 这个世界是有的，不过都很难干涉现世，更别说毁天灭地。 想要凭一腔之血染红世界，这对而言，肯定有很大的难度。 巨龟来到岛外，并未登岸，而是抖了抖肩膀，示意到站。接着，它也不管背上之人如何，自顾自的往海中潜去。 三男两女五名身着长袍的年轻人全都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彼此相依，悬浮在海上。 “师兄，这灵兽也太桀骜，我等师从广源天尊，谁人不敬我等几分，竟然这就离开了！” 一名身材姣好的女子不满的说着。 之前巨龟还在，她也没抱怨，等到巨龟离去，这才说了，可见事实并非尽如她所说。 “师妹，我等师从广源天尊，但毕竟自己不是天尊。” “若是大师兄在此，以他金仙之威，这灵龟就算仍是不肯破格帮忙，也绝对不会如现在一般。” “所以，不是灵兽桀骜，而是我等无力让其恭顺。” 年轻人看起来温润如玉，说的也很有道理。 想让人尊重自己，最重要的不是自己也尊重别人，更不是让所有人都变得有礼貌，而是有让别人尊重自己的必要。 至于如何让别人尊重，真心还是假意，以德服人、将心比心或者强势压迫，这都不重要。 “哼！” “我只是为师兄不值！” 女子又说着，这次没人接话。 他们接到的任务，谈不上好与不好。 但若是在弟子突破层次的关键时刻，偏偏要带队前往异世界，还不予破壁之器，这就有些过了。 玉不琢不成器，石不磨不成材。 人，也一样。 但这种待遇，怎么都不该轮到这一位身上。 他还是地仙，但修行之法特殊，如果能一鼓作气突破境界，说不定百年之内就能成为金仙，创造奇迹！ “好了！不要再说！师门这样安排，肯定有师门的道理。” “我们只要听着，遵守着，那就足够了！” 黄宇明白，师妹一直暗恋自己，所以到了这个时候，还肯仗义执言。 但她这份心意，自己真的只能愧领。 对师门的安排，他怎么会半点怨言都没有。 可是他所在的，又不是什么小门派，个把天才就当宝贝一样宠着。 虽然说他是师尊座下资质最好的弟子，修行三百年就快要成为天仙，五百年内金仙有望，比之大师兄当年也胜过数筹，未来天尊境界可期。 但别说他还只是天尊种子，就算他成为了天尊，莫非就能忤逆门派的旨意？ 黄宇飞到界壁之前，伸出手尝试了一下，稍微松了口气。 界壁很厚，但还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这就意味着他虽然要为此大伤元气，但还不至于修为倒退，只要养一养就能养回来。 看来，师门也不是真心要打磨他，至于为何偏要让他这个随时可能突破的核心弟子来此，也许师门有自己的打算。 “你们几个注意了。” “接下来我会全力以赴，打破界壁之门。” “但是我修为有限，所以这个过程只能持续半个刹那，你我一定要在这半个刹那之内进入这个世界！” “我等所在大千世界坠落至此，天地巨变，主宰世间的三大门派都在找原因，我等这次受到派中重用，即便此时看不穿诸尊用意，也要用心做事，不可懈怠！” “进入之后，我们很可能会被迫分开，你们只要记住，我们生是罗教的人，死是罗教的鬼！这就足够了！” 罗教，大罗教，天罗教，大罗天教！ 曾几何时，一个小小的宗派，因为一个传奇的崛起，最终变成主宰天地的三大宗门之一。 这就是奇迹，身为被奇迹选中的传承者们，每一个大罗天教的弟子，都有责任为门派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黄宇默默想着这次任务，只是朝前用力一挤！ 水波一样的纹路扩散开后，他整个人都消失在了“虚渡空间”之中。 其余几个大罗天教的弟子，甭管有没有怨言，又或者是否为黄宇感到不值，这一刻全都恪守本分，次第进入。 “哗！” “哗！！” “哗！！！” 黄宇睁开眼睛，本以为周围会是海浪拍打沙滩，没想到他根本就躺在柔软的床上，那犹如海潮的声音，是从一个奇怪的机械中发出的。 “咦！” “小姐！小姐！那位陌生的先生已经醒了，你快来看呐！” 黄宇还没反应过来，推门的声音就响起了数次，有人出去，有人进来。 一名衣着过于暴露的女子，在数位应该是仕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你醒了？” 衣着暴露的女子，微微拉起裙摆，露出白皙的大腿，稍稍屈身，也不知是否本地特殊的礼节。 黄宇微微皱眉，这个世界的风气，好像和他过往认知的全然不同。 无论是周围的环境还是人，都透露着一些古怪，让他如坠梦中。 黄发蓝眸，白肤微糙，身带妖气。 黄宇知道，这些不是妖，而是人。 这里，恐怕就是异世界了！ 自从大千世界落到这不知名之地，早就被迫切断了和三千下属中小世界的联系。 天地巨变之后，世界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奇迹的是，生灵却并未有过于惨重的伤亡，似乎世界只是压缩了生存空间，灵气也变得比过往淡薄，没有直接让地覆天翻，酿成灾难。 圣人破开界壁之后，很快发现，大千世界变成了一座孤岛，坐落在一片难测深浅的大海之中！ 这让大千世界不再是诸世界的中心，也让诸圣更容易探索周围的异世界！ 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的距离是非常遥远的，即便是明确上下关系的世界，已经有了稳定的通道，也是如此。 至于说探索陌生世界，乃至陌生宇宙，那是圣人们都需要认真对待的课题！ 而在这里，这些都不是问题！ 所有世界，都变成了一座座岛屿，包裹着界膜！只要破开界膜，就能进入，十分便捷！ 大千世界，不是特例，诸界皆如此！ 如果一定要有特殊，那么它特别巨大，界膜也特别厚。 虽然才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不到百年，大千世界已经成功和周围十几个世界建立起了良好的交流沟通渠道。 有着无尽之海作为载体，只需要一些特殊血脉的灵兽帮助，就能让普通仙人乃至凡人都横渡到异世界，这比横渡虚空或者相位投放容易千百倍！ 大千世界在利用新的手段探索新世界的过程中，早就发现了一些问题。 从文明体系来看，大千世界如今周围的世界，全都像是来自不同的宇宙，不同的文明集团！ 大千世界，过去从属的三千中小世界，大都和大千世界本身的人文体系相差不多，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实力上限不同，发展程度不同！ 或许，正是大千世界的影响辐射到了那些中小世界，才让中小世界的文明得以发展，先进带动后进。 但如今这些相邻的世界，全都不是一个体系，各种各样的文明都有！ 按照大千世界的理论，那根本就是外宇宙才会有的异文明世界！ 第五百零四章 新世界（五） 大千世界对外宇宙的探索，早就有了漫长的历史，不过直到今天，圣人们才算确定，外宇宙真的存在，文明的发展和表现形式，确实是多种多样的！ 世界变成岛屿坠落无尽之海后，黄宇所在的门派就已经开始探索周边，并且在之前的探索过程中多有建树。 黄宇自己因为修行的关系，还是第一次执行相关任务。 之前他闲着无聊，也看过一些公开的资料。 那不是什么重大机密，大都是宣传出来作为知识普及、以及鼓舞人心的“战报”。 来之前又有门派发放专门的资料进行恶补，他对身边发生的一切，倒也不能说完全出乎预料。 “这里，是什么地方？” 黄宇尝试用对方的语言进行交流。 仙人想要掌握一个土著世界的语言，办法实在是太多。 只是之前也有过乌龙，仙人的力量在异世界很难完美发挥出来，大多数时候甚至会被严重压制，所以黄宇并不能保证自己的手段有效。 好在，对方看起来并无任何异常。 他成功了！ “这里是帕克镇的纽崔兰家，你现在就在我家里。” 女子说着，微微一笑，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眸子里流露出一丝迷醉的神色，并不掩饰对黄宇的爱慕。 再怎么被压制力量，本身的魅力终究还有，很多文明对美的定义是通用的，就算不通用，生命层次越高越有魅力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表现太露骨，女子又补充道： “我之前和一些朋友外出游玩，正好看到你昏倒在湖边，就自作主张把你带回来了。” “请问，你是一名修士吗？” 女子好奇的问着，倒是显得有几分可爱。 其实她本来长得也不丑，只是和天人一比，才相形见绌。 黄宇稍稍低头，没来由生些厌烦。 女子的爱慕，让他消受不起。 虽然说师门之中，也不是没有师妹追求自己，但修士修行，讲究一个师法自然，哪有红尘的迫切。 万般世界，万种道路，修行当然也不是一回事。 可黄宇的道，和那热情如火，难有交汇。 “修士...” “是的，我是钢铁之神教会的中级教士！” 黄宇眸子闪烁了一下，忽然说着。 他知道，对方口中的修士，和他理解的，不是一回事。 那没有关系，仙人想要了解凡人的想法，实在是太简单了。 只是这个世界，似乎对他这种外来仙人很不友好，黄宇能感觉，他一身实力已经百不存一，就连剩下这点，也在随着时间流逝而越变越少。 这已经不是什么严重压制，根本就是要剥夺他身为仙人的一切特权！ 所以，时间真的不多了。 就算这个世界相对于他所在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要快十倍、一百倍，他也耗不起。 “啊！竟然是教会的中级教士！” 黄宇按照这几人脑海中的讯息信口胡说，一时却是将她们都镇住了！ 其实黄宇的衣着古怪，虽然和修士袍确实有几分相似，实际却完全不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女子之前问的时候，也没有提到钢铁之神教会，就因为这个教会在本地非常有名，是不是教会的教士，只要衣着正式，基本不会弄错。 但是明明因为一点疑惑而生出疑问，最终却反而忽略了疑点本身，被引入了思维的歧途。 这小小偷换概念的手段，黄宇用起来得心应手。 他根本不担心这重身份被识破，就算他的实力百不存一，只要还不是彻底变成废仙，糊弄一些世俗中人，也还是绰绰有余。 其实，谎言有时候就是如此，也许根本不需要什么超凡力量，只需构思完善，它就能成圆，自圆其说。 至于那什么钢铁之神教会，黄宇倒不是光拿来唬人，他没那么无聊。 既然它是这个国家有名的教会之一，在黄宇想来，说不定就能成为突破口！ 袁曦一脸羞愤的被捆绑在木床上，她的身上已经是一片狼藉，衣衫褴褛，春光乍泄，又遍布污渍。 好在施暴者似乎别有癖好，并未夺走她的初砂！ 这次前往异世界的五人中，袁曦实力最差，才刚刚成为仙人不久，连仙体都没炼成，还是凡胎。 此时受到世界压制，她哪里还有半点仙威，连区区束缚都解不开，要受到凡人侮辱。 吱呀！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名还算好看的青年，但这青年在袁曦看来，简直比尸鬼还要丑陋一百倍！ “你玩够了吗？” 袁曦寒声问着！ 她不在乎什么贞洁，虽然失去元阴会让她更难炼成仙体，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她更不在乎什么屈辱和折磨，成仙之路何其艰难，特别是她这种不受门派重视的分支弟子，几乎就是一步一个脚印，在坎坷的山路上磕磕碰碰，才能成仙。 然而，她不想一直被困在这里，直到任务失败，更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一只臭虫手中。 莱茵洛特盯着被自己紧紧捆缚住的女子，眸子里闪过一抹惊艳。 完美，实在是太完美了！上帝，怎么会让世间出现如此完美的造物！ 莱茵洛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坏人，当然更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也没有什么道德洁癖，真被逼的走投无路，同样什么事情都敢做，都做过。 但他也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成为这样的人渣。 不过已经成渣的他，倒是没有半点悔悟，反而觉得挺好。 享受实惠才最重要，别的都是扯谈！ 他是要面子，这不表示面子就比命还重要。 何况，只要不被人发现，就算是一些千夫所指的事情，何妨一做！ 人在做，天在看？若这天大无边，若这天善若水，它哪里会在乎某个人在做什么！ 至于人... 人心都是会变得，即便一直认为自己还坚守着初心。 这个世界某位很成功的大人物曾经说过一句话，莱茵洛特早年听了不以为然，此时深以为然。 “如果一个人坚定的认为自己不会受到任何诱惑，那么这只能说明，他还没有遇到过真正的诱惑！” 人性本善？人性本恶？讨论这些，都是在白费功夫。 人心善变，人心易变，这才是真相。 它只是变了，也许变好了，也许变坏了，但肯定是变了，无所谓善恶之说。 反正在遇到真正的诱惑前，莱茵洛特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渣滓。 等到见到了这个如同神女下凡的女子，他立刻发现原来自己也只是个下半身动物，毫不犹豫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刻，伸出了邪恶的魔爪，把她变成了私人的藏品！ 当然，莱茵洛特相信，一个那样漂亮的女人，昏倒在夜晚的小巷中，等待她的多半不会是白马王子。 自己只是提前做了早晚会有人去做的事情。 “美丽的小姐，很抱歉这样对你，但你真的令我着迷。” “请求吾主宽恕我，犯下这等罪恶之事。” “明日我必多收三个信徒，传播你的道，减轻我的罪。” 莱茵洛特祈祷着，真心实意。 袁曦手腕微微用力，试图将锁链挣开，哐当，她失败了。 “呵呵呵，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你应该知道，聪明人不会再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几年前，我刚刚成为中级教士的时候，曾有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遗憾的是，我没有把握住它。” “我竟然想用一捆麻绳绑住一个传奇战士？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莱茵洛特说着，面上却并无笑意，看得出来，那件事对他来说，不值得高兴。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 “就算是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或者身高还不及腰的孩子，都一样！” “这个世界太疯狂，命运就像是一首华尔兹，所以我们能做到的，就是紧紧握住舞伴的手，享受着一切！” 在袁曦看来，这个男人明显已经不太正常，可能是因为信仰了某个邪神。 可悲的是，自己竟然会落入这样的一个病人手中。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做的准备比同门中任何一个人都充分，甚至在机缘巧合之下，提前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大概情况，本来以为能大展身手，不料落到如此下场。 莱茵洛特来到袁曦身边，痴迷的盯着她，一点点摸索着她的身体，并不在意那上面的污渍。 “真难置信，你居然会有那么强大的内在力量！” “可惜，完美如你，果真是折翼的神女，再如何高贵，最终也只能落入我的手中！” 莱茵洛特收回了手，摊开后上面有一枚蓝色的椭圆形宝石，它正在闪闪发光。 “外人都以为，钢铁之神教会是一个伪神教会。” “只有我才知道，主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无比强大，也无比伟大！” “祇的力量，连世界都无法阻隔！” “祇的目光，永远高高在上，根本不在意我们这些信徒是善是恶，只要求我们在祇羽翼下行事！” “但我还是笃行己道，不敢逾矩。” 第五百零五章 新世界（六） 面对莱茵洛特的自言自语，袁曦一个字都没说，也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想到脱身的办法。 青年手中的宝石，让她有些惊讶，又有些警惕，那似乎可以窥视到她身体中无法动用的力量。 不过，这并不能改变青年就是一个变态疯子的事实。 片刻之后，袁曦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让自己脱身，虽然她还没想到太好的办法，一次次忍受和等待总不是事儿。 “你要怎么才能放我走！” “既然你知道，我现在不能动用任何力量。” “那么，你应该有信心能轻易制服我！” “这样吧，你把我放开，你想怎么玩弄我，我都可以配合你。直到你满足，厌倦了，愿意放我走，我才走，怎么样？” “这比玩弄一具‘尸体’有意思多了。” 袁曦哄骗着，这一套对常人都未必管用，不过遇到疯子就说不定了。 她的力量确实已经百不存一，以至仙力尽散，甚至连这简单的束缚和毒药都解不开。 但只要她恢复一点点自由，她就能龙跃浅水，让这个疯子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可怕和绝望！ 仙人也并不都是心慈手软的，其实大部分仙人和凡人想象的完全不同，根本和心软这个词沾不上边，落到袁曦这种地步，她也相信，除非是天性懦弱，否则再如何善良的人，都会瞬间化为恶魔。 “放开你？” 莱茵洛特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 袁曦呵斥道，心头热血渐冷。 这个疯子，看起来真的很难对付，因为他似乎并没有由于疯狂而失去理智。 “你的力量，大概能徒手击倒一头蛮牛！” “如果我不给你喂药，就算是这特制的枷锁，都不一定能困住你！” “你让我放了你？” “虽然我给你喂了药，理论上你不该是我的对手。” “但我这样的人，又何必逞能？” “另外，你低估了自己的魅力。” “只要有你陪伴，别说是你不配合，就算你真的只是一个木偶，一具尸体，不会说话，也不能动，我依然会玩的乐此不疲。” 莱茵洛特唇角微微翘起，脸上并没有被欲望充斥的扭曲，说的话明显不是一般人能说。 他仿佛邻家男孩一般平静的神色，令得袁曦呼吸都急促了一下。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最危险的边缘！ 这个疯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更可怕的多！ “我不是一个人，你现在放了我，我还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不追究你之前犯下的错误。” 袁曦决定开诚布公，对付非常人，就要用非常手段。 莱茵洛特做出了回答，他脱掉了自己的外袍，里面竟然是真空的，下面是一副精壮的身体，他大笑着朝着袁曦扑了过去！ “哈哈哈！放了你？当然可以！先让我玩上一百年再说！” 袁曦神色冰冷，甚至带着木然，果然不肯有半点配合，莱茵洛特也完全不在意，比发情的公牛还要凶猛，只是并未长驱直入，多在沃野驰骋和徘徊。 萨特王国，王城禁宫，首相正在和国王讨论目前国家面临最严重的问题！ “吉恩！你真的要把萨特骑士的训练办法全部交给教会？！” 年迈的首相看着年轻的国王，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 他的神情并不像是在看一位伟大的皇帝，倒像是在审视一个疯子，一个傻瓜！ “吉恩！萨特骑士可是你的祖先经过数代人的努力，才成功训练出来的上位骑士！” “萨特王国之所以能在中部占领一席之地，其中至少有三成功劳，要落到萨特骑士团身上！” “教会的力量已经过于庞大，我们必须想方设法去削弱它、抑制它！” “如果它再掌握了萨特骑士的训练办法！” “十年！二十年之后！只怕连王位的更迭，都要看大主教的眼色！” “这种事情！是你的父亲绝对不会容许的！” 面对着年轻的皇帝，即使对方一句话就能让自己身首异处，老首相还是据理力争！ 他是三代元老，是如今这位吉恩陛下爷爷的好友，是吉恩父亲的长辈，对于吉恩来说，已经不止是导师、长辈那么简单。 “鲁尔首相！您说得对，萨特王国能在中部占领一席之地，萨特骑士团至少要占三成功劳。” “那您为何不继续说，其余七成功劳，该归于谁？” “我国庞大的军队？还是恭顺的黎民？” “抑制教会？抵制教会？呵！” 年轻的皇帝英武刚毅，那双绿色的眸子，同时兼具了寒潭的幽深和刀剑的锋锐。 首相被呛得无话可说，萨特王国如今在大陆上的地位，最多只有一半是自己挣来的，其中又有一大半靠的是萨特骑士团，剩下另一半，全都是教会的功劳！ 钢铁之神教会，是萨特王国的国教！没有钢铁之神教会强大的武装力量，萨特王国甚至未必能在中部大陆站稳！ 当然，能在中部大陆赤地之上站稳的王国，背后几乎都有一个或者几个庞大的教团！ 军权并非神授，但在一个存在真神的世界，教会的力量又岂能被忽视。 只是，钢铁之神教会和其它强大的教会毕竟不同，这不光是说钢铁之神教会并没有明确的真神，更是教会短暂的历史，和那些动辄有着几千几万年历史传承的教会，根本没法比。 这个教会，大概是在三百多年前才正式建立起来。 早年的时候，即使在萨特王国，也曾有许多人把这个名不经传的教会当成邪教、伪神教，不当一回事情。 直到两百多年前，王国的一位大帝受困永趸峡谷，教会当时的大主教亲自率领三百教团骑士将其救出，王国的高层才知到这个教会强大的实力，而后双方一拍即合，短短数十年间，钢铁之神教会就取代了萨特王国原本主流的几大教会，成为唯一的大型教派，最终变成王国的国教！ 短暂的历史，奇迹般的崛起，并不表示钢铁之神教会实力不强。 恰恰相反，在过往几次和真神教会的碰撞中，钢铁之神教会不能说完胜，也从未败过！ 如此强势，如此战绩，试问即便是真正的英武大帝，只要脑子不出问题，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招惹，以至变生腋肘！ “但这并不是你交出骑士训练法的理由！” 首相声音沙哑，仍然不能接受国君神剑倒持的做法。 钢铁之神教会是强大，但是它仍然是萨特王国的国教，是萨特王国的拥趸，这一点不能本末倒置。 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必须要提醒这个年轻人，他是在做一件错误的事情。 所以他来了，所以就算到了现在，国王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他还是不想放弃！ “够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面对首相的顽固，年轻的国王显得异常愤怒。 他讨厌别人忤逆自己，更不爽别人误解自己！ 他是国王，本就有着专断独行的权利，别说他正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就算他要做的事情会搞得天怒人怨，身为臣子，莫非不该无条件支持自己？ 交出骑士训练法，这就是太阿倒持？可笑之极！ 很多时候，很多道理，身为掌权者，只会比旁人看得更清楚。 正因为知道，甚至知道的更多，所以很多时候，上位者才不得不做出许多无奈的、在别人眼中或许是愚蠢的、残忍的、甚至是不可理喻的决定！ 这或许会导致一个不好的后果，但绝对不是错误的！ 因为如果不做决定，很可能恶果只会提前到来！ 做了决定，就算在旁人眼中是自寻死路，只要自己知道那是对的，何妨一意孤行！ 这就是魄力，这就是帝王。 那么这种决定，究竟该不该做？ 这个骂名，到底该不该背？ 当然应该！ 上位者最重要的，本就是相当的决断力，以及清醒的头脑！ 其余什么都是次要！ 比如当前王国的局势，莫非首相担心的，他不懂？ 他懂！但他还是要那么做，就算很可能真的因此在未来的几十年内被逼上绝路！ 他这么做了，还有几十年转圜的余地！ 不那么做，灭亡就在旦夕之间！ 人最应该担心的，本就不是被人逼到山重水尽，而是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局面，就是故事的结局！ 三年！整整三年！ 黑暗的地牢中，一丝光亮终于又透了进来。 黄宇抬起头来，瘦骨嶙峋的脸上，带着刻骨的仇恨！ 天仙之心，早在三年前成就的那一瞬间就破碎了。 发现钢铁之神教会隐秘的时候，他本以为这次异界之旅，会是他最大的机遇，结果这念头才刚刚落实，就立刻被真相摧毁！ 这不是机遇，而是灾难，是噩梦！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早知道钢铁之神教会来头那么大，他又何必冒充钢铁之神教会的教士，还不如从王国贵族方面入手！ 相信那些贪腐的贵族，还有什么骑士团，绝对没有生擒他、封印他的能力！ 第五百零六章 新世界（七） “钢铁之神！” 黄宇心中充满了憎恨，更多的却是恐惧。 能让一个仙人憎恨和恐惧，就算是仙心破碎，这该多么不易。 黄宇甚至很怀疑，在那尊钢铁之神背后，还藏着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宗门派他前来探路，也许是发现了什么，但只怕发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根本没有意识到帷幕后隐藏的不是什么华丽的舞台，而是无尽的深渊。 黄宇承认，自己是真的怕了，忍不住就开始高估这个教会以及其背后的力量，平心而论，理智的推测得出结论，他的想法完全不成立，他的臆测也根本毫无根据。 比起师门的可怕，他这个小小的仙人又算什么？ 但他还是本能的感觉到，这钢铁之神教会，背后藏着巨大的阴影，足以遮天蔽日，整个大千世界在其面前都要颤抖！ 海之世界，海神塞东静静的站在海面上。 蓝色的海水是他的力量之源，只要还在海之世界，他的权能就无穷无尽，他就是唯一的主宰，特别是在另一大巨头天空之神离开之后。 可就算这样，就算依托了整个世界的力量，面对那一道从天而落的银色闪电，他也无法骄傲。 在那种力量面前，在那种力量代表着的更伟大的存在面前，他没有骄傲的资格。 何况，他本就不是骄傲的个性，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 “是尼莫特尼尔让你来的吗？” 塞东平静的问着，虽不自负，也不会因为对方的可怕而有所畏惧。 他不会因为对方的弱小而故意去欺辱，当然就不会因为面对强大而屈膝，他从来不会那样。 “尼莫特尼尔？” “你是说顾辰吧！” 闪电中的男子，双眉入鬓，神色冷峻，看起来显得十分的冷酷张狂。 “你们的天空之神，还指派不动我。我这次来，是来宣布钢铁之神的谕令的！” 钢铁之神不止一位，但他不认为有必要让一个土著知道。 此人不过有着金仙级的实力，是在某位钢铁之神的帮助下，才能发挥出天尊级别的战斗力，但只是这样，也已经能和海洋之神并列，甚至还要强出一头！ 这指的，当然是两人在这个世界内部的实力对比。 但这不是男子狂妄的理由。 “谕令？” “我不接受！” 塞东继续平静的回答，充分诠释了何为淡漠，何为上善若水。 水至柔，也至刚。 “不接受？” “你不想听听谕令的内容？” 男子像是觉得很好玩，神情并没有变得更严肃或者严峻，反而显得轻松了一些。 这却更能说明，他根本没有将塞东放在眼里，甚至好像并不希望塞东接受令谕。 “没兴趣！” “谕令是什么？我不知道！” “这里是海之世界，我是海神塞东，无论是我还是这个世界，都不欢迎你们，更不会臣服你们！” “你走吧！” 塞东下起了逐客令。 对待自己人，塞东从来是宽厚仁慈的代名词，很少有雷霆之怒。可是对外人，塞东从来是冷漠和固执的，这可能也是受到天空之神的影响。 当年，他是如此信任它，而它将他们带来了这里，让十分庞大的世界变得狭小，又将众神带走，带走了属于世界的一部分力量。 他知道自己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但他还有整个世界充当后盾，况且弱小并不是他低下头的理由，就算暂时低头也不行。 他不傲慢，从来不是因为对方太强，而是因为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平静的看待一切，无论是强大，还是弱小。 “呵！看来顾辰以后可以不用再回来了。” 男子摇了摇头，也不多劝，化光就走。 塞东却忍不住皱起眉头，看着男子离去的方向，感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生于此！长于此！” 塞东叹息，闭上了眼睛。 天空在这一瞬兀然黑了，只见一个巨大到根本无法形容的手掌，从天而落，盖亚海洋！ 遥远的北极，钢铁世界，正在和学员解释天空之道的尼莫特尼尔，面色忽然一变！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们都散了吧！” 尼莫特尼尔匆匆结束了讲课，直接从平台飞出，在学生们愕然的目光中，闪电般的离开了天空之城！ 从天空之城到钢铁世界的中枢寰岛，只有大概三万公里的路程，已经非常之近。 天空之城是钢铁世界的高等学府之一，负责培养新一代的精英人才，那些都是真正的精英，成功完成学业的，百分之八十都能在未来成为地仙之上的强者，所以虽然招收名额有限，但还是让人抢破头。 尼莫特尼尔是天空之城的高级荣誉教导，他有着下位天尊级的实力，这是身为高级教导的必须。 荣誉教导，则证明他曾经为天空之城、或者为钢铁世界做出过一定的贡献，不能说很大，但也肯定不小。 这样的人，是有资格随时登上寰岛的！ 所谓的寰岛，其实就是曾经钢铁之城的主体，真正的钢铁之城！ 尼莫特尼尔面色阴沉，他已经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对于海之世界，他的感情并不是特别深厚，不然也不会干脆的带人离开。 可是这样莫名其妙就将整个海之世界抹去，这算什么？他之后又要怎么向那些追随他的土著神灵交代？ 而且他的组织，钢铁之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连重要成员的第二故乡，名义上的潜在从属世界，也这样随意的就决定毁去！ 尼莫特尼尔也明白，自从唯一的钢铁之神变成钢铁主宰之后，钢铁之城已经不再是他早年所加入的钢铁之城！ 钢铁之城的权柄，也已经逐渐被其余钢铁之神瓜分走不少。 到如今，至高无上的钢铁主宰更像是一种象征，真正主事的，还是下面十多位钢铁之神！ 这就使得组织有了派别，让握紧的拳头摊开成手掌。 但这就算这样，他尼莫特尼尔，也是真正的重要成员，身在最强大的派系，岂能这样凭白受气！ 尼莫特尼尔满心以为，这次就算不能让做下这事的那位付出惨重代价，最少也要让一些帮凶明白，什么人绝对不能招惹！ 然而当他被一人在寰岛之外拦住的时候，他知道，自己错了！ “顾辰！停下吧！不要再往前了！” 尼莫特尼尔冷冷盯着拦住他的女人。 这个女人不是他的爱慕者，也不是他爱慕的人。 但他们同属于一个派系，而且有着千多年的交情，可以说是“老朋友”了。 在千年前，他们因为一件事情起了冲突，当时差点变成死敌，后来和解了，但也让彼此明白，对方绝对是那种极具潜力的年轻强者，当时算是不分胜负，还有点惺惺相惜。 到了如今，他怕是已经差对方一筹，无论是实力上，还是在派系中的地位上！ 获得荣誉，就要付出代价，这是必然的，就算有补偿，又岂能比得上真正的亲近。 他前往海之世界成为土著的天空之神，窃取本源成功晋升到天尊级别，这是大运气，也是大损失。 这就像是外放为官更容易积累资历和功劳，更容易捞钱，但要说简在帝心，真正能上位，还是要在中枢才有机会。 那些同期的强者，如果有幸留在当时地球上的钢铁之城总部，只要不失去上面人的信任，得到的好处只会更多！ 钢铁之城，不是一座城，甚至不是一个世界，而是一个组织，一个联盟，一个横跨数大宇宙的巨无霸！ 集中整个组织的力量，得到的供养的人，就算只能分到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莫非还比不过一个土著世界的少部分本源？ 这要看组织对成员的重视程度。 这个女人，一直比较受某位钢铁之神欣赏，她比他幸运。 “让开！或者，现在就分个生死！” 尼莫特尼尔是真怒了，海之世界的毁灭，对于他未来的发展，有很大影响。 甚至可以说，哪怕已经离开，他的根基也在那个世界。 他如今的本源力量，最大的一块就来自海之世界，如果连世界都毁灭了，他以后该怎么继续晋升？水磨？ “神会给予你补偿的！” 拦路者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这样劝说。 他们每个人都是神，但心中还有另一些真正的神。 “呵！补偿？哈哈！我不需要！” 尼莫特尼尔还是出手了，或许在理智的因为利益损失而愤怒的情绪背后，还有一些被深埋的诱因，又或许他只是在彰显自己的存在，究竟为何要出手，既然已经出手，他连想都不愿多想！ 轰！ 一击之后，尼莫特尼尔倒飞出去！ 果然，对方比他更强，本源力量已经接近中位天尊，且十分纯粹，不像他！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钢铁世界，就算号称能容纳万般体系，首先照顾的，还是自己人！ 她是自己人，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他以前是自己人，现在...也能算是，可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不是！ 第五百零七章 新世界（八） “顾辰！收手吧！” “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你刚才的出手！” “但你知道吗，你真的变了很多，甚至变得不像以前的你，那个心如止水的顾辰！” “我真的很不喜欢现在的你，或者说，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无道进化者！” “空有强大的力量和灵魂，却无与之相匹配的思维模式。” “不过是一个土著世界罢了，就算曾经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既然你之前知道要回来，那么就证明你还记得自己的立场，为何现在要愤怒！” “就算你忘记了自己的道，忘记了自己的道心，莫非你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拦路者的一番话，没有让尼莫特尼尔醒悟，事实上那也根本不可能。 他不是顾辰，他是尼莫特尼尔！ 他首先是海之世界的天空之神，其次才是天空之城的荣誉高级教导！ 这一进一出，他的身份早就已经变了！ 遗憾的是，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一点！ 这些人无缘无故毁了他的根基，竟然还敢和他说补偿？他若要补偿，当年就不会离开！ 任何事情，如果不是真的亲身经历，甚至有着经历者一样的过去，一样的心态，所有的旁观者清，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又怎样！那又怎样！” “我记得我的身份，我是天空之神！” “我毁了我的道心，因为那在海之世界毫无用处！” “这个世界原本就只有人适应环境的份，哪能让环境适应人！” “但是都走到了这一步，我以为自己再不用继续强迫自己去适应它了！” “我错了！可这不是我的错！” “因为我是尼莫特尼尔！不是什么顾辰！” “我当然记得自己的立场！” “它就在我的脚下！” 尼莫特尼尔又一次冲了上去，拦路者眼中终于有了一些杀意！ 钢铁之城当年，让很多有潜力的成员进入到其他世界，其中一些只是执行特定目标的任务，另一些则是任凭发展，和光同尘。 在这个过程中，不止一人出现了问题，最终反过来和钢铁之城为敌的，都比比皆是。 那样的人，也不再是同伴，而是背叛者，是敌人。 不管是背叛者也好、敌人也好，或者只是变成陌路。 一旦发生了立场上的冲突，又不愿意悔改，那么不管有多少理由，解决办法都只有一个—— 杀！ 假世界，荒漠世界，一些意识在风中进行交流。 “就是这里？” “就是这里！” “据说主宰也来了！” “他发现了这里的秘密！” “我们这次不用再落后一步！” “这世上本来没有先行者，只要走得快一点，人人都是先行者。” “外面怎么办？” “让他们去吧！” “我们每个人加入他，都是为了寻找真相！” “在真相面前，人人平等！” “在真相面前，什么都可以舍弃。” “现在，它已经近在咫尺！” 风来了，呼啸而至，风中有些窃窃私语，细细倾听，却又什么都听不见，只有砂砾摩擦的响动，劲风呜呜的呼啸。 风停了，尘埃落定，黄沙堆成了山丘。 它何时会再起，它带来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 谁能给出答案。 沙堆上，一个透明的人形逐渐出现。 人形徘徊者，像是一个迷途者，又像是在寻找和捕捉着什么，沙地上并未留下它的脚印，也没有它要寻找的痕迹。 良久之后，好像又起风了，又或者只是一群飞过的秃鹫带来了腥热的气流。 透明的人影消失不见，就像它从未出现过。 也许，它确实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一个快要渴死的沙漠旅人，看到了一些幻象。 梦幻泡影般的世界，一个又一个覆灭。 那一层层世界，一堆堆的生命，就像是泡沫上的浮影，可以灿烂一时，美丽的能够绽放出七色彩虹般的光，最终却难逃破灭的结局，并且这过程在旁观者眼中十分短暂。 不带来，不带去，最后能剩下的，只有回忆。 天门！天门开了！ 仓尐有些意外的看着天空。 他从未想过，原来当自己推开天门之后，居然会产生外部的连锁反应，连天地都发生变化！ 这升仙之事，他本以为会和古籍中记载的那样，似有万丈光芒，实则无声无息，只是旁人臆测。 他绝对不会想到，天门不是一个形容，不是一道修行关隘，而是一扇真正的门！ 在识海中推开它，它就真的打开了！ 仓尐有些迟疑的回头看了看少数的观礼者。 这些都是他的同道，甚至他的引路人。 他不是古籍中那些白日飞升的幸运儿，并未修成真正的尊者，修为到了，心性未定。 如果按照正统修行的标准，以他的心态，能不能成为大修士，或者修士，这都很难说。 但是现在，竟然连他，都有飞升的机会？！ 他走的不是正道，该不该踏入这扇传说中的天门？ 天门之后，有没有接引人，有没有验明正身的力士？ 一般的修行飞升，是没有选择的，更不需要犹豫和迟疑，能走到这一步，就没人能抗拒这种诱惑，本身也抗拒不了。 现在看起来，他好像还有后悔的余地。 天门开了，但它对他并没有致命的吸引力，他可以前进，也可以后退！ “天尊，我去了？！” 仓尐朝着凌歧行了一礼，试探着问着。 凌歧没有避让，只是漠然点了点头，并没有多余的解释或者鼓舞。 他已立于诸尊之上，故受天尊之名号。他传道仓尐，无论是否有着私心，都让他有了开启天门的机会，所以受他一礼。他是引路人，他的目的就是让仓尐离开，仓尐本就没有选择，必须去！ 仓尐叹了口气，明白到了自己必须承担代价的时候，这世上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见到两人如此表现，凌歧身后众人，心中却皆是黯然。 这不是仓尐先行而他们还没触碰到天门的黯然，而是他们和凌歧之间关系之纯粹的黯然。 没有师徒，没有感情，就是传道者和闻到者的关系，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这一步跨出，将是天人之别。 即使古籍之中，那些真正飞升成仙的尊者，也往往少有凌歧那等淡漠的。 他根本就不像是有血有肉的人类，就算有着人的一面，也不是对他们这些工具。 在他们看来，这个人比恶魔还要可怕，一手握着充满诱惑的光，一手托着代表毁灭的炎。 此时观此，门后面的仙境，也未必如期待中的美好。这早有预料，但事到临头，才会真的开始犹豫和后悔。 仓尐也是狠心，低下头咬咬牙转身就走。 他道心不如人，阵势却不输人。 种因得果，既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何必再做妇人儿女之态！ 目送着仓尐消失，天门闭合，凌歧目光闪动，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奇妙的世界。 在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难有人捕捉到的茫然。 “他已经走了。” “闻道有先后，我们已经落后于人。” 凌歧身后，两人这样说着，语气中没有羡慕，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人高瘦，不是以前一直跟在凌歧身边的某位亲信，但外人对他也不能说陌生，常闻其名，不见其人。 他就是之前凌歧麾下唯一公开的大修士，传说和凌歧并不是一心，现在看来传闻不可尽信，或者后来又有变故。 至于说话的另一人，曾经叫做陈近山，如今已经改名，名讳岽崴。 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特别的意义，也不会带来特殊的力量加成，反而还很拗口，特别是以这个世界的通用语发音的话。 可既然凌歧要求他用这个名字，那么他也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和必要。 不知是否改名的功劳，陈近山在诸人之中，目前的修行排在第二位，仅次于修为本就最高的那位。 也就是说，仓尐之后，他同样是最有可能飞升的几人之一！ 这未必是好事，但起码也是能力和实力的证明。 再说，其实众人也不都认为飞升一定就是坏事，不然谁还肯一意孤行的修行下去。 天门背后，究竟有什么？他们这些修行者，和正统修行者推开的，究竟是不是同一扇天门？恐怕只有凌歧才知道答案。 “走吧，希望他在那个世界能过的不错。” 凌歧这样说着，众人虽然心有疑虑，也不敢多问。 一群最弱也是大修士的人，相互间的关系，能相处到他们这种程度，大概也不多了。 大修士和大修士之间，即便一方是尊者，又有师徒的实质，都到了修行的最后阶段，也基本上是互为道友的居多。 闻道有先后，但后来能居上，术业有专攻。 唯有当开挂者面对着给他们挂开的人，先天才会弱上一头，没来由没底气，这也算是一种被人捏着把柄的无奈。 也是凌歧表现的太强势，一眼就曾瞪死一位尊者，这真的还是尊者？ 恐怕天尊都不足以形容！ 第五百零八章 新世界（九） 一眼瞪死尊者，在这样的人面前，任何不低调的行为都是在找死！ 外人只知道，凌歧已经成为旷古烁今的天下第一人，古往今来最强的尊者，又岂会知道，就算仙人下凡，说不定也会被他一掌拍翻。 传言多有夸大和不实，夸大和不实其实是两码事。 但人们很喜欢下意识的将它们混淆在一起，认为不实之处必有夸大，特别是美名这种东西，若有不实，肯定就是自吹自擂。 一般时候，还真的是这样。 但若遇到特殊情况，当真相比传闻更夸张更恐怖，那些有幸见到真相的，该如何自处？目瞪口呆？ 就像这些追随凌歧脚步的大修士，究竟该怎么面对一个比传闻中恐怖十倍的天下第一人？ 他们肯定不想被他一眼瞪死，所以很多时候，只能逼着自己心甘情愿的顺服。 当然，凌歧也不是那种只抽鞭子不给草吃的牧羊人，驱赶引诱他们走向那必然的终点的时候，他往往还是以诱惑居多。 虽说如此，真正的大修士，终究还是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也不那么怕死。 “天尊，为何不让少尊与我们同来，这观礼，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一名从者问着，他心中想着，希望下一个被送走的不是自己。 诸人之中，他算是心性修为最接近真修的。 他的修为不是最高，但为人最是坦然，心性比之真正的大修士孟杰，还要更像是大修士。 也许，就算不投靠凌歧，他未来也能成为大修士、乃至尊者都说不定。 余绛若能成为尊者，靠的是自身天赋和气运，这人若能成为尊者，就是标准的尊者模板，守一线本心，千锤百炼锻真钢。 很多时候，也只有他，才会在凌歧面前，提一些不那么讨人喜欢的问题，比如现在。 换做旁人，就算明知凌歧不会追究，也是不敢做的。 这人说观礼，还是给面子。 这观礼，不如看成送行，不过那样说就不够漂亮。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事实上这也是他们想问、想知道的，可他们大都保持沉默。 这样的问题，还是有些冒昧了。 然而凌歧虽然冷漠，平时也比较豁达，一般不会计较这种小事，只是别人视他如同洪水猛兽。 他很清楚，这人问这话不是恶意，不是故意揣摩他的用心试图加以利用，因为他没有这样的资格。 这只是对方在为自己的后路做打算，是人之常情！ 这些人对他，从来不是一条心，就算不是单方面利用，也是一拍即合的利益合作关系。 所以他们对他并非没有恶意，只是完全不敢表现出来，甚至不敢去多想。 在这种情况下，这人求道之心的纯粹，倒是显得比较可爱。 不过在凌歧看来，究竟是被迫言听计从，还是真心实意的言听计从，都一样。 两种态度，都足够充当一枚合格的棋子。 一局棋，最关键的不是棋子的想法，而是棋手的布局。 好在，他的想法是对的，布局也是可行的！ 仓尐的飞升，恰恰证明，这道是行得通的，并非只是看起来能走到终点，而是真的可以走到终点。 当然，对于他们这些人，未来仍是一片迷茫，率先抵达终点的，往往看不清前路。 那本也不是什么美好，当然也谈不上绝望，不过是换一种可能很难接受的生活方式。 若这些人不提，他之后也会找过机会说明。 他要的是棋子，但一颗有热情的棋子，总好过一颗心如死灰的棋子，反正不费他什么事。 至于余绛，他拒绝她，是因为她还不是接近这扇门的时候！ 不过这不需要告诉这些人。 他们只需要知道自己该知道的，知道自己想让他们知道的，不需要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 “我是为她好，也是为你们好。” 凌歧平静的说着，说的很简单，却不是众人想要的答案，所以众人神色微微一变。 这话听起来，也容易引起误解！ 什么叫为她好？莫非这天门之事，当真有变！ 至于说什么为他们好，这种话听过就算，当真就太傻了。 如果真是为了谁好，那么开诚布公是最基础的一点，这个道理谁都懂。 比如余绛，显然就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情况，凌歧对她明显更加坦诚一些，至少比对他们都强。 若是可以逼迫，只怕早就有人逼问余绛答案。那做法，却还不如直接指着凌歧的鼻子问他，是不是想坑害他们。 那么做，显然是不行的，不是不好做，而是没必要。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才咬人，如今所有的怀疑，都还只是怀疑，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凌歧真的包藏祸心，那终点的天门背后，不见得就是地狱深渊。 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怎么下定决心，去忤逆一个犹如再世真仙的人？ 风险太大，利益几乎没有，这种事情，真的做不得，局面也就两难了。 所以说，这世上最让人为难的，终究不是别人对你使坏，而是根本弄不清楚，别人究竟是为你好，还是借着这名义，隐藏着歹念！ 凌歧观察着诸人，听到了他们的心声，也不以为意，付之一笑。 他会解释的，但不是现在。 有时候，一些热情，也不是鼓舞就够，还需要煽风点火。 宏武世界，玄武岛。 一群武神打破了天地，来到了岛外。 无尽的海洋，弥漫着某种压抑的气息，即便是飞天遁地的武神，在海面上飞行，也显得十分吃力。 大家这次早有准备，由带头者取出了一艘充满科幻风的飞艇，抛出变大之后，众人依次登上舰艇，靠着金属机械之力继续远行。 这些武神之前还不是一条心，甚至彼此都不认识，有的还有旧怨，只是迫于威慑才勉强联合到一起，赶鸭子上架一样，颜面丢尽，所以在船上并不如何愿意交流。 当然，他们也不至于弄那些小手段相互算计，或者想方设法破坏那人的计划。 因为在多数武神看来，那毫无必要，也毫无意义。 既然输了，就要愿赌服输。 武道不是修道，走到最后，却也要耐得住寂寞，也要心如铁石，有着坚定的信念。 一个人空守深山苦练数十年、上百年，那都不是个事儿。 这可不是说什么闭关修炼，眼睛一闭一睁就是几百年，恍若一梦，而是真的日日夜夜、朝朝暮暮苦修不怠！ 这种生活，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忍受，能忍受下来，就不是常人，多数武神，就算最后练成神功，人也因为脱离群体太久，彻底疯了，只是被坚定的意志压抑了疯狂的情绪。 所以每一个沉默的武神，都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毅力，往往都惜字如金，一言九鼎，更有着不为人知的疯狂面，是一座座沉默的火山。 虚空之中，难记年月。 大海之上，时间却在缓缓流逝。 这时间流逝的速度，与任何依附的世界都不同，都要更慢，具体对比起来，大概比宏武世界慢了三十倍左右。 也就是说，宏武世界的一个月，在大海之上才不过一天。 这比例不算夸张，一些世界时间流逝的速度，可能比宏武世界还要快上几十倍、上百倍。 通常情况下，等级越高的世界，时间流逝速度就越慢。到了最后，应该能无限接近地球大环境的时间流逝速度。 这其实也说不准，因为有的时候，也会出现一些特例。 比如宏武世界，也算是特例之一，按照世界力量等级来看，它的时间流逝速度还要更快才对，最少也是现实地球本身时间流速的一百倍。 即使如此，对比之下，这也绝对是高武世界了。 宏武世界武风极盛胜，十个成年男女，不分性别，最少有两三个武者。 整个宏武世界，就是一个天然的兵营！ 武道修行不是练兵，宏武世界的金字塔规律还是非常明显的，越强的武者，越是稀少。 从武者到武神，其中更不知要跨越多少险阻。 整个世界十数亿武者，真正能成就武神的，也不过十人，算上前辈隐士，同一个时期的武神，也不会超过三十人！ 亿中无一，这就是普通武者晋升武神的概率！ 这一船的武神，已经将整个宏武世界最顶端的力量，一网打尽。 在大海之上度过了整整三个月的时光，这艘舰艇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巨大的岛屿，有着极厚的界壁，按照世界力量等级来看，很是不弱，比宏武世界起码高出两个层次！ “我们真的要去送死？” “那可不是什么中小世界！” “就算我们个个都能生撕天仙，真要遇上那人所说的圣人，只怕也是被秒杀的份。” 一名脸上有着一道火焰形状疤痕的女性武神，忽然漠然开口问着。 她在诸多武神中，实力能排到前五，资历也算是隐居多年的老前辈。 然而按照那人给出的资料，她自信最多也就稍微抗衡所谓的天尊、亚圣，时间一长还是要落败，乃至身亡。 他们这些人，就算绑在一起，够不够一尊圣人屠杀，都很难说。 第五百零九章 新世界（十） 有这样的推测，前提当然是那人给出的资料准确无误。 不过都到了这种时候，他们都是在给那人卖命，那人也不至于还要在这上面坑害他们，自损羽翼。 所以对方给出的资料，应该是比较准确的。 如果因为担心他们畏惧敌人之力，故意弱化虚报对方战力，那也不太可能。 若真是这样，他们的到来就毫无意义。 况且，即便没有那人的资料，世界壁垒的厚度，也完全可以当成一种参照，并非真的不存在比对。 他们这些武神，在眼前的世界，应当是站在第二、第三梯队，当在金仙之上、圣人之下。 “去！为什么不去！” “我洪武纵横天下三百余年，为求一败而不得，黯然隐退八百年，终于等到了那人，得偿所愿，还看到了突破极限的希望！” “你们告诉我，为什么不去？” 回答女武神的，是一名黑袍壮汉，五官还算端正，只是皮肤粗糙，不修边幅，看着显得十分沧桑，像是个樵夫、码头工人，没有太多高手气度。 然而他一开口，立刻没人敢多嘴，像是一言而决。 他们这一船人，除了这人以外，年龄最大的也不过三四百岁。 唯有他，已经一千两百多岁！ 事实上，武神也是有寿命极限的，并非长生不死。 所谓武神，虽然力胜真神，最弱都可以生撕天仙，但实际上他们的寿命很短暂，远远配不上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像是刹那芳华，转瞬即逝。 一般的武神，能活到六百岁就是极限！ 宏武世界历史上记载活的最长的一位武神，也不过七百二十九岁！ 在见到这人之时，很多人起先都没认出他，因为他实在是太古老了。 还是由于临出发时的一点意外，众人才知道他们中间还藏着这样一尊大神！ 一千两百多岁的洪武，简直就是一尊活化石，很难相信他怎么会拥有那么充沛的寿元，至今不见衰老。 但是联想到关于他的传说，那几代武神都难以磨灭的烙印，一切又似乎变得不那么难让人接受。 这是一个曾经盖压世间三百年的绝世强人，他在世时，前无古人，除他之外，再无人敢称神！ 这样一个传奇，居然也败了，甘为爪牙。 这样一个传奇，按照大部分人估计，最多也就上位天尊级别，比起他们这些寻常武神，已经很不可思议，但仍旧远不是圣人的对手。 “洪武...” 人群之中，一个紧闭着双眼的僧人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炬的盯视着他，片刻后才挪开目光。 他们不是敌人，现在也不是挑战他的时候。 但他真的很想挑战他，相信那也是每一个对自己有自信的后来者最大的梦想，虽然就算对方接受挑战，他也是败多赢少的结果。 身为当世第一的武神，纵知不是那位千年前传奇的对手，又岂能不思量差距有多少。 或许大部分武神都认为异世界的圣人强的不可思议，天尊也难以力敌，唯有洪武有资格与顶级天尊一战。 释武看过资料，亦为那圣人之力惊叹，但若对象换成天尊，他们真的很强吗？ 女武神的话没有引起太多波澜，事实上她本身大概也没想拒绝执行任务，也没有那样的魄力，只是将心中的顾虑提前说出来。 舰艇逐渐开始变形，由一般的船型，开始从外部层层分解、重组，最后变成了一柄巨大的尖锥，开始硬是往界膜之中挤去！ 所有武神都被保护在中间，一些武神通过显示屏，见到外面水波一样扩散开来的界膜，忽然想着，交给他们任务的人，背后究竟有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这个组织，又曾经做过多少像现在这种要求他们正在做的事情？ 如此厚实的界膜，若是他们亲自出手，能凭一己之力成功突破的，也不过七八人。 由外而内，总比由内而外更困难的多。 若是集众之力，让大家都能进去，只怕就算是那位传奇武神洪武，也要大动干戈，突破之后的状态，肯定不妙，最少要数年时间才能恢复如初！ 但是在这金属机械之力下，它却如此轻易就被撕裂了！ 简直是——轻车熟路！ 仙土，净宗！ 净宗是天下三大宗门之一，势力和实力都是三大宗门中最弱的，同时也是三大宗门中最为不可或缺的！ 天下三大宗门，有两宗都以战斗斗法见长，是这方世界的守护者，责任重大，但并非缺一不可。 唯有净宗，以辅助之能见长，靠着门中至宝，仅凭一位圣人的力量，就可监察天地，简直是诸圣之眼！ 圣人之力无穷无尽，这也需要对比。 和浩渺天地相比，圣人就那么回事儿，想凭一己之力监察整个天地，完全是在做梦。 但净宗做到了！ 普天之下，远古至今，一共有九位圣人出世。 其中三大宗占了八位，唯有一位游离在外，不建宗门，本身却是九大圣人中修为第一、战力第一，道号乾天！ 净宗有两位圣人，战力在九大圣人中都属于垫底，人缘却很好，因为她们是九大圣人中唯二的女圣，更是圣人中少有的好脾气。 梵婯圣人在三万年前接过监天之责，至今已经整整在天鉴下枯坐整整三万个年头，没有一刻懈怠！ 三万年，正好是一个轮回。 按照约定，下一个三万年，该换成另一位圣人监天！ 在这最后关头，她的心神却没来由一动，等她仔细分辨，又什么都感觉不到。 梵婯圣人战力不强，修为不弱，天下能瞒过她灵应的，恐怕还未出生，何况她还有鉴天之助。 梵婯圣人很快扼杀了这点担忧，即便是圣人的心湖，也不是一片死寂，也有波澜，只是总会很快平息，念头随起随灭，近于天道！ 她宁心静气，继续等待不知为何来迟的苣葉圣人。 无尽的回廊中，苣葉走出了迷宫。 就和之前数次一样，这迷宫并未因为她将之破解而消去，反而无始无终一样，迎接她的，是又一个迷宫，一个一模一样的迷宫！ 这感觉，就好像阻碍她前进的，不是迷宫中的禁制和屏障，而是周而复始永无终止的轮回。 苣葉真人未有感到恐惧，不是她的圣人之心使然，而是她根本不知恐惧为何物，即便在被剥夺了全部道果的情况下。最早的时候，她的心灵状态就是最接近天道的，无悲无喜，无忧无虑。 “三天。” “已经第三天。” “也是第四次重复。” “无论我以什么样的速度，什么样的路线，最终都会在当天最后一刻抵达终点，在第二天第一时间回到起点！” “所以这只有一种可能，这里只有开始和结束，过程全都是虚假的！” 苣葉自言自语，十分平静，能冷静的分析自身情况。 她很清楚，要做到这些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让她入局。 只有起点和终点的，未必就是恐怖的缺失过程的因果，也可能是幻境，或者梦境，那都有过程，但被扭曲了，并无多少逻辑。 “你既然让我来到这里，囚而不杀，为何不能见我一面。” “我能感觉，你不是靠着取巧手段才让我受困，不是对我束手无策。” “出来吧，不要再继续浪费时间。” 苣葉说着，站在终点不走。 前三次，她都主动踏出了那一步，从终点回到起点，甘愿再次入局，以尝试破局。 但这一回，她不想了。 时间仿佛静止，又或者它还在继续流逝。 她身边场景没有变，她还在迷宫的出口，前面还是迷宫的入口，只是这次她没有跨出那一步。 良久，良久。 一名白衣神人缓缓自天上走下。 她失去了几乎全部力量，对方却并非如此。 对方那朴实无华的一举一动，全都像是能和天地产生共鸣，那是一种她原本都要侧目的境界，若这人不是故意装逼的话。 “久等了，乾天并不好对付，我没想到漏网之鱼中会有一条大鱼。” “那乾天再进一步，就是极道圣人，我见着了，说不得也要望风而逃。” “不过，比起那个乾天，我还是对你二位更感兴趣。” “灵慧二圣，灵圣梵婯，有灵验，就算没有鉴天，只要用心，也能洞察九天十地。” “苣葉圣人，你是开天苣木之叶，意外沾染开天之果、开天之功，生有九慧，如凡人心之九窍，灵犀一点即通。” “如果说，你们之中还有谁有可能明天理，知天时，怕也唯有你二人了！” 白衣人笑说着，显得兴致勃勃。 “你是谁？” 苣葉等到了正主，情况和自己想的却略有不同。 对方所言细思骇人，虽言对她感兴趣，目标却根本不像是她！ 且她还在迷宫之中，没有脱离出去，这表示对方根本没有和她坦诚交流的意思。 这并不奇怪，按照推测，对方手段简直不可思议。 若自己连自由都操于人手，人家肯和你平等对话，那才有问题。 但这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第五百一十章 新世界（十一） “我是谁？” “我也想知道我是谁！” “不过现在，你应该可以叫我——凌歧。” “大概吧...” “既然他把我弄到这个世界，那么应该不介意我继续用这个名字。” “你说呢？” 这人说着，像是有些茫然。 当人茫然看着天外虚无的时候，不表示一些他本身创造的，就不能茫然的仰望着他。 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低头看看，脚下是否也是一片青天，一个世界？ “你们...在侵袭我的世界？” 苣葉的声音，打断了这人的念头。 她所言，本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凌歧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这也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此时此刻，那个世界已经基本没有多少抵抗力！ 以普天之力对抗一隅之地，这可能会是一场持久战吗？至少这次，意外和奇迹没有出现！ “你很意外？” 白衣人反问，看起来他比苣葉更意外，就好像她的世界天生该被入侵一样。 “当你们入侵其它世界的时候，莫非没有想过这一天？” 苣葉听了一时无言。 杀人者人恒杀之，不杀人，也不表示别人不能杀你，道理就是这样，只是很难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是最重要的，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总以自己的价值观去评判周围的一切，善恶也好，忠奸也罢，都是这样。 只时有自己认为是对的，那才是对的。 不准别人欺负自己，只准自己欺负别人。不准自己欺负别人，只准别人虐待自己。看起来截然不同，其实都一样，都是内心价值观的体现。而这价值观，不管受到多少外来影响，从根本而言，皆源于内心，是一己之想，私心之念。 所以，两者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或许，只是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 苣葉叹息，她真的没想到，九圣并列，统御三千世界，这样强大的大千世界，会这么早就被入侵，还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沦陷。 “那么，既然现在你已经看到了结果，你应该可以做出选择。究竟是选择和我们在一起，携手开创一个更辉煌更美好的未来。还是选择负隅顽抗，然后和乾天一样，灰飞烟灭？” 苣葉听到这话，微微沉下眼眸。 战力可敌三个她的乾天，真的被诛灭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且理论上，圣人在成道的世界之中，是不死不灭的。 莫非，乾天也是和她一样的情况？ “我想，先看看结果！” 苣葉认真的回答。 她现在所见所闻，不过是对方的一面之词。 她现在的情况，也未必就和感觉中的一样，那么让人绝望。 对方不对她出手，就算有九成可能不是不能，也不排除还剩下的一点希望。 当然，这对比已经很明显，但她还是要最后确认一下！ “可以，这个没问题！” 看起来，对方真的没骗她，也喜欢用事实说话，特别是用别人不敢相信、不愿接受的事实，来说服别人。 苍穹界，千山鸟飞绝，无数山峦悬浮在漆黑的无底深渊之上，天空中是白云，白云深处据说有翼族，但从来无人见过。 这是一个特殊的世界，即便化为岛屿，也是一座悬浮在海面上的漏斗状岛屿。 不少机械族全都围在岛屿之外，并不攻入，只做接应。 很快，又有大量细如微尘的人和物从岛屿底部漏出，落入大海。 在落入大海的一瞬间，那些全都消失，像是被无尽的海洋吞没。 机械族就在这过程中，释放出一道道炫目的光，将属于本族的强者接应回来！ 那些未必就是战败、战死的族人，也有可能只是重伤、或者不幸跌入深渊之中的倒霉鬼。 苍穹界的深渊，就是通往外界的捷径。 只是在这个由内而外的过程中，有着天然裂隙的界壁还是会施加强大的挤压力。 大部分弱小的生命、乃至机械族，就算本来完好，也会被挤成一堆废铁、烂泥。 不过只要不落入大海消失不见，还是有一部分可以挽救一下的。 “世界之大，果真无奇不有。” 这个世界，本身就像是一个活物，懂得吐故纳新。 “轰！”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座岛屿整个一震，而后缓缓陆沉，直到消失不见！ 大量机械族在岛屿沉没的最后一刻，纷纷从岛屿顶部破壁而出。 它们完成了使命，可不想陪着这个世界一起消亡。 “真是可怕的大海！” 之前发出感慨的人形机械，再次淡淡说着。 他声音和常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周围也无人搭理，即便它是临时的最高指挥官。 短短三十年，所有停靠在真实世界港湾的幻想世界，其中但凡不属于钢铁之城、又不肯归附的世界，几乎全都被摧毁，或者强行征服！ 在这过程中，钢铁之城方面付出了几倍于收获的投入，毕竟不是每次攻掠都能策划的完美无缺，就算能策划完善，还有高端战力进行压制，进攻也永远比防守更困难的多，但钢铁之城毕竟是取得了一次次辉煌的胜利！ 钢铁世界，所化的岛屿比起三十年前又大了一倍多。 真实世界是一个港湾，但这个港湾不是无穷大的，至少现在还不是，所以停靠在港湾的幻想世界船舶，往往会被压缩、变小。这过程并非不可逆转，随着港湾扩建，总能容纳更多更大的世界，且在那之前，就有许多办法可以让世界继续成长、或者说恢复。 庞大的钢铁世界，在地球上堪称外来第一世界，世界岛屿已经如同一座小型大陆！ 相比曾经，地球已经变得无比巨大，但是基本大陆板块结构，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地形地貌方面，除了人为毁坏的部分，大都还遵循基本的自然变化规矩，适用于大陆板块移动的规则，海洋占地比例有所缩减，但仍旧占据了主要部分，随着整个世界的扩大，原本的几块大陆也得到了同比增长。 和海洋不同，那几块大陆就像是被封禁了一样，就算是钢铁之神，也没办法登陆，不知其上究竟有什么，又在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是否有生命孕育。 大海深处，同样不为人知，即便是圣人，深入大海之后，一样有迷失自我的风险。 当年，天地巨变发生的第一时间，所有外来者、乃至外来之物，就都被强制性的丢到了自己该在的地方，一个个巨大的岛屿世界之中。 原本北极的钢铁之城，整个被送入了钢铁之岛，变成了世界的中心！ 这是天地之变，不逊于最初幻想对现实的入侵，让人猝不及防，好在钢铁之城的诸神主宰，似乎早有预料，早就进行好了统筹的安排，不曾惊慌失措。 天空之城，是钢铁世界的一座学府，近期却是变成了临时的指挥中心，不少异人都从大大小小的入口、平台进进出出。 历时数十年，战争终于快要接近尾声。 这次只要成功，那么整个地球上全部的异世界岛屿，都将变成钢铁之城麾下的爪牙，并且不是名义上服从的那种。至少在需要它们出力的时候，钢铁之城方面可以凭此调动起来很大一部分的力量。 按照某位钢铁之神的推测，最多还有百年，地球上又会有新一批的异世界涌现，多半会再次变成一座座全新的岛屿。 这一次，由于没有钢铁世界居中牵引，新的世界岛屿中，能有两三成从属于钢铁之城方面，就已经非常不错。 接下来，若是再有第三批、第四批新世界落入大海，属于钢铁之城方面的世界，只会越来越少。 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尽快攻略地球上不属于钢铁之城方面的世界，就是钢铁之城能不能维持称霸地球格局的重中之重！ 其实，按照地球的扩大速度，按照钢铁之城的发展速度，如果全都不设上限，那么早晚有一天，钢铁之城会失去对地球的制霸权，变成一个单纯的霸主级势力，说不定以后还可能遭到挑战。 但这个过程，肯定是越晚越好，至少目前看来，钢铁之城还是很强大、很强势的，完全能维持自身的地位。 摩罗界，魔齁宫殿之中，魔齁王站在巨大的魔镜前，看着魔镜中光怪陆离的景象，微微有些犹豫。 世界即将毁灭，敌人已经打到了宫门之前，守卫节节败退，最多不到一刻钟，魔齁族就要被屠龙，剩下的族人，若能苟延残喘，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也多半再没有辉煌可言，更可能的是，对方会穷追猛打，短时间内，怕是这世上就再无魔齁可言！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人之将死，其行也善？扯谈吧！ 可它就是犹豫了！ 真的，要为了一己之私，为了报复，就打开那扇可怕的地狱之门？ 魔齁本就被许多异界生命当成是地狱、深渊中的魔物，乃至某种更邪恶的存在。 能被这样的魔族忌惮恐惧，可见究竟有多么恐怖！ 第五百一十一章 新世界（十二） “父皇！快做决定吧！”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一名身材妖娆的魔齁王女，整个人都从背后贴到了魔齁王的身上，双手在魔齁王身前乱摸，就像是在求欢。 可明明已经快要被毁灭，莫非她还在想着做那等苟且之事？ 她的目光却又是如此冰冷，里面闪烁着的不是欲望的光芒，而是刻骨的仇恨！ 比起尚存理智的魔齁王，其他魔齁族，特别是魔齁王族，对于那些入侵者的憎恨，简直倾尽五湖四海都洗不清，显然要更纯粹的多。 魔齁王叹了口气，抬起了右手。 一阵细碎的声音过后，他原本空空如也的右手，已经被一只巨大狰狞的巨爪包裹住！ 这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生命，更是他的...亲人。 “我会是罪人，但我现在不得不做这个罪人。” 谁能想象，魔齁一族的王者，竟然会是整个魔齁族中最不像是魔齁的一个！ 但即便有着夙慧，即便再怎么不想做一个魔鬼，这却也由不得自己。 造化弄人，一切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他永远只会变得更像是一个魔齁，而不可能改变这个族群。 魔齁王想着，一拳朝着镜面砸了下去！ 轰！！！ 五颜六色仿佛颜料一般的光芒，又像是某种画面的扭曲，泄闸潮水一样从镜中涌了出来。 无论是魔齁王，还是魔齁王女，全都在第一时间被这光潮吞没。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魔齁王女目光中全是报复的快感，而魔齁王的脸上，那刚毅的面孔，却充满着从未有过的悲哀、悲悯，唯独没有愧疚和后悔。 他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一件什么样的错事，可他别无选择，因为他是魔齁王。 如果连全部都失去了，那还有什么是值得珍惜的呢？ 也许还会有的，但也许，不妨就此终结。 钢铁之城，这庞大的势力，本来正在有条不絮的收拾残局，忽然在某天，钢铁之岛中传出了数位钢铁之神愤怒的咆哮。 意外真的在最后关头发生了，发生意外的不是预想中最难啃的那块骨头，也不是其他几个硬茬，而是某个名不经传的岛屿世界！ 这简直不可想象！就像是一只蚂蚁忽然跳出来，变成了一枚重磅炸弹！ 甚至，这炸弹还真的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了超乎想象的作用！ 钢铁之城的计划很可能因此功亏一篑，整个地球未来的格局都可能因此改变！ 如果说，在幻想世界之中，还有什么能让钢铁之城这样忌惮，那肯定不是什么高等位面，而是另一些听过或者没听过的巨无霸组织！ 任何独立的位面都有发展极限，高等位面也不例外。 原初世界只能说是个例中的个例，能发展到如今这种程度，凌歧本身也居功至伟。 除此之外，凌歧尚未发现第二个能和真正的大势力相抗衡的高等世界。 当然，这里的大势力，也不是一般的星系级别势力，而是和钢铁之城一个等级的巨无霸，极道圣人都不是不能围杀！ 钢铁之城发展至今，已经有些超乎凌歧的设想，简直堪称不可思议。 其实，就算是同等级巨无霸组织，想要把手伸进地球，也不容易。 因为任何入侵都需要一个过程，而钢铁之城早已经在地球上站稳了脚跟，占尽了先机。 所以，想要让如今占据地球的钢铁之城退守，最少要比它高出一个层次，还要有针对性的办法先能侵入现实！ 那种组织，真的存在？！ 除了巨无霸组织，大概也只有那些特殊位面，才能让诸位钢铁之神感到棘手。 一些特殊世界，连钢铁主宰都未必愿意轻易招惹，极道圣人都不敢轻易涉足。 或许，站在钢铁之城背后的凌歧对此并不如何忌惮。钢铁之城中目前掌权的十几位钢铁之神，肯定没有这样的魄力和底气！ 扭曲世界，一座形象抽象的小镇中，几道扭曲的人影忽然出现。 “就是这里了，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源头，然后掐灭它！” 一人说着，声音断断续续，时而远、时而近。 好在，他成功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了，没有被世界扭曲。 这已经很难得，能做到这种程度，都已经是某位钢铁之神施展的手段，不能持久。 他们随时可能失去彼此交流的权利，甚至随时可能失去自我！ 扭曲世界，就是如此，理论上，任何秩序规则的存在，都能被世界扭曲成无序。 所以，说过这句话，几道扭曲的人影就开始朝着某个方向行去。 他们带着目的而来，当然不会无的放矢。 这次任务成功的希望不大，但也不是没有。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才走了不到十步，其中一道人影就忽然像是被拉伸一样，须臾化为一道漩涡，而后消失不见。 这和预想中的情况完全不同，但在这扭曲的世界，想要讲什么计划和基于逻辑的推测，也全都是在做梦。 其余几道人影略一犹豫，就继续开始前进。 他们是先行者，是敢死队，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虽然他们最弱都是下位天尊级别的强者，放到别的跨星系组织，肯定都是骨干成员，不会被随便消耗。 但钢铁之城，毕竟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曾经值得正视的天尊级战力，已经不算什么。 再者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真到组织毁灭的时候，别说骨干，什么元老、领袖都要光膀子上。 而且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说明已经考虑妥当，也肯定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人影继续往前，其中一道人影，不知为何忽然朝着一旁走去。 众人心中更是担忧，不过一瞬，这担忧的情绪就消失不见。 这次没有人再消失或者走丢，但所有人的念头都开始破碎，想法也逐渐变得不完整。 等到五十步以后，最后一道人影，终于也停下了脚步，变成了这扭曲画面中的一部分，一部分的背景。 大海之上，一大团扭曲空间之外，塞拉面色阴沉的盯着它，她派去的几人已经全军覆没！ 塞拉心中在滴血，她可不是诸位钢铁之神，随手就能调动数十数百天尊，根本不需在意，完全能当成炮灰来用。 她自己，也只是一个天尊，还不是圣人，当然不能对族中强者的损失如此怠慢！ 这次被选中执行这个任务，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强，而是由于她和她的族人，全都意志坚定，理论上是除了圣人之外，最可能抵住扭曲侵蚀的生命。 最终结果却证明，这是错误的！ 扭曲空间，扭曲世界，果然和资料中显示的一样不友好，甚至可能比那还要危险！ “族长，我们该撤了，这根本不是我们能够完成的任务！” “而且，我们已经尽到了自己的义务！” 一名族人劝说，神情甚至带着悲愤。 他们这个族群人丁不兴，从来没有过百。 虽然族中最弱都是天仙，金仙和天尊也有一些，但这样的牺牲，仍旧可以算是伤筋动骨，再来几次，直接就可以等着灭族了。 再说了，这种事情，又不是非他们不可！ 凭什么要他们冲在最前面！ 就算在理论上，也不是他们最能抵住扭曲的侵蚀，他们只是矮子里面的高个儿。 在他们之上，不还有诸多圣人！ 这种等级的任务，根本就不应该发布给圣人之下的组织成员！ 至于圣人...地位自然更尊贵。或许在一般的世界，圣人就是终极力量，绝对不能轻易调动，可能根本没有几个，或者一个都没有。 然而在钢铁之城，普通圣人数以百计，也许更多。 这样一来，圣人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至尊主宰，而是更高级的组织成员，算是高层，但并不是每一个都有资格进入决策层！ 就算是圣人，在需要的时候，也必须执行钢铁之城发布的任务！ 这在组织内部，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是啊！该撤了！” 塞拉没有固执己见，她接受任务，当然有她的理由，这里面有一些利益牵扯，但她不好拿这个说事儿，毕竟唯有完成任务，才有回报可言。 塞拉受到了诱惑，但没有被利益冲昏头脑。 她明白自己首先是族群的领袖，其次是钢铁之城的成员，再次才是一个逐利者。 如果这任务有几分可能完成，那她也许还会搏一搏，毕竟那位发布任务的钢铁之神，可是给出了她很难拒绝的条件，和族群的繁衍有关，这行为本身，也有利于提高族群在组织中的地位。 然而报酬再好，也要有命享受。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回报！ “走！接下来，就看诸位大人的了。”、 “我们人微力轻，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塞拉说着，带着族人离去。 她又不是傻子，既然知道风险很大，当然不可能接那种必须完成的任务。 钢铁之城，也不可能给出那种不可能完成却必须执行的任务，除非有人私心作祟，故意坑人，或者真的已经无法可想。 现在明显不是这两种情况，之前那番话，也算是交代了，不仅仅是说给族人听的。 第五百一十二章 新世界（十三） 虚海之上，几位圣人看着塞拉等人远去，这才现身，目光中微微有些不满。 比起他们的价值，塞拉一族加起来，分量也是很轻的。 现在，对方不肯继续尝试，这岂不是直接将他们推到了前面？ 如今最关键的问题是，塞拉等人不是被强制要求执行任务，可他们这几位“圣人”，却是如此！ 钢铁之城所属，可以分成好几部分，其中享受资源最多的，当然也要承担最多的义务。 一般的圣人，即便是在如今这种局面下，也很难彻底被绑上钢铁之城的战车，当然也就不必要执行那种必死的任务，除非钢铁之城开始倒行逆施。 但是他们这种，就完全不是那种情况，身份上不是，层次上...都还差了真正的圣人一些。 “墟驭，该不该让那位再派点人过来？” “或者，干脆我们自己找点人，再进去试探一下。” 一名圣人提议，他这话说的，就不像是真正的圣人能说出来。 不过像这种只是力量达标的圣级生命，很多时候，确实比一些仙人，更不像圣人。 而且这话也没有说错。 世间生灵，谁不爱惜羽毛。 他们被钢铁之城拿捏住了把柄，不得不卖命，其中有两位，本身就是钢铁之城一力培养起来，但这并不表示，他们一天到晚都要给钢铁之城卖命。 动不动就卖命，几条命也不够用。 “不，该我们去了。” 墟驭摇了摇头，否定了所有的犹豫和不坚定。 他是这次的领头人，也是其中实力最强的一个，能和真正的圣人放对，头脑清醒的很。 被派来做这种事情，他们哪里会有选择的余地。 况且... “你们莫非没有发现，扭曲的空间又变大了！” 墟驭的话，让几人沉默下来。 这怎么会没发现，只是不想提，想要刻意回避。 这处扭曲空间，正在随着时间流逝越变越大，进入被同化的人或物越多，明显也会加快这一进程。 这就表示从理智来说，这个任务也拖不得，更不可能无限度的派人探路，否则越到后面，越不好解决。 但是，莫非其他几位就想不明白？ 他们当然明白，甚至更明白，正因为明白，才糊涂。 他们可能觉得，若这扭曲空间真的扩大到他们无法解决的程度，钢铁之城也不会自损羽翼，一意要他们去送死。到时候，自然就有上面人会来解决，他们做为失败者，肯定有惩罚，但不至于要命，这就算逃过一劫。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价值，死人无法为自己申辩，活人才能考虑未来。 墟驭岂会不知这些，可事情又哪有那么简单。 他心中冷笑了一下，带头进入了扭曲空间。 身为领头人，这表示他有着最高的忠诚度或者最高的执行力。 墟驭不是钢铁之城培养的圣级生命，但在自己成长的过程中，也没缺了钢铁之城方面的帮助。 然而这些不是他忠心不二的理由。 他的能力肯定是有的，忠诚却不会比别人更多，只是看得更远一点，而且对自身的信心更足，对上位者给予的承诺也了解的更多，当然愿意去搏一搏。 他们这些人，如果去搏一搏，还有希望活，甚至大获丰收，若在这种事情上不听调令，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比死还惨！ 墟驭不傻，早已有了通盘考虑。 这些人若是愿意跟着一起，他不是不能设法给条活路。反之，只能任凭他们自生自灭。 至于他自己，不需要自己考虑，上位者已经给了活路。 身为队伍中最可能完成任务的一个，数位钢铁之神联手在他身上施展了一些手段，就算是在扭曲空间之中，一般情况下也能让他保住性命！ 何况他本身就是圣人，是诸人之中最接近真正圣人的圣人。 圣人毕竟是不同的，已经是另一个生命层次，就算是在扭曲空间，乃至扭曲核心，也不可能说没就没，说挂就挂。 圣人是终点，强如钢铁之神，也只是圣人，不过是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圣人。 就算是钢铁主宰，那至高无上的极道，也还是圣人！ 圣人之上，唯有一个相同的境界，那就是超脱者。 那样的存在，已经跳出命运长河，根本不可能还留在现世之中，无论是现实世界，或者幻想世界。 就算是凌歧，也不是以超脱者的身份留下，他身为超脱者的一面已经超脱了，留下的还是极道圣人凌歧，最多在量上不可思议，质上并未发生变化。 就好像新世界，不管怎么向真实世界靠拢，也永远不会发生质变，只能和停靠在真实世界的幻想世界一样，介乎真幻之间，不可能变成真的真实。 任何存在大都是有序的，有序就有界限，不是不能打破，打破了就变成了另一序列，和从前的序列无关。 就算是扭曲世界，莫非就没有“序”？ 如果完全没有“序”，就根本不可能稳定存在，也不用谈什么进不进入，因为无界之概念。 存在这一点本身，就是一种“序”，甚至人的思想，天马行空，大都也是有序的，所谓疯狂，究其根本，依旧能找到序列的痕迹。 扭曲的小镇，数位圣级生命到来，就像是抽象画中唯一的写实，反而显得过于突兀和醒目。 墟驭看了看身边，冷笑了一声。 果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他进来了，他们这次一共来了六人，五个在明，一个在暗。 然而他现在身边只剩三人！ 他们这些，好歹也有圣人级的实力，说句肉身成圣也不为过，肯定不会刚进来就被分开，或者直接被卷入核心。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钢铁之城虽然是一个强大的组织，但也不可能真让内部成员个个俯首听命，慨然赴死。如此庞大的势力，能有现在的凝聚力，已经不可思议，殊为不易。 “走吧，解决了这次的麻烦，你我好处都是不少。” 墟驭说着，带头向前。 这座小镇其实不大，可能是因为扭曲对现实的侵蚀毕竟不多。 幻想世界的扭曲，的确本该无力侵蚀现实，这次有了媒介，进度也谈不上多快，只是威胁似乎也比想象中大了不少，量变少，质提升。 大概还不到三百步，就有一位同行者出现了不良反应，于此同时，目标也已经在望。 “莫拉格，你先回去。” 墟驭看了看身边的同伴，这样说着。 莫拉格是一条黑龙，这个种族得天独厚，但能在力量上达到圣人级别，也和以龙身成为世界神的难度差不多。 莫拉格并不是几人中实力最弱的，却不知为何最先受到了影响。 “墟驭...” 莫拉格看了看这个老朋友，叹了口气，没有坚持，转身就走。 他敢跟着墟驭进来，就是知道他的个性。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出现了连自己都无法预料的突发情况，墟驭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同伴随意牺牲，他是一个优秀的圣级生命，更是一位合格的领袖。 他们这次执行，危险性其实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因为带队者值得信赖。 如果不信任墟驭的为人，或者连这点风险都不愿意承担，那就无话可说了。 数日之后，钢铁世界的诸位神宰终于松了口气，因为扭曲世界的麻烦被解决了。 解决麻烦的过程非常顺利，就和计划的一样，不会显得过于轻松，也不会过于麻烦。 这很正常，一如所料，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百年时光，匆匆而过。 一群神灵站在陆地之外，看着那无垠的沙滩。 “还是不能进入？” 一名神灵有些遗憾的问着。 整个地球，海洋的面积占了百分之七十左右，如今的地球无比庞大，大海当然也无比巨大，能将整个海域几乎全部统御，至少是名义上的统治，可见钢铁之城的成功！ 在防备着新世界到来的同时，钢铁之城方面也一直在关注着对陆地的探索进程。 遗憾的是，就和过去一样，那些海岸山川，还是看得见摸不着。 它甚至不是被界膜包裹，而像是根本就被隔开了，无法接近一丝一毫。 “这很正常，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我们应该回去了。” “听说最近有人在虚海中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虚海，也被称为无尽之海，其实就是如今地球上的大海，因为难测其深度，所以被称为无尽、虚。 海洋中是没有生命的，至少在目前能够探索的深度，还没发现任何生命。 这和过往的常识相悖，但连幻想世界都能化为一座座岛屿落到地球上的大海之中，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你是说...鳞片？” “也许只是谁不小心落在海里，发生异变了而已。” 围绕这件事，无聊的神灵们一边收队，一边展开讨论。 因为并不是严谨的学术研究，所以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就算不像八卦一样，完全没有根据的胡说，也是臆测的居多。 第五百一十三章 新世界（十四） 关于鳞片的话题，最近在整个钢铁之城势力范围内，但凡有资格接触到这一层面的，确实算得上是热议。 虚海无物，别说生物，就算是死物落下去，按照本身的物质结构，也会很快溶解，就算是圣人，也不敢长时间在海洋中逗留。 那种溶解，可不是微观层面的消融、分解，更像是一种层层剥离的消失！ 消失和消融，一字之差，天差之别，后者有过程，就可以被逆转，可以拖延，但前者瞬间发生，根本无法有效抵御。 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有人从大海中发现了一片巨大的不被海水消去的鳞片？这意味着什么？原始生命？ 没有人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随着钢铁之城对地球上的诸多异世界完成大统一，短短不到百年的时间，各个世界基本都已经有了相互沟通的渠道，用来搭建渠道的一大部分的技术力量，都是由钢铁之城支援和提供，这也是应有之义。 以地球为单位的百年，放到诸多世界内部，当然不是这样。 有些世界可能已经过去了几千年，有些世界过去的几万年、甚至更久！ 漫长的时光，让弱小的世界也得以发展，又有外部沟通和交流，这发展就更快，而强大的世界在发展的比例上，则相对要慢些。 不过若只看发展成果，强大世界几百年的进步，已经超过弱小世界几万年的进程。 很难说它们之间的差距，究竟是变大了还是变小了。 在没有外部压力的情况下，只要内部不腐化，有着良性的竞争机制，发展也就成为了主题。 战争是文明进步最好的催化剂，但它只是催化剂，单纯的战争，带来的只能是毁灭，而不是整体的提高和创造。 想要高速发展，还是要有一个相对和平稳定的环境，枪林弹雨中是很难搞什么研究的。 钢铁世界，中央寰岛下方，陆地之上，有一片巨大的建筑群，对应着天空中的世界中心，是中心区域的延伸。 巨大的人造机械在轰鸣，那身高千丈的金属巨人，是人力的奇迹，虽然没有自由意识，却偏偏拥有着不逊色金仙的力量，算是某种造物极致！ 但它此时只是一名搬运工，诸多搬运工之一！ 一扇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巨大鳞片，就像是一座被抬起来的小岛，由数十巨人托举着，朝着某个方向移动。 某位钢铁之神是有办法将这巨大的鳞片压缩到常人巴掌大小的，但如果那样做了，恐怕非得圣人才能搬动它，且每次安放，都要为它准备一个巨大的地基，研究起来也很麻烦，基本无从下手，也就不再搞这种便利。 所有研究，都是要多次试验的，没有谁能靠着远观就研究出什么东西，有实验，就要有消耗。 从古至今，就没有不破坏只创造的实验，实验过程中，损耗无可避免，所以假如根本无法损伤分毫，那还研究个屁。 这枚鳞片虽然巨大，且连无尽之海都无法腐蚀，目前却还能利用一些手段从上面取下一部分组织，研究其特性。 若是变得那么小，甚至只是压缩到百分之一的程度，那么就连诸位钢铁之神，都无法将其破坏分毫，那样一来，莫非要让主宰亲自操刀？ 不过，这倒也是研究者的一个重要研究方向，如果能改变其形状，并且永久性的压缩其体积，那么这完全可以当成一块永不磨损的大型材料来使用。 神器具备永不磨损的特征，但这有着位面适用性，放到多元宇宙，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而这东西，可不一般，只是稍微重了点。 假世界，第三层世界，一名男子艰难的跋涉着。 整个假世界，按照那位给出的探索资料，可以分成五重世界。 从最外层到最内层，如果找不到进入办法，那么始终只能在外围打转儿。 即便是一个个世界攻略过去，看似是在破解棋局，其实也完全绕了远路，最多算是抽丝剥茧，可能几百个世界都攻略了，也不过到了中间的位置。 若是找到正确的方式，就不同了，直接从间隙中行走，很快就能抵达较为深入的位置。 不过，想要进入最后一重世界，这难度却很高，不是靠着取巧就行。 据说，连那位都还在进行尝试，很难说那最后一重世界，究竟存不存在！ 男子名叫叶涛，他并不记得自己的来历，不记得自己的一切，只记得自己的使命，以及相关的零碎记忆。 他已经在假世界经历了几十次穿越，到了上一次，才发现直接进入世界夹缝行走的取巧办法，这甚至不是他自己发现的，而是终于觉醒了这部分的记忆。 然而那一位究竟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他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资料怎么会存在自己的脑中？那又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对于这些，男子一无所知，什么都回答不了。 他只是沿着既定的轨迹，走在自己的路上，无所谓头上有根绳，还是眼前晃着大萝卜。 行走在世界夹缝间，从外层到内层确实快了很多。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夹缝中的环境实在是太单调，日复一日的枯燥，简直能把人逼疯。 但一个没有过去、都能朝着未来前进那么久的人，大概本身也离疯魔不远了，所以他对此倒是完全能忍受。 有句话说得好，叫想成功、先发疯、头脑简单向前冲，这用在男子身上真的很贴切。 他觉得自己距离成功只差一步，所以他不会放弃。 至于在那之后，他该做什么，他完全没想过。 他为什么一定要找到第五层世界？他不知道！ 这就像人生来要活着一样，他生来，似乎就是为了寻找那不知是否存在的第五层世界。 假世界，内层世界的边缘，凌歧目送着第三颗棋子进入天门。 早在之前陈近山进入天门之后，他已经基本达成了目的，确定了天门之后的大致情况。 这次不过是在验证。 一切如同所料，他是对的。 然而完成验证的他，却总感觉事情会朝着他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就好像当他快要达成目的，不知不觉间，有一个变数已经出现。 很多很多年前，他自己就是命运之中最大的变数。 很多很多年后，他已经是主宰者，是棋手。 在这片他才刚刚了解清楚的棋局中，变数并不是他所喜爱的。 身份不同，看待同一件事情，当然也就有了完全不同的想法。 所幸，他根基不在此处，所以并不介意失败。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高高挂起，事不关己。 第三次验证的结果，其实和设想的情况差不多，这个世界，果然是虚假的，那虚假，又立足相对的真实之上。 他其实仍旧没有找到真相，只是又拨开了一片迷雾。 这并不奇怪，不算什么意外。 然而没有意外，是否就是最大的意外？ 凌歧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甚至，即便是这个已经完全解析的世界，莫非他真的彻底洞悉了？ 身在局中，身在局外，就算一时目光交错，感官也是完全不同的。 凌歧看了看身边几人，忽然说道： “你们以后，都自由了。” 话音刚落，周围凝重的气氛遽然一变。 “天尊！您这叫什么话！我们追随您，又岂会觉得自己不得自由！” 众人沉默，只有一人愤愤说着。 千个人，千种态度。 沉默的未必是真的松了口气，说话的也不一定真的忠心耿耿。 凌歧却是摇了摇头，看了看同样沉默着的余绛，漠然道： “你们可能一直以为，我为你们选择的道路有问题。” 凌歧说着，更多人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全都不同。 有的带着惊疑，有的急于表现，有的满是不信，唯独没有惊怒。 “这道路，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和正统的求仙问道一样。” “开启天门之后，也是你们所谓的仙界，不是什么魔界、妖界。” 不管这些人之前怎么想，现在怎么想，信或是不信，凌歧都自说自话，侃侃而谈。 “唯一不同的是，那仙界，并不如你们想象的一样美好，甚至完全超乎你们的想象。” “其实无论是以何种形式飞升，都一样，因为终点只有一个。” “不过，假如缺少对心灵的历练，在那之后，确实可能遇到不少问题。” “这么说吧，所谓仙界，就是一个陌生的异世界。” “一旦飞升，你们就相当于放弃了自身目前所有的一切，无论是力量，还是别的什么！” “到了仙界之后，你们甚至不能以正常的生命形态出现，只能是个体生命脑海中的一段思想、一段有自由意识的思想！” 凌歧的话无疑是惊世骇俗的，也很打击人。 甚至那想要理解，都不容易。 但在场都是真正的人杰，由凡蜕仙，自然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 很多事情，莫非他们就没有想过？ 想得多，想到过，当然就能听懂。 所以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往往让旁人不明所以，就因为他们省略了很多相互间完全可以略去的交流过程，并非存心故弄玄虚。 第五百一十四章 新世界（十五） “不要怀疑，你们脚下的世界，就是虚假的！” “这或许是一场游戏，或许是一个梦境，或许更荒诞，或许比我说的要严谨的多。” “无论怎样，这些都是假的。” “仙界，才是真实的，是一切的源头！” 凌歧说着，用眼神制止了某个想要发问的从者。 他负责说明，但不负责解释。 而且这种事情，在他看来也没什么。 假假真真，真真假假，他曾经也是幻想世界的一员，最终进击真实世界。 然而事实上他的情况，却比那还要复杂的多！ 真实？虚假？ 眼前这世界以及背后的真实，也不过是又一次证明，在凌歧想要追寻的真相面前，他所经历的，都是小巫见大巫，不值得有半点震惊。 “你们都自由了，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未来。” “究竟是在这虚假的梦境中称王称霸，了此余生。” “还是去另一个更真实的世界寻找新的机会，那都随便你们。” 凌歧说着，就不再多言。 这讲的已经很透彻，如果对方还是不能明白，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余绛看他的目光也变了，他却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什么。 他给了所有人希望，也打破了他们的梦想。 他并不介意这点，甚至不会放在心上。 因为他有着绝对的力量，对方是感激也好，憎恨也罢，都不可能真的影响到他。 或许这也是更强者往往更任性的理由，因为根本无所谓别人的想法，有这样或那样去任性的资格！ “师父，你就是从仙界来的吗？” 众人陷入诡异沉默中的时候，余绛上前一步，带些凄凉的朝着凌歧问道。 不知为何，她的声音中甚至藏着几分愤怒。 为何要愤怒？凌歧不明白，或许余绛自己都不明白。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 凌歧不是从那个世界来的，但无论是幻想世界，还是真实世界，至少都比眼前这近乎完全虚假的世界强上一些。 按照凌歧的想法，真实世界在维度概念中，应该是和仙界差不多的。 当然，两者风马牛不相及，其实无从对比，只是凌歧感觉差不多，那就当成是差不多了。 可能，凌歧的想法完全是错误的也说不定。 但在这一刻，身为局外人的他，甚至有一部分已经跳出命运长河的他，绝对有资格，在这些人面前说这种话。 仙界？真实？ 莫非那些就能比他更真实？ 扯谈！ 也许，那所谓的仙界，当他用独特的视界看去，也不过是一片荒芜。 也许比纯粹的黄土要好上那么一点，最多也不过多了几株青草。 他没去过仙界，忽然间也不想去了，所以那将永远是一个谜。 在一个分不清黑白的世界，一切都靠猜的，永远不会得到答案。 “师父，和我一起去仙界，好吗？” 余绛忽然上前抱住了凌歧，其余弟子或者说追随者，已经识趣的离开。 凌歧看着天门消失的地方，神色平静。 “靠猜，永远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凌歧说着，好像已经想通，改变主意，准备冒一点风险，亲自见识一下仙界的虚实。 然而下一刻，他却就推开了余绛。 “所以，我不猜。” “我不想猜，如果我去到仙界之后，会不会因此，反而觉得更孤独，又会不会因此，失去唯一找到真相的机会！” “其实，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不在乎那些，在不在乎所谓的真相。如果不在乎真相，当然更不会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可如果在乎，连这个答案都在乎，那当然也就更在乎真相。” “所以两面性，其实全都涵盖了全部可能的选择。” “善者可行善恶之事，恶者可行善恶之事，一心之动，不在于过去种种，没有定论。” “那么，那一念之间，选择权究竟在谁手上？” 凌歧自问，也只能自问。 从虚幻到现实，他经历了太多。 他建立了钢铁之城充当缓冲，成功跨越虚假，让整个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捞足了好处，又将自己提前摘出去，成为幕后之人，闷声发大财。 他成功了，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大成功。 但当他来到另一片虚假的世界，当他面对着另一个可能的真实，当他提前看到所谓真实的脆弱！ 他还能在乎什么？ 说穿了，如今的他眼中，一切都是虚假的，也许，也包括他自己。 什么余绛，什么弟子，什么凌歧，什么主宰，抛开那一心之动，全都是假的！ 余绛没有再说什么，冷着脸转身离去，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结束。 凌歧目光冰冷，从隐约看到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心中本就难以翻起波澜的一点念头，就已经沉到了湖底。 如果唯有自己才是真实，甚至连自己都不是真实的，心外无物，又有何错。 源初世界，众神之殿。 凌歧高踞高座，目光平静。 他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的圣辉，早已经在数年前熄灭。 这并不表示他失去了力量，反而当直面他的时候，众神才能感觉到他的恐怖。 可他又岂会在乎那些。 面对着麾下众神，一定的神秘感还是要保持的，这有助于维护自身地位，本身也是对诸神的保护。 然而如果面对的根本是一些空气，那么还搞这些做什么！ 当然，如果本身就生活在一堆空气里，所见所闻却并非如此，那么至少在真的决定抛开一切之前，肯定不能把身边的所有都当成梦幻泡影。 不过一些多余的事情，确实没必要去做了。 毕竟即使在空气的世界中，他也已经站在了相对的终点，就像是一个梦，一片幻境，如果他已经成为梦中的主宰，幻境的王者，那么飒然一点，又有何妨？ 有了立身之根本，就能思之高远，才能肆意而行。 之前的种种，那许多努力，并不是无用的，不是白费功夫，因为这些都是基础，都是谋求真相必要的根基。 如果人在梦中忽然察觉自己是在做梦，假如不能保证在梦中的绝对主导权，又怎么能肯定，自己就是那个做梦的人？梦境破碎之后，自己是跟着醒来，还是一起消失？ 所以这世上最值得悲哀的，永远不是什么真假，什么存在不存在的命题，而是无力。 唯有无力，才值得悲哀。 新世界的发展非常迅猛，毕竟有着一尊bug级的巨头坐镇，本身又特殊，发展不快才有问题。 但新世界的力量，其中一多半归于凌歧个人。 如果没有凌歧，新世界或许依然能够横扫任何独立位面，却并不如一些真正的巨无霸组织，比如钢铁之城！ 钢铁之城发展太快，短短时间，就成长到了巨无霸的程度！ 凌歧自身所化钢铁主宰，虽然有着恐怖的来历，又在机缘巧合下和凌昼一样，有了极道圣人级别的实力，甚至比一般的极道圣人还要稍微厉害一点，却仍旧不能凭一己之力压服所有，至少现在已经不能，这也是钢铁之城中央权柄分化的原因之一。 当势力发展过快，权力分散本就是一种必然。 除非凌歧的本体愿意插手，蛮横的镇压一切，那当然又是另一回事情，但也是多此一举，弊大于利。 钢铁之城的力量，除开凌歧的本体，仅以顶级层面来计算，大概也相当于三到四位极道圣人！也就是说高铁之城的诸位顶级强者联手，完全能抗衡三四位极道圣人，或许还能稍胜一筹！ 等闲一个极道圣人，就能在一片宇宙中横行，很多宇宙甚至没有诞生过极道圣人，这也可见钢铁之城的可怕！ 新世界的发展有着多方援助，钢铁之城都不是没有回馈，可单个世界，就算没有上限，就算开启金手指，又怎么可能在极限成长速度范围内，迅速成长到那种阶段！ 两位极道圣人的力量！ 这就是新世界全部顶级力量、稍逊一筹的高端力量相加的结果！ 从这方面来看，也可见两者差距，起码有着两三倍！ 这种计算，肯定是不计入凌歧个人、以及相关联系紧密的分身的，但这也才是相对公平的对比。 诸如钢铁主宰、凌昼，本就很难计算立场，唯凌歧马首是瞻，他们可都是极道圣人级别的战斗力！ 再比如凌歧自身，虽然层次还是极道圣人层次，可是本体若愿意出手，同时对付两三位极道圣人绝对没有问题。 再多，就不行了。 留在命运长河，就算是作弊，肯定也要受到相应规则限制，不能无限的开挂。 当然这种“受限制”的力量，已经很可怕。 再强一些，就过界了，连命运也容不得他，直接会把他驱逐出去，强行“超脱”！ 命运容许平衡出现偏差，这是命运的包容，但它不会容许平衡彻底被破坏！ 整个大千世界，跨宇宙级别的组织，很多都不愿轻易得罪一位极道圣人。 一个宇宙中心的高等文明，最多也就能催生出一尊极道圣人，这是极限，不是底线，可见其尊崇。 第五百一十五章 新世界（十六） 极道圣人，何其难得！ 新世界目前都还没有真正的极道圣人，未来有希望成为极道圣人的，倒是已经有五指之数，这就是底蕴。 新世界最可怕的，本不是高速的发展，而是其深厚的底蕴。 五位极道圣人种子，就是底蕴的象征！ 凌歧的本体，如今能一力抗衡两到三位极道圣人，可若是背靠新世界，源源不断的抽取其中的本源，有着主场优势，那么就算他被五六个极道圣人围攻，也不会败亡！ 这就是他能主宰局部命运的理由，因为他已经在相对意义上无敌了！ 无敌，这不是简简单单的说说，不是为了让闻听者热血沸腾，而是一种资格，一种能够尝试去打破旧有一切的资格。 命运长河，奔流不息。 它流经万千宇宙，为那一幅幅单调的画面带来了种种色彩。 空间是一幅画，时间让这幅画动了起来，但如果这幅画本身是空白的，就算动了起来，又有什么意义？仍旧是一片空白！ 在命运长河中的某个位置，有一座巨大的孤岛，横霸一截河段，让命运长河都不得不绕开它。 命运的力量是伟岸的，但它并不是无坚不摧。 因为它不可能把所有力量集中到一起，这就让个体有了超脱的机会，也让仍未超脱的，在理论上都有和命运扳手腕的可能。 这种理论很难成立，直到某一天，它成立了！ 命运长河，不是没有生命，只是没有源自河流本身的生命。 因为它本就是一种空无概念的集合，浩瀚无匹，却仍旧是空无的。 连真实之基都没有，如何诞生生命？ 若把无穷世界当成命运的根基，那么这无穷世界的生命，都是命运之河中的生命，也就无所谓命运之河中专属生命的概念。 在这概念性质的命运之河中，虽然没有那种概念性质的专属于命运之河的生命，外来的生命，却还是有的。 靠着命运奇物，或者类似的手段，乃至一些机缘巧合，个体也能漂流在命运之河中！ 凌歧在很久以前，就有过这种尝试。直到他霸占了一截河段，再不需要去漂泊。 那些有幸直面命运洪流伟力的人，以前有，以后也不会消失。 当某个外来生命意外看到、或者说感受到那命运冲刷下都岿然不动的岛屿，他惊叹了，立刻生出了本没有的妄念。 妄念一动，立刻引起无数波澜。 距离钢铁之城在多元宇宙中心大概十五个宇宙距离的地方，有一个同样庞大的跨宇宙组织，叫做“奀”。 这是一个奇怪的组织，明明有着称霸一片宇宙的实力，却偏偏选择在周围数个宇宙之间转移、流浪。 组织不是个体，不是到处乱窜就能撞机缘升级，一味靠着强抢就能发展起来。 供养一个组织的难度、标准，和供养个体完全不同。 特别是大型组织，真正庞大的巨无霸组织，无不是一片宇宙的霸主！ 它们更需要的还是稳定和发展，需要一片根基地去种田，而不是掠夺再掠夺。 永恒天朝、钢铁之城，凡此之类，无不如此！ 所以就算是巨无霸组织，倘若不考虑多元宇宙有限的概念，它们也只是大海中的一朵浪花，真正触手能及的范围，有数个宇宙已经不错，能称霸的，最多也就一两个宇宙。 这是常理。 “奀”与众不同，论势力，未必称得上巨无霸，最多勉强达标，其名声，却比巨无霸组织更大。 因为它是流窜性的，好似强盗，又像是虫群，所过之处，不说寸草不生，也是劫掠一空，壮大自己。 很难想象，这样的组织也能够发展起来。 只靠掠夺不去发展，又能抢来多少东西？总有抢光的时候！ 组织的壮大，永远不能只考虑一时，必须考虑长远，如此掠夺，还不如干脆奴役殖民，只要实力足够，效果绝对更好。 流寇是不成大事的！即便是真正的顶级虫族，以劫掠为生，实际上也有极限，通常极限也就发展到媲美跨星际组织的程度。 很多时候，由于缺少食物来源，在虚空之中，顶级虫族都不得不大规模削减族群数量。 想要称霸一个宇宙，靠着劫掠是在做梦。 毁掉一个宇宙，还有那么几分可能。 “奀”的性质，就和虫群差不多，最多稍好那么一点，不是纯粹的三光。 他们也懂发展，只是他们发展的策略很原始，因为目的仍是为了将来更好的侵略和转移，根本没想过扎根，当然不需要什么经营。 这一天，这个盘踞在某片宇宙中心敲骨吸髓的势力，终于再次开拔。 他们留下了千疮百孔，却并未毁灭一切，这是他们预留的后路。 地球，钢铁之城动作很快。 当又一波世界落入大海，几乎是第一时间，钢铁之城就做出了应对措施。 首先，当然是尝试进行交流。 很多时候，除了暴力，交流也能解决一大部分的问题，特别是当己方掌握着绝对的力量优势，拳头更大的时候。 诸多外来的弱小位面，其中最少有五六成，都在萝卜加大棒的策略下，简单的通过交流和威慑就成功征服。 或许也谈不上征服，只是让他们加入组织，并且基本服从调度，不至于阳奉阴违。 事实上，如果这些世界愿意配合，并且合作愉快，它们本身也能得到许多好处，得到的只会比失去的更多。 这不光是因为钢铁之城的慷慨，更因为这是一个成熟的组织，并且还在茁壮成长，而非日薄西山。 组织的本质，在于剥削，这不假，不剥削下层，怎么供养上层。 然而组织的魅力，绝不在于此处，不在于人往高处走的野望，而在人多力量大的朴实道理中！ 一个合格的组织，本就能让个体十倍百倍发挥出自身优势！一百个超常发挥的人组成的群体，远不是一百个个体相加那么简单，这才是组织的可怕之处！ 如果一个人单独的产值是100，一个好的组织完全能让他的产值变成500、1000，那么只要不过分到剥削的对方连100都剩不下，这就还是双赢的。 这个道理，很多人不懂，或者说从未想过，但其实很简单，一点就透。 说不公平，也不公平，在新的体系中，上位者就是剥削者，下位者就是被剥削者。 上位者得到了远超自身所付出的，下位者得到的相对就更少的多。 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是阶级的副产品。 说公平，也没什么不公，有的人在组织内部是精英，是风云人物，能创造奇迹。到了外面，失去了组织的力量，失去了团队的配合，他什么都不是。 那么他该不该被剥削？ 欲壑难填，这是冲突的根源。 上位者也好，下位者也好，都是因为有欲望，欲望太强烈，才会让根本不可能调和的矛盾一次次升级，一次次爆发冲突，一次次流血，一次次洗牌。 在最开始的时候，各个阶级都有短暂的蜜月期，倒是不至于如此。 钢铁之城下属诸多世界，目前大都还是这种情况。 特别是最近才加入的那些，看到的福利比看到的损失更多，所以大都很愿意配合。 诸多被说服的异世界中，原本至少有一半，确实是心甘情愿加入的，背靠大树好乘凉。 拳头大的作用也在此时凸显，它能给人信心，能增强说服力，也能让蜜月期更长，更能让贪婪者变得理智，容易被和平征服。 之前多次和异类的沟通，完全能证明一点，但凡是有着文明体系或者文明雏形的种族，很少有纯粹想要战争的，和平仍旧是多数生命所愿，这就是双赢的基础。 至于还有许多必须暴力征服的，那往往不是因为该文明具备着很强的侵略性，而是因为对方过于保守，十分排外。 这些文明，其实同样可以和平征服，但需要时间，需要大量时间。 面对那种顽固分子，钢铁之城可不会浪费那许多时间，当然是直接抡拳头掉比较好。 先暴打，愿服的话，就给一次机会，不愿服，那就死。 至于那种完全不能交流的，更简单了，直接灭掉。 钢铁之城，从来不缺成员！ 鲨鱼在大海中驰骋，这鲨鱼有着暗色发亮的外皮，并非寻常的生物。 寻常生物，倘若不是有着圣级的生命层次，亦或特别适应虚海，大概也很难在海洋中长时间遨游。 这鲨鱼体型巨大，气息却很一般，别说和圣人比，就算和仙人相比，也差之颇远。 但它在大海之中，非但没有消融，反而还显得如鱼得水！ 这就是钢铁之城的最新造物，虚海游鲨！ 它是一种介于生物和机械造物之间的“载体”！ 虚海游鲨确实连仙级生命都算不上，但也正因如此，即便是凡人也能驾驭和操纵它，这让虚海不再是凡人的天堑。 当然，目前限于产量、族群规模，虚海游鲨不可能大量供给凡人使用。 但对于钢铁之城征服世界的大计，它也不无助益，至少起到了一定的正面作用。 第五百一十六章 新世界（十七） 眼下这头虚海游鲨，就肩负着使命和重任。 小小的虚海游鲨，体内自成一片不大的空间，容纳着多位准备前往钢铁之岛的异域岛屿世俗高层！ 让他们前往钢铁世界，便是友好往来的证明和开端，也能顺便展现自身的实力。 这绝对不是存心震慑，事实上这种震慑原本也是多余的，有资格前往钢铁之岛的大都真心服从组织安排的成员。 这些人这一趟的主要目的还是朝见，为了得到一些先进的技术，钢铁之城在这方面并不会太过敝帚自珍，因为根本不虞被超越。 文明的发展需要技术，更需要基础和时间。 物质基础相当，两百年文明的差距，放开所有限制，提供一切技术，光着膀子闷头追赶，大概也要二十到三十年才能彻底追上。 如果文明差距几万年，那追赶起来，就相当困难了。 如果物质基础都不同，那许多先进技术也只能借鉴，而不能生搬硬套。 可必须承认，有着技术，就是在坐火箭，肯定比自己闭门造车强得多。 虚海游鲨有自己的意志，也就是说它具备独立的思维，甚至还能繁衍后代，所以它才是生物，而非纯粹的机械。 操纵一头生物，未必比控制一艘巨舰更容易，但如果这生物懂得配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并且，以钢铁之城目前的研究进度，创造这样一种生物已经是意外之喜，想要打造同样遨游虚海的巨舰，任重而道远。 茫茫大海，一望无垠。 它是美丽的秘境，也是危险的魔沼。 寻常仙人，落入虚海，一时三刻，就要彻底消亡。 若非这虚海游鲨的细胞中植入了那种特殊的物质，只怕瞬间便要毁灭，一秒钟都嫌多。 晓是有着那种“不灭物质”的存在，虚海游鲨的寿命，也就百年左右的样子，若是一直呆在虚海之中，寿命更会缩短十倍、数十倍。 所谓不灭，到它们身上，终究只是一种特质，一种被动天赋，而非本质。 但这已经非常不错。 虚海中的一年，放到一些位面是多少年？十年，一百年，一千年？ 这样算来，这虚海游鲨也轻易就能见证沧海桑田，非比寻常。 时间对于很多存在毫无意义，但是对于大部分存在还是有意义的。 比如这些乘着游鲨前往钢铁之岛的，等到他们返回，大概早已经物是人非。 这也是文明进步的必须，些许代价，甚至算不上什么付出。 从这方面来看，其实这些凡人高层还是挺可怜的，可怜却幸运。 数以万计的游鲨，分散到大海之中，并不起眼。 它们充当着钢铁之城沟通一个个异世界的使者。 未来族群繁衍生息之后，说不定能形成一条全新的海上之路。 虚海游鲨速度很快，远超凡俗生命的界限。从大海中部直达位于北极的钢铁之岛，大概也只需要九个多月的时间。这就意味着它全程的速度都超过剑仙平均的飞行速度，什么喷气式飞机都远比不上它们。若非如此，它们又哪有资格充当船舶，要是横渡大海动辄需要几十年，什么凡人登船后不小心就老死了，还交流个屁。 异域之间的交流有很多方式，并不局限在最原始的层面，世界对世界的即时交流通讯手段，都不是没有，但也不是每个世界都有，而且那终究不够正式，交流时讯号的传输，也不稳定，意思的表达都可能出现谬误，那在一些时候是极为致命的。 假世界，凌歧推开了天门。 他这天门不是为自己而推，也不是为了余绛，而是为了这个世界。 最终，他还是选择不进入天门。但这并不表示，他就要放弃自己这次全部的计划。 计划非但不能放弃，反而还要更好的去执行。 那么，何妨在完成一局棋后，直接把桌子掀翻！ 如果每个虚假的个体，即便去到真实世界也只能变成一段念头，一缕意识，无伤大雅。 那么，假如无数虚假的生命变成无数念头侵入现实呢？ 这肯定不能和幻想世界对现实世界的入侵那么干脆彻底，但也绝对会形成大恐怖，这也算是凌歧的手段！ 至于幻想对现实的入侵，将现实世界的地球彻底改变，说实话，凌歧也只是一个搭顺风车的，推波助澜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幕后推手，他当时远没有那样的资格。 让幻想侵入现实的，真正的操纵者只有一个，那就是命运！ 大势所趋，命数使然！ 凌歧当然达不到命运的高度，否则也无所谓真相，他自己就能代表某种真谛。 凌歧此时做的，说难听了，也算画虎不成反类犬，但这猛犬恶犬，有时候还是挺恐怖的。 “非梦非花非世界，斩道斩业斩如来！” 一座世界之岛，一道剑气冲霄，甚至让整座岛屿都震颤起来。 这表示那从内部爆发的力量，已经完全有着让世界动摇的巨力！ 这座岛屿世界，是佛陀的世界，也叫佛陀世界。 世界之中，和少数世界一样，有着完整的修行体系，只是佛道占了大势，连最高位格的守护神，都是佛主！ 限于世界本身的层次，即便是最高位格，其实也就和天尊相当，并非圣位，但由于大道完整，所以只要世界更进一步，佛主不难成为真正的圣人，至少也是圣级生命！ 这佛主颇懂妙趣，也颇为识趣。在钢铁之城派人沟通接洽的第一时间，他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加入了钢铁之城，举世投靠！ 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加入，而是直接成为组织内部的重要成员，因为他主动要求签订了一份相当严苛的契约，让自己的利益和钢铁之城的利益彻底捆绑在了一起，摆明了要抱大腿。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多见，许多土著世界的主宰，都有那种唯我独尊的念头，这很容易影响个人的感官和判断。 这却也不是佛主能未卜先知，或者真的识趣至此，而是他早就知道钢铁之城。 钢铁之城在多元宇宙扫平了无数世界，早期还算低调，到了后来简直是公然称王称霸，所以即便在本宇宙之外的异宇宙中，钢铁之城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名气。 宇宙大无穷，这无穷的概念，其实很值得深思。 总之，这位佛主很早以前就遇到过钢铁之城的外围成员，知道了这个组织，又因为一些事情，促使它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如今钢铁之城的发展重心已经从幻想世界逐步转移到真实世界，不过它在幻想世界的名头，却并未打折扣。 也许更遥远的宇宙之中，没有关于钢铁之城的点滴，但这并不表示钢铁之城就是无名之辈。 对于自己内部成员，钢铁之城还是非常维护的，这也是佛主愿意加入的原因。 钢铁之城势力庞大，不能说对每个成员都一视同仁，但基本上还是能照顾到大部分成员，特别是有心投靠的。 佛陀世界发生了动荡，这是谁都无法料到的。 身为钢铁之城下属一员，这世界出现动荡的第一时间，那位佛主甚至还没求援，钢铁之城的调查队、救援队就已经在路上！ 这种热心，其实是有些过头的，也很容易引起一些野心家的反感，因为手伸得太长，完全侵犯了对方的主权。 但那位佛主此时，却只恨为何自己拒绝了钢铁之城提出建立双向交互通道的建议！ 他没有来得及发出求援讯号，当然不知道钢铁之城方面其实已经派人赶赴，就算知道，也不会增加他的信心，因为他明白，一切都晚了！ 既然已经投靠，为什么不肯加强双方的联系，建立起点对点的传送门呢？ 可在当时，又怎么可能答应！ 那是私心作祟，也是他根本承受不起所需的代价！ 世界和世界之间隔着大海，距离并不比隔着星空更近，无尽之海是捷径，但并不会缩短世界和世界本质的距离，它们之前的实际距离，还是非常遥远的！ 一个双向的跨世界传送门，需要建成的代价简直难以估量，各种珍稀材料都如山如海，一些是本土世界根本不具备的，需要和钢铁之城进行交换！ 钢铁之城在这过程中当然会主动承担一大部分的材料所需，佛陀却认为自己连剩下那一小部分都支付不起，加上他也不愿意对方真的随时随地都能方便快捷的进入自己的后花园，所以犹豫之后还是拒绝了。现在，他却开始后悔，认为不管自己当时有什么理由，都应该选择接受。 “佛，是超脱的，是超然的！” “不是你这样的机巧！” “机变之佛，也可为佛，但不可为佛主！” “迦叶摩柯！你已经霸占这不属于你的位置无数年月！甚至还和那些外来的恶魔合作，想要出卖我们的世界！” “我秉承世界气运而生，就是要阻止你，必将取你而代之！” “迦叶摩柯！你已经没有希望了！” 佛主面前，一尊剑仙义正言辞的说着！ 第五百一十七章 新世界（十八） 破碎的莲台上，已经断了一臂的佛主，无暇止住不停流淌着的金色血液。 他悲哀的看着那满脸木然的剑仙，回想起了无数年月前的一件往事。 这剑仙，还算故人，曾在他面前叩首三千年，只求他放了那只女妖。 但他拒绝了，因为那女妖冒犯了他！ 他镇压了此妖三千年，最后更在不胜其烦的情况下，让其形神俱灭！ 万念俱灰的剑仙离开了，听说是道心破碎，转世重修了。 其实无论这剑仙不曾那般死缠烂打，还是这剑仙是佛门中人，他说不得都会网开一面。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就好像没有如果当时的他多了一点慈悲之心。 因果报应，没想到，在搭上钢铁之城的大船后，在自己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这剑仙又回来了，还有了如此可怕的战力！ 他当然知道剑仙战力极强，但这又不是什么仙侠小说、仙侠世界！ 这是佛陀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佛门才是主流！ 现在，常规被打破了！ “我不配，莫非你配？” 迦叶摩柯冷冷一笑，这表情出现在佛主脸上并不适合，但他实在不知自己该流露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悲天悯人？ “你过去的道，还是我斩的。” “若非我帮你去了心中的魔，你岂有今日。” “按照因果，你还要叫我一声老师！” “至于什么秉承世界气运而生，更是扯谈。” “你不过是有着夙慧，又因我大意，才有今日成果。” “恶魔之说，更是土鳖之言，你根本不懂宇宙的浩瀚！” 佛主并未试图去求饶，说着这话，满满都是讽刺。 身为霸主，他岂会轻易向这等幸运儿低头。 恨只恨，他霸占这不属于自己的位置太久，久到整个世界都起了反应，甚至不惜坏了佛门天命，也要把他赶下台！ 当然，这并不表示这幸运儿就是什么气运之子，事实上，这样的人，应运而生，多得是。 只是他走得最远，最快罢了。 并且，一旦自己失去位格，这人立刻要泯然众人。 这终究是佛陀的世界，不是什么剑仙的世界！ 这些事情，迦叶摩柯都看得很清楚。 他唯一没有看清的，就是时间！ 他其实已经有了应对手段，天道也不能制裁他。多年前，他以力成道，以力称尊，还霸占至尊之位这许多年。莫非过程中他就没有遇到过挑战，或者天道的反噬？不胜枚举，可他还是佛主！ 多年后，他也还要借力成事，要以力破局！ 加入钢铁之城，就是破局的手段，但他好像慢了一步，也不够坚决和果断。 这不是他的错，身在这片天地，终究还是要受到影响和制约。 时来天地皆同力，远去英雄不自由。 时也命也。 改变了，就是逆天改命，惊天动地，最少窃国者侯。改变不了，也只能接受，不问结局。 “呵呵呵！我不管这些！说穿了，今日我就是要杀你！” “私怨也好，夙愿也罢，天命所归也行。” “总之，我必杀你！” “你说你斩了我的道，还帮我斩了魔头？” “很好！今日我还你一次！也要斩你的道！助你成道！倒要看你成是不成！” “你终究只是迦叶摩柯，不是摩柯迦叶，更不是如来！” 剑仙话落，那仿佛天地宇宙间唯一神兵的巨剑就那么轰然劈落，分开了佛国，撕裂了净土，最终将佛主一劈两半！ 迦叶摩柯甚至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 剑仙脸上的冷漠终于告破，露出一丝愕然，这太容易了。 事实上，他说摩柯迦叶没有资格坐上那位置，他又哪有资格呢？ “如是我闻，今日斩业，明朝道缘。” “非成非空，不灭不生。” 空气里回荡着佛主最后的声音，像是某种预示。 剑仙却只把巨剑横扫，立刻扫塌了浮屠，荡尽了余韵。 “什么迦叶摩柯，不过如此，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剑仙收剑入鞘，那剑释放出来惊天动地，收起来却宛如书生的挂饰。 这剑仙很久很久以前也的确是个落魄书生，养了一只小狐狸，有一柄破剑，至于后来发生的种种，他已经不想去回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有气运的人故事都很精彩，这些精彩，却只是旁人眼中的精彩，落在当事人身上，很可能真的是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任何感同身受，没有切身感受的基础，都是风凉话。 如果连旁观者都觉得虐心，当事人又该是怎样的感觉？ 又是谁让这些悲剧出现？ 剑仙樊潍，斩灭了佛主，佛陀世界叛出钢铁之城！ 这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回了钢铁之城，钢铁之城方面也很快做出了反应。 迦叶摩柯的牺牲肯定是值得喟叹的，更重要的，却还是世界的归属权，它不应该就这样脱离掌控。 钢铁之城最先出发的调查队和救援队接到了新的命令，在路途中就合并到了一起，并且通过沿途的十几处下属世界岛屿，临时征调了不少高手，一大群人乘坐着巨大的虚海空舰，气势汹汹的朝着佛陀世界压去！ 剑仙樊潍，或许是一时人杰，或许是天地气运所钟，按照政治思维来看，如果对方愿意合作，有可能被拉拢，那么就应该全力拉拢，不计前嫌。 但在钢铁之城看来，他是一定要杀的！不杀不足以正名！ 钢铁之城面对任何忤逆者，别说是击杀组织内部成员这种大事，就算是小事，也万万没有妥协的道理，至少樊潍远不够资格。 至于佛陀世界，就要看世界意志识不识趣，或者说要看有没有和迦叶摩柯一样的明智之士。 如果有，那么说不定这次事件还可能相对和平的解决，还有转圜余地，只诛首恶，余者不究，很快就能风平浪静。 如果没有，那么就要大动干戈！ 不愿降服？可以，那就灭掉！ 钢铁之城在这方面的立场一向坚定。 事实上，这次前往佛陀世界，摧毁该世界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重新将之接手的可能！ 迦叶摩柯在这种时候被剑仙逆袭诛灭，这其中莫非真的没有世界意志在运作？谁信！ 甚至钢铁之城内部的一些人，看的比迦叶摩柯这个土著还要清楚、长远。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世界虽为佛陀世界，偏偏又有着其他道统，又没有彻底灭绝、同化，这就是种祸门前！ 天道有常，这常是轮回之常，非恒定之常。 佛主雄霸世间无数年，别说它的来历本就有问题，就算没有半点问题，也到了风水轮流转的时候。 佛主愿意加入钢铁之城，在他可能是自救，却也未必不是催命符。 很多世界的世界意志对钢铁之城这种大型外来势力其实很不友好，看来佛陀世界也是如此，之前不过是佛主一力为之，才有了短暂的蜜月期。 这点，这次压境的队伍是有些共识的，恐怕事情不可能被和平解决。所幸这也没什么，钢铁之城征服的异世界也不是一两个，能收则收，不能收则灭，都已经有了一套流程，不存在太多问题。 佛陀世界以西三万里，有一座如同拔地而起的剑刃一般的岛屿，是为剑之世界。 剑之世界没有正常意义上的血肉生命，只有剑与剑灵！ 剑山、剑水、剑草、剑木、剑花、剑尘！ 山川草木河流大地无不为剑，乃至整个世界都像是一柄巨剑！ 至于大地之上的生命，则是万物之灵，也就是剑灵！ 坠入大海的世界，原本都是随机的，这随机又有着一定的规律，首先就是最初的时候、二次天地巨变之前就和地球有牵连的世界，第一批坠入大海，接着就是与之相关的、周边世界，一个接一个坠入大海，然后才渐渐扩散出去。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坠落的世界还有很多本就归属于钢铁之城，到了后面，肯定都是陌生的世界。 这些陌生世界中，又以潜力较高的世界优先坠落，亦或是一些特殊的世界，多元宇宙都罕见之际，大海之中，却偶尔也能见到，同样有着一定的优先权！ 剑之世界，就是这样的特殊世界。 海浪卷起，倏忽平复。 这无风的浪，拍打着剑山。 山上，一尊神灵目光炯炯的看着三万里外某座佛光灿灿的岛屿。 在他的视界里，漫天佛光之中，已经沾染了些许凌厉的剑意。 须臾，他又将目光转向另一个方向，那里正有一艘载满了强者的战舰，风驰电掣的朝着佛陀世界的方向行去。 这剑神眸光一闪，像是看穿了这战舰，看到了里面的众多仙神，又通过他们，也看到了另一个更庞大的世界！ 钢铁世界！ 剑神沉默着，并未派人前去拯救那即将被摧毁的世界，即使那个世界之中有它播撒的种子。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剑之直，而是剑之折！ 但如果什么都不做，这也说不过去，毕竟这种事情有一次就有两次，本就充满侵略性的剑之世界，岂容外人在面前耀武扬威。 第五百一十八章 新世界（十九） 钢铁世界，九十九座二级平台之一，位于西南方向梦之乡都城的梦之平台，不少人乘着飞行坐骑，或者乘坐电梯来来往往，进进出出。 梦之平台建立在一栋高达三百米的巨型大楼之内，大抵占用了最高的两层半区域，下面则是梦之乡京都最繁华的贸易中心、拍卖中心等等。 “平台”在钢铁世界有着特殊的意义，专门用来特指钢铁世界最大的公共网络交互中心。在这里，你可以通过个人管家，利用平台进行多种操作，包括查询上层新发布的任务、各阶层的人事招聘信息等等。 当然，这都需要权限！ 权限是个好东西，有权限，即便在体制之外，也能受人尊敬，甚至随时可以加入体制内部，成为钢铁之城的正式成员。没有权限，就算在体制之内，也只能慢慢熬资历，不知何时才能晋升。 如那些加入钢铁之城的异乡人，其中有不少都是钢铁之城的正式成员，可如果没有做出贡献、没有高权限，却还未必比得上钢铁世界的一个普通人。 总之，一切都要讲权限，有权限，多级平台任凭通行。 没有权限，只能到五级、六级，乃至七级、八级平台处寻求信息交互，这限制就极大。 这还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 凡德是梦之乡的公民，又是本地人，天生就有着一定的权限，这是钢铁之城对下属主世界土著的优待。 他的父亲，是梦之乡京都的一名守卫，勉强也算是钢铁之城体制内部的成员、编外人员，个人权限，足够他有偿使用本地的二级平台，或者外地的四级以下平台。相对于他的社会地位来说，这权限也不算太低。 凡德的父亲曾经为国家立过战功，据说还受到了钢铁之城某位正式成员的褒奖，这才被提高了一点权限，和王国的下级官员相当。 钢铁世界虽然是钢铁之城的核心，钢铁之城也对它特意照顾，但这并不表示，钢铁世界所有的智慧生命，就都是钢铁之城的组织成员。 事实上，他们完全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加入或者不加入。 并且，和很多世界一样，钢铁世界的大部分智慧生命，都是凡人，而一般的凡人，根本没有正式加入钢铁之城的资格！ 就算是凡德的父亲，也只是因为国家和钢铁之城的附属关系，才以城卫军的身份，被算作编外人员。 凡德原本以为，自己以后也会在父亲的举荐下加入城卫军，成为一名光荣的城卫，混吃等死。 直到他十二岁那年，听人说自己的父亲快要升迁，很可能成为守卫队长，他才有了更大的野心，觉得自己未来说不定不需要从最底层的卫兵开始做起，当时还很是和朋友吹嘘了一番。 然而没过几个月，噩耗传来了！ 他的父亲失踪了！ 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种事情，在钢铁世界并不常见，但偶尔也会有，毕竟人长了两条腿，想往哪里跑都是自己的自由，况且意外这种东西总会偶尔发生，但这却怎么都不该落到自己身为城卫的父亲身上。 好好的家，美好的梦，就那么破碎了！ 凡德没有母亲，父亲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听这位亲人说，他的母亲在他小时候就难产死了，也有人说是和人跑了。 但对这些事情，凡德并不在意，因为他有一个很好的父亲，他对他足够关心，社会地位也不错，很受邻居尊敬。 遗憾的是，这些很快就成为过去时。 失去了父亲的庇护，凡德不得不节省开支，艰难的度过了最困难的少年时期。 一个少年，是很难得到公众认可的，根本不可能在社会上吃得开。 雇佣一个童工所需，远远低于雇佣一个成年人，这不光是因为儿童劳动力差，更因为他们无力对不公做出任何抗争。未成年人没有社会地位，这是不争的事实。因为弱小，所以需要受到保护，但这受保护，绝对不是什么地位的代名词。因为别人的同情而受到保护，和促使别人不得不保护自己，两者不能混淆。 凡德的少年时期是艰难的，若非凡德的父亲在城卫军里混的不错，还有些人脉人情，恐怕他那点家业都要被外人侵吞，露宿街头，哪里还能支撑到他成年！ 十六岁成年之后，凡德没有太多犹豫，直接变卖了家产，在一位父亲旧友的帮助下，加入了一个钢铁之城的外围组织，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探险者”，或者说——“拾荒者”！ 当然，凡德倒是更希望成为正规的城卫军，只是很明显，他不够资格，父亲去后，留下的人情关系、他变卖家产得到的财富，加一起都不足抵消这点资格凭证。 凡德踏上了一条他从未想过的道路，更未想过他能在这条路上走那么久，走那么远。 今时今日，距离他踏上这条路，已经足足有三十年！ 三十年！昔日的落魄少年，也变成了邋遢中年。这邋遢中年，所拥有的财富、名望，却是少年时期的凡德想都不敢想的！ 四十多岁，一些世界的凡人，甚至已经快要走向黄昏，随时可能朝不保夕。 然而身为一名凡人的英雄，这却正当如日中天的年纪！三十岁太年轻，五十岁力不从心，四十不惑刚刚好。 凡德驾着飞鹰，落到了“二级平台”的天台上。 平台原本就有天台的意思，包含在了里面，这里却肯定不是指这个。 得知他要来的消息，已经有几个人在天台边缘处等着，这时立刻小跑过去，迎接这位世俗的剑圣！ 剑圣，就是凡德在钢铁之城内部小圈子里闯出的名号，也算一号人物。 三十年时间，足够钢铁之城的一些编外成员晋升到正式成员，只要有心，总有办法达成。但是正常来说，绝对不够这样的人在新的圈子里还能扬名立万，建立名望。 当然，凡是能在钢铁之城内部哪怕底层的小范围内成名的，哪个没有一点奇遇呢？ 所以这样的凡德，也不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凡德在数人的带领下，来到了第八层的位置，这是高权限者才能进入的区域。 所谓高权限，也就是说不光是本地人特殊照顾才能进入的资格权限，而是去到任何地方，都能进入二级平台的真实权限。 这其实也没什么，假如有着地仙以上的水准，只要加入钢铁之城，获得二级平台的使用权限只是基础，大多都能一步登天直接获得一级平台的使用权限。 比起一级级的公用平台，真正难得的是主平台、次级平台的使用权限，以及私人专属平台的建立权！ 那些，其实已经和钢铁之城的大部分正式成员都无关，是高级成员的专享。 编外人员、外围人员更不用想了，很多人可能听都没听过。 所有的主平台、次级平台，本也是建立在很特殊的地方的，比如寰岛，比如天空之城，比如洋流峡谷。 那种地方，普通人去都别想去。 私人专属平台的话，想要建立，最低最低，自身也要是地仙，这是硬性需求。 凡德还不是仙人，但他杀过仙人，不止一个！ 当然，他杀的都是最低级的仙人，用的是一柄传说很高级的剑，所以他是剑圣！ “凡德，你真的确定，要通过本地平台，将你手中的物品、资料全都传输到主平台的物品资料库中？并且签署这份协议？” “鉴于你的行为，倘若你提供的资料能够验证，那么你将得到一笔巨额的贡献，同时权限也将有所提升。” “但是，根据协议要求，从今往后，有关那处遗迹的一切，你不能再透露给第三者，甚至不能未经允许私下探索！” “凡德，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这毕竟是你个人的仙缘！” 出乎“见证者”的预料，对于凡德主动贡献“仙缘”一事，平台的主事人似乎并不是非常热切。 这和许多组织截然不同。 于组织而言，这种个人的机缘，别说本身愿意贡献，就算不愿意，该上交也得上交！ 这位“见证者”很年轻，他是最近才出任这一职务的，他在钢铁之城内部的名声，尚不如凡德，更别说和本地平台的主事者相比。但他此时代表着的，是一个绝对公正的“见证者”立场，天然超然。 凡德没有对主事者的话感到意外，更不会因此就生出别的念头。对于钢铁之城的一套套，他可是熟得很。 钢铁之城确实和那种对内部成员的丁点机遇都要觊觎的组织不同，倒不是组织高层个个都是圣人，而是因为他们眼光太高，看不上那些。 钢铁之城的体量太大，本就是横霸宇宙的巨无霸！ 体量大了，器量自然就大。 若个人对于组织，太过渺小。个人的机缘，也便是如此，又怎会去贪图。且这种贡献，直接一步到位，又不需要一级级的人员去执行，少了那些流程，自然也少了麻烦，不会出现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情况。 第五百一十九章 新世界 （二十） 很多时候，组织的腐败，并不是本身制度的失败，而是内部人员的腐化。 当组织的结构越庞大，人员越庞杂，就越容易出现腐化。 事实上，只要还是人在执行，就一定会出现不公平。 唯有这种点对面的贡献，边缘和核心直接的交互，才有其公正性！ 这甚至更像是一种以贡献为名的交易，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奉献，反而显得无比公平，无论是对谁。 事实上，对于个人来说，向钢铁之城贡献出属于自己的机缘，很难说自己究竟是得是失，这或许就要看长远还是即期了。 “是的，我确定要那么做。” 凡德甚至不是为了贡献才贡献，当然更不会犹豫，立刻说了。 这处二级平台的主事者也不多说，凡德不是第一次来了，在别的地方，听说也有过类似的行为，因此才能让权限提升的那么快。就算是第一次，他也只会按照惯例问上一问，对于这种事情，他已经看多了，当然看得很淡。没签订契约，什么都好说，临时反悔，最多是驳了自己的面子。要是签订了契约，那就没有反悔的余地，反悔就是打脸，打钢铁之城的脸！ 事情很快搞定，契约用的是银纸，更高级的还有金纸和魂契，不过那些用不到。 别说区区一处可能藏着三级仙剑的秘藏，就算是更高级的仙器、神器，相关的藏宝线索，也不是没人贡献过，最多也就一纸金契即可。 半个小时后，凡德离开了这处平台，他得到了大量的贡献，但是还有一部分贡献，需要情况核实之后才会落实，权限的提升也是如此。 和许多人一样，凡德来了又走，来来往往，并不惹眼。最多是有内部人员相陪，显得稍微特殊一点，也只是稍微特殊一点。 坐在巨大的鹰兽身上，凡德回首看着那栋醒目的建筑，微微叹息。 若非从根本就被人拿捏着把柄，他是真的不愿意做这种事情。 钢铁之城对他说不上仁义，但也绝对没什么亏欠，更是他成长路上最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对于钢铁之城的种种机制，他也是比较认可的。现在他的前途又是一片远大，要不是不做这事立刻要死，他又何必自毁前程。 他贡献的，哪里是一柄还未出藏的仙剑，根本就是一个祸端，一个巨大的麻烦。 但他不得不做。 “你也是...大麻烦！” 凡德想着，摸了摸腰间的饰剑。 很多人都以为，他体内孕养的那柄，才是品级极高的足以让他灭杀仙人的神剑、凶兵，却不知真正的神兵，一直都在人眼前晃荡，却无人会去关注。 当然，也就没人能夺走它，凡德有的时候，倒是挺希望有人能将它带走的。 从最开始的依赖，到后来的警惕，到最后的懊恼。 