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后宫娘娘们的那档子事》 本书序 致网络小说作家-现代网络小说招人骂的特点 1、(7.29修正)主角装**,作者不要脸: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智商正常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主角偏要装着思考不出,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男扮女装。还有比如两个人经常吵架,然后那个女孩就喜欢上那个男孩了,然后作者就要描写:“xx眼中竟然闪过一丝羞涩”“xx莫名其妙地掐了我(主角名)一下”“或者xx为什么她会有那样的表情?”着实让人恶心的桥段,都写烂了,敬业点,要写也让主角明白点好不?还有啊,我知道一般初次写小说作者都把主角当自己,因此,你这样夸自己不恶心吗?说句实在话,要是现实中的你真有这么高大威猛,英俊非凡,气质出众或者无论何时都泰然自若,你会来写这种不入流的,为了点击、推荐、收藏、月榜、周榜连尊严都可以不要,动辄向狗一样乞求读者投票的三流小说?虽然网络上我们谁也不知道谁是谁,但是脸还是应该要的吧,这就跟动不动“跪求xxx”的帖子一样,我就不信你在现实中会动不动跪求。 2、(7.29修正)主角装**,一味的想把阴谋玄疑设计的多曲折,最后他妈的发现是一出闹剧,三流玄幻里常有的,本来看一个能力很不行的人算计主角以为他隐藏的很深,末了发现丫根本不入流,自以为是的算计无敌的主人公大人。更可恨的是,这种桥段这个白痴算计失败也就算了,装**的作者还就爱让主人公关键时刻失误一把,让人恨得牙痒痒,此类尤其以《坏蛋是怎样炼成的》为最,上海有一次,丫装的特深沉,特有把握,结果他妈的差点死在魂组抢下,还是他的对头向问天救他才活下来,路上还被那个上海纨绔子弟堵截,没本事你装什么b,作者抽自己耳光抽的真响亮。 3、四下踟蹰,妇人之仁,优柔寡断,性格模糊。这类恶心可谓不胜枚举,前几天有人推荐了个《圣门风云》,我本着下了就看完省得删了麻烦的精神看了看,一半多,我实在受不了了。简直是个垃圾,妈的,实力越强定力越差,动不动就心中吃惊,而且吃惊的理由居然是“xx神尊异常聪明”,我**,丫不知道这地球上除了傻瓜什么人才都缺吗? 4、不会运用力量,力量永远和心境成正比,没有强大的心灵就会成为力量的奴隶,这点道理都不懂,写什么yy小说,不信?如果立刻给你通天权势或者天文数字的财富,你会用?除了挥霍和随意支配社会,绝对什么结局也没有。这种书就更不用说了,满地都是,尤其是《天魔神谭》里面的那个主角,简直脑子有病,有时候明明是屁事,杀一两个以儆效尤或者全废了就能搞定的,他把人家全灭了(刚出那个什么境的那场),有时候该杀人的时候又变成了忍了。让人看的着实窝火,我说,有了力量你们都装什么**,一个个都被毒害了,全都是韬光养晦深居简出之辈,不知道这个风俗从哪部小说开始流行的,反映出了中国人现在缺少自信和麻木的总体精神状态。这些主人公搞大屠杀的理由往往是挑战了某些无聊的名誉,或者调息了女朋友之类的事情,少见有为了利益灭敌人满门的,太那个啥了吧。冲冠一怒为红颜我不反对,可是你和女朋友逛街性质正高,来了个调息搭讪的,你把人家当场弄得蟹肉模糊居然还能继续和女朋友逛街,佩服主角女友的冷血,果然和主角一样不正常。 总之,不会运用力量,是现在主人公一个个看起来都不正常的主要原因。 5、不会描写高智商者,我说作者,你不要太小白了,如果你没有高智商你就不要试着描写高智商的人,动不动一下子学完大学所有知识,过目不忘了等等。你知道智商高是什么样吗?反正绝对不会出现忘了某事而导致低级错误,听不出对方潜台词,分析不出态势一类的低级错误。你自己把会把伏笔忘了,可是智商150以上的怪物们可以记忆每个他们看到的东东。写的时候学点常识好不好,此类恶心的就是纵横校园两步曲,我眼中怀疑作者泻佳泉和他写的泻佳泉智商有没有达到中国人平均智商109 6、记录流水帐,无用的剧情你一笔带过好不好,废话太多会分散读者注意力,而且会让读者产生厌恶心理《现代奇人》就是这么一部烂书,妈的动不动就宠溺的抚摸着妹妹的头发,你丫又不写乱派h小说,你描写这个干吗,表现亲情请写抒情散文,或者表现在情节里,写得跟流水帐似的,看不下去了。小说里每个字都要为情节服务,不是出于此目的的话都可以删了。 7、某些恶心段子就不要出现吧,什么虎躯一震,散发出王者之气,某某人散发出某某气势(军人气势,高官气势,什么富商气势),这也罢了,偏偏主角穿的一身寒颤也有这个本事,我就汗颜,你一农村出来的半大小屁孩(小说里的主角很多出自农村),屁世面没见过,屁阅历积淀都没有你就有气势了,我看你就有土气!气质是通过谈吐,穿着品位,走路姿态,以及实际所具备的实力资本所表现出的感觉,布 什要是穿个hello kitty冲你装深沉我保证你感觉不到他身上的“统帅气势” 8、一边做着“大事”,一边追求平淡生活。这个打击面极广,为了表现主人公不幕名利,不求权势,一心为国,只想拯救全世界等等伟大高尚的目的,主人公都功成身退了,尻,你太高尚了,你太肤浅了,不知道“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吗”,尤其是那些以中华崛起为己任的,往往是美人钱财到手就隐了,要么就yy一通,结果世界还是没有变,老大,你就不能写成“从此他继续用他的钱财和才智为中华民族崛起而奋斗下去”,这不是挺好的吗。基本上中外小说,无论类型雅俗大多数都属于这个类型。其实我不认为主人公一定要归隐才能表现出他道德高尚,道德高尚不等于没有欲望。 9、文笔拙劣,基本常识不清,拜托,你既然已经用第一人称写了,就别写对面人的心理活动好不好,很恶心的,“全场人都感受到了我那种神一般的力量,天,这是怎样一种强大的力量”或者“我的出现让她的心中有如小兔子乱撞,不曾波动的心竟然产生了一丝涟漪”可笑的是最后在加上一句“当然,这些我是不知道的”ft!你直接用第三人称就省事了。《异人傲世录》一开始就是第一人称,后来觉得写着不方便,就和第三人称混用,后来干脆模糊界限直到最后成了第三人称。何必呢?奉劝一句,第一人称很难写的,不是高手不要尝试,连半只青蛙都在写第三十一集刑场的时候遭遇过尴尬,你自认为比半只青蛙,明寐他们高多少?另外就是无聊的描写很多,如果这个动作和神情不影响阅读或者不强调神态语气就去掉好了,不影响你的千字/若干元。 10,以上是想到的,还有些回头再补充吧,推荐看看原创小说区置顶帖「杂谈」关于写作技巧和出版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顺便在最后鄙视那个推荐《圣门风云》的,你读书太没品味了。 11,再补充一点,主人公第一眼产生好感和恶感的人在小说里的命运就基本确定了,孙悟空要知道了一定把火眼金睛挖出来当灯泡踩了,尤其是某些人仅仅因为人家一个细小的动作判断人家“还没坏透”或者“心技深沉”佩服,心技这么深沉你还能一眼看出来。 12、(7.29修正)继续补充,关于能力贬值,都市小说主人公如果获得了超能力(包括内功一类的),就会发现这玩意儿不值钱了,周围每一个帅哥美女都是此道中人,而且发现自己只是拉开了这一界的冰山一角,于是各种超自然斗争接踵而来。靠,这么设计你还是直接写玄幻修真吧,超能力类最吸引人的卖点应该是利用这种能力和正常的社会接触,这样才有代入感和戏剧性,都市小说很多垃圾的根本原因就是由于这种贬值造成的。这一点体现在武侠修真等类型中就是隐士异人泛滥,所谓地“天榜十大高手”“xx派宗师”在这些某某代长老,后援团面前都成了笑话,连金庸小说都有,不过就是合理些罢了(倚天里少林三怪物,神雕里独孤求败,笑傲的风清扬,天龙的黄眉清洁工),这是编剧功力太差,为了平衡而追求平衡,既不想主角太弱,又不想主角太强,所以就只能颠覆以前写过的东西,不断的抽自己耳光,前辈高人迭出,实力大幅贬值,连罗森的风姿也不能逃离此魔咒,平衡问题太值得仔细斟酌了,这方面做得最好的就是《龙战士》,平衡体系近乎完美,完全没有刻意雕琢的痕迹,点名批评《三国寻娇》,为了凑字书,杜撰出“隐龙”公孙龙这么个角色加入刘备(诸葛亮被主角挖来了),有必要吗,直接把诸葛亮“物归原主”我都没话说。 13、又想到一条,玄幻小说一定要出现什么,神王魔王的看的我都恶心了,路西法的客串率之高都能让耶稣汗颜,要知道耶稣才是新约的主角,结果这个带着三分之一天使坠入魔界的家伙一跃成了玄幻类近乎全勤的龙套(连龙战士都有……),另外米迦勒,拉斐尔,加百列,出现率也不低,我说,发挥点想像力好不好,世界架构太恶俗了。为什么地球上七大洲四大洋,200+个国家,到了玄幻世界一共就几个,而且每次都是神王魔王的,唉……太缺想像力了吧。优秀作品也难逃这个大俗套,比如异人、龙战。期待更多亵渎等著作的出现。——-on 7.27 14、好的,又想到一条,而且是让大家厌恶之至的一条,把女主角被ooxx的情节当成作品成熟的标志,当成对现实生活残酷的写照,当成生活的无奈在小说中的投影,当作反传统所标榜的创新与突破。狗屁,像佛公子,狼人国度,天锁这种垃圾再怎么写也成不了神雕侠侣,基督山伯爵,龙战士所描写的世界堪称黑暗类的翘楚,不过唯独没有此类情节,但仍然让人看了以后希嘘不以,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作品成熟与否与是否有女主角被ooxx或者红杏出墙无关,至于作者本人的能力和阅历有关。甚至还有冠冕堂皇的说,这时为了服务情节,作为男主角成熟的契机,我**!一个靠这样的事情成熟的人根本算不得真正的坚强,老罗语录中有过:连基本信念都不能坚持,你这也叫坚强?本人深以为然。好好学学男人是怎么坚强的,怎么成熟的吧,金鳞的monkey借猴子之口说的一句话我很喜欢:“责任和对责任的认识,是一个男人走向成熟的标志。”奉送给小白们。——-on 7.27 15、雷劈在网络小说中对主角产生的效果基本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没创意,重生,灵魂转移,时空穿梭,无聊不无聊。——-on 7.28 16、作者不善长写架构,或者不善长描写抽象事物、人物实力、宏观事物、世界背景等等的时候,就生搬硬套地把自己那一套设定当成序放前面或者硬是搬到书里,最常见地就是这样一句话“原来这个世界分为n片大陆(通常只有一片),x个国家,他们分别是,xxx,xxx,xxx”然后再来“1水晶币(或者紫晶币,钻石币一类地东西)=100金币==100银币=100铜币”最后,最恶心的“剑士分为:剑士,剑客(然后是大剑师,剑圣,剑神一类的),骑士分为(又是一对),然后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职业阶级”这样写有个好处,就是不需要作者有多高的文笔,描写战斗时候就可以说,“对方明显是大剑师以上的修为”至于大剑师究竟是什么修为,你自己想像去吧,反正设定给你了,就是告诉你大剑师比剑师强就是了。 这类作者往往还想把战斗画面写得很华丽,结果看着就是狗屁,读者也就只能充分调动想像力想像是多么“效果绚丽”“气势强大”。真是烂透,有几个玄幻的没这么干过的,基本都能进入优秀作品行列。 16、仇富、仇官情绪严重,虽然我不否认太子公主们和那些九十年代依靠国家经济漏洞富起来的爆发户投机家的子女几乎没有什么好东西,但你有必要写得那么夸张吗?还有就是对贵族子弟的描写,完全可以体现出作家的浅薄和无知,你去了解了解欧洲现存的一些历史悠久的有贵族血统的家族,看看能存留很久的家族那个家里不是教育严格,重视修养的? 贵族(或高官,巨商)都会给子女提供良好的家庭教育,所以他们的子女可能会自傲,但是一般不会低能,而且一般也拥有良好的教养(尤其是贵族,一般至少表面上非常有修养),他们绝对不会像疯狗一样,见谁咬谁(直接从狼弧处引用) 再反观主角,一个个道貌岸然,给女朋友买东西花钱从不在意,这才是暴发户嘴脸(金融皇帝十二妃最典型),然后又对纨绔子弟深恶痛绝,实在是五十步笑百步。至少我就没看到一个主角能真正描写的像个贵族的,品位低劣——凡是描写穿着的,要不由有品位的老婆代为处理,主角还得抱怨麻烦,要么干脆一身平凡地参加高级酒会宴会,别人因为他穿的粗鄙歧视他,他再做一番秀,还他妈的挂上淡薄,清高的头衔,实在恶心!须知你不穿得隆重些去赴宴本身就是对主人的不尊重,这与奢侈和张扬无关,不过想想现在这些网络作家的组成结构,也就不说什么了,基本素养都没有也敢写东西,我呸!——-on7.29 17、脸谱化角色,“阴险”“木讷”“心机深沉”“豪爽”“野蛮”“冷酷”“纨绔子弟”“高官”“色狼”“法国人”“台湾人”“日本人”,尤其是日本人,出场必然伴随着猥琐,矮小,变态的形象和“バガ”(八嘎)这句台词,死得时候必定伴随着对天照大神或者八歧大蛇的祈祷,太无聊了。用标签写角色,作品的水平永远不会提高。——-on7.29 18、颠倒黑白,武侠里,但凡提到白道,都是道貌岸然,装腔作势,只开会不干事的伪君子,黑道的或者亦正亦邪的角色都是快意恩仇,直来直去的豪杰。玄幻里路西法总是为了追求自由叛离天界,米迦勒等人总是一付狭隘小人,或者一股大国沙文主义的样子,棒打鸳鸯,因妒成恨,而且主角通常都是 加入魔界反天界,唉……光明现在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了,你们就不能体会一下,那种远远超越于人类情感,超然于世的感觉吗,背叛、仇恨、爱、嫉妒、虚荣、这都是人类才有的东西,全能的造物主似乎没有赋于他的使徒这些人类情感,写神的时候,请试着体会他们无欲无求,视尘世一切为浮云的心态。能写出这一点的书实在太少了,唉……《龙*战*士》又是正面代表,这么一分析发现龙战士除了至今不能看到全貌以外,所有地方都很优秀。 最早有人写正派是道貌岸然欺世盗名是为了体现人的真性情,现在的网络小说作家画虎不成反类犬,写得太假了,试问正派如果都是这样,为甚么剧情不是魔道讨伐正道? 这样的意识形态出自现在的中国社会意识形态,未免以文犯禁,我就不分析了,大家能懂就懂,不懂就当没看见吧。 反正别以为你们一个个都是古龙,可惜你们写不出江别鹤,你们也写不出龙啸云,你们的笔下只有变向透射出来的对社会的不满和满腹的牢骚。——-on7.29 23、还有主角的“王八之气”一放,或者“虎躯一阵”日后名镇大陆的xx名将魔导师,称号头衔一大堆的主角的小弟就拜来了,还不如异人里比单挑呢……是小弟们贱,还是智商低?智商低成不了xx名将,魔导师,那就只能解释为贱了…… 24、和上一条相关,为什么现在小说里主角很少有朋友呢,一般都是小弟,要不就是损友,很难找到现实里那种有困难帮你,没困难沉默的朋友。这些成天泡在网上的写手大概都孤僻、自闭、缺少自信吧,因为现实中没有朋友,没有成就,才在这里yy. 25、书名恶俗的书一般不咋样,一般的书名如果定语出现“创世之”“网游之”“重生之”“黑社会之”“逍遥”“风流”“艳遇”“绝色”“”“圣魔”“异世”“风月”修真之“都市”或者主语出现什么“无赖”“流氓”“魔神”“皇帝”“花丛”“色”还有定语和主语都可以的如“仙魔”“风云”“猎艳”。这些书不论风评如何,除了这类名字开山的几本以外几本全都是文笔粗俗,内容拙劣,消极,要么就种马到白痴的。上面那些条款几本都可以在这些名字的书中找到。当然也不乏“挂狗头卖羊肉的”如艳遇谅解备忘录之类的,万事不绝对,不过有规律可言。一般名字里“xx之xx”这种要不作者第一次写作,要不就是个垃圾作者。 书名是一本书的门面,怎么可以胡来,没有一个好的书名,书很容易给人带来恶劣印象。 最近就下到了一些垃圾《都市神人》《圣门风云》《都市异能之风流小子聂锋》(这个占的全)《魔神紫星》《变》,反正这几本我是看不下去,垃圾到要死。大家看看书名吧 书名都不想个好的,可见那几十上百万字吗?书名不好,写作态度就不好。 25、爆豆风气:主角实力不行,偏偏不知死活要去惹强悍无比的敌人,又或者因为各种sb之极的原因将自己弄得优势尽失,打又打不过,还不知自我反省,怨天尤人说什么 “我不甘心啊”,“凭什么他能掌控我的生死啊”,“我要力量啊”“我要逆天啊”“我要活下去啊”,于是作者大能听到了他信徒的嚎叫,赐下神迹,主角爆发小宇宙,战力提升n倍,将nb无比的反角ko,你说他这样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吧,偏不,主角不光不会有后遗症,还会“因为这次生死之间的经历,悟到xxx,从此实力提升到一个新的台阶……”或者主角体内有什么“上古神兽啊、上古大神的血统或者封印什么的,爆次小宇宙就激发了,还会越爆越强……”,这股圣斗士星矢就开始的“爆”风,实在是恶心之极,就算要体验什么生死之间的感悟,对手实力也不能太悬殊啊。 26、不会写坏人:一边说我是流氓,我无耻,我卑鄙,我灭绝人性,一边干好事的,忧国忧民,感慨世界残酷的主角,这种主角比一边争霸天下泡美眉,一边赚钱魔武双修,一边说杀人是为了生存的主角还恶心。(极品公子就够恶心的了)已经给自己贴上流氓的标签,恶魔的手段,就黑暗点好不好,看看对面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都比你狠、(这里说的是真流氓小说,不是装流氓小说) 27、和女人逛街真得又那么累,不见得吧,只是你们从没感受过和心爱的人一起漫步在街上,为了一些打折促销商品欢欣鼓舞的那种幸福。那些改造过身体不会累的,还有那些意志力坚强不会烦的主角,无论从生理和心理角度上,无法理解你们闻逛街色变的感觉。关于逛街,就《和空姐同居的日子》里写得最好了,不要一个个把自己写得多男人,多不适应逛街,其实这就是一种不懂得疼爱女朋友的表现,你不知到她们看见你帮她拎大包小包时是多么幸福呢(当然,专门为了让你付账的败金女不在此类),心态上分析,这类作者通常是处男,甚至是没谈过恋爱的人,听别人说陪女朋友逛很累,其实人家跟你说这个不过是一种谦虚的炫耀。你却当真了,先去谈场恋爱,再写种马吧,别恶心人了。 28、我本人从不看网游小说,不过呢,网游是不是一定得虚拟现实才算可以创作的基本条件? 29、(8.12)不会描写爱情,这恐怕是最为大家诟病的地方了,在几乎所有的文学作品里,爱情都是不可缺少的部分,可是偏偏没有几个人掌握了描写爱情的方法。虽然本人自认也打不到顺手捻来的地步,不过是在看不下去那些通过大段心理描写来写爱情的。实在没意思,爱情这东西,描写的最高境界就是无招胜有招,把对白和动作写到,其他最好让读者议会,人物的内心世界都写出来反倒很假,因为没有了空间,也失去了爱情的不确定性。有句话所有人都广泛流传,可是真正能体现在文字里的没有几个——“没有人能准确的说出爱是什么”,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些作者笔下的主人公一个个都在反思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爱上了眼前的女孩呢。稍微遇到女孩的真情流露,大段的心里描写,反思,自我突破就来了,是在没意思。心理描写这东西不能过渡,过渡了就很假,人类的思想本来就很复杂,文字又具有高度的精确性,何必用精确的东西强行描述模糊的东西呢。所以,关于爱情的描写,无招胜有招! 很多新近写手,看到老一辈的写手们写书赚了钱,都把自己的糟糠之作弄上来,糟糠毕竟糟糠,设定没有新意,剧情没有创意,作品没有意义,读者看着不惬意,出版商看了不满意,进不了vip,出版不了,怎么办。求啊,一般有品点的,时不时穿插一句“看着喜欢请支持一下”也就算了。厌恶某些人动不动就每章穿插好几次,“票还不够啊”“推荐还太少啊”“收藏才这么点啊”,又是报怨,又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影响心情,偏偏书写的还不咋的,恶心的不行。还恬着脸要求读者帮他们冲这榜那榜的,导致什么周榜月榜的根本没法看,读者真够善良的,善良到灌着这帮垃圾写手。求票求推荐频率越高的,书越烂。逐利没错,但什么都有个度,话说回来,为了逐利而来写作的写手写出来的东西也就那样,就算个别名家也是如此,作品会因为各种问题质量大打折扣,要么就是虎头蛇尾,更甚就tj.看看风月,江山,亵渎这种响当当的名作,全都倒下,不管是什么原因。 两个tj一个坑多的千疮百孔。反观金鳞,全凭兴趣写作,圆满收关,博得一堂喝彩,两堂争议。monkey兄那句“爱看看不爱看滚蛋!”让人十分舒爽,这才是作家。不敢骂读者的算不上作家! 一边情绪高亢的大喊振兴中华、屠日灭美,一边低声下气求读者多投两票的,日本鬼子来了估计也就是个汉奸的料。连点尊严都没有能写出什么好东西来? 撒冷也比较典型,艳遇谅解备忘录就是一部倒在商业前的作品,不知什么原因反正虎头蛇尾,具体可以参看本人另一个评论帖子对《艳遇谅解备忘录》的怨念和对作者写作初衷的猜想。 后来他又闲得去和人口水仗,一时议论纷纷,一幕闹剧,真够无聊的,最近去他的起点blog上看了看,又开始做广告,唉……不说也罢,自艳遇后,再不看撒冷。 呜呼,网络无作家,不假,惟写手矣! 第一章 乌马河穿越古代 林笑杰去牧马了。慢慢地牵着一头老黑马走着。 背后他的爷爷还在不停骂着:“好小子,我叫你牧马,你却在家里天天看那些不成体统的电视剧做甚?你看那马都被你饿做得直叫唤。若是今天不去把马给老子喂饱。打断你的狗腿!” 林笑杰充耳不闻,只管低头走,旁边他弟弟跑过来,做了个鬼脸:“哥哥,我早就告诉你爷爷今天可能提前回来吧。你就是不信。幸好我及时通知你。要不然爷爷发现你看那些a片,那你就惨了!” 林笑杰把头一歪:“一边去!我这里正烦着呢。也真是的。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我看a片的时候回来——把一头畜生看得比人还重要。” 他嘴里说着,抡起鞭子就抽那头老黑马,嘴里骂到:“都怪你这畜生!!” 谁知道那马吃疼,一改往日温和的样子,放开蹄子直向山沟里跑。林笑杰大怒,一边追赶一边骂不绝口。一直跑到河边的一座小桥上,那马才停下来。林笑杰气得发疯,心里想道:如今连这头老马都敢欺辱我,这还了得。又加上刚刚被祖父训骂,弟弟羞辱,看电影败兴。索性将那一股子怨气都发泄在老马身上。 他将马绳捆绑桥边的栏杆上,又折了桑树枝条,对着马脸马鼻就是一顿狂揍,打得那马直往后退,嘶鸣哀叫不已,无奈它被马绳牵着,真是向前不能,后退不得。 林笑杰打得起劲,直打烂了一支桑树枝,又去折了杨柳枝,一连打断十数支,后来打得累了就坐下歇息,想想还气不过,正准备起身继续打,谁知此时怪事出现。 只听有人说:“主人求求你饶了我吧。” 林笑杰摇头晃脑道:“谁在那里说话?” “是我。主人,我就是这头老马。” 林笑杰大吃一惊,以为听错了,让它再说一次,那老马果真说了一遍,林笑杰不信,将耳朵凑近,只听见马嘴里清晰地传出人声。吓得林笑杰回头就要跑。 那老马道:“主人别跑,你还认识我吗?” 林笑杰也不搭理,闭着眼睛只是一味地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气喘吁吁的,一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在原地跑步,无论自己使多大的力气,就是移动不了半步。 林笑杰明白是妖怪作法,此时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大叫:“你想怎么样?” 只听那老马在他身后问到:“我问你,这条河叫什么河?你家后山叫什么名字?” 林笑杰也不敢回头,随口答道:“乌马河,黑驹山。” 那老马又问道:“那这座桥呢!” 林笑杰此时恐惧,生怕答错被妖怪杀了,大声道:“当然是乌马桥,这条沟的人都知道!” 那老马道:“那你想起来什么故事没有?” 林笑杰虽然不知道它问这些做什么,但生死关头,容不得他半点放松,于是努力地回想。直想了半天,才想起了小时候他爷爷讲过的这个故事。 那个故事是这样的。 相传这个地方还是古代的时候,有一个孩子看见竹林中有一株乌黑发亮的斑竹,于是砍回家,夹在屁股下面当竹马骑,他常常和小朋友村里村外的跑。人们渐渐发现孩子屁股下面的那段竹子,近看的确是一段乌黑发亮的竹子,远远看上去却像一匹奔驰中的黑骏马。 后来那孩子长大了,上学堂的时候也骑着竹马去,即使他很晚出发,却总是第一个到学堂,而这个孩子也有些来历,天资聪慧,其他小孩子一年才能读完的书,他不过略微翻翻,就能过目不忘,尤其令人震惊的是,当时的皇帝在朝堂之上经常听到有儿童的朗朗读书声传来。于是民间传言,将来代替圣上的必定是这读书的孩童。皇帝知道后十分恐慌,于是下令彻查这读书声从何处传来,官府一直追查到那小孩家附近,恰巧那小孩与常人有异,于是有人告知官府,当夜便差人前来捉拿。说来也神奇,那“竹马”当夜却能预知祸事,化身成一匹带着闪电的黑马,带着小孩沿着山路奔跑,一夜五千里,官兵那里追赶得上?最后那黑马跑到一条河边,力竭而死,倒地化做一座黑桥。那条河里的水也连续三月发黑。 小孩幸免一死,长大之后率领义军推翻朝廷,最后当上皇帝。为了纪念黑马,于是把黑马跑过的那段山叫做黑驹山,变做的桥叫乌马桥,自然那条河也跟着叫乌马河。 林笑杰将这情节细细回想一遍,然后疑惑地对老黑马说:“难道你就是故事中的那头‘竹马’。” 老黑马点了点那漆黑无比的马头。 林笑杰此时倒起了孩子心性,一听说是传说中神马,并非妖怪,早将那恐惧之意抛到九天云外。于是笑着就要上前抚摸。谁知那黑马一声咆哮,浑身散发出闪闪电光,隐隐有雷声传来,只听它大怒道:“痴儿尚未醒悟!” 慌得林笑杰往地上一跪,直呼饶命。 那黑马飞身而起,竟然从背部生出漆黑的双翼,在空中不停地盘旋飞舞。 “其实你就是我那前世的主人,你也不必向我下跪,只是你轮回十世,皆因生活糜烂而招致家败身亡,我潜心与你修行数十载,如今仍不悔改,今日引你到此,唯有让你回到过去,再次经历从前的种种恩怨情仇,只盼你幡然悔悟。愿你好自为之。” 说完,将林笑杰往河里一推,吓得林笑杰从朦胧中翻身而起,只觉得遍体冷汗,方才原来是南柯一梦。 第二章 皇宫中当皇帝 于是披衣下床,猛然看见黄纱帐外灯火冥冥。疑惑道:“若非停电了,怎么点起油灯来。”又看看黄纱帐,纳闷道:“我家那里来的纱帐,难道是新买的?这奇怪的麝香,又是谁熏的?” 正疑惑中,外面有人轻轻移步过来,在床下跪下,拖着声音道:“君父醒了,来人伺候。” 刚说完,忽然间来了一大群人,各各忙着点蜡烛,端着金盆银碗,手里执着凤旄龙须,但无人一声咳嗽,一个个敛声屏息,严整恭肃,最后都在床下依次跪下。 为首的一个人道:“请陛下更衣。” 林笑杰那里见过这个场面,只吓得躲在床角,颤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到我家来做什么?” 那为首的稍微迟疑了一下,旋即答道:“皇上不必惊慌,奴才是小含子,见皇上龙梦初醒,故来伺候。” “你叫我什么?” “奴才惶惑,皇上龙体可好?” 林笑杰听他称呼自己是皇帝,不由得想起“梦”中之事,当时就楞了,一时认为自己犹在梦中,一时以为自己死了,在阴间做了阎王,忽悲忽喜,种种疑惑揣测,不一枚举。 还好那外面的人见他发楞,只当梦醒之初思维混沌,不加追问,也不敢问。只是跪着听发落。 林笑杰思索了半天,索性把心一横,暗道:“想必是那妖精作怪,设了个迷魂阵,将我引入此阵,然后再从中下套,也罢,现今只能听天由命。” 于是从帷帐中爬出来,只见外面众人都穿古装,女的穿素白色长衣裙,腰系红纱,男的穿黑色长袍,头戴乌纱帽,一个个恭顺地伏在地上。林笑杰自小看电视剧,他们既然称呼自己是皇帝,那他们自然就是太监和宫女。 但林笑杰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如此恭敬过,一时慌了神,连忙要去扶,不防走得快,左脚踩在睡袍上,跌了一交,慌得众人忙去扶持,只见那个叫小含子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其他人连忙退后,那太监于是扶了林笑杰,道:“皇上保重龙体。”又回首道对众人:“还不快给皇上更衣。” 于是宫女们一拥而进,有的给林笑杰穿龙靴,有的给他穿龙袍,有的带龙冠,抬手扶脚间,动作轻柔熟练,都歪着头,没一个敢正视林笑杰的。 林笑杰忽然被这许多软玉温香所包围,一时回不过神来,忙着看看这个,看完这个又盯着那个,只恨不能生出几百双眼睛来。只觉得那个女的美不胜收,这个女的也貌若天仙。那宫女皆是经过严格挑选和培训,气质容貌都赛过一般寻常女子,林笑杰自小生长在农村,那里见过世间有如此美丽的可人儿,立马觉得自己是做了玉皇大帝,被一群天仙给包围着。当时云里雾里的,随手抓了个宫女,说道:“好姑娘,叫你给我穿衣服委屈了你。” 一句话说罢,吓得众女连忙跪下道:“奴婢伺候皇上乃是奴婢的福分,高兴还来不及,那里就委屈了,皇上这样说真是折杀奴婢,奴婢折寿事小,辱没皇上的皇威事大。望皇上今后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林笑杰听了,待要继续追问,但对方如此推脱,一番话说得正大光明,心里只得盘算初到贵地,不明真情,日后再作打算,当时只得点点头,接着那个叫小含子的太监轻声对他说:“皇上,该进早膳了。” 林笑杰点点头,于是太监将一套牌子递了过来,只见上面都刻印着各样菜名: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卤子鹅、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烩鸭腰儿、烤鸭条、清拌腰丝儿、黄心管儿、焖白鳝、焖黄鳝、豆豉鲇鱼、锅烧鲤鱼、烀烂甲鱼、抓炒鲤鱼、抓炒对虾、软炸里脊、软炸鸡、什锦套肠儿、卤煮寒鸦儿、麻酥油卷儿、熘鲜蘑、熘鱼脯、熘鱼肚、熘鱼片儿、醋烟肉片儿等等不一枚举。 林笑杰见名目繁多,心里喜欢,暗道,即使这是做梦,也吃饱了再说。于是胡乱翻了几个牌子。当下太监道:“御医们说,皇上清晨不可多吃荤食,还请皇上保重玉体,挑几样清淡的保障脾胃。”林笑杰郁闷,也只好重新挑了几样。完了之后又有宫女端上脸盆来净了脸,又有人端上清茶来让他漱口。林笑杰看过不少电视剧,也知道皇帝从来都是这样的,虽然不习惯,也只好将就着,毕竟自己刚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当下洗漱完毕,就要去进膳。 林笑杰对宫里的道路房间一窍不通,幸好有众人引领着,一路走来,左右皆有太监宫女掌灯,只见倘大的皇宫安静地出奇,只有众人走路发出的沙沙声,高大的房梁、墙壁、窗户、皆雕刻有各种各样的龙腾图,有的凶悍无比,腾云而起,有的威严端庄,不容侵犯。不一时,来到一个房间,门口各雕有石狮,牌匾上印有“尚食监”的字样。门口宫女掀开珠帘,林笑杰一步踏入,只见房间里许多执事宫女早端着各色盘子侯着。烛光印在金灿灿的盘子上,一时灿烂无比。 执事太监服侍林笑杰座在首座,那些宫女就掀开盘子上的盖子,先用银色筷子夹着食物尝了一番,然后才端到林笑杰面前。林笑杰知道这是宫里的规矩,怕有人给皇帝下毒,也不理论,早饿得不行,端起一碗茹香糯米粥就着小菜刨了一干二净,那些宫女从未见皇帝这么吃饭,倒比平常时候来的可爱,忍不住抿嘴而笑。 太监小含子笑道:“皇上今日胃口大开,不同往常,正是龙体健康,实乃国家之富,也是天下苍生之福。”于是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佛。又回头对身边小太监道:“快去给老祖宗报喜,皇上今儿个胃口大开,一连吃了五碗饭。”那小太监道声是,飞快地跑了出去。 林笑杰听他说“老祖宗”,心想那一定是皇帝的老妈,当今的皇太后,心里直嘀咕,只怕自己见了这位素未蒙面的“母亲”,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忧闷不已。 幸而那几位尚食监的宫女也长得不错,不一会将林笑杰的魂勾到了九霄云外,也就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那些宫女见皇帝将目光频频投向自己,也知道当今皇帝正值青春年少、风流不羁的年龄,那一个不存着这个心事?也是百般打扮自己,只求那一天皇恩降临,岂不是荣华富贵一生?奈何太监们极其贪婪,倾尽所有家财,才弄得一个接近皇帝的执事,如今皇帝的面是见着了,可是宫中规矩森严,任何下人不得随意和皇帝说话。而从前的皇帝似乎也不正眼瞧她们。于是只得天天嗟怨。由是历朝历代宫中多怨女,向来如此。 如今天可怜见的,皇帝居然对她们感兴趣了,众女巴不得立刻拉着皇帝去开房。 一个个期盼的眼神恨不得把林笑杰给吃了。林笑杰先还觉得她们很可爱,临了见到她们那企盼的眼神,有的幽怨,有的妩媚,有的淫荡,这可是天长日久所积累出来的,今日一旦爆发,倒把林笑杰吓了一跳,急忙拉着小含子跑了出去。 那小含子跟在后面一叠声地道:“皇上慢着点,当心摔着了。” 正走到一处小桥上,忽然一个小太监冲到面前,也是凌晨时候没看清楚,正好撞在林笑杰身上。林笑杰还未开口,那小含子上前就给了一脚,骂道:“瞎了你的狗眼,竟敢惊了圣驾,来人,拉出去打。” 林笑杰见那小含子如此嚣张,一定是先前那位皇帝惯养的,心里不岔,又想试试自己是否真有皇帝的权威,喝道:“放屁,老子还没说话,你敢怎么样?” 林笑杰出生平民,忽然爆粗口,众人吃了一惊,又不敢说,那小含子讨了没趣,立刻住嘴,嘴里咕噜道:“今天您老人家怎么了?” 林笑杰也不理,便对那太监道:“你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那小太监喘着粗气,浑身直发抖,半天才说:“谢皇上不打之恩,奴才刚从老祖宗那里来,老祖宗听见皇上胃口大开,凤颜喜悦,特命奴才请皇上到老祖宗那里去一趟。” 林笑杰道:“我。。。。”忽然想起如今自己已经是皇帝身份,于是改口道:“朕正要去。你以后可别这么冒冒失失的就是了。” 那小太监千恩万谢不提,林笑杰便随着小含子一行人往西北方向走,进了二道门,只见这边建筑中雕龙少了许多,也并不似先前那般壮丽巍峨,多有巧山灵水,珍稀花卉,两旁走廊挂着各色鹦哥,平添了几分慈祥宁和,没走几步,一行宫女抬着一顶黄罗小轿子迎了过来,为首的一个对小含子说:“太后等得正着急呢。只怕误了早朝。”于是众人将林笑杰扶上轿子,加紧脚步往前赶。 于是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多有各种花卉植物,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着各色凤凰,两边穿山游廊厢房,也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林笑杰便下了轿,跟着众宫女进了正房,只见一个老宫女引了上来,笑道:“皇上可来了,这几日可大好了些。” 林笑杰看见衣着打扮,知道这就是太后身边的人,不必行礼。因此只笑了笑。 第三章 寿宁宫见老太后 进了房间,只见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被众人搀扶着过来,口中呼着“皇帝。” 林笑杰着便笑着跪安,口中直呼“母后”。 老太后道:“你先前只管哀家叫皇妈妈,今日怎么改口了。” 林笑杰一时楞住,答不上话来。 老太后叹道:“罢了,罢了,自从你得了那场重病之后,御医们只说你失忆,什么都忘记了,性情也跟以前大不一样,别的倒罢,只别忘记了你是一国之君,也别往了我这个老不死的就好。” 又回头对小含子等人道:“你们服侍皇上有功,哀家可都记着呢。”命人:“将哀家贴己的银子拨出一百两,赏他们去吧。”太监们谢恩出去不提。” 于是拉着林笑杰坐在床上,从头至脚打量了一番,搂着他,抚摸着他的脖颈:“今日原比先前精神了许多,还是老天开眼,让国家有了希望,也不枉费了哀家这半世的心血。”说着,不禁流下眼泪来。 旁边一个老嬷嬷道:“太后今儿是怎么了,皇上龙体安康了可是天大的喜事,怎么就流起眼泪来。”又对林笑杰道:“阿弥陀佛,皇上生病那几日,老祖宗天天守在皇上身边,日日替皇上烧香请佛,《金刚经》都抄了好几本,好不容易熬到皇上身体好了些,又去了法源寺还愿,几番折腾下来,就病了几日,如今皇上能进饮食,可多亏了老祖宗的诚心,感动了上苍的菩萨。” 太后笑道:“不是哀家有多诚心,只是咱们皇儿命大福大,这点小病奈何不得。” 那老嬷嬷笑道:“老祖宗说的是。” 林笑杰的父母从小就外出打工,一直寄养在爷爷奶奶家,虽说老人家也有些宠爱,但毕竟是隔了代的,如今林笑杰平白得了这位“母亲”,年纪比自己的母亲大了很多,所以对他来说好像并非是真的,但此番若是梦境,也不会如此的至情至理,从未得到过母爱的他,也就顾不了那麽多,管他真真假假,抛弃了先前的惧怕陌生之心,对那老太后倒多了几分好感。 不由得说道:“多谢皇妈妈牵挂,儿子如今能吃能睡,改日还可以去外面狩猎射箭。” 老太后喜欢得眉开眼笑,连忙道:“好好好!咋们祖宗从来都是马上得天下,以前你只管在皇宫里沉迷诗词歌赋,养成了你弱不禁风的身子,如今你健康了,也该让天下人看看我们天朝的皇帝如何英武超群——这才不失了我天朝男儿的本分,只是有一件,可别伤了身子。” 林笑杰答应着,那太后又把小含子叫到跟前,不厌其烦地问林笑杰最近吃的如何,穿的如何,最后又对林笑杰道:“你病的时候,哀家只想着让你娶一位姑娘作正宫皇后,一来可以为你冲冲喜,彻底去了病根;二来可以借此让大臣们还政与你,这是最要紧的一件;三来可以让普天下百姓诏示我朝香火鼎盛,龙脉繁多,连绵不绝,可永保江山。只是朝中大臣认为此乃国家大事,当从长计议,不可仓促而定,所以就拖了下来。” 林笑杰一听,正合他的心意,他才不管什么永保江山,有个老婆终归是好的,也没听见后面的话,一时高兴,拍手道:“我要个最漂亮的。” 那太后一听,摇头笑道:“哎!你可病得不轻,以前一提到你的婚事,你都只管抬腿就走,今儿个怎么跟你父皇一个样,一提到女人就忘了魂,连‘朕’都忘记说了,今天只是咱们娘俩倒罢了,明日在朝堂之上还是如此?亏你师傅教你读了那麽多书,全都忘得干干净净,教哀家怎么放心把朝政大权交给你?”因又嘱咐了半天,才吩咐道:“去罢,好好向你师傅再学习学习,明日万不能这么只管高兴胡言乱语,叫那些太监宫女听见了背地里嚼舌头。” 林笑杰听说,跪了安,退出来,只见外面天已经大亮,旁边小含子道:“皇上,该早朝了。” 林笑杰想起电视剧上百官朝拜的景象就感到十分好奇,倒有心去体验一下。 于是踩在太监的背上,上了轿子,一路摇摇晃晃过来,皇宫景象一览无余。 皇宫本来就金砖红墙,此时被天空太阳一照耀,顿时觉得满眼里都是一片金色红色,直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林笑杰此时觉得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现在每一刻都是新鲜和刺激的,原来世间有这么高这么大的楼房,这么宽这么大的广场,这么多新鲜的人儿,真是大开了眼界,轿子刚走了不过十丈,他便下来摸摸花儿,看看鸟儿,又走了一会,他又下来玩玩那个汉白玉,抱抱这个宽大的柱子。真是十步一停,心里有千般疑问万般猜测,只不敢对人说,只怕别人笑话自己肤浅,倒像没见过世面。那些太监宫女也觉得今日这皇帝不对劲,只当他在宫中闷太久了,偶尔出来透气心情好,也就不理论,只是一再催他别耽误了早朝。 轿子转过几个宫殿,只见前面开阔起来,广场上黑压压排列着一班人,太监们抬着轿子准备从侧门进去,林笑杰道:“罢了,从正门入。” 第四章 太和殿点兵 于是太监们抬着轿子来到那班人面前,林笑杰仔细打量那班人,按品阶穿各色朝服,排在前面是绯色,胸前绣麒麟、锦鸡、孔雀、云燕、狮子、虎豹等,排后面的则穿的是青色,多绣有鸟雀。一干人见一顶黄罗盖的轿子过来,料到是皇帝驾临,早跪下口呼:“万岁”。 林笑杰也不说话,任人将他抬进太和殿,只见朝堂正中央的皇帝宝座离他越来越近,他的心也就跳得越来越快,只怕这不过是一场梦,如果忽然醒来,岂不是让他空欢喜一场。 以至于他走进的宝座的时候身子有点颤抖,旁边太监只当他旧病复发,连忙搀扶,林笑杰一把推开,踉跄爬上了宝座,反复掐了掐自己的肉,原来还能感觉到痛,这才放心,左右打量一番,只见太和殿内一抹阳光照射进来,正好照射在红色的宫门之上,远远的能听见钟楼发出嗡嗡钟声。正自发呆,旁边太监一挥拂尘,拖着公鸭嗓子喝道:“上朝!”猛不防地将他吓了一跳。只见那跪在门外的文武百官,分别从左右两道门鱼贯而入,人虽多,只有衣服相擦发出的悉悉声,不一会,排列整齐,百官三拜九叩,山呼万岁,礼毕。林笑杰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谁知百官之中站出几位胸前绣有麒麟白泽的官员,都胡须花白,年近七旬,其中一个道:“列位臣工按例议事罢。” 于是廷议开始,林笑杰身旁太监凑近道:“皇上今儿个怎么倒忘记了给林阁老赐座?他老人家站久了可不好受。” 经这么一提醒,林笑杰忙道:“来人,给老人家搬个座椅。” 于是那四人叩谢不提。 但林笑杰不认识也不知道怎么称呼朝中的大臣,只得随意称为“老人家”,心里越发对自己的无知打起鼓来,于是对太监道:“你去把那朝廷百官的花名册搬来,朕自从犯病之后对以前的事情忘得差不了,一时喊错了人,叫错了名,岂不是笑话。” 那太监楞了一下,悄声道:“皇上,吏部的花名册可有好几大箱子,难道都要搬来?” 林笑杰道:“你笨蛋啊,拣几样要紧的拿来不就好了?” 那太监正迟疑不定,只见朝堂上座着的一位老臣道:“陛下不必担心,臣等深知陛下前几日龙体欠安,御医把病情都告诉过列位,今日大家廷议主要就是为了此事。既然陛下因病记不得列位,不妨今日咱们就在这朝堂之上来次‘沙场点兵’,也好让陛下早日恢复记忆,重整朝纲。”话未说完,左右皆称妙,不一会,太监用盘子托着花名册递到林笑杰手中。他翻开一看,满篇都用隶书写着各种官员的名单。 林笑杰看看下面的官员,只见太和殿内光线不足,不好辨清容貌。于是说道:“古今那有室内点兵的道理?不如咱们到外面去,也好让朕看个清楚。” 说完,林笑杰离席而起,走出太和殿,左右太监连忙去搬了凳子和黄罗伞,百官也跟着出来,悉数在林笑杰面前排好队伍,林笑杰想起学校体育老师点名时候的样子,也就依样画葫芦,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花名册,一手拍着桌子,口内喊道:“保和殿大学士、辅政大臣林永志!” 话音刚落,右边座在椅子上的一位老臣颤颤微微地起身答道:“臣在。” 林笑杰见此人年纪虽然大,模样却长得颇有点像自己在外边打工的父亲,也就多写尊重之意。 起身道:“老爷子身体可好?” “蒙皇上牵挂,臣体无恙,臣奉先帝爷诏命,恬居辅政大臣之职,已有五载,素日军国大事在身,不敢有丝毫倦怠,那里就敢有生病推脱之理?前段时间忽闻天子龙体欠安,遂日夜焦虑,不想今日忽见皇上龙颜甚悦,行动全无病症之兆,实乃国家社稷兴旺之福,只是臣等年纪大了,朝廷机务繁多,恐有不虞,恳请皇上择日迎娶皇后,行成人礼,临朝亲政,以保我朝永驻江山!”说着,跪下山呼万岁。 林笑杰问他一句话,不想引出他这么一套文言文,幸好高中时候语文成绩尚可,多多少少也知道那老臣的意思是想让自己选个好皇后,然后再临朝亲政,心里十分高兴,上前把他搀扶着起来坐好。谁知那林笑杰虽无学术,却是极其精明狡猾之人,多少看过许多关于清宫里的电视剧,知道宫廷中斗争复杂,有时连皇帝也不能轻易表露心迹,况且现在自己并无实权,也就没有说话的份,于是笑道:“林阁老辛苦了,列位臣工也辛苦了,你们辅佐天朝有功,朕虽有病在身,只是忘却些许小事,大事还都记着呢,至于临朝亲政的事,朕还要去请教一下太后,今日只要点名,此事容改日再议。” 谁知百官听了他这番话,都暗暗称奇,先前这位皇帝只知道吟诗作对,只好嬉戏于宫廷之间,甚至在朝堂之上还让大臣作对联写辞藻,于政务上却全然不通,不想今日却对大臣的试探之语对答如流,虽然行动上颇有些流氓气息,言语间却无丝毫破绽,这一病倒把整个人病得正常了。