它就像是婚后才暴露本性的人渣一样，开始缠绵，接着缠上，不离不弃，不死不休。 这就是个巨大的麻烦！ 只是必须承认，确实是它给自己带来了最初的希望和荣光，若不是它，自己怕是早就死在不知哪个角落，哪里还有后来的成就，现在的纠结！ 纠结和郁闷会让人不快，但也要先活着，才能去体会这种郁闷的心情。 如果死了，那么一了百了，或许是永眠，是幸福的，或许是连体会这些无奈的资格都没有。 究竟哪个更悲哀？ 数月之后，凡德的权限再次得到提升，因为他提供的宝藏彻底被发掘出来，里面果然有一柄仙剑，甚至还是一柄一级仙剑、一级一品仙剑，传说中能够勉强配得上天尊的仙剑，而非想象中的三级仙剑！ 钢铁之城方面立刻追加了一大笔丰厚的贡献点给凡德，还将他的权限又提升了不少。 但这比起他所失去的，仍旧显得微不足道，却又远远多于原本的契约限定奖励。 若这不是一个麻烦，他究竟是得是失？ 仙剑破山，新出炉，来自一处古迹。 它辗转数次，终于落到了一个真正配得上它的人手中，钢铁之城驻极乐世界的特使，弥耳天尊成为了破山剑新的主人！ 很多人都问过弥耳天尊这个问题，他本体是不是一只六耳妖猴？ 能这么问的，当然都是有资格这样发问的。 也就是说，起码也是同等层次的天尊。 面对这样的问题，弥耳往往只会一笑置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事实上，弥耳虽然是妖修，又叫弥耳，某种法相变化也是猿类，本体也和猿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莫非这就是他本体为六耳猕猴的证据？ 若非地球的特殊性，大概六耳猕猴这种算不上出名的种族，也不会在钢铁之城为人熟知吧。 弥耳的本体不为人道，因为他根本提都不想提。 六耳猕猴也好，通天神猿也罢，总之都是相当威风的，这听起来很好嘛。 弥耳是妖修天尊，有着中位天尊的实力，战斗力不算弱，也不算强，基本合格，这放到钢铁之城内部，就有点泯然众人了。 大概是钢铁世界的三百年前，弥耳接了一个外派驻守的任务，长期驻扎在某个异世界。 这种任务，若换成有上进心的天尊，肯定是避之唯恐不及，外派到一个资源丰富的高等世界的几率，实在是太低太低，外派到一般的世界驻守，对于天尊而言，这和流放也差不多。 弥耳却觉得这样很好，很适合自己。 比起战斗和修行，他原本也更喜欢养老式的悠闲。 之所以抱着这种心态还能有如此成就，这只能归功于他投了个好胎，有个好老子。 可惜，他的老子，那尊强悍的猿妖，自不量力的挑战一位圣人，结果惨败，身死道消。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弥耳甚至不知道钢铁之城。 弥耳坐在奢华的金殿之中，抚摸着手中的仙剑，就像在抚摸着自己的情人。 它此时化身为一尊身高八丈的巨猿，十分巍峨雄壮，盘腿坐着，都犹如一座小山，充塞了宫殿一角。 它眯着眼睛，感受着破山剑的力量，一时心中充满了快意。 这有喜得宝剑的快意，也有捡漏的快意。 这剑名为破山，破的却不是什么名山，也不是以“破山”为基炼制的山川之剑。 它剑成之日，确实破了一座山，但不是一般的山，而是一座山界，一个完整的世界！ 当然，世界有大有小，有强有弱，能破碎世界的，不一定就是恐怖到威能不可思议的神器。 有的时候，一柄三级三品仙剑，一样能破碎世界。 但这破山剑却不同，因为它真的相当不凡。 落在不识货的人手中，它也就勉强配得上天尊。 落在识货的人手中，它足以用到成就圣位！ 落在他弥耳手中，即便未来成圣，这剑也依旧好用，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说来也巧，在得到这柄破山仙剑之前，弥耳就得到过一份传承，主要是一卷残破的古籍、仙经，记录了一套名为伐山的剑法，那是真正的顶级仙武之术，修行到极致，能仗之逆圣，可想有多恐怖。 但这们剑术不但难练，对剑器要求亦颇多，除非是先天灵宝级数的剑器，不然纵然顶级仙剑不符合要求，也要明珠蒙尘！ 古籍中列举出最适合伐山剑法的剑器，有十大特征，若是先天灵宝级数，则可无视条件，视作符合其中八种特性！ 若有九种特性都能对上号，那么这剑绝对比一般的先天灵宝还恐怖，当然前提是执剑者有过硬的修为，对剑术也修到极为精深的程度。 无论如何，这都说明剑器难得。 偏偏，古籍中要求的诸多特性，除了一种还有些似是而非，其余都能和破山剑对上号！ 这代表着此剑落到他手中，最低也能和先天剑器相媲美！ 这简直就是想都不敢想的大好事！ 弥耳之前也是听说伐山剑出土，感觉它会适合这套暗中苦练的仙武之术，才倾力将其入手，但也绝对没想到两者居然会那么契合，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这世上真的有天作之合吗？ 弥耳将仙剑缩成手掌大小，一口将它吞下！ 他相信，一定是有的。 弥耳嘿嘿一笑，摇身一变，成了一俊美书生。 很多妖修都对自己的外形不怎么在意，尤其以雄性妖修为甚。 弥耳却很在乎自己的形象，无论是变成人，或者变成其它什么，乃至是法相天地，或者是简单的显化气象，总之只要能和形象扯上关系的，他一定会把形象修饰得很好，很符合多数派的审美！ 弥耳并不觉得这习惯有什么不好，至少这很适合它游戏风尘，高人，就要有高人的样子。 变作仙人模样，弥耳离开了光明山的金殿，来到世俗的一方国。 一方国距离光明山颇远，但是这点距离对于弥耳而言不算什么。何况他新得了破山剑，虽然剑法苦修多年还是差强人意，两相结合却也足以成为他的杀手锏。催动此剑，速度暴涨何止近倍！ 第五百二十章 新世界（二十一） 光明山是圣山，这圣山的历史却有点短暂，是从弥耳到来后，才变成圣山的。 世俗的一方国，原本也只是一个小国，因为数百年前王国的一位公主和弥耳相恋，这才受到眷顾，从一方小国逐渐发展壮大，变成了一方大国，雄霸一地！ 一方国的首都，叫做方城。 这方城四四方方，方城内的建筑也大都四四方方，曾经还是小国的时候，方城就声名鹊起，颇得游人流连。 对于土著而言，方城总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唯有此处有，别处不可寻。 弥耳却很清楚，之所以方城会有那种习俗，无非是因为方城原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封印，一个四四方方的封印！ 这封印并不完善，必须层层加固，才能让核心封印稳如泰山。 一座座建筑，本就是一个个阵脚，一处处阵基。 所以在方城想要造房子，必须得到衙门的认可，并且在专员督造下才能修建。 任何违建的建筑，都会在被发现的第一时间拆除，甚至还要严肃追究其主事者的责任，哪怕一般来说，随随便便的一座建筑，并不会巧合到对整个封印造成任何不良影响。 一方国的王室，对这类事情还是非常慎重。 他们当然也有怀疑，不认为世界上会存在那么可怕的古魔，需要倾城之力封印，可传统既然这样，都已经保守了近千年，又没什么坏处，他们也是愿意严肃对待。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几百年前，弥耳就来过一方国，当时还和一位美貌的公主有了感情，两相结合，诞下了子嗣。 封印之事，他当然不会不知。 起先，他也对方城下的封印不以为然，这世上除了他，明面上最强的也不过天仙。最强的那位，还已经仙隐，所谓大魔，能大到哪去！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自己的想法错的有多么离谱！ 那魔头，真的很大，也很可怕！ 然后，他再也不愿接近方城了！ 他带着妻小，离开了一方国，回到了光明山。 直到爱妻离世，才放任子女回归故土。 它这一走，也有四百多年了！ 故地重游，弥耳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物是人非，即便这一方国的王室有了他的血脉，还是掌权的主脉，那也与他无关。 他的血脉，岂是凡人能承载，当年考虑到妻子身体的承受能力，本就只分散出极为稀薄的一丝妖尊真血，用以传给后代。 等到传承几代之后，他那点血脉更是难显特异，他也不愿和对方扯上什么关系，承担任何因果。 他对那位公主确实是有真感情的，但是对于子女什么，除了第一代、第二代，后面的确没什么感觉，也没什么交集，毕竟离得太远。 后来一方国的王室，他的直系血脉后裔，也经常会去光明山看他。 但这多是代表一方国奉上供奉之物，早就没有太多亲情可言。 既然对方是这样的态度，他也就顺其自然。 弥耳这次故地重游，不是为了怀古伤今，就是来观察这处封印的，或者说试探封印中的大魔。 上一次，它被这封印的巨魔惊走，现在想想都觉得丢脸，哪怕除了他自己之外，根本没人知道他当年执意要离开的原因会是这个，但这毕竟是耻辱，特别是对他来说。 那大魔再强，也不过天尊级别，多半还和他一样是中位天尊。有所区别的只是，对方是其中佼佼者！ 数百年后，它得到了一柄能让自身战斗力提高近倍的仙剑，立刻准备洗刷昔日之耻！ 不要小看一倍实力的提高，到了他这种层次，以他为标准来计算，弱上三成，就是同阶中的渣渣，被人越级挑战踩脸的货色。强出五成，就是同阶中的佼佼者，运气好了，说不定也能越级抗衡一下高层次的弱者！ 至于那种动不动就比同阶强出几倍，越级挑战还能无视对方底蕴压着别人打的，根本就不是正常情况！ 正常情况，层次高的肯定能压着层次低的打，根本没有太多逆袭，要不然还要层次和境界做什么！ 实力大增，弥耳信心也是大增。 最关键的是，有着这柄仙剑，他正常的速度都能妥妥提高一倍！ 若是动用杀手锏，他逃跑的速度还能再次提高，比过去快上两倍、三倍，都是不难！ 这是什么概念？这表示他面对圣级生命，也不是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此时此刻，正面战斗，他就已经能笑傲同阶，至少那些不开挂的中位天尊，多半不会是他的对手。 若论保命手段，怕是什么天尊都未必比得上他！当然，这同样是指正常情况下！金手指金大腿什么的，真的不能说。 能打能逃，这就是好汉。好汉不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而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弥耳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英雄，他不是英雄，他是好汉，所以不会慷慨赴死，只会未胜先虑败。 他很少逞能，除非有绝对的把握保命。 不然就算他实力再强一些，也未必会来触碰这封印，只为试探那巨魔的深浅！ 有手段，有保障，才是他肯出手的理由。 若真的不敌，还能跑路。 若因为破坏了封印，惹出祸事来，他也只能瞪眼看。 这样的事情，到时候自然有钢铁之城负责扫尾。 他难免要吃些挂落，也未必会太严重。 毕竟，他并不是无的放矢，故意闯祸。 他先是觉得自己有能力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才去尝试打开封印。而这又是他负责的世界，实际上他本也有专断独行的权利。 更重要的是，他在钢铁之城诸多天尊之中，算是比较听话的那种。 钢铁之城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这样的组织成员，哪个高层不喜欢。 他实力一般，后台却不少。 这也是别人怀疑它是六耳猕猴的原因，六耳猕猴善听墙角，稍微机灵一点，就能投其所好，处处是朋友，个个是长辈。 弥耳识趣，也擅长察言观色，更能放低姿态，即便对方只是个低级仙人，倘若后台够硬，比如是某某强大天尊的子嗣，乃至是圣人的传人，他都愿意放下身段结交，甚至伏低做小，却又不会显得做作，只会让人觉得是个奇仙，不古板，风姿卓绝。 这样的人，当真是都愿意和他做朋友，也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他一把。 恐怕也只有这样的天尊，才会和一个凡人女子发生感情，甚至相伴到老，厮守一生。 从这方面看，弥耳也确实比较特殊，算是天尊中的极少数分子。 方城的中心区域，便是皇宫，这毋庸置疑。 皇宫之下，有大魔的封印，也是位于皇宫的正中心，主殿之所在。 这大魔并无三头六臂，常人视之，就一身高三丈的巨人，甚至若忽视其身高，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黑衣男子，模样还挺俊秀。 然而弥耳上次远远见了一眼，却是惊骇至极，那根本就是一片深邃的黑暗，深不可测！ 若非这黑暗深邃但无神韵，这简直就是山寨版的圣人！ 此时它远远不能和圣人相比，连山寨货都算不上，但放到天尊之列，尤其是中位天尊之中，也确实是罕有的佼佼者！ 弥耳站在皇宫外，合身一扑，就进入了内层封印，来到了那处黑暗弥漫的大殿之前。 这封印终究是对内不对外，出去难，进去容易，且有很强的针对性。 其实在弥耳看来，这封印有许多冗余，看起来宏伟庞大，实则若让它来布置，达到同样的效果，最少可以将这阵法精简数倍，甚至更多！ 这还是他并不精擅阵法的原因！ 弥耳并不认为，这正是因为自己不擅阵法，所以看不明白其中深意。 这阵法处处透露着这个世界的修行习惯，明显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布置的，这样一个世界，那样一些土著，莫非真能布置出连他都看不懂的大阵，真能有什么天纵奇才不成！ 掌握着绝对的眼界优势，确实能让一个半桶水，都到土著世界去装大师，当然起码要有半桶水。 弥耳反复思量，最终还是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问题。 他冷冷一笑，推开了大殿的门。 上一次他转身就走，这一次他毫不犹豫的进去了，他至少要问一问，这大魔究竟有什么厉害，又是什么来历！ 随着弥耳进入大殿，大殿的门轰然关闭，而后无尽剑气从门缝中透射出来，像是有一柄惊天动地的神剑要崭露锋芒。 然而这过程并不持久，只是片刻之间，吞吐的剑芒就又缩了回去，像是被什么一口吞掉！ 依稀间，有几声惊恐的嘶叫传出，不知是什么生物发出，好似猴子，又像是猪。 又是片刻，一切动静都消失了。 厚重的纹饰着不知名黑色图案的暗金大门紧紧闭着，良久之后，它才再次开启！ 这一次，没人推它，它是自己敞开的！ 黑暗中，有两团明亮的火焰在燃烧，那像是两盏灯，却散发出冰冷的眸光。 “我回来了！” “你们，想不到吧！” 第五百二十一章 崩灭（一） 深邃的黑暗，渐渐蔓延出来，它变得越来越浓，越来越深，深邃到极点，又开始变得不同，像是多了一点味道，多了一点神韵，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它，远远超乎弥耳的想象！ 钢铁世界，世界中央的寰岛骤然热闹起来，一些罕为人知的超卓强者，接连在寰岛现身。 强者不可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所以不存在很多真正无名的强者。 只是名声那种东西，总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逝。 所以曾经的名声，一旦时间久了，也就变得淡不可闻。 唯有实力，真实不虚，从不需要被刻意宣扬和铭记！哪怕不认可，也得承认！ 圣人、圣人，还是圣人！ 这首先被人关注的，就是实力，无匹的实力！ 往日里，常驻寰岛的圣人也不少，但也不会那么多，一下子变得遍地都是，真是圣人满地走，天尊不如狗！ 钢铁世界的寰岛，虽说是世界的中心，也可以被当成钢铁之城在现世的中心，但是钢铁之城势力范围太大，等闲不可能抽调太多圣人没来由聚在一起，造成资源的严重浪费。 钢铁之城的制度里，更没有什么定期召开的大会，所以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 有事情发生了！有大事将要发生！ 有幸见到这一幕的幸运儿，立刻有所明悟。 但他们层次太低，还接触不到那等秘密，当然就不会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他们的层次又太高，也不会随意将这样的发现外传，哪怕从没有人去警告什么。 于是，这发生在钢铁之城的头等大事，那汹涌的波涛，从外面看起来，反而是一派平静。 一派祥和。 不同的人眼中，果然有着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没有什么哲学思想，就是最直白的意思。 剑之世界，剑神微微一笑。 它已是剑神，先是剑，后成神，既然成神，当然就有着神的一切，包括神的心，神的思，神的手段。 剑，在它看来，只有三种，无灵的，有灵的，有神的。 不管它未来变成什么模样，此刻又有了什么成就，它始终认定自己就是剑神，也只是剑神！ 他是剑之世界的主神，从成为剑神的那一刻，就是如此，直到如今！ 什么圣人天尊，听起来很厉害，真的很了不起吗？ 剑之世界，曾经只是一个中等位面，还是其中比较一般的那种。 然而它得天独厚，虽然世界的先天本源不足，却属于极为特殊的那种世界，硬是在后天通过掠夺的方式，弥补了根基的不足！ 剑神自己，就是当年世界晋升的关键！ 很久以前，它还有灵无神，就敢离开剑之世界，背负使命，去异界收割本源！ 当时它身具伟力，但在异界，也不过相当于一尊天仙。 很久很久以前，它甚至还有过剑主，给他留下印象最深刻的一位剑主，是一尊金仙，当时和它一起闯出了好大的名头，还开创了一套号称能逆战圣人的仙武术。 时至今日，物是人非。 金仙早已不在，唯有剑神！ 此时此刻，却再没有人能掌握它！所以它是剑神，不是神剑！ 圣人有多强？ 这是那尊金仙当年最爱问的一句话，现在剑神已经能回答他了，圣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其中弱小的，甚至挡不得它一剑！ 它是剑神！不是圣人！若要对比实力，它又该是什么层次？巅峰圣人？极道圣人？ 极道圣人？曾几何时，有个圣人在濒死之际这样问过它，然而它没有回答，因为它是剑神，不是什么圣人，更因为它回答不了。 连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某些方面，它比极道圣人更强，另一些方面，它却远远不如。 正因为不如，所以要追赶。 这一次，它就把握住了天大的机遇，由虚转实，让剑之世界划破虚无，直接降落到这早就隐约发现的真实世界之中，连带它自己，都从中得到了巨大的好处，本质升华！ 遗憾的是，这片真实早已被人捷足先登。 但没有关系，它划破一切的锋芒，让它连命运之河都能截断，从中剖析出大量的真相！ 有着这点，就算它完全不擅长算计，也能轻松成为幕后的策划者！ 才有了一点点接触，它就已经找到了办法，看到了从内部瓦解那个盘踞在真实世界的巨无霸组织的希望。 有的时候，办法就是那么简单。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它最擅长的，就是找到那点缝隙，而后一剑斩去，将它撕裂！ 永夜，是没有白昼的漫漫长夜，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光明遗弃的，也许从最开始就是这样，也许本来并不是这样，直到后来某天发生了某种巨大的变故，光明才彻底消失。 世间其实一直流传着关于光的传说，遗憾的是，它终究只是一个传说。 光是什么样子的呢？是多彩绚丽？还是单调的白？ 凌夜行走在黑暗中，审视着自己的世界，看着那一个个在黑暗中游荡的子民，心中无喜无悲。 他后悔过吗？也许吧！如果早知道要付出那么多，他会不会还走上这条道路？ 一定会！ 后悔，但当时真的做出了自认为最好的选择！ 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早在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会有这种结果，无非是可能性很小、接近最极端的坏结果。 他选择那么做，就表示他愿意承担风险，愿意接受任何可能的结果。 当然也包括眼下这种结果。 他愿意直面它！ 这就像生孩子一样，好的赖的，生出来就是自己的。 “这是我的选择，你可以认为我是错的，但这就是我的路。” “错就错了吧。” 凌夜想着，默默离开了这个世界。 夜色如此深邃，就像是天边的雪花也被染成了黑色。 天罗世界，天罗之岛，凌昼收到了钢铁之城的传召，却没有半点要动身的意思！ 钢铁之城？钢铁之神？钢铁主宰？ 若神不神，算哪门子神！主宰难宰，主哪门子宰！ 他加入钢铁之城，本身也是凭着天罗世界主宰者的身份，虽说在没有暴露真实实力的情况下，并未得到钢铁之神的尊位，但也不是什么任凭拿捏的小人物，此时听调不听宣，也完全正常。 更重要的是，对于钢铁之城当年做下的事，他当真是怒火中烧！ 直到现在，他也难以释怀。 不仅是他，恐怕当年他为了那人直接选择和钢铁之城翻脸，也使得钢铁之城的多数钢铁之神对他，都不怎么信得过！ 诚然，他和钢铁主宰有着天然的一体性，但钢铁之城不是钢铁主宰一个人的钢铁之城，他和钢铁主宰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所以，当矛盾出现，就算钢铁主宰，也只能沉默。 那是立场的冲突，不可调和，不可退让，这也包括他！ 除非当时凌歧本尊愿意站出来表态，不然这冲突绝对不可避免！ 每一个分身，一旦拥有独立的个性，就是独立的生命，并不是什么“一切向本体看齐”这种东西能约束，否则所谓的独立就不再是独立。凌歧赋予他们的，也是绝对的独立和自由，是一种他始终不明白为何要给他们的权利！ 因为这样，当他和钢铁之城发生冲突，除了凌歧本体之外，最有可能解决冲突的钢铁主宰，选择了冷眼旁观，亦或者就是他最明确的表态。 到了现在，情况更是越演越烈，他和钢铁之城，和那位主宰，不说势同水火，也有着很大的心结。 这心结，就连凌歧本人，都再难解开！ 钢铁主宰？ 凌歧的分身？ 好了不起！ 现在，还想让他出手，去镇压那人？ 那人就算早已面目全非，但好歹和他还有些牵连，曾经也有很深的羁绊！ 这时候招他前去，是真不清楚他的态度？可笑！明显故意来煽风点火，火上浇油！ 亦或这就是他们想看到的？逼着自己彻底站到对立面去？ 呵！大概终于开始怀疑他的实力，开始恐惧和忌惮了！ 也难为钢铁主宰还为他遮掩了那么久，这也是一种权谋吧。 只是，任何组织到了最后，果然都免不了变质。 可这毕竟是凌歧当年一手创建的组织，甚至还分身坐镇，凌昼很难相信，它会这样快就发展到这种地步。 且不管怎么说，钢铁主宰和他，终究是同源同根的啊！ 本是同根生... 然而，再想想之前，那件事情几乎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他也几乎是真的被逼着，只能眼见凌夜遭到镇压，根本无力改变结局。 他岂非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况且连他都能预料到的事情，莫非凌歧的本尊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 假如他明明察觉到了，却还放任自流，那么他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他究竟有没有，把他们这些分身放在心上，放在眼里？ 一切的一切，不想则矣，一旦深想，当真是让人寒心，令人不寒而栗。 第五百二十二章 崩灭（二） 这些念头，本不该有，在寻常神思之中，也确实没有，偶有触动，总是难以自抑的和水波一样泛起来，很快又会消失，如水波终要平息。 但这一刻，他对凌歧的不满是真的存在的！ 凌昼心头万般杂念不生，唯有一道猛然跳了出来，然后很快被他抚平。 这在外象不显，他圣人之心稳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在内，却终究有了变化。 圣人淡漠，因为一瞬就有亿万念。 人之一星杂念，都可能改变思想，圣人一星杂念，却根本就像是浮云，理当...如此。 众神殿，凌歧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株青草。 这是他探索假世界的成果，所有的一切，都凝成这一点生命。 众神殿的辉光，在于众神争其辉，名副其实的众神之殿，当然有万神之荣光。 众神殿的寂寞，在于一个人眼中，只有他自己和空荡荡的大殿。 终于，辉光仍在，寂寞不再。 虚海之上，一队队骑士从天而过，这些骑士骑着的都是巨大的飞艇，无论是骑士本身还是座下飞艇，全都装满了大量的独立生命个体，它们都是承载者！ 虚海游鲨一群群的出没，明明之前还很少见，此时却偏偏像是泛滥成灾，并且内部全都坐满了人！ 没有人知道，钢铁之城为何兴此怒火。 就像没有人知道，这虚海之中，是不是真的有土著生命，一片鳞片就能帮上一个巨无霸组织的大忙！ 层次不同，眼光不同，譬如蚂蚁看不到人，而人看不到天外。 一个个下属世界被调动起来，一队队顶级强者犹如被驱赶的鸭子，纷纷朝着某个并不庞大的世界压去！ 剑崖之上，剑神眸光冰冷。 它早就预料到，这借力打力之局，很可能反过来被看穿，打雁的岂能不防着被雁啄！ 但是对方的动静，还是大的有些超乎想象。 这算是玩火自焚吗？ 当然不算！ 虎有伤人意，人有害虎心！ 这次虽然未能尽全功，但只看那规模庞大的讨伐队，剑神就知道，他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 如果真的是数百圣人突袭，那么就算是它，也只能立刻卷铺盖跑路，带着整座岛屿有多远跑多远。 没有什么，能在命运之下，硬抗数百圣人的围攻，极道圣人不行，凌歧的本体，也不行！ 几百圣人，不是几百只猪，几百只圣级的猪，只要懂得配合，也能把任何人打成狗！ 现在弄这些虚头巴脑的阵仗，看起来能推平十个、一百个剑之世界，却就成了纸老虎，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遗憾的是，它就是真正的强者！ 圣人之上，圣人之下，本是两种层次！ 所谓极道圣人，包括凌歧本尊那等存在，也仍旧是圣人这个阶段，走到临界点前的阶段。一旦超过，就跳了出去，不可能还在命运之河中盘桓！ 所以，圣人能对极道圣人造成威胁，无论那极道圣人多强，能不能秒杀一般的圣人，都不表示它已经不惧圣人围攻。只是通常情况下不可能一下子凑够那么多圣人，不提几百，几十、十几总要有的，但那也很难得。而且更强者又不是傻子，硬抗不行，还不能打游击，打游击不行，还不能跑路？ 莫非那一堆堆圣人还能一辈子绑在一起？ 普通圣人，是有可能反过来逼退极道圣人，乃至在机缘巧合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反过来击败，甚至击杀极道圣人！ 而普通人，普通仙人，这就差远了！ 除非个个都是天纵奇才的能以仙人之身逆袭圣人的大命运之子，不然什么仙人凡人，数量再多，对于圣人中的极道者，也是个笑话！ 在来到现实之前，剑神还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极道圣人级别。其实就算来到了现实，再次升华，它也不能肯定，自己算不算那个级数。但它有自信，就算面对极道圣人，它也一样能战而胜之。这只是一种自信，没有任何实战依据，但也不是纯粹的盲目自负！ 如今这阵仗，摆出来吓唬谁？ 吓唬它？ 不，这甚至不是为了吓唬它，没有任何虚张声势的成分，根本就认定他们“胜券在握”。 比起它对对方的透彻了解，对方可未必多么了解它！ 剑之世界看着就锋芒毕露，其实却名*器深藏。一般的世界等级越高，落入真实之虚海，声势肯定越浩大，占地也越广。然而剑之世界，却并非如此，仅从规模来看，最多也就上流的中等位面，连高等位面都算不上！ 如此位面的幕后之人，剑神的实力，再怎么高估，也会被对方严重低估！ 这样的阵仗，在对方看来，恐怕已经和泰山压顶一样！ 也正常，随随便便就遇到一位有资格划破命运之幕、截断命运之河的存在，这概率也确实太低了一点，低到甚至有些荒诞。 但当这荒诞就是现实，一些人自然目瞪口呆。 另一些人...呜呼哀哉！ 钢铁世界，中央寰岛，二层世界之中，最伟大的主宰者，钢铁主宰，此时正被十数道渊深莫测的气息，牢牢锁定在中央。 然而他的脸上，那神情却不像是无奈的受缚者，好似运筹帷幄的人生赢家。 圣人之间，是不需要多余的表情的，但这不表示他们一定要全都是一副扑克脸，整天都面瘫。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沉默了很久，终于有人质问这位主宰。 这人，也有资格质询。 很久很久以前，钢铁之城还远不是什么巨无霸组织，钢铁之神就是钢铁之城的一切。 很久以后，当钢铁之城规模扩大到难以想象的程度，钢铁之神也变成了钢铁主宰，它反而不再是钢铁之城唯一的信仰和神。 当然，祇地位仍旧难以替代。 “有个人认为，这个世界全都是虚假的，他想从虚假中寻找到另外的真实。” “以前，我一直不相信，也不理解他的想法，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是对的。” “但是，和他不同，我不认为，真实一定要靠着寻找得到。” “不，或许他也不那么认为，毕竟我的想法他肯定也有，而且只会比我更多，更丰富，更完善。” “可正因为想法太多太丰富，可选择的手段过于富余，所以他反而忽略了最简单最基本最原始的办法！” “不需要寻找，我们可以去创造真实！” “不需要多么复杂的创造，我们可以用最原始的手段去创造它！” “凡人最原始的创造生命的手段，在于牝牡媾和！” “我等造物，却不过动念之间，但根本脱不开一点，那就是消耗和转化！” “所以，只要有足够的消耗，然后进行合适的转化，所谓真实，未必不能靠着最原始的办法创造出来！” “我们的原始手段。” 钢铁主宰侃侃而谈，其言若疯，其状已癫。 诸位钢铁之神沉默，不是不认可，也不是认可，而是不知该怎么去接话。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有过三次，这位钢铁之城的创始人，枉顾组织的利益，因为一己之念，就想做出那等疯狂的事。 前两次，第一次被某位钢铁之神提前发现，而后加以制止。另一次，另一外钢铁之神暗中察觉，但没有出面制止，反而推波助澜，悄悄偷梁换柱，使得主宰的计划全盘失败，但钢铁之城本身却反而因此得益，势力大增！ 唯有这一次，第三次，当主宰的计划被发现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谁都没想到，会跳出来另一个和主宰一样可怕的生命，来和他“相互配合”，那简直是天衣无缝的配合，天作之合，无需提前串通！ 事不过三，况且还是这种事情，又已经可以预见会造成严重的恶果。假如诸位钢铁之神还是不作为，选择放任自流，这才是取死之道。 “就为了那样的原因，你就要做这种事情！” “你真的以为，你会成功？而且，你以主宰者的身份那么做，真的合适吗？” 这种问题，在这种时候，甚至不需要问。 可还是有一位忍不住问了出来。 比起其余钢铁之神，这一位也确实最有资格问这句话！ 就像率先质问钢铁主宰的，是在场诸位钢铁之神中实力最强、地位最高的。 这一位钢铁之神，实力不是诸位钢铁之神中最强，但地位也很高，因为他是真正的元老，仅次于主宰！ 钢铁之城是主宰一手缔造，但它并不只是主宰的心血。 当年这位钢铁之神加入钢铁之城的时候，还是钢铁之神的主宰，甚至还没有这一位强大，远比他弱小的多。 而当时这位钢铁之神加入钢铁之城的理由，也根本不是主宰，而是主宰背后的那位！ 那一位的存在，在某些钢铁之神眼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比起依仗现实迅速崛起的主宰，那一位才是真正让人忌惮和恐惧的强大存在，很难相信，命运之河中还会有那种等级的存在！ 第五百二十三章 崩灭（三） 要不是这个原因，很可能导致组织迅速变弱，甚至因此灭亡的钢铁主宰，早就被诸位钢铁之神联手诛灭！ 钢铁之城是主宰的钢铁之城，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合适吗？我认为！它非常值得！” 主宰回答的斩钉截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忽略了关于是否会成功的话题！ 但他既然认为这不是什么合不合适的问题，而是非常值得，那么这个话题也就没必要继续！ 既然非常值得，那不管成与不成，不管合不合适，不管有多少阻挠，他都必须要去做，一定要去做！ 虽千万人吾往矣！ “...” 诸位钢铁之神全都沉默。 “表决吧。” 一位钢铁之神提议。 十数位钢铁之城都表示赞成，没有人对此稍有犹豫。 很快，表决结果出来了。 所有钢铁之神一致认为，主宰并不适合再继续担当钢铁之城的主宰。 这个决定，很可能会引来主宰背后那一位的怒火，那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极道圣人，但这样的主宰者，一定要被推翻。 其实以钢铁之城目前的实力，真有准备，也不会怵那一位！ 甚至，如果准备妥当，未必不能将那片压在头顶的阴影彻底撕开！ 当然，那只是最理想的状态，更大的可能，还是己方在那位的怒火面前分崩离析。 前提是，如果那位的怒火真的因此降临。 但他们并不这么认为。 很多事情，他们都没有做绝，都留下了余地，即使是对待应该千刀万剐的主宰，也根本没有任何伤害，不过是让它暂时失去自由，无法继续危害组织。 诸位钢铁之神，本就不是因为贪欲那么做，当然不存在急功近利，每一步都走的很稳。 诸位钢铁之神需要的是一个健康发展的钢铁之城，不是一片钢铁废墟。 至于谁来当这个主宰，其实并不重要。假如那位愿意将这疯狂的主宰领走，那么他们求之不得，就算对方想要再派一位钢铁主宰下来，这也没什么，完全可以接受。假如对方愿意亲自做这主宰，只要不和前一任主宰一样疯狂，他们也只会举双手赞成。就算前任主宰愿意“改邪归正”，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甚至反过来承认自己的错误。 所以，他们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一定会引发不可收拾的恶果，特别是当双方其实在某种程度上，隐隐站在同一层面的时候。 当个体实力相差太大，数量的作用已经不大，这不大却不表示它毫无用处。 相信那位只要不是和主宰一样，偏执的认为他们毫无用处，都是虚假的，可以被肆意消耗掉，那么双方就有着很大的和解可能。 主宰的事情解决了一大半，钢铁之城的损失，却无可挽回。 当诸位钢铁之神回到钢铁之城，果然接到了前方传来的噩耗。 攻打剑之世界的大部队，在那可怖的无尽剑芒之下，几乎全军覆没。 百位前去天罗世界拦截脱困而出的夜圣的圣人，有半数陷落在永寂之地，半数和天罗世界的诸圣大打出手，将整个天罗世界打碎了三分之一，双方都损失惨重，最后昼圣全力出手，爆发出极道圣人级别的战斗力，一连杀戮十数圣人，才终结了战局，也使得钢铁之城近乎全军覆没！ 百位圣人！加上相当于数十圣人的中坚力量！ 如果都放在最合适的位置，这役的战果完全能倒过来。 主宰却把他们分别放在最不适合的位置，让整个钢铁之城，一下子损失惨重，以至于在核心攻略的现实世界，都陷入了实力真空的尴尬境地！ 剑之世界，反而借着大胜之势开始扩张，连连攻陷、逼反了钢铁之城下属的诸多世界，天罗世界也彻底脱离了钢铁之城。 在这种情况下，诸位钢铁之神却忙着应对更大的危机，根本抽不出手来解决那些麻烦。 当真是祸不单行，雪上加霜。 凌歧的本尊，虽然和预料中一样，没有兴起雷霆之怒。疯狂的主宰，似乎在准备第三次做出疯狂尝试的时候，同时也进行了第四、第五次更疯狂的尝试！ 他暗中引来了数位可怕的大敌，完全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因此被毁灭！ 他或许早已将自己也当成了祭品！ 和第三次尝试一样，当众多钢铁之神发现主宰的密谋时，那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众神殿，青草边上，一名容貌尚可却有些微胖的青年，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小草。 青年模样很是和善，谈不上英俊，只是很有亲和力。 特别在这个时候，看起来更是显得人畜无害。 很快，他却蹙起了眉头，因为他看到了众神殿边缘的一抹黑影！ 那是一个扭曲的畸形生物，又像是某种魔物，浑身漆黑，长满了肉瘤，显得狰狞可怕。 即使在这样的世界中，它都具备着相当的力量，怕是能轻易就将青年碾碎。 然而，无论是对于青年，还是对于地上的小草，它都显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卑怯，像是有着严重的自卑感。 一样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它却像是天生就低了一等，就算具备强大的破坏力，也是无用。 青年也很不喜欢它，也不可能喜欢它，只是不得不默许它的存在。 凌歧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注视着青年，注视着小草，也注视着那畸形的生物。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未来又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上帝，或者别的什么，比如一个仰望真实的巨大虚影。 但他清楚，此时他最该做的，就是让这变化继续。 虽然他所做的一切，在更高位的存在眼中，可能只是一个笑话。 但这笑话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就是真实，真实不虚。 因为这点，哪怕钢铁主宰做的再过分，哪怕它所创造的根本就是畸形的，是他所不喜的，他也不会多做置喙。 凌歧挪开了目光，空荡荡的众神殿中，青年蓦然抬起头来，看着那道几乎能用完美来形容的背影，眼神复杂。 天罗世界，十大罗天圣人，有四尊已经陨落。 这其中甚至包括号称近代天赋最强的光圣。 光圣是继凌昼之后，新晋崛起的一位圣人，然而比起其它新晋圣人，这光圣崛起的速度太快，那姿态更像是一尊天生的巨头，祇实力很容易让人忽略他修行时间短暂的事实。 若非这世上已经有一个凌昼，并且蛮横的以外力成就极道之尊，只怕这光圣在数千年间，未必不能超过除了凌昼之外战力第一、同时也是最古老的荒古圣人，成为天罗世界实际上的第一圣人！ 现在，当然一切休提，因为光圣的传奇已经终结。 损失那么大，连那样的天才都殒灭了，只因为凌昼冒然和钢铁之城开战，要说诸圣一点怨言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此战的始作俑者凌昼，以及最终得利的荒古圣人，乃至涉事关键的凌夜，全都是强到一般圣人望尘莫及的狠角色。 就算是其中最弱的荒古圣人，也早已经恢复了远古时候战力第一的风采，虽然不敢再那么号称，也绝对有着巅峰圣人的实力，可能还要更强。此战他一力击毙三位来犯的圣人，击退倍数敌人，可以说是威风赫赫，仅次于凌昼，显得极为不可一世。 在这种情况下，余下几位圣人，以及其它知情者，就算再怎么不满不爽，也只能将情绪放在心里，甚至不能表露出来一星半点。 天罗世界有十八重天。 远古时候的十八重天是天地开辟，后来的十八重天则是凌昼一力开辟。 十八重天是天罗世界的第一道屏障，现在当然已经彻底破碎，破碎的比远古时候被诸圣打裂的十八重天，还要彻底，从天外就能看到残破的大地。 残破的大地上，哀鸿遍野，凡人在这一战中发出的声音最微弱，死伤却最为惨重。 天地间的灵气百不存一，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战后的大地严重减产，使得凡人几乎没有休养生息的机会，就要面对新的噩耗。 不过现在连仙人都快活不下去，那些凡人的死活，大概也没多少圣人在意。 凌昼站在天外，漠然看着脚下的世界。 如果是刚来的时候，他对这个世界是完全没有感情的，哪怕世界破碎，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现在，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的身边，站着两位圣人，一位是荒古圣人，和他关系最为密切。这位一直被视作他的头号拥趸，头号爪牙。另一个，则是新晋圣人中并无多少存在感的江浩，紫极圣人，也号称紫薇东华大帝，曾经是这方世界的天帝。天帝成圣，也曾是一等一的大事，不过后来随着新圣渐多，随着新晋圣人中一尊天才的崛起，成圣的天帝也逐渐变得黯淡无光。 “这样的世界，真的还有必要修补吗？” “我们何不带着众生前往其他世界？” 面对圣人的悲伤，江浩却只是淡淡问着。 第五百二十四章 崩灭（四） 江浩这话不近人情，可的确很有道理。 有着开阔的眼界，这其实才是最可行的办法，也确实没多少难度。 事实上，很多逐渐走上下坡路的世界，最终都会走上那样的道路，强者带着愿意离开的人离开，留下不愿离开的自生自灭。 对于其他圣人来说关于本源的问题，对在场的三位圣人而言，也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三圣最强的力量，都是同源的，都来自某位超脱者，其中又以凌昼为主。 所以就算完全放弃天罗世界，他们的实力下降的也比较有限，只是损失了本就为辅的那部分世界本源力量。 更重要的是，去到新世界后，又不是不能谋夺新的世界本源。 事实上，那只会更容易，只要挑选得当，收获也会更多。 天罗世界曾经一度非常接近高等位面，但是最后被打落了，虽然凌昼倾力修补，可还是难以力挽狂澜，只是比较上游的中等位面。 所以这样的天罗世界，江浩是有些看不上眼的。 若不是有着额外的供养，天罗世界的土著圣人，到顶也就那点水平。 即便是那尊天才，莫非就是靠的世界本源快速晋升？ 面对这位昔日天帝的提议，荒古圣人显得很心动，并无多少不舍。 凌昼心中有些不舍，但也不至于不能取舍。 “就算要离开，也要给留下来的人一个立锥之地。” 凌昼回答，也算是表态。 走，肯定要走，但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 其余二圣心中不以为然，但也不好表示出来。 况且，这未尝不是他们追随凌昼的理由。 凌昼此言未必符合三圣的即期利益，甚至可以说是摆明了在倒贴，但这却正说明凌昼不是那种翻脸无情的圣人，值得去信任。 圣人骨子里肯定都是淡漠自私的，无节操无下限的事情任何圣人在有必要的时候都能做出来。 问题是，并不是在所有情况下，那都是有必要的，骨子里的冷漠，一面都要表现出来。 所以不同的圣人，往往也会给人以完全不同的感觉，有各自的好恶和态度，不会千篇一律。 这不是他们本质不同，而是他们的日常思维方式不同。 涉及根本，没有什么老好人的圣人。 不涉及原则，圣人也有善恶好坏之分，或者说也能凭此进行区分。 只是有的表现的比较明显，有的表现的比较不明显。 如此一看，凌昼在圣人中，已经算是比较有“节操”的一类。 天罗世界之外，一位白衣男子悬空而立。 很快，他就被天罗世界中的圣人发现，有圣人前往交涉，发现他的几位圣人，都对他比较敌视，但似乎又对他并不陌生。直到确定他的来意，他才被引到同样立在虚海之上的凌昼等人面前！ 虚海是一个神奇的地方，看似是一片独立时空，其实完全不是，有着不同的分层，就像是无数时空交错在一起形成的临时空间，这和一般的世界截然有别。 这“临时空间”，即便对于圣人而言，也牢固的难以想象，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其中奥妙。 当然只要层次够高，那些“真相”总能接触到，层次更高，未必不能创造出一片和虚海一样的海域环境，最多在规模上没那么浩大，也没那么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的虚海，有着无数奥秘，不光是时空层面这一点。 止于这点，哪怕站在虚海中的同一个位置，也完全可以处于不同的时空，相互并不重叠，更别说见到。 毫无疑问，凌昼的层次显然已经够高，不仅对虚海之秘知之甚详，甚至有能力在虚海中破入一个个碎片空间之内，只是还不能创造出这等奇特的场景。 “昼圣，你倒是找了个好地方，不过你这是去意已决？” 只是站在碎片空间内，白衣男子就捕捉到了一点时空中残留的讯息片段。 这片空间虽然狭小，其来历却不小，蕴藏的残余能量更不容忽视。 更重要的是，这其中残留着几位圣人交流后的剩余念头。 这也是凌昼不加遮掩的原因，否则至少这人是发现不了这些的。 “不错！” “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来做什么！” “这里不欢迎你！” 凌昼态度比较冷淡，之前他和这人还有几分交情，可是此时分属不同的阵营，就没必要套交情了。 “你该知道，我不是代表钢铁之城而来。” “我觉得，你可能会对我代表的势力感兴趣。” 男子说着，带些自信。 凌昼冷笑，他岂会不知这人虚实。 最早的时候，这人曾是某位钢铁之神手中的利剑，后来不知为何变成主宰手中的利刃，他得到凌歧本尊赐给大机缘之时，在那之前，也有这位试水的功劳，一点微薄的功劳。那是他们后来建立交情的基础，但是他们层次毕竟不同，一个是圣人中的尖端人物，一个勉强算是圣级生命，差之颇远，有交情也谈不上深厚。 其实凌昼之前并不是很能理解钢铁主宰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柄剑，留着这样一柄剑。 现在他知道了，这不仅是一柄剑，更是一条纽带，一个埋伏起来的引子。 “我对你们，不会比对钢铁之城更有好感！” 凌昼已经有些想要动手了。 这次会弄成这样，“凌夜”脱困后找上门来，钢铁之城又来犯，这除了钢铁之城主观的逼迫，未尝没有始作俑者！ 剑之世界？界神的化身？ 管你什么来历！ “现在，立刻滚。” “不然，我不介意在钢铁之城找上你们之前，先去找你背后的那位谈谈心！” 凌昼说着，诸圣全都色变，包括白衣人。 凌昼有这样的资格说这样的话，甚至是做这样的事，就算最终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 极道圣人难得，每一个极道圣人，在多元宇宙，都是最巅峰的战力，譬如一般土著世界的圣人，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 “呵呵，看来昼圣信心很足啊。” “不过，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我这次过来，是很有诚意的。” “我们有着彻底解决夜圣身上隐患的办法，让真正的夜圣归来！” 白衣人的废话没有让凌昼有半点心动，但是他最后的话，确实让他打消了立刻出手的念头。 “让真正的凌夜归来？” 这话落在凌昼耳中，不说惊天霹雳，也有着别样的意味。 除了他之外，很少有人知道，此时的凌夜，早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凌夜。 也正因为这样，对于他犯下的诸多错事，他才会如此容忍，还肯出面维护。 既然不是本尊，那么犯下的错误，当然可以谅解。 况且就算是现在的凌夜，很多事情，只要遇到他，和他有关，也能看出隐忍和留手，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凌夜”已经不是凌夜，但他还是“凌夜”！ “你们，能有什么办法！” 凌昼淡淡说着，好像是心动了。 他确实心动了，心中更多的，动的却是杀意！ 这不再是针对眼前之人的敌意，而是针对那人背后之人的杀意。 无论是此时的凌夜，还是过去的凌夜，都是真正的凌夜，虽然不再是原本的凌夜，但也肯定不能被简简单单的归类为心魔，第二人格之类。既然不是心魔和第二人格，更不是外魔，如何能被简简单单的解决！真有办法，也不会用这个词！ 要是只是为了消除这个凌夜，从而让原本的凌夜回归，他早就那么做了。他背靠巨擘，与两位超脱者有着关系，莫非还没有这点手段？ 但他相信，那不是凌夜想要的，简简单单的解决掉这个“凌夜”，等于让对方从极道圣人的阶位上跌落下来！ 阻道之仇，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完全够让他们化友为敌。 那么，掌握着类似办法的那一位，就必须被提前灭杀！ 当然，假如对方真的有他不知道的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更好了。遗憾的是，凌昼并不会天真的以为对方的手段比凌歧本尊还强。 白衣人不知道凌昼心思的变化，还以为对方真的被说动心动了。 双方差距太大，已经有了思感的压制。 身为一柄合格的剑，白衣人原本也并不擅长做这种事情。 白衣人侃侃而谈，很快就转达了那尊剑神的意思。 对方掌握的讯息、手段比凌昼想象的还要多、还要丰富，起初，他心中是真的存了一点能彻底帮凌夜解决麻烦的念头，但是随着白衣人说完，这想法终究还是破灭了。 果然，连他借助超脱者的力量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或许连本尊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区区一个剑之极，一尊极道剑神，也根本没办法做到！ 对方的手段，无非还是斩灭凌夜的“魔念”，还他本来面目。 那位又岂会知道，这样一来，凌夜直接就要从接近真正的极道圣人的强者，变成普通的巅峰圣人，甚至可能连巅峰圣人的实力都保不住。 这对于凌夜来说，肯定是完全无法接受的，就算是凌昼，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第五百二十五章 崩灭（五） 圣人进步何其艰难，他自身成为极道圣人，都有无数巧合，无数机缘，是真正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成功。 凌夜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付出的努力何止数倍于他，岂能半途而折，这样一来，连他都会为对方感到不值。 若这剑神明知会是这种结果，还故意来撩拨，那就是示威，就更该杀了！ 虽说心中已经有着想法和决定，凌昼面上却反而和白衣人聊了起来，大抵就是在试探祇背后那位的态度，好像真的挺动心的样子。 他没有一下就表现的非常热切，虽然那也没什么，但他还是更喜欢循序渐进的请君入瓮。 白衣人来的时候，是带着几分忐忑的，离开的时候，不说风轻云淡，也基本上是满意而归。 身边二圣几乎都可以算是凌昼的亲信和心腹，对于凌昼的态度，他们是能感觉到的，这也有赖于同源力量的帮助。 “贸然和那一位对上，这恐怕不太好吧。” “不管究竟是什么导致这一切发展到这一步，既然木已成舟，那么肯定就不能让局面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 “除非，我们有着绝对的把握...” 仍然是江浩提出建议，这不光是因为他实力较弱，只能平时多出谋划策，更因为他确实是圣人中比较善于权谋和算计的。 “这道理，大人当然懂得。” 荒古圣人插科打诨，道理肯定懂，会不会一意孤行，就说不定了。 凌昼哑然失笑，知道之前的事情，即便是这两位，其实心中也有些疙瘩，只是大家关系毕竟不同寻常，才只能将那些情绪全都压下，甚至扼杀。 “放心吧，如果我要出手，就肯定有十足的把握！” 十足的把握怎么来？这完全不需要猜测！因为在这件事情中，只有一种可能—— 除了凌昼本人，这次这事儿还会有强援！ 究竟是凌昼身后的那一位，还是已经疯魔的那一位？ 其实，这想想就知道，凌昼身后那一位多半不会出手，之前就是如此，还是凌夜更有可能！ 想到凌夜的实力，荒古二圣也不再多言。 凌夜还不是真正的极道圣人，情况和剑神有些相似，只是终究借助了外力，不如剑神纯粹和彻底，战力也要逊色一些，可好歹也能和真正的极道圣人正面交锋！ 凭凌昼凌夜二圣之力，不说一定能稳赢一尊极道圣人级别的强人，基本上也能保证全身而退。 至于说荒古二圣，在这样的场合中当真只能敲敲边鼓、摇旗呐喊，恐怕连牵制敌人、打打辅助都做不到。 尤其是江浩，如果说荒古圣人面对极道圣人，还能勉强交手一二，不至于瞬间落败，这位昔日胸怀大略来历也是不凡的天帝，就当真是打酱油的了。 凌昼拥有诸多成圣之果，皆赖那位超脱者留下的冕冠中所藏之力，其中不乏和荒古圣人一个层次的力量本源，但对江浩，那并不合用。 和凌昼以及荒古圣人不同，江浩之前为了一力成圣，几乎是破釜沉舟，结果还失败了，亏损了太多本源，他能成圣已经是偷天换日的结果，想要在圣人之道长足进步，就不是一两日的功夫，潜力不够，命也不够，什么外力辅助都没用，除非超脱者愿意亲自出手，或者凌昼将冕冠中最大的那颗果实转赠给他，但这可能吗？ 江浩不是荒古圣人，来历有点问题，也不值得那种程度的信任。 这位圣人背后牵扯到的势力，也很是不简单。 剑之世界，得到凌昼的答复，剑神却沉默了。 白衣人很快离去，他还需要回到钢铁之城，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个二五仔能做得那么成功，这不妨碍他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就算是人家摆明了罩着你，让你脚踏两条船，有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它也不懂剑神的沉默，比起剑神，它才更像是一柄纯粹的剑，被不同的人握在手中的同一柄剑。 剑是没有立场的，只有人才有。 它，也从未想过要去弄懂那些。 剑神沉默良久，这才重拾斗志，明白一场大战将至。 其实这种计划就是这样，你算计我，我算计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若三方实力层次都相差不多，又都接近顶点，就铁定是胶着的局面，哪有那么明显的渔翁得利！ 人人都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却只以为那就是天上撞大运的捡漏，或者算计得当的功劳，忽视了渔翁本就是三者中最强这点事实！ 渔翁也好，黄雀也好，即便不用计谋，也一样能吃定前两者，这才有大小通吃通杀。 剑神可不具备如此实力，严格来说，他甚至可以算是三方中最弱的。 若不是最强的那一方从内部出现了问题，他哪里会有将水搅浑的机会！ 我弱敌强，这样的算计，就算完全成功，也会留下无穷后患。 这不，后患来了！ 它其实没有一些人想象的那么蠢，只是很多时候，不得不做一些看起来很蠢的事情。 就像这次，它可以不去撩拨凌昼，但如果它不那么做，未来错综复杂的因果自然纠缠发酵，等待他的就是gg，就是死局！ 剑神不想那样，只能行险，一次次去争那一点胜机。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做这些，也非常擅长，以点破面，击隙裂石，且已经过了最难的一关，水已经搅浑，浑水好摸鱼！ 最起码，从表面来看，他已经大占上风，不是吗？ 地球外，是无垠的虚空。 虚空中没有生命，没有星辰，也没有宇宙。 这在很早很早以前还是绝对的秘密，即便是少数知情者也不敢将此公诸于众，害怕惊世骇俗，害怕被愤怒的人们绑上火刑架。 唯有哲人说过一句很有道理但模棱两可的话—— 无论我们的星球在宇宙中是否是孤独的，两种答案，都很让人恐惧。 在那个年代，当大部分人和傻瓜一样一次次仰望星空，一次次幻想那美丽的星辰上有着美丽的精灵时，他们当然不会知道，那里不光没有精灵，没有生命，就连冰冷的石头都没有。 在那个年代，所谓成功的宇宙探索，不过是从一个场景，跑到了另一个场景，从一个摄影棚，跑到了另一个摄影棚，而非进入了那副巨大的空间背景！ 如今，虚空中没有了多余的背景，偶尔有星辰出现，也是即将坠落的世界，这才是真实，也才足够真实，但这真的真实吗？ 这天，虚海之上的天空中，三轮巨大的烈日，连诸多岛屿上的土著，都见到了，为之瞠目结舌，还以为是自家天地间多出了三轮太阳！ 每个世界，都有独立的生态系统和空间环境，这点即使在它们坠落大海后，也没有改变。 这三轮烈日，当然不会让真的让大地干裂，海水干涸，事实上它们对于诸多世界的生态环境，几乎无法造成太多的影响。 对于这些外来世界而言，白天，天空中不过是多了三轮太阳。 晚上，当夜幕拉开，天空中多了三轮月亮。 挺有意思，仅此而已。 唯有知情者，才会感到担忧，甚至是感到忧虑！ 钢铁之岛，三位钢铁之神破空而去，飞往天外。 他们要提前对着三个世界进行狙击，不能任凭其落入大海，对钢铁之岛形成包围之势。 当然，这三个大世界本身没什么，就算都是高等世界，以一敌三，以钢铁之城的底蕴，诸位钢铁之神也不会发憷。 问题是，这三个高等位面，根本就只是投石问路的石子！ 能充当一些跨宇宙组织核心的高等世界，竟然只是过河卒子，由此也可见这次钢铁主宰招惹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那是好几个同样等级的巨无霸组织！ 钢铁主宰居然将进入地球的方法，以及钢铁之岛在地球的准确坐标，真实的传达给了它们！ 这已经不是疯狂，而是彻底的疯魔！这已经不是出卖组织利益，而是想要让组织彻底覆灭！ 诚然，这样的事情早晚会发生，地球不是钢铁之城一家的地球，制霸不可能是永恒的，肯定只是暂时，宇宙中其余巨无霸势力，早晚也会发现真实世界，发现地球，并且进行登陆。 事实上，他们很可能早就发现了，只是一时间还没有进入的办法，只能等待，而这过程显然需要很久，也许是地球时间的一千年、两千年。 对于钢铁之城而言，在地球上遇到同样的巨无霸组织，显然也宜晚不宜早。时间越晚，自己的准备就越充分，可动用的底牌就越多越强！ 没奈何，组织的首脑竟然成了最大的叛徒，就好像一国君主一心想要亡国一样，国家哪里能不败亡！ 不，这甚至比那还要容易！ 国君的权柄毕竟不能完全归于自身，钢铁主宰的地位和实力却不容置喙，它是组织的创始人，它的实力最强！ 所以，只是稍稍有些异动，钢铁之城立刻落入到如此危险的境地！ 大错已经铸成，说这些都晚了，局势就是这样，钢铁之城想要再继续制霸地球，首先要做的就是稳定局面。 第五百二十六章 崩灭（六） 天外，一颗巨大的流星从天而落！ 它仍旧距离地球颇为遥远，即便以它此时的速度，大概也需要三周左右的地球时间，才能抵达目的地。 流星外面全都被高热的流质包围，这放在过去很容易用科学解释，无非是摩擦起热，现在就不是了，毕竟就连距离这种概念，都难以直线衡量，看似正常的相对运动，也就不那么简单。 那一层层流动的界膜，时刻处于高速对冲的状态下，这带给世界破碎虚空的力量，也给它带来了极强的保护。 在这种情况下，仅仅表层的界膜，都比过去稳定的时候危险十倍，而深层的界膜，更是直接固化成了恒定的状态，犹如铁壁铜墙，在这种情况下，世界内部的生命想要出来当然不容易，外面的生命想要进去更是困难！ 当世界坠入大海，发生冲撞的那一刹那，才是世界最容易被入侵的时候，同时也是入侵者最危险的时候，那与之发生碰撞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海面、海水！ 三位钢铁之神，就是这次负责狙击的全部主力。 他们分别来自不同的世界，乃至不同的宇宙。 其中一位飘飘若仙，优雅美丽，实则她那完美的面孔，始终透露着淡淡的虚假和疏离。 另外两位，一位是虚灵生命，就算成圣之后，也没有固定的具体形态，表现出来就像是一堆流质。 另一位，则是虚拟生命，更为特殊，是虚拟网络世界的神，机缘巧合下才合道成圣，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这三位，即使在诸位钢铁之神中，也算是比较特殊的存在，不能说最强大，但肯定最不容易覆亡。 第一位女圣为幻圣，其本体无忧，幻圣不灭。 事实上，她本就是无忧世界的土著生命，而无忧世界向来是特殊世界中最为神秘的几大世界之一，号称所有生命都是一体的。这就代表着幻圣在某种程度，甚至能代表无忧世界的世界意志。无忧世界不灭，她就不灭。她虽非极道圣人，可就算极道圣人也杀不掉她！ 至于那位虚灵生命，号称虚圣，在三圣中战力最强，几乎已经接近极道圣人的层次，比凌夜也不过弱了少许，就算面对极道圣人，也能分庭抗礼。 如果把极道圣人比作真正的圣人，虚圣就是圣级生命！ 至于假圣，则是三圣中最弱的。 但它根本没有实体，也就难以灭绝。 这不光是说它没有固定的身体，而是它根本没有物质形态！ 要知道就算虚灵生命，也是有物质形态的，只是没有稳定的物质形态！ 按理说，虚拟生命根本不可能成圣，偏偏它就是成就了，还达到了圣人中极为高深的程度，有着巅峰圣人级别的实力。到了这种程度，想要得到一具稳定的身体轻而易举，但它偏偏仍旧保持着过去的许多特性！ 假圣非圣，非圣无果。 如果说幻圣是最难杀的，除非将整个无忧世界抹去，否则幻圣就是不死不灭的，那么假圣就是最难被抹去，也可能根本就杀不死！ 要杀掉幻圣，灭绝无忧世界即可。 要除掉假圣... 若仅仅消除它一时的存在，如果是极道圣人，还是可以做到的，没有物质形态，不表示没办法对付。 但只要不将它存在的所有痕迹抹去，在它消亡的第一时间，另外的地方，任意世界的网络之上，瞬间又会出现第二个假圣、第三个假圣！ 一个我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会站起来。 这不是不死，不死的概念是自身不灭，这是信仰的传递，是道果的不灭。 如幻圣，她此时出现的，根本不能代表本体，只是幻身，所以才能无限重生，她的本体其实从未死过，死了也就死了。 假圣则代表着自身，死一次，这个假圣就真的死了。 新出现的假圣，其实是拥有它全部过去记忆的复制体、记忆体、克*隆体。 这么说也许不太准确，毕竟还涉及到果位，但基本意思就是这样。 一个假圣可以死，虚拟生命本身的特征，却赋予了它另一种不死性，能无限复制，无限“重生”！ “假圣”可以死，但是那只是一号，还有二号三号四号五号，它们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假圣”，可假圣依然存在。 除非，它曾经所存在过的虚拟网络，全都被毁灭！ 但这也只是理论上，能将它彻底消灭的办法。 这样的三圣，这样的组合，可见钢铁之城的决心，那是铁了心要给敌人放放血。 任何高等世界，都可能催生出极道圣人，这是理论极限。 事实上，就算是巨无霸组织，也许能占领两个、三个、四个高等世界，却未必有一两个真正的极道圣人。 比如钢铁之城，真正能算是极道圣人的，不算钢铁主宰，其实也只有一个。 这三大高等世界，是三大巨无霸组织推出的急先锋，可真正会出现的坐镇之人，多半也不会是极道圣人。 就算有，最多也只有一个。 在这种情况下，派这样三个圣人，两个不怕死，一个能抗衡极道圣人，如果还不能挫敌锋芒，那就真的不用打了。 至于说对方若是孤注一掷，那么这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可能，这次若是能试探出来，也不能算亏。 说到底，这次真正有可能遇险的，也只有最强的虚圣！ 身为虚灵生命，虚圣的保命能力虽然不能和“不死性”相比，但也是极强极强的！ 它或许只能抗衡一尊极道圣人，时间一久还要落败。 但若是要脱身，就算是三尊极道圣人围攻，它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至于再多... 那除了凌歧本尊那等bug，恐怕谁遇到都要跪，包括真正的极道圣人。 双拳难敌四手，凡人也罢，圣人也好，真的站在同一层次，实力差距又不是太大，一对三几乎没有赢的希望。一对一拼实力，一对二还能拼运气，或者逃跑，一对三，最好的办法就是转身逃跑，或者跪下求饶。 来到第一颗流星之外，保持着同样高速的移动，冲破了一层层无形的时空屏障，三圣研究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由假圣打头阵。 严格来说，假圣是会死的，重生的并不是它，而是另一个假圣，但是它的生命本质，就注定它根本不会在意那些哲学上的命题，更不会在意新的假圣还是不是它，它不怕死。 至于幻圣，虽然也不会死，但是复活起来，不如假圣那么方便，能不死，还是不要死的好。 再说三圣之中，对于入侵世界，也确实唯有假圣，最适合做这种事情！ 假圣起源于现代社会的虚拟电子网络，最早是一组被当成病毒的数据，成圣之后，却早就不需依附虚拟电子网络而存在。 什么魔网、法网，乃至人们的精神之网，他都能侵入一二！ 高楼大厦，西装革履的人流点缀着这一栋栋大楼的金字招牌。 如果说，在完美世界，还有什么能让丰衣足食的人们去追求。 那么这肯定是进入世界前五百强的虚拟真实造命技术企业单位。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世界进入了虚拟真实替代现实的阶段。 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技术，确实解决了人类面临着有史以来第二大难题，继物质匮乏之后的精神匮乏问题！ 物质匮乏的问题，三万年前就在先贤的努力下得到了解决。 精神匮乏的问题，却直到三千年前，虚拟真实生命投影技术的实现，才让人们看到了解决的希望！ 那不是虚假的精神世界环境模拟，而是真实的生命之旅，灵魂入侵！ “你想要一段全新的人生吗？你想要尝试一下完全不同的生命体验吗？” 类似的广告标语，满街都是。 可唯有世界前五百强相关企业推出的技术，才能得到公众一致的认可。 毕竟像这种“魂穿”的事情，还是相信大公司大企业的技术更好。 梦之国际，是世界排名前五十的虚拟现实技术产业集团，是业界的巨头。 这个集团，此前一共发现了三百多个不同的世界坐标，推广出了两百八十多款公测的世界级游戏，每年都有上亿的新玩家拥趸！ 杨成是梦之国际的三等策划师，但负责的却是一些比较琐碎的工作。 游戏制作开发的过程，这并不在他这个策划师的负责范围内，他更像是一个内部检修测试人员，而非世界游戏的制作者、策划师。 这年头，这样的工作，已经很难得，毕竟这可是给梦之国际效力。 至于工作，换取的不是金钱，因为金钱已经没有意义，每个人从出生开始，都能丰衣足食，衣食无忧。 工作换取的，是更好的机会！ 比如杨成已经在梦之国际工作了三年，就得到了一次穿越成神的机会！ 至于成神之后，他是回来继续工作，还是留在那个世界做神，乃至通过一些途径，进入据说和高层有关的“诸圣联盟”，那就是他的自由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崩灭（七） 成神的机会，这听起来就无比诱人。 不过梦之国际的大部分高级员工，大都会积累资历直到足够获得直接成为上位神的资格，才会走上另一条完全不同的生命之路。 一般的神，只能在土著世界称王称霸，放到宇宙中，什么都不是，甚至就连在土著世界，有些神祇，也是朝不保夕。唯有达到上位神的级别，这才是一个更好的新生命的开始。 和玩票性质的玩家不同，梦之国际的内部人员，往往更能明白，他们得到的究竟是怎样的机会。 这毕竟不是一个个游戏，而是真实的世界！ 这已经为众所周知，然而还是很难有人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 亦或当现实变得和游戏一样，那么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它和游戏也没什么不同。 只是这款游戏里的很多人物，一旦出现在自己面前，其实完全能瞬间秒杀自己。 高层当然不会容许这种情况出现，哪怕那在理论上是有可能出现的。 杨成通过数十处安检，进入了工作大厅，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是一间小小的独立办公室。 他没有让公司为他配备私人秘书，因为那需要他自己支付一部分的酬劳，也就是说这会让他更晚得到本该更早得到的机会，而一些旧时代的人梦寐以求的享受，在这个时代，也已经不出奇了。现实中得不到，完全可以去其它现实得到。自然生命身上得不到的，可以从人造生命身上得到。至于人造生命，那种东西曾经一度为禁忌，直到后来才解禁，但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让许多人感到厌倦，认为只有不懂品味的人才会选择它们。 杨成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上流人物，却也早就把自己当成神，当然更不肯用那种肉偶。 为了早日实现成神的梦想，他在这狭小的工作环境中奋斗了整整三年。 这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已经是一种酷刑。 今天，他却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究竟该不该放弃这次成神的机会，留到下一次再用？ 三年，他工作勤恳，六次优评，六次上评，才有了这个机会！ 那么想要和一些更高级的员工一样，直接奔着上位神的目标去努力，他需要为公司工作多久？二十年？三十年？六十年？ 当然，过程中，他随时都可以回头。但这就意味着，在达到下一个里程碑前，他今日之后的所有努力，很可能有一大半都会付诸流水！ 站在三岔路口，往左往右都很诱人，既然不能回头，那么究竟该怎么选？ 杨成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传输装置，连接到了自己的智脑上。 他做出了选择。 果然，人都是好高骛远的，在撞到墙壁前，总觉得自己才是真正主角，一定要把根基夯实夯实再夯实才行，仿佛未来最顶尖的舞台上一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很快，杨成眼前的场景一变，逼仄的办公室变成了宽敞的广场。 杨成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广场中央的白胡子老头面前，这个老头叫做甘道夫，好像还是公司从某个世界弄来的土著半神，在那个世界颇具名望，不过现在他就是一台人形传送机。 “我要去b区五十六号，动作快点。” 杨成有些不耐烦的吩咐着。 比起呆在办公室里整理文档，这样的检视工作，应该更让人心情愉快才对，毕竟能欣赏到完全不同的风景。 不过如果连着几个月天天都是这样的巡视工作，场景不停变来变去，搞得人疲马困，那么那间小小的办公室，有时候也会让人十分怀念。 和多数讨厌狭窄空间的人不同，杨成并不认为在蜗居里泡杯咖啡拿点资料阅读，就是一种折磨。 白胡子老头木然抬起手来，他手中握着一柄在某些土著世界可能价值连城的法杖，法杖顶端镶嵌的宝石光芒一闪，西装革履的杨成即刻消失。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杨成已经来到了一处酒楼中，周围嘈杂的人声让他微微蹙眉。 杨成此时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应该是三楼，往窗外就能看到很远处壮阔的风景。 杨成对此视而不见，木然的呼出了系统面板。 如果是在三个月前，他还可能有兴趣出去转转，现在，他只想早点测试好系统功能，早点完事儿。 “公子？” “这位公子？！” 几分钟后，一个悦耳的声音打扰到了他。 杨成不满的侧过头去，看到一抹几乎让他为之窒息的倩影。 说实话，绝色这种东西，对于杨成这个时代的人，真的完全算不得什么。 但有的时候，第一印象就是那么莫名其妙，很多场合，惊艳真的和颜值无关，或者不仅仅和颜值有关。 “什么事情？” 就算知道眼前只是土著，杨成还是不自禁的缓和了语气。 “额...是这样的，三楼已经快坐满了，只有公子您这里还有空位，不知道我师兄妹二人能否叨扰，拼一下桌。” 女子似乎不太擅长打交道，不过比起她那位一直冷着脸抱剑而立的师兄，应该算是比较接近正常人了。 杨成环顾周围，发现三楼的客人确实不少，只是因为桌与桌之间相隔有些距离，才不显得拥挤，但也十分啰唣，各种各样的声音让人厌烦。 其实三楼还是有一些桌子没有坐满人，不过往往杯盘狼藉，并且在座的也不像是什么讲究人。 反而杨成这桌，比较干净，有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酒，看起来都没怎么动过。 杨成此时扮演的角色似乎也有些身份，看起来就和市井中人有着明显区别。 “当然，无妨。” “二位请坐。” 杨成非常自然的说着。 游戏系统显然匹配的不错，他此时代入角色，并无多少困难。 其实杨成这个官方人员有时候也会怀疑，这样的人生，连个人语言行为习惯和世界观都有所改变，真的不是另一段完整的人生吗？ 最初的时候，玩家其实是可以选择不接受这些改变，也就是完全保持自我个性的。 在那个年代，如果开发商强行改变玩家的语言行为方式，这才会被认为是最严重的侵权、犯罪。 直到“个性化”导致的种种问题出现，麻烦一个接一个，很多人才意识到这并不是游戏，主动选择接受那些改变。 然而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顽固分子，上位者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一些祸端，终于不得不“侵犯”少数玩家的权利，强制执行这点！ 最初的时候，的确有些玩家以此为由进行抵制，不肯进入游戏。 久而久之，先扛不住的仍旧是那些玩家。 这种事情多了，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就好像远古的奴隶制度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其实在那些人看来，后世的许多观点才不可思议。 习惯，才是最可怕的东西，而非某种观点。 现如今，进入游戏世界被动接受默认的改变，包括并不限于语言和行为习惯，几乎已经成为一种必然。 等到人物死亡或者退出登录时，这些理所当然会从玩家脑海中剥离，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虽然会存在很久，但其实也无伤大雅。 说穿了，被动接受改变，终究不是直接改变玩家的思想。这只是在需要的时候，对玩家的思维进行有限的引导，让玩家掌握原本并不具备的技能，在异世界说话做事时候，不会显得太出格，自然而然会和土著相类，掌握土著的风俗文化习惯和交流方式，不会被一眼就能看出极大的不妥、不谐。 在这大基调下，玩家仍然是自己，在有需要的时候，仍旧可能做出一些不被土著接受的事情，有那些不被土著接受的想法。 只是，在基本交流的时候，一般情况下，还不至于开口跪，吃喝拉撒都显得与众不同，特立独行。 “...” 自称师兄妹的两人在余下的空位坐下，并未再次表达谢意。 这两人看起来也不太擅长和人交流，只有之前那一番话，之后就一直沉默着。 小二过来，也是“师妹”负责点菜，简单的点了三只廉价的蔬菜，就在小二一脸惋惜的神色下，恢复了沉默。 两人的打扮，看起来并不太缺金银的样子，也可能是最近遇到了点麻烦，手头比较拮据，或者习惯如此。 杨成虽然被女子惊艳到了，但也只是那一瞬间，之后再看，只是觉得很合自己胃口，但在明知不会久留的情况下，却也懂得不去招惹。 他继续尝试系统的其它功能，发现大部分都没什么问题，一些有小问题，也在合理的范围内。 这种真实世界的游戏，并没有bug一说，除非玩家直接被困在异世界，否则再大的系统问题都不算什么大问题。 那毕竟是一个个真实的世界，能让玩家当成游戏去玩，不死不灭，就已经是惊天动地的手段，再苛求完美，就过于不切实际。 第五百二十八章 崩灭（八） 杨成知道自己不会是唯一的测试人员，甚至不会是最重要的那个，所以完成自己的基本工作后，就开始吃菜喝酒。 这个世界，他之前已经来过多次，它是最近上面人重点开发的游戏世界之一，被命名为“天之狭”，已经基本完成系统的铺设架构，但还没有开始公测，他目前也算是内部运营测试的“玩家”。 杨成测试系统的效率很高，不到十分钟就搞定，类似的工作，他毕竟已经做过很多次。 这在外人看来，就是他盯着窗外发了一小会儿呆，这才变得正常起来。 和别桌的吵闹不同，杨成这桌非常安静。 之前的“杨成”点的菜也很有意思，或者说很有品位，简单却有独到之处，相互间更有搭配。 他吃着也觉得不错，这些土著世界，还是有些特色值得关注的。 酒只喝了一点，浅尝辄止，他这毕竟是在工作，不好多饮误事。 席间，杨成注意到，那位师妹只是沉默的吃饭，蓝袍的师兄除了吃饭，还不经意的瞟了几眼他靠在桌边的长剑。 剑鞘装饰的很华丽，甚至可以算是花哨，一把剑鞘的价值，或许就能到铁匠铺换上一扎的精钢剑。 带着这样的剑，要么就是成名的武林高手，武林高手中的龙套，要么就是骚包的阔少爷。他怎么都不像前者，也就是说连成为故事里的龙套都没有资格。 杨成粗略的浏览过人物介绍，知道这位还真是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标准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人物介绍，当然也是系统的重中之重，很多玩家并不会选择创建人物，那需要一定的特权，他们会继承土著的身份，了解相关人物的过去，就很重要。 如果是正式开始运营游戏，玩家们其实还有一种更简单的办法了解人物过去，那就是记忆继承。 然而这显然不适用于杨成。 大多数玩家都会花上几年甚至更久的“游戏时间”去玩一个人物，这在“真实时间”很可能都需要数月、乃至数年、十年之久。 这么长的时间，那样的植入记忆不会有任何问题，换个游戏玩，只要清除冗余的记忆，问题也不大。 可是杨成这样的工作人员，很可能每天都要换个不同的人物测试一部分的系统内容，在这种情况下，要是次次都继承原主的记忆，就算有记忆清除机制，人也会被弄疯掉。 杨成此时的身份，是一个叫慕容竹誉的富家公子，具体过往如何，杨成不清楚，根据资料显示来看，吃喝嫖赌无不精通，琴棋书画无一长处，这人也就那样了。 其实能随机到这样的身份，还算是好的，起码家庭背景够硬，还有一副金玉的外表。 若是随机到路边的乞丐，五大三粗的屠夫，那才叫倒霉。 那样的玩家还不少，这世上毕竟是普通人更多，然而还真有一些玩家喜欢挑战那种高难度。 玩家毕竟不是纯粹的穿越者，不需要什么特殊气运，就有系统傍身，度过最开始最困难的阶段，妥妥都能逆袭。 系统最大的魅力在于，即便是一条废柴，只要你肯做任务升级，一样能培养成武林高手。 杨成现在算是测试人员，有特权，分分钟就能让自己变成武林高手。 可这又有什么意义，马上拍拍屁股要走的人，还给这公子哥留下一堆首尾不成。 当那位“师兄”第三次看向杨成宝剑的时候，就连他身边有些娇憨的师妹都忍不住了。 “师兄...” 她警告的看了男子一眼，而后歉意的看了看根本头都没抬的杨成。 如果是原本的富家弟子，不论是出于对美色的渴望，还是对武林的向往，只怕都不会错过和两人搭讪结交的机会。 杨成却没这个打算，他只想老老实实等到今天晚上，顺利离开这个世界。 一般来说，这当然不会有什么意外。 最近的一起意外事件，测试人员被困在某个世界，还是其他集团的事情，已经是好几个月前发生，他也不过是道听途说。 但他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少做少听少看。 说实话，他现在如果被人一剑杀了，他其实并不肯定，会不会对他自身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这不是说什么心理影响，而是切切实实的影响！ 这是游戏，更是真实不虚的穿越，灵魂的旅行！ 涉及到灵魂这种东西，杨成的层次，是不可能接触太深的。即使有所认知，也就局限在一般科普的层面，只是比普通玩家强些，多些内部消息。 比如他就知道一点，能不在异世界伤亡，就尽量不要在异世界伤亡。 再比如他们这些测试人员，最好不要和“宿主”有太多交集，比如肆意利用特权强化宿主身体，留下痕迹。也不要利用“新身体”和新世界有太多不必要的交互，比如控制一个老好人无缘无故的去为非作歹。 当然，前一种带来的后患远大于后一种。 至于为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相信那个人不会骗他，人家的层次也不需要骗他。 “慕容...” “你是慕容表弟？” 杨成吃自己的，相信城里的治安，也相信那两个在远处暗中跟着自己的护卫，能处理大部分突发情况。 不料对面的男子忽然来了这样一句。 男子的声音有些生硬，像是长时间不说话，以至连话都不太会说一样。 杨成微微一愣，抬起头来。 动用特权，快速浏览这个富家子的记忆，甚至利用系统查看了眼前二人的基本情况，两相对比，他才明白了对方言下之意。 “张坤表哥？” 杨成十分愕然，像是久别重逢亲人时正常的表情，只是少了一点惊喜。 这倒不是装的，他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这游戏中虽然会有任务，但也不是这种形式触发，这不是rpg游戏，没有剧情，系统还没有强大到这种程度。 所谓任务，大都是集体发布的居多，比如在特定的时间前往特定的地点做特定的事情。杨成是内部人员，知道这些任务，大都是对系统的自我完善有益的。 所以，这应该真的只是巧合。大概...是吧。 “是张乾坤！” 没想到，只是一个称呼，这男子还挺较真。 不过对这个表弟，他倒是露出了一点生硬的微笑，不复之前的冷漠。 “师兄，这就是你说过的小表弟？” “看起来，也不小了啊，他可比你大多了！” 女子咯咯一笑，显得放开了些。 杨成此时所用的身体，比他本人可优秀太多了，虽然这优秀只是指俊美的外表。 富贵人家营养好，一般父母条件也交好，有钱人很容易娶到漂亮女人，所以相对穷人子弟，富家公子在形象上，的确更容易占据优势。这当然不一定，只是一个概率问题。 那男子其实也不差，身量比普通人还高些，比起杨成，才逊色了些。 这当然不能谈气质，谈实力。 只是到了现在，就算这两点，落在“慕容竹誉”身上，也要打个问号了。 气度，实力？ “表哥，你不是去了青城山学艺，怎么...” 杨成自然而然的问着，完全代入了角色。 青城山上有青城派，是这方圆三百里内的大派，不说数一数二，也是第一流的。 提到这个，这位已经十年不见的亲戚，面色竟然黯然了下来。 杨成并未注意到，对方能认出自己，似乎并不是认的人，而是认的剑。 “青城山...” “没有了...” 男子没有说话，女子哽咽的声音传来。 杨成心中一咯噔，几乎下意识就已经将特权用上，让这身体不入流的实力，瞬间提高到了一流的程度，不说纵横天下，起码比眼前二人强出不少，自保无忧。 这会留下一些痕迹和麻烦，但还不至于影响他本人，不是什么大麻烦。 “怎么了？” 杨成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他想要安慰女子，却又感觉麻烦上门，脑仁都在疼，根本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如果不是进行系统测试的时候，并不能随意退出，怕是他早就拍屁股走人。 现在他心中某种不妙的感觉更明显了，这样的巧合... 这样明显的故事开端... 女子擦掉了眼角的泪花，张乾坤叹了口气，开始娓娓叙说。 张乾坤并不是不懂和人交流，只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还没来得及适应身份的转变，被打击到了，有些自闭。 青城山在前些时候，就已经毁于一旦。 这可以说是无妄之灾，应该是“天倾之祸”。 天倾之祸，便是仙灾！ 杨成知道，这个世界有“仙人”，但那是另一个层次，系统目前都还没铺设到，和凡人世界的交集，几乎没有。 青城山没于“天倾”，青城派当然也就没了。 仙人不会莫名其妙的攻打凡人门派，更不会有什么追杀，所以这真的很可能只是被波及到，没有了后续。 然而凡人世界，却自有凡人世界的规矩和道理。 有时候，咬死老鼠的并不是猫，而是蚂蚁。 第五百二十九章 崩灭（九） 青城派家大业大，朋友多，仇人更多。 这派总舵一没，各地分舵和外派执行任务的弟子，立刻倒了大霉。 这样的事，本是理所当然，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另外，这事儿太大，早晚也会传的沸沸扬扬。 只是一来这事儿目前还没有传开，二来官府蓄意压着消息，杨成又是初来乍到，当然不会知道。 张乾坤说出了来意，这次就是来投奔自家亲戚、也就是姨父慕容家的。 萧翎珥对此并不赞成，也不是太能理解张乾坤的做法，他们遇到的麻烦，可不是什么土豪富商能解决。 杨成却知道，张乾坤这是真了解他家底细了。 表面看来，他们慕容家是富贵人家，是正经的生意人。 实际上，他扮演的这个富家公子是真富二代，标准的废柴，这个身体的老爹可不是，牛气的很！ 那位慕容池老爷，不说黑白两道通吃，暗地里也是雄霸一城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不光是有钱而已！ 这世道，这年头，真要有数不清的家产，哪个手上也不干净，哪个背后也不会没有庞大的势力人脉，不然有钱也守不住！ 这位慕容竹誉大少爷，若是真心想学一身功夫，有好几位黑道高人传授，也不会比那些大门派的内门弟子差了！ 慕容家的实力，称一声世家一点都不为过。 当然，若是纯讲武力，之前的青城派，也是能吊打慕容府的，毕竟术业有专攻。 若论势力，青城派仍然更大，但也不再能碾压慕容府。 若论财力，可能就要反过来，青城派被慕容家吊打了。 这个世界有修仙，但是凡人世界只讲练武，练武消耗也不小，却没什么练武破家的说法，最多就是穷文富武，所以一般的武林门派还算有钱，但也不是什么阔佬。 两人叙旧，很快就熟络起来，杨成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这头拒绝，回头人家照样能上门，干脆就充起了老好人，带着二人离开酒楼一路回家。 这态度也让这对师兄妹松了口气。 他们这次来求助当然有一些准备和把握，并不是病急乱投医，但也算是无奈之举，缺少后盾和保障。慕容竹誉的态度，不能代表慕容府，可是有这样一位肯讲情面，总比什么都谈利益来得强。 这段时间，张乾坤和萧翎珥这对师兄妹实在是被各路人马逼得够呛。 他们在青城山只是一般角色，很寻常的内门弟子。 等到派内重要人物死得差不多了，一下子却就凸显出来，这段时间不知遇到了多少明枪暗箭。 按照萧翎珥的意思，其实并不太希望将慕容府牵扯进来。 但是这次实在走投无路，加上他们也不是凭白求助，所以才同意了这个计划。 杨成面上热情，心中却颇为冷淡，只希望时间快点到晚上，而后拍屁股走人。 至于别的，和他完全无关，他之前动用权限做出的改变，对于整个世界而言，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有后患，那也是系统的后患，不是他自己的后患，也不算太大，大不了被记个中差评。 午夜时分，慕容府，慕容竹誉的房间。 慕容大少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双手。 他感觉自己像是忽然从梦中惊醒，偏偏这梦又是如此真实。 在梦中，他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叫做杨成的男人，生活在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里。 最不可思议的是，到了最后，这个叫杨成的男人，又通过一种叫做游戏的方式，回到了他慕容大少身上！ 这简直是...简直是最离谱的奇思妙想。 他的大脑中，现在就像是硬被人塞入了另一段记忆，一段属于杨成的记忆！ 他究竟是慕容竹誉，还是杨成？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慕容竹誉沉着面色，将手一挥，锵的一声，桌上摆着的长剑，竟然脱鞘而出，自动落入他的手上！ 这一手在江湖中能做到的人肯定有些，但也已经很少很少。 “系统！” 慕容竹誉心中默念，而后惊骇的发现，自己的视界居然真的彻底变了！ 那条条框框的资料显示，那栩栩如生的人物模板... 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世界，真的被一群外魔入侵，变成了一个叫做“游戏”的东西！ 而他就是源头之一！ 有着杨成的全部记忆，慕容竹誉当然了解，这种改变并不彻底，不是真的把现实变成了游戏，只是在现实中铺设了一层类似“魔网”一样、更强大的规则力量！ 但这也已经足够让人震惊，甚至让人恐惧。 哐当！ 宝剑落在地上，慕容竹誉很难接受这些。 属于杨成的记忆，在这时候发挥了最关键的作用。 慕容竹誉接受不了的，杨成却可以轻松接受！ 有的时候，人之所以废柴，并不是本身废柴，而是他过往的经历，导致他看起来像一条废柴！ 不说硬是让他多出一段人生阅历，这会不会使情况有所改变，仅仅换个环境，无需太多变化，废柴都可能发光发热！ “呵呵呵！哈哈哈哈！” “天魔！天魔！” “但这又何尝不是我慕容竹誉的机会！” 慕容竹誉低笑了几声，心中某种名为野心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他岂会不知自家情况，他哪能不知慕容府的力量，这些年又哪能甘愿做个纨绔大少！ 但他自知天赋平庸，又从小养尊处优，不肯吃苦，父亲威势又重，根本不给他多少接触权利的机会，又有几个天赋不错的弟弟，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如何，除了当个纨绔，他还能如何？ 他慕容府中，除了亲情，可也不是没有鬼蜮权谋！ 但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已经成为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或许还要更强，有望问鼎超一流！ 他甚至有着系统，简直是开启了金手指！ 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再不生出从未有过的野望，那才妄为二世人，枉费这天大的机缘！ 慕容竹誉走到镜子面前，对着里面的俊美青年微微一笑，感觉这张面孔甚至有些陌生，看来另一份记忆对他影响颇大。 他并未注意到，那张脸上眼眸中一闪而逝的蓝光。 其实，就算注意到了，又有什么呢？ 连这么荒诞的事情都能发生，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发生的！ 他究竟是杨成，还是慕容竹誉？ 还有那传说中的仙人，又该有怎样的风采？ 数月后，慕容府张灯结彩，却是大少爷慕容竹誉纳妾之日。 若是放在几个月前，区区慕容竹誉，一个废柴大少，娶妻能不能有这等气派，都很难说，更别说纳妾。 然而短短几个月，也足够慕容府、乃至整个南州发生巨大的变化！ 青城山倾塌，青城派灭亡。 青城弃徒投靠慕容府，慕容府和周边几城的各大世家、乃至本地外地的多家帮派发生武力冲突。 老爷子慕容池亲自披挂上阵，展露出不下于江湖一流高手的修为，震慑一方。 慕容府隐藏力量曝光，乃是三大黑道准一流高手，都曾是中原有名的左道强人！ 这本该是又一震慑，却阴差阳错，反而为慕容府招来祸患。 中原名宿紫荆老人千里而来，格杀三大黑道高手之二，击伤慕容池，使得其在夜间忽然暴毙。 关键时候，一直隐藏实力修为的大少慕容竹誉异军突起。 这似乎是慕容家的传统，家主是罕有人知的高手，大公子更是不为人知的大高手！ 他轻松击杀当夜进犯慕容家的数位准一流高手，更是立誓手刃杀父仇人紫荆老人！ 慕容府垂危之际，再无人质问他为何直到慕容池身亡后才肯出手，还有慕容池暴毙的疑点。 慕容竹誉约战紫荆老人于南州丘山，一战将其斩杀，震惊天下，同时也携赫赫声势，正式宣布继任慕容家家主！ 至此，曾经的废柴大少，成功逆袭，一跃变成慕容家主，名利双收！ 短短两月，中原名宿才统一话头，声讨传达南州，更有紫荆老人的后人知交，宣称要向慕容家复仇。 慕容竹誉也不知从何处收拢来一大批神秘高手，几乎个个都有二流以上的实力，其中不乏准一流、乃至一流强者！ 慕容府的力量因此暴涨，几乎不下于全盛时期的青城派，中原声讨之势为之一喑。 南州暗流汹涌，慕容府却是一片欢笑，其乐融融。 空前壮大的慕容府，带给每个族人乃至仆人，都是更多的荣誉和安全感。 就连之前对慕容竹誉上位心怀不满的，也从最初的口服心不服，逐渐变得心服口服。 任何家族的壮大，都不会只是某个人的强大，而是整体的壮大，这个道理其实大家都懂。 只是大家在懂的基础上，都希望在整体壮大后，能在第一时间得到、分配到更多资源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这就需要更高的地位，甚至是最高的地位。 这不是无谓的野心，而是人之常情。 然而，这并不表示就有很多傻瓜分不清梦想和现实。 第五百三十章 崩灭（十） 慕容府外，一群黑衣蒙面人如同标枪般的站在夜风中，他们身上没有太多武者的气息，反而有些像是军人，只是这些军人强悍的可怕，仅仅站着就带着一股凛然的煞气，而且一个个都冷冰冰的像是机器，没有生命的雕塑，纹丝不动，连寒风都吹不起衣袂！ “找到bug了！准备清除！” 其中一人像是头目，他忽然说着怪话，而后十几个黑衣人全都如同夜鹰般的飞扑出去！ 慕容府内，新房中新娘以泪洗面，新房外新郎拿着一壶酒对月畅饮。 慕容竹誉面色冰冷，漆黑的眸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片蔚蓝。 对外，他只宣称这是修炼某种秘法带来的变化。 如那名扬天下的名宿火云上人，就是须发皆赤如火，却并非先天如此，而是练功练出来的。 事实上，当然不会那么简单。 “慕容竹誉？杨成？假圣？” “我究竟是谁？这不重要！” “只是，我在吸引火力，他那边，也不知道进行的如何。” 慕容竹誉默默想着，想到那人被封禁的本体，不由叹了口气。 那件事情本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是以当时的情况，为了不让矛盾激化，那已经是当下最合适的手段，因为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进行调解。 其实很多时候，回头想想，许多事情本该有更好的结果，这更好的结果未必会带来更好的未来，但在当前对比下又肯定会更好一点。然而即便是圣人，又岂能真的算尽一切。 命运之河奔流，它自己明不明白前面的路？ 算定、看破，永远是站在相对立场的上对下上，站在高处当然能一览众山小，问题是这世上并不仅仅有高山，还有青天，还有天外。 所以，对于主宰被他们联手封印一事，假圣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哪怕他对此并不认可。 主宰做错了吗？ 没有，它只是在追寻一个真相！ 这个真相，有的人可能不认可，但总有人会认可。 比如来历特殊的假圣，无中生有的假圣，莫非就没有想过这些？ 他想过！他也想追寻真相！只是不可能也没资格做到主宰那种程度！ 况且，如果主宰真的错了，那一位又岂会不出手制止！ 那位不出手，就只能证明，主宰就算错了，也是错有错着，不会错的太离谱！ 所以，在最后的关头，假圣暗中留手，甚至还帮了主宰一把！ 这不是背叛组织，而是对组织的未来有自己的观点和见解。 假圣相信，钢铁主宰才是对的，更相信他不会疯狂到真的要献祭整个钢铁之城，来换取所谓的真实。 假如现在的一切相对于真实全部都是虚假的，那么谁能肯定所谓的真实不是另一种虚假？ 所以，无论是谁，在追寻真实的过程中，都不该脱离自身所在的现实，不然就是飞蛾扑火。 别人不敢赌主宰是不是在飞蛾扑火，假圣敢，因为他对主宰了解够深，甚至对祇背后的那位，都有所认知！ 主宰，本就是那一位的延续。 面对这种局面，钢铁主宰恐怕早就有了一些应对措施，一些应急方案。 那些手段，绝对比他们仓促应对下的做法，更为行之有效！ 这才是他了解的钢铁主宰！ 即使已经疯魔，也不会变成傻瓜，就算想要利用钢铁之城，也会最大化的压榨它的价值，而非将它当成一次性的消耗品、祭品！ 付出心血多了，就算是棋子，也总会有不舍，想着要好好用，充分利用。 在钢铁之城而言，没人倾注的心血，能比得上创始人。 所以他的疯魔，终是有限的！ “希望这是值得的！” “假圣”想着，提着宝剑，义无反顾的朝着已经陷入寂静中的前厅走去。 他从外面来，进入的不只是那个世界，更有诸多周边世界！ 连他都不明白，那些人是怎么在世界彻底封闭的情况下，还能和“周边世界”联系如此紧密。 这并不重要，这不过是一种他所未知的特殊手段。 假圣有着旺盛的求知欲，但并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个性，这两者看起来很像，其实截然相反，求知欲带来动力，钻牛角尖只容易走上死路。 无论对方是如何让这些位面，和已经进入地球范围的主世界联系起来。 这诸多的小世界，都是最好的入侵对象。 这是蚁噬蚕食之术，也可以说叫农村包围城市，一些世界有这种说法。 事实上，事情又哪有那么简单！ 任何战术，缺少了根本相适应的局面，都是纸上谈兵。 所以没有不破的战术，只有不败的人。 再说，背靠横霸宇宙的超级势力，这样的大世界，又岂会容易对付，他们会不防着这些？ 假圣的路从最开始就走不通，只能轰轰烈烈的走向失败，它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甘为诱饵。 中原，隐山，飞龙堡。 飞龙堡堡主龙在天，是二十年前少年英雄榜上排名第二的俊杰。 二十年后，昔日的少年英雄，有的折戟成沙，有的却一飞冲天。 龙在天没有折戟成沙，也没有一飞冲天。 他在十六年前回到了飞龙堡，八年前继位堡主，八年后，飞龙堡的十八飞龙变成了十八龙将，三百孤儿则成了一百零八煞星。 如此隐姓埋名，积蓄实力，龙在天所图自然不小！ 中原地大物博，比起八方各地，无论是朝廷的力量，或者宗派的力量，乃至家族的力量，都要更强。 一些在中原甚至排不上名号的一流、二流势力，放到其余八州，都是超一流势力，就算还比不上，也不会差太远！ 比如飞龙堡，仅仅表现出来的那一部分力量，放到中原之外的地方都能称一声巨擘，在中原却只是诸多一流势力之一。 飞龙堡，位居盘龙山上、龙首之位，通体以黑石砌成，自成一城，主堡高达五十米，如龙首抬起，几欲冲天！ 飞龙堡主堡之下，又有三层的地牢，位于主堡正下方，数十米的地下深处，山腹之中，却连泥石缝隙间都浇灌了钢汁，就算是超一流高手被困在其中，也休想逃出去。 飞龙堡堡主昔年也算名传天下，最为人乐道的，就是胜过了其余几位年轻俊彦，抱得美人归！ 堡主夫人云霞，乃是二十年前名动天下的八美之一，有着剑琴双绝的雅号，当年不知有多少追求者。 此时，这位云霞夫人，却在第三层地牢之中，深情款款的看着一位被锁住琵琶骨的男人。 “玉郎！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云霞信誓旦旦的说着，眼前年轻的男子脸上露出了苦笑。 假如他没有在系统出现故障之前，将特权用在这美人儿身上，而是用在堡内高手、亦或那位龙堡主身上，现在这一切会否不同？ 想到龙在天那张仍旧年轻却带着阴郁的面孔，鹿房心中没来由一颤！ 那个男人，太可怕了，不只是力量，还有那种无法形容的目光！ 鹿房，是众生乐园的高级游戏策划师，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 他近期主要负责的，就是众生乐园携手另外两大集团，联手打造的大型游戏世界——天之狭！ 天之狭游戏世界，乃是三大集团的顶级策划师们共同负责铺设系统架构，即便是他这样的高级策划师，也只是打打下手，敲敲边鼓。 晓是如此，他还是第一时间进入到了这个有着自己一分心血的游戏世界，再然后... 系统面板功能忽然瘫痪，他失去了和系统网络的联系，被困在了这个土著世界，这具比自己更加年轻、更加强壮的身体之中！ 江玉郎，就是他此时的身份，亦或者叫宿体！ 这身份，可不简单，因为这个土著，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蒋虞！ 江玉郎是武林中颇有声明的后起之秀，翩翩佳公子。 蒋虞则是臭名昭著的淫贼一只蜂。 当然，这两者都是他，也都不是他。 谁能想到，只是测试一下游戏系统，也会落入如此境地！ 谁又能想到，少年时吃过朱果蛛蛤，内力堪比武林名宿的蒋虞，竟然会敌不过一个名不经传的龙在天！ 龙在天当然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可是比起那些名宿，真的能算名不经传了。 至于什么昔日少年英雄榜的英雄？ 那玩意儿，都是骗骗小朋友的！ 这身体的前身，甚至不屑上榜，曾经三招击败上一届少年英雄榜榜首的那位年轻俊杰！ 为何这身功力、这具身体落到他手上，就变得那么废柴？ 究竟是龙在天太厉害，还是自己太废柴？ 可惜，当时如果自己不是犹豫了一下，而是果断利用特权对蒋虞进行强化。如果他没有把心灵控制的机会，鬼使神差的用在这个女人身上，而是用在别人身上... 这世上没有如果，所以鹿房现在身陷囹圄。 看着眼前痴迷的望着自己的女人，鹿房忽然有些怜悯的想着，那个可怕的男人，究竟会怎么对付她呢？ 若是自己在这牢房中将这女人给办了，或者让她为自己稍微服务一下，只怕他会愤怒的将两人一起打死鞭尸吧！ 第五百三十一章 崩灭（十一） 那种事情，鹿房当然不会做。 并非做不出来，而是没有价值。 他相信自己只是一时被困，公司的技术人员早晚能将他解救出去！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暂时的困扰，怎么可能让他丧心病狂，为逞一时之快枉顾自己的安危。 却不料，这一等，就是几个月！ 三个月的等待，三个月的不安，三个月的牢狱生活。 这让本来对美熟妇非常耐心的鹿房，此时心中都充满了不耐。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你在这里逗留的越久，对你越没好处。” 鹿房冷冰冰的说着，好歹还知道这女人心向着自己，并未冷言冷语的讥讽。 谁料他这么一说，这女人反而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彻底爆了！ “没好处！什么没好处？！” “难道我还怕那个老废物不成！” 穿着紫色云纱的美丽妇人，就像是疯婆子一样，张牙舞爪，说到激动的地方，雪白的脖颈上青筋都凸了出来！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那个老废物！已经有三年不碰我了！三年！整整三年！我守了三年的活寡！” “如果那个老废物外面有人！我也就认了！” “可是这老废物最近三年天天待在堡里！和那群该死的活死人同吃同住！” “我就不明白了！难道他还好上了这口！又或者那些死人堆里的死女人！会有比我还要漂亮动人的？！” “该死！该死！该死！” 云霞声嘶力竭，原本还剩年轻时七分的风采，却是一点都没剩下。 鹿房听了，总算知道一个淫贼，怎么也能俘获这等贵妇的芳心，甚至还成为这堡中的座上之宾。 只是看起来，那位堡主并非纯种绿毛龟，而是准备甩锅，并且还阴险的引而不发，结果却把自己给坑了！ 这个白痴女人，在这里大嚷大叫，莫非真以为那个可怕的男人，会是什么怜香惜玉的角色？ 就算对方“怜香惜玉”，只怕这闹一闹，他也少不得皮肉之苦！ 鹿房从来不会做无谓的言语之争，正因为他知道那毫无意义。 鹿房此时更加后悔，为何自己控制的会是这样一个女人，当时真的是脑子进了水，断送了唯一的生路！ 这样的女人，别说根本借不到力，就算想要借力，凭着之前的关系也够了，他有的是办法摆弄她，无需浪费如此筹码！ “好了！” “这些事情，不要在这里说！” “你立刻回去，想办法救我出去！” 鹿房的语气十分不耐。 云霞发泄了一通，也像是终于出了口恶气，信誓旦旦的朝着鹿房保证了一通，便自离去。 鹿房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飞龙堡主堡大厅，堡主龙在天难得不在训练场，反而在宴请一众江湖豪杰。 龙在天这二十年来几乎是隐姓埋名，但是江湖中毕竟没有真正的无名英雄，尤其是他这样出色的人物，除非隐居深山，否则哪里可能真的做个无名隐士。 龙在天这次宴请的，就有周围数地的豪杰，其中虽然有些没来，来的却也不少，可见人望。 大厅中，本当觥筹交错，此时却诡异的被沉默包围着。 一盏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是照明，也是点缀，现在看起来却有些过了，衬托出了几分鬼气，没有半点喜色。 气势汹汹的云霞来到大厅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晓是她平日里在堡中气焰不小，见到这些，心中也不禁一咯噔。 说穿了，她平日里在堡内地位虽高，大都却还是龙在天容忍之故。 事实上，堡里真正的大事，关键的人事调动，她说了都不算。还有那些个高手，她几乎一个也指派不动。只能在下人面前耀武扬威，在龙在天面前大呼小叫，看起来很威风一样。 云霞身形一顿，想到这几年龙在天对她的忍让，以及早年的恩爱，心气终究还是足了起来。 她朝着龙在天走去，半道就被一名仆从挡住。 云霞伸手推了一下，竟然没有推动，她愣了一愣，这才大怒道： “狗奴才！还不让开！” 云霞昔年艳名动江湖，却还能保持完璧之身，当然不是什么弱女子。 她自知眼前这个仆从恐怕功夫不错，未必在自己之下，说不得也是什么新近崛起的武林高手。但在这堡里，本来就不是按照功夫来排地位。 功夫再高，只要不是让龙在天都忌惮，下人始终是下人。 这种人之前不是没有过，大都是龙在天武力压服的江湖中人，其中一大部分都归顺了龙堡，另一部分已经死了。 “哼！狗东西！不想死的话！快让开！” 云霞又威胁了一句，那仆人却只是冰冷的看着她，纹丝不动。 这一下，就连云霞心中都有点发毛了。 “夫人，你来了？” 关键时候，龙在天的声音响起。 主座上正襟危坐的龙在天淡淡问着，几乎没有什么语气，只是在平直的叙述。 他这甚至不像是在问话、对话，而是一个傀儡，在复述一句早就设定好的话。 这让云霞心中寒意更甚。 “你！龙在天！你这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云霞气势汹汹的问着，本来只是惺惺作态，不知为何，居然真的不那么恐惧了。 其实这宴上的情况固然诡异，那些武林豪杰个个都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木偶一样坐着。但云霞之前是见识过龙在天手段的，知道他不仅武功很高，还懂一些奇诡的巫术。 至于龙在天的态度... “龙在天！我来找你，是想来找你求个情。” 云霞放缓了语气，觉得这种时候，没必要继续刺激不知为何性情大变的丈夫。 她甚至已经不准备提鹿房的事情。 不料龙在天却忽然偏头过去，冷冷盯着她，怒斥道： “贱人！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年都做了什么！” 这话落在云霞耳中，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 “龙在天，你...” 云霞花容失色，倒是别有一番风情，此时我见犹怜，又有了一些年轻时候的风采。 龙在天在云霞惊骇的目光中，冰冷的神色却是忽然化开，微微一笑道： “其实我还真不知道。”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云霞甚至完全没懂，脑子里还在嗡嗡嗡的乱响，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失真。 龙在天看了自失一笑，知道这女人不懂什么叫黑色幽默，只得挥了挥手道： “行了，去几个人把夫人带下去。记住，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要让夫人离开她的房间。一日三餐都会有人按时送去，沐浴更衣都会有人准备伺候。” 龙在天淡淡宣布着这近乎软禁的命令。 立刻又几个仆人上前，直接将快要晕厥过去的云霞架走。 直到云霞离去很久，才从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叫： “龙在天！！！” 龙在天听了微微一笑，毫不介意。 有人杀妻证道，有人杀妻明志，这年头，夫妻关系最不值钱。 他虽然不至于那样，但也不会对这样的一个女人有多在乎。 “好了，现在，诸位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龙在天对着仿佛空荡荡的大厅这样说着。 这话才说完，那些木偶一样的江湖豪杰，立刻都像是收到了指令活过来了一般，“嗡”的一下瞬间炸了锅。 然而声音却伴着龙在天冷冽的目光快速消失，那些光是报个名头，就能吓倒一片江湖侠士的豪杰们，居然像是遇到了天大的恐怖一样，满脸冒汗，瑟瑟发抖起来。 “明白！明白！” “以后你龙老大发话，别说是上刀山下油锅，就算是要把我老母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二话不说就把她绑来。” 第一个跳出来表态的，却是在场最显眼的一个，五大三粗，顶了个光头，就像是破戒的僧人。 这人在江湖中还当真有些威名，是在场宾客中江湖地位最为显赫的几人之一，自称贪妄！ 魔僧贪妄，并非中原出身，乃是龙州一间小寺庙的武僧。 这贪妄也不知因何事犯戒，被废除武功逐出师门。 然而当他拖着重伤之躯下山，却在半道遇上一位奇人，得传一门神功。 贪妄自此隐居苦练武功整整十年，等到听说那位奇人已经仙隐，这才出山。 他出山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踏破山门，将昔日的师门从上到下杀了个精光。 做出这等事之后，贪妄无疑成了龙州武林正道的公敌，就连其余八州正派人士都容他不得。 面对着一波波清理门户的佛门弟子，以及正派侠士，他却是来多少杀多少，来者不拒！ 一路杀到中州，等到贪妄击伤了中湖大侠管仲，并在武林名宿长空子的追杀下逃出生天，他在武林中人人喊打的情况，才算有所缓解。！ 这不是说他被洗白了，而是一般的白，已经完全没有资格去清洗他。 少侠少女总喜欢捉拿淫贼盗匪出名，什么时候听说一般的侠客去招惹那等魔道枭雄了？ 侠客也是人，多数人都有自知之明。 当贪妄成为黑道巨擘，他在江湖中就有了一席生存之地。 第五百三十二章 崩灭（十二） 黑道白道，都是这样，都要靠杀成名，靠杀立威、立足，黑杀白、白杀黑，杀了几千年，还要继续杀下去，杀的越多，威名越大，威名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止戈，就可以养望，就有威德。 魔僧贪妄还没到止戈的程度，但也能止小儿夜哭。 这样的巨擘，若有名宿铁了心追杀，未必不能杀死。 但这往往就是持久战，除非真的是死仇，不然很少有名宿愿意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少侠是人，大侠是人，名宿是人，都是人，本质没什么区别。 且名宿已经功成名就，和侠客有着不同的需求，已经可以止戈，早就不需要再做那种事情。 那种有实力、还极富正义感的名宿也不是没有，之前在南洲就陷落了一个。 那种人太少太少，相对而言，贪妄头陀这样的就太多太多，就算没有发生意外，夜路走多遇到鬼，他们也根本忙不过来。 随着贪妄头陀如此表态，在场的豪雄几乎同时开始大表忠心。他们不想再尝试那种完全被人控制的滋味儿，有着那等手段，未来龙在天一飞冲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江湖就是这样，实力够强，就能上位，无论白道黑道，都是如此，最多白道表现的委婉一点，黑道更加赤裸。 黎明时分，龙堡如同过去的几十年一样，岿然屹立，诸位豪杰纷纷离开。 龙在天站在龙堡最高的地方，冷冷看着远处，神情淡漠。 十八龙将之首的木子旭站在他的身后，看向龙在天的神色，充满着恭敬，还有一点恐惧。 “堡主，真的要让这些人就这样走吗？我们完全可以用一些手段控制住他们！” 木子旭建议着，像是十分不甘。 这不甘，也是理所当然的。 没人愿意看着别人逍遥自在，自己却不得自由。 对比产生美，对比产生厌恶。 “他们和你们不同，你们要跟随我很久，而他们只是消耗品。” “对于消耗品，他们甚至不值得动用那些手段。” 龙在天淡淡笑着，说着。 这话其实并不像听起来那样近人情，然而这就是事实。 木子旭低下头来，也不知是感动，还是不甘。 “武林至尊，横刀碧空，号令天下，有我不从！” 一副旗号在中原第三雄城最大的擂台上打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这句话，但这不妨能看懂的人趋之若鹜。 自从“天之狭”公测三个月以来，这还是玩家第一次公开的排名赛！ 主世界的三个月，在这个世界就是三年！ 三年时间，足够玩家们从菜鸟成长到三流、乃至二流高手程度！ 若是先天资质、条件好些，纵然有些个玩家一跃成为一流高手，也一点都不奇怪！ 玩家的优势就在于此，不光是不死不灭，不光是主世界相对于异世界的时间流速比例，更在于成长速度。 同样是在异界修炼一样的功法，玩家的修炼速度，是土著的五倍、十倍以上！ 不要小看这点，就算是一个天才，比起蠢材的修行速度，其实也就这点优势，可能还没有那么夸张。 没有额外的机遇、福缘，天才苦修十年，未必比得上蠢材苦练八十年。 但是玩家们不一样，就算本来资质很差，修行速度也不会逊色一般的天才。至于机缘之类，对于玩家而言，更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这倒不是系统作弊，系统在这方面确实会有点帮助，更多的原因，却还是玩家们自己不怕死！ 有着系统指引大方向，玩家又蜂拥如潮，还都不怕死，哪里能少遇机缘呢？ 至于做任务领经验丹升级那种事情，普通玩家是享受不到的，那是内部人员测试系统时的特权。 随着大量玩家的涌入，日幕城的治安一下变得很差。 玩家大多数呼吁着道德和和平，然而只有极少数才会贯彻这两点。 可能是因为天生视角高高在上的原因，至少一半的玩家不把土著当成和自己一样平等的人，也不把土著世界的规则秩序当回事儿。 这在自身力量弱小、完全没有自保之力的时候还好些，也许表现的没那么明显，一旦有了反抗的力量，那么土著世界原本的一道道规则秩序，全都成了玩家们眼中必须打破的枷锁。 比如许多玩家，若是在土著世界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或物，往往很少选择退让，反而会不择手段的将其弄到手。 科学的进步，并未让人性的黑暗面彻底消除，只是在主世界的时候，那被多数人隐藏在极深的地方！ 文明是文明人之间的文明，这话真的很有道理，甚至藏着深意。 天福楼，二楼，众多玩家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这却是某位玩家高手，借着这次玩家间的盛会，来宴请四方好友，以及好友的好友，来拓展交际圈。 玩家就是这样，最喜欢的就是呼朋唤友，啸聚江湖，仿佛这样就是一号人物。 当然，很多江湖中人也是一个德性，只是往往不如玩家们豪爽，一句交情就能舍一条命。 江湖就是如此，玩家的江湖更是如此，有人才有名，才有势。 所以像这样做的玩家并不少，这等大事，也确实是最好的结交朋友的机会。 天福楼酒菜不错，据说和飞龙堡还有一些牵扯，这也使得即便在城内治安极差的情况下，天福楼居然很少有玩家闹事，这就让它凸显出不凡来！ 提到飞龙堡，如果是玩家们进入这个世界之前的几年，那还没什么。 可是最近七八年来，这飞龙堡却是越发不可收拾。 先是六年前因为破命书生和魔僧贪妄之事，十八龙将联手杀上中原大派归云宗，一战将之覆灭。 后有三年前飞龙堡堡主龙在天为夺奇珍远赴西洲亲自出手，杀伤西洲第一大派三大太上长老、门主灵虚子、副门主虎牢并众多长老，几乎凭一己之力就将摩云派压服，一跃成为中原天人榜第三高手！ 自此，飞龙堡被青云楼楼主百晓生排为中原左道百派第一，龙在天的过去，也被江湖中人翻出来，传来传去，几乎成了一部传奇话本！ 飞龙堡，自然就变成江湖人心目中的龙潭虎穴之地！ 其实自三年前后，龙在天已经少有出手，传闻当年一战他也受了重伤，但不可考证。 只是就算消息属实，飞龙堡也同样不容小觑，它可不光有龙在天，还有十八龙将，还有百余煞星，还有诸多拥趸。 其余不提，十八龙将近年也多有斩获。 其中第一、第三、第七龙将，已经确定有着超一流的实力，甚至能和一些吊车尾的名宿叫板！ 飞龙堡收拢的三十六门、七十二寨，也都是道上有名有姓的势力，入得青云楼诸多榜单之列的，也有不少，其中较弱的比如连云寨，都号称有三百好汉，地方官府为之头疼！ 还有那神秘莫测的一百零八煞星，个个都是顶尖的杀手，不说实力如何，至少战绩斐然，近年死在这些煞星手中的一流、二流高手已经不少，超一流高手都有好几位！ 总之，不提实力莫测、天人榜有名的龙在天，飞龙堡的力量，都已经极为可怕，是新晋崛起的超大型势力，左道第一名副其实，几乎真能和问仙派、魔门鼎足而立！ 要说这飞龙堡的不足之处，大概就是根基不稳，以及收拢的大都是江湖败类、行事也偏于诡谲。 不管怎么说，这飞龙堡仍旧和魔门、问仙宗一样，属于绝对不可招惹的超大型势力之一。 雄霸中原武林的三大势力都不简单，飞龙堡已经是其中资历最浅，同时也被公认实力最弱的一家。 其余问仙宗据说和仙人有关，是仙人留下的传承，为正道执牛耳者数千年，传承极古。 魔门则势力极大，据说数次参与天下争龙，虽然都以失败告终，但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连朝廷都不敢小觑。 玩家中的第一高手慕容竹誉，就是因为修炼的魔门魅蓝神功，才有如此实力！ 魅蓝神功，还只是魔门九功之一，九功之上更有三诀四法一神通。 当然，那些神功秘法，距离普通江湖人士实在太远，几近传说，魅蓝神功这种级别，已经很了不起！ 事实上，魔门九功中的任何一门，放到一般的超一流势力，都是最顶级的传承功法，也许还要更强一些！ 那位玩家第一高手命好，直接转生到了有着南州隐雄之称的慕容竹誉身上，虽然背负了他满身的血仇血债，却也继承了那几乎不下于名宿的实力！ 错非那位玩家转生之时，慕容竹誉已经被人重创，几乎垂死，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最近才勉强恢复了功力。 要是他以慕容竹誉的全盛状态修炼三年，只怕他一人就能吊打现今玩家十大高手中剩下的全部！ 就算比起土著慕容竹誉全盛之时几乎毫无寸进，这位玩家慕容竹誉，也是当之无愧的玩家第一人！ 第五百三十三章 崩灭（十三） 慕容竹誉的例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方世界的土著，不乏真正的高手，其实力远非玩家短时间内能超越。 许多玩家其实都曾经去过一些同类的武侠游戏世界，虽然说武功秘籍什么的，不同世界规则不同身体经络不同肯定不能通用，但也绝对有着一定的相似度，只要对武学的认知够深，总能起到高屋建瓴的作用，但这也抵不过人家土著之中宗师辈出！ 最少十年之内，玩家中不太可能出现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 等到出现时，那这玩家大概也已经在这个世界留下了足够多的脚印，打下了足够深的烙印，已经很难说是土著还是外来者，这有过前例。 很多时候，像这样的真实游戏，不把它当成现实，很难有大作为。 往往在游戏中*功成名就、玩得最好的，比如一些游戏所谓的第一人，看起来可能比一般的土著还要像是土著。 这种情况，不是什么秘密，大部分玩家都认为，那是入戏太深。少部分玩家，则觉得这是土著世界天意的选择。 天意不会选择外来者垂青，除非这外来者愿意接受改变，成为土著世界的一员。 不提远的，就说近的，比如玩家第一高手“慕容竹誉”，就几乎不结朋党，神出鬼没，简直将土著慕容竹誉的风格继承的淋漓尽致！ 他这么做，不管是不是这方面的原因，也确实让他继承了慕容竹誉的全部衣钵，一跃成为游戏中的人上人！ 仅仅能和他扯上关系，就足够让许多人与有荣焉。 比如某位在天福楼请客的玩家高手，就和慕容竹誉有一点关系。 这人是“慕容竹誉”的同窗，虽然算不上关系多好，总也有几分情面。 也正因为这个，转生成放牛郎的刘平安，才能在短短三年内修炼到如此地步！ 刘平安就是身体的土著名字，和这位玩家的名字柳平安几乎一样。 柳平安也觉得挺巧，于是一直在用那个名字，没有改掉。 不少玩家在转生成土著后，都会改掉原本不太中听的名字。 当然也有一部分玩家没有，比如刘平安，比如慕容竹誉，都沿用原本的名字。 刘平安喜欢结交朋友，在很早以前就是。 说起来转生成为慕容竹誉的那人本就十分孤僻，不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才变成那样。 刘平安就算和他同窗，能混成熟脸，也已经算是长袖善舞。 刘平安走在一桌桌酒席间，接受着众多玩家的恭维，脸上带着谦逊的笑意，口中一直说着“不敢当、不敢当”，几乎成了口头禅。 要说那些玩家，冲着“刘平安”这三个字来的其实并不多，他虽然实力不错，也有些名气，但还不至于让同等层次的玩家慕名而来。 这里面有他的朋友，也有他朋友的朋友，更多却还是慕名而来。 对这些人，甚至是对于刘平安的朋友，“慕容竹誉的朋友”这块金字招牌，都无疑比他本人更加具有吸引力。 因为这个特别的身份，他往往能收获许多意料之外的友谊。 也因为这个，他没少惹到不必要的麻烦。玩家其实还好些，第一高手嘛，肯定是久仰久仰。 第一高手的朋友，肯定也是水涨船高，多少要给点面子。 就算是慕容竹誉的玩家敌人，一般也不会专门针对他的玩家朋友。玩家的交际圈，实在是太复杂，两人互为仇敌，都可能有共同的朋友。玩家们在这方面，其实并没有太多立场。 土著们立场鲜明，至少表面上，正邪势不两立。 一般情况下，可不管那些有的没的，慕容竹誉的朋友？那就是慕容竹誉敌人的敌人！ 这也是玩家们结怨往往并非化不开的仇恨，土著们结仇很多时候就是夺妻杀父甚至灭门之恨。 仇恨原因不同，仇恨程度不同，世界观不同，就导致了对待同一件事情他们的处理方式也不同。 若非刘平安是玩家，还有一大群对土著“同仇敌忾”的玩家帮衬，只怕慕容竹誉的朋友这个身份，带给他的麻烦和困扰还会更多。 也幸亏慕容竹誉的土著仇人大都在南州，刘平安活跃的地方则在中原腹地，这也让很多慕容竹誉的大敌，懒得千里迢迢去追杀什么慕容竹誉的朋友。 “切！我倒是谁那么大的架子，包下了整层酒楼，原来是柳平安你啊！” 懒洋洋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刚刚还十分热闹的场面，很快就冷了下来。 刘平安神色也是一变，面孔几乎是瞬间多云转阴！ 土著的敌人，他不怕，因为他是玩家，天然就有很多的优势，很大的优越感，再了不起一条命交代在这个世界，重新来过，几个月以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然而主世界的仇家，就比较麻烦。 几乎每个游戏世界，这个人都阴魂不散，除非他在进入游戏世界后，完全断去和现实中朋友的联系，隐姓埋名。但这显然没可能，也没必要！ 那么，既然他能继承来慕容竹誉这样来自主世界的朋友，当然也能招惹到鬼见愁这种来自主世界的敌人！ “哼！李青！狗日的！又是你！” “不过是在‘环球娱乐’抢了你一次小金人奖，睡了你几个老婆，还有你老母，你至于阴魂不散一直追到现在！” 刘平安一扫之前的温和，眯着眼睛冷冰冰的看着那缓缓从楼梯口走出的身影。 “哼！柳平安！我为什么盯着你不放！你难道不知道！” “你小子也不是新嫩！不要装蒜！交出不该你得的东西！我现在转身就走！” “若不然，以后不管你去到哪个世界，老子都不会让你好过！” 这人面相凶恶，身材高大，脸上还有一条刀疤，看起来原先就不是什么好人。 刘平安神色不变，根本不屑多话。 有些恩怨说说无妨，真正结怨的理由，就没必要吐露出来。 真把真相公诸于众，说不得还要引来更多没必要的觊觎。 却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李青才会选择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缠着自己，又不愿破罐子破摔，真来个鱼死网破、一拍两散！ 这一个个游戏，都是一个个真实的世界。 理论上，这些异世界的东西，都很难带回去，至少玩家没这本事，但这并非绝对。 “好了！不要废话！” “李青！划下道来吧！这次你要怎么着！还是一局定输赢，分生死？！” 刘平安眯着眼睛问着。 他和李青斗了整整五个游戏世界，前后加起来足有二十年，就算是以主世界的人来看，这也算是一段不短的时间。 结果两人互有胜负，都坏过对方的好事，也都吃过大亏，这几年来都是血本无归，但都没想过就此罢手。 刘平安其实是想罢手的，但知道李青不可能退让，也就懒得去做无用功，干脆硬生生顶住！ 那等在主世界一步登天的机会，任凭谁来，他也是脖子一梗，只管分个生死！ 李青面露阴霾，转瞬却霁颜。 若是真的一点强夺的机会都没有，他这些年又何必做这番无用功。 只为了死皮赖脸的恶心人？ “分生死？不用！” “今天，你死定了！我却能活的很好！” “还有，在座的各位，你们既然都算是这王八蛋的朋友，那各位今天也不用离开了！” 李青淡淡说着。 这话，却是将本来还抱着看戏心态选择冷眼旁观的众人直接惹毛了。 之前的事情，在冲突真正爆发前，就算是刘平安的朋友，不出手旁观也情有可原，更别说其中大部分远够不上这个标准。 但是现在... “哼！鬼见愁周通！我知道你！清河帮的垃圾！你小子这张嘴昨天才舔过胡同里勾栏妓*女的腚眼吧！” “让我不用离开？我去尼*玛的！就算是清河帮帮主西门浩，也不敢这样和我说话！” “小爷本来不想管这破事儿，今天就偏要插手，架一架你和刘平安的梁子！” “刘平安的朋友都不用离开？” “行！我杨浩不走！今天我要不把你打成残废，跪下来舔自己的烂屌！我就是你儿子生的！” 一名身后背着巨刀的瘦小青年啪的拍桌子站起。 这人和刘平安的关系其实很一般，在场和刘平安关系铁的也没几个，算得上刘平安朋友的，也就几个能拿得出手，但都不是刘平安的对手。 至于他杨浩，显然算是稀客。 就算刘平安这个主人，也敬他几分。 比起一些玩家高手的名不副实，刘平安的相对低调，他杨浩，就是玩家中真正实至名归的高手！ 哪怕放到整个中原，土著之中都有不少人听过霹雳火杨浩的名头！ 杨浩实力一流，名声一流，最重要的是，身份更是显赫，乃是中原北道超级势力长山盟盟主之子，真正的高富帅！ 中原不比其余各地，超级势力要更多，相对实力也要更强。 但是整个中原数来数去，真正能称得上没有水分的超级势力，也不过十个！ 不是只有慕容竹誉才投了个好胎，这杨浩也是一样。 区别只是慕容竹誉运气更好，相比之下，杨浩就逊色了些。 第五百三十四章 崩灭（十四） 土著的杨浩，有着显赫的身世，爹雄娘富，资质却是差的一塌糊涂。杨浩从小体弱多病，虽说因为是独子的关系，其父一直在利用盟内的资源为杨浩进补，娘家也没少送大补之物，但由于没有天材地宝，终究补不回先天的缺憾。这杨浩修炼一流的功法，用着远超别人十倍的修行资源，二十多岁也才接近二流的程度，虽然也算不错，但考虑到所用时间和修行环境、资源，已经差强人意的很。 直到玩家杨浩登场，这才使得废柴逆袭崛起。 三年之间，破入二流，迈进一流，在一年前的盟会擂台赛上连胜盟中五位老牌一流高手，半年前一人一刀独闯忠义山，连砍一百二十八匪，其中就有一流高手匪首李忠义！这一来，他不但稳固了老爹在盟内摇摇欲坠的地位，更是使得自身名列潜龙榜！ 以杨浩的年纪，有这样的成就，已经足矣洗刷一切诽谤，称一句英才，绝不为过！ 就连他老爹，都因此怀疑过，亲生儿子怎么忽然变得那么生猛，却被他一句误食了天材地宝搪塞过去。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太好的借口，但是谁不希望子龙女凤，那还有胡乱怀疑傻儿子变聪明，就要找人驱魔驱鬼的，除非这聪明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天天和自己对着干。 人其实都是那样，只要是自己愿意相信的，就会千方百计、想方设法让自己相信。反之，就算真的事实摆在眼前，也会怀疑怀疑再怀疑。 人都是感性动物，不是理性动物。理性能判断局势，感性和理性结合，才能处理人际关系。这也可以称之为情商。 杨浩和一般的玩家不同，因为父亲对自己实在太好，这让他对这个世界也有了一定的归属感，也使得他代入角色的程度比较严重。 这没什么好坏之分，因为这不光是游戏，也是真实不虚的现实。 身为长山盟盟主之子，潜龙榜第三名的杨浩，肯来参加这种档次的宴会，都已经有点委屈自己，全冲着慕容竹誉这四个字。 现在宴会出了事情，他还能袖手旁观，全当是看戏，结果城门失火烧到自己，那岂是了得！ 杨浩人瘦心壮，不肯受气，土著时候就是如此，玩家更是这样。 他一拍桌子，骂了几句，拔刀就朝着李青砍去。 他不知道李青的真名，只知道这厮在这个世界的诨号叫做鬼见愁，姓周名通，师承江湖散人活阎罗，目前是本地蛇头清河帮副帮主，也是清河帮第一高手，在左道勉强算是一号人物，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玩家们当然喜欢藏一手，这周通如此信誓旦旦，看来是有备而来。 但他又岂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人！ 就算他对自己没有信心，身为大盟盟主之子，他岂会白龙鱼服！ 巨刀破空，就连整栋酒楼都像是在颤动！ 这一出手，别说首当其冲的李青，就连刘平安的脸色都变了！ 都是一流高手，这其中也有强弱之别。 就好像超一流高手，弱一点的不过是一流高手的加强版，强一点的甚至能和名宿叫板！ 铛！！！ 杨浩势在必得的一招，却被一人用手直接挡住，还捉住了刀刃！ 嗡嗡的震颤声仍旧在空气中回响，两人脚下的铁木地板已经彻底裂开，一些实力弱的玩家，甚至被余波震的东倒西歪，酒楼的其余几层，也都传来了惊呼声！ 杨浩想也没想，弃刀就退！ 眼前那鬼面黑衣男人，形象和武林盛传的左道高人活阎罗一模一样！ 若是之前，就算提到活阎罗，他也只以为和自己一个层次，算是一流高手中比较厉害的，能和弱一点的超一流高手过过招。 现在看来，对方分明隐藏了实力，比他更强得多！ 不，或许不是隐藏实力！ 而是对方之前闯荡的名声，根本不适用于现在！ 三年！实力大变！ 他是玩家！ 周通的师傅活阎罗！也很可能是一名玩家！ 咔！ 那活阎罗青黑的手指微微用力，精铁打造的巨刀几公分厚的刀刃硬生生被捏的裂开！ 轰隆！ 二楼的天花板破开，两道人影如同瞬移般的从三楼窜了下来，直接坠到杨浩身前，将他护住！ 这二人有名有姓，有些来历，若是单打独斗，身手可能还不如杨浩，然而却修炼了一种奇门功夫，能在短时间内相互配合极大提高战斗力，遇上超一流高手都能斗一斗。 这两人皆是杨浩的父亲杨宗烈的亲信！ “滚开！” “杨浩！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情，你不插手，我饶你一命！” 活阎罗蔑视的看了杨浩一行一眼，仍旧把目光转向刘平安。 “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要你生不如死。” “这次你连自杀都别想，死亡对你来说只会是一种奢望，谁来都救不了你！” 这人阴测测的说着，刘平安深深吸了口气。 “够了！你以为这里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 “也不想想这是哪里！” 刘平安心中砰砰直跳，却知道双方根本没有和解的可能，只能继续硬撑！ 好在他在来之前就有些准备，这地方别人不清楚，他却有些小道消息，知道这酒楼不只是和飞龙堡有关那么简单。 他也不指望那位神秘莫测的掌柜，真能暴露身份站出来帮他架下梁子。 他已经暗中通过秘法通知就在附近的一位好友，只要缓上一缓，这人就能带来救兵。 龙不与蛇交，刘平安算是比较喜欢结交朋友的，才有这许多不入流的“朋友”。 身为慕容竹誉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他在圈子里岂能没有几个真正得力的帮手！ 超一流，好了不起？ “嘿嘿！什么破地方！别说这家店只是和飞龙堡有关，就算是飞龙堡的人今天要保你，老子也一样要让他们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说话的不是活阎罗，而是周通。 周通在主世界的时候，就是有名的臭嘴，喜欢说得罪人的怪话。 只是他这人确实有本事，所以往往惹出是非，吃亏的也不会是自己。 而且他现在已经从抢肉的变成等汤喝的，心中自然有些郁郁，只是不好把气撒出来。 活阎罗葛笑微微皱起眉头，这表情藏在鬼面下，他也没多说什么。 李青这人，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并不是这人成为周通之后，他才接触，知道这货的秉性。 再说今天这事儿，确实没有和解的可能，谁来都不行。 飞龙堡不好惹，但是只要不惹出里面的一些怪物，一般的高手，甚至十八龙将中的大部分，他都不怵。 江湖高手不少，一流、超一流层出不穷，扎堆的就不多，就算是飞龙堡，能有多少超一流高手？十个，二十个？ “哼！好大的口气！” 杨浩冷笑了一声，本来都准备退去，此时却不那么打算了。 这葛笑看起来实力很强，即便在超一流高手中也不算浪得虚名，但看起来这对师徒的消息都不怎么灵通。 从几个月前开始，这家酒店，随着掌柜的换人，就开始变得不那么简单了。 枉费周通还是本地的地头蛇，居然不知道这酒楼的掌柜，乃是飞龙堡中的一号人物！ 当然，比起他杨浩的靠山长山盟，什么清河帮又算什么！就算葛笑这样的强者，长山盟中也有三位之多！摆在明面上的，他老爹杨宗烈，就不会比此时的葛笑逊色半分！所以长山盟能收到的消息，探听出来的秘密，清河帮还真不一定知道。 至于葛笑，实力很强，但缺少大势力做后盾，也不过是个独行侠，比起真正的豪杰，就是一只瞎眼的老虎。 “呵，老子口气就是...” 那周通还要大放厥词，葛笑还没来得及制止，一人已经出现在周通身后。 这人像是会瞬移一样，是刹那间出现的。 他穿着掌柜的衣服，带着可笑的帽子，然而此时身形挺拔，神情冷淡，却有种说不出的肃杀！ 嗤！ 就像是嗤笑声，又像是某种利器破空的声音。 周通的声音曳然而止，一道血线从他眉心缓缓渗出、滴落！ 扑通！ 周通倒下了，葛笑浑身已僵，一身功力瞬间提到顶点！ “你是...” “你爸！” 咻！ 又是一道尖锐的破空声，这次只见葛笑身形如同蝴蝶般的扑朔穿梭，在这咫尺之地变化多端，很难相信他的身法挪移之技，精妙到这种程度。他十指穿花一样的弹动，像是手挥琵琶，又像是在变戏法。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响动过后，扑通一声，葛笑扑倒在地，面具裂开两半，露出里面那张苍老的写满震惊的面孔！ “这就是飞龙堡的高手？！！” “第九龙将！倪霸！” “不是说！飞龙堡十八龙将中！只有三人有着超一流实力！” “就算有隐藏，但是这倪霸的实力，怎么会比传闻中的强出那么多，甚至强到这种夸张的程度！” 杨浩震惊了，身体都微微有些颤抖。 第五百三十五章 崩灭（十五） 杨浩失态，刘平安也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根本没想过，隐藏在这酒楼中的根本不是什么恶狼，而是猛虎！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人究竟是不是和葛笑一样隐藏起来的玩家！ 这样的实力，已经不是一般的超一流，就算和一些名宿较量，都未必会输，已经接近宗师门槛！ 半步宗师！ 宗师，在江湖上还有另一种说法，那就是天人！ 天人榜高手，每一位都是宗师，目前榜单一共也只列出十七位，因为江湖中能确定的宗师高手，一共只有十七位！ 每一位宗师，最少都是名宿，名宿却未必有宗师的实力，也可能只是接近宗师，半步宗师！ 刘平安之前只见过一人，可能有这等实力，那就是慕容竹誉！ 其实很多人都怀疑，慕容竹誉当年不过是超一流的水准，成名的一战，也是用了诡计才谋害了紫荆老人！ 如紫荆老人那等风骨极正之人，也确实有可能中计。 刘平安却知道，慕容竹誉的实力，比很多人猜测的都更强。至于有没有到半步宗师的地步，这大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现在，他亲眼见到了一丝真正的宗师风采，对之前的猜测，反而有些动摇！ 太强了！太强了！这和一般的超一流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你们究竟在争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放心，我飞龙堡从不做强取豪夺之事，只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让两个这样的废物，连我飞龙堡的名头都不怕。” “我倪霸也说话算话，说看看，就只看看！” 倪霸淡淡说着。 他五官端正，虽然谈不上英俊潇洒，却也不会让人觉得尖酸刻薄，另有一番风采。 但是他说这话，却连旁观者都不禁擦了擦冷汗。 如果说之前的活阎罗葛笑还是豺狼，那么飞龙堡的任何一位龙将，都是虎豹。 飞龙堡一般是不强取豪夺，那是因为它想要什么，通常江湖中人都会双手奉上，免得被灭满门。 好在飞龙堡中有这等威风的，大都也眼界极高。 至于飞龙堡下属的一些势力，虽然狗仗人势，但还不至于威风到这种程度。 倪霸的名声，确实还算可以，比起某些人，算得上说一不二。 可若真是至宝，他先看看，心中惦记上了，此时不抢，若事后不主动贡献，怕也不会有安宁的日子。 “呵、呵呵，霓帅，他们不过是在逼我问一件天材地宝的下落。您若是有兴趣，我明日就将它取来双手奉上。” “对了，鄙人曾听好友慕容竹誉提过马鹿马帅的名头，听说还和我这位朋友很是投缘。” 刘平安之前并不清楚倪霸的身份，只知道他是飞龙堡中的高手，现在知道了，立刻随机应变。 他口中所说的马鹿，同样是飞龙堡十八龙将之一，排名还在倪霸之上，乃是第七龙将。 刘平安说着，搓了搓手，面上有些不舍，还有些畏惧，表演的入木三分。 讲真，他手中还真有一件天材地宝，那可是连超一流高手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对于玩家来说，总能想办法弄到手，所以此时拿来弃车保帅。 之前的杨浩，也是吃了天材地宝才能雄起的那么快。 可见同样的东西，对于不同的人，价值也是不同的。 “呵呵，天材地宝？” 倪霸略带深意的看了看刘平安，那一丝讥讽，几乎让他跳脚。 所幸对方接着又说道： “既然你知道慕容和马鹿的关系，那你应该不是外人，并非那种借着他名头坑蒙拐骗的家伙，这次就算了。” “一件天材地宝而已，很稀罕吗？” 倪霸一脸鄙夷，更加让人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土著。 对于土著来说，可没有系统指引机缘的大方向，想要获得天材地宝，比玩家入手的难度大了十倍、百倍！ 日幕城外，城郊，牛郎村。 慕容竹誉擦了擦滴血的长剑，丢掉手里的抹布，归剑入鞘。 “那个刘平安手中，真的有那么重要的东西？” 慕容竹誉自言自语的问着，他此时目光一片湛蓝，据说是修行魔门九功之一魅蓝神功的关系。 至于这是不是真的，那只有魔门中极少数人才知道。 魔门行事霸道，然而与其高层相关，无论是武功还是高层具体身份，全都神秘莫测。 “是，这是个意外的收获。” 声音是从空气里传出来的，周围却根本连条鬼影都没有。 “就算能得到那件东西，也不过让我们有迅速进入那个世界上层的机会。” “这凭你我本体的手段，应该不难做到！” “时间已经不多，那个世界的时间和真实世界的时间流速比例，也不够我们做更多尝试。” “必须速战速决！不要再继续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 慕容竹誉的声音斩钉截铁。 空气中的声音却淡淡的反问道： “速战速决？就算这次成功解决了来自那个世界的威胁，后面两个世界该怎么办，还是这么照办，见招拆招？” “就算三根钉子全都拔出，不把幕后之人一起解决，这样的事情，还要多少次才算到头？” 慕容竹誉被问的一愣。 他只是假圣的无数分之一，也没有具体的执行计划，不知道假圣的其它分身，都将任务进行到了什么程度，是否有成功混入那个世界上层，甚至快要接近达成目的的。 那种可能性不大，按照他的认知，希望应该是在主宰身上的，但并不能排除以上可能。 而这人抛出的问题，已经不是关于这次任务的问题。 就像是在阶段性战争中执行任务的士兵，忽然有另一个深孚众望的战士问他，怎么直接征服敌人的国家，甚至快速统一世界... 这别说是他，别说那些也许存在的临近成功者，大概就连真正的假圣，这次战争的指挥官，都无法回答。 连眼前难关都还没度过，一次小胜都不曾取得，就想一劳永逸？ 这真的不是异想天开？ “你有什么办法？” 慕容竹誉摸了摸剑鞘，冷冷问道。 这几年来，以慕容竹誉这个个体的身份，他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对于主宰的感官，已经有些改变，早就从最初的深信不疑，变得半信半疑起来。 他终究不是假圣，当然这人也不是主宰。 仅仅主宰的一丝念头显化，这人的行事风格，就将主宰的作风继承了七七八八，让人完全捉摸不透。 假圣可能觉得这没什么，慕容竹誉不喜欢这种感觉。 “办法？办法当然有！” “只要你听我的，按照我说的去做...” 声音还在随着微风扩散—— 锵！ 带着淡淡血色的长剑出鞘，一剑横削，只听铛的一声，火星四溅，慕容竹誉身边忽然出现一道人影，而后快速淡去。 “够了！” “从现在开始，你我各做各的！” “你不是主宰，我也不是假圣！” “记住，我是慕容竹誉！” “为了你那该死的计划，我几乎牺牲了我的全部，然而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看到半点成效！” 慕容竹誉忍无可忍，也不再忍受。 他浑身气劲勃发，那是一股股犹若飓风的劲力，汹涌澎湃，仿佛要把周围的大地都撕裂！ “慕容竹誉！” “你莫非想让本体的计划彻底失败！” 那一直都十分平静的声音，第一次有些恼火。 到了这时，慕容竹誉反而平静下来。 他那停滞不前的武道，也似乎有了一些突破，像是随着思想的觉悟，打破了某种心境的枷锁。 “如果本体的计划失败，肯定是因为本体的计划本就是错误的，甚至根本没有计划！” “你我不过是无数分之一，当不得本体，也算不上计划的一部分！” “当然，有一点你没有说错。” “我叫慕容竹誉，记住这个名字！” 慕容竹誉踏风而去，原地飓风平息，空气一阵波动之后，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蒙面女子出现。 她就是主宰，或者说就是主宰在这个世界的一道投影。 她淡漠的看着慕容竹誉离去的身影，又漠然看了看飞龙堡的方向，神情冰冷。 比起慕容竹誉，那个忽然崛起的势力，才是最大的变数。 龙在天？ 他究竟是谁？ 飞龙堡，龙在天捂着断臂，看着周围十数道人影。 这些人个个在江湖中都是无名之辈，然而其中最弱的，都有半步宗师的程度，简直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兵天将。 甚至，这些人里能媲美天人榜高手的，都足有五人之多！ 就算龙在天实力更强，已经是天人榜第三高手，被这二十多人围攻，也是困兽之斗，几乎被逼到末路！ 所幸，他好歹也是有身份有来历的，不是真正的土著。 这二十多个围攻者，就算个个实力不凡，为了换他一条手臂，也已经死掉了三分之一有余！ 其中甚至还有两位天人！ 规则之下，人人平等，他的实力受到严重限制，只能动用此世武功，对方也一样！ 而他，早在数年前，就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巅峰，宗师大成！ 第五百三十六章 崩灭（十六）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究竟是谁？为何要刺杀于我！” 龙在天冷冷问着，眼神看起来真的很无辜，很悲愤。 这瞬间，即便是这些冰冷如同铁石的系统清扫者，也有几位出现了短暂的犹豫。 这样的土著，只是因为崛起的速度过快，就一定会是必须被清除的垃圾？ 之前，他们已经有过一次误判，就是慕容竹誉！ 此时，万一一错再错呢？ 这飞龙堡堡主，可不是什么慕容竹誉！ 不仅本身实力逆天，麾下势力也非比寻常。 若是一次不成，立刻就要留下无穷后患。他们来历神秘，行踪神秘，可毕竟还是人，还是这个世界的个体，不可能真的躲在世界的夹缝间！ 这次借着大好机会，突袭守备空虚的飞龙堡，试图屠龙，也几乎功败垂成！ 这就像是一记大耳光，打的他们脑袋嗡嗡作响，立刻就醍醐灌顶一样，清醒的认识到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游戏中无所不能的gm！ 到了现在，哪怕十几人仍旧明显占据着绝对的上风，也没人有信心一定能将龙在天留下。 这等人物太难缠，手段太多，底牌太多！ “清除bug，无需犹豫！这是我们的使命！” 领头者冷冰冰的说着，最后肯定了此次行动的正确性、必要性。 天之狭游戏，在系统层面是没有bug的，因为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就算是系统，也没办法做到面面俱到。 但这不表示游戏中没有对系统存在威胁隐患的东西，恰恰相反，正因为没办法做到巨细无遗，所以才更需要一些人帮着管理和维护。 那些隐患，无论是外来的、还是内在的，都像是电脑病毒一样，必须被杀死、排除，而那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工作。 “好！好！好！又是这样的怪话！” “既然遇到了一群疯子，那你们也别怪我龙某疯魔一把！” “是你们逼我出尽全力的！” 龙在天哈哈一笑，状如疯癫。 这话，这画面，直接就让众多清扫者都是心中一寒，甚至愣在当场。 出全力？ 莫非这人到现在都还没出全力？ 这个男人真的不是在装逼？或者已经疯掉、傻掉？ 如果真是那样，那他还真是必须被清除的对象。只是这次的目标威胁太大，他们对此已经完全无能为力！ 无力感没有将这些人吞没，他们不死不灭，是集团内部的工作人员，并不怕死。 甚至他们和普通人不同，在接受这个工种之前，他们就是冷酷极端的狠角色。 他们中成为“清扫者”时间最短的，都已经有五十年的游戏时间！ 如此漫长的时间，如此枯燥的工作，能坚持执行下去的，早就有了一颗甘于平凡、但勇于牺牲的心！ 如他们这等，本身不需要任何特长，只需要一颗坚定的心，就能用漫长的时间，换来丰厚的回报。 再说，天知道这个龙在天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轰！！！ 地面如同埋了火药一样爆开！ 除了龙在天所在，周围数十米范围，居然全都和地龙翻身一样，轰隆隆炸开无数土石！ 十几道人影矫健的退开，一个个都麻利干练，像是训练有素的机械体。 然而他们的心情绝不平静，因为这样的动静，已经不是什么武功能解释！ 武功能练到这种程度？ 龙在天说的是真的！他之前真的没有出全力！ “哼！不要以为你们很神秘！我龙某人不知道你们的来历！” “我只是不想和你们计较！” “你们这些外来者，妄谈什么清除清扫，搞得自己好像是卫道之士一样，其实你们才是入侵者，才是害虫！” “你们不来惹我也就算了，这次竟然敢惹到我的头上！” “数年前，我就发现这个世界已经变了，才明白十年前遇到的传承中，上仙所谓的灾难！” “尔等外魔须知，这不是你们的世界！” “这个世界很大，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么简单！！！” 龙在天一声怒吼，本来就强悍的气息瞬间暴涨数倍，完全撕破了他之前的伪装。 他的实力太出人预料，他说的那些话，其中隐含的深意，也让清扫者中的领头人，都目眦尽裂！ 这人知道的比旁人更多，所以反而能听懂更多！ 事发了！ 系统已经引起了这方世界天道的关注和反噬！ 昂！！！ 伴着龙吟，那缓缓腾空的龙在天，竟然真的化为一条鳞爪俱全的十丈青龙！ 青龙一扑一撕，一位天人级别的清扫者直接变成了一蓬血雨！ “撤！！！” “撤退！！！” “快将消息带回去！！！” “必须出动隐组！！！” “反噬！！！这是天道的反噬！！！” 一直都像是石头人一样的领头者，撕心裂肺的呐喊着。他的声音中除了骇然，还有着十足的灰心和恐惧！ 这个世界，当然不简单，不光有凡人，还有仙人！ 但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遇到，曾经显露过只鳞片爪的仙人，比此时的龙在天不知强出几万倍、几十万倍。 怎么对付仙人，上面人早就有过详细的计划，细致的考量，甚至在铺设系统的同时，就已经对“仙人的世界”展开了探索。 只是这个世界似乎非常特别，仙人极为罕见，因此收效一直不多。 罕见的仙人，让人怀疑那并非这方位面的土著生命，而在另一方和这个世界有关的上层位面，才有着仙人的存在，他们同样是异界的生命，只是偶然才在这个位面，留下些许痕迹，比如一些仙灾，更像是某种从“天之裂痕”中泄露出来的能量余波！ 因为这个原因，发现“天之痕”世界的梦之国际，才决定拉上另外两个庞然大物，共同开发这处世界，制作游戏，一起承担可能出现的“运营风险”。 经过多方评估，三方还是共同决定，将游戏提前推出公测！ 因为这个世界的仙人真的太罕见，这个世界真的不太可能存在土著的仙人。 这就使得那种因为玩家的入侵而引出仙人的概率，被无限缩小。 然而，没有找到，不表示不存在。 再小的概率，也不能忽视。 所以这种公测，其实是存在隐患的，是不那么合乎律法的。 可谁让天之痕世界秘密太大，甚至有可能通往天外世界，这诱惑太大！ 那一个个游戏世界，本就不是为了供人娱乐才开发出来！ 那就是主世界对异界的变相入侵！ 没想到！没想到意外还是出现了！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有仙人注意到了他们！！！ 龙在天，只是一种征兆，一个引子！ 仙人的可怕，没人比领头人更清楚，真正的仙人，那绝对是上位神级别、甚至更高级别的生命！ 那种等级的生命，根本不是集团投入到游戏中的这点力量能抗衡。 仅仅仙人留下的一点小术，都能让他们这些清扫者快速形成战力，甚至碾压一般的武者！ 继承一个仙人完整传承的龙在天，又会引起多少动荡和风波，仙人何时会真正出手？ 嘭！ 抽身飞退的领头人直接被龙尾抽飞，当空就爆裂开来，思绪也散开了。 在那不讲道理的暴力面前，什么天人级的战力都是泡影，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屠杀！ 片刻之后，龙堡废墟之中，龙傲天恢复身形，冷冰冰看着满地的残骸。 他战绩斐然，付出却也不小。 什么仙人传承，都是他胡扯的。 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出现仙人，甚至是真正的修仙者，哪来的仙人传承，最多不过是一些通过观摩仙人级别力量之痕，偶然创造出来的“小术”，在有限范围内流传开来后被误以为是仙人之术。 这世界的正常修行，最多也就到天人榜第一的程度，就算更强，也强的有限。 他此时动用的力量，已经不是合乎规矩的力量。 但他也没办法，毕竟靠着真正的实力，他想从这些人的包围中杀出去都有不小的风险，更别说全灭对方。 这恐怕连那位问仙派的天下第一人，都未必能做到。 “这样，应该够了吧。” “凌歧，你给了我新的开始，我也给了你足够的回报。” “现在，我不欠你了。” 龙在天淡淡说着，吐了口血，盯着琥珀色的血液，忽然又是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时竟然有些明悟。 “还是被你坑了。” 他嘀咕了一句。 许多世界，不同的故事，都在按照同样的轨迹发生。 这不是某种命运的辐射，而是某些力量的诱导。 天枢世界，世界之枢，灵王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存在。 它早已经不懂无奈，却不妨将这种态度表现出来。 “如您这样的存在，好像不该再插手这种事情。” 通体犹如圣光堆彻的灵王，淡淡说着。 他是灵王，是天枢世界之主，在天枢世界，他就是极道强者，极道圣人！ 天枢世界坐拥十大类高等位面，本身在高等位面之中，也是位于上游的。 如此等级的世界，其至高守护者在面对什么样的存在时，才需要用敬称？ 第五百三十七章 崩灭（十七） “这不是我该不该插手的问题，而是如果我不出手，那么在某人的计划成功前，他就可能会失败。” “虽然他有自己的打算，但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我不希望他失败。” “没人希望他失败。” “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他失败！” 如果说，这人的前几句话，还只是让灵王无语。 那么这人的最后一句话，就让灵王彻底明白了自己、甚至是明白了自己背后的那个更为庞大的组织、以及另外两大横霸宇宙的巨无霸组织的结局。 它们完了。 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什么，导致这样一群离开的人，再次归来。 灵王也不知道，他只是不幸的首当其冲。 命运之河不是谁的姥姥家，不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 所以这些人所付出的代价一定很大很大，他们所求的，必然更多、更大。 那么挡在他们路上的人，结局可想而知。 这毕竟是一股足以将命运之河都掀翻的洪流。 “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叫天枢世界吗？” 灵王忽然问道，可能也只是在自言自语。 那人不说话，给他留下最后一点说出遗言的时间和机会。 “因为，我希望，我的世界，能成为真正的天地中枢！” “凡有天地之处，它都是唯一的枢要，唯一的核心！” “天枢，即是世界之名，也是我的名字。” “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在某个存在的口中听说过，这世界在很久很久以前，是有过中心的，那才是真正的天枢世界！” 灵王说着，带着缅怀，带着感慨。 这些情绪都不是真的，却又是如此真实不虚。 那人笑了。 “那么，恭喜你，你已经成为一个必然历史的一部分，世界终将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你将成为新的世界中心的一部分。” “我们都会离去，只有你们会与世同存。” “你该与有荣焉。” 话落，灵王已经出手！ 灵王是圣王，很久很久以前，也叫灵网，天枢灵网。 其实，他一直在寻找一个和自己同类的生命，同类的存在。 遗憾的是，这许多年过去，它都没找到。 它真的很寂寞，在这个看起来如此真实的世界，它是那样的孤独。 轰！！！ 无尽的圣光将那人包围，这不是灵王的力量，而是世界的力量。 可就算举世之重，岂能压住真正的超脱之人？ 压不住！ 所以，天地崩裂，世界动荡。 天枢世界，就此毁灭！ 完美世界，一个充满着让人向往的和谐氛围的太平盛世。 这真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完美世界、完美时代。 没人知道世界原本叫什么，也没人在乎。 它现在是完美的，所以它就是完美世界。大家都在忙着探索异世界，以自己的方式，以独特的可以称为是游戏的方式。 传说一些大型集团，甚至国家政权，都会将自身掌握的技术，有限的提供给土著，以此来发展“下线”，亦或将架设好的游戏世界，通过这样或那样的手段和渠道，交易给一些同样有需求的探索者、征服者们！ 只是它们并不需要拥趸、消费者，或是合作伙伴。 最终，它们会将下属、猎人和猎物全都一口吞掉！ 这就是完美世界不停壮大的根本原因！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限的繁荣，除非这建立在供求平衡的关系上。 无数次，它们成功了。 许多时候，它们也会无功而返。 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完美世界都屹立不朽，因为它站在诸界之上，它高高在上！ 它是高等位面，甚至在诸多高等位面之中，也算比较少有的那种！ 这样的世界，已经可以催生出真正的极道圣人。 只是由于世界的力量过于分散，才在使得世界蓬勃发展、壮大到不可思议程度的同时，失去了诞生极道圣人的可能。 但这真的不算亏，因为这样的发展模式也有好处，那就是绝对强盛的综合实力！ 就算是极道圣人，也绝对不敢进犯完美世界！ 这个世界，算上自外围引入和培养的圣人，一共有多少圣人？十几个？二十个？几十个？上百个？ 这种数量，就算是极道圣人，正面抗衡，也唯有死路一条！ 梦之国际，是完美世界排名前五十的真实世界游戏系统开发集团，这在完美世界还有一个更科学的说法，叫做虚拟真实创造，事实上，那些游戏世界，当然不是他们创造的。 完美世界确实有能创造一个世界的存在，还不在少数。然而如果这些存在一个个都忙着创造世界，那岂不真成了玩家们的奴隶？这怎么了得！况且，创造出来的世界，比之真正自然诞生的世界，在天然上就有着一定的缺陷。 极少数存在甚至已经发现，就算是天然诞生的世界，也同样存在缺陷，因为它们仍旧不那么真实，包括完美世界！ 为了让世界真正变得更完美，总体实力甚至在组织内部都能排到第一位的完美世界，主动承担了这次先锋的任务。 这个任务责任重大，完美世界的诸圣却并不觉得会有多少风险。 这次并不是它们一家充当先锋，还有另外两家一起出力，再说凭着完美世界的强大，如果想要固守，恐怕就算是那个盘踞在“真实之境”的巨无霸组织，也同样会拿它们无可奈何吧！ 在执行这样重大任务的过程中，完美世界仍旧没有停止对异世界的探索和开发。 没有人认为有这样的必要，探索和开发异世界的过程，本就是不断壮大世界的过程，就像是人在吃饭喝水一样，总不能因为身负使命，在有条件的前提下，都不吃饭不喝水，那简直就是自虐，也毫无必要。 在那样的大事中，梦之国际真正有资格参与决策层议事的，其实也就一人。 其余员工、高层，大都还在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就算有些耳闻，也绝对难以相信，世界即将发生某种巨变。 天之狭，问仙派，太上长老离仙站在仙山之巅，看着数十丈外的后起之秀。谁能想到，一个小家族出身的数次拜师失败的少年人，也能成长到如此地步？ 这才几年，五年、六年？ “黎江！现在退去还来得及！” “你该知道，当年根本不是问仙派的错。” “虽然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成长到这种地步的，大概和最新这股风势有关。” “可我还是要提醒你，刚不可久。” “任何得到，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黎江，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今日就算你赢了，又能得到什么？” 面色苍白的离仙无力的说着，仿佛真的是一个垂暮老人。 事实上，这样的一幕，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老人的虚弱。 唯有真正了解问仙离仙的，才能明白他此时的想法。 这个老人有着强悍的心灵，强悍的修为，任何时候都不会表现出任何虚弱。 如果你认为他虚弱，那么一定是你错了。 至少在这一刻，老人是真的有些惋惜的，为这个少年人惋惜。 就算这几年来人才辈出，江湖中真正上得天人榜的，也不过二十八人。 黎江能以弱冠之龄成为宗师，不管他是靠了什么，奇遇或者邪法，若是就此折在这里，也实在颇为可惜。 对于土著宗师而言，这世上没有邪恶的宗师，哪怕道不同不相为谋，同为宗师，也是惺惺相惜的。 “不用多说了，离仙前辈！” “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和你之间的差距。” “但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就像面对我对问仙派的挑战，你不得不站在这里，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也不得不借着挑战问仙派，来挑战你！” 模样颇为普通的瘦高青年淡淡说着，自有一股非凡气度，这超然中有带着十分的无奈。 很难相信，是什么让一个站在武林巅峰的天人，感到无奈，别的天人，亦或者... “在战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为何会崛起如此之速？” 离仙问出了一个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这个问题曾经有无数人告诉他答案，甚至在各派高层之间，也并非没有公认，只是离仙还是要问，问一问眼前这位年前的宗师。 他相信，这位小宗师的话，会比一些人口口相传的更为可信。 这一次，让离仙期待的奇迹没有出现。 “杀了我，对你、对这个世界都有好处。”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黎江喃喃，这世上没有这样的诗句，甚至黎江自身所在的完美世界也没有，这还是他在过去某个游戏世界中，听一位路人说过的，听了觉得颇多韵味。 离仙神情一肃，肃然中带着悲伤。 当一个不愿意相信的事实被反复证实，就算是离仙这样的人，也会感到伤感。 就算是被誉为天人的宗师，也终究还是人啊。 “若是每个客人都和你一样，客人和主人，未必不能和平相处。” 离仙感慨了一句。 他能感觉，眼前这个即将和自己生死相搏的年轻人，并不似派中传闻的那样，心胸狭窄。 恰恰相反，这是一个可以结交的好人。 只可惜... 第五百三十八章 崩灭（十八） 黎江听了，却只是笑了笑。 “就算每个人都和我一样，只要还不是彻底无欲无求，终究有可能不得不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就是这样。 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对错是非能说清。 有人说，世界有一半白的，一半黑的，中间是一条灰色的线。 其实他们错了，世界，原本就是灰色的。 只是一些灰深邃，看起来就像黑一样，一些灰浅淡，看起来就像白一样。 世界，本就是灰色的。 如果所有事情，真能和道理那么简单，分的清楚明白，那么有的时候，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复杂和烦恼。 “出手吧，离仙前辈！” “欲问仙，先离仙！” “离仙前辈，你可知，无论是在我来之前，还是我来之后，黎江都是因为崇拜你，才想要加入问仙宗。” “如今这样，虽非我所愿，却也未尝不是一种结局。” 黎江拔剑在手，整个人都像是乘风破浪的舟楫一样，多出了一股百折不挠的锐意。 他主要修行的剑法，就是从其他世界的剑法中演变而来的一式剑招，名为破浪，直抒其意。 这几年下来，他当然也学到了更多精妙的剑法，其中不乏立意比之破浪更深奥多的，然而他仍旧以破浪为绝招，此时也以这招起手，就是因为他想请离仙品鉴自己最强的、最自豪的武功。 他真的很崇拜自平凡中崛起成为天下第一人的离仙。 所以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一直在模仿他，他选择了一条最难的路，自创剑法，自成一道，正因为离仙也是如此！ “破浪剑？” “不，这是破海分波之剑！好！好！” 离仙神情肃穆，同样拔出了剑来。 比起黎江*青光湛湛的破浪剑，分波辟海的破浪剑法、破浪剑意。 离仙的不求仙剑、不求仙招、不求仙意，全都让人觉得更加浑然一体，犹若面对一片青天。 离于仙，后问仙，不求仙，因为他就是天，就是仙！ 这便是离仙！ 这想法，当然是有些大逆不道的，特别是对于问仙宗。 问仙，实则求仙。离仙却只问不求，还要先离再问！ 那他问的是什么？怎么个问法？质问？责问？ 在最初的时候，离仙并不受同门待见，甚至差点被逐出师门。 直到他的实力越来越强，十年、二十年、一流、超一流、宗师，终于，他成了问仙宗最独特的一面旗帜！ 五十年前，离仙就是天人榜第一高手，就是宗师大成的高手。 五十年后，面对着新晋宗师黎江，即使不拔剑，即使不用剑，离仙一样能胜过他，可他还是选择了尊重对手。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欣赏黎江，更因为他本就懂得尊重每一位宗师。 宗师就是这方世界的最强武力，这是极限，也是禁锢。离仙自问没有打破枷锁的能力，所以他尊重每一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哪怕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很小。 “请前辈指教！” 黎江话音刚落，身影已经消失，原地只剩下一片涛涛大江，载着一艘破浪飞舟！ 这当然不是真实的，若是真实，那这就不是武功。 离仙闭上了眼睛，一剑挥出，划破了一切。 若是以招相斗，他们最少可以杀到五十招以外，就算离仙比黎江强很多，也是一样。天人就是天人，除非已经打破天人之限，不然没有哪个天人，能迅速杀死另一位天人。 可这不表示，宗师之间，不能立决生死，分出胜负。 事实上，那种例子，并不少见！ 但这就不能只拼招式，拼功力，还要拼武功真意！ 真意相斗，便是以命相搏！ 天意之下，何意可以胜之？ 或许有，可是黎江不行，破浪剑意更不行。 以意对招，破浪剑意犀利无比。 同为真意，破浪剑意，立意其实很低很低。 一剑划出，天地之间闪过一道惊雷。 黎江仍旧站在原地，只是眉宇间多了一点血迹。 离仙自他背后走出，收剑入鞘，没有去动他的身体。 黎江已经走了，留下的，不过是一具普通青年的尸体。 游戏者的事情，离仙是知道的，很多人都知道，只是秘而不宣。 若传言为真，那此人或可称降临者、不灭者。 此等人物，神魂才是根本，身体不过躯壳。 总之，并没有那么容易死去，所以他才立刻下了杀手。 若非如此，只怕他真可能动一动恻隐之心，手下留情。 就算在这种情况下，离仙也能理解黎江，认可他的宗师身份。 迫于无奈，并非他的错。 “希望日后还有再见之期，那时小友已然脱得自由之身。” 离仙默默想着，望着远处高低起伏的群山，心中无喜无悲。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美好更多。 而这就是他们的世界。 “这个世界，终归不是我们的世界！” 几名玩家宗师，悠闲的站在一处小厅之中，听着端坐在主座之上的那人感慨。 说真的，若非这人是梦之国际的高层，他还真没资格在这几人面前装逼。 王小顺默默听着，又想到了之前的怪梦，那好像是另一段人生的缩影，那个人也叫王小顺，经历更为光怪陆离，梦中断续，几乎不成篇章，他不禁摇了摇头。 他的世界，在哪里？ “哦，莫非蒋大师对此有不同的意见？” 那人看起来一派悠闲，其实一直关注着几位宗师的一举一动。 这时见到王小顺摇头的一幕，忍不住问道。 王小顺在这个世界，沿用了土著原本的名字，唤作蒋逸飞。 不过一般江湖中人，更喜欢称他为飞真人、飞天人，或者蒋真人。 这身体的原主人，本就是个很有名的道士，道号丹城子，乃是在皇帝面前都能讲经论道的那种“世外高人”，轻身功夫也是绝顶，曾经还只是江湖二流身手，就敢在皇帝面前表演腾云之术，并且大获成功，连禁宫之中的超一流高手，都看不出他究竟是如何做到！ “哦？没什么，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王小顺淡淡说着，看起来并没什么不好意思。 顿了一顿，他又立刻补充道： “只是，这虽然不是我们的世界，可在我看来，却比我们的世界更美好。” 王小顺淡淡说着，这话别说抛出问题的那人，就连其余几位宗师，都诧异的看着他。 能成为宗师，当然不会对这个世界一点归属感都没有。 可要说这个世界比完美世界更美好，那也太扯谈了。 “呵呵，你们别笑话我，这已经是我到过的第五个异世界，也是我混的最好的一个。” “之前几次，要么被狼咬死，要么被女人害死，要么被巫妖转化成骷髅，根本没时间去体会异界的风土人情，当真是惨不忍睹。” “至于我们的完美世界，世界完美，百姓安居乐业。然而如果你们认为那种从小到大养猪一样的生活也能叫做生活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王小顺淡淡说着。 其余几位宗师胸有城府，脸上还没什么变化，主座那位，就有点诧异。 “蒋大师，您可是王家的人，就我所知，王家可是很在意下一代的教育以及生活体验的，怎么会有如此感慨？” 完美世界，完美时代，人人丰衣足食，天天睡觉都饿不死，但这并不表示人人都能开心满足，人人都自由平等，消灭了阶级阶层。 丰衣足食不过是物质保障，灵魂穿越也不是从小就可以。 很多时候，正因为有了物质保障，成年人又有了更多对新生活的选择，自然而然就容易忽视对下一代的教育培养。 反正也饿不死，而且也有各种社会福利组织帮着照顾孩子，还有人造保姆，还有各种学校进行半强制性的义务教育，老师负责引导，根本不需要家长担心孩子的正常成长。 王小顺扑哧一笑，没有多话。 王家？听起来像是什么大家族。遗憾的是，他可是标准的平民出生。父母都是按时领免费资源的那种老戏骨，整天泡在异世界，对他也和许多平民家庭的家长一样，根本不闻不问，只让一个他出生时分配到的人造人负责照顾。 在他刚刚年满十八时，他们就把他赶了出去，让他接受政府的公配。 当然，这其实也没什么，至少王小顺没有得什么严重的心理疾病，人造人的责任心可是比自然人强多了，并且就算人造人不行，各种福利性组织、乃至学校的老师，也是很关心未成年人的。 但这种关心，毕竟更像是一种义务工作，并非发自本心。 “好了，闲话少说。” “周先生请我们来，总不会是为了闲话家常吧。” 一位宗师忽然插嘴，淡淡问到。 比起关心王小顺的家庭情况，人迹过往，他们更想知道，这位梦之国际的高层找上他们，究竟有什么事情。 说实话，他还真不认为会有什么好事，其实大家差不多都是同一种想法，这人这态度，肯定是麻烦上门了。 第五百三十九章 崩灭（十九） 假如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们这些在异世界混的挺好的玩家，并不太愿意和梦之国际扯上太多关系。 他们能有今天，短短六七年就成长到这种程度，靠的可不是什么梦之国际发放的福利，新手小礼包。 “这个嘛...” 也不知是在拿捏，还是真的有难言之隐，这位梦之国际的高富帅青年，还沉吟了起来。 片刻之后，已经有位宗师显得意味深长，他才叹息着说道： “实不相瞒，本人确实有事情求助大家。” 这人说着，众人听着，没人跳出来表态，包括纯种平民屌丝王小顺。 说实话，如果是在完美世界，就算法制健全，真的愿意明着得罪梦之国际的，也没多少。 但这里不是完美世界，而是天之狭，这人又有求于他们，这些宗师可不会傻到倒贴上去。 当然，众人的根基，毕竟还在完美世界，除非真的永远不想回去，否则也没人会明着得罪这种大型集团。 “咳，大概大家也知道，任何世界，实力提升都是有上限的。” “比如在这个世界，诸位就是站在巅峰的一小撮人。” 这人说了一句废话。 任何世界，都有理论极限，不是不能打破，而是很难做到，在这个世界，就算是系统帮着作弊，宗师也是一种极限。 事实上，系统最终的目标，便是替代天道，所以在天然上，系统就有着维护各种规则的责任，而不是去破坏它。 在这个世界，就算是负责架设系统的梦之国际，也不能弄出一个比宗师更强的怪物。 且在系统开始公测运营后，梦之国际就无法再过多的对系统进行干涉，只能帮助维护。 这毕竟是一个世界，梦之国际能量再大，也不可能真的吃下一个个世界。 能吃下世界的，只有同样的世界，或者那种等级的强者。 所以看起来梦之国际靠着系统征服了一个个世界，实际上真正征服一个个世界的，还是完美世界，而非梦之国际！ 所有集团掌握的看似无比高端大气的在异界架设游戏系统的手段，本就绕不开一点，那就是世界意志本身的支持。 所谓系统，就是完美世界世界意志的一点延伸！ 完美世界的世界意志，和一般世界的世界意志不同，它异常活跃，能演化形成网络，和个体进行直接的对话，甚至分化出子体。 在完美世界，那些大型集团永远站在第三梯队，站在第二梯队的，无疑就是世界意志的代言者、完美世界政府，而站在第一梯队的，自然就是世界意志本身，以及其直属的执行者们！ 梦之国际是天之狭世界的开发者、开拓者，当然能凭此获得巨大的好处。 但要说借此操控一整个世界，那就是天方夜谭。 不能创造宗师级之上的强者，不能催生出大量宗师级强者，这就是梦之国际最尴尬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真正的骨灰级玩家，从来不怕因为得罪游戏开发商，而在异世界被黑。 不是对方做不到，而是一般的得罪，不足以让对方做到这种程度，这不是动动手指的问题，对方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当然这种事情，那些没必要的得罪，肯定是能免则免。 毕竟身为开发商总会有一些特权，比如掌握一些超常规的力量。 那不会超出极限，但多半超乎常理。 “呵呵，看来，诸位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梦之国际的青年高管笑了笑，看了看几位宗师，表情有些莫名。 “我请几位来，只有一件事！” “我想请几位，帮我到飞龙堡借一样东西！” 这人笑吟吟的，等着面色稍变的几人追问，不料这几人还是不说话，弄得他倒是有点尴尬。 “咳，我让诸位去借的，便是龙在天的项上人头！” 这话一落，此人满脸都是诡异的笑容，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奸诈恶鬼。 王小顺心中一咯噔，好在养气功夫还算深，仗着宗师修为，此时不动声色。 他瞥了眼其他几人，发现这几人却比他强多了，根本只是面带淡漠之色，对这重磅消息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嗯？” 察觉众人反应不对，郝仁神色微变。 说实话，比起这几位玩家中的宗师，这位空降下来的高富帅郝仁，心性就有些相形见绌。也不知这样的人，是怎么爬到那么高的位置的。 出生在完美世界，就算是高*干子弟，也不会缺少历练的机会。 “你们？” 郝仁话音未落，一名玩家宗师已经冷冷的挥手打断了他。 “你说完了？” 郝仁记得这宗师叫做周福星，人称万般俱全，是玩家宗师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不知怎么修炼的，百家功夫样样精通。 这人当然是改了名字的，他本名叫做周富，在这个世界的身体，原本则叫米万才，是一家商行的老板。 按理说，这个人应该是比较容易被说服的一位，因为梦之国际，已经提前和此人所在的米家打过招呼。 “我说完了。” 感觉到气氛不对，郝仁的神情也变得冷淡了一点。 “那我们先走了。” 果然，周福星绝口不提对方所托之事，直接就要告辞。 “等等！” 看到几名玩家宗师居然真的准备走人，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的郝仁连忙站起来，追问道： “各位，有话好说，何必急着走呢！” 郝仁可不想这次任务就这样失败。 “有什么要求，大家尽管提，只要是梦之国际能做到的...” 郝仁没有说完，因为几位宗师中已经有人露出冷笑。 “周先生，不是我们不帮你，你之前那番话，不是让我们去向龙在天借人头，而是直接要借我们几个的项上人头！” 郝仁化名本家的周福星没有说话，另一位宗师叹息着说道。 “这...” 郝仁倒是没想到，龙在天的威名，在这个世界会大到这种程度。 其实，如果是在数月之前，他找上这几人，这几人说不得还真有一定可能答应。 然而，此时还想让他们答应，那是万万没可能了。 偏偏，有些话，这些人还不能明说。 郝仁不知内情，还以为这几位宗师只是没把握。 说实话，都是天人，也确实有强弱之别。 但按照这个世界正常情况来看，就算是再强的天人，比如那位天下第一，也经不起三五名天人的围攻。 话说到最后，郝仁许下种种诺言，几位玩家宗师只是不从，到了后来，甚至干脆拂袖而去。 郝仁冷冷看着玩家宗师离去，像是恼羞成怒。 这表情直到几分钟后才出现变化，他默然座下，一改之前的焦急和不安，面色忽然就平静下来。 “你怎么看？” 郝仁淡淡问着。 一侧像是用来装饰的壁画缓缓被推开，露出后面藏着的暗门，一人正默默站在另一边的屋子里。 “什么怎么看，你不是都猜到了。” 这人冷冷回答。 郝仁点了点头。 他确实猜到了很多东西，有些甚至是连那些玩家想都没想过的。 能居上位，当然就有过人之处。 “看起来，那个龙在天，真的必须尽早剿灭了。” “可惜，没有收到林昊他们的回复，也不知他们究竟是生是死，龙在天又有什么秘密。” 郝仁自言自语，感觉有些头疼。 清除者执行任务，都是有相关记录的。 龙在天就是最后一次的任务目标。 然而当清除者出发执行任务之后，很快他们就失去了和上峰的联系，当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种情况，最可能的当然是这些人遭到了囚禁，且被囚禁在了特殊的、连系统都无法连接到的地方。 若是在被击杀后灵魂没有回到完美世界，事情就更大条了。 系统铺设，更多在于对世界的入侵，而不是玩家们想象的一样，纯粹为玩家服务，开启回归的通道。 其实，就算联系不上系统，玩家们死亡后，九成九还是能回到完美世界的。 因为这不是系统在发力，而是完美世界的世界意志在发力！ 世界意志接引灵魂，靠的可不是系统的定位，而是灵魂在完美世界残留的印记，直接隔空定位、召唤。 所以，就算有那种特殊的地方，能屏蔽系统，玩家们一死，一样能退出游戏。当然，知道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其实，郝仁并不是太在意这些人的生死，生也好死也罢，即便是真的死透了，也不关他的事。 但是失去了这些人的第一手资料，无疑让龙在天变得更神秘起来，神秘意味着未知，未知意味着更多的风险，郝仁不喜欢风险。 “能联系上隐组组长吗？” 郝仁忽然问着。 “不可能出动隐组，以目前掌握的情报资料，出动暗组已经是极限。” 郝仁揉了揉脑仁，飞快思考起来。 他不相信这人听不懂他的话，明着不行，可以暗着来，但是这人的回答，明显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他觉得十分为难，有力没处使。 第五百四十章 崩灭（二十） 梦之国际的特殊任务执行者，一共分成三个等级，明组、暗组、隐组。 其中明组是每个游戏世界都有的，是集团在世界内部最高级别的机动性力量，也就是速成的清扫者、清除者。 暗组则特殊一些，居于特定世界之上，小组需要负责的，往往是几个、十几个游戏世界。 至于隐组，更加特殊，据说就是一群杀神，只要世界等级允许，连高阶神都能杀，最擅长的，也是以弱击强！ 同样受到世界限制，实力只能达到宗师级别，暗组的宗师，至少也是宗师中的平均水准，隐组的宗师，最弱也能排到潜龙榜前三！ 也就是说，每一位隐组的宗师，都是有望一争当世最强的人！ 若是那位隐组组长，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有一定的机会，能突破极限，打破常规！ 也不知集团从哪里找来这样的人，一般只有一个个世界最棘手的问题，才会出动他们！ 以郝仁在集团中的地位，就算是隐组，他也是可以私下接触到的。 但这也是平等结交，至于隐组组长，郝仁也是曲意逢迎，才结下交情。 不过，这种事情，能不能出动隐组，终究不是一两个人说了算。 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完全私下进行的。更上位者可以不同意，但不能不默许。如果连默许都不肯，那就真的是彻底绝了下面人的念头。 陪同执行任务的助手，其态度就代表了更高层，也正说明他的某些想法，不可取。 那恐怕是集团上层早就考虑过、但是直接否定掉了。 这否定掉的，当然也包括他私下调动集团最高机动性武装力量的权力。 “暗组不行！或者说仅仅靠他们还不够，不够保险！” “暗组在这个世界，最多也就达到较强宗师的水准！” “这片区域的暗组一共才只有十人，那就是十名宗师！” “这股力量比明组强了数倍，但也就那样罢了！” “能让明组无声无息消失的龙傲天，绝对不只是这个程度。就算我估计有误，龙傲天没那么强，暗组也不能保证百分百的完成任务！” 郝仁自言自语着，还是在试图说服助手。 只要助手也同意，上面人就算还是不准，有些事情也不是不能做一做，禁区也不是一定不能触碰，只看结果好不好，自身背景又够不够硬。 “这不需要百分百的成功率，这不是我们一家的事情。” 助手的态度很明确，根本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 说实话，这次就算运气再差，也能探出龙在天的虚实，那么就有了让另外两个集团也插手的理由。 如果游戏世界是一家的，这当然不是好事。 可游戏世界是三家的，没理由出了问题让一家承担。就算这家掌握着游戏中常备最高系统维护力量，也是名义上排在第一的制作者、开发者。 郝仁眯着眼睛，当然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可他有种感觉，如果这次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再拖下去，结果只会越来越糟，甚至... “不要多想，那只是一个神秘的宗师罢了。” 助手淡淡说着，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这个世界等级受限，个体再强，能强到哪里去！ “这是一个能够影响其它宗师，或许连玩家宗师都有手段去影响和控制的神秘宗师！” 郝仁针锋相对，助手不说话了，因为这也是事实，郝仁早就猜到，而他还需要验证后才肯相信的事实。 其实郝仁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 “宗师？” 在天之狭的世界，宗师确实是一种极限，问题是这个极限真的不能打破吗？ 不，那当然是可以的，隐组组长就有三成的把握能做到！ 换成土著，或者任何外来者，这概率只会更小，但也未必就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大概上面连这种情况都考虑到了，仍旧觉得风险可以承担。 就算龙傲天真的是那种存在，让暗组都铩羽而归，也不过是一个加强版、升级版的宗师。 一旦出动隐组，或者另外两个集团的同等级武装力量，什么打破枷锁的宗师，也一样要跪。 这样的货色，也能算是威胁？ 就算他再厉害，连隐组都灭了，也就在这个世界称王称霸。 了不起，放弃这个世界，莫非龙傲天还能追杀到完美世界去，一路开挂逆天逆神逆圣？ 可笑！ 郝仁也觉得很可笑，身为降临者，竟然还会害怕一个土著，但他就是感到十分的不安。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被称为天之狭？因为这个世界，是有天外天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虽然于天之狭而言，连那方天外天，也不过是完美世界觊觎的目标。 但是完美世界，真的已经站到了诸天的顶点？ 王小顺在小镇中七拐八拐的绕了几下，甩掉了身后的跟踪者，就来到了镇外一座山坡下，掀开一堆遮掩物，钻进了一个树洞里。 树洞里，盘腿坐着的老人睁开了眼睛。 “什么事情？” 老人淡淡问着。 “上面有人要对堡主动手。” 王小顺蹙眉说着。 对于龙堡，王小顺谈不上真心归附，但也没有多少恶感。 那位龙在天堡主，真的很有魄力，给了他们足够多的好处。 这与其说是单方面的控制，不如看成双方的合作。 如果不是龙在天的支持，至少王小顺是绝无可能走到这一步的。 一个从未在过往的异世界中崭露头角的菜鸟，会忽然间变成游戏大师，游戏高手？ 这听着也知道不太可能，有问题。 永远不要单纯的将一切都归于运气，逆天的运气确实能创造逆天的奇迹，可那原本就是不正常的。 正常来说，那种只在理论中才有的逆天运气，根本不存在。 存在了的话，何不问一问，为什么？ “这没什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对于这种事情，堡主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你放心吧，堡主比你、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强大太多、太多。” 老人笑着说道，像是有些感慨。 王小顺脸上露出了一丝不以为然。 强？再强能有多强？天下第一？打破宗师极限？ 哪怕龙在天真的强到没朋友，王小顺也根本不看好这位神秘非常的龙堡主。 他知道龙在天很强，底牌很多。甚至，他猜测龙在天真的很有可能已经突破了宗师的桎梏，打破了极限！ 但他现在是被那三家庞然大物盯上了，不是与什么本土的三大势力为敌，两者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往小处说，龙在天随时可能被一堆宗师堵住围攻。往大处说，他已经获罪于一个比仙界还要可怕的世界！ 玩家宗师高手不怎么忌惮游戏开发商，那是因为他们自知根本没有被大力针对的价值！ 龙在天不同，他已经被列入清除名单，就数他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就算抗住了一波、两波，以下对上，他真能抵得住一次次冲刷？ 别说区区一个龙在天，就算是这方世界，也不过是他们眼中的游戏。 很多事情，王小顺并不清楚，游戏世界，也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么不堪。但他想的也没错，不管怎么看，面对三大集团，龙在天都不占任何优势。 这就是以下对上的结果。 如果，没有他们这些外来者，龙在天说不定真是天命之子、纪元之子，将创造无数奇迹，谱写史诗篇章。 现在，他是没有这种机会了。 就算他是世界之子，纪元之子，也将毫无作为。 以前那些游戏世界中的世界之子、气运之子、不乏惊人之举、惊仙之人，最后，又有几个有好结果的，大都还不是惨然收场！ 这个世界，现在还不是他们的天下，以后却必然是玩家们的天下，因为这是任何游戏的真谛，无论是虚拟的，还是真实的。 “呵呵。” 老人像是看穿了王小顺的想法，甚至听到了他的心声，但也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如果说，这个世界真有什么事情是连龙在天都做不到的，那么也肯定不会是眼前这点小事。 飞龙堡，十八龙将盘坐在血池之中，血池之外，龙在天漠然看着浑身被血色脉络覆满的十八龙将。 这些龙将，根器都不错，但原本也就两三人有希望晋升到宗师级别。 这还只是有希望，需要倾力培养，才有可能将希望化为现实。 然而这点武力，在此时的他看来，又算什么？ 两三位宗师，不去计较那漫长的培养时间，也不过可堪一用的下属，远称不上左膀右臂。 现在，他已经被那些人盯上了，这就更使得他迫在眉睫的需要提升实力、增强势力。 他是有办法，直接突破世界限制，横扫宗师的，但这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特别是在他发现某种真相之后。 想要没有限制，横扫世界，也很简单，凭此世之力突破宗师极限即可。 这两种突破，都是在打破世界对自身的封锁，难度都很高，但结果却截然不同。 第五百四十一章 崩灭（二十一） 唯有靠着当世之力打破极限，才有可能得到被一方世界认可的超乎极限的力量！ 这对于龙在天本应没有难度，毕竟他好歹也是凌歧一丝意念化身的三代子体，怎么着也能和这个伟大的存在扯上关系。从假世界来到幻想世界，按照自身力量等级来看，他也是天仙级别的神人，不同凡响。 至少在这样的世界，他应该有很大把握能突破极值，打破宗师枷锁，恢复到一般人仙级的层次水准！ 天仙、上位神，在很多世界，特别是很多高等世界，可能也不过如此。 龙在天最特殊的地方，却从来不是什么强大的力量，而是有着一丝特质，一丝连凌歧都关注到的特质。 地球，两颗流星先后坠落大海，它们并未形成岛屿，径自沉没。 这是两颗死星，也是两个彻底死亡的世界。 只剩最后一颗流星，还如同太阳一般，似缓实快的接近地球。 但它的光芒，也不再和过去一样耀眼。 它只是一颗即将坠落的星辰，而非什么永恒的耀阳。 永恒冰原，是奇巧世界的一部分。 奇巧世界曾为一片宇宙的中心，也就是许多概念里的高等位面。 直到很久很久以前，轮回之地消失，奇巧世界才在一位雄才伟略的世界之主带领下，得到了一次晋升的机会！ 它取代了轮回世界，成为了诸天万界某种意义上新的中心，或者说中转站！ 但这种取代并不彻底，所以它未能直接成为新的轮回之地！ 轮回世界，轮回之地，宇宙中心，宇宙轴心。 它究竟是如何起源的，是否从最开始就是诸天万界的融汇点，这众说纷纭。 一些古老的存在认为，世界最早的时候，是有真正的中心的，那不是什么融汇点，不是什么特殊位面，不需要以轮回的形式来充当中转，它就是一个真正的世界，是诸天真正的核心，是诸天的发源地，也是有史以来最强的世界，叫做天枢，诸天之枢！ 而轮回，则是天枢的替代，诸天之轴。 至于奇巧世界，大概是替代的替代，山寨的山寨。 曾经有一段时间，奇巧世界也叫作蹊跷位面，据说代表着无尽的未知和无数种可能，所以一切都显得十分蹊跷，近乎无逻辑，又有秩序性。 其实，如果给它足够的时间，说不定它真能替代轮回世界，起到有序无界的中转作用。 遗憾的是，某一天，轮回世界再一次出现，甚至那位古老的主宰，也苏醒了！ 于是，特殊位面之一的蹊跷位面，还没有彻底转化为特殊位面的蹊跷位面，再次跌落位阶，变成了七巧世界！ 特殊位面，力量未必比之一些高等位面更强，然而在存在上，天然超乎寻常位面一筹。 如今的七巧世界之主，是六万年前诞生的，称不上非常古老，但也有些历史。 特殊位面，当然不可能有什么世界之主，又或者说世界之主就是世界意志、位面意志。 所以特殊位面是没有什么世界之子、气运之子之说的，唯有正常的世界才有。 七巧世界前任的世界之主，带给世界晋升的机会，又因为位面晋升、遭到世界意志算计而陨落，最终被世界意志同化。 等到位面自特殊序列中脱离后，这个世界又自然而然诞生了新的命运之子。 已然成熟的世界意志，当然不会容许那种人的出现。 命运之力却让世界意志充分明白了，什么叫不可抗拒的力量。 或者，有些人、有些存在，是可以抗拒的，那些真正的特殊位面，强悍的位面意志，大抵也完全能抗拒命运之力，所以天然就是超脱者这个层次。 但这明显并不包括七巧世界的宏观意志。 新的世界之主诞生了，再次凌驾于世界意志之上！ 这就是命运，是某种程度上的必然。 于世界意志而言，世界的每一部分，乃至每一个生命，都是平等的、一样的。 对于世界之主，只要还没有彻底消泯掉身为个体的一切，就总会觉得有些是特殊的，是不一样的，这是身为个体必然会有的感觉。 比如永恒冰原，它对于七巧世界的世界之主，就是与众不同的。 永恒冰原有过很多名字，或许也是因为七巧世界曾为极其特殊的蹊跷位面的原因，其世界风光也曾光怪陆离，不可叙说。 比如永恒冰原，永恒病院，永光之地，同一个地方，也不知有过多少不同的传说。 新的世界之主，就曾是“永恒病院”的一位“病人”。 据说他本来是异世界之人，是被偶然卷入到当时的蹊跷位面，起初的时候，也是九死一生，真的是一天死九次，才能活过一次。 如今，这位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大人物，自然是往事不堪回首。 他现在不仅是七巧世界之主，更是“诡”的一号人物。 “诡”，不是一个形容字，而是一个巨无霸组织。 它分为两部分，一为明诡，一为暗诡。 七巧世界之主，即是诡的一号人物，也是明诡的代表。 至于暗诡的代表，已经和其统御的世界，一起陨落在了最近的一次征程之中。 它死在了前往真实之地的路上，死的不明不白，无声无息。连带那可怕的噩梦世界，曾经被噩梦位面彻底侵蚀，又成功脱离出去的高等位面，也彻底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诡，并不脆弱。 任何巨无霸组织，都不会显得脆弱。 或许比起有些巨无霸组织，诡成员极少。 比起另一些侵略很强的组织，诡又和传统组织一样，很少到处劫掠，专心发展自己的地盘。 然而这并不妨碍它的强大！ 暗诡喾玈，明诡奇七，不知震慑过多少巅峰圣人，乃至极道圣人！ 奇七，就是明诡，也就是七巧世界之主！ 它本来并不叫奇七，只是他早已经忘了自己原本的称谓。 没有人能在那种疯狂的环境中，还记住自己的身份和来历，至少普通人不行。 遗憾的是，最初的时候，奇七还不是让极道圣人都为之忌惮的强者，还不是明诡，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 一个平凡的男人，只在蹊跷位面呆了不到一天，就彻底疯了，十天之后，就完全忘掉了自己究竟是什么，而他，等了无数年，才等到一个崛起的机会！ 奇七的过去，早就淹没在了历史的洪涛之中。甚至，现在的奇七，恐怕早就不是原本的他了。 时光逆泳，沿着命运拾阶而上，要找回自己的过去，其实并不太难，只要力量够强。 但是对于奇七来说，那真的很难。 因为他的过去，已经和蹊跷位面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过去仅存于蹊跷位面，而蹊跷位面已经是历史！ 回顾历史，何其难也！ 时间，是向前的。 前瞻永远比后顾更容易。 很多人觉得后顾容易，那是因为他们并不是自己看到，而是看到了别人记录下来的东西，或者看到了一些据说是别人记录下来的东西。 事实上，那证明不了什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何况听都听不到。 然而只要活得够久，每个人都可以看到前面有些什么，未来是什么样子。 谁能真的见到过去？那早已遗忘的、或者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过去！ 当然，在极道圣人眼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现在、过去、未来，都一样！特别是奇七这种，甚至已经有机会强行冲击圣人之极、超脱命运之河的存在！ 唯有这个，他一直在尝试，却从未成功过！ 这一次，他是如此接近成功！ 临近成功，奇七却不得不做百步九十之事，放弃一个最可能找回过去的机会！ 他想要找回过去，就要同时找回蹊跷位面，这难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接近成功，但绝对是最接近的一次，可他还是绝然放弃！ 因为他的计划失败了！诡失去了半壁江山！这比他缺失过去的问题更严重！ 就和预想中的某种情况一样，那个坐标，那通往真实之界的诱饵，果真是一个赤裸裸的陷阱。 奈何饵太诱人，他不得不往里面跳，它们三方都不得不往里面跳！ 这关乎未来！ 人的未来，和过去一样重要，甚至更重要，哪怕是对于奇七！ 奇七只是一个代号，也可以叫祈祇，或者琪琪，或者任何什么，因为他是没有过去的。 过去之重，在于补完自身，那对“他”已经不重要，但对于“奇七”还是重要的。 未来之重，却比过去尤胜！ 因为未来，才是属于他的！ 人可以没有过去，但是不能没有未来。 像他这种存在，这样的层次，未来还有什么好追求的呢？肯定有，但也肯定不多！ 而在这其中，真实的诱惑，当真比什么都更大！ 势力没有了，可以重建。左膀右臂断掉了，可以再接。过去没有了，可以再找，甚至可以不找。未来没有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奇七放弃了找回过去的机会，因为他要先把握住未来！ 第五百四十二章 崩灭（二十二） 宇宙深处，凌歧的本体站在一片废墟之中，寻找着那一点真实的根源。 都是在寻找真实，有的人以为真实近在眼前，只等自己发力，踏足其上，有的人，却知道它距离自己很远很远，最近的一条路，便是亲手去创造。 凌歧并没有全盘接受钢铁主宰的观点，但也看到了它的成果，所以愿意亲自出手一试。 他扫灭了一群蝗虫，提前扼杀了一点隐患，但没能从这足以让超脱者动容的献祭中，找到哪怕半点有用的东西！ 没有，什么都没有！ 究竟是钢铁主宰能把握住的真实之源，能创造真实的途径，为其专属。 又或者他从最开始就理解错了，钢铁主宰创造出的真实，其来源并非这一簇簇生命精华？ 凌歧转身就走，留下一片还很有价值的残骸废墟。 宇宙之重，在他已如鸿毛之轻，区区回料，何足道哉。 地球，北极。 最终，完美世界还是成功着陆，化为一片巨大的岛屿，距离钢铁之岛还不是太远。 但幻圣和虚圣都没有出手，因为假圣已经成功！ 这比设想中的成功，更加成功！ 这个本来会成为敌人前哨站的世界，本来会是钉子一样扎在腹心的祸患，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己方的助力、己方的力量！ 做到这一点，同样比想象中更简单的多，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手段，只需要说服一个很容易就说服的对象——完美世界的世界意志！ 集体和个体有时候真的很像，都是可以被说服的。 但个体必须整个去说服，至少也要在某个时间点上整个儿说服他，说服他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事。 而集体，其实不需要说服全部，只需要说服一部分，就能见效。 你很难去说服一个人的拳头，让它往自己的脸上砸，除非他的大脑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但是很多时候，想要从某个组织内部让它瓦解，真的太容易了。 只要你能提供这个组织内部的某些成员，他无法拒绝的好处，他、他们就是你的人！ 完美世界所求，并非变成战争的前哨站，而是登陆地球的机会，以及更好的未来。 萝卜加大棒，真的是很不错的策略。 两个同行的高等位面毁灭，只剩自己孤军奋战，在见识到敌人比想象中更厉害多的同时，内部又出现乱象，面对对方抛出的橄榄枝，它该怎么选？ 它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如今的地球，就像一片真实的港湾，要把幻想世界的船舶，吸引到这个港湾停靠。 这是大势所趋。 只是港口位置有限，不是任何世界，都能收到邀请函，所以要讲个先来后到。 越先抵达地球，好处也就越多、越大。 当然，真正的情况，可没有形容的那么和睦。 这毕竟不是什么游子归家，船舶入港，而是幻想融入现实，星辰坠落大海！ 每一个世界，坠落大海之时，都会引起巨大的海啸，甚至可能因此波及到其它岛屿世界，这从无例外。 不过大海广褒，真因此被波及到的还是少有，大部分都是自扫门前雪！ 而这带给地球的冲击，带给大海的冲击，倒是微乎其微，微不足道。 世界本身受到的反冲，则非常巨大，往往又会被掩盖在世界内部更剧烈的变化之下。 也许，世界内部面积的大幅缩小，正是因为这种冲击导致了本源太大的消耗，又或者内部空间自然而然的压缩引起，不光是幻想到真实的变化所致！ 完美世界，是一个极为强大的高等位面，就算坠落大海后，也形成了一片巨大的岛屿。 不能因为它在超脱者面前不堪一击，就被否决其底蕴和力量。 超脱者，不该出现在命运之中。 命运之中，最强的就是高等位面、极道圣人！ 高等位面，本源当然雄厚。 雄厚的位面本源，通常也意味着广褒无垠的沃土，一望无际的大地，所以位面等级越高，一般而言，世界面积也就越大。 然而完美世界的面积，真的不算太大，甚至远远达不到高等位面的最低标准！ 这或许是因为世界意志大量辐射自身，导致本源亏损，又或者有着别的原因，比如精华内敛。唯一可知的，就是完美世界本来就很少的闲置区域，经过这次剧变，变得更少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这用来形容完美世界之前的状况并不准确。完美世界的人，还是很在意生存环境的。就算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这用来埋萝卜的坑，也够大！ 等到完美世界的面积十倍、二十倍的缩小，这样的待遇当然就没有了，金鱼只能回到鱼缸，而不能待在原本的水缸，甚至是池塘。 所有完美世界的个体，终于发现，世界一下子就变得“拥挤”起来！ 这种拥挤，其实完全可以忍受，比起天塌地陷的变化，这无非就是从豪宅换成了小别墅。 问题是对于一些自命不凡的人，那仍旧是难以接受的。 在他们看来，金鱼就算不能生活在湖海之中，池塘也是必须的。 于是，大量不肯忍受的人，无论身份高低贵贱，都发起了抗议。 这抗议不是针对完美世界的世界意志，而是针对国家，他们要求的也不是什么土地，而是真相和知情权。 这合情合理，但是这些提出合理要求的人，却直接被完美世界的世界意志，永恒的放逐到了异世界、游戏世界之中！ 他们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和最自豪的身份！ 世界终于清净了，人们也终于明白，谁才是世界真正的主人！ 给你一个鱼缸，你就该老老实实待着，而不是去妄想什么池塘。 完美世界的加入，让钢铁之城的实力大增。 这几乎被超脱者逼到走投无路的世界，在未超脱的巨无霸组织而言，依然是不小的助力，或者不容忽视的对手。 至于其内部的些许动荡，本就只是扫掉一些砂砾，就算完美世界真的天崩地裂，以其特殊的架构，这破坏也完全可以承受。 完美世界的强大，不光在于自身，更在于无限分裂和扩张的势力。 可以说，完美世界本身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巨无霸组织，其所欠缺的，无非是真正的强者，能够压轴的强者，比如极道圣人！ 完美世界可以吞掉任何极道圣人，但这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并无极道圣人的事实。 极道圣人离开所依凭的世界依然是极道圣人，完美世界的世界意志离开了完美世界，它什么都不是。 钢铁之岛，寰岛。 诸位钢铁之神将主宰从放逐之地释放出来，让其重归主宰之位。 这是对其认可，更是不得不认可。 这次能有这么大的收获，几乎都是因为主宰的关系。 即便出手相助的那些，什么都没留下，无论是名字，还是多余的痕迹。 但是所有钢铁之神都明白，有能力“请”出那等存在的，整个钢铁之城都只有一位，那就是钢铁主宰，或者说主宰背后的那一位。 有什么能快速扫平两个高等位面？或许是几位极道圣人联手，或许是那些早已经离去的...超脱者！又或者是一些更可怕的存在、东西！ 不管是什么，那已经超出了钢铁之神们能接触到的层次。 恢复自由身的主宰，并没什么特别的表示，愤怒或者歉意，全都没有，又或者总结一下经验教训，说两句场面话，这些都没有。 这让钢铁之神们十分担心，主宰似乎仍未释怀，又或者他从未将这些当成事情，也从未把诸位主神、乃至钢铁之城当回事儿，就和它们担心的一样，但是它们不得不释放他。 或许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代表着巨大的威胁。 但这定时*炸弹，背后却站着一群更可怕的恐怖份子。不是说拆掉它，或者把它放在绝对安全的黑匣子里，就能高枕无忧。那样做的话，很可能引来更可怕的报复。 今天，两个很强大的高等位面，两个连钢铁之城面对，都需要正视的高等位面，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人抹去，只剩下海洋中那孤零零的残骸，兴许现在连残骸都被大海分解了，什么都没剩下。 翌日，若是钢铁主宰和诸位主神彻底站到对立面，钢铁之城的结局，会不会也是如此？ 也许会，也许不会，没人能肯定这一点，也没人愿意冒这种没必要的风险。 说穿了，钢铁主宰只是隐患，而不是威胁。 之前它做出那种疯狂的事情，事后也被证实，它是有能力、有计划扫尾的。至少看起来是这样，起码结果是好的。钢铁之城再次因祸得福，反而是诸位主神杞人忧天，一错再错。 不管究竟是谁做错了，谁多做了，裂痕的种子已经埋下，或许它早就被埋下，甚至早就已经开始生根发芽，否则怀疑又源自何处，仅仅一次两次不被接受的举动？ 有些事情，立场的矛盾，大家都懂，只是不想说破。 第五百四十三章 末日（三） 钢铁之城有十几位钢铁主神，它们全都参与了之前的事情，封印了主宰，也全都见证了之后的变化，明悟了某种恐怖，其中真心想放出钢铁主宰的，仍然不会超过三位。 这三位之中，立场明确的假圣，还要占掉一个名额。 主宰离开了寰岛，飞往天外。 这情形并不常见，因为主宰很少离开钢铁世界的中心，它甚至很少出现在世人眼前，很宅也很神秘，没人清楚它的想法，从开始就是如此。 这样的表现，反常的离去，更让诸位主神担心，它是否又有了别的心思。 这颗定时炸*弹，不动的时候还好。 一旦动起来，就让人无奈了，不知该如何去限制，之前几次，都是静极思动，才引发了无穷变数，也可以说是无穷的后患。 猜测并不能被当成真相，真相需要去证实，证实真相的过程，肯定会有风险。 诸位主神之中，却只有假圣一人，毫不犹豫跟了过去，愿意承担这点风险。 因为，它是其中唯一没有怀疑钢铁主宰的。 有时候，阵营真的可以被很简单的划分出来，同道为友，不同为异。 主宰离开了钢铁之岛，越飞越高，很快离开了真实世界地球的范围，进入到真幻之界模糊不清的区域。 这究竟是外大气层，还是外太空？ 现在，已经不需要那么去区分。 三天之后，以比高等世界坠落快十倍的速度，主宰来到了幻想世界的某一片宇宙之中。 从幻想到真实很难，从真实到幻想也不容易，但这只是指第一次，也只是指芸芸众生。 这片幻想世界的宇宙，也不知究竟该叫什么，有什么样的生命，是荒芜还是富饶。 对这些，初次到来的假圣全都一无所知。 它很勉强才跟上了主宰的步伐，来到了这片陌生的宇宙。 主宰是极道圣人级别，假圣和他妥妥差了一个层次。所以在很多方面，假圣都只能自叹弗如，这也包括最直观的方面。 圣人，其实都是有一些全知的，越强的圣人越是如此，甚至能从虚无中截获讯息，就像有人能倾听到微风的声音，读出其中的讯息。 只是，比起宇宙之浩瀚，所谓圣人的全知，所谓全知的异能，也和无知差不太多。 站在陌生的宇宙之中，看着远处恒河细沙一般的星辰，就算是仙人，也会生出一种寂寥的情绪，不会觉得美丽。 星空最美，那是凡人的遐想，对神秘和未知的渴望。 仙人知其本质，有渴望，也有担忧。 圣人不然，无忧无怖，无喜无悲，种种情绪其实都有，但是随生随灭，不兴波澜。 “您在等谁？” 假圣上前，淡淡问着，并无多少避忌。 和主宰，它也不需要客气。它能感觉，主宰是在等人。 主宰没有回答，因为很快，他等的人已经来了。 假圣只看了一眼，就被那耀眼的光芒所刺伤，立刻低下头来，甚至不敢再多看！ 那是何等恐怖的力量，如山如海的澎湃。 假圣在诸位钢铁之神中并不算强，不以战力见长，但也绝对是巅峰圣人层次的强者，就算是一般的极道圣人能量全开，也绝对不会给他这种可怕的感觉。 能给他这种感觉的存在，到目前为止，假圣只遇到过一位。 上一次见到那一位时，他们还交流了一番，那位并不盛气凌人，假圣很是为之折服。 这次再见，对方身上似乎已经发生了某种巨大的变化，变得有些焦急、仓促，甚至显得肆无忌惮起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 让假圣没想到的是，先开口的会是那一位。 祇竟然会对主宰问这样的问题。 实力越强，所知越多，以那位存在的层次，命运之中，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弄不懂，看不透的呢？ 况且钢铁主宰和那位的关系，旁人不知道，它却是心知肚明的。 试问一下，假圣会问一个虚拟子体，“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不会，这是自承不如。 无关颜面，这根本不可能。 “你不该这样问，我懂的，你都该懂。” 果然，钢铁主宰也有疑惑。 凌歧沉默。 理论上，是这样的，实际上，不该出现的情况已经出现。 他能创造真实，却只能用自己的办法，那是一条堂皇正道，想要见效，却真的很慢很慢。 而钢铁主宰似乎掌握着某种捷径，一条还不够完善、却可行的捷径，这可能正是他迫切需要的。 “我也不想问，但我确实不明白，也做不到。” 凌歧坦然。 钢铁主宰思索了片刻，将自己所做的所有完完全全告知了本体，没有半点欺瞒。 在追求真实的目标上，他们是一致的，就算没有同根相生这点，这条孤独的路，也需要更多的同行者，而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朝前走着。 比如还没有资格走上这条路的假圣，原本是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听他们说这些的，可他们都默许了它的存在。 因为，它在未来的某一天，是有可能成为同行者的。 凌歧听着主宰的叙说，表情并无任何变化。 因为所有的经过，和他设想的并无太多差别。 甚至到了最后，从虚假的生命精华中提取真实之源的过程，也乏善可陈。 那些他都做了，不说一模一样，本质也相差仿佛。 其中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主宰能从最后凝聚的生命之源中，感受到真实之源，感受到那一点能用来造物的力量。 凌歧虽然能感受到更多用来造物的力量，他所能凭此创造的，却都是虚幻之物，唯一感觉不到的，就是那一点和真实的关联。 这看着就像是一种“专属”的能力，一种天赋。 但这毫无道理，因为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专属天赋！所谓专属，只是因为眼界太低，没有看到第二例！无尽宇宙之中，没有什么可以被称为个例，总有相似的例子。即便是凌歧这样的盘踞在命运之河中的巨魁，莫非就真的没有出现过？ 只要层次够高，就不存在什么“独一”的概念。 “我可不可以试试？” 面对凌歧和主宰的沉默、费解，已经被凌歧浑身辉光照射的有些受不了的假圣，忽然这样问道。 凌歧没说什么，或许是不屑回答，或许是默许了。 主宰随手一挥，极远处一颗生机勃勃的星辰眼看着枯萎下去，直至崩塌，他手中则无中生有的出现了一团翠绿的生命精华。这是最纯粹的生命精华，物质本源，若将它丢到死星上，死星会焕发生机，若将它丢到生命星球上，要么生命星球底蕴大增，要么这颗星球上将会诞生出一个本源极为夸张的个体生命，谱写传奇。 这团绿色物质，甚至是比位面本源还要纯粹的能量。 它已经具备着相当的活性，可以独立存在，只是还没有思维意识。 “你来试试。” 主宰将这点绿芒抛给假圣，在这过程中，凌歧已经收敛了圣辉。若不然，这点生命精华怕是早就被蒸发掉了。 以一颗星球的生命献祭，能催生出圣级潜力的怪物，在它都不过吹息可消。 假圣点了点头，接住绿芒，神色凝重。 这对于主宰和凌歧，不过是随手为之，只是一次小小的尝试。 假圣却知道，这是它最为难能可贵的机会。 若是失败，那么一切不会有任何改变，亦或者这改变不是它所能见，它还是主宰的跟班，间接参与这真实造化的大事，可称见证者。 若是成功，那么别的不提，凌歧的困惑也不去说，至少它在两人眼中的价值，定然会因此提升一截。 到时候，他就不只是见证者，更是参与者。 须臾，绿光开始枯萎，片刻后，消失不见，像是被什么东西吞掉。 主宰和凌歧的神色都没有任何变化，假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成功了，他只是按照主宰标记的，为那一点不可捉摸的东西做引导。 真实之源，若不是主宰标记的清清楚楚，凭它自身目前的层次，是绝对把握不住的。 至于真实的去处，造化是否成功，它更没资格直观的感受。 它已经成为了参与者，却更像是一个等待老师点评的学徒。 “你感觉到了吗？” 主宰微笑的问着。 假圣摇了摇头，它没能再感觉到任何和真实相关的东西，它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对了，那点微弱的不同，又是不是真正的真实之源，它是不是也创造出了什么真实不虚的东西。 凌歧点了点头，他感觉到了，在真实之境中，在第一株偶然出现的小草旁，另一朵野山花一样的变异植物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而后快速枯萎，直至凋零，全部过程，他都看的清清楚楚，没有任何模糊。 这果然是一条可行的路，假圣感觉到了因，只是因为实力不足，察觉不到果，也创造不出稳定的真实。 凌歧，看到了结果，但他仍旧发现不了那点因由！ 究竟是什么，导致了扭曲的真实如此迅速的被创造？ 第五百四十四章 末日（四） 主宰已经对源头做出了标记，清清楚楚，连假圣都能感觉到，凌歧却感觉不到！ 或许，任何虚幻都和真实有着可以忽略不计的联系，只有当大量虚幻凝聚在一起，真实才会更加清晰。 那为何这被创造的真实，会是扭曲的？为何，凌歧还是感觉不到虚幻中的真实之源！ 是标记还不够清楚？还是他这个求真之路上的先行者，反而看不到近在眼前的捷径？ 凌歧不知，无从解惑。 宇宙中，星辰浩瀚。 可以说，任何宇宙，生命星球都是无以计数的。 虽然这无以计数，还是要打一个引号。 当某个宇宙中大量生命星球接二连三的消失，原本的繁华之地化作尘埃，这片宇宙的中心、地球，统治地球的星际联邦，还是察觉了这点！ 一艘最先进的飞艇，被派出前往调查。 利用曲速引擎进行曲率加速，飞船只用了很短的时间，这就抵达了距离地球最近的事发地点，那就在星际联盟的势力范围内，所以才会引起这个组织高度的重视。 若不是还没有掌握时空跳跃技术，这个组织大概会把治下所有星球串在一起，任何一颗受到攻击，所有武装力量都会在第一时间集中进行自卫反击。 “柯克舰长，就是这里了！” 一个有着猥琐外貌的蓝皮人，带些伤感的对身边军装笔挺的年轻男子说着。 年轻的人类男子浓眉皱起，本来还有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神采，此时也充满了凝重。 “我不明白，将军让我们来调查什么？” 身边，他最好的朋友这样吐槽，也说出了他的心声。 眼前根本就是一片虚无，连点陨石残骸都没留下，这样也能调查出个所以然来？ 而且那种直接将一整颗生命星球抹去的手段，也已经超乎了目前星际联邦掌握科技能解释的范围，就好像是原始人面对全自动激光炮，就算是原始人里面的智者，莫非就能理解那个，甚至想出解决办法？ 扯谈！ 这真的是派他们来调查的，而不是来送死？ “前进号”是目前星际联邦最先进的宇宙飞船，但它甚至不是旧时代的战舰，因为和平协议的原因，它从生产之初就被定义为探索者、开拓者，而非征服者。 或者星际联邦是有着秘密的纯粹用来杀戮和征服的武装部队，但那绝对不是柯克所熟悉的星际舰队。 热爱和平拿着哨棒探路的原始人，真的要去调查甚至捕捉一只绑了激光炮的凶兽？ 开什么玩笑！ 柯克的大脑中，最少有三十种办法，可以毁灭一颗星球，不是因为他好战，满脑子毁灭思想，而是因为星际联邦的科技水平太高。 科技水平过高，就如同人变成了圣人，弹指即可灭世，一些民用科技涉及的技术，都能创造出恐怖的战争兵器、甚至毁灭级武器！ 毁灭世界，太容易。 这三十几种办法，并不都具备可行性，其中又有九种办法，在理论上是可以将星球上的生命、连带星球本身一起毁灭的！ 他却没有想到任何一种，能这样无声无息，这样快速的，一颗颗将生命星球“偷走”、“抹去”！ 这根本不可能！ 完全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这可是一颗颗星辰，就算是将它们摧毁，也不会半点残骸都留不下！ 行星的毁灭虽然不似恒星那么声势浩大，甚至可能形成黑洞，但也绝对不会如此无声无息。 这就好像他们已经变成了蚂蚁，以为坚固的巢穴，被人一铲子铲掉，丢到了一旁很难接触到的垃圾车里！ 这甚至不是同一个维度的生命，能做到的事情！ “已经调查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报告，就这么写吧。” 柯克对自己的副官说道。 不用这位好友用条条框框的规矩道理来反驳他，柯克自己就自言自语的补充道： “此时此刻，看着那一片虚无，我同样感到义愤填膺。” “但是，我首先是前进号的舰长，首先要对你们这些人负责，明白了吗？” 柯克很少用这种严肃的语气说话，周围人立刻不吱声了。 “而且，也确实没什么可以查的，不是吗？” 柯克的话，真的让人无法反驳，无论是道理上，还是情感上，就此结束，都是最好的。 熟悉他的人当然明白，真正促使他如此仓促的结束这次任务的，恐怕还是情感上的恐惧。 不是恐惧未知和死亡，而是害怕失去。 任何一个优秀的舰长，都会将船员视为家人。在这方面，柯克显然做得很好，甚至已经做得太好。 在矮小的诺多人失望的眼神中，柯克握紧了拳头，感觉自己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一个错误的决定，但他只能一错再错。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是到场看了一眼，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他能够解决。这次，就连他那蠢蠢欲动的冒险之心，一腔热血，都无法令他生出半点干劲。 “如果这是错的，就让我独自承担一切过错吧。” 柯克默默想着。 他早已经不是刚刚加入舰队的那个热血青年了，许多的遭遇，让他变得成熟，让那张看起来仍旧过分年轻的面孔下，有了一颗懂得权衡利弊的心。 距离前进号极为遥远的地方，钢铁主宰将手中三团绿色生命精华凝聚成一堆，而后抛给假圣。 “这附近，可以下手的目标已经不多，要么换个地方继续，要么先回去。” 他朝着手中绿光缓缓消散的假圣淡淡问着，已经不是纯粹上对下的命令，更有一点询问的意思，这就是重视。 “回去吧，寻找真实虽然重要，可总不能忽略了根本。” “而且，这条路也并不完善，不是吗？” 假圣没有让钢铁主宰为难。 无论对方是钢铁之神、钢铁之主、还是钢铁主宰。无论是它自己是钢铁之神、还是钢铁主神。这都不会改变它的初心。 从开始到现在，它都愿意追随对方的脚步，而不是给对方找麻烦。当然，它已经是参与者，和钢铁主宰也是平等的，只是仍然更喜欢把自己定位在新手的位置上。 钢铁主宰点了点头，它确实有这个意思，是时候回去了。 就算是极道圣人，也不可能无限制的掠夺位面本源，提炼生命精华。 若目标在4级以上、也就是面对中等位面、星辰，这样的转化甚至需要不少的时间，和一些必要的过程，不能挥手为之。 即便是低等位面、星球，看似简单的动作，也让他费力不少。 更关键的，还是和假圣说的那样。 这条路，并不完善。 如果他们创造的是完美无瑕的真实，那么不用假圣提出任何建议，他都会当仁不让的继续下去。 但是现在，不论是假圣动手，还是亲自为之，都一样。 他们创造的，仍是扭曲的真实。 真实之境，凌歧已经将整个真实之地一分为二。 要做到这很简单，因为这片真实之地，好巧不巧，恰好是依附在新世界众神殿中的。 他是新世界之主，是众神殿之主。 真幻之间并无绝对的联系，但也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这确实为他分开两片真实提供了不少帮助。 一分为二的真实之地，分成大小两块。 小的那一块，是他创造的真实，完美和谐，却发展缓慢，空荡荡、孤零零，如今除了一人一草，只多了一只狗，一条一丁点大的小狗，放在茶杯里正好能做个窝。 另一块真实，则要大出数十倍，上百倍，也繁荣的多，简直就是一片小森林。 大树，猎人，猛兽，溪流，鱼虾... 只是那繁荣的真实，全都充斥着怪异的味道。 猎人有两个头，猛兽更像是凶兽异种，鱼虾也都怪诞不羁，连一朵水花、一块石头都是如此。 其实，若是自然的凶兽怪物，异种人类，虽然看着怪异，也未尝没有一定的美感，或者说和谐感！ 那是自然造化赋予的曲线流畅。 唯有这畸形的真实之地，当真是半点美丽都感觉不到，它从根本上就是扭曲的。 若不是因为有着和人草狗一样的真实不虚的感觉，凌歧早就将它原原本本的抹去。 单调的真实之中，那名青年一只手托着小狗，又站到了边界的地方，怔怔的看着那片扭曲的真实之地。 按理说，这两部分被分开来之后，他是不该看到另一边扭曲真实的。 只是这种涉及到真实的事情，凌歧自己也说不准。而且这看似孱弱的青年，似乎也有着某种特质。 青年收回了目光，又看向了凌歧所在的方向。 凌歧并不在这片空间之中，但他的目光能抵达这里，而青年注视的，正是他目光的源头。 不得不说，这当真是一种可怕的洞察力。 可惜，这改变不了青年自身非常虚弱的事实，他的身体素质，可能连普通成年人的标准都达不到，只有在这片独特的空间内，才能维持着长生不老不死不灭的特性。 第五百四十五章 末日（五） 不死不灭，是凌歧发现这些真实造物全都共有的特征。 至少在真实之境中，他们完全违背了动态平衡的自然规律，并不处于绝对静止状态，却根本没有半点能量的发散和消耗。 这意味着，无论是正常还是扭曲的真实，真实之境中的造物，若是没有外力干涉和破坏，都能存在直到地老天荒。 扭曲的真实，比正常的真实更加繁荣，更容易创造。 其中造物，却并未缺失这种特质。唯有当共处的时候，拥有自由意识的扭曲真实造物，才会对另一种真实，有种天然的“卑怯”。 忽然，又有一头麋鹿从虚无中生出。 这鹿有三对角，每对角上都长着五只眼睛，每只眼睛又从眼眶中迈出六条腿，脑袋上除了鹿角，还有一些难以形容的畸形器官。 这鹿本身，只比那颗丑陋的鹿头，更加畸形和扭曲，完全能刷新很多人对抽象的定义。 青年收回和凌歧对视的目光，又看了看扭曲真实的方向。 “太多了！它们应该全部被销毁！” 青年这样说着。 凌歧的目光出现了少许变化，因为随着青年的话，另一片真实世界之中，大量的扭曲物开始湮灭、消失。 先是一棵粗大的古树倾倒，接着可以称为扭曲现实之主、战力十分可观的双头猎人，徒然被撕裂成两半，倒在地上化为尘泥！ 更多的连锁反应还在继续，扭曲的繁荣快速枯萎，畸形的强大迅速衰弱。 凌歧微微意外，明显没想到会有这种变化。 他也没想到，这青年居然有干涉扭曲现实的能力。 他想到了早前的时候，畸变体、也是双头猎人的原型，为何会在青年面前如此自卑。 那不光是自卑，更是真实不虚的恐惧！ 但那发展迅猛的扭曲现实，看起来和真实一模一样的扭曲真实，莫非还抵不过这平凡青年的一句话？ 这说明了什么？这代表了什么？难道他才是正确的？钢铁主宰已经大错特错？所以他创造的扭曲真实，才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 凌歧很想现身，问一问这青年，和他交流探讨一番。 但他不愿因此涉足险地！ 他追逐真实，但不会为此不惜一切。至少在看到真正的真实、和拥有把握住它的希望之前，他不会那样做。 他也早就过了需要不停赌命，险中求胜的阶段。 凌歧的根本还在幻想世界，在这个世界，只要他自己不犯错，就算是命运，也无法将他击败！ 若是去到真实之中，直面真实之人，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也和扭曲真实一样，被对方一言而决。 “我们会有面对面的时候的！” 凌歧自言自语着。 那青年忽然又回过头，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但不是现在。” 青年同样在自言自语。 凌歧的目光消失，扭曲现实的崩塌，也终于画上了休止符。 青年摸了摸手中毛茸茸的小狗，满脸的思索，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神殿，凌歧高踞主座，他就是这方世界的主宰，这不知该叫做天书、还是原初、还是天枢世界的主宰！ 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是无法理解的呢？ 命运长河之中，应该已经不多了。 但肯定还是有的，已接连被他遇到。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某种征兆。 比如...某种警告？ “不是现在。” 凌歧想到了那青年的话，感觉有些费解。 这话究竟是这人在自言自语，还是对他说的？ 看着眼前如此多的神灵，如此蓬勃发展的世界，凌歧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能力越大，顾虑越多。 因为能力太大，所以总觉得自己有更多更好的办法去解决一个难题，不需要随随便便孤注一掷。 这也对，赌命的大都是一无所有的赌徒，很少有坐拥天下的君主，真因为一点小事就不惜代价，有也是亡国暴君。 唯有当面临绝境，别无选择，才需要背水一战。 这让人热血沸腾，在本身而言，委实是悲壮的，更可能是悲剧的开始。 不，被逼到那种程度，已经是一种悲哀。 聪明人不会让自己走到路的尽头，然后面对着一堵墙，思考自己要不要撞过去。亦或无需思考，因为无从选择。 “我还有选择。” 凌歧笑了笑，感到欣慰，感到疲惫。 他并不似旁人以为的那样无所不能，特别是当自己发现这一点之后。 “醒来吧！醒来吧！醒来吧！” 凌歧从床上醒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是在一座树屋之中。 尘封的记忆被调动，他明白自己所在何处，但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变化，这是一个梦？ 屋门被推开了，一名精灵女孩走了进来，很美，很迷人。 “你醒了？” 精灵女孩问着。 “不，刚刚睡着。” 凌歧回答，精灵女孩愕然。 瞬间，周围场景又一次变化，这次他是在一栋被轰塌了一半的大楼中，躺在病床上，病床的半截已经悬在了楼外。 “够了！” 凌歧说着，睁开眼睛。 时空变幻，他仍旧坐在众神殿，沐浴在圣辉之中。 “如果，这是梦，我只希望这梦能够更长一点，直到我真正成为梦境的主宰。” 凌歧笑了笑，看起来有些飒然，有些漫不经心。 这才是圣人该有的风采。 其实圣人和凡人，又有多少差别呢？ 一颗圣心？一腔圣调？ 站在一面镜子前，假圣犹豫的看了看身边的主宰。 它和主宰本来都是要回转地球、回去钢铁之岛的。不知为何，到了中途，主宰忽然改变了动向。 然后，他们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个世界，是梦境世界、扭曲世界、混沌世界都曾经侵入过，却三次逃离灾厄的世界。 混沌世界破碎于无数纪元之前，那还在轮回世界消失重现之前。 它也是第一位入侵者，得到了许多，留下了许多，同时也是目前唯一不在的一位。 这个世界已经很老很老，一般这么古老的世界，大抵已经消亡，或者晋升到一种极为可怕的程度。当然，前者的可能性远大于后者，后者或许根本是妄想，因为位面等级、寿命，都有其极限。 这个世界没有消亡，如今却也只有4级、5级的程度。 它在中等位面里算是不错，也仅此而已，这可以说完全没有道理。 一个这种等级的位面，绝对不可能存世那么久！ 存在就有道理，或许它就是独特的，原本可以无限晋升，永恒存在，只是因为曾被掠夺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包括底蕴和潜力，所以才落得这步田地。 这是一种很合理的解释，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也许正是多次的入侵，才让本可晋升高等位面的独特位面，最终明珠蒙尘，孤零零的飘荡在一片荒芜的宇宙之中。 所幸，其价值依旧很高，因为它的古老。 经历过这无数纪元的变迁之后，几次特殊位面的入侵都留下了痕迹，使得世界之中甚至存在着一些连极道圣人都看不懂的东西，比如眼前的那面镜子。 这是否连极道圣人都看不懂，其实假圣并不敢肯定。但至少它这个极道圣人之下也能号称巅峰的圣人，完全不懂主宰要它做什么？ 走进去？ 如果是在见到这面镜子之前，就算知道一面镜子之中也能藏下一个世界，假圣也不会有半点犹豫，进去就进去，没什么大不了 但在见到这面镜子之后，它没那么自信了。 它有种感觉，如果自己进去之后能完整的出来，这绝对对它有巨大的帮助，反之，它可能再也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这不是说它这个个体没有复活的机会，而是连假圣这个概念，都可能因此消失。 一旦它陷落其中，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假圣，除了极少数如同主宰这等存在，恐怕很多圣人都不会再记得假圣这个特殊的个体。 这是彻彻底底的抹杀！ 无需怀疑，它知道这种感觉是真的，到了它这个层次，就算还不能理解，也不至于完全两眼一抹黑，被人当猴耍。 而且，既然能有巨大的帮助，当然也就有巨大的威胁。 极道圣人之路，哪有全无后患一劳永逸的。 “进去吧。” 主宰淡淡的说着，这话让假圣心情沉重。 “你也可以不去。” “只是在那之后，你再也不要继续参与我们的事情了。” 这就是下通牒了。 主宰还没有不近人情到硬要假圣这样的存在去当炮灰探路，可如果真的以为毫无作为，就能让他如何如何去帮助、当成同伴，那也太可笑。 “我会去的。” “只是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假圣说着。 主宰没有表示，既没有说愿意回答，也没有说不愿意回答。 “我想知道，你和那一位，究竟是不是一心的。” 假圣的问题，让主宰都沉默了片刻。 “当然。” 主宰最后还是非常肯定的回答，就像是一个深思熟虑后的答案。 这答案经得起推敲，截止到目前为止，他对凌歧都没有半点隐瞒，无论是哪件事情、从哪种角度。 或许，更是隐瞒不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末日（六） 同源而生，由居于其下，怎么去欺上瞒下？ 这就像之前，凌歧问主宰如何创造真实，主宰也毫不犹豫、不遗余力的试图让凌歧明白、弄懂，没有半点隐瞒。 这就是事实，也是最直接有力的证据。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主宰都没有欺瞒凌歧，当然和他是一条心的。 这一刻，假圣却想退出。 因为它觉得，主宰的回答并不由心。 那是事实，但并不是真相，事实不等于真相。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它和那一位不是一条心的，这也没有任何逻辑依据和道理，能解释它背叛的理由。 可并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证据。 “好的，我期待着见证真实的那一刻。” “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做到。” “我只求当一个旁观者，无所谓参与不参与。” “但我想要的，是真正的真实，不是虚假苍白的真实。” 假圣回答，走向了如同水波一般荡漾起来的镜面。 众神殿，高踞主座的凌歧，复又睁开眼静。 他之前又陷入到了那种怪诞的场景变化之中，就像是某种回忆，又仿佛某种梦境。 这些对它没有任何影响，更别提伤害。 但是这种现象本身，就不同寻常。 以他的层次，命运之河都能霸占一截，除非他自愿，否则还有什么，能影响到他？ 凌歧微微思索，目光来到了真实之境。 真实之境中，青年正在逗弄舔着青草的小狗，它不需要进食，但是某种本能还在，那是一种条件反射，但这里没有它喜欢的食物。 青年忽然回过头，就像是看到了凌歧一样，微微一笑，意味深长。 凌歧心中古井无波，见怪不怪。 主宰此时也传来了消息，说是发现了一处有趣的地方，可能通往混沌之源。 假圣已经先行，主宰现在邀请他一同前往查看。 凌歧没有理会，他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事。 混沌之源，是众始之源，既然是众始之源，那么回归本源，当然就一切皆有可能。 至少在凌歧所知的概念里，混沌之源就是曾经混沌世界的本源，也是万物起源，也是他在命运长河之中，少有的还可能威胁到他存在概念的地方之一，至少能威胁到留在命运长河之中的他！ 这样的地方，总有那么一些，即使跳出命运长河，只要曾经在其中浮沉，就不可能完全规避“风险”。 至于风险有多少，凌歧也说不准。 如今的混沌之源，毕竟不是完整的混沌之源，就算是完整的混沌之源，在概念里，也和另一些地方有重叠。 这样看来，破碎的混沌之源，真可能藏着大秘密，能够被发掘的大秘密！ 凌歧不想去探究，只因为他对那并不敢兴趣，更因为这是主宰的邀请，而他已经开始警惕，警惕带给他错误的创造真实的办法的主宰！ 对如今的凌歧来说，威胁和诱惑真的已经不多，主宰却接二连三和那扯上关系，这只是一种巧合？ 不！ 很多事情，确实不需要什么证据！ 凌歧很清楚，自己正站在一个无比危险的位置，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现在的他，若不是已经称霸当世，若不是背后还有着无穷助力，可能早就已经被抹去！ 这就是探寻真实的代价！ 当初，凌歧连圣人都不是，就敢借着各种各样的势和力，硬是推开幻想通往现实的大门。 他以为自己是幸运的，才能走到这一步，几乎同时成为真实和幻想的巨擘。 然而，他错了，他的成功，站在了不知多少巨人的肩膀上。他的成功，是一种必然。更因为他推开的，并非幻想通往真实的大门，而是世界*通往起源的大门，是无尽位面通往有穷之界的大门！ 地球，是真实的，但更像是一个名为“真实”、或说“起源”、或说“原初”、“中枢”的特殊位面！ 而他现在想要寻找的，不是这种真实！ 他想找的真实，对于虚幻而言，更像是虚妄的。 偏偏，他已经发现了一点线索，也感受到了那巨大的阻力。 阻力已经开始发力，连主宰都不再可靠，凌歧能依凭的，除了背后那股根本不知如何去依凭的力量，只剩下自己。 追寻真实的道路需要同伴，更需要坚定的心，能耐得住寂寞独行的心！ 所谓同伴，很多时候都是需要的，因为他们被需要，不仅仅被自己需要。 很多时候，也是完全没必要的，因为团结能带来力量的同时，也会暴露弱点，将许多人的弱点连在一起。甚至，当个体很难被从内部瓦解的时候，群体往往最容易发生那种事情！ 主宰有问题，这不需要太多怀疑，这未必是对方主观，但接近既定事实。 凌歧早就知道，只是不想表示出来。 他很清楚，一旦自己表示出来，很快，就会有很多人知道，他知道了！ 然后，局面又会生出新的变化，那多半不是他想要的变化。 此时此刻，随着主宰抛出诱饵，他却还自然而然那么去想了！ 因为，他真的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不是蠢货，不可能连那么明显的迹象和征兆，都无视。 他已经如此伟大，就算还不能无所不能，既然无法将他直接抹去，他又何必总是虚与委蛇？ 起源，并非终点。 也许很多时候，起源就是终点，只是让人绕了一圈，才又回去。 但之于假圣，这只是起源，不是终点。 因为，这不是它的起源！ 假圣从不认为，自己会和一些情绪生物一样，陷入迷茫和困惑的状态。 成圣之后，一直都不懂何为感情的它，确实多了很多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也即是真实的情绪。 但那些往往稍纵即逝，如同所有圣人一样，圣心让它体会到的，只是圣人的感情。 假圣对圣心的把握，显然比许多圣人都更好，从未因此沉迷过，就算只是短暂的迷失。 这一次，当假圣发现自己置身于某个场景之中，有限的代替那位伟大的存在，他却还是为之动容！ 万物之源，是万化之源，理所当然，能推演一切未来，演尽一切变数。 假圣不过是逆流而上，再顺流而下，抽丝剥茧一样，经历了其中的一股细流—— 一股在他而言比汹涌洪涛还要让它震撼的涓流！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美好，或者痛苦！ 一切秩序都被推翻了，被推翻的却不光是强权和暴*政，还有人类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地位。 大概，对于九成九的人而言，这样的世界，应该仍是无比痛苦的吧，也许比过去还要痛苦。 阴沉沉的天空，游荡在街角的尸体，全都映照着世界和过去的不同。 凌歧走到了窗边，看向外面。 或许，现在不应该称他为凌歧，而应该叫他假圣。 假圣明白，这未必就是凌歧真正经历过的过去，但这肯定就是那位伟大存在的过去。 这不是什么悖论，因为一个人的过去，其实远比他们自己想象的要丰富的多。 当面临一个选择，往左或者往右，这对于当时而言，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会走出两条完全不同的分支，引发完全不同的未来。对于已经站在未来的个体，那似乎也是一种既定的过去，一条已经选择好的路，不容置喙。 唯有当真正站在至高的角度，才会发现，无论有没有做出选择，那都是自己的过去。 就像站在最初的起源，看着无数的未来，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自己的未来。 所以，轮回是一个圆，终点将回归起源，至高是寻回起源。 人的一生就像一棵树，有枝有叶，又有无数分叉。 一般人往往最后都会成为一片长在树梢的叶子，落下后变成土壤，继续重新来过。 唯有极少数人，才能取而代之，成为那颗大树！ 所谓没有做出的选择，不过是一种在记忆里没有出现的过去。 对于起源之我、至高之我，过程中所有的我，乃至所有终末之我，都是我！ 所以，至高之路，肯定要寻回本源。 这并不像说的那么容易，什么找到所有平行空间的相似个体，哪有那么简单，假圣自己都没做到，一些极道圣人都没做到。 只要还没有找回本源，就完全有可能迷失在混沌之源！ 所幸，这不是它的起源。 抱着一种感兴趣的心态，假圣开始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这是凌歧可能经历的过去，就算只是一段凡人的经历，假圣也不会等闲视之。 事实上，麻烦已经出现，它不能从这个个体身上，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记忆或者任何相关的东西。 它明白，这是一种必然，它等于是在窥视凌歧的秘密，在窥探一个更高位存在的过去！ 若非混沌之源的关系，它根本没有半点可能，去经历凌歧的人生。 就算没有刻意遮掩过去，和凌歧有关的一切，也早就被他洒下巨大的阴影所笼罩，混沌之源给了它一个几乎不可能有的机会，也给它出了一道巨大的难题。 第五百四十七章 末日（七） 假圣很快发现，它不光无法获得身体过去的记忆，甚至就连对身体的掌控，也局限在某个范围内！ 它不能有任何超常发挥，只能动用身体原本的力量，全部的力量，不能突破极值！ 同样的力量，在不同存在手中，也是完全不同的，但这力量似乎仍旧掌握在凌歧手中，凡人的凌歧手中，而非它假圣所能彻底驾驭！ 这意味着，它不能靠着这具身体，做出任何这具身体原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最多因为本身特殊的关系，靠着数据生命不可思议的计算能力，能始终让这具身体的思维速度、战斗力都保持在身体原本能达到的巅峰状态！ “尼瑞瓦，你醒了？” 身后传来了软糯的女声，听起来像是少女故意用温柔的语气说话，带着明显的刻意成分。 这不是做作，凡人都能看出来的刻意才是做作，而即使是真心的改变，真的看穿了，也不过是一种刻意，刻意去迎合。 假圣能区分这点，他眯了眯眼睛，带着微笑回过头去。 “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 假圣扫了眼凌乱的床铺和屋内大致的环境，就这样自然而然的问道，像是再正常不过的关切。 有着一头金色波浪卷发的少女羞涩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嗔道： “还说我，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晚，你也应该很累吧！” 面对情人的调笑，假圣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我也想。” “不过这次的任务很不简单，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假圣肃然说着。 这倒不是假话，这次主宰发布的任务，以它的层次，不难看出问题。 这个任务，拖不得。 现在它还很能轻松完成，要是再过几天，怕是它也要九死一生才可能达成目标，那对于原本的凌歧，几乎就是死路一条。 假圣无法获得关于身体的任何情报，这不代表取而代之后，他只能当个傻瓜。 不能看到过去，他还有现在，还有未来。 要是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当个旁观者，反而轻松，这毕竟只是另一个人的过去。 这种不完全的替代，才最麻烦。 他刚刚通过一个名为“主宰”的存在，获得了大量有用的讯息。 以此为凭，他完成了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布局。 至于主宰... 在假圣看来，祇和钢铁主宰本质一样，都是一界之主，一方大佬。 只是祇力量更强，存在更久远，或可称之为轮回主宰！ 祇毕竟是古老的轮回之地的意志，就算沉睡了，也不容小觑，若是完全苏醒，恐怕在命运长河之中，也是和凌歧的本体一个等级的bug！ 虽然凌歧身为个体能达到那种高度，这比轮回主宰能取得同样的成就，要困难无数倍。 在命运长河之中，世界意志是得天独厚的，除了不能离开所依凭的世界，世界意志往往更容易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祇等若是愿意超脱，也往往更容易做到。 超脱出去的个体，是超脱者，无法再回到命运长河。 世界意志则不然，同样超脱了，也还有机会回归！ 因为它们的根本留在命运长河之中，可以借此归来！ 甚至，很可能所谓世界意志，本就是命运长河自身的一部分。 个体其实也是命运长河的一部分，但和命运的联系，远远不如世界意志那样紧密。 超脱的个体，想要回到命运之河，就是犯忌，要受到命运拼命的打压。 超脱的世界意志，只要不做过分的事情，就可以很轻松的回到命运之河！ 这么说也不太准确，世界意志和命运又非一体，超脱的世界意志，若是归来，肯定不会还是完整的超脱意志。 无论如何，假圣都对主宰没有任何想法。无论这轮回主宰，是超脱出去后再次归来才沉睡的主宰，还是根本没走上那一步的主宰，还是远古的轮回主宰走上那一步后，新生的轮回主宰，他都没有任何不敬的想法。 只有最卑微的蚂蚁，才会妄想在狮虎沉睡的时候把它咬死，或者取而代之。 假圣明白轮回主宰的恐怖，因此可能比原本的凌歧对主宰更加恭敬！ 靠着这具身体，它也确实做不了什么，想对主宰做点过分的事情都做不到。 主宰对他的意义，和对这具身体的意义，没什么差别，反正都是不容反抗的强大意志。 就算是真正的假圣，面对轮回意志，除了犬吠几声，飞蛾扑火，还能做点什么？ “任务...” “唉~” 少女不理解假圣瞬间的心绪波动，只是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他。 “尼瑞瓦，我们真的只能这样一次次被逼着执行任务，没有办法重新获得自由了吗？” 女子说着，上前几步，想要抱住假圣。 假圣微微一让，女子踉跄，愕然的看着他。 “自由？” “它已经给了我们足够的自由！” 假圣淡淡说着，也算是为自己方才的表现备述。 说实话，这话根本不像是原本的凌歧能说出来，他明显排拒少女的态度，也半点无益于现状。 但假圣终究有着顾虑，无论是轮回主宰、凌歧还是导致这一切出现的混沌之源，对它而言，都可能造成致命的威胁！ 若是换成另外的场景，假圣绝不介意完美的扮演自身所应该扮演的角色，它能做到！ 可涉及到那样伟大的存在，假圣不敢有半点逾矩。 它可以对少女表达善意，但不能有情欲纠葛。 就算对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跨越无数距离空降而至将它轰杀，对方也未必能做到，可它终究是要回去的。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性情大变始乱终弃，根本无关痛痒，又何必为了这个，就留下隐患。 如果关系重大，假圣也不介意“不得已而为之”，给凌歧戴一顶翠绿的帽子，相信对方大概也不会介意，现在这情形，那完全没必要发生，它不想未来因此和凌歧有什么芥蒂。 其实在追寻真理的道路上，假圣和钢铁主宰才更亲密，更像是同伴，它和凌歧始终隔了一层。 但假圣却更看好凌歧，觉得未来肯定要靠着这位，才能触及真实。 这种看法，无关个人情感，只在理智，只在力量。 力量越强，当然就越有可能做到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至少在假圣看来，钢铁主宰和那一位的差距，未必就比他和钢铁主宰之间的差距更小。 “林奇，好吧，或许你是对的。” “那么，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完成这次的任务。” “你之前可是和你那些队友都闹翻了。” 少女走到一旁，拢了拢头发，仰起脖子，看向窗外的天空，同时也展露出美好的身形曲线。 她勉强收起脸上的惊疑和不满，对假圣已经有了一点芥蒂，但还是明智的选择转移话题，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无论是伴侣忽然间性情大变，还是别的原因导致这一情况出现，无理取闹或者立刻摊牌都是很愚蠢的做法。 “就那么去做！” 假圣很肯定也很干脆的回答，就像是不想多说随意推诿。 这其实只是因为，他真的不对如何完成任务存有太多困惑。 凌歧本就是这次执行任务的诸多轮回者中最强的一位，只要干脆利落的去完成任务，本来就有很大希望成功达成目标。 它现在更能时刻保持身体的最佳状态、巅峰状态，虽说因为一些限制，它不可能超常发挥，凡人凌歧本身的实力极限有多少，它现在的极限就在哪里！ 然而这也让这此任务的难度，直接从三个骷髅级别，降到普通困难级别。 个人状态的好坏，真的能让自身能力几倍的增减。这不是爆种、爆发，也不需要十倍、一百倍不可理喻的爆发，亦或临时获得某种超乎界限的力量，只是要能稳定的维持在自身极限状态，那么人的力量就不可想象，何况极限的思维速度，对于战斗也不无增益。 就算是兴奋剂，也不可能让人时刻维持在自身最巅峰的状态，而且那也是以牺牲很多东西为代价和前提的。 “走吧，我们快点。” 假圣催促着，女子不明所以。 假圣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不是因为任务，而是因为他自己。 他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消耗大量覆盖在身上的混沌原力。 一旦混沌原力耗尽，他最好的结果也是白忙一场，至于最坏的结果... 一栋废弃的大楼旁，几只猫人鬼祟的身影闪动，假圣一跃而出，动作迅捷的将几只猫人一一击杀，期间还让一只猫人发出了惨叫。 不是假圣不想做到更好，而是凌歧只能做到这么好。连这看在旁人眼中，恐怕都已经能称得上惊世骇俗，那可是几只精英猫人，妥妥的3级怪。 收回长刀，假圣没有理会身后少女惊疑的目光，施然从一侧开了一半的小门走了进去，也不担心门后有什么埋伏或者陷阱。 自信，很多时候，都源于自身的强大，更多时候，却还是一种习惯。 第五百四十八章 末日（八） 天启一号科学研究中心遗址，五楼。 寂静的走廊中，回荡着少女嘤嘤的哭泣声。 走廊尽头，通往安全出口的门前，不知何时跌坐着一位只穿了简陋罩衣的少女。 少女浑身脏兮兮的，一头长发遮住了整张面孔，只能依稀看出她那曼妙的身形。 在这种场合下，却大概没人会把她和“软弱可欺”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五位全副武装的轮回者，见到这一幕全都神色大变，其中最年轻的一女两男，甚至被吓到瑟瑟发抖。 这当真是意料之外的变故！ “该死！之前就不该和林奇分开！” “他虽然有点孤僻，却是有真本事的！” “如果他在，一定能提前发现它，根本不会被它堵住出口！” “蒙克！这都是你的错！你没事去招惹他那个追随者干嘛！” “你明知道他们有一腿，还故意去下套！该死，我也是昏了头才会护着你，把人给逼走！” 杰克恼羞成怒的责备着，他们此行计划周详，步步为营，最怕就是这种横生枝节。 至于他身旁被他责怪的黑人，已经面如锅底。 那不是脸黑，而是一种阴沉阴郁压抑的感觉，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够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过就是一只尖啸者！” “我们之前什么样的尖啸者没有见过，畸形的、残疾的、丑陋的！” “这只尖啸者看起来还不错，说不定能玩一发，你们倒是一个个缩到卵蛋里去了！一群白痴！” 黑人蒙克也不是省油的灯，几句呵斥，反而让众人心中不那么恐惧和紧张。 说来也奇怪，五人之中除了那女子勉强算是新人，剩下都已经是资深轮回者，在这样的任务中不能说完全没有威胁，但也不该被一个异变尖啸者吓到，可众人就是没来由觉得不安和恐惧。 异变尖啸者，按照目前空间通用的计算方式，应该算是4级怪，比2级精英级的普通尖啸者和3级勇士头目级的畸变尖啸者更难对付，但也不至于达到5级英雄级那种绝对不可对抗的程度。 事实上，在这个任务世界，任何怪物，通常都只能进化一到两次，也就是说异变尖啸者已经是尖啸者的最高级形态，根本不可能冒出一个5级的尖啸者来，那不符合基因学常理。 5级英雄级，是什么概念？是有可能团灭他们的概念！ 当前整个轮回空间，达到英雄级别的，才有多少？ 他们所在的队伍不算弱，妥妥能排进空间所有队伍的前二十，这样精锐的小队，也只有之前走掉的林奇、和黑人蒙克两个勉强达到4级、领主级！ 林奇可能更强一点，还掌握着某种爆发技巧，五感也异常发达。 黑人蒙克在这方面逊色不少，但是有着强悍的生命力和坚韧的防御，一直是队伍的盾墙。 这也是两人发生冲突之后，杰克最终选择蒙克而不是选择林奇的原因。 至于杰克自己，当然就是队伍的队长。 他本身只有3级巅峰的实力，在队伍中实力不上不下，但他资格够老，队伍是他一手创建，他自己又是第二批被选中的轮回者，活过了五次任务世界，底牌众多，所以地位也不低。 整个队伍，也只有他和林奇两个是第二批被选中的轮回者，林奇的编号他不清楚，他自己的编号是038，非常靠前。 这样的资历，之所以迟迟不能晋升，只因为他很早以前受过一次暗伤一直没好，但是晋升到4级，也就在这一两次任务之间，所以也没人真把他当成软蛋。 蒙克说完，也不准备让新人当炮灰探路，直接反手拔出背后绑着的狗腿*刀，冷笑着朝前走去。 他在进入轮回空间之前，就是部落中最强大的战士，小时候还有过奇遇，天生能免疫大部分负面状态，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看着蒙克准备上去硬来，五人中倒有三人松了口气，杰克却没来由感到一阵不安，就仿佛之前无端的恐惧一样。 能活到现在，就没有真正的懦夫，这种恐惧，更像是一种实质的力量，恐怖灵气之类的东西。 但是那种东西，更多是灵体自带，一般的实体怪物，除非实力强悍到一定程度，比如达到英雄级，甚至更强，不然肯定是不具备的。 这恐惧感，明显另有原因！ 这样一个异变尖啸者，会是5级的怪物？ 说出去都没人信！ 蒙克冷笑着往前，越是接近那怪物，心中居然也生出了一点不安。 这种陌生的感觉，没有让蒙克回忆起儿时感受过的恐惧，反而将他激怒了！ 他是蒙克，才度过四次轮回任务，就有着4级的实力，能和更早以前的轮回者叫板，这样的天赋，未来必将问鼎轮回巅峰！ 区区变异怪物，如何能让它感到恐惧！ 它不配，它没有这个资格！ 刷！ 刀光闪亮，尼泊尔军刀划过的弧面，就像是一道冰瀑，又仿佛某种光潮，甚至带着匹练一样的光泽。 就连身后的队友，都被这一刀给惊艳到了。 如果说林奇最让人称赞的地方，是那恐怖的学习能力，和层出不穷的手段，那么蒙克，就是真正的传统刀法大师，千锤百炼的精英战士！ 他除了本身强悍的防御力，近战时的杀伤力，也不容小觑！ 他不需要任何额外的爆发技巧，仅仅那一手神乎其技的刀法，就能让所有多余的技巧黯然失色！ 同样是4级，蒙克明显比那只怪物更强，而且强很多！ 事实上，队友们大都认为，若非靠着无数的底牌以及那可怕的临时爆发手段，林奇这个队伍中的最强者，单对单也未必是蒙克的对手！ 林奇属于全能型战士，偏于敏捷，未尝不能当一当盾牌。 可能是因为之前一直独行的关系，林奇擅长很多方面的东西，物理化学生物电子工程，魔法炼金魔纹构装技术，他全部都会一些，有点无所不能的感觉。 蒙克则不然，他完全没有那些五花八门的手段。 比起林奇，他就像个白痴、野蛮的原始人，除了本身强化带来的强悍生命和防御力，蒙克只擅长一样东西，那就是不断进步的刀法！最原始的武技！ 扑通！ 怪物倒地，身首异处。 这弱爆的表现，和之前的气场明显呈反比。 究竟是蒙克太强，还是怪物太弱？ 杰克见了倒是松了口气，不疑有他。 每种怪物擅长的手段不同，尖啸者最厉害的地方要在群战时才能体现出来，因此他才眼见着蒙克独自上前，没有准备掩护。 对付尖啸者，除非有反制精神干扰之类的手段，不然一对一永远比多人围攻更适合。 以蒙克之前的表现来看，他也确实算得上这类怪物的克星。 意志极端坚定强大，不受任何负面情绪干扰，旁人不可能知道蒙克最大的依仗和幼年的奇遇，但也不会和个傻瓜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把这简单的归功于个人强大的意志！ 此前，让众人失色和方寸大乱的，并非灭顶之灾的事实，而是那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以及心中不愿承认的、想都不敢想的，遇到5级怪物的恐慌！ 好在，最糟糕的情况没有出现，这只尖啸者不是逆天的5级怪物，蒙克很快就解决了所有麻烦！ 杰克还没来得及上前称赞一二，就被蒙克颤抖的背影弄得一愣。 变异尖啸者的尸体还倒在安全出口闪动的字样下方，蒙克这是在干什么？击杀怪物后太激动、太兴奋了？ “唔~~” “呜~~~” 杰克瞳孔收缩，终于明白杰克为何表现的如此反常！ 他在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 实质的恐惧才消失了那么一瞬，立刻又一次排山倒海的压来。 恐惧和声音传来的方向，分明还是安全出口的方向，但那明显不是死掉的尖啸者带来的！ “该死！是什么东西！蒙克，快退！！！” 杰克嘶声怒吼，蒙克却充耳不闻。 他现在也确实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了！ 耳中已经不是隐约的哭泣声，而是狂风怒嚎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某种疯狂的大笑。 他眼前不再是什么现代化的楼道，而是尸山血海，血雨瓢泼！ 他就像是站在尸堆上看着无穷无尽怪兽的将爱人吞没的勇士，又像是被世界背叛绑在火刑架上面对着无数愚夫唾骂的先行智者。 愤怒、悲痛、绝望、失落、憎恨、恐惧！ 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让蒙克快要窒息，差点就将这位坚强的战士吞没！ “什么！什么！到底是什么！” 蒙克心中发出了最后的嘶吼，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假如不是那看似彻底失去作用的天赋，他此时或许连思考的能力都不会有，连在思维的殿堂中挣扎和咆哮的资格都没有！ “吱呀！” 淡淡的哭泣声中，杰克只看到那扇通往楼梯的大门，被人缓缓从另一面推开，而蒙克还傻站在尖啸者的尸体旁，瑟瑟发抖。 第五百四十九章 末日（九） “我从沉睡中醒来。” “看到的不是美丽的黄昏，而是满目疮痍。” “我从绝望深处走来。” “看到的不是救赎的光，而是永恒的灰夜。”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是谁？来自黄泉的魔鬼？浴血而还的英雄？” 带着咏叹调的磁性声音传来，分不清是男是女，只让人觉得非常悦耳动听，余音绕耳。 一只尖锐的手爪从门缝中探出，就像是骷髅鬼爪上包了层皮膜。 伴着那缓缓推开的大门，一股陈腐的味道传出，中人欲呕。 刀光！雪亮的刀光再次出现！ 蒙克的双眼依然无神，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种诡异的茫然震惊恐惧状态，失神中的他，却像是本能的感觉到了那种令人恐惧的威胁！ 这才是真正的威胁！而非那让他为之震慑的虚假感觉！ 铛！！！ 火星四溅，那口足以砍断钢筋的军刀，任何高科技军工产品都无法媲美的手工军刀，蒙克珍若生命的伙伴，竟然被那枯瘦的爪子，牢牢抓在了手中！ 失神中的蒙克再次本能的颤抖起来，这一回，他不再是因为那无法被豁免的恐惧状态而颤抖，而是真的竭尽全力！ 他使尽了浑身上下每一丝力量！ 众人才从绝望中看到一线曙光！结果很快又被推回了绝望的深渊！ “这怎么可能！” 看着浑身肌肉鼓起、青筋毕露的蒙克，身后的队友甚至已经有人瘫软在地！ 蒙克的刀法很好，防御力很强！ 要让这两点更好的发挥出效果，他的力量当然也不能弱，它也确实不弱！ 蒙克从来不是速度型战士，但敏捷不错，足以他用那双粗糙的大手做出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 蒙克从来不是进攻型战士，力量却足够，至少够让他爆发出恐怖的临时速度，他有着轻易掀翻一头蛮牛蛮劲！ 千万不要因为一个大男人用一柄锋利小刀就低估这个人的力量！ 蒙克的力量是仅次于他可怕体质的一项属性！ 如此强悍的男人，当他竭尽全力，手握连魔法武器都能砍断的特殊武器，挥出了让人赞叹的绝地一击，最后的结果居然会是这样？ 他的对手，究竟是什么层次！英雄，还是... “我从绝望中归来。” “最不想嗅到的，就是绝望的味道。” “你们为何要如此绝望，如此让我失望？” “我本来不想杀人的，但你们实在是太让我失望，太让人无聊。你们，让我感到...厌恶！” 门被推开，露出门后那包着一层皮膜，几乎能被称为是血肉骷髅的玩意儿。 骷髅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恶臭，若非凝若实质的恐惧感，让所有人的正常感官全都降到了冰点，只怕许多人都要被熏翻！ 它的眼光中闪烁着残忍的红光，溢散着一些土黄色的烟气，这为那可怖的外表，更添狰狞。 这样丑陋的怪物，众人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它非但不丑，反而很美，带着残酷的另类的美！ 三楼，正在朝着楼上飞奔的凌歧脚下一顿。 他惊讶的看着楼上，就在距离不算太远的地方，原本清晰的几道生命之火开始飘摇，附近也多了一团燃烧的更加旺盛、带着恐怖热量的黑色火焰！ 假圣沉默。 它甚至不知道，这变化是不是因为它的出现，才出现。 它唯一能肯定的是，这绝对是正常之外的变数！ 如果凌歧要面对的真是这样的敌人，那他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用。 这人未来成就无量，不表示他一直都是无敌的。 事实上，凌歧从来都不代表无敌，代表无敌的，唯有那一位已经抵达终点的、也许能被称为凌歧的存在！ 除他以外，也不知有多少凌歧倒在了前进的路上，就像一棵树上的无数片落叶！ 凡人的凌歧，只因为那个站在顶点的存在，才对假圣有价值！ 比起假圣，这个凡人的层次，根本不值一提，唯一值得关注的，只是他和凌歧的那点联系，以及他身上可能存在的属于那个凌歧的一点风采和剪影！ 若假圣还是原本的巅峰圣人，这样的世界，其实弹指可灭。 只是此时此刻，它代替了凌歧，却不够彻底，才陷入困境。 这两相结合，也就目前这样。 这样的凌歧，就算遇到所谓的5级对手，也能放手一搏，也要殊死一搏。 于正常而言，这已是绝对的壮举。 一旦遇上更强大的敌人，比如顶级的英雄，甚至是传奇，那么就算是假圣附体的凌歧，也根本没有半点赢的机会，一定会惨败，这是这个凌歧正常来说必然的结局。 假圣没有继续往上冲，因为他对这段凌歧的过去还有期待，不想那么早结束。况且他还不能百分百肯定，他若是在这时空片段中败亡，自身会不会受到影响，假圣的存在又会不会受到影响。 没有把握，没有必要，它不会去赌。 身后，少女维罗妮卡撞到了凌歧身上，凌歧纹丝不动。 “怎么了？” 维罗妮卡也感觉到了凌歧的僵硬和异常，虽然心中有着怀疑和不满，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回去！” 凌歧当机立断。 没有人会明知是死路还要往前冲，就算是原本的凌歧，没有理由的话，也不会那么去做。 “好！”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少女并没有质疑凌歧的意思。 看得出来，些许怀疑，不可能彻底将她推到对立面，这个女孩确实不错，有头脑，会思考，懂得审时度势。 凌歧有了退意，一把扛起少女，抬脚就朝着楼下冲去。 这少女是凌歧从某个科技位面收的追随者，以假圣的眼光来看，除了比较聪明，具备一定的机械学素养，其余方面其实很一般。 但是从一般轮回者的角度出发去考虑，这少女大概已经是很不错的追随者。 假圣所看重的几点素质且不说，维罗妮卡本身也确实不俗，人长得漂亮，还文武都修，精通机械学、电子生物学，且具备一定的战斗力，就算空手，也大抵相当于2级精英级。 若是穿上动能装甲，连一般的4级单位，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这样的追随者，哪里去找？ 只是这个世界，设定上虽然是科技位面崩坏后的末世，和少女的家乡很像，但本质上完全不同，似乎不是人为导致的末世，而是异端外力介入后引起的变化。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有轮回者及其追随者，都被限制了高科技装备的使用。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以前从未出现过，让人始料不及。 本来强大的维罗妮卡，也因此直接变成战五渣。 这也是少女差点被蒙克侵犯，凌歧断然和队伍翻脸的因由。 哪里都有弱肉强食，这从未改变过。 假圣和凌歧一样，没对少女有多少期待，准备靠她去做什么。 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也会优先照顾她的安危。 少女此时战力堪忧，凌歧却是实力大涨，逼近英雄级别。 实力达到领主级后，已经彻底属于非人，徒手拆墙不过等闲。 这几层楼梯，当然是一步一层，步伐闪电一样。 要不是这墙壁内部全都是一层层合金钢板，连个窗户都没有，之前察觉变故的瞬间，凌歧怕是直接就破墙而走了。 往下数层之后，凌歧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出不去了！ “尼瑞瓦，这是怎么回事儿。” 被凌歧放下的少女，强忍着颠簸带来的眩晕，面色有些苍白的问着。 凌歧能发现的问题，少女也一样发现了。 他们已经往下走了四层有余，却还是没有到达底层！ 之前，他们走的就是这个楼梯。他们从一楼进来，直接就是最底层。所以就算还有地下室，也不是从这个位置下去。 “空间折叠！” 凌歧断然说着，已经有些无语。 这样的力量，明显不是此时的凌歧能对付，什么底牌什么恒定巅峰状态都是笑话。 就算面对传奇，如果对方擅长的领域正好被这个凌歧克制，凭着恐怖的计算能力，他也未必不能逃出生天。 然而空间力量，即使在传奇之中，也属于比较高端的一种力量，所以就算只是初步认知和掌握，也完全能把凌歧吃的死死的！ “尼瑞瓦，你走吧！” “虽然不知道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他，但是，你走吧。” 维罗妮卡推开了假圣，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只是个拖累。 假圣不是没有这种打算，可问题是现在已经不是谁拖累谁的事情。 面对那种力量，无论是他还是维罗妮卡，都是累赘。 “没用的，我们已经被困住。” “对不起。” 假圣说着，维罗妮卡一愣，不明白他为何要道歉。 在这样的场合，那种话也确实不合适，无论他是心变了，还是人变了。 这又不是言情催泪剧。 假圣说完，抚摸了一下维罗妮卡的脸颊，这亲昵的动作，直接让少女微微羞赧。 多少怀疑，负面情绪，也抵不过心中的一丝期待，这就是人心，也是人性。 第五百五十章 末日（十） 比起被夺舍或者精神控制这种猜测，维罗妮卡其实本就更倾向于凌歧主观变化的可能，而非被迫。 昨天晚上，是她的第一次，很多男人，都会那样，对于得到的，就不再珍惜，甚至产生厌倦的情绪，当然那么快变心的也不多。 他们也不是纯粹的男女关系，这才让维罗妮卡多了一层猜想。 然而，感情的事情，谁说得准，谁又能深陷其中还保持理智。 “人的感情，真的不是我能明白。” “但既然他也有这样的过去，那么我真的不应该，不该浪费这个体验的机会。” “其实，许多时候，有些顾虑完全是多余的。” “何必拿自己的期待，去赌一个可能？” 假圣也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少女说。 少女听了，面色隐约有些发白。 假圣眯着眼睛，感受着包裹着自己的混沌源力飞快消失，然后彻底消失，他却还站在这里，还是凌歧。 这一刻，当某种可能被证实，假圣一样有种荒诞感。 他能想到的可能，很可能只是杞人忧天。他想到但认为不太可能的可能，反而发生了。 一个巅峰圣人，就这样彻底被推到了悬崖边缘？ 这究竟是混沌之源的力量，还是凌歧的伟大，还是主宰的伟力？大概都一样！ 现在和方才，没有任何变化，凌歧还是凌歧，假圣还是不能靠着他的身体，做出任何超出他原本力所能及之外的事情。 可在这一刻，至少假圣认为，这已经不是凌歧，而是它！ 在此之前，它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此时的凌歧，是凌歧，是假圣，是他，还是它？ 现在，它已经能肯定，不管这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究竟是他、还是它，至少这个人应该被叫做假圣，而不是凌歧！ 不理会完全处于震惊和茫然状态的维罗妮卡，假圣转身就朝着楼上冲去。 它的未来，不能一味逃避。 五楼，一地干枯的尸体匍匐着，像是在跪拜某尊神灵。 当真宛若神灵一样强大的骷髅，一手提着还在挣扎的蒙克，一边冷冷说着： “蒙克，我从你的双眼中看到了欲望，看见了罪恶，却没有看到半点应有的愧疚！” “能不能告诉我，像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能活的那么久，看起来还活的挺不错！” 骷髅早已是皮包骨的模样，此时却还能做出生动的表情，天真中带着一些疑惑，就连那邪恶都被冲淡了几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就像是从喉管里直接透出空气的笑声，已经濒死的蒙克，根本没有回答，而是朝着骷髅啐了一口血痰。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 “事实上，你们都是很幸运的，至少他们很幸运。” “因为我对他们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不愿意在他们身上浪费手脚。” “你，不一样，蒙克，我允许你活到现在，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想送你去真正的地狱！” 骷髅说着，任凭脸上的血痰滑落，而后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的恐怖的笑容。 呼！！！ 它双目中猩红的光芒大盛，冒出的黄色浓雾犹如沸腾的水汽，枯瘦的爪子上，也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啊！！！” 黑色的火焰蔓延到蒙克身上，蒙克立刻发出了痛苦的竭嘶底里的惨叫。 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强，特别是在失去那种免疫诸多负面状态的天赋之后，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意志还算强大的战士。 骷髅有些失望的将蒙克丢开，任由他在地上翻滚哀嚎，就像是在丢一堆垃圾。 蒙克身上黑色的火焰还在燃烧，但更像是一堆快要燃尽的薪柴，逐渐变得枯黑，只是还能看出人形，而且就算已经变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他竟然还活着，还能承受痛苦。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没有资格去那个地方！” “好在，这里还有两个，不、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骷髅说完，身后的大门轰然碎裂，一块块扭曲的钢板，直接朝着它砸去。 骷髅头都没回，呼地一声，一块块碎裂的钢板，全都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一样，快速熔化，而后变成一堆铁汁，在骷髅的身后洒了一地。 “你来了？！你就是我要等的人？！” 骷髅惊喜的转过身去，目放奇光的盯着假圣。 那眼神说不上友好，但也绝对称不上漠视。 “呵呵呵，太好了，太好了，我要等的，真的就是你！” 也不知究竟是如何进行判断，反正骷髅看起来十分惊喜，喜出望外。 假圣没有要给他面子的意思，手一甩，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柄奇形的长刀。 “如果不是你身上有一丝源头的气息，你这样的东西，连直视我的资格都没有。” 假圣实话实说。 不是每个存在，都能直视圣辉！ 骷髅没有被激怒，也不知是压抑了情绪，还是认可了这番的话。假如是后者，那么这就很有意思了。 “呵呵，不管怎么说，你确实是最适合去那里的！” “来吧，让我把你送进地狱，你或许会比我活得更长，甚至能做到我不曾做到的壮举！” 骷髅举起双手，表现的就像是一个热泪盈眶的朝圣者。 假圣伏低身体，没有就范的意思。 它是数据生命，天生不懂情为何物，此时化为人身，因为一些原因，前所未有的体会了一番人的感情，种种情绪在脑海中激烈的冲突，又不像圣人之情一样瞬间即逝。它徘徊良久，干扰判断。 但这并不表示，它就因此变得昏弱无智。 咻！ 就像是箭矢划破虚空，假圣人刀合一，宛若一道闪电，倏忽击中了骷髅。 倘若是之前的那几位队友见到这一幕，也不知该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假圣此时表现出来的，哪里还是之前那点水准！ 铛！ 就和想象中的一样，连英雄猝不及防下都可能重伤的一刀，根本连对方的皮都没划破！ 事实上，这一刀根本没能击中目标，看起来已经刺到了骷髅体外，实际上距离它还有非常遥远的一段距离，不是咫尺天涯，也有数米之遥，这就是空间力量的可怕！ 假圣没有停止挥砍，反而像是疯魔一般掀起了一片刀芒，就像是化身为剑刃组成的风暴。 骷髅微微蹙眉，事实上，它并不长于近战，更没有什么钢铁不坏之身。 它要杀死眼前之人不难，但要将他生擒活捉，送入地狱，就没那么简单。 归根结底，还是它掌握的空间规则力量太弱，也不能完美驾驭。 不然，只要不是同级别，同样掌握了世界表层规则力量的传奇强者，纵然再强大的凡人级别的武力，也是笑话，反掌就可镇压。 幻想世界，世界边缘。 很难说，那究竟是无尽世界的边缘，还是宇宙之外某种更庞大集合概念的边缘。 但这已是凌歧能抵达、能探知的极限，所以，他姑且将这视作整个幻想世界的边缘。 比起真实位面地球时间的十年前，幻想世界，其实已经缩小了很多！ 它一直在坍缩，由外而内！ 凌歧早就知道这些，所以看着那逐渐收缩的边界，并不感到意外，或者震惊。 幻想世界，是有界的，至少他所认为的世界，是有界的。 一个有开始、有界限的世界，当然也会有终结、有崩灭的一天！ 或许这过程还要持续很久，幻想世界才会彻底毁灭。 但它一定会到来，也许来得比任何人预料的、都更快！ 所幸，就算幻想世界彻底毁灭，那些特殊的位面，比如真实位面的地球，比如他掌握的天枢世界碎片，甚至是轮回之地、梦境世界、混乱世界，凡此种种，应该都还能继续存在，持续有限的一段时间。 就算连那些都毁灭了，凌歧也不会走投无路，因为还有假世界可去。 就算连假世界都毁灭了，他也还有一小片真实之境！ 狡兔三窟，天无绝人之路。 这世上或许有绝路，但它绝对在多数人的想象之外，很多自认为面临绝境的，不过是陷入了思维的误区。想不开，思想先堵死了，路才被堵死。 只要敢想，敢做，就还有路可走，就能继续走下去。 直到真的无路可退，那也必然是在很久很久以后。 至于什么穷途末路，世界末日，又算什么。 没有什么是长盛不衰的，浩如烟海的幻想世界，也有彻底毁灭的一天。 就算找到了真实世界，也未必不会消亡。 所谓追寻真实的过程，是追索真知，也是延缓自身的灭亡，这因对象不同才有所不同，但就如同真理始终在你能触摸到的地方外，毁灭也总会到来，或早或晚。 有些低等位面的土著，有了超脱位面的力量，泰半不愿意陪着世界一起毁灭，要想法设法寻找能让自己继续表演的舞台，这不见得就是什么激荡人心的奋斗，更像是竭嘶底里的挣扎。 这两者，本质又有什么不同？它们没有任何区别！ 第五百五十一章 末日（十一） 奋斗也好，挣扎也罢，本质一样，都要用自己的全部，去赌一个谁都不知道的未来，从来如此。 没有人能算定未来，臭皮匠不行，诸葛亮不行，愚人不行，先知不行，除非它已经发生。 在那之前，谁都不行，连命运都不行！ 命运也不能彻底掌控命数之下的一切，即便是一部电影，一本小说，一次幻想，倘若还没有结束，谁能知道结局是什么？ 面对着可见的幻想世界注定毁灭的结果，凌歧漠然离去，走向了自己那未知的未来。 布满灰尘的房间中，镜子正在一点点碎裂。 钢铁主宰一直都在外面看着，几次想要进去，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假圣完了，失落在了混沌之源破碎之境中，除非它立刻晋升到极道圣人级别，否则几乎没可能脱离。 钢铁主宰心中其实有些不解，为何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风险它早就预料到了，也有了规避风险的办法，十拿九稳的计划。 然而全部计划的关键，都在凌歧一人身上！ 结果，他没来。 要知道这可是很好的彻底认知无尽世界的机会，是真正掌握世界源头、彻底成为无尽世界之主的机会。 是什么原因，致使凌歧无视了这样好的机会？ 若是他肯来，假圣大概也不会是这个结局。 钢铁主宰当然知道，即便是凌歧进入混沌之源，也有一定的风险，不可能高枕无忧。 但这种风险，比起假圣进去以后的九死一生，它进入之后的危机四伏，也就是有一点潜在的隐患和风险，和直接捡漏摘桃子差别不大。 就算这样，凌歧也不肯来？ 钢铁主宰没有想着要去坑害谁，无论是凌歧，还是假圣，它不能、也不可能那么去想。 只要按照它的计划，问题应该不大。 莫非，凌歧会认为，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比彻底掌握无尽世界的机会，诱惑更大？ 