不提大臣们如何惊奇,那林笑杰重新坐好,拿着花名册继续念道:“领侍卫内大臣、辅政大臣杨民先。” 话音刚落,林永志旁边一位老臣站起,只见他胡须花白,却精神抖擞。 林笑杰问好,杨民先弯腰笑道:“谢皇上牵挂,臣体无恙,多日不见皇上,可记着当年老臣服侍皇上去内蒙涉猎的往事?” 这下倒把林笑杰问住了,幸而他机敏过人,只说道:“倒也模糊记得内蒙那地方怪冷的,整日吹着北风。” 杨民先回头对这百官笑道:“都说皇上得了场病,忘了我们这些老臣,我看未必,那时皇上还小,已经很久的事情,他却还能记得!又说:“当年先帝爷北征乱党,连皇子皇孙都跟随,说是要历练历练,朝廷恐皇子有失,遂命老臣带御林军保护众皇子,谁想先帝爷很快平息乱党,便让皇子们留在内蒙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练习狩猎,别的皇子都争先恐后在先帝爷面前一展身手,唯有皇上不屑为伍,只说:‘世之生灵,自有天地守护,无故灭杀,有违天理。’这话传到先帝爷耳中,龙颜喜悦,直夸皇上虽非建业之帝,却是守业之主,于是下令封为太子。” 说未说完,众官员附和道:“皇上真乃仁义之君,臣等不及万分之一。” 当下林笑杰笑道:“全赖众卿扶持有度,国家才有今日盛世,还望列位臣工众志诚诚,团结拼搏、负重奋进、自加压力、敢于争先………。”他一不小心把张家港精神给搬了出来,还好大臣们并不介意,平常奉承话都说惯了的,也不过云里雾里地互夸了一番,闹了好不一会,林笑杰接着点名,四大辅臣自然是:林永志、林民先、杨国元、赵东来。 原来天朝制度分兵、吏、礼、刑、工、户六部。各部设尚书、左右侍郎、郎中、员外郎、主事。六部下面设立各司,如吏部的:文选清吏司、考功清吏司、稽勋清吏司、验封清吏司、清档房、司务厅、当月处等。六部之外又设吏、户、礼、兵、刑、工六科,掌勘察官府公事,此外又有五城都察院、理藩院、翰林院等名目繁多,何止千人,林笑杰念的累了,便叫太监只拣三品以上的官员的名单念,六部尚书分别是:刘远之、林自寒、贾代沁、林远明、赖文庆、武卫国等。其中不乏皇亲国戚,林笑杰一边听,一边默默记下,未到场的官员都命批上红朱,来日再接见,幸而他天生记忆超群,虽然不至于全都记下,但朝廷人事也略知大概。 正忙乱中,忽而外边有传令兵进来,将一封奏报呈上,林笑杰正要命人接下,谁知林永志接在手里,戴上老花眼睛当场开封查看,不一会,林永志奏道:“西北军情紧急,伏请皇上移驾回宫,朝廷之事自有臣等处理。” 林笑杰不喜,但多说无用,心中默默盘算,也就起身道:“那就有劳众位卿家。” 于是宣布退朝,也不坐轿子,只对太监道:“带朕到御花园去。” 第五章 御花园初识众郡主 朝廷议事颇为枯燥,又是一班老臣,嘴里整日说些奉承话,林笑杰刚开始听着喜欢,听多了也就觉得无趣,行动又受拘束,因此早朝一散,他便想起御花园来,想必这里万紫千红,一定别有情趣。因此大步赶来,谁知御花园中不过种了许多松柏,养了几只仙鹤,堆彻了许多假山假石而已,林笑杰虽然有些失落,但这里总比自家那土院子好多了,也就放了心,回头把头上的皇冠一扔,对太监宫女道:“门口侯着,朕想一个人散散心。别放一个人进来。”众人退下。 林笑杰看看一帮人走远了,便手舞足蹈起来,一边飞奔一边吼道:“我日哦,妈哦,靠,不会把,老子当皇帝喽!”直把方言土语脏话臭话全一股劲地吼了出来。见花就踏,遇草便踩,搬起石头猛力往水池里砸。极尽癫狂之能势。正兴奋中,忽然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只见那边亭子里一群穿着华丽的女孩子正张大了眼睛瞪着他。林笑杰面红耳赤,被人看见自己这种丑态,倒怪不好意思起来,他只顾发泄,却未想道这园中居然还有人。幸好那群女孩子看见他身穿龙袍,知道是当今皇帝,自小都生长在富贵人家,也听不懂他嘴里的污言秽语,只是强忍着笑,远远地道了个万福。林笑杰绕过假山,穿过柳林,来到亭子里,只见那些女孩儿一个个都形容娇小,貌若天仙。不禁心里一荡,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群女孩子共有五个人,其中一个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堕马髻,插玉钗,身上穿着蜜合色薄棉袄,玫瑰紫的坎肩,葱黄色棉裙,瓜子脸,清秀无比,那女孩先还有些笑意,忽见林笑杰走到跟前,倒有些惧怕之色,恭敬地回道:“皇帝哥哥生了病,也把妹妹给忘记了。我是怀柔啊。” 林笑杰一听说是自己的妹妹,反倒红了脸,急忙把刚才的想法收了起来,连忙说道:“原来是皇妹,这几日朕精神恍惚,许多事情都忘记了,总觉得心里空空的,于是来御花园散心,你旁边的几位姑娘朕也不大认识,烦请皇妹介绍一下。” 怀淑公主见他比平日客气,心中暗暗纳罕,便指着旁边一位女孩儿道:“这是元和太妃的外侄女,宜兴郡主,前儿个奉太后敕旨到宫中暂聚,过几日就要回宜兴亲王府。” 林笑杰一看,只见那宜兴郡主低着头,手中不停戳弄一方丝帕,于是伸手托她下巴,想要看个清楚,不防那宜兴郡主扑哧一声,转身伏在咸阳公主身上,直笑得花枝乱颤。 林笑杰倒吓了一吓,也笑道:“姑娘何故发笑。”他不问还好,一问那宜兴郡主更是笑得弯腰揉肚子,其他女子也不禁掩嘴而笑。林笑杰想是刚刚被她们看见自己那副疯癫的狂样,所以才发笑,也就不好多说,也陪着傻笑。 众人笑了一会,怀淑公主笑道:“没想到皇帝哥哥身子恢复得这么快,倒比从前更精神了——我们这位宜兴公主刚刚进宫,还不懂规矩,请皇哥哥见谅。” 林笑杰道:“无妨,今日倒有幸见到各位姑娘,朕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呢。”因又说道:“妹妹继续引见罢。” 怀淑公主于是指着身后的几位女孩儿道:“这位是廉亲王的外孙女——宝庆郡主,皇帝哥哥生病的时候来看望过,想必皇帝哥哥也忘记了,那位是敏亲王的侄孙女——清河郡主,皇帝哥哥在太妃生日的时候见过,还有这位是庆国公的孙女——宝含郡主,都是奉太后旨意进的宫,太后连日劳累,就让我带着她们到御花园玩耍,不想碰见皇帝哥哥圣驾,扰了皇帝哥哥的雅兴。” 林笑杰一一见了,只见那宜兴郡主穿着白色毛绒镶边淡紫色短褂子,梳着堕马髻,头上插着洁白的一朵小花,钗环项链一样也没带,一张小小的脸上露着两个小酒窝,乖巧可人;而宝庆郡主则是清纯秀丽,披散着一头秀发,风一吹,传来阵阵香味,想必是刚刚梳洗完毕,还未来得及整理,清河郡主则文静贤淑,只是抿嘴笑,半天也不说一句话,宝含郡主则打扮华丽,一身珠光宝气,隐隐透出一股皇家威严来。 林笑杰看罢,整个人都酥了,半天说道:“那里,朕正愁着没人一同消遣,今日正好撞见,咱们不如一起玩耍,你看如何。” 怀淑公主道:“皇帝哥哥不介意就自然使得,只是咱们姊妹都才情不高,皇帝哥哥不要为难才好。” 林笑杰想起老太后的话,只说先前这位皇帝最喜欢吟诗作对,想必常常这样为难他身旁的人,笑道:“以后朕再也不为难你们就是了。” 那怀淑公主听了,心头一块石头就落了下来, 于是林笑杰在前面领路,众女跟随,一路走来,众女只因他是皇帝,不敢随意说笑,林笑杰也知道缘由,只把眼睛朝那宜兴郡主的脸上瞟,唯见她满面春风,东张西望的,一会看看那边的蝴蝶,一会闻闻这里的花香,随手还拣了几个石子朝池子里扔。只见她高兴了一阵,忽然觉得有人总盯着他,也把眼睛往这边瞟,正和林笑杰四目相对,不由得把脸绯红,躲在怀淑公主背后。 林笑杰也就看准了人,和众女走了一会,便借口有事,出了院子,只见小含子等一帮太监还在园外侯着,林笑杰便对小含子道:“一会晚上掌灯的时候,去把那位宜兴郡主给朕请到养心殿来。” 第六章 风流皇帝浪荡女 小含子弯腰道:“可是宜兴郡主是太后请来的人,又是外眷,按规矩不能擅入养心殿。” 林笑杰道:“放屁,你去知会太后一声不久行了?这点小事难道朕都不能做主?” 那小含子领命而去,林笑杰便回到养心殿,叫太监又去搬了部本朝皇亲国戚的花名单,大略读了一遍,算是对错综复杂的亲缘关系了解了一些。 偏偏这身朝服穿在身上只觉得笨重,又加上刚才汗流浃背,黏呼呼的不舒服,于是命宫女伺候沐浴更衣,不一会,宫女打来香汤,撒上花瓣,一群人忙着替林笑杰脱下衣服,直脱得赤条条的,林笑杰还是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裸体,倒有点不习惯,连忙钻到香汤内,那些宫女便过来替他搓背,林笑杰见其他宫女都旁若无事的样子,想来她们受过严格训练,替男人洗澡不过只是平常事,唯有一位宫女是面红耳赤,动作也有些笨手笨脚,想必是新人,林笑杰倒生了怜爱之心,于是对其他宫女道:“你们都出去,只留她在这里。” 众人都退了出去,林笑杰便对那宫女道:“你叫什么名儿,今年几岁了?” 那宫女见皇帝问话,红着脸道:“皇宫规矩,咱们作奴婢的不能随便和皇上说话。” 林笑杰笑道:“既然是规矩,那你刚才不是已经跟朕说话了吗?” 那宫女道:“这…。。既然奴婢违反了规矩,奴婢甘愿受罚。只是……。” 林笑杰笑道:“只是什么……。只是你害怕受罚是不是?那朕今天就惩罚惩罚你。” 说着,把那宫女的手拽住,一把拉了过来。 那宫女红着脸悄声道:“皇上要怎么处罚奴婢?” 林笑杰见他妩媚娇俏,越发高兴,倒有心耍她一耍,说道:“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 那宫女小心翼翼地道:“奴婢今年16岁,叫薛柔,平时大家都叫我柔儿。” 林笑杰道:“好个柔儿,以后就让你一个人服侍朕,这么多人一起乱糟糟的,朕看着心烦。” 柔儿连忙跪下道:“皇上千万不可如此,那些宫女都是奴婢的姑姑、姐妹,经过层层选拔,千辛万苦才得以目睹天颜,奴婢本来是贫苦人家孩子,幸得她们提携,才能服侍皇上,如今她们把青春都耗老了,皇上自然看不上,但也不能就此撵了她们,外人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服侍不好皇上,难免受到百般指责,到时候那就生不如死。” 林笑杰不禁笑道:“好个柔儿,这皇宫之中妒妇、怨妇满地都是,表面无事,暗地里你争我斗,唯独你不替自己考虑,倒为别人的前程担忧——今日朕就应了你的请求,只是来日咱们两个怎么办?” 那柔儿也是极聪慧的姑娘,明白皇帝的意思,看看左右无人,于是附在林笑杰耳边悄声道:“皇上若是看得起奴婢,晚些时候打发那些太监出去,奴婢自然就会来见圣上。” 林笑杰笑道:“好好的为什么怕起那些阉人来?” 柔儿道:“我们这些作下人之间的规矩,皇上那里知道?只是如今不方便说,改日再告诉皇上吧。” 林笑杰见她被澡盆中的雾气弄了一头水珠,只显得皮肤水灵灵的,眼睛儿也水灵灵的,不免春心大动,握着她的手道:“话虽如此,明天却是明天的事,今天的事咱们先办了再说。” 话音刚落,一把将她拉入澡盆之中,谁知那薛柔平常最怕水,“哎呀”了一声,只觉得突然掉入热水之中,又被雾气遮挡了眼睛。昏昏然不知东南西北,慌的双手东摸西拽,终于摸到一个宽厚的肩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整个人都抱了上去。 林笑杰见她那副狼狈模样,越发觉得可爱,笑道:“你慌张什么,这水又淹不死人。” 薛柔这才缓过神,连忙放开手道:“奴婢该死,不该抓皇上的龙臂。” 林笑杰连忙将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白皙的脖颈说道:“既然如此,为何你双脚还缠绕在朕的腰上?” 薛柔握着粉拳打着林笑杰胸膛,撒娇道:“皇上好坏,分明是您拉人家下水,如今倒怪起奴婢来了,”一句话未说完,突然站起道:“皇上下面怎么有根棍子?快拿走罢。” 林笑杰不禁大笑,想来古代文化十分封闭,青春少女不知男人生理结构也是有的,连忙说道:“这不是棍子,这是朕的龙根,你若是好奇,就拿去看看,只是别弄坏了就好。” 说着,就站起身来。 薛柔一眼看见那东西直挺挺的,摸样十分奇特,用手拍了一下,摇摇晃晃,倒有些威风凛凛的架势,不禁起了好奇之心,就握在手里把玩,只觉得热乎乎的,还发出一股十分奇特的气味。 只见她一会儿用手指弹弹,一会用嘴巴吹吹,弄得林笑杰全身发热,恨不得当场就要把她压在身下,只是自己那玩意从没被女人碰过,那里就禁得起这番挑逗?不一会只觉得腰一酸,就哎呀一声,喷了薛柔一脸。那薛柔吓了一跳,也不管脸上的黏液,连忙道:“皇上怎么了,这东西为什么会喷出水来。” 林笑杰喘着粗气笑道:“好丫头,朕的第一次就败在你小手里拉!” 薛柔擦了擦脸上的黏液,在鼻子上闻闻,红着脸说道:“好腥臭啊,难道皇上……。。”林笑杰用手抬着她的小下巴说道:“难道朕怎么了?” 薛柔附在林笑杰耳朵悄声道:“难道皇上尿尿了?” 林笑杰大笑,拍拍她的小脑袋道:“傻瓜,朕喷出来的这个东西传宗接代的,以后你就知道了,哈哈。” 薛柔看见皇上如此旁若无人的大笑,倒也纳罕,便说道:“奴婢自进宫以来,以前见皇上都是闷闷不乐的,如今奴婢能让皇上开心,是奴婢的福分,奴婢心里更比皇上要开心一万倍呢。” 林笑杰听她如此说,也是动了情,把她那娇小柔弱的身子搂在怀里道:“以后你天天服侍朕,朕就天天高兴。” 自此薛柔眼中便只有林笑杰一个人,林笑杰也待薛柔与其他奴仆不同。 第七章 吃酒席皇帝耍酒疯 当下两个人又亲密接触了一回,便各自起身,命人进来换了衣服,林笑杰看看外面,此时已经是掌灯十分,原来他和薛柔足足洗了好几个时辰,心中不禁感叹女人的诱惑如此之强,始知那句:“君王从此不早朝。”并非虚语。 正感叹中,小含子从外面进来,跪奏:“回皇上,老太后那边说了,宜兴郡主今儿就不必过来了,还请皇上去寿宁宫和太后及列位公主、郡主共进晚膳。列位郡主都是朝廷重臣之女,祖上都是为朝廷立下过汗马的功臣,还望皇上以礼相待,不要失了咱们皇家的气度。” 林笑杰随口答道:“知道了,你去回太后,朕随后就到。” 那小含子却站在那里不动。 林笑杰答道:“叫你走你就走,楞在那里做什么?” “回皇上,奴才在外面侯了半日,只怕此时太后已经摆好宴席,等着皇上过去呢,请皇上立刻赶往寿宁宫。” 林笑杰道:“废话真多,朕这就去。” 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薛柔,薛柔也望望他,也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彼此倒有些不舍。 当下众人抬着林笑杰赶往寿宁宫不提。 只见一帮宫女见太监们走了,就拉着薛柔回到下人住的房间,关好门。 为首的一个老宫女对薛柔冷笑道:“好个薛娘娘,你魅力倒是蛮大,就这几柱香的功夫,皇上就被你勾的神魂颠倒的,你倒是说说,你用的什么迷魂阵法?也好叫众姐妹学学。” 其他宫女也跟着起哄,薛柔急红脸,半天说道:“那里有迷魂阵法?我长得原不如众位姑姑、姐妹们漂亮,又不会说话,做事情又笨手笨脚的,皇上不过可怜我而已。” 那老宫女冷笑道:“我们倒也想让皇上可怜可怜,可惜就是没这个命?在场的众位姐妹们那一位不是每日小心翼翼地伺候?秋去冬来,皇上却不正眼看我们一眼,偏偏你就运气好,今儿个派你一个人伺候洗澡,这可是数年来都没有过的事,先前原是皇上年纪小,倒能理解,如今已经长大,皇后和后妃的位置可都是空缺着,宫里宫外的人那一个又不是掏心掏肝盼着念着?你倒好,一声不吭地都抢了过来,来日封了娘娘,那里还认识我们这些当年同甘共苦的姐妹?” 薛柔一听,这话里倒有几分妒醋之意,于是正色道:“姑姑倒快别说这些怄气话,主子看得上谁,那是主子自己的主意,原不是我们这些作下人的可以评论的,至于封娘娘的事,自然是老太后那边已经拟定好的,今儿个皇上还到寿宁宫与众位公主、郡主进晚膳,将来后宫之主自然都是从皇亲国戚或者元老重臣的子女中挑选才德兼备的,那里就能轮到我们这些下人的?我们这些人进宫本就该尽心尽力伺候主子穿衣吃食,平日里唯恐伺候主子不周全,惹主子生气,那里还有自己当主子的念头?不过伺候几年,朝廷恩赏出宫,各自寻了各自的路散了罢。” 一番话说得正大光明,反而令众人汗颜,那老宫女原系宫中掌管宫女的“姑姑,”疑心她今儿个受幸,就想用话语试探,却又见她如此说,也就不好再纠缠,于是都散了去。 且说那边太后的宴席吃得热闹,林笑杰坐在太后身边,依次坐右边的是元和太妃、元敬太妃、怀淑长公主、怀进公主、怀敏公主、怀蓝公主。左边则是宜兴郡主、宝庆郡主、清河郡主、宝含郡主。 太后今日特别高兴,又怕林笑杰因病不认识众人,因此又重新引见了一遍,林笑杰一一见了。望着满桌的皇亲国戚颇为得意,心里暗想,老子今日可是出尽了风头,又是当皇帝,又是泡妞,又是这么多公主郡主陪我吃饭,讲给我那乡下朋友听,他们也未必相信,这可是我那辈子修来的福分?转而又想,这一切来得那么突然,总觉得像是一场梦,忽而那天梦醒了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因此又转喜为悲,悲伤一阵,又想道这梦境毕竟不可能如此漫长,也不可能如此入情入理,想必可能是机缘巧合,真正地穿越到古代附身到这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皇帝身上,替他享受这极乐世界。因此反反复复,忽悲忽喜。 正自发呆,那边老太后拍拍他的身子,林笑杰会意,于是端着杯子给列位太妃敬酒,口中说着吉祥话儿,众太妃一一受了,元和太妃笑道:“先前皇帝从不喜欢宴饮,今日倒一口气喝了很多酒,果然是长大成人,也懂了许多礼数,怨不得老太后天天疼着他。” 那边元敬太妃也道:“几日不见,皇帝面色红润,精神渐长,说话也清楚许多,看这样子,这一病不但把历年来的病根都去了,性子也变随和了,将来亲政,必定是位英明神武的皇帝,此乃国家社稷之富,更是老太后调教有方。本宫这里先饮一口,祝老太后来年抱孙子。” 先还一本正经,最后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却正好撞在太后的心里头。老太后看看左边坐的几位郡主,几日下来察言观色,论模样都长得端庄秀丽,只是举止谈笑间,宝含郡主最合皇家礼仪,笑不出声,愁不显脸,最主要的是她的祖父是辅国公杨代平,此人手握重兵,镇守京畿要地,朝廷稍有风吹草动,便可召集周遭十万大军,半日之内即可会师京城,此时若不乘机联合他,将来皇帝亲政必然有艰难险阻。因此心中计议已定,便接着与众人说笑。 这边林笑杰眼中只有那几位郡主,心中有百般的甜言蜜语,只碍着太后和太妃的面,不好说,因此不过把眼睛瞟来瞟去,瞟到宜兴郡主那边,只见她脸颊绯红,腥眼朦胧,举止略有醉意,想必一时高兴,多喝了酒,不胜酒力。其妩媚娇憨之态,更令他心驰神移。又把眼睛瞟到旁边宝庆郡主身上,却见她穿一身简约的淡蓝色小褂子,系着冰蓝色长裙,偶尔用筷子夹着一块梅花糕送到嘴边,也不吃,只是闻闻,便放在面前的碟子中。清河郡主更不必说,从头到尾闷声不吭,只是认真地听大家讲话,人家笑,她也跟着笑。 谁知林笑杰的举动,老太后都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妨碍年轻人说话,于是推说乏了,拉着太妃们进了内屋,太妃们也会意,于是摆了张小桌抹起骨牌来。 那林笑杰见老太太们走了,巴不得一声儿,自己先斟了一大碗酒,然后对众女道:“难得和各位姐姐妹妹聚在一起,先敬大家一杯。”席上众人连忙起身回礼。林笑杰一饮而尽,众公主郡主不过略微抿了一口。又相互说了些客套话,林笑杰便借口出恭,悄悄来到书房中,将自己身上的丝帕取出,用毛笔写了一行小字,幸好他高中时学过毛笔繁体小楷,字也过得去。写好了卷成一团,塞到随身所带的香囊中。 复回席上,又和众人说笑一阵,拣了空挡,趁大家不注意,走到宜兴郡主背后,飞快地将香囊递到宜兴郡主手中。那宜兴郡主正因酒劲上来而觉浑身乏力,一个不防吓得哎呀一声。众人忙问:“出什么事?” 宜兴郡主抬头见皇帝向她递眼色,心中立刻明白了八九分,也就连忙道:“没什么事,刚才磕瓜子咬到舌头了。” 众人也就不加理论。谁知宝含郡主吃了几个梅花羔子,正觉干渴,问宫女们要茶吃,一回头,正好看见林笑杰的动作,她又是极聪慧伶俐的人,立刻明白了八九分,知道这皇帝原来打着她的主意,也就连忙回头装着无事的样子。 林笑杰见宜兴郡主不戳穿他,心里喜滋滋的,越发忘形,口中说道:“咱们只管喝闷酒,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猜拳来得有趣。” 众女都生在富贵之家,家教极其严格,难得上酒席,即使上了酒席却玩的是罚酒令,既高雅,又能体现才情,那里听说过村野莽夫喝酒时玩的猜拳? 于是都好奇道:“这猜拳的游戏怎么个玩法?” 林笑杰诧异道:“亏你们是大家子出生,这么简单的游戏都不知道?” 一时兴致上来,脱了帽子,挽了袖子,便教众女划拳。 只见他掰着手指,只把市井上的酒令吼道:“一条龙啊,哥俩好啊,福星照啊……” 众女闻言,只觉词汇庸俗不堪,动作又放浪形骸,各自抿嘴而笑,独宜兴郡主觉得新鲜有趣,无奈刚才被林笑杰混得心怀病胎,也不过略微笑笑 林笑杰见众女都不响应,拍桌子说道:“朕今天高兴,好歹也给朕这个面子。” 他原本不过是随便说说,这话在普通人嘴里说出倒不要紧,奈何他如今是皇帝的身份, 听在众女耳朵里,只当他真的动了怒气,天威难测,吓得众女连忙起身垂首听训。 酒桌上一下子寂然无声,场面颇为尴尬。 谁知那怀淑公主旁边的怀进公主倒心性聪明,今见皇帝言语放浪,知道是酒性发作,列位郡主都是外客,不好说道,姐姐怀淑公主是元敬太妃的女儿,并非正宫太后所生,况且平日里就胆小,从小怕着哥哥,妹妹怀蓝公主则年纪尚小,不谙世事,唯独自己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倒有资格说上话儿,当下连忙拉着林笑杰道:“皇帝哥哥今儿喝多了,尽说些糊涂话,我看那猜拳的都是男人们的下流游戏,您岂能逼着女儿家也跟着学?传出去不但皇家面子上不好过,若那些百姓家的女子也跟着学,只管大声吆喝,一时妇道人家纲常尽丧,那里还有点女孩儿家的风范?快小声儿些,仔细母后听见了又要一顿好说。” 林笑杰听如此说,方才觉得语气重了些,也就胡乱一笑,打混过去,又见满桌人言谈举止都十分高雅。