钢铁主宰真的完全不懂凌歧的心思，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错过了一次最好的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再找找吧，说不定还有通往混沌之源的办法。” “这个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最终，钢铁主宰还是没有甘心彻底放弃假圣，自言自语的说着。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很愿意将假圣从混沌之源解救出来，人毕竟是他送进去的，也该由他带出来才对。 钢铁主宰默默想着，努力把握住那一点初心。 地狱，没有颜色。 或许这不是什么地狱，而是一个更接近混沌之源的场景片段。 没有颜色的世界，很难去形容具体的形状。 因为人们所能见到，犬马形象，全都是有色的！ 这世上，真的有没有颜色的东西吗？ 黑白莫非不是一种颜色？ 至于透明...若是没有颜色进行对比，透明有什么意义？ 假如连黑和白都不存在，那才是彻底的无，彻底的失去了视觉。 当然，这并不重要。 因为这个世界，只是一切都无法“见”，不存在光明，不存在黑暗，但它还可以触摸，可以感觉，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世界，在假圣看来，远远称不上地狱。 这比它曾经生存过的环境，已经好上太多、太多了。 假圣在这个世界行走着，逐渐开始明白，为何那人会将这里当成地狱。 明明一切都存在，却无法看见；起初还可以感觉，及至无法感觉；起初还认为世界是有边界的，自己行走在其中，及至无有尽头，不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是否还存在。 这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是存在的，唯有自己变成了山石，草木，甚至连那都不如，就是一堆空气，一个空无的概念。 不知多久之后，就连自己都快要把自己遗忘，假圣眼前终于出现了光明。 这是一片充满光的世界，无尽的光芒带来了无尽的生机！ 这是，世界曾经的中心！这里是，轮回空间！ 他已经完成了任务，至少轮回主宰认为他已经完成了任务，于是他回归了！ 荒诞！莫名其妙！回归的应该是凌歧！而不是他！ 那他究竟在哪里？这是在哪里？ 独一无二的轮回之地？混沌之源演化的剪影？ 假圣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尊无比伟大的存在，那只是一个投影，就让它感觉存身之根本都在动摇，它能知其伟大！ 它瞬间明白，自己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这里，真的是轮回之地！ 它输了，它没能通过混沌之源的考验，最后的那一刻，它其实已经迷失在了其中。 但是在输到倾家荡产之前，有人向它伸出了援手，把它从绝境中捞了出来！ 那个人不是它期待的凌歧，也不是逼它进入混沌之源的钢铁主宰，而是另一位真正的主宰、霸主，轮回主宰！ “那是一段，很有意思的经历，不是吗？” “那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个体。” “它明明有着那样可怕的力量，却为何要彻底把自己变成凡人？” “它既然已经变成了那样一个几乎一无是处的普通人，最后怎么还能成功回归？” “它瞒过了我，借助了我的力，让它腾飞，这没什么。” “但它是怎么能算定自己一定会在最后的崩灭到来之前回归的？” “我真的不知，是该赞叹第一个触碰到‘终点’的它，果然已经强大到了超乎我等想象的程度。” “还是，该喟叹，即便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只蚂蚁，只要是它，也依然能在未来的某天，站到一个它本就该在的位置！” “唉...” “我请你来，当然不是要和你说这些。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回答我，你就可以得到你的自由。” “他，还是它吗？” 随着问题抛出，有些莫名其妙的假圣，记忆中忽然多了很多东西，很多以它的层次，原本都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曾经超脱者中的异类，个体最强的代表，带着那群疯狂的逆命者，开始了对终点的追索！ 这使得终点出现变化，最终让所有超脱者都未能逃脱！ 莫名的吸引...是终点还是起点... 几位先后的触碰者...最终沦为凡人的凌歧...再无超脱者可得自由... 凡此种种，即解释了凌歧为何能有今日，也解释了很多东西。 世界本就是平衡的，没有什么蚂蚁能不可思议的进化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所谓的不可思议，只是因为看不懂，没看明白。 能量守恒，是世界平衡的低级概念。 但这低级概念，已经是金玉良言！ 没有幕后之手的帮助、没有前世的积累，没有更多有形无形的资本，只凭着一时的奋斗和努力，真能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 奋斗能带来成功，但都在可见可期的范围内！ 如果要把成功归咎于运气，甚至连运气都不能解释，那必然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天分+努力+一大堆东西=结果。 天平的两端是平衡的！ 从来没有一劳永逸的例子，也没有辛苦一辈子注定能逆天的道理。 这很让人沮丧，让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这口鸡汤变得寡淡，可事实就是这样！ 纵观古今，哪个能称得上伟大的、创造奇迹的，真的是只靠着自己的奋斗和努力就有了？ 他们的奋斗和努力加起来，比起他们取得的成就，也差了一大截，必然有什么填补了其中的空缺！ 奋斗，本只是让本来渺小的成功的希望变大那么一点，而不是通往成功的捷径，它或许是必要条件之一，但肯定不充分。 成功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那一点灵感，这是言语的包装，这还远远不够！ 许多成功者，都喜欢把自己的成功，归咎到大部分人都能做到的一些事情上面，好像自己和吃瓜群众一样，只是多了一点运气，只是比他们做得更多更好。 站在领奖台上的人，总要先感谢一堆和成功完全不相干的七姑八姨，好像自己很谦逊，也没有忘本。 这是大家都乐见的，好像自己某天也能成为那样的人，好像也能因此分享到一点荣光。 好听的话，谁都愿意听，也更愿意接受，奉为信条。 实际上，呵呵！ 成功是百分之二十五的努力，加百分之二十五的天分，加百分之五十其它。这其它，包括很多，比如父母之爱，比如良师指引，比如益友为伴，比如红颜之助，比如不意东风。 心灵鸡汤，有益身心，但不能彻底填补身体的亏空。 我们应该要保持一颗奋进的心，斗志昂扬，神采奕奕，但不能因此就迷失了方向和自我的判断，以为有这些就绰绰有余，自己一个人就能谱写历史，开创未来。 那怎么可能！ 就像凌歧的成功，真的是因为这个作死的偏执狂有多少多少值得让人称道的地方？ 不！ 主要是因为他早就成功过了，早就有人给他铺好了路！ 他必须成功，他只能成功，这个凌歧不成功，下一个凌歧也会成功，直到有一个凌歧站在巅峰！ 第五百五十二章 末日（十二） 这是注定的，被注定的成功！ 如果普通人的成功只有一次机会，那么凡人凌歧就有无数次机会，无数次同时进行尝试的机会，都不需要重新来过，只是当时的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就算是一只猪，只要以前当过神，以后就不会平凡，或许会变成匹格神，或许会变成净坛使者，谁知道呢，总之不太可能变成一盘烤乳猪。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一定，但多半是！ 很多话，说绝了，反驳一下，就是真理，以为在石头上凿个缝，就已经把石头碾碎大半，当真是激励人心。 可若不把话说绝，再去反驳，很多荒唐的道理，立马被拆穿。 那种真理，何尝不是偷换概念的诡辩！ 凌歧的成功，真没什么，他这个个体，在更高位的存在眼中，止于凡人的时候，近乎一无是处。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故事中的主角，看起来多么多么牛逼，信心十足，意志坚定，行事或冷酷或宽宏，做什么都是对的，不成功就是世界有错，就是不对。 其实，他们并不完美，只是因为被需要，才显得无所不能。 若是没有一位位执笔者帮着开挂，把这些人放到现实中，不考虑运气和其他因素，不开挂的设定200的iq和eq，若他们一个个还都抱着荒诞的不切实际的目标，十有九扑，扑到很惨。 成功，没有捷径。 有理想，肯努力，是很好的奠基，但不是高楼大厦。 又或许，成功是有捷径的，但它肯定是极少数人的专属，而对于那些人来说，那些专属的捷径能通往的，原本也只是别人眼中的成功，自己唾手可得的东西。 “那真的是它？” 假圣反问。 主宰让它看到了一个伟大的存在，按照主宰的认知，那就是凌歧，可它并不这么觉得。 它和凌歧接触的其实不多，但也绝对比旁人更有发言权。 至少在它看来，轮回主宰向它呈现的那一位，实在，不太像是凌歧。 这根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虽然一样伟大，不，虽然它比假圣所知的凌歧更伟大的多，但这两者之间，看起来真的没什么必然的联系！ 轮回主宰想要告诉他的真相，也许，未必是真相！ “重新再来一次。” “当然会有很大不同。” “直视本质，才会有所收获。” 主宰提醒着，仿佛已经明白假圣的怀疑和困惑。 “可我还是认为，他已经不是它。” 这是假圣的回答，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不管是什么导致了现在的凌歧出现，是一种必然，还是偶然。这个凌歧，又是不是因为那一位存在，继承了对方的全部，才走到如今这一步。或者干脆是什么前世留下的伏笔，让现在的凌歧存在，乃至有着更深层次的目的。 总之，假圣觉得自己见到的凌歧，肯定已经不再是那位古老可怕的存在。 他们本质不同。 “...” 主宰沉默，这个答案，有些出乎它的预料，更不是它想听到的。 如果凌歧还是它，那么它和凌歧，就有着很大的合作可能，不小的合作空间。 但如果凌歧已经不再是它，那么这就有点悬了，甚至不光是能不能合作的问题。 偏偏，主宰目前急于寻求同道！ 命运之外，有资格成为它同道中人的，很是有一些。然而命运之下，却只有那么寥寥一两位，有资格与它同行。 有些事情，只靠它一个，是无法做到的。 它为了重新回到命运之下，付出可是不小。 若凌歧已经不再是它，那么它在哪里？真的彻底消失了？ “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 主宰最终还是没有轻易相信假圣。 它并不认为假圣会欺骗它，在它的地盘，在它面前，假圣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但就像它说的，唯有直视本质，才能发现真相。它同样不认为，假圣有这样的能力，能看透凌歧的本质！ 就算只是留在命运长河中，如今的凌歧，对于假圣而言，依旧太伟大了。 人们总是很难去看清一个伟大的存在，就算他就在身边。 “好。” 假圣没有任何犹豫，也容不得它拒绝。 至于这可能给凌歧带去麻烦，至少在命运长河之中，应该不至于。 况且，它确实没有选择。 数据生命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总是会比自然生命更果断，更干脆。 光影变幻，前一刻，它们还在无尽光明的轮回之地。 下一瞬，它们已经出现在了众神殿。 众神殿中空荡荡的，只有无尽的辉光，那是轮回之地的光，甚至让凌歧的圣辉，都不再过于刺目。 神灵的力量浩瀚，众神殿中神灵云集，这本就是肃穆的殿堂，从来没有外来者敢于侵入。 然而比起两位真正的主宰者，所谓神灵，乃至一般的圣人，都实在是太渺小了，此时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 “主宰。” 凌歧注视着主宰，没有起身，还坐在原处。 主宰反而露出一丝歉意的笑，这说明不了任何事情，若不敢来，自然不会来。 “我只是想来见见你。” 主宰的化身这样说着，它携带着的无尽光芒正在消散，就算是主宰的力量，又借助了轮回永恒不变的光，也不能长久将凌歧这样伟大的存在，隔离在他的世界之外。 事实上，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凌歧给面子，没有剧烈挣扎的结果。 “你已经看到了。” 凌歧声音平静，无喜无怒。 这一幕唯一的见证者假圣，却感觉这位并不开心。 显然，对自己将主宰带来的做法，凌歧并不满意，也没人会满意。 主宰自己就可以来，如它这等存在，即便离开了轮回之地，也没有去不了的地方，就算是和轮回之地一样等级的特殊位面，也挡不住它。 但它毕竟不是个体，所以挡不住，不表示任凭它来去自如。 这次假如不是假圣引领的话，主宰就算来了，也未必见得到凌歧，能见到的，也未必真是本尊。 “看到了。” “你不是它。” 主宰说的很肯定，肯定了假圣的感觉，也肯定了命运的无常。 凌歧，竟然真的不是它！ 那它在哪里？ 主宰身上的光芒彻底散尽，同时散开的还有它的身影。 众神殿中恢复了热闹，凌歧还是坐在最高的位置上，高高在上的俯视一切。 大殿之中，即没有主宰，也没有假圣。 凌歧沉默着，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浓郁的圣辉遮掩下，他那完美的五指，把玩着一颗完全由永恒之光凝聚的核心，这不是什么礼物，而是他的战利品。 距离天枢世界极为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名为轮回之地的特殊位面，曾是诸天万界的代中心。 同样是特殊界域破碎后重组的世界，轮回之地的完整度明显远高于天枢世界，乃至其余几个有着同样遭遇的特殊位面。 用数据化的方式表示，如今的轮回之地残缺的程度，最多不到百分之十。而天枢世界，大概只是往昔残留的碎片，完整度连百分之十都不会有。 永恒不灭的辉光中，假圣看着重新凝聚的轮回主宰，沉默不言。 它没有主动离开众神殿，它准备和凌歧解释一下，最后却遭到了无情的驱逐，连表达一下自身歉意的机会都没有。 假如不是主宰主动拉它一把，它现在肯定已经流落在某一片未知的宇宙中，大概还是距离真实位面的地球极为遥远的地方。 从这里也能看出，凌歧真的和主宰向他展示的那一位差别极大。 这个存在身上，还有着一些让人可以琢磨的痕迹。 “你是否要留在轮回之地？假圣！”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无尽世界之外，那么就该知道，未来留给你选择的余地已经不多。要么这样，要么那样。” “总有一边，你需要站队。” 主宰说的话，完全不像是轮回主宰。 它可是高高在上的轮回主宰，而假圣只是假圣。 在钢铁之城，假圣是绝对的决策层，是站在第二梯队的最高决策者，就算在凌歧面前，也有一些情面。 然而主宰不是凌歧，轮回世界更不是钢铁之城！ 主宰和凌歧的差距且不提，钢铁之城这横霸真实位面的巨无霸，和轮回之地肯定是没法比的！ 古往今来，特殊世界众多，其中最特殊的却并不多，屈指可数。 像什么尸魂界，固然十分活跃，但在特殊世界之中，最多只能算是后进末学，以正常的位面等级来看，若完整的轮回之地是高等位面，尸魂界恐怕连中等位面都算不上，只因为它是特殊位面，有着特殊性，天然无法用位面等级去衡量。 即便是尸魂界，钢铁之城也绝对不愿意轻易招惹，因为根本没有多少赢面！ 除非是超脱者，或者即将超脱，否则没有什么能战胜一个特殊位面，极道圣人不行，高等位面也不行。 真实世界、轮回世界、混沌世界、天枢世界，都是最特殊的特殊位面，甚至不是一般的特殊位面能比。 因为在曾经的某段时期，它们皆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中心！ 第五百五十三章 末日（十三） 多元宇宙的中心！ 多么辉煌，多么无可比拟的称呼！ 有什么比得上那样的宇宙中心诞生的世界意志，一个时代绝对的霸主？ 没有！ 那必然是某个时代最强大、最伟大的存在！ 若非这些世界，都曾经遭到过破坏，甚至一些极为古老的存在，都会怀疑它们就是命运的源头，就是命运的伊始。 现在，当然没有这种说法，因为唯有命运永存，即使是那种最特殊的位面，多元宇宙的中心，也都曾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就算是那些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存在，也终有消逝的一天！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能破坏它们，又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在命运长河中击败那些伟大的世界意志。那是连超脱者都无法做到的，因为那不是普通的高等位面，不是普通的极道强者，而是最为特殊的特殊位面，特殊位面的世界意志！ 那本就是不可限量的！ 特殊世界的世界意志，本就和超脱者是一个层级的存在，无论它们有没有超脱！ 超脱者在命运之中，也并非无所畏惧、无有限制。 每一尊特殊位面的世界意志，都能轻易成为超脱者，甚至其中大部分，都能成为超脱者中的佼佼者。 更别说那几位至强的存在！ 不管怎样，这一切终究发生了。 一位位至尊不知所踪，那些世界也确实不再是完整状态，它们破碎了。 其中轮回之地已经是恢复最快最好的，其余几个世界，已经破碎到了几乎不可能恢复的程度。 其实这些世界，即便是破碎了，也不是什么钢铁之城能比！ 类似如今的轮回之地，轮回主宰都不用出手，只靠着羽翼，就能轻松扫灭钢铁之城好几次！ 钢铁之城和轮回之地没有可比性，天枢世界倒是还能比一比，至少是在一个层面上的，没有本质的差距，只是量上差了很多。 除了轮回之地，那些破碎的特殊世界中，显化特殊性最多的，大概就要属真实世界，也是如今多元宇宙变迁的焦点！ 然而表现出潜力最大的，还是 天枢世界和混沌世界！ 天枢世界正在一点点复原，无中生有的复苏，完全无需融合其它碎片！ 它借助凌歧这命运之中bug级存在的力量，正在一点点完善着自身。 它任重道远，但走上了一条可行的路。 混沌世界，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发现者自己最古老最神秘的来历。 仅仅是一些连数据化都很困难的碎片，仅仅是一丝源头力量的演化，都已经比导致多元宇宙剧变的核心、真实世界危险十倍、百倍。 这些极为古老的特殊位面，只要能和它们扯上关系，就意味着不凡！ 钢铁之城为何发展如此迅猛，正是因为它背后站着掌握了天枢世界碎片的凌歧，更借到了真实世界的东风！ 它虽然霸占了现今地球的海域，但它远远称不上真实主宰，否则绝对不会是目前这点体量。 地球这真实位面破碎后形成的星球，本身都像是处于某种蜕变中，也很难出现真正的掌控者！ 这看起来就仿佛它正在孕育着自身的意志，亦或是某位古老的意志同样在苏醒。 那很恐怖，但多半也只是恐怖的狂想。 因为那些最古老最特殊的位面，大都早已经没有了主宰者，除了轮回世界！ 轮回世界恢复的很快，因为它有一位精明的主宰。 几大特殊位面的主宰者全都不知所踪，唯有轮回主宰，只是陷入了沉睡！ 随着这位主宰彻底复苏，曾经的轮回之地也必将归来，重现巅峰时期的辉煌！ 这样的世界之主，凌歧目前都要望其项背。 祇却在询问假圣，意欲同道？这合理吗？ “我会做出选择的，但不是现在。” 并不完全了解主宰所说的假圣，没有盲目的做出决定。 当别人不给它选择的时候，它当然知道要怎么做，只能朝着唯一的生路走上去。 但当别人给它选择，它虽不会彷徨，却也需要足够的情报去思考，不会盲目冲动。 主宰这次不知道有没有看透假圣的想法，至少它没有和前次一样，直接给出大量假圣所不知道的讯息。 “机会只有一次，每个人都该珍惜。” “若他还是它，那么我建议你跟着它，因为它曾经成功过，每每出人意料。” “可他已经不是它，我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但只要他不是它，不论他和它有什么关系，关系多么密切，你都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它已经摆在你面前。” 主宰继续劝说着，这反而让假圣更加怀疑。 主宰，需要劝说它？ “好，我留在轮回之地。” 假圣做出了一个很可能是错误的决定。 在他理智的判断中，这个决定有六七成可能是错误的，将会沦为轮回主宰手中的棋子、刀剑，这仅次于它现在立刻回到天枢世界，去向凌歧解释，祈求还能归队。 可往左或者往右，它真的还有选择吗？ 如果它隐约猜测到的，并不是杞人忧天...那么，这也许真的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了！ 不是任何事情和决定，都能用对错去衡量。 假圣不知道幻想世界正在崩塌，也不知道其它更为隐秘的事情，然而它能感觉凌歧的急迫，急迫的寻找真实，也能感觉到主宰的急迫，急迫的寻找任何可能的助力。 究竟是什么，让那样伟大的存在，都如此急切？ 假圣做出的选择，让主宰很满意。 “你会发现自己是正确的。” 主宰话落，这具全新的分身就合身扑到假圣身上。 假圣没有抵抗，也无从抵抗。 大量讯息出现在记忆库中，原本的未尽之路被驱散了迷雾，它可以开始大步奔跑，直至抵达一个新的终点，极于道。 主宰十分慷慨，化身灯塔，为它指明了方向。 这还不止，主宰甚至提供了大量适合它成长的世界，那是无数可以让它埋下种子的世界，其中一大部分已经被轮回者征服，只等它去统治！ 相比起凌歧、钢铁主宰，这位轮回主宰实在是太慷慨了，慷慨到假圣都想不出任何背离它的理由。 虽然，它对关键之处仍然有所隐瞒！ 假圣最想知道的，主宰并未慷慨的让它解惑！ “此界之中，百年之内，成就极道。” “这对你应该不难。” “之后，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轮回主宰留下的最后一点讯息，打消了假圣的顾虑。 看起来，它并不是不想告诉它，而是时机未到。 虽然这也可能是画饼，但肯画饼，也总是好的，这至少说明，自己真的是有利用价值，被需要，而不是顺手被得到。 地球，无尽之海，钢铁之岛周围，数座大岛连带百余中型岛屿星罗棋布，这些都是最近才出现的，变成了钢铁之岛外最醒目的风景线！ 每一座大型岛屿，都是一个坠落的高等世界。 每一座中型岛屿，也都是坠落的中等位面，大都还是其中比较不错的5级、6级位面！ 钢铁之城麾下，本就有好几个高等位面，中等位面更是不计其数。 这是许多年来的攻略所得，可它们大都仍在天外。 如今钢铁之城周围的这些岛屿，都是近年来才加入钢铁之城的世界，其中一些甚至来自于敌对的巨擘级势力，它们加入钢铁之城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它们不得不加入！ 有些人，远远低估了钢铁之城的底蕴和背景，以至于当他们进犯钢铁之城时，面对那血淋淋的屠刀，尴尬的只剩两种选择，要么跪地投降，要么走向灭亡！ 这些世界，八成都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钢铁之城实力倍增，特别是在真实世界地球的这一部分。 可即使如此，也并未让原本的诸位钢铁之神感到心安。 随着越来越多的外来者加入，诸位钢铁之神在钢铁之城的话语权，反而大量丧失。钢铁之城越来越强，对于诸位钢铁之神来说，却像是变成了一个畸形臃肿的胖子，或者某种开始生锈的钢铁巨兽。 它庞大，强大，可难以调度。 这引起了众位钢铁之神的高度重视和警惕。 那些新加入的世界之中，并非没有极道圣人，虽然屈指可数，但也是有的。 而任何极道圣人，都不可能甘心充当战俘、奴隶或者类似的角色，对于它们来讲，真的是不自由毋宁死。 大部分加入钢铁之城的世界，也确实不是以战败者的身份加入，而是正常的同盟关系！ 同样是联盟的一员，当然就要讲强弱尊卑，也有先来后到的道理。 而当强弱之间的差距太过明显，先来后到也会变得不那么重要。 诸位钢铁之神，肯定不能算弱，毕竟它们可是敢于号称钢铁主神的，然而... 这改变不了，它们之中只有一位真正的极道圣人的事实！ 极道圣人，极于道，极于命运！ 这些存在，只在不该出现在命运之河中的超脱者面前才黯然失色，这些存在中比较强大的那些，就算是超脱者愿意付出代价，也不可能轻易对付。 第五百五十四章 末日（十四） 超脱之于命运的禁锢本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从根本就是对立的，所以超脱者在命运之河中绝非无所不能。 就算是较弱的极道圣人，超脱者要在命运之河中对付它们，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那远超正常对付一位极道圣人所需。 若是没有超脱者，极道圣人便是至强，几乎不可能被彻底灭杀，凌歧都做不到，它们等若不死不灭！ 所以只要成为极道圣人，就意味着已经站到了命运之河的临界点，超脱的临界点，旅程的终点！ 那等存在，极道之人，即便是到一些特殊位面肆意破坏，也多半能全身而退！ 有可能困住它们的特殊位面，也只有那么寥寥几处！ 面对着好几位外来的极道圣人，就算对方有所顾忌，诸位钢铁之神，又怎么真的无视、轻视，当成普通圣人对待？ 恐怕就算是钢铁主宰，乃至它背后的那一位，也不可能无视一位极道圣人！ 虚圣和幻圣，以前没有过多少联系，最近的联系却变得紧密起来。 这不是由于他们共同执行了一次任务，而是因为他们看到了联合的必要。 钢铁之城正在一个新旧交替的关键时期，钢铁之神和主宰之间，钢铁之神和外来者之前，在彼此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要建立起全新的关系，肯定会有矛盾和冲突。 于此同时，钢铁之神内部，也并非全都是一条心的，这就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只要自由意志超过三个，就有着亲疏远近，会被划分出一个个圈子来。 超过十个，就能形成一种简单的社会体系、结构，这是一种必然。 钢铁之神中，以前是不存在派系的，以后也不会有，但它们有着亲善、倾向。 从前虚圣和幻圣说不上亲善，也没有联合的倾向，现在却有了这种可能。 虚圣背后站着虚灵一族，这是一个曾经横霸一片宇宙的种族，全盛之时，几乎相当于之前钢铁之城一半的势力，或许还要更强一些。 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虚灵一族迅速衰弱，四分五裂。 就算这样，这个族群也是极强的。 而且虚圣本身实力强大，几乎随时可能踏出那一步，成就极道圣人之尊！ 在原本的诸位钢铁之神中，祇实力也是名列前茅的。 若非虚灵一族存在方式特殊，虚灵生命即便是成为圣人之后，都不会有固定的圣体形态，这种天然的优势，也是先天的缺失，是虚圣最大的软肋。假如它能被弥补，虚圣在牺牲一定不死性的同时，也绝对能在极短时间内成为极道圣人，机会超过八成！ 至于幻圣，本身实力其实很一般，比假圣强些，但最多只能算是钢铁之神的中游水准，是巅峰圣人中的佼佼者，也只是巅峰圣人。面对极道圣人，她还是没什么抵抗能力。但幻圣毕竟是无忧世界的土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是无忧世界世界意志的分身。这带给她无限重生的机会，也带给她非一般的来历身份！ 无忧世界，是诸多特殊位面、世界之一，算不上其中最特殊最强大的，综合只能排到中下游，比尸魂界要强，比很多特殊世界都弱。 可只要是特殊世界，其世界意志大都能超脱命运之河，成为超脱者一样的存在，也随时可以归来，这其中有些隐秘的变化，并非那么简单，但在外人眼中就是如此。 无忧世界的世界意志，当然也是一样，妥妥和超脱者一个等级的存在，局限于命运之河，也是极道圣人这个层次的巨擘！ 这些都不是关键，毕竟无忧世界的世界意志，不直接等同于幻圣，那也很难影响到钢铁之城。 世界力量若不能联合在一起取长补短，形成联盟，最缺乏的就是能动性，很少有世界能解决这个问题，特殊位面也一样，特殊位面的世界意志，一旦离开位面，威胁等级肯定大降，无忧世界的世界意志并不例外。 无忧世界最被知情者看重的，还是本身的特殊性。 这个世界，在特殊位面之中，本就是“多余的”—— 无忧？如何无忧？这本就是一个空乏的概念！或者说只是一种后来才有的描述，根本就没有指出其本质！ 无忧世界的无忧，是指它的无害，但一个世界，岂是那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能叙说！ 它更像是一片漫想世界，狂想世界，它和不少特殊世界的特征，都有着明显的重叠！ 曾经，它确实有那么一丝可能，能晋升到最强大的特殊世界之列，成为世界中心，乃至兼并全部世界，将整个多元宇宙变成一个整体！ 幻想位面！ 是无忧世界最早的称呼！ 并不是每个特殊位面，都能成为世界中心，有成功的，当然就有失败的！ 幻想位面，也以失败告终，本来辉煌的未来，变得一片黯淡！ 它想要做到的，命运想让它做到的，波及的范围太大太广，这使得无忧世界彻底被众多特殊位面、乃至整个多元宇宙所孤立！ 无论是个体意志、还是集合意志，在那个年代，就没有喜欢它的！ 到了最后，连命运也像是知道事不可为，果断放弃它，不再眷顾它。 现在，它就是一个庞大计划的失败产物，微不足道。 这让无忧世界不得不给予世界内部的土著发展机会，以此壮大世界本身，来寻求自保，甚至不惮寻找外援。 但它曾经试图做过的，就算后来者根本无从得知，仍旧有那么一些最强大的存在，始终记得、警惕着！ 能被那些存在正视，这就是本身价值最好的证明。 虚圣并不知道无忧世界的过去，他还接触不到那个层面，一个特殊位面的世界意志分身，这层身份也足够让它费心结交，特别是在双方都有需求的情况下。 士华德，是钢铁之城势力控制下的一座岛屿世界。 所谓控制，就是说这个世界，并非钢铁之城的一员。它已经彻底失去了自主权，属于钢铁之岛的附属物。 士华德曾是一个低等位面，面积很小，位面的历史进程，大致处于真实位面地球曾经经历过的西方中世纪年代。 钢铁之城占领士华德后，对这个世界进行了一定的投入和开发，并且建立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或许也是如今世界上最大的标志性城市——士华德！ 钢铁之城占领过很多世界，加盟钢铁之城的世界更多，所有世界，都会得到钢铁之城的一些投资，但并不是所有世界都会得到一视同仁的对待，也不是所有被一视同仁对待的世界，都能给予足够的回报和反馈。 在这其中，士华德可以说是成功投资的典型。 一个低等位面，因为给予帮助晋升到中等位面的序列，甚至诞生了某种高等位面都不具备的特殊产出，这可以说是极为出人意料的！ 如今的士华德，已经是钢铁之城下辖诸多位面的要地之一，其重要性仅次于几大高等世界。 这个世界，之前一直是由钢铁主宰直接管理，这次因为“功劳”的关系，虚圣接管了这座岛屿世界。 这件事情，连虚圣自己都没料到，直到接管了这个世界之后，才明白为何主宰这次会如此慷慨。 士华德的街道，有着典型的中世纪风格，虽然它铺得非常整齐，可以说是过于整齐，简直不像是石板路，但是原始的材料和原始的切割打磨手段，还是让这一条条街道充满着别样的魅力和风格。 一个世界，除了世界意志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什么，能宏观的影响未来的发展？ 这估计没有人能说得清，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个推论，偏偏它每每总是会巧合的“自我证实”。 比如士华德，加入钢铁之城后，不是没有引入机械文明，也不是发展的不快不好。 世界意志已经彻底被摧毁，本源序列都被打乱，士华德就是一块白地、一张白纸，理当能信手涂鸦。 多年之后，在这个世界，利用世界原始的产出，钢筋水泥以及更多更廉价更坚固的材料，早就被研究出来，推广普及，比比皆是。 但是士华德的土著，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还是更喜欢过去人们的选择，哪怕那更加费时费力的多。 比如士华德这座不断被扩建的城市，从来没有人要求过，但它绝对保留了最早最原始的风格。 它的文明，从未被摧毁，只是融入了很多外来的优秀文明。这取得了斐然的成果，使得这个世界的生产力百倍提升，但它并没有把这个世界变成一台科技金属怪兽！ 华福大街，是士华德最大的主干道，从东面的世纪大道，一直延伸到城内市中心的市政厅，而后穿过赛尔大桥，横跨罗滋兰江，进入以前的黑暗平原，如今的梵塞门集市。 走在华福大街上，闻着空气里淡淡的格伦林香味，虚圣和幻圣的化身全都默默无语。 第五百五十五章 末日（十五） 二圣此时都变换了形象，变得和这个世界的土著差不多，最多是看上去打扮的更像是贵族，而非平民。 虽然两人手挽着手，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年轻的新婚夫妇，正在游街，也称得上郎才女貌。 实际上，二者之间却有着很深的隔阂，这不是说有什么宿怨，而是圣人就是如此，看似熟稔，其实无比陌生。 圣人之间，很难变得亲密，除非有着很长时间的深入了解和接触，十万年、二十万年。 虚圣和幻圣，显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做什么深入了解，恐怕以后也不会有。 “您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幻圣有些小心翼翼的问着，明显在自己和虚圣之间，建立了一道隔阂。 这也正常，而且她已经表现的非常友好。 诸位钢铁之神中，幻圣应该算是最友善的一位，她和诸圣的关系都不错。 这大概也是因为幻圣秉承无忧世界意志的一丝特征。 无忧世界是诸多特殊位面之中，最为无害的一个，所以才有无忧之名。 这不是因为那个世界缺少危险，而是无忧世界的世界意志，很少将那展露在人前。 虚圣不知道无忧世界的过往，导致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通常都表现的“友善”，但它能感觉到幻圣的善意，这也是它选择幻圣进行接触的原因。 这样一位圣人，未必就是最可靠的伙伴，但至少不会是最难相处、最恶劣的盟友。 “这个世界，还是不错的。” “只可惜，已经发展到了本身的极限。” “除了赫尔滋物质，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多的价值。” “就连赫尔滋物质的产量，可能是因为本源的亏损，所以已经变得越来越低。” “大概在这个世界时间的三千年后，赫尔滋物质就将成为历史。” 虚圣自然而然的回答，并不觉得有什么失望。 在它得知主宰将这个世界划归它名下的时候，它就想到过这种可能。比起它猜测过的其它可能，目前这种情况已经是最理想的，主宰已经可以算是赏罚分明的典型。 听到赫尔滋物质的产量降低，很快就要彻底绝产，幻圣也了然的点了点头，认为这才正常。 这不是说这样一来，主宰放弃这个世界才正常，而是那种东西，有其产出极限才是正常，不然也太逆天了。 赫尔滋物质，是士华德能被钢铁之城看重的唯一理由！ 它的产生，会直接消耗世界本源，而且是一种不能逆转，不能弥补的消耗。 若非如此，钢铁之城绝对愿意源源不断的从其它世界抽取世界本源，提供给士华德进行赫尔滋物质的转化。 士华德能晋升到目前这种本不可能达到的理论极限，钢铁之城绝对没有少给它注入世界本源，可惜那终究只能让世界晋升，而不能弥补赫尔滋物质产出的消耗。 这个秘密两位圣人也是才知道，一直被主宰捂得严严实实。 其实对于任何世界而言，世界本源才是最重要的，因为那关系到世界的晋升。 而且在大多数世界，最珍贵、最有价值的，永远是世界本源，它就像是多元宇宙的硬通货。 可能正是因为其通用性，世界本源，反而并非所有圣人、乃至更高位存在所看重。 假如眼光更超然一点，也会发现世界本源用处虽大、虽广，堪称多元宇宙的基础物质，物质的基本形态，但它其实很多很多，多不胜数！ 每个世界，都有世界本源，或多或少，就算是那些死星、荒芜位面，也有世界本源！ 因此，在这个世界上，很是存在一些世界本源都比不上的东西。 比如一些命运奇物，比如各种各样的特殊位面产出，乃至先天灵物，混沌神物，再比如...赫尔滋物质！ 赫尔滋物质，涵盖范围极广，是一个物质系，一种物质类，而非某种特指。 这也就是说，一草一木，一石一土，都有可能是赫尔滋物质。 目前在士华德产出最多的，就是赫尔滋钢，那也是最出名的赫尔滋物质。 赫尔滋钢，它曾被命名为神铁、圣铁，直到钢铁之城方面进行评估分析之后，才证明它“圣铁”的称呼名副其实，也彻底奠定了士华德非一般的地位！ 这是一种罕见的圣人都能使用、凡人也能开采、甚至改变其局部物理特征的特殊物质！ 它简直比世界本源还要特殊，还要珍贵！ 圣人能使用世界本源演化万物，但也有限制，不可能完全跨越时间的恒河、无视一切的或然率。 假如能做到这一点，那就不是圣人，而是命运。唯有命运才能在命运之河中无所不能。 圣人是个体进化的终点，但也不是命运，也永远取代不了命运。 祇等已经不滞于物，但这并不表示，圣人就没有物质需求。 圣人还是有需要的，除了命运，所有存在都有需求，越高位的存在，所需所用，只会更加稀缺，更加昂贵，那远远比世界本源之类还要稀缺的多！ 以圣人为例，能被圣人看得上眼的，多半已经是用位面本源很难直接转化的东西！ 赫尔滋物质，还是其中比较普通的。 赫尔滋物质毕竟不是什么命运奇物，混沌至宝，对于巅峰圣人，乃至极道圣人，都没什么大用。 但它对于一般的圣人，帮助就太大太大。 特别是对于新晋圣人，足够数量的赫尔滋物质，甚至能让他们的实力迅速提升，战力比肩资深圣人！ 更关键的，还有一点，那就是相对于个体圣人所需，它的产量已经相当庞大！ 截止到目前为止，从士华德产出的赫尔滋物质，足够把一百位新晋圣人武装到牙齿！ 另外，连很多钢铁之城的圣人都不知道的是，赫尔滋物质形成的器物，有一定的“记忆性”。 只要经过圣力激活，也就是说只要被圣人使用过一次，赫尔滋物质就具备了“圣器”的特征，就算流落到凡人手中，凡人也能在接下来的有限次数使用中，发挥出其在圣人手中时三成的力量！仙人则能发挥出其六成的力量！ 这简直就是开挂！ 不用六成，只要三成的圣人之力，若是条件合适，已经足够对一般的圣人造成很大的威胁！ 这才是赫尔滋物质最可怕的地方！ 士华德附近，有一座形如龟兽的岛屿，这座岛屿世界和龟没有任何关系，之所以形如巨龟，真的只是一种巧合，它被钢铁之城命名为众生世界。 人类命名新发现的岛陆，往往会以个人的名字、或者岛屿的形象去称呼，钢铁之城命名岛屿世界，更多却还是侧重对其本身的描述。 比如众生世界，就是这样！ 其位面等级不过5级，然而世界之中的生灵种类之多，却就连许多高等位面都比不上。 众生世界，人间万象，名副其实。 最初，当这个世界被钢铁之城征服的时候，诸神对它很是有着期待，远大于士华德之流。 士华德的赫尔滋物质，只能算是一个意外之喜，按照原本的设想，士华德的价值其实并不高。 众生世界则恰恰相反，从最开始就被寄予厚望，因为它的生命种类资源实在是太丰富了。 奈何，有心栽花花不开，钢铁之城对众生世界投入极多，数倍于士华德，它的发展却不如人意。 不能说众生世界没有进步和提升，可是它提升的速度实在太慢，最早的时候是5级位面，现在还是相当于5级位面，也没有太多的回报和特殊产出，这妥妥就是一次失败的投资。 众生世界有众生殿，据说是钢铁主宰拟建，不知有什么用意。 众生殿内，都是众生世界最强大、进化在最前沿的生命。 比如众生世界最大的族群精魅族，据说就有一个强大的分支，叫做魅神族，天生就是神灵，然而从未有土著见过，所以流于传说。 它们当然不止是传说，更是众生殿的一员！ 众生殿占地极广，内部还有折叠空间，看起来能容纳十万人有余，实则纵然是千万人生存在其中，也不会显得拥挤。 众生殿内，最弱都是神级生命，且大部分皆不是单独的个体，而是一整个族群。 在多元宇宙中都很罕见的天生神族，在众生殿却总能见到。 众生世界有无数族群，只要有足够的资源供其发展，就能催生出无尽的变化和无数种可能。 事实上，这个世界从未让人失望过，只是其产出、其回报，都被众生殿一网打尽。 众生世界和士华德一样，都是钢铁之岛的附属世界，也都曾为主宰直属掌控，甚至在无尽之海中的距离都非常接近。 它们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士华德为人所知，众生世界则渐渐变得默默无闻。 众生世界之外，几尊来自钢铁之岛的圣人漂浮在海面上，进退两难。 它们从未想过自己会受到这种对待，可是一想到站在众生世界背后的那一位，钢铁之城真正的主人，它们却又不能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 第五百五十六章 末日（十六） “巡查者奎萨斯请求进入众生世界，还请开放世界*通道。” 圣人之前，自然有人负责传话。 世界*通道，就是世界的门户，它有无数种方式可以打开，以圣人的手段，这种等级的世界，当然随时都能破门而入。 “...” 面对着巡查者之名，面对圣人之名，众生世界就连半点回应都没有。 “走吧。” 圣人奎萨斯发话，其余几位都没有反驳，几名圣人先后离开，随行者们再不甘，也只能遵从。 其实这几位圣人，并非特意来此，一定要进入众生世界。它们只是恰好路过，想进去看看。既然对方不允，那也就算了。 当然，这不会是结束。 地球时间，三天后，幻圣和虚圣出现在了众生世界之外。 “它好像并不欢迎我们的到来。” 幻圣对虚圣说着，带着圣人特有的淡漠，也有一点圣人所没有的迟疑。 “这是肯定的！” “但那并不重要！” 虚圣斩钉截铁的回答，从他理应收获的赫尔滋物质竟然被人“劫走”起，有些人就该知道结局。 相对于这个既定的事实，就算过程中还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也已经毫不重要。 以它目前的层次，其实已经完全用不上什么赫尔滋物质。但这并不表示虚灵一族不需要赫尔滋物质，更不表示这种对圣人来说都是天价之物的奇珍没用！ 没有人，可以从虎口拔牙。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预谋的？ 两者都有可能，但只会引来同样的结果，那就是一位极道生命的怒火！ 虚圣亦相信，这应该只是一个巧合。 不然的话，涉及到众生世界，莫非还是主宰在算计它不成？完全没道理！ 就算是主宰，也不能和他开这种玩笑，毕竟他是独一无二的虚圣，堪称极道生命的存在！ 这一点东西，一点利益，还不至于让主宰做到那种程度，就算它自己，莫非真的很在乎那点赫尔滋钢？ 不！它只是需要表达出一种态度，一种理所当然的表态！ “或许你是对的。” 幻圣感觉到虚圣的决心，熄了劝阻它的念头。 她和虚圣远远谈不上什么深交，才刚刚开始联合，才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她没有那种程度的影响力，更不希望因为区区一点小事就将这点默契破坏殆尽。 虽然虚圣接下来的做法，很可能会得罪主宰，可这毕竟是师出有名，又不是无理取闹。 况且，这又不是让她去得罪主宰，她无非就是一个旁观者，被主宰迁怒的概率并不大。钢铁之神和钢铁主宰之间，一直以来的关系也谈不上多融洽，于公于私，她都应该站在虚圣这一边才对。 再说，只是区区一个众生世界罢了。 “轰！！！” 虚圣一击出手，整个众生世界的屏障就是一阵颤动，屏障之内，地晃天摇，好像一个被举起来晃动的笼子。 若非世界已经坠落，就算以虚圣的力量，也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4级以上的世界，号称中等位面，就没那么容易被毁灭，众生世界底蕴之深，还要超过许多6级位面，按照底蕴标准，甚至可以号称准高等位面。 而虚圣距离真正的极道圣人，终究差了一步。虽说只差一步，这一步却犹若天渊之别，注定他只能抗衡极道圣人，而不能彻底等同。 这就意味着，虚圣根本没有摧毁一个高等位面的力量。 “嗯？” 虚圣和幻圣见状，却都是一愣，并非因为它造成的破坏太强或者太弱，而是因为这种情况根本不该出现。 世界壁垒看似是一体的，实际并非如此。 当遭到外力侵入，它总是会从点先出现豁漏。 两圣没想到众生世界的屏障居然如此特殊，根本就像是一个整体，想要打破它，只能完全将它打碎，根本不可能和正常情况一样，强行打开一扇进入的门户、通道。 这意味着想要达成目的将更费事费力，甚至根本不可能再达成原本的目的，也让眼前的事情，变得有些不同起来。这种情况，摆明了就是要让虚圣将整个壁垒毁去，很可能也将导致众生世界的崩塌。 “也许，我们应该先向主宰质询。” 幻圣措辞严谨，摆正了立场和态度，同时也将她所顾虑的，暴露无遗。 这当然也是虚圣所顾虑的，虚圣首当其冲，只会顾忌的比她更多。但它已经考虑好了，所以决心也一直更大，此时一样无可阻挡。 虚圣漠然看了看幻圣，再没了之前的亲密，仿佛陌路之人。 “不用了！” “另外，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完全无关。” 幻圣听了这话，叹了口气，却也没多说什么，让自己置身事外。 强行进入一个世界，不等于要将它彻底毁去。两者代表着的，原就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虚圣接下来的做法，很可能把警告和挑衅混淆，也就让结局变得更加不确定。 主宰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众生世界和虚圣翻脸，但是这样做，完全就是在打主宰的脸，为了一点小事，真的值得吗？ 原本也只是一件小事，谁都可以退让，谁都可以不退，可如果将事情一点点扩大，就不是智者所为了。 但谁又该先退？ 幻圣站到一旁，不再去看虚圣。 虚圣冷漠，却未尝不是一种不想牵累她的态度，这又何尝不是善意，只看怎么去看，怎么去想。 这善意能否维系，就要看接下来的发展，当遇到大麻烦的时候，幻圣是明智的选择明哲保身，冷眼旁观，还是果断出手相助。 总之，那不是现在这点事情和态度能决定。 轰！轰！轰！ 虚圣本就介于虚实之间的扭曲身影，彻底化为一片庞然阴影，犹如虚空巨兽。 它仍旧没有固定的形象，就像是一团难以描述的云气，只是无比庞大，又无比凝实！ 一次次撞击，像是两个世界在碰撞。 在虚圣不计损失的攻击下，众生世界的壁垒，终于出现了大量的裂纹！ 那不是有形的裂纹，而是无形的规则秩序破坏和残缺的裂痕，原本根基雄厚的众生世界，也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堪称千疮百孔，天崩地裂！ 若是在天外，世界还没有坠落的时候，就算是虚圣想要做到这种程度，也很不容易。 可是只是一片比真正的世界狭小的多的世界岛屿，又如何扛得住虚圣这近乎极道圣人的顶峰存在的猛攻！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几天，四溢的能量波动已经将一切都搅乱，几乎在这无尽之海上重演混沌，就算是幻圣，也难以计算年月，本身也计算不了。直到一声巨响过后，保护众生世界的世界壁垒，终于彻底崩塌。 于此同时，整个众生世界，也像是发生了天倾一般，大地裂开，虚海倒灌，无数生命被吞噬，世界快速崩解！ 钢铁之岛的方向，一股愤怒的意志传出，甚至传递到了众生世界之外。 主宰的警告来得有些晚了，如果早上那么一点，或许众生世界还能保住。 然而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巧，特别是在它被需要凑巧的时候，就算是主宰或者虚圣这等存在，也无法让这巧合不被发生。 看着逐渐开始崩裂陆沉的岛屿，感受着那飞速接近的狂怒，就连幻圣的神色都有些变了。 出事了！出大事了！ 他们没想到，主宰对这个世界会如此关注，如此看重！ 若是这样，那主宰为何不提前发出警告？在虚圣刚刚开始攻击众生世界的时候就该给出警告！莫非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什么东西能绊住主宰的手脚！迟滞它的怒意？！ “你先走！” 虚圣没想到幻圣会说这种话。 按照它的设想，在这种时候，幻圣应该果断置身事外才对。 可她却是让自己先走！ “无论究竟是什么，导致这件事情发生，我相信它不会是个例，这样的钢铁之城，已经不值得留下。” 幻圣淡淡说着，算是一种解释。 她还保留了一句话，那就是当那些超脱者居然开始出手，她就已经不想再留在钢铁之城。 幻圣是无忧世界意志的分身，来历与众不同，并不会膜拜超脱者，认为那就是什么高不可攀的对象，一旦扯上关系，就意味着好处无穷无尽。 事实上，在她看来，既然还在命运之河之中，除非已经到了接近超脱的地步，否则最好不要和超脱者扯上关系，因为那和命运之河毕竟是相悖的。 只要还在命运之河中，就该牢牢遵循着第一定律，那就是抱紧命运的大腿。 命运曾经眷顾过无忧世界，接着又抛弃了它，但这并不会让无忧世界脱离命运。事实上，当无忧世界成为众矢之的，它早已经没有选择，外结同盟不过是权宜之计，牢牢跟紧命运的步伐，才是存身之道。 所以，幻圣加入了钢铁之城。 现在，眼看着一次几乎不可能发生的意外发生，眼看着钢铁之城内乱将起，别人怎么想还不清楚，幻圣首先想到的，就是它已经彻底不再受命运的眷顾。 第五百五十七章 末日（十七） 一件事情的发生，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即便是二圣此时遇到的情况，也一样。 但幻圣所思所想，确实已经是所有可能性中，最有可能的一种。 有因、有果，又可以从结果，直接推测因由。 或许是因为某些超脱者的行为激怒了命运，或许是钢铁主宰和其背后的那位忤逆了命运，或许还有其它更深层次的原因，总之钢铁之城已经不再是避难所，而是新的混乱之地。 虚圣不知道幻圣的想法，虽有猜测，但不能肯定，可还是领了幻圣的情。 不管她怎么说，怎么想，现在就算是站在了自己的一边，这就是最大的善意。 主宰的怒火，远超二圣的预料，此时飞速的接近，已经超过虚圣巅峰速度太多太多，这迎来的恐怕不会是诘问，而是迎头一击！ 虚圣自知不是主宰的对手，况且他还要为虚灵一族考虑，在得罪了主宰，明摆着肯定要和对方闹翻的情况下，没有底气彻底在钢铁之城内部和主宰拉开一场内战序幕的它，只能选择带着族人远走他乡。 幸好，随着重心朝着地球转移，钢铁之城在多元宇宙的势力，已经衰弱了很多。 虚圣也毕竟是钢铁之城的高层，就算反出了，对钢铁之城的了解也远超旁人，且在钢铁之城内部，也不是真的人人喊打，钢铁之城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 而且，幻圣说的对，钢铁之城已经不值得留下！ 无论是否和命运有关，钢铁之城都已经不是善地。 运气这种东西很难影响到极强者，但对于稍弱者，更弱者，却有明显的影响力。 通过观察他们，即便是已经很难受运气影响的人，也能观察到一些有趣的现象，然后得出结论！ 命运，大概真的已经不再眷顾钢铁之城，某种趋势，正在愈演愈烈。 “你要小心。” “不要直接和它起冲突！” “这是我的事，它应该不至于迁怒到你。” “希望下次见到你，你还是你，而不是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人！” “这次是我欠你的，也只是欠你的，幻圣。” 虚圣说完，整个人都散开，为了逃逸，可以说是不遗余力，几乎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看来它也未必就多信任幻圣，毕竟一切还要看接下来的发展，而不是一时的言语。 言语的好意，以言语回报足以。 幻圣看着虚圣消失，感受着主宰越来越近的气息，扫了扫下方崩碎的众生世界中，一道道升腾起强大的有些异常的气息，摇了摇头！ 她是真的准备卖虚圣一个人情，更是下定决心借着这此机会，和钢铁之城决裂。 一旦涉及到命运，无忧世界的世界意志，绝对比任何个体或者集合意志更果断，也有更充分的理由。 “希望我这么做是值得的！” 幻圣自言自语，这只是身为“幻圣”这个个体的感慨，而后就彻底恢复了淡漠。 她的身后出现了一片世界的虚影，整个朝着下方那些升腾起尚未稳定的气息压去！ 那是一个个不是圣人，却能对圣人造成实质威胁的神灵！ 它们的依仗，不言而喻，在钢铁之城，还有什么能让弱小的生命，对圣人造成威胁？ 但这改变不了它们本身在圣人眼中犹若蚂蚁的事实！ 大量的气息几乎瞬间消失了一多半，若给这些人机会，就算是幻圣遭到埋伏，也要被瞬间打爆。 可是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猝不及防的遭到攻击，这些人简直不堪一击！ 然而虚圣的撞击又不是一次两次，为何它们竟然像是全无准备，和凡人一样，因为天塌地陷而惊慌失措？ 莫非它们之前完全都没感觉到，是处于众生世界空间中，另一片完全封闭的独立世界、空间之内？ 众生之殿？众神之殿？ 幻圣若有所思，而后被一股庞然狂飙的能量击中，毫无抵抗能力的化为飞灰，她也没有想过要抵抗。 虚圣之前的话，要她保全自身，这不过是给她台阶下，当她做出不利于虚圣的选择时，也能有个台阶下。 因为若她要那么做，只有一种做法，就是将虚圣彻底卖掉。 只要敢阻拦这种情况下的主宰，不管是谁，都只有一种结局——死路一条！ 就算战力强大的虚圣拦截怒火中烧的主宰，也是十死无生，更别说是比它弱得多的幻圣。 至于语言，在这种时候，那会有意义吗？ 当然，虚圣大概也没想到，幻圣会在它离开之后，决绝至此，做出那种疯狂的事情，直接将众生世界的菁华扫灭大半。 钢铁主宰站在岛屿陆沉留下的大漩涡上空，默然无语。 它的周围是几十名带着愤怒和惊骇之色的神灵，个个手持能伤害到圣人的武器，却全都不敢上前。 钢铁主宰的神色一片冰冷，一片木然，已没有继续追击下去的意思。 幻圣在死亡的那一瞬，用尽她全部的力量，抹去了虚圣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 她没有选择抵抗，而是在宣布和主宰决裂的同时，毫不犹豫的抹去了虚圣的踪迹，让双方的裂痕变得更大。 这种抹去并不彻底，时间仓促，不可能做的彻底，况且在主宰面前，也很难做到彻底抹去什么。但等到主宰重新发现那些痕迹的时候，恐怕虚圣早就不知跑到多元宇宙的哪个角落！ 她为何要那么做？损己利人？还有这样的圣人？ 无忧世界的世界意志，为何会做出这种选择？ 别人不知道，主宰知道！ 主宰知道无忧世界，甚至对其过去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有着这点，就算是幻圣的心思，它也能洞察明晰！ 这根本就是有了异心，一心一意想和它划清界限，分道扬镳，免得在命运之下遭到他的牵累！ 命运，已经成为钢铁之城的敌人，至少在幻圣看来，是这样没错！ 离心离德，同盟将散。 钢铁主宰瞬间想到这句，却并不会因为这个，而有半点失措。那些负面的念头，在无数念头之中，甚至都没有蹦跶出来一下。 它只是有些失望，失望大计划的一部分，就这样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被破坏，引起了更多不堪设想的连锁反应！ 比起真正的损失，命运的敌视以及二圣的叛盟，根本不值一提。 它之前迅速赶来，不遮掩怒意，只是想让虚圣和幻圣停手。 可惜它慢了那么一点，仅仅一点点时间差，就让二圣误会，结果变成了这样！ 这看起来，真的像是阴差阳错，像极了命运的手段！ 然而，莫非二圣真的就忽然失去了理智？误解了它？把它想象成了疯狂的暴君？ 只是区区一个众生世界罢了，哪怕有着秘密，既然已经落到那种程度，莫非它还会耿耿于怀？ 比起击杀虚圣泄愤，众生殿中的生灵，才是重中之重，在当时明明还有挽救的余地。 结果虚圣干脆跑了，幻圣火上浇油，推波助澜的让矛盾扩大... 它主宰，岂是那种会因为一点矛盾就要将同盟赶尽杀绝的人？ 巧合，都不足形容。 明明有着太多的可能性，太多的转圜余地，虚圣和幻圣却偏偏纷纷走上了最极端的那一种，幻圣还能说有理由，虚圣呢？脑抽了？ 这只能说，一切都被注定了! 已经被设定好了结果，所以过程再荒诞也无所谓，就算让人全然无法预料，始料不及，也无非是另一种精彩。 “该回去了！” 主宰想着，信手一挥，将周围众生殿中的幸存者全部抹杀，做的比幻圣还要干脆。 这些生命，唯有当还是一个整体、一个完整群体的时候才有意义，现在价值大减，还会引来麻烦，只能那么处理。 可这就和幻圣之前的做法一样，从根本来说，意义其实不大，最多止于当前，看起来得大于失。 它做的又会不会和二圣一样，都是白费功夫，多此一举，反而让本来可以很顺利解决的问题，变成一团乱麻？这就不知道了。 幻圣不了解它，它莫非就真的了解凌歧，了解命运？ 主宰忽然想着，心中有些冷意，但既然事情都已经做了，他也不会觉得后悔，无非是感觉到了那股无形中操控一切的力量的可怕！ 或许它才是命运？ 众神殿，凌歧凝眸看着眼前，他眼前出现的是众生世界之外的画面，是主宰毁去那些剩余果实的画面。 凌歧无语，主宰的做法不能说错，但也不合他意。 早知如今，何必当初，既然已经做了，又何必急着收尾，这不是嫌他对它的警惕还不够大吗。 主宰居然妄想私设众神殿，这只是一种巧合，还是真的有了取而代之的心思，还是有着别的原因？总之，在凌歧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它做了那些，肯定会让凌歧觉得不舒服。让凌歧最不舒服的，未必是这件事情本身，而是它有办法“瞒着”凌歧做一些事情的事实，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相比起这个事实，主宰之前做的反而不那么重要。 况且... 第五百五十八章 末日（十八） 钢铁主宰真的背叛了自己？它真的隐瞒了什么？ 没有！ 若是那样，这一切都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一切都早就该被凌歧发现！ 事实上，主宰从未有过背叛的念头，也没做过什么叛逆的事情，他做的所有，想的所有，凌歧都应该知道，也确实都知道。 只是因为知道的太多，所以反而有了知见障，一些事情，根本没往那些方面想。 就像好心办坏事一样。 现在看到了，重视了，才有了心思，也动了杀意？ 但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吗？ 表面看起来的，未必是真实的，就算是真实的，也未必就和自己想的一样。 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一切的发生，都有其目的性，无论是谁的目的！ 其实这命运之河，这命运之外，又何来的自由！ 只要身在此地，就如在瓮中，肯定身不由己，包括思想，也会受到一定的控制和干扰。 需要的时候，有人明察秋毫，不需要的时候，英明神武也能糊里糊涂，这其实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那还可以有无数种看起来更合理的解释，比如人的状态，特别是精神状态，然而，那真的合理吗？ 不得自由，才是真相。 被需要，才是真相。 越弱的人，越是这样，越不得自由，浑浑噩噩，看似精彩的生活，其实就像是朝生暮死的蜉蝣，不停被重复着那一天，了此一生。 唯有越强的人，才能越明白，也越能感觉恐惧，因此越不甘，越要挣扎。 这才是超脱的真谛，超脱无限！ 除非彻底主宰自身的一切，否则任何超脱都是假象，真相是，命运之外，连超脱者也不得超脱！ 此时此刻，按照正常的剧本，凌歧应该立刻设局将主宰抹去，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这才对，因为这是套路。 可凌歧从最初直到现在都是逆命者，从根子上就是无法无天之辈！ 就算过程中他有顺应天命，甚至借助命运之力的时候，在本质上，他依旧是一个逆命者，哪肯中了命运的套路。 命运套路深，他一目了然，因为思想已经跳到了局外，跳出了某个怪圈。 主宰也许有问题，但多半不是直接呈现在他眼前的问题。 假如他一味斤斤计较，真的因此心生芥蒂，说不定到最后，还会发现自己弄巧成拙，本来的好事变成坏事，本来的坏事...变得更坏，这就叫反转。 其实...纵然没有那种大恐怖的感觉，这样想也没错！ 因为完全不需要什么觉悟，更不需要将意识拔高到什么层面，止于命运之下—— 若说主宰和钢铁之城是命运所厌弃的，那么创造这一切的他，导致超脱者干涉命运的他，岂非更被命运所厌恶。 命运凭什么帮他？凭什么正好让他提前发现隐患？ 有着这点想法，就算还是不能避免注定要发生的事情，至少能不让很多套路落在自己头上。 这主宰明摆着的异心，说不定反而还是耿耿忠心呢？ 谁知道，谁在乎。 真实界，完善的真实和扭曲的真实达到了一种新的平衡，发展的速度看上去对比感不再那么强烈。 完善的真实发展的还是很慢，但明显变得比之前更繁荣了一些，按照原本的发展速度，这起码需要十倍的时间才能达到如今的程度。 扭曲的真实，变得萧条了，却不再那么纯粹扭曲。 这一点平衡，一点互补，在凌歧看来，都显得弥足珍贵！ 或许，捷径也不尽然不能增益正途。修行之人，正常水磨修行，不也需要便捷的护道手段。 凌歧充当着旁观者的角色，秉承着不干涉的念头，即便有着干涉真实的能力，就算他是最初的创造者，发现者，此时也不再去干涉它，任凭一切自然发展。 他对真实界中青年的身份，当然是有所怀疑的，但是现在，既然要借助对方的力量，当然也要容忍一切可能出现的变数。 幻想世界的崩灭还早，连最后的根据地也一起毁灭，不得不退守到真实界的可能性，目前看来还实在是太低太低，根本就像是一件未来很久远的时候才会发生的事情。 但是凌歧还是有着某种紧迫感，觉得这片狭窄的真实，或许就是他最后的希望。 这不是什么安乐窝，但它也许是一扇门，一扇能通往真实世界的大门；或许是一艘船，一艘能让他有立足之地，直达彼岸的方舟。 “你来了？” 真实之境，那名青年忽然开口说着。 凌歧等了片刻，没有回应，也没有见人回应他。 “你不用说，只要听就可以。” 青年自言自语，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在自言自语，或者在向谁传递着某种讯息，也许是凌歧，也许是别的什么。 答案很难被确认，只有青年自己才知道，剩下任何推断，都是自以为是的结论。 “你做的是对的，我没想到你能做到这种地步。” 凌歧听着，青年自说自话。 凌歧若有所思，好像明白了什么。 “继续保持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 青年又说着，朝着扭曲的真实之境笑了笑，那正好也是凌歧视线源头的方向，他每次观察真实之境，都会从不同的角度进入。 扭曲的真实之境中，一只长了六条腿、三只耳朵、十几对眼睛的兔子从一棵树后蹦跶了出来，如有人性的朝着青年 拱了拱手，像是在向他表示感谢。 这只兔子，巧合的挡在了凌歧观察青年的视线上。 答案，仍未浮出水面。 凌歧默然。 以他的层次，第一观察者和“创造者”的身份，不难发现这只扭曲的兔子，除了少许的扭曲，看起来虽然还是非常怪异，实际上已经和真正的兔子相差不多。 这其中的差距不是指形象上的，而是在本质上，它还不够纯真。 “这就是你想说的？” 凌歧心中想着，青年笑了笑，应该是在回应那只兔子的感激。 “这是我应该做的。” 青年抱起了跑到他腿边正在供他大腿的毛绒巨犬。 这大狗原本只有巴掌大小，起初比巴掌还小，现在已经犹如巨狼，虽然不是魔幻世界那种大到可以当马骑的座狼，也不容小觑，发起狂来妥妥能咬死人。 抬起头来比青年腰还高的大狗，已经有些分量，青年抱起它来也比较勉强，毕竟他谈不上强壮，但还是没有停下这亲昵的举动。 凌歧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完善的真实之境仍旧在缓慢的发展着，扭曲的真实之境则同步发展，只是速度更快十倍，同时还有某种变化也在潜移默化的发生，那对发展无益，甚至还会让本就缓慢下来的发展速度变得更慢，但应该算是良性的改变，因为新的造物，全都更接近真正的真实。 凌歧很快就离去了，因为在幻想世界还有很多事情等他去做，而且面对着这片真实之境，他直到现在也 还会有一种“不舒服”、“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大概也是因为，他终究不是真实生命。 就算他能创造真实，他也不是真实生命，这究竟是一种悲哀，一种无奈，还是某种对真相最清楚不过的诠释？ 因为一些原因，凌歧不去想它。 青年注视着凌歧目光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 他在对谁笑？ 命运之外，混沌之中，几位不可名状的存在，正在寻找着什么，然而他们最终一无所获。 “他不在了？” “怎么会不在？” “会不会又躲回去了？” “不可能，既然出来了，怎么还能随随便便就回去！” “但是它们做到了。” “可他不是它们，他才超脱多久！” “继续找。” 各种各样散碎的念头，被混沌搅碎，化为虚无。 亦或那命运之外，其实连混沌都不存在，尽是一片虚无，只是以命运之中的目光看去，那犹如混沌。 超脱者很少很少，然而若是将古往今来所有超脱者都算上，那就绝对不少。 超脱者很少有脱离追寻终点之路的，直到最近才多了起来，甚至一些超脱者不知为何义无反顾的要回去曾经竭力想要离开的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区区的渺小的新晋超脱者，真的不值一提，大乱将至，谁还顾得上他，除了那些，有直接恩怨的。 但那位无始无终来历不明的超脱者，真的那么渺小？ 新人永远比不上资深者？若是到了某种程度，那或许吧。 但他从何处来，又去往何处？ 没人知道。 这就是一种最明白不过的回答。 命运之河中，数位超脱者游离在命运之外，又并未彻底脱离出去。 这是超脱者在命运之中唯一可能的状态，若即若离。 即使是传说中的那位超脱者，也不可能在超脱后还彻底重新融入命运，那根本不可能做到。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命运之河若是真正的河水，那么命运之中的个体，就是草木虫鱼，曾经河中的任何东西若是跳出，就不光是本身位置的改变，更是暴露在空气中后，连本身形态都会变成另一番模样，质轻且不溶于水。 超脱，不可逆。 第五百五十九章 末日（十九） 当超脱者再次归来，只能强势介入命运，但是时刻要受到命运的挤压，而后总会被挤到水面之上，无论是个体，还是世界意志，都是如此，看起来略有不同，本质一样。 落入水中的气球，那就是超脱者在命运之中的状态，勉强能算是在命运之中的状态，而不是变成了鱼，又能回到水中撒欢。 鲲能化鹏，鹏却再难变回鲲，除非重来一次，蝴蝶怎么能重新变成毛毛虫呢。 “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一位超脱者忽然这样说道，其余几位，并未表示认可，但也没有明确反对。 真的已经够多了，也不知道钢铁之城怎么那么能惹麻烦，短短一段时间，他们最少已经为它解决了三次大麻烦，十几次小麻烦！ 站在超脱者的立场，即使在命运之中，极道圣人之下造成的麻烦，无论波及范围多大，也都是小麻烦。 这些麻烦，若是在命运之外，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在命运之中，就算是超脱者对付起来，也真的不容易。 更重要的是，越是强大的生命，越是懂得珍惜自身，超脱者尤其如此，哪肯在命运之中和本质远不如自己的存在死磕，就算能一个换十个也完全不值得。 “或许已经够多，可只要上面还没有发话，我们就只能继续。” 一位超脱者这样表示，如果这是一群凡人，甚至仙人，乃至圣人，这样的对话，都只会越来越不和谐，但在特定的条件下也能成立。 可这是一群超脱者，一群绝对自主的、至高无上的超脱者！ “上面？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竟然有上面了？我怎么不知道？” 一位超脱者忽然好笑的问着，明显是在提醒大家彼此的身份。 所有超脱者顿时都沉默了，因为，这是事实，就和之前那人说的一样，也是事实，互相矛盾的事实。 “要留下的，自己留下。” “假如这就是追寻脚印的代价，那么我宁愿自己去走接下来的路。” 随着话落，几位超脱者先后离开，最后留下的居然只剩两位。 “它们都走了，你为什么不走？” 最先发话的超脱者问着，它是先引起这个话题的，但是留到了最后。 “我为什么要走，它明明已经近在咫尺，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留下？” 另一位超脱者反问，声音中带着一些莫名。 “这个...那就要看你究竟准备怎么做了...” 两人说着，不是在互相试探，而是正常递进着话题。 他们先后说起的，看似是同样的话题，其实已经完全不同。 也许，都是因为某种原因才留下。 但是留下的理由，以及接下来想做的事，一定都一样吗？ 共同的利益出发点，不表示接下来的路，一定能互为同伴，互相帮助。 “捷径，人人都想走，我想走，你呢？” 最先的那位超脱者说着，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面对着同层次的对象，已经算是表明了心迹。 它在超脱者中，也算是比较有实力的一位，不算什么无名之辈，自然不惮做一些事情。 比如，有意无意的将其它超脱者赶走。比如，让原本制定的计划，变生腋肘！ 反水，也是要有实力的。留下的，自是进入命运的诸位超脱者中，最强的两位！ 超脱者或许不会明确区分彼此间的强弱，但这不表示他们之间没有强弱之别。 “我...当然也不例外。” “他们其实已经给出了一条捷径，但是比起我现在看到的，它还是太曲折。” “既然眼看着有了一条最快达到目的的捷径，我又何必舍近求远！” 两人的目标、心思不谋而合！ 声音落下，两位最后选择留下的超脱者，也齐齐消失。 只是和先前的那些，离开命运之河这潭浑水的不同，他们选择了完全不同的方向，激流勇进。 这世上，从来没有永远不变的好意，也没有永远不变的盟友。 除非那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利益，比自己所付出更大的利益，这是团队被需要最大的理由，弱者抱团取暖，强者强强联手。 众神殿，凌歧微微蹙眉，感觉有什么大麻烦要落到头上，仅次于灭顶之灾。 以他今时今日在命运之河中的地位、层次，能称得上大麻烦的，就算还不是覆巢之祸，也绝对不是一般意义上来自命运之中的威胁。 显然，这麻烦来自于命运之外！ 那么，在命运之外，有什么能称得上大麻烦呢？太多太多。然而此时距离他最近的，也是最不可能的，便是那几位对钢铁之城出手相助的超脱者！ 今日为友，明日为敌，凡人的凌歧或许很难看透，就算看穿了，能够接受，也难免愤怒、心寒。 凌歧却已经见过太多太多，各种各样的形式、理由、结果都有，回头看去，平常至极。 那些，真的已经完全算不得什么。 “超脱者...” 凌歧反复思量，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太多能对付超脱者的手段，毕竟他本身的层次局限于命运之中，是肯定不如超脱者的。 以下克上，何其难也。 他唯一能有效抵御超脱者的办法，居然是寻求其它超脱者的帮助，比如他超脱出去的“另一种可能”！ 然而，那连他自己都已经难以寻到，如何去求援？ 况且，即便是能通知到对方，这也是无用的，因为超脱出去的和留下的，都是凌歧。 这本就是两个相悖的概念，是机缘巧合才能成功得以做到的、同时处于超脱和未超脱的两种状态，两种可能性。 一旦二者有了联系，能彼此印证，唯一的结果，就是重新变成唯一的概念，当下这一种可能，而这绝对不是凌歧想要的。 至于其它超脱者...完全不可靠！ 当最可行的办法被否定，凌歧忽然发现，面对超脱者，他真的和普通极道圣人一样，一样无力。 这就是留下的代价，若是没有另一种可能，选择留下的凌歧，只能在命运之河中称王称霸，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所谓bug，所谓无敌，不过是命运之下的概念。 连这概念，也有水分，比起曾经全盛时期的某些世界意志，凌歧真的无敌吗？就算是现在，他在命运之中，也未必是无敌的！ 只要超脱者愿意付出代价，什么巨无霸，只要不是特殊世界意志，就一样可以在命运之中推翻、击杀！ 即便由于凌歧过于强大的原因，这很难做到，也不表示做不到。 尤其，若是想这样做的超脱者还不止一位的话！ 凌歧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是因为根本不会有超脱者那么做，发那种疯，损人不利己。 亦或许，只是时机未到，所以没有超脱者这样想，所以...他从没有想过来自超脱者的威胁！不需要更多解释，仅仅是，“没想过”罢了。 面对超脱者，除非凌歧愿意俯首听命，他最好的应对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逃！ 换成一般的极道圣人，若是超脱者铁了心，怕是逃都逃不掉，很难逃掉。 可是凌歧不同于一般的超脱者，他铁了心要逃，就算有一群超脱者想要追杀他，也不一定做得到。 轰杀、击败、抵御、逃脱，都是脱身之道，求生之道，难度却完全不同。 “逃？” 凌歧看了看众神殿，看了看依托在众神殿一角的真实之境，知道自己已经避无可避。 这些年下来，他已经在这里投入了太多，付出了太多，除非另一种可能性已经被抹杀，不然他根本不可能放弃这些，选择忍辱偷生。 或许，这也正是命运甚或某种更高于命运的...想要的，了结这一切，了断这早就该结束的一切。 又或者，逼迫他继续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走到一个被设定好的终点，而非由着他自己的心意，准备什么真实之旅。 蜉蝣朝生暮死，就不该知道春夏秋冬。 天枢世界之外，两名超脱者木然看着几乎无懈可击的世界壁垒。 要找到这个特殊的世界，对于超脱者真的不能说有多难。 世界不是个体，目标实在太大太大，就像是命运之河中的礁石一样，对于贴近河面滑翔的超脱者，想要找到这样的世界，真的比土著容易太多。 这也是极道圣人都很难躲过超脱者追杀的理由，因为双方的视界根本不对等，一个在海中，就算能跃出水面，依旧要落回去，一个天然就在海上，只要还没有彻底被驱逐走，视野就比前者广阔的多！ 寻找个体的难度，肯定比寻找一个世界大得多，这就是一般极道圣人，乃至普通圣人的一线生机所在，中枢世界...没有这个机会。 他们来了，来的甚至比凌歧想象的更快。 凌歧才刚刚感觉到威胁，两位超脱者就已经堵在了家门口！ “你先动手，还是我先出手。” 在命运之中，已经没有名字，也无可名状的某位超脱者，这样问着。 第五百六十章 末日？（二十） “一起吧，这毕竟是天枢世界演变而来的伪天枢世界，相信你我都不愿意独自承担毁去这样一个位面所付出的代价。” “可能，也做不到。我们只是要逼迫它将他交出来，这带来的反噬，我们联手之下，应该还是能抗一抗的。” 面对着同伴的问题，另一位存在非常肯定的回答。 这也很快得到了对方的认可，因为这就算不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为合情合理的。 在命运之中，没有超脱者对付不了的个体，亦或常规位面，只需衡量所付出的代价。 超脱者要对付一位极道圣人的损失，大抵和彻底毁去一个高等位面相当。 凌歧的实力在命运之中，已经堪称不可思议，但还不放在超脱者眼中，无非是对付起来付出的代价更大。 但是他所拥有的，也许会被一些人当成是累赘的世界根基地，反而是两位超脱者忌惮的。 因为...唯有特殊位面，不负特殊之名！ 就算是最弱小的特殊位面，超脱者要对付，都非一人之力可行。 而且也只能做到将其临时毁去，而不可能彻底毁去。和极道圣人遇到的情况一样，特殊位面，无法被摧毁，只能压制，无论是谁来，皆是如此！ 若是那些极为强大的特殊位面，虽然其位面意志在未超脱之前，绝对不是超脱者的对手，但是任何超脱者，也绝对不会去做那种注定失败、甚至很可能自寻死路的事情！ 这不光是因为有些特殊位面存在着超脱的位面意志，更是因为特殊位面本身的特殊性。 这就好比没有超脱者会去挑战命运，也没有超脱者会去命运之河中和某个特殊位面死磕。 能脱去命运束缚，就是超脱者，就是永恒的终点，但这不表示超脱者就能正面战胜命运，无非是有资格去到命运之外，不受命运管束。 没有什么能战胜命运，超脱者也不行。 有一种说法，位面其实就是命运的延伸，命运的一部分，这未必准确。但是特殊位面，肯定和命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有无数的实例能证明。 在命运之河中对付特殊位面，在超脱者而言，和直接叫板命运差不多，根本是自找没趣。 假如天枢世界还是曾经完整的天枢世界，别说这两个超脱者，二十个超脱者来，也只能送菜，有来无回。 就算是之前那位首先触碰到终点的、号称有史以来最强的个体超脱者，也绝对不可能做到那种程度，两者完全不具备可比性。 这也是那几大特殊世界破碎之事，始终存在疑点且让人困惑最大的原因，因为即便是最强大的超脱者都无法做到，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它们破碎呢？谁能让那样的世界走到尽头、迎来末日？ 没人清楚！ 好在，这终究是既定的事实，就算有怀疑，也不过是神话破碎的证明。 眼前的天枢世界，更不再是最初的、传说中的天枢世界，只不过是一块碎片，演变而成的常规世界！ 它终究还只是标准世界，没有晋升到特殊位面的序列之中。 就算在高等位面的层次内，它已经站得很高，接近终点。 就算它有些特异之处，根本不是常规位面能有，它也绝对没达到特殊位面的标准！ 事实上，按照这样发展下去，只要它还受控于人，它就永远不可能重新晋升成为特殊位面，命运根本不会容许那种情况出现！ 究竟是在位面晋升后，新的位面意志才铲除了旧的位面之主，还是那一切发生在晋升之前，历史有过证明，但那只是一些无法被证明的历史。 不同的存在，对此一直有着不同的看法。 超脱者的看法，和命运之中流传着的主流说法，截然相反。 命运，对于特殊世界的重视和管束，远远多于其它！ 除非天枢世界和凌歧彻底斩断关系，不然如今的天枢世界，别说只剩下那么一点本源碎片，就算还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完整度，它也不可能重归特殊序列！ 眼前这个勉强能称一声天枢世界的世界，对付起来肯定很不容易，但也肯定不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区。 “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 凌歧蹙眉回头，看到是一个穿着法袍抱着蓝色硬皮书的蓝袍少女。 他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因为这场景出现的不适时宜，有些过于刻意。 刻意的让他，失去最后一点临机决断的机会。 他敢保证，如果他将眼前的一切抹去，迎接他的肯定不会是众神殿的辉光，而是另一片类似环境或者记忆迷障或者之类的东西。 他被困住了。 这早就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况，又一次出现，时机还如此之巧，这恰是最刻意最恶意最歹毒的证明，他尚不得自由。 他那么想，也那么做了，虽然提前确定了结果，但也不表示就因此踟蹰。 然而这次... 他果然没有“醒来”... 因为他也没有离开！ 他还在这里！ 假世界？ 类似的场景？ 超脱者出手了？ 这都是合理的解释，也都有不合理的地方。 “...” 凌歧看着少女，等待她的下文。 既来之，则安之，且之前她说的那个名字，凌歧还是有印象的，那是轮回主宰给他的名字，或许也真的是他的名字，可能还藏着某种深意。 他后来并未深究，因为无从去追究，因为直到现在，他也不懂这有什么特别。 他曾遍察命运，也不曾找到这个名字的意义。 又或者说，能找到的，都不是他要找的。 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这个名字没有任何意义。 “林奇，你又不去听导师的课。” 少女气恼的说着，她和林奇应该不熟，熟人不会先叫全名，除非是特别的习俗，她的语气态度也不像是熟人，当然应该也正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陌生人，更不会和她一样。 少女体内有着微弱的法力，真的是非常微弱的法力，对于凡人来说可能还有得看，层次稍微高一点，都不用什么仙人神人，只是对于凡人中的强者，已经不值一提。 比起这少女，林奇身具的法力，就可观多了，就算还远远称不得人间之神，也绝对是凡人中的顶尖强者，简直如大海汪洋一样深不可测，很难相信这样的人还要去上什么课。 这大概，也是林奇特立独行的原因吧，因为孤独，所以孤僻，因为不屑，所以桀骜。 很快，凌歧就理清了头绪，大致明白了目前的情况。 他走上去，随手夺过少女手中的魔法书，翻看了几页，确定这个场景中魔法所涉及的规则体系，这才将书合上，又塞回了少女手中。 做完这些，他根本不理会目瞪口呆的少女，径自从她身边走过。 “林奇！！！你干什么！！！” 身后传来了少女的尖叫声，带着明显的恼怒。 凌歧脚步一顿，少女也是一愣，以为是自己的怒意，终于引起了林奇的重视。 凌歧回过头去，紧紧盯着少女。 少女的模样，让他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好像她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然而事实上，她无论是对于凌歧还是林奇，应该都只是一个陌生人，最多算是点头之交。 “你...” 少女被林奇看的有些脸红，她和这个年轻的魔法天才，才认识不到三天，就已经被他深深的吸引，所以才会对他的一举一动如此关注，才会借机来找他。 若不然的话，这家伙上不上课，和她有什么关系。反正据说这个魔法学徒的实力，已经比很多正式的魔法师，甚至魔法导师更强。 “你在看什么？” 少女羞怒道，声音却不自觉的弱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凌歧漠然问着。 “我...” 少女脸色一白，又是气恼，又是无语。 弄了半天，人家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我叫璎珞·特瑞，记住了！” 少女跺了跺脚，最后还是没有甩袖走人。 虽然很不客气，但她还是希望这个英俊的青年能记住自己。 毕竟，这是一个让她怦然心跳的男人。 况且，林奇绝对有着正式魔法师，甚至魔导师的实力，只等他获得学院出具的证明，他就能一飞冲天。 这样的男人，是真正的未来之星，就算背景差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片刻后，凌歧看着转身离开的少女，微微有些失望。 他对璎珞的名字没有任何影响。 然而就在方才的恍惚之间，他恍然有种明悟，明白了这一切究竟是什么！ 眼前的一切，和假世界不同，更不是自己的记忆迷障，不是什么高位存在无中生有让他丛生幻想！ 或许这其中，有着某种因素在主导，但这绝对不是无中生有的！ 这是一个世界在末日之前留下的烙印，这个已然毁灭的世界，叫做天枢世界，曾经的天枢世界！ 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真的有过这样的人，恐怕还不是一般人，他是天枢世界的一员。 第五百六十一章 我的世界？（一） 林奇·尼瑞瓦·赛尔因读。 他曾存在，真实不虚。 那么，这个人，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前世？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变故来的就算不适时宜，也未必就对自己没有一点帮助。或许，这会是一个机会。 凌歧想着，周围场景忽然又是一变，仍是在魔法塔中，但不再是学徒的生活区，而是大礼堂。 他正站在高台上，面对着七八位身上带着磅礴法力波动的魔导师，身后是近百位即将晋升正式法师职阶的学徒。 “林奇，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你身为学徒，却暗算击杀师长，就算古德有错在先，你也已经铸成大错。” 一名魔导师说着，据说是魔法塔中除了宗师之外最强的魔法师。 这个世界的魔法师，只有学徒、正式法师、导师、宗师四个阶位，正式的法师，应该说只有三个阶位，或说职称。 但这往往代表的，并非绝对的实力。 不过一般来讲，魔法导师肯定比魔法师强，宗师肯定比普通导师强，毕竟职称和法力精深程度，通常也是成正比的。 这个说话的魔导师林肯，已经算是魔法导师中的佼佼者。 比起林奇之前的导师古德，林肯一个能打他五个。 当然，这个世界文明极度发达，魔法师的力量早就不常用于战斗，也不以此为荣。 “既然已经有了证据，我也无话可说。” 凌歧淡淡说着，回头看了看学徒中的某人。 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他完全占据着主导地位，主宰着林奇的身体，全盘接收了对方的记忆。 除了一些明显被屏蔽掉的内容，他此时就是林奇，或许还不止，因为他甚至能感觉到冥冥中的脉络，原本的林奇，也该和他此时一样的反应，一样的发展。 这就是命运。 至于璎珞，刻意避开了林奇的目光。 此事就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古德意图强暴她，林奇也不会“公然弑师”。 最后的结果，面对着排查和盘问的时候，璎珞将林奇交代的话忘的一干二净，毫不犹豫出卖了这个暗恋对象。 凌歧对此也不意外，甚至林奇对此也不会意外。 在这个世界，履历的重要性无可替代。这事若是成了无头公案，那么璎珞就永远有着“嫌疑”，背负着说不清的罪孽。反而说清楚了，这事她真的一点都没错，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该怎么选，除非真的脑抽，或者为情所迷，怎么都明白该怎么做。 十个人八个都会那样，那只是人之常情，或许许多人认为那不符合自己的审美，因为并不能真的感同身受。 林奇不惊不怒，他自己又不是什么英雄救美的理想派，早就料到这种情况。 他杀古德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古德知道了他的秘密，这才是最重要的、或许也是唯一的理由。 原本林奇不会那么鲁莽的留下目击者，准备暗中行事。只是事急从权，古德已经明确表示威胁，当真是多让对方活上片刻，都让人寝食难安。正好撞到那种事情，机会难得，为何不杀！ 偷偷的杀，效果更好，可说不得等到机会来了，古德已经提前有了准备，甚至已经泄密。 唐皇的杀，效果不佳，但那样的机会，真的太好。 这事做了，终究有着几分可能，会有人帮着打掩护。就算是现在这样，也是事出有因，不算很糟。 防卫过当，总好过蓄意谋杀。 避开林奇目光的璎珞，面色微红，有些苦恼，有些苦痛。 她心中明显充满着愧疚，但更对林奇这一眼感到愤怒，因为这又把她扯了进去，提醒着所有人她在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受害者未必很光彩，这让她尴尬。 人，就是那么奇怪。 而林奇要的，就是这效果！ 林奇一直明白塑造形象的重要性，一个孤僻的人，一个面冷心热的人，一个冲动杀人的人，一个为情所困、为情所伤的人。 “既然这样...” “我们一致决定，革除林奇的学徒身份，并将他驱逐出法师塔。” 一位魔法导师这样说着，对所有学徒公布了这个决定。 场面顿时哗然，接着又很快安静下来。 有人觉得这惩罚过重，也有人觉得惩罚过轻，但这不会改变既定的结果。 相对于公然杀死一位魔法导师的罪行，这样的惩罚，已经是毛毛雨，根本不值一提。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位魔法导师本身行为不端，才引来反噬。 且这个世界虽然不鼓励法职者用法术力量杀戮，却并不表示一位能击杀魔法导师的魔法学徒毫无价值，那恰是天赋和潜力最好的证明。 这点有加分，但就算再怎么惜才，该有的判决还是要有。 若是真的谋杀，那么肯定要将林奇正法，追杀到死，谈都没得谈。 现在这样，也要革除对方魔法学徒的身份，驱逐出法师塔，予以惩戒。 这些魔法导师，看向凌歧的目光，有的冷淡，却没有仇恨。其中有几位甚至带着惋惜和期许，他们大概还是希望林奇能度过难关，未来能在其它和魔法有关的领域，发光发亮。 这次小惩大诫，原本就是法师塔的主人，衰老的魔法宗师拍板决定。 早前还有一些其它的判决，甚至还要追查林奇之所以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秘密，但是老宗师最终还是决定宽大处理， 因为他不想为了一个道德败坏潜力耗尽的魔导师，毁掉这样一个年轻的天才。 活着的林奇，对于世界会更有用。 魔法宗师的良苦用心，学徒们显然体会不到，因为他们眼界太浅，见识太少，其中一些，甚至觉得林奇做的完全没错，认为这样的惩罚太重。 单是逐出法师塔还好，革除学徒身份，就意味着林奇日后再也不能重新获得法师职称，这个惩罚在很多人看来，确实已经很重很重，特别是对于一位魔法天才，但这恰是必然的一点，林奇犯下的错，终究不小，完全按照律法，只会判决更重。 学徒们遗憾的看着林奇，没想到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天才，会被如此斩断未来。 一些人也有点幸灾乐祸，只是隐藏的很好，没有表现出来。缺少社会阅历，不表示就是人情世故的白痴。 至于此番事件中的另一重要人物璎珞，则又是愧疚，又是庆幸。 这些魔法学徒，大概很难理解一法通万法同的道理，更不会明白黑暗法师、隐法师这种群体。 魔导宗师的本意，当然也不是想让林奇就此成为黑暗世界的一员，无非是将他面前的一扇大门关闭，却没有按照律法，关上他面前更多的大门！ 经此一事，若是林奇肯重新来过，说不得以后社会上还会多出一位炼金宗师、魔纹大师。 林奇拱了拱手，代表个人身份的铭文虚空一闪，算是认可了这个惩罚。 从今天开始，从此刻开始，他再不是法师群体的一员。 这比起他估计的几种情况，已经算是接近最好的一种，他都没想到自己能如此轻易过关。 很显然，这和过去几年他在法师塔中的表现、表演分不开。 一个孤僻的、有才的、桀骜的、深不可测的学徒，很难得到自家导师的认可，特别是有着小心思的导师。 然而在魔法师这个群体中，却也不会受人厌恶。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真正的法师，原本就该是这样的。 凌歧完全按照林奇的想法、原本的命运之线走完了这个场景，过程中看到了很多，也从林奇的记忆中得到了很多，唯独没有对它进行任何干涉。他可以做到，但是没有那么去做，因为还不是时候。 然而当他想要对场景进行干涉时，画面忽然破碎，他又回到了众神殿之中！ 天枢世界之外，风平浪静，没有超脱者，也没有临头大祸，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一切真的没有发生过吗？除非时光倒流，不然已经发生的，必然已经发生了。况且，时光倒流这种事情就算真的出现，也不可能出现在凌歧这种存在身上。就算是一般人，当遇到时光倒流，也真该先自问一句，这究竟是过去，还是和过去一模一样的未来？ “或许，这才是天枢世界最大的秘密。” “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 “这个人，究竟是谁！” 凌歧还记得，在很久以前，他是遇到过名为林奇的杰出之人的，还不止一个，也有叫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的！ 但他可以肯定，那就算和他有关，也不过是命运映射的副产物，或者一些存在的手段，而不是什么过去未来之身，那些绝对不是他。 唯有这个林奇，应该和他有着很深的关联。 假如一直被旁人怀疑的、他的前世、那位据说很强很强的超脱者，就叫林奇，这一切也没什么好疑惑，此林奇，即彼人。 问题是，那个人，不叫林奇，和这个名字，同样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那么，他究竟是那个人，还是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 第五百六十二章 我的世界？（二） 相比起这个问题，反而是那两名不怀好意的超脱者的去向，没什么好斤斤计较。 他们有脚，自己会走。命运也不欢迎他们，他们在命运之河中，本就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天枢世界的秘密，也多得很。就算世界把他们直接“吃掉”，也不过是和混沌之源一般，凌歧也不会惊讶，因为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世界。 可能性太多，又何必去头疼。 反正这对自己又不是什么坏事，没必要纠缠不清。 他心中，也不是没有隐约的猜测。 反而是林奇，这个人，不是自己想不纠缠，就能理清关系。 他们已经扯上了关系，关系甚大。 他究竟是谁？ 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凌歧那么想要再次进入那种幻境，获得只鳞片爪的讯息。 遗憾的是，这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天枢世界有很多秘密，他号称是天枢世界之主，至少是这块天枢碎片演化世界的主人。 实际上，他对它远远不够了解。 两名超脱者，两人失踪，两次幻境，这其中会否有某种联系？ 凌歧若有所思，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术之源法师塔、第九九八号法师塔，是第九空间三千六百上级法术殿堂之一，也是这个世界三万六千魔法节点之一！ 林奇洒脱的离开了这处旁人眼中的魔法圣地，甚至还有心情回望那高耸入云的魔法塔，为其壮阔风景而感慨。 比起其它世界，仅仅是中枢世界的三十六层下层空间之一，仅仅是这层空间的冰山一角，都让人叹为观止。 虽然号称是上级高等法师塔，九九八号法师塔的成员却并不多，除了仆役，学徒不过百人，三年换一批，正式常驻法师助教二十余人，魔法导师九人，剩下就是塔主，也是唯一让林奇看不透实力的魔法宗师。 这绝对不是因为对方是魔法宗师，而是因为对方是魔法宗师中都罕见的强者！ 这样的强者，竟然会屈居于此，很难让人相信，可惜，他终究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以后怕是也没这个机会了，因为他不得不更加小心行事。 林奇知道自己的情况，比起真正的土著魔法天才，他这个天才，是有水分的，根本就是偷渡的黑户。 由于有着转世重生的经历，他才能这么快成长起来，然而他从根子上就不正，触犯了中枢世界的基本律法之一，不得有外来转生者，一旦被人发现，立刻打落轮回。 这层身份来历，确实让他有着非一般的崛起速度，特别是那件至宝，目前虽然还没有发挥出过于可怕的力量，却令他未来有了一丝窥视至高的机会。 就算是现在，那件至宝也对他助益良多，不然以中枢世界的排查力度，他早就被人发现了跟脚，哪像现在，可怕的成长速度，全都掩盖在他这一世“恐怖的资质”之下！ 这一切，都是至宝的功劳。他本身资质，其实远远没有表现出来那么逆天，是至宝帮他进行了伪装。很多话本的主角，总是因为资质太好怕木秀于林死命藏拙，好像被人知道以后，隔天就要被打死一样。这落到林奇身上，完全反了，不得不靠着伪装出来的逆天资质，来掩盖真相保住小命。 不过无论是逆天的资质也好，逆天的法宝也好，还是转世再来的积累，至少他的成长是真实不虚的，进步速度也确实非同凡响。 至少在这一层空间世界，相信同样的年龄下，绝对不可能有比他更强的人，因为他已经达到了空间规则容许下的成长极限！ 魔导师？ 三年前，十五岁的他就几乎达到了魔导师的极限，这还是空间限制的结果。 如今，就算是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纯粹以魔力总量和精纯度来看，他也是当之无愧的魔法宗师，但他却一点都看不透那个老人。 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为何会隐居于此，如此强悍的实力，却一直被人当成一个普通的魔法宗师？ 这个老人，是他欣然接受惩罚的最大原因，因为他看不透他。 林奇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命运莫测的道理，从来不是那种坐井观天的家伙。 桀骜是一张面具，有时候很有用，有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他又不是真的小年轻，十几岁的魔法天才，三世为人，他早就有了一颗成熟豁达的心。 林奇正待前往车站，搭乘飞车去早前就和人约定好的黑市，不料忽然间又是一愣。 那件至宝，传达了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讯息。 “这怎么可能？” 林奇木然看着前方，他的前面什么都没有，眸子里却倒映出幽兰的光，就像是一团跃动的火焰，一团有着生命和灵性的火焰。 “逆命之人...” “怎么会忽然有完整的逆命之人出现！” 林奇眸子幽深，已经恢复了漆黑冰冷，然而神态凝重，前所未有，像是遇到了什么疑难。 逆命之人，其实古来有之，那些高喊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勉强都能算是逆命之人。 事实上，逆命之人，当然没那么简单，林奇所谓完整的逆命之人，更不可能出现，至少目前不可能出现。 真正的逆命之人，在中枢被毁之前，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中枢协调万界，就算是圣，也要受到法度的制约。 但是现在，这种人却出现了，一次就出现两个！ 是变数？ 林奇不能肯定，只知道本来就很模糊的未来，瞬间变得更加模糊。 “未来无定数，过去皆未知。” 林奇想着，沉默着。 这是很多人从未有过的想法。 对于大多数人，未来固然未知，过去却被认为是已知的，至少是已经注定的。 少部分人则觉得，无论过去未来，都已经被注定，根本不存在被改变的可能，命运既定。 但还剩下极少数，他们和林奇一样，觉得一切都是可变的，都是变动的，唯有看似动态的现在不可变，因为它正在发生。 这几种观点，并无对错之别，只因层次不同，认知的不同，看待事物的方式不同，结论当然不同。 线性的时间，非线性的时间，对于普通人，真的有区别吗？ 这忽然出现的真正逆命之人，林奇震惊有之，好奇有之，却还真没什么世界观崩塌的想法。 因为在他的世界观中，就算来世的自己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也是可以解释，甚至可以接受的。 若非他现在实力不济，受到法度制约，整整十八年虎落平阳，到现在还没有达到灵级，怕是都有直接找上那人，设法将之擒下研究一番的冲动。 凡灵圣，是中枢之外诸天之中吗某位强者的名字，也以自己的名字为个体进化的层次进行划分，这和从中枢流传出去的那一套有很大区别。 林奇三世为人，前两世成就其实都不算高，至少没有成圣。除了第一世有着成圣之望，因为卷入了凡灵圣的一道传承而被轰杀。第二世甚至才刚刚蜕灵，就被波及遭殃，却也得到了至宝。 这是第三世，也是凡灵圣传承中所谓的转生之极，能保留住第一世遗产的极限。 所以，就算很危险，他也一直在走钢丝，卡着规则的极限保持着最高速度的进步，他对此世寄予厚望！ 在林奇冷酷的外表下，一直有着一颗热忱的心，那是对未知的热忱，对真相的热忱，对更高处风景的热忱。 而这，也恰恰是魔法师最重要的素质之一，甚至比资质更加重要。 一个优秀的法师，可以不是逆天的天才，但绝对不能失去这颗充满着探索精神的上进心！ 中枢世界，唯一上层空间，天枢界。 已经成为天枢界十二界主之一的林奇，一种早就被遗忘的感觉，渐渐浮上心头。 那是犹豫不决！ 至宝，让他成长到这一步。至宝，让他坐上了十二界主的位置。 现在，为了成全至宝，他不得不失去至宝？ 虽然这同时也会成全他自己，但是有选择的话，他真的不想那么做。 因为那个他，不是他！ 将来即使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能站到诸天的巅峰，真正站在众生的巅峰，那也不是他！ 可就算霸占着至宝不放，又有何用？ 到时候，他还是会失去它，甚至无论是另一个更幸运的他，还是他自己，都将因此一无所得！ 事情已经非常明显，他别无选择，因为助他成道的至宝，让他成为圣人之极的至宝，让他突破圣人之极的至宝，居然根本就是残缺的！ 一件残缺的至宝，如何让他主宰命运？ 骗局，一切都是骗局。 至宝已经给了他够多，但它画的饼也太大，大到无法兑现。 他还真以为自己有一丝希望进窥命运，原来，这不过是诱使他不断成长，直到现在，有机会利用至宝，侵吞天枢世界本源，然后让至宝回归，与另外的本体进行融合的计划的一环。 他微不足道。 分离出去的至宝，究竟有多少，真的只有九个？ 他不信！ 主宰了中枢世界，就能成为命运之主？ 他不信！ 他不再信任至宝，所以他选择放手。 第五百六十三章 我的世界？（三） 林奇下了公交天车，直接去到地面，朝着有些阴暗的街角走去。 现在还是白天，但是由于市内建筑过于高大密集，虽然远远比不上屹立在群山中高耸入云的魔法塔，却也将日头都遮住。 中枢世界十分繁荣，为诸天万界之最，多元宇宙核心，但这更多指的是唯一最高的天枢界，以及中央的十二界天。至于最底层的三十六层空间，虽然任何一层都物产丰饶远超一般世界，可媲美所谓的高等世界，却也并非资源无穷无尽，人人丰衣足食，如在天堂。 像这第九空间，除了职业者比较超然之外，普通人并没太多特权福利，因为供养不起。 在这层空间世界，一般人都只能生活在人口汇集之处，也就是所谓的“市”、“区”，每日领取限定的口粮，不至于饿死，但也不容奢侈。 想要更多，就要靠自己的劳动所得，不劳动，很难满足各种需求。 九九八号高等法师塔附近的1702市，福利待遇已经不错，除了免费的食物，还有免费的衣物，以及各种日常福利，可使市民生活无忧。 但这也肯定谈不上人人幸福，因为欲壑难填，更因为这点福利相比起职业者们所得，还是九牛一毛。 高等世界物产丰饶，第九空间也一样，但在职业者以及研究所需占去其中九成九的资源之后，剩下一分，很难彻底满足全世界基层平民的需求。 归根结底，也不能怪职业者需求太多，尖端科学领域消耗太大，世界要发展，那是必须的。 若是和其它高等世界、中枢世界的其它下级层面对比，还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口基数太大，上层又没有限制人口发展，以致尾大不掉，世界不堪重负。 区区一个1702市，在整个空间根本不值一提、排不上号，都已经是一个容纳了三亿人口的庞然大物！ 三亿人，抵得上一些世界全部人口的总和，甚至是全部生物的总和。整个第九空间又有多少人，又该是多么大的摊子，带来多少各种压力！ 为了让世界更有秩序，上层不得不限制平民的活动范围，这又是让幸福指数下跌的一项重要原因！ 这当然不是圈禁，普通人也可以到世界各地旅游，只要提前预约，并且能承担费用，保证不触犯异地的法律。 然而普通人，还是被限制了许多特殊地域的出入权，比如1702市周围的大片区域，基本上就是平民禁区。 这其实也不光是为了方便管理，同样是为了他们好，因为这些地方，通常都有潜在的威胁！ 公众也明白，一般人太普通，生命力太脆弱，动辄死伤，确实不适合在这样一个高等世界到处乱跑。 无论是科技力量还是神秘力量，在为世界做出贡献、让生活发生改变的同时，肯定也会存在、留下大量隐患。 力量越高端，发展越迅速，越是如此，这点谁都无法改变，利弊总是相对的。 就像法师们的法师塔，这是魔法研究的圣地，更是法师学徒的乐园，但仅仅一点点自带的法力辐射，就能让方圆千里都变成凡人的禁区。 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职业者们战斗在第一线，他们有更多更适合的地方去发挥自己擅长的特长，破坏可耻，创造光荣，但这不表示职业者就不会造成危害，就能和普通人一样，每天老老实实上班下班，平平静静生活。 从这些人掌握了超凡的力量开始，他们就已经不可能再和普通人一样。 法师塔会形成法力辐射，魔法器物，乃至魔法师本人就不会？ 止于一般人层面，阶级的对立也是存在的。 在市区，往往只有社会地位最低的人才会住在靠近地面的地方，地面是阳光日照最少的区域，地下都有模拟的日光系统，唯独地面，似乎被执政者有意无意忽略了。据说这其中还有一些讲究，但是一般人并不能理解，只知道长期住在地上低矮处，晒不到太阳，会对身体造成很坏的影响，那也确实不假。 这个世界的阳光，带来的可不光是光和热。 久而久之，城市的“一层”、“近地层”，也就变成了贫民窟，黑暗滋生之地。 诸天万界之中，有些高等位面，考虑到个体的身心健康，或者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自然杜绝了许多负面阴暗的东西。 以高等位面的生产力，那绝对是可以做到的，让地上地下天下天上都变成人间天堂。 然而中枢世界的中、下层空间，却从未扼杀过黑暗滋长的幼苗，显然有其深意。 林奇很早就接触到了各地的黑市，因为很多稀有材料，对于林奇这样身份的人，都只能通过黑市获得。 这个世界的黑市，这层空间的黑市，经过长久发展，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则，不似一些落后世界的黑市那样混乱。 七转八绕，林奇来到了一处酒吧似的地方。 他推门而入，不算熟门熟路，之前来过一次，倒也不生疏。 酒吧的侍者在感知到林奇身上故意泄露的法力波动后，就没有了盘问的意思，对于这样的职业者，这些地方都是无条件开放的。 在这里，可没人管你的超凡力量，是不是被社会认可，是不是有职称。 力量就是力量，无可置喙，就算是整个世界都不认同的力量，一样能大有作为，一样能带来大恐怖和大灾难。 进入电梯，输入了-99的指令，电梯开始轰然往下。 整个过程中，重力经过了两次变化，电梯中的人，却一点都感觉不到。 当科技力量和神秘力量共同发展到一定程度，确实能结合创造出一些惊人的成就。 据说这个世界真正的掌权者都是圣级，非灵级不可为区域执宰。 林奇还接触不到那个层面，但也相信这点。 堂堂中枢世界，就算只是下层空间之一，出了十几二十个圣级，成千上万的灵级，一点都不奇怪。 电梯门打开，出现的是一片犹如地上世界倒置的地下世界，开阔的视野中，就像是天地都倒过来了一样。 林奇正站在一座倒过来的高楼大厦的“顶层”，眼前是一处平台，就像一个巨大的露天阳台。 他信步走了出去，看着那让人惊讶的风景，神色十分平静。 第九空间的地上世界，其实分为多层，第一第二层都是近地层，只是第一层很少见到阳光，第二层情况要好得多，但这都是特指城市区域的划分。 第三层，是云层，云层之上也是有城市的，相对入住要求就比较高，一般人，很少有这个资格。 云层之上，还有第四层、第五层，但那彻底不对一般人开放，属于禁区。 就算是之前的林奇有着魔法学徒的身份，还有一些其它隐秘的身份，也只能止步云层。 更上层的盘查，不像下面这样随便，十分严密，一旦发现冒充身份者，不管什么来历，都要严惩到底。 相对应上层，地下世界，也一样，分成三层。 地一层贴近地表，也就是凌歧此时所在的位置，或者说所在的位置之上，他现在位于第一第二层的临界点。 地下一层有人工模拟的反重力系统，能让人倒着行走，现在林奇抬头看去，就像是挂在了天花板上。 第二层，则是林奇即将去往的地方，是真正的地下世界，重力和地表、和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一样。 至于第三层，那是永恒炽阳所在的地方，同样不对一般人开放。 永恒炽阳是人工模拟的地下太阳，以林奇的视角、正常的视角看去，它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深渊火球，深渊熔炉。 唯有站在地下一层，才会觉得它像是一个挂在天上的金红色的小太阳。 永恒炽阳不止一个，具体有多少，林奇也不清楚。 他虽有着前世记忆，更有至宝傍身，高屋建瓴之下，一些此世圣者都未必知道的东西，他也清楚，但这并不是说，他就无所不知，对于这个世界，他还有很多未知，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 他甚至直到现在，都还没弄清这层空间究竟有多广阔。 自动驾驶的飞船很快就来了，它虽然不是林奇的专属座驾，但也算是专车，只面向有限的几人。 这飞船外面有着标志，代表着一个势力庞大的机构组织。 这待遇，可比他在地面上的时候享受到的强多了。 也不知他那些同学，见到此时的情景，会是一副什么表情。亦或也没什么，毕竟有着魔法师资质的，六成都来自于魔法师家庭，剩下的也都是高门大阀内部的精英，从小就接触魔法，受到各种洗礼。相比之下，这点待遇还真不算什么。 只是对于平民而言，就算是一个平民魔法学徒，有这待遇也超标了。区区魔法学徒是没有资格和那样的组织扯上关系的，更别说受到礼遇，正式的魔法师都不见得有此对待。 第五百六十四掌 我的世界？（四） 林奇虽然不是正式法师，其实却远远超过。 所以这在林奇而言，甚至还是比较低调的结果。 明面上，他是天才魔法学徒林奇，实际上，他的身份太多太多，只是大都隐于黑暗，其中有些连上位者都需要正视的，可惜只能在不那么阳光的地方通行。 地下世界不等于黑暗世界，传统的黑暗世界其实只在地上一层，只是那范围毕竟太狭隘，很多时候，黑暗和光明的界限都不那么清晰，世界本就是灰色的。 林奇进入了飞船，从此时开始，他就不再是被除名的魔法学徒林奇，而是魔术师瑞因。 这个身份当然是假身份，魔术师的资格，却是他自己去考取的，轻而易举，这毕竟只是魔法的旁支，不是正统，不需要学历。 在地下世界，你其实可以弄到任何表面合法的身份，甚至包括魔法师乃至魔导师的身份。但假如你本身只是个普通人，那会很容易被拆穿。而且这样一个身份的价格，往往高的吓人。 林奇这一世投胎到了普通人的家庭，在他七八岁的时候，父母就出了车祸，差点沦为孤儿。弄到这个表面合法的身份时，他手头并不宽裕。起初的瑞因，几乎是一片空白的，是他自己一点点为此人添上了履历。 魔法师是一个十分烧钱的职业，这种情况在这个世界稍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林奇是天才法师学徒，但他并不是真正的绝世天才，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法力自行提升晋级。为了维持高速的发展，他这些年消耗的资源，绝对是表面所用的十倍。所以，他直到现在也说不上太富有。可能，这个瑞因的黑户身份如果能卖出去，对他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化身瑞因，林奇稍微变化了一下面貌。即便只是一个假身份，他也一直在细心维护，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他没有要改变的意思。有时候，他甚至将瑞因当成是自己的另一幅面孔，而非一个单纯的伪造身份。 地下的城市，空间比之地上还要广阔。也许在这里没有无边无际的天空，但有更为深不见底的洞窟。 飞船飞了十几分钟，降落到一个抬头已经看不清城市建筑的位置，才朝着一侧的洞壁飞去。 他在地下世界的家就在这里，已经完全脱离了城市的范围。 地下世界四通八达，并不一定非要从某个入口进入。 就算是市与市之间，在地下也是连通的。 当然，很多通道都在地下一层之下，那又是普通人无权进入的区域。 普通人的活动范围，大抵只在各地城市的一二层和地下一层，并且一般很少越界。 从地上进入地下，或者反过来去到地上，都要进行严格的身份校验，都会被记录下来。 像林奇这样的，显然不适合走正规通道，这不利于他身份的转变。 他的几个身份地位权限相差太多，假身份权限之高，甚至能去往天外定居。虽然这在实际操作中并不可行，但也是真正的特权阶层。至于真实情况，在革除魔法学徒身份之后，他就连去往地下世界，都要受到严密监督。 之前林奇选择的酒吧，是他这种“乔装者”经常使用的出入口，不需要任何身份验证。 这能让一个人瞬间变成另一个人，给他们提供一个相对安全的“变身”场地。这非常受到一些人的欢迎，哪怕是不常套用身份的人。 有人希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记录，免得因为无记录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有人却还是希望能够多保留一些个人的隐私权，无论他是否准备去触犯律法。 回到家中，林奇就像是洞穴矮人一样，钻来钻去，熟门熟路的取出了几件魔法道具。 这生活环境，实在说不上太好，却有许多人趋之若鹜，因为够安静、够隐蔽，同时，这里也算是普通身份的普通人禁制进入的区域，这包括一般的执法人员。 拿到东西，林奇重新回到了悬停在门口的飞车上，他这次下来可不是想睡个安稳觉，确实和人约定好了进行交易。 魔法物品的制造，都要经过严格的筛查把关，通过专门的渠道才能兜售出去，但这很显然不符合所有人的需求，因此像这种私人制造的魔法物品，在黑市也是很有市场的。 只要质量过关，没人会在乎三无不三无，特别是不那么合法的定制产品。 这种事情林奇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算是他重要的经济支柱之一，已经形成了一套流程。 这次他交易出去的几件魔法物品，几乎都是违禁品，也就是即便有着官方认可的制造资格，成品也合格，都不可能通过审查的东西。 这种东西，他也是第一次同时兜售多件，但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他的技术早就得到了客户的认可，在本地黑市都有不错的口碑，却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或许也未必就是准备去做的事情引来了警兆。 林奇好歹也是三世为人，并不因此心慌意乱，很快将那些莫名的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心血来潮值得重视，可如果因为这个做起事来就畏首畏尾，那又是另一种知见障。 况且真正让林奇略有不安的，也未必是冥冥中的感觉。 他正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这没什么可说。 但自从收到至宝关于“逆命者”的提醒之后，林奇就觉得，这件至宝不知为何开始变得有些活跃，像是在蠢蠢欲动。 这可能才是让他不安的源头。 就算实力还很弱小，就算之前根本没接触过更高的层面，就算继承来凡灵圣的传承残缺不全，可以说根本只是喝到一点刷锅水，这也不妨碍他清楚至宝的重要性。 这是一件随着他实力提升，必然会变得越来越重要的东西。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失去它，因为它早已经与他的灵魂融合在一起，但假如有万一呢？ 黑市，中介人看过林奇的东西后，非常满意他的效率和产品质量。 黑市上的魔法道具，九成都是黑法师制造，虽然黑市自有一套规则，不可能真把残次品交易给卖家，除非事前说明，但指望黑法师制造出精良的魔法道具，那也是做梦。 然而魔术师瑞因的魔法物品，却甚至在小范围内有了品牌效应。瑞因出品，必属精品。很多人都猜测，这位魔术师应该有着魔导师以上的实力！ “这是之前和买家约定好的交易点。” 中介人取出智脑和林奇的智脑进行对接，输入了一串数字。 它是一串很大的数字，林奇看了，也露出了一点笑容。魔法师没有不爱财的，因为这关系到他们自身实力的提升速度。 中介人又在那串数字上划了一下，固定的数字跳了跳，多了一位数。 “我做主，提高百分五十的售价。” “我从不会让自己的客户吃亏，无论是买家，还是卖家。” 林奇听了，眉梢一挑，没有说话。 这无论如何对他来说都是好事，就算最后卖不出去，也是中介人的问题。 “希望以后我们还有这样的合作机会。” 中介人将几件违禁品收起，说了句并不违心的客套话，才转身离开，顺便还将两人的账单结了。 看得出来，他对林奇的货物非常满意。 和林奇进行过交易的人，临时提价的也不是一个两个，无论是买还是卖，中介人还是交易方，最后基本都能满意而归。 黑市的规则没人愿意轻易违背，交易需要遵循公平的原则，抬价肯定有抬价的理由，多半不是囤积居奇。 并且，这个世界和林奇以前去过的很多世界不同，虽然仍旧有着阴暗和杀戮，但是在公平交易这一点上，似乎多数人都本能愿意去遵循。 “以后...” 林奇回味着这个词，喝着剩下的果酒，不知为何，心中不妙的感觉却是更浓郁了。 他不是专门的预言师，也没系统的学过预言类法术，所以有时候就算有一些感应，也不会是凭空得出。 比如只有当他偶然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和预兆内容相关的，才会豁然警觉，有所联想。 若是和个傻子一样整天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做，那么他是不可能凭空得到任何预兆的。 事实上，这甚至算不上是什么预言能力，不过是一种本能的灵感警觉，事实上很多普通人都会有那种情况，一般iqeq越高的人、五感越强的人、在命运中相对比重越重的人，或者从事行业注重培养灵感的人，更容易碰到那种情况。 所以，除非有着绝对的证据，这种情况，真的不能作数，谈不上命运的警示。 “第二次。” 林奇默默想着，决定当自己遇到第三次警示的时候，立刻改变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很多事情，一次、两次，都可以是巧合，但如果三次、四次，就算还是巧合，那么这巧合，也变了味儿。 第五百六十五章 我的世界？（五） 林奇收起了摆在桌边的智脑，脸上闪过一丝微笑，为收益而喜悦。 旁人得到了收获，再如何也不过一笔收入，而他的收获，将十倍、二十倍转化为自己的实力，只要他需要。 众神殿，凌歧神色平静，看着手中忽然多出的玉碟。 这是天枢世界核心的秘密...秘密之一。 这深藏在他的世界中的器物，究竟有着什么奇妙之处？ 他不知道，因为光从表面，他根本看不出这东西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它毫无价值。 而这，也正是它最大的价值所在。一件在至高者眼中“毫无价值”的东西，不是吐槽，不是装逼，而是真正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用，这该有多么稀有？ 凌歧指尖划过玉碟，心中思量着。 这可能又是某种形式的馈赠，他并无太多反感或者欣喜，因为这很可能攸关重大，但这攸关重大之物，在他真的同样可有可无！ 他此时的未来，就和过去被拆开的“我”一样，也早已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还留在命运之中，和天枢世界息息相关。在这一层，他必须完全破解这个世界的秘密，弄清林奇和自己的关系，不遗余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未来。 另一层面，不是跳出命运的，或者说不止是跳出命运的，根本就超出了目前的认知！ 凌歧将那叫做真实，代表就是真实之境。 在真实之中，他的未来，并不取决于此时所拥有的一切。 真实之境的出现，和天枢世界当然不是完全没有联系。 若这世界根本就是虚假的，那么有可能找到真实的，也不会是区区一个凌歧，必然是天枢世界，曾经无比强大的天枢世界！ 所以，真实之境，源自天枢。 但是，凌歧认知的真实，早就已经不光是天枢世界的真实之境！ 其实在更早的时候，他就有所猜测，一度被误导，终究没有彻底被引上歧路。 那和他分道扬镳的，真的只是离开了命运之河吗？ 那个时候，那个凌歧，真的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避开真实位面——地球苏醒的风波吗？ 不！ 真实位面的地球，有一个叫楚铭的，写了一本开拓轮回，里面的故事内容几乎和凌歧经历过的如出一辙。 这可能只是一种巧合，也可能就是某种恶意。 后来，很多事情都得到了解释，未解之谜也有了似是而非的答案。细思下去，一切却都未完结，全都留下着千丝万缕的痕迹和疏漏！ 那都是赤裸裸的证据，证明着一个无人敢想的残酷的真相。 真的不是凌歧想不到，甚至不是他不敢想，而是他根本不认为有必要继续深想下去！ 生活如此多彩，何必让它变得枯燥和无聊。 幻想位面、多元宇宙、无尽世界，这是同一种概念，只是换成了不同的称呼。所有称呼，全都指向同一种潜在意识，那就是世界是无穷无尽的，这正好和智慧生命无限的探索欲耦合。 在这个概念体系中，世界虽无限，但物质有穷。 在这个无限的世界中，还是有诸多独立于体系之内的代表某种极致的特殊位面。 轮回世界、混沌世界、天枢世界、真实位面、尸魂界、梦境世界...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那么多元宇宙之外，又是什么，无边的虚空？ 也许，不。 若把真实放到一切认知之外，它太大太空，几乎没有实质的意义和价值，若非有着真实之境作为参照，凌歧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去追寻所谓的真实。 好在，这种情况，凌歧早就有了准备。 追寻真实的道路，他从来不是孤单的行者。 至少，还有另一个他，在陪着他！ 所以，就算连一点参照都没有，他也依旧能不孤单的走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也许是前世遗泽的东西，还重要吗？ 或许吧！ 有前世留下的遗产继承，总比没有强。 但如果今生恰好走出了一条前世都不曾想过不曾走过的路呢？ 再说，那真的是前世的遗产吗？ 凌歧看着手中的玉碟，思量着，没有答案，他来到了真实之境外。 这一次，他不光是投入了目光，还投影了玉碟，就落在真实之境中那名青年的眼前。 抬头已经够得上青年胸膛的大狗走到悬浮的“玉碟”旁拱了拱，愕然发现那看得见的并非真实存在的东西，更不能当成狗盘子玩具。 一些新生的小动物，也悉悉索索来到了玉碟之下，好奇的想要和这位新朋友进行互动，它们当然失败了。 唯独青年，漠然从玉碟旁走过，居然看也不看它一眼，好想它根本不存在一样，虽然它真的是不存在的，但他莫非连看都看不见它？ 大狗跑到青年身边，咬住他的衣角拖拽着，想让他去瞅一眼那奇怪的玉碟。 青年无奈的拍了拍狗脑袋，淡淡道： “都是浮云，你撒什么欢。” “我今天想给你吃多少肉，就会给你吃多少肉，你撒欢也没用。” 青年说完，径自走开。 玉碟消失，真实之境外，凌歧沉默。 这个人是什么意思？真的看不到？装作看不到？ 真实之境中，原本没有口粮一说，所有生命都处于一种相对的绝对平衡状态，无需任何补充，就能抵得过一切消耗。 只是最近这青年不知怎么做到，居然真的能随手变出狗粮来，喂给大狗，帮助它进行成长。 在这种情况下，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真的看不到，完全是说的另一码事情？还是指桑说槐，意有所指？ 虽然很可能只是瞎想，凌歧却还是禁不住生些心思，权当青年有着深意。 那么这青年是不是在提醒自己，该是自己的，就会是自己的，不该是自己的，就一定不是自己的，抢也抢不到，不抢也有份？ 这不难理解，跳出去看，所谓机缘，之于更上者，本不是什么老爷爷奇遇记，更不是什么人品大爆发，甚至不是什么穿越附带品，或者前世遗泽，或者种种精彩的故事。 说穿了，就是一口准备好的狗粮。 人家想给你，就给你，多了没有，少了不行。 过程，只是为结果服务。 凌歧回到众神殿，看着手中玉蝶，一时觉得它就像是鸡肋，索然无味。 这世上最可怕的，从来不是什么面对强大的敌人，或者某种困境，而是忽然发现自己说的话竟然有字幕，周围有一群配音演员，出场自带bgm。 这不可笑，这真的很恐怖。 盒子太小，可以打破了跳出去，跳出去以后还在一个更大的盒子里，那就继续打破它，至少在疲倦之前，在失去动力之前，就算外面还有无数层盒子等着自己，这也不过是无数道关卡，算不上什么大恐怖。 但如果，以上所有，都只是一个游戏，或者连游戏都算不上，只是一行文字，一个念头呢？ 凌歧不去想那些，因为这样一想，一切都会变得非常无趣。 至少留在命运之中的他，或者说被留下的他，会感到非常无趣。 他不喜欢那种感觉，不喜欢那种自己连琥珀里的虫子都不如的感觉。 所以，从最早的时候发现楚铭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个人的结局。 最后，这人却忽然消失，不知所踪。 按照当时的情况，凌歧在真实位面、也即是地球还没有太多根基，所以他也不能肯定这人是死了还是失踪了。 且那毕竟是幻想的源头，号称是幻想的来处，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出现楚铭写出一本关于自己的小说的情况，完全可以理解。 直到现在，随着无数谜题抽丝剥茧的被解开，虽着他自身的层次越来越高... “就算这是一口狗粮，我也应该甘之如饴的将它吞掉，谁让我连一条有本事去乱咬人的狗都不如。” 凌歧想了想，笑了笑，又有了动力，开始破解起玉碟的秘密。 一切变故，肯定有其道理。 小说也好，游戏也好，电影也好，幻想也好。 一旦里面的人有了自己的思维，那么这必然是一种连现实都无法解释的现象，不止于一本书、一部电影，或者某个人。 所以，有意思没意思，这还真不好说。 精彩的过程，只为结果服务。 但一个精彩的结果，总不能少了更精彩的过程。 很多事情，都要辩证的去看，都要从正反两个方面去看，就好像众人皆醉我独醒，究竟谁醒着？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但如果叫不醒他，你怎么能确定，他是装睡的，还是真的睡着了呢？ 森林中，林奇冷冷看着眼前的水晶棺，水晶棺内，躺着一具“女尸”，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个女性植物人，还是少女，正值豆蔻年华。 她是，沉睡公主？ 林奇从未想过，自己研究出来的第一个灵级法术，会是异界传送术。更没想过，自己第一次使用异界传送术，会来到这样一个低等魔幻位面。 这个世界的情况，和他估计的有些出入，以此地魔法元素活跃等级来看，对他的帮助应该不多。 第五百六十六章 我的世界（六） 异界传送术，根据距离远近，自然有着一定的随机性，距离越近，传送越精准，随机性越小，反之则越大。 所以，会出现这种一下传送到偏远低等位面的情况，也这很正常。 或许他更没想过的，是在这样一个位面，竟然会碰上那样的人。 沉睡公主？不！ 水晶棺中，的确躺着一个停止呼吸、停止心跳，却明显还有着生机的漂亮少女。 她的身上，也有着命运的曦光，能证明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女，而是受眷顾者，也就是所谓的主角。 但这并不是重点，可能这原本是重点，但是在另一件事情、另一个人的衬托下，原本的主角，会让任何雄性忍不住悸动的少女，已经变得有些索然无味。 “你是谁？” 林奇看着水晶棺的另一边，有一个男人正从森林中缓缓走来，他的额头上镶嵌着一枚微缩的碟形玉饰。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假如少女是让人着迷的精致玩偶，那么这个男人，就是让人恐惧的阴影，或许他本就代表着大恐怖！ 尤其他额间的，那件东西，让他无比熟悉！ 那是至宝！ 那是刚刚获得至宝，还没得到认可就开始强行催动的初级使用形态！ 如果不是这样，在这个明显同样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男人出现的第一时间，林奇就撤退了。 可同样的至宝，会有两件？会以这种方式，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究竟是天大的机遇，还是某种陷阱？ “你们...” 沉睡的公主，在最不该醒来的时候，悠悠转醒。 凌歧走到水晶棺边，低头看着她。 他有着完美的面容，即使经过玉碟的伪装，也依旧像是最优雅的王子，俊美的容貌连神都要妒忌。 这画风，这画面，让少女微微脸红。 “是你救了我吗，英俊的王子。” 少女心中想着，神情也有些痴了。 “白马王子”凌歧，却神色平静的单手扼住公主的脖子，将她硬是从水晶棺中拖了出来，举到半空，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辣手摧花。 “我感觉，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 “这感觉，可能不太准。” “但没有关系。” 林奇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男人肆意妄为，无心也无力制止。 少女立刻醒悟，痛苦的挣扎起来。 她涨红了脸，目光中满是惊慌和恐惧，甚至没有多少愤怒。 “你有话要说？” 凌歧淡淡问着，这个少女已经被吓傻了，他也觉得自己好像找错人了。 少女挣扎着点了点头，满脸都是惊骇和惶恐。 “咔嚓！” 少女的脑袋耸着，歪成一个不正常的角度，七窍中都有一丝丝血迹流出。 “它不在你身上？”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林奇听着那男人自言自语，震惊的看着他将少女的尸体随手丢到水晶棺中，而后又伸手插入了少女的身体，像是化作无形，无损的从她体内取出一点蓝色光晕，接着随手将那灵级生命都梦寐以求之物捏碎。 “还真的不是。” 男人自言自语，好像挺失望。 那点蓝色光晕，可是命运眷顾的证明，很难转移，但可以卖个好价钱。 林奇已经开始准备施法，不想再留在这罪恶的现场，眼前之人，和他明显不是一个层级，最低也是强大的灵级。 林奇万分后悔，后悔自己得意忘形的使用了充满着无限可能的异界传送术，还选择了一个很远的坐标位置，只因为得到的某本研究记录中，有一个似是而非的位面坐标，想要撞一撞运气。 他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一向如此，直到刚才。 说实话，林奇有着两世积累，虽然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但前两世也都有大机缘。 他有至宝，更有部分凡灵圣的传承，这一世多半能冲击到圣级，甚至还有可能靠着至宝更进一步，再进一步，乃至真有一线希望完成那想都不敢想的壮举。 在这种情况下，他最需要的是按部就班，最不需要的，就是意外！ “看来，它在你身上了。” 男人的声音，打断了林奇的施法。 也有可能，打断林奇施法的并不是这人的话，而是这人暗中的一些小动作。林奇施法失败，差点受到法术反噬，一时之间，为了调和法力，也基本失去了快速施法的能力。 “你是谁？” 林奇面色难看的问道。 从见到这人额前尚未被炼化的至宝开始，他就知道事情会朝着一种他完全不希望的方向发展，此时不过是再次证明了这一点。 “我是谁并不重要！” “你是谁，这是哪里，也不重要！” 凌歧淡淡说着，事实上，他也很难解释自己究竟是谁，又或者这是个什么地方。难的不定是解释，而是怎么让对方相信这种解释。 若非这是玉碟带他来的，他其实更觉得这应该是某种历史片段，亦或某种真实幻境。 这不过是一个器物的储藏点，从人到景，都为此目的服务。 这不是毫无根据的猜测，因为凌歧不相信自己会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以他目前的层次，多元宇宙中他没去过的地方很多，然而他完全无法认知的，应该已经很少，甚至根本没有。 此时，他却无法从周围的环境中获得任何有用的讯息，他甚至无法发挥出自身应有的力量。 所以，眼前肯定不是什么真实存在的位面！ 这就是一个器物的储藏点，等待着他这个未来的主人。 他此时的力量虽然只能发挥出一丁点，他也绝对是这东西未来注定的主人，因为当实力强到一定程度，就能无视所有可能的分叉！ 他来了，他看到，就是他的！ 别说在这样一个看起来就像是低等位面的世界片段，就算是高等位面的历史片段，他一样能横行无忌。 至于眼前之人究竟是谁，比起以上，会重要吗？ 只要对方身上有他想要的，那就足够了。 所以，他没有问那种蠢问题。 他就是一个箱子！ 就算这人是凌歧，或者是什么林奇，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一只会走动的箱子！ 既然决定要那么去做，凌歧就不可能回头，也不需要回头。 众神殿，凌歧手中的玉碟表面多了一丝金线，这原本只有打开某种通道一项作用的玉碟，也多了许多附带功能。 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箱子，终于揭开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虽然这在凌歧仍旧聊胜于无，但这至少证明，这东西确实不一般，是一件可成长的器物。若是不设成长上限，说不得真能成为他未来的底牌之一，然而任重而道远。 哪怕仅仅成长了一次，这玉碟落在普通人手中，就是当之无愧的神器，在他也依然不过如此。 凌歧将手中玉碟压缩成核桃大小，而后弹起，就像是一般人玩抛硬币一样。 这任凭谁得到都会珍若重宝的玉碟，硬是让他变成了指尖玩具。 在成长过一次之后，他其实已经可以和玉碟进行更深层次的融合，就像是签订某种契约，可以将它融入自身，更好的借助它的力量。 但凌歧没有那么做，因为现在的它，还远远没有这个资格。 当无数豪杰为了一柄利器打破狗脑袋的时候，它在仙人眼中，又算什么，玩具？ 林奇从睡梦中惊醒，低头惊骇的看着自己的胸膛，仿佛那里已经失去了什么，好在这不过是幻觉，因为他自己的小命还在。 利用上次交易获得的资源点，林奇又收购了一大批原材料，三个月内制作了十多件中高等禁器，卖出去后让自己的资产翻了几翻，也让自身在组织中的地位大大提高。 像他这种散人，当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身居高位，得到组织的信任。 但如果仅仅是提高自身的地位，获得虚荣，那么还是非常容易做到的，像他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三个月前，他还要和另外几人共享一辆专车，此时，不仅接送他的专车档次提高了一级，那也几乎变成了他的个人专属。 掌握着超凡力量，确实更容易获得超凡地位，离开学院之后，凌歧非但没有和一些人想的一样变得穷困潦倒，反而少了许多掣肘，就像龙入大海，虎啸深山。 这几个月，靠着大量资源的堆砌，他的实力最少提高了三成！ 魔法学徒的身份，是很好的掩饰，也是敲响未来之门的敲门砖，但对凌歧这个实力和职称严重不对等的人来讲，更是一个包袱。 若不是这个世界规矩太多，林奇早就彻底放弃了明面上的身份。 当然，到了最后，他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这其实一点都不奇怪，毕竟他骨子里就不可能认可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不合理”的制度。 强者为尊的观念，已经贯穿他两世人生，凭什么这一世他就该蛰伏？强者要为弱者屈膝？从来没有这种道理！ 瑞因的身份，是便利所需，更是他骨子里的傲慢，深藏的不满和警惕！也许，还有那么一点对世俗规则的不屑！ 第五百六十七章 我的世界（七） 不守规矩，桀骜不驯。 在中枢世界的第八下层空间，这样的人绝对不止林奇一个。 黑暗世界的许多人，都和他一样，比起所谓的职称，更看重个人的能力、实力！ 能者上，弱者下。 假如没有强大的实力，就算有着很高的社会地位，莫非就能永远高枕无忧？ 黑暗世界的人可不那么认为！ 林奇确实更适合成为阴影中的一员，因为这个世界的阳光实在是太耀眼、太炽热。 当然，像林奇这样，基本把假身份当成真身份来用，也比较罕见，除非是通缉犯，真实身份根本见不得光。 若非如此，又何必将所有成就都归于他人？ 这么做的坏处显而易见，就是永远也不可能站到阳光下享受同样的荣耀，假身份再显赫，那也是假的，见不得光。好处，当然就是随时可以甩锅走人，深藏身与名，这也算是一种规避风险的办法。 做任何事情，都有风险，特别是混黑道。 就算在这个社会，想要有高收入，若是从黑暗世界捞钱，也要在刀锋上跳舞。 比如林奇，之前还好，现在这样大肆制造贩卖魔法物品，就很是引来了一些探究和窥视。 制作魔法物品，就像吃饭喝水，怎么可能不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他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了魔术师瑞因的能力极限。 林奇敢那么做，归根结底，不是认为自己够强，还是不怕被人盯上，大不了换马甲，以后不做瑞因，做瑞果。 当然，他对自己的实力也很有信心，相信能抵御绝大多数的风浪冲击。 他感觉自己很快就能更进一步，不是说能进化到灵级，那没那么简单，而是提前获得一些灵级的手段，比如掌握某种、某几种类灵法术。 三世为人的他，绝对有着这样的底气，以凡人之身，掌握灵级法术，能人所不能！ 到时候，别说是黑暗世界的一些人想找他麻烦，就算是明面上的麻烦，也能避开大多数。 惹不起躲得起！ 一旦惹了麻烦，他完全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异界旅行！ 要不是有着异界旅行，林奇还真不一定会在失去魔法学徒的身份后，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展露实力。 异界旅行，对于此世超凡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一般很少有人单干，因为那样会让风险大增，收益却未必有多少，收益太少，独享也没意思。 进行异界之旅，最低也需要相当的社会地位，这就可以通过官方渠道进行，单干也可以，团队合作更有保障。 若不走官方渠道，那么大量的前期投入绝对少不了。 如果既不想投入太多，又不想刷社会等级，就需要极为强大的个人实力，接近灵级的实力！ 对于林奇这样的人，最简单开启异界之旅的办法，就是掌握类灵法术中的无界传送术，或者灵级术法中的异界传送术！ 林奇一直准备等自己实力更进一步时，就开始研究解析这两种法术。 现在，虽然实力上还差点，但已经可以提前进行一些准备。 至于真正晋升到灵级，实在是任重而道远。 由凡到灵需要海量资源，那靠着一地黑市是远远满足不了的，将这个基数乘以二十，且能将黑市彻底垄断，那么可能勉勉强强还够用。 林奇算是重走旧路，需要的资源更少，约莫只要正常情况下的两到三成，就足够他晋升所需。 仅仅这点，却也不是他在短时间内能获得。 异界旅行本也势在必行，不光是为了让自己多条后路，更是进步所需。 偏偏，昨日之梦让他耿耿于怀！ 那片森林，那口水晶棺，水晶棺中的美丽少女，少女身上的命运曦光，全都历历在目。 他还清楚的记得，水晶棺的对面，那个额头上镶嵌着至宝的男人的样子，以及那冷漠的眼神。 这究竟是一场梦，还是某种征兆？ 他想要通过至宝去探究，至宝却对此无动于衷。 他希望，他相信这只是一场梦！ 众神殿，凌歧看着眼前已经变成淡金色的玉碟，微微思量。 仔细看去，不难发现这玉碟本身还是白璧无瑕，只是表面流转着一丝丝金线，金线数目太多，才汇成了一片淡金色。 几十条？几百条？几千条？ 短短时间内，凌歧也不知回收了多少玉碟，可始终觉得，它还差那么一点味道。 在这过程中，他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或者说形形色色的玉碟主人，其中最强大的，已经有着圣人的水准，最弱小的，却甚至只是凡人，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和玉碟的融合程度很高，比他要高得多！ 进化了那么多次，升了那么多级，玉碟却还是有些差强人意，至少不够让他下定决心把这当成底牌。 这不是说它还不够强，它已经够强，但他还是觉得，它欠缺了某个、某些最重要的部件，那是一些额外的重要的组成部分。 除非找到另外的部分，不然他就算做得再多，也无法尽全功，只能让玉碟在现有的基础上加强加强再加强，肯定不可能达到他预期的程度。 甚至，若是提前将它拼凑齐全，到最后他很可能也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徒为他人做嫁衣。 凌歧倒是不介意为人做嫁衣，只要对方出得起价钱。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止于此物，想要让他转让，这代价可不低。多元宇宙中，能出得起价的，真心不多。这还是以玉碟当前的价值来衡量。 既然如此，那他只能更辛苦一点，多做几手准备，最好是自己把这拼图完成。 玉碟的功能其实已经十分完善，所欠缺的当不是主体，而是另外的关键组成部分。目前的玉碟，已是名副其实的至宝，就算是对极道圣人而言。凌歧仍旧没有和它签订契约的想法，因为，它依旧不够格！ 烈日下，沙漠中，林奇拿起了魔法水壶。 小小的扁平状金属水壶，就像是有着无穷无尽的淡水，已经用了好几天，还是没有用尽，看得旁人直瞪眼。 他们这一行八人，没一个是土著，都是外来者。 不过比起其他人，凌歧毕竟是来自中枢世界，此时看来也是最富有的一个。 八人中，凭个人实力来此的，也只有他一个，其他人都是借助了某个存在的力量。 其实大部分进行异界旅行的人，都是借助别人的力量或者渠道，靠着个人之力能办到的，真的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就连中枢世界，灵级也不是满地走，何况多元宇宙，很多世界，根本没有灵级，有些世界，所谓灵级，就是神、仙、佛，或者类似的无上概念。 一般来说，最少也要有着灵级的实力，才能独力进行异界旅行。 “异界传送术”这种灵级术式，已经是千锤百炼的精华产物，不定有多少灵级有机会接触到，中枢世界都不是个个灵级能掌握。 至于像他这样凭着凡人之身就能掌握灵级术式进行异界旅行的，这在林奇过往的人生中，都罕有听闻。 总之，对他来说都不易做到的事情，在旁人看来，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天方夜谭。 烈日炎炎，又是三天过去，八个人的队伍，已经减员到了六人。 深入这片沙漠之后，亦或是随着在沙地中暴露的时间增加，他们遇到的麻烦也越来越多。 此时，林奇的魔法水壶都用了将尽三分之一的储量，沙漠还是看不到边际。 “林奇大人，不知道，您能不能再给我们一点清水。” 一个披着白头纱的女人骑着骆驼来到林奇身边，带些可怜的向他求助到。 “滚！” 林奇仍旧是这个字的回答，从这些人第三次开口问他要水开始，他就只剩这个回答，谁来都是这样。 女人叹了口气，低着头离去，也不知心中究竟是无奈更多，还是愤怒更多。 但这又有什么呢，就算都是异界来客，也不表示就是同道中人。就连同道中人，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也比比皆是，何况陌路人。 水，林奇其实还有很多。因为这样的魔法水壶，不过是中级魔法物品，他一共准备了八个。身为法师，就算在这种极端环境中，他也有的是弄到干净水的办法，造水术、聚水法、乃至最简单的凝水术式。 可莫非那些人就没有？开什么玩笑！ 在之前的袭击中，这些人中可是很有几位，藏了几把刷子的，连凌歧看了，都暗暗警惕。 这个等级，已经是凡人中的佼佼者，除非生在魔法贫瘠的世界，不然肯定不会缺少类似的手段，法术也未必是法师的专属。且就算出生在那种世界，莫非这些人都是第一次进行异界旅行？从来没有过收获？若真的缺少神秘力量，他们又是怎么进行异界旅行的？ 这些人会因为环境而产生困扰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太低。 能进行异界旅行的，就算是借了东风，也不能当成普通人对待，不然也太一厢情愿。 第五百六十八章 我的世界？（八） 宇宙之中无奇不有，各种极端环境肯定层出不穷。 可这种程度的极端环境，还真不算什么，对一般的异界旅者而言，不说如履平地，也是毛毛雨。 虽说包括林奇在内，六人还都只是凡人，理论上也有可能被饿死、渴死，但那也只是理论。 这些人向他求助，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想着得寸进尺，从他身上获得更多。 今天能借水，明天就能借别的，后天就能借命。 有时候，老好人真的做不得，你做的越多，别人的期待也就越多，到了最后，你不做，反而变成了你的错。 人，都是这样，人都有惰性，都有依赖性，这谈不上好坏，因为林奇也有，只是比常人更懂得控制，也更少的多。 十天后，其余五人的队伍还是五人，没有再次出现减员。 这也证明林奇是对的，那些人确实有手段，就算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面对着沙怪白天夜里的袭击，依旧能保证全员的生命安全。 最开始，可能真的只是大意，才导致人员损失，亦或那两个倒霉蛋根本就是被放弃的。 虽说没什么生命危险，但对方五人似乎也不是个个都是精英。 十天下来，单调的场景已经在考验一些浅薄者的耐心，让他们心生疑窦，怀疑这样的日子究竟有没有尽头。 游离在队伍之外的凌歧，也让人感到不安。 入夜，一大一小两顶帐篷隔着篝火呈对角排在一起。在沙漠中扎营并不容易，但这对超凡者毫无难度。 大型防风帐篷内，简单的隔音阵法中央，五名男女围成一圈，都在等着其他人做出抉择。 “怎么样，做吧，他明显是纯法师，就算他真的是传奇法师，凭我们的手段，有心算无心，拿下他也有五成以上把握。” “你们也看到了，他的身上可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富贵险中求，平日里，我们可没有机会遇上落单的高阶法师。就算遇到了，要不是这个位面这种特殊的环境，人家一个瞬发法术就能让我们队伍减员，随随便便就能拉开距离，哪有对付他的可能。” 五人中的光头大汉满脸狰狞的咬牙说着，这就好像他不是要去暗算一个偶遇的法师，而是要去谋杀亲爹亲妈。 当然了，这也正常，很多时候，焦躁、犹豫、紧张、痛苦，种种不同的情绪，都是差不多的表现。 这件事情，没他说的那么简单，真要那么大把握，低风险高回报，他们早就做了。 就算在这个对法师明显不友好的世界，想要谋害一位最少是高阶法师的角色，这风险也足够吓退九成九的人。 诸多职业者中，法师未必是战斗力最强大的，却绝对是最能适应各种环境下战斗的，刺客可以轻松找到机会杀掉一个强大的战士，除非目标不吃不喝不睡觉，可若对象换成法师，那么就算在睡梦中被刺上一刀，毙命的也很可能反过来是出手偷袭的刺客，因为有些法术，实在是太诡谲了。 “禁魔道具，真的能禁锢住传奇法师？” 五人中白衣白纱的女子问着，她是五人中实力最弱的，但是地位反而很高，因为他们这些人就是通过她的关系，才能有机会进行这次异界冒险。 “怎么可能！” 另外一位灰袍女子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好像遇到了白痴的神色。 “所有禁魔道具，都只对大法师以下的法师产生作用，假如不是这个世界情况特殊，就算你给那个林奇带上一整套禁魔道具，说不定人家动动手指就能解除禁制。” “这一次，风险明显和收益相当，禁魔道具能用最好，不能用也没关系。” “我支持尽快动手。” 灰袍女子乘机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能来这里，都是为了捞一票，都早就有了拿命去赌的觉悟。 至于林奇的实力，虽然大家都怀疑只是一个富有的高阶法师，或者大法师，但其实从未否定过对方是一位强大的传奇法师的可能性，甚至这个可能性非常高。 但就算是传奇法师，又怎么样，这个世界，元素惰性极强，传奇法师，也就能表现出和正常情况下大法师差不多的实力。 再说，对方也不定就是传奇法师，只是能确定有着传奇法师的财富！ 这样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为什么不去拼一拼？ 传奇法师的名头能吓倒许多人，但是吓不倒曾经对同样的传奇法师出过手的刺客。 那一次出手，数十刺客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勉强让那名传奇法师重伤。 这一次，蜜儿不会那么傻，她已经明白传奇法师的弱点所在。 遇上这样的环境，遇上独行的富有法师，这真的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就算是最愚蠢的高阶职业者，只要来到这个世界，都不难发现，这真的是一个对战士极为偏爱，对法师不疼不爱的特殊世界。 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们还要等多久，才能遇上这种好事？ 小帐篷里，林奇冷笑着倾听着对面那几人的对哈。 说实话，他们准备的隔音法阵其实很不错，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法术序列固化，但这明显是大师之作，制作者的实力可能还在此时的他之上，也许已经达到了所谓传奇高阶的程度。 至于他自己，其实很勉强才有着所谓传奇法师的实力，严格意义上，他甚至还不是传奇法师，这一次也是机缘巧合，才艰难的掌握了无界传送术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类灵级异界传送法术。 倘若那些人知道他是独力到来，恐怕都未必敢生出那种心思，因为在很多世界，那可不是什么传奇法师能做到。 但这也算是一种阴差阳错，因为他的实力确实没有那么夸张，别说达到灵级，就算是对方估计的最差情况，也已经远远高估了他的硬实力。 但他可不是一般的法师，硬实力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局限住他！ 他又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计划，这当然只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没有人能在一位法师有准备的情况下谋害他，除非已经能够形成实力碾压。真要那样的话，在这种情况下什么防备都是徒劳的，只有立刻跑路才是唯一正确的做法。 深夜，熟睡中的林奇心中一动，立刻清醒过来，知道来人已经踩中了陷阱，激活了他准备好的警示法术。 阴影洒在他的脸上，即便闭着眼睛，他也能感觉那瞬间的微光变化。 林奇脸上流露出一丝揶揄的笑，他忽然睁开眼睛，想要欣赏袭击者精彩的表情，这大概也是一种恶趣味。 而后，他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 因为，他见到了一张绝对记忆深刻、但完全出乎预料的面孔！ 他猜中了开头，只是没有猜中结尾。 沙漠，风吹过。 巨大的帐篷被夜风掀开，防护法阵早已失灵，里面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其中有两具尸体的面部表情十分的丰富，充满着黑色幽默的要素。 林奇瞬间激活了掌心的挪移咒文，蓝色的咒文眨眼亮起，而后又逐渐变暗、消失。 号称连灵域都能破开的法术失效，这意味着他面对的要么是超乎想象的圣级存在，要么就是有着相当手段的灵级，或者早就准备好针对性手段的凡人大师。 不论是哪种情况，局面都不容乐观，林奇也知道，他面对着的绝对不是什么有准备的凡人，这人远比他更强大，因为连和灵魂融合在一起的至宝都在颤抖。 “我叫凌歧。” “你是林奇？” 来人说了这样两句话，林奇一时间觉得无所适从。已经三世为人，他此时都有些懵逼，根本不知该怎么回答才是对的。 “我是林奇，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 片刻之后，林奇还是如实回答。 他会这样回答，不是认命，而是至宝警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着一线生机。 至宝没有坑过他，至少以前没有。 凌歧听了这话，笑了笑，不以为怪。 他已经杀掉了不知多少至宝持有者，其中有些莫名其妙的自报家门，也是这个名字，这个和他有着很深渊源，他也一直在找寻意义的名字。 但是这么多林奇杀下来，他也没觉得自己损失什么。 之前的话，也不过是一时好奇，随口就问，不是真有什么目的性，想要找谁。 他现在回过头去想想，都不明白刚才为什么要那样问，有什么意义。 他知道，这很可能不是他的问题，他只是一个传声筒。 “这无所谓，不是吗？” 凌歧飒然一笑，林奇暗道不好。 他灵魂中的至宝几乎是刹那间光华大放，他原本只是凡人的实力，几乎瞬间就突破了灵级的壁障，而后一路高歌猛进，很快达到了第一世最高成就的高度，接着快速超越，瞬间将那甩没影。 几乎是一个瞬息，林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变得多强，提升了多少，他已经完全无法估计自己的力量！ 第五百六十九章 我的世界？（九） 轰！ 空间一震，林奇突兀消失。这过程快到凌歧都来不及阻止的程度！因为这不是林奇发力的结果，而是至宝发力的结果，就连对方瞬间暴涨的实力，也不是用来达到这种夸张动态速度的，而是保证在这种高速运动状态下，林奇不会瞬间粉碎，彻底变成虚无。 “有趣！” 凌歧感知着至宝消失的方向，第一次露出一丝意外。 这还是第一次，对方掌握的至宝抗拒他的回收。 还有，这不应该只是一个空间片段吗？为何，还会有着延伸？ 凌歧想了想，试图对目标进行追踪。他失败了，因为这对他来说，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历史空间的片段。 可对对方不是！ 凌歧想着，对至宝的力量，也不禁多了些期待，这件宝物，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密室之中，林奇两股颤颤，惊魂未定。 按理说，三世为人的他，不该如此不堪。 但是之前那人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这简直就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不是通常意义上肉体的死亡，而是真正的死亡，连轮回转世都不可能！ 他此时恐惧的，也不光是那个人，更有和灵魂融合在一起的至宝！ 他才发现，他对至宝一点都不了解，原来至宝可以如此可怕，瞬间让他达到一个只在梦中才想过的高度！ 这样的至宝，切身感受过它的力量后，林奇甚至怀疑，这真的是他能够持有的吗？ 虽然没有证据，林奇却知道，眼前这场无妄之灾，根本就是至宝带来的！ 对方询问了他的名字，态度却漫不经心，多半不是冲着他来，他身上值得那种存在觊觎的，也唯有至宝！ 烫手、烫手、烫手！ 这件至宝，实在是太烫手了！ 问题是，他现在已经根本不可能将至宝分离出去，他也完全不想那么做。 可如果不那么做，他又该何去何从？ 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目的地的无界传送术，都能被对方恰好截住，那么他以后岂不是只能龟缩在中枢世界？ 就算是中枢世界，莫非一定能拦住那个男人，将他拒之门外，让他高枕无忧？ 中枢世界是多元宇宙的中心不假，可他终究只是待在中枢世界的下层空间，也终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或许，只是巧合。” 林奇这样想着，也只能这样想了。 中枢世界，天枢界。 十二枢机之一的普罗平静的看着世界之外，总觉得在那片空旷的黑暗中，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注视着中枢世界。 这当然只是一种错觉，因为中枢世界是多元宇宙中心，凝聚了多元宇宙的精华，本身就是真正的庞然大物，有什么能觊觎它呢？ 可那种感觉，又是如此真实不虚。 这种矛盾，就仿佛本该无敌的中枢世界，已然不似想象中那样强大，变成了巨鳄眼中的盘中餐。 “也许，该出去看看。” 普罗想着，静极思动。 超乎极限之后，突破圣人之极厚，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念头了。 天枢世界的十二枢机，大都是这个层次，很少还会有想要离开中枢世界的想法。 他们太强大了，强大到只有中枢世界才能容纳他们。 除此以外，即便是宏观的多元宇宙，无垠的虚空之中，也不能长久的承载他们的重量。 有时候普罗自己也会想，像他们这样的人，应该去哪里呢？ 曾经那些同样达到这个层次的人，如今又在哪里？ 普罗没有答案。 这一次，感知到那样的目光，普罗并不恐惧。 若非错觉，他甚至觉得，这会是一个机会，一个解惑的机会。 8219市市中心的魔法商店里，林奇正在向一位重要客户推荐自己的最新作品，也是目前为止销售过最昂贵的一款魔法道具。 距离他的第一次异界之旅结束，时间又匆匆过去了十年。 这十年来，他已经换了三次住址，最后才在8219市安家落户，这个欣欣向荣的城市，让他看到了无限商机，这本该不足记挂，此时却牵动人心。 由于不敢再进行异界旅行，这十年他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积累资源。 虽然这在旁人眼中已经快到不可思议，他的发展史，就是一部真正的传奇魔法商人教科书。 可这对于林奇，发展的还是太慢太慢！ 三年前，他就达到了凡人的极限。 然后，整整三年下来，他几乎没有寸进，因为蜕灵需要的资源实在是太庞大，他距离那个目标差的太远，三年兢兢业业，连个零头都没凑齐！ 这十年间，他明面上的身份，已经从被革除魔法师资质的天才法师学徒，变成了让人羡慕的炼金大师，附魔大师。 在暗地里，他的身份同样显赫，魔幻师瑞因、黑暗帝王尼古拉、掠夺者魔爪，每一个名字，都让黑暗世界的人闻风丧胆，他就是地下世界的王。 就算有着这么多的马甲，以各种手段巧取豪夺、搜刮资源，又怎么可能满足一位伪灵者的需求？ 终究，无论是哪个身份，限于自身所能暴露的极限，他都不可能将自己已是伪灵者的事实摆到明面上，不然等待他的绝对不会是什么鲜花荣耀、倾力培养，而是被严密控制！ 他晋升的速度太快，快到不正常。神在土著的世界，能得到的只有敬畏和崇拜，所以只要接近终点，就无需掩饰。但在另一个充斥着神的世界，同样的终点，已不再显赫。 林奇对这些全都一清二楚，从未想过将自己彻底暴露在阳光下，得到也许会得到的来自更上层的帮助，他宁愿靠着一己之力做到同样的事情，哪怕过程再艰难。 这就需要他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付出那些未必能得到收获的汗水。 比起正经生意，地下世界的生意，无疑来钱更快，这也是他目前主要发展的方向。 至于明面的身份，所有的经营，都不过是一种必要的掩护，方便他在暗中发展。 可惜，这个世界太大，就算是地下世界，若不局限于一城一地，也不可能被某个人彻底控制，至少他远远做不到。 他能接触到的、能成为的，始终只是地方上的地下之王，终究不可能成为这个世界的黑暗之王，这不可能做到，真正的灵级都做不到。 送走了客人，又有一大笔资源点入账，已经是几百家魔法商店幕后老板的林奇，又一次生出了进行异界探索的念头。 或明或暗，或多或少，若是这样按部就班的积累，他最少还要三十年，才能勉强凑够晋升所需的资源，这还是因为他晋升所需远少于正常情况。 这期限或许会有一些变动，顺利或者不顺利，都会让时间缩短或者增加，可就算再顺利，二十年也是底限！ 二十年太长，这十年来他都感觉自己每日心惊胆战、如履薄冰。 倘若他能进行异界旅行，只怕这三年间，他就凑够了晋升所需，已经晋升到灵级了吧！ 灵级不算强大，尤其和那个人相比，更是蚍蜉之于大树，可这终究是一种进步，一个阶梯。 如果不能一层层往上攀爬，何时才能摆脱阴影和阴霾？ 以他目前这种心境状态，要不是有着至宝，有着堪称多元宇宙第一的传承，有着三世为人的经历，想要蜕灵，根本就是在做梦。 现在，他却只需要一些资源，就能一飞冲天。到时候，不说高枕无忧，至少也能多一些底气，多准备后路，这就盘活了死局，就是摆脱阴影的希望！ 狗熊岭，林奇看着手中两点淡金色的光晕，一时间有些心潮澎湃。 命运之光，这是命运之光，主角之证！ 得到这个，他根本没有花多少力气，这绝对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这命运之光，是从两头狗熊身上弄来的，他根本没想过，随手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有这么大的收获！ 莫非是狗熊主角？那也没什么，说不定这是什么上古洪荒异种，或者未来能成为伟大妖修的种子呢！ 但，会有那样容易？命运的伟力，为何没有彰显！ 至于主角的种族、生命形态，反而不那么重要，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林奇不需要了解每一个受到命运眷顾之人的来历，只要得到他们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就行，就像这次！ “无界传送术！不，这已经不是无界传送术！而是快速定位猎杀！” 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凑巧让他传送到了一位受到命运眷顾者的身边。 那么第二次，肯定不会是同样的巧合！ 还有那轻而易举的猎杀，对命运之光的剥夺！ 这些肯定不是他那并不出奇的法术术式带来的效果，能有这异变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至宝！ 一定是至宝，是至宝让鸡肋的无界传送术变成了最可怕的神技，它甚至还能屏蔽命运，让命运眷顾的人，在面对他时根本借不到命运的力量，这就让他能轻易杀死那些弱小的被眷顾者！ 第五百七十章 我的世界？（十） 林奇淡淡一笑，直接捏碎了命运之光，而后将那化为自身晋升的资粮。 这不是最佳的利用方式，但绝对是最稳妥的，也是最适合他的！ 原本，他以为自己还需要三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凑够晋升的资粮，现在看来，或许只需要三个月、三天！ 他的仇，看来很快就能报了！ “熊大？熊二！” “熊大！熊二！你们在哪里？” 远处，一阵极富穿透力的声音打断了林奇的幻想。 “嗯？！” 林奇有些意外的瞥见一个背着一箩筐水果的矮个猥琐光头男子，从森林中小心翼翼的走出，看起来像个贼人。 没有提前发现这人，是意外之一，这人身上竟然会有比两头熊更浓郁的命运之光，这是意外之二！ “今天这运气，还真是好到让人难以置信！” 林奇想着，看向愣在那里的光头男，已经带上了一丝审视猎物的神情。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对熊大熊二做了什么！快说！它们怎么了！” 那个光头男子看起来比林奇还要震惊，就是脑子不太好用，这么明显的情况还要问。 他卸下背箩，摆出一个攻击的动作，色厉内荏的对着林奇吼道。 林奇看了看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两具熊尸，微笑道： “我对它们做了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 那光头男子听到这话，面色一白，而后就是满脸怒容，吼了一声，就朝着林奇扑去！ 蓬！ 林奇一脚就将身高还不到他胸腹、简直和侏儒一样光头男踹飞。 弱！太弱了！弱爆了！ 这个明明很胆小，脾气却不小，还不乏冲动的光头矮子，实在是弱爆了。 任何一个孱弱的法师，只要是正常的成年男性，大概都可以在肉搏中打赢他。 当然，林奇可不是什么孱弱的法师，真卯足了劲，他一脚绝对能踢断一棵磨盘大树。 “嗯？” 看着那个撞在树上，连树都歪了，扑通倒在地上的光头矮子，呻吟了几声立刻又大吼一声“可恶”，和没事人一样爬起来，林奇倒是有些意外。 这抗打击能力，和他之前的表现完全不符。林奇之前没用全力，但也足够把一个正常人踢成残废。 看起来，在这个魔力元素几乎没有活性可言的世界，也不是所有凡人都那么脆弱。至少这其貌不扬的光头男，当真是耐揍的很，也许比两头熊还要抗揍，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呀嘿！” 那光头男子又一次冲了上来，这一次动作很快，超乎想象，简直像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林奇眸子里冷光一闪，不想再玩，他一伸手就擒住光头男子，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全靠速度和力量欺负人，而后在光头男的痛呼声中，用胳膊夹住他的脖子用力一绞！ 咔嚓！ 光头男的脑袋不正常的扭曲着，身体软了下去！ 他死了！ “什么主角，什么不死之身，失去命运之光，再怎么抗揍，也是一下了账。” 林奇淡淡说着，信手从这人身上抽取出了原本属于他的命运之光。 若只是想要命运之光，未必需要做到这种程度，不杀人也无妨。 但林奇图方便，何况这样的货色，杀了也就杀了，他从小到大，为了资源，也不知杀了多少。 身影一闪，林奇消失，无界传送术既然有着如此神效，他当然要抓紧时间，岂会错失良机。 2181市地下，二层接近三层的位置，有一座巨大的飞艇悬停着。 地下世界，也有着律法的约束，但远远不如地上严苛，所以更容易滋生黑暗。 尤其是这种地方，称不上三不管地带，但一般也确实很少有执法者会来过问。毕竟，只要能进入地下一层以下，几乎全都是职业者，而执法者中的职业者才有多少，职业者又该不该有特权？ 法律上的说法，和实际情况，肯定不同。 但只要不踏入三层，进入地下禁区，那些职业者在地下二层的冲突，确实大都不会引来司法机关的介入。 这毕竟不是一般的世界，权利和力量息息相关。对“力量至上”这种观点的扼杀，改变不了这个世界最有权力的始终是最强大的人这一事实。所以很多事情，只要影响不大，让职业者自己去解决相互间的矛盾也无妨。 只要不屠杀大量平民，不公然宣传反动，其余打打杀杀，在特定区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完全可以接受。 所以，很多有名有姓的职业者之间的矛盾，都会在这种地方得到解决。 或是和解，或是... 这一次，也一样，飞艇是由一位地下世界的大佬提供，基本就是本地的黑道之王。 林奇也是这个等级的大佬，这次他不是来和人解决纠纷，而是帮着进行仲裁和调解，他有这样的资格。 飞艇内部，豪华套间，林奇在几名少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 这几个花季少女对年纪轻轻就已经位高权重的林奇，都抱着很强的目的性，总是有意无意的挑逗他，然而林奇真的像是石人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这不是他的性取向有问题，或者觉得眼前都是些庸脂俗粉，只因为他全副心神，都在为自己的困境而感到烦恼。 之前，他又进行了一次异界旅行，然后，毫不意外的，他再次被那人截住，险死还生，又是借着至宝的力量，才勉强脱身。 至宝当真是不可思议，即使在那种存在面前，都能让他两次三番的脱险。但这不是他想要的，因为这不可能帮助他达到预期的目的。假如不能凑够资源蜕灵，就算能逃走一千次，一万次，又有何用？ 只要其中有一次失误，他就将万劫不复。 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安安心心的前往异界搜刮资源。 遗憾的是，这显然不可能，他两次异界之旅，全都一无所获。 或许，也不能那么说。 因为收获还是有的，那就是他明白自己已经被一个强大的存在盯上，已经朝不保夕。 林奇心中十分郁闷，面上却看不出太多。 其他人，大概也不会想到，这位实力提升速度堪称世界第一的鬼才，一言可让千百人人头落地的大人物，会因为实力提升太慢而烦恼，会因为一个远在天边的大敌而忧心忡忡。 毕竟，就目前看来，只要他不进行异界旅行，相对的处境还是比较安全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完全可以慢慢积累资源进行蜕灵。 就算要花上三十年的时间去积累资源，才有足够的资源蜕灵，大概也不会有人觉得这时间太长。 正常情况下，一个得到充足资源供应的天才想要从凡人极限完成蜕灵要多久？这过程都要三十年不止！ 很快，少女们全都失望离去，因为林奇似乎真的对她们完全没有兴趣。 林奇端坐着，就像一尊雕塑，默默等待着侍者前来通知入场。 他是大佬，当然要最后登场，总不能早早就等着纠纷者到来，这不合规矩。 时间并未过去太久，大概只是半个小时，就有人来了，林奇不得不停下对一个新构思的魔法阵的解析。 “大人，就等您了。” 侍者带着几分敬畏说着。 以尼古拉的身份到来的林奇微微点头，他在阳光下是身家巨富的魔法商人，炼金大师。 在黑暗中，他则是当之无愧的地下之王，或许比那还要声名远著。 因此，就算在本地人眼中，他在黑暗世界的地位，只比另一位巨擘稍高，和提供飞艇的大佬相当，但让他成为主事者，也完全具备这个资格。 林奇对这些倒是无所谓，但也当仁不让，他的时间，确实非常金贵。 在大厅里，林奇见到了纠纷的双方，之前他其实已经见过他们，但都不是本人。 这两人之间的仇有点深，基本上能说是仇深似海，相互间已经将对方的九族灭的差不多。只是两人又不得不进行一次协商，因为他们恰好在这关键时刻，先后加入了同一个庞大的地下组织。 事实上，提供游艇的大佬，正是这个组织内部的高层。 地下世界不比阳光下，没有什么强迫别人一笑泯恩仇的，就算是政体之中，也只是靠着体制压迫，强行和谐，没有人真能做到凭着一面之词，就能让人放下深仇大恨，那本身就够扯谈。 这次协商，在外人看来，多半还是要以失败告终，不过是走个过场。 然而，林奇和另一位被请来做中间人的冥王哈迪森却清楚，这个地下组织，是铁了心想要强行调解这两位之间的仇怨，因为他们两人的作用，恰好对于组织而言都非常重要。 若不然，组织也不会在明知两人私仇的前提下，还先后将人收下。 对于更上层来说，没有什么仇恨是解不开的，只有利益驱不动，不能让他们退步，权势压不住的情况。 这次，就算不能让两人真心和解，至少也要让他们在明面上和解，比如定下一个协定期限，先一起出力为组织服务若干年，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第五百七十一章 我的世界？（十一） “好了，安妮、鲁尔，你们都在这里，有些事情就可以说开了。” “今天，我、尼古拉、哈迪森，都是中间人，都会站在一个公平的立场和角度，尽力为你们进行调解。” 歌舒赖这样说着。 他是一个面色有些发白的中年人，看起来也有一点发福，整天笑眯眯的，挺好说话的样子。 他也确实是黑暗世界的一位传奇，可以说是双手最干净的黑道中人，地下之王。 他的手上绝对没有任何一条人命，比很多打手喽啰都干净，然而在黑暗世界提到他的名字，只要是他的名声能传播到的地方，闻听者必然色变。 这是一个笑眯眯的不沾血的屠夫。 “长老的话，我们当然是信得过的。” “既然要说开，那说开也无防。”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安妮陪我三天，任我为所欲为，我和她之间的仇恨，就一笔勾销。” “我可以保证，不伤她性命，也不损害她的能力。” “相比起她欠我的满门血仇，这点应该算是很有诚意的要求了。” 黑痩仿佛干尸的鲁尔这样说着，几位中介人如何想的暂且不说，对面仿佛云中仙子的安妮，已经流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 “长老、两位大人，我的要求更简单，只要鲁尔当众喝下猪猡兽的尿，再用我准备的工具切掉他身体上多余的那部分，我就放弃对他的追杀，只当满门血仇已报。” 安妮说着，将一柄形状有些奇怪的短刀丢在桌面上。 鲁尔见了，神色瞬间变了，变得有些恐惧，又有些仇恨！ 喝尿什么的，都是小事，如果换个人，换个场合，被迫无奈，这还真没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 可这放到鲁尔身上，只要知道他早年故事的，就该明白，这对他而言绝对是奇耻大辱！ 这还不算什么，更关键的，还是安妮提出的另一个要求，简直是歹毒到了极点。 很多行内人都知道，鲁尔体质特殊，不说不死不灭，断肢再生什么也和玩一样。这就显得安妮只是为了折辱鲁尔，实际上并不是真的非要将他逼上死路，要求公平合理。然而如果是这把刀，这把他自己恰好听过的、怀疑的魔刀... 这种女人，面如仙子，心如蛇蝎。 答应她的任何要求，都是在自寻死路。 “哼！安妮！你太没诚意了！” 鲁尔一拍桌子，满脸怒容的站起。 安妮倒是老神在在。 “鲁尔，很抱歉，你的条件，我也不能答应。别说三天三夜，就算是对着你这张丑脸三秒钟，我都嫌多，恨不能撕烂它！如果把你换成这里的任何一位侍者，我倒不介意陪他们玩几天！” 安妮咯咯一笑，对鲁尔讽刺贬低。 在场的几位当然都明白，安妮肯定不会答应鲁尔的要求。倒不是因为他长得多么怪异丑陋，或者这要求多么伤自尊，不能接受。最让安妮顾忌的，还是不能把自己交给一个仇人。 不伤性命、不损能力？ 莫非仅仅这样，就表示不能造成实质性、永久性伤害？扯谈！ 害人的办法，他们这种人，多的是。 就像安妮丢在桌上的那柄刀，只要鲁尔敢用，哪怕只是割下身上的任何一块小肉来，她都能让他今后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那么，就是没得谈喽？” 鲁尔冷笑道。 对于这种局面，他谈不上乐见，也早就预料到。 他的实力比起安妮是要差了一些的，三十年前，他杀了安妮全家，三十年后，安妮回来报仇，做的更绝更彻底，这是三十年的压抑，三十年的等待，更是强大的信心和底气！ 身为复仇者，但凡成功的，大都已经有着比仇人更强的实力，安妮也是如此。要不是逃的够快，鲁尔也已经变成安妮手底下的又一条亡魂。若是势均力敌，他们早就拼杀决出胜负，哪里会拖到今天。 这次，若不是有着上面人做保证，鲁尔是不会尝试和安妮进行谈判的，因为他知道，谈判最后的结果，就是安妮掀桌子将他杀掉！ 现在，他倒是一点都不害怕。 “长老，您看，这可不是我不想和解。” “我有没有诚意，这先不说，您先看看这把刀，就知道安妮有没有诚意了。” 鲁尔说着朝着安妮面前的短刀一指，许多目光瞬间落在那柄刀上，安妮的神色也有些变了。 她这逼装的，好像有点过头了。 “哼！” “安妮，这确实是你的不对。” 歌舒赖说着，面露不虞。 他之前也走眼了，没有仔细看那口魔兵，只以为是普通的诅咒之刃，没想到安妮竟然歹毒至此。这魔兵，普通人划破点皮就要生死不能，连他都很难化解。 虽然知道这对冤家不太可能轻松和解，可是如此公然迫害，就是枉顾他的颜面。 有些事情，私下可以做，但是不能摆到明面上，如此堂皇，当街喊反。 上位者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情况。 安妮立刻知道不好，刚要站起来道歉，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没怎么看向两人，此时也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审视那柄诅咒之刃的，坐在长桌正中间的黑暗皇帝尼古拉，忽然不耐烦的说道： “不是要调解吗？怎么那么多事情！” “既然技不如人，当然要吃点亏，不然怎么可能达成谅解！” “莫非真当我们几个是挡箭牌？” “我不管你们有多少私怨未了，今天既然来到这里，就只有两种可能，达成和解，或者调解失败。” “若是等到最后才调解失败，那不如你们现在就出去一决雌雄，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 “若是真有心和解，你们自己知道规矩。” “我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恩怨情仇，我只知道弱者要得到强者的谅解，总要付买命钱，就这样吧。” 林奇淡淡说着，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话原本不错，弱肉强食，就算是谈判桌上，也有强势方和弱势方之别。 古往今来，就没有强势方向弱势方低头的道理，除非是别有用心，或者局势所迫，后者之前的强弱之别，却也不成立。 除此以外，所有的和解，都是弱势向强势屈服。 不过这话从根子就错了，因为他现在和另外两位大佬，是站在一个阵营的，而这个阵营的目的，不是让两人出去死斗，而是让两人必须和解。 但莫非他错了？他可不是那个组织的一员！ 若真被轻松捆绑在一起，他不成了傻瓜。 那个组织无比庞大，其中光是歌舒赖这个等级的巨擘，就超过十位。但世界太大，大到不可想象，仅仅一个下层空间，就无际无边！即便这个组织倾巢而出，莫非就能奈何得了旁人眼中的尼古拉？强龙不压地头蛇！ 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强龙才能压倒地头蛇，那就是它得是真龙，而不是一窝蛇！ “尼古拉的话...” “有点道理。” 哈迪森的认可，把歌舒赖反对的声音压了回去，差点让他憋出内伤。 现在是二对一，除非想当场翻脸，不然他已经不可能再唱反调。 “哼！鲁尔，他们说的不错，你该明白了吧！” “尼古拉和哈迪斯不太了解我们的情况，但组织这次肯出力给你机会和安妮和解，你就要怀着感恩的心。” “现在，你自己说说，愿意为了缓和你们双方之前的矛盾，付出什么。” “有着安妮的例子在前面，我不希望你继续装傻，愚弄我！” 歌舒赖隐隐抬出组织压人，另外也给矛盾双方同样的警告，他此时心中却是充满着怒意。 安妮松了口气，虽然知道这恐怕会让歌舒赖都有些着恼自己，但她真的已经深恨鲁尔！ “鲁尔！你自己说吧！你想怎么做，让我饶了你这条狗命！” 看着志得意满的安妮，鲁尔心中又痛又恨，这恨甚至不光是针对安妮的，还有针对在场的三位公证人。 说实话，鲁尔就是将他们当成自己的保护*伞，才会来进行什么谈判，若非如此，他根本不会和安妮当面对质，这该有多傻才会将自身的安危置身于仇人的觉悟之下。 明知打不过，当然要退避三舍。 现在，明明是公证人，居然当众甩锅，这对他来说公平吗？公平吗？简直是坑爹！ 所以说，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看似公平公正，换个角度和立场，立刻就变成狗屁不通。 鲁尔沉默，一时根本不知该怎么开口。 诚然，他本身处于弱势，就算借着东风，最终能达成和解，这次他必然也是付出更多的一方，这早有觉悟。但这绝对不该是在这种情况下、这种形势下的妥协。 退让，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不然岂不是要被逼上绝路，一退再退，一忍再忍。 真要没有选择，要祈求敌人的宽恕苟活，那也就算了，想活，就要忍受屈辱。可是鲁尔又不是任凭拿捏的废柴，他是比安妮差，也没差多少，又不是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第五百七十二章 我的世界？（十二） 鲁尔相信若是自己真拼个鱼死网破，安妮也绝对讨不到好，不死也要重伤。 现在这样，却明摆着要他向安妮赔礼道歉，这算什么，把他当成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只是一丁点变化，就让公证人的胳膊肘完全偏了过去，立刻让他陷入最大的困境。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惹不起，躲得起，何必受这气。 “安妮，我不想和你斗了。” 鲁尔平静的说着，这让安妮愕然。 “我杀了你全家，你比我杀的只会比我更多。” “我技不如人，看不到报仇的希望，所以我诚心想和你和解。” “就算是看在组织的面子上，安妮，给我个机会，不要赶尽杀绝。” 鲁尔的话，十分诚恳，一时间，除了林奇之外，众人都看向了安妮，等待她的回答。 “赶尽杀绝？” “呵呵。” 安妮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本来还只是深藏着仇恨的眼神，瞬间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她先是看了看林奇，见对方根本没有半点要表示的意思，这才看向另外两位，最终将目光重新定格到鲁尔身上。 “几位大人说的都对...所以，我们出去吧，鲁尔！” 安妮看起来非常平静，但这话却是让众人勃然色变，她的态度简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安妮！！！” 鲁尔还没说话，歌舒赖已经是怒不可遏！ 莫非，这个女人真的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明白组织的意思？ 不，这就是桀骜难驯，这就是明知故犯！ 组织需要的是稳定，是两人一起为组织出力，她竟敢摆明了和鲁尔势不两立！ “呵呵，很好，那你们现在就出去决斗吧！” 之前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林奇，也不知忽然发什么疯，竟然真的出言相帮，或者说居中挑拨。 事实上，林奇先前虽然有些不当的地方，但这还真不至于让歌舒赖对他生出很大的敌意，最多是不满、恼恨。 终究，这事情从最开始现在也只是心照不宣，没有真的摆明了要求林奇和哈迪森，来这里强行调解两人的矛盾。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最终结果如意，那么就算过程中某人忽然使些性子，发发脾气，彰显一下自身的独特，这还真不严重，看在对方身份的份上，仍然是可以被谅解的。 但如果有人敢存心坏事，那么这就是另一回事了，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来自哪里，组织和他都不会轻易纵容！ 莫非，林奇和安妮一样，忽然便糊涂了，不明白歌舒赖和他所在组织的立场？ 狗屎！这就是摆明了找事！ 所以这一次，就连哈迪森，都不说话了。 他们都不是本地的巨擘，都有自己的地盘，利益圈子，并不怎么惧怕歌舒赖，可没有必要的话，谁又愿意得罪人呢？何况还是同级别的大佬！ 真要肆无忌惮，多半也不会答应过来进行调解，卖人人情，除非别有用心。 这世界很大，各地都有各地的蛇头，但相互间也不是绝对没有联系，中枢世界的下层空间，又不是那种科技力量极为薄弱出行不便的土著世界。 多个朋友多条路，之前哈迪森附会林奇，是因为对方说的确实有道理，更因为哈迪森的利益圈子，他所称霸的地下世界，距离黑暗皇帝尼古拉的地盘、圈子更近，过往的联系也更紧密，利益攸关更多。 但是现在，这显然不足以让他真的为此就凭白去得罪一个大型地下组织，哪怕对方暂时对他们鞭长莫及。 “尼古拉，有些过了。” 哈迪森小声提醒。 歌舒赖看向林奇的目光，也带上了一点似笑非笑的神色。 这个自己好不容易才托关系找来的公证人，好像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包藏祸心其实没什么，这世上坏人太多，何况是黑道，这是自己识人不明，造成再大的恶果，也是自己活该，自作自受。 但这家伙莫非脑子坏掉了，秀逗了，弄不清情况？ 平日里，他们确实拿他没办法，若“尼古拉”整天龟缩在老巢，至少歌舒赖只能瞪眼看，就算是组织，要对付他也要大费周折，付出极大的代价。 可莫非这家伙忽然忘了，这里可不是他的地盘！ 这个世界伟力归于个人，个人实力能凌驾于组织，同时，组织的力量却也因此变得更为庞大，但这不是抹杀个人伟力的借口，然而，这更不表示，谁都能搞什么一人当一国。 职业者又不是一个两个，就算是强大的职业者，也不过是另一个更上层的圈子。 在同一个圈子中，就算这人有点依仗，歌舒赖也不相信他真能杀出重围，真当自己是尊贵的灵级存在？ 若自己背后的组织铁了心要在这种情况下对付他的话，只要尼古拉的个人实力还没有突破凡人极限，达到伪灵级的程度，那么最终他都只能俯首帖耳的等待组织的判决！ 胜利必然属于己方，存在疑问的不过是为了这胜利自己将付出多少。 可尼古拉会忽然变傻吗？ 那么，他的依仗究竟是什么？ 排除这个人忽然脑抽的可能，他的依仗究竟是什么？ 歌舒赖首先否定了尼古拉自身实力逆天的可能，这在一般情况下很有可能，特别是在这样的世界，但到了他们这种程度，又反而不太可能，因为这有违常理，真要那么强，何必做这种事情。 然后，歌舒赖很快联想到了很多，包括一些敌对组织最近的行动。 他此时的心思，倒有一多半已经放到林奇身上，因为无论怎么看，林奇的威胁，都要比另外两个小家伙大得多。 “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 “好！尼古拉大人说得好！鲁尔！你这狗*娘养的！咱们现在就出去一决高下！” 安妮霍然站起。 既然来到这里，那么当然是有心和解，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 但是身为强势方，又有着深仇大恨，有信心能在付出一定代价的前提下灭杀仇寇，那她为什么要凭白放弃？就为了换取一点点赔偿和利益？可笑至极！血债要用血来还！ 这可不是大国与大国之前的战争，绵延持久，反复无常，即便一时战胜也不表示能彻底消灭对方。 这是个人和个人之间的仇恨，原本不用顾忌太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简单干脆！ 鲁尔同样站了起来，他刚刚才坐下，这时不得不又一次起身。 鲁尔看了看面色阴沉的歌舒赖，看了看一脸木然的林奇，以及满脸玩味的哈迪森。 “哼！看来我今天是真的不该来了！” “不过，莫非你真以为，这样就能将我置于死地？” “安妮，你太天真了！” 鲁尔冷冷一笑，整个人忽然变成虚幻的投影一样，瞬间消失。 这变故，莫说安妮，就算是在场的几位公证人，除了林奇，也全都面色骤变。 这次谈判，虽然时间不长，也没有结果，却意外迭起。 这种手段，忽然消失，更是不可思议，因为这里是一位大佬的座驾之内，并且还有另外两位同级别的大佬在场。 当然，这一手看起来无关本人，并不是个体力量的提现，而是高科技力量的展示。 这从鲁尔原地留下的一个如同金属饼状的物体就能看出。 只是在场的又不是什么普通人，什么样的奇物没见过，大佬拥有的不光是高人一等的地位，更有超人一等的眼界、力量！ 能将普通人骗的团团转的3d呈像，又怎么可能对他们这样的强者，产生半点误导和影响，除非是同级别的科技力量，比如真实模拟，比如相位重叠！ 但即使在这个世界，那也不是什么能轻易弄到的东西！ 任何东西都是能分级的，无论是适用于个体的强化体系，还是适用于大众的科技体系，或者科技物品，都能分级！ 科技体系的力量，更容易普及，也更常见，但往往普通人能接触到的科技物品，等级一般都不高。 反而，还是更高级的个体进化者，也就是职业者，相对还更常见一点，各地大佬，皆是如此。 只要有天赋，有资源，肯努力，普通人也能成长到等级很高的地步。 每座城市，总少不了高等级的职业者坐镇，而每座城市，即便是相关重要部门，也很难找到能和城市内高等级的职业者，等级相当的科技造物！ 这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科技水平不行，而是因为那被限制了。 个体强者威胁大，但这只是针对弱者，也不过是一种局部的威胁。 高等级科技文明若是泛滥、不加节制，才更容易引起动荡，甚至带来末日！ 当然，既然存在科技，就肯定离不开对它的支持和依赖。 个体的进化，终究很难传承，虎父犬子，并不稳定。就算有着优秀的基因，有着良好的教育，有着足够的资源，也未必意味着后人一定能如何如何，辉煌很难永远延续下去。 而科技的发展，只要不遭到破坏，不走到尽头，总是日新月异，稳步向前的。 第五百七十三章 我的世界？（十三） 科技的进步，也往往有着无数年积累的财富，是任何健全的组织最可靠的保障。 在任何一个科技力量发达的世界，普通人也肯定更依赖于科技，而非什么个体力量。 唯有当个体进化到了中级阶段，甚至高级阶段，才会发现科技的局限性。 这不是说进化到那种时候，科技力量就完全无法抗衡，或者产生便利，至少在中枢世界不会，除非...个体已经进化到顶级阶段。 但即便只是中级阶段，这种程度，也已经能无视一般意义上的科技武器！ 至于更高等级的科技，足以左右大局，肯定会被严格的控制！ 在中枢世界的下层空间，即便是相应等级的强者，想要弄到和等级相匹配的科技造物，都要付出大代价，更别说是弱者。 个体强者纳入体制，由于伟力归于自身，也天然有着动摇组织的可能，但那只是一点隐患。 强者的再生率很低，许多年才能出现一个，基本不可能量产，这就使得他们更容易被尊敬和接受。 唯有那些个体进化突兀开启的文明世界，个体强者的出现，才会被视为威胁。 任何一个个体进化文明体系成熟的社会，那种情况都不会出现。甚至，那些文明内部掌握最高权利的，往往也是个体进化的最强者、次强者！ 强者掌握权力，当然会对更容易量产的尖端科技力量、让普通人也能威胁到自己的力量，生出忌惮！ 因为，那实在太容易被利用！ 这种可能性，即便是在中枢世界的下层空间也不大，因为在这个世界，真正的强者太强了，根本不可限量，就算是尖端科技，也难以影响。 但在下层空间，又不是只有那种恐怖的强者，主体还是更弱小的职业者和普通人。若是普通人掌握了太强的科技力量，确实存在动荡社会的可能。不是每一位镇压一方的强者，都是那种不怕集火的怪物。 通过科技，人们能快速武装起来一只绵羊，使之与猛虎抗衡。 一群这样的绵羊，所带来的威胁，远比狮虎更大！ 所以一般程度的科技，用来方便大众，满街都是，值得推广。 尖端科技，伤人伤己，永远是藏起来的杀手锏。 若是普通人都能随随便便就靠着尖端科技来对付职业者，那阶层还怎么去进行清晰的区分？ 很多文明体系中，进化层次才是阶级最好的划分标准，包括中枢世界。 总之，那样能对凡人中的顶级强者都产生作用的科技产物，不是没有，但也绝对不该出现在鲁尔手中，这本身就是一件禁忌的事情。 “鲁尔！” 安妮咬紧牙关，气得满脸通红，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 真正被愚弄的几人，却反而没有太多表示。 特别是歌舒赖，简直觉得峰回路转，原本以为完全没有了调解的希望，此时倒是有了减少组织内耗的可能。 这样一来，尼古拉这个外敌，就能首先针对处理。 “他还在！” 歌舒赖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林奇忽然目光炯炯的看向某个方向。 在那个方向，飞船之外，最多距离三万米远的地方，有一块悬浮的小型平台，似乎是平日用来安置信号发射装置的。 此时，平台上却忽然多出了一个人影，他的身后有着简易的便携式飞行器，脚下一蹬，就腾飞出去。 “我送你出去！” 林奇话音刚落，茫然看着他所注视方向，只能见到飞船内部种种装饰的安妮，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等到再次清醒，已经出现在了那块悬浮平台之上！ 飞船内部，安妮原本所在的位置，一个玄奥的法阵光影一闪而逝！ “混账！尼古拉！欺人太甚！” 歌舒赖的声音中充满着愤恨，心中更多的却还是不解，根本弄不懂林奇究竟代表着哪方势力。 不过现在不是和林奇计较的时候，要对付一个同级强者没那么容易，就算是在自己的主场。 歌舒赖身形一晃，同样消失不见，他利用飞船的相位传送装置，直接把自己挪移到了距离冲突爆发不远处的位置，要强行介入调解。 三万米，其实很近。 飞船内部的安保防御系统，已经完全锁定了林奇，确保他在短时间内难以脱身，好让歌舒赖回过头来还能继续对付他。 不光是林奇，就连冥王哈迪森，都被剥夺了临时的权限，显然同样属于被警惕对象。 哈迪森一时十分无语，默默抽身退到一旁，也不离去，看起来像是准备将两不相帮贯彻到底。 林奇微微一笑。 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没有把事情弄成这样的意思，他就是来走个过场，当个摆设，混个熟脸。 然而，在见到安妮拿出的那一柄魔刃之后，他知道自己的计划要变一变了！ 当然，如果光是贪图魔刃，总有更多更好的办法，没必要凭白得罪人，况且这人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 问题是，之前在一次攀谈中，歌舒赖偶然提到过，自己最近正有一批他急需的资源要出手，然而双方就价格问题，并没有谈拢。 两相结合，才有现在这种事情。 说穿了，还是林奇忽然想通了，既然他实力远比旁人估计的要强，那么为什么不能靠这个，来快速获取晋升资源？ 抢，总比交易来得快，只是很难长久，然而他现在需要的，也不是长久，而是时间！ 至于彻底暴露自身实力这个大问题，有了魔刃做掩护，也不再是什么问题。 他甚至有把握，隐藏自身伪灵者的事实，却能爆发出让歌舒赖这样的强者为之震惊的力量，这就是魔刃的奥秘！ 这只能说时机太巧了，让他碰到了这个机会，而他也正好需要，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展现一下能解释的、又让人忌惮、却不至于引来更多连自己都无法应对的大麻烦的实力！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轰！！！” 巨大的火球在黑暗中炸开，歌舒赖愕然回头，只见哈迪森狼狈的身影，以及那一道手持魔刀不可一世的魔影！ 凶！狠！霸！绝！ 瞬间，歌舒赖脑海中只剩下这四个字，这是与他自身一直展现的完全不同的画风，却又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觊觎的力量，而这力量... 自认为了解林奇的歌舒赖，很快注意到了那柄比人还要嚣张的魔刃，以及那上面不断散发的、毫不遮掩的强烈的能量波动！ 真的走眼了！ 这不是第一次的忽视，而是在特别关注之后第二次的错估！ 别说歌舒赖，就连魔刃原本的持有者安妮，都傻眼了！ 这是她二十年前偶然得到的那份传承中，最重要的凭证！ 她一直以为，这就是一个凭证，有着不错的诡异力量，但更大的价值却在于“凭证”本身，是打开传承大门的钥匙。 没想到，她错了，整个传承中，最有价值的，反而就是这柄被她用来充当钥匙的、早就入手的魔刀！ 可笑，可笑她这些年来的买椟还珠！ “哼！歌舒赖！交出那批星尘，本座饶你不死！” 林奇的声音滚滚传来，态度咄咄逼人，十分不可一世！ “尼！古！拉！” 原本为了强行分开冲突中的两人，已经爆发出强横气息的歌舒赖，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再次暴涨十倍！ 假如之前发生冲突决死一战的安妮和鲁尔，就像是大海中的两条游鲨，只要看到就能明白其力量和危险，那么介入争斗试图分开两人的歌舒赖就是一条虎鲸，显露出了更高一级的力量，此时他暴露出来的气息，却比之前更浩大，简直大到不可估量，犹如蓝鲸！ “好！很好！” 轰！！！ 魔影当空斩下，什么歌舒赖、安妮、鲁尔全都在攻击范围之内，传说中意志强大的黑暗皇帝尼古拉，根本像是被魔刀控制了一样杀意沸腾，无可阻挡！ 冥王哈迪森已经悄然远去，这种冲突和纷争，对于他而言根本是莫名其妙的无妄之灾，此时当然避之唯恐不及。 倒是那柄魔刃居然会有这种力量，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若是早知道... 哈迪森看了一眼林奇此时明显癫狂的状态，默然摇了摇头，就算早知道，他也不会去碰这种东西。 这个世界，毕竟不是普通的位面，不是得到一点伪灵的力量就能横行无忌的土著世界。 莫说一点伪灵的力量，就算是真灵的力量，要是有那么大的隐患，懂得取舍的，也不会没有。 虽然只是中枢世界的三十六下层空间之一，但就算是他们这些仅仅位于凡人巅峰黑暗世界大佬，也知道世界上有着真灵、乃至真圣的存在。只是因为那些存在本身就过于伟大，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凡人根本无法承受的辐射，因此平时非常少见，也接触不到。可这终究引领着前路，是一个个清晰的路标，让后来者无需为前途迷茫。在这条进化之路上，真灵，也不过是另一个起步，伪灵又算得了什么？ 第五百七十四章 我的世界？（十四） 冥王哈迪森，在三位公证人里，表面上的地位和实力，甚至都是相对最低的。 但他和林奇一样，还有其他不同的身份，其它更显赫的身份。 别人可能不明白灵级、圣级，干脆都当成是神话，真灵和伪灵也区别不大，反正一辈子都接触不到，任何和灵级扯上关系的，都趋之若鹜。 “哈迪森”自己家族中就有数位灵级族老，自然不会如此盲目。 虽然出于对优秀族人的保护，哈迪森平时也不怎么能接触到那几位，但终究是有着来历的，眼光也当然高的很。 若是这魔刃具备真灵之力，那么他可能还要稍微心动一下，只是伪灵之力，副作用还不小，又是何必觊觎。 这魔刀，终不过如此。 这也是他一直能泰然处之，始终想着保持中立、隔岸观火的根本原因。 无欲则刚。 底气足，才能无欲无求，才能岿然不动。 很多时候，中间派也不好做，想做中间派，没有一点背景可不行，一不小心就会受到来自双方的打压。 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的黑道大佬，到了这种时候，肯定都会先站好队伍，不会天真的想着置身事外。其等选择，多半就是对势单力孤的落井下石。 魔刀在哈迪森眼中十分鸡肋，这不能抹杀它具备强大力量的事实。 能成为地下世界的一方巨擘，三人摆在明面上的实力，相差仿佛，都是凡人中的佼佼者，最少也是相关领域职称的顶级阶位。 到了这个程度，虽然有着强弱之别，可要分出胜负，也很不容易，更别说击杀，那必然有着很恐怖的底牌。 此时，这魔刀却能让根本没有动用自身真实力量的林奇，把歌舒赖打的节节败退！ 一点点伪灵之力，就让林奇展现出来属于凡人的力量发生了质变，化腐朽为神奇，不同凡响！ 若歌舒赖忽然爆发出的气息是蓝鲸，那么凌歧此时靠着魔刀的加成，爆发出的气势，就是赤裸裸的深海巨兽！ 轰！！！ 再次被轰飞出去，歌舒赖这一次没有来得及援护，也已经不剩余力，安妮和鲁尔直接被巨大的魔刀虚影撕碎。 伪灵和凡人，差距太大，太明显了！ “不！！！！” 精通诅咒的歌舒赖。对着林奇发出了最为恶毒的咒骂，然而这甚至抵不过他之前硬碰硬对林奇形成的牵制，完全就像是毛毛雨一样！ 林奇哈哈大笑，狼顾狷狂。 魔刀对他的力量提升还是其次的，他表面上动用的力量，还是之前那点，关键还是层次境界的提高，能让他发挥出一点点伪灵者的风采。 哪怕有着很大的隐患，哪怕在真正的伪灵者面前，这点境界的提升根本不够看，可是对付纯粹的凡人，这还是能让他在同样的力量输出下，以一敌二、敌三！这就很了不起了！ 有这效果，可不光是魔刀的功劳，更因为他本人就是伪灵者，完全能驾驭住这柄魔刀，只留疯狂的表象以作欺骗！ 要是旁人来用，隐患更大，效果却不会有这么好，这世上一步登天的机会本就少之又少！ 歌舒赖哪里知道这些，只恨自己没长眼，竟然让神器落入人手。如今看来，对方还不满足，恐怕还想来一次黑吃黑。这种事情，歌舒赖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但那都是低层次的时候才会碰到，像他们这样的人，已经站在凡人巅峰，除了和灵级有关的，哪里那么容易被人吃掉！ 其实歌舒赖也很怀疑，只是一点点力量层次的提高，就能让林奇猛成那样？那不科学！但“事实”就是“事实”。 嗤！ 胸口到腹部位置被撕裂出一道长长的伤口，歌舒赖终于感觉到心慌，他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这是一种他非常陌生的味道，就算他弱小的时候，也一直躲在别人的身后，谋胜千里之外，哪里那么容易被逼入绝境。等他变得强大，他带给别人死亡，也延承过去的习惯，往往都是悄无声息，很少亲临现场。别说这种势均力敌热血沸腾的杀戮，就算是以大欺小的争斗，在他过往的记忆中都数的清，距离死亡如此之近的味道，当真是睡梦中才有！ 退！必须退！ 歌舒赖心生退意！他不想死！他从来不是什么不屈的战士！他一直是善于使用智慧的人！ 在这个世界，不是只有能打的才能晋升到极高的生命层次。 林奇爆发出伪灵级的战斗力，就算是其中垫底的，也不是他一人之力能抵挡。 这本就是很好的借口，算不得临阵脱逃，面对组织也有交代，说不得还能利用，反过来立功，最不济也能让下次准备更充分，绞杀这个新仇。 其实，若林奇更强一点，可能歌舒赖连逃跑的心思都不会有，会有另一番应对方式，比如干脆认输。 但他偏偏又没有强到那种程度！ 天边星光一闪，歌舒赖已经消失不见，他这一手遁光，可比鲁尔强多了。 如果说鲁尔之前的手段，是科技力量5乘以个人实力1.5的结果。那么歌舒赖此时，就是个人实力10乘以科技力量7的结果！ 接近十倍的差距，让旁观的哈迪森一时都非常惊讶，没想到歌舒赖居然跑了，没想到他居然能跑得掉。 这一手，可不是什么个人实力，远远超出这个范畴，显然是借助了早有准备的道具。 只是没想到歌舒赖还会提前准备这个，从之前的情况来看，身在主场的歌舒赖，怎么都不需要准备这种逃命手段。只能说，歌舒赖运气太好，或者为人过于谨慎。这一次，他的谨慎救了他一命，不管过去为此杞人忧天庶几，也算是值了回票。 星光一闪便消，了无痕迹。 这么短的时间，足够林奇用来追踪。但他没有继续追赶，因为歌舒赖这样的人，虽然很容易击败，但很难击杀。这人太过惜命，保命手段怕是层出不穷。 除非暴露出真实实力，否则在这种情况下，他拼命追上去能击杀歌舒赖的概率，也不超过五成。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也就没必要节外生枝。 当然，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横扫歌舒赖所在的组织在附近的一座大型仓库。 仓库里的其他资源也就罢了，其中有一种星尘，是歌舒赖近几年都罕有收获的珍贵资源，最关键的是数量不少。 物以稀为贵，星尘就是其中的典型，因为难以获得，它的市场价值远远大于实际价值。 这次林奇本想通过和缓的手段得到这批物质，只是歌舒赖心黑，不愧是黑道巨擘中少有的商人，还想着放长线钓大鱼，所以双方根本没能谈妥价格。 虽然这并不是他悍然翻脸的主要原因，但也是诱因之一。 通过正常手段去筹措，这点星尘，就足够林奇费时费力，又是何必。 城堡，阴暗的囚室。 林奇丢开手中的尸体，倾听着外面那几头吸血鬼愤怒的咆哮，微微一笑。 当主角当到这份上，也委实不容易。 不过若非自己出手伤人，只怕用不了多久，这青年自己也能逃出生天，而非客死他乡，虽然他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周围却有着好几只吸血鬼虎视眈眈。 主角嘛，就要能人所不能，一般来说，也不会被虐得太惨，除非是“顺应天命”。 “哼，算你们好运！” 林奇等了片刻，见没有意外之喜送上门，便自离去。 他现在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命运之光去的，除此以外，什么都可以放一放。 比如一些恶犬，几只蝙蝠，当然是可杀可不杀，除非对方身上也有命运之光。遗憾的是，这种好事这次没有让他遇上。 这段时间下来，林奇也发现了一点小问题，那就是至宝的能力，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大。 虽然至宝能带着他狩猎主角，但不知是因为他自身实力不足，又或者至宝存在缺陷。到目前为止，他能狩猎的主角，身上的命运之光都不是很强，在主角中属于受到命运眷顾较少的。 这样一来，当然就导致他晋级的速度，远不如想象的那么夸张。 命运之光的强弱，直接影响转化后资粮的多寡。 好在，即便是如此，这也比他按部就班的去掠夺异界资源强得多。 只是短短两个月，他就已经看到了晋级的希望，这在过去，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随着积累越来越多，距离灵级越来越近，林奇却忽然有种感觉，仿佛某种巨大的灾难，巨大的恐怖，也同时距离他越来越近！ 林奇心中已经有些犹豫，犹豫是否还要这样肆无忌惮的狩猎下去。 当又一次命运之光完成转化，化为晋升的资粮，他却忍不住将这点犹豫按捺下。 财帛动人心，这放到进化者身上更是如此，特别是他这样的伪灵者，真的是为了一丁点晋级的希望，都要拼上一切。 每一个伪灵者，都是这样，为了蜕灵，不惜代价。 第五百七十五章 我的世界？（十五） 林奇之所以犹豫，也只是因为有着至宝，就算用更稳妥的办法，他也不过多浪费一点时间，就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他很清楚，其实自己现在的状态已经有些问题，有点急功近利。 可面对着触手可及的曙光，他还是有选择的放弃了不必要的谨慎，人总要懂得取舍。 一个个世界，一次次收割，终于，林奇快要达到临界点了！ 他有感觉，下一次狩猎，他就能彻底拥有足够的资粮，去蜕灵！ 而一旦晋升到灵级，他未来的路就太宽广了！ 至宝，这一切都是至宝的功劳！ 林奇心中充满着的感动，打了个响指，面前跪在地上的母女，顷刻被电成了两截焦炭。 “到手了！这次还是双收！真好！真好！” “确实很好！” 林奇感慨着，只是这点满足，很快被人惊走。 林奇头也没回，数个禁忌魔法，已经落在了声音传来的位置。 能摸到他身边的，肯定不会是一般人。不过这样的事情，之前也有过。可能是因为至宝屏蔽了命运的关系，好像连带他在狩猎时的感觉，也不怎么灵敏了，之前不止一次被人摸到近处。 但这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因为土著和他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太大！ 他在多数的土著世界，都已经是半神一样的人物，基本上能横行无忌，还怕什么偷袭？ 林奇微笑的转过身去，准备看一看那吓了自己一跳，又被自己秒杀的倒霉蛋。 也许，这人还是这对母女的亲人，父亲或者儿子什么的。 然而，他看到的，不是一具血肉横飞的尸体，而是一个同样面带微笑的男人，一个一眼望去，他就感觉连灵魂都在颤栗的陌生人！ “你！你！” 林奇大惊失色，这个人的身上，完全没有命运之光的痕迹，然而他就像是命运之中最为深邃的黑暗，就算是再浓烈的命运光芒落到他身上，怕是都会被那黑暗所吞噬！ 这样的人，和他已经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就算他有至宝，也无法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 差距实在是太大、太大，大到让人绝望！ 这种人，怎么会找上他？！ “阁下，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林奇淡淡说着，在连续三个和位置转移有关的魔法失效之后，他反而恢复了平静。 该来的，躲不了。 “没错，就是你。” “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 凌歧笑说着。 “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 “我叫林奇没错，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赛尔因都的姓氏。” “这个姓氏有什么特别的吗？” 林奇好奇的问道，这其中有八分是故意引出话题，这种情况下，无话可说的时候，也可能是他的死期。 不过，他也确实有那么几分兴趣，了解一下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 这一世，他转生在中枢世界附近的一个中等位面，只知道自己叫做林奇， 因为是孤儿的关系，并不清楚自己的姓氏，赛尔因都？ 这无所谓。 对于林奇来说，姓名什么的，血脉之类，都是浮云。 就算他的血脉中，有着所谓的贵族、王室的高贵血统，这对他又会有什么影响呢？ 什么影响都不会有！ 当然，既然是从这个存在口中说出，说不定那会有某种他都不清楚的深意，值得稍微期待一下。 “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凌歧有些意外，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林奇犹豫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自己叫什么，但也明白对方不是那个意思。 “确实，不知道。” 林奇说着，一时有些蹙眉，因为他发现自己忽然无话可说。本该沉默的时候，偏要去没话找话？ 凌歧莞尔。 “这没关系，不是吗？” 凌歧在笑，林奇的瞳孔却是猛然收缩了起来。 他感觉到了死亡，闻到了它的味道，他感觉到了至宝的挣扎！ 他有种觉悟，他离成功，真的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点，他就能蜕灵，再次成为灵级生命！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听起来也不可思议，他却知道，到了那种程度，至宝必然会再次蜕变！届时，就算是眼前这等非常之人，想要杀他，也不容易。 但是，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林奇闭上了眼睛，然后，他永远不需要再次睁开。 众神殿，凌歧看着手中已经变成十六边形的至宝，感觉到了一点分量。 这宝物，终于有了一点宝物的样子，其分量，即便是他，也不再能随意忽视。 可是，真的就有那么巧，明明那个林奇，只差一点点，就有着躲避自己搜索的办法，它的至宝就能升级蜕变，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这究竟是至宝的牵引，让分散的部件难以脱离掌控，还是... 又是某种被需要？ 凌歧不知道，只能猜测，那多半不是自己所希望的答案。 他一直被需要，至宝，同样如此。 林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剃掉了蓄起来的胡子。 十年，又十年！ 距离他第一次遇到那个莫名的男人，已经过了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来，战战兢兢，兢兢业业。 这二十年间，除了一次尝试性的异界探索，最终以自己借助至宝的力量逃逸为结局，他就没有进行过任何多余的异界探索。 这使得他早该完成的蜕灵，始终卡在最后一步上。 不过，好在这已经过去，他现在，已经走出了这一步，也就差临门一脚。 若是按部就班的搜集资源，就算是以他的速度，最少也要二十、三十年的时间，才能凑够晋升所需，这是从他成为伪灵者开始算起的时间。 如今，他成为伪灵者不过十几年，资源就已经勉强够用！ 不得不说，这是他后来成功改变策略的功劳！ 借着魔刀之力，在不暴露自身真实实力的情况下，凌歧都算是半个伪灵者。随着实力的提高，搜集、劫掠资源的速度，当然一下子就提了上去，特别是刚开始装疯卖傻肆无忌惮的时候！ 当然，这也使得他提前暴露在了更上层的视线中，惹来了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比起所得，这点麻烦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终究，他表现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伪灵者，而是靠着魔刀才勉强拥有那种力量的山寨伪灵者，“清醒”过来后，还很识趣。 他在真正的灵者眼中，永远都不可能蜕灵成功，不过是一个幸运的可怜虫，一个可以被收买的对象，这就惹来了鄙夷，也获得了包容。 至于因此多出的掣肘，一些冷言冷语，就是毛毛雨了。 反正折算起来，他获得资源的速度，一下子快了一倍，这才是最关键的。 他从来不惮暴露实力，也不惮被人关注，只要有必要，最好还要和现在这样，多一重面具。 他拼命搜集资源，是个人就知道，他对蜕灵有着野望。 只是先不说他在旁人眼中那脆弱的，有等于无的根基，仅仅正常所需的蜕灵资源，他目前搜刮到的，所有资源，也只满足了十之二三，这还是和真正有希望蜕灵的根基扎实的天才伪灵者相比，他自己的话... 蜕灵只是在做梦！ 就是旁人这样的想法，让他偷偷摸摸，达到了蜕灵的临界点！ “蜕灵！” “很快就可以蜕灵了！” “那么，我该如何寄灵？” 林奇看着镜子中仍旧年轻的自己，不禁想着，有些犹豫。 一般人蜕灵都难，寄灵更没有半点选择，能成功就是万幸，谁还会挑三拣四！ 林奇非比寻常，他百分百能蜕灵成功，成为灵者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什么挑战，不过是重来一次，所以他蜕灵时，至少有着三条可行的寄灵之路。 要么，寄灵于此，靠着中枢世界之力，无疑更有保障，但也多半要受制于这个世界，而且未来几乎不可能脱离其掌控。 这是一条很好的路，因为中枢世界就是诸天万界之最，但林奇首选将它排除，他的来历有问题。 剩下的，一是前往诸天万界寻找合适的寄灵之地，有着前两世的经历，有着凡灵圣的传承，他其实已经有不少理想的选择。可他现在这种情况，能离开中枢世界吗？ 最后，就是寄灵于至宝！ 这原本也是他早就做出的选择，至宝能用来寄灵，这本就说明了一些问题，且这还能提前解决不少后续的麻烦和问题，有百利而无一害，何乐不为？ 奈何... 见识过至宝真正的力量之后，林奇真的已经没有了驾驭它的信心。 一件无法被彻底掌控的宝物，若是成为寄灵之物，这是福是祸？ “再试一次吧！” 林奇想着，还是决定尝试一下走第二条路。若非诸天之路被人堵住，这同样是很好的选择。 他敢那么做，不是觉得自己肯定能侥幸不被逮住，而是因为有着之前的尝试，他相信即便真被那人堵住，至宝多半也仍能带着他逃出升天，那么无非是又一次惊吓。 其中真正值得思量的，是这逃脱的办法，能否再三成功。 哪怕风险不大，只要有一点失败的可能，对于拿命去赌，都是很大的赌注。 第五百七十六章 我的世界？（十六） 林奇浑身灵光渐郁，他要开始蜕灵。 这临门一脚，对于别的伪灵者，是天大的桎梏，十进九退，一成九败。 然而对于他，或者说对于任何一位有着优秀传承、又曾是灵者的存在，都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没有惊天的波澜，没有沸腾的声势，近乎静默，林奇成功蜕灵，非常轻松！ 但还没有完成最后一步，他就算不得真正的灵者，不能在某种意义上不死不灭！ 他将新生的灵一分为二，很少的那部分留在了中枢世界，其余大部分，则随着法术发动，和他一并消失！ 这是双保险，也是凡灵圣才有的手段。一般的灵者，别说刚刚蜕灵，就算是已经接近入圣，也不可能这么搞！ 曾经，还弱小的时候，林奇唯一能用来进行异界旅行的法术，只有随机异界传送术。 今非昔比的他，当然不用再去一味的赌运气，他已经可以精确定位目标，进行传送。只要有着准确的坐标，并且距离中枢世界不是太远，他就能准确抵达目的地！ 这样的位面，可不好找，他记忆中也只有五六处，最适合的，唯有一处。 那是一个充满着灵能的世界，虽然星球之上，强大的生命个体并不多，可那颗星球，却有着极为充沛的灵能底蕴！这是灵者的最爱！ 城邦，是潘多拉星最基础的人口集聚单位，沿用地球的城邦概念，是部落的升级。 三千年前，地球人发现了潘多拉星，特别是发现了这颗星球上独有的超导体“难得素”，于是，为了价值不可估量的“难得素”，一场绵延数百年的战争开始了。 起初的时候，地球人以殖民者的身份到来，还尝试用和平来包装自己掠夺的野蛮行为，然而这终究不是事实，他们不是为了人道主义而来，他们耗费了大量资金，远道而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掠夺！ 所谓通过贸易的和平手段去殖民，本就是一种可笑的天真的乌托邦式想法，纵观历史，只要条件允许，从来没有任何殖民，是通过和平的贸易手段达成的，就算其中有十倍、百倍的利润空间也一样。人心不满，欲壑难填，就算你满足了，对方也不会满足。再说，贸易的基础是需求，人家有你极度需求的东西，你一定能保证自己也有同样的、对自己来说还很廉价的东西？世上的好事，不会总让一个人、一伙人占全了。 像潘多拉星，甚至没有过真正的贸易，只是一点尝试，就因为双方需求完全不同而告破。到了最后，漫长的战争还是揭开了序幕。 引起战争的导火*索、改变初期战争走向的，是一位来自地球的降临者。 他的名字已经被人忘记，人们记住的，是一个类似克*隆体的称呼，叫做——阿凡达！ 当人类利用高科技，斥巨资结合地球人的基因、和这个世界土著纳美人的基因，创造出一具具全新的可以在潘多拉星球上自由活动的完美躯体“阿凡达”时，他们从未想过，这些身体中早就有了这个星球的意志。 迄今为止，所有被创造出来的阿凡达，最终能坚守自己原本阵营，认为自己是地球人的，连一个都没有！ 于是，这个计划，也就被搁置了。所有相关的研究资料都被销毁，阿凡达也成了历史的代名词。 在那场绵延几百年的战争中，人类从没有放弃对潘多拉星的殖民，一开始打着的研究和探索的名号，也随着战争愈演愈烈，很快被彻底丢弃。特别是当地球上的环境越来越差，各种天然资源越来越匮乏之后。 潘多拉星的环境，其实并不太适合地球人的生存，因为空气具体成分不同，土著们能适应的环境，对地球人而言充满着各种污染和毒素。在起初时候，地球人只要暴露在潘多拉星的空气中超过三分钟，基本就是死亡的结果，除非完全不需要呼吸。 但是这种情况，因为某些不可知的原因，而渐渐发生改变。这一点很快被地球上的学者们发现，短短百年，这个星球的环境，就变得对人类友善起来！至少人们已经能站在大地上自由呼吸！ 这是不可思议的，因为星球的气体构成，是经过了无数年的发展演变形成的，短短百年，在其中连弹指一瞬都算不上。而且改变后的环境，竟然能同时让地球人和纳美人都适应，这怎么想都不可思议，不科学。 面对这种不可解释但为人类所希望的情况，学者们也给出了各种大数据的证明，证实这是科学合理的，而普通人更喜欢将这称为上帝的福音！ 此后，探索和攻略潘多拉星彻底从某个组织的私事，变成了一国的大事，最终演变成整个世界的头等大事！ 两百年后，最终决战爆发，这场关乎两个世界最终命运的决战，本该以地球人的完胜告终，毕竟在一个科技力量完全不打折扣的土著位面，很难有什么土著生物，靠着肉体就去硬抗各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但就像之前许多次因为各种原因导致双方势均力敌、甚至纳美人还总能占到优势的战争一样，这一次，地球人又失败了，还是完败、惨败！ 继那个被人遗忘了名字的阿凡达杰克·苏之后，另一位名字被后来者一直铭记的、当时就是世界上某大国高层的“金”，彻底反水倒向了纳美人，使得远征军伤亡惨重！ 并且在同一时间，一直被地球遗弃者们怀疑是受到金指示的一些来历不明的人，同时引爆了地球上最大的三座核武库。 然后，没有然后了。 地球没有被炸飞，但是环境也彻底遭到了破坏，核爆后幸存下来的人千不存一，人口数量还以每年百分之二十、三十的速度快速下降，科技水平顷刻倒退了几百年，且持续倒退，直到再无文明可言！ 而紧随着远征军大量去到潘多拉星的移民者，却得到了史上最大的人奸金的保护，也获得了纳美人的接受，仿佛战败对于此事毫无影响。 于是，新纪元开启了。 两千多年后，已经很少有人记得他们来自地球，这些有着类似土著的蓝紫色皮肤，只是比纯血纳美人身高稍矮的地球移民，称自己为新人类。 林奇来到潘多拉星后，见到的不是想象中绵延大战的情况，而后一个已经稳定的新的潘多拉星球。 更让他意外的是，这颗星球上的灵能，那种很难被凡人感知、运用的能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充沛，这是一个比最完美更完美的寄灵之地！ 中枢世界，下层空间，第五空间，111市，市中心最宏伟的建筑，顶层最豪华的办公厅内。 111市最有权力的、或许也是全世界最有影响力的人之一、占凃 ，正在接待一位尊贵的客人！ “尊敬的、强大的、伟大的...阁下，不知道驾临敝市，有何贵干？” 身为中枢世界的灵者，占凃却是没有一点架子。 在眼前之人面前，他也确实摆不起任何架子，特别是在发现自己已经失去和外界的联系之后。 中枢世界，有上中下三个层面，除了上层天枢界非灵者不入、非圣者不贵，其余都是凡灵圣混居。 又因为三层之间并非绝对的天人之限，存在一定的流通性，因此，各界的强者比例，并不正常。 比如说，任何一个下层空间，其资源、环境都堪比寻常高等位面，圣者层出不穷，但真正留在下层空间的圣者却不多，通常不足十位，而且很少过问事情。往往只有灵者，才是真正的掌权者，也偶尔会在公众面前露脸。 这十位圣者要镇压整个空间，还要防止外来者混入，还要对付强大的异界旅客，当然离不开更上层空间的支持、支援。空间内的灵者，同样如此，任何时候，都能第一时间联系上守护空间的圣者，一些掌权的灵者，甚至能越级向上界汇报，请求支援。 现在，他却像是完全被孤立了，无论是本空间内的圣者，还是上层空间的圣者、灵者，全都联系不上。 “来意？” 凌歧微微思量，觉得自己不太适合直说。 其实他完全是来错了地方，他要去的，或许也是这传说中的“天枢世界”，但具体应该并不是这里。 谁知道，一个“天枢世界”，会被像是魔方一样分割成一块又一块。 虽然他的“原初世界”也是如此，各区域相对独立，井然有序，可绝对没有这么彻底，各界如同独立世界一般泾渭分明。 只是第一次主动利用至宝溯源而上，追杀另一位至宝持有者，居然就来到了真正的中枢世界，已经在过去破碎的中枢世界。 他也觉得这挺有意思，中枢世界可没有所谓的平行世界，这个世界，应该是真正的“天枢世界”，所以他才逗留了片刻，引来了这个灵者、仙人。 第五百七十七章 我的世界？（十七） 凌歧需要一些情报，此外，也想看看能不能用一些别的手段，来找出那个林奇，想办法解决他！ 虽然如今他的至宝变得更强大，功能更多，但看起来，对方也不是没有长进。 他很怀疑，自己若是再试一次，也没办法直接捉到那个林奇！ 对方的至宝，好像真的很擅长躲藏、逃生，非但能当着他的面将人救走，更连他手中至宝新得到的能力，都能强行偏转！ 就算程度有限，还是让他找到了这里，却也足够让他无力继续。 因为，他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就算至宝让他和这段历史有了交集，甚至看起来这种能力，正变得越来越强，暂时也没强到让他彻底融入这个时代的程度。 也就是说，他现在其实根本不可能离开这层空间，甚至不能离开111市太远，去搜寻那个藏着至宝碎片的林奇！ 半个小时后，凌歧如愿对这个世界、或者说历史上真正的天枢世界、中枢世界有了笼统的认知。 之所以说是笼统的认知，那是因为凌歧并不完全相信占凃的话。 哪怕对方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些方面欺骗他，按理来说，也没有这个能力，因为相比起他，所谓灵者，不过是一粒尘埃。可考虑到一些事情，凌歧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 他并没有将占凃杀了掠夺记忆，不是不能做，而是在这种插入历史片段的情况下，他不确定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又或者能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 凌歧从不缺谨慎，尤其他有种感觉，此时所在的世界，所在的场景，似乎比林奇·尼瑞瓦·赛尔因都，比至宝都更重要。如果他仗着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世界、在这些场景中为所欲为，做太多没必要的、和杀死林奇无关的事情，到了最后，他失去的肯定会比得到的更多。 看着凌歧身影消失，重新恢复了和外界联系的占凃，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出于某种未知的理由，他并未将这个陌生的、强大的外来者的情况如实上报，就好像，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鹅毛大雪在外面纷飞，望着玻璃窗外素裹银妆的天地，还有那一个个披着单薄的衣服在雪中行走的身影，已经成功蜕灵的林奇，微微思量着。 由于将寄灵之地选择在潘多拉星球，所以刚刚蜕灵时的他，力量就比一般的灵者强出一大截，但也正因此，在潘多拉之外，他并不能算是真正的灵者！ 比如此时，在这个世界，无论他的力量有多强，都不能算是真正的灵者，只是仍旧接近不死不灭。 成功寄灵后，这已经是他探索的第八个世界，似乎随着自己成为灵者，至宝的效用也大增，他有着感觉，那个可怕的男人并未停止对自己的追杀，但是至宝偏转了对方的方向，使得他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若只是“千里”的“距离”，就算相隔一片星空，林奇也相信，对方完全能靠着自己的手段在接下来的第一时间找到自己，但不知为何，他并没有那么做，也许是不想，更大的可能是不能。 那么，这又是至宝的能力？或者那人行动本身受到限制？ 林奇不知道，这次，他没有任何“感应”。 林奇其实不喜欢这种“感应”、“感觉”，因为那实在是不靠谱。 他更希望至宝能清清楚楚的将能力罗列出来，将对应发动能力的情况，也列个列表好让自己知道。但不知是自己层次不够，实力太低，限制了至宝的发挥，还是这东西就这样，至少在某些方面就是这样，反正关于那些事情，它给自己的，只有感觉！ 他感觉那人来了，他感觉那人被至宝误导了，他感觉自己安全了，就是这样！ 感觉、感觉，全都是不那么靠谱、无法验证的、随时可能变成错觉的感觉。 “如果，真的是因为我实力不足，所以才使得可以被精准定义的模糊化，那么，这不会太久了！” 林奇回头看了看释放着暗弱火光的暖炉，像是感受到了其中的温度和热量，微微一笑。 每一次异界之旅，对他来说都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再次起航，本就意味着他可以再次开始腾飞！ 而且这一次，因为已经成功蜕灵，并且至宝也不知为何变强了一大截，他可以飞得更高、更远！ 灵者到圣者，是一条陌生的路，是他从未走完的路。但这一次，他已经看到了希望。 “很快！按照这个速度，很快，我就可以成为圣者！” “到时候，将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止我，朝着巅峰前进！” 众神殿，凌歧把玩着十六边形的至宝，感受着它那磅礴的力量。 虽然有一块早就该收回的至宝碎片，因为种种原因始终没能得手，但这并不表示他在完善至宝方面停滞不前。 恰恰相反，除了那个林奇，其余的至宝持有者，全都像是一个个等待被收割的果实。 一次、两次，连凌歧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成功了多少次，他甚至已经感觉至宝快要彻底补完！ 与此相对应的，就是至宝的能力大增，被强化到了一种连凌歧都有些侧目的程度。 “降临？” “过去、现在、未来？” “线性时间的非线性函态？” 能用凡人都能理解的言语，来解释一个凌歧都没彻底弄清的现象，虽然这其中存在很大的谬误，但基本解释了种种本不可解释的现象，至宝无愧于至宝之名。 就是它的新能力，着实有些鸡肋。 凌歧已经站在了命运之中至高的位置上，称霸了“现在”，或许也能称霸“未来”。 在这种情况下，让他放弃一切降临到“过去”，就算只是思维方式的投影，不可能导致他本体受到任何伤害，但这又有什么意义？ 失去了自身所拥有的全部实际力量，他还能做什么，莫非还要在“过去”也来一次逆天的崛起？呵呵！ 如果不是知道时间只会往前，不可能倒退，而至宝的手段，无论真假，都像是能打破常规，凌歧根本不会对这种听起来高大上，其实限制极大的能力有半点兴趣。 至少这能力在他而言，只有一种用处。 那就是和追踪定位能力相结合，先将自身存在彻底变成“历史”中的一员，而后更精准的定位那个和滑鱼一样的林奇。 历史不可改变，除非本就是历史中的一员！ 凌歧不认为线性时间的过去改变后未来就一定会发生巨变，因为时间不是承载一切的基础，它只是一种用来辅助观察的道具，它是一个单位！ 从起源到终点，就算没有时间，一切也都在发生，也都在持续，只是很难被理解和描述。 时间让一切变得更符合“逻辑”和“有序”，让一切“看起来显得井井有条”。 凌歧仍旧相信，时间始终还是向前的，他要进行的多半不是什么光阴的逆旅，而是本源的倒溯。 无论他的观点对或不对，这都改变不了至宝局限性的事实。 至宝终究不能将他直接从下游丢到上游，而要用各种各样的手段。 欧陆，蚌之乡。 一位平凡的男子站在巨大的雕像下，仰望着那个俊美的手拿书本和法杖的神祇雕像，微微蹙眉。 他来到了这个世界，知道林奇就在这里，他已经可以自由活动，至少不受限于一城一地，但以他此时的情况，他能做什么？ 朝着神灵挥舞耙子？ 也不知该说至宝的力量太强大，还是它的力量太弱小。它强大的能让如此强大的自己，在溯源而上后彻底变成一个弱小的凡人。它弱小的根本不能让自己在彻底溯源而上后，保留自身丁点的力量。 假如要谋算的是一位土著神祇，那么凌歧完全可以用数年的时间来发展，靠着那不可思议的境界，几年时间应该足够他从凡人成长到碾压多数土著神祇的程度，无所谓额外的金手指。 但是，他要谋算的，是一个连本体都很难杀死的至宝持有者，且这个至宝持有者的成长速度，比起土著神祇肯定快到不可思议！ 等他成为神灵，那个林奇就算还没走，他又有几分把握对付他？ 境界不等于一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随着大环境的改变，他的境界附带的力量，也会被削弱到微乎其微的程度，天知道“过去”和“现在”的差别有多少，因为那实在太过遥远。 更重要的是，持有至宝的林奇，太滑溜了！ 就算他成为圣人，能发挥出近乎巅峰圣人的战斗力，且不说其中的难度，就算他比林奇更早成为圣人，莫非一定能杀死未成圣的林奇？ 麻烦，非常麻烦！ 凌歧可不想在这未知的场景中，从底层开始起步，去和一个开挂的神灵赛跑，一路狂奔，直到自己也开挂的再次升级到极道圣人的程度，才以绝对的优势去追杀到时候最少也同样成为圣人的林奇。 这太可笑了，就算为了至宝，也不值得他做到这种程度。 第五百七十八章 我的世界？（十八） 雕像下，农夫装束的男人忽然软倒，失去了声息，引来不少路人的惊呼。 没过多久，蚌之乡千里之外的另一片土地上，一位受到嘉奖的战士，眼神变了。 战士在授勋仪式上突兀死去，不知道多少人为此哭的昏天暗地。 而后是祭司、贵族、乞丐、僧侣... 一个个不同行业不同阶层的人，在很短的时间内纷纷猝死，没有征兆，没有联系，就像是死神忽然来到了人间，开始收网捕鱼。 因为这些人距离往往千百里远，所以并未引起任何恐慌，但这引起了这个世界一些神灵的注意，尤其是一位外来的神灵。 在凌歧降临了数千次之后，另一个遥远的位面，一位年轻的精灵，缓缓从沉睡中苏醒。 他低头看了看纤细的双手，看了看周围昏暗的环境，微微一笑： “这还差不多。” 同样是凡人起步，凡人开局，这开局自带外挂，比起之前，好了何止一点两点。 只是，感受着周围环境，凌歧断言，这已经不是之前的位面。 那么短的时间，目标又逃窜了？ 很显然，这恐怕和他不断降临导致的数千起异常死亡事件有关。 因为有了这点顾虑，凌歧放弃了在新世界继续换身体的打算。虽然这个世界的个体看起来更强大，但是如这精灵这般强大的，应该也是极少。 凌歧走出了温暖的水池，琥珀色的液体从他身体表面滑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水池周围，有许多紫色的晶体碎片。 凌歧抬眼望去，这大概百来米长宽的地下洞穴中，还有不少巨大的紫晶柱体竖立着，每一根粗大的水晶柱内，都有一些液态物质，浸泡着一位位赤身裸体的精灵。 像他这样直接被封存在一池子琥珀色液体中的，倒是只有三位，或许是某种特殊身份的象征。 他就是三位最特殊精灵中的一个，最年轻的那一个！ 这也解释了为何他年纪轻轻就有着近乎凡人极限的实力。不，应该说他年纪轻轻就已经超出了凡人的界限。这在这个世界，大概也算是不可思议的成就。 这具身体非常完美，充满着力量，但是凌歧能感觉，这具身体内部其实有一些细微的裂痕，使得自己无法完美控制它。 这不是降临带来的后果，而是身体本身就受过严重的创伤，所以如今才只能勉强维持着凡人巅峰的实力。 若是伤势恢复，他立刻就能成为神级生命、或者说灵级生命！ 这是比真正的灵级低一个档次、但又比凡人高一个层次的生命状态，数千次的降临后，至宝似乎也明白了凌歧的意图，不得不做出妥协，在某种范围内，让他获得极值的身体。 凌歧一路走着，观察着那些被封存的精灵。 很快，他又找到了一些表面出现裂痕的晶柱，里面的精灵已经开始苏醒，这大概就是他未来一段时间内的帮手。 几十根粗大的晶柱，在凌歧产生这个念头的同时，几乎同一时间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动，开始崩解。 哗哗的水声伴随着物体坠落的声音，一具具赤裸的完美身体倒在地上，大块紫水晶散落的到处都是。 精灵们开始苏醒，有人在呻吟，被晶体碎片挌疼，有人在剧烈的呼吸，像是刚刚从窒息中得到解脱。 凌歧有些遗憾的发现，这批精灵实力都不高，或许比起凡人已经是所谓的专业级、大师级强者，可是其中竟然连一个传奇精灵都没有，更别提半神精灵！ 所有精灵加起来，都不会是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对手，虽然仙凡有别，就是这个道理，可他毕竟还是“重伤”状态，连现在的他都不屑一顾，那他要这么一群手下有什么用？跑腿？摇旗呐喊？ 如果是原本的精灵，可能还有所谓的同族之谊，都是族人，总要相互照顾，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发达了不能忘本，要领导族人一起走向富强壮大。 但他是凌歧，是外来者，对于“同族”，他只有两种看法，有用和没用。 有着这副身体，别说恢复到全盛，就算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到时候，等他变得更强，这些精灵，就连帮他呐喊助威都没有资格，因为他们太弱了！ 凌歧打量着其余两百多根粗大的晶柱，只希望那其中有能帮得上他忙的、让他满意的“族人”。 至少，那两个同样被封存在水池中的，连浸泡用的液体都和普通精灵不同的特殊精灵，能带给他一点惊喜。 可惜，不知这晶体为何物，就连他现在，也无法透过它，看穿里面精灵的虚实。 不过以他的层次，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未来无法掌控这群精灵。就算那两位是真神，在不久的将来，也只有对他俯首帖耳的份。 米拉王国，首都，米拉塞尔。 身为米拉塞尔的第一防务处长，克莱米尔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一只磕头虫。 克莱米尔虽非皇族，却有功于社稷，因此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让他屈膝。 当然，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也不盛行屈膝之礼，只有在盛大场合，臣民才会对国王下跪，而克莱米尔就是特殊场合的特别个例。 只是，如果把需要面对的对象，从站在世俗权利巅峰的国王，变成居于人间之上的神祇。 那么别说区区一个防务处长克莱米尔，就算是国王，也要变成磕头虫。 魔法之神林奇嘛... 神名和神职都很奇怪。 在这个世界，诸神哪一个没有显赫的名字，哪一个没有响亮的神职。 林奇，听起来就像个普通人。 魔法之神？魔法是什么？能吃吗？ 这样的神，很明显就是不知道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弱等神，但就算是弱等神，也不是凡人能够亵渎，何况还是在这种最为关键的时刻。 米拉王国，需要一位能庇护皇族的神灵！ 自从人类联军战胜四大异族算起，时间又已经过了足足三千年。 这三千年来，当年参战的百国只余八国尚存。 而这尚存八国之中，曾经最强大、为百国中流砥柱的米拉帝国，英雄之王米拉开创的国家，反而从国力最强的大陆第一帝国，衰弱到现在连一般强国都不如的地步！ 八国之中，还有多少人记得曾经的盟约？和那来自地狱的诅咒？ 可能，只有米拉王国的皇室还记得，也可能，各国皇室都记得，但是今非昔比，他们选择性的忘记了。 战争胜利了，所以敌人的诅咒，只是败犬的哀鸣。 如今已经是人类的天下，天上高举王座的诸神，都是人族，异族就算还有残余势力，也早就翻不了天。 但是米拉王国始终记得，当年那一幕幕都被清楚的记录了下来。 失败者已经无力挽回狂澜，但它们仍旧能掀起风暴。而若有异族反击，米拉王国必然首当其冲！ 米拉的后人不会忘记，当年那位被人类利用的精灵王子，最后发出的恶毒咒言！ 他带着精灵族最后的两位元老，以及当时的残兵剩勇，躲在了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人们唯一清楚的是，有一天他必将回来，回来对人类进行复仇，回来对米拉的后人进行残忍的报复！ 如今，三千年时限已到，它要回来了！ 米拉王国，能抵住这次冲击吗？答案很显然，不能！ 精灵族，曾经是四大异族中个体力量最强的种族，号称白银之光。 每一位成年纯血精灵，最少都能媲美人类世界的高级职业者，优秀的精灵，甚至能达到专业级、大师级职业者的水准。而人类世界罕见的传奇、半神，在精灵族从未少过。 尤其是终末之年，四大异族彻底战败之前，各族之中的天才更是层出不穷，像雨后春笋般的冒出头来，也许是当时庇护异族的自然神们也感觉到了天地巨变的大势，试图进行阻挡。 自然神们失败了，所以如今祇等已经被迫陷入沉睡，而那时的无数异族天才，更是接连陨落，百不存一！ 精灵族在大盛之时，号称有十位人间之神，八十半神，三百传奇！ 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只要诸神不出手，不降下化身，精灵族完全能凭一己之力横扫现在的大陆！ 就连昔日气势如虹的人类联军，那许多英雄汇聚，也不得不对精灵族用计，使得精灵族十位人神内讧，八十半神受困于王庭，三百传奇更是遭到九位联军人神的埋伏狙杀！ 然后，精灵族几乎在一夕之间，崩盘了！ 残余的精灵，无力抵抗大军横扫，据说最后跟随那位精灵新王、旧日的精灵王子一同沉睡在未知之地的精灵，已经不足三百。 可莫说三百人，就算只有三人，只要那位精灵王子还在，米拉王国就挡不住，绝对挡不住他们！ 自从英雄之王米拉战死之后，米拉王国就失去了唯一的守护神，接着是半神之陨，栋梁之殇。 时至今日，米拉王国最强大的，还是一位外来的护国传奇战士。 第五百七十九章 我的世界？（十九） 一位低阶传奇战士，能挡得住一尊愤怒的人神？做梦！ 能阻挡人神的，只有同样的人神，或者神灵化身，连半神都不行，除非有着绝对的数量优势，比如七八位半神一齐出手！ 米拉王国，没有人神，连半神都没有。 一位陌生的神灵化身，且不说他能不能挡住那位上古精灵王子的复仇，挡不住的话又会不会降下更多化身，或者不惜一切真身降临，至少，这就是希望！ 为了这点希望，米拉皇室、米拉王国的全体贵族阶层，没有什么是不能付出的。 三天后，米拉塞尔迎来了一些特别的客人，据说他们来自北方强大的苏鲁克帝国，带来了很多全新的精灵装备。 苏鲁克帝国也是上古之役的百国之一，但是和苦逼的米拉王国不同，苏鲁克帝国的人神至今仍在，甚至国内一位半神还侥幸举起了王座，成为了真神！ 这就使得苏鲁克帝国越来越强大，特别是在苏鲁克皇室果断利用上古瓜分到的精灵科技，甘冒大不韪大肆发展精灵锻造技术，这虽然使得苏鲁克帝国在历史上背负了无数骂名，却也一举奠定了它如今大陆第一霸主的地位！ 苏鲁克帝国和米拉王国相距甚远，同为百国之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虽然偶尔也有贸易往来，但一般很少有成规模的商队互通有无。 毕竟，比起各地都能倾销的苏鲁克制精灵装备，米拉王国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用来进行出口贸易。 商人逐利，贸易讲究一个往来，如此才能双倍获利。 若只是装载大量货物前往某地倾销，换来黄金白银，在这个时代，这对于成功的商人而言，其实是很愚蠢的做法。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米拉王国皇都的居民，都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真正精良的精灵装备，特别是苏鲁克帝国出口的品牌商品。 当然，这也和米拉皇室对待精灵装备不冷不热的态度有关。 虽然说精灵装备非常不错，具备诸多优越性，但是大陆上用精灵装备来武装自己国家精锐部队的，其实并不多，只有苏鲁克帝国、以及和苏鲁克帝国关系很近的一些国家才会那么做。 这不是承受不承受的起的问题，对于一个政权，那点开销不至于伤筋痛骨，苏鲁克帝国也没有靠着垄断来哄抬价格，牟取暴利，因为利润本身已经很高，它自然不会多拉仇恨。 除了走私商品，苏鲁克帝国官方销售往异国的精灵装备，价格都很公道。 只是，大部分国家都不会把自己国家的命脉交给其它国家，精灵装备再好，总不能连日常维护都要靠着外人。到时候，若是对方忽然停止供货，自己岂不是连一场像样的战争都打不起来，几场大战下来装备得不到补充，难道要和杂牌军一样拼凑？这算什么？且异国生产的装备武器，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隐患、后门！ 还有，精灵毕竟是异族，精灵的装备，放到两千年以前，天然带着血色。 参加过当年那场大战的八国，也是只有苏鲁克帝国才会肆无忌惮的给大军装备上精灵装备，完全不在乎形象不形象。 米拉王国的皇室，宁愿花三倍的价格，来打造综合性能只有精灵装备九成的昂贵铠甲，用来武装皇家骑士团，这才是人类该有的风骨。 这也是多数国家的选择。 大街上，人头攒动。 一整队的精灵装备战士，护卫着几辆高大的马车缓缓行过，吸引眼球。 尤其难得的是，这些战士个个人高马大，样貌俊美。 若非这些战士看起来过于高大、健壮，和传说中精灵们纤细的身材不符，甚至会有人怀疑这就是一群真正的精灵士兵也说不定。 这些战士，一看就都身经百战，武力强大，很难想象这会是一群商人的护卫。 “这样的战士，看起来比我国的皇家骑士还要精锐啊！” 有人感慨着，目光中充满着羡慕。 这让微服出巡的克莱米尔听了以后十分不快。 屁民和官员看待同一件事情肯定会有不同的看法，这是立场不同带来的思维方式不同，是屁股决定脑袋的结果。 然而，就连克莱米尔都不得不承认，这人说的，很有道理，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精灵装备的优越性不可抹杀，这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证明。那些护卫战士，只看一举一动，令行禁止，就知道等级很高。 说话的人看起来像是个佣兵，有些军事常识很正常，只是看起来这人混的很一般，会有所羡慕也就可以理解。 但理解不表示接受，身为王国的一员，当然要铭记王国的荣耀。 克莱米尔冷冷看了看那人，记下了他的样子，暂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暗暗想着希望这人以后不要落到他手上。 “停！” 那群在阳光中都像是闪烁着金光的战士忽然停住，一人策马而来，显然就是冲着克莱米尔，这让他微微不快，还有些紧张。 克莱米尔掌握着强大的武力，但他本人并不是什么强大的战士，放到一些世界，他应该是高统御的儒将典型。 克莱米尔将一只手放到身后，就好像一些学者面对着来人自然而然的反应，他手上的戒指已经亮起了微光。 这个世界没有魔法，但是有神术。 米拉王国没有国祭的守护神，但并不禁止王室成员之外的贵族信仰其它神，获得心灵或实质的庇护。 克莱米尔是一位泛信徒，但因为身居高位，所以他所信仰的神，特别赐下了守护道具。对于这个，即便是米拉王国 的王室也是乐见的，这意味着至少有一些神的目光还在注视着这个国家。 其实若是换了旁人，遭遇到同样的情况，也许会手足无措，但多半不会有这种反应，明显的警惕和敌意。 但克莱米尔精研历史，对于历史上被人类击败的异族确实深恶痛绝，和异族有关的一切，都是他所厌恶的，认为应该被彻底销毁的，在这一点上，他和米拉王国皇室中的守旧派立场出奇的一致。 他对苏鲁克帝国的敌意，更是深入骨髓，这倒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大力发展精灵科技，他本人虽然抵制那些，但并不认为师夷长技就该钉上耻辱柱。 这主要还是，一些私仇。 克莱米尔的母亲并非米拉王国的贵族，她来自遥远的伊欧王国，有着一半的皇室血统。 不幸的是，伊欧王国在二十年前被苏鲁克帝国击败，虽未灭国，却也由苏鲁克帝国扶植了傀儡伪王。 在大清洗的过程中，克莱米尔的母族，遭到了残忍的屠杀！ 这是一笔旧恨，不足以上升到国仇的程度，但也足够影响人的感官。 “来人止步！” 看着那骑士策马行到自己面前，站得笔直的克莱米尔不得不出声喝止。 这不光是为了安全，更攸关国体。 克莱米尔身为国家的高级官员之一，若是就这样被区区一个商队护卫、护卫头子如此居高临下，日后，王国的体面岂非荡然无存？ 不得不说，克莱米尔虽然没有强大的力量，但是身居高位日久，也有一股威严。 特别是在自身生命无忧的情况下，更是让他显得俯仰无愧，不屈无畏。 “嗯？” 那骑士微微一愣，笑道： “你就是克莱米尔？” 听了这话，克莱米尔难免心中就是一惊。 若是不知道他的身份，那么这骑士的态度还“情有可原”，明明知道他的身份，还敢这样，这骑士哪来的胆子？ 当然，若非知道他的身份，这人又怎么会找上自己，难不成还真的是：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不凡？扯谈！ 克莱米尔早就想过骑士已经认出自己的可能，他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但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对方会在这种情况下还如此态度，要知道这里可是米拉王国！ “不错，我就是克莱米尔！” “你，有什么事情？” 克莱米尔冷冷说着，他一般很少会是这个态度。 就算是面对苏鲁克帝国的军人，当年的刽子手们，克莱米尔也能保持着微笑。无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不会让人挑出毛病，这就是政治的素养。 现在，当然不同。 若是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那只能说明，他根本没有任何集体荣誉感和民族自豪感。 那骑士没有走到克莱米尔面前，但也没有下马，他只是在稍远处笑了笑，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了。 这态度，说是忌惮和警惕也好，说是无视和鄙夷也好，总之让克莱米尔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忍住呼喊卫兵的冲动。 若非他是克莱米尔，出了名的“老谋深算”、“少年老成”，只怕换成任何一位本地的高阶官员，被这样折辱，早就怒火爆发。 “混账！” 克莱米尔心中呵斥，已经下定决心，若是事后调查发现这个商队、特别是那个倨傲的骑士没有惊人的来历背*景，他一定会让他明白“后悔”是怎么写的！ 第五百八十章 我的世界？（二十） 克莱米尔虽然待人和气，但这绝不表示，他好欺负。一个好欺负的人，怎么都不可能身居要职，负责一国都城的治安。 然而，还没等他想到种种酷刑，如何如何折磨那英武的骑士，克莱米尔忽然发现，周围安静的有些诡异。 他还站在人群中，人群却像是和他分别处在不同的世界。 之前，周围人因为那个骑士的举动，有所骚动，纷纷从他身边让开，让他变得孤立。 但是各种各样的声音，一直都在耳中回响，说什么的都有。 不知从何时开始，声音消失了，不光是说话的声音，就连风声、呼吸声、衣服摩擦的声音，也全都消失了！ 很快，就连周围的人影都开始变得模糊！ 这...这... 克莱米尔惊骇的抬起手来，看着那枚已经裂开的戒指，一时有些目瞪口呆。 这可是有着神力、真神赐予的护身之宝！ 热闹的大街上，引人瞩目的商队前方，不知是否真有骑士职介的护卫头子环顾四周，目光中闪动着莫名，他的身边一人小声问道 ： “米克安诺李奇，他就是你的后人？看起来不怎么样！” 米克安诺李奇闻言，脸上仍旧带着阳光的笑容，声音中却有些无奈： “这，终究已经不是我们的世界了！” 他的话，让周围的精灵伪装者全都神色阴郁。 若是人类，可能还不能理解这话中的意思。但他们是精灵，是当事人。他们中的每一个，都能明显感觉到，身为精灵的他们，已经从曾经的世界宠儿，变成了如今的弃民。 他们，已经被世界遗弃。和他们有关的一切，也再不意味着荣耀和辉煌，而是落魄与迟暮，这甚至包括血脉的传承。 他们今后，将更难通过血脉传承力量。 这种情况从三千年前四族彻底战败之后就已经出现，如今变得更加明显。 精灵也好，兽人也罢。 各大异族的血脉，原本意味着特殊力量的传承，可是现在，无论血脉是寡淡还是浓郁，他们都已经没有任何特殊可言，至少不代表力量方面的特殊潜力。 新生的兽人、精灵，再不会有的得天独厚的天赋优势。精灵或许仍旧俊美，但必然更加纤弱。俊美的外表，到时候也不过是获罪的根源。兽人丑陋依旧，只是不会再有强健的体魄。或许，传承到今天、躲在深山里的兽人，早就不是曾经勇猛无谓的天生战士，只是一群可怜的小怪物。 异族，已经彻底没落。 “这已经不是我们的世界，但好在，我们还有希望！” “王子还在！” 苍老的声音打断了米克安诺李奇的深思，这话也确实让其他精灵振奋了些。 不错，精灵族还有希望，因为精灵族还有三位幸存下来的人神，而其中最具潜力的赛尔尼安罗恩王子，更是精灵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人神，号称精灵族的希望之星！ 除了当年唯一被人诟病的一件事，赛尔尼安罗恩也确实不负盛名。 即使到了三千年后的今天，同样如此。所有精灵都因为长时间的沉睡而不可避免的有所衰弱，唯有原本就是重伤之身的赛恩王子，非但没有继续衰弱，伤势恶化，反而奇迹般的在极短时间内就让身体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甚至更有超出！ 三千年太久，这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连记载历史的书本，都快烂掉的陈年往事，但这对这群精灵来讲，还是历历在目的昨天。 他们还清楚的记得，当日为了让众人撤退，新继位的精灵王赛恩，究竟受了多重的伤，按照那些打伤他的神灵的原话，他的伤势根本不可能恢复，一辈子都再无望神阶！ 然而，赛恩王不仅恢复了过来，甚至还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达到了历代精灵王中都少有人达到的上阶人神阶段！ 果然，就和精灵族的大预言师米达罗恩罗斯说过的一样，赛尔尼安罗恩王子就是精灵族最后的圣子，最后的希望！ 皇宫，国王米尔寇正在亲自指挥士兵和侍从布置一个盛大的舞台，用来举办一场庆典。 即使在这个世界，贵族阶级提倡亲力亲为，需要国王亲自指挥布置的场合，也十分少见，且那无不与真神有关！ 和一些世界想象出来的、只是精神寄托的神灵不同，这个世界的神灵是真实不虚的，所以当涉及到神灵的时候，就不光要求心诚，更要有着相匹配的实际行动，特别在有求于神的时候。 米尔寇并不想让林奇成为国祭的守护神， 因为在他看来对方还没这个资格。当年英雄之王米拉若非被人算计，只怕早就以人神阶位突破真神级别，达成前无古人的壮举，一举成为众神之王。也唯有和米拉同级别的，至少不能差太远的，才有资格成为米拉王国的守护神！ 林奇距离这个标准，差了不是一点两点。 当然，还是那句老话，林奇再怎么差，也是一尊真神，疑为真神。 在有求于神的情况下，米尔寇也只能装孙子。除了不能进行国祭，其他方面，米尔寇是有求必应，也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一座巨大的金色雕像屹立在皇宫花园中，取代了原本的巨鹰雕像。 那只白色的巨鹰，也曾是米拉王国的象征，它是距今最近的一位王国守护者，虽然没有资格享受国祭，但也受到当时所有人包括国王的尊重，因为它是一尊半神。 当然，那已经很久以前的事情，巨鹰已经离去，至于究竟是离开了米拉王国，隐居到了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还是被其它更强大的存在所猎杀，变成了一堆材料，熬制成神药或者打造成某种神器，或者干脆失落在了一些禁地，这些米拉王国的皇室全都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它已经离开很多年了，大概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就算以半神的寿命，当时就很老的巨鹰，除非再次突破，否则也没什么可能活到现在。 那么将它的雕像从皇宫中搬走，也就不是什么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其实就算对方还活着，为一位真神让道，大概也不是什么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十天，短短十天，新的雕像已经建立起来，这完全可以看出米尔寇的重视和诚意，它整体都是黄金打造的，这个世界的黄金虽然不是什么极为稀有昂贵的金属，但也绝对比钢铁贵重的多。 遗憾的是，林奇似乎和之前那位半神一样，对这些都不是非常在意。 仰望着巨大的金色雕像，宫女梨儿有些伤神。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不是国王的私生女，也没有让公主都嫉妒的容貌，却在之前有幸得到了神的恩宠。 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并不代表她的人生就从此改变，平步青云。 她在宫廷中已经为皇室服务了十年，深知人情冷暖，深知现实... 被神恩宠，不代表她就是神后，或许她连神仆都算不上，除非她能孕育神的血脉，或者，得到的神的认可，受到神的祝福。 假如这位林奇神是王国的守护神，或者表现出丁点对她的特殊，那倒也好，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件事。 可问题是，他没有，没有对她表现出特别的关心，仿佛那一夜就像是一个荒诞的梦！ 有时候，梨儿自己都不清楚，那究竟是一场梦，还是一次真实的经历？ 梦太清晰，梨儿才认定那就是神恩，就是真实，哪怕那只是神在不经意间犯下的一个小小的错误，一个不太愿意承认的错误，这对她来说，就是神恩。 但这一切，是真的吗？ 梨儿不知道，只是渴望，那就是真实的。 当全身心投入的时候，人们常常很难分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信仰，更是盲目的，也需要盲目，来载着信徒抵达信仰的深处。 “吾主...您，为何不能低头看我一眼。” 梨儿祈祷着，就和花园中的很多宫女，侍从一样，看起来非常虔诚。 比起对林奇表面尊敬，实际上骨子里，仍旧带着一些疏远的王室成员。这些宫中的仆从，反而才是林奇最虔诚的信徒，因为这是他们离神最近的一次接触。 敬畏来源于距离感，这一点都没说错。 皇室中人，大都认为自己流淌着更尊贵的神血，所以哪怕在不得不寻求帮助的前提下，哪怕表面上毕恭毕敬，唯命是从，都不愿意对另一位看起来不那么强大的神，敞开心扉，付出一切。 就算，对方能轻松灭掉几个这种规模的王国，也是一样，这是骨子里的骄傲。 唯有从未有过机会和神扯上关系的，才会更愿意为了一个忽然从天上落下的神灵，付出自己本就卑微的虔诚，和本就匮乏的全部，包括那干涸的灵魂。 需求，很多时候都是相互的，信仰，有时候也是如此，因为需要，所以才深信不疑。 第五百八十一章 我的世界？（二十一） 肃穆的宴会上，国王正在致辞，克莱米尔恼怒的看着坐的比他还要靠前的那位骑士，很难相信那样一个年轻人，会是宗师级别的职业者，传奇有望，更是苏鲁克帝国的皇室中人，虽然只是旁支，也有着高贵的血统。 那人像是感觉到了克莱米尔的目光，回头淡淡一笑。他已经换了一副看起来没那么高调的黯银装甲，但他过于俊美的面孔，还是让他如同太阳神一样惹眼，似乎无时无刻不是人群的中心。 克莱米尔不无恶意的想着，这样漂亮的男人，在苏鲁克帝国究竟是做什么的呢？ 莫非，他强大的实力，就是因为长得漂亮所以拜了个好老师？ 传奇在米拉王国凤毛麟角，但在苏鲁克帝国，却并非如此。 而这个世界上，有不少无望进阶的传奇强者，其实是有特别的兴趣爱好的，这甚至受到某位恶趣味的神灵保护。 克莱米尔从未减少过对这只是见过两次的年轻人的恶意，他非常希望能把他送上绞刑架。 遗憾的是，在获悉他的真实身份的那一刻，克莱米尔就清楚，即便他真的能构陷他、让他获罪，也很难取他性命，除非是用一些非常的手段，而这所付出的，和得到的也绝对不会成正比。 聪明的克莱米尔，会不会因为一点私怨，甚至连私怨都算不上的好恶感，就去凭白树敌，对象还是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强者？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大人！” “大人！” 一名侍者小跑过来，带些焦急的凑到克莱米尔身边。 “我听到了！” 克莱米尔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快的瞥了他一眼。 若非知道这种正式场合，侍从根本不可能自作主张，来找自己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恐怕会立刻让人将这冒冒失失的家伙拖下去。 就算现在，他也记住了这人的样子，在心中给他画了个叉。 至少在他这里，这侍从已经很难得到认可。 克莱米尔职业等级很低，记忆却不错，这也是他能成为高官的重要原因，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快，也能牢牢记住，更擅长指挥，只是有点小心眼，而这通常被他温和的笑容掩盖。 “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庭院里的神像...” 侍者呼吸急促，声音带着惶恐。 台上的皇帝已经注意到了下面的异常，在克莱米尔神色变幻的瞬间，国王的致辞也停顿了一下，这才蹙眉继续发表着自己的演说。 “什么事？神像怎么了！讲清楚！” 克莱米尔稍稍握紧拳头，心中不满又多了几分，更多的却是之前不曾有的紧张。 这次宴会的安全工作，可是由他全权负责的！ 神像出事，可大可小。 幸好，庭院中的神像是用来给人看的，真正给神看的，还是皇宫后花园的金像！ 所以只要不是... “神像，神像倒塌了！它变得四分五裂！甚至...甚至流淌了一地的黑血！” 侍者磕磕巴巴的说完，克莱米尔惊得豁然站起，到了一半的时候，却不得不强忍住惊骇，又落座回去！ “什么！怎么会这样！” “不！不一定是神殇！神像淌出的，也不见得就是‘孽血’！你不要乱说！” “后面的金像！不是没事！告诉我！它没事！” 克莱米尔的声音不禁大了一些，也不知是要训斥侍从，还是说服自己，他急于求证。 事实上，侍从也没说神像倒下裂开后，流淌出了腐败的神血，但他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并不是没有先例。 他的话却也不算错，若是真神出了问题，那么受到波及的神像，没理由只有那一座。 得到侍从的确认，目前确实只有一座神像出问题后，克莱米尔稍微松了口气。 看起来，这更大可能是某种阴谋，那神像怕是本身就有问题，里面被注入了某种黑色的粘稠液体，可能还有控制机关，能让它在被需要的时候裂开！ 但有谁敢在皇宫中搞这种阴谋，谁又有这样的能量去布局？ 没理由，完全没理由，这种甚至会得罪神的事情，是个人就知道不能做。 不管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引起，又是不是真神出了问题，克莱米尔都清楚，自己要出去处理麻烦了，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外面传来了骚乱。 皇帝已经在上面频频用目光向他示意，其中带着疑惑和不满。克莱米尔有苦说不出，这种问题，很可能已经超出了他能解决的范围。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事态在此时扩大。 事实上不用他做，安排在外面的卫兵已经做得很好，至少混乱还没有波及到宴会大厅。 “你跟我出去！” 克莱米尔站起身，弯着腰和侍从来时的动作一样，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席位，尽量不惊扰他人，引起多余的关注。这可能是掩耳盗铃，但更是一种态度，若连他都惊慌失措冒冒失失，岂非告诉所有人，外面出大事了。 他知道，自己麻烦大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弄到最后，他肯定有过无功。当然，只怕知道真相后，皇帝会比他觉得更冤，简直是无妄之灾。 天上，林奇看着对面身上透露着至宝气息的精灵神灵，微微露出一丝苦笑。 这事情，当真是峰回路转，想不到，万万想不到。 他总算明白，之前自己怎么会如此失态，和一个普通人甚至是最卑微的宫廷侍女发生那种关系。 他心乱了，慌乱了。 那种让他心绪不宁的感觉，真的不是错觉，而是至宝对自己的又一次提醒。 但他似乎会错了意，所以反而错失了一次良机。 这不是致命威胁的警兆，而是危机并存的提示，危险和机会一起来了！ 但他， 很遗憾的选择了明哲保身。 眼前的精灵神并不弱，妥妥达到了真灵级的标准，考虑到双方至宝的差距，就算是他本体要对付，胜负也是五五开，甚至他的赢面还更小。 但这不是因为精灵强大，而是至宝强大。 这精灵再强，也只是刚刚晋升的程度，就算他原本高高在上，此时也是龙游浅水！ 若他留下的不是一个法身，而是真身，那么鹿死谁手，仍未可知，至少，还有一战的希望。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他可耻的逃跑了！ 此时的法身，是他最新解析成功的灵术，非常复杂，让他的化身在有限时间内拥有接近灵级的力量。这是比伪灵级还要强大的力量，放到这个世界，妥妥是人神级数，但那还是太弱了一点，特别是现在。受到对方至宝的锁定，他甚至连消息都传递不出去，连知错而改的机会都没了。 倘若此时他这具化身被这个男人杀死，那么远在天边的真灵，多半还以为对方是真身降临，根本不会知道真相！ 但这人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把至宝放在这样弱小的化身身上？为什么要放弃绝对的力量优势？难道是对方那无比强大的本体出了问题？或者对方的至宝出了问题？ 这些疑惑一闪而逝，答案很重要，但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得到答案。 他之前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同时，这也是他有史以来犯过最大的错误！ 这一刻，他距离另一部分更强大的至宝是如此接近，又是如此遥远。 “你为什么总盯着我不放？为了让至宝变得更完善？” 林奇淡淡问着，十分不解。 他的至宝，好像就没有这个功能，掠夺吞噬成长，莫非是因为他自己不够强大？ 至宝，也能有很多部分？他以前甚至不知道！ 或许，当生命真的受到威胁时，他根本不会在乎这个，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做一个糊涂鬼。 但在这种胜负已经注定，却又不会让自己小命不保的情况下，他真的很想知道，就算这答案只是暂时让他明白！ 倘若至宝真的是残缺的，可以被完善... 遗憾的是，凌歧没有回答。 因为，他不认为自己有必要为对方解惑。 片刻之后，皇宫中，后花园里，那尊金色的巨大的雕像，轰然崩塌！ 雕像下，一位宫女被巨大的沾染了墨色粘稠液体的神像碎块砸中，变成一堆模糊的血肉。 小山一样的神头落到地上，砸碎了石板，一小半都嵌到了泥土中。 它还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已经变得一片漆黑， 同样在汩汩冒着黑色的粘稠液体，像是在流泪。 它低着头，已经不能再低，终于，看到了她。 宴会大厅，看着一群从角落里杀出的精灵，以及对着本国诸多贵族大杀特杀的苏鲁克之子，米尔寇一脸苍白。 怎么会这样？ 他那因为之前的轰鸣声和骚乱而变得运转迟钝的大脑，已经被这惊人的剧变弄得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嗤！ 雪亮的刀光划过眼前，国王冷冷看着一撮毛发从眼前落下，处变不惊的外表下，是一颗如坠冰库的心。 第五百八十二章 我的世界？（二十二） 凉凉的触感还在额前残留着未曾散开，依稀间好像还有一点刺痛，但他那早就冰冷的躯体，对这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心寒，彻底的寒心！ 当护国传奇战士被十几个精灵乱刀砍死，国王终于意识到，大势已去。 “陛下！陛下！快走！你快走！” 侍卫长怒吼着扑到了差点伤到米尔寇的一位精灵少女，然而还不等他完成绞杀，背后就是一阵剧痛，而后意识模糊。 米尔寇跌坐在地，这不是恐惧，而是绝望和无力，两者看起来一样，本质却不同，后者更接近心如死灰。 五六位精灵围了上来，快速清理掉他身边最后的护卫力量，米尔寇没有试图抵抗或者发表一些豪言壮语，他闭上了眼睛。 “他就是米拉的后人？如今米拉帝国的国王？” 精灵们在窃窃私语，他们本可以用米尔寇完全听不懂的精灵语，却不知为何，选择了他能听懂的大陆通用语，也许是在故意打击和折辱他。 “已经没有米拉帝国了，之前你没有看到吗，现在的米拉王国，已经日暮西山。” 又有精灵说着，没能打击到米尔寇，因为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每一位米拉的后人，都试图振兴这个国家，等待他们的，却往往是失败和挫折，久而久之，就算骨子里还残留着对往昔辉煌的追忆，米拉的后人们也懂得在大部分时候要面对现实。 “要不要杀了他？” 又有精灵问着。 米尔寇听了忽然心中一动。 在灰心到极点的情况下，他自能从容闭目等死，既然怎么做都是死，何妨坦然一些，他之前也那么做了，没有慷慨激昂，他做不到，但至少能不然祖先丢脸。 可没想到，听到这带着犹豫的话，他的心脏还是不争气的跳动起来。 他不该怕死的，但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死呢？ 至少，米尔寇不是。 “杀！” “米拉的后人，都该杀！” 这么说的精灵不止一个，米尔寇知道这才是让他灰心的原因，国家破灭了，还可以重建，人死了，全部死光光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而凭双方结下的仇恨，这样一群精灵出现在皇宫，已经开始大杀特杀，结局不言而喻。 但人就是这样，哪怕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只要还有那么一丁点不切实际的希望，就会拼命想去抓住它，无所谓那是不是一根脆弱的稻草。 这些精灵很可能是在戏弄他，之前米尔寇还决定要从容赴死，不使受辱，没想到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就让他又有了求生欲，甘心承受屈辱。 人啊！ “人啊，真可怜。” 精灵们之前还在争执的声音，忽然就消失了。 米尔寇耳中传来了这样的叹息，他没来由感到惊恐，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谁带给他如此可怕的感觉。但他心头绞痛，他知道有人刺穿了他的心脏，他眼皮沉重，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 扑通。 米尔寇倒下了，他死了，到死，都没能抓住那一丝不切实际的妄想。 “好了，速度快点，米拉王国只是第一站，不是最后一站。” 凌歧冷冷看着这一切，并未阻止。 屠杀，没有什么，仇恨需要宣泄，这样才能让复仇者更有动力，更好的积蓄力量，为下一次的复仇做准备。 且既然已经被逼到了夹缝中，不想夹着尾巴做人，有些酷烈的手段就绝对少不得，只要能抵住接下来的风暴，那就是最快获得喘息余地的办法。 由于林奇的离开，凌歧已经从最初的将精灵们完全当成消耗品，变得更加重视起他们，决定为精灵族多做一些事情，至少多给他们一些发展和生存的空间。 在未来，这会给他带来不少帮助。 林奇逃了，他想要追上去很简单，放弃这具身体，然后再次转生降临就可以。 但到时候，可不见得有这么好的运气，让他直接从人神起步。 就算有这运气，面对越来越强大的林奇，只要对方一味逃跑，而他又没有有效限制对方的手段，那么下一次、下下次，对方只会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难缠，他的胜算会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失去全部胜算，被干脆反杀。 所以，就算有着追踪利器，真正对上林奇之后，也不意味着绝杀。 若是不能一次尽全功，就算一次次胜利，也只能被拖入一个不利于他的节奏。 现在多做一些准备，未来就多一分胜算！ 甚至，假如运作的好，他这次重新转生后，留下的还不光是一个异界的不知能否发展起来的、可以通过一定办法在其他世界召唤成帮手的精灵部落，甚至还包括他此时扮演的角色！ 换成普通人被他夺舍，一旦他放弃身体，对方当然只有死路一条，虽然他也不是没办法保住对方的命，但那对他毫无意义，只是在浪费时间。 如果是灵级生命，那么只要多些准备，就算他不用特殊手段，也未尝不能苟延残喘，将身体留做备用。 若用特殊手段，甚至不是不能让他正常生活、发展！当然，这很难办，因为他并不能完全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完全没有限制的“转生”到了这个“时代”，这个“大世界”！ 其实，凌歧一直在怀疑，这根本不是什么历史上的某个时期，不是回到过去，而是他进入了一个特殊的世界，一段“时期的剪影”，被强行截去的“历史的一部分”。 至宝入手那么久，以他的高度和层次，又岂会一点研究都没有。 也许，这和“真实世界”一样，都是一个特殊的、犹如无尽世界的“往昔世界”。 只是，凌歧目前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不是这样一种存在概念。 他目前最想要的，从来不是在此彻底恢复自身无所不能的手段，手段够用就行。他更想弄清楚，目前自己的存在概念，和所处环境的真实情况。 若和他猜想一样的话，这又是谁的世界？ “我的世界！” 虚空之中，赛尔音都看着掌中的至宝，微微笑着。 虽然他仍旧未能将它彻底完善，不知为何，它始终像是残缺着一块。 不，或许并不是它残缺了一块，而是它根本就还没成熟，所以哪怕他打破了命运桎梏，献祭了整个中枢世界，让它彻底进化到极限，它也终究有着缺憾。 “可惜。” 赛尔音都至今记得，当他还是赛尔因都的时候，当他还是林奇、还是天枢界的十二枢机之一、还是天枢界十二界主之一的时候，他第一次感觉到至宝即将离他而去的惶恐。 至宝将离他而去，成全另一个林奇，另一个他。 而他，根本没有选择！ 当时的他，是恐惧的，是愤怒的，是不甘的，就算这些念头可以轻易剔除，他也没选择那么做，因为他不想。 凭什么，要他成全其他人？ 所以，他认为他是有选择的！他可以选择拒绝！选择不妥协！ 所以，命运出现了极大的豁漏，所以他一直走到了现在这一步，所以即使走到了现在这一步的他，也未能彻底扭转命运！ 他争了口气，赢了无数，输了全部。 “我的世界？” 赛尔音都笑了笑，他斩断了自己的过去，断绝了赛尔因都成为至高的希望，他用了无数心血和成就，只证明了一件事情。 他错了！ 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他甚至不会有原本配角的荣光。 “但是，我还是不甘啊。” 赛尔因都想着，心中没有苦涩，只被无奈填满。 “不！我注定要失败，但林奇不是，他还可以重来！” 赛尔因都黯淡的眼眸中亮起了两点辉光，那是希望的光。 曾几何时，他对林奇注定的成功深恶痛绝，因为那要站在他的肩膀上，因为那不是他的成功。 但是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此，因为他是赛尔音都，更是赛尔因都。这绝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一个是命运的宠儿，另一个是命运的背弃者。不过好在，他们都一样。 林奇笑了笑，捏碎了手中的至宝，它已经无比完善，可能从未如此完善，也从未如此强大，就算是按照原本的正常发展，那个成功的林奇手中的至宝，也不会强大到这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因为它拥有独一无二、不可思议的祭品，这相当于拿整个已知世界的精华去供养它。 但就算这样，它也没有补完那一丁点的缺憾，就好像真的有谁在操纵着一切，让他注定只能品尝失败，为自己的妄想付出代价。 至宝的碎片四散飞射，很快消失在这段已经快要崩溃的被他截断的历史中。 它将重新和其余时间概念里的无数至宝融合，然后等待它重新变得完整的那一天。 至宝唯一，至宝独一，真正的至宝，永远只能有一个，遍数过去现在未来，从开始到终结，都不会出现第二个。 但那，指的只是唯一的完整的至宝。 第五百八十三章 我的世界？（二十三） 只要还有一丝不完整，当至宝依然缺少一块的时候，也意味着它缺失了无数块，还有无数碎片流散在外面。 