反形容得自己十分猥琐,因此闷闷不乐。一场酒席便这样不欢而散。 第八章 自古多情空余恨 当下林笑杰见过老太后,起驾回宫,被夜风一吹,清醒了许多,心里还惦记着宜兴郡主,不知她是否能按时赴约,因此急匆匆赶了回去。一边走一边对身边太监嚷道:“快去给朕预备浆糊、纸刀、竹篾;丝线和马拉纸也各准备一份。” 小含子在宫中混得久了,见他气色不大好,也就不敢多问,急忙亲自去采办。 走至寝宫外,那边薛柔等早在门外侯着。因见他脱了褂子和帽子,袖子也挽得老高,浑身酒气冲天,这夜里又是凉飕飕的,只怕他着凉,连忙替他带好帽子,整理衣衫,又去柜子里寻了件厚实的龙袍来给他披上。林笑杰一把搂着她道:“不妨,朕只觉得浑身发热,倒想去洗个澡。” 薛柔见左右都有人,知道他拿今天中午的事打趣,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羞得粉脸通红。林笑杰见她不语,立马会意,于是屏退左右,薛柔才道:“圣上心里也没个成算,夜深了还穿这么点衣服,倘或一时着了凉,勾起旧病来,那岂是能玩的?那些跟着您的人一个个都懒成什么样子?也不留心伺候。” 林笑杰笑道:“不关他们的事,只是朕吃了酒,心中烦躁,一时就脱了。”因又说道:“你那些姐妹们见我宠了你,没有为难你吧?” 薛柔见他如此用心,越发高兴,于是说道:“闲话自然是有的,但是奴婢有皇上呢,一点也不怕他们。” 一句话正好撞在林笑杰心头上,说中今天酒席上的事,可知那些郡主公主倒不如一个宫女,说道:“就是这个理儿,有朕在,怕什么?” 两人说着话儿,又是年轻人心热,一时言语相投,不由得勾起火。林笑杰拦腰将她抱起,直往龙床上放。 正宽衣解带,忽然外面有太监道:“回皇上,材料都齐备了。” 林笑杰一拍脑袋道:“朕倒给混忘了。”回头见帐子里薛柔已经被自己扯了外衣,露出一弯雪白的膀子。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倒显得分外可怜,当下想了一想,贴在她耳垂边笑道:“你先躺在被子里,朕等会再来收拾你。”于是重新穿衣起来。 遂走至外边,对小含子道:“东西在那里?” 那太监朝外边一挥手,说道:“都搬进来罢。” 只见众人抬着几个大箱子进来,林笑杰不禁问道:“装的都是什么?” 小含子回道:“皇上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呢。” 林笑杰不觉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朕不过想做一个风筝而已,你却给朕搬了这么多玩意儿,快叫他们随便取几样出来,其余的都给朕搬出去。” 一句话说完,慌得太监们手忙脚乱。 准备妥当后,林笑杰便挽起袖子,取了几根竹篾,照着烛光丈量了尺寸,就拿着小刀削了起来,旁边小含子掌着蜡烛,不由得说道:“皇上要做风筝,吩咐工部的工匠们做去,如今劳神费力,明儿个还要去早朝,当心累坏了身子骨。” 林笑杰一边做一边说道:“你那里懂的做风筝的乐趣?这里头学问可不少,首先要选对材料,主要功夫都在骨架子上呢,最好采用五月季竹或者桂竹,再一个若是竹篾尺寸不对称,风筝就会歪着坠下来,削的时候也要讲究技巧,竹篾子削厚了风筝飞不高,削薄了偏又会在空中倒栽葱,之后就是捆扎,也有难度,困得松弛,风筝飞久了就变了形,但若是用蛮劲,困扎太厚,也不行,风筝飞不动。” 小含子见他突然爱好起这个来,心里早有盘算,也就连连说道:“奴才跟了皇上这几年,倒没发现皇上有这个兴趣。却说历代帝王,那一个比得上皇上这般心灵手巧?” 林笑杰不语,当下削好竹子,便放在烛火上慢慢的烘烤,待油脂溢出,就弯了一弯,用嘴吹去烟尘,塑好型,把烤好的竹子用平刃刀在竹子截面的对等处,慢慢地一劈两半,然后进行扎制,他将劈开的两根竹条并排对准,用斜刀削出一斜度,把其中一根竹条翻过,即用线绑扎,其间小含子也忙着打下手,当下主仆二人捆扎好骨架子,林笑杰便命人取来文房四宝和各种颜色的涂料,想着先前在学校里画过的国画,提笔在纸上画了一会,不一会一个燕子的形象便跃然纸上,喜得小含子拍手称妙,接下来林笑杰裁剪好图画,便用浆糊黏贴在骨架上,再栓好提线,一个燕子风筝便做好了。 林笑杰拿着风筝左右查看了一遍,方才对小含子道:“出去罢,在外面小心晾好,弄坏了看朕不扒了你的皮。” 那小含子领命,欢天喜地去了。 林笑杰看看手中西洋怀表,时候已经不早,外面吹起风来,想必明天是个好天气,也就心满意足,想起薛柔还在龙床上,喜得连忙往床前走,不料薛柔已经睡着,背向着里面,卷缩成一团,一头青丝撒在枕头上。林笑杰便轻轻的钻进被子里,叫人熄了灯,又替她盖严实了,方才睡下不提。 且说那宜兴郡主那边,当晚散了酒席,也无心和众女嬉闹,便偷偷走到一处,拆开香囊,只见里面有一张小纸条,心里便砰砰跳得厉害,借着月光阅读,只见上面写着:“若明日高兴,早茶之后,只你一个人到御花园中来,朕有好东西同你玩。” 谁料那宜兴郡主虽说是元和太妃的外侄女,但自小父母双亡,寄养在外婆家,老人家自然疼爱外孙女,便养成了她自幼骄傲的脾气,今见了这纸条,便想起皇帝在御花园那副丑态,心里便有些瞧不起,今又无故仿效西厢记故做私相传递的故事,觉得又是可恨又是可笑,因而将那纸条扯了粉碎,咬牙切齿道,他若不是皇帝,我定叫他死得难看。转身便去告诉元和太妃要回家。 元和太妃以为她受不了皇宫的约束,也就不加强留。回禀了老太后,一夜不曾睡稳,第二天早早的就准备了行装,离开了皇宫。 第九章 御花园玉女放风筝 清晨时候,林笑杰醒来,见薛柔已经转过身来睡,小脸正对着自己,兰气扑鼻,睫毛微动,忍不住亲吻她的脸颊,薛柔被他纠缠得醒过来,只觉得一张嘴在身上游离,知道是皇上作怪,自进宫来就没如此安稳地睡个好觉。因说道:“好皇上,让奴婢再睡一会子。” 林笑杰道:“小懒猫,亏你还是做奴才的,别的宫女如今早就起床伺候主子,只你还在睡觉,你就不怕掌事的生气?” 薛柔懒懒地答道:“如今奴婢打定主意只伺候皇上、太后,其余的奴婢都不放在眼里。” 林笑杰笑道:“既是如此,来日我封了你做娘娘如何?” 薛柔把嘴一厥,道:“奴婢才不稀罕什么娘娘,奴婢只要和皇上一起,天天就这么躺着,说着,笑着,奴婢就满意了。” 林笑杰笑道:“光躺着、说着、笑着多闷,不如咱们来玩个游戏。”于是搂着她只管遍体抚摩,只觉得她浑身肌肤丰泽,使人如堕柔云之中,鼻子里又满是处女香,一时下面火热难忍,急匆匆脱了裤子就去要薛柔的身子。奈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刚触到正确位置就泄了元气。 不免自责自恼,薛柔拿丝帕拭净两人身上的污秽,整个人像棉花糖一样黏在他身上,双手缠着他的脖子道:“皇上不必着急,奴婢是盘子里的菜——飞不了。” 林笑杰道:“这可是你说的,今儿晚上可等着朕。” 说着,两人便起床,谁知床外早跪着黑压压一地的人,倒吓了薛柔一跳。 林笑杰指着小含子道:“跪在这里做什么?” 小含子道:“回皇上,奴婢们见皇上醒了,就来伺候,没想到皇上正和姑娘玩得开心,也就没敢打扰皇上的兴致。” 林笑杰正色道:“很好,你们都很懂事,但要切记此事不可让寝宫以外的人知道,若是传出去半点风声,查出来一并打死。” 吓得众人只顾磕头答应。林笑杰又拉着薛柔的手道:“今后宫里她就是你们的主子,都好生伺候着,伺候好了自有奖赏,若是少了根毫毛,朕把话搁在这里,将来她可是要做娘娘的,若惹急了她,朕也保不了你们的命。” 众人嘴里说着“是”,又朝薛柔磕头道:“还望新主子照顾些儿。” 此时那帮奴才见薛柔得了宠,得罪过的,不免心惊肉跳,从前亲厚的,不免也觉得沾光。 因此各自心中暗暗盘算着不提。 那薛柔见皇帝抬举自己,知道他是怕自己遭人嫉妒或排挤,借着这个机会要给自己立威,心里感动不已,连忙跪下,说道:“奴婢驽钝无知,敢受如此重恩?还望陛下收回圣明,另择贤淑宽厚者立之。” 林笑杰笑着将她扶起,说道:“无需多言,这事就这么定了。” 因命人更换朝服,去寿宁宫拜见老太后。不过说些如何在百官面前做表率的话,便又出来,上完早朝,又回寝宫换了套平常衣服,拿了风筝,一路奔向御花园,在那里巴巴的等了半日,不见一个人来,于是让太监们去问宜兴郡主的消息,来人回道:“宜兴主子今天一大早便回自己的封地了。” 林笑杰一听,心就凉了半截,呆了半日,方才说道:“是了,原是我过于莽撞,怕是吓坏了她。”因此自责不已,又想起自己如今是一国之君,却连个人都团不住,将来还能做什么大事? 正自羞怒不已,谁知旁边小含子手中的风筝被风一吹,落在了地上,勾着他的脾气,当时把脚往小含子身上一踹,喝道:“混账东西,叫你拿个风筝也拿不稳,将来还指望做些什么?” 慌得众人连忙跪下,只见那小含子受了这一脚,当时就翻身落入御花园水池中,又不会游泳,只管嘴里大喊救命,林笑杰一看,反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众人又不敢贸然相救,只看着他。 林笑杰笑了一会,方才回过神来,道:“还楞在那里干什么?赶紧救人!” 于是众人将小含子救起,只见他浑身湿淋淋地跪在地上,头上还带了片水草叶,又是初春季节,天气寒冷,直冻得瑟瑟发抖,嘴里却说:“多谢皇上踢了奴才一脚!” 林笑杰越发大笑道:“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被人踢了还说多谢。” 小含子道:“奴才见圣上自从来了这御花园一早上都是闷闷不乐的,虽不知道缘由,但奴才看着心里也难受,皇上踢了奴才后,奴才逗得皇上开心了,这一脚奴才觉得踢得值,就是皇上还要踢奴才,奴才也心甘情愿,只要皇上高兴就好。” 林笑杰感他忠心,说道:“好奴才,朕知道你一片忠心,好生回去养息,不要弄感冒了。”因又命人:“放他三日的假,赏白银一百两。”众人答应了,小含子千恩万谢的去了。 林笑杰又看看地上的风筝,叹息了一回,也不命人拣起,坐了一会,想起早朝时候那些文臣,一个个都满腹经论,因此不免自叹道:若不再学些这个时代的礼数,日后耻笑我的人不止宜兴一个。 便命人:“带朕到翰林院去。” 林笑杰走后,怀淑长公主、怀进公主和宝含郡主等一行人吃了中饭,正要找个地方消食,遂都来了御花园中,这个道你踩了我裙子,那个道她扯了我头发,一路上说说笑笑的。进了御花园,众女一路分花拂柳而来,宝含郡主走在前面,一眼看见地上有副画被风给吹了过来,于是拣在手里一看,原来是一个风筝,那边怀进公主笑道:“本公主正愁着找不到乐子,偏偏你运气好,拣了个这么个好玩意,想必是那家小姐断了线的,落在这里——这时节也正好放风筝,我倒把这个乐子忘了。”因又回头对随身宫女道:“去把本公主历年收藏的风筝,拣几个模样儿好的送来给众位郡主们玩。”宫女们答应着。众人又都看宝含郡主拣的那只风筝,画工平平,制作得也很粗糙,因说道:“未必是富贵人家小姐的风筝,倒像是个小子做的,仔细脏了手,快丢了它罢。”宝含郡主听说,吓得把风筝一扔,谁想那风筝被风一吹,又飞回来,打在她身上,倒吓了她一跳,众人哄然笑道:“做这风筝的人恐怕与你有些缘分,快收起来罢。”宝含郡主仍把风筝丢了,红着脸说道:“一个个还是做郡主公主的呢,尽说些不入流的话。” 第十一章 怀进公主巧语打诨 当下林笑杰转念一想,不如把这风筝送给薛柔,她一定高兴。因此叫太监收好了。一路赶回寝宫,半路上正好撞见从御花园出来的众女,见他来了,立马停了笑声,垂首侍立。林笑杰见众人手里都拿着风筝,因问道:“你们玩得高兴怎么不叫上朕?” 怀进道:“今儿去找过皇帝哥哥,宫女说出去了,并不知道皇帝哥哥去了那里。” 宝含一听,点头微笑不语。 林笑杰又见她们拿着风筝,一个个脸上都红扑扑的,因说道:“朕拣了个风筝,可是你们的?倒也巧合,正好掉在朕头上。” 怀进把手一拍道:“你倒是拿来看看,八成你拣的就是咱们宝含姑娘的,我倒还为这个事情是训了奴才一顿。” 林笑杰命人取来风筝,众人一看,正是宝含的那只七彩雉鸡。都拍手称奇,宝含更是把脸涨的通红,趁众人不注意,就要悄悄溜走,谁知怀进回头一眼看见,忙笑道:“快别走,走了就没趣味了。” 林笑杰不解道:“什么趣味。” 怀进一手把宝含拉到林笑杰跟前,回头对众人道:“你们说巧不巧?她这风筝别处不落,偏掉到当今天子头上,阿弥陀佛,这可是上天注定的姻缘,没的说,快拉了他二人到老太后跟前去,就说天命难违,也不用置办这些酒席了,赶紧让他们进洞房罢!老太后天天为这事情闹心,如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快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说着就要拉着 宝含往仁寿宫去。 林笑杰也知怀进是太后的亲生女儿,自己两个亲妹妹中唯一一个年纪大的,因此才敢如此说话,当下笑道:“丫头,你舌头倒是翻得快,人家是客,看别吓坏了。” 怀进笑道:“我那里有皇帝哥哥舌头快?昨儿个只吃了一碗酒,就吓跑了一个。” 一番话正戳道林笑杰的痛楚,也不好发作,当下无语。 宝含红着脸想挣脱怀进的手,无奈怀进早有防备,夹得紧紧的,硬是不让走,两人拉拉扯扯的,引的众女都掩嘴而笑,因劝解道:“快放了他们罢,叫奴才们见了不成体统。” 怀进这才放了手,宝含得了空,用帕子掩了脸,便往宫里跑。那怀进见了,嘴里仍说道:“怪道她急着走,原来还记挂着要赶回去置办嫁妆。” 一番话又引的众人大笑不止。连林笑杰也不禁笑道:“好丫头,你今天只笑别人,明日你出嫁了,就不怕朕也在众人面前笑你?” 怀进听了,把脸绯红,顿足道:“我为哥哥的婚事操心费神的,没得道半个好处,如今她还没过门,倒帮起她欺负起妹妹来了,你放心,你们八字还没一撇呢。”说着,也跟着宝含跑了。 林笑杰道:“满屋子就只她磨牙。” 众女道:“怀进公主原比众人能说会道,多亏了她宫廷里才不冷清。” 那边怀淑公主道:“何尝不是?我同她睡过几个晚上,一晚上叽叽呱呱总说个不停。” 当下众人又说笑了一阵,才散了,林笑杰刚回了寝宫,便有人传饭过来,太监们说,今儿个是太后亲自为皇上点的菜,都是按照御医的方子写好的,说皇上连日劳顿,要好好补补身子。林笑杰看看桌子上的几个大花碗,分别是:莲子百合煲瘦肉、夏枯草煲瘦肉、猪腰炖杜仲等 林笑杰便对太监道:“这也太破费了,你去转告皇妈妈,就说朕如今为了修撰天朝百科全书,拨了银两到翰林院,今后不可如此铺张浪费。” 不想那太监竟跪着哭起来。林笑杰便问他为什么哭。 太监哭道:“回皇上,这已经是很普通的补汤,如果再降了规格,皇上就吃的还不如奴才了。” 林笑杰道:“傻孩子,这也值得你哭?你想想那些外头的贫苦老百姓,只怕咱们吃一顿饭花的银子,就够他们一家子开销一年的,朕要做个好皇帝,绝不能贪图这些皮肉享受,反正只要不饿着,管他什么饭,朕都能吃。” 谁知那太监原本也出生平民,因家中实在没办法,才将他从小就净了身,卖到宫中来。如今见这深居内宫的皇帝居然能想到民间的疾苦,又是高兴又是诧异,遂叩头伏拜道:“皇上英明,体察百姓疾苦,实乃百姓之福。” 林笑杰将他扶起,笑道:“朕耳朵里每天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奉承话,今儿个你说的这句,朕听着最为顺耳,你叫什么名字?” 那太监道:“回皇上,奴才叫小明子,前回因奴才冲撞了圣驾,含公公便踢了奴才一脚,要打死奴才,幸好皇上爱惜奴才,这才拣了条命。” 林笑杰回想了一遍,模糊是这个人,因此说道:“如今五品太监刘志含放假不在宫中, 朕让你替他做五品太监总管,贴身服侍朕,你可愿意?” 那太监俯身跪拜道:“谢皇上提携,皇上的恩德奴才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只怕奴才愚钝,服侍的不周全。” 林笑杰道:“你也不用替朕端茶倒水,只管替朕传达命令,去罢,好好的干。” 那小明子便兴高采烈地去了。 当下众宫女便服侍林笑杰进餐,因命人舀汤,不想那宫女失手打了勺子,吓得众人跪下求饶。 林笑杰把手一摆,众人退下,独薛柔在旁边道:“还是奴婢服侍皇上进膳。” 说着,拿着勺子将汤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才递到林笑杰嘴里。刚吃了几口。 林笑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在大腿上坐了,只闻见一股凉凉的香气。 林笑杰便道:“你今儿个也熏了香?” 薛柔笑道:“说来也有趣,那些奴才见奴婢被皇上宠幸,百般地讨好奴婢,送了好大一箱子礼,奴婢想着能有今日的荣光,都是皇上赐予的,也曾读过几篇书,‘薄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况那些私财?因此奴婢都一一让人送回去了,不防一个西洋的香水瓶子被奴婢打破了,白白流淌了一桌子,又听人说这香水价值白银一百两,奴婢觉得可惜了,就用干净毛巾汲取了些,洗澡的时候就抹了些在身上,又想着赔偿那一百两银子,只得问姐妹们东拼西凑,才把礼品还清了。” 林笑杰捏了她一下鼻子,笑道:“好丫头,也懂得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只是你那一百两银子你该怎么换?你们当奴才的也不容易,巴巴的服侍一场,也没弄到一些补贴,更受了气,不如朕替你还了吧。” 第十二章 情意绵绵 薛柔笑道:“这倒不用了,奴婢在家里还有些压箱的首饰,若皇上替奴婢还,奴婢自然感激,只是这宫中人多嘴杂,万一传了出去,那心好的听见了只当皇上体贴下人,到也罢,只是那起心眼坏的人却只说奴婢仗着皇上作威作福,还没做主子,倒乱用起皇家的东西,奴婢岂不是百口难辨?奴婢受辱事小,只怕越发连皇上的名声也败在奴婢手里,奴婢纵然有千个胆子也不敢做的。” 林笑杰见她如此说,心里越发敬爱她温柔懂事,说道:“好丫头,偏你心眼多,说得一套一套,朕就没想到这些,快喝了这汤,咱们办正事去。” 自己拿了勺,满满舀了一勺汤,往她嘴里送,笑道:“你天天伺候朕,今天朕也伺候伺候你。” 薛柔道:“小声儿些,看叫人听了笑话,只有奴才伺候主子理,那有主子伺候奴才的?平白没的叫人折寿”。 林笑杰笑道:“这可是圣意,由不得你不从。” 那薛柔推脱不过,方喝了,只觉得这汤原比平日吃的更加甜蜜,因又拿着勺子也喂林笑杰。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递着吃,吃了半柱香,方命人撤了酒席。 薛柔便道:“夜深了,皇上还是早些休息,奴婢这就告辞了。”说着便往外面退去。 林笑杰道:“好柔儿,你今早答应朕的事情,朕还记着呢。” 薛柔把脸绯红,只说道:“皇帝真好记性儿,奴婢偏就没记着。” 林笑杰拉着她的手道:“你别想赖,今儿个朕非得要了你不可。”于是扑了过去, 那薛柔把身子一闪,竖着一跟手指嘻嘻地笑道:“皇上若能追上奴婢,奴婢便听凭皇上处理。” 林笑杰指着她道:“这可是你说的。朕非得让你跪地求饶不可。” 于是两个人在寝宫中你追我赶,折腾了好半天。 恰巧林笑杰穿着长袍,自己踩住衣角,两下里错了位,他又不曾提防,摔在地上。 薛柔赶忙去扶,林笑杰乘机把她抱在怀里,嘴里说着:“这下可被朕拿住了。” 于是将薛柔抱上床,一边脱衣服一边笑道:“别看你平时文文静静的,跑起来倒像个猴儿。” 薛柔涨红了脸,悄悄对林笑杰道:“不知为什么,奴婢只要被皇上一抱,自己下面就湿搭搭的呢,叫人觉得怪难受的。” 林笑杰笑道:“荡妇儿,那是因为你喜欢朕,当然要这样,也没什么奇怪的。” 说着剥了外衣,露出一抹雪白的酥胸,林笑杰作探囊取物之势,任意揉搓。 只弄得她气喘吁吁,口中哼哼唧唧不知所言,待面红耳赤之后,顺腰而下,用手直取要害,无奈芳心惊惧,将两腿紧紧夹住,不让触碰。林笑杰笑着对她耳语道:“不要怕,朕只是看看。”薛柔闻言,方才放心,松开双腿,林笑杰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忍不住肆意挑逗,急得薛柔直嚷:“皇上饶了奴婢罢,这般作弄,叫奴婢好不害羞。” 林笑杰笑道:“傻丫头,这样才能多出点水来,待会就很舒服了。” 因此埋头便只管吸、舔、咬,直弄得薛柔胡言乱语地乱哼哼。 林笑杰看看时候差不多,也就把腰一挺,只听薛柔闷哼了一声,便失去了女儿身。 薛柔突觉痛楚难当,只管求饶,林笑杰一边大动一边喘气道:“第一次都是这样,你只管叫出声来,不要憋在心里就是。” 薛柔疼得把身子直往后缩,一时泪眼朦胧。 林笑杰见了,也觉得怪可怜的,安慰道:“朕会温柔的,你别怕,以后就不会痛。” 捣腾了一会,林笑杰闷哼了一声,便从她身上滑了下来。 薛柔忍着疼问道:“皇上舒服不?” 林笑杰把她搂在怀里,说道:“傻丫头,你只管朕舒不舒服,倒不顾自己疼不疼,明儿个朕放你一天假,你只管在床上休息吧。” 薛柔含着泪道:“奴婢不疼,奴婢把身子交给了皇上,心里欢喜得了不的,只是盼着皇上来日取了众位娘娘以后稍微惦记着奴婢就行了。” 林笑杰道:“今儿尽说些傻话,朕岂是那种背德忘情之辈?管他那门子娘娘进来,你终究是朕的小柔儿,别人取代不了。” 薛柔笑道:“有了皇上这句话,奴婢愿生生世世都跟着皇上。” 林笑杰抚摸着她道:“小柔儿,以后别人不在的时候,你就自称小柔,别再‘奴婢’这,‘奴婢’那的,如今你可是朕的人了,身份自然就比其他宫女高贵些。” 薛柔点头答应。低头看见床单上血迹斑斑,便起身要换,林笑杰道:“你身子疼,快歇着吧,这事让朕来做。” 因披衣上床,到箱子里去寻新床单,却总找不到,薛柔在床上道:“放在第二个柜子的第三间小阁子里。” 林笑杰依着话果然找到,于是换了床单,又和薛柔说了些贴己话儿,薛柔只是吃吃的笑。 直到一更时分,两人才睡着。 此时紫禁城陷入寂静之中,红红的灯笼照在皇宫的大殿上,偶尔有巡夜的侍卫掌灯而过。 宫外的京城,百姓们也陷入了梦乡,偶尔有狗叫声从远处从来。 天朝的京城,十分平安祥和。然而在西北的大沙漠中,一支官军的部队营地却乱做一团。 号角声不停响起,士兵们大声喊道:“夜警!敌袭!快起床迎敌。” 绝望的声音在茫茫沙漠中显得颇为凄厉。 正嚷着,一群身披黑色盔甲的骑兵策马跃过营地外面的木栅栏,如同夜的恶魔一样迅速压了过来。