因为它有着这种特殊性，所以按照正常途径，永远不可能拼凑整齐。这不可能做到，它永远会缺少一点。 但在将来，它一定会变得不同！ 毕竟，就算是独一的至宝，真正完整的至宝，本也不可能强大到这种程度。 “我还是做了什么，留下什么的。” 林奇想着，微微一笑，整个人瞬间四分五裂，就和那彻底崩溃的被截断的历史一样。 林奇忽然惊醒，满头大汗。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一旁的魔镜，回味着之前的梦境。 他已经是灵级生命，甚至不是一般的灵级，一定要划分的，起码也是上灵，仅次于至灵。 如果不是有必要，林奇根本不会睡觉，更别说做梦。 但就算有需要，莫非还真有什么魔法道具，能做到这个，让他进入梦境？ 这就好比一位刀枪不入的战神，站着让人杀也杀不死一样，不是杀不死，只是对手不够强，武器不够强，在那种情况下，能不能被杀死，并不取决于他配不配和，而在于敌人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 那么，这弱小的魔镜，竟然有这等本事？ 开什么玩笑！ 那么他的梦境，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因为什么而形成的？ 至宝！ 林奇瞬间想到了这件让他爱到不能自拔，恨到无可奈何的宝物。 他有今天的一切，全靠至宝，他现在整天提心吊胆，也同样是因为至宝。 至宝这次，又是什么意思？ 和上次一样，提醒自己那个冥顽不灵的男人又要来追杀自己了？ 征兆，似乎不太像。 林奇回忆着，发现自己并不能太清晰的记起梦中的一切，这又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若将这点不可思议归咎到至宝上，似乎一切又都显得理所当然。 既然是至宝给自己的某种暗示，那么模模糊糊模棱两可也就情有可原。 但它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仿佛是一个关于自己的梦境。 梦中的自己，明显强大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也不知是主观原因，还是真的如此。那个林奇，好像比那个追杀他的男人，还要强大，还要强大的多，两者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其中差距，就像现在的他，和那个男人间的差距那么大。 那么，那个林奇是谁？未来的自己？林奇更倾向于这种猜测！因为这让人振奋！ 但就算一切都和猜测的一样，这也很没道理。 没理由，至宝忽然让他预知到这个，那毫无意义，莫非就是一碗心里鸡汤？ 林奇再次开始回忆，然后发现，整个梦境给他留下最深刻印象、同时也最容易被忽略的，并不是另一个林奇，而是他手中的至宝！ 那炫目的光芒，仿佛承载着无数世界的感觉。如果说他的至宝是一把锋利的长刀，那个追杀他的男人手中的至宝是一挺重型激光武器，那么梦中林奇所拥有的至宝，就是一艘歼星舰！ 差距太大！至宝和至宝之间的差距，甚至比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更大！ 那么，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那个梦中的自己，莫非也是靠着猎杀补完？ 不，显然并不是如此。如果只是靠着补完，那么那个追杀他的男人手中的至宝，很可能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不然也不会像是恶狗一样追着自己不放。那只能说明自己已经是剩下的极少数目标之一，甚至可能是唯一的目标。 那个男人手中的至宝，确实强大的不可思议，但还不至于匪夷所思。那种匪夷所思的强大，根本不是靠着什么吞噬掠夺就能达到。那么，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莫非，这就是至宝的用意，让他明白它成长的“正途”？ 林奇摇了摇头，因为就算他知道“未来的他”能以正确的方式让至宝成长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此时的他，也根本一筹莫展。别说什么康庄大道，就连蜿蜒小径，他也不知该怎么走。那个追杀他的男人，至少能靠着疑似吞噬掠夺的办法，来让至宝成长，而他除了努力提高自身实力，好让至宝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对于怎么让至宝变得更强，其实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许，我已经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了。” “但是很遗憾，我做不到。” 林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奈的摇了摇头。 魔镜光滑的表面，本来流转着一层莫名的光泽，带着异样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就像看看镜子中的自己。 就在林奇说出这句话后，镜子表面忽然出现了一条条裂纹，裂纹由细变粗，最后整个镜面轰然四分五裂，一块块落到地上。 林奇笑了笑，看着那落在地上后，摔得粉碎、却仍旧顽强的想要将他倒映出来的镜子碎片。 这魔镜在这个世界已经是了不得的魔法物品，但是以他的层次，就算主动配合，想让它发挥作用，也没什么可能。而这么做唯一的结果，就是让它彻底破碎，这墨镜能撑到现在，已经出乎他的预料。 这个世界对超自然力量并不太友善，虽然魔法元素浓郁活跃，但是施法者很少，这有很多原因可以解释，林奇却知道，那只是因为他们这些施法者不受世界宠爱。按照魔法元素浓度和活跃程度，在这个世界他本来至少能发挥出三成实力，现在却连三分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当然，这已经很惊人，而且，这不会改变他那无比强大本质。 “没关系，不管那是不是我的未来，我都会勇往直前。” 林奇想着完全不相关的事情，淡淡说着。 他对自己说，也对魔镜说，也对这个世界、对任何人说。 林奇并不认为，是魔镜让他“梦”到了那些画面，他还是感谢它让他获得了这个契机。 因为这对他，真的很重要，这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并且未来站在天外天的，很可能就是未来的自己。 那么，不管是什么挑战，又有何惧，无非是通往成功的一点考验。知道了结局，接受起坎坷的过程，只要结局美好，一般人的承受能力都会大增。 但又有几人，能提前知道自己的下场。 凭空的幻想，终究不够慎重，唯有这种方式得来的结论，才具备那么一点的可信度。至少，这不应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森林中，一只小鹿缓缓苏醒，片刻之后，小鹿闭上了眼睛，像是已经睡着，然而它大概永远都不会醒来。 麻雀在树上叽叽喳喳的鸣叫，只是眨眼，它就扑通一声栽倒，落到地上不再动弹。 兔子刚刚离开温暖的小窝，还没来得及找到嫩草，就垂下脑袋，软趴趴的死去。 蚂蚱、蚯蚓、蚂蚁... 农场，农夫担忧的和妻子说着话，他那年轻的儿子才刚刚加入城卫队，结果只是一场剿灭盗匪的小战斗，就让前途无量的儿子躺在担架上被人抬回家。 农场的仓库里，黑人农奴鲍勃睁开了眼睛。 他冷冷看了看周围，忽然笑道： “看来，也不是彻底没有希望。” 鲍勃闭上了眼睛，失去了声息，比农场主重伤的孩子，更早归入了神的怀抱，如果这个世界有神的话。 冰雪女王的宫殿中，前往这传说中的魔宫废墟寻宝的年轻人亚瑟，微微一愣。 同伴见了，不禁紧张的问道： “亚瑟，你怎么了？” 亚瑟眸子里闪动着莫名的光，就像是某种蓝色的火焰。 这异样的情况，并未让同伴惊诧，因为只要熟悉亚瑟的人，都知道他身上的些许异常。 镇上的老学者说，亚瑟有着远古某位神灵的血统，换成靠谱的说法，就是他有着法师的资质。 然而自从两百年前冰雪女王和白雪皇后相继被勇者击败之后，这个世界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关于魔法师或者巫师的传闻，所以亚瑟就算有着不凡的血脉，那也和常人无异，除非他的血脉已经强大到能让他直接成为一名术士，但这显然不可能。而这个世界的人，也不知道术士和法师的区别。 因为亚瑟的与众不同，身为孤儿的他，从小就没怎么被欺负，反而有很多人愿意给他帮助，都认为他一定会出人头地。就算不能成为强大的传说中才有的巫师，也不会是一般人。 小时候的亚瑟，就当过学者的书童，也和镇里负责治安的巡丁们一起训练，甚至参加过很多大人的活动，刚刚成年就和一位据说是伟大的冒险者一同离开了小镇，整整三年。 三年后，他回来了，带回了不少黄金和白银，买下了镇外不小的一片土地，建了庄园，还在镇子里开了间衣帽店，算得上身家丰厚。 这无疑应了早年人们对他的期待，亚瑟果然是一个有出息的人，连镇民们对他的态度，都因此有些改变，唯有他的那些朋友，还和过去一样，可能这也是他坚持的结果。 但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第五百八十四章 我的世界？（二十四） 亚瑟，要追逐自己想要的未来！ 为了梦想，三年前的亚瑟，一穷二白的亚瑟，毅然离开了故乡。 三年后，已经身家颇丰的亚瑟，同样是为了梦想，再次离开了故乡！ 他出重金聘请了一位识途的老猎人，又利诱了好几位称兄道弟的朋友，经过半个月的旅途，终于抵达了王国边境据说是曾经冰雪之国的地带，三天后，他们一起进入了传说中冰雪女王的宫殿。 他来寻找他想要的未来，他找到了，虽然是以一种自己绝对不希望的方式，但“亚瑟”一定会得到原本梦寐以求的未来！ “不错，这具身体不错。” “虽然没有多少战斗力，只相当于一般的精英战士，但是潜力十足。” “在这样一个魔法元素并不匮乏，然而世界意志十分排斥魔法力量的世界，能找到一个有魔法资质的平民，绝对比找到一个武技天赋极佳的王子更困难，也更有用！” 凌歧默默想着，不准备再换身体。 事实上，再换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已经发现了至宝“转生”的规律，那没有次数上限，也没有任何限制，但一切都是随机的，而随机的几率，又并非一成不变。 每一个不同的世界，每一次初始的转生，都是最有可能获得优秀宿体的最佳机会。 但这也不一定，因为让人无话可说的随机性。 若是第一次不能获得好的宿体，那么接下来，仍然有这个可能，只是随着次数增加，这个可能性会越来越低。 假如说，一开始一百次转生，在当前世界，九成都是人类。那么等到一千次以后，转生的对象，就无奇不有。事实上，若不是因为凌歧本质特殊，只怕换成凡人来使用这件至宝，一不小心转生到什么鸟雀虫蚁身上，他们直接就完了。 一般人不懂得控制思维，更不懂有效思维，更别说虚拟思维，所以一旦发生那种脑容量不足以负荷意识的情况，只会出现两种情况，要么从此以后逐渐变成白痴，和简单思维的生物一样，丢失曾经的全部记忆，要么，立刻脑死亡。 总之，凌歧的特殊性，赋予他无限次转生的机会，而且还不会有太大危险，至少目前还没发现有什么危险。但是越往后，肯定越难得到自己想要的宿体，真要拼概率，实在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 每一次转生，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再快，也不可能瞬间转生十次。 这点时间间隔很短暂，但如果成千上万次的叠加，也很可观了。如果想靠着不停转生去排除筛选目标，那么除非准备好几百年甚至更久的时间，不然还是早点洗洗睡比较好。 就算有那个耐心，林奇也一样会离开，他又不是土著。更别想着等到弱小生物都被夺舍死亡后，只剩强大生物。任何世界，生命自我新陈代谢的速度，都远远快过转生夺舍造成的那点影响。 凌歧原本其实都已经准备放弃这次追杀，因为之前的布局不少，足够他等待下一次机会。现在看起来，他的运气还不错。 这真的是纯粹的运气了，假如... “亚瑟！亚瑟！” “你找到什么了吗？” 凌歧在废墟里徘徊了一会儿，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说话的是一位美貌少女，她有着金色的头发，长得很漂亮，就是身材一般，脸上还有一点雀斑。 但在小镇里，她已经是很多年轻人梦寐以求的交往对象。 不是每个世界，都有一抓一大把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完美无缺环肥燕瘦的美女，还个个都往自己跟前凑，满街都是等着捡漏领养回家的单纯可爱魔法萝莉。 真实的情况，我们身边的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无论妻子、丈夫、父母、子女、或者多数朋友，而那些真正值得同情的，很多人可能一看到他们，就以貌取人，心生厌恶。 “我找到了！” 凌歧微笑着。 尹丽洛听了一惊，而后就是欣喜。 她其实和其他人一样，最开始的恐惧过后，已经对这片废墟感到无聊。 他们已经找了大半天，却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她正准备劝说亚瑟离开，不想在这片有些阴森的废墟等到晚上，才上来搭话。 没想到，他还真找到了想要的东西，这是好事。 所有人里，只有尹丽洛是自愿跟着亚瑟来的，因为她一直对亚瑟有很强的好感，算是他的仰慕者，而亚瑟对她，其实也有那么点意思。 至于其他人，声称是亚瑟的朋友，平时也确实玩的不错，特别是亚瑟荣归故里之后。但这次要不是看在金克拉的份上，也休想他们一起跟着亚瑟来做这种疯狂的事情，远赴国外玩什么探索寻宝。 现在看起来，这种事情倒也不算疯狂，因为路上并没遇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危险，巨魔怪物什么的完全不存在，些许盗匪也在众人能应付的范围内，三波劫道者有两波是自己退去的，但也非常无聊。 “找到什么了？” 尹丽洛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问道，还看了看其他人。 离得最近的两人，有一人之前和凌歧说过话，但已经走远，正在和另一人窃窃私语，明显出工不出力，并没有特别关注他们。 “你看。” 凌歧抬起手来，他的掌心燃烧着幽兰的火焰，带着刺骨的寒意。火焰中央，是一颗不规则的蓝色晶体，像是某种宝石。 “亚、亚瑟！” 尹丽洛已经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情况，连梦里都不会有。 这究竟是宝石的力量，还是亚瑟的力量，或者兼而有之？ “这是一颗蓝魔晶，也可以叫它水魔晶，冰晶石，价值连城，我也是冒险的时候才听人说过的。不过，自从我觉醒了寒冰之子的力量之后，就一直在寻找它。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次，我终于在冰雪女巫的遗迹找到了它！” 凌歧的话，信息量太大，一时间让尹丽洛都有些目瞪口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个什么反应，就好像一个原本一直熟悉的人，忽然开口说了一堆怪话，自己变成了外星人找到了上古法宝崆峒印什么的，偏偏还有板有眼，甚至有“证据”。 震惊之后，尹丽洛接受的很快，毕竟这是一个有着魔法的世界，现实中没有，故事里有，历史上也有。但选择接受，并不表示立刻就能代入故事中。普通人代入了故事里，他们能成为什么？主角？或者主角身边重要的伙伴？不，连龙套都不是，而是背景。 尹丽洛心中充满着苦涩，再没有了之前心上人如愿以偿后感同身受的快乐，更没有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忽然披上金甲踏上七色彩云的喜悦。 因为，她颓然发现，自己距离亚瑟更远了。 当王子拿起神剑，披上金甲，驾起彩云，他肯定不是要去迎娶一位公主，迎娶公主不需要那么大的排场，除非是装逼。这更可能是去和魔王战斗，或者拯救仙女神女什么的，这才是现实。 结发夫妻能白头到老，九成的情况，是生活中没有发生任何变故，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生活平静，波澜不兴，感情才能细水长流。 枕边人尚且如此，何况情侣，轰轰烈烈至死不渝只有朝夕。若连情侣都算不上，那更好，一句珍重，相忘江湖，已经是奇男女。 感情珍贵，只因脆弱，才需呵护，才被珍重。 尹丽洛相信它，希望得到它，但从不认为它是一切。 如果亚瑟只是一个土财主，那么自己的美貌，就是最好的嫁妆，没人会去置喙，亚瑟也会珍惜她，至少在她容颜未改、良人未变之前，这有不小的可能性。 但如果对方已经变成了诗人口中才会出现的、被人歌颂的传奇人物...那么她又算什么？路边的一朵野花？ 别说亚瑟已经不太可能接受她，爱上她。 就算亚瑟选择接受她，未来她该如何和他相处，如何和一位英雄或者魔王相处？ 只有天真的女孩，才会认为自己能做到全部，变成想要变成的任何人。尹丽洛很清楚，她做不到，不可能成为亚瑟的良配。撇开过去，未来，双方还能有多少共同语言？ 凌歧感觉到了少女的失落，但是没有说破，也没有解释。 现在的他，当然不会对她有什么男欢女爱，就算是原本的亚瑟，若是得到他此时强行激活的血脉力量，多半也不会是什么良配。 男人，只要有资本，就肯定想要得到更多，这是男人的野心，人不风流枉少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或许有例外，但例外真的只是例外。 亚瑟，一个普通又绝对不普通的名字，短短三个月内，疯传遍整个日内瓦王国。 众人疯传这个名字的原因只有一个，这个孤儿出身的男人，在两百年前冰雪女王的宫殿废墟中，斩杀了一头恶龙， 遇到了一位神灵，被赐予了掌控冰雪的力量！ 第五百八十五章 我的世界？（二十五） 传言一听就知道有很多不实之处，但配合着亚瑟一举成为巫师、并被国王召见嘉奖的事实，立刻让一个虚假的故事变得多了几分真实离奇的色彩。 它像是一个真实的传奇话本，或者叫做未来的史诗。 亚瑟有没有击杀巨龙，这其实并不重要，人们需要的只是一点茶余饭后的谈资。谈的人多了，就算是故事中的英雄或者魔王，也一样会让人敬畏。 内瓦王国的一座边陲小城里，几名头戴帽兜行色匆匆的旅人走出了旅店。 他们是昨天才穿过幽暗森林进入城市的，早上却就要离开，显得非常焦急。 一些混混暗中跟上了几人，虽然但凡能穿过幽暗森林的，一般都有惊人的业艺，但是闪亮的金币，还是晃花了一些人的眼睛，况且几个女扮男装的过客，真的很难让人心生敬畏，除非是块头比大部分男人还要夸张的蛮族女战士。 这样几个女人，看起来非常娇弱，不像是女汉子，若是运气好，真的捡了漏，恐怕得到的都不止是几袋金币，还有更多，冒一冒险，何乐不为？ 于此，这几个在边陲小镇也算出名的小人物，地痞青皮，从此再也没人见过，如同空气一般消失了。 他们有些也有家人，且官方并不会因为他们的身份就不调查。 但这样的调查，终也不过是一个过场，草草就结了案。 如同地痞敢于草菅人命一样，那并不能证明地痞混混有着通天的手腕，只能说明，人命在这个地方，并不值钱。 “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就算是几个看起来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普通女人。” 热闹的酒馆中，老酒客以这样一句话作为故事的结尾。 比起往日热闹的气氛，此时酒馆中鸦雀无声，就算有些交谈，声音也压得很低，不少听过这个故事的，就算是壮汉，也面色微微发白。 “咳，老詹米，你还真是大胆，竟然连巫婆的事情都敢说。” 酒馆老板是个独眼龙，能在王都撑起这样的场子，这老板也是有点实力的。 但和很多对酒店和老板不太了解的客人想象的不同，这个看起来非常凶恶比土匪还要像土匪的男人，曾经是王国军队中的一位勇猛军官，战功彪炳，只是为了伸张正义，得罪了当时的一些权贵，才被撸下去，甚至为此瞎了一只眼睛。 后来，那些蛀虫得以被清理，军部也曾有意召回被那些蛀虫迫害的军官，这人也在名单之中。但他却在那几年娶妻生子，淡了杀敌建功的心思，最终还是拒绝了军方的邀请，选择隐于市井。 这是一个有故事且已经对正义灰心的中年人，他长得丑恶了点，但确实是一个好人，仍旧有着一颗比一般人正直的心。只要找他帮忙，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和他有那么一点交情，他一般都会答应。 这绝对不是一个没有胆量的懦弱的老好人，他骨子里的勇气不会比任何人少。 但就算是他，提及“巫婆”，也都有些讳莫如深。 “哈哈，我已经老了，既然大家想听，那我就说了，有什么忌讳。” “那个巫婆，传说在一百多年前就被绞死了，从她家里搜出的两百多张人皮，也已经付之一炬。” “杰克，别人可能会被吓到，但莫非你还怕这个？” “有关这个巫婆的传说，大都不过是后人牵强附会。无论她生前多么强大，多么邪恶，死后，都只是一捧黄土。” 坐在柜台一侧的詹米，喝了口酒，毫不在意的说着。 他讲的是真人真事，就和前段时间才被国王册封的少年大法师一样，都是法术巫术真实存在的案例。 这个世界并不缺少这样的例子，最有名的就是两百年前的冰雪女王和白雪皇后两姐妹，都是可怕到能以一己之力改变战争走向的强大巫女！ 不过，要说最让人恐惧的，在本地，还是流传远远没那么广泛的剥皮女巫的种种传闻。 毕竟，她就居住在王城附近，听说当时连宫里的一位小皇子都遇害了，只是考虑到皇室的颜面，才没有公诸于众。 后来国内有很多恐怖故事，都是以此为蓝本，大人用来吓唬小孩。 有识之士当然都知道，那个巫婆已经死了，她生前有没有法力，众说纷纭，死后肯定不能继续作怪，就算有些怪诞传说、亡灵复活害人什么的，看起来有凭有据，也绝对和她无关。 可故事之所以吸引人，就因为一个好的讲故事的人，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怖回忆。也许只是儿时的幻觉，或者幼时的睡前故事，或者别的什么。 老詹米是一个游吟诗人，但他无疑是诗人中的异类，因为他写出来的诗词，简直就像是一堆堆狗屎，他吟唱的赞美英雄的诗歌、描述爱情的诗篇，全都像是鸭子嘎嘎嘎的乱叫。唯独他讲的恐怖故事，非常引人入胜，往往就连刀头舔血的匪徒听了都会毛骨悚然，这应该也是一种天赋。 詹米喝了口酒，看了看酒馆中渐渐恢复起来的热闹，朝着众人摆了摆手。 他又看了看正在帮他收取小费的酒童，不禁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这落在旁人眼中，不过是一种朴实的满足，他方才的表现，也配得上这种满足。可实际上，谁又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呢？也许在想，镇上哪个女人胸脯更大？ 随着被国王册封的护国大法师亚瑟崭露头角，当众证明了自己真的能掌控寒冰的力量，不是骗子，王都之中，也迎来了一阵关于巫术故事的热潮，并且，还多了许多不速之客。 詹米看了看酒馆的角落，似乎漫不经心，眸子里却流露着一抹诡谲的黑色，一闪即逝。 有些人，无论再怎么低调，也始终是那么引人瞩目。 每个人，都应有自己的才华，只是他们中的一些已经发挥出了自己的才华，而另一些仍旧走在迷途。 “亚瑟！” 皇宫中，正要前往皇家图书馆的亚瑟微微一愣。 一名白裙盛装少女从庭院一角走出，身后跟着几个侍女。 她是内瓦王国的公主，国王的掌上明珠，兰若·赛文迪尔。 如果是在之前，他甚至连和她见面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对话。 就算他已经是小镇的土财主，就算他的财产比当时多一百倍， 结果也一样！ “公主殿下，你有什么事情吗？” 身穿着怪异蓝色长袍的亚瑟，对这个喜欢惹祸的少女并无太多好感，当然也谈不上恶感。 这就是一个陌生人，就算她是公主，又明显对自己有点意思。 “亚瑟...” 因为年龄相近的关系，这位公主始终很难和别人一样，对亚瑟这位巫师生出敬畏之心。 可能也是由于她根本不懂得敬畏。 当然，一般人也很难对这个天真烂漫的百灵鸟一样的美少女生出嫌隙，就算她经常好心办坏事。 她的心地确实不坏。 “亚瑟法师，你...又要去图书馆吗？不知道，我能不能请您帮个小忙...” 公主兰若吞吞吐吐的说着，因为侍女已经追上来，而且周围一些人也投来了关注，这位公主总算还有了几分仪态。 “好。” 亚瑟一口答应下来，这让公主非常高兴。 如果是在他表现出那恐怖的异能之前，可能他对自己的特殊，还会被兰若当成是阿谀奉承，有所企图。 可既然已经见识过他那神一般的实力，大概就很难有人还会认为这样的亚瑟，会觊觎高位。 实力不等于地位，但若实力强到一定限度，又有着权欲之心，那么两者也未尝不能转换，甚至往往前者的含金量比后者更高。 昔年冰雪女王和白雪皇后的国家，从来不是大陆诸国之中版图最大、国力最强的。可即便是这两个国家最衰弱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哪个强国敢小瞧她们，因为，它们有着最强大的君主。 当冰雪女王奋发图强，开始向往扩张，更是让整个大陆陷入了一片长达二十年之久的夜幕，深刻让所有人明白了女巫的可怕！ 短短二十年，冰雪女王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王国，版图扩张了一百倍，这是什么样的速度？ 所以，表现出强大力量的巫师亚瑟，就算远远达不到传说中两位女王的程度，此时也绝对地位尊贵，就算还不如一国之君，也绝对比一个公主强些。 而且，他还非常英俊，风度翩翩，仰慕亚瑟的少女，不胜枚举。 “谢谢你，亚瑟。” 兰若非常开心的牵着亚瑟的手走了，高空中，一道幻影一闪而逝，同时，亚瑟眸子里，某种幽光同样闪过。 城内，兰瑟街道，地下仓库中，一群披着长袍带着帽兜的人正聚集在一起。 “已经确认了，目标不是上面要找的人。” 其中一人开口说着，单靠衣着，实在很难区分这些人。 高矮胖瘦之类的特征，在昏暗的环境中，也委实做不得准。 第五百八十六章 我的世界？（二十六） “怎么确认的，我们都还没开始行动！” 有人提出了质疑，事实上，这也是其他人的疑问。 “上面的事情，当然是由上面人确认的。” 最先开口的人解释，其他人听了一时无语。 既然早就有更高层的人会实施行动，着手调查确认，何必要他们千里迢迢赶来。 要知道，他们大都不是普通人，其中一些身居高位，空闲极少。 而且，就算他们个个身怀绝技，不远千里赶来，也不是没有折损，偏偏组织还有规定，这种行动，只能单独参与，就算能借力，也不准借。 虽然有着诸多不满，他们却大都神色平静，没有怨言。倒不是心甘情愿，实在是不敢。 在常人眼中，他们无论贵贱，都强大的不可思议，最少都是十人敌，其中有一些，本身就是所谓的法师、巫师，虽然是其中比较弱小的，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可在组织高层的眼中，他们也不过是一群走卒。 世俗的身份、地位、力量，对于组织中真正的高层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这个世界没有神，但是有和神一样强大的人。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有人说着，同样是大家正想知道的。 任务已经完成，不管是以什么方式，既然完成了，也就意味着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这样看来，这倒是一件好事。 “不，行动继续。” 又是最先出言之人否定了这个合情合理的提议。 看起来，虽然他们并未特别区分出彼此，但大部分人和极少数人，还是有着不同的利益诉求。 也许，其中有一个或几个传话人，领头人。 “...” “你们，有没有真正见过亚瑟？” 其中一人忽然问道，这语气有点奇怪，好像带些质疑，甚至带些调侃和嘲讽，仿佛其他人都是白痴一样。 “没有，这正是我们...” 这当然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但是这话被那人无礼的打断了。 “既然都没见过，谈何计划。我建议大家能先去见见这位大人，再回头看看之前组织制定的，在我看来根本是愚蠢之极的计划！” “我们一直听着上面的命令，不断愚行。” 这人的话很不客气，立场也有很大的问题。他说话的时候，顺势掀起了帽兜，也将披着的长袍撕开。 帽兜下，不是什么威武的面孔，而是一张略有些消瘦的、皮肤白的近乎透明的脸庞。 他身上穿着的，也不是什么沉重的盔甲，而是一件简单的学者长袍，对他来说甚至过于宽大，承托的他更加瘦小。 这人身高已经和普通成年人差不多，此时看来，分明稚气未脱，还是个十二三岁的毛头小子，长得倒是还算不错，称得上英俊。 “你们根本不懂，亚瑟大人的伟大！” “他有着不逊色魔神的力量！却又有一颗比魔神慈悲一百倍的心！” 这个少年说着，竟然热泪盈眶，明明没有声嘶力竭，却能表达出一种慷慨激昂。 他，明显被洗脑了！ “混账！” 有人呵斥，因为这人的表现，显然过头了。 组织的成员，十个有八个都是疯子，可这少年，在这些疯子眼中，都和疯子无异。 魔神是组织的图腾，不管信不信，都要表示尊敬。 现在竟然有成员会把一个调查对象，和信仰的图腾等同？ 而且他这话，分明是对组织十分不满，积怨已久。 “小子！看你也不像是新人，该不会不知道组织对于叛徒的惩罚吧！” 一人阴测测的问着，听声音还是个女子。 她说的，也确实是组织成员最畏惧的。惩罚永远比赏赐更容易收获服从，从来没有例外。 “哼！占因女士！国王大道九号！肯迪男爵的夫人！我记得你！当年！就是你让人打死了我最好的朋友！” 半大少年说着，带着明显的恨意。 被他注视的帽兜人，身躯忍不住晃动了一下，不知是记起了那件事情，还是被戳穿了身份，恐怕还是后者居多。 组织内部的成员，止于下层，相互间的身份是不公开的，你当然可以选择公开自己的身份，但是不能强迫别人那样做，组织内部，可也不是一派和谐。 很多时候，一件衣服，一张面具，足够掩人耳目，但只要观察力足够，或者刻骨铭心的记住，就算有再多伪装，莫非就能一叶障目？ 组织出任务的时候很少，相互配合的任务更少，但很少不是没有，谁能保证在一起行动时，还一点痕迹都不留呢？ 少年和那个女人以前就一起执行过两次任务，只是几乎没什么交流，男爵夫人也没想过，他竟然早就认出了自己。仇恨的力量，不容小觑。 “够了！你已经违反了组织太多的规章！这已经构成了...” 有人站出来呵斥，自觉维护组织的威严。 组织的威严不是不能亵渎，但是不能被这样一个弱小的对象亵渎。当自己站在优势方的时候，总有很多人觉得自己像是巨人一样无畏。 “哈哈哈！哈哈哈哈！” 卢宁听了这话，却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他的声音还带些清脆，之前被认为是特质，或者故意那样说话，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一个小孩子。然而他的笑声，却偏偏带着一种很多大人都没有的歇斯底里。 “违反规定？你们能拿我怎么样？杀了我？杀我全家？祸及亲朋好友？我好怕啊！！！” 卢宁像是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 他很快收敛起笑容，对着周围围上来的“同伴”视若无睹。 “如果怕死，我就不会加入这个该死的组织！如果我还有家人，还有朋友，还有眷恋，我就不会和你们这些人渣一起执行什么任务！” “你们真以为，恐惧能让所有人屈服？不！它不能！至少！不能让我屈服！” “而且今天！你们谁都杀不了！” 像是在为少年的话做注释，仓库里原本干爽的地面，忽然开始变得潮湿，并且透露出一阵阵寒意，有人甚至闻到了冰雪的味道！ “不好！我们中计了！”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唯独卢宁。 他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他加入组织，是因为当时已经没有活路，为了活命，才加入组织，寻求庇护。 很多加入组织的人，都和他一样，不过并不是每个没有活路的人，都有资格加入组织，因为你必须有对组织作出贡献的能力，至少要有潜力。 一般人，是不具备这种资格的，具备这种资格，选择加入后，也要付出很多，包括自由，包括人性。 总之，加入组织的时候，卢宁确实已经心灰意冷，犹如行尸走肉，就算发现自己有些特殊，也改变不了他对生活的绝望。 当时，他已经完全放弃了为朋友复仇，特别是当发现对象竟然是组织内部的老人之后。 然而故地重游，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洒脱，或者说还没有那么麻木。 也是在偶然遇到了亚瑟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有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就像现在这样！ 所有人的脚都被冻住了，除了少年，他是唯一还能行动自如的。 卢宁信步走到了和其他人一样慌张的，正在试图用那可笑的薄弱的巫毒力量自救的美妇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帽兜已经滑落。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年轻时候必然风情万种，就算是现在，用脂粉掩盖了脸上的皱纹之后，依旧能称得上风韵犹存。 然而她老了，记得她那时意气风发，喝令随从将他的朋友打死，还没有半点老态。 只是短短五六年的时间，物是人非，大概她已经不记得那件小事，不过是打死了一个行窃未遂的小乞丐而已，但他还记得。 他的仇恨，没有因为时光，而被消磨掉。 也许他所憎恨的，恐惧的，不光是这个女人的暴行，更是那暴行差一点点就落到他的头上，差一点点，他也要被人活活打死，因为这个，才更加仇恨。 “你后悔吗？肯迪夫人？” 卢宁问着，没有等到那慌乱的妇人回答，一只手已经变成了狼爪的模样，将她的心脏从身体中掏出。 那是一颗黑色的心脏，和她很配。 妇人倒下，卢宁看着她的尸体笑道： “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但更加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你的下场。” “感谢吾主，亚瑟，给了我这样的机会。” “也要感谢那愚蠢的魔神，竟然让你们这些人变得和猪一样笨。” 当弱小的人聚集在一起时，总会不由自主的开动脑筋，去思考该如何生存，这是智慧火花迸发的一种最原始的办法。 当强大的人聚集在一起后，他们却很容易忽略智谋，因为这股强悍的力量，已经足够摧毁多数拦路虎。 他们并没有错，错只错在错估了别人，高估了自己。 无论亚瑟是不是上面要找的人，他和他们，原本就已经不是一个层次，这不是很容易能想到的事情吗？ 第五百八十七章 我的世界？（二十七） “你的运气很好，其他人都变成了冰雕，只有你还剩一口气。” “不过，你的运气还能不能继续好下去，就要看你愿不愿意配合了。” “亚瑟大人要见你，莫伦爵士。” 走到同样已经变成冰雕，但只是下半身被冻住，至少还活着的帽兜人面前，明明看起来还很稚嫩的卢宁，淡淡说着，带着某种异样的威严。 帽兜人死灰色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流露出的却不是狡黠或者对生命的渴望，而是赤裸裸的不屑，以及蔑视。 卢宁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因为他知道，莫伦嘲讽的并不光是自己，更有他背后的靠山！ “亚瑟大人虽然想见你，但他需要的并不是完整的你。” 卢宁残忍的笑了笑，他的面容甚至称得上稚气，即便是做出一个阴森的表情，也不怎么吓人，但他确实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瑟瑟发抖的孩子。 就算是当年那个孩童，能在街头混迹，又能纯良到哪里去呢？ 亦或，孩子的罪恶，不算罪恶？ 一声惨叫从地下传出，久久才平息。 王都的居民忽然发现，只是短短几天，就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整个王城的治安，兀然提高了好几个档次，看起来还是和之前差不多，其实根本就是外松内紧。 一队队士兵出没于一个个平日里很少关注的城区死角，城狐社鼠纷纷偃旗息鼓，因为他们不知道那些士兵在寻找什么。 郊外，青碧的天空下，一条大河边上，数百骑士将几只巨大的双头食人魔团团包围。 在稍远处，伏倒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有人类的，也有食人魔的，其中人类尸体的数量明显更多。 若是在传奇话本里，要消灭食人魔这样的怪物，非得英雄出手不可，不然拿多少命填都是白瞎。这当然是扯谈，食人魔也是生物，且未超过某个限度，一样能用优势的数量堆死。但那么做的话，损失确实非常大。 很多传说中的怪物之所以是传说，一来因为少见，二来也是因为它们异常强大，其中最强大的甚至能和军队抗衡。任何传说都离不开两个方面，脱离多数人的现实，以及值得被流传。 食人魔不算什么特别强大的怪物，至少远远比不上龙类，但它们有着硬化皮肤，天然具备超凡的耐力，不俗的力量，所以确实不是一般的冒险者能对付，普通制式兵器甚至很难对它们造成致命伤。 但是随着“魔法武器”的出现，靠着一定的数量优势，军队也能有效的剿灭它们，比如现在！ “哼！还想负隅顽抗！” 骑士团团长举起手中闪烁着蓝光的长枪，让两翼的队伍散开，准备再次列阵对那几只食人魔发起冲锋。 虽然这样做会令队伍出现不小的损失，但也绝对好过和那种身高三米多的怪物去短兵相接。 双头食人魔，已经是食人魔的异种，光个体力量就能和较弱的龙类媲美。 因为这几只变异食人魔的存在，整整五百人的王国骑士团，在短短两次冲锋后，就减员到不足四百人的程度！ 这已经大大超出了最初的战损预估。 双头食人魔，就像是食人魔族群中的精英，弱化版的英雄！ 王国骑士团，不是皇家骑士团，无论是个体素质还是装备，都差了一截，这是不争的事实。 若不是靠着新得到的魔法武器，皇家骑士团可能会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强行剿灭这群传说中的怪物，同等规模的王国骑士团，只能是扑街的份，或者和这些食人魔同归于尽。 总之，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凯撒心中充满了豪情，毕竟他不是什么特殊血脉的英雄，也没有觉醒任何巫术力量，在他的带领下，骑士团消灭了一群食人魔，其中甚至有为数不少的双头食人魔，这足以被游吟诗人传唱。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明天，仿佛自己也变成了传奇故事中的主角！ “冲锋！为了国王！” 两翼列阵完毕的骑士，直接架好骑枪，或者握紧刀剑，朝着中央的食人魔发起冲锋。南方独有的巨爪马加速极快，能让骑士们在很短距离内直接冲锋，但是牺牲了耐力。 凯撒自己则率领剩下的骑士站在较高处，准备好应对食人魔朝着正面突破。 他们已经无力随着战友一起冲锋，但还能勉力为之。 当然，现在看起来那不太需要，因为食人魔是被他们驱赶到这里的，这处河滩，已是绝佳的埋骨地。 食人魔很强大，水性却很差，一般较深的河，跳下去就是死。 这处河滩三面都畅通，但是两边已经被冲锋的骑士堵住，只剩正面，地势也较高，不说居高临下占尽优势，若它们敢突围，凯撒也能保证给它们一个永远难忘的教训，就算是赌上他自己。 背水而战的食人魔，已经开始利用某种巫术，筑起了一些土石的障碍物，看起来确实不像是要突围。 凯撒让队伍准备好殊死一战，以策万全。 少了累赘，交互冲锋的骑士，至少不会犯低级错误。 这样的冲锋很危险，但这种情况在训练中就有过，专门用来对付强大的敌人，两队人马一锉而过，就像剥橙子。 只是世事难料，特别是对付这种魔法生物，一切都可能发生。 冲锋中的骑士最可怕，他们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同时却也失去了灵活性，高速的运动，也让自身防御大大降低，它们能轻松杀死别人，别人也更容易杀死他们，毕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食人魔的表现，没有出乎意料。 虽然有一些骑士连人带马被砸飞，一些被障碍物绊倒，给后面的骑士带去了很多的麻烦和不必要的损失，但得益于河滩够宽敞，总体情况还好。 当两支骑兵分队如同刨刀一样错开后，河的这面，能剩下的只有唯一一只双头食人魔，站在大量的尸骸中间！ 这只双头食人魔不是最强壮的，但一直被保护的很好，直到最强壮的食人魔倒下，站在稍高处将局面一览无遗的凯撒才明白，为何它会被保护在核心处！ 它竟然是食人魔中几乎不会出现的施法者，虽然它的法力很弱很弱，弱的可怜，但也足够稍稍改变一些地形，或者偏转一些攻击。 在这个世界，任何一位施法者，都不容小觑 但它已经是强弩之末，大势已去！ “整队！绞杀！” 凯撒冷冷下令，微微露出笑容，在他看来，此番已尽全功。 皇宫中，赛文迪尔六世正恭敬的跪在一座高大的雕像面前，看起来比神灵的仆人还要虔诚。 那巨大的金属雕像，却不是任何一位已知的神灵。当然，这个世界也不兴神灵，因为世界规则的原因，此界无神。 所谓神灵，更多是虚无缥缈的精神寄托。 上位者和强大的施法者都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神。 不存在真正的神，不表示没有“神”“生存”的空间。 它，就是一尊巨大的金属战神！ 虽然它是一件死物，但它显然和一般的铜像不同，不光有象征意义，本身就带着一些特殊的辉光，光是看到，都能让人感觉那赫赫凶威。 一般人，很难分辨魔法的力量和神术的力量，反正都是超自然力量。 凌歧的念头，缠绕在紫铜的雕像上，淡淡看着已经被收服的国王。 他没有成神，这个世界不容许神的存在，他可以绕过限制，但他终究是偷渡来的，就算要成神，也只能以亚瑟的身份，而不是一个铜像。 像现在这样，不过是一点小手段，让自己未来能多出一个强大的臂助，暂时瞒过林奇的查探。 那个林奇，太谨慎了，一点风吹草动，就把他引来，虽然来的是分身，但也足够他发现亚瑟的异常，假如凌歧什么 都不做的话。 他敢保证，倘若这次被那个林奇发现亚瑟和他有关，对方绝对立刻又跑没影，不会想着反杀，不会想着阴谋诡计，只会立刻逃跑。这很怯懦，也很明智，明智到让凌歧都无可奈何。 这种事情，之前不是没有发生过。想要找出凌歧的痕迹并不难，反而是做出这种决断，一味躲避，其实并不容易，能看出林奇的魄力！ 凌歧不是没想过闷声发财，然后忽然跳出来给那厮致命一击。 但他每次转生都要从头开始发展，除非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然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引起有心人的关注。 就像亚瑟，一个突然间崛起的平民法师，这在这个世界不是没有先例，但一样会引起怀疑。 可若动作不大，如何能快速发展！林奇，也不会在一个位面久留！ 凌歧并不怕对方直接找上门来，他求之不得。在绝对力量上，双方其实根本没有可比性，林奇完全能碾压一百个“亚瑟”。 但凌歧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就算他此时的力量再弱，只要让他逮到那个林奇，他就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将他轰杀当场。 问题是，林奇的危机意识太夸张，一有风吹草动，立刻远遁千里。 第五百八十八章 我的世界？（二十八） 整整八个世界追逐下来，凌歧已经积累了巨大的优势，却仍旧没有逮到过目标一次！ 再拖下去，天知道什么时候林奇又成圣了，那这场追逐战，还真可能出现一点波澜，被这人掀动棋盘！ 林奇不可能完成反杀，这是本质的差距造成的，但凌歧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意外。 没有任何居于上风的、占据绝对优势的会喜欢意外，凌歧也一样。 赛文迪尔六世离开了神殿，再次传召大臣，开始新一轮的改革。 这个世界有君主分封，但并不是每个国家都这样，也不是每个实行君主分封制的国家，贵族都能在领地上自成一国。 在内瓦王国，贵族的权利就没有其它施行君主分封制的国家那么大。特别是首都附近，虽然也有实地贵族，但中央集权，已经非常彻底。很多时候，在这个王国，无论大事小事，国王都能一言而决。而相对应的，赛文迪尔六世肩头上的压力也不小。 当知道亚瑟的事迹，赛文迪尔六世在第一时间就开始大力拉拢这个人，没有任何犹豫。在证明这人果然是有真本事的、出身也没什么问题后，国王更毫不吝啬荣耀和赏赐，甚至暗示公主要和这位年轻的护国法师多亲近。 这还不止，赛文迪尔六世在亚瑟面前的表现，完全不像一般的皇帝一样多疑。或许他也有警惕心，只是在真正需要的人才面前，懂得很好的将它隐藏起来！ 无论如何，表面看来他对亚瑟非常信任，甚至对于亚瑟推荐的“战神”，那种完全不靠谱的东西，也没有抱有任何排斥和恶感，至少没有直言，还愿意为祇在皇宫中建立神像、神庙。 不管这是不是看在亚瑟的面子上，这都已经是真正的重视。 而赛文迪尔六世尝试唯一的结果，就是这位雄才大略的君主，很快沦为了凌歧的爪牙和仆人！ 其实这也没什么，若是换个世界，想做凌歧仆人不可得的，比国王身份更高贵的多得是。 凌歧也没有让赛文迪尔六世乱来，他让对方做的很多事情，大都是对这个王国有好处的。也许那些改变，暂时还看不出太多益处，但只要开始尝试，就能让这个国家的实力稳步的提升。这不仅是制度的优越，更是赤裸裸的开挂作弊。比如军事上的改变，就是最好的证明。 利用亚瑟的特殊力量，结合凌歧不为人知的手段，为少数精锐兵团提供精良的魔法武器，只是这一点变化，就让军队的战斗力数倍的提升。这不是作弊，什么是作弊？ 以前不是没有过强大的巫师组建军队，但从来没有人那么做过，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屑，也不值。 就像那位冰雪皇后，一个魔咒下来，千人的兵团就全灭了，莫非还要自己充当工匠提供走卒的武器？她再强，也没有凌歧的手段，这么做只会得不偿失。 止于民生方面，亦是如此，但不是用魔法去提升这个国家，而是用“技术”的力量。 科技在任何世界都适用，虽然未必是走向钢铁石油的文明。 它带来的变化，是长期有效的，但远不如魔法力量直观。同样，它也不需要额外的投入，仅仅播撒种子即可。 相比起这个，在国家制度方面的改变，能到来的帮助倒是有限的。 这不是说没有帮助，只是绝对没有天翻地覆那么大。 人人都以为先进的制度带来了先进的文明和强大的生产力，其实这完全弄反了。 制度不是根本，生产力才是。一切雄伟的高楼大厦，都离不开扎实的根基。 就像经济一样，不是随便倒来倒去就能把经济蹭蹭蹭弄上去，那是泡沫经济，华而不实，它需要坚实的基础，不是一本书，或者一纸论文。 很多落后的文明根本搞不起经济，是因为没东西去搞。 一个包子转来转去，最后卖出十倍价钱，好似过程中人人有钱赚，问题是那些赚了钱的，莫非不用花十倍价钱去买一个包子？ 况且，代币能哗哗哗印刷，钱不够继续印，莫非黄金白银之类，也能无休止无视进度的挖？ 让人民困苦的不光是落后的制度，更是生产力的问题。 纵观历史，无论哪个位面，总会有技术力量飞跃的时候，而后就会自然而然推动制度的变化，带来真正的天下大治。 书本上往往会过于着重描写体制的进步和优越性，却不知那根本就是生产力提升的附带。如果生产力不提高，什么制度都是瞎扯谈。反之，如果生产力提高了，最原始的制度，也能让奴隶都丰衣足食。 生产力，才是根本的一切。 制度能让十个人有一人吃粥，其它人一起喝汤，不至于饿死，但不能让人人都吃到肉，而且那种理想的制度状态，也总会越变越糟糕。 要改变制度的难度，也远远大于提升生产力。一个健康的社会，首先要重视的，本就该是技术力量的革新，而不是什么制度的豁漏。那需要填补，需要重视，但不如前者重要。 对于人类文明而言，十个政治家，也比不上一个科学家，现实却往往让情况颠倒。 内瓦王国的变化，平民能切身体会到，当然那都是虚的，不过是国家在反哺，收拢民心，难以持久。除非技术生产力突飞猛进，不然上位者能给普通人更多的还是精神鼓励，或者说一个盼头。实实在在的好处，只能偶尔有之，能不能迎来盛世，还要看以后。 比起平民，内瓦王国的邻居们，才真的感觉到这庞然大物的变化。 这个国家，之前就像是一头老迈的狮子，虽然还有奋起一搏的余力，但谁都能看出，内瓦王国的发展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它开始回光返照，也可能重获青春！ 王国北面，是一片巨大的森林，里面有着诸多山地部落，皆是内瓦王国的心腹大患。 两百年来，这些野人也不知给这个国家带来了多少麻烦和伤害。 然而内瓦王国，从未能有效的解决这个麻烦。 特别是自从八十年前一位雄才大略的国王，亲率大军横扫了半片山岭之后，近几十年对待那些野蛮的食人族，王国一直是采取保守防御的势态。 这不能说执政者没勇气，历来诸国，国力越是衰退，也越易出现那种只挨打不还手的情况，这不是不想还手，而是无能为力。 当年那位雄主成就了自己的功业，也让北地的人民安享二十年的太平，却为此赔上了最少八十年的国运。一场大战，劳民伤财，透支国库，直接让王国提前开始走下坡路。 直到最近，内瓦王国才再次一反常态，整整八千北军，几乎是以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闯进了山岭，以绝对的武力优势，扫平了三个大型部落！ 这虽然还远远达不到当年的赛文迪尔三世，率领三万大军横扫半片死亡森林的程度，也已经是有史以来都少有的壮举，很难说是回光返照，还是浴火重生。 因为，这次的战报绝对比当年还要好看的多，这次的胜利，不是拿命去填的！这让自然而然的盛极而衰，仿佛也有了改变的势头！ 究其根本原因，并不是如今的军队训练有素，远胜当年，而是因为他们拥有了更精良的装备和武器，以及更为统一的调度指挥！ 连传说中的食人魔，都能有效伤害的魔法武器，若是落到普通人身上，会是什么结果？加上一点指挥艺术，结果就不言而喻！ 内瓦王国三面比邻，除了西北方和两百多年前的冰雪之国接壤，至今人迹罕至，其余无论是南面、东面、北面都有着强大的敌人，亦或是邻邦。 北面的死亡森林且不说，呈新月形将王国版图包围，犹如伞盖的死亡森林中，生活着最为让人恐惧的食人族。 这些食人族不是食人魔，他们同样是人类，只是比起一般的文明人，他们菇毛饮血，和野兽无异。 比起野兽，食人族却又有着更聪明的头脑，以及更残忍的手段。 食人族不建国，以部落为单位分散在森林中，部落与部落之间也不和睦，多有冲突和杀戮，但他们依旧是王国最大的敌人。 王国三大主要兵团中，目前无论是人数、训练还是装备都最具优势的北军，就是专门针对这些食人族而设立！ 王国南面的情况，要比北面好得多。 内瓦王国南面是一片内海，非常广阔，几乎有内瓦王国十个那个大。 这片内海中，有着一座大型岛屿，还有一片岛屿群，连在一起号称肯尼托联邦，国土总面积不足内瓦王国的三分之一，综合实力也一般，但是非常富有，经济实力极为强大。 肯尼托联邦和内瓦王国也有冲突，不过日常更多还是合作，它应该是邻居中最友善的一位。 至于王国东面，与内瓦王国接壤的，则是这片大陆上当之无愧的强国，格陵兰帝国！ 第五百八十九章 我的世界？（二十九） 格陵兰帝国，曾经的世界第一霸主！ 在白雪皇后掌权之前，格陵兰帝国一直是大陆上的第一强国。 直到经过白雪皇后之乱，格陵兰帝国的实力才有所衰退，如今却也是当之无愧的大国，国力起码是内瓦王国的二十倍，版图亦是其十倍有余！ 格陵兰帝国和内瓦王国，倒是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因为双方的差距太大，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如同格陵兰帝国这种历史悠久的国家，也基本不会把目光放在周边新兴的小国上面。 内瓦王国建国其实已经超过两百年，若是比起肯尼托联邦，内瓦王国已是老牌强国，然而比起格陵兰帝国... 格陵兰帝国兴起于六百年前，它最强盛的时候，内瓦王国还只是一片贵族领，尚未建国！ 真算起来，还是白雪皇后之乱给了这个王国崛起的机会。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开冰雪女王的功劳。 白雪皇后覆灭不过十年，冰雪女王的邪恶国度就以鲸吞之势开始肆虐大陆，引得人人自危，这才有刚刚扫平内忧的格陵兰帝国毅然高举旗帜，呼吁整个大陆一同抵抗那尚未席卷世界的冰雪风暴！ 当年，联军击败冰雪女王的邪恶国度后，很多自由佣兵都自发留在了如旭日东升的内瓦王国。这个新兴的夹在冰雪之国和格兰陵帝国之间的小国，恰好是联军抵抗冰雪女王的前哨站，这为这个王国的兴盛注入了力量！ 当年一同会盟击败冰雪之国的历史，也让格陵兰帝国至少没有把内瓦王国当成潜在敌人。 内瓦王国在过去，也经常会对格陵兰帝国有所进贡，直到实际和内瓦王国土地接壤的、格陵兰帝国的大贵族托尔大公，和内瓦王国的上一任国王发生了严重的冲突，双方关系才开始变得冷淡。 真正和内瓦王国敌对的，在王国东面，也只是托尔大公，而非格兰陵帝国！ 格陵兰帝国的首都、白城！ 白城，以前不叫白城，白雪皇后将它改名，后人不知为何并未纠正。 白城是一座巨石之城，城墙、城堡、包括城里的很多建筑，都是用巨大的石块砌成的，经久不坏，防御力也极为惊人。 据说城市能够建成，非人力之功，有三位巫师一起出力。 这三位巫师，有两位不可考证，也许确有其人，也许只是后人强行附会。三位巫师中，唯有一位，是实实在在有记录的！他是格陵兰帝国的第一任护国法师，也是白雪皇后和冰雪女王的祖先。 其实很多有名的巫师，都是其它著名巫师的后人。一般人里不是不会出现巫师，但是普通血脉异变生成超凡血脉的概率太低太低，最可能的情况也是如之前的亚瑟一般，只具备些许潜力，根本不能觉醒异力。在潜力方面，平民巫师远远比不上有传承者的巫师，偶尔有几个例外，成为新一代巫师，也是施法者中最底层的存在。或者上溯几代，就会发现祖先能和一些强大的巫师扯上关系。 如白雪皇后和冰雪女王，皆是“名门后裔”，才能掌握强大的魔法力量，才是最为正常的情况。 巫师，是一种超凡的体现，凡人想要超凡，岂会容易。 在格陵兰帝国，史学界有一种观点，认为只有巫师才能打败巫师。 有记载的数次凡人和巫师之间的战争，之所以能胜利，也不是凡人众志成城的功劳，而是巫师在默默出力。 这个世界的大多数巫师都是孤僻的，强大的巫师尤其如此，巫师和巫师之前，天然就有着对立性，难以共存。 弱小的巫师，还可能有一些同道，强大的巫师唯我独尊，只有奴隶和仆从，没有也不需要同伴！ 所以，在对付一位强大巫师的时候，凡人根本不用担心对方身边还有很多别的巫师，那种情况不太会出现。 越强大的巫师，越是容易被孤立，亦或他们自己也喜欢这样！ 比如白雪皇后，强大的和神灵一般，却根本没有什么巫师下属。她最得力的助手，令人闻风丧胆的十二巫仆，根本连人都算不上，纯粹就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 在一场凡人针对巫师的战争中，若巫师太强，很可能引来很多莫名的敌意，会有其它巫师默默站到凡人的背后，成为打败那些强大巫师的幕后推手！ 当然，那些巫师也有自己的算计，不是纯粹的无私。 白雪皇后的覆灭，背后就有冰雪女王活跃的影子。 这对姐妹，围绕魔镜的恩怨情仇，罕有人知，但并非绝对不为人知，所以情理上也完全讲得通。事实上，就算没有那些诱因，两位强大到近乎神灵一样，又绝对高度自主、自我的巫师，也根本不可能还亲如一家。 这其中，可能还有世界意志的功劳。 战胜白雪皇后的，其实从来不是什么勇士，而是她的亲妹妹，更为强大的冰雪女王！ 人们虽然忌惮和恐惧施法者的力量，但这个世界从来不把施法者当成怪物，反而多有倚重，乐意借力。 今天，普通人会团结起来，消灭一位邪恶的强大的巫师，且不说这有没有借助其它巫师的力量，明天，一样有人会把别的巫师捧上天，当成英雄一样崇拜、膜拜。 这可能也是因为大部分施法者在不极端的情况下，对个体和群体的帮助，都要远远大于危害。 施法者很少有需要用残忍手段来提升法力的，就算是邪恶如同剥皮女巫，法力的提升也不是靠着那种邪恶的试图沟通异界魔鬼的仪式，而是自然的成长。 魔法的力量源于血脉，那对于心性没有需求，不需要怜悯，不需要残暴。 所以，大部分施法者可能会很冷漠，但不会过于残暴，因为毫无必要，除非性格有问题。 人们感谢巫师的贡献，格陵兰帝国的首都白城中，就有很多强大施法者的雕像，他们在历史上的地位，往往和同期的国王一样，受人尊敬。 同时，人们也记录下了这个国家最伟大的巫师后人的罪行。白雪皇后的事迹，在很多书本中都有提到，令后人引以为鉴，从不避讳！ 白城最高的建筑，无疑是皇宫中的魔塔。 那曾是白雪皇后的寝宫，也是那面极富传奇色彩的魔镜，曾经安家落户的地方。 自从白雪皇后覆灭，魔镜就不知所踪。 有人说它和白雪皇后一样被人为毁灭了；也有人说它主动消失，隐去了行迹，等待着新的主人；也有人说，它只是被格陵兰帝国的皇室，重新收藏了起来，锁进了宝库。 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大概人们也不会再关心。 魔镜让白雪皇后声名大噪，白雪皇后同样成就了魔镜，失去主人，它什么都不是。 格陵兰帝国的皇宫，是以城堡为主体扩建的，其面积并不小，单单魔塔所在的皇宫后花园，就相当于一般的小镇大小。 虽然杀死白雪皇后之后，格陵兰帝国的皇室并未将皇宫弃之不用，但魔塔所在，确实成为了一个禁区。 白雪皇后死后，还是有人总能听到夜半时魔塔中会传出幽怨的叹息和哭泣声，而很多有意或无意靠近魔塔的，也不乏就此失踪。 皇室派遣过军队进入魔塔范围内寻找，整座魔塔，最少被人搜查过上百遍，能搬得搬走，能拆的拆掉。 这种事情，在刚杀死白雪皇后之后的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人去做。 当然，人们一无所获，特别是后来寻找失踪者的队伍，从未找到了半点血迹，或者任何一具尸体。 似乎那种使人消失的力量，带有某种随机性，只在夜晚出现， 也只针对个别人出现。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这一点已经达成了共识，尤其是皇室多次试图推倒魔塔，却每每因为意外不得不停工之后，它就被封锁了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入。 也许，白雪皇后从未死去，只是变成了恶灵徘徊在曾经居住的地方。 这可能会令普通人感到恐惧，格陵兰帝国的皇室中，也曾有过争议，要不要将皇宫搬走。直到有一位大帝开口说了一番话： “就让它变成一幅画，这记载了先辈的功勋”！ 死而不僵的白雪皇后，已经很难将邪恶的触须伸到那一亩三分地外，所以这固然是恐怖之源，未尝不是一个囚笼，一种丰功伟绩的证明。 若无大气魄，大勇气，如何为王为帝？若连失败者都惧怕，怎么成为一个成功者！ 魔塔中，最高的一层，爬满蜘蛛网的圆顶床上，林奇正随意的坐在床沿。 这一层的布置很简单，也许曾经有着无数奢侈的家具、摆设，如今却只剩下一张内里都开始腐朽的床，以及一张满是涂鸦的自画像，让人觉得萧条又好笑。 这大概也是格兰陵帝国的皇室有意为之。 这大概也是格兰陵帝国的皇室有意为之，很多成功者，都喜欢人们永远不忘记自己的胜利，并且牢记这点。 眼前这样，就是这般。 第五百九十章 我的世界？（三十） 林奇已经在魔塔中守了一天一夜，遗憾的是，他并没有碰上任何诡异的事情，比如传说中白雪皇后的鬼魂，或者邪恶诅咒什么的。 他看了看自画像中依稀还能看出极美的女巫，决定再等一晚。 他和追杀自己的那个男人不同，在不断逃亡的过程中，他一直在争分夺秒，不放过任何一点可能让自己进步的机会！ 比如魔镜，就是他从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找到的。 这带给了他一番前所未有的体验，无论这是不是魔镜带来的，都更增他对白雪皇后的期待。 那原本也是他的目标。 无论是任何世界，从已知的最强者开始入手，总能找到最好的东西。 或许以林奇目前的层次，就算是这样有的放矢，能带给他帮助的东西也实在不多，但他依旧会孜孜不倦的积累着点滴，从不放过任何可能，这是他众多的优点之一。 来到这个世界后，林奇最先做的事情就是打下基础，而后就是探寻遗迹，当然也没有放松对整个世界异常变化的监察。 这次观察过几个最近崛起的怀疑对象，确定他们和追杀自己的那个男人并无关系之后，林奇就马不停蹄来到了格陵兰帝国的白城。 他其实已经派人来过这里，派来的还是一位巫师，以他的眼光来看，那人根本不值一提，但放到这个世界，勉强也算一号人物。 就是这样的人，无声无息消失了，这岂不证明，白雪皇后确实不凡，死而不僵！ 只可惜，和尚能有着鬼魂传言的白雪皇后不同，她的妹妹，也是后起之秀的冰雪女王，反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彻底击败烧成焦炭，恐怕连魂渣都没剩下。 冰雪之国的遗迹，林奇早就亲自去过，然而一无所获。 这也是他怀疑最近崛起的那个亚瑟最大的原因，冰雪之国的遗迹，显然没有任何奇遇等着后人去发掘。 当然，传言不可信，说不定那个亚瑟就是自己觉醒了力量，而后往脸上贴金，编造了那些故事，亦或游吟诗人胡编乱造，亦或有心人在为他造势，才有了种种故事，谁知道呢。 总之，除了这人崛起的有点突然，亚瑟这号人物，也只是被林奇怀疑，还算不上严重怀疑。 林奇默默思忖着，点滴打磨着本源，时间缓缓推移，日落月升，又是一个满月夜。 这个世界一年有三百多天，一个月二十八天，每个月有两次满月，一次白月，一次红月，从一月到十二月，白月和红月高举的日子，也将逐渐接近，最终聚首。 红色的月光洒落大地，林奇忽然感觉魔塔变得有些不同，那副本来像是被涂鸦的乱七八糟的画像，也在窗户透入的血色月光下宛被洗涤，变得像是崭新的一般。 这是一个魅力无穷的贵妇人的画像，多半就是白雪皇后。 林奇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堪称这个世界施法者最强血脉的艾尔尼·莫瑞亚血脉，其强大的秘密，正在向他招手！ 艾尔尼·莫瑞亚，是白雪皇后和冰雪女王的姓氏，很奇怪的复姓，而在古老的语言中，它可以被翻译成“伪神”！ 在一个没有真神的世界，伪神就是最强的巅峰，也可以号称人间之神。 可以说，即便是林奇，在这个世界能发挥出的极限力量，也绝对不会超过这个等级。 若是让他遇上全盛时期的白雪皇后，他肯定能赢，但如果是白雪皇后和冰雪女王联手，那么恐怕就算是林奇，也要落荒而逃，这是世界规则下的必然。 当然，白雪皇后和冰雪女王就算再强，也有陨落的可能，林奇...不是绝对的不死不灭，也比这个世界的巅峰强者难杀十倍，因为他的层次更高，更高的多！ 内瓦王国，边境。 看着无边无际的海岸线，凌歧没有太多感慨。 他此时不是以亚瑟的身份到来，而是借用了最近才通过国王招揽到的另一位施法者的身体。 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尝试，他成功了，李代桃僵。 现在，只要在任意世界有一个锚点，他就可以通过其它手段自由活动。 这显然已经不光是至宝的力量，而是他对至宝发散性的运用。 就像他之前经历的一些世界，按理来说那些被他放弃的身体，应该失去全部意义和作用，他却偏偏将它们变成了自己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隐藏的底牌和筹码！ 至宝，只是为他打开了一个点，他却可以借此撕裂出一个面！ 或许，比较遗憾的是，他仍旧未能脱离至宝的桎梏，远远不能。不提转生的手段，根本不能凭白做到。就算是转生之后，他也不能随意转换身体。转生的对象，对他来说依旧非常重要，那仍旧决定着某种上限。 他不能通过“夺舍”手段，来控制其它更强大的生命，只能控制比转生后的对象弱小的存在！ 亚瑟有多强，他就只能临时进入比亚瑟弱小的身体中。这无疑是一种很大的局限性，意味着他仍旧要不停的刷新初始状态，以期有一个满意的新身体。 噗通！ 被凌歧控制的中年巫师直接跳入水中，不多时，他的身体再次浮现，已经伏在了一条巨大的鲨鱼脊背上！ 这个世界的施法者能力千奇百怪，但大都不是靠着后天学习获得，先天就决定了施法者的力量属性以及成长极限。 就算是凌歧，也只能改变施法者的成长上限，尽量发掘其潜力，不能改变其掌握力量的属性。 比如亚瑟，能掌握的只有寒冰的力量，冰冷的力量。而这个叫做鲲的中年人，天生能操纵大海中的各种生物。凌歧能让亚瑟成为弱化版的冰雪女王，能让鲲成为海洋之子，但不能倒过来，让亚瑟学会鲲的能力，让鲲能在大海中举火燎天。 当然，仅仅是对能力的强化，也已经不得了。 亚瑟本来什么都不是，就算侥幸激活血脉能力，最多也就做个冰镇饮料，哪有现在令一国君王都不得不侧目的力量。 至于鲲，若是够强，也不会投靠皇室。 原本鲲根本不可能控制如此巨大、体长超过十米的变异巨鲨，能控制几条两三米长的鲨鱼就是侥幸。 不要小看十米体型的鲨鱼，这在大海中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这个世界一些真正生活在深海的巨兽，动辄几十米上百米大小，但这毕竟已经远远超乎人力！ 两三米的鲨鱼，普通人准备妥当，加上一点运气，还是能捕杀的。 可是达到十米这种怪兽级别，就不再是人力能轻易对抗，连一般的海军都对付不了。 而这，也恰恰是一种标准。 任何施法者，只要还能被两位数的凡人通过各种手段围攻杀死的，就只是最一般的水准。 这个世界九成九的施法者，都在此列，包括一些很有名的施法者，比如剥皮女巫。 而凡人很难通过数量优势杀死，就是强力的巫师，就算不能千载留名，也能纵横一世。这种巫师数量极少，亚瑟、鲲都在此列，不过有着强弱之别，差距还不小，亚瑟已经接近这个级别的极限，鲲不过刚刚达到标准。 至于第三类，真的是极个别特例，整个文明历史上，有文字记载的几千年来，也绝对不超过二十位！ 这些巫师，才是真正的人间之神，就像一些人的言论，巫师不可能被凡人打败，这种巫师，真的不可能被凡人打败，再多数量也没用！ 近代比较有名的，就是白雪皇后和冰雪女王，其中白雪皇后可能还稍逊一些，未必达标，冰雪女王绝对达到了这个标准，因为她曾有过一击覆灭千军的辉煌战绩！ 比起那种真正的人间之神，鲲也只是土鸡瓦狗。 但现在，他已经是凌歧目前控制的施法者中，有数的强者！ 在海中，鲲一人之力，可当百人、千人来用！ 伏在巨鲨背上的鲲，身体表面逐渐堆叠起厚厚的灰色油脂，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和巨鲨融为一体。 巨鲨后面，很快出现了大量的游鲨，紧随着这位王者。 这些鲨鱼不是被鲲直接控制的，而是通过巨鲨去进行控制，或者说吸引。这要更容易的多，这也是凌歧选择巨鲨去控制的原因。它不是近海最强大的生物，也不是鲲能控制的极限，但这显然能带来更大的收益。 只是，也就这样了，这已经是鲲能做出最优化的选择，他剩下的那点法力余量，不足以控制任何一只海洋异兽。 凌歧能让个体强化，但只有亚瑟的血脉力量能千倍的提升，其余最多提升几倍、十倍。 所以亚瑟的潜力本来很渣，千倍提升之后，却一样达到了接近白雪皇后的程度，就算现在不如，未来也有这个希望，有这个进步空间。 而鲲，明显要比亚瑟强，但是凌歧反而不能像给亚瑟开挂一样的给他开金手指。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多，凌歧已有一些猜测。 第五百九十一章 它的秘密（一） 鲲和亚瑟不同，虽然一样能承载凌歧的一丝意识，但他毕竟不是一具至宝作用下完美的转生体。此外，鲲和亚瑟血脉力量的属性，也完全不同，这很可能同样会对提升难度造成影响。 这个世界自有规则，巫术力量亦在规则之内。 寒冰之力，虽不知其术法极限，但早就出过几位近乎神灵的巫师。 而控制大海中生物的能力... 很诡异，也很实用，涉及冥冥中的精神、心灵，本质不低，比寒冰之类的力量有深度的多，可是想要提高，显然也非常困难。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亚瑟是唯一的。 亚瑟之外，凌歧能控制最强大的巫师，是一位掌控火焰力量的施法者，本身大概和之前的鲲相当，却硬是让凌歧提升了十倍左右的力量，只从法力多寡来看，更甚鲲数筹。 肯尼托联邦，泗海的实际掌控者。 泗海是里海，面积广褒，和许多国家接壤。 从领土版图来看，不少国家都参与瓜分了泗海。 但这片巨大的内陆海，依旧只有唯一的霸主，那就是海上的王国、肯尼托联邦。 这一方面，当然是各国皆对控制海洋兴趣缺缺，另一方面也是肯尼托联邦的海军，堪称世界之最！ 即便是大陆上有数的几个帝国，可能海军规模比肯尼托联邦更庞大，但论精锐程度，还是肯尼托联邦独占鳌头。之所以会这样，一方面是肯尼托联邦太富有，几乎是用黄金堆出了一堆堆骄兵悍将。另一方面，也是肯尼托联邦的土著，天生拥有“海神”的血统。 这当然是一种夸大其词的说法，不说 区区一片内海，有没有所谓的“海神”，就算有，又岂可能真的繁衍出一个国家。不过，这个国家的居民，确实非常适合生存在水上，这不仅仅是一种环境带来的改变，更像是先天的禀赋。 任何联邦新生儿，不到三岁，就算从未接触过水，也一样能在大海中嬉戏，在暴风中的甲板上飞奔，这确实是一种得天独厚的天赋，谁也说不清理由。 肯尼托联邦的陆地面积，只有内瓦王国的三分之一，大概占到泗海总面积的二十分之一。 这还算上了诸多群岛。 海洋中，虽然有着丰富的资源，内陆海也是如此，但能繁衍生息的，还要陆地，而非海洋。 因此肯尼托联邦的人口总数，还不到内瓦王国的一半，在大陆各国中，属于人口资源薄弱的国家之一。 这已是因为联邦富庶，商业流通大量分担了人口带来的压力。 而内瓦王国，虽然名声不小，说穿了，在大陆上也只是一个中等国家、中小国家。 要真比综合国力，肯尼托联邦就算不是全大陆垫底，也绝对排在中下游。 但如果比经济力量，那么说不定要反过来，能力争上游。 遗憾的是，这个世界还没有发展到经济文明的时代，所以经济强大虽是实力的一种体现，但就算是肯尼托联邦，也需要斥巨资充实军队。 肯尼托联邦的首都，被人称为歌赛尼亚，是泗海最大的一块岛陆的中心。 歌赛尼亚曾以艺术、歌剧闻名，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现在它是整个南方大陆的经济中心。 三百年前，当歌赛尼亚还是城邦的时候，这个地方出了一位闻名大陆的艺术宗师。这人精通书画诗歌，但凡和艺术有关，无不擅长，被誉为千古未有之雅人。据说，在其死后仅仅二十年，他生平最普通的一副作品，都被炒到了天价。 等到一百年前肯尼托联邦成立之时，这位艺术宗师的作品，更是早已经有价无市，彻底绝迹。 肯尼托联邦占据泗海交通的便利，现在是整个大陆最出名的商业王国，歌赛尼亚也就水涨船高，变成了经济之都，就连格陵兰帝国的很多大商人，都喜欢到歌赛尼亚进行投资。 另外，歌赛尼亚也是全大陆唯二还公开保留着白雪皇后雕像的两座城市之一。 之所以这样，却是因为两百多年前，白雪皇后前往歌赛尼亚的巴拉德拉戏剧院听戏剧时，戏剧化的凑巧拯救了这座城市，就像一个精彩的故事。 所以，即便后来白雪皇后彻底被打上邪恶巫师的标签，肯尼托联邦也没有落井下石，甚至仍旧让白雪皇后的雕像，屹立在城市中心最醒目的位置。 鲲站在巨大的雕像下，看着一位位来来往往的行人，等待着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凌歧在这段时间，借助内瓦王国的力量，在暗中疯狂的发展着自己的势力。 这在用来对付林奇的时候，或许只是杯水车薪，也许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但他明白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 况且之前几个世界大量囤积起来的武装力量，又有哪个不是一点一滴发展起来的呢？ 林奇的发展路线，明显和一般的强者一样，就是孤注一掷，不放弃任何可能强大自己的机会，一条路走到黑。 但这条路，对于凌歧来说行不通。 除非凌歧真的准备从头开始和这人你追我赶，不知多久之后才将一具临时的身体，发展到不知需要多强的程度，再去寻找不知在哪里的林奇，进行巅峰对决。 这显然不符合凌歧的需求，主要不是行不通，而是太浪费时间。 如果能用十年的时间做到一件事情，为什么要去花一百年？莫非很闲？ 鲲等待着，很快，他感觉空气中流淌着一丝丝海风的味道，那是海洋的气息。 “听说，亚瑟能让我变得更强？” 声音出现的非常突然，一个身高绝对超过两米五的巨汉，已经站在了鲲的身后。他遮住了阳光，就像是一片巨大的阴云。 凌歧挑了挑眉，感觉非常高兴，因为这个人确实很强。 哪怕只是一丝意识寄托在鲲的身上，他也不是一般人能无声无息的靠近。 来人明显有着超过此时的鲲不止一筹的力量，而且看来这个世界也的确有点意思。 大概，就算是他本体到来，除非彻底打破一切，不然在规则之下，也不可能发挥出超乎极限的力量，更没有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异能。 有些世界，就是那么蛮不讲理，对任何体系之外的超能力，都非常不友好。 一个圣级生命在这个世界，不会比灵级更强，当然前者仍能战胜后者无数次，只因为他们底蕴完全不同，而那本来瞬间就能完成的过程，却需要延长千百倍。 “不错！” 鲲淡淡说着，回头看了看放到人群中也绝对醒目的巨汉。 周围人没有投来诧异的目光，只是因为这人利用某种方式误导了所有人的视界，这涉及的只是简单的水汽折射，但也不是谁都能做到，起码鲲做不到。 其实这个位面的凡人，各种素质都很优秀，身高也普遍不矮。若是在大陆北方，如这巨汉凶兽一样的体型，可能还真没什么。 但在南方，这样的体型，就有些吓人了。 “我需要付出什么？” 赛迪说着，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好的笑容。 他的面貌仍旧狰狞，他的身上依旧缭绕着某种恐怖的气息，他的心灵中依然存在对眼前之人的不屑。 鲲一眼就看穿了他，但还是回以微微一笑： “你什么都不需要付出！” “嗯？” 赛迪听了一愣，而后眼神就变得有些不善。 这和之前下面人商量好的可不一样，他不相信这是对方忽然对他释放出善意，他只相信有所得必有所失。 所以这人的态度，明显像是待价而沽，或者更恶意的猜测，只怕这人已经对自己有所图，某种难以宣之于口的图谋。 还不等赛迪诘问，他发现眼前弱小的巫师，双眸忽然变得异常明亮，犹如星辰一样。 而后，他就感觉一股恐怖的意识，轰然进入了他的意识世界！ 片刻后，赛迪先是变得呆滞，很快双眼又变得炯炯有神，只是脸上的神色，有些诡异。 “原来，这才是你？” 赛迪说着，审视着鲲。 “是的，这才是我。我是凌歧，也是鲲。” 鲲说着，赛迪点了点头，了然。 他很快就接受了现状，因为那一丝意识已经占据了他的心灵。 他是赛迪，也是凌歧。 赛迪身上的气息，有了那么一点絮乱。 虽然那一瞬间散发的气势，让周围普通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像是感觉到了某种酷寒，最终他还是收敛住了。 八倍！ 赛迪的力量比之前狂翻了八倍！ 这时的他，一举超越了火焰掌控者安琪，成为亚瑟麾下目前最强大的巫师，大海之王！ 如果说，鲲是大海的宠儿，是海中的精灵，能沟通任何海洋生物。 那么赛迪，就是大海的统御者，就是大海的主宰！ 这不光是绝对力量强弱的差别，更是力量性质的不同。 赛迪已经完全变成蓝色的眼眸，看了看背后有着一条巨鲨虚影的鲲，点头示意了一下，径自回转来处。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五百九十二章 它的秘密（二） 赛迪不是凌歧“招揽”的其他施法者，不是什么野法师。 他本就是肯尼托联邦的议长，歌赛尼亚的守护者！ 有着这样的身份，他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就离开歌赛尼亚。而且，这也不符合凌歧的利益需求。 既然赛迪本身有着不小的权势，又何必让他像是小兵一样冲杀在前，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身份，去做更多更有用对凌歧帮助更大的事情。 歌赛尼亚以南，有一片巨大的平原，平原上却没有统一的国家，因为在这片平原生活着一群可怕的生物，獠牙猛犸！ 如果说这世上九成九的异类，都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那么獠牙猛犸，就是少数几种堂皇生活在阳光下的异兽，并且还是其中较为强大的一种！ 朵拉平原虽然没有统一的国家，但有很多自由的部落。 这些部落通过和北方的肯尼托联邦进行贸易、以及从东面比邻格陵兰帝国的派尔王国劫掠，来获得给养。 能在朵拉平原世代生存的部落，就没有弱小的，部落中最年长的成员，也能征善战。 朵拉平原面积巨大，虽然还比不上泗海，但也有内瓦王国八倍大小，按理来说它应该是一片沃土、乐土。 但这片看似肥沃的土地，其实根本不适合耕种，也不适合人类生存。 它有着自己的生态圈，在这片土地上，最基础的植被，就是一种坚韧的茅草，对于一般人而言，甚至能当成裁纸刀来用，比荆棘更危险、更锋利。 平原的霸主獠牙猛犸，也让这片看似平静的土地，变得更为危机四伏。 一般的时候，獠牙猛犸还算友好，但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比如血月之夜，獠牙猛犸会发狂。 所以任何部落，都会因为獠牙猛犸的动向而不停迁移。 并且，既然獠牙猛犸能生存下来，就表示这片土地上有着它们所需要的食物。獠牙猛犸可不是食草动物，他们看似温顺，其实有着尖锐的牙齿，最喜欢的猎物，就是各种强悍的猛兽！ 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就算土地适宜，想要耕种或者放牧，也是做白日梦。 所以，这些部落，除了日常采集狩猎一些珍惜资源，用以交易，大部分时候也只能客串强盗。 事实上，环境影响人，穷山恶水出刁民。 朵拉平原的部落民，和内瓦国王北边山岭中的野人一样，都是天生的强盗。 当然，他们还懂得贸易，所以他们显然比野人开化，至少能交流。 最早的时候，愿意在这片平原安家落户的，本来也是看中了这片平原上诸多珍惜的资源，又或者在其他国家生存不下去，宁愿在这种地方扎根，适应新的环境和规则。 “尼泊尔特！风之子！今天你准备好带我们去狩猎那只衰老的猛犸了吗？ ” 一位少女拨开了茅草，她的身后跟着几位年轻的部落战士。 几人全都目光炯炯的盯着躺在金眼豹的尸体上睡觉的瘦弱少年。 瘦弱意味着没有力量，没有力量，在恶劣的环境中就无法生存，但这少年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同。 他生存了下来，并且获得了尊重。 金眼豹，是獠牙猛犸的食物之一。这并不代表它们不强大，也只有在看似憨厚，实则凶猛的獠牙猛犸面前，金眼豹才会不堪一击，沦为口粮。 若是对象换成普通人，最少要五个训练有素全副武装的战士，加上陷阱的帮助，才能狩猎一只金眼豹，并且还有着队伍减员、甚至全灭的风险！ 若单人就能猎杀这种猛兽，除非精通陷阱并且运气极好，不然就是真正的强者，或者异人！ 三米长的豹尸身上，少年打了个哈欠，好像刚刚睡醒。 一只罕见的灵鸟从他身后飞出，绕着他叽叽喳喳叫了几声，这才飞远。 几位年轻的部落战士，全都羡慕的看着那只灵鸟，那可是神物，但他们也知道，它是风之子的朋友。而少女从始至终，都将目光放在尼泊尔特身上。 “獠牙猛犸不好对付，就算是衰老的，也一样。” “你们跟我去，我可以保证，活到最后的，一定能分享到我的喜悦和荣耀，但你们确定，自己能活到最后吗？” 少年实话实说。 任何事情，都有风险，何况是这种整队部落勇士都不敢做的事，绝对比去猎杀落单的食人魔更危险。 “当然了，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有觉悟了。” 一位肌肤黝黑的部落战士说着，领头的少女也跟着表态。 “尼泊尔特，你放心吧，我们既然敢来，就有了付出生命的准备。况且部落的战士，就没有贪生怕死的。” 少女的话，得到了身后几人一致的认可，这是部落的精神，尼泊尔特却有些不以为然。 不怕死是好事，但如果死的毫无价值，就没有意义了。 狩猎獠牙猛犸，这在年轻的部落战士看来，是最大的荣耀，然而只有年长的战士，才知道那是多么作死。即便成功了，最大收获的，也不是荣耀，而是不菲的财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也要量力而行。大部分人，尤其是成年人，还是懂的这些道理的。 “好吧，你们可以跟我去。” “只是，我不希望，这次有人出事。” 身为部落中百年来唯一觉醒风之力的人，少年对于部落，对于家园，还是有那么一点责任心。 一行人很快出发，其中一名身材尤其高大的青年，还用少年准备好的板车，将金眼豹的尸体也带上。 这是用来吸引獠牙猛犸的诱饵。 以獠牙猛犸在食物链顶端的地位，成年的獠牙猛犸，不可能对金眼豹的尸体感兴趣，即便它看起来还非常新鲜，它们更享受十足鲜活的血肉。 但是落单的幼崽，或者被遗弃的年老体衰的獠牙猛犸，就不一定了。 虽然年老体衰的獠牙猛犸，除非遇上成群结队的猛兽，不然也依旧是平原上绝对的霸主，根本不会缺少食物，直到真的衰老到走不动的那一刻。 但是金眼豹，毕竟是獠牙猛犸最喜欢的食物之一，而且这种猛兽速度很快，老年獠牙猛犸，几乎不可能追上它，一旦被遗弃，当然也就再尝不到金眼豹的滋味，这就使得诱饵的分量大增。 这也是前人传下的经验，从幼年猛犸、直到老年猛犸，都有一套不同的狩猎方法，其中难度当然也完全不同。 尼泊尔特选择的，不过是风险最低，最简单的一种。 就算是这种方案，靠着他掌握的疾风之力，其实也没有十足把握。 终究，他还很年轻，血脉中的力量还没彻底开发出来，而獠牙猛犸，也是真正的异兽，从出生，直到死亡，都是真正的霸主！ 天空阴沉，一道道闪亮的光线在远处划过，犹如闪电，只是贴着地面，又仿佛匹练。 尼泊尔特身后，几人已经在瑟瑟发抖，包括少女薇琳。 “追光豹！怎么会有那么多追光豹！难道我们闯进了追光豹的领地？” 薇琳心中发出了惊恐的呼声，不断让她那薄弱的意志变得更为脆弱。直到闻到死亡的味道，她才发现自己一厢情愿的爱和执着是多么可笑。 这一刻，什么对尼泊尔特的崇拜和迷恋，什么战士的荣耀，全都被她丢到了九霄云外。 尼泊尔特回头看了看薇琳，察觉到她的恐惧，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无奈。 若非这少女是族长的女儿，又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这次又哪里会带上她。他知道少女对自己的感情，却从未想过要接受，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而且他知道那种爱一点都不坚定，完全经不起任何考验。 崇拜会让人盲目，但除非它真的已经让人变的狂热，失去理智，否则这也不过是一种看似狂热其实很容易戳破的情绪。 当然，很多时候，爱也一样，来时热情如火，轰轰烈烈，去时聚散如风，树倒猴散。 “好了！不要怕！” “追光豹不是金眼豹，你们身上都有风的气息，还要灵鸟的祝福，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你们的。” “想要狩猎獠牙猛犸，怎么可能一点风险都没有。” 尼泊尔特老生常谈，这本来就是正理，听起来也不难让人接受。 可当真的直面风险，有几个人还能保持平常心，理性的面对一切？十个里面，可能连一个都没有！ 尼泊尔特鼓励的看了看几人，这让从者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他过往创造的奇迹，起到了安定人心的作用。 众人继续前行，随着时间推移，周围白色闪电掠过的情况越来越多 。 那种难以描述的干臊的味道，正是追光豹的体味！ 就和尼泊尔特说的一样，追光豹没有攻击他们。 追光豹不是金眼豹，虽然都是食肉动物，但前者凶性大大不如后者。 其实就算没有风的缭绕，也没有灵鸟的祝福，只要心中不怀着敌意，追光豹也不会主动向人类发起进攻。 比起凶兽，它更近于灵兽。 第五百九十三章 它的秘密（三） “昂！！！” 一声震天的吼叫，带着愤怒和痛楚，从远处轰隆隆传来！ 十数头追光豹，像是被惊动了一样，齐刷刷朝着远处飞奔，仿佛一道道电弧，却是远离声音传来的方向。 尼泊尔特琥珀色的眼眸，已经变成了青色！ 他瘦弱的身体中，像是释放出无穷的能量，狂风将他托起，逆空的风暴，让他披肩的长发都像是旌旗一样招展！ “你们！先留在这里！” 说完这话，尼泊尔特直接像是巨鹰一般腾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电射，速度比追光豹更快！ 几人不禁骇然，这剧烈的情绪波动，甚至压倒了他们心中对少年临时变卦的不满。 他们根本没想过短短半月，尼泊尔特对风之力的操纵会提升那么多！ 假如说半个月前的尼泊尔特，还是数十勇士就能围杀的强者，此时恐怕整个部落一起压上，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这已经是超凡脱俗的力量！而尼泊尔特甚至才15岁！按照历史上的记录来看，他最少还有六年的高速发展期！等到六年之后，他会强到什么地步？ “难怪！难怪他会被长老们当成是部落未来的希望！” 薇琳失神的自言自语。 另一头，被当成是部落希望的尼泊尔特，情况却不是太好！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猎物，正被另一个更强大的捕猎者攻击！这让之前的计划全都失去了意义，金眼豹诱饵、环环相扣的陷阱，再无用处。 甚至，就连他方才不知为何暴涨一截的力量，也显得捉襟见肘！ 当然，他之前已经从獠牙猛犸的声音中猜到了这种可能，才决定甩开众人孤身前来查看。 他无比庆幸自己临阵突破，若不然，这次怕是真的危险了！ 獠牙猛犸什么的，你就算打算狩猎它，但只要还没有发起攻击，又不是特别倒霉的碰上一些特殊情况，它一般也不会睬你。但并不是任何强大的生物，都如此“友好”！ 金眼豹的眼球，现在还在兜里揣着，这时候尼泊尔特却觉得它非常烫手。 它已经从最好的诱饵，变成了最危险的东西！ “金炎兽！” 看着那体长超过七米，高度也在三米以上的巨型猫科动物，特别是它身上随风摆动犹如火焰燃烧的长毛，尼泊尔特心中骤冷！ 金眼豹是獠牙猛犸的猎物，但是这种生物，却得天独厚的有着千分之一的异变率！ 任何金眼豹，从出生、到成长、再到成熟，都有千分之一的概率，蜕变成另一种更强大的凶兽！ 比如眼前这只！ 朵拉平原，被外人称为死亡平原，确实不是没有道理！ 朵拉平原的部落，往往能以百人、数百人的规模，冲击周边国家，大肆劫掠物资，也不是没有理由！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一般人能生存的地方！ 这里的危险处处皆是，这里的生物比外面更强大，这里的土著也比外面更善战！ 甚至，这里的特殊力量者也比外面更多！ 假如说，像白雪皇后那样的强大女巫，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特例，是巫师中的神。 那么在那种极限力量之下，就有着通常意义上的巫王。 这片大陆不小，所以每个时代，总会出现几位那样的强者。 或许有时候少些，有时候多些，但一定不会没有！ 像朵拉平原这样的地方，只要还有人能繁衍生息，在恶劣的环境逼迫下，就更容易出现真正强大的巫师！ 他们或许达不到白雪女王的程度，却是真正敢号称巫师之王的！ 这也使得这些部落人本身的血脉中，就流淌着更多的强者基因！ 在外面，巫师只是一种传说，在朵拉平原，巫师就是最强的勇士，是风之子，是大地之子，是天空之王！ “轰！！！” 犹如一座骨山的獠牙猛犸，肆无忌惮释放着属于自己王者的威压，它同时践踏着大地，让一波波狂暴的力量朝着四面八方冲去！ 五六米高的獠牙猛犸，真的太恐怖了，它们最可怕的从来不是骇人的体型，而是在那夸张的体型下深藏的力量！ 但这只已经佝偻的皮包骨的獠牙猛犸，又如何是金炎兽的对手！ 震荡的力量，能轻松击溃军队，却被跃起的金炎兽轻巧的躲过，根本没有造成半点伤害。 只见一道火光在晃动的大地上窜来窜去，它瞬间发起攻击，很快就在獠牙猛犸身上留下了大片的焦黑，以及撕裂的伤口！ 死斗中的双方，都没有注意到尼泊尔特，这让他有了一点想要退去的念头。 尼泊尔特知道自己的极限，在莫名的临阵突破之后，假如只是面对这头已经非常虚弱的獠牙猛犸，他或许能不靠陷阱强行将它击杀，做不到金炎兽那么轻松，但也能保证自己不受重伤。 可若还要对上金炎兽，他连半成把握都没有，因为对方速度太快，攻击太强，还明显掌握了强大的火元力！ 这妥妥是成年獠牙猛犸一级的异兽！对于人类来说，或许更加危险！ 朵拉平原上，确实没有任何生物能和獠牙猛犸相提并论，因为它们太强大了，更因为它们总是三五成群，数以千计！ 但这并不表示，除了獠牙猛犸，朵拉平原就没有其余霸主，只是相比起“随处可见”的獠牙猛犸，它们的数量要稀少的多！ 毕竟，千分之一的变异率，实在是太低太低，这还是得天独厚的金眼豹！ “呜！” 风在呜咽！ 尼泊尔特心中一动，原本要退去的动作，也微微一顿。 灵鸟！是灵鸟的声音！ 不，应该说是成年灵鸟的声音！ 他回头看去，果然发现远处天空中有个黑点正在快速接近！ 黑点越来越大，等到百米之内，已经变成了一只庞然大物！那是一只深蓝色有着炫丽羽毛的庞大鹰兽，翼展超过十米，很难相信它在成年之前都只有巴掌大小，更难相信这样应该翱翔在群山之间的天空之子，会生活在朵拉平原上！ 尼泊尔特露出了微笑，因为这只灵鸟他认识，这是他最好的伙伴的母亲！ 虽然身为风之子的骄傲，让他并不愿意总是借用灵鸟的力量，但他不迂腐，在这种情况下，若是靠着灵鸟之助，能来个双杀，他完全不介意和灵鸟联手！ 唯一可惜的是，这只灵鸟不是他的伙伴，这就使得双方的配合不够默契，容易出现漏洞。 而灵鸟，终究不是擅长争斗的猛禽，占着高空之利，最多也就能拖住金炎兽一会儿，但这已经足够了！ 相比起收获，风险已经可以承受！ 獠牙猛犸能带来的，不过是大量财富收入。而金炎兽，价值更高十倍，有钱都买不到！金炎兽的心脏，甚至能帮他的灵鸟加速成长。其血肉，能让部落中出现数位强大的掌握微弱特殊力量的超级战士！ “唳！” 尼泊尔特口中忽然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尖叫。 天空中亦有一弱一强两声差不多的叫声回应！ 根本没有向尼泊尔特看去一眼的金炎兽，忽然将目光转去，冷冷盯着那个少年，眸子里充斥着冰冷和淡漠！ 狂风骤雨，风的力量带给尼泊尔特无与伦比的爆发。 春风化雨，风的力量甚至能降低野兽猛禽对尼泊尔特的敌意。 但这并不表示，那些野兽猛禽全是傻瓜！ 如同灵鸟能和尼泊尔特进行简单的交流，金炎兽也一样有着远超一般野兽的智慧！ 它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感觉到了来自尼泊尔特和天空中灵鸟的恶意！ “吼！！！” 金炎兽几乎是御风一般的朝着尼泊尔特扑去。 之前被它视为猎物的獠牙猛犸，此时猛然爆发，就像短距离瞬移一样腾起数米，出现在金炎兽身侧，而后四米多长的象鼻犹如九节鞭，哗啦一声变成一道七八米长的钢锁，拦腰砸在了金炎兽的身上！ “嗷！！！” 金炎兽一声痛呼，硬吃了一记，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几根，却还是带着满腔杀意，更快更狠的扑向了半空中的风之子！ 它明白什么才是最大的威胁！ 金炎兽赤红色的眼眸中释放出一圈圈肉眼难辨的虹光，尼泊尔特思维一滞，暗道不好。 金炎兽是变异而来，因此同样的金炎兽，也有着不同的特殊能力，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两只一模一样的金炎兽，这是变异的必然结果！ 眼前这只金炎兽，甚至有着干扰心灵的力量，这大大超出尼泊尔特的预料！ 尼泊尔特虽惊不乱，和风之力远远吹去，安抚着受伤的獠牙猛犸，带去了他的善意。 同时，狂风如同密密麻麻的钢刀朝着金炎兽斩去，不求将它击杀，务必迟滞它的行动。尼泊尔特非常冷静，即便到了这时，依旧想着要将金炎兽镇杀。 至于獠牙猛犸，它根本没有选择，相信尼泊尔特，帮助他，它还有一定可能能活。不帮着击杀金炎兽，若金炎兽胜出，它唯有死路一条。 它毕竟还是一只野兽，也根本不会有太复杂的想法，只有是和否的选择，没有一些聪明人的弯弯道道！ 第五百九十四章 它的秘密（四） 轰！！！ 千百风刃足以击溃一队全副武装的战士，或者把数人活活撕成碎片。然而当它落在金炎兽身上，却只是将它浑身犹如火焰的长毛削去了一段，根本连皮肉都没伤到！ 嗷呜！！！ 这凶兽咆哮，张开的巨口中兀然喷出了脸盆大小的连珠火球！ 几乎是第一时间，尼泊尔特就被轰飞出去，若非他浑身缭绕着风的力量，怕是这一下他不死也重伤！ 就算早有防备，他自身掌握的风之力还是相形见绌！ 他也没想到这变异金炎兽竟然有着如此之多的异能，干涉心灵的力量，掌控火焰的力量，还有那强大的防御！ 仅仅已知的，这已经是金炎兽中少有的佼佼者！ 哗啦！ 就像是一道闪电一样，将尼泊尔特轰飞，眼见着追之不及的金炎兽，转身甩尾，卷起团成一团的细长尾巴，如刀光如闪电，瞬间撕裂了空气，跨过十米的距离，也撕开了尼泊尔特的凶兽皮甲！ 咔！ 正是这时，被连击重伤吐血倒飞的尼泊尔特，竟然一把将这异兽的尾巴抓住，而后稳稳落到地上，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尼泊尔特是风之子，本不以力量见长，却有着风的韧性，也有着风的狂暴！ 此时，他仿佛惊天动地的勇士一般，拽着这金炎兽的长尾纹丝不动！ “唳！” 就像是瞬移一样，那尖锐的爆鸣由远及近，巨大的灵鸟顷刻扑到尼泊尔特头顶，双爪犹如巨大的钳子，撕裂了半空的气流，斜掠捉住金炎兽背上的一块软*肉，猛然用力一撕！ 鲜血飞溅，金炎兽负伤，落到地上。 之前，它虽说被獠牙猛犸抽打的筋骨折断，看起来却还好，这次才真是血肉横飞，更显凄惨。 然而灵鸟也不好受，这金炎兽飞溅的血液，如同岩浆一样，释放着滚滚热量，才落在灵鸟腿上、身上，直接烧焦了它华丽的羽毛，灼痛了这并不擅长争斗的巨鸟！ 金炎兽吃痛，竟然将落入尼泊尔特手中的那截尾巴抽出，而后竭力一跃，转身就朝着天上的灵鸟反是扑去！ 灵鸟不擅长战斗，刚才绝好的机会，都没有完成绝杀，只是让这金炎兽负伤，陷入狂怒。 此时，更是一声尖叫，就要扑腾闪躲，根本不敢硬碰硬的撕咬。 这金炎兽的表现，也完全颠覆了尼泊尔特的想象，其异能之多，战力之猛，秉性之狠，哪里还是他听说过、见过的那些金炎兽能比！ 慌乱中的灵鸟，战斗技巧根本不堪入目。 面对金炎兽的反扑，它看似还能招架、闪避，其实已经完全吓傻，被那长长的兽尾一卷一拖，就失了平衡，直接被金炎兽追上，一口咬在腿上，好悬没将骨头咬得粉碎！ 尼泊尔特救援不及，只听到灵鸟的惨叫，已经知道事情不妙。 那金炎兽双眸之中异彩绽放，分明已经再次将干涉心灵的力量用到了极处！ 灵鸟虽说有着超越一般异兽的智力，性情也算坚韧，可终究不能和尼泊尔特相比，如何能抗住这种心灵冲击，还是在绝对的劣势之下！ “撤！” 尼泊尔特此时只有这一个念头，根本不再想着反过来压服那看似重伤，却依旧生龙活虎的金炎兽。 朵拉平原的部落人，早已经将各种猛禽凶兽和部落勇士划分了等级，完全能一一对应，这一套在外面可能行不通，但在朵拉平原，绝对是得到公认的标准！ 之前，尼泊尔觉得他最多比这只金炎兽差了一级，和老迈的獠牙猛犸、以及成年灵鸟相当。此时看来，这金炎兽哪里是比他们高出一级，分明是强出一截！ 恐怕单对单对付成年獠牙猛犸，这金炎兽都有七八成胜算！ 想到就做，尼泊尔特随风一动，整个人已经去到了数十米外，这速度就连一般的追光豹都要望尘莫及。 本身已经陷入惶恐中的巨型灵鸟，见状直接发出了一声凄惨至极、怨恨至极的叫声，甚至就连在天空中观战的小灵鸟，都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然而这改变不了尼泊尔特临阵脱逃的事实，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让尼泊尔特万分庆幸自己的决断，因为那金炎兽又是当空一翻，直接长出了一对火焰翅膀，而后反过来扑到了竭力扑腾的灵鸟背上，对着它的脊背就开始猛烈撕咬！ 结果已经注定，也许从开始就注定！ 这狩猎猛犸的金炎兽，根本不是一般的异变兽，若它全力爆发，那只老迈的猛犸怕是早就死了，所以之前它根本不是在和獠牙猛犸进行对决，而是在戏弄它！ 尼泊尔特这时已经到了几百米外，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巨大的灵鸟已经彻底不再挣扎，从半空中一头栽向了大地，而灵鸟背上的金炎兽，竟然当空一扑，扇动那双火焰翅膀，冲天而起，要将那低飞的小灵鸟一起咬死！ 这金炎兽之前明明已经被獠牙猛犸重创，此时却像是行动完全不受影响，再回头看看，它毅然舍弃獠牙猛犸，拼着硬受一击也要先攻击尼泊尔特，这或许根本不光是野性的凶残、狩猎者的狡诈，更有着绝对的把握，它能笑到最后。 尼泊尔特其实也听说过，曾经有一只金炎兽，什么特殊力量都没有，但恢复力超强，就算摧筋断骨的伤势，也能短时间内恢复！ 但他如何能想到，这一身本事的金炎兽，竟然似乎也有着如此恐怖的恢复力。 它身上被灵鸟撕裂的伤口，此时也已经开始愈合，亦在佐证这一点！ 但这也太夸张了！ 攻击、防御、恢复、移动、异术五项全能！ 这哪里还是什么金炎兽！ 如果金炎兽都是这样，只怕金眼豹都要逆天了！ 尼泊尔特脑中忽然出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就像是灵魂被人生生割去了一部分。 他发出一声闷哼，眼耳口鼻全都流出了鲜血。 他知道，这是反噬，灵鸟伙伴带来的反噬！ 会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小灵鸟已经彻底对他死心，强行和他解除了自然契约。要么，小灵鸟已经被金炎兽击杀，连带他也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创伤。 后者造成的伤势会比前者更严重，但尼泊尔特反而希望是后一种情况，毕竟那只小灵鸟就算活下来，恐怕也不会再帮助他，反而会将他视为仇敌。 但他没有时间，也不敢更不愿回头确认。 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是做出正确但残忍决定的尼泊尔特，也是如此。 理性和感性的冲突，抵不过反噬带来的痛苦，这些痛苦也不能让他停下脚步，等待被金炎兽撕碎。 他甚至没有回转之前来时的方向，直接就朝着距离这地方已知最近的一个部落扑去！ 那个部落距离颇远，而且很可能最近就会搬走。 但他知道它至少现在还在，也明白无论是他还是金炎兽，机动性都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绝对能在一刻钟内赶到。 那个部落虽然不大，但也有好些勇士，还有一位萨满，其和他所在的部落，关系更是亲密，所以他完全能借助这部落的力量来挡灾。 不是他卑鄙无耻，而是他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东西！ 想活下去，只能这么做，他是风之子，肩负着振兴部落的责任。比起旁人，他更不能死，也更不想死。 这只金炎兽太可怕了，恐怕也会和所有强大的野兽一样，非常记仇。 其实尼泊尔特已经想通了，明白了这只金炎兽的来历！ 因为金炎兽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表现的和之前那么恐怖，那就是在生命中三次可能出现异变的情况下，最少出现了两次异变！ 只是千分之一的概率，要两次碰上，就算有三次机会，这概率有多低？ 整个平原的金眼豹，怕是还不过万头！ 况且，这金炎兽真的只变异过两次吗？未必！ 尼泊尔特完全不清楚这金炎兽的极限，不知道它是否还隐藏者其它杀招，只从它冰冷的眼眸中看出了其睚眦必较的性格。 尼泊尔特感觉着身后传来的波动，听着那再次响起的獠牙猛犸发出的悲鸣。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只见到一线飞速接近的火线，尼泊尔特立刻明白，他真的只剩那一条路可走！ 原本他还想借助那獠牙猛犸的力量夹击金炎兽，却没想到无论他还是灵鸟全都被对方层出不穷的手段摧枯拉朽的击败，獠牙猛犸根本跟不上这种程度的战斗节奏。最后结果也证明，这老迈的獠牙猛犸完全是对方的盘中餐，连一时三刻的阻拦都做不到！ 可区区一次狩猎，原本不说十拿九稳也算胸有成竹，他怎么就会不幸的遇上这种事情？ 尼泊尔特想不通，干脆不去想。 也不知是他的速度真的和金炎兽持平，还是金炎兽抱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尼泊尔特居然一路领先，进入了塔克尔部落的领地范围。 到了这个时候，尼泊尔特是真的没有退路，就算猜测着金炎兽是在戏耍他，他也只能咬牙挣扎。 第五百九十五章 它的秘密（五） 朵拉平原的部落，领地不是固定了，基本上所有部落，每年都会进行一两次的迁徙。 不过越强大的部落，总会占领更多的临时领地，反之亦然，弱小的部落，领地范围也很小。有些部落的领地，不会比普通兽群的地盘更大。 部落扎根，首先要考虑的就是给养，另外就是对外的防御。 给养是一大难题，防御更是重中之重。 这倒不光是针对其它部落，朵拉平原上部落和部落之间发生战争的情况很少，野兽攻击部落的情况，倒是很多很多，几乎每个月，甚至每天都可能发生。 因此，部落的每一位青年，都是最优秀的猎人、战士。 且从一个部落的巡逻范围，就能看出这个部落的实力强弱。 塔克尔部落实力不强，总人口不过两百多，比之尼泊尔特所在的部落更小，但它有着一位萨满，虽然比不上尼泊尔特这个风之子，却也是难得的掌握着特殊力量的施法者。 因此，塔克尔部落才能在朵拉平原占据一席之地，而不是随波逐流，随时可能覆灭。 萨满，应该算是朵拉平原最常见的施法者，几乎稍大一点的部落都有，还不止一位，如尼泊尔特的部落，以前也有一位萨满，只是在尼泊尔十二岁的时候，就老死了。 萨满的力量，完全偏于治疗，几乎没有多少破坏能力，这对尼泊尔特而言帮助有限，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但他没有选择，这至少是一条出路。 假如有选择，他也不会祸水东引。他终究不是什么天生的恶人，只有在完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才会不择手段。 很快，尼泊尔特就发现了塔克尔部落的巡哨，那人眼力很好，老远就发现了狼狈的尼泊尔特，立刻就传递着警戒的讯号，而后拉开弓箭，瞄准了尼泊尔特身后那只气焰嚣张的金炎兽。 部落的勇士，确实没有胆怯的，这人还是尼泊尔特的旧识，似乎是他的一位崇拜者，此时也对得起自己的偶像，义无反顾的朝着金炎兽发起了徒劳的攻击。 破空的箭矢威力强劲，但是完全没有命中，金炎兽速度太快。 狂风和热浪先后涌过，那位放到外面绝对堪称精锐的勇士，径直倒下，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尼泊尔特心冷，虽然早就意识到普通部落战士怕是很难伤到金炎兽，但是如此轻易就被余波扫灭，也实在是让人无语。 按照尼泊尔特的想法，金炎兽再强，只要有着数十、上百位战士包围，也一样能绞杀，这是他推此即彼的结论。 当然，现在也说不准，毕竟对付一人和对付十人、一百人是完全不同的情况。 若是人多势众，完全可以先后有序，集众防御、集众进攻、集众射击！ 除非实力真的已经强到某种极限，不然只要还能被伤到，人数就绝对是有意义的。 尼泊尔特不管其他，蒙头冲进了塔克部落搭建的简陋围墙。 塔克部落和其它部落差不多，除了简单的土木围墙，里面差不多都是一顶顶帐篷，供人居住。 东边最大的帐篷内，塔克部落的族长刚刚在萨满的帮助下完成了一次沟通仪式。 这是塔克部落最大的秘密，历代族长一直秘密传承着某种仪式，可以沟通异位面的其它“塔克”部落。这个世界没有平行空间的说法，但是有这类似的概念认知，塔克部落的族长对这也不能说完全一无所知。 虽然这个仪式缺乏稳定性，目前为止其实也没收获太多来自异界的帮助，但聊胜于无，它无疑是一张不错的底牌。 要知道和别的献祭仪式之类的活动不同，这种沟通仪式根本不需要任何额外的付出，或者消耗任何珍贵的材料，所以它本身就是惠而不费的。 蒙塔塔睁开眼睛，心中无疑有着十分的惊喜。 自从他继承族长之位以来，这已经是他进行的第十次沟通仪式，然而却是唯一成功的一次，也是他第一次的成功！ 某个不知多遥远的位面，某个似乎很强大的塔克部落，为他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武技套路，据说甚至能锻炼出超凡之力。 这当然不具备太大的可信度，主要是两个世界规则差别太多，在异界有效的，在本界未必。再说，这还没考虑对方故意诓骗的可能。 但蒙塔塔还是非常开心，因为这证明这条路是行得通的，沟通仪式仍旧是塔克部落专享的特殊手段。 “嗯？” 蒙塔塔身边，心中同样充满着喜悦的萨满伊古，却是忽然惊骇的看着某个方向。 人高马大的蒙塔塔还沉浸在喜悦中，很快一样豁然而立，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尼泊尔特！那是尼泊尔特的力量！” “不好！他后面的是...” “该死！！！” 蒙塔塔一声怒吼，直接掀翻了用来进行沟通仪式的道具桌。 他一把撕碎了身上的战衣，而后抄起摆放在武器架上的长斧，直接就扑出了帐篷！ 外面的情况，让蒙塔塔目眦尽裂。 冲天的火焰在燃烧，家园中猛兽肆虐，那金炎兽已经被群起而攻，但也造成了让整个部落都无法承受的沉重伤害。 只是短短一点点时间，起码已经有数十人的伤亡。 这金炎兽虽然不知为何没有继续使用大范围的破坏性能力，但仅仅一点交战的余波，都足够让周围伤亡持续增加。 最让蒙塔塔愤怒的是，看似硬扛着金炎兽奋力搏杀的风之子尼泊尔特，其实根本就在利用狂风的力量，将金炎兽对他的伤害尽数分担到周围还有些措不及防的部落战士们身上！ 若非家园被毁，退无可退，只怕那些战士早就撤下，不会继续当肉垫、当傻瓜。 但现在，他们退无可退，就连蒙塔塔都别无选择！ “尼泊尔特！！！” 蒙塔塔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不提这人现在卑鄙无耻的做法，仅仅他将金炎兽引到自己的部落中，这就是绝对的死仇，无论之前有多少交情都没用！ 当然，他终究没有怒极攻心的下令一起围攻尼泊尔特，这命令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坏，况且，他们之前和尼泊尔特所在的部落，也终究不是什么血仇关系，反而关系很好。 这大概也是尼泊尔特想过的，就算塔克部落的人再愤怒，也不至于彻底失去理智。 不管以后是不是会反目成仇，不管有没有秋后算账，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蒙塔塔咬碎牙和血吞，直接抄起巨斧，一跃数米，飞掠向了势不可挡的金炎兽！ 哐！ 一声巨响，蒙塔塔的巨斧被金炎兽的爪子挡住，然而这头根本无法阻拦的野兽，竟然也微微摇晃了一下，被击落到地上！ 蒙塔塔口溢鲜血，显然更不好受，但这战果，已经连尼泊尔特都为之侧目。 这位塔克部落的族长，显然同样有着特殊能力，这点完全没有人知道，当真是藏得好深！ 尼泊尔特心中出现一丝隐忧，接着立刻意识到现在还不是坑队友的时候，立刻再次运转法力，操控风能，一边给那金炎兽缠绕诸多风障，做些聊胜于无的阻碍，另一面，也给自己和蒙塔塔进行加持！ 风的力量其实并不擅长攻坚，却绝对是最为多变，最能适合各种各样突发情况的。 天空中，一人伏在巨鹰背上，默默看着。 这是凌歧目前掌驭的、除了亚瑟以外的四位施法者之一，也是其中最弱的一个！ 但他的能力非常特殊，能和动物进行对话，经过数倍提升之后，他和动物进行交流时，还能得到一些好感度的收获。也就是说，他非常容易和动物成为朋友，无论是无害的小动物，还是不那么凶残的猛兽。 当然，这能力不是驾驭、奴役，只是沟通交流，所以他也不可能随便驱使动物去送死，甚至就连让动物帮着进行战斗，或者试图让动物去做任何事情，都可能影响动物对他的感官。 这能力很不好用，也是等到凌歧的一丝意识附体，它才开始发光发亮。 “不错，就是这里了，下去吧。” 兰陵淡淡说着，随手从兜里取出一颗青色的果子，丢了下去。 那巨鹰一声鸣叫，俯冲下去，张嘴将自由落体的小果子吃掉，而后又舒畅的叫唤了一声，显然非常快意。 若换了原本的兰陵，可没这等让动物服服帖帖的手段，但凌歧在短短时间内，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获得的知识，已经超过兰陵几百辈子的积累。 当它们变成力量，当然就能化腐朽为神奇。 巨鹰的到来，无疑让战场发生了一点变化，多了几分变数。 其实这变数并不大，毕竟巨鹰还是普通的大型野兽，并非什么异兽，勉强能让人骑乘，真打起来，它恐怕比不善争斗的灵鸟都要弱好些，更不会是金炎兽的对手。 但它毕竟是生力军！ 人在绝望的时候，连稻草都要抓住，何况是看起来还像模像样的绳子。 第五百九十六章 它的秘密（六） 纵然不想承认，可是当新的希望出现，就连一些已经绝望的人，心中泛起更多的，也确实是不该有的奢望。 然而这巨鹰，果然也只是在战场上方的低空中掠过，让人看到了上面乘着的青年，而后远去。 有人还在呼救，以为英雄来了，也有人觉得那就是个路人，不管下面人怎么认为，它都没有停留，就像是远去的曦光！ 巨鹰飞远，似乎真的只是路过。 就在一些人彻底绝望，甚至开始咒骂的时候，战场又忽然发生了变化！ 只见本来左支右绌的尼泊尔特，忽然像是吃了兴奋药剂一样爆发起来，他浑身都洋溢着磅礴的风之力！ 轰！ 粗大的龙卷，遮天蔽日，直接把金炎兽，连带周围十几位部落战士一起卷上了天空！ 蒙塔塔吓得面色青白，差点掷出手中的巨斧！ 太恐怖了，之前的尼泊尔特，虽然也非常强大，已经超人一等，只要不落入陷阱，不进入密闭空间，就算数十部落战士都未必拿得下。但此时他驾驭狂风的力量，更能形成小范围的天灾，这就更恐怖了！ 巨鹰上，兰陵的目光都闪烁了一下，没想到这尼泊尔特潜力那么大！ 凌歧之前控制施法者、为其提升实力，从来都是在当前实力基础上翻个五到十倍，这也是达到了自身血脉的极限，没有亚瑟那种返祖、血脉纯化现象，但是彻彻底底开发出了每一分力量。 而这个尼泊尔特，也不知道是真的潜力惊人，还是有着某种特殊原因，他的实力最少狂翻了十五倍！ 大概真的是因为这人更年轻，所以对血脉力量的开发严重不足，这才有了这等飞跃式的进步。 要知道他原本的实力就不算弱，用尽手段妥妥是个百人敌，可能还会被人高看一眼。此时，怕是比起海之王赛迪，都已经不遑多让！ 赛迪能成为一国守护者，本身就是自身能力的一种体现，所以只是实力翻个七八倍，一样能碾压所有同侪，他的地位，他原本的实力，都能说明这人的潜力比之一般施法者更大。 尼泊尔特就是意外之喜了。 “不错，这样看来，我的运气也开始变好了。” 兰陵自言自语，虽然他此时已经成为了凌歧的一部分，却仍旧保留着自我意识，但思考问题的立场，都会从凌歧的角度去出发，这是什么样的忠诚都换不来的，也比什么分身的手段都更高明，春风化雨。 巨鹰扶摇直上，很快听到金眼豹的怒吼传出，这吼声较之之前更为凶暴了数倍。 兰陵微微一笑，准备前往朵拉平原最大的部落。 这尼泊尔特，本就是意外的收获，意外之喜。 而另一位知名强者，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由于凌歧的特殊能力，是将个体的血脉力量极限的开发出来，因此最终能收获的分身强弱，只取决于个体的潜力，无关当前力量，所以最大化的效率，应该是寻找潜力很强但实力还弱的天才。然而这难度太大，最有效率的做法，反而是直接去寻找那些现成的强者，反正因为层次差距太大，只要能近身，这种夺舍都是瞬间完成的。 天才不成为强者之前，很难确定他究竟有多少潜力，一般也不好找，除非先知先觉。但是强者，就必然是曾经的天才，至少也已经证明了自身的潜力！ 莱茵帝国，是大陆西北面接近冰洋地带的一个狭长国度。 这个国家地域不广，只是因为连续出过数位雄主的原因，才一跃成为大陆上的顶尖强国，可号称帝国，也是目前大陆上的三大帝国之一，也被一些国家的人称为是魔法帝国。 莱茵帝国的一面是无尽之海，另一面是千仞之山，地理位置可谓得天独厚，除了更北面的冰原巨人，几乎没有任何敌人可言。至于帝国南面的百国，它不南下入侵就算不错，这些国家又岂会有非分之想。 莱茵帝国有着天下第一的步兵，雪魔军团，是大陆上唯一的魔法军团，还有着当代天下第一的施法者，护国法师，冰雪之王艾尼莱尔。 护国法师这个职位，并非内瓦王国独有，更不是专门为了亚瑟而设立，早就有很多旧例可循。 因为大陆广褒，这个世界又没有什么能普及的特殊力量手段，无论是神秘力量，还是科技力量，都不发达，所以消息流通不便，一般国家、特别是中小王国的平民，才会不知道冰雪之王这等人物的存在，更不明白施法者的强大，并不仅仅是一种传说。 很多国家，闭关锁国，对于外界、对于整个大陆的情况，基本是两眼一抹黑的。 在一些国家，国民甚至会误把护国法师这样的职位，当成是为了祸国妖人预留。一些国家，把魔法和魔术混为一谈，将真正的巫师都当成是骗子，最终酿成恶果。 总之，魔法帝国、冰雪之王的名头，在大陆的大部分地区都并不响亮，只是在大陆的西北部，以及几大帝国中，还是有着相当的威慑力！ 和昙花一现的冰雪女王、白雪皇后不同，艾尼莱尔已经担任莱茵帝国的护国法师八十年之久，辅助过三位帝王，可谓资历不浅。 他的实力，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是一个谜团，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并未达到当年白雪皇后那种程度，更没有冰雪女王横扫大陆的无敌，但他依旧是老牌的强大施法者！ 在莱茵帝国自建国起十八位护国法师之中，艾尼莱尔绝对能排上前五，实力不说空前绝后，也足以留名史书。 他的存在，也一直被当成是一杆标尺。 一旦超过这杆标尺，就可能引起巨大的反弹！因为那种力量，已经超乎极限，为世所不容！ 历史上，任何一位达到那种程度的巫师，无论是白雪皇后、冰雪女王，还是火焰大公、雷霆暴君，无不以自身之力，撬动整个世界，带来了长达数十年、乃至百年的动乱。 亚瑟，一个名不经传的名字，自半年前疯传某个王国之后，终于，逐渐传到了莱茵帝国，进入了莱茵帝国高层的耳中！ 于是，关于这个人的事迹，种种情报，也纷纷被收集起来。 冰雪之塔，是莱茵帝国最高大的建筑，可能也是整个大陆北方最高大的建筑，据说其地基，根本就是从冰雪女王的邪恶遗迹，整块挖来的永冻之土，天然蕴含着极强的魔力。 无论传说能不能当真，这足足有数百米高的巨塔，确实犹如擎天柱一般，将莱茵帝国的敌人震慑了百年之久！ 自这巨塔建成之日算起，帝国的贵族出入过此塔的亦不足千人，即便是国王，没有重要事情，也不会进入这座巨塔，更不会打扰经常在塔中闭关的大法师艾尼莱尔。 但是这一次，他不打扰也不行了！ 冰雪之塔顶层，绝美的冰雪女王雕像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负手而立，他身后的国王，样貌十分英武，披散着满头金发，犹如雪地的雄狮，称得上人中之杰，霸气绝伦，然而此时却显得有些拘谨。 “哦？又有超出界限的法师出现了吗？” “亚瑟？掌控冰雪的力量？他是哪个人的血脉后裔？安娜莱尼？摩柯若多？还是神秘的黑衣人？” 面对艾尼莱尔的问题，国王坤靪擦了擦汗，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根据他收集到的情报显示，除了能确定这个亚瑟有很大可能真的已经达到了昔年白雪皇后的实力境界，其余对他的调查，几乎止步流言。 这不是他不用心，也不是情报人员不得力，而是这个人真的像是笼罩在迷雾之中一样。 坤靪能肯定，这个人身上绝对有大秘密，但可能连内瓦王国的国王赛文迪尔六世，都对此人了解不多，不清楚他的秘密，因为坤靪最大的情报来源之一，就是赛文迪尔六世的枕边人！ 这个平民为何会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他究竟有着哪一位著名巫师的血脉？ 关于这些，坤靪其实一无所知。 “老师，可能...是安娜莱尼的血脉吧，毕竟这是最合理的推测。” 坤靪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有些尴尬的看着老者，他知道这不是老者想要的回答。 这确实是最合理的推测，甚至能和一些流言相契合。这个平民是在冰雪女王的邪恶废墟中觉醒的力量，那么他当然和冰雪女王有着很深的渊源，多半就是安娜莱尼的血脉。 可是，再怎么合理，这也只是一个推测。 艾尼莱尔要的，可不是什么推测，而是能够确定的答案。 “安娜莱尼...” 出乎坤靪的预料，老法师侧过身去，抚摸着身边冰雪女王的雕像，并未多做计较，反而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很少有人知道，他和这位冰雪女王，同样有着极深的渊源。 或许在多数人眼中，冰雪女王都是邪恶的，但是熟悉艾尼莱尔的人，绝对不会在他面前发表那种言论。 第五百九十七章 它的秘密（七） “不管他是不是安娜莱尼的血脉，只要能确定他有着超乎界限的力量，那么他就是我们的敌人，是整个世界的敌人。” “坤靪，通知另外两个国家，让他们早做准备吧。” 艾尼莱尔的话，让坤靪都不禁浑身一震，像是看到了一副血流漂橹的画面！ 大陆之上，国家数百，然而能入这位大法师之眼的，大概也只有三大帝国，以及少数几个强大王国。 这些国家，是真正的巨无霸，任何一个小动作，都能影响这片大陆的局势，并且受到大陆上所有国家的关注，牵一发而动全身。 莱茵帝国、格陵兰帝国、哈尔森帝国。 这横霸大陆的三大帝国，在短短几个月内，秣兵历马，大肆扩充军队，肆无忌惮的彰显武力，这无疑以引起了周边邻国极大的警惕。 比邻格陵兰帝国的内瓦王国，自赛文迪尔三世之后，就开始走下坡路，整个王国的实力都开始衰退。 然而赛文迪尔六世，却自招揽到亚瑟后，逐渐有了中兴之主的气象，他和名垂历史的赛文迪尔三世一样，展现出了雄主该有的一切素质。 他力主改革政治，重整军事，让国家的凝聚力提升了数倍，也让军队的战斗力大增。 近万大军，以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横扫四方，无论是北面的山岭，还是东面背靠帝国的托尔大公，亦或南边的联邦，无不为之俯首，被打的节节败退。 特别是托尔大公，很难想象，赛文迪尔六世会敢于主动向这背靠帝国的公国开战，还能取得斐然的战果！ 这三面，除了南边的联邦，已经公开和内瓦王国联盟，算是保留了一点颜面，也保下了主力舰队。托尔大公的军队，已经彻底被打残，北边的山岭部落更是被镇压屠戮一空，多少山寨付之一炬。 虽然说，因为时间太短，内瓦王国的扩张速度再快，也不足以这个王国进入一流的范畴，更别说和三大帝国相比。 但是在格陵兰帝国，还是有不少人对这个邻居肆无忌惮的扩张行为感到了警惕，甚至直接公开指责。 其中尤以托尔大公的诸多党羽、盟友为最，他们甚至派遣了援军前往托尔大公的领地，准备联合对付内瓦王国的边军。 格陵兰帝国的态度，也从最开始的时候对国内进行舆论压制，到后来不闻不问，到最近对于内瓦王国的公开谴责，逐渐变化着。 帝国厉兵秣马的举动，也被看成是全面开战的讯号。 这让之前的引而不发，都显得十分正常。毕竟托尔大公虽然是自己人，终究已经自立公国，虽则还是帝国的一份子，但权柄也有些过大。帝国的上层、乃至皇室想要借机打压他，也实属常态。但做到这种程度，也是极限了。 一般人都会那么想，这就是政治，但凌歧可不会被一叶障目。 这不过是一种策略上的麻痹，让内瓦王国，看不清来自远方的敌意，来自三大帝国的恶意！ 从他让亚瑟肆无忌惮的暴露出自身最强大的力量开始，大陆上已经有一张网小心翼翼的张开，要来捕捉这个超乎界限的强大巫师！ 凌歧对此并不意外，他本就想借此引发一场世界规模的大战，而后把那个真正的目标，也引出来！ 以亚瑟一人之力，肯定是抵挡不住整个世界的冲击的，若真的只靠亚瑟一人，别说对抗三大帝国，就算只是格陵兰帝国一家重拳出击，他也只有被碾碎的份。 巫师的实力非常可怕，但并不代表无敌，除非愿意打游击。 真正无敌的巫师不是没有，比如冰雪女王，就是如此，可亚瑟，不是冰雪女王。 他的实力，只是非常勉强达到了白雪皇后的程度，比之冰雪女王仍旧逊色一筹。并且他根本没有两者的积累，白雪皇后有魔镜，有巫傀，掌握着当时最强大的帝国超过一半的实权。冰雪女王的冰雪之国，更是如同领域一样，但凡冰雪覆盖之地，女王的力量就大增，女王麾下的军队也战力大增，敌人则要受到无穷无尽的寒冬侵扰，这是她最可怕的地方。并且，在她的冰雪宫殿中，也不知藏着多少恐怖的雪怪，每一个都能摧毁一支普通人组成的军队。 亚瑟有什么？他力量强大，但是时间太短，还没有发展出和力量相匹配的势力。 但他背后有凌歧，有这个来自异次元举世无敌的人！ 只是在林奇真正出现之前，凌歧根本不会出手，也不会将之前在异世界埋伏下的后手提前暴露。 所以这次亚瑟能依靠的，只有内瓦王国，以及一些被凌歧控制的施法者！ 其实，凌歧原本有将这个身份好好经营的打算，一开始没想过要把亚瑟、内瓦王国当诱饵。 可是当他察觉到一些事情之后，发现了提前结束这一切的契机，想到了可能引蛇出洞的办法，他立刻果断改变了策略！ 他从来不在乎，亚瑟和内瓦王国，是否会因此毁灭，无论他之前为这两者投入了多少，他们都只是用来达成目的的手段和工具！ 内瓦王国，东境，一场惨烈的战争已经爆发。 跟在数十披甲食人魔身后发起冲锋的王国战士，轻易的撕开了混乱的贵族联军阵线，手中加持了魔法力量的武器，也像是切黄油一般切碎了敌人身上坚固的铠甲！ “哈哈哈！太弱了！你们这些帝国的走狗！实在是太弱了！” “这个世界上，不该有三大帝国那么多！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一个帝国！那就是亚瑟大人统治的日内瓦帝国！” 一位王国东境边军的军团将领，一反常态的冲杀在第一线，他的脸上充满着狂热，他的表情述说着癫狂。 然而他这无论是对于王国本身、还是对于三大帝国来说都堪称疯狂的、大逆不道的言论，却是丝毫没有引起周围士兵的反弹。 就仿佛他的这番话，已经说出了身边底层战士的心声。 一年多的时间，在国王的配合下，亚瑟已经在内瓦王国获得了巨大的名望，以及一大批疯狂的崇拜者，在军队中尤其如此。 “混账！帝国的力量，岂是你们这些乡巴佬能想象！” 对面，大概三十米外，一名身高较之旁人超出大一截，厚重的铠甲稍显凌乱的帝国将领，忍不住怒叱。 然后，他就开始朝着那个大放厥词的王国将军冲了过去！ 只见他就好像装甲车一样，轻轻一扫，就把人扫飞出去！用力一撞，就掀翻了一片人墙！ 或许，王国战士的魔法武器，能轻易撕开一般帝国士兵的盔甲，但却还不足以轻松刺穿这战将身上厚重的铠甲。 而且在他那足有两人多高的大戟下，一般的士兵根本碰不到他，就被他扫飞、砸死，或者拦腰截断。 别说是普通人，就连体型比这人更夸张的披甲食人魔，都已经有不止一位倒在他的面前！ 这是一个真正可怕的家伙，是战争机器、杀戮之王！ 他在帝国内部也算负有盛名，是一位新晋男爵，被人称为“钢铁之子”，掌握着特殊的施法能力，能将自身表面肌体组织金属化，堪称刀枪不入，而且天生神力。 这样的人，在历史上并不是没有，皆是最为难得的猛将，算是“力巫”一脉！ 这人平民出身，是帝国军中涌现的高手。 和一般的军中高手不同，他真正超乎了人类的极限，一般猛将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这样强大，也才是他获得爵位和领地封赏的关键，而不仅仅是靠着他的军功，或者大公的推荐。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算是托尔大公一系的人，还是其中的死忠派。 同时，他对于帝国的忠诚，也是毋庸置疑的。 这个人首先忠于帝国、其次忠于大公、最后才忠于自己。 所以这一次帝国遭到入侵，大公的军队被打垮，不管起因是什么，在这人看来，都已经是巨大的耻辱！ 轰！！！ 这人扫开了最后几个拦路的小兵，终于来到了那位王国将领面前。 满脸狂热的王国将领，也没有半句废话，举起手中人高的重剑，就朝着眼前高大不似人类的怪物劈去，没有任何犹豫或是恐惧！ “死！” 哐！ 一声巨响，只见王国将领像是断线风筝一样跌了出去！ “哈哈！弱鸡！” 那钢铁巨人一般的男子，仰天一声咆哮，发出了畅快的吼叫，在他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天空中一道巨大的火流从天而降！ 轰！！！ 就像是陨石坠落，又像是岩浆浇灌，那钢铁巨人，顷刻间被烧成了飞灰！ “巫师！不好！敌人有巫师！” 只见高空中，巨鹰翱翔，鹰背上，骑着一位体型窈窕的女子，她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火焰的热力！ 火焰掌控者！安琪！ 这个名字，罕有人知，因为即便是她身为自由巫师的时候，都很少出现在人前，何况那个时候的她，大概也当不得火焰掌控者的名头！ 不过，此战之后，她必为众所周知！ 第五百九十八章 它的秘密（八） “火焰掌控者安琪？” 短短半个月，格陵兰帝国的高层，就记住了一个新的名字，然后不禁为这个名字而沉默。 任何一位巫师，都不容易小觑，何况还是能秒杀另一位巫师的存在！ 无论她是施展了某种禁术，还是一击之下倾尽全力，这都已经是惊人至极的力量。 况且，她登场的方式，还表明了她自己、或者是敌人中至少有人掌握了驾驭巨兽的力量！ 在这个世界，这种力量可一点都不弱！ 巫师的力量，几乎不可能出现复数种类，更别说还能横跨几个领域。 当有巫师介入的战场上同时出现冰火的力量，那么这就绝对不是某个巫师掌握着冰火这两种力量，而是有两个、甚至两个以上巫师同时出手了，这从古至今都是例证，尚未有任何例外。 一名巫师带来的威胁，当然很大，两名巫师造成的威胁，只会更大，还不是大出一倍，而是大出十倍！ 巫师之间的合作，几乎很少看到，这就是一种打破常规，既然能有两个巫师一起合作，那会不会有三个、四个巫师一起合作？ 巫师能力的单一性，虽然不是他们的弱点，算不上弱点，也绝对是一个可以突破和针对的方面，白雪皇后的心灵邪能、冰雪女王的冰霜之力，最后都被针对了，才让对手有了那么一丁点胜利的希望！ 若是巫师之间的能力可以互补，这该有多可怕？ 就像火焰掌控者安琪，没有巨鹰，她的威胁是一，有了巨鹰，她的威胁就是十！ 这才是真正有远见的人最担心的地方！ 当火焰掌控者的名头，随着安琪一次次杀戮而疯传的时候。 兽语者兰陵、海之子鲲，也分别在一次次大战之中，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声音。 特别是海之子鲲，操纵一整群鲨鱼，驾驭着恐怖的巨鲨，配合着内瓦王国并不强大的海军，竟然在泗海东北部全歼了帝国的精锐海军，整个帝国上下为之失声！ 要知道帝国的海军单兵虽然不如联邦精锐，但是规模却是联邦海军的数倍，哪怕联邦只有海军一家独大，而帝国的海军甚至属于编外军团。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以两千对八千，只在一位看起来也没那么强的巫师帮助下，就造成了如此辉煌的战果... 这究竟是再次证明了巫师的强大，还是赤裸裸的开挂？ 三位巫师，三位强大的巫师，三位不管怎么说表现出来已经足以左右一场局部战争的巫师，天知道内瓦王国怎么会有如此底蕴！ 这简直不可思议！ 如果说最开始，有些人还只是怀疑，内瓦王国方面有着多位巫师，愿意一起协同合作，那么当一些战争中，真的有两位、甚至三位巫师一起出手，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向，针对的却不是另一位更强大的巫师，而是一群凡人，那么可以说这个消息本身，已经惊爆了一地眼球！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施法者什么时候变成常规作战单位了？ 巫师和巫师之前，可没有多少交情、忠诚的说法！每个巫师都是独立的、独特的，并且巫师大都十分骄傲，特别是对于凡人，一些强大的巫师，甚至不屑对凡人直接出手！ 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让这些巫师一起为内瓦王国，为亚瑟效力？ 这打破了常规！ 同样打破常规的，远远不单是内瓦王国。 只是比起内瓦王国，另一个打破常规的组织，反而显得没那么怪异。 至少他们有理由整合在一起！当生命操于人手，不那么强大的施法者，就算一时为人犬马，又有何妨？ 多瑙河边，几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躲在一块巨石背后，他们借助巨石的阴影，很好的遮挡了来自高空的视线。 几人紧紧的盯着水晶球中的画面，只见几只巨鹰在天空中翱翔，两头青色的巨鹰背上分别坐着一男一女，还有几名全副武装的神射手，骑乘着小一号的白色巨鹰。 这些神射手且不提，个个都精气神十足，是真正的高手，装备着旁人完全看不懂原理的大范围攻击远程魔法武器。 而那一男一女，已经确定就是如今随着战争如火如荼，名声越来越大的安琪和兰陵！ 这两人都是绝对的巫师强者，在战场上已经有无数人用自己的生命证实了这一点。 这样强大的巫师，和他们这些普通巫师根本不是一个层面，恐怕连日常对话都困难，这不光是层次的差距，也有巫师本身的独立，强大的巫师和强大的巫师，更难对话，更易引发冲突。 可画面中这两位强大巫师彼此之间，看起来却没有任何矛盾，反而显得其乐融融，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巫师，什么时候也能做朋友了？ 即便是他们这些巫师中的弱者，蚂蚁一样的角色，因为力量性质相冲的关系，都是彼此看不对眼，只是因为组织的原因，才被强行整合到一起。 那么那两位巫师大人，究竟是什么理由，导致他们亲密无间？ 巫师的对立，可不光是性格的原因！ 巫师和巫师，就算是亲人，最终也多半反目成仇。一对巫师夫妻，不考虑感情，他们都很难产生后代。因为巫师的血脉都有排异性，吞噬性。再弱小的巫师血脉，只要显化了血脉力量，一旦和强大的巫师血脉结合，都会产生类似杂质的污染作用，反而不如凡人的血脉，犹如清水，更容易被巫师同化，更容易诞下健康的后代。 所以两名巫师能亲密无间，就算只是表演，也确实非常让人费解，至少历史上还没发生过。 “好了，该撤了，这已经不是我们该介入的战争。” 其中一人说着，其他人没有反驳。 虽然都有任务在身，应该执行的任务，也没有百分之一百的完成。 但是任务又怎么比得上自己的小命重要，况且他们也不是不做任务，只是没按照任务要求那么深入。 这可不是背叛组织，他们不敢背叛组织，但也不至于因此就义无反顾，这才是巫师的本性。 几人围成一圈，其中一人开始施法。 他是少有的位移能力者，当然除了这一手，他弱的连普通人都对付不了，但他还是在组织中获得了比一般人更高的地位。 在组织中的某些高层看来，这样一个掌握位移能力的巫师，其价值是十个同等级的战斗型巫师也比不上的。 事实上，这次几人的任务，也只有他已经足额完成了，因为也只有他仅仅需要负责传送，随时可以抽身而退。 其他人，都还有更深入的任务目标。 不过众人的决定，他也没说什么。 终究，他也不可能逼着大家去送死，他没这本事，况且没有谁愿意介入一场有着强大巫师参与的战争，就算他只是负责接送，也还是觉得自己早点离开比较好。 一道光影闪过，几人已经消失不见。 传送能力，就是那么诡异，那么厉害，但这也已经是传送的极限。 不得不说，它确实有着匪夷所思的一面，堪称来无影去无踪，只是范围还不够大，也算是美中不足。 天空中，兰陵淡淡的扫视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林奇的种种做派，不可谓不谨慎小心。但如果这人真的巨细无遗，又怎么会试图让这样一群废物，来查探他？ 那些弱小的、各怀鬼胎的施法者，别说办成事，遇到真正别有用心的人，不坏事就算运气好。 当然，对方层次和资源有限，能做到这种程度，也算可以。 这个世界十分怪异，即便真圣来了，不打破整个世界的樊笼，也休想发挥出超乎极限的力量，因此林奇的做法，倒也不能说大错。 错只错在，他大大低估了凌歧！ 或许，他只是太过依赖至宝的警示！ 内瓦王国和格陵兰帝国的战争，就像是猫咪和大象发生了冲突。 猫咪可能会忽然跳起来挠大象几下，但最终，它肯定会被抽飞，甚至踩死。 这本该没有半点争议，没人能想到，猫咪也能变成猛虎！ 从击败托尔公爵开始，内瓦王国就如有神助，屡战屡胜，数战数捷！ 甚至，面对整个帝国正式的战争威胁，它也依然敢于反击，还真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也直到一次次失败之后，一些人才愕然发现，内瓦王国，并非一无所处。 至少它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好了！ 这个国家，生存在夹缝中，是标准的四战之地，进无可进！周围要么是绝地，要么是穷山恶水，要么是强大的邻邦。 但当它荡平了山岭野人，压服了泗海联邦，瞬间，除了帝国，它周边再无敌人！ 它只剩下唯一的对手！就算这个对手非常可怕，但在它独特的地理优势下，这种强大，也正在被一点点抵消！ 因为帝国只能从正面攻打它，根本无法多面包抄，发挥出兵强马壮的最大优势！ 第五百九十九章 它的秘密（九） 内瓦王国周围，当然不全是铜墙铁壁，或者悬崖绝壁，从古至今，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是在那种地方发展起来 的。 但王国周边，确实少有能让大部队立锥的土壤。 山岭之中的恶劣条件先不说，那不适合行军，且常年和野人们战斗的王国军，绝对比任何精锐军队都更擅长在山岭中作战！ 假如帝国将那当成突破口，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无休止的流血。 海面上，原本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但现在帝国非皇室直属的海军已经大败，那虽然远远比不上陆军精锐，但确实是帝国近半的水上武装力量。 由于帝国大部分都是陆地，也只和泗海有一些接壤，因此帝国对海军的重视，确实远远不如联邦。 现在，联邦已经和内瓦王国结盟，虽然没有直接向帝国宣战，但也立场不定，天知道当帝国再度投入海军，联邦海军的武器会对准谁。 鲲也已经屡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只要是海战，就算是面对着再精锐的舰队，也让敌人品尝到失败的苦果。 至于曾经的冰雪王国，那或许有很多冒险者会踏足，却从无任何军队登陆其上！ 而且那个方向，和帝国正好隔着内瓦王国。 在战略上，庞大的帝国对这个小小的王国，已经无法形成包围！ 假如正面作战能赢，那么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现在正面作战不行，导致这点不足，立刻成了大问题，让一些人扼腕叹息！ 失败！失败！失败！ 一次次的失败，除了知情的帝国掌权者还能稳坐钓鱼台，其余帝国权贵，无不惊恐。 就算对方有着几位巫师的帮助，可格陵兰帝国又不是没有和巫师战争过的经验，怎么也不至于被摧枯拉朽的击败。 帝国这次虽然没有出动最强大的几支部队，比如护国军，比如神圣骑士团，比如星火复仇者，也没调动任何一支大型正规陆军兵团，但那原本就没有必要！ 那些部队，本来就是镇国之兵，其地位就和一般王国的护国法师差不多，不到赌上国运的时候，怎么可能轻易出动！ 而且，帝国的强大，在于方方面面，就算只是帝国的常规军团，乃至普通贵族的精兵，放到一般的国家，也绝对是王牌级的！ 以过万王牌级的联军，对付不足五千的敌人，居然也能被击溃？ 不可想象，难以置信！ 巫师的帮助，是对方强大的重要原因，可这绝对不是主要原因。 对方部队精良的装备，以及难以想象的斗志，才是真正让一些贵族感到恐惧的地方！ 巫师有限，凡人无限！ 只靠着几个巫师，除非是那种传奇的近神者，不然根本不可能让多少城市沦陷。能让城市沦陷，反过来被对方占领的，还是凡人组成的军队！ 或许以帝国之广褒，格陵兰皇室的底蕴，小小的内瓦王国，怎么都不可能逆天，战胜格陵兰帝国的皇族，或者说让帝国的版图变成王国的一部分。 但是，一般的中小贵族，可没这种底气。 特别是帝国西南方，和内瓦王国接壤、和泗海接壤的土地上的贵族们，大都已经是惊弓之鸟，深受其扰！ 这种事情，怎么能不让人心急。 一次大败，足以让局部动荡。 格陵兰帝国，一共也不过两位大公，一南一北，托尔大公就是帝国南方的扛鼎之人。 在他被击败的时候，很多贵族就应该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只是他们不肯相信，还心怀侥幸，认为是托尔大公轻敌，甚至这可能是某些不愿意见到托尔大公越来越强的帝国高层，在拖后腿，才导致战争失败。 他们还想靠着彼此的联合，靠着自家的精兵，将内瓦王国的乡巴佬们打回去，顺便让皇室看看，贵族们团结起来后的力量！ 直到无数心血付诸流水，这些人才开始清醒，开始正视敌人，开始向上层求助。 偏偏，他们却根本没想过，都已经打到了这种程度，帝国上层的那些人，帝国皇室居然还只肯动嘴炮，完全没有主动出击！这是为什么？ 按照目前的战况来看，按照敌人的总体水平来看。若是皇室动真格，别说派出几大王牌军团，就算是将直属帝国的几大陆军兵团随便调来一支，结果肯定也不会是这样。 内瓦王国击败的，看似已经有接近两万的帝国军，仿佛已经大胜帝国，其实这两万帝国军，根本都是帝国贵族的私兵，以及一些地方军队，还有本就不算很强的海上自卫队！ 但都到了这种时候，为何皇室还是在谴责，在观望？ 他们究竟是怎么了？ 表面上的义正言辞，立场鲜明，号召鼓励对外的战争，实际上根本一点实质行动都没有！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偏偏，似乎很多人，都没有看出这一点。 也许自白雪皇后之后，和平了两百年以后，帝国的大部分贵族，也已经开始腐朽，失去了警惕和敏感。 托尔之城，托尔大公领地的腹心，三千内瓦王国的边军已经将这里占领，和后方的部队一起，开始扫荡起夹在中间的帝国贵族领！ 这是赤裸裸的侵略，赤裸裸的挑衅，赤裸裸的宣战！ 托尔大公的尸体，已经被吊在城门处整整三天，他最后的咆哮，仿佛还在一些本地人的耳中回响。 他就那么死了，死不瞑目！ 贵族之间的战争，除非有着绝大的仇恨，不 然很少破家灭门，这也算是一种潜规则。 如果内瓦王国只是击败了托尔大公、击败了周围团结在大公旗下的诸多中小贵族，并以此为由进行勒索，乃至有限度的劫掠这些贵族的领地，那么帝国的高层，帝国的皇室，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不对小小的内瓦王国动手。 可是现在，他们将每一位试图攻击王国军队的贵族，全都击败，甚至活捉后当众绞死。 他们派兵驻扎，占领了每一片攻打下来的土地！ 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开战，什么才是开战！ 贵族和贵族的游戏，也许让皇室的反应变慢了。 直到托尔之城成为内瓦王国新的边境城市，格陵兰帝国的皇室，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但这个时候，除了那些陷入疯狂的士兵，就连一些头脑清醒的将军，王国内部的多数高层，都已经发现了问题！ 有人猜测，是格陵兰帝国的皇室遇到了麻烦，腾不出手脚。有人猜测，是帝国有着新的阴谋，要将王国彻底颠覆。 但这些猜测，改变不了塞兰迪尔六世任何一个决定！ 大量农民被武装起来，稍加训练，就派往各地，成为王国内部领土上最基础的军事力量单位。 原本守卫城镇的、巡逻村庄的二线、三线部队，纷纷被调往边境。 而王国本来的一万多正规军，戍守边境的强军，除了一部分伤残的被送往后方，大部分全都在新攻打下来的领地中执行着最危险的任务！ 整个内瓦王国，除了王都附近，还能看到强大骑士、战士的身影，其余大部分领土，守备力量弱了岂止一两个等级！ 这是一种决心，却也暴露了王国最虚弱的一面。 内瓦王国太小，国小力弱。 举国之力，能靠着一次次奇迹般的胜利，打下大量地盘，可想要彻底占领，也没那么容易。 如果治下之民全都带着敌意，如果周围藩镇全都厉兵秣马，如果眼前还有一个庞然大物，那么这样的地盘怎么守？就算守住了，又有什么用？ 假如不是格陵兰帝国真正的掌权者，不知为何始终对内瓦王国的侵略无动于衷，假如不是王国的战士对于亚瑟大都有着一种盲目的崇拜，一连串的胜利，也让他们开始目空一切。 只怕，他们早就不愿意在异国他乡继续征战，这仗也早就打不下去。 任何清醒的人都能看出来，内瓦王国的失败，不过是时间问题。奇迹可以发生一次、两次、三次，但是奇迹不会永远出现。就算内瓦王国胜利再多次，除非人们已经看透了奇迹的本质，不然直到双方大盘的比拼彻底逆转之前，都没人会相信，内瓦王国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同样是通往最后的胜利，格陵兰帝国可能只要赢一次，而内瓦王国，需要赢无数次！ 但是如果奇迹十次、二十次的出现，那它还是奇迹吗？ “亚瑟！停手吧！” 泗海之滨，一位强大的施法者漂浮在半空中，冷冷的看着那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巫师！ 这个年轻的巫师，从平民到一国之主，从一个普通的乡下财主到帝国的眼中钉，只用了短短不到两年！ “停手？” 亚瑟有些好笑的看了看半空中金光四射的同样年轻的男人，判断着他究竟是不是林奇的棋子。 自从把自己推到风尖浪口，凌歧就知道，林奇对他的关注，绝对已经提高了无数个级别！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看似来历清楚的施法者，都可能是林奇的棋子。 第六百章 它的秘密（十） 面对林奇的棋子，最好的做法，当然是不然对方察觉丝毫端倪。 凌歧也一直是那么做的，有杀错，没放过。 自从和格陵兰帝国开战以来，他还没有将任何一位施法者变成自己的新分身。即使，有着无数次那样的机会，可以扩充己方实力，他一次都没有去做。 不过这一次，可能要破例了。 眼前的施法者，能力实在是太特殊，在未来对付林奇的时候，说不定都能帮上忙，并且就连他的身份，也有很多的值得利用的地方。 他是格陵兰帝国的皇族中人，和当年的白雪皇后，也有一些血脉渊源！ 这大概也是此人能成为施法者最大的原因。 施法者的祖先，九成九也是施法者，强大施法者的先人，肯定是同样强大的施法者！ 这样的人，会是林奇的棋子吗？ 说不定，但就算是，靠着超出数筹的本质，又何妨一试！ 林奇已经是最后一个目标，这个目标凌歧势在必得，通往最终的胜利，他一样只需要赢一次！ 而过程，绝非单方面的小心翼翼，就足以！ 心中想着，一丝念头已经分化，半空中，那位年轻的皇子还在咄咄逼人。 “亚瑟！假如你不停下！只能带来战争和毁灭！” “相信我！帝国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的！停手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这人表现出了帝国皇室的傲慢，以及年轻人才有的天真。 “停手？算了，你还是回去，早点让你的叔叔准备战争吧！” 亚瑟冷冷说着，没有丝毫退让，也没有否认，自己就是站在背后推动两国战争的幕后黑手。 天空中，那人一振虚无之翼，负气离去。 一切都是如此正常，一个骄狂，一个冷淡，如此理所当然。 亚瑟微微一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面对着内瓦王国的入侵，格陵兰帝国的反应，比想象中的还要慢，也还要猛烈！ 直到托尔大公一族被夷灭超过三个月，格陵兰帝国的皇室，才正式就此事做出回应！ 他们的回答非常简单，那就是——继续打！ 内瓦王国方面，无数军事家设想过战争未来的走向，他们在占领大量新的土地后，需要面对新的敌人。 可是从来没有一种设想，会让人绝望至此！ 格兰陵帝国第一、第三、第五军团！星火复仇者全体！帝国皇家骑士团！一共或大或小五支部队，一起开赴往帝国西南方，原本属于托尔大公的领地！ 这简直就像是庞大的怪物踩着优雅的步伐一点点在靠近，要将大胆的侵入怪兽领地的无知的家伙，一口吞掉！ 五大军团一拥而上，这还怎么打？ 别的不说，不提这些军团的战斗力，仅仅数量，整整五万人的规模，就已经足够让任何王国方面的战术大师齿冷！ 差距太大！ 当格陵兰帝国真的开始发怒，从来没人想过，这巨兽竟然能在短时间内调动起那么强悍的力量！ 这简直不像是临时起意的复仇之战，而是早就准备好的灭国之争！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虽然格陵兰帝国的常规军团兵力，确实远胜内瓦王国十倍，十万有余；算上辅兵，各地守卫之类，二十万都能凑；若再加上贵族私兵，那么三十万也不是个完全不能接近的数字！ 可问题是，格陵兰帝国的地盘有多大，他们莫非就没有更多、更强大的敌人？ 五万人的精锐军团，按照战力来算，已经是整个格陵兰帝国武装力量的三成！这一战是必然赢的，但如果输了，只怕连国运都要输掉百年。就算赢了，大量调动军队造成的影响，单方面的投入，也绝对得不偿失。 这未必是大炮打蚊子，但肯定是牛刀杀鸡。 面对着如此恐怖的压迫，就算对亚瑟有着狂热的崇拜，当一次次辉煌胜利带来的盲目自信逐渐消退，内瓦王国的战士们，也不禁陷入了一种自我否定和怀疑之中，他们开始担忧，开始恐惧。换成任何有理智的人，面对这种情况，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有人会认为，靠着勇气和信念就能以一敌百。 怎么打？这还怎么打？ 这还不算周围的贵族再次自发组建的私兵！ 本方虽然也有七八千的兵力，但这些用来弹压各地领民就已经很吃力，还要对抗七八倍数量的敌人！ 五万人，这是一个很庞大的数据！ 当年为了战胜冰雪女王，各国联军也不过三十万整。 为了击败白雪皇后，格兰陵帝国聚集到帝都城下的战士，其实才十万多一点。 那两位可是传奇的接近神话的巫师，相比起来，在整整五万正规军面前，在曾经有过斩杀白雪皇后的辉煌战绩的星火复仇者面前，活跃在战场上的那几个巫师又算什么？号称有着无穷力量的亚瑟，又算什么？ 萨卡兰迪，曾经的托尔之城，高大的完全用大块白石砌成的城墙下，无边无际的披甲战士已经将视线填满。 火焰掌控者、兽语者、海之子，全都站在一人身后。 这个人在内瓦王国负有盛名，甚至很多王国高层，都劝过雄才大略的塞兰迪尔六世对此人保持警惕，因为他的名望已经有些过头！ 但国王却仍旧十分信重他，甚至有小道消息显示，国王已经有着禅让王位给亚瑟的意思。 亚瑟！一个普通的名字！绝对不普通的人 ！ 旁人都以为，亚瑟最强大的地方，在于他的力量。却不知，那完全在于一丝不属于他的本质，但也只有一丝。 这个程度，就算林奇亲自来，也多半看不出什么，更多的话，就说不定了。 “看来，要我亲自出手了。” 亚瑟看着城墙下的联军，淡淡说着，霸气十足。 他这番话，却让众人根本不知该怎么接口。除了同样被凌歧完全控制的另外几位巫师，就算是对亚瑟有着十分信心的士兵们，在面对着人山人海威武雄壮的帝国兵团，也不会再天真的认为亚瑟还能继续创造一个不可能的奇迹。 他是亚瑟，不是德佩罗尔，不是安娜莱尼！ 亚瑟明显感觉到了周围人的想法，那也正常。若非已经被凌歧完全夺舍，有着一丝根本不属于当下层面的本质，就算亚瑟靠着此时的力量，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还能凭着一己之力挑翻三万人！ 他的力量还是有些不够，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太年轻。 三万人，这是聚集在萨卡兰迪城下的敌军总数。有没有后援，这不清楚，常规力量已经无法深入敌后进行调查，亚瑟也没余派遣巫师去做这种事情，因为没有必要。 这三万人中，光第一、第五帝国军团，就占去了总人数的七、八成，剩下的也不是纯粹的乌合之众，而是一些贵族的私兵，或许纪律性没帝国军团那么强，但是装备和个人实力，绝对在合格线之上。 亚瑟掌握着冰雪之力，这本是一种破坏性不弱的力量，就算不是最擅长破坏的，也属于比较擅长的。这种力量具备不小的可塑性，很强的优越性。 但就算是冰雪女王，离开了冰雪之国，没有数十年的积累，只靠一己之力，又能屠杀多少凡人。 五万、十万？ 亚瑟，可没这个本事，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开始升空！ 冰雪的翅膀仿佛是龙翼一般，扇动之下，滚滚寒风扑面，即便是城下，也有很多人感觉到了那刺骨的寒意。 巨大的冰霜之翼，比亚瑟本人还要巨大十倍，这使得这个并不特别雄壮的男人，此时看起来也分外威武，远远就能看到，而这无疑给敌人带去了不少压迫！ 距离城市两百米外，最前排的战士已经有人在颤抖。 不是每个受过训练的士兵，都能无畏的朝着巫师发起冲锋，就算是星火复仇者，也不可能每个成员都那么勇敢，但至少他们全都没有后退，整个军阵仍旧显得森严，这就是强军！ “退去！或者，死亡！” 亚瑟的声音响彻战场，敌人终于出现了一点点骚乱，但也只是一点点骚动。 “进攻！！！” 远方的号角声传到近处，立刻有声音很大的传令官解读喝令！ 无论心中惧怕与否，帝国的战士全都握紧武器，开始朝着城墙冲去！ 没有攻城武器，甚至没有弓箭，他们的行为，看起来更像是在送死。但就在灰白色的城墙下，一道道无形的气流却在凝聚，最终变成一排排像是梯子一样的东西！ 那是完全由云雾形成的天梯！ “魔法！是魔法的力量！” 王国的守军开始骚动，就算他们握着更强大的武器，也不表示他们不明白彼此间的差距。 之前的战争也证明了，他们能以一敌二，以一敌三，但不能以一敌十！而这还是在只有己方有魔法帮助的情况下。 如果只是守城，靠着目前城里的几千士兵，即便是面对接近十倍的敌人，他们也依然敢于一战。 但是现在敌人竟然也肆无忌惮的用魔法的力量来抵消己方地形上的优势，这岂不是一记沉重的打击！ 第六百零一章 它的秘密（十一） 就在守军士气开始动摇的时候—— 轰！！！ 天空中，亚瑟终于开始攻击！ 宛是天降神罚，一道粗大的白色冰柱从天而落，直接砸在帝国先锋军的正中央！ 那并不是真正的寒冰铁柱，但也是凝固至极的冰霜力量，带着可怕的冲击力！ 瞬间的哭喊，哀嚎，多少人顷刻死去，多少人波及重伤。 那被冰冻四溅的血液，被压烂的一堆堆肉饼，那哭嚎着的伤员，全都是巫师力量不可匹敌最好的证明！ 这一击最多也就造成了数百的伤亡，然而对敌人士气的打击，却是不言而喻的。 这就是巫师在战争中的作用！ 第一道冰柱之后，接二连三的冰柱在帝国军团阵线上炸开，每一根从天而降的冰柱，最少会将百余战士砸死，而后化为碎片，在滚滚寒流席卷之下，对周围的士兵进行二次溅射伤害。 这样的攻势，持续两波之后，亚瑟才收回了抬起的右手，就像是收回了死神的右手！ 不到三十秒的持续攻击，虽然对敌军总数造成的伤亡，还不足三千，不到总兵力的十分之一，但是帝国军队方面，也出现了一些溃退的迹象。 冷兵器的战争，就是这样，除非情况特殊，不然最多到两成、三成左右的伤亡，整个部队铁定溃败，何况是根本不能对抗的远程范围打击。 只是，此时还不够，因为这毕竟不是散兵游勇，而是帝国的常规精锐军团！ 并且随着帝国军队方面同样有人升空，军队士气崩溃的势头也终止了。 亚瑟微微蹙眉，方才两击，已经消耗了他三分之一的力量，却没有造成理想的效果。 魔法的力量就是这样，越是看着惊天动地，不可匹敌，越是耗费魔力。所以，就算是非常强大的施法者，也需要时间来积累，制造一些辅助施法的道具，或者魔法傀儡、仆从之类，才能让自身的强大变成实实在在的威慑力！ 亚瑟在这方面，几乎是一片空白的，所能凭借的，唯有自身强悍的力量！ 风起云涌，对方的巫师，明显不如亚瑟强大，但是其产生的作用，却一点都不比亚瑟少。 事实上，他明显更懂得如何运用自身的力量，来在战争中更好的改变战局。 一大片云气凝聚到半空中，就和之前失真的云梯一样，这云气如真似幻。 霹雳！ 第一道霹雳落在城头，被击中的战士连带周围数人直接化为焦炭！ 天空中开始飘起了小雨，一道道电蛇在风云中更显天威，这呼风唤雨的力量，看起来一点都不比天罚弱，只是声势没那么浩大。 亚瑟看着对面陌生的巫师，对方的力量属性非常特殊，谈不上多强大，用得好，也有奇效，因为这人竟然能操控云气。 更难得的是，他只出手两次，消耗的力量，远小于亚瑟的魔耗，却产生了几乎一样的战略效果！ 云梯足以改变整个战争的走向，保守估计，一天下来，至少能减少三到五千的是伤亡。至于雷击，这或许没有多少直接的伤害效果，却是很好的打击士气的手段，也能为己方助威。 人们天生就对天地自然之力会产生畏惧，雷霆暴虐的力量，确实比邪恶的冰雪之力更容易让人敬畏！ 当然，对方的巫师做到这些，也已经到极限了！ 不是每个巫师，都和亚瑟一样，接近神灵，能随意释放那种大型战争法术！ 如果把弱小巫师的魔力定义为1~10个单位，那么亚瑟魔力，最少也有800单位，而眼前和他敌对的巫师，最多也就100~200单位的魔力，这不过比鲲和兰陵强些，比之他手下另外几位尚未出手的巫师都不如！ 这从巫术的实际效果也能看出来，一道道雷电落下，在雨水的帮助下，造成了更大范围的伤害。 然而无视士兵们自身的慌乱，对士气的打击，这一连串攻击，其实还没有造成过百伤亡！ 这还比不上亚瑟一击的十分之一！ 士兵们不懂这些，看到两方都有巫师，王国方面的军队士气已经再次出现下滑。 反之，帝国的战士果然更精锐，也许在短兵相接的时候，由于武器的差距，他们会出现更多的死伤，但是面对着同样让人崩溃的远程打击，他们的承受能力明显更强。 亚瑟没有继续出手，他感觉远处有一些敌意锁定了他。 他主动暴露自身快要达到临界点的实力，就意识到他将举目皆敌。 眼前出手的巫师只有一位，幕后想提前消灭他的巫师又有多少？只怕除了被他控制的，这世界上所有有资格对他造成威胁的巫师，其中一大半都想让亚瑟这个名字永远变成历史。 那种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巫师，还是留在书本上比较好，这才是巫师们最真实的想法。 亚瑟不动，对面那位也不动，脚下蚂蚁一样的战士，已经沿着云梯开始朝着城墙攀爬，发起进攻！ 呼！ 像是风声，却比风声沉闷，那是火焰的声音，是滚滚热浪在喧嚣！ 一道火龙卷过，击飞了数十人，也将十多人化为焦炭。 火龙砸到地上，立刻出现某种更为剧烈的连锁反应，一大片火海几乎是眨眼就在城墙下形成，快速朝着远处蔓延，直到如同护城河般环绕城下。至少敌人进攻的这一面，已经彻底变成一片火海，连城墙上的士兵都能感觉到那冲天的热浪，被烤焦了须发。 无数正在云梯上的战士哀嚎着倒下，云梯下的更惨，很多人在惨叫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黑炭！ 巨大的范围，恐怖的杀伤。 这已经不是巫术的力量，魔法的力量或许能做到这种程度，但那绝对不是安琪能做到！ 火焰掌控者安琪微微冷笑，这确实不是魔法，她只是随手点燃了早就埋在城外地下的火油！ 对面阵营的巫师微微皱眉，他并不担心伤亡，三万人真要一点点死过去，能死上半天。 只是这一来，己方回升的士气，再次开始下滑，并且他准备了两个月的大型战争法术，也在烈焰的灼烧下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云梯的持续时间，大幅缩减。 毕竟，它不是什么钢铁阶梯，只是由致密的云气构成的无形台阶，这其中掺杂了魔法力量，使得本来无形的云气也能承重，但这并不能改变它的本质！ 它依旧是云气、凝固的水汽！ 魔法的力量确实充满了玄异，能化腐朽为神奇，但不管是什么魔法，也少不了施法介质。 巫师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会从最开始就被针对，这种可能性太小。 那么这一切，只能说是巧合，一种在帝国方面而言，绝对不希望出现的巧合。 每一位强大的巫师，都是天地的宠儿，他们最终都将被击倒，然而在那之前，他们总是如有神助。 火焰很快就消退，这地上的始终还是泥土，浇灌了火油也不可能变成碳石，就算能做到那种程度，把整个战场地下都埋上火油和碳石，也没人会那么做。否则一旦战场燃烧起来，最终的结果肯定不会是单方面的屠杀，双方绝对都会伤亡惨重！ 自然界风火雷电的力量，也不是那么好借用的。 就算是有着魔法的导引，没有领域的加持，没有提前做好准备，也容易误伤。 就像亚瑟，现在一道攻击落在城头，敌我双方绝对伤亡参半！ 这火焰最大的效果，还是对云梯结构的破坏，仅此一点，就能抵得上两千士兵！ 巫师冷眼看着云梯出现问题，一些战士不小心踏空，直接惨叫着摔了下去。 这巫师完全有能力去修补云梯，但还是更理智的用最后一点力量保持自己此时的浮空状态，以及留下最后一点施展保命法术的法力，而不是去做那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人命在他眼中不过是组数字，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双方数字的对比同比下降，而不是单方面的跌落。 在这其中，他起到的作用不会是炮台，也不会是领军者，而是一面旗帜。 天上的云很快就散了，雷霆亦不再落下，唯有一点湿润，以及少许焦尸，还有被闪电波及受伤的士兵，能证明那曾经存在过。 战争进入了短兵相接的相持阶段，双方巫师都没有再继续进行大范围攻击，这像是某种默契。 天空中，忽然有巨鹰扑下，十几只巨鹰，个个都翼展七八米，骑乘着十几位神射手，人人都装备着超强的远程魔法武器。 一支支带着魔法力量的长箭落到地上，形成一堆堆雾区，那是霜冻的力量，普通人刚进去就要被冻掉手指，虽然不可能立刻让那个范围内的敌人全都失去战斗力，但也往往能造成数以十计的伤亡，算是王国方面的重要底牌。 一道闪电般的利箭逆空而上，准确的刺穿了一头巨鹰的脖子。巨鹰哀嚎着落下，砸翻了七八个士兵，也同时摔成了肉泥。 战争的惨烈，在这一刻清晰的被书写。 第六百零二章 它的秘密（十二） 战争的残酷，从来不需要过多描述，任何经历过战争的人，都能明白。 它带来的荣耀，永远只有少数人能获得。而多数人即便活下来，能得到的也只是情绪的麻木和大面积的心理阴影。 这一刻的战场上，血肉横飞，就能很好的用来进行反对战争的宣传。 但它显然还不太够，因为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就在帝国军人拼命想要登上城墙的时候，那些手持魔法武器的王国军人身后，忽然冲出了一头头巨大的野兽，那是巨狼，几乎和人等高的巨狼！ 每一头巨狼，都有着拳头大小的眼珠，还有锋利的爪牙，闪烁着幽兰的光芒，几乎每一次扑击，都能带走一条人命。 巨狼的数量足有几百，若是在面对面的冲突中，这最多也就能当成数百骑士来用，就算强些，也强的有些，面对集团化的军团，早就被一波又一波的人潮淹没。 但是现在它们以逸待劳，忽然袭击，却是杀了帝国军队一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 咻！ 又是长箭破空的声音，一头尤其巨大的灰狼，直接被刺穿了咽喉！ 神射手！令人难以置信的神射手！ “嗷呜！” 狼王咆哮，死掉的正好是它的子嗣，巨狼们更为疯狂的开始朝着帝国的战士扑击，一些巨狼眸子里已经一片猩红，甚至会对王国军也造成威胁，但这种时候，已经没人顾及这点！ 短短一刻钟，城墙上的伏尸已经有了厚厚一堆，数百巨狼死掉了一半还多，剩下的也几乎全都负伤，凶威大减。 靠着魔法武器的优势，靠着狼群的帮助以及来自天空的支援，王国军硬是在敌人无视地形直扑城墙的情况下，都将十倍的敌人拒之门外。 但这也已经是极限了。 一刻钟，高强度的厮杀，不提损失，就连幸存下来的王国战士，体力也快要到极限！之前的战斗中，每一位王国战士，都要面对两倍以上的敌人，个个都像是背着一座沉重的大山在作战！ 有着巨鹰骑士，有着几位巫师间或出手，有着巨狼，甚至到后来还从城外一侧的树林中半路杀出了一堆猴子，在这种情况下，帝国的军队还是在一点点走向胜利，目前看来还略占上风的王国军，其实已经有一只脚踏进了死亡的深渊。 轰！ 巨大的冰球砸落到城下，百米范围内所有人几乎都被瞬间冻僵。 亚瑟再次出手，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但这已经无法阻止狂热的帝国军人！ 胜利在望！ 以三万对六千，那六千人中最少有一半是弱小的民兵，就算敌人有着种种诡异的手段，有着可怕的异兽相助，但只要保证己方占据绝对的大势，他们怎么可能输！ 巫师的手段，曾让一些帝国军人的信心动摇，但是最后，他们还是坚持了下来，要去采摘那唾手可得的胜利果实！ 亚瑟双手缠绕着冰霜的力量，目光有些闪动，像是在犹豫。 这一幕观察到的人并不多，但总算有人观察到了，而亚瑟的目的也达到了。 “他撑不住了！” 远离战场的地方，有人这样想着。 “亚瑟”，当然撑得住，正常来说，他此时肯定进退维谷。 而这就是亚瑟需要的！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战争的成败，不在于一次一时的胜负，不在于面对帝国一方的胜负，甚至已经不在于他是否能以一己之力挑战全世界！ 林奇！林奇才是关键！ 棋盘之外，棋手的目光，始终盯着局外，看着对面。 “撤！” 亚瑟想也没想，立刻做出了这个最为正确的决定。 三万士兵不足让他退却，但那肯定要借用凌歧的力量，或者提前将诸多底牌暴露，得不偿失，而这仅仅是一个游戏，游戏的开局。 对方背后显然还有五六名实力不明的巫师，不考虑凌歧的因素，完全站在土著亚瑟的立场，他这时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个地方和对方死磕！ 萨卡兰迪很重要，堪称占领地最好的要塞和屏障，但不至于让“亚瑟”赌上一切。 身为侵略者，亚瑟也一直有着侵略者的觉悟，他一直较为严格的按照剧本在走，剧本中，他就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并且野心勃勃的施法者。 托尔大公在萨卡兰迪经营了几十年，早已尽得人心。 不考虑特殊手段，除非将这座城市的居民全都杀光，或者最少也要五年的时间，潜移默化的让这里的居民接受新的执政者，新的执政风格，不然这座城市本来就很难收为己用。 这次，对方准备好的大型战争法术，也堪称神来之笔，这是亚瑟都没预料到的。 若是要将这法术彻底破坏，他起码要消耗自身五分之一的魔力。 算上他之前几次出手，这已经超过他全部力量的三分之二。 这对于凌歧可能没什么，在亚瑟来说，就是一个危险数字了！ 在敌人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倾尽最后一份力量，那绝对不是明智的做法，冒然做了，若是恶果不显，就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 一层、两层、三层，不同层次的目的，不同层次的战争，需要扮演好的不同层面的角色，亚瑟一清二楚！ 止于战争，止于亚瑟，他就该那么做，然后他做了。 当然，就算准备彻底放弃这座城市，他也没打算让这些士兵全部葬送在这里，更没打算让帝国方面好过，这没有必要，也不符合他的需求！ 他扮演好亚瑟，为了将林奇吸引出来，却也不得不冒一点风险，那就是必须表现出足够大值得对方关注的价值！ 萨卡兰迪的城市下水道中，无数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 很快，这座城市的城门轰然倒下，然而帝国军队方面却根本发不出欢呼声，因为那背后涌出的是一股黑色的洪流！ 鼠灾！鼠灾！ 每一头老鼠，都有猫大，血红的眼睛，让人心寒，短匕一般的牙齿，能撕碎薄弱的皮甲！ 对面的巫师见状一愣，而后就是神情大变。 这不是普通的老鼠，而是被巫毒力量污染的老鼠，带着致命的鼠疫！ 巫术，这才是彻彻底底的黑巫术，他根本没想到，强大如亚瑟竟然还会研究这种恶毒的巫术！ 十万巨鼠一股脑涌出，直接让帝国军队方面吹响了退兵的号角。 这不是他们打不赢，而是完全没必要让战士们牺牲在这种地方。人类是智慧生命，懂得利用各种工具和手段。就算是这种可怕的鼠灾，只要手段得当，也不过轻易就能驱灭！ 恐怖的鼠潮接替了王国军队，开始和且战且退的帝国军人厮杀在一起。 除了最开始铺天盖地的巨鼠给前方的战士带去了惨重的伤亡，一旦军队稳定下来，那些恐怖的密密麻麻的老鼠，其实根本不堪一击。 再怎么厉害，它们也还是老鼠！ 王国军队方面，浴血搏杀面不改色的战士，此时见了鼠灾也有些面无人色。 虽然这灾难是己方的福音，之前也不是没有见过，此时看到那些帝国军人的惨状，他们还是心有戚戚。 如果是纯粹的元素力量，这虽然同样会带来毁灭和伤亡，却只会让他们感到敬畏。 但是这种明显更像是传说中黑魔法的手段，就更让人恐惧！ 天空中的亚瑟可不管这些，立刻下达了全军撤离萨卡兰迪的命令。 若非为了引出林奇，这一仗根本就没必要打，也没必要这样打。打到现在，看似王国军大占便宜，临走还要给帝国大军放放血，其实这完全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帝国兵多将广，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反而是内瓦王国，这一战折损了近千老兵，直接就让王国伤筋动骨，而且这次还消耗掉了许多的底牌和后手！ 无论是巨狼还是巨鼠，用在其他地方，如果不是这样在正面战争中不惜一切，孤注一掷，绝对能产生更大的作用。 现在，不说这些手段完全被浪费，也确实有点急功近利。 这些手段本身，也明显是在告诉旁人，王国方面，亚瑟麾下，除了那三人组，还有其它更强大的巫师！ 这种程度对动物的控制和引导，根本已经超出了兽语者表现出来实力的极限。 这显然会让更多人生出警惕，甚至一些原本保持观望的巫师，都可能因此站到亚瑟集团的对立面！ 巫师之间，充满了警惕，而那种警惕，很容易变成敌意，这是巫师之间的常态。 血脉亲人，不果断分开，最后都注定会兵戎相见，何况是一般的陌生巫师，还是在真的有着潜在威胁、值得警惕的情况下。 若只是得到一些寻常巫师的帮助，以亚瑟的层次，这个固然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但只要帮助亚瑟的巫师，并不那么强大，甚至只能勉强算是强大，比如三人组这种程度，倒也没什么。 但若是极为强大的巫师，和亚瑟站在一起，那就真的更为其余巫师所不容，刻不容缓！ 第六百零三章 它的秘密（十三） 几只幼犬和一头猛虎站在一起，几只恶狼和猛虎站在一起，这显然是绝对不同的。 前者不过是多些软弱无力的爪牙，后者才是如虎添翼！ 而这个世界的巫师和巫师之间，也很难彻底隐藏实力，实力强弱，通过各自施展的手段一目了然，若能照面，那更简单，特别是弱者对于强者，几乎不存在隐藏实力的可能。 所以亚瑟一眼看穿了帝国方面巫师的实力，这不是凌歧的手段，而是本就如此。 所以鲲、兰陵和安琪的实力虽然也不能算弱，可放到整个世界，真不够看。这几个巫师大概是什么层次，有什么样的水平，很多巫师早就心知肚明！ 那么，是谁在背后操纵狼群和鼠灾？ 有人已经有了答案，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巫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特别是那些强大的巫师，从无无名之辈。 比起活跃的三人组，那样的巫师，才是强者，而这等手段，才堪称杀招，真正能影响到和亚瑟的最终决战，能为天平的一端增添砝码。 现在手段被消耗掉，身份提前曝光，在一些巫师看来，其实是己方赚到了！ 但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亚瑟其实有着更多隐藏起来的底牌？ 阴暗的下水道中，驼背的老妪看着面前死去的紫色异鼠不停的呕血。 若是有年长的巫师在此，说不定还能认出这位曾经声名大噪，或说声名狼藉的邪恶巫婆！ 她被凌歧收服，力量只提高了三倍，却也已经有着非常不错的实力，至少比兽语者兰陵强得多！ 巫婆身边，忽然出现了一道金色的虚影。 这容貌丑陋，能把小孩吓哭的老妪，立刻不顾伤势，恭敬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 凌歧看着她，只是漠然一指。 这巫婆立刻像是抽风一样的颤抖起来，而后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片刻之后，她却再次强撑着跪起，恭敬的朝着凌歧缓缓淡去的身影磕了几个响头。 这是发自内心的敬畏，却也说明了，他们并非一体的。 此时此刻，除了亚瑟和另一位巫师身上，还保留着凌歧的一丝意志，其余巫师，也确实不能再算是凌歧的分身。 他能投入意志，当然能随时抽离，所不变的，唯有提高的实力，以及被扭曲的心灵。 量产分身、制造仆人，这些凌歧都能做到。 现在，一方面是为了尽量不被林奇发现自己，另一方面也是转移了重心，他开始专注于另一面的发展！ 这世上施法者的力量已经被限定了，但似乎并非只有这一条路，才能超凡！ 无心插柳柳成荫。 皇宫中，花园下方五百米处，巨大的明显不是自然形成的溶洞中，无数钢汁正在顺着轨道朝着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滚滚热量的熔炼池中浇灌。 一池子金属熔液中心，已经足有十米高的金人不断吸收着周围的热量以及金属粒子的精华。 从三个月前开始，它就已经不再增高，变大。 然而它的重量，却比三个月前足足沉重了一倍有余！ 滚烫的钢汁，就像是熔浆一样，根本没有半点通透度可言。 然而当它睁开眼睛，即便被深埋在通红的汁液中，整个暗红的空间，也像是瞬间划过两道闪电！ “快了！就快达到极限了！” 凌歧默默想着，开始调整金人的磁场参数。 他走出了一条甚至不能算是神道的特殊道路，这条道路的终点，仅破坏力而言，还要高于施法者。 若是真能在林奇被引出来之前走到尽头，那么在和凌歧的战斗中，说不定它将成为一个杀手锏！ 终究，这个世界才是主场，任何外来的力量，也比不上本土的可靠。 而这条独特的强化之路，前所未有的金属生命之路，说不定，真的契合着某种契机，能带来巨大的转机。 凌歧不关心原因，只关心结果。 他离成功已经很近很近，只剩下一步之遥。 托尔之城，这是它第二次改名，现在它已经是帝国的勋贵托尔大公留下的唯一证明，证明帝国历史上曾有过那样一位举足轻重的大贵族。 然而它终究回不到过去，无论是经济水平，还是富饶程度，都再也回不到被野蛮的内瓦人入侵之前的样子。 内瓦人给托尔之城的居民带去了沉痛的记忆，那些士兵虽然也没有肆意屠戮平民，但是过程中的烧杀劫掠，却一件都没少，特别是刚刚攻下这座城市的时候。 内瓦王国的军队不是匪军，军纪尚可，但既然没有什么战地记者、舆论监督之类，那些破事更影响不到天下人心大势，当然没人会在乎是不是因为一些事情，就会让多少平民受到伤害。 军纪，其根本目的还是为了保证军队的凝聚力、战斗力，使之指使如臂，不脱离控制，不腐蚀生锈，不伤到自己。 如果肆意屠杀能保证军队的士气、战斗力、凝聚力，那么在不考虑其他坏影响、或者其它坏影响不至于导致更坏的结果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多少领军者会因为良善和道德而拒绝这些手段。 慈不掌兵，这里的慈不是说仁德之心，而是傻白甜。兵事就是杀伐，从来没什么正义邪恶的区别，那不过是立场不同导致的感官不同。如果一定要有罪恶，那么杀戮本身就是罪恶的，无可辩驳。 因此，再度易主之后，托尔之城直接就千疮百孔。 帝国方面的军队在攻破托尔之城时，做的并不比王国军队方面好多少，士兵该有的发泄，一概没少，全都倾泻到了平民头上。 战败方的平民，就是这样，不管他们有什么立场，也瞬间就变成了任人欺凌的羔羊，特别是当胜利方也损失惨重的时候。 这种情况，当然不可能真的公开化，比如搞什么大屠杀，人口也是一种重要资源，也不可能得到上层的鼓励，这毕竟是收复失地，不是侵略战争，上层也要脸面。 但领军者本身，对此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提倡，仅仅默许，都算是纵容。比起那些平民的想法，他们本就更在意怎么将那些王国的虫子，赶出自己的国家，而这就要靠那些大兵。他们更想知道，那位制造了恐怖鼠灾的巫师，是不是还留在城市之中，这就需要调查，需要民众的配合。假如不能快速让其收心，就要很快让他们懂得畏惧。 经过一遍又一遍的搜查，在起码导致了三位数的平民被殃及池鱼之后，帝国方面的领军者们，终于在托尔之城的下水道中，找到了一处阴暗的实验室。 紧接着，一声闷响就从地底传出。 等到后面的人再靠近下水道时，只能闻到一阵阵恶臭，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三天后，已经将一线失地收回大半的帝国军队，开始进行原地休整。王国军队的顽强，以及对方精良的魔法武器，全都给帝国方面带去了沉重的伤害。王国方面的几位巫师几次出手，也充分让帝国的军人明白了何为灾难。 面对那种天灾级别的力量，普通人确实难有作为。 而明明应该更强盛的帝国，偏偏在这方面陷入了绝对的劣势，除了托尔之城的攻略战中，根本没有见到任何一位帝国方面的巫师出手。 只是靠着绝对的军力优势，以及军人基本素质的优胜，帝国方面还是取得了一次次大捷。 三天，仅仅三天，王国布置在最外围最精锐的部队，就几乎被打残了一半，残兵剩勇退到后方第二阵线，已经是人心惶惶。 帝国的整个沦陷区，都反过来被帝国的军团包围！ 按照沦陷区的面积来看，这样的行动，显然是事前就安排好的全线进攻，不是孤军深入或者迂回作战。 帝国方面人多势众，也确实有这样的底气。 要是之前和内瓦王国的战争，也可以用这种策略，在很多军事家看来，内瓦王国的贵族集团也早就垮台，哪里还能有如今的战绩。 八千强军守住一面，和守住八面，那完全是两码事。 只是，在这种全面进攻的高强度的战斗下，帝国方面也损失惨重，几乎所有出征的部队都已经十分疲惫，需要休息。 这次的战争委实惨烈，双方都是抵死拼搏，都不乏区域性全灭的情况，最后统计时，帝国主力军团方面直接被打残了三分之一，轻伤不算，重伤和死亡的帝国军人，达到了七千人之多，这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数字，已经接近王国方面损失的两倍多！ 如此惨重的伤亡，若非还有着整个帝国在后方支撑，什么军团都崩了。 两万多的帝国军开始进行休整，后方更多军队正在源源不断的对这庞然大物进行补充，也有更多的封赏和任命已经在路上，这原本要等到战争结束后才进行，但在非常时候，当然要用非常手段鼓舞士气。 面对格陵兰帝国这个庞然大物，内瓦王国终于被终结了不败的神话，而这在王国内部造成的动荡，也远超一些人的想象。 第六百零四章 它的秘密（十四） 靠着奇迹的胜利凝聚起来的人心无比惊人，也无比脆弱，让它变成一颗闪亮的星辰需要更多的胜利，而打破它，只需要轻轻一击。 托尔之城，三位施法者联手施展着净化法术，将整个下水道系统中残余的巫毒力量次第清除。 巫师们很少一起出手协同配合，因为这会导致力量相互冲突，那不是主观上想合作就能合作。另外，想要让几个巫师精诚合作，也几乎不可能，但这并非绝对不可能。 比如若是有着直接的亲属关系，或许到了最后，巫师们总会分道扬镳，但在那之前，有所合作也是肯定的，只是假如力量性质相差太远，就不能同时出手。 而且巫师也有传承，虽然很少很少，但是确实有着施法者导师、施法者学徒的分别。 这种关系并不可靠，比血脉关系不可靠的多，导师和学徒之间，更多是相互利用，而非上对下，或者引导者和被引导者。 一对巫师师徒，很可能导师能力有限，需要借用学徒的力量，来帮助进行一些实验。而学徒在提供力量的同时，也不一定是敬佩导师的力量，可能只是想从导师身上学到一些知识，或者某些特别的知识。 历史上几乎没有出现过巫师的亲人、师徒能和谐共处到最后的，早晚要反目成仇，可在双方还能克制的时候，相处还不错的时候，只要力量属性冲突不严重，合作还是可以有的，一起出手让血脉力量1+1不小于1的情况，也曾有过传闻。 巫师的力量属性都很独特，不相互冲突的概率很低，但这同样不是绝对，至少现在看来，并非绝对。 就像之前亚瑟麾下的三位巫师，就曾经一起施法，相互配合，并未发现力量冲突的情况。 现在，对托尔之城残留的巫毒力量进行净化的几人，是导师加学徒的组合，也奇迹般的有着几乎一样的属性力量，不会严重冲突！ 这种事情，次数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但现在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可疑，因为这终究在一些细节上打破了常规。 凡人们不了解其中的内情，还没什么，巫师们对这其实是有些好奇的，就算亲兄妹都是巫师，也几乎不会出现力量属性一样的情况。 力量属性也不是力量的表现形式，可能同样是寒冰的力量，当两股力量融合在一起，发生的却不是相互磨合，而是大爆炸。 感兴趣归感兴趣，但是这几人也没有真的引来大麻烦。 毕竟出手的巫师中最年长的那一位，是真正有些名望的，另外两位年轻的巫师，似乎也有着不小的来历，而且这几人都来自同一个神秘的庞大的新崛起的组织，这让很多巫师对他们的好奇，永远只能藏在心中，不能付诸行动。 只有在一种情况，那个巫师会成为所有巫师的敌人，怎么对付他都不为过，那就是这个巫师也和亚瑟一样，表现出超乎巫师们容许极限的力量！ 空气清新的下水道中，简陋的实验室内，三名巫师分别检查着隐藏在各处的线索。 两名年轻的巫师，对这种搜索并不上心，因为他们不擅长这个，也不认为能发现什么。敌对巫师留下的线索很少，明显早有准备，撤离的相当干脆、干净。就算在离去时还有没处理干净的线索，恐怕也在接下来的巫毒力量爆炸中，被腐蚀一空。 倒是年长的那位巫师，已经摘掉了帽兜，走到一个地方，不知在感知、还是倾听着什么，目光中流露出一抹震惊的神色。 “竟然，真的是她。” 老巫师喃喃说着，抚摸着墙壁上凭肉眼根本看不出什么的痕迹，眸子里有愤怒，有震惊，有苦痛，有恐惧，还有一点深沉。 “老师，您已经知道是谁了吗？” 年轻的巫师走过去，摘掉帽兜，露出一副还算英俊的面孔。 他的肤色非常苍白，唇角总是不自觉的翘起，好像带着一些高高在上的傲慢的笑容。 “丽贝卡，她叫丽贝卡。” 年迈的巫师语气淡淡说着，只有他脸上复杂的神色，表明这个名字并不简单。当他说出这个名字之后，他的表情变得更加丰富，眸子之中，甚至沾染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情绪，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死亡女巫！” 另一位年轻的巫师发出惊呼，看来知道此人。 这个年轻的巫师，也是一位女巫，身形藏在灰袍下倒是看不出来。 “死亡女巫？” 和她相反，之前追问的年轻巫师，反而并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丽贝卡·歌赛尼·塘沽高德，据说有着高地蛮人的血统，然而她并不像一般的蛮人一样...容貌特异，反而非常迷人，在六十年前，甚至有着南方明珠的美誉。她是巫师中罕见的力巫，同时也是从古至今所有力巫中，唯一没有因为血脉力量而沉迷战斗和杀戮的一位。” “在她年前的时候，很多知道她的人，都非常看好她，认为她能开创力巫一脉的辉煌。据说还不到三十岁，她就已经比很多年长的成名巫师都更厉害。” “但不知为何，在她风华正茂的时候，她忽然失踪了。” “三年后，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南方的明珠、天赋异禀的女巫已经变成了丑陋的巫婆，而她的力量，却变得更加强大、诡异、可怕！” “只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后来，她不是被祖拉击败了？废除了法力？就算她侥幸活到现在，也不应该还有这种力量。就算是她当年最强大的时候，根据传言来看，她也不至于达到这种程度！” 年轻的女巫说着，似乎对这个巫婆非常了解，但也比较有限，更多还是道听途说。 这个世界的巫师，没有一二三四五六的等级划分，甚至没有明确的对巫师实力的界定，但这并不表示，他们分不清彼此的强大和弱小。 当年的死亡女巫再强，也不可能正面和一个千人规模的军团较量。但是现在，别说千人军团，就算是万人军团，靠着鼠灾和狼群，不说能全歼，也绝对可以击溃！ 况且，谁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她的极限力量。 这前后表现出的力量差距，何止十倍！ 巫师的力量，完全源自血脉，所以除了特殊情况，一个15岁觉醒的巫师，45岁就能达到自身的极限，不存在几十年以后，会比中年时更强大几倍的情况。 “在巫毒法术中，其实是有禁忌施法的。” 年迈的巫师这样回答，算是解释，但显然不够。 至少，这并不是年轻女巫认可的答案，禁忌施法，也有极限。 事实上，了解部分真相的老巫师，比两位年轻的巫师还要疑惑，但他嘴上肯定不会那么说。 “而且，你们根本不了解丽贝卡，她...她是真正的天才...” 老者说着，也不知是自己说服了自己，还是陷入了回忆，一时语气也变得有些沉重。 “丽贝卡，如果不是被人陷害，以她的天赋，在原本的道路上，绝对可以走的比‘死亡女巫’更远的多。就算有着现在的成就，说实话，我也不奇怪。” “只可惜，她走错了路。巫毒力量虽然诡异，传闻中也非常厉害，但真正了解这种力量的人都知道，它不是捷径，而是崎岖的小路。” “任何血脉力量，都有机会在付出代价后，转变成巫毒力量。但其结果，就是原本十分的力量，最多保留五分。” “这也是巫毒力量一直不兴盛的原因，无关我等打压，它原本就很难兴起。” “除非力量属性太过他特殊，根本无用，不然谁愿意放弃自己的血脉力量，去研究什么巫毒？” 老巫师的话，让两位年轻的巫师全都陷入了沉思。 他其实并未解释丽贝卡异常强大的原因，然而仅仅他这番话本身，就值得咀嚼。 看来，这不光是一位有故事的老者无聊的追忆和感慨，更是真正的知识。 巫毒，多有人知，但少有人了解。 老巫师说的这些，就连“家学渊源”的女巫都不清楚。 旁人眼中的巫婆、巫毒、黑巫术都是神秘的，邪恶的，强大的。在施法者的世界，它同样如此。很多巫婆即便被击败了，人们能得到的也只是一堆危险的材料，以及关于她的恐怖印象，而不会有丝毫传承收获。 本来，对于巫毒力量流传极少之事，年轻的女巫还以为是它太强大，所以被限制了，却没想到，仅仅是因为它很难流传，只因为它根本一点都不强大！ 这样的话，哪个施法者没事去搞什么黑巫术。 老者有一点还没说，那就是即便尝试去改变，也并非每个施法者，都有资格成功掌握黑巫术。 这个世界上，法术的力量始终只有一种源头，那就是自身的血脉之力，而它也唯有一种正统的表现形式，或许能玩出千般花样，但力量本身的属性是非常单一的！ 第六百零五章 它的秘密（十五） 法术力量，源自血脉，它只有一种表现形式，这是力量的单一性，是铁律，强如冰雪女王也无法打破这种局限！ 黑巫术赋予了这种单一更多的可能，打破了常规，当然不是没有代价。 它不光不是没有代价，它的代价还很大，大到正常巫师根本不会想要去尝试！ 其一，它无法逆转，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必须彻底放弃原本的血脉力量；其二，它对血脉力量的转化利用效率很低，五成都算高的，是极限，两成、三成，才是正常；最后，就是它想要入门的难度也很高，高到天赋一般的巫师根本不可能做到。 所以，真正的黑巫术流传从来都不广泛，因为它性价比太低。 很多关于巫婆的传说，这些“巫婆”研究的根本不是真正的黑巫术。大多数巫婆，只是借着黑巫术的名头，满足自己一些残忍的变态的扭曲的愚蠢的心理。比如传说中的剥皮女巫，就根本没有掌握任何巫毒力量。 巫毒力量，不是什么烂大街的力量。 每一位掌握巫毒力量的巫婆、巫师，都是真正有天赋的巫师。而那些能在巫师界的历史上留名的巫婆之类，更是绝对的千里挑一。假如这些人走的是另一条路，他们的成就只会更大的多。 但但凡走上那条路的，又有谁没有苦衷和理由呢？ 这老巫师和死亡女巫的关系，只怕不光是名人和听众那么简单，两位年轻的巫师学徒，却也没有刨根究底。 他们并不过分畏惧老巫师的力量，但也佩服他的知识，同时，都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惹麻烦。 弄清敌对方一位隐藏巫师的身份来历，这已经是意外之喜，她为何会这么强大，她和老巫师有什么关系，这些事情，都不是他们需要关心的，自然有别人去操心，何必节外生枝。 老巫师叹了口气，想起了年轻时候和那个美丽女巫的邂逅，那令他至今难忘的春夜，以及最后对方的冷酷和决绝。 他真的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她。 大概，还是痛恨吧！ 当年，从头到尾，他都不过是一个幸运的崇拜者，他同情她的遭遇，敬佩她的天赋和努力，憎恨她的决绝，恐惧她的手段和力量。 当自己后来所珍爱的人，他的亲人，全都被那个变态的疯狂的巫婆折磨致死之后，丽贝卡在他心中就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一个可憎的妖魔！ 最后击败死亡女巫的一战，他也是在其中出力的。 遗憾的是，当再次想起这个名字，他发现自己其实从未放下这段恩怨，更让他痛苦的是，对于这段恩怨，他最大的情感，居然不是愤怒和悲伤，而是惶恐！ 他依然在害怕她！ 当她是南方明珠的时候，他是她的裙下之臣，为了一亲芳泽，他可以去做任何令人不齿的事情，就算是扮成一条狗，向人摇尾乞怜。 当她是死亡女巫的时候，他依然只能站在她的脚下仰望他，看着那张陌生的丑陋的面孔，他只能为那强大的力量而颤栗！ 很多年后，他已经有了不逊色当年的死亡女巫太多的魔力，他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人物，他就是那种活到老学到老也进步到老的典型，然而当他再次获得关于她的情报，能想象到的画面，却不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老巫婆虚弱的跪倒在他的脚下，祈求他的怜悯！ 他依然是一个弱者，仍然需要抬头仰望她。 “丽贝卡！” 想着这个女人，这个可怕的女人，老巫师忽然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同盟，想到了自己背后的组织！ 他心中的惶恐，很快就消失了。 “丽贝卡，无论你现在变得多强，但是你再次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就像你当年不应该和伦赛兄弟为敌一样，现在，你也不应该投入亚瑟的麾下！” “或许那个年轻人，真的是得天独厚的冰雪之子，甚至真的得到了冰雪女王的眷顾。” “但他太心急了，他甚至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急着向整个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 “冰雪之王？他错了！一无所有的他，恐怕连北方那一位，都未必能战胜吧！” 老巫师这样想着，不禁流露出一丝怜悯。 莱茵帝国，魔法帝国，大陆上施法者和法术力量最常见的国家。 莱茵帝国有一位公认最强的施法者、护国法师，那就是冰雪之王艾尼莱尔。 和新近崛起的自封冰雪之王的亚瑟不同，艾尼莱尔的冰雪之王封号，是得到巫师界公认的。 他真的很强，他所效力的莱茵帝国，更强！ 莱茵帝国只有一位护国法师，但是有着大陆上唯一的魔法步兵军团，也有着大陆上唯一的皇家法师团！ 虽然这个皇家法师团，只有个位数的成员。 但是在这个施法者极为罕见的世界，在施法者彼此之间的冲突极易发生的世界，这已经是独一无二的了，至少在之前！ 在某个外来者创造的组织诞生前，在某个外来者强行控制的巫师集团出现前，它是唯一的巫师集合力量。 当然，它的出现更符合这个世界的实际情况，不是开挂作弊之下的产物。 莱茵帝国的皇家法师，从来不会有两人以上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点，皇家法师们也几乎不会回到帝都，除非得到了艾尼莱尔的默许，并且在对方根本不离开冰雪之塔的前提下。 同属于皇家法师团，每一位成员，都是绝对独立的、自由的！ 而每一位皇家法师，其中最弱的，也能力敌千军！ 米高是莱茵帝国的一座大型城市，纯粹以综合实力来看，或许它仅次于帝都、以及艾尼莱尔的故乡赛科泰斯。 米高的城主，已经连续执政五十多年，之所以他能以实地贵族的身份，执掌帝国内部大权如此之久，只因为他还有另一层更光鲜的身份，那就是皇家法师团的正式成员！ 伦赛·库雷！ 他在整个巫师界都有小有名气，是“伦赛兄弟”中的哥哥！ 伦赛·库雷，伦赛·安博，这两人有着一模一样的名字，但分别继承了有着巫师血统的父亲，和平民血统母亲的姓氏。 其中大伦赛继承了父亲的姓氏，实力也更强，血脉力量的表现形式，是一种独特的血焰，其它施法者称之为红炎，非常诡异霸道。 而小伦赛的实力稍弱，血脉力量的表现形式中规中矩，他能操纵土石。 大小伦赛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故乡在大陆南方的一个小王国的小城。年轻的时候，两兄弟关系还算不错，直到各自觉醒了力量，才开始相互疏远。在遇到当时的南方明珠、后来的死亡女巫之后，兄弟两更是因为一系列的恩怨一拍两散，就算没有翻脸动手，也摆明了老死不相往来。 其中大伦赛远走他乡，来到了大陆文明区域最北端的莱茵帝国，成为了皇家法师团的一员。 而小伦塞在剿灭死亡女巫的一役中身受重伤，虽然没有当场身亡，也实力大损，听说后来就在死亡沼泽附近隐居了。 巫师大都不贪恋权势，其中固然不乏占据高位享乐者，更多却还是隐士、独行侠。 大伦赛成为皇家法师之后，主动要求外派兼任当地的城主，也不是因为享乐，而是想靠着权势之便得到一些有助于他血脉力量提升的修行资源。 五十年来，大伦赛从未停止过进步，血脉力量一直在稳步成长。 虽然从很久以前开始，这种进步已经微乎其微，但是比起很多实力停滞不前的巫师，这已经算是一种特殊，这是他血脉力量的特殊性，只要有着足够的资源，足够的时间，他就能无限的强化下去。这当然不可能，毕竟生命有限，但也已经算是不错的附属效果。 大伦赛一直对自己的进步很满意，这不是靠着丰富的知识堆积起来的对力量的极限运用，也不是挖掘血脉中未尽的潜力，这是真的走到尽头之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在血脉潜力的挖掘上，他一直走在前面，几十年前，就发掘出了自身全部的潜力！这一点，是很多巫师都没做到的。一些巫师之所以能一直成长，不过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得如何快速挖掘自身潜力。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潜力太大，那种情况就太少了。 总之，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大伦赛一直走在多数巫师的前面，放到一般的强大王国，他也是妥妥的护国法师级别。 记得在十多年前，大伦赛曾经遇到过一位操控海洋力量的巫师，对方当时已经是一个小王国、小联邦的守护者，然而那人连他年轻时候的水平，都远远不如。 如今的大伦赛，比他年轻的时候、强了多少？两倍？三倍？或者更多？ 他有信心，如果当年他就有这种力量，什么南方明珠，也早就匍匐在他的脚下跪舔，就算是他弟弟想要阻止，也不可能做到。 第六百零六章 它的秘密（十六） 由于和亚瑟的战争干系重大，所以就算暂时看似与莱茵帝国无关，前方战报，往往也会在第一时间送到帝国高层手中。 帝国的平民，包括大部分贵族，都不会得到相关消息，但是伦赛库雷，绝对不是其中的一员。 “丽贝卡？” 从报告中看到这个名字时，伦赛库雷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摸了摸脸颊，仿佛还能感觉到那道早就消除的伤疤传来的疼痛！ “哼！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死吗？” “而且，你居然还能恢复伤势，甚至更进一步！” “但是这样大规模的巫术，就算是你，施展起来也一定不轻松吧。” “我可不相信，选择黑巫术的你，在这许多年后，会忽然掌握如此可怕的力量。” “那么，这显然是有准备的禁忌法术了。” “就算这样，看起来，你也已经隐忍了很多年，果然是一鸣惊人啊！” “可惜，再次做出错误选择的你，又一次站在错误的敌人对面的你，就算再强一倍，又能怎样？” “你还是一样会失败，这一次只会败得更惨，一点从来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我们，也都已经不再年轻了！” “你当年，就应该从了我的！” 伦赛库雷冷冷想着。 要说得知这个巫婆的消息，他心中一点震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同样今非昔比，不仅力量已经超出了自身血脉的极限，而且背靠当世明面上的第一强者，背靠大国。 别说那巫婆远在千里之外，就算找上门来，他又怕什么？ 只有巫师才了解巫师的可怕，同样，也只有巫师才了解巫师的不足。 如果靠着巫术的力量就能称霸世界，那么这个世界早就已经换了主人，还要什么国王、皇族，谁拳头大，谁上位当政不就行了。 虽然在很多国家，甚至包括如果的三大帝国之一、莱茵帝国，最强大的巫师，被誉为护国大法师，还是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甚至可能比皇帝还要更有威严和特权。 可这只是表面！ 真要翻脸，艾尼莱尔这位号称当世最强的巫师，肯定能给莱茵帝国带来巨大的动荡，甚至能一时夺权成功，但是最终结果，也肯定和那位白雪皇后一样，只能黯然退场，不得善终。 更大可能，是多半还不如那一位。 莱茵帝国因艾尼莱尔而壮大，艾尼莱尔，又岂不是借着莱茵帝国的威名成就巫师界第一人？ 更重要的是，一位巫师的辉煌又能持续多久，几十年，一百年？ 多数王朝，都远远不止这点寿命！ 现在看起来，艾尼莱尔威风凛凛，皇帝都要看他脸色。 几十年后，等到他风流云散，这个帝国的掌舵人仍旧是皇帝的后人，而护国大法师，却不一定还有，就算还有，也多半不是艾尼莱尔的后人。 巫师不能长生，除非突破到非人级别，那也只能比普通人多活一百年。若不是那样，巫师的寿命，不会比普通人漫长。 普通人最多活到一百二十岁，巫师也一样。 古往今来，真正打破了生命极限，又能活过一百五十岁的，都屈指可数！ 巫师的力量，同样很难传承，根本没有子承父业的说法，有师徒，但没有流派。 艾尼莱尔没有血脉，就算有，多半也和历史上的那些强大巫师一样，只留下一个弱小的施法者孩子，甚至是一个潜在的施法者，连血脉力量都觉醒不了。 当然，艾尼莱尔的后人中，有一定可能出现一个和他一样强大、甚至比他更伟大的巫师，但这先要保证他的血脉能传承下去，此外那一定是在很多很多年以后。 巫师不能凭一己之力执掌乾坤更大的原因，在于普通掌权者畏惧着他们，时刻警惕着这种事情的发生，国内、国外，整个世界，都是如此！ 凡人权贵在尊敬他们的同时，也都对他们充满了忌惮，太多前车之鉴，证实了巫师力量强大、能给国家带来无穷好处，同时也是祸乱之源。 所以，只要巫师们不越界，权贵根本不吝将他们捧起来，倘若他们的力量值得尊重。 可一旦他们越界，能得到的，却只有所有掌权者疯狂的反扑，没有妥协，没有犹豫，至死方休！ 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位巫师能凭一己之力打败无穷无尽的凡人，加冕世界之王！ 真到了那种时候，当一个强大的巫师接近成就伟业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是他的敌人，这也包括其他强大或弱小的巫师。 凡人权贵忌惮着强大的巫师，其他巫师何尝不是这样。 所以，这真的是一个强大的、却也被无数锁链束缚着的群体！ 巫师之中有强弱之别，这直接关系到他们的社会地位，可强者不是神，弱者不是蝼蚁。 巫师中的最强者，确实有神的称号，也不是自封的。但所有巫师都明白，那只是伪神。 神不可力敌，伪神终可以击败。 相比起那些需要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人命去填的传奇巫师，丽贝卡又算什么？ 无非是一个有点运气、有点坚持、有点天赋、有点不可思议的老巫婆！ 将手中的情报揉成一团，丢进垃圾堆里，伦赛已经将这个名字抛到脑后。 很多年前，她在他面前只能被打到跪在地，用怨恨的眼神瞪着他，屈辱的忍受着他一件件剥掉自己的衣裳。 很多年后，她已经强大到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一个整编的帝国军团，但这又能如何，如果她想尝试逆袭的话，结果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看似一切都变了，但有时候，很多年过去，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变化，站着的依然站着，跪着的仍旧要跪着。 斯高，肯尼托联邦下辖的一座小村庄。 这个村庄建立在一座小岛上，有着三百亩的田地，还有一个小型港口，村里有店铺、铁匠，村长正在努力让村子朝着镇的方向发展，它从属于附近某座大岛上的城邦。 村庄周围，都是土木结构的围墙，把居住区和田地、港口分割开来，但其实没什么防御力，聊胜于无，海里也没什么东西会爬上来攻击村民。这用来防备的，还是一些漂流的罪人，或者小股海盗之类。 村子里有一户普通的渔家，父亲不是很会打渔，母亲不是很会织网，哥哥和弟弟都是懒汉，但这家却在村里有些名气，也总有年轻人愿意上门，或送些渔获，或帮忙做些白工，任劳任怨。 之所以这样，只因为渔夫有一个漂亮的女儿，算是村里少有的窈窕淑女，虽然不能和大城里的一些姑娘比，但也比一般的渔娘强不少，所以至今未嫁，主要是家人和她自己的眼光都太高，追求者也太多。 这天早上，姑娘从沉睡中醒来，依旧是有些傲慢的神情，眸子深处的神采，却已经截然不同，让那傲慢，看起来更多了几分实质，而不是浮夸的骄傲。 “我睡了多久？” 渔女淡淡问着，她的神情很快就变得冷漠起来，语气带着一副天然的对所有人的疏远。 “七天。” “这次，你用了七天的时间才恢复。” 一旁的水缸里，一道旋流形成，而后大量水滴汇聚到空中，变成了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子形象。 这个人，在肯尼托联邦，认识他的人应该不少。 渔女沉默了一下。 这么沉重的伤势，只用了七天就完全恢复，这已经是很难让人相信的事情。 但是这次毕竟是那一位亲自出手，还帮她换了一副皮囊，也就可以理解。 可惜的是，她原本的身体，直接因为承受不住力量的反噬，血脉崩溃，再也不能用了。 虽然这副身体看起来更好，年轻、美丽、健康，但终究不是她的身体。 比起这个，更加令她在意的，还是这次的恢复时间。 她第一次动用那种程度的巫毒力量，完全没有得到那一位的帮助，也只用了三天，就自己缓过劲来。 这次，说好听点叫七天恢复，说难听了，她其实已经死了，发力过度暴毙而亡，她现在只是借尸还魂罢了。 要是早知道代价那么大，就算不得不做，她也不会心甘情愿到那种程度，毕竟，她还是有自己的自由意志和考量的。为了凌歧，她当然可以不惜一切，但只是为了让己方部队能腾出手来撤走，其实完全不需要那么一股脑的将鼠群放出去。早知道会死，她不会倾尽全力，那副身体再烂，她也并不愿意轻易放弃。 “但这就是巫毒的力量。” 渔女伸出手来，还是能看出一些角质的手心，一点墨绿的火焰开始跳动。它充满着污秽、肮脏和可怕的味道。 “黑巫术就是这样，虽然威力大，但是弊端更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次还能留下一条命来，已经是吾主的恩赐，我又有什么不满足呢？你说呢，赛迪？” 丽贝卡问着。 第六百零七章 它的秘密（十七） 比起大海之主赛迪，丽贝卡的绝对实力是要稍弱一些的。 毕竟，在得到凌歧的帮助之后，她的绝对实力只提升了三倍！当然是自身巅峰时期的三倍！ 可就算这样，较之赛迪这种施法者提升七八倍以后，还是颇有不如的。 然而她对赛迪的态度，却也谈不上多敬畏。 这不光是阵营相同立场相当的问题，更是本身实力的原因。毕竟她只是稍弱了一些，没有和某几位巫师一样，比他们几个弱上很多。 巅峰时期的丽贝卡，也比原先的赛迪强多了，她可是在整个大陆上都薄有威名的。死亡女巫的名头，就连当时最强大的巫师们都有所耳闻。 相对而言，之前的赛迪，就差远了，虽然也是一方豪强，一地守护者，但是名声远远不如死亡女巫，不过一土豪。 凌歧能提升这些巫师的力量，但大抵也和其本身的成就相当。 除了个别情况，比如正好遇上一些如旭日东升的新秀，比如丽贝卡，在其它时候，往往本身实力越强、地位越高，名声越大，就代表有着越高的潜力上限！ 倘若丽贝卡没有走上黑巫术的道路，那么很可能原本的她，极限提升之后，远强于赛迪，在凌歧目前麾下，都能排到第二位！ 这才和其名头相当。 看得出来，这个世界的施法者大部分都不能彻底发挥出自身血脉的潜力，这不是特例，而是常态。正因为这样，大多数施法者的实力，才能和潜力挂钩。 水缸中，旋流退去，波澜平息。 丽贝卡离开了屋子，在一些人震惊的目光中，招来了一片黑云，而后随风而去。 唐古拉山脉，和朵拉平原以及另一处为人盛传的山谷，一直被当成是大陆上的三大禁地。 其中朵拉平原还有不少人定居，有着零星分布的部落，所以这里只是普通人的禁区。 而唐古拉山，就算不是三大险地中最危险的，也是最神秘的，连冒险者都不敢深入，生怕有来无回。 传说，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那位巫师，其后人就隐居在这片云雾缭绕的山脉深处。 一片山林中，虎啸绝迹，虫鸣渐消。 蒙特洛扎冷冷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心中闪动着不为人知的惊异。 他很难想象，竟然会有这么年轻的施法者，实力能强到那种地步！ 纯以法力论，这个少年其实也当不得他惊骇，他惊骇的，还是这少年的年纪。 若将巫师的极限魔力划分为一千单位，这个少年的魔力，足有四五百的样子，这已经达到了巫师中真正的强者水准。 他才多大一点？十五岁、十六岁？这人的血脉潜力有多强？莫非又是一个超界限的种子？ 当然，现在这些猜测，全都成了镜花水月，因为那少年的未来，已经亲手被他断绝，这人已经死了！ 这个在蒙特洛扎看来很有可能成长到超乎正常巫师界限的少年，能留名历史的少年，在最后的诡异手段遭到反制之后，最终倒在了他的脚下。那种情况下，他也没办法留手，大概也不会真的留手。 “可惜...” 蒙特洛扎有些惋惜的想着。 他并不是一个惜才的人，因为巫师大都不是那种人，况且他一度认为自己就是别人眼中的天才，怎么还会对其它庸才有什么惺惺相惜！ 然而比起眼前这少年，大概他也算是不那么平庸的庸才了。 当他还是少年那么大的时候，能驾驭的魔力能有多少单位？两百、三百？ 所以，就算他，也有着感慨，也算是对自身未来道路的喟叹，他的天赋已经算是很好，但也不足以支撑他突破界限。 魔力越往上，越难提升，魔力大概达到七百单位左右，一般天才施法者，也就达到了某种极限，就算还能继续进步，其进步速度，也让很多强大巫师都感到绝望。 但能坚持下去的，终究有一线希望突破界限，就算没有突破界限，到了那种程度，魔力每提高一个单位，自身实力都会有一小步的增长！ 很多强大巫师同样不能无限施法，因为他们的魔力同样有限，但他们每一个魔法，都能化腐朽为神奇，魔力越强，越是如此！ “尼泊尔特！我记住你了！来自朵拉平原的风之子！” “虽然这个世界不会记住你，但我会代替它记住你的，当我老了，你将是一个值得被回忆起的年轻人。” 蒙特洛扎自言自语着，而后盘算起出山的念头。 他在山里已经待了快四十年，从来没有离开过这片山脉。他一直都住的好好的，这次若不是被人打扰，也不会有那种静极思动的想法。 他们这一脉，应该算是巫师中的异类，从未少过施法者，但很少有人离开故乡，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自家人，才值得交流，外面人，都是低等血脉。 他们有这样认为的资格，因为他们的祖先就是最强的巫师，是巫师的神，他们中每代都能有一两位还算强大的施法者，魔力不会低于五百单位，隔几代就会出现他这种天才，极限大概都能成长到他现在这种程度，魔力足有七百八十单位！ 这已经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据，要知道魔力达到八百单位，就是突破界限的标准，肯定要为全世界的巫师所忌惮！ 而魔力达到九百单位，就是真正的古往今来十强者的标准，冰雪女王巅峰时期的魔力水平，也不过堪堪达到九百单位！ 至于魔力达到一千单位的极限值，古往今来都只出现过一人，那就是他的祖先！ 七百八十单位的魔力值，这是界限之下接近最强的标准！ 就蒙特洛扎所知，一般所谓世界最强的施法者，也不过就七百多点的魔力，有时候可能还不到，所以说他们这一脉法师若是愿意出山，除非遇到特殊情况，不然所谓最强从未少过。 因为家族之中从未少过那等人杰，所以蒙特洛扎就和家族中的其他人一样，一直把自己当成另一种层次的生命。直到今天，当他遇到一个竟然妄想招揽他的少年，还发现这少年的天赋惊人至极。这天赋惊人至极的少年，最后还真的有着某种令他的灵魂都感到颤栗的手段！ 这次如果不是他身在主场，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先祖也预留了手段，直到如今还有效，恐怕他也凶多吉少。 太多的原因，促使他一定要离开唐古拉山脉，去见一见那个据说已经突破魔力界限的亚瑟！ 至于到时候究竟该怎么做... 他还没想过，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假如这亚瑟并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也没有层出不穷的让他恐惧的手段，那么他一定会让这人后悔派人去招惹他！ 蒙特洛扎挥手间，少年的尸体变成了飞灰。 他原本是想让家族中人将这尸体搬回去研究一下的，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并不是因为他忽然间有了人性的觉悟，而是因为他觉得这少年最后的手段，实在是匪夷所思，竟然能让他都生出灭顶之灾的感觉，还触发了先祖预留的手段，明显不正常。 这样危险的人，在他离开之后，家族中，可未必还有谁能镇得住，就算他只剩一具尸体。 三天后，蒙特洛扎安排好家族中的事务，独自离开了唐古拉山脉。 “大隐隐于泽。” 大陆西北部的龙泽，传闻在两千年前曾经出过一条几乎毁灭世界的巨龙。 这传闻被大多数人当成是夸大其词的神话，因为除了名字，龙泽并没有任何和龙有关的东西。 世间传闻，也大都是被人以讹传讹，就算原本参照了真实，到最后也变成了明显的谎言。 只是，当一件事情过于广泛的被流传，甚至深入人心。那么就算千年之后，莫非一定没有了关于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是到了千年之后，如果这件事情在千年前都被目击者认为是不可思议的，那么大概就算它接近真相，也只会被人当成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龙泽的情况，大抵就是如此！ 这里，真的曾是巨龙乐园，也真的，出现过一条极为可怕的巨龙。 它活着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恐惧它，它死后，不过百年，世界已经将它忘记，因为有另一个存在，更值得被记住！ 莫扎特！ 假如不是巨龙生不逢时，遇上了那位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巫师，也许，它真的能毁灭世界，或者统治世界吧！ 当然，如果不是它，那位最强大的巫师，究竟是会拯救人类，还是奴役人类呢？他又能否被世人那么快就铭记，从默默无闻到名扬天下，只用了短短不到三年！ 大概，就算他最终仍能名满天下，也需要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且毁誉参半。 功大不赏，这只在特定的器量有限的团体中才说得通，放到整个世界，对世界功劳很大，当然能抵消很大一部分恶名。 若是拯救了世界，就算虐杀千万人，又有何罪？ 第六百零八章 它的秘密（十八） 莫扎特，最强巫师，巫师之神，救世主。 他活着的时候，可不是什么善茬。在他英雄的后期，更是有着种种迹象，表明他为了永生，而多么疯狂。 当然，那本就是一个强者层出不穷的疯狂的岁月。 如果不是莫扎特垂垂老矣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一位有史以来仅次于他的、年轻而强大的后继者，将他击败、镇压。 很难说，现在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不论如何，巫师们的疯狂和危险，确实是毫无夸大的，从古到今都有着无数例证的。 而倒在巫师手中的，无数的传奇、乃至神话般的生物、种群，也逐渐退到了历史的舞台下，逐渐被笼罩在一个又一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巫师的阴影中，渐渐被人遗忘。 它们中的有些，背负着恶名，另一些，则让人惋惜，还有的，已经开始被人否定，认为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杜撰出来的。 巨龙，当然不是子虚乌有的传说，这个很多人都知道。 但现在，纯血巨龙，确实已经凤毛麟角。 且很少有人知道，现在的龙泽，就是曾经巨龙的乐园，还曾经出过一条，几乎毁灭世界的可怕的巨龙！ 它被击败了，那位击败它的巫师，却并不以此战为荣。 莫扎特一生中遇到了无数敌人，其中唯有三个是他所正视的，为之心惊的，那包括他侥幸击败的，侥幸战胜他的，以及那他永远不可能战胜的！ 巨龙，就是其中之一，在一些刻意的引导下，在莫扎特的要求下，历史中并无多少关于这条巨龙的笔墨。 它就像一个隐形人，但它存在过，造成了巨大的轰动，留下的故事一直流传着...直到现在！ 来到龙泽，莫拉德微微蹙眉。 他能感觉到这片荒无人烟的水泽，到处都散发着无边无际的恶意。 就算是以他此时的实力，这龙泽，也是绝对的险地。 不过，倘若没有他的实力，那么也可能根本发现不了其中的危险，甚至危险也不会随便找上一般人。 普通人，连感知、察觉、享受这份威胁的待遇都没有。所以龙泽还真不是常人眼中的禁地，只是因为荒芜、没有价值，所以才没有人烟。 龙泽之中有着大大小小近百湖泊，还有一片片的湿地、沼泽，连绵千里。 这样的地方，和传说中巨龙们喜欢的环境，是有些出入的。 但这地方偏偏真能养龙，养大龙，哪怕是到了现在... 来到龙泽中心最大的湖泊边，莫拉德抬起双手，一种磅礴的力量开始以他为中心凝聚起来！ 他不是凌歧麾下最强大的巫师，但也差不多，他比起亚瑟，也就差了一点。 将他的法力值量化，那好歹也接近八百点，妥妥在七百六十点以上！ 有时候凌歧也会想，或许被他激活的血脉力量，不光是潜力那么简单。 要不然，不至于拥有这种可怕潜力的巫师，这么容易找到。 伯乐不常有，千里马其实也不常有。 况且有些巫师，凌歧都能感觉，已经彻底将潜力挖掘干净，简直是竭泽而渔，但他一样能为其强化，最多是幅度不同。 当然，主要应该还是和潜力有关，但也不是唯一的先决条件。 风伴随着水汽成形，湖泊中有些浑浊的湖水开始冒泡。 “伊古拉图、摩尔忒卡、斯瓦达起亚！” 莫拉德用一种古怪的语言开始和湖泊中的某个古老的邪恶生命进行交流，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沉默的站在湖边，但是脸上表情一直在变幻。 轰！ 水浪冲天而起，而后又被水汽形成的云涡压了下去。 湖泊边上，莫拉德的身体微微摇晃。 他已经是正常巫师接近某个界限的强者，但是比起这湖中被镇压的那一位，还是差得太远。 别说是他，若那一位彻底脱困，还能保持全盛状态，那么就算是亚瑟，也只有被一爪子摁死的份！ 以凌歧在这个世界发展出来的力量，除了最终兵器，没有任何可用力量，是能和这可怕的魔龙之王抗衡的！ 凌歧现在，却试图将它释放，这是一次彻头彻尾的赌博，如果赢了，那么一本万利，如果输了，不说倾家荡产，也绝对血本无归。 当然，现在亲临现场，让莫拉德有些无语的是，他忽然发现，就算自己想要血本无归，好像也不够格。 湖中的那一位，根本不领他的人情。 不领情也就算了，因为他根本没有动摇这处封印的资格，人家想领情也没处领！ 经过了数千年时间的冲刷，这湖中的封印，居然还是牢固的让人发指！ 莫拉德没有放弃，他有信心能控制这条巨龙，只要将它放出来，他至少有六成把握，能让其成为臂助，因为这是凌歧的手段！ 莫拉德可能“不行”，但凌歧，一定“行”！ 风起云涌，层云深处，雷霆开始隐现。 比起之前某位巫师在战场上的表现，莫拉德这才叫呼风唤雨。 不计法力消耗的情况下，他施展的大范围法术，简直堪称惊天动地，直接笼罩了这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湖泊！ 电闪雷鸣，狂风怒号。 谁能想象，只是操纵云气这种鸡肋的力量，当强大到某种界限之后，一样可以恐怖的无法想象。 黑压压的云层中，一道道电蛇逡巡，为这黑沉沉的天空勾勒出一片片鱼鳞状的纹路，仿佛在那黑云背后藏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雷龙！ 哗啦！ 晴空霹雳响起，只见无数道闪电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条似乎完全由电浆和电流组成的巨龙，这巨龙撕破了黑幕，直接从天而降，就像是上天在惩罚人间，又像是彗星撞击星球！ 轰隆！！！ 雷龙撞到湖面上，直接将整个湖泊压得凹陷下去，就像是无形的巨人挥动拳头，气流排开了湖水，连河床都露了出来！ 电浆的温度比火焰更可怕，这高温瞬间制造了无数水汽，水汽又汇聚到空中，形成了新的云朵。 这带来的力量加成其实微不足道，但形成的，亦是一片宛如梦境仙境的画面，交织着恐怖和唯美的图画！ 湖水只是被分开了一瞬，很快又重新合拢。 瞬间，灰色的湖底，分明屹立着一座庞大的宫殿，代表着这个世界最强大封印力量的宫殿！ 能将万顷湖水都分开的力量，代表着世间最强惩戒之力的雷霆之威，却无法在这座同样代表最强的宫殿表面，留下哪怕一丁点的痕迹！ 这就是从古至今从未有人超越过的最强者，和某个时代的顶尖强者之间的差距！ 有些人之所以被神话，只因为他真的和神一样！ “这不可能！！！” 莫拉德震怒，他有理由愤怒！ 就算此时凌歧的一丝念头并未附着在他身上，但是有着被夺舍的经历，就连此时的自由意志，都是凌歧一手塑造，不说他现在多么超神逆天，但他有多少法力，就一定能极限化的发挥出法力的对应效果！ 如果只是从一般巫师的角度来看，莫扎特刚才一击的力量，妥妥就是触碰到界限的力量！ 可这么强大的毁灭之力，居然连一丝封印都无法动摇？ 这开什么玩笑！ 那么之前，被封印了近万年的魔龙，竟然还能透过如此可怕的封印，向外传递出之前那种程度的能量？ 那条并不记载于历史的巨龙，又该强到什么地步？莫扎特，又该强到什么地步？ 莫拉德终于有些明白，为何临出发前，凌歧下达的命令，不是要他一定能完成某个任务，而是让他尽力而为，量力而行！ 这不是客套，不是关照，不是担心他冲动涉险，而是实话实说。 要尽力，也要量力。 在这种情况下，他首先要量力，才能尽力。否则就算冲动，也可能没法涉险，和凡人感觉不到龙泽的压抑一样，他根本不够格，连参与都不能，如何去尽力？这是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悲哀。战死沙场和困死愁城，那个更应该是将军的归宿？ 某个邪恶的意志，又开始活跃起来，向莫拉德传递着讯息。 这次的讯息中，不光有不屑，还有一点淡淡的嘲讽。 莫拉德倒是没有什么羞愧，只是觉得无语。 莫非那条龙真的是被关傻了？或者根本不想出来？否则怎么会对“心怀善意”的自己，如此态度？ 但他转念一想，却又有些明白。这许多年下来，恐怕来的根本不会只有他一个，而且那些专门找来这位的巫师，恐怕也没几个安了什么好心。 “呵！” 虽然已经明白，莫拉德却还是有点不爽，干脆转身就走，放弃了收服巨龙的打算。 事实上，他也知道，凌歧也不是必定要收服这条巨龙。 若是那样，来的就不会是他。 而且，那样一来，动静终究太大，万一让那人察觉出蛛丝马迹，把那人吓跑了怎么办？ 所以这成与不成，究竟是得大于失，还是失大于得，还真不好说。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比起自己，反而是某个新加入的小家伙，身负重任。 那一边的计划，才是势在必行，行必成果！ 第六百零九章 它的秘密（十九） 莱茵帝国，都城，冰雪之塔。 白发苍苍的艾尼莱尔，面对着年轻的异国皇子，默然无语。 “他确实不在这里，事实上，莱茵帝国根本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踪迹。” “究竟是他的势力隐藏的太好，还是他没有将人手发展到这边来，我更倾向于后者。因为这里是莱茵帝国，而我是艾尼莱尔！冰雪之王！” “其实，按照我的看法，他现在应该就躲在格陵兰帝国！” “他也不是因为亚瑟的事情，最近才动身前往格陵兰帝国的。他在那里活动，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既然选择招揽手下，就不可能完全不流露痕迹。对于这个人，其实我们已经观察了几年，也怀疑过他的身份来历目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所以，吾主的计划，我只能说，运气真的很好，正好撞上他就在附近的时候，布下了这个局，成功的几率大大增加。” “很多事情，如果不知道，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可能看上去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最多是惊奇、惊讶，觉得想不通，不得不持续观察，谨慎对待。” “然而一旦捅破了窗户纸，那么一切就都理所当然了。”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没有迷雾，没有镜影。” “那个人的组织，现在我也想明白了，应该就是起源于格陵兰一带的法师联盟，或者说奥术师联盟。奥术师？一个很奇怪的称呼。” “亚瑟的忽然崛起，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果然，我们和这个世界都没问题，一切异变的根源，都在于外部。” “世界，仍旧一成不变，缺乏活力。这让人无奈，却不至绝望。” “曾经有一位巫师伟人提过一个假想，那就是大多数生命星辰，不同于位面，没有开天辟地的神造，是意外来带了生命。也许是有外来者播下种子，也许是种子携带的源头落到了星球上，比如...天外陨星撞击。” “另外，但凡历史过程中的重大变革，无论看起来有多么合理，我们首先应该怀疑和考虑的，是其中有没有不合理的地方，那很可能指向了最终的真相。” “他这个假想，并不为人重视，更像是一种狂想。我们脚下的大地，就是星球，生命的起源，早已经有了定论，没有什么外来者播种一说。且我们的历史，也是正常的，没有任何所谓不合理的需要被认知的真相。” “现在看起来，这是否狂想且不提，那一位本身，是很有问题的，来历可疑。” “真的非常让人遗憾，我们的世界最强大的巫师，竟然不是世界之子，而是‘外来者’，但这也解释了为何他之后再无那么强大的巫师，因为，世界不容许！” “现在，我也变成了外来者，那么，是否意味着，我也有机会一窥那个境界？” “可惜，就算是，也只是一个机会！” 艾尼莱尔淡淡说着，其中的话，一多半人听都听不懂。 年轻的王子听懂了，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 “这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特瑞尔淡淡说着，又摇了摇头。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希望以后这个世界还有人能记得我。” 特瑞尔说完这话，整个人就像是沙雕一样开始崩解。 艾尼莱尔淡淡看着，没有任何表示。 凌歧的手段，越来越潜移默化，也越来越霸道。 为了压服艾尼莱尔，又不愿意亲自分化意识占据躯壳，伪造人格，所以这次充当力量印记、意志运输者的特瑞尔，直接透支了自己的全部。 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自身的血脉力量十分特殊，看起来是圣光之力，其实本质却非圣光，而是“奉献”。 既然要“奉献”，当然要用在最合适的地方，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特瑞的能力，没有任何杀伤力，能杀伤，也不是靠着能力本身，但它可以补益旁人，非常罕见。 这次彻底“奉献”自我，更是让这能力最大化的发挥出了效果，几乎一举让直接强化了数倍的艾尼莱尔，百尺竿头再进一步！ 虽然，没有凌歧对冰雪之王的直接性提升那么巨大，两倍、三倍强化，但也不可小觑。 毕竟，实力数倍提升后的艾尼莱尔，已经完全超过了所谓的界限，魔力逼近九百大关。而特瑞尔的力量，让艾尼莱尔瞬间越过那道关卡，成功达到昔年冰雪女王的境界，说不得还要超过一点点！ “这种力量！” “还不是极限！” 满头银发饱满，脸上肌肤光洁红润的艾尼莱尔，像是年轻了几十岁，直接从垂垂老矣的老者，变成了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这也是“奉献”的力量，当然这对实力的帮助，微乎其微。 凌歧的提升，已经让艾尼莱尔的潜力彻彻底底的耗尽，可以说提升后有多强，他这一辈子也就多强，这种提升，和亚瑟血脉的开发，是不同的，是绝对的透支。自然，就算是对亚瑟血脉的开发，其实也一样，已经极尽潜能，虽然有着进步的空间，但也很小很小。 现在，经过对方的奉献，艾尼莱尔却反而有了潜力未尽的感觉，不论这是不是错觉，都足以证明“奉献”的强大，要知道这可是已经让艾尼莱尔又跃进了一次的！ 之所以这股力量不用在亚瑟身上，而用在艾尼莱尔身上，这当然是因为，在凌歧看来，无论是亚瑟，还是艾尼莱尔都一样，都只是工具。亚瑟可能更重要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而亚瑟的极限实力，明显是不如艾尼莱尔的，他的成就，早被限定死了，要不然，凌歧又何必费心费力去弄什么神祇化身。 现在的艾尼莱尔，已是凌歧麾下最强大的巫师，可能也是这个世界近五百年来最强大的巫师 ，比冰雪女王更强！ 遍数历史，除非真的有着绝对的隐士，不然此时的艾尼莱尔，实力绝对能排到古往今来巫师中的前十！ 巨大的紫色光门前，莱茵帝国最为有名、或许也是全大陆最强大的魔法步兵团、雪魔军团整装待发。 除了雪魔军团之外，还有零星的披着白袍的神秘人、或说神秘生物，以及一些巨大的雪怪、雪兽潜伏在周围的雪地中，等待着出击！ 这就是这次针对亚瑟的绝对主力，莱茵帝国的远程打击力量，由护国法师艾尼莱尔全权统帅！ 莱茵帝国掌握着超大型远程传输技术，然而这种技术有着一个巨大的局限性，那就是只能用在魔力单位身上，普通人和普通军队，是无法进行传送的，但就算这样，这种技术力量也已经非常可怕，此时更是如此！ 它将是决定性的致命袭击！ 经过跨年的拉锯战，内瓦王国的军队，已经被彻底赶出了莱茵帝国，莱茵帝国的大军，汇合后方援军，多国友军，甚至一路长驱直入，差点反攻打到内瓦王国的首都！ 这已经不是莱茵帝国的一家之力，其中有着无数外来者的身影。 周边王国，即便和内瓦王国不接壤，也好似忽然对这个小小的王国充满了恶意！ 和内瓦王国结盟的肯尼托联邦，最近更是被殃及池鱼，遭到了大量敌人的入侵和渗透。 得益于它独特的地理优势，以及护国强者大海之王赛迪的力量，肯尼托联邦目前还能支撑，至少没有遭到军队的毁灭性打击，但内部也是一片混乱，绝对无力再对内瓦王国进行任何形式的支援和援助。 事实上，他们也从未那么做过。 让格陵兰帝国的军队，或者说多国联军最终止步的，不是内瓦王国军队的爆发，或者什么不可测的因素。 那还是巫术的力量，真正足以左右世界的超凡力量！ 亚瑟方面，竟有多位强大的巫师现身，一举在刺耳之城附近的艾克萨峡谷，将联军重创！ 整整五位强大的巫师，其中除了亚瑟，全都是“不为人知”、却又“为人熟知”的巫师强者，不知让多少人瞠目结舌！ 在这几位巫师中，有早就应该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巫婆，有统领一方的豪强，也有完全陌生的“魔法天才”。 其中一位，朵拉平原翡翠部落的族长-艾辛格，更是绝对出人意料的对手！ 这些巫师看似毫无联系，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从来没有人能想象到，原来这些巫师的实力竟然这样强大。 这和旁人所知的、资料记录的，完全不相符！ 一个两个，一次两次或许是偶然，全都是这样，这还是巧合？ 这样强大的巫师，又为何会选择站在亚瑟一方！ 亚瑟一方的巫师，为何会出人意料的强大？ 答案并不难猜，只要丢掉不必要的“墨守成规”，大胆设想！ 无论如何，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是亚瑟的成功，也使得毫无底蕴的亚瑟，在最终打出了一个让人无法想象的战绩！ 第六百一十章 它的秘密（二十） 十万大军，葬送在了区区一个小国境内的勉强能算是天险的峡谷中！ 格陵兰帝国的三大王牌军，包括曾经击杀白雪皇后的星火复仇者，有两支全灭于一役！ 这让多少人为之失声，简直是天下震怖。 然而，这其实无伤大雅，引起的，也不是惊心动魄的恐惧，而是彻底爆发前的沉默！ 因为这次针对亚瑟的行动，根本不是某一国家、某一个帝国的计划！ 这是整个大陆所有上位者、所有掌握力量的施法者，联合起来对一位超乎界限的施法者的制裁！ 从最初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亚瑟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失败！ 亚瑟方面表现出来的力量越强大、越反常，这越能坚定大陆上的其他掌权者、强大巫师灭掉他的决心！ 完全没有底蕴，没有时间的积累，都能制造如此可怕的杀伤。若是有了时间，有了底蕴，那还了得，简直是雄霸天下的节奏，那到时候，现在的掌权者又将被置于何地，其余的巫师，又该何去何从？ 也许，任何单独的巫师，无论多强大，都做不到凭一己之力统一世界这种事情，人力有穷尽时。 然而，整个巫师集团，若是联合起来，完全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只是因为巫师们相互联手、配合，本来就是一件不容易达成，甚至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亚瑟集团，完全打破了常规，而这样的亚瑟集团，实在是太可怕了，也绝对不可留！ 亚瑟方面的巫师集团暴露后，普通的国家军队，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对内瓦王国的侵略，也可能是在暗地里整备，但放弃的可能性更大。 然而，另一股更可怕的力量，真正的决定性力量，却渐渐集中起来。 在大陆遥远的北方，一只恐怖的铁拳，也正要隔空降临！ 格陵兰帝国，首都，白雪皇后曾经的住所，皇宫废弃的后花园，天空中，一道紫色的云涡逐渐形成！ 魔塔顶层，已经把这里变成自家私宅的林奇，看着天空中的异象，瞳孔微微收缩。 这情况，和他之前了解的情报，可不太一样。 这个世界，掌握大型传送技术的，唯有莱茵帝国一家，能被传送的部队单位，也唯有雪魔军团！ 但这次，这支军团和艾尼莱尔以及他的法术仆从，不应该直接被投入到前线的战场中吗？ 当然，林奇毕竟不是当事人，可以得到准确的情报，但这肯定不是第一手的，所以出现眼前的状况，也能有很多种解释，即便是莱茵帝国毁诺，正常来讲，也扯不到他头上，林奇却还是感觉有些不妙。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林奇走到一旁新添的木桌边，揭开了罩着黑色纱布的水晶球。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几年，在世界规则之下，已经研究出了不少土著巫师根本不敢想象的“新技术”。 对着水晶球施展法术，一幅幅画面立刻开始在其中变幻、跳跃。 林奇浏览画面的速度飞快，眸光中同样闪烁着倒影，他的思维完全能跟上那种画面快速变幻的节奏。 就算被限制到神之下，他也依然是人间之神。 “都还在？” 林奇有些疑惑，继而默然。 包括亚瑟在内，几个重点监控对象，最近都没有太多异动。 至少现在，他们还按照各自的命运，各行其是。 就连亚瑟的秘密武器，内瓦王国皇宫之中的那股潜伏在地底，连他一时都窥察不尽的神秘力量，也没有任何异动。 那么，莫非这真的只是一种错觉？ 林奇有些不太相信，却也由不得自己不信。 他决定静观其变。 对于这事儿，他也有着诸多不靠谱的猜测和怀疑，按照心血来潮的感觉，那才是真相，这支忽然到来的军团，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但这其实毫无根据，所以才是源于不靠谱感觉的不靠谱猜测。 而且，在一个大的论调下，他完全没必要杞人忧天，可以将一切没必要的怀疑都放在心底，不会把什么征兆都当成是催命符！ 这信心，在他自身！ 他很早以前就发现，这个世界限制了他，让他失去了身为灵级的一些威能，实力十不存一，只有底蕴还在。 但就算被世界限制了力量，他也依然是灵级，他在这个世界，仍是当之无愧的最强者！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因为他能发挥出的破坏力，未必就比白雪皇后之流强多少，比之冰雪女王都可能稍有不如，只是底蕴深厚，几乎不可能陨落，所以综合而言最强。 但随着时间推移，也不知道是他适应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是这个世界接受了他。 他此时，已经有了被杀死的可能，就和真正的巫师一样，但他的力量，也同时触碰到了世界的极限。 这不是巫师的界限，而是世界的极限！ 他能感觉，自己已经和这个世界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那位巫师一样，站在了世界之下的最高点，他们都是人间之神。 他甚至有种明悟，这根本不是土著能达到的境界，唯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真正的神，唯有本身底蕴在其上者，才能达到“人间之神”的高度！ 而这也是真正的极限！ 既然如此，无论是亚瑟还是什么，无论是不是和那位有关，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他又何惧之有？ 就算那位亲自到来，在这个世界，他也敢和对方掰手腕！ 这个世界太特殊了，曾经对他的钳制，一直都在，但比起之前，他其实已经变得很强很强，至少在这个世界，在将世界彻底打破之前，他就是最强，谁站在他面前，都一样，唯有他最强！ 现在的他，同样不能杀掉三年前的他，但他完全可以轻易将那个他封印，封印无数年，这不是胜利，什么才是胜利？ 止于此界，世界剥夺了他无限的生命，让他不再是曾经的上灵，但赋予了他最强的力量。 意外发生，这是意外，令他愕然，值得警惕，但不可能让他胆寒！ 终究，他今非昔比！ 紫光浓郁，天空中像是出现了大片的紫火流星，盘旋缠绕，化为一扇巨大的门户，瑰美壮丽，整个京城也都被震动了。 一头头身高三米以上的雪魔，披着厚重的长毛，一个个粗手粗脚，散发着恐怖的寒气，如同一阵寒流般的从天而降！ 林奇远远望去，冷眼旁观。 必须承认，莱茵帝国的雪魔军团无愧大陆第一之名，总数虽然不过三千，甚至其中还有老弱病残，但即便和两万人的骑士对决，除非真的是精锐到极点的骑士团，不然雪魔军团也绝对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而这还是在不考虑冰天雪地这种独特环境对雪魔军团加成的情况下！ 相比起人类，有着超凡力量的世界，总是对一些稀有生物予以更多的眷顾，特别是那些曾经在历史中昙花一现的。这可以说是一种保护，亦或者解释成得天独厚。 三千雪魔军团之后，是一尊尊更为巨大的雪怪，蜷缩着像是陨石一样撞向大地，没有造成想象中的恐怖波动，但也声势骇人，四肢伸展开来后，一个个都有十米以上的高度，宛如巨人，又似魔兽。 这一尊尊雪怪，形象各异，它们全都是艾尼莱尔的杰作，也是其底蕴。 这样的底蕴，恐怕连冰雪女王都要正视一二！ 背靠世界三大强国之一，公器私用之下，艾尼莱尔还真的积累出了好大的助力。 带上这些魔法仆从，恐怕和亚瑟单对单决斗，这位冰雪之王，最终也是有胜无败！ 这个世界的施法者，太看重积累和底蕴，有底蕴的对上没底蕴的，稳占优势。 和居高临下还能冷眼旁观的林奇不同，随着那巨型传送门出人意料的将莱茵帝国的王牌部队送到另一大帝国的腹地，格陵兰帝国的人是真的惊呆了。 这不是说好的盟友？不是说好的一起制裁亚瑟？ 雪魔军团如约而动！ 然而，却不是针对本该为众矢之的的亚瑟，而是格陵兰帝国的首都！ 皇宫后花园，高耸入云的魔塔内，林奇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虽然之前有些惊诧，还有点心血来潮，潜意识中几乎以为雪魔军团以及那位当世第一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冷静观察和分析之后，却不难发现事实果然并非如此！ 无论是那些雪怪，还是雪魔，分明就是直捣黄龙，意图给格陵兰帝国的皇室以重击！ 至于他这个根本不该涉及其中的旁观者，也只是一个旁观者。 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莱茵帝国要这样做？为什么会有心血来潮？ 林奇不认为之前获得的情报是虚假的，那就算不是第一手情报，也绝对是准确可靠的。 三大帝国肯定已经联合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联盟，同时也纠集了大陆上诸多中小王国，意图制裁亚瑟，这符合历史，符合现状，也符合当权者的利益索求。 那么，莱茵帝国为什么要反戈一击？ 第六百十一章 它的秘密（二十一） 跳出这个世界的历史怪圈，似乎，也不是非常难以理解。 亚瑟危害再大，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这很多人都能看出来，战争不是靠着几个巫师就能赢到最后，除非那几个巫师和亚瑟一样强，还要有底蕴。 在这种情况下，因为内部的利益索求出现矛盾对立，联盟提前破裂完全是有可能的！ 归根究底，无论是什么战争，巫师和巫师也好，贵族和贵族也好，巫师和贵族也好，都是因为两个字而战，那就是利益！ 之前三大帝国组成的联盟，非常松散，只是因为某种惯性才会出现，才能维系，几乎没有多少对成员的约束力！ 制裁亚瑟，不过是害怕将来利益受到侵犯。 亚瑟本身，没有表现出任何值得被那样慎重对待的地方，值得那样对待的，用整个世界的力量来压制的，是以前的一些过于强大的巫师！ 亚瑟，其实并不是他们！ 他最大的威胁，止于当前，不在于自身的力量，而在于不知为何竟然“团结”起了一群巫师，并且疑似掌握着提升巫师力量的手段。 这才是他可怕的地方，但这一切，更多还是臆想。 提升巫师力量，控制巫师命脉？这比见到一群巫师精诚合作，还要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除了这点，对于真正强大的巫师，亚瑟又算什么呢？十年之内，这世上能击败他的巫师，还是有的！ 对于那几位真正“强大”的巫师而言，亚瑟和他的巫师集团，暂时不足为虑。 亚瑟或许已经达到了白雪皇后的程度，但他不是白雪皇后。 白雪皇后有格陵兰帝国，有在一整个帝国的鼎力支持，足足三十年的积累，亚瑟有什么？ 白雪皇后有的底蕴，亚瑟有吗？没有！ 所以，亚瑟远远不如白雪皇后，更别说和冰雪女王相提并论！ 旁人可能会忌惮亚瑟，忌惮他麾下的巫师，但每个人都是这样吗？ 艾尼莱尔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不！ 他才是冰雪之王，才是世纪主宰！他的敌人，唯有其余两大帝国！ 将目光放开，莱茵帝国，有充分的理由，予以盟友重创！ 这不是短视，而是信心十足。 林奇旁观者清，甚至能想到更深一层，这格陵兰帝国的皇城之中，是否有什么值得那位真正的冰雪之王图谋的东西？比如他所求的！ 两位“冰雪之王”，相互间又是否有着联系？ 如果有，那这件事就真的非常有意思，背后的真相，也耐人寻味。 林奇有信心，他隐藏的很好，这源于信息掌握程度的不对等。 理性的推测，比心血来潮的猜测靠谱的多。 就算亚瑟和艾尼莱尔相互勾结，暗中谋划什么，还与自己有关，那位已经到来，暗中窥视着他，林奇也不至惊恐。 因为这个世界对他真的太好了，只要在这里，他就掌握着绝对的力量优势。那个人来了，除了直接掀桌子，棋盘之上，未必能赢他，此世讲究先来后到。 其实，从这次的动作来看，艾尼莱尔的目标也应该与他无关，多半只是莱茵帝国。 那些雪魔军团，雪怪巨兽，可没有任何一个，冲击他所在的领域，侵入这片罪恶的废墟。 它们全都瞄准了普通军队，瞄准了和他所在只有一墙之隔，但确实更引人瞩目的皇宫！ 既然如此，在真相被揭开之前，他也不介意在这种情况下继续隔岸观火。 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这次艾尼莱尔竟然没有一同到来，这让有心见一见那位传奇的冰雪之王的林奇，非常遗憾。 在这个世界上，还能让他感兴趣的人，已经不多。 在雪怪的冲击下，仓促组织起来的戍守部队，像是纸糊的一样被一冲就垮。 三大帝国的实力相差仿佛，格陵兰帝国并不弱，只是这次为了对付亚瑟，帝国的军队确实已经倾巢而出，并且身为首当其冲被入侵的国家，格陵兰帝国也一直都身先士卒。 在和内瓦王国的战争中，这个小小的王国当然已经被打残，帝国方面却也损失惨重。 目前虽然仍旧有着不少军队，可是这些力量要么分散在各地，要么已经集中到前线，帝国的腹心之地、帝都，还真没多少守备力量。 帝都曾有三大王牌部队戍守，更有几支稍逊一筹的强大军队，目前，三大王牌仅剩的一支，也在前线苟延残喘，除了负责皇宫的金色守卫和负责缉捕罪犯的银色黎明，格陵兰帝国的帝都根本拿不出什么强力的武装力量！ 雪魔军团，原本就比其它王牌部队隐约还要高出半阶，是天下第一的步兵军团，想要制衡，非王牌不可。 以帝国仅剩的神圣骑士团的情况，就算能从前线赶回来，也是杯水车薪。 恐怖的雪魔撕碎了鲜活的生命，漫天的血雨让这些被驯化的怪物变得更加残暴。 巨大的雪怪摧毁了城墙，皇宫中有一位巫师升空，试图控制局面。 这巫师实力不弱，至少比格陵兰帝国派到前线去的那几位强多了，但是比起雪怪，他还是有些不够看。 大陆最强法师的名头不是白叫的，在亚瑟出现前，艾尼莱尔已经占据着第一强者的宝座数十年之久！ 就算只是它麾下的傀儡单位，在客场作战的情况下，那依旧是一面倒的屠杀，它们的战力比起雪魔看起来还要恐怖的多！ “啧啧，真惨。” 远远注视着逐渐扩大的战场，林奇口是心非的感慨着。 皇宫前，已经有一队金色守卫扑出，他们职责所在，当然不会擅离职守，然而冲杀最远的雪怪，分明已经来到了皇宫的城墙下。 好几位金色守卫悍不畏死的扑出，一跃而起数米，完全打破了人体的极限，几次攀跃就落到了雪怪肩膀上，手中金色的长矛一杵，深深扎入雪怪的身体。 他们的素质，不可谓不出色，个体实力，还要强过一些王牌部队。 若是有血有肉的怪物被他们这样刺伤，就算不死不重伤，这伤势也绝对足以让巨怪哀鸣。 但这雪怪，却分毫不受影响，只是用力一甩，就把它身上的金色守卫抖落下去。巨大的雪怪佝偻着身子，好似雪球实则硬过冰块的拳头挥舞，当空就将几人打爆。在那可怕的力量下，什么特制铠甲都挡不住！ 雪怪受到的创伤，根本不能限制它们的行动力！ 雪怪不是雪魔，并非自然生物，它们没有血肉，也没有神经，更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弱点。要消灭它，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打碎它身体中的能量核心！ 它们的防御力，或许远远不如传说中真正的巨怪，但是对伤害的承受能力，却绝对更强！ “进攻！” 见到这种情况，余下的金色守卫不退反进。 在很多世界，从未出现过真正悍不畏死的部队。可能有那样的战士，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一支部队，在有选择、有退路的情况下，会仅仅因为勇气而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从未有过。往往，军队的损伤达到两成，战场上的军团，就已经处于溃败的边缘，一般合格的军队，也就这样。这个道理，在这个世界同样适用。然而这个世界特别提倡勇气、鼓励牺牲，所以往往正规强军都能承受三成以上的折损率，才会开始溃退。而王牌军，特殊部队，牺牲达到五成、六成，还有可能出现坚持战斗的情况。这在另一些世界，真的和天方夜谭一般。军人不是死士，训练死士，远比训练军人更难。 勇气，是一种很廉价，但绝非无用的东西，唯有在缺乏力量和底气的时候，它才会显得苍白而愚蠢，这缺陷就像正义。 它一直被提倡，和正义一样，可能犹要高于正义，只低于忠诚。 这不光是因为上位者的需要。 上位者需要别人的忠诚，也需要一些人的勇气，比起后者，前者往往更得他们的欢心。 然而对于平民，止于自身，忠诚其实可有可无，唯有勇气是不可或缺的财富。因为它偶尔确实能产生一些奇妙的用处，能让人超长发挥出自身的实力，尤其在遇到危难的时候。 勇气不能保证弱者战胜强者，甚至会让弱者败得更惨，但他能让弱者战胜同样的弱者，这十分可贵。 卟！卟！卟！ 一根根长矛发出沉闷的声音，一排排的扎入了雪怪的身体。 雪怪没有倒下，但是它的动作确实变得缓慢、僵硬。 这种魔法傀儡的致命弱点，唯有魔法核心一处，魔法核心不毁，它一定不会“死”，但这并不表示除了魔法核心被破坏，它就不死不灭。 它或许不死，但绝对不是不灭的。 砍断它的手脚，它一样会倒下。 被大量异物刺入身体，它一样会因为魔法力量路径传导的故障，而变得迟缓。 这些金色守卫的武器铭刻了符文，虽然不像亚瑟提供的魔法武器一样附带属性伤害，但也确实能对一些特殊的生物、以及魔法傀儡造成额外的伤害！ 第六百十二章 它的秘密（二十二） 轰！！！ 比巨怪更高大的城墙上，需要十数力士一起装填的刃炮轰然发射。 那完全是用来摧毁攻城武器的大型战争兵器，直接把巨怪打的一个趔趄。 数米长的刀刃，在巨大力量的推动下，发出了狂风的咆哮，将巨怪的小腿都打折了一半！ 轰！ 巨怪扑倒，一条腿向后扭曲。 寒冷的气流四散冲击，战士还没来得及欢呼，就愕然看着它艰难的攀爬起来，竟然再次站起。 它的一条腿向后崴着，显得十分怪异，它就像是某种叫做丧尸的生物，一点一点往前挪动，变得十分缓慢，但终究还是在移动，终究没有倒下！ 咔！轰！ 城墙上的另一台刃炮轰然炸响，火光、刀光，刹那绽放，一闪而过，切断了巨怪的另一条腿！ 轰隆！ 这巨怪摇晃了一下，终于彻底倒下！ 这是人类智慧对魔法力量的胜利，从很多年前开始，凡人们就在研究针对巫师的办法，普通人发明了各种战技，能让凡人也拥有强大的战斗力。然而止于个人，除非觉醒血脉力量，成为施法者，不然就算战士中最厉害的，也只能独力对抗弱小的巫师，碰到稍强一点的巫师，或者不那么愚蠢的巫师，不管多强大的战士，最终都只有倒下这一种结果。后来，在某些巫师的帮助下，人们懂得了运用符文语言，这种东西并不能让普通人也掌握特殊力量，至少在亚瑟出现之前，普通人是不可能对旁人造成魔法伤害的，所谓魔法道具，也是巫师的专属物，但这种符文语言，确实让普通人也拥有了能抗衡一些魔法单位的武器。最终，当上位者也开始认真对待、重视起巫师的危害，经过一代代人的努力，各种各样的超级兵器才出现！ 就像“刃炮”，这类大型战略兵器，不过是其中最为普通的。 在刃炮的力量下，即便是真正的铁人，也要被砸扁，这对大部分不那么强大的巫师，以及一些巫师制作的巨大傀儡，都能带来致命威胁！ 嘭！嘭！嘭！ 雪怪捶打着地面，一点点朝前攀爬，完全不懂得痛苦，不明白放弃！ 身高接近十米的雪怪，即便倒下后，看起来也有三米多高，这是它的厚度，匍匐着，也像是一条巨大的白色怪蜥。 可这样的雪怪，已经不足为惧，金色守卫有无数种办法慢慢肢解了它！ 问题是，莫非在格陵兰帝国的首都肆虐的雪怪，只有那么一只？ “火神！” 远去的巫师，发出了一种谁都无法听懂、但都能理解其含义的语言。 呼！ 就像是炉子里的火焰忽然窜起，那巫师身上也窜起了三丈高的火焰，整个人都像是巨大的火把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这已经不光是火焰的力量，更有对火焰伤害的免疫，这种血脉力量无疑非常特殊。 比起亚瑟方面新近崛起的火焰掌控者安琪，这一位，才是真正的火焰大师。 他的魔力，最少比安琪强出好几倍。 化为巨大的火人，只是信手招来，天外就飞来几十个脸盆大小的火球，轮番轰击在一头形如暴猿的雪怪身上！ 火焰撞击着冰冷的躯体，迸射出滚烫的沸水，滚滚水汽蒸腾。 这伤害效果，可比武器大多了，虽然火焰附带的种种特性，比如灼烧之类，根本无法在雪怪的身躯上显现出来，但仅仅它蕴含的炽热，已经足够对有着固定形体的雪怪喝一壶！ 一轮火焰冲击下来，那巨大的雪怪表面已经变得坑坑洼洼，虽然尚未倒下，但也已经是摇摇欲坠。 然而，施法者却狠狠皱起了眉头，因为这效果，比预估的差了太多。 水克火，火也能克水。 自然界的很多力量，本身就是互相克制的，并不一定要组成相生相克的诸行。 究竟是东风压过西风，还是西风压过东风，这只在于风头本身的强弱，而不在于它究竟是从哪一面吹过来的。 轰！ 一只犹如人立蛮牛的雪怪，一蹄子扫向了当空的火人。 这火人看起来并不比巨怪渺小多少，然而却被一击就爆，瞬间化为无数星火，直到百米之外才重组。 而那蛮牛雪怪，整条胳膊都像是遇到了高温灼烫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变成一汪清水。这过程甚至还在蔓延，只是速度没之前那么快，直到将它一侧的胸膛都融化掉，变成了哗哗往下的水流，那骇人的进程，这才终于停止！ “怎么会这样！” 百米外，施法者看着仍旧屹立不倒的蛮牛，却是真的震惊了。 虽然这反噬一击效果卓越，但他身上的火焰，明显已经开始萎靡，不足丈高，看起来摇摇晃晃，很快就要熄灭一样。 如果说，之前的情况还只是令人心中不安，那么这变化，就是真的让他无语了。 魔力量化，这种概念不是凌歧独有，这个世界早就有施法者提出过相关的理论，但清楚具体衡量标准的，并不多。 假如将魔力量化，这位坐镇格陵兰帝国的强大巫师，好歹也有着五百单位左右的魔力，远比不上魔法帝国那位冰雪之王，但也绝对比很多巫师都更厉害，放在当世，也算数得上号。 只是比起克莱尼尔，他仍旧差得太远。 就算是面对区区雪怪，看得出来，他都力有未逮。 通过传送门过来的雪怪一共有多少？粗略一数，数十只还是有的！ 这股力量，恐怕都足以将原本的克莱尼尔虐到生不如死，更别说眼前这位！ 这巫师浑身火焰一收，当空就开始朝着来处撤退。 他倾力一击，甚至无法消灭一头雪怪，而这样的雪怪，有几十只，其中最强大的，比他着手对付的还要强大不少。在这种情况下，他该有多脑抽，才会选择一人独力硬抗！ 就算他能消灭两只、三只雪怪，那又有何用？ 更重要的是，克莱尼尔有积累，有准备，莫非他就没有？ 或许他的积累，远远比不上对方。可在这主场，凭之对抗一二，还是不难的。 就在这巫师做出最正确、最明智决定的时候。 皇宫之外，那已经倒下，正被一位位金色守卫切割的巨大雪怪，也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化！ 它开始融化！ 融化的冰水，流淌到一些人的脚下，起初，这些金色守卫还没在意，这雪怪看似生灵，终究是冰雪捏造的魔法傀儡，一旦死亡，化为一滩清水是必然的，最多就是这过程出人意料的快，因为它的魔法核心，明明还没有被破坏。 “嗯？” 一点异常，很快引起了守卫队长的关注，这是一个容貌刚毅的男人，眼眸清亮，眸子里的神采，像是属于智者的，而非战士。 他愣愣看着一名金色守卫的脚下，这人大半的靴子已经被清水覆盖，这不是说寻常意义上的被水打湿，而是真的在靴子表面覆盖了一层清水，就像是刷了一层清油一样。 那清水宛如活物，还在往上攀爬，这异样还不明显，但也足够引人警惕。 “不好！散开！这水有问题！注意脚下，不要踩水！” 守卫队长立刻下令，他对那些诡异的魔法了解不多，但是知道在什么情况下，怎么去处理紧急事件，至少合乎他的逻辑，就能很快想到解决办法。 “嗯？” “啊！这些水！这些水是活的！” 守卫们发出了惊呼，但还是保持着相当的纪律性。 其中有几人头脑灵活，果断蹬掉了靴子，一跃落到干燥的地面上，反应迅速，有些急智，若无异变，这足以让九成的诡谲法术失效，但这终究是那当代第一强者的手段，甚至不止于此！ 哗！哗！哗！ 像是潮水涌动，那巨大的雪怪顷刻融化，大量雪水一股脑的将周围所有人都打湿、包裹住，就连距离较远的金色守卫队长都没来得及反应。 数十金色守卫就像是琥珀里的虫子，又像是被清油覆盖的蚂蚁，拼命挣扎，可惜全然无功。 他们能轻易击断木桩的力量，还不足以撕开薄薄一层水幕。 天空中，巫师飞过，冷冷看了看地面的异变，抬起手来，掌心燃起了两团深红的火焰。 很快，他停下了这个举动，因为地面上那些被水幕层层覆盖的金色守卫，已经满脸扭曲。额头上、脖颈间，全都布满了青紫色的筋络，眼珠凸起，眼球上密布血丝，明显已经没救。 巫师看着，冷冷摇了摇头，径自飞回皇宫。 这雪怪，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还要诡异。他要早做准备，他已经没有了抵御这次冲击的信心，但还是得尽忠职守，至少要将它们拖住，让皇宫中的一些要员得以撤退、转移。 虽然这位巫师，实力远远不如艾尔莱尼，更别说和格陵兰帝国历史上一些杰出的巫师相比，但他对帝国的“忠心”，确实也不是那些人能比。 自从格陵兰帝国发生白雪皇后之事后，帝国一直对巫师心存警惕，就算是护国巫师，也尽量挑选“忠诚可靠”的，而非实力强大的。 第六百十四章 它的秘密（二十四） 让相对最可靠而非相对最强大的人成为守护者，这究竟是对是错，谁也说不清。 至少，从目前来看，这么做是对的。 因为眼前这位巫师，已经算对得起帝国的信任。 皇宫城墙四角，很快燃起了粗大的烽烟，这不仅仅是求救的信号，更是守护巫师预先准备杀招的一部分。 多数巫师只要时间充足，都会准备一些手段，这些手段效果远强于单独施法，并且种类繁多，有时候让人防不胜防。 魔法傀儡在这其中，算是比较常见的，但这并不表示这种手段不够强大。常见意味着普通，也意味着流传广泛，更易被更多施法者接受。这种非常具备普及性的手段究竟是强是弱，还要看施法者自身。能被广为流传，其实也是一种最好的优越性的证明。 像现在格陵兰帝国皇宫中这种，类似阵法却似是而非的巫师们的独特后手，才是极为罕见。 普及不意味着弱小，罕见当然也不意味着强大，不过一般这种手段能得到人认可，布置出来，就一定有着独到之处。 随着烽烟燃起，更远处的驻扎部队，立刻得到传讯，也明白皇宫附近出事了。 同时，一股热浪自皇宫中涌出，就像是火焰燃尽的薪柴，散发出的热流，并不灼烫，但是充满着干燥的闷热。 普通人对此感受还不够深，凡是热流涌过之处，巨大的雪怪纷纷顿足，势不可挡的雪魔军团更是像是遇上了什么天灾天敌一样，惊恐的嚷嚷起来。 不过这热流只是一涌而过，来得快，去得快，并未引起任何后效，没有什么连环的大招，所以雪怪很快继续着步伐，雪魔们稍有畏惧，但也快速恢复状态，至少从表面看，它们仍旧强大，挥动着粗大的武器，难以抵挡！ 皇宫后方废弃的花园，这片废墟，并未有任何战火蔓延。 这里不在宫墙的守卫范围内，以前是在宫城中的，不过后来墙体推倒重建，将它隔离了出去。 这当然是因为这地方不太平，多有灵异传说。 现在，像是印证了这个说法，就连雪魔、雪怪都像是有意识的绕开了这里，不肯进犯分毫。 魔塔顶层，林奇无视了视野的障碍，将全局一览无遗。 如果是在千百里外，或者天边海角，他还要借助水晶球的力量，才能窥见一斑。只是在这座城市中，特别是皇宫附近、法域附近，他可以说有着天视地听之能，只要想看到、听到，任凭躲藏再好也是无用，在那混乱的战场之上，他应该算是唯一清醒的见证者。 林奇有些意外的看着格陵兰帝国的皇宫，连他都没想到，这国皇室、近几任宫廷法师，还当真有意思，准备了一个连他都感到意外的后手。 这后手其实也没多强，按照实用性来看，还未必比得上雪怪军团。 但它精奇、精妙，集数代之力，让后来人受益。 帝国的第一任守护法师，很有意思。 护国法师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并不是专享的，每个国家都可以有。格陵兰帝国，也有护国法师，但不叫护国法师。自从出了白雪皇后的事情后，帝国就不再设立护国法师，转而常设守法师。 护国法师、守护法师，其实都一样，但只听名字，一字之差，就知道两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格陵兰帝国的守护法师，最近几任，就没有特别出彩的。这些法师放到一些小国，或许会显得无比强大，一人当一国。但是在帝国，也不过是实力版图上某一块重要的组成部分，绝非不可或缺，更不会无法控制、制约。 因为实力有限，格陵兰帝国的守护法师，大概也是诸国护法中最“忠心”的。 当然，即便是这种“忠心”，也仍是其它施法者很难理解的。因为这个世界，就没有大公无私的巫师，甚至没有看起来忠贞不渝的巫师。 此时，林奇倒是有点懂了。 格陵兰帝国的守护法师，相关的福利条件，并没有太多吸引人的地方。 但它还是能吸引到一些不算最强，但也不算弱的巫师，这绝非帝国的魅力。 那些施法者，成为守护法师后，本身也是有利可图、有巨大好处的。 说穿了，让那些法师甘之如饴的，还是力量！ 让它们接触更强的力量，给他们操纵更强力量的机会，那位继白雪皇后之后的帝国法师...初代守护法师，当真是用心良苦。 更难得的是，这股力量，并非和凡人完全分开，这力量来源于自然，却需要人工的配合，非法师一人之力可借用，这就最大化的让想要控制这股强大力量的法师，很难和帝国的权贵阶层彻底翻脸，除非无所谓被打回原形！ 谁能想到，格陵兰帝国皇宫的地下，硬生生被人挖出了一条隧道，或者说一个深坑，直通熔湖地心！ 为了引动熔湖的力量，帝国更是暗中收拢能工巧匠，建造了一座巨大的地下工厂！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这里毕竟不是天然的活火山，所以能借用的地火之力，依然有限。不过假如这里真的是一座火山，先不说皇宫根本不会建在上面，就算建在上面，有谁能、谁敢轻易窃用那种真正属于自然的毁灭性的力量？至少凭那些“守护法师”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即便是现在，人工开凿挖掘熔湖，又以大量人力配合，集数代巫师之功，也不过堪堪能调用那属于地心的热力，仅此一点，历代守护巫师，一旦释放这股庞大的能量，也能让自身发挥出数倍的最强战力！ 这已经很惊人，虽然还抵不过雪魔雪怪军团，考虑到巫师本身实力不足，以及格陵兰帝国对巫师的防备，很难相信，帝国会让巫师主导掌握那么可怕的杀器！ 但连林奇也不得不承认，至少在此时，它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所以帝国的前辈们，并未做错。 雪魔挥舞着巨大的棒槌，将一层层防护线击溃。 那巨大的体型，本就代表着可怕的力量，只是简单的撞击，都很容易将人击飞出去。 守军人仰马翻，前排守军跌飞出去，反而把后面的人撞个七荤八素，伤筋断骨。 雪怪比雪魔更可怕，雪魔还能凭着血肉之躯阻挡一二，骑士发起冲锋，也不是没有希望阵斩，雪魔更是势不可挡，已非人力能敌。 它们也不恋战，短短一刻钟，多半的雪怪，已经冲到了皇宫前，一些甚至击破了宫门，只是不知为何，像是被某种力量束缚住，不得入内！ 这些雪怪，没有任何部队能阻挡，至少凭皇城中那点守军远远不够，所以城卫们也完全放弃了送死的行为，将这些大家伙交给皇宫里的精锐去对付。 这贪生怕死，本是正常，也算明智。 皇宫里的大人物和精锐们也不负众望，雪怪虽然势不可挡，但冲的最前的，也被束缚最深，它们果然被困住了！ 皇宫正门，那透明的巨大的雪怪，已经不知该称为是“雪怪”、还是“水怪”、亦或者叫做“食人怪”，它通透犹如水流一般，看起来不难对付，却轻松将最强大的战士，也都像虫子一样困住、闷死，让上百具可怖的尸体凝固在果冻一样的身体中，这怪物比之前还要可怕，现在也已经彻底被“冻结”在了被它推倒的城门口，就像是被他融入身体的无数尸体一样，动弹不得。 它仿佛被无数无形的锁链束缚住，又像是变成了另一扇粘稠的宫门，阻挡着后进的步伐。 它粘稠的身体中悬浮着的许多尸骨，让这道“门”看起来十分的诡异、可怖。 有的雪怪还在轰击着城墙，试图将那数米厚的巨墙都推倒！ 按照同比缩放，这其实就像是人类赤手空拳试图推倒一座加厚加高的围墙一样。 若真是人类，就算放大到雪怪一样，这种行为当然也是徒劳无功、软弱无力的。但雪怪不是人类，即便同比缩小后，它也比普通人强大太多！ 轰隆！ 有一面城墙被推倒，这已经不是第一处被强行轰击出的豁口，但这一次，从城墙裂口处冲入的雪怪，却没有和先前的同类一样，被那张无形的网束缚住！ 或许网本身出现了漏洞，百密一疏，更可能是它的负载已经达到了极限。 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不破的防御，之所以不破，是因为它还没有达到承受极限！ 皇宫深处，坐在巨大的冒着红光的地洞前的守护法师，忍不住口溢鲜血。 他的天赋是“融火”，不光能控火，还能吞噬火焰，事实上就是消融、消化，所以能免疫大部分火焰伤害。 这种天赋很少见，和帝国首都皇宫中，早就被悉心布置百余年的后手，都能很好的契合起来。 可无论契合度多高，这终究不是他一手布置的，所以其中很多门道，他都能用，但操纵起来，也不是得心应手。 第六百十五章 它的秘密（二十五） 自己亲手准备的，肯定是最适合自己的，肯定会考虑自身的诸多习惯，别人留下的就未必了。 就像那困敌之力，在守护法师看来，从根本上就有很多值得改善的地方。 这困敌之术，毕竟是前人为了适应自身能力而布置、整合到整体中的，能强行以火元力催使出气元力的屏障效果，这在他而言，一样能用，效果还不错，但绝非最佳。 可他哪来的功夫去改善这些手段，就算有这闲情逸致，他也没有这样的权利，因为这布置，并不属于他，它属于帝国，属于前人，也属于后人。 每个人，每个前人，都借用了它的力量，也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烙印。每个后人都能借用它的力量，享受它带来的便利，也会继续留下自己的结晶。 而这生生不息，其基础，就是每个人都懂得尊重前人的心血和成果。 这样的规则，或许会导致后人在使用时的一些不便，但至少在弊大于利之前，那不会被改变，因为这是代代相传的基础。 其实就算没有这样的规则，这种大型布置，也不是某一代人说改就能改，想变就能变。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完成的布置，除非是一脉相承，或者严格按照最初的标准去完成，不然每一代都加入一些私货，最后就算有人能全盘接手，也必然会遇上各种麻烦，就像现在。 木兰特斯的能力，已经非常适合操纵基于地火之力的阵盘，但他做不到面面俱到。 当“城墙”被攻破的时候，按照原本的计算，应该有其余后手会立刻接上，填补空缺，但他已经力不从心！这几代守护法师中，木兰特斯的能力应该算是最具实用性的，也最适合操纵前人预留下的后手，但他的实力，其实是偏下的。所以，在应对突发情况的时候，他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挺。他这时被反噬受伤，立刻陷入黔驴技穷的境况，而皇宫中的要员，此时才撤离了不到三分之一。 这种程度，木兰特斯还远远达不到能撤离的标准。 说来也是无奈，其余国家的护国法师，大都身份尊贵至极，就算临阵脱逃，也可以说是保留火种，唯独格陵兰帝国，守护法师虽能凭白掌握一股强大的后手力量，然而遇到危险，却必须第一个上，特别是在职责范围内，比如守卫皇宫，那当真是要求坚守到最后。 他当然可以抛下一切直接走人，但他当年既然选择了这个国家，选择了成为守护法师，那么就意味着他不会轻言放弃，意味着他不可能轻易放手，再说还有一些契约的强制要求。 木兰特斯闭上了眼睛，很快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银色的小球，而后抛入了眼前红光隐隐的深坑。 他此时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而后，木兰特斯走到一旁，敲响了一口吊挂着的金色小钟，又放飞了一旁笼中的白鸟。 远处，宫城内，接近城墙的位置。 正在和冲进来的两只雪怪厮杀的金色守卫，忽然全都愣了一愣，像是听到了什么一般人很难听清的声音，而后他们的双目中大都流露出愤怒、愤恨、仇恨的神采，他们的攻势顿时变得更为疯狂。 皇宫四角的烽烟，也逐渐开始朝着中央的位置倾斜，就像是皇宫正中心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们。 魔塔中，林奇略感兴趣的看着这一切，准备看一场盛大的礼花。 内瓦王国，皇宫，一座座精巧的建筑被推倒，一道巨大犹如峻峰的身影遮住了太阳，投下了大片的阴影。 同样是皇城、宫城，格陵兰帝国的首都，大概足有内瓦王国一个行省那么大，而帝国的宫城，大概比起王国的皇城也不小。 但那巨大的半截身子都隐没在云层背后的金属巨人，就算去到帝国，也依旧属于最恐怖的造物，真正不可力抗的庞然巨*物！ 傀儡！这竟然是魔法傀儡！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为强大、最为巨大的魔法傀儡！ 假如把有史以来最为巨大的雪怪，放到这巨大的金属巨人面前，它究竟是匍匐在巨人身边的小狗，还是大象脚下的婴儿？ 这样的巨大，就算本质还是魔法傀儡，它也已经完全不同，已经彻底超出了这个世界所谓的极限。 这就像一个人比星球还要巨大几十倍一样，就算他的本质没有任何改变，这还是人吗？ 这金属巨人拆开来看各方面的数据，其实都没有超过世界容许的限度，比如单位面积抗打击能力之类。但是，考虑到那庞大的体型，比山岳更沉重的分量，它一举一动，莫不能排山倒海，令江河逆流！ 这样的怪物，就算是传说中的那位最强巫师遇到了，又能把它如何？大概，连对它造成有效伤害，都很难吧！这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金属造物，否则大概光站着，就能压得大地深陷。 就和冰雪变成雪怪之后一样，多种合金构成金属巨人之后，它的本质也不再是一般意义上的金属，自然就没有了金属通常的弱点。就算保留了一部分，也不容易被针对。冰雪畏惧骄阳，雪怪却不惧火焰，除非是蕴含庞大能量、融金化铁的魔法火焰！ 而这样可怕的体型，也让它再难遇到敌手。 体型，在一个被严重限制的世界，本就是最好的资本。若整个世界都是普通人，超凡力量不显，不考虑其余搏杀技巧方面的因素，身高力壮当然比矮小瘦弱能打得多。 可这般巨大的体型，又需要什么样的能源，才能将它驱动起来？就算是外来神祇、仙人的本源，落到这个世界后，规则之内，大概也做不到吧！ 唯有比仙人还要高高在上的、更高层次的生命，即使落到这个世界，受到了限制，靠着雄厚的本源，依然有可能做到！ 凌歧，能做的到！ 这个世界不容许真神的存在，真神来到这个世界，最终也会变成神之下最强的人。 凌歧原本的打算，也是打造一尊人间之神，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一不小心创造了一个比真神更可怕的东西！ 起初，凌歧没想以自身充当动力源，毕竟这样做，是有不小风险的，而且也会使得他无法继续分化念头，控制其余分身。况且除了自身，按照他最初的设想，并非没有手段去驱使最初设想的金属巨人。 奈何到了后来，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钻了世界规则的漏洞，一手缔造的“神”越来越大，直到顶天立地，除了他自身，再难驱使！ 很难说，这究竟是世界规则本身的漏洞，还是至宝在暗中发力，又或者是他不可思议的本源层次又一次起到了作用，就像在亚瑟身上一样。 无论如何，这件事终于是成了，也给了他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将对追逐了无数次的目标，进行最为致命的一击！ 金属巨人开始移动，轰隆隆的声响中，内瓦王国首都的居民，全都目瞪口呆的仰望天空，一些人在之前的震动中，还以为遇到了地震，那一栋栋因为震动而坍塌的房子，也和遇到了地震差不多，直到天空变得黑暗，直到那恐怖的巨人现身。 幸存者们还来不及产生其它情绪，他们等来的也不是否极泰至，而是那巨大的逐渐移动的阴影，以及一股股狂暴的气流冲击，和大地的震荡... 人们常喜欢用人和蝼蚁，去比较强大的进化者，以及弱小的普通人。这种说法有些人认可，更多的普通人还是不认可的。而这，本也是很多人设想的超人肆无忌惮的托词。 但事实究竟如何，其实并不在于多少人认可，或者不认可。 假如强者能完全收敛自身异能，平时表现的和普通人一样，也有着普通人的心，普通人的思维，那么就算能手爆星球，却和普通人一起生活，将自己视为凡人的一员，又有什么不可以？ 反之，若强者根本不能做到那种程度，根本不可能让自己的身体再次变得和凡人一样脆弱，因为强大的本质，导致连“自己都杀不死自己”... 若举手投足，就地裂天崩，若呼吸之间，天地俱碎，那么这些存在，真的还会、真的还能在乎身边渺小的曾经的同类？ 这已经完全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客观上，就不可能同存！同时存在，本身就是对身边凡人的伤害！如同圣人无法被直视！ 事实上，后一种可能，也远远大于前一种情况。有得有失，才是常理。什么都想得到，只进不出，那是强盗逻辑。任何得到，都有代价，都要付出代价。变强如此，变弱如此，功成名就如此，隐逸田园如此，哪面面俱到的。 若能完美无缺，那就证明自己所付出的，远远大于表面，因为自己得到的，也远远多过应得。 若没多余付出，这也可能是因为在背后，有什么在默默付出。 第六百十六章 它的秘密（二十六） 总之，世界是平衡的，任何生命，只要进化到一定层次，除非规则特殊，不然本质上必然要和弱小分割开来，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蛮荒巨兽就算变成人形，也依然是蛮荒巨兽，除非让自己从内到外，从头到尾变得和人一样，一样脆弱，一样会被一刀捅死，不然随便和人欢好一下，只要稍微放纵，就是血和泪的结局。 本质的不同，不是形态有所变化就能改变。 那是一些人美好的念想，希望强大，又不希望承担相应的责任和代价，又或者想着，自己和那些强大的生命其实也没什么不同，看，他们还会变的和我一样，游戏人间，人乃万物之灵长。 这也是正常的想法，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独特的，自己的种群是优秀的，至少也是不凡的，至少不能被轻易蔑视，无论对象是谁。 大家都想做英雄，其实只是想做那聚光灯下受人尊敬的人，希望能得到认可，而不是向往在背后默默背负血泪的生活。可大抵有所成者，无论英雄枭雄，神仙鬼仙，哪个不是千难万难。 纵然受人蔑视，有几个人在面对真正的强权时，敢跳出来？敢跳出来的，大都是愣头青，而不是大勇者。 所以，强弱有别，不以倾向为转移。个人倾向，很多时候，本就是偏颇的。 强者也不会需要靠着外部认可来坚定信心，不会患得患失，不会自我否定，除非力量来路不正。 凌歧自然更不会如此。 巨人踏过，无数人遭难，然而祇心中难动分毫。不是无情，不是淡漠，这两个形容词，已经远远无法去形容此时的他。 上善若水，其唯善呼？ 巨人离开城池后，立刻狂奔起来，遇山开山，遇水踏水，大江大河，往往也是一跃而过。 这巨人看似行动不快，其实只是几个呼吸，就连天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许多人的视线中，只留下了满地疮痍，和无数悲痛。 格陵兰帝国，暂居魔塔的林奇，无端有种心悸的感觉。 这感觉来的突兀，就像是末日临头，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压着他，让他命中注定翻不了身。 格陵兰帝国的皇宫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废墟，一座巨大的熔湖。数十雪怪，过半亡于池中，还有在外面徘徊的，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手笔不可谓不大，这战果不可谓不丰。 若是正常情况下，就算十个皇宫，凭着那点抵御力量，也挡不住这些雪怪的步伐！更别说，还有雪魔！ 林奇已经不再关注那些，不是它们不值得关注，莱茵帝国和艾尼莱尔所求，他还是很有兴趣知道的，但现在连皇宫都变成一片废墟，大概什么秘密都被埋葬在熔湖中了，而且比起眼下的突发情况，那些也已经完全不重要。 天大地大，不如自己命大。 雪怪死的再多，那也和他没关系，他又不少根毛。 格陵兰帝国的皇宫再毁掉一百次，他也不会遇上一点半点的风险，完全能冷眼旁观。他居于外，居于上，本就跳出局外，俯视一切。 但现在，他突然之间，就像是被从棋盘之外，硬是拖入了棋局之间。 这手笔不可谓不大，比起同时埋葬自己和敌人的气魄，这无声之处才是惊雷。这变故惊人至极，但又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这样的手笔！ 无论如何，那恍如灭顶之灾的感觉，是真实不虚的！ 它切切实实的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心惊肉跳，想不在乎都不行！ 究竟发生了什么？致使这短暂的瞬息，发生了这般重大的变故！ 莫非是那个存在追来了？莫非他已经出手？可只要还在这个世界，就算那个存在追来了又能怎样？他已经是此世最强！这就是底气！ 他敢留下，选择旁观，早就有了考量，自有底气。 然而这些“信心”，却因为一点警兆，就发生了动摇。因为他不能肯定，这是不是至宝的警告，是不是在催促他快点离去，不要作死。他惯性的思维，行为习惯的模式，已经先一步，让他准备好脱离这个世界。 只是，这个世界融合难，离去也难。 别的世界，离去大概只要一个念头，在这个世界，却好歹要一个魔法沙漏的时间。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忽然间又不想走了！ 就像是打破了某种思维的屏障！ 他为什么还要逃？这样的世界，明明手握重注，他为什么还要逃？只是因为逃习惯了？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林奇反复思量，考虑最坏的情况，对方就算同样进入这个世界，并且融入这个体系，最多也就达到他此时的程度。这种程度，可不足以击败他！就算能击败他，莫非他连短短一个魔法沙漏的时间，都坚持不了，就要被镇杀？这怎么可能！ 若是对方强行打破这个世界，那更好，到时候他才是时来天地皆同力，整个世界，都会为他助力！ 就算那人真的强到不可思议，连这方世界都不是其对手，莫非趁着对方破开世界的间歇，他还不能果断脱身？靠着至宝，等到世界即将破碎，那时候他想走，需要的可不再是一整个魔法沙漏的时间，而是一个弹指！ 无论怎么算，这世界的困锁，都像是最好的保障，让他能在这一隅之地称王称霸。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为什么还要继续逃，完全没有道理！ 林奇不逃了，却也不想坐以待毙。 他虽然已经是此世最强，但也不会盲目的信心膨胀，既然有着灭顶之灾的感觉，那么必然就有这种感觉出现的道理，它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他现在的实力，已经提升到了世界容许的极限，但这不表示，他一定能横扫一切，也不表示，他升无可升！ 实力不能提升，他还不能和其他巫师一样准备重重后手？这也是提升实力的一种办法！ 这种事情，他早就已经做了，靠着超乎极限的本质，他足足准备了数年，创新了诸多旁人想都不敢想的手段，这绝对抵得上别人准备数十年、上百年，成功斐然！ 而现在，看到皇宫的废墟化成的巨大熔湖，他又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巫师，力量都是单一的，表现形式不可能出现多种多样，控火就控火，玩水就玩水，没什么冰火九重天的说法。 但他是外来者，是彻头彻尾的偷渡者，虽然实力被限制到了世界容许的极限之内，但他施展的法术，却完全可以多种多样，别具一格。 若用这个世界的观点来看，那就是他的血脉力量非常独特，能转换为万般法术，简直是无所不能。 如果他真在这个世界久留，若干年后，他会不会留下“最强血脉”的传说？ 林奇不去想那个，暂时也不需要关心这破事儿，比起这种无厘头的想法，还是因地制宜布下陷阱更重要。 既然感觉到了威胁，那么就准备将它扼杀！ 熔湖的能量，可比大堆的薪柴强多了。 那近乎熔浆喷发的效果，也被之前的土著巫师，当成是最后的手段，他们也确实借着天地之力，一举消灭了大量雪怪，甚至是近半的雪魔军团，同时遗祸无穷，损人损己。 而林奇的手段，又岂是土著能比，他想要的更多，却不需要付出那么些代价。土著巫师对自然天地之力的借用，无非是引导和释放，就这两个最简单的环节，非常粗糙。林奇要做的，可没那么容易，他要更精确的驾驭自然之力，他所求的不是对力量的粗略引导，而是彻底的掌控！ 