所到之处,官军无不横尸,从空中俯视,黑压压的士兵如同一个无比巨大的黑影迅速压向营地的中央——那遍灯火通明的中军帐营。 天朝征西大将军刘正群披着盔甲从大帐中走了出来,只见外面身穿盔甲的士兵持着长戈圆盾排列在营门口,神情十分紧张,刘正群甚至能听到众人的心跳声。 跟着刘正群出来的一帮大将中,有人提议中军主帅不可失,劝刘正群暂避。 刘正群挥手道:“本帅自从跟随先帝爷东征西讨,只有打着敌人跑的分,从来没有被敌人打着跑,你们不必再多言。”因命人取来宝剑,对众人道:“今日一战,关系到十万征西大军的生死存亡,更关系到你我身后那片富饶辽阔的国土的命运,此战不胜则死,更无他路可寻。” 众将拜泣道:“末将愿同大将军同生共死。” 刚说完,只听见一阵马蹄声从外面渐渐传来,越来越响,刘正群骑马扬鞭道:“众将士跟我上阵杀敌!” 此时中军号角声响起,士兵们拍着盾牌,口呼:必胜。冲入了敌阵之中。 第十三章 太和殿乱交洋人 皇宫的清晨,林笑杰睁开蒙胧的睡眼,看看旁边薛柔正睡得香,于是掂手掂脚下床,外面守夜太监正要说话,他连忙挥手让他闭嘴,其余宫女连忙替他披上金黄色袍子,他摒退众人,绕到外间,走出宫门,只见一帮太监正在园子里撒水扫地,又有修剪花草的,又有在池子里捞水藻的,一时叮叮当当和悉悉索索声不绝,好不热闹。众人见他来了,连忙躬身行礼,他示意众人继续,自己伸展手脚,打了个哈欠,便随手从一名太监手中夺过扫帚,也跟着扫地,慌得众人连忙叩首道:“奴才这可不当不起。” 林笑杰抬头道:“有大和尚说过,‘吾一日不做活,一日不吃饭’。出家人况且如此,朕难道比不过出家人?趁着朕还未亲政,空闲着,多运动运动也是好的。”因此安抚众人,继续扫地,又慌得旁边一干宫女连忙从箱子里寻了纱巾,替他脸上罩着。众人见他干粗活手脚麻利,一点也不像生手,不禁诧异。 彼时早有人报知内侍太监首领王守明——即那日被林笑杰破格提升的小明子,只见他提着衣襟忙忙地赶过来,一边飞走一边喊道:“使不得!使不得!皇上那里能做如此粗活,你们这些奴才也不劝劝,当真该死。”正说着,一眼看见皇帝在那边正扫得起劲,也顾不上什么,抢上前跪着将扫帚抢下,自己打了打嘴道:“奴才该死,就让奴才替皇上扫地吧!” 林笑杰笑道:“朕一时高兴,想运动运动,那里就值得你这么急匆匆赶过来。”说着,抬脚回房,众宫女连忙拉着他换了套新衣,彼时又有热水毛巾等递过来,林笑杰甚感麻烦,想当初在农村的日子,衣服穿半个月也不曾换过,谁知今日一天换十几套衣服也属平常,还隔些时候就要梳洗打扮,真是繁琐之至。正想着,忽然听见里面薛柔在那里打哈欠,喜得连忙进去,只见她睡眼惺忪,一头长发披下,正伸着懒腰,笑杰打趣道:“懒猫儿终于肯起床了。” 因伸手抱着她下床,羞得薛柔道:“一大清早的就这样,也不怕奴才们看见了说笑。” 笑杰道:“这会子知道羞了,昨晚为什么叫得那样大声?” 急得薛柔满脸通红,半天道:“不跟你讲了,就知道欺负人家。”于是从他怀里挣脱,坐到梳妆台前,外面宫女连忙进来替她打扮。林笑杰笑着看了一回,方想起此时应该去给太后请安,于是走了出去,外面有人回:“早膳预备妥当,皇上在那里吃?”林笑杰道:“今日不用去御膳房,去太后宫中罢。” 说着,一路走来,到仁寿宫时,只见一名太监急急地赶过来奏道:“老祖宗昨夜会见外臣,将至夜深才罢,此时正休息着呢。” 林笑杰点头问道:“都是见的什么人?” 太监道:“听说是镇守京畿附近的辅国公杨代平。” 林笑杰又问:“都说些什么?” 太监道:“这个奴才可不知道,奴才可不敢偷听,但奴才只听说杨大人是前儿个奉旨进宫的宝含郡主的父亲。” 林笑杰“哦”了一声,对于宝含郡主他倒不怎么了解,只知道生的国色天香而已,只怕也和宜兴一路,所以不敢招惹,回头又进养心殿,此时薛柔已经打扮过,林笑杰仍见她穿着下人的服色,不禁邹眉对身边宫女道:“不是叫你们给她换公主的衣服吗,怎么又穿成这样?” 众宫女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跪着。薛柔笑道:“是奴婢自己要穿成这样,按本朝律例,公主服色寻常人不可僭越,若奴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其罪当诛,还望皇上体谅。” 林笑杰道:“真是傻丫头,你违反本朝律例严重呢还是违反朕的旨意严重?” 薛柔闻言正色道:“这话本该不是我们这些下人乱说的,如今皇上年纪大了,也该渐渐的管些事情了,这平常事情,嘴里说说罢了,只是这国家法度,倒是不可信口开河,虽说皇上圣明,但国家之大,若不用法度,就不像样子,若今日我穿着公主衣装,明日他也穿着,这皇家威严体面何存?难道师傅没有教导你?我看皇上如今身体也大康健,还是多去请教他们去罢,别整日在宫里和我们混着,仔细亲政后也没帮衬个人儿。” 一语倒提醒了笑杰,暗自忖道:“不想他这个人儿,倒识些大体。”因他前日见怀进等人穿着公主装十分好看,便让她试试,倒没想到这一茬。因此摇头笑道:“罢了,凭你说的这些话,倒不比那些老师差多少。”又思忖道:凡是一个国家,大多得到贵族阶层的支持才能长久,倒不能先得罪他们,若想改制,必从长计议。 因而又转身道:“你说得没错,朕即刻去南书房去会会师傅们。 薛柔听了,十分高兴,连忙从里间拿着衣服出来,替他穿上,一边穿一边说:“外边春寒未消,仔细冻着,若午饭不回来吃,着人来告诉,好歹也记得家里有个人等着呢。” 笑杰握着她的手道:“放心。” 两人又贴着说了些私话,林笑杰才放开,刚走到门口,忽然又记起什么,邪笑道:“你先等着,到了晚上朕换个姿势摆弄你。”薛柔听了满脸飞红,连忙丢手走开。 不一会到了南书房,只听里面读书声朗朗,太师傅方闻天正带着众世子在那里念书,也有几位年幼的郡王在内。众人见皇帝来,连忙起身迎驾,方闻天正要拜下,林笑杰连忙上前扶起,连声道:“朕岂敢让老师下拜。”当时天朝风气,正是以尊师重教为首,林笑杰虽贵为君主,但这礼法上面却不可疏忽,正应以身作则。说着,左右早有递过香来,笑杰在孔子面前焚香,又拜了几拜,心中叹道:“孔子啊孔子,几时叫你也消失得也如这几把香一样。” 那方闻天却是先皇时候的重臣,如今算是两朝元老,乃当朝大儒,讲求学问十分严谨,被先皇委以太师傅,如今目睹皇帝的课业因病荒废日久,耳闻他已经痊愈了好几日,却今日才来,可知他也如先前一样并未将学业放在心上,如今尚未亲政,正应该乘此多学些知识才好,又怕他因病忘了先前的教习的文章,因此笑了笑,问了些身体病情的事情,才说道:“孔子云,‘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皇上可知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 林笑杰摇摇头,暗自庆幸他出的题目很浅显,当下答道:“孔子说了,学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要周而复始地去研究,从研究学问中得到更多的知识,这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方闻天点头道:“意思对了,但到底是稚子口角,不讲求文理。既如此,微臣有事要奏,敢问皇上病好以后的几日为何不来这里做学问?” 林笑杰便将自己如何失忆如何生病的情况细细地告诉他,方闻天依稀从众人口中得知此事,因此也不追究,只是命他努力温习往日功课。 当下林笑杰拿了《论语》,逐字逐句读去,甚为无聊,又见书中句句挟制百姓,遂模仿古人语气,随笔胡诌:孔子系何人,不过读书人,子非神人,安敢妄定人之善恶,妄测宇宙之玄机?世本无黑白,人本无善恶,子欲加善与何人,使人为善而善乎?子欲加恶与何人?使人为恶而恶乎? 一笔写完,看看左右,只见下面王孙公子有的临摹字帖,有的相互私语,有的打起瞌睡来,因见其中有人不过七八岁,也在太监宫女的服侍下勉强读书,不禁让人不可思议。 百般无聊之际,笑杰又翻了老子的《道德经》,晦涩不能懂,随笔批道:妄自菲薄,枉猜天意。 然后对旁边的小明子使眼色,小明子会意,又向门外太监使眼色。 不一会,外面就有小太监进来奏道:“英吉利使者本杰明率领使团朝拜吾皇,如今人已至太和殿,正恭候圣意。” 笑杰抬眼只把方闻天看看,方闻天扶着眼镜道:“去罢,对外礼节最是要紧,不可失了咱天朝的威仪。” 于是笑杰慢慢走出,众人刚放下帘子,他便飞跑起来,口里叫道:“乖乖隆地东,这学堂不去也罢。”急得后面太监只是乱喊。 跑了一会,又回首对人道:“可真有英吉利的使者要见朕?” 那边小太监连忙跑过来道:“方才皇上想出来的时候,奴才正愁没借口为皇上开脱呢,可巧那边派了人来找皇上,可不是说有英吉利的使者过来了,皇上要不要接见?” 笑杰闻言大喜,正不知英国如今发展的怎么样,因此连忙说道:“人家千里迢迢来了,怎么得也要见上一面罢。什么时候去?”他相信他是典型的生产力崇拜者,这正式上苍赐予他的礼物。因此万不可错过这个好机会。 小明子道:“那行人上个月就到了京城,只不知和礼部的人商谈些什么,已经耗了半个月。原定与今日会面。几天前已经禀明过皇上,只怕皇上已经忘记了。” 笑杰道:“瞧朕这记性,倒远不如从前了。” 众人道:“皇上日理万机,哪里记得这些小事情。” 笑杰笑道:“这可不是小事情。” 于是赶紧回宫,告诉薛柔要见外国客人。 薛柔听了,便替他换上正式的猩猩红文龙吉服,头上戴黑珠平天冠,腰系龙凤青玉佩,脚登九尾龙纹履。一时穿戴完毕,对着从西洋进贡的镜子照了照,果然精气神好了些,于是摆了天子全副执事浩浩荡荡去太和殿。 果然看见一群穿着黑色洋装的外国人在太监带领下正静静恭候着。左右各有一大帮御前侍卫手执刀枪剑矛,穿全副盔甲挺胸肃立。神情紧张地戒备着。 笑杰便问小明子:“不过接见外国使臣,如何派这么多侍卫在这里?” 小明子打千儿道:“回皇上,领侍卫大臣杨大人说了,外国人蛮夷不服教化,一则应多派人手保护皇上安全,二则向其展示天朝军威,使其不敢正视中华。” 笑杰点头笑叹道:“知道了。”又见一大批王公大臣皇亲国戚各按品级大装,齐齐在殿下侯着,端庄肃穆下却也花团锦簇。彼时又有人传礼部的话来,让皇帝仍按接见日本朝鲜等属国的旧例接见英使。 笑杰龙椅上端坐,传谕接见,那洋人身穿白色毛皮边的深红色丝绒外套,三边软帽上缝镶着三条貂皮,冠冕上有一镀金银圈,上沿饰有8个银球,按礼部吩咐只不抬头,俯首便进来,正要单腿跪下行礼,笑杰摆手道:“免了,你们是国家使节,不是我国臣民。” 一旁翻译说了,那洋人十分诧异,在此之前,他曾与中方礼部的官员研讨面君的礼节,中方一直坚持要行双膝下跪的大礼,而英方则认为接见女王也才行单膝下跪之礼,何况外国君主,所以坚持要行鞠躬礼,双方争执不下半月,最后还是双方各让了一步,让使节行单膝下跪礼。不想等他真的见到了中国皇帝,那皇帝竟然让他免礼,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洋人愣了一下,面露微笑,眼见中国皇帝盛装迎接,却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少男,于是向皇帝行了鞠躬礼,然后宣读国书。 其内容为:《大英帝国大君主致天朝上国大皇帝国书》 大英伊耳兰等国君主特派全权公使大臣英国所属印度等处马德拉斯总督本杰明特觐见天朝大皇帝陛下:贺敬亿万斯年,夫伟大而仁慈之君主之天性,即如陛下登其大宝,不辞劳苦,以散播幸福,德智予臣民,尽其所能以各种和平的艺术加惠于人类。我朝之初,即抱此感,故每不得已而战役,得胜之后,祈祷和平,不敢夸伐,但仍不能在各方促进吾民之繁荣。以前吾民之优秀者,驾船出海,以求心地宽广,并非蓄意扩张,吾国土地已足,亦非贪图商贾之利,只为见识自然之秀丽,民众之良多,各国往来,各取所需,互惠互利,从前坐井观天,不明事理,幸而蒙天主恩业已成,如今各处珍禽野兽多少知道些许,四方十界商贸往来,风土物产各有所得,如今闻知中国大皇帝管辖之领土风俗人情皆比别处更好,各国亦欲与贵邦相交,故此特遣特使前来商议,至融至恰。 林笑杰听毕,命左右给本杰明等赐坐,旁边领侍卫大臣杨民先终于忍不住道:“皇上,这可不像礼部先前定下的邦交礼仪?” 笑杰道:“你先不用管,朕自有主张。”说着,走到英国人面前,众人连忙站起,林笑杰向本杰明伸出右手,众洋人惊讶中国皇帝竟然懂英国礼仪,就纷纷伸手和林笑杰握了握。 林笑杰说了句:“weetochina!”众人更是惊疑不定,中国皇帝居然也会英语,纷纷上前问候,林笑杰高中英语学得还不错,日常英语倒能勉强应付。 众外使再料不到如此,于是用英语交谈,倒把旁边的几位翻译晾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中国大臣也惊疑不定,万万料想不到深居简出的皇帝居然会说番邦语言,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本杰明兴奋地对笑杰道:“陛下居然也会敝国语言,真是难以置信。不知陛下何时学会的?” 笑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朕只会一点,以后还望多多指教,”又顿了顿,年轻的皇帝望着本杰明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继续说道:“朕不只是要请教你的语言,朕还要请教其它很多很多东西,例如交际舞、葡萄酒、航海技术等等,真是一言难尽。但来日很长,朕要你们留在这里游玩些时日,可否愿意。” 本杰明一见笑杰如此开明,除了会本国语言外,居然懂本国礼节和习俗,这跟路上遇到的地方官员恰恰是鲜明的对比,先前他们对中国人的不合时宜的僵硬态度大有抱怨。认为此次谈判实难取得进展,如今众人闻言不禁笑逐颜开。气氛也随之融洽起来,随后本杰明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说他也曾去过莫斯科和柏林当过使节,“未曾见他国皇帝也会英语者。” 当下本杰明又递交了一份名单,笑杰看时,整个访华使团共有四百五十余人,其中随本杰明进宫的只有贵族,其中有男爵十一人,子爵五人,伯爵只本杰明一人。按职业区分又有牧师十四名,天文学家二名,数学家三人,外交官十六人,航海家二十人,水手一百六十人,土木工匠三十人,厨师二十五人,商人三十五人,卫队一百二十人,杂役二十人,画师和音乐家各二人,翻译和斥候各五人。林笑杰看罢大喜,接着本杰明将英王提出的通商提款拿了出来,说道:“陛下如此之开明圣德实在难得,我王提出的通商情谊还请陛下与众位大臣商议,这实在是有利于两国邦交,有利于两国后代千秋万载的大好事。” 笑杰命人将通商条款拿出来看,早被人翻译成中文, 只见一张宣纸上用标准隶书写着几个大字,按中华习俗从左到右竖写。 《大英帝国与天朝上国通商事宜》 第一,允许英国派员常驻北京,学习教化,照顾本国商务; 第二,允许英商至浙江宁波至直隶之天津等处锭泊交易; 第三,允许英商按俄罗斯成例,在京师设一商馆,收贮货物; 第四,许给舟山附近一个小岛,以便英商居住,收贮货物; 第五,在广州附近拨给一处地方,居住英国商人,或准令寄住澳门的英人自由出入; 第六,英商于广州及澳门间运输货物,请免征税或减税; 第七,请另行晓谕粤省海关,准许英商照例上税; 第八,听任英人在华自由传教; 第九,英商获得中国许以居留权者,不强制以纳税。 笑杰看完,说道:“这九条,我都可以同意。” 本杰明心下疑虑,从没见过如此爽快的人,但面上仍大喜过望,说道:“皇帝英明无比,实时贵国国民造化。” 笑杰又道:“但是我还得给这几条上面加一些内容才算更完满。” 凭本杰明多年的外交经验,知道对方现在要提条件,也就仔细听着,深怕漏了一个字,谁知林笑杰并不说,问他要了支羽毛笔用英文写道: 第一:允许天朝官员常驻伦敦,学习礼仪,照顾本国商务, 第二,允许华商也可在英国各属地和本土港**易, 第三,中国也可在伦敦设商馆。 第四,天朝任何小岛可以出租,但要求每平米按英国伦敦地价收租,一年一次付清,概不赊欠。防务由中国政府接管。 第五,广州所处英国商人居住区由中国商人修建,英国人可自由租借,房租由开发商商定。第六,为鼓励英商投资,英商与广州澳门运输货物,必须领我朝检查通行证,货物中不含任何非法用品。方可减免税务三年,三年后按当时市价征收税款。 第七。英人在华传教必须自费购买土地修建教堂,允许其在教堂内传教。 第八,英商获得中国居留权必须在华居住两年以上,经户部批准绝无违法前科后方可领居住相关证件。另外再加一条,中国政府鼓励英人在华开办学堂,所有基础建设费用由中方支出,英方出人力,中方赋予英方所有从事在华教育的人员为期一年的外交豁免权,并赠与高档英式居住区和永久居留权。表现杰出者中国皇帝亲授爵位。 本杰明看完笑杰补填内容,疑惑道:“难道贵国已经有能力航行到伦敦。” 笑杰脸一红,只能撒谎道:“暂时还不能,但敝国已经计划着手修建大轮船准备远航。” 本杰明当时并不清楚中国国情,但从条约上看去,眼前这个中国皇帝简直是当世绝对高明的商人,不仅没有让他的国家在条约上吃半点亏,反而能获利不少。当下踌躇道:“葡萄牙在贵国拥有澳门诸岛,并派驻军队,贵国只收每年租金五百两白银,并无其它附加条件,如何我国为何不能享受与葡国在华同级待遇?” 林笑杰这下可被问住,当下才明白此时澳门已经被外国占领许久,而历届政府实际上默许和纵容了葡国在华的非法权益。当下思考良久,无奈找不到正面理由回绝,只得胡诌道:“葡萄牙乃西方世界第一次在远东访华的国家,当年来华时在海上遭日本倭寇洗劫,粮草货物既绝,被迫停船澳门,先朝皇帝念及葡人海上万里跋涉不易,遂下旨允许上岸与百姓相处,又念及其货物被盗,特恩旨其在澳门居住,并只收租五百两,如今我国正欲调涨租金,到那时贵国与葡国待遇相等,至于葡人在澳军队,也会一并撤除。”此时他还不忘诬陷倭寇一把。 本杰明心想葡人来华的遭遇我可比你清楚多了,却又见笑杰满口外交辞令,心下倒暗暗佩服,今日正好棋逢对手,打起精神道:“那么,按陛下的附加的条件,我国在华居住区按伦敦地价付租金,陛下可知伦敦当前地价多少?” 笑杰道:“这个问题朕并不清楚。阁下是英国人,自然比朕清楚。” 本杰明道:“难道陛下就不怕我胡乱凑个数目蒙混过关?” 笑杰喝了口茶,笑道:“朕深知你们英国人向来做生意讲承诺重操守,况且贵国自号日不落帝国,领地比咱们天朝上国还大,人民又重绅士之礼,自然不在乎这点租金。况且我国既然要与贵国通商,自然要派使节互访,到时候我国使节到伦敦随意打听,就可知晓实情。” 本杰明听了林笑杰赞扬其国,当下大喜过望,也不问撤军问题,只说道:“陛下远在东方却深知我国实情,当真英明了得,既如此,今晚我就将陛下提出的通商协议和使团成员商议,待大家意见不差时,再递交我王,不出一月,就可得到回应。” 林笑杰微笑点头,又回头向旁边太监耳语,片刻之后回头笑道:“这个不急,至于正式谈判的日期和相关细节,朕会命人安排下来,十六日朝廷预备在保和殿设下国宴,还请列位准时赴宴。” 两人一问一答,俱是英文,周遭中国大臣都不知其所云何人何事,只是觉得两人谈判得非常顺利愉快,也就跟着带着满脸疑惑地笑着。 当下本杰明又上奏:“敝国敬献天朝大皇帝礼物已经随车运到,这里是单子,请陛下过目。” 说着,要上前递给笑杰,旁边太监连忙拿了过来,又专递到小明子手里,小明子正要拖嗓子宣读时,被笑杰一把夺过来,拿在手里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大篇幅:天文望远镜二十副,铜炮三十门,榴弹炮十八门,毛瑟枪三百支,线膛枪两百支,望远镜五十副,葡萄酒三十箱,白兰地二十五箱,精制贵族男女礼服各三百套等。。。。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西式餐具、糕点、香料化妆品等等不能尽述。 笑杰看毕大喜,连忙走出殿外,命人将礼物运至太和殿外的广场上,只见众太监拉着满满几十车的东西过来。笑杰素知西方人喜好当面拆开礼品,即下令:“拆开来让大家过目。”左右皆劝,“蛮夷礼物不过淫器巧具,万不可郑重其事,皇上要看,改日再拆不迟。”笑杰道:“朕今天高兴,众位爱卿不必多讲。”正说着,只见八九十人搬的搬,运的运,已经将礼物从马车卸下,广场上立时摆了黑压压的大小箱子,于是去了封条,开箱查阅。只见那些大炮都被拆下轮子,用茅草垫着。本杰明见中国皇帝看着炮发呆,心中甚是得意,走过来介绍道:“这是新式铜炮,原本射程只有三英里,经过技术改进后,已有五英里的射程。威力也比先前增加了一倍。”笑杰点头赞叹,然后说:“这种炮机动性如何。” 本杰明道:“这种炮重量和体积大,不宜搬运,先前一般装载在军舰或者城门上,后来我国用马拉车的方式将炮放置其后,平地可日行数百英里。机动性能大大提升。” 正说着,老臣杨民先道:“这种炮老臣也见过,并不什么稀罕物儿,本朝早有了,当年先帝爷亲征北夷的时候就使用过,虽说威力巨大,但令蛮夷震服的是先帝爷英明神武,而非仗着火炮的凶猛。”其余大臣也纷纷附议。 笑杰不语,仍一一看过,还拿着毛瑟枪当场向英人学习装弹,忽而见空中鸟雀飞过,他便有意要试试这枪的威力。只见一股烟火从枪筒里喷出,砰一声巨响,当场将一只麻雀打落下来。 他这一打不要紧,顿觉耳朵嗡嗡作响,回头看时,有年迈大臣受这一惊,立时晕倒。更有一帮王公贵族本来秉性柔弱,平日未曾见过火枪,这一巨响猝不及防,当场没把魂给轰掉,只呆呆地站着,裤子竟湿润了一大片。本杰明等人却不以为然,还一个劲夸赞笑杰枪法了得。 当下众人大乱,急忙命人将受惊之人抬下,令太医看视。英国人倒十分奇怪。 笑杰趋步前去看打下的麻雀,那里还成样子?竟是一滩乌黑的肉酱。旁观朝中大臣、侍卫和太监等不停咂舌。均想这枪若挨在自己身上,岂不面目全非,始知西洋火器着实厉害。 这里笑杰拍着本杰明的肩膀笑道:“跟朕来!” 于是带着英国人穿过一间间宫殿,指着这些大殿问本杰明比西方建筑如何,本杰明点头说不错。他便叹道:“修筑这些东西再多有什么用?又是木材的,被你们大炮乱轰,就成了最好的柴火。” 本杰明一听,登时魂不附体,忙说道:“我国只愿和贵国交好,带这些武器来,只是和贵国做军事上的交流,并无其他意思。况且贵国宫殿比巴比伦花园更加神乎其技,陛下开会议事的皇宫威武庄严使人不敢仰视——怪道贵国人习惯低头弯腰赶路。