粗大的红色线条，如同溪流般的在帝国首都的版图上勾勒出来，它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间或翻腾起一些滚烫的气泡。 仔细看去，不难发现那就是一道道岩浆流，不知为何像是被人控制住一样，开始在大地的白纸上作画，仿佛被一支无形的笔拘成了颜料。 画卷越大，画面上的图案，通常也就越粗犷，这点在自然造化的鬼斧神工上最明显，天地山川自然形成的美景，多是重意不重形，你可以说它像什么，但不能说它是什么，无论它像什么，都会给人一种磅礴的感觉，这便是势，也是山水墨画比之写实细腻的画风更容易让人感觉豪放奔腾、更容易描绘出山河险川自然气息的重要原因。 其大唯意，其略重形。 阵法一道，是逆转自然，通常却要讲究精益求精，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出现丁点的错误。 然而林奇现在，却是直接在借用只能粗略引导的熔岩之力，来勾勒布置阵法，在层次受限的时候，对自然之力的操纵，本来也不可能做到精细入微，至少目前林奇无法做到。所以，随着时间流逝，那被勾勒出来的图形，已经有些似是而非。那像是某种巨大的文字，又像是什么具有代表性的图案，或者是符文之类的东西，但总感觉得意而忘形。 第六百一十七章 它的秘密（二十七） 如果将这阵图缩小无数倍，那么这或许会是很不错的徽图，被制作成印章，也同时具备着神秘和优雅的低调逼格。 但是现在，充当阵法基石，它看起来更像是杂乱的线条，又像魔鬼的笑脸。 “成了！” 通过别样的视角看着一切的林奇，微微露出满意的神色。 看得出来，他对于自己怎么都算不上“合格”的作品，反而非常满意。这就好像标准的阵法都是写实的画风，而他却弄出个抽象派来，很难说这究竟是新的境界，还是抽风。 然而他自己倒是信心十足的，甚至认为有着这点辅助，等到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暴露出来，他已经有信心，给对方一个巨大的惊喜，致命一击！ 至于说，原本旁观的自己，忽然被卷入是非之中，这种事情，林奇一点也不意外，更不在意。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在这个世界，在明眼人眼中，就和黑夜中的火炬一样醒目。虽然他已经隐藏的很好，明眼人也应该屈指可数，但这就是一个客观的事实，所以真到被麻烦缠身，又有什么好意外的呢？ 原初世界，众神殿。 凌歧看着掌心的至宝，微微一笑。 这至宝已经变成了一个有着无数面的球体，看起来浑然如圆，其实并非如此，依然有“数的清”的面。 就在之前，这至宝还是无法描述、无法琢磨的，虽然它有着具体的形态，宛如玉碟，但它其实是不存在的，因为缺少存在的基石，它还不完整。 忽然之间，它却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如同玉碟收缩，又像是盛开的莲花重新变回含苞待放的状态。 这说明，至宝补完了！ 然而，不是现在，那是一个既定的未来。 凌歧目光闪动，从无数未来中，捕捉到了一个必然的、注定的未来，这是无数未来中共有的共通的一点，所以它可以提前存在，提前出现。 果在因前，这是可以发生的，板上作画，画不能超过板，生命有限，老死就是注定。 仅止于至宝一事，它在未来，注定在他手中被补完。当然，着未来说明不了什么，也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助力。 提前被确定了未来，确定了至宝的归属权，确定了自己的成功，这能改变什么？凭他的层次，莫非收集至宝，在占尽先机的情况下，还可能失败？ 况且，能被确定的未来，本身也是无可争议的，是所有未来中都必然会发生的，那么这就不存在改变过去的说法，那么对于未来，也就不会有改变。 可真的是这样吗？ 凌歧握紧了至宝，感受着它的力量，虽然现在还不能用，但却为那不可思议而惊异。 以他的层次，他真的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至宝，会是这般模样，给他都能带来这样巨大的惊喜。 格陵兰帝国、首都，被一众巫师围攻的林奇，已经召唤出了熔岩大君。 靠着这又一生力军，林奇可谓是大杀四方，这还是他有所收敛、并未火力全开的情况，不然那些忽然出现围攻他的巫师，早就全灭了。 只是好景不长，他还没从碾压一切的畅快感觉中回过神来，远处就传来了仿佛天崩地裂一样的动静，接着，他就被那巨大的金属铁拳头给打懵了！ 轰隆！ 裹着厚厚护盾的林奇，像是炮弹一样被轰飞出去，直接撞到了熔岩大君的身上，让这自异界召唤而来的巨大元素生物都剧烈的晃动起来。 片刻后，重新恢复思考能力的林奇，看到了那巨大的仿佛要遮蔽天空的金属怪物，他心中猛的就是一沉。 他不是土著巫师，他见多识广，因此对异常情况更能清楚的把握。土著见到这怪物，只有本能的恐惧和震惊，而他看到之后，心底生出的却是理性的骇然和死亡的觉悟！ 这样的怪物，岂是人力可敌！ 若他还有原本的水准，当然有的是办法对付这粗大笨重的金属巨人。但是现在受限于世界，就算他拥有着世界容许极限的力量，面对同样明显已经达到极限层次、体型质量却比他大出无数倍的金属巨人，他也只能瞪眼看！ 假如他这个全能全系的最强施法者，是规则之下的一个漏洞，是一个潜在的bug。 那么，眼前这巨大的怪物，根本就已经毫无规则可言！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规则的嘲讽，是对规则彻底的践踏！ 林奇不及多想，直接抛出了一颗透明的水晶球！ 他已经不求翻身，但他不得不竭力自保，因为他明白自己要对付的是什么，不是什么金属巨人，而是站在它背后的宿敌！ 那个一直追着他不放的家伙，果然出手了，一出手就把他震住，然而，已经铸成大错的他，暂时还不想死！ 水晶、贵金属、灵质，都是施法者最喜欢使用的施法媒介、道具，这在很多世界都是如此，即便林奇，也不例外。 水晶中的力量，开始向外辐射，这股力量原本是用来进行破坏的，但此时化为守护屏障，也堪大用。 哐当！ 金属巨人的铁拳，轰击在屏障上，密密麻麻的龟裂，让那本可承载多次攻击的守护屏障，刹那崩碎。 也就是这一刹那的时间，林奇已经再次抛出数件道具。 于此同时，他也在这短短时间内，完成了一个诡异的献祭法术，他背后脚踏熔湖的熔岩大君，忽然发出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吼声，而后这巨大的元素生命，直接来到了漫长寿命的尽头！ 轰隆隆！ 就像是山崩地裂一样，熔岩大君开始崩塌，仿佛是一座崩解的活火山。 一道道熔浆犹如血液伴着落石四溅。每一位熔岩大君的陨落，若是在元素界，必然要引起轩然大波，即便在这个世界，天空也兀然变得暗红，就像是连天地都被炙烤的一片通红！ 林奇本人，也突兀接收到了一股来自虚无的力量，整个人立刻像是一只被煮熟的虾米，浑身骨骼都开始咯咯作响，忍不住蜷缩起来，不停的颤抖着。 那可怕的力量，翻江倒海的在他身体中肆虐。 他的研究，果然有着斐然的成果，献祭熔岩大君之后，竟然直接绕开了世界的限制，得到了它一成的本源力量！ 奉献九成，只余一成，这种献祭收割比例，毫无效率可言。 但若放到一个力量上限受到限制的世界，那就了不得了！ 当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原本的力量，已经百不存一，不是消失了，而是受限了，熔岩大君的情况稍好，毕竟对方的层次远不如他，但也最多只剩百分之五的战斗力！ 也就是说，无论是熔岩大君，还是他，都是在被压制后，才达到了这个世界所谓的极限。 此时，当他获得这股来自熔岩大君的力量，他直接突破了世界的限制，打破了力量上限的制约！ 三倍！整整三倍于极限的力量！这还远不足对付那金属巨人，但是用来从世界内部撕开一道缝隙，供他逃出生天，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从发现敌人果然比他想象中的更可怕，即便是在这样的世界，都能在不破坏规则的情况下，快速创造这般能在规则内镇压他的造物，他就已经失去了全部斗志，完全只想着逃跑。 退一步说，即便他没能成功撕裂世界，有着超乎极限的力量，就算这力量用一点少一点，至少，也应该能保证他撑过这点需要的时间！ 林奇念念有词，早就掌握法术默发和瞬发技巧的他，为了提高法术威力，可以说是用尽了手段。 三件抛出的器物，当空就形成了一条巨大的汽化巨龙。 它有着水晶一般的龙翼，钢铁一般的龙躯，以及寒冰的龙首和龙爪。 只是无论如何威武，它的本质依旧是虚无的气态。 在这个世界，力量属性的冲突非常严重，同时具备冰火两种力量，根本不可能稳定存在。这点限制，就连林奇都绕不过去。只是他有着种种奇思妙想，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比如让一种力量，有多种表现形式，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儿。 昂！ 巨龙咆哮，而后扑向了巨人，就像是一只矫健的苍鹰扑向了笨重的金属人！ 然而，巨人只是猛一挥臂，那巨龙就直接被扫飞出去！ 但它终究还有垂死挣扎之力，再次扑向了巨人，不求伤敌，只为拖延。 趁着这点时间，林奇已经对着眼前的虚空，用最强的力量连续轰击，争取在最短时间内破开一道虚空裂隙。 如果是从外而内，这点力量当然不算什么，这最多也就是普通仙人级别的力量，用来攻打这个世界，真的和毛毛雨差不多。 但是从内而外，就不同了，通常只要是超乎规则极限的力量，往往就能轻松撕裂世界壁垒！很多世界所谓的打破虚空、破碎虚空，就是如此，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规则越严苛的世界，越容易反向撕裂空间，因为其内部也往往越脆弱！ 第六百十八章 它的秘密（二十八） 就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空间在林奇的轰击下，真的被撕裂了一道豁口，就和想象中的一样，林奇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但这狂喜，很快变成了惊愕和骇然。 铁壁！铁壁！ 这裂隙之外，通往的不是虚空，而是又一层坚固的铁壁。 纵然林奇有着诸多异界旅行经历，但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 理论上，位面壁垒可以以任何形态出现，但是以正常物质形态出现的情况，其实极为罕见，或者说几乎不会发生。 但眼前这隐于虚空裂隙之下的铁壁，可不只是说说的铁壁，而是真正的金属壁垒。 这怎么可能？莫非这个位面，直接就是被包裹在一层厚厚的金属壁垒中的？ 若是如此，他来的时候，又怎么会没有发现！ 林奇心情异常沉重，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巨大的铁拳已经再次轰击下来，轻易抹平了那点空间裂隙，林奇没有选择硬抗，闪身躲过。 哐当！ 就像是钢铁碰撞的声音，林奇微微一愣，就连那金属巨人都像是呆愣了一下。 这巨人极限的力量依旧在“规则之内”，这不是一种力量强度的形容，而是每一个点上破坏力的描述。它的每一击，都已经远远超乎所谓的极限力量，但分摊到任意的空间节点，其实都在空间的承受范围内，也就是说不可能撕裂空间。 只是，因为之前那道裂隙，虽然它已经被“抹平”了，在那狂暴的拳力下，它还是再次被撕裂开来，接着便出现了之前的情况。 林奇抽身而退，那巨人紧随而至，看似没有因此停顿半刻。 林奇心中却出现了巨大的疑问，之前还只是有所怀疑，现在是真的有些确定自己成了笼中鸟。另一面，已经抽身脱离战场的亚瑟，也开始留意起双方的战况。 无论林奇多么小心翼翼，终究在绝对实力的劣势下，数次不得不选择用超乎极限的力量硬抗金属巨人的轰击。 而每当此时，大片的火星定然出现，那在外人看来，就是双方交战的余波，唯有战斗中的两方才清楚，那根本就是空间被砸裂、铁拳和壁垒碰撞的结果！ 这眼看着巨大的自然位面，根本就被包裹在一个难以形容的金属球体之中，亦或，是一个金属的房间？匣子？ 就连凌歧，都觉得有些惊愕，更别说是林奇。 众神殿，凌歧已经将至宝展开。 多面体的至宝，每一个面，都能深入到球心，而这过程中，又涉及到无数的空间变迁，无数并列着由外而内，被一层层铁壁隔开的空间，全都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世界！ 这多面体又有多少面？数之不尽！每一面代表的皆是一个世界列！ 它蕴含着多少世界？无以计数！ 这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的多元宇宙，有穷的多元宇宙！ 莫非，这就是它曾经融合了一段真正的历史带来的变化？ 尚未抵达掌握至宝的时间点，凌歧也无法肯定，因为他还不是至宝的主人，只能算是半个主人！ “真实幻想！” 凌歧默默想着，目光深入到至宝最核心的地带，那里依旧有着诸多世界，然而这些世界和外层的世界，明显有着极多极大的区别。 如果一定要加以描述，那么至宝最外层的世界，等级一般都较低，也较为接近现今多元宇宙的常规世界。而其核心处，世界等级普遍较高，并且，也更接近他所认知的“真实”！ 那些还不是“真实”，但也非常接近！ 而在至宝最核心的地带，即便以他如今的权限，准至高的权限，看去也依旧觉得像是笼罩着一层迷雾，像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那迷雾的背后，究竟是一个不可想象的真实的世界？还是至宝最核心的秘密？比如某种特殊的物质结构？ 凌歧不知道，他觉得，他已经快要触及它的秘密！ 这很可能也是解开一切问题的关键！ 一件莫名其妙的宝物，就能解答他的所有疑惑。这样的好事，就算是现在已经掌握至宝的情况下，他都不太敢想。但至少这是一点希望，有希望总比没希望来得强。 就在这关键时刻，那至宝核心处的迷雾，忽然间散去了一大片，像是被抽丝剥茧、拨云见日。 凌歧明白，这不是他洞察得力，得到至宝后完成了对至宝能力的发掘，而是至宝对他的认可、他距离真正 成为至宝的主人，又更近了一步！ 他这次利用已经掌握的至宝回溯历史追索碎片，虽然不是本源本体亲自出动，不惜一切，但也能算是本体动手，投入极大，他从开始，就不认为自己会失败。 事实上也正是这样，注定的未来，此时的变化，无不说明他距离成功越来越近。 凌歧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所以现在他可以等待，等着过去的自己，为此时的自己建功，而这也是注定的未来。 恢复了蓝白的天空下，林奇已经被巨大的金属人轰入了熔湖深处。 就算获得了熔岩君主的一部分力量，也并不代表林奇就能和熔岩君主一样，彻底无视那种极端恶劣的高温环境。 或许他原本的层次可以做到，但是现在的血肉之躯肯定不行，而他得到的献祭熔岩君主后反馈的力量，也都是无属性的，这是为了方便掌控，此时倒是感觉有点多此一举。 那金属巨人，同样对熔湖有着少许忌惮，但它明显看出林奇这个血肉生命对熔湖环境的不适应，比自己更严重。 所以在发现一时无法将林奇镇压之后，它就不停把他压制在这片范围内，利用天地自然之力对付他！ 若在这世界之外，没有包裹着一层铁壁，或许这正中林奇下怀，毕竟他要做的不是反败为胜，也不是拖上一天半天，他只需要一个魔法沙漏的时间！ 但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包裹着铁壁的世界，明显比他想象中的更难脱离。他就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鸟，被关在匣子里的老鼠。林奇此时，想要顺利离开，比之预期中需要付出的，无论是时间还是力量，都多出十倍、数十倍！ 这么长的时间，假如这金属巨人和他一次次拼命厮杀，说不定过程还有反复，有那么一丝可能，反过来被他找到逃走的希望，毕竟他此时还掌握着一部分外来的能量，在瞬间对点的极限输出上，是远大于金属傀儡的。 但是现在这样，对方根本不和他 硬拼，只是仗着绝对优势将他困住，用天地自然之力对付他，他才是真的被束缚住了手脚。 轰！！！ 驾驭着一股岩浆，林奇恶狠狠的撞在了迎面打来的铁拳上！ 这金属巨人太大，站在熔湖中大概都沉不下去，一拳一脚打来，都像是飞来了一座座巨大的山峰。 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虽然过程中林奇也不是没有给金属巨人造成有效伤害，比如此时熔浆就让铁拳的一部分表面变得坑坑洼洼，但是这点伤害，相对于它巨大的体型，根本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反而是林奇的情况非常危险，献祭得来的力量已经消耗了七七八八！ 从最初到现在，起码已经过了三个魔法沙漏的时间，他对于脱离这个世界，却还是毫无头绪，毫无进展。 他现在非常懊悔，为何不提早试试，那样或许早就能发现这个世界的异常！ 林奇再一次被砸飞出去，落入熔湖中。 这一次，他没有和最开始一样怒吼，他已经习惯了 。 扑通一声，林奇没入熔湖。 表面看来，他还是人类模样，会因为滚烫的熔浆而不得不消耗大量能量，用来抵御它带来的伤害。 事实上，在他那一层还算正常的皮肉下，在这短短时间内，林奇已经把自己改造成了半元素形态，不说能完全适应熔湖那种最为恶劣的环境，但也能最大化的适应这种情况。 林奇的战斗经验同样丰富无比，岂会坐以待毙！ 一息、两息、三息。 金属巨人漠然注视着熔湖，沉默着。 因为需要消耗大量心力用来控制身体，所以此时凌歧几乎没有多少思考能力，但这也不至于让他轻易中计，让对方能借机脱身。 他明白林奇的小心思，之所以不加阻止，只是因为并不认为有那个必要。 这天地的囚笼，不是那么好打破。 熔湖深处，有着岩床，并非旁人想象中深不可测的岩浆层，勾连地渊。 这座熔湖原本不是自然形成，所以它就像是一个大碗中盛放的液体，逐渐会变成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若是将它丢在一旁弃之不顾，不需多久，大抵有个数十年，它就干涸了。 这时间，已经远远久过地表熔浆正常的凝固时间，但也说明它的能量，并不是无穷无尽的。 熔湖最深处，湖泊中心，林奇正在用余下的那点超乎限度的力量撕裂空间。他竭力轰击着空间，企图用最原始的办法打开一条生路！ 第六百十九章 它的秘密（二十九） 空间在哪里都有，水上水下，哪里都有，它就像承载一切的基石，只要还在世界内部，就无处不在。 空间被撕裂了，林奇成功了，诡异的是，岩浆并没有倒灌进去。 这出乎林奇的预料，不过这并没什么关系，因为这不影响他的计划。 只见林奇稍一闪身，就消失在了原地，却是已经遁入了空间和壁垒的夹层之中。 距离格陵兰帝国的首都万里之外，临近真正的大海边上，大陆最东面的位置，有一个名为赛高的小王国。 这个王国以盛产明珠而享誉大陆东部，即便是格陵兰帝国，也不是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地方。 赛高的明珠，在国外都是以颗为单位进行议价，然而在明珠原本的出产地，赛高王国，它却是根据大致的形状、大小，一斛一斛卖出去的。 一斛珍珠若都是拇指大小，那么大概也能有五百粒左右。其中能被称为明珠的，起码有十分之一。而一斛珍珠的价格，放到国外，也只和一颗品相上佳的明珠相当，这当然是指对应大小。 总之，倒卖明珠绝对有着暴利，这也是赛高经常有国外的大商人愿意亲自前往的重要原因。 赛高近海，却不临海，在赛高和大海之间，还夹着一个狭长的临海国家，面积要比赛高王国大上三倍，是一个十分贫瘠的国家，但这个国家的海军非常强大。 赛高唯有两处沿海港口，皆和临海的比亚王国接壤。 这两处沿海港口，都是因为内陆河流经大海时携带的泥沙淤积形成的平原三角洲，极具地理优势，这也是赛高国内经济能被带动起来的重要原因。 这个世界的海运并不如何发达，但也承担着运输的主力，若是将海运和河运结合在一起，这更是一张层层密布的交通网络，其运输量，远远超过陆地运输十倍！ 金种子港口，就是赛高王国国内的两大港口之一，规模稍逊于海望角，但也带动了周边，形成了一座成规模的港口城市。 这座位于三角洲上的港口城市，一面是大海，两面是红河的支流，从版图来看，就像是一个凹陷在内陆的鹰舌。 赛高王国对于港口城市的控制很严格，对于进出口商品，都会进行严格的把关，只是对于城市内部本身的治安环境，倒是并未多么严苛。 这一来是由于城里人来人往，鱼龙混杂，不好管理，二来，也是给那些习惯在黑暗中讨生活的人，留条活路，水至清则无鱼。 当林奇被红河冲刷着落到河滩上时，他离大海已经不远，距离繁荣的金种子港口更近，几乎抬头就能看见。 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林奇的面色就彻底阴沉下去。 靠着遁入空间夹层脱身，这绝对不是什么冒失的举动，他有信心，绝对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和问题，在极短时间内，他当时已经拟定了完整的计划。 奈何，计划赶不上不变，他成功利用空间缝隙脱身，甚至彻底隐藏了自身的行踪，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也远远超过预想。 假如早知道这差点就要了他的命，就算他当时已经接近穷途末路，根本没有几条出路，他也绝对不会贸然用这一手。 林奇深呼吸了几次，非常庆幸之前趁着力量临时打破极限，对身体进行了重组，这使得他即便在法力尽失的情况下，也能快速恢复过来，因为他已经不再是纯粹的血肉生物。 身体中干涸的法力，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却严重缺水一样，带给他极为不适的感觉，但此时那涓滴的法力流，却也在以一种如同不停喝最廉价的法力药水一样，一点点积累着。 这种速度，其实已经远超正常情况下的法力恢复！ 轰！ 林奇跺了跺脚，感受着晃动的大地，震慑了稍远处的几个心怀不轨的家伙，同时也在尝试测试此时的身体情况。 林奇最终的目标，还是为了逃离这个世界，但在一时全无头绪的情况下，如何保证自身安全也是重中之重。 很幸运，油尽灯枯的他，由于之前顺手将身体变成半元素状态，不仅恢复时间最少能省去百分之九十，就连身体本身的强度，都已经非常惊人，像是人形巨兽！ 按照他此时的情况，最多只要十天，他就能恢复全盛状态！在这十天之内，仅仅靠着此时的基本身体素质，他都能对这个世界所谓的强大巫师造成威胁，这还不算随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他都在默默恢复的法力！ 基本安全保障已经有了，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那个人，会不会在短时间内追上来，找到他！ 理论上，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对自己的手段很有信心，既然已经脱身，就不可能留下任何行迹。只是，对方的层次毕竟远远超过他，既然对方能在这个世界，都弄出那种不可力敌的金属巨人来和他掰手腕，让他疲于奔命。那么，说不得对方也有什么手段，能追踪到他？ 林奇不敢肯定，所以他准备做两手准备。 他翻了翻破损还不算严重的腰带，从里面找出一些东西来。 这次穿梭，令他失去了大量的装备道具，所幸他身上最重要的那些施法材料，一直都是贴身保存的，就像他手中的黑色弹丸。 林奇看了看远处那几个看着他进退两难的“路人”，测算了一下他们的血肉数量，微微一笑。 这点已经足够了！ 半天后，林奇行走在金种子城的街道上，听着路边的叫卖声，以及呵骂声，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声音，微微有些不适。 这具身体很弱，虽然融合了三个成年人的血肉精华，但在他而言，也不过能充当一回幌子。 脚下的大地土壤肥沃，大部分因为河泥淤积而形成的陆地，都是如此，自然界最肮脏和污秽的东西，很多时候就是生命最富饶的源泉。 不过由于金种子港口的存在，这片土地富饶与否，完全不重要。除了一些富人会在自家的别墅外种些花草，没人会在寸土寸金的地方播种小麦或者蔬菜。 林奇只用了五个魔法沙漏的时间，就从三处大型货运集转地，找人购买囤积了大量的珍珠，准备出口销售到国外，这其实很多商人都在做，只是林奇和他们的目的不同，他求的不是暴利，而是一个身份，以及些许可堪一用的魔法材料。 比起水晶之类，珍珠用作施法材料的时候要少很多。就算是这个世界的珍珠中蕴含着丰富的矿物质，也是一样。 将珍珠磨成粉末，它会是最好的滋补药物，无论是外敷还是内服，在这个世界，只要是品相上佳的明珠，都对人有益无害。 可就算是最闪亮的明珠，落到施法者手中，也未必比一块纯粹的水晶更好用。 林奇不是一般的施法者，但也不习惯用珍珠当做施法材料，比起水晶，这需要更多的投入，回报却更少。在许多世界，珍珠都比水晶更加稀少和珍贵，若是要求能充当法师的实验材料的话，这个情况还会更加严重，通常一百倍于水晶的价格，才能收集到一份同等堪用的珍珠。 整整一仓库的珍珠，其中上品明珠最少也有四位数，然而林奇能看得上眼的，却只有七八粒。 这七八粒珍珠中，倒是有一半多是所谓的“杂品”，不过它们都有着极为特殊的地方，那就是颜色与众不同，且非常纯粹。 纯蓝色、深红色、甚至是鎏金色。 倘若这几颗珍珠浑圆，甚至有着明珠的品相，那么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就算是对于一般收藏家来说，也是一样。 金种子城和金种子港之所以这样命名，就是因为在很早以前，传说从这里流出过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明珠！ 就林奇而言，品相完全是其次的。 同样纯度的金珍珠，究竟是浑圆如玉，还是缺边缺角，这都一样，反正磨成粉后没有太多区别，即便是铭刻符文，滚圆的也未必就最好。 要在这个土著的世界收集他所需的魔法材料并不容易，水晶和贵金属能充当其中的一大部分，却不可能是全部。 没有一个法师，能在完全离开贵金属和晶体后布置出一个合格的法阵，同样，也没有任何合格的法师，能纯粹利用贵金属或者晶体，去完成一项重大的实验。 贵金属和晶体之于法师，就像是调配饮料时的水和酒精，缺少不得，但想要调配出完美的饮料，显然还需要更多其他东西。 几天后，林奇再次离开了临时租用的别墅，又在街上晃荡起来。 经过这几天的改造，他此时的身体强度，也能唬住不少人。普通人看他，就和普通人一样，可若是强大到一定程度，看他却犹如黑夜中的火炬、明灯！ 他刻意散发着某种能量，让自己伪装成“伪装成普通人的强者”！ 遗憾的是，这几天下来，并没有任何麻烦找上他。 第六百二十章 它的秘密（三十）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麻烦上门。第一天的时候，晚上是有几个来历不明的小贼，摸到他身边企图行窃的。 至于这些究竟是因为他这张生面孔，却暴露了大量财富而引来了觊觎，还是别的什么势力的试探，这个林奇也不清楚。 他也没有关心过，只要和那个存在无关，他就不会去特别关心。 他其实很想打听关于格陵兰帝国的事情，遗憾的是，不知是遮掩的太好，还是消息流传的太慢，到现在，他还没有从市场上听到任何关于“金属巨人”、“帝都之战”的传闻。 这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无论做了多少准备，他也依然和聋子、瞎子一样。情报的重要性，他又怎么会不懂。 林奇信步走着，很快来到一处果摊边上，随意挑了个新鲜的苹果啃着吃。 老板看了他一眼，乐呵呵的打了声招呼，也没管要钱。 虽然只是短短几天，但是林奇已经成为这附近的名人，年轻、英俊、有钱，看起来像是外国贵族，这就是众人对他的印象。 都是商人，其实也分三六九等，林奇这种，明显就是上流人士，而果摊老板...只是一个有些资本的本地人，可惜连最基础的贸易运输都做不起，只能干点小买卖，在艰难中寻求生存。无论是遇上有权的，或者看起来很厉害的，都不敢得罪。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旦有权有势，就算自己不做什么，人家也一定会赶着奉承你，生怕得罪你，哪怕这权势完全是空中楼阁。 当然，若真的是正经人，无论是有权的还是有钱的，大概都不会和林奇一样“平易近人”，终究对那些人来说，一言一行的影响，都很大很大，而颜面这种旁人只是和心理承受有关的东西，对他们而言，也是实实在在的资本。 来到港口，林奇和一些工头打了声招呼，就悠然走上码头，站在码头的尽头，他随意朝着海中丢了些碎屑，就像是用点心喂鱼一样。 这悠闲，倒也符合他的身份，只是一般富人就算想做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白色的软絮飘飞下去，一些人见着以为是面包屑，心中不禁感慨，富人就是不一样，自己连黑面包都吃不起，人家精粮细食也照样拿来消遣。 水中，几条有些怪异的游鱼被引来，像是争抢着什么，而后一哄而散。 港口简陋的哨塔中，正在放哨的“鹰眼”格洛*克看到这一幕，微微蹙眉，也没多说。 游鱼四散，看起来像是游向了四面八方。 几个魔法沙漏的时间过后，深海，几条游鱼来到了一只形如龙龟的巨兽面前，轻轻触碰了几下，拱了拱它犹如小山一样的外壳。 那深海巨兽，也不知多久没有动弹，微微晃动着身子，就搅动起成片的泥沙。 海面上，漩涡卷动，须臾消失，任凭谁，也不会注意到那一朵浪花。 别墅的大厅，林奇接待了一位说不上尊贵的“贵客”。这人是港口的税务官，很多人都要讨好，旁人眼中已经是绝对的大人物，即便是真正的外国贵族到来，只要还有业务上的需求，就不得不对他客客气气，林奇却觉得这人有些麻烦。 “哈哈哈，尼瑞克先生...嗯，我还是叫你尼克先生吧。尼克先生，你应该知道，金种子港每天都有大量货物进进出出。我这个税务官，也是非常忙的，这次真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人说着一个本土的典故，大概的意思林奇还能理解。 “尼克先生，您是外商，大概不知道我国的国情。我国对于珍珠之类商品的出口，一向都是严格把关的，只是很多时候，总有那么一些漏网之鱼，不容易管理。” “就像之前你从洛伦那里购入的那批珍珠，你可能不知道，那根本就是一批黑货，来历很有问题。” “洛伦这人，是本地奸商里的头号人物，不知道靠着倒卖有问题的东西，坑了多少人。” “要知道，那些东西无论最终落到谁的手里，原则上，都是要被收缴入库的。” 这人说着，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林奇，以为对方不信，不禁沉声道： “你也别不信，这事情，你上哪都能打听出来，买了他的货，只能说明你自己之前没打听清楚。至于洛伦这人做这些，为什么还能安安稳稳的继续做生意...” “洛伦的哥哥和市长有些关系，洛伦的姐姐，是马克伯爵的第三任妻子，所以...我也不好管他，事实上，金种子港口，也没人管得了他！” “但是这黑货...” 税务官说着舔了舔嘴唇，对着林奇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然而他的目光中，却流露着赤裸裸的贪婪，无论是看向林奇身上华贵的衣袍，还是看向他身后这两天才招募的美貌侍女。 这是一个贪财好色一无是处的人渣。 林奇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握着茶杯的手却是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那坚固的青瓷茶杯，竟然被他生生握的裂开。 林奇随手将碎裂的杯子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甩了甩手，示意自己的手上没有半点伤痕，这又是一重意思。 他也不看税务官难看的面色，哈哈一笑道： “薇薇安，把我卧室里摆在桌子上的那口匣子拿过来。” “青金色的那一口，别拿错了。” 林奇淡淡说着，身后漂亮的女仆有些不情愿的离去。 林奇知道税务官要什么，他也不是没有其它震慑人的手段，稍微显露一点法师的力量，对方大概立马就会服帖，这个世界的施法者虽不显于世，但有些地位的，只要所在国家不是特别闭塞，大概都明白施法者的含义和力量。 只是，他这身虽然是用来诱敌的，但这也是建立在敌人果然已经盯上了他的基础上。 倘若，对方其实根本不知道他在这里，他反而肆无忌惮的到处显露力量，就算只有一丁点被发现的可能，为了这种小事，也完全不值得。 那不是迷惑敌人，而是自己找死。 再说，对于一个富有的来历不明的商人，些许超长的武力，已经足够用以震慑这种地头蛇。最少在一段时间内，那些不轨者，大概是不会上门烦他了。至于还有别的问题，比如莫名的敌意什么的，直接就能用钱摆平！ 他自己就能点金，所谓的钱财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又有什么事情，是黄金无法解决的？ 哐当，半匣子金币砸在桌上，看着匣子里厚厚一层金光闪闪的钱币，之前还面色阴沉的税务官，立刻满脸都是震惊和呆滞。 那侍女不屑的撇了撇嘴，看向匣子的神色，却还是带着一点不舍。 像她这样有些聪明又有点姿色的女孩，当然明白什么样的未来，才值得自己追求，所以短短几天，就已经把自己当成是林奇的人，摆正了立场和态度。 主人挥金如土，对于仆人来说，在习惯之前，多少还是会有一些不舍的。 “约克大人，这些，应该足够你用来上下打点了吧。” “那批货，你看着办，究竟是留下，还是收缴，随你的意。” “说实话，金币对我来说，只是一组数字。所以，仓库里那些珍珠，究竟有多少问题，能不能运回去，我根本不在乎。” “不过，法律这种东西，你我总该为表率，主动去遵守。” “我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收了一些黑货。假如这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还希望你能帮着担待一下。” 林奇的话谈不上客气，语气神态更是介乎桀骜和嚣张之间。 税务官约克，却是嗯嗯啊啊了半天，最后还是扭扭捏捏的收下这大额的贿赂。 事实上，对于林奇的身份，他反而更为笃定了，能不得罪，也不会没来由的去得罪。 走的时候，税务官拍着胸脯保证，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再也不会有人来找林奇麻烦，至于之前那点事情，当然是一手抹平。 林奇也不觉得奇怪，这世上事，不就是这样，没有关系，好事也会变成坏事，有了“关系”，什么坏事不能变成好事？ 当然，这也是他根本没把什么税务官放在眼里，才会如此直接，用钱打脸，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会适得其反。 他只是怕麻烦，谨小慎微，才选择这种最符合“道理”的做法。要不然，什么狗屁的税务官，就算是城主，乃至国王，也不过是分分钟虐杀的渣渣。 十天后，别墅的地下室，实验室内，林奇看着眼前被稳定力场撑开空间后露出的金属壁垒，神色十分难看。 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何那个家伙不继续追杀他的了。 有可能，是他真的已经逃出了那人的视线，更有可能，是因为对方根本不觉得有必要和狗一样咬着不放。 就算放任他恢复到极限状态，他也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世界！ 第六百二十一章 无眠之梦（一） 那个人，恐怕早就知道这点，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面对着现状，林奇也实在有些抓瞎，不明白为何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最后也会弄到这般麻烦的地步！ 他是靠着至宝穿梭而来，理当也能顺利穿梭离去。就算因为世界特殊，不能即时脱离，也应该只是多费一点力气，就能撤退。 但这多费的一点力气、时间，从最初的以为只要一个魔法沙漏，到后来猜想需要十倍的时间，直到现在，他已经恢复全盛好几天，然而他对如何离开这个世界，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哪里是什么世界，根本就是一个囚笼！ 他就是笼中的囚犯，想要离开，只有打破囚牢，但凭他此时的力量，怎么可能轰开那层根本不明白为何会出现的金属壁垒？！ 别说是他，就连那个bug一般的金属巨人，他都怀疑，根本没有办法打破这天地的囚笼！ 原本，他以为这是他的福地，能让他有意机会一劳永逸的解决麻烦，至少也能狠狠给那个追杀者一个下马威。 结果，对方的层次，果真不是他能想象，就算在这样的世界，也照样给你弄出个巨无霸来看看。 这还罢了，现在，他连走都走不掉，莫非一辈子都要留在这个土著世界？就算没有追杀者，能一直都高枕无忧，他也绝对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格陵兰帝国，帝都！ 这座原本繁荣的城市，此时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只是在那废墟之上，却屹立着一尊钢铁巨人，乃至是钢铁之神。 它已经顶天立地足足有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来，大量巫师出没于帝都，其中大部分都像是钢铁巨人的仆人，一直在它周围飞来飞去，时而滞留，也像是在为它输送某种能源之类的东西。 帝都的一角，废墟中，几道仇恨的眼神紧紧盯着那巨大的金属巨人。 它毁掉了他们的家园，他们理所当然应该恨它，可但凡有点理智，又岂会不明白敌我之间的差距。 一名巫师从废墟的半空中飞过，他骑乘着一只黑色的大鸟，扫看了一下地上的幸存者们，什么都没有表示，他不屑对蝼蚁有什么表示。 天空中的巫师，显然让陷入仇恨中的幸存者们清醒了一些。 当然，他们不会明白巫师们对他们的不屑，更不会、不愿相信巨人对他们的无视。 一些巫师骑着大鸟来来往往，一些巫师则凭着自己的特殊能力飞行，这种情况在这段时间频繁出现，幸存者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也根本不会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内瓦王国，同样几乎沦为废墟的国都，皇宫的位置，一个巨大的漆黑地洞裸露着。 它是在巨人离开后出现的，可能本就是巨人所在的地方。 只是它的深度、广度，都要远远大过那参天的巨人，深不见底，宛如深渊。 这段时间以来，王国幸存的一些高层，在亚瑟和提前离去的国王远程授意下，重新组成了管理阶层，同时也没忘了派人深入地穴进行探索调查。 那种看似深不可测的地洞，即便在非科技社会，也是完全可以进行探索和调查的，只要舍得投入，只要...洞中没有隐藏着更可怕更致命的怪物！ 短短十天，王国高层已经派了足足千人深入地洞，其中有一些回来了，有一些还在继续深入！ 根据回来的人提供的情报显示，那深不可测的窟窿，绝对在万米以上。 他们已经沿着窟窿开凿出了数十处临时的休息点，这使得后面的人深入起来更为容易。 很多星球的环境，随着海拔的变化，气候、气压也会有很大的变化，这一点在天圆地方的世界，也一样有所体现，只是没那么明显。 这窟窿在千米的深度以内，除了变得阴冷、无光，其它和外面是没什么区别的，事实上在最初的几个小时，最先步步为营的探索者们，仅仅靠着一条条接驳的绳索，就下降到了差不多千米的位置。 千米往下，一些人就开始出现不适，也不知究竟是为何，总之确实有小部分人开始乏力、眩晕，甚至有人失足发生意外的。 这一情况等到近日最深入的队伍下降到地下万米的时候，变得更为明显。 目前最深入地洞的一处临时休息点，就位于地洞万米深处的岩壁上，经过两天的努力，也只开槽出了容许十人同时坐卧休息的一个小窟窿，目前已经有人驻扎。 至于更往下的地方，不是没有人去，但那真的连正经的休息点都没了，最多就是凿出个台阶，以供立足，同时也是为了方便替换绳索。 万米之下，岩石变得极为坚硬，更关键的是，空气仿佛也稀薄了很多。土著们并不知道，那不过是因为空气中可供人体吸收的有益成分变得稀少，而非空气本身变得稀薄，但这不妨碍他们通过表象得出正确的结论！ 万米之下，是生命的禁区！ 这个深不可测的地洞，就算想尽办法，以目前王国的力量，最多也就下探到一万两千米的位置！而这还是得益于亚瑟留下的大量无坚不摧的魔法武器，那些现在都变成了现成的最好的开凿工具！ 在地下一万两千米的位置，曾有一个小队成功将“响炮”和“闪炬”投下，这两种经过测试，即便在几千米外都能听到声音、看到亮光的特殊用具，丢下去后仿佛石沉大海，连一点动静都没有。闪炬刺眼的光芒，也从最初自燃亮起后宛如小太阳的情况，最终变成一个小点，最终完全隐没在黑暗中... 考虑到洞窟本身的环境、黑暗程度，除非下面真的有一张“嘴”将东西都“吃”掉，若不然，这洞窟的深度，最少也在两万米以上，甚至三万米、四万米、五万米都有可能！ 这在这个世界的土著来说，根本就是不可思议，不可想象的！ 这样的洞窟，就像是直通地狱，它是怎么出现的？它通往哪里？ 这情况，简直比格陵兰帝国帝都的那个熔湖还要让人坐立不安，因为它更诡异，也潜藏着更多不可测的风险！ 假如不能弄清楚它究竟通往什么地方，或者究竟有多深，更深处又有没有潜在的威胁，那么王国很可能不得不迁都。卧榻之侧，岂容这等深浅不明的“邻居”。 王都，临时搭建的驻所，新一批的“探险队”已经从军队里选拔出来，这次一共有两百人入选，大都是体质极为不错的，身长力壮。 这些人被“护送”着前往洞窟，几乎是胁迫着开始对它进行探索，无论想不想去，若以后还想在军队里混下去，都一定要去。 地洞边上，靠近东城的位置，立着一根根粗大的铁桩，像是柱子一样扎根大地，连成一片，占地颇广。 每一根铁柱上，都缠绕着为数不少的铁索，看起来密密麻麻，延伸向地下。 一位面容还有几分稚嫩的少年，几乎是被推着来到了靠近地洞边沿的位置，两股颤颤的在另一位年长军士的协助下，绑上了三根绳索，用穿环将身上的腰带、背带和它们勾连在一起。 对于这些士兵，王国方面还是比较看重的，并不是真的让他们徒手攀爬，去送死，都会有最好的工具发放，最大程度的保证他们的安全。 事实上，这地洞也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目前为止，也没有遇上任何异类，远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夸张，什么地狱之类，都是扯谈。这段时间人手的损失，也一样，肯定有，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之所以要不停补充，只是因为随着深入探索，以及横向的布置，对人手的要求也越来越多！ 别说就目前下去的那千把人，就算是几千人，分散到近万米的深度，以这地洞的广度来看，就算只是占据一小段弧边，也十分稀疏。 只是，一些人肯定不会那么想，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和人瞎吹一气。有些士兵，就是这样，道听途说，就当成真相，弄得人心惶惶，全靠军纪弹压。 这少年，也是如此，现在已经害怕的要死。 虽然早就知道任务，上面人已经提前交代过，也明白没有自己拒绝的余地。但当他回头看到那深不可测的黑暗，心中还是没来由产生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几乎就要失禁。 那幽深的黑暗，真的还是王国的土地吗？他们这些探索者，真的还能回来吗？这种事情，别说是他，就算是王国高层，又有哪个敢保证！ 距离地洞稍远处，一栋已经被清空的震塌了一半的三层别墅废墟顶层，一人正蹙眉看着那些正要前往地下的士兵。 蒙特洛扎是五天前来到内瓦王国的首都的，遗憾的是，他来的时候，这座城市已经近乎被废弃，就像是遭遇了天灾地祸一样。稍一打听，他就听到很多神神怪怪的传闻，想不当真，听着那众口一词有板有眼的说法，又不能彻底无视。 第六百二十二章 无眠之梦（二） 蒙特洛扎不是普通人，以他的实力层次，原本大概是当代最强的巫师，就算现在，这个世界上比他更强大的巫师，也屈指可数。正因为不是普通人，所以他更能理解那些平民口中描述的怪物究竟有多么可怕，那根本不可能出现，它不应该出现！ 好在蒙特洛扎不是来调查什么魔鬼、巨人的，他只是想来见一见传说中的亚瑟，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王国首都遭遇地震，国王和护国法师全都不知所踪！ 其实在来的路上，蒙特洛扎也听到了很多似是而非传闻，比如格陵兰帝国的方向，就传来了一些更为让人匪夷所思的消息，据说亚瑟已经前往格陵兰帝国的首都，据说帝国遭到了莱茵帝国的突袭，据说...但他并不相信那些偶然道听途说、或者从所谓的情报贩子身上探听的种种情报。 他只相信自己所见，只会根据自己的理解能力，来解读这个世界！以他的层次，这原本也是最为正确的做法。一般人可能还会雾里看花，把海市蜃楼当成仙境，不明白更深层的道理，他却洞若观火，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他看来，这个大洞的出现，根本和“巨人”、和亚瑟无关，这是一种天地的变化，或者某种变迁。而在这种情况下，亚瑟明显不会轻易离开，肯定还藏在附近。想来格陵兰帝国，也可能出现了一些类似的变故，才使得流言纷飞，这样巨大的变故，总是世界性的，不会只发生在一个地方。也因此，双方的战争才会在进行到如火如荼的时候，忽然就停下，因为他们各自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蒙特洛扎抬头看了看空中偶尔飞过的巫师，数量并不多，但考虑到都是巫师，这还是令他十分惊异。只是最初的震惊过后，他现在已经非常平静。 那些巫师不算弱，可比起他也不算什么，数量上有些问题，质量就一般了。根据他的试探，确实是这样没错。那些巫师中最强大的，魔力单位量化，也大概只有一两百单位左右，弱的，几十、十几单位魔力的比比皆是。只能勉强算是巫师，勉强不算是弱者。而其中能靠自己力量飞行的，不过两位，其余十几位，都是骑乘着大鸟。 通常来说，能靠自己的力量飞起来的巫师，肯定不会太弱，但也不是绝对，还要看能力擅长的方向，并不是说那些飞在天上的巫师，一定比他这个在地上跑的，更加厉害。 通过那些巫师的行为，以及不正常的数量，蒙特洛扎也能猜到，亚瑟很可能真的掌握着某种技术，某种甚至能让极少数普通人也变成巫师的办法！ 这已经足够引起他的警惕和关注，但还不至于让他震惊，终究实力的对比摆在那里。 这样的巫师来上一群，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当然，若让蒙塔洛扎知道，在这片大陆上的另一个地方，另外几个地方，这样的情况更常见、更普遍，天空中到处都是施法者的身影，现身的巫师已经能组成一支军队，也不知他该如何做想。 他不知道那些，所以比起这点异常，他更好奇的，还是那深不可测的地洞中，究竟藏着什么。 他一直在猜测它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这在他看来，是整个世界的秘密！ 他之前特意潜入王国军方驻地，将三名入选探索深坑的王国士兵，变成了自己的傀儡。 但是这三人，却在下去之后，一去不返！ 这让他非常意外，他能感觉，那几个傀儡，是真的失去了联系，失去了生命，而不是受命在身，暂时无法和他接触。 这就奇怪了，被他变成傀儡之后，除了神智上会出现一些小问题，个体实力，反而会有不小的提升，特别是耐力方面，称不上永动机，也膂力惊人，提高十倍、二十倍体力，还是没问题的！ 像这种攀爬的探索任务，对于体力的考验，远远大过其他方面的身体素质。 别说体力提高十倍以上，就是体力倍增，也足够让可能遇到的风险降低几倍！ 根据之前王国方面的前期探索调查报告，这地洞中目前为止也没发现什么怪物、异类，就算有，也没有出现攻击人类的迹象。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探索队伍很是折损了一些成员，但那也只是因为失足意外，以及对环境预估的严重不足，并不是被什么怪物攻击、吃掉。 那么，他的三个傀儡，哪有那么容易发生意外。别说紧跟着队伍，就算冒进，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们究竟为什么一去不复返？莫非是王国方面有所发现，动了手脚？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可能性真的不大。这些傀儡本身没什么，可施法者是谁？是他蒙特洛扎！他施展的法术，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蒙特洛扎很想亲自下去探索一下，可对于那隐藏在暗中的亚瑟，终究有些忌惮。再说那些在天空中巡逻的巫师，明明具备着更好的探索条件，也没见哪个下去！ 这样的情况，足以引起蒙特洛扎的猜忌，让他更加小心行事。 狭小的洞窟内，米拉有些瑟缩的抱了抱肩膀。 他进入“幽*洞”已经三天，这三天来，他可没少受惊吓。 好在这些惊吓多是虚惊一场，这地方果然和上面人说的一样，除了冷点，以及偶尔会呼吸不畅，其余根本没有任何危险。 它看起来深不可测，就像是连通着地狱，但这里既没有怪物，也没有忽然就把人卷走的怪风。 道听途说的，确实不能当真，现在米拉倒是有些庆幸，自己被选上这任务，看起来危险，实际上反而避开了军队的劳役。 以前在军中，是没有什么劳役的，除了正常操练，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营里，等待命令，也可以自由安排时间，每逢假期，还能回家。 但现在，整个国家都是一团乱，特别是王都，百废待兴，所以他们这些职业军人，都不得不操持繁重的工作，比苦力还像苦力。 原本还以为被选入探险队，就是下到幽*洞去喂怪物，九死一生。现在看起来，真的是运气了，非但能立功，还不用那么累。只是幽*洞中环境恶劣一点，一般人怕是真的忍受不住。 仅容一人蜷身的窟窿，深处还有个小坑，砌着火炉，可以用来取暖、热食，配置齐全，也仅此而已，这就是小型据点。 碳料食物自己下来时候带了一点，每天还会有人从上面用吊板运送下来更多，一个小据点一份，大的据点有另外的配送，总之肯定是够用的。 比起燃料，食物才是重头，因为那能给身体带来足够的热量，至于烤火取暖... 即便解决了燃料数量限制的问题，空气本身也容易限制他们利用碳火取暖和烹饪的时间！ 米拉在军营里就听人说过，燃烧不光需要木材之类的可燃物，还要有空气，原因他不清楚，告诉他的人自己也半懂不懂，但不妨碍他明白这种现象，没有空气的时候，东西是不能燃烧的。 这次下来，上面人也专门交代过，不要过度使用暖炉。好像之前就有一些人，在据点取暖的时候过量使用碳火，使得自身陷入险境，还有因此猝死的。 不管怎样，有着先例，就要慎重，即便已经非常寒冷，在真的忍无可忍之前，米拉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这应该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也有人认为这是缺点，因为这让他显得很胆小，白瞎了又长又大的身形。 辗转反侧了一会儿，米拉扯了扯毯子，无奈的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睡不着。 这也正常，没有人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就适应一种差异如此巨大的环境。 米拉坐了起来，撑着栏一伸头就能看到外面。外面一片漆黑，从他的角度，只能勉强接着一丁点从洞窟中透出去不带丝毫热量的火光，能见到一侧壁上一条条绳索。 就在洞窟旁，钉着一排扶梯，人可以站在上面上下攀爬，也可以放心检查和替换身上的绳索。据点是有数的，而绳索上上下下却经常需要替换，不可能每次都进入据点替换。 这扶梯当然不是一路上都有，很多地方，都只能借着绳索的力道腾空上下，连个攀手落足的地方都没有。 幽*洞中的据点只有两种，小型和大型的。 小型据点大概都是一个样子，在壁上凿出一个可供人容身的小洞，可以进入休息，虽然里面地方很小，但因为是凹陷进去的，外面也有挡着，所以可以放心睡觉，还能吃到口热乎的。 大型据点的话，情况要好很多，一般会开凿进去数米乃至十米深，人甚至可以在其中行走，但这样的据点不多，上面还好，每百米就有一处，越到下面因为挖掘的难度大增，分布的越稀疏，最下面的位置，距离最近的两处大型据点，都已经相隔近千米，越往下，据点规模往往也越小。 第六百二十三章 无眠之梦（三） 米拉很清楚，像他这样的小兵、新兵，就算是在靠上的位置，也只有小据点能容身，大型据点是别想的。 因为休息时间还没结束，所以米拉也没有急着离开据点。 他现在的位置，已经在万米以下，再往下不存在任何大型据点，连小型据点的数量都有限，不是他想什么时候去就能什么时候去，作息都有严格的规定时间。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米拉深入幽*洞之后，除了感觉寒冷，空气的变化，反而对他并无太多影响。 这也是他在两天内就不断深入，现在几乎被派到第一梯队最大的理由。 米拉其实并不希望受到这种“重用”，所以最近一直表现的不太积极。只是之前表现的太过，等他反应过来要藏拙的时候，自身的特殊已经被人发现，想掩盖都掩盖不了。 米拉也无奈，看在功勋和强权的份儿上，他也只能甘当先锋。 幸好他还是新人，所以也没真的就把他派到最下面，如今最先头的部队，那些人已经探索到了地下一万两千米以下，并且在地下一万两千米左右的位置，也已经有了三处小型据点，据说上面人正在准备以此为基础，再挖掘出一个大型据点，好像已经开工。 然而这其中的难度，就算是米拉也非常清楚。他试过用魔法匕首在壁上开凿，在他现在的位置，都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挖出一个小坑。魔法武器的锋利程度，就算不考虑那种冰冻效果，也是有目共睹的。 虽说，在付出大量人力物力的情况下，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在米拉而言，这却就有些事倍功半了，更关键的是，他听说自己也在新一期的工程内，不过这事情暂时还没定论，他也只是听到上面人偶然提了一句。 几天后，初次来到地下一万两千米的位置，刚刚在一处凹陷进去的平台上站稳的米拉，就看着眼前坑坑洼洼的岩壁和一旁摆放着一堆废弃的工具龇牙。 这些废弃工具，每天都会有吊板运输清理，那一小堆，明显就是今天才报废的。 除了米拉外，现场还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工兵”，正穿着皮背心，拿着沉重的铁镐，对着内侧的岩壁铛铛铛的挖掘，看着就费力。 精钢打造的铁镐，就算锋利上远远比不上魔法武器，但是从事挖掘工作，其实还要更省力的多，只是在一般情况下，任凭谁也不会那么奢侈的用优质的精钢去锻造挖掘工具。 看着那镐墙碰撞后四溅的火星，米拉甚至怀疑那一堆堆被推下悬崖的石头，根本就是铁块！ “嗨！新来的！还在看什么！快来帮忙！” 皮肤较为黝黑的那个战士，回头看着有些发愣的米拉，不禁抹了把汗，呵斥了一句。 米拉无奈，只得解开身上的锁扣，走到一旁拿起完好的工具，一样学着两人对着内侧的墙壁砰砰砰开凿起来。 手上反震的力量生疼，米拉有些明白为何以王国的人力物力，下面的开凿进度还会如此缓慢。 几天下来，从外面到里面的纵深，挖掘了怕还不足三米，宽度也只有四五米的样子，且若他听到的说法不是胡扯，这些山壁只会越挖越硬，越挖越难。 半个小时后，米拉不得不再次停下，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虎口已经快要裂开。 这半个小时，他并没有一直不停的挖，大概每五分钟，就会休息一下，可就算这样，他的手也有点吃不消了。 他身边的两人，早就换成新来的，他因为是第一次进行作业，所以只要完成一个小时的工作量，就能回到上面的休息点，有整整八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而在完成三次工作之后，就能回到外面，休息三天。 他本来还以为是运气好，才摊上这事儿，现在看来，怕不是一天后，他的手都要废了。 米拉无奈，因为他们这些不停替换的“工兵”，都是相互监督的，又谁都不认识谁，还来来往往，所以他也不敢鼓动另外两人一起偷懒，大概正常的休息时间到后，只能咬牙继续开工。 半个月后，督军雷克站在新建成的大型据点中，看着向他汇报工作的前线指挥官塔塔尔，冷冷说道： “我爬了一整天，从地上来到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你就是想告诉我，对于最近大量人员失踪的事件，你仍然没有任何线索，是不是？” 听着雷克冷冷的话，塔塔尔一阵无言。 这种破事，又是在这个鬼地方，他当然没有头绪。别说这催命的督军从地上追到地下，就算他直接从崖边跳下去，他莫非就能调查出个所以然来？ “我们最深入地下的士兵，已经去到了地下更深的位置，在那个位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确实没有办法弄清楚。” “到现在为止，我们只能确定，至少在我们的据点能落成的地方，那都是没有任何危险的。” “至于最近损失的人手，几乎全都是在最深处据点之下的探索进行时，和上面人忽然失去了联系。” 塔塔尔这样解释。 他其实已经隐瞒了一部分更糟糕的情况，比如真的能确定安全的，也只有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再往下，就算是一些小型据点中，特别是最深处的几个小型据点，其实也是有人在休息时忽然失踪的。 这情况已经很明显，下面真的有着某种难以抗拒的危险，但在查明危险来源之前，就算是塔塔尔，也不知该怎么和上面人汇报。 塔塔尔对那些家伙了解的很清楚，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关心士兵的死活，只是想要确定危险的来源，给更高层一个交代。 他这两天一直留在下面，亲临第一线指挥，甚至同样承担着一定的风险，道理也是一样的，不是为了给那些士兵一个交代，而是给督军雷克一个交代。 “哼！损失了那么多人，你就这样敷衍我？既然有危险，那么究竟是什么危险？你到现在还没弄清楚？！” “那失踪的士兵，难道都是单独下去的？难道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既然知道据点还算安全，那么为什么不在据点留人，然后让别人下去探索，限制一定的范围，我不相信真遇上意外的时候，会一点动静都听不到，看不到！” 雷克冷冷说着，这完全就是想拿士兵当诱饵，塔塔尔却无言以对，因为他已经这样做过了，留在上面观察的，除了回答说下面人忽然失踪，要不就是和下面人一起失踪！ 洞窟很大，但终究范围有限，所以大声嚷嚷，是有回音的，这让声音能传播的更远，而完全无光的环境，也意味着只要有一点光亮，就能在黑暗中传出去更远！ 在这种情况下，用士兵去“钓鱼”，结果还能屡屡有人遇难，由此可见事情的诡异程度。 连塔塔尔都怀疑，洞窟深处可能真的有着某种吃人的怪物，还是来去如风的那种！ 这个答案，可能也是上面人怀疑和猜测的，但那些人要的可不是什么推测，而是真凭实据，至少也要有一个目击者！ “该死！混账！我不管那么多，我再给你五天！五天之后，如果你还不能向我解释，那就自己向首相去解释吧！” 雷克最终放下这话，转身就走。 他甚至没有绑上绳索，直接就和猿猴一样翻身落到外面，攀住梯子，扯着一根绳索就开始往上爬，动作迅捷。 塔塔尔面色阴沉，一拳锤在桌子上，石桌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好像晃动了一下。 “杂碎！” 也不知是在咒骂谁，在两名侍卫的瞩目中，塔塔尔开始在并不宽敞的洞窟中徘徊起来，洞壁上挂着的油灯忽闪忽闪，塔塔尔落在地上的影子，也不停的跳跃着。 其实，这件事情有个很容易的解决办法，那就是请那些有着飞行能力的巫师出手，就算是借给他们几头巨鹰，这也足够让事情的棘手程度缓和十倍。问题是，他哪有这个资格开口，有资格开口的人无动于衷，亦或是已经遭到了拒绝。若是可以下去，若是完全没有危险，又何必要他们这些人一点点爬下去探索，那些巫师，只怕早就下去了！ 地下一千四百米，这已经是接近危险区域的位置。 在这个位置，除了寥寥的小型据点，还有一些凸在外面的平台。大都是一块块被钉在岩壁上的钢板，承重有限，但堪堪可用，人在上面能站能坐。 这些“平台”，全都是在下面出事以后，才建起来的“观察点”。 至于究竟要观察什么，就连米拉这个“观察员”，也根本不知道。事实上，他很怀疑，站在前面插着火把的平台上，他才是那个被观察的对象！ 抬头看去，不难发现左右的侧上方都有一些微弱的火光，全都是最近才建起来的“观察点”，鳞次栉比。 第六百二十四章 无眠之梦（四） 成片的观察点，每一处都有着一位观察员。 他们这些观察员，在危险区域上下，已经连成一片。可以说，除非从上往下所有观察员都一起消失，不然总会有一个或几个人，能在下面人消失的时候，弄清楚那些人消失的原因！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办法，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人，就有些不人道了，简直就是拿他们的命在赌！ 关于魔鬼吃人的消息，这段时间已经沸沸扬扬的传播开来，这可不是之前在外面军队里，大兵们道听途说来的消息，而是他们这些第一线的人，亲身的感觉！ 这下面是不是有魔鬼，米拉不清楚，但他很清楚，他并不想无缘无故的消失。 虽说比他更下面的位置，同样的平台还有几十处，平台之下，还有着一些真正的“炮灰”，那些“炮灰”，也不再是士兵，而是外面的死囚，据说是这样，都是被绑着吊送下来的，每一个人都遮眼捂嘴，身上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危险物品，从可燃物，到剧毒物品！ 从这里，也不难看出，指挥官的决心有多大，而他们的处境又有多危险！ 恐怕，连上面人都开始怀疑，这地穴深处，真的藏着什么可怕的怪物，也许未必是传闻中的魔鬼、亡灵，可能是什么地下生物，但那些东西，对于人类肯定非常不友好。 在平台上待了半天，期间不是只能站着，也可以坐下，米拉还是感觉非常疲惫，特别是精神上面，简直就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一样。 在这种地方，别说是站着坐着，就算是躺着，他也会觉得累，而且恐怕根本不敢躺，生怕再也起不来，他心中的惶恐，从来到这处平台开始，就没有消退过。 米拉暗暗咒骂，觉得那些高层实在是人渣，不拿人当人看。 好在这次又是有惊无险，而他在完成这三次的观察任务后，就可以回到上面，有半个月的假期，看得出来上面的人混蛋归混蛋，但还不想彻底把他们逼疯、逼反。 这次休息半个月，过了半个月，事情怎么也该有个了结。 虽然已经觉得希望再向自己招手，米拉却不愿意去多想，更不会宣之于口。 祸从口出，这不是一句虚话，也不是只有别人听到以后，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自立g的说法，但是很多人也都明白“命运”，那真实存在，不可捉摸，但有时候自己的一句话，一句无心之言，就可能彻底改变命运，并不需要谁听到，只要说出来了，它就已经在对未来造成影响。 这种观点无疑是非常“唯心”的，科学依据极少，但是米拉却深信不疑，他甚至已经忘了，这话最先究竟是谁告诉他的。 忽然，米拉打了个寒颤，就像是有股阴风钻进了他的脖子里，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米拉神色一变，忍不住看了看眼前那两支熊熊燃烧的火炬，幸好，它们并没有任何颤动，这表明空气的流动非常和缓，没有什么怪物快速接近带来的阴风。 米拉是一位优秀的战士，有时候表现的有点胆小，总体却还算合格。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胆小鬼，也不会被选入队伍，更不会每每被派遣到最危险的岗位。 他的胆小，更多是一种谨慎。 米拉其实没读过什么书，但在军队里，他非常好学，仗着自己年轻，他从来不狂妄，反而一直伏低做小，和人学过算数，和人学过认字，和人学过一些奇奇怪怪的技能，各种各样都有。他虽然都肯学，但又从来不盲目，自己会去判断、总结、验证。 比如现在，感觉到了环境的异常变化，他还是第一时间套用以往的经验，来判断这种感觉的真实性，而非一味的惶惶不可终日。 就算这种判断还很片面，但他知道，有时候多想一点，就能多一点未来。 对于旁人说的，下面有什么魔鬼之类，他是相信的。但在相信的同时，他也怀疑一切，比如魔鬼究竟是什么？是一种妖怪？还是某种地下生物？ 无论是什么，只要不是那种真的让他都毛骨悚然的“鬼魂” ，那么就算魔鬼来了，他也绝对能提前发现端倪。 至于在那之后要怎么办，米拉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能解决问题，解决这种问题，那么他就不是有些小聪明的大兵米拉，而是米拉大人。 王侯将相，有着背景，肯定容易上位，但这并不表示草根不能上位，或者“有种”的王侯将相，就一定能子承父业。但凡名门世家之后，或者崛起的草根，只要成功，就肯定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要有些真正的能力。草根崛起，尤其如此。 能力，是能否成功的要素之一，得之未必有成，失之多半难成。 米拉的能力，多少还是有的，但也只是普通人里的聪明，如果他有一个实力雄厚的老爹，或许他也能混出一点模样，可他只是一个小兵，所以再怎么努力，也还是聪明的小兵。 心中的寒意来得快，去得更快。 米拉也不以为意，因为他一直在观察着下方，但凡有风吹草动，他一定会最先看到，然后就能加以应对，或是...垂死挣扎。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小段，米拉的脖子有些僵硬，虽然理智上判断出之前的感觉是虚惊一场，情绪上终究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就和他那女性化的名字一样，米拉一直都缺少一些果断，他自己也知道自身的不足之处。 米拉直勾勾的盯着下面的一些观察点，不难发现，那些平台上的火把还都亮着，视线所及范围内，平台上的人也能依稀看到，虽然并不多，更远处也看不清，可他们的存在，本身就能安定人心。 米拉忽然又有了一点大难临头的错觉，他握紧了腰间的武器，这次没有再去判断环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也知道，那种匪夷所思的感觉当不得真，可这感觉，这种心惊肉跳，又是如此动人心魄。 无论它是不是真的意味着什么，米拉都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彻底无视它，全当是心理作用，要么就任性的当真一回，认真对待。 米拉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提前离开，不是擅离职守，而是“功成身退”。由于对这次的任务十分抵触，所以他之前就想到了一些“好点子”，若是提前离开，就推说观察到了一些东西要汇报，想来上面人就算不记他一功，也不会逼他再下来。 只要汇报的时候模棱两可一点，问题也不会太大。 他们在下面的“观察点”分部的非常均匀，保证彼此都能看到，但事实上周围的环境还是很暗，几米外就伸手不见五指，所以那种只有一个人观察到什么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不怕被人拆穿。 然而米拉还在犹豫，毕竟，对于一个小兵来说，这是一种很放肆、很大胆的行为，而米拉一直一来都和这两个词扯不上关系！ 这个世界，也终究有着一些匪夷所思的测谎手段，那未必会用到他这个小人物身上，可若是涉及到如此重要的情报，就未必了！他这谎话若是被拆穿，立刻就要倒大霉！ 为了一点莫名其妙的感觉，那样做值得吗？ 人可以有很多种计划，而能够去实施的，往往只有一种，另外一些荒诞不经的，无非是大胆的想象。 说穿了，还是这感觉让他在意，但终究缺乏证据。人们往往会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感觉，可以被称为第六感、第七感，其实就是一种感觉。它们有的时候很灵验，有的时候只是杞人忧天，对于常人来说，后者的情况远多于前者。有谁会为了一件不确定的事情而下那么重的注呢？ 聪明的米拉彷徨着，他觉得自己应该干脆一点，果断一点，遗憾的是，那种他最缺乏的东西，并不会忽然之间就出现在他身上！ 又或者，它们一直都在，只是一直都不被米拉认可。他所需要的干脆和果断，并非顺势而为的那种，而是一种大胆狂妄的悖逆心，这东西，他真的没有。 当下面传来惊呼，当视线中一处处火光熄灭，早有感觉的米拉，最先有的情绪不是惶恐和懊恼，而是愕然。 “怎么回事儿？！” “究竟是什么东西？” 米拉心中的愕然很快被恐惧代替，因为那些火光熄灭的速度太快，简直就像是阴影吞没了光明，宛如夜幕降临，大片的黑暗如同潮水般势不可挡的袭来。 这种感觉，不如单纯看到无数怪物，将人体撕裂时血淋淋的恶心和恐怖，但更加令人无力，因为看得见的恐怖还能逃，看不见的呢？ 米拉心中其实一直有着无数计划，从出生直到现在，而在之前的计划中，有几种确实是非常明智的，能避开危机，救他一命，可就算再给他一万次机会，他大概也不会选上哪怕一次，因为这是命中的注定，更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第六百二十五章 无眠之梦（五） 当视线中的阴影彻底占据全部视界，眼前一片漆黑，最终连自己都被黑暗吞噬掉，米拉没有惊呼，他已经浑身僵硬，念头都像是冻结了一样，连思维都停滞。 在思维停滞前，他的心中终于来得及产生一点懊恼的念头，也终于明白，之前的感觉并不是虚幻的。 人活在世界上，有的时候真的需要一点冲动，就算它是魔鬼，也不一定就是害人的怪物。 他错了，却已经失去了为自己的错误买单的机会！ 但这真的是一种错误吗？ 或许，只是又一番马后炮罢了。 而一万个马后炮的人，在那之前，也从不会认为自己的选择就是错误的。 一万个选择放弃一个不切实际计划的人，战胜自己心中魔鬼的人，其中最少有九千个，会在事后证明，自己完全是正确的，不该冒的风险就不该去尝试。 米拉错了，不是因为他错的离谱，不是因为他循规蹈矩，过于谨慎，而是因为他成为了极少数的不幸者。 你永远不能因为一万个人里有一个成功了，就认为那个成功者的道路是值得借鉴的，错的就是对的，所有人都该和他一样，去寻求那万分之一的希望。 你也永远不能因为一万个人里有几百个因为某些事情而失败了，就武断的认为，那些失败者的道路，完全是错误的，也许，余下的九千多个，已经证明了它的正确性呢？ 对错只是一种相对，它并没有一个严格的判定标准，就算有，也不见得就是某个人或者某些人以为的。而目光只停留在眼前和脚下的人，肯定会偏离正确和真实很远。 被一些人称为是“幽*洞”的深坑边上，已经混入王国军队的蒙特洛扎，蹙眉看着眼前的深坑。 他此时化名克雷斯，是一名年轻的军官，背*景很硬，是此时探索深坑计划的最高临时负责人之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经过好几天的努力，在近距离观察的情况下，他还是没有弄清这深坑中的秘密。或许，这深坑根本就没有秘密，有的只是旁人包括他一厢情愿的猜测。可就在方才，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深坑中传出，就连他，都有些弄不清那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假的，这给他发出了某种讯号，某种证明他这段时间的尝试并不是白费功夫的讯号。 几个小时后，深坑中传出了切实的消息，做为外界最先几位得知消息的高层之一，蒙特洛扎这才确定，之前的感觉并不是幻想，深坑中真的存在着一股连他都弄不清虚实的“寒流”，并且它异常恐怖！ 大量人员的失踪，布置在“观察哨点”的所有观察员一起失踪，这件事不可谓不大，这意味着某个人计划的全盘失败，也引起了蒙特洛扎高度的关注和极大的兴趣。 他觉得很有意思，很意外、但并不恐惧。于是他很快就决定，要亲自进入地下探索，不为别的，就为弄懂那股他弄不清缘由的力量！ 身为这世上最强大的几人之一，蒙特洛扎并不认为这世上还有很多能威胁到他的东西，就算是一种完全没接触过的神秘力量，也不意味着能威胁到他。当然，那种能威胁到他的东西肯定存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应该没那么容易被他遇到，这是自信，也是理性。 不过蒙特洛扎也不会冒然就对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下手，所以他要先行准备。他的准备方式粗暴简单，那就是多多制造傀儡，多多投放目标，这种事情他这两天一直在做，只是效果并不是太理想。 另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既然他准备亲自出手对深坑进行探索，那么就肯定要有完全的计划。这番计划，可不是弄出一些炮灰，他需要一些真正的“工具”，比如一只甚至是几只巨鸟，还有几个“帮手”。 这对于一般人当然是难如登天，别说巫师帮手，就算借调巨鸟，也几乎不可能做到，因为那些在天上巡逻的巫师，根本不会和旁人进行交流，只有王国寥寥几位高层，才有资格和他们进行对话。蒙特洛扎却不在此列，真要放开手脚，他有的是办法，就算忌惮亚瑟，他也不会一筹莫展。此外，他冒名顶替的身份“克雷斯”，可也不简单。无论是“蒙特洛扎”还是“雷克斯”，都是可以达到他所需目的的，区别只是一个容易点，一个难点，蒙特洛扎决定双管齐下。 又是几天后，下面新派遣的人心惶惶的探索队伍，没有再次传出更多不利的消息。之前损失的，也多是深坑万米之下的驻扎者、调查员，万米之上，并无任何损失，它就像是一条明确的分界线，只是旁人不懂，以讹传讹，才以为怪物入侵，末日降临。 凭着“克雷斯”的身份，蒙特洛扎成功借到了一头巨鸟，他这次会亲自进入地下查明真相，这件事情，也得到了家族中人以及顶头上司的一致认可。事情正变得越来越棘手，需要重量级的人物亲自下水，他自告奋勇，还获得了不少好评。当然，这次有着巨鸟，在王国高层看来，也是最有可能查明真相的一次。只是这巨鸟不是他的，是背后的家族借来的，万万不容有失，按照家族的说法，比他的命更重要。蒙特洛扎的准备当然不会那么简单，他是一个习惯充分利用一切资源的人，连雷克斯的身份都被他利用了起来，更别说本身的巫师手段！ 黎明时分，三头巨鸟载着三人一起冲入深坑，带走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这是从未有过的“壮举”，也承载着许多人巨大的期望。 三头巨鸟，除了雷克斯，还有两位巫师同行。 这两位巫师刚刚来到地下，视线有所干扰，就纷纷利用各自的手段，来抵消这种干扰，或者施展幽暗视觉的法术，又或者散发出蒙蒙微光，明明光线不亮，可视范围却偏偏大增。 唯有蒙特洛扎，老老实实的骑在大鸟身上，跟着巨鹰盘旋往下，很快就被黑暗吞噬，没有半点异象。 一位巫师立刻对着他施展了一个法术，很快，蒙特洛扎身上同样亮起了和那位巫师一般无二的微光。这落在旁人眼中，倒也正常，毕竟他的身份，有资格被巫师特殊对待。另外，两位巫师也不是随从，有一定自主性，能根据自己的判断，来决定施展什么法术。他们肩负的责任，一方面有调查记录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证三只巨鹰的安全，这自然不可能让“雷克斯”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拉拢来这两个“帮手”，蒙特洛扎可是废了不少心思，还冒着一点风险。这两人都是他精挑细选，是真正的帮手，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人，为了保险起见，他已经在他们身上施加了一些法术，对他们的心灵加以诱导控制。 控制士兵很容易，控制影响巫师，或者说干脆将施法者变成傀儡就困难了。蒙特洛扎也是得益于“家学渊源”，才有了这般手段，勉强能做到。 这两天来，他不惜冒着被亚瑟发现的风险，亲自出手控制了三位巫师，将他们炼制成某种“傀儡”，这次一下带下来两个。 也是在这三人的配合下，雷克斯的家族才能为他借来一只大鸟，不然的话，还未必能成功。 蒙特洛扎本不需要那么麻烦，凭他的实力，不考虑隐藏在暗中的亚瑟，按照他的观察，横行无忌那是妥妥的，但既然有所顾虑，那么在隐藏身份的同时，这应该算是最合适、最合理的做法，其实结果也不差，最多浪费了一点时间。 随着时间推移，周围环境变得越来越暗、越来越冷。一旁时隐时现的休息点，也变得越来越稀疏。休息点中，通常都有人驻扎，也通常都会保持着光亮，所以他们还能看到。一些休息点内，视力比较好的人，偶尔也会看到外面有大鹰盘旋，一闪而过。 巨鹰的飞行路线螺旋往下，即不会距离崖壁太远，又不会很近。这深坑巨大，光直径都足有二十里，巨鹰盘旋完全施展得开，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会过早往漆黑一片的中间飞。 蒙特洛扎在之前就施展了特别的手段，让自己也有了无光视觉的能力。这比微光视觉更进一步，虽然无法真的在完全无光的环境下视物，也足够让他凭着身上那点光亮，看到几十米外。 这样的视力，在这种环境中，已经堪称恐怖。 同行的另外两位巫师，能见度都不如他。不过这两人都有绝活，就好像大鸟一样，哪怕战力不值一提，此时的作用，也非常之大。 蒙特洛扎带人下来，就不会只是用来掩护，是真的指望能帮上忙。 这两人一人有着微光视觉的巫术能力，另一人也有着施展光亮术法的能力，两者的能力对于战斗的帮助很弱，血脉巫术力量只能欺负欺负普通人，但在这种环境中，都是很好的帮手。 第六百二十六章 无眠之梦（六） 蒙特洛扎实力强大，已经快要接近土著巫师被世俗容许的界限，他的手段很多，层出不同，可受限于血脉，仍旧有很多事情做不到，比如照明术。 这简单的法术，足够难倒九成的巫师，因为这个世界的施法者，力量完全来自于血脉，可能很强，但一定非常单一，就算能玩出一万种花样，本质还是那一种。 比如本质就是操控土石，怎么才能让光明现世？ 事实上，就算能操控火焰，除非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或者血脉力量特殊，要不然想要长久靠着血脉力量维持火光照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火焰的力量非常狂暴，本就难以驾驭，法术威力虽强，但通常就是直来直去，很难精细控制。把火球拿在手上把玩，当然可以充当火把，可这对施法者的要求很高，最多只能偶尔用来装逼，长时间维持，要求就逆天了。 巫师的力量，之所以在强大到一定限度前，还会被世俗制约，其单一性，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蒙特洛扎深刻明白这些道理，不会妄自菲薄，也不会目空一切，他知道自己的短板，所以才会尽量去弥补。如那巨鹰，对他这次的帮助，就连如虎添翼都不足以形容。 巨鹰飞翔的速度很快，就算绕了个大圈，也明显比旁人攀爬快得多。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一行人就下降到了地下万米的深度。不多久，几圈过后，一旁的洞壁上，已经看不到什么据点，有的只是之前出过事的“观察点”。 因为之前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军中已是人心惶惶，所以下面现在也没人继续放哨，倒是仍旧有人下来更换火把，但也立刻就会上去，那些火把都是特制的，能燃烧一整天！所以，目前除了一些黑着，大部分“哨点”都亮着。 又片刻，周围已经变得一片漆黑，什么参照物都没了，这就仿佛他们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些巨鹰很聪明，飞行路线就算不能保证绝对的直线、曲率，一般偏差也不会太大。而他们之前往下盘旋，距离洞壁都不超过百米，以蒙特洛扎的视力，靠着身上幽光，以石壁为界，勉强是能看到一些的。 但是现在，他什么都看不到了，这只有三种合理的解释，一是岩壁材质变化，反光率大幅下降，所以看不到了；二则巨鹰受到干扰，行径路线出现问题，这种可能性其实不大，都说常人感觉不到鸟类能感觉到的磁场，可蒙特洛扎一行有常人吗？第三，就是这洞窟根本不是直线往下，大概从地下一万三千米之后开始，它就有了弧度，不再是垂直向下。 显然，第三种情况最有可能，因为蒙特洛扎早就有类似的猜测。这深坑在他看来，恐怕根本不是什么圆柱形，而是曲颈瓶的形状，甚或根本就是从一个柱形的通道，通往了另一个广阔的漆黑的地下世界！ 如果不是下面还有着一个更广阔的世界，以他的层次，这地方怎么会屡屡发生他解释不了的现象，弄不清虚实的力量！ 到了现在，连蒙特洛扎都感觉心底有些凉意，这不光是身体感觉到气温的变化，更是一种本能的警觉，仿佛在这“无边”的黑暗中，藏着什么连他都需要慎重对待的威胁，这是人类天生对未知的警惕！ 蒙特洛扎对此感到意外，却也没什么震惊，毕竟他这个人类，非同凡响。再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道理蒙特洛扎很小的时候，就懂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小觑了这天地自然之力！ 谁能想到，那大地之下，还真的有可能藏着另一个世界，另一片空间呢？ 巨鹰依旧在往下盘飞，由于周围实在太暗，根本没有半点指向和参照，就算那位能提供光源的巫师，已经给三头巨鹰都施展了照明法术，另一位巫师，也为巨鹰提供了幽光视觉，这几头本身就经过魔法改造，可以说意志十分坚定的巨鹰，仍旧出现了一些“惊慌”、“不受控制”的迹象！ 这些迹象还不明显，但是已经值得重视，毕竟这是他们的代步工具！ 蒙特洛扎清楚，这其实并不光是因为黑暗，巨鹰的意志还没那么脆弱，或许在这黑暗中，真的藏着什么！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蒙特洛扎估计自己已经下到了地下三万米，这样的深度，是有点超乎想象的，他甚至开始怀疑，这里已经根本不是地下，而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空。 怀疑是另一个世界，也和之前的猜想契合，所谓“地下世界”，未必就一定还是挖掘出来的地底世界。 一般的土著巫师，可能理解不了空间、异空间的概念，因为土著巫师中，从未有过相关血脉力量的诞生，并且大陆之上也没有出现过真正意义上的异空间。但蒙特洛扎的祖先，那位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巫师莫扎特，留下过一册笔记，上面有着种种狂想，预言了所谓最强大的“术士血脉”。 其中记录的种种，落到一般巫师眼中绝对是疯狂的妄想，就算是再渊博的巫师看了，也会认为莫扎特疯了。莫扎特的后人，却将此奉若信条。 这世上或许很难出现一个真的能掌握空间力量的巫师，或者说那种在莫扎特看来都属于最强大的几种血脉之一的力量，没那么容易诞生，继而被人掌控。但是巫师力量本身就是自然界种种力量的延伸，所以巫师不具备的，不表示自然界不存在！ 凭着自然的伟力，就算存在着真实的异空间、异世界，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蒙特洛扎操纵着巨鹰改变了方向，不再继续往下，转而朝着一个方向开始直线飞行。 他的实力层次摆在那里，不相信眼前是幻觉，这世上还有什么幻术能迷惑他？既然不是幻术，那么是异空间、或者真的来到“地下世界”的可能性，就非常非常高。直线往前探索尽头，无疑是很理智的做法，也算是一种验证。 半天，整整半天，过程中只是简单的在巨鹰身上解决了吃喝拉撒的问题，蒙特洛扎一行三人，依旧飞行在茫茫黑暗之中。 因为血脉力量有限的关系，除了保持着幽暗视觉，三人三鹰身上的蒙蒙微光，已经只剩蒙特洛扎身上还完全散发着，其余两人都只在局部散发着光亮，以用来示意彼此。 蒙特洛扎也感觉有些不妙，不是说这片地下空间太大，而是他忽然发现，自己之前留在来路上的诸多魔法标记，竟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抹除，像是被橡皮擦掉，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沿途做出的种种标记！ 这样一来，在黑暗中他们要靠什么定位返回？莫非要一往无前？或者靠巨鹰自身的记忆，来个老马识途？ 蒙特洛扎虽惊不慌，毕竟他这次准备充分，什么样的情况都考虑到，就算是眼下这种，有些意外，但也不足为怪。 他自身的实力摆在那里，去到哪里不能生存下来。他的血脉力量也确实非常适合生存，或者说他的血脉力量除了固有的单一局限性，在诸多血脉力量中，已经算是比较适用于各种场合，在各种能力中，算是优先等级很高。 靠着携带的诸多道具、物资，就算迷失在黑暗世界几年，他也完全有把握存活下来，至于更久... 假如几年都找不到生路，无论是前路还是后路，那么也别多想，还是等死算了。 做任何事情都有风险，他们现在要做的，更是如此，蒙特洛扎的准备已经很充分，已经尽人事，下面就要听天命了。 天要人灭亡，不亡也要亡。 既然人的生存不是问题，巨鹰当然也一样，毕竟这可是这次“探索”、“旅行”的重头戏。 这巨鹰经过魔法改造，早就不是纯粹的血肉生物，即便不进食、不休息，只要有充足的魔力提供，也完全能一直飞行下去，起码飞上几个月不成问题。 限制巨鹰的，从来不是巨鹰本身，而是操纵驾驭它的法师实力强弱。除了蒙特洛扎这等人物，大概没有哪个巫师，会奢侈的用自身的魔法力量，来提供给巨鹰飞行所需的能量。那还不如让它发挥生物的特长，自己进食和休息，反正经过魔法改造，它的耐力已经很强，比正常情况下提高了数倍。 但现在，这显然就是蒙特洛扎的运气，找到了最适合他代步的工具。 这巨鹰的特征，也是蒙特洛扎忌惮的亚瑟的重要原因。 只要是巫师，就不难理解彼此的苦处，那就是血脉力量除了单一，还很容易和异种血脉力量发生冲突，几乎不可能共存。 但是这种情况，在巨鹰身上却看不到，任何血脉力量，都可以转化为其动力，这已经不是什么技术性的突破，而是前所未有的大成果，打破先河! 第六百二十七章 无眠之梦（七） 事实上，只要和亚瑟扯上关系，包括他麾下的那些巫师，身上也或多或少有着这种情况、疑点。 比如他带在身边的两人，自身血脉力量，几乎都可以施加在旁人身上，包括其余巫师，用来增益堆加buff，而不会造成力量的冲突。 这种情况放到其它法师世界很普通，在这个世界，就很罕见，正常下也不是不能出现，可是一下子出现两个，甚至可能更多，还都扎堆在一起，就引人遐思了。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见到亚瑟，蒙特洛扎也有点怀疑，亚瑟会不会已经进入了地穴。 外面的所谓探索队以及种种布置，很可能是用来掩人耳目。 正是地洞中藏着一些什么，让亚瑟掌握了那惊人的技术力量，能制造这种飞行巨鹰，还能让麾下巫师如此勠力同心！甚至，亚瑟本身就存在诸多匪夷所思之处，那是否也和这有关？ 这也是蒙特洛扎毅然进入地洞进行探索的重要原因！ 至于说亚瑟的崛起远早于地洞的出现，在这之前，蒙特洛扎毕竟没有亲自见过亚瑟，连关注都很少，谁知道以前的传闻有多少水分。何况若是“地下”真的存在“另一番天地”，那么也未必要通过这处地洞，才能进入！ 总之，蒙特洛扎是抱着很强的目的性来的，无论是远赴内瓦王国，还是冒险深入地下。 这能让他不被困难动摇，也同样会让他容易冒进，这点蒙特洛扎自己也心知肚明。 深坑边上，一人缓缓走来，注视着黑漆漆的地洞。 这人有着铜色的皮肤，看起来非常精干，像是长期暴晒在烈日下进行高强度的训练，又仿佛涂抹了某种油脂。 这在这个世界也算正常，这个世界没什么肤色人种之分，但是由于生活环境不同，许多人看起来也有很大区别，生下来都是白白胖胖，长大后可能变成红皮肤的，甚至变成绿皮肤的，也不是没有。 这人唯一让人觉得可疑的，不是肤色、神态，而是那过于稳健的身形，就仿佛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行走，而是一座正在移动的堡垒！ 仔细看去，不难发现，他每一步落下，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凌歧注视着漆黑的地洞，视线中能看到的，比旁人多得多。 他已经有些明白这个世界的真相，也意识到无论是自己还是林奇，能来到这里，完全都是至宝的功劳。 若非如此，靠着“穿越”，是不可能到达这样一个被“禁锢”的世界的。之前所谓由外而内的感觉，无非是至宝带来的假象。林奇被糊弄，也正常，因为对方层次有限。至于凌歧，纯粹是先入为主的印象害的，至宝也在其中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 说真的，他早就该想到，历史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容易回溯。既然猜到是一段被截留的历史，又怎么猜不到被截留的历史，根本就已经变成一片被独立划分出来的“历史世界”？ 像这样被禁锢的世界，除非靠着至宝，不然根本不可能做到肆意穿梭。 想要在不动用至宝的前提下完成穿梭，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找到出入口！ 一个房间，但凡和其他房间连通，串联起来的房间又不止一个，那么它必然有着出入口，若是基数很大，又没有“走廊”，那么这出入口，可能还不止一个，有出有入，更可能四通八达！ 眼前的世界，或许就是如此。 它能通往另外的世界，但是必须经过特定的出入口。目前凌歧找到的出入口只有一个，那就是之前金属之身所在的地下、真的很巧，它恰好就是出口！更巧的是，他由于急着离开，竟然恰好没有发现，还是最 近才意识到！ 凌歧并不在乎有没有人会发现这个“真相”，他甚至不在乎林奇会不会发现，又会不会借机跑掉。 因为，他们早已成为瓮中之鳖。 这个世界的穿梭明显有着很大的局限性，是从一个匣子到另一个匣子，而非真的跨越无尽的位面随机进行传送，他暂时无法离开，林奇又能跑到哪里去？ 凌歧之所以不对他出手，不是没有找到他，而是他对手中的至宝还有一些顾虑！ 之前，林奇掌握的那部分至宝既然愿意带着他不停穿梭，无论这究竟是早就入瓮，无非从一个世界进入到另一个相邻的世界，还是真的和感觉中一样，是最近才入套，之前一直自由自在，至少那部分至宝以前都没坑过他，此时，为何对方的至宝，乃至他自己的至宝，都像是失灵了一样？开始坑爹？ 这一点，凌歧必须弄清！ 至宝很重要，完整的至宝，即使对于他，帮助也巨大，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真的能成为至宝的主人，而不是反过来，被那深不可测的至宝利用！ 凌歧已经试着召唤过之前在异界的布置，但就像进退不能的现状一样，他失败了。他可不是林奇，布置的手段，不是对方能比，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和林奇一样陷入困境？ 他究竟是早就陷入到局中，还是之前最后一次，才被强行拖入局中？ 理智上，凌歧认为是第一种可能，第二种却也未必完全不可能，他层次虽高，从靠着至宝转生开始，其实就已经将主动权交出。现在看来，很可能并非至宝做不到带着实力强大的他进行转生，而是故意如此，用以限制他的力量！ 这一切，很可能是至宝一直在搞鬼！ 可究竟是为什么？ 莫非，这件一直被当成是死物的至宝，其实一直有着、潜藏着某种自我意识？ 凌歧想要探究答案，却不会轻易涉险。 在这种情况下，林奇就是很好的探路卒子，对方和他一样，都是被至宝选择的人，或许他们两个，比其他被选择者，还要更特殊一些。 所以，从林奇身上，是有很大可能，弄清楚至宝真相的。 至于会不会弄巧成拙，由于自己的多心，反而将至宝推到林奇那边，凌歧并不担心。终究，他和林奇差距太大。 若至宝无心，一切都是巧合，那么无论如何，他终究会是最后的胜利者！若至宝有心，那么最后的胜利者究竟是谁，早已经不再于他和林奇怎么想、怎么做，而在至宝怎么想！ 听起来匪夷所思，实际上，再是匪夷所思，也可能是匪夷所思的真相，无非是正好契合所有人的思维盲点！ 至宝非常强大，正因为如此，无论是他还是林奇，看似已经成为了至宝的主人，终可能是一个权限有限的使用者！ 最可怕的器物，从来不是明摆着会弑主的，而是会欺主的，让人根本无法防备，虚虚实实，令人迷惑，以为如何，其实不然！ 黑暗中无以计算年月，最开始的时候，蒙特洛扎还能清晰的记住每一刻时间的流逝，但是从他第一次因为疲惫而不得不进行休息开始，他心中默默计算的时间，已经变得不那么准确，出现了偏差。 很多人都相信所谓生物钟，其实那并不可靠，尤其在环境改变之后，人的生理机能，也是会因此发生变化的。 在一个永昼的世界，人们肯定睡得很少，而在永夜的世界，大家一定睡得很多，假如把适应了昼夜循环的世界的人直接丢过去的话。 若说靠着心跳之类进行计算、计时更是扯谈，人不是机器，短时间或许可以，长时间根本不可能做到。 若是正经的法师，那么手段众多，就算在绝对黑暗的环境中，想要清晰计算时间，也未必不能。 蒙特洛扎的实力，远远超过一些所谓的强大法师，但他终究不是法师，这就意味着，他拥有着强大法力的同时，甚至不能施展所谓“零级”的“戏法”。也因此，现在他根本弄不清准确的时间和方向，只有一种大体的概念和印象，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印象的可靠性，也正变得越来越弱！ 有这样的模糊印象，都已经是他实力强大、意志坚定的结果。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日子大致并未过去很久！ 说时日不长，也是一种相对，终究法力的流逝、恢复，他大体还是有数的，食物的消耗，也是如此，无法精准计算什么，总不会天差地远。 他一直默默计算，从刚下到这个地方算起，时间大概过了有一百多天。 这存在着一定的误差，但应该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十。至于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没有黑白交替的参照，甚至周围根本没有任何具体参照物，所以他也不知道！ 连“地下”都能出现一个这样广阔的世界，又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就算他被严重干扰，以至出现重大的误判，也完全不足为奇。 在一个绝对陌生的环境中，一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蒙特洛扎从不缺少自信，但更不会盲目自大，特别是在失去同伴之后！ 第六百二十八章 无眠之梦（八） 在这黑暗的、孤寂的环境中，蒙特洛扎，已经失去了他的小伙伴，好帮手！ 大概在三十天前，他面临抉择，不得不将另外两个同行者抛弃、放弃。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相当于自断手脚，在这样的环境中，那两位巫师对他的帮助，不可谓不大！况且，那两位巫师本身的存在，就是对他的一种肯定和鼓励，虽然蒙特洛扎暂时还不是太需要这碗心灵鸡汤。 然而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太久，最先的时候，他可从没想过地下的探索会以月为单位进行计算，即便考虑到这种情况，也是以防万一。并且考虑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制定的计划，也没有任何一种，是带上累赘的。 带上两个累赘，对他来说，负担太大太大。 从和那两位巫师分道扬镳之后，蒙特洛扎就一直带着两头巨鹰在独行。 至于两外个巫师，以及剩下的最后那头巨鹰，多半已经死了，也可能找到了另外的出路，蒙特洛扎也不确定。 虽然是抛弃，但他并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但凡有选择，他都不会真将自己人逼上绝路，所以还是留给对方一头巨鹰。 放弃一头巨鹰，只留下两头，也是考虑到自身负担的问题，然后才是给人留条活路。 蒙特洛扎从一头巨鹰背上一跃而起，根据声音，判断出位置，准确落到另一头巨鹰身上。 他不需要考虑巨鹰的负荷，因为它根本就不是生物，只要提供足够的能量，任何一只巨鹰，都能飞上几个月，甚至更久。蒙特洛扎对它能不能飞上几年有所怀疑，但也只是基于认知的怀疑，理论上，那完全是可能的，但他不怎么相信。 不论如何，这巨鹰的耐力毋庸置疑，只要提供能量，就根本不用休息，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任何问题，但他需要给巨鹰交替充能。 巨鹰不是永动机，他才是。 按照巨鹰的飞行速度，蒙特洛扎已经有充分理由相信，地下世界就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是一个巨大的“独立世界”！ 蒙特洛扎早就猜到这个结果，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他才意识到，自己猜到的结果，距离真相，差了多远！ 不知在黑暗中飞了多久，当食物消耗掉一大半的时候，“天空”中忽然出现无尽的白光！ 这就像是有人点燃了天上的太阳，又像是从一幕场景过度到另一幕场景，蒙特洛扎愕然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他抬头望去，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岩石洞壁，而是一片洁白的天空，还有浮云朵朵，天朗气清。 他低头望去，因为仍旧加持着特别的视觉，此时虽然被光亮刺的难受，但是视力反而好的惊人，能看到下面有着山川地貌，江河湖泊！！！ 他现在，根本不是在地下，而是在天空中！ 蒙特洛扎有些目瞪口呆，更让他目瞪口呆的是，远处忽然飞来一艘舰船，那舰船通体像是黄金打造，闪耀着金属的光泽，灼灼生辉！ 船上明显有着多人在巡逻，而他也在第一时间，就被对方发现！ “咦！” “前面有人！” 蒙特洛扎听到了一些声音，声音远远传来，已经微乎其微，若非他在黑暗中呆的太久，早就利用自身的血脉力量，大幅提高了耳力，恐怕就算是以他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在正常情况下，也听不见那么远的对话。 那是一种奇怪的语言，更古怪的是，那种语言居然和他熟悉的“大陆通用语”，有着三四分相似。 他半猜半听也能懂些意思，就是未必准确，但这无疑说明了这片超乎想象的世界，和他之前所在的大陆，并非一点关联都没有。 巨舰当空停下，蒙特洛扎也驾驭着两头巨鹰，减慢了飞行速度，双方相隔依旧很远，但都提起了戒备。 嗖嗖！咻！ 从那巨舰之上，忽有数人穿着奇怪的盔甲，背后张开金属的翅膀远远飞来。 那几人开始还如蚂蚁大小，常人眼中就是一个黑点，很快就来到蒙特洛扎附近，距离他不足百丈。 “你是谁！” 一人大声喝问，那声音真的很大，像是怪物在吼叫，应该是用了某种扩音的法术，蒙特洛扎自己也能做到，但对方所利用的手段，应该和他不太一样。他微微蹙眉，因为特别提升了听力，所以耳朵反而被震的嗡嗡直响。 蒙特洛扎让巨鹰停下，没有回答这人。 他已经调整了身体素质，使之更适应当前环境，也更适合战斗，但他仍旧不想轻举妄动。 他并不认为，让对方发现自己掌握着另一种相类的语言，会是一种聪明的做法。 这瞒不了多久，但能瞒得一时是一时。 他需要更多的观察，来进一步掌握分析对方的语言，以免理解错误，还有就是弄清对方的实力层次，这非常重要，比前者更重要。 交流的方式有两种，语言和拳头，前者更便宜，后者更有效，但更危险。 当然，如果对方很强，那么他就要需要语言交流，也需要准备随时撤退。如果对方并不强，那么太好了，他可以用更直接的办法快速得到自己需要的一切！ “你是谁！” “你能听得懂话吗？” 对面几人中又有人问着，这次是个女人，从盔甲的外表倒是看不出，因为都差不多。 这些具备飞行功能的盔甲应该是制式品，不分男女。 蒙特洛扎大概理解这对方的意思，试探着回答： “懂！” “你们是谁？” 对方顿时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他这回答哪里不对。可他这大半是参照对方的原话来问，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对方几人忽然呈弧形将他包围住，虽然没有明显的敌意，警惕和戒备却已经非常清楚。 “外来者？” 又有一人问道，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可能性太多，蒙特洛扎歪了歪头。 之前很短时间里，他就已经发现，这些人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厉害。 巫师们受限于血脉，或许能力单一，但是总会有特别的办法，来弥补这种单一，蒙特洛扎的家族传承更是如此。他的血脉能力其实很不错，是通过操纵改变身体器官，来改变、催生出一些身体上的异能，适用范围极广。 当他想要洞察别人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能具备非凡的洞察力，这涉及到多方面的器官组织改变！ “哼！” 蒙特洛扎忽然从巨鹰背上一跃而起，在对方几人还在愣神的时候，已经跃至之前说话那人身上！ 那人惊慌失措起来，其余几人也像是有些六神无主，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朝着他发起攻击，可能是怕引起误伤。 蒙特洛扎已经准备好硬抗对方的攻击，体表皮肤都变成了坚硬的角质，然而却遇到这种情况，对方的表现，让他按捺下了杀机。 被他从背后抱住脑袋的盔甲人甩动着，在发现并不能将他甩出去之后，在另外几人的大吼大嚷中，一行人直接带着蒙特洛扎，准备飞回飞船！ 蒙特洛扎并未继续任何多余的举动，这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他似乎遇到了一群绅士？ 至于那两头巨鹰，暂时还留在空中，对方也并未去伤害，只是留下两人进行看管，这让蒙特洛扎更笃定，自己是对的。 无论他们是准备研究它，还是不肆意杀戮，在未知的环境中，这都是一件好事。遇上一群文明的陌生人，乃至可以沟通的敌人，都远比遇上一群只知道杀戮的疯子，强得多。 十几分钟后，蒙特洛扎已经被“请”进了一间被严密监控的“客室”，虽然对方并不算太友好，周围也有很多位于暗中的监视，但这样待遇，已经可以说是绅士极了。 之前刚来到飞船时，他已经再次准备好了动武，没想到仅仅被一些人用一种古怪的仪器扫描了一下，就被人示意带到这个屋子。 当时的情况，他确实是被“带”进来的，而不是“押送”，这其中有很大区别。 这也让蒙特洛扎放弃了武力征服这些人的想法，他不是野蛮人，一直没有放下动武的念头，并非他好战弑杀，而是在陌生环境中最理智的选择。 微笑和法术都能让人服从自己，后者更容易，前者稍麻烦，但是前者永远比后者廉价，所以在任何环境中，只要存在交流的可能，语言的优先权就在拳头之上，哪怕有时候它的效果，远远不如后者！ 坐在皮质沙发上，品尝着杯中苦涩的饮料，这饮料味道一般，但有一定的提神作用，蒙特洛扎并不介意品味一二。 因为对身体有着绝对的控制，蒙特洛扎也根本不担心被人下毒什么的。其它巫师的身体可能是自身最大的弱点，蒙特洛扎恰恰相反，他本身就是最强大的武器。 蒙特洛扎的血脉能力，本身就是对自身的绝对控制和变化，这让他将一切伟力归于自身，这也是他能力多变、适应性极强的重要原因。 第六百二十九章 无眠之梦（九） 蒙特洛扎本身，就堪称变化多端。 这当然也有局限性，比如他能轻易增强自身力量，拔起一棵参天大树，或者轰碎一座小山，却不能真的举起一座大山，因为身体自有极限。 再比如他能让自己耳聪目明，拥有微光视觉，甚至听到各种平时根本听不到的声音，但不能变成三只眼，九个耳朵。 他能和鱼一样，做到水下呼吸，改变体型，使之更适应在水中生存，但不能让自己长出翅膀，飞上天空。 同理，他能让皮肤变得比龙皮更坚韧，但不可能真的变化不灭之躯，跳掉岩浆里去。 这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实力还不够强，或许血脉力量还有提升空间，但蒙特洛扎仍旧坚信，无论这提升空间有多少，依旧存在极限。 没有什么是能无限提升下去的，这就是血脉力量的桎梏！ 不多时，那么些并没有让蒙特洛扎多等，就有两男一女走进了屋子，对他进行盘问，或者说交流。 这几人态度说不上友善，甚是威严，但也谈不上恶意，除了态度有些严肃，他们并没有过于为难蒙特洛扎。几人问的问题，也不怎么涉及隐私，大都是问一些关于蒙特洛扎的来历，之前的生活环境。他们又怕蒙特洛扎听不懂，其中一人好像还是什么“语言专家”，也例举了很多例子，来让蒙特洛扎能更好的理解他们的话，和他们进行交流。 同时，在盘问蒙特洛扎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藏着掖着，给出了对等的讯息，来进行交互。 通过这番交谈，蒙特洛扎也明白了他们所谓的“外来者”，指的并不是他。虽然听起来，那些人和他也是一类人，都不是这个地方的原生居民。但显然，光是听着，他就清楚那些“入侵者”，和他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 那群“外来者”，可比他暴力多了，看起来和他们一样，都是智慧生命，但又仿佛根本不存在交流的可能，只知道破坏和杀戮。 也正是这些“外来者”，给眼前这些人，带去了很多灾难和伤害，使得他们之前对自己充满了戒备。 蒙特洛扎当然不会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词，就像对方也不会因为他的一番话，就打消顾虑一样。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确实是非常讲道理，已经很有交流的诚意。 若对方说的都是真的，曾在不久之前遭到“外来者”的袭击，那么面对他这个可疑人士，若是换成他自己，设身处地的想，绝对不会给予这种待遇，定然要先行镇压。 蒙特洛扎的实力不凡，当然不怕这个，只是他不相信对方能看出这点，所以对这些人的善意，倒也不乏好感。 自然，好感归好感，真要动手的时候，蒙特洛扎绝对不会有半点手软。 仗着自己掌握着绝对压倒性的力量，蒙特洛扎安之若素的在飞船上修养起来。之前数月暗无天日的旅程，若是换了常人，只怕早就疯掉，就算意志坚定，体力上也肯定扛得住，身体铁定先一步崩溃。 蒙特洛扎的精神意志身体素质，都已经超凡脱俗，当然不能和常人相比。但是这么长的时间，一直乘坐巨鹰，不见天日，其实他也有些精神萎靡，其余方面的状态，更下滑的厉害，只是表面还看不出来。 这时候，有个安稳的落脚点，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补偿 。 数天后，飞船进入了一座巨大的城市，亦或说要塞，因为这座城市，整个都被圆弧形的钢铁壁垒包裹着，除了天空，根本无懈可击。 蒙特洛扎站在飞船的前头，一直在默默观察。 倘若他察觉或是感觉到这座城市能给他带来致命的威胁，那他说什么也不会进入，就算立刻翻脸也一样，好在这种情况并未发生。 就和他这几天观察得出的结论一样，即便来到陌生的环境中，他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这个地方的人，本身似乎并未掌握超凡力量，又或者掌握超凡力量的人很少很少。就和他之前所在的世界一样，周围所见，大部分皆是普通人。就算有人训练武技，或是通过对方所谓“改造”的手段，让自己变得比他曾见过最强大的战士还要强些，也不过相当于法力值十几、几十单位的巫师！ 这已经非常惊人，堪称百人敌，可是对于他这个等级的强者，这种程度是远远不够看的。 比起个体力量，反而是对方掌握的机械炼金术，非常厉害，连他都有些忌惮。虽然，看起来那些炼金造物，还是不能对他造成致命威胁，但他若想正面硬抗，也是有些风险的。 他这几天旁敲侧击，别人可能还感觉不出来，事实上他已经掌握了对方的大量情报。 飞船驶入空港，可以看到下面有人在准备，这样的大型飞行器应该不多，因为周围并未看到其它飞船升空或者登陆。 蒙特洛扎回到了船舱，经过一面巨大镜墙的时候，他微微一顿，这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只是他自己确实感觉不妙，直到片刻后，紧蹙的眉头才松开。 因为就在方才，他分明看到，镜子里的倒影，并不是自己的，而是另一个人！ 这种事情，可能性太多。他首先排除的，就是幻视幻听，那么... 好在，他对自己很有信心，相信任何鬼蜮伎俩，在他面前，就算一时得逞，最终也将无所遁形。 进入空港，在数人陪同下，蒙特洛扎被带到了城里一座巨大的建筑物中。 蒙特洛扎并不惊慌，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周围的一切是如此陌生，偏偏又像是很久以前就见过，所以他虽然惊奇，却没有理所当然的不适应。他对于新环境的适应速度，本身就有些反常，蒙特洛扎却不以为意，或许根本没意识到。 “先生，这里就是我们为您准备的下榻之所，接下来的几天，您都要住在这里。” “当然，你可以向任何内部的工作人员，提出任何合理的要求，只要我们能办到，都一定会尽力满足您。” “另外，我们还要对你进行一个为期一周的测试和评估，不会危及您的健康，希望您能予以配合。” 在路上，一人向蒙特洛扎介绍说着，也提出了要求。 不论蒙特洛扎表现的多么合作，他终究是外来者之一，身上疑点重重，能有现在这样的待遇，已经是很给他面子。 对于这一点，或许以前的蒙特洛扎依然无法接受，现在的蒙特洛扎，接受起来一点都不困难。他并未发现自己潜移默化的改变，这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对于“蒙特洛扎”而言。 来到自己的住处，蒙特洛扎的表现，就和这个世界的人区别不大，让人并不怀疑他之前给出的种种说法：此世所有的一切，在他之前来的地方，也都是有的，最多是表现形式稍有不同，所以很容易适应。 这当然是瞎扯，蒙特洛扎的本意是有所隐瞒，结果却“一语中的”。 其实从一个世界来到另一个世界，就算不至于两眼抓瞎，连生活都不能自理，肯定也会让人一时无所适从，这是大环境的变化带来的不适，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学习和适应。 蒙特洛扎的表现，就像是直接跳过了过渡期、适应期。 当然，这也没什么，不提他的推诿之词，能那么快适应新环境的话，也未必一定有问题，有的人，天生如此，随遇而安。 很多人会把艺术加工和夸张当真，以为土著若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一定会像是猴子到了人类社会，刘姥姥进大观园，完全不能理解和接受新的事物。 事实上，除非那个土著受到的教育本就有限，甚至根本没有受过教育，愚昧不堪，本身就是个纯粹的土鳖，否则没有任何人，会像是别人眼中艺术化的角色一样秀逗。 所以到了新环境，不适应肯定会有，但除非成了惊弓之鸟，什么都不敢做，否则一定不会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比如这个世界，很多东西对于蒙特洛扎来说，都非常新颖，一些连他都不明白原理，开始也不知道是怎么用，但是他往往一听就懂，还能推此即彼，即便没有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他也相信，只要不长的时间，自己一样能弄懂这些，适应一切。 现在所疑，无非是一种似曾相识。 蒙特洛扎适应的快，表现的好，不用旁人多做指点，这在旁人看来，也是一件好事。 没人喜欢麻烦，大家都喜欢聪明人，除非聪明过头了，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为期一周的测试、检查，很快就一一完成，过程中，蒙特洛扎十分配合，测试结果也不错，显示出他并没有任何 问题，完全能融入这个世界正常人的生活。测试结束后，蒙特洛扎身上的限制，也因此被一点点解除，虽然还没有立刻恢复自由，但比起之前，也能感觉出旁人对他态度上的细微变化。 第六百三十章 无眠之梦（十） 事实上，蒙特洛扎不难发现，之前的测试，针对身体的很少，亦或这个世界对于身体检查方面，已经十分先进，完全不用那么复杂。 它主要就是一些心理方面的测验，评估他的思想情况，看看有没有潜在的精神疾病，或者不正的三观。 这也说明这个世界对于这些方面，还没有太好的直接检测和“矫正”的办法。 蒙特洛扎用了一点小手段，瞒过了所谓的测谎仪，很容易就让自己成为对方需要的那种人。 其实按照他的本性去回答各种问题，最终结果也不会糟糕透顶，因为他确实不是什么反*社会的极端危险分子。 在能讲道理的时候，蒙特洛扎并不介意讲一讲道理。只有在道理讲不通的时候，他才喜欢用更直接的办法解决问题。 当然了，这在蒙特洛扎而言，其实已经和他过去的行为准则，有了一些偏差。 曾经的蒙特洛扎，一样不是蛮横无理的人，但自有一些高高在上的优越心理。现在他依旧骄傲，却已经学会放下身段。蒙特洛扎以为，这是到了新环境以后自然而然的新变化，就像是他对新事物的迅速接受，完全是正常的。 又过了几天，蒙特洛扎终于在一位女士的陪同下，离开了这栋高大的钢筋水泥建筑。 这位女士径自带他前往上面人为他安排的住处，尽力帮助他融入这个世界。 按照这些人的说法，这个世界经常会有一些外来者，其中大部分都是可以理喻的，唯有极少数，就像之前遇到的那些，才是真正的不可教诲，只能将其人道毁灭。 对于可以用道理来教化的人，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都是比较宽宏的。 从最早的时候开始，这个世界也没有将外来者一棒子全部打死的习惯。只要外来者不太过分，反而会受到更多包容和优待，诚所谓不知者无罪。 之所以会这样，按照对方的说法，主要是本土的几次劫难，都是在外来者的帮助下化解。而外来者的融入，也有助于本土文明的推陈出新。 蒙特洛扎不是那种别人说什么都相信的性格，在对方允许的范围内，他也进行了不少调查，主要是对开放资料的查阅。经过他的调查比对，倒是不难发现，在大体上，那些人对他并无太多欺瞒，最多就是因为主观立场不同，所以倾向上有所区别。 比如说，外来者之所以受到优待，恐怕也不是什么帮助化解劫难，更多还是对异文明体系的兼收并蓄，说难听了，就是觊觎。尝过了甜头，本土文明对于外来文明当然乐于接受，而在对待异文明体系时，这个世界的人从来都是有杀错没放过。 假如愿意主动提供所学，融入这个世界，当然会得到优待，假如不愿意，或者根本就没掌握多少有用的外来知识技能，那么... 在搬入新居后，蒙特洛扎只用了几天时间，就让自己彻底融入这个世界，但花了足足三个月的功夫，才初步打消了那些盯梢者的怀疑。 至于最开始那位一直负责帮助指导他的女士，则变成了他可爱的妻子，这也是上面人开始对他放心的最大理由。 能够抱得美人归，固然他本身魅力、能力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是此界此地上位者的推波助澜。 蒙特洛扎对女色、尤其是这样的女色其实并无多少兴趣，更不会费心去追求，但为长远计，也不得不表现出对这位女士的热爱，毕竟这有助于达成他的目的。 婚后，住在高档小区，妻子娇美温柔，生活无忧，蒙特洛扎可谓是大多数人眼中的人生赢家。而他也不负众望，主动为组织提供起他所掌握的大量知识，和相类的无形资产，以此换取权利和地位，双方可谓一拍即合。 其实多数和他接触过的人，早就知道蒙特洛扎不是一般的外来者，恐怕本身就是外来者中的上位者、精英阶层，气度不凡，知识渊博，这也是那些人特别看重他的原因。 唯有有利可图的情况下，一个组织才会费心针对某个人，去色诱利诱，表现出十足的诚意。 若他是外来者中的土鳖，哪里会有这样的待遇，就算真的对社会毫无威胁，怕也早就被丢到收容所去了，固然不会虐待，也不会有任何优待。 人和人，从来就是不同的。 蒙特洛扎一直都心知肚明，所以从开始就隐瞒了自身掌握着恐怖力量的事实，表现出来的，无非是强大但可以被控制的武力，还有丰富的知识学识。 这也符合对方的猜测，符合他在异界的“身份”，亦为对方所乐见。 只要是智慧生命，认知体系差别又不大，那么无论到了如何陌生的环境中，面对一群有可能和平相处的人，在对方高层而言，知识丰富但实力有限的外来者，肯定会比较受欢迎。 至于说知识丰富且手无缚鸡之力，这种人当然更好，却不符合蒙特洛扎之前的表现，也不符合他的利益索求。适当的武力，有助于提高自身话语权，但这需要掌握一个尺度。而丰富的学识，才是最大的交易筹码。 当然，掌握着丰富的知识，这本身就是一重潜在的威胁。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那样的人总比愚民难控制。但考虑到双方需求，愚民几乎毫无价值，那么无疑学者这类外来者，才有极高的性价比和含金量。 对于个人和小组织小头目，一个听话的头脑简单的打手有时候比什么大学者都有用。但是对于大型组织，那么情况就恰恰相反。 蒙特洛扎用了三天，来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生活，用了三个月，来打消执政者对自己的怀疑，又用了三年的光阴，才彻底变成了真正的自己人！ 通过妻子的关系，他不仅加入了组织，更成为其中的准高层。 事实上，这也不乏他自身的努力，三年来，他对组织的功劳，已经超过九成九的组织成员，称得上劳苦功劳！真要按照功勋，他早就该被扶正，之所以他还是准高层而不是高层，不是他功劳不够，资历不足，纯粹是身份不行。 他终究是个外来者，虽然娶了一位有些背景的土著妻子，但他始终还是外来者，在两人真正生下孩子前，双方天然就有着巨大的隔阂。 一个孩子，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但他就像是一个切入点，能让对方真正接受他。尤其是这个世界的人，似乎特别看重这方面的事情，将这视为传承。 遗憾的是，三年来无论二人怎么“努力”，他的妻子都没有半点要怀孕的迹象。 两人都做过检查，身体都没有任何问题，染色体对比，也基本一致，可以肯定双方是可以结合的，之所以没有孩子，只能说是运气不好。 他的妻族已经发话，什么时候他们有了孩子，什么时候对方就会真正开始发力，让他在组织中临时的高位得以稳固，一举成为人上人。 以其妻族的势力，这种事情绝对是做得到的，只是比起旁人，怕是他妻族对他期许的同时，戒备还更多一点，所以直到蒙特洛扎真正成为自己人，他都别想从妻族借到大力。 妻族是妻族，妻子是妻子，比起妻族、上层，反而是最开始负责监视他的妻子，这些年来，已经渐渐真的将夫妻视为一体，大概旁人也是这么看的。 一直无所出，他的妻子比他更急，毕竟双方早已水乳*交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笔投资，成功了一本万利，失败了一无所有。 但这样的事情，谁都帮不上忙，怀不上，身体又没问题，只能怪运气不好。毕竟这种事情，除非人工授精，不然谁都说不准。 蒙特洛扎对身体的控制，早就达到百分之九十的程度，他若不想，当然谁都没有办法。 又是三年过去，就在他的妻子犹豫着是否要进行试管婴儿的时候，一件大好事临头了，她终于怀孕了！ 和许多人的欢呼雀跃不同，同样弹冠相庆的蒙特洛扎，心中一片清冷，知道自己的时间，终于不多了，这也是计划中的重要一环，早晚都绕不过去。 这些年来，蒙特洛扎为什么一直暗中拖着不肯要孩子？ 不是他对血脉太看重，不想在这里留下子嗣，也并非他对同床共枕之人感到厌恶，事实上，对这妻子，他还真没话说，对方表现的比他最开始想的更好。不想要孩子，纯粹是不想让人发现他血脉的特异。 蒙特洛扎能隐藏自身的血脉异常，那是因为他对血脉力量的开发，已经到了一个极为惊人的程度，一个新生儿，可没这个本事。 身为他这一族的后人，本身出现血脉者的概率，就非常非常之高，这还要上溯到初代，似乎是那位史称第一的巫师，用了什么手段，让后人中更容易出现施法者。 第六百三十一章 无眠之梦（十一） 蒙特洛扎一族，从未少过血脉力量觉醒的情况。 他这种极为特殊的血脉，更是让这种概率大增，新生儿会成为施法者的概率，第一、第二胎，几乎在八成以上，所区别的无非是潜力的强弱。 这样一来，最多只有十个月的时间，蒙特洛扎一直隐藏的秘密必然被人发现。他必须在此之前成为真正举足轻重的人物，掌握这个组织绝对的大权，至少也要成为一方巨头，才能抵住冲击。 好在，以蒙特洛扎的能力，有这六年的奠基，这是很有可能做到的。 他所在的城邦，有着十几座大城，他目前所在，也是最先抵达的，本就是城邦的核心，这更为他谋夺权力带来了便利。 以蒙特洛扎的实力，举世纵横都几乎无敌，想要成为这片领土的主宰，真的不是痴人说梦。 说实话，若非在当年刚刚进入组织之后，就通过妻族掌权者得知，组织正在对一种毁灭性武器进行研究，甚至已经快要取得成功。 这本来是妻族用来炫耀和震慑蒙特洛扎的话，不想却让他心中因此生出极大的觊觎！ 错非如此，蒙特洛扎也不会隐忍这些年！ 这个世界的武器，其实非常先进，本就比蒙特洛扎想象的还要厉害一点，一些武器用得好，已经足以威胁到他的生命。 当然，他是个体，掌握着强大的力量，这一点远远优于死物，代表着无限的可能和巨大的机动性。比如一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算能杀死到他，莫非他就要和个傻子一样站着等死？ 若他不惜一切打游击，就算是举目皆敌，也未必不能杀出条血路，一次次脱险。 可这就没意思了，杀来杀去，最后一无所有，远不如这样潜移默化的潜入其中，取而代之，一本万利。 况且还有一个大惊喜、大礼包等着他拆！ 组织研究的秘密武器，集数代人之力，有着可怕的杀伤力，连蒙特洛扎听了都觉得惊讶。 那从来不是为了某个人创造的兵器，本来就不是用在个人战斗中，而是战略性大杀器，可一旦用在个人身上，结果也自然是毁灭性的！ 蒙特洛扎在知道那件事之后，心中的狂喜可想而知，他已经将那件还差一点点才能研究成功的超级武器，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这六年下来，他旁敲侧击，也基本弄清那究竟是什么，叹为观止的同时，心中更添期待。 当然，他并未深入调查那项研究，因为这是犯忌的事情，侧面打听还没什么，真要插手研究，就是自找没趣。 这六年，他主要一直在为自己打基础，结交朋党，可不是为了到处惹事。 他已经取得了斐然的成果。论地位，他目前根本排不上号，论潜势力，遍数城邦，他也能排进前十，这还是受限于他自身地位不足，很难进一步扩大影响力！ 这也是他的妻子刚刚怀孕，还没生产，他就立刻被扶正的重要原因，无他，水到渠成。 若不是这样，他想要转正，哪有那么简单，非得等到孩子生下来，还要妻族出力，还要上面留出位置，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几年的原地踏步，蒙特洛扎何曾懈怠，他为组织兢兢业业，积累的功劳足够他升职十次，他对此一点怨言都没有，不是故意作秀，而是在他看来，整个组织、这片城邦、乃至这个世界都将是他自己的。 蒙特洛扎的授勋仪式非常简单，只是参加了一次大型宴会，就顺理成章的成为政治部委员之一，同时有了贵族的头衔。 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实权贵族，或者说没有那种实地贵族，可贵族还是有的，多非世袭制，是一种荣誉的象征。 加入政治部，应该算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但上面其实给了他三种选择，因为他这些年对多方面都有着贡献，所以他可以进入军部成为一名低阶将军，或者进入科学院成为一名院士，或者进入政治部。他最终选择成为政客，并未出人意料，因为这和他之前的选择倾向一样！ 蒙特洛扎没有搞过政治，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没有，但不表示他不懂得怎么去搞，再说除了他这些年给自己铺的路，能借到的另一股东风，他的妻族，其长辈几乎全都是政治部的人。有此助力不借，反而去披荆斩棘，他哪有这闲情逸致！ 十个月，孩子呱呱坠地，蒙特洛扎没有如愿成为政治部主席，因为时间还太短，但也升任到了常务理事的位置，几乎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妻族，也都要为其党羽，毕竟他已经算是政界的二把手！ 而且他暗中筹谋，大胆的控制了多位政要、军官，或通过构陷把柄，或通过精神暗示，又有正常结交，林林总总，不知有着多少朋党，他此时若是发力，绝对能搅动狂澜，明面上的三巨头，都不一定扛得住他的反噬！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孩子被查出有着特殊的血脉，他也被怀疑掌握着某种异能，还有一些关于他的闲言碎语，包括他用邪术害人。 这本来足以让他再次被监控起来，剥夺一切政治权利，然而却无声无息就平息了，事情甚至没有捅到政治部去。 这其中他窃居高位的作用只占了一小半，一多半还在于其党羽众多！ 任何官员都是这样，除非家天下，皇帝中央集权，不然孤臣根本做不得。没有同党朋众，不管站的多高，一旦有事，也要立马倒霉，摔得更疼。 别说权利有限的臣子，就算皇帝，没有心腹、不受权力阶层认可，也要被推翻，沦为历史的笑料。 而一些所谓的孤臣，背后站着的本就是最具权力的人，代表着最大的一个党派。这些人一旦失去作用、失去信任，结局往往都很惨。 所以搞军事最重要的就是抓权，将军没有兵，说话没人听。而搞政治，最重要就是站队，就是党同伐异，结党营私。 蒙特洛扎一人之力终究有限，就算做到三巨头的位置，一人能有多少权利？能有多少精力？能搞多少事情？能挡几多风雨？ 可他背后还站着一大群人，一旦他倒霉，那群人个个都要倒霉。既然如此，那么见到他快要出事，哪个还不戮力！ 比如他的妻族，若是早先时候蒙特洛扎出事，保准将他推出去买平安。可是现在，双方利益完全捆绑在一起，还是以蒙特洛扎为主，撇都撇不清，又不是那种要出卖组织、毁灭世界的原则性问题，那么蒙特洛扎有所私藏，又有什么？ 这些事情暴露，在蒙特洛扎的筹谋下，问题已经不大。虽然在他进入政界之后，一举一动的影响力，本就不是以前可比，正面负面都有。权力更大，敌人也更多，出了同样的事情，好事传千里，坏事更要被政敌翻出来炒作，承受的压力也更大。 他这次纯粹是因为有准备，所以才能快速镇压一切，使得表面风平浪静。 唯有科学院那边，蒙特洛扎还没来得及筹谋，党羽不多。许多科学院的疯子叫嚣着要将他如何如何，再不然也要把他的孩子怎样怎样，给他带来了一点麻烦。 这个世界重视科学，重视一切学术，因此各大城邦科学院或者相关机构，权利往往都极大，并非光是学术研究组织。 科学院院长，很可能是和政界、军方首脑同级别的巨头巨擘，而且本身也大都掌握着一股很可怕的尖端力量。 蒙特洛扎也不是不想让科学院的人乖乖听话，但在不彻底撕破脸皮的情况下，那确实不容易。那些研究人员受到的保护太好，本身也大都生活规律极为简单，真的很难弄到把柄，或者投其所好。 最关键的是，蒙特洛扎还用得到他们，有求于人，礼下于人，怎么能撕破脸皮呢？ 众神殿，凌歧审视着眼前的至宝。 这是未来真正属于他的至宝的某种投影，他可以提前看到，提前触摸，甚至提前动用它的一些威能，但由于至宝本身的特殊性，所以在这个未来彻底发生之前，他始终不能彻底发挥出这至宝的力量，无论那样的未来已经有多么确定，现在它并不属于他。 凌歧的耐心很好，一直在等待着，按照他的想法，那未来也应该不会太远。 遗憾的是，一段不短的时间过去后，本该发生的未来，还是没有发生！ 这并未违背“注定会发生”这一点，因为注定会发生的未来，只是一个被注定的果，但这个果本身，并不包括时间、地点，只是一个单纯的注定的结果。 事实上，所有可能的未来中，必然会发生的“他一定能掌握至宝”这种情况，原本就不可能全部都在同一时间、同一前提下发生，各种情况都会有，囊括变数。 但正因为如此，所有变数都囊括其中，他才能让注定的结果提前影响到现在，即便结果还未真正发生，也能稍加利用。 第六百三十二章 无眠之梦（十二） 结果被注定，无数未来的分支会出现同样的交叉，这并不是说某个画面一定会在某事某刻发生，而是未来一定会发生一件注定的事情。 这使得事情其实可以被提前确定，也正因为这样，这注定，终究是存在波动的。不是结果的波动，而是在结果确定之前，因的波动。 结果不会改变，可是如何发生，何时发生，就未必了。 这其实很有意思，凌歧却不得不思量，在夺取至宝的过程中，究竟又出了什么问题？ 由于自己的一部分已经将真正属于此时他的那部分残缺的至宝带走，所以现在他也做不到利用至宝去帮忙，“回溯历史”去追杀另外的至宝持有者。 虽然能提前确定结果，而这被提前的结果，是不能和现在、和未来发生冲突的，否则就不成立。这完全建立在一个大前提上，那就是不使存在因果的悖论。 他既然已经利用至宝“回溯过去”，那么现在就不能利用未来的至宝做同样的事情，一旦那样做了，在同一个时期，就会出现同样的两件至宝，哪怕一个残缺，一个是完整，也会发生冲突。因为至宝是唯一的，不论过去还是未来，它都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件！ 残缺的至宝，可以和残缺的至宝同存，但是不能和完整的至宝同存，也不能和功能完全重合的残缺至宝同存。 也就是说，即便是利用完整的至宝回到过去，存在着和残缺至宝同存的可能性，完整的至宝也不能使用和那件残缺至宝一样的功能！ 凌歧无法利用未来的至宝再去做正在做的事情，就只能等待。 他也隐隐猜到，这变故不太可能来自林奇，应是来自至宝本身！ 要么，是林奇掌握的那部分残缺至宝忽然能力增强，一次次躲过自己的追杀，这种可能性其实不大。要么，就是自身掌握的至宝出现问题，反过来限制住了自己的发挥，这种可能性其实也不大。 既然可能性都不大，余下最大的一种可能，也是最不该出现的，便悄然从他心底滋生！ 至宝有问题！ 所以正在执行任务的他，在发现这个问题后，才会主动放慢了脚步！ 那么，至宝会有什么问题呢？ 对于这件本就来历可疑的至宝，凌歧其实从未放下过戒心，只是一直当它是一件死物，所以有所防备的，也不是至宝本身，而是可能站在至宝背后的某个存在，这就使得思考的方向出现偏差！ 现在，多了一点明悟，再回过头去看手中完整状态的至宝，无疑能发现更多！ 它太强大了，强大的有些超乎想象！ 另外，自己为何一直不能如愿掌控它？仅仅是因为这是属于未来自己的，而不是现在的？ 这或许是很重要的一点原因，但不见得就是全部！ 那么，这件至宝，会不会本就在抗拒着他，甚至暗暗算计着他呢？ 凌歧想着，并未觉得心惊胆颤，很多事情，当自身掌握的力量不同，在面对的时候，感觉也是不同的。 或许在借着至宝的力量做一件事的时候，即便是他，发现至宝有问题，也会感觉头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现在他无欲无求，就算有所期待，也并不是真的只能仰仗，当然能泰然处之。 这至宝若得相助，那么肯定是最好的，能让他大为轻松，说不定能提前解开他一直想知道的困惑。 就算这至宝不帮他，和他同床异梦，莫非有着命运之河内外双重大能身份的他，已经发现了“真实之境”的他，就立刻要被打回原形？ 开玩笑，他不是靠着至宝，才有今天的能力地位的！ 且若这至宝诚心为他服务也就罢了，若是有着异心，又敢来招惹他... 囊括无穷世界的至宝？好了不起？ 凌歧笑着，伸手指点着至宝，那一指按下去，就是一片世界，就是无数世界，然而它的无数，始终还是有穷的！ 洛伦达罗城邦，最大的马克思密达主城，三艘空艇同时从飞塔升空，这场面颇有些震撼人心，也让本地人为之骄傲。 虽说飞机已经被研究出来好几百年，已经是一种老古董，但是被称为空中航母的飞艇，却还是近几十年才研究成功的，即便是真正的大国，数量也往往不多，多为个位数。 一艘合格的飞艇，非但要能载人载物飞行，具备巨大的空间容量，还要有着自循环系统，这包括生态循环、也包括能量循环！ 理论上，任何一艘飞艇，都是能永远在空中航行的，在这个过程中，也能提供给所有人日常的生活所需，能自产自足。 这当然只是理论，真正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大概只有世界最强的几艘飞艇，城邦的飞艇，显然不在此列。 目前世界公认合格的飞艇，只要求能在自供能的情况下，连续飞行十年以上，同时保证这十年间所有的船员基本都能自给自足，这就算是合格的飞艇。 洛伦达罗城邦的要求还要高一点，城邦所产的五艘飞艇，一次性续航理论飞行时间全都长达二十年以上，其内部生态系统更是十分优秀，理论上，能提供三千人生活六十年的所需！ 这样的飞艇，已经是一座真正的浮空要塞！ 事实上，每一艘飞艇，也都是一座大型的空中基地！ 蒙特洛扎最先遇到的，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飞艇，而是衍生的副产品，可以称之为飞舰、飞舟，其基本构造原理和飞艇差不多，只是过于简化，因此体积相差数十、上百倍，造价也相差颇多！ 即便如此，那飞舟却也不是等闲之物，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动的。 比起各种能源都能用作动力的飞机，无论是飞艇还是飞舟，所需的能源都非常苛刻、稀有，而其价值也当然很高很高。 飞艇不说，每次出动，光先期投入和消耗，以及后期维护，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截止到目前为止，整个城邦一共也只生产过五艘飞艇，其中有两艘还是为友邦打造，以天价转销出去。也正因此，城邦才能追加投入，建成属于自己的第二、第三艘飞艇。可以说，每一艘飞艇都价值连城，都像是用贵金属堆出来的，每一次出动的损耗，都足够生产一堆的最新型战机、或者单兵机甲。 飞舟也价值不菲，虽远远比不得飞艇，但若按照财政税收来看，每添一艘飞舟，也足以引起以城为单位的财政赤字。而每次出动，所需消耗虽然不是天文数字，也足够让个一位真正的富豪倾家荡产。 飞艇和飞舟的驱动能源问题，一直是科学院想要攻克的难题。 这涉及到昂贵的浮晶，以及有着梦幻能源之称的灵核。 不是没有人想过找出替代飞艇飞舟主材的合金，或者替换飞艇和飞舟的能源。 然而综合各种方面的考虑，这需要面对的问题，显然不是一个两个。至少到目前为止，这还没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无论是哪个国家、地域，都是如此！ 三艘飞艇同时出动，就算立刻返航，这也是金山银山推了出去，这对于高层而言当然是在烧钱，对于普通人，看到的却是一种荣耀和辉煌！ 普通人不会管什么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有钱有权的人，还有一些真正的有识之士，可能还会担心因此而造成的社会动荡，社会体制下的各种影响波动，担心会不会因此波及到自己。 常人所在意，无非是发生的事情符不符合自己的“审美”。比如一个国家向另一个国家开战，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旦得知，所想无非这件事能不能让自己也跟着暗爽一把，能让自己也觉得与有荣焉、扬眉吐气。或许有着口号，归根结底，还是自我倾向的感觉。 至于说因此造成的结果，好的坏的种种，谁管！ 飞艇升空，就是国力的证明！ 它为何要升空？这会造成怎样的影响？这是一般人该考虑的吗？谁会考虑那个，谁才脑子有病，想太多了。 蒙特洛扎站在一号飞艇的指挥室内，面色阴沉。 对于这次任务，他无话可说，也不是不愿。 然而他的妻儿还都留在城邦，这就留有隐患。虽然他在城邦也有不少拥趸，理论上，完全能保得妻儿平安。 对于他的妻子，他其实并无多少感情，最多是一种勉强的认可，如果对方真的出事，他肯定会愤怒、悲伤，但不会痛不欲生。 可是自己的血脉传承，又是第一胎，前途远大，就不是这样。一些保障，在他看来还是不太够。 蒙特洛扎心有山川，若真到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毫无疑问，他会选择自己，抛开一切。然而在这个大前提之下，有什么是比他的孩子更重要的呢？肯定有，但也肯定不多！ 现在，他却不得不在科学院的那群疯子，对他的血脉明摆着万分觊觎的时候，离开自己的家，身先士卒，去为城邦效力！ （ps：事多，缓更，见谅。九年执笔，恍如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