但是陛下的绮春园,的确是当世罕见的花园,那是欧洲任何一处宫殿无法相比的,这样美丽庄严的宫殿被大炮轰了岂不可惜?” 笑杰也不怒他出言无状,只摇头道:“你进过绮春园?谁人带你去的。” 本杰明旁边一个带眼镜的红须洋人道:“公使是第一次来中国,自然没去过,我们只是从贵国的前宫廷画师格林先生画中得知,他归国后将记忆中的绮春圆画出来,此画被放在博物馆展览,人们看了直呼“天堂,”甚至有些人 第十四章 薛柔进封昭仪 林永志领旨谢恩。当日散朝,已经黄昏,笑杰回养心殿后,太监正要宣驾,笑杰拦住,便让宫女为他捶背。又问:“你们娘娘在那里?” 宫女便知这“娘娘”指得是薛柔,于是笑道:“在西暖阁里做针线活儿。” 笑杰便命人禁声,踮手踮脚地过去,隔着镂空窗格看去,只见薛柔和几个宫女坐在炕沿上,撘了个桃木小桌子,上面放满了各色的丝线。正要进去,只听一个宫女悄悄道:“如今皇上既宠着你,为何不给你正名。“ 薛柔道:“不怨你们成年只服侍主子,只当主子权利通天,心里却那里知道主子的苦处?如今皇上还未亲政,百官心内未必臣服,没个朝政还不通,就先娶亲的道理,况且这个事情嘴里说说容易,实际上还得太后做主才行?再说我进这宫里来,原不指望能被皇上看上,只想着服侍主子几年后,把家里债务还清,蒙恩发放回家,在父母跟前尽尽孝道也就是了。” 其中一宫女名唤嫣红,也叹道:“听你这么说倒是很近情理,我不过替你不平罢了,想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也混在我们队里,好容易让皇上看中,也不正名分,就这么不婢不主的混在宫里,叫人家怎么说呢。况且若是你被封了娘娘,家里恐怕也好过些。” 薛柔把针线一放,正色道:“快休提此话。饶是如此别人还骂我‘没做娘娘,倒拿起了娘娘的款儿来’,你听听这话儿好听吗?倘若这话传到太后耳边,我自己没命不要紧,反让皇上耽了个‘荒淫’的罪名,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嫣红道:“正是这话,以后大家可别提罢。只是蒙你沾光,那些有头脸的太监和姑姑们连带着我们都不敢欺负了。” 又有一个名唤紫儿的宫女嘿嘿笑道:“话是这么说,但到底皇上对你怎么样,你倒是给我们说说,也让我们知道皇上到底是啥样的人。众姊妹虽进宫这么多年,也见过皇上几面,但是连脸都不敢正眼瞧瞧,成日家低头哈腰,连个话儿都没说过,唯有你这样运气好。” 嫣红连忙道:“快说说罢,这丫头年纪也大了,估计也‘春心荡漾’,眼见你受宠,也想尝尝味儿!” 薛柔也笑道:“既如此,我今晚便跟皇上说说,让他也爱你一回。”羞得紫儿只拿着粉拳赶着嫣红和薛柔两人乱打,口中说道:“亏你还是大家闺秀呢,说出来的话却这么不入耳。” 三人打闹一回,薛柔方止住笑,说道:“我当初进宫的时候,只以为皇帝和戏台上一样,是个威严的老人,那知咱们皇帝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长得也似个风流书生,这个倒也罢了,更难得的是他并不常拿主子的款儿来欺压人,倒是千方百计地讨你欢喜,亏他是个男人!心思竟比我们女儿家还细致,就说那一回我夜里生病,他倒比我父母还急万分,也不按宫中规矩将我安排到下房隔离,也不令宫女服侍,亲自为我端茶倒水,太医写的药方也须亲自看过才放心命人煎熬,夜里我稍有声响,他必然坐起,问我想吃什么,病好些儿没有,因此连着好几夜也没睡好,我百般劝告也不听,他只说:这病虽然在你身上,岂不知朕心里更比你难受百倍。你们想想,他自小在宫中长大,竟然能如此体贴人,所以我私下认为,纵然唐宗宋祖也不及他半根毫毛。” 嫣红和紫儿听了,各个称奇道绝。那嫣红道:“听你这么一说,咱们皇上竟是个绝世好男人,不知将来有多少女子被他看上,又不知多少女子能享此幸福。富贵倒还是其次,只是这人也太难得。”说着,众人均点头叹息。 正沉思间,忽见一人直入,口中说着:“好柔儿,朕明日就告诉太后,封你做皇后,你可愿意?” 众人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吓得嫣、紫二人慌了神,听这话已明白方才所谈已被他全部听见,又惊又羞,二人只在地上伏下,浑身颤怵不已。 薛柔更是满脸通红,只躺在床上装睡。 笑杰将她拉起来,说道:“就这么躺着不盖被子,也不怕着凉?”拉了两三次。薛柔翻身娇嗔道:“再没个正紧,人家女孩儿谈私话,你不说回避,倒在那里偷听,亏我方才还说你是个好人,咱们且收回那话。” 笑杰笑道:“这倒不是白偷听,怪道平日你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原来你是书香世家之后,朕不问你的罪,你倒来寻朕的错儿。” 薛柔道:“我又犯了什么罪?你倒说说?” 笑杰笑道:“咱们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将你身世告诉朕,朕也好替你排解排解。” 薛柔冷笑道:“你何曾问过人家?” 笑杰无语,半天拍着自己的脑袋道:“本想那天吃饭的时候问你,偏又混忘记了。” 说着,又见紫、嫣二人还趴在地上。问:“她们是谁?” 薛柔连忙道:“你快叫她们起来罢,她们都是和我一起进宫的人,虽相处不过数月有余,但在情分上却是比亲姊妹还要好,我在宫中也多受她们二人照顾。” 紫、嫣二人皆道:“并不曾照顾什么,倒多亏薛姑娘的照顾。” 林笑杰令她二人起来,那紫儿年纪尚小,长得一副娃娃脸,忽闪大眼睛,此时满脸通红,倒也娇憨无比。 那嫣红十分娇俏妩媚,穿着尚食监宫女的服色,长发自后泻下。想必才梳洗罢。 笑杰道:“既是柔儿的朋友,朕自当照顾。你们两个在何处当职?” 二人回毕,笑杰道:“你们方才说的对,朕早该给薛柔一个身份,只是朕那几日病刚好,没个病才好就纳妃的道理,外人听了只说朕是假病。如今已过了半月,也就无妨碍。” 于是令小明子进来,宣旨:“即日起,册封薛柔为昭仪,赐金三百两,其父虽与国无功,赐金二百两,册封嫣红为御女,紫儿为昭训,各赏金五十两。嫣、紫二人专职服侍薛柔。” 小明子回道:“薛主子册封的品级为从二品,是否奏报太后昭告天下?” 笑杰道:“待朕亲自去说罢,传下话去,她三人虽品级不高,从此也是主子,所受待遇仍按品级而定,且不可轻慢!”小明子领旨而去。 薛柔三人跪下谢恩,笑杰又对薛柔道:“朕本想封你为妃子,只是太过操切,只怕众人不服。如今只好先慢慢来,往后日子还很长。” 当下三人难免有许多谦辞,尤其紫、嫣二人,这一喜非同小可,原是十分意料之外的事,皆喜极而泣。 当下宫女带着三人去换衣装,外面众宫女太监见三人得宠,自然极力巴结,百般奉承。使得习惯了当下人的紫、嫣既不适应又很得意,只把薛柔谢个不停。 当下三人各回房按品级大装。好半日出来,林笑杰看时,只见薛柔穿着真红色大袖衫。身披藏青色落花霞帔,前胸绣踩云仙鹤,胸口别紵丝绫罗,头上戴着硕大的凤冠,冠两边各有菱花状珍珠垂肩,冠沿用黄金围成,镶五颗红蓝宝石,冠身恰似牡丹开放,镶满金银钿花、海蓝玛瑙、口衔珠结等。脸上更是抹了厚厚的宫妆,越发显得肌肤如雪,唇点红绛。整个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时珠光宝气,一走一动皆珠摇玉响,恰似那京剧上的花旦。只是并没有那么夸张而已。又看紫儿和嫣红等人,也是一般装扮,差别只是胸口绣的是黄鹂等。 林笑杰正要说什么,外面有太监回:“太后有旨请皇上。” 笑杰连忙换下朝服,带着薛柔等来到宁寿宫中,先命薛柔等在宫外侯命。一时进去,只见那边已经摆上了晚膳。 笑杰请了安,在太后身边坐下。因见人摆上野鸡粥来,忙忙喝了大半碗,急得太后道:“好可怜儿的,饿的这个样儿。”因又回身对小明子道:“听说你是新升的内侍太监总管,皇上饿成这样,你怎么不让他吃点东西。”慌得小明子在地上俯伏着,不敢发一言。 笑杰连忙道:“不关他的事,是儿子召见英国使臣的时候没来得及吃。” 太后笑道:“既是国家大事,倒也罢了,只是好歹多保重身体。” 小明子连忙点头道:“太后不知道,皇上还今儿个可威风了,还会说英国语,什么‘为而康木吐查衣拉‘,那些英国人都夸皇上博学呢。”说得众人笑了起来。太后又命人:“将今儿的新鲜鹿肉摆上来,给皇上补补身子。”说毕,又只管往笑杰碗里夹菜。 一时酒足饭饱,漱洗罢,宫女撤走桌子,便有人拿着黑凤洋茸靠垫过来。又熏香。笑杰知道太后要斜靠着,连忙上前替她捶腿。太后退下左右,对笑杰说道:“哀家有件极重要的事跟你讲,只是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哀家只问你,辅国公杨代平的女儿宝含这孩子你觉着怎么样?” 笑杰听他这么讲,心中猜中八九分,他在女人方面原是个无可无不可,只相貌过得去就行的人,况且那日又见宝含等人都是那上天的人儿,早满口说“极好”。 太后喜道:“这么说来,哀家下旨将她许配给你做皇后,你觉得如何。” 笑杰见太后喜欢,自己也欢喜,连连承应,太后十分喜悦,不承想他如此爽快,先前准备的一大箩筐的话竟无从说起,只是连忙道:“既如此,哀家这就命人择个好日子,将她接进宫里来。从今后,你可就是真真正正的男子汉,大臣们也会将权利还给你,可别再像往日一样胡天混地的。” 笑杰连忙退后,跪奏道:“有劳皇妈妈费心,只是儿子有一事相求。还望皇妈妈成全。” 太后因上次他病得差点死去,自己也如同死过一回,如今只一门心思在他身体上,别的一概不论,只道:“你如今是皇帝,这皇后的位置已经定下来了,哀家再无牵挂,宫内外的事情凭你自己做主罢,哀家只要看着你好好的,心里就高兴。” 笑杰大喜,先前只怕太后不同意,所以‘先斩后奏’将薛柔的事先定下来。连忙道:“虽如此,到底还要告诉皇妈妈一声,今儿个儿子要设宴招待英国使臣,又恐怕后宫无人,让洋人瞧见不象话,所以刚刚册封了三名宫女为昭仪、御女和昭训,这三人都是极贤惠的,其中一个叫薛柔的女子不但知书识礼,而且还常规劝儿子要勤于国政。所以儿子现将她立为昭仪,日后自然要封妃子的。” 太后笑道:“既是你深知的,必然中用,你叫她们来见见哀家。” 笑杰道:“她们已经在宫外侯着,何不命她们此时就进来。” 太后忙宣旨诏入,薛柔等正如寻常百姓的女孩儿见公婆一样,心里只管扑通乱跳。 一听意旨,只得一步一步在众老嬷嬷引导下挨了进来。 这里太后一眼看见外边几个穿红带绿新娘子进来,猛然觉得如当年某人,连忙戴上老花眼镜,命人将她带到身边。 笑杰一旁正色道:“这是太后,还不赶快行礼。” 慌得三人齐齐行了三拜九扣的大礼。 太后笑道:“快起来,让哀家看看长得咋样?”又埋怨笑杰:“人家小人儿似的,可别吓坏了。” 于是拉过来,上下瞧了半天,又问她年纪多大,家住何处,何时进的宫。薛柔一一答了,于是将眼镜取下,对笑杰道:“果然不错。” 正说着,外面有人回元和太妃驾到。太后笑道:“她倒来得凑巧。” 笑杰等人连忙迎了出去。只见一个小宫女宫女扶着太妃进来,请了安,太后道:“哀家正要遣人请你去,没想道你来了。” 太妃笑道:“这几日本来要过来,偏家中又有几件要紧事,所以一直拖着,好容易今天得了空。” 太后又问:“元敬的病如今怎么样?可曾请太医诊治?” 元和太妃叹道:“还是那个样儿,可知人老了,就三灾六病的,如今我也是常觉得心里堵得慌,所以各亲戚家都懈怠走动,他们反而常常来看我,来就来罢,还常送上极贵的礼,凭什么礼,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东西没见过,谁稀罕?又想先帝爷那会子的艰苦,就常劝解他们,总不听,如今我只好闭门不纳。正不知他们私底下怎样埋怨呢。” 太后知道她素日爱财,今天又作夸口,劝解未必中用,因说道:“你身子不好,所以他们担心,也是那些小孩子家知道孝敬,这就是福气。你只管放心收着。将来若有个病痛也能抵挡。” 元和太妃听了十分喜悦,又回头看见屋子里站着几个俏丽的媳妇儿,连忙问:“可是我老眼昏花了,来了半天并没见这几个人儿。” 太后连忙将事情前因后果给她讲了,“正要请你来做过评判。”元和太妃听说,也一一细细瞧了过去,于是指着笑杰对太后道:“上回我卜的卦再没错,来年太后必抱孙子,可巧今儿个就应了这话。” 太后听了也十分喜悦。当下又赏赐每人各两副金钗、两对镯子,两串香珠。太妃也有赏赐,也是和太后一样的。三女谢恩毕,太后道:“你们既然被皇帝选中,哀家自然相信皇帝的眼力,自己的儿子不信,且相信谁去?只是你们年轻人,说不准的脾气,大家一时喜欢,没天没地的,一时恼了,就像个乌眼鸡似的。过日子吵架自然难免的,只是如今后宫无人,虽只封了薛柔一人一个从二品,但从此薛柔却是你们的榜样,就是日后皇帝有了皇后,论个先来后道,她资格还必她老些,哀家又听皇帝的口气,日后说不定封她做妃子,若生了个儿子,则更好,听皇帝说她是书香世家出生,竟是个千金小姐,那更应该知礼了。咱们皇家的规矩,最重的就是一个‘礼’字,万不疏忽的,既入皇家,一举一动都代表皇家的尊严,明日哀家让王嬷嬷带你们学些皇家礼仪。你们用心学,再不可似往日那样随意任性。但凡有了委屈都得忍耐,实在挨不过,就当哀家是你们母亲,有委屈尽管跟哀家说,哀家跟你们评理去,哀家虽不问国事,这后宫之事倒还做得了主——皇帝的性情想必你们也清楚,特别是生了场大病后,脾性竟大变,越来越像先帝的作风,哀家越瞧越喜欢,倒是你们常在他身边,替哀家多照看着,让他别为国事过度操劳。这就算尽本分了”。 太后说一句,三女答应一句。 元和太妃又将笑杰拉到自己面前,摩挲着他的脖项道:“虽说如此,你也要保重身子,别像你父皇一样见一个爱一个的,到时候落下一身的病,既伤身子又耽误国事,还落下一个‘荒淫’的名声。”说着,不觉滴下泪来。笑杰见她当着众人,说出不雅,连忙劝解道:“不必担心,儿子自有分寸。” 太后也连忙笑道:“这也罢了,好好的又伤心起来。十六日的酒宴哀家也去凑个热闹,听人说洋人是碧眼红须的,长得跟孙猴子一个模样,哀家只不信,今晚到底见识一下才好。”太妃疑惑,忙问其故,太后便将招待英国使节一事说了,太妃道:“怪道我听几个太监说皇帝在宫里放炮仗,吓坏了亲王府里的几位世子。我只不信,如今听你说,必是洋人带了火器来,皇帝定是没见过,小孩子觉得好玩也是有的。岂不知那火器的厉害,若被火星贱着点儿,那还了得!”太后听了,立刻沉了脸,对笑杰道:“你过来,太妃说的可是实话。” 笑杰知道如实说太后必不高兴,连忙道:“儿子并没有亲手放,只是叫奴才们闹着玩罢。” 太后又问小明子:“你必定也跟去了,皇帝说的可是实话?你若敢骗哀家半个字,日后查出,立时打死。” 小明子正式两头为难,但念及笑杰提拔之恩,以及平日宽厚下人,当下想了想,说道:“奴才正要禀报老祖宗呢,那西洋人只嘲笑我怏怏大国居然没人会使火器,皇上见了很生气,就命奴才拿着火枪,教了奴才打火器的法子,果然打了一响,奴才那里见过?差点没把奴才的魂吓没了,那些西洋人见一个奴才也会使火器,自然认为中华人人都会,当下就没了说头。” 太后听了这气才渐渐平了,拉着笑杰道:“虽如此,也要小心为好,那里野地里不能放枪去?偏在这宫阙里,都是木材做的,倘或蹦上一个火星儿还了得?”笑杰连忙答应着。 当下又说及参加国宴一事。 笑杰道:“皇妈妈整日在宫中,憋也要憋出病来,也该出来散散心。” 太后催他道:“知道了,去吧,你先带她们下去,准备明日去太庙的祭品,咱们老人家这里抹骨牌取乐,你们未必喜欢。” 第十五章 畅春园英使献计 笑杰答应着,带着众女出来。抬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众太监正忙着挂上红红的宫灯。 一时太后宫中有人提着宫灯赶到前面来领路。 回至养心殿,笑杰冷眼看了嫣红、紫儿两人半天,也别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风情,于是退下旁人,对嫣红笑道:“你可满意?朕不但给你们薛娘娘正了名,连你们一起附带着也做了主子。可知你们福气不小。你们如何报答朕?” 紫、嫣红了脸,连忙跪奏道:“臣妾蒙皇上隆恩,万死不能报其万一。” 笑杰还欲说:“朕不要你们以死相报,只要以身相许就罢。”但当着薛柔的面又不好太露轻薄,怕她寒了心。薛柔察言观色,已明其意,于是道:“今天臣妾身子不适,想一个人清净些,就挪到西暖阁睡去。” 笑杰听了十分喜欢,还故意道:“既然不舒服,更应该有个人照料才好。紫儿你去同她睡去罢。” 紫儿答应了,一时太监回已经备好热水香汤。众人各去沐浴更衣不提。 当夜三女在西暖阁更衣毕,笑杰带着几个太监搬了几个大箱子进来。 众女打开来看时,只见箱子里全是白色纱裙,其款式风格大不同当时中华风气。 薛柔道:“这又是皇上不知道从那里弄的这稀奇古怪的玩意,快搬出去罢。我们并不要。” 笑杰笑道:“这可是英国使节进贡的西洋礼服,西洋宫廷女子可都穿这些呢。” 薛柔摆头道:“我不穿,穿了岂不成了戏台上那母猴子,惹人笑话。” 紫儿倒十分好奇,拿了件纱裙就比试起来。 笑杰道:“你听那起混账人胡说!这衣服穿上可好看了,再说了,你只试穿给朕看,待朕瞧着好了再穿出去不迟。” 薛柔见推脱不过,只得应允了,又道:“既要别人换衣服,你出去等着。” 笑杰诞着脸道:“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难为情的。” 薛柔脸一红,那紫、嫣二人还是女孩儿,让她们听见倒不好,连忙捂了笑杰的嘴,正色道:“你再不出去,我就不换了!” 笑杰只得退出,在外面等了半日,只听三女在里面说这个的胸太低了,那个的扣子总找不到,想来不清楚怎么穿戴西洋服装。急得他十分忍耐不过,也顾不了别的,推门而入,只见众女一个个娇羞无限,已然穿戴整齐。只是衣服扣子和拉链还没弄好。此时见皇帝进来,都急得躲在屏风后面。 笑杰笑着将众女从后面拉了出来,然后向其介绍拉链的功能。一一帮她们穿戴完毕。 只见薛柔穿上这衣服果然不错,俨然从古典美女升级到现代美女。肌肤在雪白的蕾丝花边衬托下越发显得欺霜压雪。只是发式仍然是古典宫妆,仿佛清末海归的女留学生。看得笑杰眼睛都直了。薛柔见他着迷,十分奇怪,总觉得这衣服穿在身上十分别扭,胸口低不必说,裙子大得离谱,只在地上拖着,走路都觉得重心不稳。她那里知道这裙子还好没用骨伞撑起来,不然更是硕大无比。笑杰一味傻笑,又瞧嫣、紫二女,其风格更是迥然不同,恍若油画上的抱壶美女,清丽脱俗。 当下笑杰又是赞美,又是感叹,总觉得还缺什么,因见众女还没戴上帽子和手套,连忙道:“西方女人不可在公众前让人看见头发,否则被视为极不礼貌。你们也戴上才好。” 于是拿着纱帽亲手替众女戴上,又细细观赏感叹了一回,随口道:“来日朕给英吉利使者举办一次西式宴会,你们也穿着这身衣服参加,不可推脱。” 众女连忙跪下,口称谢恩。于是笑杰令其余二女退下,对薛柔道:“今晚还是你陪朕,看你这身打扮,朕就觉得惹火。”话未说完,只听扑通一声,吓得笑杰急忙看时,只见嫣红因不习惯穿这裙子走路,一时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正揉着屁股叫疼。三人不免大笑,连忙将她扶起,嫣红道:“皇上,这衣服穿出去引人侧目不说,走路还走不稳,可怎么办?”众女也连忙同意。 笑杰连忙道:“谁叫你现在穿着出去?朕只是令你们试装而已。再说第一次穿这衣服肯定不习惯,时间久了就习惯,你们平时没事就穿上练习练习。”说完拉着薛柔回东暖阁。 二女大喜,看来皇帝十分喜欢这种衣服,连忙磕头谢恩。 是夜笑杰令薛柔穿衣侍寝,原来笑杰癖好穿着衣服做那事,故此只令薛柔脱了底裤,他自己从后面掀起裙摆抱着美臀摇晃。一夜风情无限,只弄得薛柔连连求饶,嘴里婉转百回,回首媚眼如丝,只拿帕子不停替笑杰抹汗。 次日笑杰宣英使觐见,带着他们游畅春园,此园正逢初春,桃李正在发苞,原来这院子规模浩大,有春晖堂、寿萱春永殿、后罩殿、云涯馆、瑞景轩、延爽楼、鸢飞鱼跃亭等几十种建筑,修得华美无比,又有活水引进,假山堆砌,名贵花树种植,四季有花绽放,只见园中多泉多溪,远衬苍翠西山,层峦叠嶂,碧水澄澈,青山秀丽,有似江南水乡,塞外绿洲。英使那里见过这般景象,喜得连连在胸口划十字,一叠声呼喊上帝:“原来上帝把天堂一角遗留在了东方。凡尔赛宫不及万分之一。” 笑杰也没见过这般景象,心中连连称奇,只在众人面前不好露出。近侍太监小明子暗对笑杰道:“这些英使真没见过世面,这才游了不过一里之地,真的好景还在后头,再说他们来的也不是时候,若是春夏之交,晴云碧树,花香鸟声,那才是真好看呢。” 笑杰心中不悦,好像他是在说自己,幸好自己并未露出形迹。但见众洋人对中式建筑非常好奇,连连发问,这个问那拱桥如何没有桥墩,那个问房子为何都有弧形弯角,笑杰初还应付一下,但他又不是园林艺术家,那里懂这些,连忙令人去工部把当初设计园林的设计师召来,只见那官员望着龙驾远远拜在地上,笑杰准其近前,一看,原来是工部侍郎李金带着数人见驾。上次点名的时候笑杰记住了,此人乃畅春园的总设计师。笑杰命:卿今日负责回答众洋人的提问,以便两国交流技术,切记不能泄露核心机密。李金领命,于是众洋人围着翻译和工部官员问个不休。那堆人中显然也有干建筑学的,问得问题虽然一开始十分幼稚,而后渐渐就涉及到建筑美学和工程学上。这倒没难倒李金这位专家,一一对待如流,只是在紧要处含糊带过。 后面众人渐渐讨论其学术问题来了,倒似乎把来游园的目的忘了,只有本杰明和皇帝渐渐脱队,二人均对学术不敢兴趣,只在乎山水间也。 笑杰颇为得意,指着湖水问本杰明:“此园与贵国园林相比如何?” 本杰明答道:“不及万分之一。奈何必不能长久!可惜可叹!” 一句话惊得笑杰勃然变色,难道此时英人已有吞并之心? 笑杰怒道:“公使何出此言?” 本杰明道:“先前我奉英王陛下之命游走世界,也见过很多国家的兴衰之事。所以有此感叹,贵国虽然繁华无比,奈何这数月我游走中国数城,眼见贵国百姓虽然衣食无忧,但见了我等,如见鬼魅,或急忙避开,或尾随其后,多有讥刺之词,可知贵国封闭日久,人心守旧,难容新物,才有此状。立国之本,当在于民,若百姓如此,则贵国繁华必不能长久。” 笑杰又惊又怒,他穿越时空来到古代,当然深知这些弊病,不想这英国使节不过在华数月,由小见大,就能窥透其中,可知非寻常人物。若他日归国后率兵来攻,自己还没来得及施行新政,到时候洋人坚船利炮,那里能抵挡,只能重走清政府的旧路。 心下虽无限狐疑,表面不敢露出,只问本杰明:“依你之见,怎样才能强大。” 本杰明道:“太难了,除非陛下施行改革,从教育、礼法、政治、工业和科技上下手,励精图治。不出数十年,定能摆脱现状,但贵国现状不容乐观,守旧派占据贵国行政大权,又多以旧式农奴制度为生,生活安稳,必不肯放弃旧制,陛下若用雷霆手段,必激起叛乱,战争旷日持久,风险太大。若用温和手段,多则数百年,少则数十年,帝位更替,很难持续。即使改革成功,后遗症也很大。当下之计,陛下需联系贵族中的激进分子,形成拥护陛下的改革派,逐渐通过权利手段摒除守旧派,然后用雷霆手段改革,若有叛乱必须严酷镇压,待政治舞台焕然一新,则可全面施行变法。其过程说来简单,实际上凶险异常,我国变法战争持续数百年,多有国王、贵族被送上断头台,几经复辟和反复辟较量,如今才算稳定。陛下若有心自强,我国定然支持。” 一语说中他心事,笑杰大喜,执手感叹。又欲聘他为中国大臣,本杰明推辞不受,举荐使团中劳伦斯、凯尔文、莱顿、哈里四人留居中国,本杰明说这几人是王国中的左翼分子,曾经参与制定英国新宪章,精于政治改革,必要时可以作为中国皇帝的新政顾问。本杰明又劝笑杰在改革中应实行权利下放,不可使权利过度集中,以免形成专制。 这是一段极其重要的对话,后世欧洲史学家谴责本杰明唤醒了沉睡的东方雄狮,其过错堪比潘多拉打开了罪恶的魔盒。中国历史学家则赞扬本杰明是崇高的国际主义者。 当下二人又欣赏了数处美景,休息于结水亭。笑杰又命众人预备晚膳,就在结水亭招待英使团。 二人又聊起法国大革命的事情。本杰明叹道:“其实我是支持法国革命的。” 笑杰道:“贵国君主未必。” 本杰明道:“陛下果然英明,女王正为此事召见奥地利、比利时等国使者。” 笑杰道:“那为何你支持法国。” 本杰明说他家是世代经商,法国的革命能够让商人从中获得更多更大地利益。 笑杰又问起拿破仑,本杰明并不知此人,笑杰方知此时拿破仑现在可能还在埃及。当前情况正是欧洲工业革命前期,政治革命已经在法国如火如荼地展开。不出预料,拿破仑将在年底掌握法国政权,从此开始辉煌的一生。而英国在印度通过迈索尔战争已经基本控制印度大部分地方。东印度公司正在通过印度向中国倾销鸦片。这个时期的中国若还不觉醒,将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林笑杰就此事他向本杰明提出英国不得继续向中国走私的鸦片。先前这件事他倒忘记了,如今想起,不禁懊悔不已,幸好此时鸦片走私还不成规模,于是急忙下旨在广州禁烟。 本杰明则声称这件事他个人不能做主,但英国向中国推销鸦片的主要原因是没有得到更多的通商权,在贸易入差上吃了太多的亏,不得已向中国输入鸦片,如果谈判顺利,英国商人为保护通商权,将不再进行鸦片走私。笑杰这才放心。当下他又暗示本杰明不理睬参与正式谈判的中国大臣,实际谈判内容则是和皇帝进行,谈判协议由双方君主盖上玉玺才能有效。 本杰明会意。笑杰又接见他推荐的几位新政顾问,暗用言语以弹其志,果然都是激进的改革主义者,同情法国大革命,而且无一例外对经商颇感兴趣。当时欧洲风气,政治主要是为商业活动服务的。笑杰满意,下旨封为名义上的宫廷画师。可在外宫自由行走。哈里对绘画精熟,笑杰便要他来日给自己画一幅肖像图。 此后众人从俄罗斯沙皇亚历山大谈到法国的查理一世,从非洲的几内亚谈到美洲的亚利桑那州。笑杰问本杰明,为何所向无敌的大英帝国军队打不过美国的民兵。本杰明谈起这事就愤慨不已,大肆抨击法国从中作跟梗,表面中立,实际上支持华盛顿的叛军,同时也谴责当时的英王对美洲不予抚恤,使其大失民心。而事发后又没有通过和平谈判妥善解决,反而借口发动战争,军事上又过低估计叛军的实力,这才使得叛军得成,这是英王统治下第一个独立的殖民地,以后殖民地必然纷纷效仿。笑杰以言语宽慰其心。说来日必定举办甚大的西式晚会招待使团成员。众人大喜。 当下宴罢,使团成员各返回驻所,一路上对中国皇帝和他居住的花园夸赞不已。 而本杰明则迫不及待地写着对英王的信书。 书中称中华帝国有位极聪慧和开明的皇帝,正处心积虑革除旧制,日后必成强国,英国趁此应与其交好。不能让法国捷足先登。 第十六章 紫禁城笑杰一喜二怒 林笑杰摆天子仪仗回宫,路有太监宣太后懿旨,让皇帝立刻驾临仁寿宫中。 笑杰立刻换轻车急行,不一时来到仁寿宫中,向太后请了安,只见太后坐于内室垂帘之后,外面有个的白发老头端坐在外。身穿紫袍,想来爵位不低。一见了笑杰,连忙行礼。 笑杰事先从太监那里得知此人乃是辅国公杨代平,连忙扶起,仍赐坐。 太后笑道:“辅国公久不来宫中,皇上恐怕都不认识了呢。” 杨代平掂着胡须,打量着笑杰,微笑道:“当年微臣领先帝旨意离开京城前赴天津时,皇上还在襁褓之中呢。怎么会认识?不想光阴似箭,已过了十六个年头,皇上如今也由当初的婴孩长大成人,俨然是生龙活虎的少年天子。”说着突然转喜为悲,叹道:“只是微臣见到当今天子举止容貌,竟如先帝当年一般,微臣想起从跟着先帝东征西讨开始,至今已历三十五年,感蒙先帝皇恩浩荡,微臣从当年的一介小兵,到如今位极人臣,儿孙满堂,享尽齐人之福,而先帝竟舍臣而先去,臣至死也不能报先帝知遇之恩,每思及此,夜不能寐,泪不能止!”说完,捶胸痛哭。 太后亦伤感,连忙道:“罢了,一来你就提这个,今后要你立功的机会多着呢,今天咱们把大事作定了要紧。” 杨代平连忙起身道:“太后有何吩咐,臣万死不辞。” 于是太后起身,看了看笑杰,便令左右宣旨。册封杨代平之女杨晓曼为正宫皇后,择定三月十九为大婚之日。大赦天下,加杨代平为国丈,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其亲戚宗室数人也相应加官进爵。杨代平磕头顿首,感激流涕。当下杨代平难免说了许多谦辞。太后命左右扶他归座,叹道:“这事完了就去了哀家心头一件大事,皇帝年幼,今后咱们就是亲家,还望辅国公多加扶持,辅国公如今也是皇亲国戚,说话做事凡是留心,不可玷辱皇家威严。” 杨代平连忙答应着。又说了一大箩筐表忠心的话。 太后大喜,令笑杰亲送出宫。 大事既定,太后又告诫笑杰几句,笑杰答应着,慢慢退了出来。 说到头这是一茬政治联姻,但一想起宝含郡主的姿色,笑杰喜得抓耳挠舌,脑海里幻想着自己大婚之夜身下压着她不停摇晃,更不能自持。连忙回宫。 却不见薛柔等人,人回薛柔等已经去太庙祭祖,笑杰百般无聊,想起今日还未去上书房,于是硬着头皮去了,方闻天见他来了,也不理会,抱着一卷书独吟。 笑杰仍拜了孔子,这才入座,眼见他如此态度,不禁大怒,心下暗道:如今我是皇帝,只因没有掌权,百官不服者众,然表面亦做顺从之态,如何他就敢如此放诞无礼!但又惧他是文臣之首,得罪了他,等于得罪了天下读书人,故此默然无语。 过了两个时辰,天色昏暗起来,笑杰正要起身告辞。方闻天放下书,缓缓说道:“皇上昨天在殿堂上说得好洋文!臣翻遍藏书阁,并未寻见有洋文书,不知皇上从何处学来,还请见教!” 笑杰顿悟,感情是为昨日之事兴师问罪来着。原来昨日散朝之后,百官对皇帝的亲英态度多有不满,然而又不敢当面顶撞,以为皇帝年幼,疑心这般作为都是皇帝的老师方闻天教导,故此向方闻天问罪,将皇帝在朝堂上的举止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更有一帮人认为方闻天教坏皇帝,要求立刻罢他的官。方闻天如何不怒,憋了半天,这才脱口而出。 笑杰没有心情听他废话,他刚说完,便立刻道:“朕乃天子,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想请谁做老师,便请谁做老师,先生若不满意,尽可辞去老师的职务,不用在这里罗唣!” 方闻天万料不到他会如此说,满心怒气还没爆发,就被他堵住,当即气得脸皮发紫,指着他,“你。。。。。。你”了半天硬是没说出话来,笑杰正找不到借口治他的罪,见他举止失常,心生一计,作色挥袖道:“反了你,竟敢指着天子说‘你’,这是那门子礼法教你这样做的,如此目无君父的狂悖之徒,还配作朕的老师?!”方闻天大惊,刚才他急怒攻心,一时忘记了用手指天子之面,乃是大逆不道的大罪,此罪小则菜市砍头,大则诛灭三族,全凭皇帝一张口。 当时惊得浑身是汗,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忽然惊觉,这是皇帝看他不顺眼,故意找茬子治他的罪。若是如此,此命当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日后自己就是小心一万倍,也难保人头!不想自己竟成为新帝登基杀的第一人,当下也不为自己辩解,大笑一声,跌跌撞撞而出。 摇晃着走道前厅,回首嗔目,指着笑杰,“乱中华者,必此贼!”说完,将怀中拿出几张纸,抛到天上。笑杰也未料到他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也惊呆了,原想借此罢了他的官,他那里知道以忤逆之罪构陷大臣,在当时绝对是最大的罪。此罪不但没人敢劝解,即使没有获刑,却令其终生蒙辱,九族回避。实在比杀了他还痛苦。当下笑杰也不阻拦,喝道:“狂叟安敢辱天子!”下旨罢了他的官,另择恭顺者代替。 眼见方闻天抛出纸张,不知上面写着什么,令人捡起呈上,笑杰看了,原来是当日他一时兴起,写的毁僧谤道的话。想来方闻天正要拿这些话教训他,笑杰先还有悔怕之心,如今却更是气岔,又怕这些话传出去,令天下恐慌。着人拿方闻天下狱。方闻天没有大的过错,笑杰如何痛恨如此?究其原因,原来笑杰在现代上学的时候,因不尊师道,从小学到高中,屡被老师惩戒,或罚站于操场示众,或当庭鞭笞,或辱骂之甚,种种行为令笑杰对天下老师恨之入骨。怨气久结,今日一旦当上皇帝,这怨气那里还能隐忍?想想还不解气,又命人打方闻天三十大板。那方闻天乃当世大儒,受天下学子敬重,就是林远志等朝廷重臣也礼让三分,如今那里受得这般羞辱,又羞又气,况又年迈之人,不堪棒疮之痛,不几日便一命呜呼。笑杰命人打听,人回方闻天死前屡呼先帝,说天下将乱。笑杰大怒,令人停尸城门,不准埋葬,哭泣者斩。百官劝解,笑杰恐慢天下老师之心,才令下葬。 且说笑杰罢了方闻天的官,历年积压的怨气今日一旦释出,说不出的舒坦。左右见此莫有敢言者。从此不再踏足上书房,只在宫中与众宫女嬉闹,只差没上房将养心殿的瓦片揭下来。 不觉已到三月下旬,婚期将近。当日笑杰在太和殿大会群臣,正商议婚礼之事,有御史报奏江浙沿海一带海啸,渔民死伤数千;又有河南督抚王国庭奏报中原一带大旱,饿殍遍野;又有西南各地蛮王今年继续叛乱,州县沦陷数十,多有平叛将士战死等等。末了,西北随军参军王正言才说起西北战事。陈说西北大军连馈九役,死伤无数,众人皆摇头吐舌,林笑杰正为国内各种灾乱担忧,听至此事,登时大吃一惊,浑身冷汗俱下,也顾不得什么,站起来颤抖大声道:“这还了得,你们主持的是他妈的什么政局,这个国家乱成一窝粥。”也是他初次当皇帝,中华之大,每日灾祸之多,也是常事,况且先帝列下规矩,早朝先报忧而后报喜,但他又是知道八国联军辱华的过来人,别的尤可,唯独外夷乱华受不了,一时激愤填心,故此脱口而出。他这一说不要紧,这满朝文武大臣都知道列朝皇帝都受过该朝最严格的老师教导过的,再怎么昏庸无道,但说话必然文雅,那里料到林笑杰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粗言,知道皇帝动了真怒,众人吓得赶紧跪下,口呼:罪臣该死。几十个人一起下跪,满厅都是熙熙之声。就连四位辅政大臣也不禁从椅子上站立起来。跪下请罪。 林永志俯身拜泣道:“臣请罪!都是老臣的罪过,这才使外夷乘机南下,致使连年战乱,国无宁日,此罪甚重,再无赦免之理,请皇上下旨降罪。” 众人见此,各人也连呼有罪,伏请裁决。一时朝堂上呜咽之声四起,叩头请罪之声不绝。 林笑杰知道林永志是重臣,位列四辅之首,早不敢怠慢,又见众人唯他马首是瞻,摆明着逼他说软话,若是一味由着性子来,必犯众怒,倒时候这个名誉皇帝可坐不大稳当。虽气不过但也只能忍让,只得连忙扶持起来,摇头叹息地对众人道:“众爱卿平身,朕方才出于一时意气,说话重了些,还请谅解,也是朕年纪尚小,因病久不闻国事,也从不知国事之艰辛,这些年列位臣工对朝廷的贡献也不可能因朕的一句糊涂话给抹掉了。” 说完,林笑杰转而露出笑意,起身走下龙阙,扶起四位老臣坐下,然后站在群臣面前道:“兵部尚书刘远之来了没?”众人都看杨民先眼色,只见他点头不语。 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品服色的官服应声出列,奏道:“微臣在,微臣掌管兵部不利,请皇上责罚。” 林笑杰道:“朕叫你出来,是问你个事情。” 刘远之跪奏道:“请陛下旨。”林笑杰欲待问时,谁知文官队中一个叫王成的御史是最没眼色,今见皇帝被众人逼欺,锐气已减,明欺他年幼不知事务,又无朝政大权,自己又是林永志的门生。料也无妨,当下奏道:“臣有一言,今国难当前,臣等有军国大事商议,还请皇上移驾回宫,这等烦人的军国事务就由臣等一并担当。” 林笑杰问道:“爱卿如何不让朕问国家之事?” 王成看了看林永志,奏道:“今陛下尚未亲政,臣遵先帝遗命,当以四大辅臣代帝决断。望陛下深察之。” 林笑杰闻言勃然大怒,喝道:“你当的是那门子官?连朕的话你也敢插嘴?还敢借先帝来压朕,平常倒也罢了,如今国家危难之际,正是上下齐心,合力破贼的重要关头,难道你要朕置国家危难于不顾,置百姓生死与不顾,让朕乐得做亡国君?难道朕做皇帝关心国家大事不是正理?你关心国家大事就是正理?那朕这个皇帝做来何用?不如让你来当?”他又不精通皇帝最拿手的绝活“罗列罪状”,只是命人道:“拖出宰了,祭西北阵亡军士。” 众人连忙告饶,杨民先见王成是林永志一派的,他倒不好劝饶,只得奏道:“皇上息怒,本朝刑律,御史不可擅杀。” 也有兴灾乐祸的心里暗喜,只不敢大露,也跟着跪下。 林笑杰这句话夹枪带棍,杀伤面极广,听得许多人心惊胆战。唯有杨民先一干武将暗喜。 他心想,立威就在今朝,金口一出,那有收回的道理,但因为一句话就杀了一条人命,也太草率,与暴君有何异?也不知道这个王成是属于朝中那个派系,不可贸然杀却。勉强改口道:“看在林阁老的份上,先记下你这条命,待西北战事结束再来跟你算账!” 喝命:“拖出去打二十棍子,收大理寺问罪,叫他有些记性!” 回头对刘远之笑道:“你梳理兵部日久,想来对天朝对外用兵的具体情形一清二楚。你把我朝为何与敌人发生冲突,如何扩大冲突,现今敌我双方大势详细汇报上来。” 原来那王成也是主和派一员,和刘远之一向政见不和,今见林笑杰灭除政敌,如何不喜?连忙道:“微臣驽钝,不过蒙先帝浩荡皇恩,忝居此职,已有十余载,别的不知,倒是对本朝军情略知一二。惭愧!惭愧!” 林笑杰笑道:“谁有空闲跟你客套,赶紧说正题!” 刘远之方起身奏道:“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得先从前朝说起,那北夷原来久居北海雪地之中以游猎为生,本是狼与罗刹人杂交而来,体长二十尺,狼头人身,性嗜血,擅弓骑,族人常为猎物恶斗不休,前朝时候渐渐被一个叫贝斯尔的部落首领统一,初时并无南侵之意,但前朝废主偶然北伐流寇时,误入北海,将北夷一族误认为怪物,命人屠戮,北夷毫无防备,初时折损不少人,但其族人天性嗜血,渐渐的反将前主打得落荒而逃,追杀至漠南,方回军。谁知北夷从此知晓南方水草更加丰盛,渐渐就迁徙南下,势力渐近阴山,所至之处毁城灭郡,边关百姓精壮者卖做奴隶,老弱者横加屠戮,多有县郡因此荒芜至今。前朝诸主并不甘心,后来也和北夷打过数十仗,均以惨败告终。不得已用美女珠宝贿和,各相安无事数十载后,我太祖皇帝起义兵于河阳,一举澄清宇内,更不与北夷媾和,率王师三败北夷首领浩然杰于阴山,从此北夷不敢南窥,渐向西迁,灭西域诸国,断西天之路。后来渐渐和西方莱丝国互通贸易,积蓄待势,乌合十万骑,屡屡深入关内,肆意烧杀抢劫,先帝秉承太祖遗志,亲率二十万天军,在武兴元年屡败北夷于嘉峪关,谁想到西南各族的蛮王和百越首领勾结,突然造反,声势浩大,先帝不得以回师平叛,北夷这才侥幸得以苟活至今。如今这北夷奴役西域各国已经有三十余载,比先前更实力大增,遂常怀不轨之心东扰中原,三年前,我朝与其多次交涉无果后,无奈命刘正群率大军继续西伐,不想敌军任用汉人何道然作军师,屡次袭我粮草,敌人又熟识地形,善于骑兵,以致我军不能迅速找到主力迅速决战,战期延长,再加上今年全国各处又大旱大涝,百姓尚不能饱食,粮草征集十分困难,刘正群等人饿着肚子打仗,焉有不败的道理?”说完,不禁摇头叹息,脸上颇有无奈之色。 林笑杰摇头道:“这话不对,江南的稻米可是丰足的很,怎么也不能救济?” 刘远之叹息道:“皇上有所不知,去年开春不久,江南突然下了场雹子雨,波及范围极广,多有幼苗还未长成就被打死,又加上气候奇异,大涝大旱先后而至,所以今年的稻米收成还不到往年的三成,百姓留的余米也早被征集的差不多,所以今年江南也跟其他各地一样闹起了饥荒。这事户部最是清楚。皇上垂询便是。” 林笑杰便传户部尚书林自寒等人回话,林自寒道:“刘大人所说并非虚言,若非缺粮,国家也不会困顿如此,本来朝廷可以划拨些银两,在前些年治理全国江河,兴修水库,也不至于洪涝灾害来时措手不及,只是十万征西大军,光每年耗银就占了国库收入的六成,近年来又和西南夷人冲突不止,再加海上倭寇骚扰不休,和西方诸国完全隔绝,江南产的丝绸,景德镇的瓷器,竟然一点都卖不出去,这几项收入本是应急,可惜断了,所以国库这几年竟然是空空如也。”他说完,又摇头自嘲道:“微臣无能,每日和前来领取公银的各衙门吵扰不休,这些年倒练会了一张嘴皮子,人皆戏称臣为‘铁公鸡’,臣今日说句丧气话,若是国库充盈,朕做银公鸡又何妨?”一句话说完,倒引得笑杰和百官笑了起来。 第十七章 图穷匕现 不过笑归笑,一想到国家竟然困窘成这个样子,这让笑杰大吃一惊,他先前翻过本朝的纪年史,掐指算了下,从本朝太祖皇帝建国到如今,算上自己不过才历四位皇帝。前三个皇帝依次是太祖皇帝、太宗武皇帝、高宗文皇帝。从史书上看,前三位皇帝虽对外数次征伐,却都是开国之初的明君,对内实行都是休养生息政策,在位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六十年,期间励精图治,曾多次惩办贪官污吏,数次下旨减免陕、甘、豫、秦等多处地方税收,又治理黄河,收复河套地区,政绩虽不足以与唐太宗相比,但功劳也足以与唐玄宗相媲美。 如何传至他手里竟成了烂摊子?笑杰思及此,不由得怀疑起来,按书中所讲,他八岁登基,到如今已经过了九年,这期间他因年幼而从未过问国事,军政大权实际上都掌握在以林永志为首的一帮先朝留下来的领导班子手里。可以推断,他们在这九年时间里足以使先帝留下来的强大帝国变成一个外强中干的末日王朝。 笑杰不禁苦笑,原来如此!他看着满朝的官员,面色也都凝重起来,这些人不发一言,似乎等着自己说话。虽然表面上他们对自己恭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实际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暗笑他的愚昧。这个烂摊子明摆着就是对付他的,如果换做高宗文皇帝——也就是笑杰的父皇临朝,说不定当御史说出这些困难的时候,立马就有人出班为高宗推出十几种方案供他抉择。如今满朝文武只低头不语,量他从未过问政事,必然不知就里,只等着他出丑露乖! 大殿上的气氛顿时僵化起来,笑杰站在殿中,看着中午的阳光照耀在远处的琉璃瓦上。房梁上不时传来鸽子拍打翅膀的声音。 笑杰还能做什么?如今他的臣子已经联手起来对付他,即使他有几百个安邦定国的计策,说出来这些人会执行吗?本来对笑杰持拥护态度的杨民先等武官在昨日看了他对英使的态度,这些既保守又好战的家伙自然对皇帝大失所望,如今也不肯出来为他说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笑杰只觉得汗湿龙袍,举止失措。 辅政大臣林永志见此,起身对笑杰道:“皇上不必担心,这些政事说起来的确令人头疼,天下十有八九不如意事,何况咱们守着如此大的国家,皇上关心国家大事令老臣十分欣慰,老臣年老体衰,只怕命不久矣,眼下也不过勉强理政,还得多亏列位同僚同心协力。”说完向左右鞠躬,众人连忙还礼,回身继续道:“老臣早就盼着皇上能亲政,老臣也好安度晚景,但是如今皇上大婚已近,正是举国同庆的大喜事,皇上不宜在此时插手兵戈之事,待大婚之后,老臣自然交出印绶,告老归田。这些日子政事暂且就由老臣和诸位大臣料理罢。” 笑杰好不容易找到了台阶下,连忙道:“林爱卿所言极好,朕先前只是心忧国难,这才出言莽撞。这国家还望林卿家和列为臣工共同辅佐才是。” 林永志谢恩,又缓缓道:“皇上心忧国事不错,只是先前臣听闻皇上无故将太师傅方闻天下狱,棒责三十,死后仍不肯将其下葬,皇上所作所为,臣深以为不妥,自孔圣人以来,我中华历来以仁孝感化四方,帝王之家作为天下榜样,先皇更以尊师重道教导诸皇子,如今皇上竟因一时之怒而毁师谤道,令天下老师学子颇为寒心,以为三纲五常不存也!此诚非圣君所为,臣心甚忧,故此劝谏皇上下罪己诏,以昭告天下,以解天下之忧。另外追加方闻天为汾宁侯,谥号文正,重修陵墓以供追悼。” 林永志一听,心头腾起一股无名大火,但见当前这个势头,容不得他再发火,显然这个局早就被人设计好,正等着他钻进去。这才强压火焰,颤声道:“朕先前不是下旨说过吗?方闻天目无君父,以手指朕之面,破口大骂,朕本想灭其九族,但念在他是朕的师傅,这才不予追究,如何你们这个时候提出,诏命已经下了,再无收回之理,你们这不是给朕的脸色看吗?” 百官中忽然站出一人,大声道:“陛下冤枉忠臣也!臣以为方闻天乃天下名师,为人忠厚内敛,天下读书之人莫不尊崇,如何会做出那等悖逆丑事?”说完回顾左右,“列位以为如何?”百官连忙点头叹息称是,此人又道:“必定是方闻天劝诫陛下无果,内心急切,一时不察,这才做出一些有违礼教的动作,但这并不能因此成为罢官下狱的理由,若陛下一味以小过荼毒大臣,则朝中再无忠直良臣,长此以往,社稷危矣!我等上托先皇遗命,下安天下百姓,怎可眼看皇上与天下人为敌,而置之不顾?还请皇上恩准林中堂所奏,不失为亡羊补牢,则天下幸甚!江山社稷幸甚!” 林笑杰看这人,正是四大辅臣之一的杨国元。他这下更是火大,不过打死一个老臣而已,在他嘴里怎么就要亡国了?奈何笑杰还未发言,方才还静悄悄的百官,如今已经结头交耳,不一会,众人终于忍不住鱼贯而出,口称:“臣附议!” 笑杰此时已经忍无可忍,几步奔上皇位,将玉玺往地上狠命甩下去,满脸流泪:“要这劳什子做什么?朕的话不过是放屁而已,那里是什么金口玉言?这个皇帝咱不当了,你们谁愿意谁就上来,朕倒要看看你们有何本事!” 左右太监急抢时,已经来不及,只听“咚”地一声打响,玉玺摔在地上已经崩了一角。吓得太监连忙抱住龙腰,大哭道:“皇上息怒!这玉玺万万摔不得的!” 笑杰还欲再摔,奈何十几个太监一拥而上,将他围住,一时动弹不得。 笑杰大哭:“罢了,罢了,摆驾回宫。” 百官失色,磕头流涕。林永志连忙令人将玉玺包好,着人令工部修理。 且说笑杰大怒而归,恨不能将殿中官员诛尽杀绝。 薛柔等迎着,见他气得脸都青了,进宫以来从未见皇帝如此脸色,连忙退下左右。不想这些宫女和笑杰混得久了,见他平日毫不作威作福,也不惧怕他。又明欺着薛柔老实,也没有当即退下,内中有一个姿色绝佳的宫女,名为若叶,此女刚而傲上,从不把笑杰当主子看,平时和笑杰也闹得最疯,当即端过茶来,笑杰一喝,这茶是冷的,皱了皱眉,也不多说。翻身就在榻上躺着,命若叶捶腿。若叶道:“从来都暖云跟您捶腿,今日为何又想起我来。” 薛柔见笑杰脸色不好看,连忙使眼色给她。不想这下给笑杰看见,当时大怒:“你愿意捶就捶,不愿意就滚出去,都是朕平时娇惯的,越发的目无君上。” 若叶哭道:“何苦来,不就是服侍你吗,前儿个嬉闹之时我不小心抓伤了你,也没见你发这么大的火,想来在外面受了气,拿我作耗子出气,我怎么就这么命苦!”说完放声大哭。 一句话又勾起笑杰的无明业火,翻身而起,怒道:“越发上脸了,可见你和那班朝廷大臣一样,表面对朕恭敬,背后却暗捅刀子,如今朕不过让你捶腿,你就要上房揭瓦,将来你打算还要为朕做什么?留你无用,不如乘早离了朕,省得操心。”当即便要唤小明子过来,欲将若叶赶出皇宫。那若叶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剪刀,满面流泪道:“你不用赶,我是天生贱命,出去也是被人作践死,不如就死在这里倒落得干净,说完便要自杀,左右慌忙将剪刀抢夺过来。 薛柔大声道:“你这是何苦,皇上不过心情不好,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就该让他出气,况且他也没怎么说你,如何就寻死觅活的,叫太后知道了,你全家还要命不?” 若叶道:“你不用劝,谁不知道你将来要做娘娘的,自然是天生富贵命,哪里知道我们奴才的苦处。” 笑杰气得浑身发颤,指着她道:“叫你出去你又不出去,偏在这里怄气,平白无故又拉扯别人做什么?当真要气死朕你才心安?”众女闻言连忙搀扶着若叶出去了,薛柔也不好再劝。当夜笑杰辗转难眠,便将白天发生的事给薛柔说了,薛柔道:“不过下罪己诏而已,你就依了他们不成,何苦生这么大的气?” 笑杰道:“你女人家懂什么,古今帝王,下罪己诏一般是因为皇帝指挥的战争失利,或者政德失修,都是君王自愿下旨请罪于天下,那里有君王是被迫下旨的,这还罢了,况且朕尚未亲政,先下旨骂自己,这不是摆明告诉天下人朕是个无道昏君吗?还有,这罪己诏的内容竟然是向一个已经死了的老头请罪,他们就是拿刀子逼朕,朕也不可为。看这样子,他们全都意见一致,应该早就计划好的,要在朕亲政前来个下马威!哈哈!” 薛柔看着笑杰虽满面笑容,目光中却凶光一闪,不由心里打了个寒颤,连忙道:“说起来这事也不该是妇道人家问的,但目前看来是他们的错,实在是逼你太狠,何不告诉太后,让她拿主意?” 笑杰道:“你就别操心了,朕自有主张。”他又将今天的事重头过滤一片,越想越不对劲,渐渐一种不祥的感觉席卷全身,看这样子,百官似乎已经被人利用,恐怕有人要做篡逆之事。不由得冷汗俱下。他忽然觉得自己太孤单了,这个朝廷没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立场上的。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杨代平来,这个即将成为国丈的老头,可是手握重兵啊,看来太后早就预料有此一劫,已经给笑杰请好了帮手。 第十八章 磨刀霍霍向猪羊 林笑杰整夜未眠,他决定迂回作战,政治斗争往往太复杂,而这些手握权柄的大臣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在官场上摸爬打滚多年的老妖精,他初出茅庐那里能斗得过?文的不行咱就来武的。他相信,只有弱者才用智力! 当时决议已定,看看天未亮,便按捺不住,急召英国大使入殿面圣。 本杰明还在睡梦中被唤醒,还来不及同众人商议,就被凶狠的御林军推上了轿子。 他第一次做轿子,只觉得一闪一闪的,比起颠簸的马车来,舒服了不知多少倍,不禁感叹中国人真是生活的艺术家。随行的宣旨太监倒没指望他能孝敬什么,外国人可不懂这一套。 正是这样,他深怕本杰明乱了宫中规矩,一路上带着翻译对他不停讲解。 进了宫门,本杰明被安排到一处下人的房间里换了一身六品官服,然后继续启程,只见宫门次第而开,发出沉闷的咯吱声,守门军士手持火把照得灯火通明。 本杰明知道皇帝现在召见他定有急事,而且是秘密的大事,也顾不得自己穿了什么衣服,轿子直至一处大石碑面前停下,前面又有数十个太监打着宫灯接着,翻译告诉他,走路的时候不得昂首挺胸,不得左盼右顾,只要看着自己的脚就行。本杰明答应着,多年的外交经验告诉他,在别国只能按别国的规矩做事,这样麻烦会更少。 一路急行,不知走过多少巍峨的大殿,又换了数班人马来接应,本杰明不禁咋舌,中国皇宫的面积估计是欧洲所有的王宫总和。 众人终于在一处院落停下来,此时年轻的皇帝已经从屋子里冲出来,兴奋地对本杰明道:“我有一笔生意想和你做,你看怎么样?” 本杰明在做外交家之前,首先是个敬业的商人,一听说有生意做,倒十分佩服笑杰的敬业精神,连忙道:“你尽管开口,是不是手中有大批瓷器和茶叶要处理?” 两人这时不是正式接见,不知不觉就抛弃了敬语。 笑杰摇头道:“这些小东西算什么,比这生意更大十倍,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咱们别在院子里站着,我已经吩咐人在屋子里准备了从外蒙进贡来的新鲜牛奶,咱们边喝边谈。” 本杰明一听有比这更大的生意要做,不禁来了精神,此次访华他正是盯着中国的大批舶来品,希望满载而归,然后以最黑的价格卖给欧洲的贵族们。 中国皇帝无疑是自己努力争取的对象,此次皇帝主动提出来,本杰明先前疑虑一扫而光。 二人言语相投,不禁有相逢恨晚的感觉。 笑杰见他一个洋人,却穿着中国官员的服装,咋一眼看去,不伦不类,十分怪诞,心说欧洲人还是得穿西服才不错。 当下也不计较,对本杰明道:“咱这个人就是急性子,喜欢正大光明地做生意,我只是问你一句,你随行的水手共有一百五十多人是吧?” 本杰明随口答道:“是的,这些人都是皇家海军的精锐,随劳伦公爵去过美洲,打过不少仗。不知你为何对他们感兴趣?” 笑杰道:“不妨告诉你,我已经开始准备发动军事政变以夺取政权,所以想借你的兵使一使。事成之后我给你们在北京修个大使馆,直接在天津卫开个通商口岸,将丝绸茶叶优先卖给你们。那些士兵自然也有格外的奖励。” 本杰明闻言,惊得把牛奶撒了一桌,连忙在额头上擦了把汗,这个皇帝太疯狂了。 他连忙摆了摆手,示意笑杰不要说话,然后在大厅走来走去。 现在这位皇帝在他眼中是个超级财神,然而发动军事政变是场大风险,如果皇帝成功固然是好,但是一旦失败,皇帝退位之后,继位的新帝肯定会为英国支持旧帝而找茬,此行谈判必定功亏一篑不说,闹不好两国还要开战,现今英王还对中国形势不够了解。不能冒然宣战。 外交家的第一守则,不干预所交国家的内政,即使参与也必须获得顶头上司的点头才能。 如今身处远东,事发突然,自然没有请示的时间。 笑杰见他疑虑重重,也猜中几分,大声道:“优秀的政治家其实都是高级赌徒,咱们不妨就赌一把,我从来不喜欢给自己留什么后路,否则贪生怕死,大部分精力都花在善后的事上,时间宝贵,可不能再犹豫不决。” 本杰明连忙道:“首先你要明白,我不是政治家,自然不是什么赌徒,何况咱们的军队也就一百五十多人,那里就能发动一场叛乱?” 笑杰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我自有妙计。” 本杰明摆摆手:“我那里能不操心,他们都是正统的英国人,效忠的是女王陛下,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如何向女王交代?” 笑杰见他还啰嗦,连忙道:“既然这样,公使请回,朕不过拖延点时间,再请法国人派军队协助我罢了,至于商业谈判,我看咱们改个时间,等我平叛之后才提。” 本杰明一下就猜中他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说,他现在若不派兵支持皇帝,先前作的努力全部失败,而且他们的老对头法国将捷足先登,获取远东第一肥羊这一巨大利益。 “这个,我看还是有商量余地的,”本杰明开始觉得自己背脊湿透,“不过事关重大,我必须回去和其他成员提出,征求他们的意见,过几日必定答复,这期间陛下也好好考虑,说不定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夺取政权,军事政变这条路,不到最后关头还是不要用为好。” 笑杰正色道:“恐怕不行,一旦走漏风声,大祸将至,我看公使不必同他们商议了,今天就派军队到西郊广场,我亲自接管。” 本杰明又是大吃一惊,坚决不同意,说他必须同使团成员商议,否则就是越权。 笑杰又许给他和使团成员许多好处,这才打消他的疑虑。 大事作定,天已经大亮,笑杰下旨免设早朝,先去太后那里请安,然后直奔西郊阅兵场,途中下旨免去杨民先的领侍卫内大臣职务,以杨代平暂代其职,然后命令杨代平即刻进宫换防。 正说间,忽然有人报:“宝亲王率辽东二十万铁骑,无旨进京。军队已至山海关。” 笑杰大惊,连忙令人查宝亲王的资料。原来宝亲王是高宗皇帝之弟,也就是笑杰的皇叔。 此人一向镇守辽东,和蒙古部落一向交好,况民间尚有传言说宝亲王以前和高宗争夺过皇位。 看来来者不善。说话时,本杰明已经领着一队英军士兵拖着马拉大炮来到阅兵场。 看来英国人的时间观念的确不错。也的确非常敬业,幸亏他们人数不多,否则拿着圣旨在城里横冲直撞,麻烦就大了。 笑杰连忙策马来到这队英军面前,只见他们戴着黑色帽子,红色军服,背上背着大包物资。 手里拿着新式膛线枪,在一位士官带领下,组成一个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 本杰明上前令军队停止前进,指着笑杰对士兵们道:“这位就是中国的皇帝,他即将带领你们完成一项重要任务。”众士兵齐刷刷看着这个马上的年轻人,在来之前他们已经被告知这个消息,但没想到中国皇帝是个十七岁的年轻人,只见他身穿黄色长袍,显得臃肿无比。顿时议论纷纷,有人吼道:“我们是皇家军队,只效忠英王陛下,不会听从中国皇帝命令!”队伍开始散乱起来,本杰明喝止不住。 “我们怎么能顺从低贱的亚洲人!我们是征服者,不是被征服者!” “天知道本杰明收了多少好处,你这个叛国者,我们必定要告发你!” 笑杰一看不妙,这帮人可不大好控制,于是翻身下马,用英文对他们说道:“不错,我是中国人,但是你们现在必须听从我的指挥。” 英兵听说过中国皇帝会英语,也不大惊奇,队中有个大高个的人说:“既然是皇帝,中国军队你不去指挥,为什么选择我们?” 笑杰阵前来回巡走,也不理他,说道:“我问你们,万里迢迢到中国来干什么?” 大高个说:“当然是来发财的,我们都听说你的国家有很多黄金,所以才跟着伯爵大人来的。” “既然是来赚钱的,我的黄金可不是白白送人的。还有,既然要赚钱,问那么多话好像也不能给你一点好处吧。” 那些士兵见这话说得有理,这才安静下来,笑杰知道战前演说很重要,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做演说,竟然是当着英国人,真是造化弄人。 当即登上高台,对着英国人大声喊道:“我知道你们都是绅士,也知道你们是英王最英勇的士兵,我尊重你们的女王,同样也希望你们尊重我和我的人民。我已经与英王达成借兵协议,为期一个月,这期间你们由我直接指挥,至于这件任务能带给你们什么好处,我这里先透露一点,你们每人将得到黄金二两,另外还有大量中国茶叶,丝绸等。不过这还不是最好的待遇,这只是最基本的,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而定的。”说着,笑杰从怀里掏出一把珠宝,在日光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继续说道:“这是中国古代一位美丽公主戴的首饰,我将这些东西先交给你们的伯爵大人保管,若是表现杰出者可以得到这些首饰。” 那些士兵顿时又热议纷纷,目光都随着笑杰手中的珠宝一起一落。 那大高个子道:“说实话,这待遇的确不错,我们服役一辈子也可能赚不到,但是报酬越高说明任务越难,危险越大,我们可不能为此丧命。我必须为我的士兵生命负责。” 话刚说完,只见有人喊,“杰克,不要再说了,这么高的报酬我们拼命也算值得了。” 笑杰很满意金钱的效果,当即乘火打铁道:“这项任务的确有性命危险,但是我问你们,你们到底是不是他妈的当兵的!” 这句话的确够狠,只见众人举起拳头:“中国皇帝,咱以后就听你的指挥了。” 笑杰从大高个手中夺过指挥刀,翻身上马,在阵前来回奔驰:“那么现在,我就是你们的最高长官,我现在正式将你们命名为大英帝国驻华雇佣军团,你,那个大高个,叫什么名字?” 那人抬头挺胸道:“报告长官!大英帝国皇家海军上尉格林杰克报道!”行了军礼,笑杰也回了军礼,任命此人为队长,自己兼指挥官,将指挥刀赐给他。 然后下达了一连串命令,稍息!立正!向右看齐!部方阵!举枪!瞄准!收枪。英军果然训练有素,动作一气呵成。众士兵见笑杰下达命令时坚决果断,声音洪亮,也暗自服气。 笑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为了能增加他在士兵中的威信,就在操场上陪同训练了整整一天。 顺便自己也开始拿着枪学习枪法。 本杰明不得不佩服笑杰的金钱诱惑手段,他深知自己国家的人对什么诱惑都能忍受,就是无法忍受金钱的诱惑。要不然,自己怎么也不能答应他的条件。他甚至也想参加雇佣军团。 当晚笑杰也不回宫,就在英使团举行盛大的晚宴,让薛柔、紫儿和嫣红穿着西洋礼服在宴会上出现,不想这下麻烦大了,众人见三女均美丽无比,都要邀舞,笑杰推说中国女孩不会跳交际舞,只让她们在上座饮酒。不时有上前搭话的英国士兵,三人那里这样抛头露面过,吓得直往后躲。笑杰只得让她们现行回宫。 宴会热闹无比,酒桌上摆满了各种腌肉、火腿、面包和洋酒,这些都是他们从船上拉下来的,笑杰也命人准备了许多中式菜肴,可谓中西两大菜系,应有尽有。 只是少了女人作乐,笑杰又将青楼妓女拉了一车来助兴,还唱了小曲,洋人第一次听,都觉新鲜有趣,那青楼女子那里见过这么多红毛鬼,当时都吓得腿直抖,不过事先被人重金收买,看在钱的面子上不得不小心服侍。 笑杰还真有点交际能力,通过本杰明介绍认识了几位武器专家和神父,谈到传教的问题,笑杰拍胸口承诺在京城修筑一所基督教堂,那神父高兴地直喊上帝。而那武器专家更是让笑杰觉得是个宝贝,当即承诺厚薪聘请他们为帝国兵器顾问。这一来本杰明有点坐不住了,若是再开一场晚会,笑杰就得把他带来的人全给收买光了。 第十九章 出奇兵力挽狂澜 宴会开到一半,大家请笑杰上台致词,笑杰推掉敬酒,说了些客套话,然后借口国务繁忙从后门溜走,在阅兵台召集英军,与英国人签定了<军事管理条约>,吩咐雇佣兵如此如此。吩咐完毕,门外太监早预备了轿子,众人急急忙忙赶回宫中。 途中撞到一队官兵,笑杰以为是叛臣来捉拿他的,吓得举止失措。 不想带头的将军看见天子仪仗,连忙在车驾前跪下,说是奉了杨代平的命令来找寻皇上。 笑杰这才心安,连忙令这队人马带头,敢有挡驾者斩。 车驾火速回宫,杨代平早带了官兵在宫门外候驾,只见他急得团团转,一见了天子车驾,喜得连忙接住。笑杰问他宫中情势如何。杨代平道:“杨民先抗旨不尊,拒绝交出御林军兵权,非要面见皇上。百官更是议论哗然,大小官员在太和殿外已经跪了三个时辰,要皇上撤回圣旨。” 笑杰闻言大喜,说道:“林永志是否也跪在那里?” 杨代平道:“据臣所知,四大辅臣都不在宫中。” 笑杰闻言大怒:“只派虾米来想拖住朕,自己却躲在后面,可恨。” 于是下旨:着杨代平为钦差大臣,分兵围住四大辅臣房宅。三日内只许进不可出。 杨代平大吃一惊:“这些都是朝廷重臣,臣是否请示太后?” 笑杰大怒:“这些人聚众谋反,理当诛杀,敢有再问者斩!” 正说间,忽有兵士拥一人而至,笑杰见此人穿着夜行服,连忙审问。 那人咬舌自杀。急救时已气绝。左右从怀中搜出一书,笑杰撤书看毕,大笑:“朕正愁找不到罪名治他们的罪,没想到老天开眼,老贼合死!” 杨代平索书,笑杰道:“日后再看不迟,”又问:“你手中有多少人马?” 杨代平道:“臣有绿营十万,五万已入宫,正与御林军对峙,其余五万在城外扎营。” 笑杰命封锁北京城,全城戒严。当下杨代平又说了许多奉承话,笑杰大喜,加封杨代平为文华殿大学士。车驾并不入宫,连夜移驾畅春园,在结水亭决断军务。 且说杨代平一面令人围住四府,一面令亲信守住皇帝。以为大事可成。 于是与众谋士商议,左右皆道:“今天子欲亲政,奈何林永志图谋不轨,意图继续把持朝政,天子无权,只好和国公爷结亲,以为亲信,欲借国公之手铲除逆党,此乃天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国公何不借此除掉逆党,则有扶帝除逆的大功,帝必重用国公,此后国公爷趁朝廷元气大伤,可将亲信扶植入朝,则大事可成。” 忽然班中突出一人,大叫:“不可”。众视之,乃杨代平府中幕僚许过。 众问其故,许过抚掌叹道:“四大臣执政九年,门生故吏遍天下,枝蔓极广。四人虽无大功,也无大过,今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之,动摇朝廷根基,恐天下人心不稳,四方诸侯不服,必出大乱,今闻辽东宝亲王无旨进京,必有谋逆之心,国公爷何不请旨皇上,召集大军抵御。” 杨代平不听,令军士逐出帐外。许过叹道:“朝廷奸邪当道,天子危急!奈何!奈何!” 当下杨代平也不请圣旨,即令军士连夜将林永志、杨民先、杨国元、赵东来四人及其全家老小三千多人,尽行诛灭。笑杰并不知,第二日召杨代平畅春园问话。杨代平以为京城皆在掌握之众,轻车前往。忽然半道中拥出一批洋人,手持火器。 杨代平还未答话,那些人举枪便射,火器威力巨大,立马射死数十人,代平身中数枪,翻身滚下车驾而亡。时年六十岁。 有伤者回报杨府中人,杨代平之子杨林大吃一惊,又不知父亲生死,连忙点起三千精兵来救人,赶至畅春园,果然有洋兵拦道。 伤病指洋兵道:“他们正是射伤我们的洋人。” 杨林不知何时京城居然有这么多洋兵,又惊又怒,喝令手下:“今夷人作乱,你们正可以杀敌报国!”众军闻言,一阵冲锋,彼时英军已列队完毕,以火枪攒射,杨军只是大刀长矛,那里敌得过这些火器。只听枪声大作,前面立刻倒下一大片,杨军那里见过这些火器,以为洋人会妖法,急忙退后,杨林喝止不住,杀了数人才将阵脚压住,当下令数十骑冲突过去,不想洋人向左右退开,后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炮管。骑兵还在半途,只听轰地一声响,紧接着一枚炮弹便在杨林身边爆炸,当时人潮拥挤,那炮弹中钉子玻璃无数,恰似炸开了花,一时血肉横飞。 杨军队里的军马那里听过这般巨响,那马吃惊,当时也不顾背上主人吆喝鞭打,奋起蹄子往后疾驰。一时杨军大溃,街道又狭窄,本不利大队行军。杨军自相践踏,尸体堵塞街道,三千军马就去了四成。杨林生死不明。 洋兵也不追,直接赶到畅春园里,沿途但有拦者尽杀之。 笑杰从结水亭出来,正逢洋兵整队而来,瞧见枪管上还冒着烟。大喜:“这事成了。” 原来笑杰与杨代平虽相处不久,但见此人惯会说奉承话,笑杰本是多疑之人,以为不久必反。 假召杨代平觐见,于街道狭窄处设洋兵伏击,一击得成。当下笑杰大赏雇佣军,摆銮驾去杨府接管兵权,杨代平手下见主子已死,又见天子居然能控制洋兵,也就顺势拜服。 当下笑杰安抚众军,又命人在尸体堆中寻见杨氏父子,想起这是未过门的皇后的父亲,这门婚事算是作不成了,倒也十分伤感。于是厚葬二人。此时才知道四大辅臣也被杨代平擅杀,笑杰叹道:“果然有谋反之心!倒是他成全了我!” 于是回朝,大会百官,下旨昭告天下,说杨代平谋反,杀死四大辅臣,今杨氏父子已伏诛,从者赦免。四大辅臣因国难丧命,各追封为列侯。这时权臣已死,百官没有了主心骨,也就没有异议,反竭力奉承笑杰。从此朝政归于笑杰。 笑杰又作书一封给宝亲王,不数日,宝亲王退兵回辽东。 当时本杰明在身边,惊问其故,笑杰道:“朝中结连之人已死,宝亲王作为藩王,师出无名,朕又在书中陈说厉害,那宝亲王见朝中局势稳定,自然不敢兴兵,朕料他也没有明成祖的才干。” 说完,笑杰又将那日在细作身上搜的书给他翻译了,原来书中尽言林永志等人与宝亲王勾结之事,林永志等人见天子即将亲政,于是预谋杨民先用御林军先控制笑杰,然后逼笑杰下旨让位于宝亲王。奈何四人因意见不和,迟迟没有行动,所以才令笑杰有机可乘。说来也十分凶险。本杰明叹道:“你年经轻轻,居然有如此过人本事,实在让我佩服!但不知为何不诏告天下以正其罪,反而追封爵位?” 笑杰叹道:“若如此,则大势不妙,四大臣经营朝政多年,门生故吏遍天下,不是朝夕可以铲除的,天朝风气,如此重罪,必然诛灭九族,到时候人人自危,逼他们反叛,况且如果给宝亲王坐实罪名,恐怕他破釜沉舟,挥师南下,朕根基未稳,这皇帝可坐不稳当。” 本杰明闻言感叹不已,只觉得他心机如此之深,思虑如此周全,将来打交道可要万分小心。